《宠妻:六夫临门》 宠妻:六夫临门第1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穿越之限量版娘子》 主要人物:林夕兰 夏景颜 风格:轻松 结局:喜 情节:日久生情 男主:为妻是从型 女主:成熟型 背景:架空 她日盼夜盼终于盼到魂穿还阳, 哪知干爹竟然一把将她推下女尊国, 拜托,她不想要那么多相公! “什么?想要相公,没问题,干爹这就和月老商量给你多系几条红线!” 凤凰朝日,女权至上,男多女少,颠龙倒凤? “什么?要她娶夫?” 晕!谁说娶到夫郎就能堂而皇之做米虫? 她不但要打的响算盘,斗的过女皇,做的稳官位, 看的住围墙,还要生的出女儿,一碗水端平……。 入夜,林府,家和百业兴五大后院,均未熄灯。 “兰儿,今晚你真睡书房吗?” 一身锦兰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头快要扎进账本里的女子。 女子头未抬,郑重的点了点头,“嗯,睡书房!” “正巧,我有幅画想与兰儿赏析,我留下陪你!” 男子话音刚落,就听坐在另一侧的白衣男子淡淡道: “不巧,我正有账目上的事要与兰儿商量!” 唉!这才刚刚开始,果然,不久……。 “夫人,大相公说腿伤复发,想要您过去看看!” “夫人,二相公说有生意上的事找您细谈!” “夫人,四相公嚷着肚子痛,请您……” “夫人!夫人!右相大人来了,在前厅!” 一二三四五位相公齐齐挡在门口,口径一致道:“兰儿,有我们还不够吗?” 【001】楔子 “老板,给我一个冰淇凌,香橙味的,谢谢!”阿宝打开背包,低头猛翻,黑亮的眸子一闪,嘴角涿着笑,终于找到钱夹了,看来这个人身上还有点货。 递给老板钱还不忘留下一个甜甜的笑容才转身离开。 看的冰淇凌店的老板直恍神,瞧着小姑娘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这还是王家的女儿小珊吗?平时刁蛮任性,没有一点礼貌,成天的和社会小流氓混在一起,今个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阿宝哪知道今天借用身体的人是个小太妹,她只知道今天她放假,干爹允许她出来溜达放风,在阴都待的时间长了,一时还真有点受不了头上那明媚的太阳。 街上可真热闹,呀,那不是卖鱼丸的吗?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喜滋滋的又掏出十块钱,“老板,给我十个鱼丸,对,不要辣椒。” 左手冰淇凌还没吃完,右手已经攥着一串鱼丸,左右开弓,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呦!珊姐,你怎么在这啊!吃这东西干嘛?走,哥几个请你吃海货去!”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左拉右拽的将她半拖着就走。 阿宝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拖走十几米了,俏丽的小脸一皱,不悦道:“你们是谁啊?离我远点!再不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几人一听,都是一愣,而后轰然大笑,“装什么装!不就和哥几个吃顿饭吗?别那么小器!我请客你买单,哪次不是这样,今个矫情上了嘿!” 阿宝皱眉看着这群赖皮狗,眼珠一转,也跟着嘿嘿笑着,“巧了,姐姐我今天没带钱!” 身后正是刚刚消费过的冰淇凌店,老板轻叹的摇摇头,“太阳怎么会打西边升起呢!”转身刚要回柜台继续干活,忽听,那几个小流氓惨叫不止,吓了他一跳。 定睛一看,少女卡腰站着,威风凛凛的叫嚣着,“丫的,你们几只癞皮狗当本小姐是吃素的,不给点厉害瞧瞧,不知道本小姐的厉害!滚,都给我滚远点!哼!” 其中一个脸上挂着冰淇凌,还有满嘴呕吐鱼丸的,任谁都没看清这少女用的什么手段,一瞬间这几个小青年就东倒西歪的站不起来了。 阿宝拍拍手上的灰土,不屑的撇了撇嘴,决定再买一个冰淇凌吃,刚刚的白白喂狗了。 “主人,主人,来电话了……”翻出电话,屏幕赫然一张饼子脸,不是干爹还会是谁。 “喂,干爹……啊?真的?”阿宝顿时兴奋不已,蓦地小脸又一沉,“朝日国,不存在的历史国度,我不去。” 正在窗口发呆的老板眼见小珊突然之间晕倒在地,连忙跑了出去,“小珊,小珊……” 阿宝哪有有功夫理会谁再叫谁啊,只知道自己被干爹出卖了,一阵旋风卷来,忽悠悠的吹着她离开替身的魂魄,如一张薄纸轻飘飘的落向白云深处。 ………………………………………………………………………………………… 本文慢热,看过10章才能进入佳境,希望亲么耐心阅读,谢谢! 【002】穿越 云层深处,撇着八字胡的干巴老头嘿嘿一笑,他这也是为这女娃好,想她死了一百多年,连她们家最长寿的太奶奶都翘辫子了,她还是没有机会转世投胎。 唉!这都怪他当初疏忽,竟然拘错了魂魄,本想着弄到一个合适的身体偷龙转凤小事化无。可也不知道是他点背还是这女娃点背,寻寻觅觅百年来都没碰到。这次好不容易来了机会,青州市长的女儿意外死亡,他这个阎王助理早就上下打点好一切就准备送她去续命,唉!再次哀叹,有钱能使磨推鬼,地府新来的一个魂魄给阎王上了份大礼,人家就顺风顺水的去了,只留下一阵清风。看的他这个郁闷啊,不过阎王还是想着他的,毕竟在他手下干了好几百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不给了个替补的缺,朝日国,好地方,男的多是美男,女的数量稀少,所以女权至上。不过貌似这个女娃不想去啊!现在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想到这老头狠狠心,按下闸门的按钮一把将那缕香魂推了下去,豆大的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去吧!孩子,干爹不会亏了你,已经和月老打好招呼多系几条姻缘绳给你……!” 阿宝只觉得耳畔呼呼的风声,夹杂着干爹絮絮叨叨的遗言,对,对于她来说就是遗言,再见许是又一个百年,等等,“干爹,我不要那么多老公!我不要……” 长空万里,传到老头耳中就变成了,“要……要……要……” 老头欣慰的笑着,看来这孩子想通了,放心吧,回头我再和月老说说,看能不能再多系几条。 下坠的阿宝右眼皮猛跳,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念头。 ~~~~~~~~~~~~~~~~~~~~~~~~~ 朝日国,汉水郡,林府后院。 锦壁丝罗,琉璃灯盏,静谧的夜空只留一轮清月。 幔帐内静静躺着的少女黛眉轻蹙,缓缓起身看着这全新的环境,玉足轻点地,一身薄若蝉翼般的轻纱附体随着少女摇曳飘动,古色古香的各样摆设,水粉的莲花淡淡绽放在朦胧的屏风上,转侧,白玉质地的梳妆台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赤脚而至,铜镜里丽影娇倩,白皙剔透的肌肤,眉眼柔美,眸子如秋水潋滟摄魂夺魄,鼻翼娇俏,菱唇红润,五官整体并不十分绝美精致,却是另一番灵动清雅,如一朵绝世的白莲迎风轻颤,孤傲,清冷。 少女满意的轻轻扬起嘴角,抚着垂至腰际绚黑的秀发,芊芊玉指玲珑小巧,镜中的她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花样年华,不知是得什么病死的?走的这样安静,只在睡梦中就将生命放逐到另一个世界,她也是十分不舍吧! “放心吧!我会为你好好活下去,珍惜以后的每一天,从今以后我就叫林夕兰!”少女高兴的旋起身子,薄纱飘舞,伸展双臂,素手掠过一缕月辉,盈盈一握,似要留住那抹银色。 【003】林府大院-1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进屋子,暖暖的照在林夕兰的身上,顺着碧绿的锦帐露出的半截葱白般剔透的手腕,打在她弧线美好的睫翼上,映出两道迷人的眼窝,“嗯……”一声嘤咛,她翻了个身,决定再睡一会儿。 “姑娘,姑娘……”一声声轻而急切的召唤在耳边响起,林夕兰猛地想起自己已经做人了,心中既兴奋又忐忑的睁开了双眼,坐起身看向身边声音的来源。 眼前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肤色白净,容貌清秀,一双眸子黑亮而平静,身型略显清瘦,身着青布短衫,恭恭敬敬垂手站立着。 “姑娘……,该起了,晚了,该误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那少年说话很平和,不远不近,不冷不淡,正宗的下人语调。 林夕兰愣了愣,在脑中回想着干爹给她提供的有关林家的信息,林家是商贾世家,祖上至今六代从商,经营酒楼、商铺、地产,偶尔也揽一些皇家的生意做,在汉水郡算是大户人家,家中有太奶奶,姑奶奶,以及各房相公们,林夕兰的母亲六年前就已病逝,留下一个正夫,两个夫郎,她的生父是母亲的二郎君。 夕兰对着那小奴点点头,伸出手来示意那小奴扶她下床,那小奴愣怔了一下,赶忙低下头上前掺过她。出身于清末六品侍郎家小姐身份的她,对于这大户人家的门道再清楚不过,奴大压主的事比比皆是,她看这小奴的态度就已经猜出,这人无心侍奉,平日里也是淡漠惯了的,做主子,气势上绝对不能被奴才看扁,立威就是她睁开眼睛要做的第一件事。 那小奴陪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手脚利落的为她梳了一个如意双鬓的发髻,为她浅施淡粉,描眉沾唇,见夕兰没有出声反驳,又为她在发髻上插入两朵彩蝶翻飞的纸绢,随后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水蓝的同系色短襟、流云群,腰系红缎锦带,垂着流苏,一切打点完毕,这才躬身退到一旁。 铜镜内,女子清丽灵动,娇美动人,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心里更加确定现在所处的位置,彩蝶纸绢虽好看却是不值几文钱的饰物,这套衣裙做工细致,颜色却已经有些发白,一看便知是旧物,反观小奴为他化妆的举动,就知道以前的林夕兰根本不上妆,再加上这个不多言语的下人,可以说明一点,她这个庶出的姑娘,以及生父,在林家的地位已到了人们能就高踩低的份上了。 见林夕兰半天未语,那小奴低首道:“姑娘,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夕兰点点头,领着这小奴便出了兰苑,正想着怎么能让那小奴前面带路,却在刚出苑子没走几步的时候,遇上了也是刚刚出门小儿郎。 那小儿郎十岁左右的样子,圆脸盘,大眼睛,看到林夕兰上前闷闷的施礼,“姐姐早!” 看他衣着陈旧,羽冠上没有任何装饰,夕兰无奈的笑了笑,“起来吧!”看来是同病相怜,不用猜也大抵知晓,这小儿郎就是母亲三郎君的儿子——林玉明。 ………………………………………………………………………………………… kk啰嗦几句,《宠妻》是一篇温馨甜蜜的种田文,文慢热,喜欢的亲先收文,养肥了再看。 这是一篇不同以往的女尊文,朝日国是一个繁荣的国度,男子与女子有着同等的社会地位,可为官,可为将,可经商,只因女少男多,又为了繁衍后代(注明:此文为女子生育子女),所以形成了女子娶夫的风气,其实女子可嫁可娶,完全在个人的选择(亲们请别先入为主认为女子只可娶夫!),但嫁人相当于入赘,地位远没有成为男人的妻主要高,所以才演变成女子娶夫多余女子嫁人! 对文中称呼kk做一下解释: 女子娶夫,一个正夫,三个侧夫(相当于平妻),其余为夫郎,还有上不得台面的小爷,正夫与侧夫的子女为嫡出,其余为庶出,庶出的子女只能称母亲的正夫为父亲,生父为爹爹,母亲其他夫郎按顺序称为三爹爹,四爹爹……(估计数不到一百。) 大家长是太奶奶,太奶奶的子女称为姑奶奶和爷,例如,林府的太奶奶有两个女儿,称谓大姑奶奶、二姑奶奶,儿子称大爷、二爷,以此类推。 家里小辈未出阁的女儿称为姑娘,儿子称为儿郎、哥儿,如林夕兰为三姑娘,林夕伶为大姑娘,林玉明称为明哥儿。 在外面,女子被称为姑娘,男子被称为公子。 以上这些只是本文的设定,与历史无关,亲么勿深究! 【004】林府大院-2 两人都没再说话,同行前往老夫人的慈院请安,这倒免去了夕兰不知道路的尴尬。 慈院,此时已有各房的小辈等着进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夕兰与玉明进去的时候,众人看到她二人都是微微一愣,脸上现出了各种不一样的表情,夕兰猜想,可能是见她施淡妆的缘故吧!也没多想,站到一侧,开始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些人。 站在最前面的和夕兰年纪相当,一身绚丽的瑰丽色百褶裙,上身着了一件银鼠皮的马甲,现在已经春末,时近中午,天气暖的仿如入夏,她穿成这样不热吗?想必她就是大姑奶奶家的大女儿,夕伶,身子弱,有哮喘,是以比别人晚一个节气减衣。 夕伶身后一顺水的都是儿郎,五个少年年纪大小相近,最小的可能就是自家的弟弟玉明了,这么看也分不出谁是哪房的人,一会儿进去请安可要留心了。 好半晌,老夫人房门的珠帘子才被撩起,门外的小奴喊着名字叫人进去请安。 夕兰暗自用心记着各房的人,夕伶最先进去的,之后是二姑奶奶家的四个儿子,林玉清,林玉舞,林玉飞、林玉阳,她听了不禁一怔,原来这四个少年都是二姑奶奶的儿郎。 待所有的人都请安完毕,陆续回去自己的院子,门前的小奴才唤夕兰进去请安。 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夕兰不禁苦笑的摇头,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进去。 房中老夫人坐在精雕的楠木大椅上,身前的长几上放着几碟小菜,稀粥,身旁一三十多岁的男子小心翼翼的为老夫人布菜,老夫人身旁还站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想来应该是夕兰的两位姨娘。 “太奶奶万福!”夕兰屈身拜了下去。 半晌,老夫人未搭语,直到她这身子快要支持不住了,才听老夫人道:“起身吧!” 呼!总算开金口了,夕兰起身又给两位姨娘请了安,这才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候老夫人教诲。 说是老夫人,其实不过五十岁上下的年纪,长眉杏眼,唇瓣单薄,看起来有几分清冷的脸又因为挺秀的鼻梁,而显得有几分英气,威严十足的扫着夕兰今日的装扮。 她身边的男子为她盛了一盅冬瓜汤后,也直起身子打量气夕兰。 “你父亲身体好些了吗?”老夫人没有喝汤,动了动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父亲?指的应该是母亲的正夫,原来病了啊?夕兰微微低着头回道:“谢太奶奶惦记,父亲的精神好了很多。”谁知道病什么样了?精神状态好和身体好可是两种说法,不过,这样回答却也没错处。 “嗯,一会儿回去你到你父亲那里瞧瞧去,二姑娘(二姑娘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不能在身边尽孝,你全当是亲姑娘吧!”老夫人说话很缓慢,声音低沉,听着让人心生胆怯,似乎很不易亲近。 她赶紧点头应下了,“太奶奶说的是,兰儿就是父亲的亲姑娘。” “母亲,昨日白家又差人来问了,孩儿不知道柳妹夫是怎么想的,是以没敢应下来,您看这亲事……”说话的是大姨娘,夕兰面上要唤她大姑奶奶,因为现在站在老夫人身旁的两位姨娘都不是母亲的胞姐妹,而是其它房里的姐妹,是以不能唤姨娘,只能唤姑奶奶。 【005】林府大院-3 “该怎么回,就怎么回,一个酒楼都料理不好的人,你还指望他能出什么好主意?”老夫人当下训斥着,可这话里话外却是在说另一个人,而并非大女儿。 “可……,母亲,兰儿是妹夫唯一的女儿,咱们总不能越过这一层,而不顾妹夫的想法,毕竟林家的女儿就这么三个,夕月嫁了,夕伶的身体又不好,这夕兰的婚事还是慎重些的好!”大姑奶奶看了眼一脸平静的夕兰,眉头微微一蹙,眼底闪过狐疑之色。 老夫人沉吟了一声,看着夕兰道:“夕兰,你也不小了,已近及笄之年,有些事情该是自己拿主意,前几日,与你父亲和爹爹商量着要你入赘白家的事,你有何想法,不妨和太奶奶说说,唉,要知道,咱们林家已大不如前,自大爷去了以后,好些个生意都没了,仅靠几亩薄田和几个铺子支撑着,商铺盈亏又没个定数,就拿你爹爹管着的酒楼来看,去年不如前年,今年这头几个月的盈利也是入不敷出,你身为林家的女儿,要为林家着想,白家的锦哥虽无功名,可总算行事稳妥,还是嫡出长子,你嫁过去必是主事的人,多少也能帮衬着林家一些,夕兰,你可要想仔细了!” 呃……,夕兰顿时感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老夫人这番话说的也太噎人了,这不明摆着,就是要她嫁吗?她这姑娘还没做够呢,就要嫁?她说不想嫁,行吗? “太奶奶,夕兰不想嫁!”关乎终身幸福,哪能任别人摆布? 老夫人脸一沉,道:“说了半天,合着你是油盐不进,你到底是不是我林家的女儿,你将林家放在心里了吗?太奶奶知道,嫁过去之后,你便只能守着一个夫君过日子,却是委屈了你,可你也不想想,若是温饱不易,衣不避寒,你不还是要嫁!到时,只怕就嫁不到这么好的人家了!只怕,还要连累林家树倒猢狲散。” 夕兰一听,脸上也挂不住了,丫的,她可真是穿的伟大,嫁的光荣啊!凭什么一家子荣辱就在她一个人身上?还有那些个儿郎呢,看样貌长的一个赛一个的标致,何不嫁一个换荣华?还不是看三房没人主事,欺负头上拉屎撒尿,秃头的虱子,是明眼人都看的清楚。 可这些话在心里想想作罢,不能说出来,她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眼底精光一闪,回道:“太奶奶,夕兰求三个月时间,必能让林家酒楼兴旺,三个月后,若夕兰无力将酒楼经营好,再嫁也不迟,咱们朝日国,就算嫁不得白家那样的人家,想必嫁女也能找到不差于白家家事的富庶户。” 老夫人和大女儿闻言对视了一眼,想了想夕兰的话,再一想白家开出的条件,老夫人将眼睛轻轻阖上,道:“那好,就给你三个月时间,若到时弄不出什么名堂,你的婚事,太奶奶就给你做主了!” “是!谢太奶奶!”夕兰嘴角含笑,屈身施礼道谢。 【006】林府大院-4 林夕兰一出门,大姑奶奶便道:“母亲,孩儿怎么感觉夕兰和以往不大一样了呢?” “你懂什么?嫁人可不是一般的婚事,夕兰这孩子是长进了!”老夫人不愿意多说,阖着眼睛将头靠在倚栏上,身旁伫立的男子赶紧半蹲下身,将胳膊垫了上去,让老夫人舒舒服服的枕在他的胳膊上。 大姑奶奶一看,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横了一眼半天一个屁没放的二妹,对着老夫人施礼,“母亲,厨房里还有些事情没交代完,孩儿先退下了!” 老夫人轻轻颌首,“庆儿,你也下去歇着吧!” 二姑奶奶福了福身子,“是”说完也不顾大姑奶奶一脸的鄙视,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去。 大姑奶奶恨的牙根痒痒,这个二妹就知道吃喝玩乐,对林家的事一点都不上心,不想想,若是夕兰不嫁出去,她那几个儿郎何来银两置办嫁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待人都出去了,屋子里静的只剩下老夫人微沉的鼻息,地上青铜的香炉里,燃着香料,此时正冒着袅袅的青烟,暖洋洋的阳光照在男子细挺的背脊上,不肖片刻,他也忍不住泛起瞌睡。 “乏了吧,上床歇着吧!”老夫人突然开口,吓的男子一激灵。 他扶起老夫人转到屏风后安歇,刚要撂下银帐,就听老夫人道:“你在我身边二十多年了吧,唉,好好的年华都让我给耽搁了!” 男子一听‘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小姐,连生跟在您身边这些年,一点都不觉着屈,反倒是小姐,处处维护奴,奴感激不尽,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小姐这样说,是折煞连生了!” 老夫人挥了挥手,让他起来说话,“你到大姑娘房里侍候吧!我已经和大姑奶奶打过招呼了,先做个小爷,若是能让夕伶怀上个一女半男的,再抬你做夫郎。” “小姐……”连生还想说什么,老夫人一翻身,将头靠向了床里。 连生喏喏的站起身,眼眶有些发涩,回身到客堂将饭菜收拾妥当,端着托盘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却听屋里传来老夫人的声音,“你对夕兰的心思还是断了吧,她现在是林家的命根子,不是你能碰的!” 傍晚,兰苑。 夕兰刚用过饭,就听门外一阵喧闹,“九儿,去看看!”她身边只有一个小奴,就是这个自早上开始一直侍候左右的少年。 九儿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恭谨的回道:“回小姐,是大姑娘房里的连小爷,想是高兴,吃多了酒,走差了路,在咱们院子里折腾呢!” 大姑娘房里的人怎么到她这来折腾? “连小爷身边没人侍候吗?怎么由着主子走差了路,也不吱声?”夕兰站起来身想要出去看看,却见小九面色有些别扭,疑惑的止住步子,“你去唤两个嘴严的小厮来,将连小爷扶回房去!” 看着小九出了门,夕兰也凑到门前,透过门缝偷眼瞧着,咦?怎么是那个人?他白日里还侍候太奶奶,怎么晚上就成了大姑娘房里的小爷了? 眼见着小九跑过去和男子旁边的小奴道:“你怎么侍候爷的?不知道这是三姑娘的兰苑吗?惊了主子,就算是大姑娘那也说不过去!” 那小奴唯唯诺诺的点着头,“是连小爷非要过来,说要见三姑娘最后一面,可不是小奴不拦着,是压根拦不住!” 【007】接手酒楼 要见她最后一面?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再见那连生此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由着两个小奴在跟前争辩无法言语,就在这时,月亮门那人影一闪,进来一高一矮两个男子。 那男子到近前,当即呵斥了一嗓子,吓得两个小奴一哆嗦,“还不赶紧扶回去!成什么体统!”小九也不等小厮了,和那小奴一人架起连生一支胳膊,就往外走。 夕兰一看男子冲着她房门来了,赶紧一回身跑回内室,不一会儿就听见开门声,‘吱……呀……’“咳咳……,兰儿,睡了吗?” 男子进内室站到屏风后,等着里面回话,但听夕兰应了声,他才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兰儿……用晚饭了吗?不能总不吃东西,你且放宽心,白家的亲事,爹爹(是指夕兰母亲的二郎君,夕兰的生父)与你父亲(是指夕兰母亲的正夫)都不会同意。”男子说着坐在了床头小椅上,一双泼墨般乌黑的眼眸顿时吸引了她,这人定是夕兰的生父,父女俩的眉眼竟如此相似。 夕兰温婉的笑着,“爹爹不必为此事烦心了,女儿已与太奶奶说好了,她同意给我三个月时间打理酒楼的生意,若是生意有起色,就不用嫁到白家去了!” “咳咳……不是为父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这酒楼生意清冷,不止我们一家,去年灾荒遍野,果不腹饥,哪有人家有闲钱下馆子吃酒?咳咳……离秋试也还有半年的时日,若是赶上举子上京赶考也许能撑出好局面,现下,可是淡季啊!你太奶奶肯定也是确准你撑不过三个月才答应的,咳咳……等着看你嫁出去呢!”林父一句话说下来,咳了好几声,看来身子骨也不太好。 夕兰倒不似林父那样担心酒楼的生意,看林父脸色淡白,身型单薄,知他肯定是为了酒楼劳心劳力,正值壮年,却显不出一丝朝气,双眉间尽是晦色,不由的担心起他的身体,“爹爹莫管,女儿自有办法,爹爹趁机好好休息,将身子调理调理,爹爹身体好了,女儿才好放心的去打理生意。” 林父一看事已至此,也说不出什么,便说明日就将账本拿来。 要说这酒楼虽挂的是林家酒楼的招牌,却是林父娘家的陪嫁,林父名唤柳元春,娘家是凤京的官宦人家,当年只因执意要嫁给商贾人家的庶出之女林若卿,而且嫁的还不是正夫,柳家认为门不当户不对,是以再送儿郎出嫁以后,便对回门的二人极其冷漠,久而久之,两家便断了联系。 林若卿在世的时候一直是她打理酒楼,六年前林若卿去世,酒楼自然而然的落在柳元春手里,柳元春生于官宦人家,自小便以考取功名修身,对于经商之道毫无经验,又欠缺天分,是以经营下来,林家酒楼就成了如今这般萧条的局面。 “对了,爹爹,这连小爷,我白日里见还在太奶奶身边侍候,怎么晚上……”夕兰对经营酒楼有自己的见解和经验,前世她可是当了五年的家,又接触了现代百年变迁,这些事自然不是她所顾虑的。倒是那个要见自己最后一面的连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008】连生过往 林父听夕兰这样直白的问他,倒是一愣,“咳咳……”连续咳了好几声,脸颊泛起异样的红晕,看在夕兰眼里倒像是有些窘迫的意思。 半晌才听林父道:“兰儿,你不会怪爹爹吧?” 这下换夕兰怔愣了,“爹爹何出此言?”林父眼底分明有愧色,难道这和她有关? “唉……”林父叹了一口气,“两年前,你太奶奶有意将连生给你做小爷,我和你父亲两人商量了一下,做死没同意,现在看来不如当初同意了,要是那连生入房,你现在也该有一女半儿了,太奶奶也就不能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夕兰皱了皱眉,要是她有了孩子也就不用嫁了,原来林父是在为这事愧疚,她倒庆幸林父当时没同意,不然一穿过来,自己就是嗷嗷待哺的孩儿他娘,她这幼小的心灵是绝对接受不了滴。 在她愣神的时候,林父又是一番感慨,道:“自从你母亲去了以后,你父亲身体不好,你三爹爹那个不争气的又走路了,我们这一房不但没了主心骨,还被人嘲笑,爹爹经营酒楼不善,你太奶奶趁机逼迫你父亲的女儿嫁人,要说夕月那孩子却是惹人怜的,为了换得安宁,便嫁了,你父亲承受不住心痛,自此卧床不起,后来你太奶奶又要往你房里送人,还不是想把她的人安插进来,虽然,爹爹也看出那连生是真心喜欢你……,”说到这,林父顿了顿看了眼她,见她双眼平静,才接着道:“爹爹是怕你年幼,容易被人牵制,才没同意,没想到夕月才出嫁两年,你太奶奶又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了,唉……,只怪爹爹没能力护着你,咳咳……,兰儿莫急,大不了爹爹就送你回柳家去!” 怪不得林父对于她接手酒楼这件事没说什么呢,原来是想将她送回柳家,可这断了十多年的线哪是那么容易接上的? “爹爹,你和宗家始终有联系吗?”夕兰闪着黑钻一般的眼瞳直直的盯着林父看。 “咳咳……”林父又是一阵急喘,她连忙起身为林父端来一盏温茶,林父欣慰的点点头,“只是和为父的嬷嬷没断联系,柳家前几年已经搬离凤京,现在景宁府,你宗家三姑奶奶惦记着为父,送过几回信来,想要咱们孤儿寡父的过去,咳咳……,为父放不下你父亲,是以一拖再拖!” 原来如此!夕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不仅仅是放不下父亲的身体,恐怕林父也并不是真的想回柳家,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不可能想走这一步,在这个世道,嫁出去的儿郎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水焉能覆收?能不能在林家立足,就看她能不能将酒楼起死回生了! 林父又和夕兰说了些宽心的话,才起身离开,夕兰送到门口,门外侍候的小奴见林父出来,连忙上前为他搭上锦披,林父气质儒雅,肩窄身长,一身玄色长袍攒攒甩动,领着小奴转出月亮门。 小九送连生回去以后,一直守在门外等着回话,见二郎君离开,便随着夕兰进了屋。 “姑娘,连小爷回西苑了,大姑娘没留!”小九小心翼翼的瞄着夕兰,缓缓说道。 夕兰进了内室,示意小九留在外头,褪去外衫,穿着中衣坐到梳妆台前,听着小九回话,思量着,道:“嘴严实点,连小爷的事以后不许再提,我这不用你侍候了,你也歇着去吧!”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她也懒的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酒楼生意,明天先去看看才是正事。 【009】准备作战 汉水郡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时值初夏,到处花红柳绿,暖意融融,天气好,街市便更加热闹繁荣,一点也看不出因连年灾荒造成的不良反应,林夕兰坐在软轿里,透过窗纱向外张望着,街道两侧尽是红瓦高墙,街上穿梭着东来西往的行人,夹包的,挎篮的,有手执折扇闲逛的儿郎,也有带着一群夫郎上街消费的,最热闹的莫过于小商小贩,买卖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韵味悠长。 林家酒楼坐落于闹市北角,位置看起来不是很好,门前萧条,大堂内只有稀数的坐着三两个人,冷清的氛围和一路行来的闹市差别甚大,夕兰一下轿子便有小二上前,林父早早的就应经来柜上了,见她进来也迎了过来,父女二人边说边往里间走。 侍候林父的小奴名唤鲤子,听林父说还是母亲给起的名,鲤子为二人奉上茶,便退了出去。 林父边将账本递给夕兰边说着话,“不是说晚上给你带回去吗?怎么就来了?” “不是说让您在家休息吗?您不是也早早就来了!”夕兰笑着接过账本,大抵翻看着,仗着前世管了几年家,这账本她倒是熟悉,随便溜了两眼就看个七七八八。 因知这账本一直是自家人管着,就排除了账目的问题,合上账本,夕兰道:“爹爹,我看临街倒是十分热闹,怎么到了这里就没什么人了?” 林父嘴角荡起一抹苦笑,“本郡王县令的宅院便在咱们酒楼的斜对面,王县令最得宠的六郎君喜静不喜闹,经常命衙役家奴来此驱赶商贩,久而久之连食客也不来了。” “哦?”夕兰眉头轻蹙,抬手摩挲着尖尖的下巴,忽而一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爹爹莫担心,孩儿有办法!” 林父连问她有什么办法,见她不说,有些担心,嘱咐着且勿莽撞行事,实在不行就将店面盘出去,收拾细软回柳家。 夕兰又好一顿安抚,对于林父这种谨慎胆怯的性格十分无奈,却也十分心酸,以他这种孺子性情还能咬牙挺到现在实属不易,既然她占据了林夕兰的身体,就应替她好好尽孝,绝不能再让林父彷徨渡日了。 接下来,她来到前堂转了转,前堂面积很大,足可以承办一场三百人的酒宴,二层有雅间,踩着木板楼梯上到二层,小二将她让进临窗的一个雅间,室内装修简单大方,窗棂雕花精细,扶着窗,才发现原来后窗下有一块人工湖,湖水碧绿,岸边细柳扶风,假山凉亭惟妙惟肖。 “怎么闹市后街会有这处静湖?”夕兰没回头,问着身后侍候的小二。 “回主子,那是县令六郎君的私宅,傍晚的时候,六郎君偶而会来坐会儿。”小二算是这酒楼的元老了,对酒楼的现状和周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你可知六郎君平日里喜好什么?”她就势挪过椅子,靠着窗子坐下了,看着静如处子的湖面,脑子却转的飞快。 【010】内部管理 午膳,夕兰当做试菜了,厨娘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有荤有素,还有汤,她一样菜尝一小口,每尝一样便簌簌口,厨娘孙氏,赔笑着站在一旁,小九这边为她布菜,孙氏在那边口不离笑的介绍着。 “这是清蒸鲫鱼,味道鲜美,口感细腻,这是羊肉丸子冬瓜汤,清热去火,最适合热天去湿气,这是……”不待孙氏说完,夕兰摆了下手,示意她住嘴。 喝了口温茶,她才抬眼看向孙氏,孙氏也正试探的偷瞄着,一见她看过来,尴尬的笑了笑。 “孙氏,你做的这些都是家常菜,你有没有什么拿手的特色菜?”孙氏的手艺不错,咸甜适中,只是这些菜办酒席还好,平日里揽客却不行。 孙氏脸色有些不好看,悻悻道:“这酒楼生意不好,可不是我孙大娘的手艺不好,小主人,你要辞人就直说,可不能侮蔑人,你这样说,你叫我孙大娘还怎么去别的店里谋差事!” 夕兰一听竟笑了,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辞人?” 孙氏努了努嘴,嗤了一声,“掌柜的要盘店,没个厨娘,恐怕也卖不到好价钱!” “你说的对!”夕兰冷笑一声,对小九道:“九儿,用红纸写上,招工,凡是定了用的,不论厨娘小厮,都占酒楼百分之一的股份,做得好年底另发红利!” 小九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一开门,“噗通”一头扎进来四五个小厮。 夕兰故作惊讶的看着,却见这几个人,东倒西歪的给她作揖,乱哄哄的说着,“小的不走,小的愿意留下来,求小主人别赶我们走!” 孙氏一急,挤到人前道:“啥是百分之一股份?” 想是红利两个字都听的明白,这些人才急切的表忠心,夕兰微微笑道:“若将酒楼折合成十两银子,你们每人占一吊铜钱,酒楼盈利,你们那百分之一可就不一定是一吊!” “一两?十两?”其中一个敲了那个没出息的小厮脑仁一下,机灵道:“怎么也得有一百两吧!” “哇……”当下几人一片哗然,就连捧着红纸回来的小九,也惊的愣在了原地。 正是牵制自身利益才能得到最大的盈利,孙氏一看小九手上的红纸,急的红了眼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夕兰叩头道:“你说我这张嘴,她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小主人,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别跟我这老婆子一般见识!我老婆子还指望着小主人能赏碗饭吃!” 夕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指尖碰了碰茶盏,孙氏一见,立马屈身上前,试探的为她又斟满一盏茶,赔笑着递了过来。 她嘴上没说什么,接过孙氏的茶,眼见孙氏的紧绷的脸松了下来,这才道:“如此也好,若是把你孙大娘辞了,我这店恐也盘不出好价钱!” 孙氏脸一跨,门外偷听的小厮,也不知是哪个‘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夕兰便也跟着笑了,几人一见,顿时明白小主人是在拿孙大娘开刷,哄堂大笑起来。 【011】逛菜市场 夕兰回到林府已是华灯初上,带着小九往兰苑走,路过玉明的院子正瞧见林玉明像头小倔驴似的低着头往自己院子冲,身边也没个小厮跟着,瞥见她,脚步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跑进去了。 她有心管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可现下又腾不出空闲,只当是在哪里又受了委屈,哭鼻子,闹脾气,没多想便也回去了,简单的用过晚饭,洗漱之后,借着昏黄的灯光翻看账本,小九许是总也不出门,今日跟着她在外面忙活了一天,此事站在她身旁有些昏昏欲睡。 小九的性情虽淡漠了些,好在不多言多语,腿脚也勤快,办事也还牢靠,夕兰便放弃了换小奴的想法,其实,他给她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可问了林父,说小九是卖死契的奴才,没爹娘,是个孤儿,夕兰的母亲看他可怜才买下来的,伺候夕兰快十个年头了,算是少小主仆,这样,夕兰就更不忍心换了他,姑且看着吧! 想着白日里孙 宠妻:六夫临门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部分阅读 氏说给她听的事,心里边有些烦,本想着那王县令的六郎君年轻气盛,又被妻主宠极一时,不说恃宠而骄,也该有些特殊嗜好吧,结果得来的消息竟是个清冷儒雅的男子,除了摆弄诗画,便是独爱抚琴,这要她从何入手才好? 夕兰心中有两条计策,一是交好,一是交恶,交好自然是要结交这位自诩清雅的六郎君,交恶嘛!办法倒是有的,只是她还不想这么做,细细想着,决定先交好,若是那人不上道,就别怪她为自保而使手段了。 隔日,按照夕兰的吩咐,小九早早来唤她起床,穿了一套男子的衣裳,女扮男装,虽然是女尊国,可适龄的女子是不怎么上街的,真要上街还要在脸上蒙一块纱布,表示未娶亲,这种行事她接受不了,这不明白着满大街的广而告之自己未婚吗?实不如男子出门办事方便。 因林家酒楼离林府有些远,夕兰出门坐轿走了一段路,进入正街下了轿子,徒步走过去,途经菜市,她也顺便看看这朝日国都有什么稀罕物。 菜市比想象中还要热闹几分,卖菜的买菜的,人来人往,步履攒动,她新奇的看着,发现街市上买菜买菜的差不多都是男子,偶有女子也是以为人凄者,能抛投露面的,家境必是很一般的人家,就像是孙氏,家里两房夫郎,可惜都是不能挣钱的消耗品,只好由她这一家之主支撑着,前世说做女人难,这一世,更难! 夕兰走走逛逛,看到新鲜的菜品也蹲下来有模有样的挑着,趁机和菜农打听行情,买了土豆、茄子、南瓜,看到不远处有买黄瓜的,又屁颠的跑过去买黄瓜,“这黄瓜新鲜,顶花带刺的,九儿,回去做个凉拌三丝正好。” 小九愣愣的点了点头,看夕兰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姑娘还是姑娘,样貌,声音什么都没变,可这脾气和举止……,他越看越陌生。 “这篮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能不能吃?”只听菜农背对的老汉叹着气道。 夕兰好奇,站起身瞄了一眼,刚巧那老汉侧过身,她一看,当下两眼冒精光,那不是一篮子番茄吗? 【012】答非所问 “老爹!那篮子番茄卖吗?”夕兰难掩兴奋,就好像见到了稀世珍宝一样。 “这……小哥知道这是啥?”老汉被她这一嗓子喊懵了。 “呵呵……是番茄!能做菜,也能生食,是好东西!”她已经猜到了,这番茄在这里应该是初入世的食物,菜市上,她也没见一家有卖的,独独这老汉有,竟还不知道叫啥名。 老汉憨厚,没多想就将一整篮子的番茄递给了夕兰,疑惑道:“这东西真能吃?” 她从篮子里拣了一个小一些的,用袖口擦了擦,张嘴就要吃,小九吓的赶忙拦着,“小主人,使不得,这要是有毒,可怎么得了!” “我在书上见过这东西,没事!”她想挡开小九的手臂,却发现这小子挺扭,看着精细的胳膊倒是有几分力气,愣是拦着没让她吃。 夕兰悻悻的将番茄交了出去,见小九紧绷的小脸缓和了下来,看出他是真心关切,当即心情更好了,原来这小子还是挺护主的,十年相处,总算不是一只白眼狼。 那老汉笑道:“这一篮子东西小哥想要就拿去,赏个三文不嫌少,五文也不嫌多!” 她点点头,让小九付了五文钱,见老汉收好了钱,才道:“敢问老爹,这番茄是从哪里来的?” 老汉见这小哥出手爽快,欣然道:“这东西是城东王老爹家里的,他那儿郎命好,去年临年根底送菜拉回来一个胡人娘子,那胡人娘子的家乡去年灾慌,死的死,散的散,不知怎么就流落到这了,见老王家的儿郎本分,就嫁给了他,这东西啊,也是那胡人娘子种的。” 夕兰听完,心里雀跃不已,真要是这样,她倒是可以和那王老爹做生意了,什么牛腩番茄汤、鸡蛋西红柿小炒、锅包肉,很多菜都能用到番茄,那样,自己的酒楼何愁招牌菜?想着忙笑着对老汉道谢,又问了王老爹家的具体位置,才转身要走。 身后的老汉见她如此笃定,歪着头小声嘀咕着,“难道真是好东西?哎呀,那儿郎可不是一般的福气啊,娶了娘子一心一意对他,给他生养孩子,还在地里置出金蛋蛋,不得了啊!” 走了没几步的夕兰将老汉的话一个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娶了娘子一心一意?’这句话又在心头盘旋了两圈,看着擦肩而过的清一色男人们,不由的一阵感慨,前世是男子妻妾成群,这一世却成了女子夫郎成群,还真是笑一笑,世界真奇妙啊! 小九见她笑的诡异,便问,“小主人见到什么可笑的了?”他侍候这姑娘十年,还从没主动搭茬说过话,此刻一开口,没等夕兰反应,他自己倒先愣了。 夕兰心里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就算和旁人解释也解释不清,朝日国世风如此,又岂是她一个人能改变的?当下敛起思绪,微笑道:“今天天气不错!” 小九扬头看了看升起半高的日头,又看了眼步履轻盈的少女,嗯哼的应道:“是挺好!”对于她的所问非所答,决定自此还是少言语的好。 【013】朝日国情 夕兰回到酒楼,便开始实施古今合璧的酒店管理政策,酒楼共有五个小厮,四个厨子,她首先明确了他们的具体职责,前堂大厅两个小二,二层雅间两个,再由一个门前揽客兼管车马,后厨一个改刀,一个传菜,两个上灶,其中由孙氏主管,前堂则由自己主管,人手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她想先这样,若生意好了再雇人也不迟。 今天注定又是冷清的一天,从早上到晚上,两个饭点也只招待了五桌客人,这样算,刨去人工、后厨食材,一天下来算是白做,她站在柜台后,皱着眉头合上账本,一抬头正瞧见小九回来。 少年一身青布短襟打扮,逆光站在店门口,掸掉身上的灰土,又跺了跺脚才走进来,见夕兰先行礼,然后道:“小主人,已经和那胡人娘子谈妥了,她种的番茄以后只供给咱们一家。” 夕兰从柜台里走了出来,见少年头上有根干草,伸手欲帮他摘掉,惹的他立时僵了身子,满面通红,她见了,只是微微笑着,“可跟那娘子说若是培植其它物种也要先供给咱们?” 小九恍惚的点了点头,夕兰已经转身往后厨走了,他却还站在原地发呆,眼里晃动的尽是女子白嫩的小手。 好半晌才发现小九没跟上来,转头道:“九儿?” 听到夕兰召唤,小九才回过神来,皱了皱眉,暗自斥责,他侍候姑娘十年,姑娘的样貌已然刻进脑海,可那是因为姑娘是主子,自己是死契的奴才,他千不该万不该将姑娘看作女子,这是大不敬,是他一个做奴才最禁忌的事。 “我想了想,若是那胡人娘子将种植的技术传给了别人怎么办?咱们可只要求她独家供给,别人种了咱们可没权利管了!”夕兰见小九走近了,才说起自己的担忧。 “小主人放心,奴已经和她讲好了,不允许她将种植番茄的技术传出去,若是传了出去,咱们酒楼就不收她的番茄了,那娘子也是个有主意的人,当下同意,说不会传出去,想她也知道传了出去就断了自己的路子,应该不会那么做。” 夕兰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这小九还是个可塑之材,以后着重培养培养,说不定能成为自己的左右手,她也能轻巧点。 “小主人,奴还从胡人娘子那得了两样东西,说是调味料,奴不认得,便带了回来。”小九说完,她应了一声,两人就往后厨走。 后厨储物库里果然放着两小布袋东西,夕兰定睛一看,竟是麻椒和孜然,这两样可是调味佳品,当下弯唇展笑,“确是两种调味料,那胡人娘子的家乡定在西北地。” 小九附和道:“石梁府却是在西北广地之处。” 朝日国虽是女尊国,却历经千年,文化悠久,占地广博,府、州、郡划分清晰,男女皆可出将入相,每年通过乡试、会试、殿试选拔官员,朝廷在惠民方面做的很人性化,是以并无大规模的战乱,千年来国泰民安,社会和谐稳定,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男多女少,好像是老天故意作弄。 这么好的地方,却是有着无法弥补的缺失,夕兰叹了口气,将调味料放好,吩咐小九下去歇着,自己则到二层雅间守株待兔,她就不信等不到那个六郎君。 【014】初识岳炎 夕阳西下,天际丝绸般的丹霞托着绵长的一条,渐渐映入人们的眼帘,斜阳中,后街的静湖更加淡若静谧,橘黄的暖阳透过青绿的柳叶,投射到湖面一道优美的影子,轻风掠过,水波荡起星点涟漪。 夕兰手托着腮,臂肘压着窗棂,一直紧盯着窗下的静湖,这会儿暖阳烘的小脸粉红,现出困意,眼眸也开始半合着,看起来更像只慵懒的猫儿。 岳炎带着小奴进入凉亭,小奴恭顺的为他置好六弦琴便退了出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上琴面,却没波动,心中烦闷,起身踱步到亭前,望着平静的湖面,心绪却依旧不能平复,一年多了,父亲所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 正想着,不经意间看到湖对面二层楼窗上的少年,束冠锦带,泼墨般的发丝荡在窗棂边,轻风拂过,青丝夹着紫发带微微飘动,虽看不清五官,却能见少年面容粉嫩,姿态慵懒,有股说不清的妩媚。 妩媚吗?他轻轻勾起嘴角,看装扮应该是个小哥,他怎么觉得少年妩媚呢? 忽然见那少年动了动肩膀,蓦地张开眼睛,远远的两人四目相撞,那少年见他,笑着点了点头,打过招呼一转身离开了窗口。 岳炎不知怎么竟泛起一丝怅然,空落的窗口,就像是自己漂浮不定的心,不知何时能落地,不由的蹙紧了眉头,彻底失了赏景的心情,转回身,见石案上的古琴,又是一阵烦躁,不知如何排解这股子气闷。 就在这时,小奴小心翼翼的站到青石阶上,道:“六郎君,府外有人拜见!” 岳炎一愣,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有人要见他?“什么人?”也许是找王县令办事的人,想借助他递话。 小奴恭谨的回道:“回六郎君,是林家酒楼的小主人。” “林家酒楼的小主人?”会是那窗口的少年吗? “回六郎君,他自称林玉明,是林掌柜的小儿郎。”小奴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见六郎君不似以往那般不耐烦,想可能是认识。 “请他进来吧!”也许是太闷,也许是想结交那少年,反正岳炎第一次在王府范围内会客。 林夕兰带着九儿进了王府别院,过了三进的院落,转过厢房,穿回廊,才来到这看似很近的景园,迈步走来,打远开始打量庭前伫立的男子,看年纪二十岁左右,一袭宝石蓝的长袍,腰间青黄的柳纹腰带,坠白玉万福玉佩,男子容貌偏阴柔,瓜子脸,乌眉黛展,双目细长,鼻翼挺秀,唇瓣丰盈,肤色白皙剔透,夕阳下,打在脸上反着凝白的光晕,顾盼相间有着勾魂夺魄的魅惑之美。 她看的有些恍神,难怪这六郎君如此得宠,就算静止不动,也能将人的魂勾了去。 他打量岳炎的时候,他也在打量自称林玉明的夕兰,少年身材欣长,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倒是男生女相,柳叶眉,杏仁眼,睫毛乌密而卷翘,鼻头小巧,菱唇璎红,皮肤如拨了壳般润白,鹅蛋小脸,却是贵气的福相。 夕兰上前施礼,“远远的看见您,便想着左邻右舍的过来打声招呼,冒昧叨扰之处,还望六郎君海涵!” 岳炎淡淡一笑,道:“即是邻居何来叨扰之说,林公子请!” 【015】投其所好 夕兰笑着答谢,随岳炎进入亭中,此时,晚霞更红,湖光璀璨如星,微风袭面,面前景致优美,四周静谧,使人心旷神怡。 “六郎君的这把古琴真是好琴啊,小生一时技痒,不知可否借花献佛?”她虽是一脸的谦虚,可这话说的带着几分轻狂。 岳炎眼底由最初好奇的注视闪过一丝不屑,可既然这小儿郎已经在这了,那就看看这小儿郎如何摆弄吧,逐点点头,“既如此,林公子请!” 夕兰一僚下摆,端端正正坐到琴案前,十指芊芊,罔若无人般撩拨起琴弦,筝音蓦地响起,不似一般流水韵调,反倒如铿锵如点,“怦怦怦”的自指尖弹出,几声重击,又是由低至高的音调,扬出沙场点兵的气势。 六郎君由起初的不屑,猛然转为诧异,继而又是一番惊奇,此曲铿锵有力,又夹有低迷诡异的气氛,仿若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又似一场无形的暗流较量,心随筝音高低起伏不定,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琴音中找到了博弈的斗志。 琴弦上手指快速拨动,只见抚琴人神色镇定,忽而一番轻起低转,手指翻翘,声止。 半晌,六郎君才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目光由不屑变成了敬佩,赞道:“此曲真乃惊世骇俗之作,曲风戾气血染,飒爽雄风,无不百转而泻,音止无绕梁之感,却又那般的震撼人心,听此曲,此生无憾!” 夕兰此时面容谦逊,收起轻狂,点头道:“此曲名唤十面埋伏,并非小生之作,只是作此曲的人并不在这世上。” “十面埋伏……”岳炎喃喃重复着,好像念的不是名字,而是回味。 见好就收啊,不顾岳炎的挽留,她执意抱拳离去,并相约改日再互相切磋琴艺。 上了轿辇,小九看她的目光更加复杂迷茫了,他陪在姑娘身边十年,姑娘可从来没学过什么琴啊,今日奏曲,他虽听不出岳炎那般的意境,可也看出她弹奏的自然娴熟,难道是神仙教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姑娘什么时候弹得一手好琴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试探的问她。 夕兰先是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表现过头了,起码是刺激着小九了,可又不能说实话,怕他拿自己当疯子看,装傻充愣道:“什么?啊,那六郎君人不错,嗯,他那琴……是好琴!” 小九一听,这不是绕话吗?难道早上买菜的时候,她也是有事隐瞒,所以顾左右而言他?他皱眉看着夕兰,见她根本就不看自己,只好无奈的闭嘴。 夕兰一转身已经想别的去了,今日初战告捷,具她了解,那个六郎君性情淡漠,虽出身一般家庭,却是个孤傲自负的人,与其直接投其所好,不如转个弯,今日,她这个弯转的漂亮,从六郎君的眼睛里即可猜到,他明日一定会来请她。 “九儿,明个咱们不去酒楼了,若是那个六郎君差人来请,就说我病了,回了他!”她可要放长线钓大鱼,该低调的时候,一定要低调。 小九秀气的眉宇邹成了川字,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女子了,她就像是一层雾,一层调皮的雾,虽看不透,却不让人急躁,反而很感兴趣,很期待雾后面的真颜,这才是整日读书的那个女子的真性情吧!难怪人说,经历大变故的人会改变很多,这样看来,她变的……倒挺好。 “姑娘怎么那么肯定六郎君会差人来请?”小九见她嘴角又现出那抹诡异的笑,心头爬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 三更完,亲们给kk留个言吧,kk通篇改文,心里十分愧疚,也很没底,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先谢谢了! 【016】玉明受伤 不出林夕兰所料,翌日晌午刚过,王县令家的六郎君差家奴来酒楼请夕兰过别院用晚膳,按照事先的吩咐,酒楼的小二回说小主人身体不适,今日未曾来酒楼,六郎君的家奴听了回府如实回禀,岳炎听后怅然了好一阵,凭着记忆,拨弄了一会儿琴弦,却弹不那种气势,贪恋琴曲,坐立难安,当下又唤来家奴带上专用郎中,遣去林家为林玉明探病。 林夕兰没去酒楼却也没闲着,将自己关在书房一个大半天,奋笔疾书,勾勾画画,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列出一套颇具特色的招牌菜,又结合朝日国的服饰,设计了窄袖的工作服。 汉水郡隶属于凤婉府,相当于现代的东北地区,这的人口吃四方,酸甜腥辣皆好,只要口感正,倒是来者不拒,接受食物的能力很强,她写了水煮鱼、松仁肥肠、红烧牛腩、老鸭汤、酸辣粉、辣子鸡的制作方法,这些菜其它酒楼是没有的,特别是猪肥肠是人们不曾食用的,她还决定食客消费超过三两银子便送水果拼盘,看来后厨的改刀她也得亲自指导一番,雕花刻工她不行,可西式的餐点却只有她懂。 刚把这些记录好,最后几笔的墨还没干,就听门外有人道:“三姑娘,您去看看吧,五少爷伤了臂膀!” 夕兰一怔,放下毛笔,带着小九急忙出了门,边走边问那报信的小奴,“明哥儿怎么伤的?跟三老爷说了吗?我爹爹知道吗?” 那小奴没想到夕兰走路这样快,十二三岁的年纪,个不高,半跑着跟在她身边回话,“回三姑娘,五少爷和三少爷玩闹,一不小心从墙头摔了下来,伤了臂膀,因三老爷病着,二郎君又在午睡,小奴不敢耽搁,直接报您这来了!”小奴虽是孩子,说话的条理倒是很清晰。 夕兰听后点点头,吩咐道:“先不用禀报长辈了,想明哥儿也没什么大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如今三房很不堪了,玉明的爹爹又改嫁,就算玉明死了,太奶奶也只当没看见,毕竟,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男子。 进了明苑,在门外就听屋里传来哼哼呀呀的声音,她一把推开门进到屋里,哼咽的声音突兀的止住了,青蓝色的罗帐里,躺着一脸苍白的小儿郎,紧咬着下唇,脸上铺满一层细汗,看见夕兰,头一扭,转到床里去了。 “哪疼?”夕兰伸手摸了摸他的左肩,见他一哆嗦,紧拧黛眉,又问道:“这很疼吗?怎么个疼法?”该不会是伤了肋骨吧!若那样,势必要请郎中,她手里还有三十两私用银,可不能耽搁治疗。 想到这,对小九道:“九儿,去请郎中,从我锦盒里拿银子!”九儿一怔,应了一声,转头去了。 林玉明也应声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夕兰不知以前的那个林夕兰与林玉明是如何相处的,但从小九口中得到的点滴信息,可以初步确定,林夕兰是个不问事事的书呆子,估计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会很上心,不然,林玉明看她的眼神也不会这般了。 【017】误打误撞 “你……谢谢你……!”明哥儿紧咬着牙关,吐钉般对夕兰表达了谢意,却没用敬语。 夕兰温和的微笑着,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右肩,“咱们是姐弟,何须如此外道的说谢谢!”无父无母的孩子,坚强的让人心疼,明明痛的咬碎了牙,却不肯在人前吭一声,这样的弟弟她不疼惜,去疼谁? 明哥儿毕竟只是十岁的孩子,见她眼底温柔和蔼,像是看见了亲娘般,顿时红了眼眶,呜咽的哭了起来,夕兰耐心的安抚了好一阵,才让明哥儿止住眼泪。 见他不哭了,夕兰才问摔伤的经过,“怎么这么不小心,可别再爬那般高了,伤了你,姐心疼!” 明哥儿懂事的应下了,说道:“弟弟在也不与老四争了,他说什么我也只当没听见,断不会在与他纠缠!” 她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大概,定是那林玉阳说了什么不堪的话,激怒了明哥儿,唉,人嘛,特别是封建社会世态炎凉,就高踩低不被人所耻,反倒成了不用言明的生存准则,想堵住这些人的嘴只有一个办法,权势,大宅门里就是如此。 不过在孩子中立威倒简单,用拳头说话就成,夕兰呵呵一笑,对明哥儿道:“你快些养好伤,姐姐教你如何让欺负你的人闭嘴。” “如何?姐姐现在就告诉弟弟吧!” “不行,需等你伤养好了再说。”姐弟俩正说着,小九在门外道:“三姑娘,郎中来了!” 夕兰应了一声让郎中进来,那郎中四十左右岁的年纪,样貌儒雅,脚步平缓,土兰的长袍,标准的行医者装扮,进来先给两位小主人行礼,然后才开始诊病医治。 明哥儿看病的同时还不忘问夕兰用什么方法让二房那几个儿郎闭嘴,夕兰见他不肯安心让郎中瞧病,便说了,“等你伤好,姐姐教你一套拳法,保证打的他们服为止。” 听完这话除了明哥儿两眼放亮,身旁的小九、侍候明哥儿的小奴,外加那个看病的郎中无不侧目看去,仿佛见到了怪物般,揣测着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夕兰被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一声,“好好看病,我去和父亲说,这几日不去书院读书了!”见明哥儿点头,又拜托郎中用药勿需顾忌,不会差银子,哪知一提钱,那郎中说道:“姑娘客气了,林公子看病的费用不需姑娘再花费了,在下本就是县令府上的专侍郎中,受六郎君吩咐,特意来此为林公子诊治的,姑娘放心,一定不会耽误病情,在下的医术在汉水郡也是牢靠的!” “呃……”这么说这郎中是官医?她可真是眼拙了,而且这六郎君也太执着,她没去酒楼,他居然请官医到家里来诊病!到底是关心还是试探?一时倒让夕兰惊诧不已。 也幸得明哥儿真的摔伤,不然,官医来了,岂不就穿帮了?摆明是她故意推脱不去王县令府上! 当下忙施礼道谢,客气话说了一堆,这才带着小九出去,到外面她问小九,“你是从哪请的郎中?怎么把县衙的官医带进来了?” 小九当时一听那郎中说是官医也愣了半天,听夕兰问他,他也纳闷,回道:“在临街的路上,小奴一转弯就见到那郎中,背个药箱子,小奴看正好,只说自己是林府的,为公子请郎中,他便跟了来。” 【018】黄父相求 母亲的正夫姓黄,也就是被夕兰称呼为父亲的人,此时,黄父已病入膏肓,夕兰第二次见黄父,床榻上的男子面如白蜡,颧骨凸现,身着沧兰色的袍子,见她进来支撑着起身,一边伺候的小奴将枕头垫在他腰后面,这才半支着身着看向她。 “父亲,身子可好些了?药还按时吃吗?可不能耽误吃药啊!”她这话虽对着床上的病人说,其实是在问那侍候的小奴,她是怕墙倒众人推,太奶奶克扣月银,断了黄父的药。 黄父虽然病体沉重,脑袋却是清醒的,对着小奴挥挥手,等到小奴退了出去,并关好门,他才对夕兰道:“为父的身子什么样,为父心里明白,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也就这样了,再有,你太奶奶虽是冷漠了些,但自家人她不会坐视不管,你也别看是你大姑奶奶管事,这家里,说话还得看你太奶奶的意思。” 夕兰闻言点点头,她何尝不知这家里是太奶奶说的算,可却没想到黄父说起太奶奶竟有几分敬重,难道他不怨太奶奶将林夕月嫁出去? “父亲,明哥儿顽皮,摔伤了臂肘,女儿让他在家里养着,书院那边我差人去请了几天假。” 黄父一听,皱了皱眉,叹口气道:“明哥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爹娘都不在身边了,兰儿,你要多担待些,善待明哥儿,为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爹爹又不擅主事,你二姐又远嫁他乡,将来为父离世,就全指望你了。” 夕兰在这一刻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娶黄父为正夫了,黄父有大家长之风范,爹爹虽善,却做事踌躇,三爹爹虽没见过面,但就以他爹死娘改嫁的事情来看,也是个经不住事的人。 “父亲安心,女儿一定会照顾好明哥儿,不会让他受委屈,若将来女儿只能出嫁,也会与太奶奶提,带上明哥儿,不会留他一个人受苦。”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出嫁,起码现在还不想,但看黄父的意思,她若不表态,恐难安心。 黄父点点头,说了这一会儿话,他已经累的半喘,气息不匀,夕兰赶紧将他腰后的枕头拿起,平放到床上,扶着黄父躺好,掖好背角,道:“父亲好生将养身子,您康复比什么都重要。” 平躺在床上的黄父略微好受了一些,拉住夕兰的手,缓缓道:“为父知你心思聪慧,性情纯良,今日见你又长进了许多,已然能独档一面,兰儿,为父现在有事求你,你能不能答应?” 夕兰刚要告辞,看黄父的神情似有些难堪,勉强开口,她不忍拒绝,便道:“父亲请讲。” “唉,夕月的夫君殇了!”黄父话语很轻,像一阵风吹过,可明明没有任何力量的话,夕兰听后,脑中怦的炸开了。 女子嫁夫,夫殇了,要不要守寡夫家说的算,因为这女子可是他们娶进门的,相当于现代人说的入赘,但听黄父的语气这里肯定有事啊,不然也不必这样无奈的开口了。 【019】烦恼救人 林夕兰没接话,因为她知道黄父还有话未说完,就听黄父接着道:“夕月的夫君年仅十九虚龄,去年上京赶考,过了年关不但人没回来,连音信都断了,正月一过,夕月便带着家奴动身上京寻去了,唉,哪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从胭脂堆里找到了他,夕月伤心过度,一病不起,那张群不但不心疼娘子,痛改前非,竟变本加厉要将那青官接回家,夕月自然不愿,一番吵闹过后,还是没挡住青官入府,半月前,那青官与夕月犯了口角,争执不下竟投了井,张群知道后责打了夕月,并将她送交官府,硬说是她逼那青官投的井。” “兰儿,你相信夕月吗?你们都是为父看着长大的孩子,为父曾与你母亲说过,你外柔内刚,性情与你母亲最像,夕月则性情温顺,倒像是你爹爹的亲生孩儿,那样惹人怜的孩子,却摊上这样的事,兰儿,看在你们一母同胞,你且拉她一把,救救夕月吧!” 夕兰跟听天书似的听黄父说完,嘴张了又张,都不晓得怎么措词了,这番话下来倒是说全了,说她的性格像母亲,夕月的性格像林父,到底是夸谁贬谁呢?再说起夕月的出嫁,自己似乎也要踏她的情,不然嫁给张群的可能是她!摊上这事的也就换了人,说来说去孩子还是自己的好,唉,现在看来,这件事情若是袖手旁观,倒显得她无情无义了。 “父亲,虽然女儿也相信二姐是被冤枉的,可女儿只是待嫁闺中的庸人,想二姐没事也不知如何出力啊?”就算当初她借了夕月的庇佑,如今却也成了一尊过江难保的泥菩萨,虽承恩,却没有能力去管别人的事。 黄父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似乎送了一口气,道:“只要你肯答应帮你二姐就行。” 什么意思?她现在有点糊涂了。 “想你二姐出嫁的时候你还小,已经不记得夕月嫁去了哪里。”黄父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夕兰,又道:“夕月的婆家就在景宁府。” 林夕兰带着小九回到兰苑的时候,已经要用晚饭了,两菜一汤,是她吩咐厨房弄的番茄炒蛋和凉拌三丝,还有一碗鸡汤,本是可口的菜,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了,黄父所说的景宁府正是柳父宗家的所在,她这才知道,原来柳家三姑奶奶的正夫官居景宁织造,若能求到他,救夕月易如反掌,可她凭什么要柳家人出力呢?黄父不去求爹爹,反来求她,这饼子里面难道还有馅? 简单的吃了一口,她又去明苑看了明哥儿,直到那孩子睡熟她才回来,小九为她掌好灯,知道她最近改了习惯,不喜别人侍候更衣安寝,便躬身退了出去。 夕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成眠,耳听外面更梆三响,硬闭上了眼睛,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忽听窗扇‘吱呀’的响了一下,虽然很轻,可在静谧的夜里,特别是在她十分清醒的情况下,听的真真切切,夕兰马上意识到,有人从窗口爬进来了! 【020】连生自白 夕兰连忙起身搭了件外套,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伸手抄起桌案上的茶壶,躲到屏风后,眯着眼睛盯着床榻处。 过了一小会儿,果然见一人探着身子走了进来,虽然轻抬腿,慢落脚,可步履之间却不见一丝慌乱,倒像是摸黑回自己房间的人。 那人走近床榻,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对着垂放的罗帐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的心意你早就知晓,为何不去争取,你真要嫁去白家吗?你真愿意见我进大姑娘的房吗?兰儿,你真真要碎了我的心啊!” 夕兰拿壶的手一滞,这声音?是……连生!她自小就有过目不忘,过耳留音的本领,到了这里居然也是如此,所以,虽没怎么见过连生,却一下子听出说话的人是那个在太奶奶身边伺候的男子。 连生只是站在床前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应着大姑娘身子不爽,我暂时还能推脱,兰儿,我等着你复兴家业,等你娶我,若今生等不到,就等来世,兰儿,不论最后如何,连生不会负你,死也不会!” 欣长的影子动了动,夕兰赶紧缩到屏风的角落里,心怦怦的乱跳个不停,眼见男子缓缓离开,‘吱呀’窗户又被推开关合,她干脆捧着茶壶坐到了地上,呼了一口气,久久不能平息心绪。 “干爹啊干爹,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世界?都是些什么人啊?”静谧的暗色中,她像是飘忽不定的鬼,自言自语的说着鬼话,也无怪乎她这样挫败,太奶奶逼嫁,黄父逼她救人,酒楼的事八字没一撇,现在可倒好,又冒出来个情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是说,日子还得照样过,翌日,夕兰顶着一对熊猫眼呆若木偶的洗漱更衣,直到小九要给她盘发,她才惊觉自己失态了,出生阻止道:“换男装吧,今日去酒楼!” 小九拿着梳子的手一顿,奇怪的看了眼铜镜中的容颜,女子眉宇间凝聚着倦意,未施脂粉的脸现出几分憔悴,怎么她昨夜没睡好吗?不及细想,在夕兰的注视下,竖高冠,着男装,装扮妥当,随着她出门上轿,直奔林家酒楼。 夕兰虽出了招牌菜,可上门的食客仍不见多,她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广告打的好,不如食客的口碑好,她相信自己的特色菜,只等着来日方长。 又是晚霞满天的时景,远远就见王县令的六郎君带着小奴进了湖岸的凉亭,夕兰唤来小九,带上自做的糕点,再一次去拜访那个心高气傲的男子。 这一次通传的人回话很快,夕兰主仆二人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别院后湖,见到岳炎,两人虚礼了一番,主人吩咐看座上茶。 “林公子的伤好些了吗?我听郎中回来说起码要半个月不能自便,怎么今个儿就出门了?”岳炎看着瘦弱的夕兰,关切的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过落在她的左肩上。 【021】切磋琴艺 夕兰前日来访报的是自家弟弟林玉明的名字,昨日郎中去了恰巧也是给林玉明瞧的骨伤,这会儿岳炎问起她的伤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是小伤,已无大碍,玉明还得多谢六郎君遣去的官医,看病的手法是极好的,今日起来便发觉不痛了,不怕六郎君笑话,我是买卖人,靠的就是生意混口饭吃,就算是病了,也放不下账本和我那日进的几两银子!”她半真半假的说着,虽伤了的不是她,但照目前的情况看,就算是自己伤了,也是放不下酒楼生意的。 岳炎闻言点点头,他岂会不知买卖人的事,别的不说,就说自家的姐姐不也是成年的在外跑码头,谈生意,整日风尘仆仆,累的心力交瘁,他那几个姐夫倒是清闲,没事就知道拈酸吃醋,无聊至极。 “说的是啊,想我朝日国,男子除了科考进去,便是从工经商,然家里但凡有姑娘的,也不会将生意交给儿郎,像林公子能继承家业的倒是少数了,我看林公子也是要强的人,但这样拼了命的做也不行,生病了,还是应该在家好好将养!” 一语点破梦中人,夕兰这才明白,原来林父将酒楼的生意交给她打理不是因为酒楼是林父陪嫁的产业,而是因为她是家里的姑娘,但要自己是男孩儿,这酒楼就应该是林夕月的了,唉!男子真没地位,不知道再过个几百年,朝日国的男子会不会高唱‘妇男翻身做主人’! 六郎君确是不擅交际的人,说了没几句,便冷场了,虽拥有一张妖魅的容颜,浑身却散发着疏离的清冷,似乎很不容易亲近结交,而话里话外,自带着一股子傲气。 夕兰为了掩饰自己是伤臂之人,看见石案上的六弦琴也没再主动请缨,喝了两盏茶之后,便欲起身告辞。 岳炎已经看出她要走,扭捏了半天,面带窘色的挽留道:“林公子,你那日弹奏的曲子我试着弹了,可有几处转折,实参透不明,还望林公子不吝赐教!” 夕兰见他的样子,估计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放下身段请她赐教,赐教一词,他绝对是不常用的,否则,不会表现出这样有趣的模样。 “那小生就洗耳恭听了!”她点点头,请他入座,心里想着不为难他,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有股子调侃的韵味。 岳炎还是个脸皮极薄的人,当下双腮粉红,端坐在琴前只是抚琴,低眉顾盼,再未语。 朱红的柱子旁,清风拂面,他就像是风中娇颤的红蔷薇,耀目、娇媚、迷人,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也会让人有种呵护怜爱、不顾一切拦在怀里倾心爱抚的冲动。 在她恍神的功夫,男子修长的指间流露出的琴技更让她眼前一亮,当日她只弹奏一遍的十面埋伏,这个人居然能弹出十之的音调,而且曲风比她发挥的更加磅礴大气、意境深刻,想都没想,夕兰由衷的击掌示好,赞美之色溢于言表。 岳炎微微弯了弯唇角,虽是浅笑,笑容却比妖精还要勾魂,让人无论如何也挪不开眼睛。 “林公子,你看这里是挑五弦还是三弦?”他的声音淡若清风,柳絮般飘进她的耳中。 美景、美男、琴声悠扬,这样惬意的场景怎不叫人动情?夕兰很应景的轻声回道:“这里……,嗯,对,挑这两根弦!” 她边说边附身拨弄着琴弦,殊不知,悉心教导的话语,飘到岳炎耳朵里的不仅仅是恰似莺啼的音色,还有沁鼻的女儿香。 【022】diy布艺 暮色降临,虽还没到酷暑,人们已经开始坐在树根下说说笑笑,林夕兰坐在轿辇里,透着纱窗向外张望着,街面上的店铺大部分还没打烊,根据她的观察,朝日国民风淳朴,治安相对稳定,封建社会少有的夜市在这里却是存在的,就像她所在的这个汉水郡,虽是偏远小郡却是繁荣富庶之地,早上寅时便有商家开门营业、商贩走街叫卖,直到晚上戌时之前才会陆续打烊。 这是什么?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但在夕兰眼里这更是一种难得的商业契机,只有在稳定的商业建设中,才能将商产发展的最理想,将利益最大化,因为一个国家的商业建设,彰显的无疑就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国策、人民的富庶、社会的稳定,国家经济发展,这些缺一不可。 轿辇路过一家画坊的时候,隐约可见店堂中挂着一幅人物的水墨画,流畅的线条,墨色一笔勾勒而出,那画中的男子单手负后,一手执书,俨然青青学子之貌,夕兰脑中灵光一闪,转头对正在发呆的小九道:“九儿,哪里可以买到染料?” “染料?”小九满脑子想着六郎君送姑娘出 宠妻:六夫临门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部分阅读 来时的眼神,感觉很怪异!忽听她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复读了一遍。 夕兰也没心思观察他的神色,兴奋道:“对,就是染布的染料。” 第二天,小九带着夕兰写给他的单子四处去寻,尽是一些春夏秋冬常见的植物,有些是应季的,只要派人去采就好,有些是过了季节的,依照她的指示,到药店去寻,跑了一整天,倒凑到不少。 又过了几日,夕兰终于在自己的兰苑亲手diy了几尺布料,满院的竹竿,井然有秩的搭起一片绚丽的天地,黄、红、紫、咖啡、兰这些基本的色调通过植物榨汁取得的染布原材料,在加以相对简单的手工操作技术,便染成了七彩布艺。 小九惊奇的看着这些随风摆荡的彩布,眼底盛满不可思议,“姑娘,这些真的能穿吗?” “不能!”夕兰边抖落着架上的黄布,一边眉眼含笑的应着。 “我就说嘛!咱们弄弄就能成,那些染布行岂不要关门了!”九儿讪讪的说道。 “我就是要让他们关门!”女子挽着袖子,袖口露出半截莲藕般的皓腕,利落飒爽的端着木盆走向石桌。 “什么?”他走在女子身后,紧跟了两步,歪着头看着女子浮着一层星汗的脸颊,在阳光下,闪动着金黄|色的光辉。 “什么什么什么?我是说,这些布料不裁剪缝制,如何能穿?”她手里那过一匹绢,准备实践染布的最后一个想法。 所谓发达,古云:时也,运也,命也!而对于林夕兰来说,她更信守,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所以,当得知王县令准备再迎娶一侧夫入门的时候,她决定送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名为‘富贵吉祥’。 【023】选择口味 翌日,六郎君又派人来请林玉明过别院小聚,还好夕兰事先已经安排妥当,送信的小奴被小九收买的人拦了下来,直接报给兰苑三姑娘。 夕兰领着小九去见岳炎,远远的就听亭中传来悠扬的琴声,弹奏的并不是自己教他的那首十面埋伏,而是音调趋于烦忧、不安、幽怨的曲子,再细细品来,又带着一丝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是一种酸甜的葡萄,初尝有些酸涩,渐渐又尝出甜味,感觉很奇妙。 都说琴音表心境,那么此时岳炎弹奏这样的曲子代表什么呢?夕兰叹了口气,也难怪他心里如此复杂难抑,如他这般娇艳如花的容貌仍旧抵挡不了妻主纳夫,还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只是这曲中隐现的一丝甜又是从何而来? 夕兰止步亭前,站在扶廊处静静听着,微风拂来,草尖轻摆,花香浮动,她身着月白长袍如仙嫡般盈盈而立,回眸见,自有清丽脱俗之美。 曲终,岳炎起身迎她进来,照例看茶落座,夕兰瞄了眼桌案上的古琴,心头倏的涌动起为他不值的悸动,这等才貌双全的男子却只能和众多男子分割一个女人的爱,看似荒谬,也太过残忍。 “刚刚的曲子很好听,是六郎君所谱吗?”她小抿了口茶,随意问着。 岳炎面对夕兰时的笑容越来越多,唇角微翘道:“虽是我谱的,却是得益于林公子送来的糕点。” “什么?”夕兰一愣,她这些日子因在家专心漂染布料,婉拒了六郎君的多次相邀,又害怕和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近感会变得生疏,她便抽空做些中西合璧的糕点送给他品尝,他到底吃了那块蛋糕竟有此雅兴谱出曲子。 岳炎对她的感觉有些怪怪的,自从那天闻及她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女儿香以后,就一直在她是男是女上徘徊思索着,甚至想违背父亲的命令出府夜查林夕兰,可他就是没想过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她是男是女? 今日,听闻她要来,他从一早便开始心绪不宁,坐立不安,光衣服就换了两三套,过了晌午,不顾杨君(王县令的正夫,称之为君)的冷言冷语,早早就在别院等候。 见了她不由的就弹起了这首一气呵成的曲子,“那日你送来的头层雅绿,中间酸酸甜甜的糕点很好吃!” 夕兰回想了一下,逐谦虚道:“那是抹茶蛋糕,我也非常喜欢吃,若是六郎君也喜欢,我回去多做一些,派人送来。”没想到一款抹茶蛋糕就能引发灵感,创作一首这样美的曲子,他太有才了,若是放到现代,说不定会成为着名的词曲作家。 岳炎听后,脸色蓦地黯淡了下来,夕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怔怔道:“那可能是玫瑰蛋糕吧!不是?那是松糕?梨糕?”这人本来一脸的春光明媚,怎么一转眼脸就黑了? “这些糕点你都喜欢吗?为什么不能只选其一呢?”正在她不知哪开罪了这位才子‘佳人’,他却神色幽幽的说了句看似不着边的话。 夕兰突然聪明了,只一慌神的功夫竟听出了他这话里话外的含义,自以为是的劝慰道:“口味多,便想着都尝尝,尝过了,那最合口的美味,便不会变了。” 哪知岳炎听完眼底更冷了几分,一字一顿的开口,“难道林公子也要一一品尝才能确定选哪个吗?或者是都合你口味?” “呃……”夕兰明显觉得哪不对劲了,可她到底哪惹到他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个,这里太热,我到外面凉快凉快!” …………………………………………………………………………………… 文慢热,喜欢的亲可以先收藏,给限量版推荐票,谢谢! 【024】绢绘手帕 夕兰哪点都好,就是有时会鸵鸟,例如不想说的事,不能说的事,说不明白的事,她一概以天气啊,花草啊,吃食啊,做借口,顾左右而言它,她确实是听出岳炎在拿蛋糕说事,可明明是他的妻主纳夫,关她什么事?她那句都尝尝,尝到合口的自然就对味了,本是安慰他来日方长,慢慢王县令就会见到他的好,难道这样安慰也不对了? 唉,有才的人多怪癖,现在她算是见识到了。 看着月白如水的少年有些局促的站在亭外,岳炎恨恨的怪自己沉不住气,他听闻少年亲手做糕点,心里就莫名的烦躁,世下只有男子精于厨艺,少年会做,说明少年应该是个男子,他这才弄懂,原来他是那么渴望这人是个女子,可当他问他是否只选其一,他居然说都尝尝,可想,即便是个女子也是个轻浮之徒,不值得托付终身,可时下,又有几个女子终其一生守候一个男子呢? 岳炎幽幽的望着那一小条纤瘦的身板,心底怅然无味,他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可对一个青涩少年动情? 两人心思不一,一个站在凉亭内,一个站在亭外,半晌,还是夕兰先开了口,转身对喜怒无常的男子道:“我自做了一块绢帕送与六郎君,答谢您遣医治患。”说着手一摆,正兴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小九立时收敛情绪,恭敬的走了过去,将夕兰用染料绘制的绢帕递给了侍候岳炎的小奴。 那小奴看了眼自家主子,才接下帕子,进入凉亭转递给岳炎。 “虽是小礼物,却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笑纳!”夕兰已恢复常态,既然来了,达不到目的就撤退,可不是一个商人的作风。 这一会儿的功夫,岳炎的脸色也平缓了下来,既然少年注定与自己一样是个男子,他又不好男风,心态还需摆正才对,其实,他真的挺欣赏少年的才情,人生得一知音也是美事一桩啊! “这是……”他摊开绢帕看去,眼睛蓦地一亮,雪白的绢帕上精绘一男子,玫瑰红的衣衫,青蓝腰带,白玉福挂坠,青丝飞扬,广袖飞卷,这绘的不是他吗?最为精妙的是,人物发丝流顺,口眼鼻惟妙惟肖,顾盼间亦美亦魅,神韵十分逼真。 夕兰以商人自居,自然时时想的是自身利益,她好不容易结交了这么重要的人物,哪能费了功夫却沾不到好处?谦虚应道:“这是我漂染出来的,画的不好,不及六郎君的三分神采,望您莫怪!” 岳炎顾不上夸奖她的画工,好奇的追问着,“你说漂染,林公子自己漂染的?颜色这样绚丽,比锦绣纺的绣品还要精致,可不知是怎样做出来的?” “六郎君可想尝试一番?”她面色虽大方温笑,心底却早就j笑的没了形象。 为了能与岳炎的‘友谊’更上一层楼,夕兰花了二十六两银子在郡郊租了一年的房子,大量囤积染料原植物,一来讨赞有珠笔丹青的岳炎欢心,打的是以官维商的如意算盘,二来她要以奇制胜,正式进攻古代市场捞银子。 【025】要做正夫 明日即是王县令娶侧夫的日子,所谓的侧夫要比郎君地位高一阶,和正夫一个阶层,这与男子娶平妻是同一个概念,不同的是,在朝日国,娶侧夫需有官品的女子才可,如县令这等七品官职,只能娶一位侧夫,五品、六品可娶两位侧夫,三品、四品可娶三位侧夫,二品以上可报礼部申报娶几位夫君(所谓的夫君就是正夫和侧夫,其余为郎君,再就是通房小爷),从这方面也可看出,国家注重科考。 林夕兰刚开始并不理解为何官越大越是可以娶多个侧夫,其中意义何在?直到小九提及王县令所娶的侧夫乃礼部侍郎的妻主家的五姑娘的三郎君的内侄子,她好不容易捋顺关系,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别看这侧夫的亲戚绕口,可毕竟是能和礼部侍郎说的上话的人,所以才会以侧夫入门,这样既对王县令升迁有帮助,而且还可以协调家中一夫独大的局面。 正是官越大,家族背景越错综复杂,大到如女皇般,就不得不设立正君、贵君、才君等等来雨露均沾,平衡后宫,平衡朝野,与官品大小娶夫是一个道理。 小九见这几日她总是与那六郎君相约染绘坊染布绘画,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今个儿可下得了闲不用去陪人,却在这苦思冥想娶侧夫的事,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对那个人动心了! “姑娘,岳公子虽才貌双全,只可惜已嫁做人夫,姑娘想娶,别说王县令那行不通,就是家里,太奶奶与老爷们也是不会同意的。”这些日子主仆二人已然混熟了,小九知她即使生气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说话便随意起来,想什么说什么。 夕兰一愣,盯着他探究的看了半天,直到小九扭捏起来,她才逗趣道:“我这姑娘还没做够,你怎么看出我要娶夫了?” 小九微垂着头,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不是姑娘想娶夫,又怎么会打听起娶侧夫的事了!” “我的天啊,你这小脑袋瓜子整日里都想的什么啊?姑娘我想的是怎么挣家产,谁有心思想那些个有的无的!”说这些,脑中不期然的映出岳炎魅惑的笑颜,然后那笑颜统统变成了金子、银子,惹得她又是一顿咽口水,要是美男和钱都是她的该多好啊!呃……,打住,想歪了! “那是因为姑娘还没娶夫,自然不知道个中滋味,等到知道这其中的好,自然嚷着、惦记着娶夫郎!”九儿干脆把心里的不痛快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也不管她能不能接受。 夕兰一怔,脸腾的红了,咋这里和现代一样开放吗?夫妻之间的浑话能这么明晃晃的拿出来说?当下嗔怪道:“这个中啥滋味你就懂了?不嫌臊的慌!” 她说完起身走向房门,身后的小九愣在原地琢磨着夕兰那话的意思,转念成了大红脸,皮肤红的能滴出血来,嚷道:“奴是说娶了宗家有靠山的夫郎,可比姑娘你费尽心思挣家产来的快,奴说的哪是姑娘想的……那回事!”他越说声越小,终是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说起这个比女子还害羞。 夕兰的脚步顿在了门前,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小九,喃喃道:“你说的对,我一定要在明哥儿嫁人之前攒下家产,我可不能让我们明哥儿嫁人低一阶,要嫁就要做正夫。” 【026】商机无限 林府作为汉水郡老户,虽不及前些年富庶,却始终是名列前十的商户,王县令娶侧夫的前两日,林府收到请柬,不寻常的是,这次县令喜宴林府收到了两封请柬,一封送与林家老夫人,一封是给林家五少爷林玉明的。 老夫人命人送走县衙谴来的衙役后,垂眼看着桌案上的请柬半晌未语,身旁站着小奴,是个极机灵的少年,低头道:“老夫人,您看……帖子是不是送与二姑奶奶?” “嗯,这封给你二姑奶奶,这封嘛,给三姑娘送去。”老夫人沉吟了一声,将两封请柬递给那个小奴,又道:“仔细听着,别漏了,我倒要看看那丫头到底有几分能耐!” 那小奴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老夫人阖上双眼,靠着暖塌的脊背,想着林家六代经商,曾一度为皇家所用,到了她这一代却落败了,只怪她身子不好,不能操劳,三个女儿又不争气,唯一的一个还早早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心痛又有谁能看到?她的担忧又有谁会懂?看小辈里,一个个的不是年纪太小,就是不成气候,她有心将所有的事安置妥当,就是两眼一闭也能安于九泉,谁知,老天突然给了她希望,夕兰!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丫头有经商的潜质?且看看,若能将林家发扬光大,也不枉她推掉白家给的优厚条件。 ……………………………………………………………………………………………………………… 想让自己的儿郎嫁做正夫的人实在多如牛毛,你只看王县令娶侧夫这天宾朋满座,人头川流不息,惊讶与是不是整个汉水郡的商贾都来了!白日里请的是官阶同僚,到了晚上翻桌请来商户们,很明显,晚上远比白日里更为热闹。 耳房里设了三个账桌,六个账房,三个奋笔疾书,三个收礼金,打算盘。 林夕兰与二姑奶奶林若枫同往,林若枫在老夫人面前只交出耳朵,其余一句话没有,到了外面却是左右逢源,如浴春风,嘻哈笑闹着和众商家打招呼,而让她啧啧称奇的是,这些来参加喜宴的商户大部分都是女子,另一小部分男子,细一打听又都是和这些商户关系错杂的亲戚,有的就是某位商户的夫郎。 她今天依旧是男子装扮,拿着上面写有林玉明的请柬,在账房那递上锦盒,账房先生毫不避讳的当面打开扫了眼,扣上盒盖,晃了一下神,又打开细细看去,当下流露出惊奇之色,这锦盒里的布料竟是他不曾见过的,大红绢布,颜色绚烂,绢上绘有精致的花饰,不但布料的颜色与他们日常穿用的不同,就是上面的图案也不是秀出来的,更像是手绘而成。 “林公子,敢问这是什么?”账房先生忽然开口问及,引得其它前来上礼的宾客无不侧目观看。 林夕兰未语,身旁的小九适时的接话道:“这是我家染绘坊制出的上等绢画布料,不是我替家主托大,今日送与王县令的这匹布世上无二,各位算是有眼福了!” 那账房只知林家落败,却不知哪来的染绘坊?再一看林玉明玉树临风,负手和笑,心里咯噔一下,他虽是府衙的账房先生,自己的妻主却开着布庄子,商机无限,他一下子就认清了这是宗难得的买卖,又见她虽年轻,却极有分寸,刚才他问话,她未答,而是示意身旁的小奴作答,主子气势十足,倒是能压住场面的人。 【027】疑是小宠 为何林家会收到两封请柬?还不是她苦心从岳炎那里要的,实话实说,虽是知县喜宴,却是一年中难得的一次‘商业交流会’,她不为恭喜王县令娶新夫,只为做生意。 岳炎很欢喜夕兰能对他坦言直说,他虽未对她是林玉明的身份有所怀疑,却在第一次结交后,派人查了少年主动于他攀交的目的,粗略的了解即已知晓,商人嘛,切身利益是最重要的,好在林玉明并不是一身铜臭味,两人在一起时,他尽显才华,琴艺、书画、言谈举止无不彰显高品位、高修养的气质,以及层出不穷的古灵精怪,虽爱财,却大度,这些种种更让岳炎深信她为可交的坦荡君子。 这些日子酒楼的生意已逐上正轨,岳炎自与她结交后,便不再驱衙役哄赶过往商贩,街上的其它商家适时打出优惠政策,又引来更多的小贩沿街叫卖,一时热闹无比,连锁引来食客就餐,而食客对林家酒楼的菜色无不竖指夸赞,口碑相传,很快酒楼恢复了往日的兴旺,并且因为那几道独一无二的菜品在汉水郡渐渐小有名气。 林父知道后既心慰又高兴,连连称赞夕兰有乃母之风,以后他们这一房全指靠她了,说完,又要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行还有柳家,林父东一句西一句的,许是太兴奋了,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惹的夕兰心酸不已,最后在她的坚持下,林父同意到酒楼帮忙,他这才知道夕兰已经向县衙递交了商牒,容彩染绘坊正式开张运作,现下正是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时候。 前几日王县令娶夫,一匹绢布引来无数人侧目,来的都是商户,当然不能错失良机,纷纷与她攀交,真正的商人就是这样,一旦有利可图,就会使劲浑身解数,无孔不入,哪怕有一线机会都不会放弃。于是乎,这几日上林府拜帖子的人一波接一波,有相识多年的老商户,也有八竿子打不上的亲戚,还有自荐的愣头青。 大姑奶奶、二姑奶奶、太奶奶那人来人往,都是想让其引荐,与她合作。 而此时,夕兰正坐在染绘坊院中的老榕树下,惬意的乘着凉,岳炎坐在另一侧,半眯着眼眸,像只睡眼朦胧的狐狸,两人只是静静坐着,并未交谈。 小九在远处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不待见那个岳公子,刚开始两人还以六郎君、林公子的相互称呼着,这才几日,两人便称兄道弟了,而小九心里清楚的很,这林公子其实是林姑娘。 悻悻的走了过去,对夕兰轻声道:“小主人,雀儿说老夫人都给拦了回去,说一切只由您做主。” 夕兰满意的笑了笑,“姜还是老的辣啊,你下去歇歇吧,看你,满头的汗,去洗洗,凉快凉快!”她见他跑的一身汗,知他平日里洁净,嘴上说着关切的话,手里拿起帕子为他沾了沾额角的汗。 九儿脸颊发烫的抢过帕子,扭捏的应了一声,抬脚一溜烟跑了。 坐在一旁的岳炎挑了挑狭长的眼角,戏谑道:“看你举止大气,怎么对个下人这般仔细,若不是知你不好男风,还以为那是你房里的小宠呢!” …………………………………………………………………………………… 此文为种田文,文慢热,喜欢的亲先收着,章节多了再看,kk保证一样精彩! 【028】非你不嫁 朝日国因男多女少,是以娈童成习,有些家私的男子好男风不足为奇,这话听起来并未觉得怎样,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听了岳炎的话,夕兰有些坐不住了,讪讪笑了两声,“怎么会,我只把九儿当弟弟。”相处下来,她确实挺喜欢那个干净的一尘不染小仆人,但这种喜欢是非常单纯的,未掺杂任何男女之情。 岳炎弯翘着嘴角,狐媚的过分,半真半假道:“还以为你好这口,正想毛遂自荐,你推脱的倒干净。” 夕兰一脸黑线,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莫不是岳兄好这口?呀!难道看中了我家九儿?” 岳炎正悠闲的端着茶盏品茗,她话一出口,他这边一口凉茶没咽好,呛得满脸通红,“咳咳……”,白皙的长指摸索着掏出怀里的巾帕,擦拭着嘴角。 她连忙起身拍打他的后背,小嘴笑成了月牙,让他调笑,她岂能让自己吃亏? 岳炎呼吸渐渐平缓,感觉到后背柔软而冰凉的小手,奇怪这么热的天,她的手怎么这样凉?忘了之前的调侃,回头道:“人常说美人冰肌玉骨,没想到林兄弟也是个无骨的尤雾,手心沁的人后背通凉,舒服至极。” “你……”这人呛了凉茶还不住嘴,跟一身男子装扮的她说什么尤雾舒服的,窘的夕兰双颊飞红,现出了几分女儿的娇憨状,“你就胡说吧,看你平日里一本正经,清心寡欲的,却都是表象,这会儿混熟了,只拿我逗乐!” 她撒娇似的语调说的岳炎心神忽的一荡,强忍住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心却不争气的怦怦乱跳,抿了抿唇,敛起笑,道:“若你是女子,我一定非你不嫁!”明明知道林玉明是个男子,可说完还是觉得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想要一个答复。 夕兰站在他身后竟不知如何作答,说不动心那是假话,这男子不但容颜绝美,且才华横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间尽是华贵之气,而且两人喜好相同,往往就是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也是说不上的惬意满足,仿佛整个天空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周身围绕着的是那种淡淡的幸福感觉。 唉,可惜这人已是有妇之夫,她是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总结下来就两个字,‘无缘’。 夕兰淡淡的笑了笑,走到他身前,佯装没听见般扬头看了看天色,道:“棉布差不多晾干了,你不是要作画吗?去看看!” 岳炎眼底呈现出些许失望,一转念又恢复如常,终究是个男子,再动心也是无奈,心中闷闷的叹了口气,尾随着来到后院。 九儿早就将夕兰设计的画架支好,木框的架子,将棉布展开平铺在上面,木框的四角有螺丝纽,固定住棉布,细细打量倒像是刺绣的撑子。 还和以往一样,岳炎执笔,神情自若的绘画着,夕兰站在他身旁,边欣赏边给予一些意见,这几日两人一起完成了四五副画,都被拿去做了样品,容彩染绘坊也因为岳炎不俗的画工而打出了头彩响炮,其实夕兰有时候也想不通,就连送给王县令新婚的富贵吉祥图也是岳炎绘制出来的,到底是自己的妻主娶新人,他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胸襟,毫不介怀。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岳炎终于为这幅落英图上了最后一笔颜色,侧目对她道:“这幅我留下了,你为它添句词吧!” 【029】恢复女装 丹霞红似火,晚风拂过吹散一身的燥热,她微微偏着头,目光扫过男子波动如水的眸子,由衷而发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岳炎轻敛黛眉,疑惑道:“是这两句?” “哦,不是!”夕兰羞的脸颊发烫,忙掩饰的低下头,看向画布,柳枝摇曳,湖水青青,紫燕双飞,其中一只燕子展翅回首,呼唤同伴同飞,这幅画的画工尤为精细,落笔细腻,燕子的眼睛十分传神,惹人怜爱。 因为这幅画不做印版,是以她直接提笔沾墨,写出两排娟秀的小字,最后书下‘空谷幽兰’提的落款。岳炎满眼动情的喃喃念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知他者玉明也,他想表达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和她相识在湖岸,琴曲悠扬,燕雀展翅,他始终记得伏在窗棂的少年,粉扑扑的小脸,流露着动人的妩媚,即使她非男子,也已成功摇曳了他孤单的心,今夜就要离开汉水郡,只希望她如他一样,永远不会忘记彼此的‘情谊’。 ………………………………………………………………………………………………………………… 容彩染绘坊的生意正如夕兰预料中的那样好,凡是新婚的夫君们纷纷订做容彩布艺做陪嫁,这样才算体面,而这种在朝日国新生的彩绘布艺同时也得到了王县令的青睐,下了帖子邀夕兰过府用晚宴。 “县令大人还请了那些人?”她若猜的不错,这些商户投机无门,才会想到要县令来压她。 九儿手里拿着二房三郎君送来的白玉梳子,轻柔的梳理着她油亮的黑发,清秀的手指挽起发丝,指尖滑过她的耳廓,触感细腻如凝脂,轻声应着,“还请了地方上几个家底殷实的商户。” 铜镜中的自己说不上绝美,却另有一番清雅秀丽,配上九儿为她盘的双鬓发髻,齐刘海,后背散落的发丝,顺过两缕放在胸前,又显出女儿家独有的明媚娇俏。 夕兰起身,穿上水粉色的外套,这衣裳是经她设计缝制的,里面是窄袖口,袖口、领口、腰带绘有彩蝶旋舞,外套是同色系透亮的薄纱,为水袖,袖口至腕关节上十公分,看起来像是七分袖,九儿从身后为她系上腰带,腰间荡着大红的流苏,下装是百褶裙,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她满意的点点头,两个月前,她穿的是洗的泛白的旧衣衫,头饰插的是几文钱的纸绢花,今日,她穿了最新的布艺款式,别说头上插的珠钗是精挑细选的夜明珠,就连梳头的梳子也是上好的和田玉,这等天地之差的生活质量全是她一手创造的,毛主席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转回身,看了眼九儿一成不变的青布衣裳,目测,他的身高有一米七八的样子,笑笑道:“你去咱们的成装铺子选两套衣裳,咱们容彩染绘坊风头正劲,你也给自家生意撑些门面去!” 九儿微微愣了愣神,腼腆的点点头,忽问道:“姑娘要穿成这样去?” “怎么?姑娘我穿女装很丑吗?”夕兰佯怒的翻了个白眼。 “不是不是……姑娘穿女装跟天仙似的,怎么会丑?”九儿越说脸越红,最后也不知怎么就脱落出口,“岳公子若见到……可怎么办?” 【030】岳炎失踪 说起岳炎她还真有些日子没见了,现在不但要忙酒楼的生意,染绘坊的生意也是如日中天,岳炎自那天走后再没露过面,她想他许是怕打扰她,所以才没来,这会儿听九儿提起他,不知怎么心就像是漏掉了一拍,蓦地一慌神,脸上漾出娇美的笑颜,“也是时候要他知道我是林家的姑娘了!” 九儿见她如此,脸色极为不自然的点点头,闷不作声出门,准备马车去了。 夕兰虽去过几回王府别院,可那是六郎君的私宅,这正个八经的县令府门大院,今个儿晚上还是第一次进,一袭月百对襟长袍的九儿收回马蹬,跟在她身旁,稳步而行。 她侧头看了眼小九,转回头,喀吧喀吧眼睛又看了一眼,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小子穿上这身衣裳更显儒雅之气,只是眉宇之间始终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薄唇微微抿着,嘴角勾勒的冷色犹如寒冰,真真是不易亲近的人物啊。 幸得与他相处久了,知他不过是面冷,其实私底下是个极腼腆的孩子,这样想着,倒觉的他是故意板着脸,逗趣道:“你这张冰山脸白瞎了我这身衣裳!” “嗯?”九儿顿了顿脚,愣愣的看向夕兰。 “嘿嘿,笑一个嘛!怎么说咱们也是服务行业,有笑容才对呀!” “???” “呵呵!算了,你不笑也不耽误跑销量!”她决定放弃引导,仔细想想,真没怎么见这孩子笑过,孤僻的小孩儿。 主仆二人由王府家奴领着进入正厅,厅堂里,正位端坐着有些发福的县官王大人,旁边依次坐着两位夫君与几位夫郎,那位笑眯眯的侧夫在喜宴上见过,正夫是个表情严肃的男子,另还有五位夫郎,夕兰特意从头寻到尾,却没见六郎君岳炎,这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王县令的另一侧坐着六位面晃的商户,这些人在喜宴上见过,其中还有两位去家里拜过帖子,算是熟人。 这些人见她进来都是一愣,其中那两位去过家里的老板竟诧然的站起身来,却不知怎么开口。 夕兰微微一笑,中规中矩的对着王县令施礼,道:“民女林夕兰见过王大人!” 毕竟是做官的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染绘坊的老板林玉明就是眼前这个清清爽爽的女子,下了高位,亲自扶起她,笑的满面和煦,“我说怎么会有如此魄力,竟是我朝日国堂堂女子,哈哈……,本官差点眼拙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施礼的施礼,抱拳的抱拳,一时热络的不行,王县令的侧夫笑眯眯的说道:“我就说林老板是有些本事的,不然怎么能结交到那个浪人。” 夕兰看向县令侧夫,不解的皱了皱眉,“不知屈老爷指的浪人是谁?” 王县令扫了眼新娶的夫君,沉声低喝,“子蜀,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老六不就是个浪人吗?领了休书,净身出户,不是浪人是什么?”屈子蜀不服的叨念着,亏他说这些时,依旧是满脸的笑。 浪人,就是被妻主驱逐出去的分文无有的人,夕兰当即想深问,已经张开嘴,衣角却被小九狠狠拽了一把,这才惊觉自己差点被人下套,炎炎夏日,脊背倏的沁出一层冷汗,所谓商场如战场,莫不是他们拿这事诈她? 【031】不是嫩草 前厅的气氛一时变的诡异难测,林夕兰强压下心中的烦乱,转身落坐在六位商户的最后一个位置,与旁边的于掌柜含蓄的点头打了声招呼。 王县令见她并未失礼,反而很快就稳定了情绪,暗中对正夫使了个眼色。 他的正夫是本家人,名唤王顾安,此刻就听王顾安微微颌首与另几位商户寒暄起来,“刘掌柜,今年你锦绣纺的活可是越来越好了,怎么样?走量可比去年好?” 坐在下首的刘掌柜是汉水郡布业的龙头,四十多岁的臃肿身材,眉眼高挑,唇很薄,发髻上钗环玉绕,笑起来倒没有买卖人的市侩,更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妇,闻言微微笑着,“托王大人的福,今年的销量与去年同期相比,翻了一翻。” 众人哗然,这个数据说明什么?说明汉水郡有八成的人在买锦绣纺的布量身裁衣。 王顾安与王县令笑着对视了一眼,像是领导给予下属肯定般,点点头接着道:“孙掌柜,你的琳琅阁生意也是很旺嘛,前几日,我那内侄女来非要在你那选一套钗饰才肯回去,带上您琳琅阁的金钗,笑的跟花似的。” 孙掌柜貌似谦逊的点点头,尖瘦的小脸,嘴角勾着笑,看样子倒不像是卖饰品的,更像是开赌场的,回道:“送与内侄女的是本季最新款式的鸾凤还,王老爷的内侄女本就长得如花似玉,戴出去可是我们琳琅阁的活招牌!” 王顾安像是领导走访,坐在一起与大家开了个茶话会,轮番问着,都是汉水郡的龙头产业,问过于掌柜,很自然便轮到林夕兰了,王老爷呵呵一笑,道:“林掌柜可是咱们汉水郡的商业新贵,容彩染绘坊、容彩成衣坊、林家酒楼,如今样样兴旺,林掌柜不但生意出奇制胜,就是这本尊也是千变万化,让人十分好奇啊!” 夕兰面上不动声色,暗暗冷笑,先以官威震慑,再以资融并压,现在又来试探,好,很好,本来她还有意以招标的形式与人合作,将染绘技艺发扬光大,却不想尽是些老狐狸,她应该谢谢王县令夫妇给的这杯醒酒汤。 淡淡笑道:“哪里哪里,有王大人这般清廉的父母官庇佑,是我们汉水郡每个子民的福祉,小女子的商号也是多亏了众位前辈的指点和照应,才能赖以生存,小女子在此多谢各位了!”夕兰说完起身对着众人又是盈盈一拜。 在座的都是人中的尖子,岂会不知这其中的意思,一看便知今儿个是没戏了,王县令嗔怪王夫君说的过了,狠狠瞪了他一眼,王顾安本就严肃的脸也有些挂不住的沉了下来。 林夕兰一律无视,端起已凉透的茶大口灌了下去,整个前厅沉寂的将她咕噜噜咽水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几个商户各怀心思,互相瞟着,暗自想着如何能揽回今日的败局。 从王府出来,夕兰在门外深呼了一口气,让小九扶着,优雅的登上轿辇,坐稳后,小九上来坐在了她对面。 “姑娘,咱们真的不与他们合作了吗?”小九疑惑的问道。 “合作?合作除了利益共赢,最重要的是诚信和尊重,他们?都把我当棵任踩的嫩草了!”她透过窗纱看着越来越远的王府大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沉声道:“殊不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032】明月苍茫 回到兰苑,她用过夜宵后,外面搭了件外套,自己一个人溜出房门,跑到院中的回廊里呆呆的看月亮,今夜的月,像是被剪刀裁过,弯弯的如一叶扁舟,周边泛着昏黄的光晕。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若是岳炎在此,一定会说自己好才情,他会说出很多意境深远,词语优美的诗句来,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空对月,瞎感慨。 唉,靠着阑干思量着要如何办?岳炎走了,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她的胸腔像是被什么人拽了一把,清清冷冷又空空荡荡,他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她很生气,恨不得再也不要想他,可他那妖娆的笑颜还是毫无阻力的冲进她的脑海,心头不由的泛起一丝甜甜的味道,她心中苦恼,沮丧,却还带着一丝甜?这感觉和他弹的那首曲子多么相似! 难道他在那个时候就……喜欢自己?岳炎喜欢她?所以才会求了休书离开!可……他为什么没来找自己?他到底去了哪? 黑暗处,一身月白的小九目光复杂的看着女子一会儿哀默一会儿展笑的容颜,心头沉沉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上气,他和她天天在一起,她却从不肯回头看看他,只一眼就好,他不是孩子了,她为什么总把他当孩子,难道只有那个狐媚的岳炎才算男人吗? “谁?”静谧的回廊里蓦地响起女子低声的轻喝。 小九一愣,他们离的虽不是很远,却也不近啊,而且他只是叹了口气,并未有一言半语,她怎么就发现他了? 毕竟在人背后站着十分不妥,他一脸尴尬的应了一声,“是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夕兰见他并没有太多惊诧和不满,反而关切的问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女子声音轻柔柔的,像是一缕暖风拂过他狭促不安的心,他有些内疚,在王府岳炎的小奴交给他一样东西,他却私自瞒了下来,想了想,道:“姑娘,岳公子留了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夕兰问的有些急,但却没因此而责备他。 这一刻,他忽然就这么释怀了,她的美好不是只有自己感受的到,岳炎也一样,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男子看的到,他挡得了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却挡不住将来许多爱慕她的人,何况,他只是个奴,一个被主子平心相待的奴,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只要她好,只要他能守在她身边,还有什么可争的? 夕兰与他来到书房,九儿递给她一个细长的锦盒,锦盒为土黄|色,绣着亮面的凤尾,她并没有避讳他,当面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卷被锦套收好的画,主仆两人共同展开画卷,拿到灯盏下细看,是一副画工精细的山水画,画卷上有群山连绵,远处有江,天际挂着一轮圆月,近处有松柏,高耸之处凸起尖尖的一个塔尖,左下角提词‘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落款名为岳晚晴。 【033】商战来了 这几日,林夕兰迎来了商战的小,因她拒绝和任何商户合作,在当地商户布艺龙头刘家的带领下,集体抵制容彩染绘坊、容彩成衣坊的生意。 夕兰紧蹙眉头出了自己的布料仓库,染布所需的原材料,除了囤积的植物原料,其余如纯棉、绢、麻、含有碳酸氢钠的碱面等都快消耗殆尽,而手里的订货单子却如雪花般飘飘至来,高如山丘,不能按期交货,不但名誉受损,就是 宠妻:六夫临门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部分阅读 索赔也是她承受不了的。 “姑娘,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做?”小九跟在夕兰身边这些日子,对生意上的事情也渐渐入了道,很快明白是这些地头蛇在打压他们。 夕兰嘴角荡起一丝苦笑,“新生事物的诞生与推广本来就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只不过,接受的太快,挡了别人发财的路,又有县令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是要我们自生自灭啊!” “王大人目光短浅,她看不出我们的税收会是汉水郡最可观的吗?”小九沉着一张脸,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乍寒的光。 夕兰一怔,以为他只是个孩子,看来在商战中,他却是个不可多得的战士,睿智的头脑,准确的定位,不错,不错,好苗子。 “若王县令有你这么见地,也不会在汉水郡一任十年,早就高升了!”她拍拍他的肩膀,抬步出了染绘坊。 在马车上,夕兰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可事情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向后退,最大的赢家不是笑在一时,想想,若能走好这一步也算双赢。 小九见她双眸灰暗不明,有些担忧,轻声安抚道:“姑娘,别多想,我们不是还有酒楼吗?” 是啊,还好林家酒楼已经扎稳跟脚,想她这次要采取的迂回战术应是林父所乐见的吧! 到林府,两人下马车,夕兰前脚刚落地,后脚就见一名小厮上前与小九耳语,小九面色阴沉的点点头,打发那小厮走了。 “出什么事了?”夕兰认识,那小厮是太奶奶身边的小奴,叫雀儿,是个两面通吃的精灵鬼。 小九抿了抿唇角,愤慨道:“白家来人了,想将白二郎嫁过来。” “白眼狼?”夕兰呵呵一笑,“白眼狼,我可不敢娶!”听她这么一逗,小九也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他知她这么说是一定不会娶白家的儿郎,只是这次若再折了白家人的面子,恐怕以后在汉水郡的日子更不好过。 夕兰没回兰苑,而是直接去了老夫人那,雀儿两面跑,也够辛苦的了,也是时候当面谢谢老夫人这段日子的鼎立支持,最重要的是,以后的事情还需老夫人继续支持她。 挑开帘子,她便发现屋子里除了太奶奶,家里的两位姑奶奶也在,大姑奶奶仿佛刚刚打完小报告,看她进来悻悻的笑了笑,面上露出些许不自然,二姑奶奶依旧装聋作哑,恭恭敬敬的三缄其口。 夕兰施了礼,太奶奶让她坐在了一边,说了几句客套话,“累了吧!生意上总有做不完的事,能交给下人打理的,你也忙里偷偷闲,歇息歇息。” 不待她作答,大姑奶奶呵呵接道:“哪能不累呢,要我说还得房里有个人,帮衬一把才好!” 【034】再谈亲事 夕兰不动声色的淡淡扫了大姑奶奶一眼,接过小九递给她的茶盏,气定神闲的小口抿着,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过,那就拭目以待吧! 老夫人见她如此,愈发的喜欢,这神情像极了祖奶奶,不骄不躁,内有乾坤。 “兰儿,你是如何想的?”老夫人未理会大姑奶奶,语气和蔼的问夕兰。 说起来,大姑奶奶也是掌家的人了,性子却是沉不住气的,急急接道:“要我说白家的二郎就是好的,不但家事好,且长的端正,兰儿,这次你可说死不能再娇情,人家白二郎嫁人,嫁妆可是白记金饰阁,那是什么,不是囊实的倭瓜,是会下钱的金凤凰!” “咳咳……”老夫人佯咳了两声,大姑奶奶这才看出眼色,讪讪的抿了抿嘴,拿眼睛瞟向一直未语的夕兰。 夕兰放下茶盏,对着总人微微笑了笑,道:“娶夫当娶贤能,相貌倒是其次,大姑奶奶所说的白家二郎,说起来倒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我就说嘛!兰儿可是生意人,看事情比咱们分的出轻重,我这就去回白家,娶二郎入门。”大姑奶奶笑的牙不见眼的要去张罗,像是得了好处的媒婆,积极的很。 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眼色深沉的思量着,总感觉此事不妥,按理说这次白家是嫁不是娶,若再拨了面子,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陪嫁也都是好东西,对林家的生意也是有益处的,想着说道:“若依我说,真要娶,只娶那白家二郎做个郎君吧!” “什么?”刚要出门的大姑奶奶当即刹住脚,不可思议的半侧着身子看向自己的母亲,那神情,就好像是在说,‘您疯了吗?’ 夕兰忽然呵呵的笑出了声,笑的大姑奶奶更是脸色铁青,就连二姑奶奶也颇有兴致的正视过来。 不是她故作深沉的假笑,实在是被大姑奶奶的表情逗的隐忍不住,这会儿也觉得有所不妥,敛起笑道:“夕兰和太奶奶想到一处去了,只不过,娶不娶白家二郎现在已经不光是我们林家的事了,也要看凤京李家怎么说?” “什么凤京李家?”大姑奶奶不解的问道,这次她算是做了件有眼色的事,房内众人也都是满眼疑惑。 林夕兰也是暗暗叹气,她是个商人不假,可说到底还是个女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是两情相悦,心心相惜呢?可如今她的亲事不得不搬上台面与利益挂钩。 “夕兰已答应嫁给凤京的李家独子——李翰宇为妻。” 一石激起千层浪,话音一落,惹来一阵唏嘘,就连老夫人也坐不住了,正了正身子道:“李家是何许人?兰儿可是要嫁,不是娶?” “李翰宇乃当朝一品左相李月华与大将军徐成的独子。”夕兰缓缓开口。 “可是世袭豪门?那李翰宇是要世袭将军之位还是左相之位?”破天荒的是二姑奶奶林若枫问道。 【035】精打细算 从太奶奶的慈苑出来,小九一路闷不做声,他时时跟在夕兰身边,却不知什么人何时与姑娘提过亲?她要嫁人了,她说是嫁不是娶,那么,他就连奢求做个小爷也是无望,说好不争不委屈,可此刻,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着,一阵阵抽痛,再难释怀。 夕兰也是心事重重,回到兰苑,她即刻回主卧室,钻进耳房,让小九守在门外,吩咐今日不见客。 九儿望着紧合的房门,心里又酸又涩的不是滋味,她也不好受吧,不论如何,他是一定要跟着她的,即便是做一辈子小奴。 耳房里,花香靡漾,闷热如蒸笼,小小的炭炉上火光忽明忽暗,纯金打造的凹型托盘置于火上,淡白的茉莉花瓣放在沸水中翻滚,夕兰忐忑不安的揭开顶盖,翻看着,眼睛不由一亮,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利用蒸馏水的原理提炼精油已初见成效,只要再多蒸馏几次,提高精油的纯度,那么制出香水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就算制不出香水,光是这种纯植物精油也足以拿来一搏。 一个月前,她往景宁府柳家发出书信,半月前柳家回信,前日林夕月来信,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夕月已经平安无事,并且已与她的夫君协议分开,得了夫家一半的家产,现已出了景宁府往汉水郡赶了,得到这样的结果,本已不能起身的黄父病好了一大半,对林夕兰自是感激的无以言表,直说将来定会要夕月好好报答与她。 其实这样做,并不是她有什么高风亮节来成全亲情,无非是为了生意,想那柳家三姑奶奶的正夫官居景宁织造,正好可以借此打亲情牌,连起景宁这条线,毕竟景宁乃江南大省,繁荣富庶不可比,她的染绘布艺到了那不愁没有销路,有柳家坐靠山,可大展宏图之志。 只是她想破头也没猜到,柳家的条件竟是要她嫁给左相之子,多年未曾联系,夕兰想不明白柳家是何用意,不敢贸然行事,硬着头皮去问柳父。 柳父一听是黄父所求,夕月又出了这样的苦事,一阵感叹后,说出了事情的始末,“在柳家留有一幅你母亲的画像,那是我和你母亲成亲后的第二年回去探亲,府里来了个碧眼金发的御用画师,那画师与你三姑夫是同僚,关系走的比较近,常去府上做客,可见你母亲却是第一次,一眼便被你母亲的美貌所吸引,执意要为你母亲作画,当时你母亲刻意与柳家亲近,便欣然同意了,哪里知道竟存了祸根!” 夕兰听着,猜柳父提及的碧眼金发的画师是俄罗斯或英国人,他执意以母亲作画,应该是觉得母亲的脸型五官有可塑性,并不是什么被美貌所吸引才对。 “说起来,那个时候你母亲也是你这般年纪,花容月貌,千娇百媚,兰儿与母亲长的倒有七分相似啊!”柳父双眼迷离,似乎在回忆逝去的时光及种种过往。 “那又如何?”她觉的自己像是在听故事,不时的搭言问问。 “半年前,前去景宁巡察的李氏夫妇在柳府偶见你母亲画像,又赶上你三姑夫想让柳凤儿与李家独子李翰宇联姻,李氏夫妇不想驳面子又想要儿子娶亲,于是便说相中了画像中的人,得知画像中的人已不在,转而推到你的头上,其实也只是为了避开这门亲罢了!” 耶?这样也行?是不是太儿戏了? “哪想你三姑爷却较真了,非说定要做了这媒人,不负左相与将军之托,唉,这才有了这么一件事!” 夕兰听完脑子转了一百个圈,想着怎样反客为主,将这次机会好好利用起来,拓展事业,却不想出了眼下这样的事情,她不得不重新打算,变废为宝! …………………………………………………………………………………… 【036】脱离奴籍 农历六月二十六晚,夕兰将小九的死契交给了他,一并交给他一份良民牒子,自此,小九脱离奴籍,成为可娶可嫁可自主离开的自由人。 小九缓缓打开官府特制的良民牒子,淡漠的脸晃过一丝激动,转瞬却又如死水一般的沉寂,牒子上清楚写着,良民,白奕宁,凤婉府汉水郡人士。 夕兰见小九并未欣喜雀跃,反而满眼的失魂落魄,知他心细如尘,定已明白她的用意,不想多说,只道:“原来九儿本姓白,名奕宁,神采奕奕,宁静致远,看来白父白母却是对你万分疼惜的,若是有半分能耐也不会将你卖了。” “姑娘知我不是孤儿?”小九将牒子合上,淡淡的问道。 “母亲的礼记上写的很详细。”她无意中翻阅了母亲留下来的礼记,各房各人诸事母亲记得十分清楚,这是她留给自家女儿最大的财富。 小九依旧波澜不惊,点点头,“姑娘真的要赶小九离开吗?你……再也不需要我了!” 夕兰喉咙一滞,哽咽的不知如何回答,半晌,微微蠕动着唇角,声如蚊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嗯……!”唇上蓦地覆上一抹薄凉,像是削了皮的黄瓜,湿漉漉的带着淡淡的清香。 清冷的眉宇间荡着暖色的暧昧,看着她的那对墨黑的眸子一片清明,眸光温柔的闪动,这是她不曾见过的小九,似乎只是一瞬间,他那一米七八的身高,将他定位成了男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薄唇滑过她的唇角,触电般酥麻的感觉击的她大脑短路,仲怔忘语。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生意打理好,等你……回来!”小九说完转身离去,夕兰傻傻的只看见男子月白的下摆在门口荡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翌日,夕兰启程前往景宁府,去见柳父宗家的三姑父,本来柳父也要一同前往的,不巧的是因为天气太热,有些中暑的迹象,父女俩只好分开前往,等柳父身体无恙再随后追上来,两人相约在景宁府丹霞郡汇合。 一路车马,沿途风景沧暮无际,夕兰无心风景,闭目靠坐在椅塌上,心里乱七八糟的翻腾着思绪,一会儿想起与柳家的交涉要如何进展,一会儿脑中窜出小九笃定的眼神,耳边反复回荡着‘等你……回来!’ 她越想越烦躁,打开手中的折扇,快速扇着,鬓角飞起短碎的发丝,一张乍红的小脸显出女儿的娇羞,即便身着男装,却是胭脂气十足。 信中,夕兰与柳家约定农历七月初八面谈,她手里掐着制作精油的方子,想要提前几日下好功夫,她的亲事岂能这么轻易容他人摆布? 时值仲夏,闷热无比,着男装虽出行方便,却比女装严实很多,捂的人喘不上气,说来朝日国的女装也是一大亮色,夏季的衣衫以清爽剔透,俏丽唯美为主,在夕兰的染绘布艺没出现之前,色彩虽单调了一些,款式与布料却是比较贴心的。 夕兰松了松领口,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扇着扇子,却是越摇越热,探身撩开车帘子的一角,喊着新买来的小奴,“青儿,叫前面的车把式仔细瞧着,到了驿站,咱们好好休息一宿再走不迟!” 【037】竟然是他 坐在靠前位置的人侧着身子点点头,虽然这个角度夕兰能看的很清楚他是应下了,心里还是有些恼,初时,从牙子手里买这少年就是觉得乖巧,怎么才一宿的功夫就这么不懂规矩了。 到了驿站,有小厮将车帘子撩开,置好马蹬,伸手扶她下车,夕兰探出身子左右望了望,又看向那面生的小厮,沉声道:“我的小奴呢?” 这车马是租用车马行的,连人带车大部分都不是自家人,她此番出门,也不过带了成衣坊的三个小厮,还有一个就是昨日新买的小奴,此刻,却说什么也找不见那个贴身侍候她的人了,想起小九,就觉得天地之差。 “公子的小奴拖着行李先行进去了!”常年行走车马,什么人没见过,但看出这位爷有些恼了,那小厮也是见怪不怪的和气应着。 夕兰气呼呼的下了车,大步流星的走进驿站,竟一门心思要找出那小奴好好训斥几句,匆匆走了几步,眼看前面的有个低着头的小厮,见她过来,侧过身子站到了一旁,明明是自家奴才的穿着打扮,却不施礼,只像是让她先过去。 这都是怎么了?自家的奴才什么时候都这么没规矩了?夕兰一肚子气没处发,二话不说上去给了那小厮一巴掌,沉着嗓子喝道:“都谁给你们立的规矩,见到主子不用行礼吗?” 那小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她只见他的发丝黑的好像一团墨,就这么软软的倾斜了下来,即使在有些昏暗的楼梯口,仍然可见华彩的光芒。 夕兰就这么一愣神,收回目光看向自己通红的掌心,想她用了十足的力道,虽然已经不是前世有内力的练家子,可这么甩出去,仍旧狠准,冷静下来,对这小厮有了微微的歉意。 她不是这样的,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发脾气,就算是遇到什么大事也能稳如泰山,她这是怎么了?只因为这些人没有小九懂规矩?小九吗?不自称奴,不苟言笑,不趋炎附势,不溜须拍马,甚至有些冷,他也算懂的做奴才的规矩吗?也许,她只是习惯了有这么个人在身旁照应着,以后时间长了,慢慢就会习惯由另一个小奴侍候,应该是这样的。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厮,因为有些歉然,语气不由的放轻,“起来吧!真不知道是哪个教你规矩的,见到自家主子也不行礼,以后要谨守规矩,不然免不了责罚!我下手有些重了,提起头我看看!” 明明说了要他抬头,哪想这小厮将头垂的更低了,夕兰这才发觉不对劲,狐疑的眯了眯眼睛,正瞥见前面走来捧着茶壶的小二,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噗通’“哎呦……”夕兰只是稍稍伸了伸脚,从身边走过的小二连人带茶壶狠狠的来了个大马哈,茶壶的碎片崩了一地,茶渍也溅到她的下摆上了,再见跪在地上的小厮,慌乱的向后靠了一下,抬头关切的望向夕兰。 “呃……怎么是你?”她的脑袋彻底短路了。 【038】来个小爷 一行人匆匆用了晚饭,准备继续赶路,因为此处是驿站,只能做歇脚之用,所以才决定贪黑前进,到前面的镇子投宿,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临渊镇,出了临渊镇便出了凤婉府。 遍天的晚霞,如一朵朵开的正艳的红蔷薇,层叠着,怒放着,偶有还巢的大雁,扑朔朔的掠过,广漠的原野上,碧草连天,风景美如画。 车厢里,靠在窗纱前的夕兰将目光收了回来,手里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她命人将车帘子摘了下去,此时正是晚风徐徐,清爽袭面,至于她手里的折扇,不过是掩饰心乱的道具罢了。 她有意无意的瞟着前面不远处坐着的男子,将柳父与太奶奶的用意来回反复的思量着,让他跟在身旁,是柳父提出来的,应该是柳父觉得内疚想补救吧!可眼下明明是要去柳家谈亲事,带个小爷,不是存心不想嫁吗?即使她已经有了退亲的办法,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向柳家示威啊! 柳父在不清楚她的做法的前提下这样做,恐怕是压根就不希望她嫁人,和柳家缓和关系是柳父多年的心愿,现在他不惜放弃这个机会也要保全女儿,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她并不觉得嫁人有什么不好,和一个男人一生一世的相守对于她来说,何常不是一种幸福?只要那个人是自己认定的。 至于太奶奶的用意,恐怕就多了好几层意思了,阻止婚事是是其一,放个眼线其二,善待连生是其三,阻止婚事自不用说是出于对林家商产的考虑,谁不知道嫁女就相当于入赘,以后林家的商产再与她林夕兰没有半点干系,眼看着林家兴旺,太奶奶怎会轻易放她嫁人?放个与她连心的人在夕兰身边照应着,有什么事定不会瞒过她的眼睛,再有,就是连生了,嫁给大姑娘,不知是夕伶身子不行,还是两个人都不愿意,竟然始终未同房,把连生拨给夕兰,除了她本人,皆大欢喜,配角都乐了,可她这主角却是脑瓜仁生疼,不知如何对待那张满含深情的脸。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也更加凉爽了,夕兰半倚在竹椅上,头微沉,有些犯困的打着瞌睡,虽然真的很乏,她却只是小酣,并没有真的睡着,突然感觉有人碰了她一下,蓦地睁开了眼睛,半空中,四目相对,连生有些羞赫的低下头,软言道:“见你阖眼,以为你睡了,晚风虽凉爽,却容易伤风,我拿了条绒毯过来。” “哦!”她真不知说些什么好,很想像对其它人一样,坦然微笑,或是威严强势,淡漠冷言,唉!连生的身份让人尴尬,房里的小爷,就是前世男人的通房丫头,奴不奴,主不主的,说话轻了重了都不适,闹心! “唉!”夕兰拿着折扇敲了敲额角,别开眼看向车外,深蓝色的天幕已然挂上了清月,不太弯也不圆,却散发着神秘的美。 “轻点,这样敲,头会痛的!”连生抬手挡下她还要自虐的扇柄,轻声阻止,见夕兰直愣愣的看着车外的天,也抬眼瞧去,“月亮很美!” “呃……”这是她的台词好不好?继续郁闷中。 【039】改走水路 连生是太奶奶身边的小奴,跟在太奶奶身边十年之久,虽然性格沉稳,心思细腻,却寡言少语,半分逾矩的事情都不曾做过,也正因如此,太奶奶对他竟有几分敬重,相处十年,虽彼此了解却无情爱,太奶奶本身也是自重自爱的人,一生只娶了两房夫郎,虽都英年早逝,太奶奶也不曾再娶,甚至连个通房小爷都没要。 想来连生今年也应该有三十二岁了,蜕去少年的青涩,未现岁月的老态,而立之年,黄金岁龄,倒是夕兰喜欢的年龄段,她生于清末,亡魂时正是二八年华,夫婿是个病篓子,常年闷在房中喝药调理,自十三岁嫁人,管家三年,同时也照料病人三年,就算是夫妻同房,大多数时也是她主动,抛去女子的矜持,为了自己的将来她必须怀上子嗣,也正因如此,她白白活了一世,未经情爱,懵懂如少女,是以如今在这些倾慕她的男子面前,手忙脚乱,脑袋短路。 在临渊镇住了一夜,翌日吃过早饭,车队刚要启程,远处打马来了个小厮,连马都没下,气喘吁吁的呼喝着,“洛山塌方,出凤婉府的是绕不过去了!”看向众人又喊了两嗓子,甩鞭子,一夹马肚向远处奔去。 “这人是做什么的?”夕兰正要上车,站在车厢旁,习惯性问道。 连口茶都没喝,急急的走了,有点像现代军队的通讯员,可这不是战争时期,怎么会有专门通报路况的人呢?官府的?私人的? “这是青云帮的传信小厮,大半个朝日国的车马行、镖局都在青云帮的管辖范畴,这些信息都是青云帮负责通传。”连生将随身带的包裹背在身上,侧目给她解释道。 夕兰一愣,她怎么总忘身旁的已经不是小九是连生,别扭的点点头,母亲的礼记上说,连生早年曾随大老爷走南闯北的跑粮种生意,这些事情他知道不足为奇。 车队的一把手深表歉意的与夕兰商量,“前方路况太差,车队不能前往了,若林公子不急可在临渊镇小歇几日,等路况修理完善再走!” “需几日?”不是心急,实在有时间限制,她必须在七夕节之前赶到景宁府。 那人想了想,道:“怎么也得七八日!” “这么久?不行,可有别的法子?”开玩笑,这么等下去,生米煮成熟饭了。 “若是林公子着急,可走水路,等到了碧月城,自有我们陆家车马行接替!” 走水路?夕兰有些胆怯,说准确点,她上辈子算是个水鬼,要不是为救人溺水,也不会被干爹拘错魂,在阴都呆了整整百年,一想到呛水窒息的滋味,她就手脚冰凉,连汗毛都在战悚。 连生看着她忽然苍白的脸色,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夕兰望了望他,笑比哭都难看,颤声道:“水上风景……也不错吧!” …………………………………………………………………………………… 文慢热,希望亲么多多支持!给kk留言! 【040】哮喘症状 “兰儿,你还好吗?别怕,没事,就快靠岸了!”夕兰死死缩在船仓里,一会儿惊慌的四下张望,一会儿又紧闭双眼,嘴里不住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 连生愁的走来走去,一见她睁眼睛就凑到身前安抚几句,可一点都不管用,夕兰看起来不像晕船,问她又说不出哪不舒服,脸色苍白的没一点血色,大热的天,闷在船仓里,不停的冒着汗,月白的衫巾长袍紧贴在身上,却依旧清楚的看出她在发抖。 “兰儿,你到底哪不舒服?”连生见夕兰睁开眼睛急忙又蹲在身旁说话,手里的棉帕子因不停的为她试汗已经发潮,他伸出手想打开船仓的窗子透透气。 夕兰一见快如闪电般挡了下来,紧紧拉住连生的手,此时,她觉得好像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咽喉,吸不上气来,没一会儿,脸色泛起潮红,“别……别……开!” “兰儿……”连生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可这船刚刚进入江面,明浪江的江面虽不算很宽,但也有一千丈开外,再想划回去,也需一两个时辰,这可如何是好? 夕兰如此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长时间,渐渐累的睡着了,头滑下来,靠在了连生的肩膀上,连生叹了口气,不敢动一下,就这样直挺挺的任她依着。 耳边传来女子匀称的呼吸,看来是睡熟了,他挪了挪身子,将她的头放在大腿上,女子也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然的睡着。 连生推开窗子,晚风袭来,带着湿漉漉的潮气,透过窗子能看见一点星空,无垠的天幕,镶嵌着银光烁烁的星斗,他依稀记得,三年前,手捧着书卷的女子,仰天兴叹,空有抱负,每每想要应考却总被老夫人阻拦,胸怀大志不得舒展,郁郁不能语。 她的心思他无意中发现,自此他总能回想起她沉静的侧脸,静的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定格在了原处,就像是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任岁月流逝,再没动摇。 现在,他们近在咫尺,她的睡颜是这样的宁静,谁能想到她有一双如狡兔般灵动的眸子?他何等幸运,能与她携手一生,嫁做她的夫,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再不放手! 船体晃晃悠悠的行进着,连生一开始还满怀兴致的对着夜空缅怀过去,看着看着也开始打起瞌睡,小船就像是母亲的摇篮,晚风伴着叠荡的江水,曼妙如催眠曲,船舱里,两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的睡去。 夜色正浓,鼾声起,殊不知命运的大潮正在袭来。 早上的晨露很重,江上传来男子喊号子的声音,远远的,好像有回音一般,夕兰揉了揉眼睛,不情愿的看向声音来源处,一眼瞧见白亮的窗口,艄公划着桨,荡动水面,‘哗啦啦’的声响让她猛然想起自己还在水上,心扑通通的狂跳起来,美好的清晨,她却感觉极度缺氧,难受至极。 连生也醒了,一个姿势保持一夜未动,腰酸腿麻,刚要开口,就见夕兰一个劲的呼气,脸色泛起不自然的粉红色,“兰儿……睡觉还好好的,怎么醒了就难受成这个样子?” 夕兰也发觉自己现在好像哮喘发病时的症状,只是心里明白,她这是心理上的,是被吓的。 抓着连生的手腕,勉强说道:“打……打晕……我!” 【041】船起火了 连生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说……要他打晕她?“兰儿……,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夕兰有气无力的瞄了眼一脸严肃的男子,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摇了摇,“我的……话……你……你不……听吗?”本来是极具威慑力的一句话,此时,从她口中说出却好像春风中飘来的柳絮,让人心旌摇曳。 “不是……,只是……可是……我……”要不是现在连翻白眼的劲都没了,她真想给他一记爆栗,平时看他挺精明的样子,原来是个木头疙瘩。 “你……打晕……我……我要……睡觉!”眼不见,心才静,貌似只有睡熟才不会害怕。 “啪……啪啪”就在两人扯大锯般的对峙时,一道火线猝不及防的划过空气,“嘶”的一声钉在船板上,顿时黑烟滚滚,火光冲天。 连生手疾眼快的揽着她向后仰去,躲过了火线,突来的变故反而使夕兰分散了怕水的注意力,定睛看去,只见一支箭矢死死的嵌在木板里,箭杆上缠了一层棉纱,如蛇芯子般的火焰往上窜,船仓本身就是木制的,咋眼的功夫,燎原之火烧红了半面船仓。 “走水了!走水了!”连生惊醒过来,对着窗口的方向呼救。 夕兰紧拧着眉头,抬手捂住了连生的嘴,“嘘”她小声示意,冷静的扫着四周,周围除了熊熊火焰燃烧出的“啪啪”声,再无任何声响,连生也静了下来,同样嗅到了一股诡异的气味。 因为前方路况不好,很多有急事的人都选择了改走水路,船只供不应求,这艘船是他们花高价雇的,船上有两个艄公,两个打杂的,还有自家的三个小厮,除了她和连生在船舱里,其余的人都在船板上,有人故意纵火,为何不见一人叫嚷?而且从窗口隐约可见浓烟翻滚,此时恰巧吹着东风,可想船头也起了火。 她在阴都时与牢头学了基本的健身功夫,闲暇时又向一些鬼魅请教了各家武学,虽然练来练去还是被干爹称为花拳绣腿,但自保是绝对没问题,虽然再世为人已非飘移身躯,林夕兰的这具身体的柔韧度还是很好的,就算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段,只要日后勤加练习,一般人想近身也不易。 夕兰拽着连生起身,一点点挪到窗口,靠在一角,向窗外看去,“唰”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见一支箭矢擦着窗沿而过,她敏捷的向旁边一歪头。 “呃……”四目相对,双唇相印,鼻息相吸,近的睫毛一呼扇就能扫过他的眼脸。 下一秒,“咳咳……”夕兰摸了摸鼻侧,满脸发烫的看向别处,连生满脸通红的拿眼偷偷瞧着她笔直的后颈。 “唰”又一支箭矢射了进来,她敛起情绪,伸手扣上连生的手腕,“走!”说完不待他反应过来,拉着他一前一后冲出了船仓。 以她的计算,差不多每隔十五秒放进来一支箭,以这种速度再不逃出去,一定变成烤||乳|猪。 两人站定在船板上,周围到处燃着烈烈风火,风势渐强,很快这艘小船就要沉江喂鱼,江水浑浊,荡着厚重的波浪,一层叠起一层,晃的夕兰又开始急喘。 “呵呵……林公子,不,应该是林姑娘吧!在下有礼了!” 连生扶着夕兰,以为她是被浓烟呛得,拍着后背,前方传来突兀的声音,两人齐齐抬头看去。 【042】白业男子 船栏上,迎风站着一男子,白衣飘飘,烈烈卷动,长眉,凤眼,鼻高悬,粉面红唇,尖尖的下巴,看向夕兰时虽眉眼含笑,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 “他的……”连生惊诧的刚要开口,夕兰一抬手,及时捂上了他的嘴,不是她没看到,不是她不惊讶,这男人不但有着极其精致的五感,而且还有一头让人错不开眼睛的胜雪白发。 “我并不认识你,请问阁下是谁?我哪里得罪了你,值得烧船杀人!”夕兰一步走到连生身前,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仿佛飘在半空的妖异男子。 “嗯,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好呢?”男子手指修长,白如冰雕般点着唇角,在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银白的指环,指环连有银链子,敷在手被上,交错而璀璨,手微动便划出万道银光,他的小指上戴着同质地的指甲套,镶嵌着碧绿的细碎宝石,搭在嘴角,更显妖异。 他的声音很空灵,仿佛是从幽谷中传来,轻而婉转,像幽灵般诱人。 夕兰只是淡淡的笑笑,她来自地府,也曾见过交界外的幽灵,与这男子相比,那些蓝眼睛高鼻梁的幽灵却不及他的半分美貌。 “我只是想确定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在看见大火的时候,脑中就开始飞速的思考,两种可能,纯粹劫财的盗贼,另一种就是有仇有冤有目的的仇家。 “难得林姑娘还这么冷静,这就更让我感兴趣了,敢问林姑娘芳龄几许?”男子抬高手臂,宽大的袖口坠下,露出半截莹白手臂,手腕处戴着银色的宽面手镯,上面濯濯闪动着鹌鹑蛋大小的绿宝石。 夕兰顺势打量着,这才发现,他居然没穿鞋,赤着脚,脚踝上戴着同款式的银镯子。 少数民族?江湖邪教?隐士怪才?她被自己雷人的想法逗乐了,翘起嘴角,笑道:“虚度十六春秋!” “十六岁?倒也合适!敢问姑娘可有婚配?”男子继续颇感兴趣的问着,语气依旧很随意。 他的表情和语调让夕兰想起在地府的日子,常能碰到半妖半仙的东西,飘来荡去的和她聊着天气一类的废话。 “算是有吧!”就是不算刚刚应下的亲事,她身边还有个小爷呢,虽然也是摆设。 “那就不好办了,我们白业国的男子只嫁作正夫,那就请林姑娘休了房里的人吧!”男子说这瞟向她身后,嘴角温笑,却眉眼如雪。 夕兰猜不出此人有多大的本事,但单看他站在船沿上不惧火焰,赤脚而立,如履平地,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茬,连生虽与自己没有关系,可也是林家的人,不能让他出事。 “恐怕不是我说了算的,小女子是嫁人并不是娶夫!”这人到底有何目的?难道是为了她手里的精油方子?不能啊,这事连小九都不知晓,怎么可能走漏风声。 “嫁人?这事怎么没人提过!”男子明显一愣,银闪闪的指甲套晃在脸上道道银光。 【043】共侍一妻 夕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的亲事难道要满世界公告吗?又不是公主和亲! 就在这时,那男子突然手一扬,再见手指间竟夹着一枚似锥子一般的物件,嘴角一撇,自言自语的叨咕道:“还没怎么样,就这么护着,真是儿大不中留!”说完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跃进江中。 夕兰惊呼一声,急忙奔到船头,浑浊的江面滔滔水浪,她只见男子如一条银白的鱼儿,箭一般的在水中窜出老远,“哗啦啦”水面晃动,一头银发破水而出,阳光下,银光闪闪,笑靥迷人。 “我叫岳熙,和你一样有个夕字,夕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要小心岳华那女人,她可是只要结果不要命!” “喂……岳熙……喂喂……”这男人说完话一转身沉入江下,没了踪影,气的夕兰直跺脚,这船是废了,火势这么大,好像已经开始在下沉了,他当所有人都像他似的能变成鱼啊!完了!完了!她可以提前回地府报道了。 “兰儿,你看!”连生突然喊道,语气中带着惊喜。 夕兰回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由的两眼放光,江面的远处有商船正一点点向他们的方向行进。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喃喃的说着,抬高手臂对着那船召唤着,“这里……这里……救命啊!” ………………………………………………………………………………………………………………… “师弟真是色胆包天,竟然罔顾师傅的禁足令,私自外出,要不是我执行任务,换成岳华,你还能在这悠哉的喝茶?”岳熙一回到冰域宫直接来到二殿下的琉璃殿。 琉璃殿后园,回廊里,一身紫衣的男子手端着茶盏,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缓缓放下茶盏,收敛思绪,对着不请自来的五师兄,颌首道:“任务没完成,你还有心思到我这来?” 岳熙自斟自饮,嘻嘻笑着,“师傅他老人家哪有功夫理我,这会儿,正陪青灵教的掌门下棋呢!” “哦?玉雅掌门来了?呵呵……”两人相视一笑,都是一脸的戏谑。 “说正经的,那个林夕兰要嫁人了!想必你也听到了,打算怎么办?”岳熙满眼的窥趣,笑着打量岳炎的反应。 岳炎水漾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心口却是千般滋味,‘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难道这么快,她就忘了? “你是故意将两幅画对调的是不是?”岳熙突然问道。 在他心里,师傅的三个孩子中,二殿下办事是最沉稳的,一直深得师傅信任,这一次,若不是故意为之,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拿错。 岳炎深深的看着岳熙,直到他现出一丝窘迫才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记得有个人当年曾信誓旦旦的说,要与我共侍一个妻主!” 【044】不能叩首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她仿佛是睁眼的盲人,无论怎么寻找呼喊依然看不见一点光亮,就这么摸索着向前挪着步子,突然脚下一沉,整个身体栽了下去,口中、鼻腔、耳廓统统灌进了水,她惊慌的张着双臂,不停的扑朔着,像一只掉入沼泽的小兽,越挣扎陷的越深,她害怕急了,无力的手指恍惚见攥住了什么,于是她死死的扣紧,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逃生,直到嘴里能发出声音,她猛的大喊,“救命!救命啊!” 呼的睁开眼睛,撞进眼底的是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那人的嘴角张张合合,她却充耳不闻,不敢再合上眼睛,大口喘着气,好半晌,她才觉察到自己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啊!”她蓦地松开手指,歉然颌首,“对不住,我……我做恶梦了!” “没关系,你没事吧!被水呛到,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说话的是一个男子,暗红色的长襟,月白的袖子,明黄的腰带,身上的布料绣着暗色的如意 宠妻:六夫临门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5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5部分阅读 云。 这男人的样貌在她认识的人中不算好的,可让人一眼就觉得亲厚,嘴角只是浅浅的笑,就有无穷的亲和力,夕兰的情绪也跟随着他和煦的笑渐渐平缓下来。 “谢公子搭救之恩,夕兰无以为报,将来若得公子用的上的地方,夕兰必全力以赴,以谢公子救命之恩!”夕兰说着就要起身叩头。 “兰儿,你要做什么?”连生端着盆进来,一看她要起身叩头,惊的和什么似的,顾不得放下铜盆,一把拦了下来,盆里的水也跟着漾出去,溅在他的大襟上。 夕兰怔愣的同时,床前的男子身子也向一旁侧了过去,连说使不得。 连生的脸色涨红的扶住她,低声嗔怪,“这世上只有入赘的女子给夫君叩首,兰儿怎能轻易下跪?” “呃……”这下换她惊诧了,转瞬又是一脸的窘迫,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怪不得人家躲了呢,原来是不能受。 那男子还是浅浅的笑着,点点头,“林姑娘不必在意,也是我们的商船正巧路过,还是姑娘的福大,阎王收不了。” 她心底一阵唏嘘,有一句话这男子说的还是对的,干爹费了力气将她送上来还阳,岂能轻易勾魂回去,她还是踏踏实实的活着吧。 连生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对着那人叩头,道:“我的命也是恩公救得,但比我家妻主的命不算什么,连生这头是代妻主拜的,还望恩公受得!” 那人微微一愣,转瞬俯身将连生扶起来,温和道:“两位客气了!说了,是你们福大命大,我也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听连生这么表白身份,她有点不自然,但也没说什么,总不能说这小爷是家里安排的,还没入房,神经!和救命恩人说这些有嘛用?后来她只是笑笑,心里想着有机会还上这份恩情。 接下来的日子,夕兰始终没出过房间,这艘商船很大,她的屋子好像隔着屏风的书房,虽然靠窗,却看不见江面,而且船开的很稳,如果不去想,不觉得是在船上,她便老实的呆在里面,偶尔翻翻书架上的书籍。 书案后面的墙上挂了一把柳琴,夕兰征求了主人的意见,闲来无事练练手指头,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摸这东西了。 【045】窗外公子 听连生说,商船的主人姓颜,是从凤京来的,这艘商船正巧是开往景宁府的,那颜公子自从那日来看过她,便再也没进过房,想是刻意避讳,毕竟明着夕兰身边还带着小爷呢。 她托连生转达,到了前面的双石镇靠岸卸货,她们也就在那下去,毕竟陆地对于她来说更安全,估计还有两三日的行程,夕兰继续闷在房里熬日子。 房间里,她与连生对坐着看书,连生一直很安静的坐在那,只是她稍稍一动,他总能及时照看到,就像头顶装了监视器,她一伸手,他马上倒一杯温茶给她,她一看向外面,他马上将窗口开大,她轻轻叹气,他便会说‘没有多久就会靠岸了’。 原来即使有个人在身旁还是会无聊,她不得不承认,连生体贴心细且深情满满,只是太过君子,像是木头疙瘩,毫无生趣。 她起身,一眼瞥见连生也要起身,无奈的摆摆手,走到桌案后将柳琴摘了下来,回身坐到窗口,怀抱柳琴,手指拨动琴弦,凭着记忆中的曲调弹奏起来。 柳琴与古筝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一个音色如冰肌玉珠,一个如清涧流水,她古筝弹的好,柳琴却是生疏的几乎忘了,这几日闲摆弄,竟能将断断续续的曲子连上了,兴奋之余,手指一翘,试着弹了一首现代的流行歌曲,用柳琴来演绎倒是别有风味。 连生听着新奇,放下书,十分认真的盯着她的手法瞧,夕兰微微笑了笑,这人,到什么时候都想着用十分的努力换十分的成功,太认真,都不懂得如何放松自己。 母亲的礼记上写着,连生为照顾老夫人的衣食起居,刻苦学习推拿按摩与药膳烹饪,为了能与夕兰有共同志趣,刻苦专研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而且母亲一带而过,说他的绣工也是如火纯青。 与其说是母亲的夸奖,不如说是中肯的评价,可想连生做人多么认真,一丝不苟的人生态度,也许他自己觉得挺好,可看在夕兰眼中却很累,这样活一辈子,累不说,真的太乏味。 弹了两遍,觉得音律流畅了许多,再拨动琴弦,嘴里也跟着轻轻吟唱,“沧海一声笑,白云飘呀绿水摇世间多逍遥,自由的风呀自在的鸟,今朝多欢笑,多么地快乐多么地美妙,多么地不得了。唱你的歌呀唱我调唱起世间逍遥,是你是你今朝多欢笑,心在飘呀身在摇唱我逍遥调,快乐的人唱快乐的谣,声声都是欢笑,笑看滔滔潮世间好逍遥,浮沉水浪至今今朝多欢笑,多么地快乐多么地美妙,多么地不得了!” 船板上,夏景颜远远便听见有乐声传出,想是人家夫妻温存作乐,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女子的歌声,呆呆的愣在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有这等胸怀。 世间逍遥!他所向往的不正是她唱的吗?可惜,又有几人能按着自己的喜好生活,逍遥人世又有几人能做到? 苦笑着弯了弯嘴角,转身靠在了船栏上,江风袭面,波涛滚滚,他虽常年在外走南闯北,却终是走不出那个金丝牢笼,若不是自己还能为皇室编制商网,以他的年纪女皇早就指婚了,何来皇侄都嫁了,他还‘逍遥’在外? 若真要嫁,倒不如嫁给自己喜欢的,然,最好是娶妻,想到娶妻,眼底突然晃过女子诚恳下拜的身影,他这脸腾的就红了,萍水相逢,自己怎么想到人家妻主身上去了,连连摇头,还好没人看见。 “颜公子,有事吗?”夕兰放下琴,无意向外瞥去,正看见白鸥掠过天际,仗着看不见江面,她便大着胆子向外探了探头,正瞧见救命恩人靠站在窗口对面,一会儿苦笑,一会儿摇头,看的她丈二和尚摸到头。 …………………………………………………………………………………… 喜欢的亲记得收藏!最好能留个言给个推荐,以示您的存在,不然kk以为在写日记,只有自己在看,汗! 【046】玩扑克牌 “没事!”夏景颜一愣神,顿时满脸窘色,但却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嘴角弯起惯有的浅笑,“在下冒昧,听了夫人的曲子,心中向往,叨扰了!” 夫人?夕兰也愣了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唤她,尴尬的笑了笑,“何来叨扰一说,我主仆二人吃住都在您的船上,是我们叨扰了才是!” 主仆?妻主?夏景颜心念一动,难道那人是没入房的小爷?不由的瞟向船仓里面,却见那唤作连生的男子一脸不自然的也正看向他,连生手捧书卷,远远的坐在书案那,看来自己猜测的十之。 心下不由窃喜,嘴角的笑容渐浓,“呃……,林姑娘,仓外天晴气爽,正应姑娘的词曲,何不出来走走!” 夕兰一怔,看着男子温润的眉目,若不是在船上,她一定会欣然起身前往,抿了抿嘴,“啊,那个,船仓里挺好!” 连生正恼怒不已,见她拒绝了,虽然知道她是不敢出去,却不妨碍暗自高兴,看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夏景颜看似不以为意的微微颌首,却在暗自揣测自己是不是冒昧了。 夕兰也确实是闷坏了,连生还是个没趣的,未多想便道:“颜公子若无事,不如我们来玩个小游戏!” 夏景颜眼眸一亮,笑的整张脸都明媚起来,暗红色的衣衫衬得他姣好的肤色,胜过夏日骄阳。 连生一听,耷拉着嘴角,一双眼眸黯淡不安,虽然心里明白兰儿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可他与兰儿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真的很怕兰儿会休了他,一想到不能与心爱的女子携手一生,腾的仓皇起身。 窗口的两人吓了一跳,两人一看连生的表情,顿时都明白了,夕兰知道他对以前的林夕兰用情至深,决定用行动告诉他,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牌九、麻将、扑克牌,怎么样?敢玩吗?”她冲着两个男人眨动着挑衅的眸光。 朝日国虽民风淳朴,赌坊却是存在的,而赌桌上最常见的就是掷色子、推牌九,两个男人虽不知麻将和扑克牌是什么东西,牌九却是识得的,连生反应过来,下巴没惊掉了。 夏景颜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对女子的一腔好感,顿时散的只剩一二分了。 夕兰不知道夏景颜的想法,光顾着连生了,别过头,一脸j计得逞的笑着。 夏景颜一看,彻底迷糊了,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三人在船仓里坐定,夕兰手里拿着自制的扑克牌,在两个男子面前一摊,解释道:“扑克共有54张牌,这两张是鬼牌,其余从一至十,哦,还有这些,是jqk,玩法有很多种,你们是初试,先玩一个简单的!” 扑克牌上的数字一律以大写的数字代替,其余都画有图案,还好她精于工笔画,做出的扑克牌还真像那么回事,交待了玩法,三人打起对和(hu),顾名思义,就是谁的牌先将对子凑完整,谁便是赢家。 因为夕兰是老手,玩了五六把都是她一个人和牌,两个男人打的很认真,都是人尖子,54张牌算来算去,结果却不得其法。 她看着摇了摇头,叹气道:“玩牌虽需技巧,但小娱娱兴,不必认真,只凭运气就好,你们这样何来乐趣?” 【047】挨了一拳 连生本就认真,虽没和牌,但见夏景颜也没得利,心中着急,面上却还淡定。 反观夏景颜,官居正二品户部尚书令,其实与商人颇像,满脑子精明算计,54张牌他牢牢的默记下来,只等熟悉两把,便能做大。 夕兰再次无奈的摇头,看起来温和可亲,却免不了骨子里的商人做派,又是个无趣的,唉! 在她看来挺简单的对和,被这两个人玩的‘出神入化’,本意为了娱乐,倒头来累死上千脑细胞,她紧盯着手里的牌,这一把再不和,她就要去捞鱼了。 没办法,什么都不赌没劲头,可又不是真的赌博,所以三人商量谁输了谁去捞鱼,晚上烤鱼吃。 她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想着自己也不见得就会输,可这么几把下来,她很可能要去面对恐怖的江水,苍天啊!大地啊!谁来告诉告诉她,她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 “我和了!”连生难掩眼底的得意之色,最后一把牌,他赢了。 夕兰悻悻的放下牌,看了眼纸上的记录,双手猛的捂住脸,一个劲的深呼吸,暗道:不活了!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呜呜呜呜!这俩徒弟也太不厚道了! 夕阳西下,淡淡的黄晕射在女子淡粉的长裙上,风扬起下摆,晃动着金灿灿的光辉。 故作镇定的夕兰可不是别人眼中的那般飘逸,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手扶着船上的栏杆,说什么都不往船边去了,连生本来要上前帮忙,却被夏景颜拦了下来,低声道:“你也不想林姑娘一辈子怕水吧!” 原先只以为她怕生人,或是矜持庄重,不愿给他添麻烦,所以才不愿走出船仓,今日相处了一个下午,他发现这个女子性子活泼,举止爽朗,并不是居于小节的人,后来一联想她曾落水,并且梦魇的抓住他的手不放,这才明白,她是怕水。 心病还需心药医,一切还得看自己,夏景颜提出输的人捞鱼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夕兰一闻到空气中那潮潮的味道,耳边又是水声澎湃,她顿时感觉胸口发闷,口鼻缺氧,从渐缓的呼吸很快抽搐起来,背对着两个男子的身影很快滑下栏杆,一只手撑着地面艰难的大口喘息着。 夏景颜没想到她这么严重,身子一跃来到近前,伸手扶起夕兰,女子仰着小脸,面颊潮红,额头鼻尖沁满了细汗,手指死死按在咽喉处,断断续续道:“我……我……上不来……气!” 连生在后面喊着,“快回仓里,快呀!” 就在夕兰以为自己要憋死的时候,夏景颜做了一个惊世的举动。 男子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的红唇印了上去,女子软软的唇瓣凉凉的,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女儿香,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送进她的口中,然后他又扬头吸一口,再覆上她的唇,如此反复三次,半倚在他怀里的夕兰渐渐平缓了气息,脑袋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就在这时,男子温润的嘴唇又覆了上来,双唇相对,酥麻的感觉使她的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夏景颜蓦地看见了她波动如秋水眸光,顿时僵在了当场,女子无骨的身子在他怀里偎靠,下腹腾的躁动起来,此刻不推开已是失礼,推开他又满心的舍不得。 “嘶”“嗯……”夕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夏景颜的左眼睛上已然多了一块红,转头但见连生涨红着脸,一把推开他,同样通红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一脸错愕的夏景颜,“你怎可对别人的妻主这等无理!”。 【048】情愫朦胧 唉!翻个身,继续唉声叹气,人家救了她,现在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她正愁的不知如何还这个人情,现在可倒好,送人一五眼炮! “兰儿,我……我当时只当他是轻薄之徒,没想到他是在……救你!”见她摆了摆手,连生将她手里的汤碗接了回去,一脸苦闷的说道。 夕兰又翻了个身,缩回被窝,背对着他道:“算了,上了岸,想法子将人情还了!” 主仆二人个怀心思,越发觉得在人家的船上呆的惶惶不安。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两人均看向门口,连生应道:“谁啊!” “是我!”夕兰一愣,这颜公子怎么又来了?还没打怕吗? 强压住心里的惶恐,虽然知道这人不会将自己丢进江里,可总是对不住人家在先,打起十二分精神下了床,却见夏景颜满脸灰条条,一晃身便来到床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颜公子,颜公子这是做什么?”她被拖走了好几步,才惊呼出声。 连生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此时倒不敢上前拉了。 “你来看看!”他说的含糊不清,也不知是要看什么,脚下的步子却没停下来,夕兰来不及细想,两人已经出了仓,上了甲板。 她被这人拽着直到靠近船沿,直到看到江面,直到……,“哇……”夕兰完全忘了害怕,江水中硕大的鱼儿,井然有序的越出江面,一个两个,足有上千,一排排,一对对,铁灰色的鱼身衬着晶亮的水浪,跃然而起,优雅入水。 “好美哦!”夕兰对着江面瞠大了双眼,嘴微张,举着双臂大声欢呼着,阳光下的小脸跃动着青春的光芒,此刻,她彻底做回了阿宝,那个热爱生活,开朗外向的女孩儿。 夏景颜看的呆了,女子闪动着水漾的眼眸,卷翘的睫毛滤过光线,眼窝下有着斑驳的魅影,整张脸洋溢着能够燃烧万物的热度,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拘无束的气息。 “世间万物真是神奇!连鱼儿能撒欢的游,人倒不如它们自由!” 夕兰侧头看向男子柔和的面容,鼻翼俊秀,唇角温润,她的心悄悄的漏掉了一拍,双颊顿时飞红,掩饰的笑道:“谁说不如它们,那是我们想的太多,若能放手,便会活得天高海阔!” “林姑娘让颜某长见识了,可惜,人活一世,总有太多不能放手!”夏景颜的情绪沉了下来,眼神也变的飘忽不定。 “耶?什么味?”夕兰抽了抽鼻子,哪来的一股焦糊味? “怎么了?不舒服吗?”夏景颜顿时紧张起来,不由的伸手揽过她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两人的距离蓦地拉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他身上也是一股焦糊味呢?夕兰狐疑的抬头,正对上男子灼灼的眸光,只一瞬,羞得她满脸通红。 “我要是……不舒服,你预备怎么办?”有时感觉来了,只需要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就会怦然心动,就像现在,她心里仿佛揣着一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夏景颜惊忘记了咋眼睛,平日里又精又灵,此时却呆呆的说不出话。 “走水了!走水了!”正待两人四目相望,情愫懵懂之际,远处的连生突然大喊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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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他从怀里掏出药包,这里面包的是欢郎散,两个人同时喝下去,同房便可有子嗣,若是其中一人喝了也要有另一人承欢,这是老夫人花大钱托关系从官府弄来的,原本是要他在适当的时候用的,眼看着就要到双石镇,若真下了船,再快马去景宁府,他又有多少机会入房?要他偷偷下药吗?不,他做不到,不如……,看兰儿的样子,也是喜爱那个颜公子的。 想到这,连生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步履艰难的向小厨房走去。 炭火前,夕兰正与夏景颜欢快的侍弄手里的鱼,不时的传来两人的呢喃笑语。 【050】欢郎散(上) 天色渐晚,夏景颜送她到船仓口,恋恋不舍的拉着她的手不放,夕兰只知道这个国家可以娶夫,但看女子出门戴面纱,想也是极重视女子的清誉的,便欲抽回手。 “兰儿,快到双石镇了,你要下船了吗?”他虽吩咐船手慢些行进,可也快到岸了,他要在双石镇卸一批锦缎,夕兰也说到了岸就离开。 那时想下船是因为惧水,现在心里眼里全是这个男人,反而忘了惧水了,那还要不要下船呢?他的船直接能到景宁府,倒也方便,两人还能在一起十来日,可若要一起下船,他知道自己是去相亲,又会怎么想? 斟酌了一番,她决定下船,把事情解决了再和他联络。 “还未请教颜公子的尊称,不知日后如何联络?”她这样说,就是要离开了。 夏景颜心里不舍,握着她的手却松开了,眼眸闪过一抹黯然,轻声道:“颜景夏,凤京人士,与景宁府织造柳大人是远亲,协助姑夫走商!” 呀?是亲戚?夕兰呆愣的点点头,“很晚了,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不待夏景颜应声,她一转身钻进船仓。 老天是不是在耍她?她以为这一次时间对,人也对,相爱也是水到渠成,怎么转眼变成了亲戚?仿若南柯一梦,时间对了,人……还是不对!错错错!姻缘错!月老在睡觉吗?红线全乱了! 等等,他姓颜,柳泓铭却姓柳,远亲?姑夫? 三姑夫姓柳,难道是柳氏族人?还是凑巧也姓柳?那她这个近亲和颜景夏那个远亲又有多少血缘关系?生下的宝宝能保质保量不?天!一个头两个大! 连生心事重重的服侍夕兰洗漱,见她无心睡意,更确定她心中喜爱那颜公子,惦念着难以成眠,转身端来夜宵,这冬瓜汤口感清淡,最适合下欢郎散,无色无味,且药效极佳。 他共准备了两碗,那一碗已经打着夕兰的名号送去颜公子房间,然,他只在其中的一碗下了药,人终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夕兰先有别人的孩子,所以,这两碗汤以天命而为,此时,他也分不清到底谁喝的汤里有欢郎散,只要一会儿将颜公子骗来就是了。 夕兰不知情,心里想着柳家的事,恍惚的喝下连生端来的清汤,没觉出啥味道,打发他出去后,坐在床边发呆。 那边夏景颜也是心事沉重,他未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怕吓到夕兰,谁不知皇子是要女皇指婚的,他这样的身份还能留住女子的心吗?她能愿意下嫁吗?她出门带着小爷,虽然是没入房的,可想家里也是没打算嫁女,难道他要用权势迎娶吗?娶了,她不会恨自己吗? 正在这时,小奴敲门送夜宵,“王爷,这冬瓜汤是林姑娘的小奴送来的!” “放下吧!”冬瓜汤?他一下子联想到了欢郎散,难道她有意与自己……! 他这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盯着桌案上的冬瓜汤发呆,眼看着冬瓜汤都凉了,他还是没勇气喝,也许她没这个意思,就是一碗普通的清汤,可万一,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颜公子!颜公子!你快看看去吧,我家姑娘隐疾又犯了!”门外,连生焦急的敲着门道。 【051】欢郎散(下) 夏景颜跟着连生急急忙忙来到船仓,低身钻进去,没留意到后面的连生并没有跟进来。 房间里晃动着昏黄的光,桌案上的牛油灯被风吹的忽明忽暗,耳边有女子隐忍的低吟声,越往里走听的越清晰,他这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几步奔了过去。 床上,夕兰背对着他,双手紧紧攥着被角,白色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打湿,浑身又烫又粘,起初以为天气太热,后来发现小腹燥热难耐,现在就想跳进凉水里,可自己浑身无力,连生又不知道上哪去了,只能委在床上痛苦的扭动身子。 “林姑娘,你怎么样?” 他走南闯北,因身份特殊,身边不乏女人青睐,却始终没动过心,林夕兰长的并不十分美貌,可第一眼见到落水的她,他不但出手救了,还有心带她一程去景宁府,特别是这两日的相处,她的一颦一笑,回首投足无不牵动着他的目光,两人在一起时,他心里莫名的欢喜,难道这就是情吗? “嗯……颜……”夕兰眼神有些飘移了,浑身烫的只想找什么东西凉快凉快。 “你……真的想要我吗?”此时,他可以断定那碗冬瓜汤放了欢郎散。 “要……要……”女子呢喃般的轻吟像是催化剂,本还在摇摆不定的心一刹那土崩瓦解,他对她动了真情,如今,想收已经收不回了,何况欢郎散无药可解,只有合欢,想到这,堂堂七尺男儿的他,心开始猛跳,只一会儿便也浑身燥热难耐。 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颤抖着碰触她的面颊,女子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触摸,嘤咛一声,翻身半侧着面对他,因为潮热,胸口的中衣敞着,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一片高耸的粉嫩肚兜,夏景颜的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一下,小腹也极其配合的充盈起一块高地。 ‘噗’一阵风袭来,终于吹灭了桌案上的火苗,屋子蓦地暗了下来,窗外泄进莹白的月色,隐隐可见女子粉红的肌肤,罗帐轻摇,吟声还荡,春宵一刻晴浴高涨。 男子褪去身上的衣衫,健朗的身躯缓缓压了下去,唇齿相揉,气息急促,随着摇篮一般的软塌,两人仿佛戏水的鸳鸯,耳鬓厮磨,缠绵悱恻,房间里弥漫着浓的化不开的欢爱。 江面风平浪静,藏蓝的天幕月朗星稀,连生靠着船沿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欢爱的轻吟一寸寸的穿进他的耳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夕兰不能嫁人了,林家之女保住了,可他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痛的快要失去知觉! ………………………………………………………………………………………… 清晨明媚的阳光飞扬的射了进来,一点点移向床榻,女子卷翘的睫毛不经意的动了动,粉白的小脸静谧的如安静的后花园,柔软的长发斜着垂荡在罗帐外,轻风拂过,发梢柔柔的飘动着,锦被里探出一支莹白的手臂,艰难的覆上额角,夕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男子轻声细语,眉目丝柔如水,好看的唇角弯起一抹浅笑。 【052】我喜欢你 夕兰现在不仅头痛、腰痛、四肢痛,而且下体也很痛,猝不及防的撞进夏景颜如水的眸子,心嘭的空了一下,转瞬脑袋嗡的一声,昨夜两人的缠绵悱恻,水||乳|交融的情景顿时呈现在脑中,妈妈咪呀!原来不是一场春梦! 顾不得娇羞,她腾的坐起了身子,想要证实一下昨夜到底发展的什么地步,锦被下一朵胭脂红彻底浇灭了一息尚存的希望,手掌撑着额角,娇羞恼怒交替着涌上眼底。 朝日国,男子众多,一般正夫是得不到妻主的处子之身的,女子及笄以后,家里多会买个通房小爷破身,这样的习惯逐渐成为风气,表示女子金贵,将来能够夫郎成群,现下,夏景颜得了她的第一次,本有些不自在,有些贬低了自己的身份,可一想这不也证明她的品行好吗?心里又涌出一股喜悦。 夕兰可没他心情好,打胎、畸形儿这两个词在像幽灵般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眼看着男子笑靥如花的俊脸,她却想大叫,恨恨的下了床。 窗口荡进徐徐清风,像细沙漫过,轻柔中带着薄凉。 “啊!”通体,刺激的夕兰惊声尖叫,不管三七二十一,操手拽下锦被,一回身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 定了定神,抬头看向床榻上的男子,只一眼,脸‘唰’的一下红透了,他居然一丝不挂的侧身望着她,那表情有羞赫,有无辜,有期许……!期许? “你……你……快将衣衫穿好!”夕兰说话时舌头都打结了。 夏景颜只以为她在害羞,对她更加喜欢了,女子的娇美、矜持,男子的胸襟、风姿,这女子集一身优点,怎不叫他往心里喜爱,当下有意逗逗她,佯装恼怒道:“夜里不知是谁,急的跟什么似的,满口的说要要要的,怎么一早起来就变了脸,难道是怪我侍候的不好?还是兰儿不打算负责任?” 夕兰一听,这脸红的快能滴出血来了,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嚷着要,可那是想要喝水,谁知道演变成另一种效果?急的又羞又窘的直跺脚。 “我要……你就……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她现在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是被人下药了,这个夏景颜就是最大嫌疑人,怎么也没看出他是个色狼! 夏景颜看她满脸羞恼,发现不对劲,正色道:“是你送来冬瓜汤,又要小奴邀我前来,你自己又喝了欢郎散,难道你无心与我结为夫妇?” 夕兰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离谱的信息,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夏景颜一看,联想到昨晚的种种,顿时气的脸色发紫,她的小奴自作主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却是罪该万死,倏然起身,风一般的刮到屏风后穿衣。 她直愣愣的站在那,耳边是男子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再见男子一身华服锦衣,眼眸阴翳的往外走,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急忙喊道:“我喜欢你!” 【053】琴瑟和鸣 在男子又是惊诧又是窃喜的眼神里,夕兰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喏喏道:“我不是不喜欢你,我……你……我们是亲戚可怎么好?” 夏景颜一愣,他胡诌的话怎么正巧碰上了,脸上蓦地现出一抹不自然,轻声问道:“亲戚不好吗?正好可以亲上加亲!” “不好!非常不好!我正想问你,你到底是柳家什么亲戚?”夕兰一听亲戚两个字,肠子直转筋。 “我?呵呵……同朝为官也算比旁人亲厚些吧!”某男眼神飘来飘去。 “呃……什么意思?” 原来是虚惊一场,夕兰听说他本叫夏景颜,现官居正二品尚书令,同时尊号景王爷,扭曲的心顿时舒展了,哪还细想女皇指婚不指婚的事,只觉得自己没乱囵就是万幸了。 两人撇开各自心里的障碍,再四目相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夏景颜缓缓靠了过来,试探着将夕兰揽进怀里,见她没反驳,手臂更紧紧的搂住她,下巴抵在她披散的发顶,轻柔道:“昨晚,我并不想趁人之危,我是真的想与你共度百年,我把自己给了你,又怕你不喜,你知道我有多焦急吗?” 这告白挺耳熟啊!像极了老套的电视剧台词,只不过男女对调了,要再点根烟就更贴切了,夕兰嘴角抽搐的望向别处,不安的手指揪着锦被,一笑带过道:“我……我有事和你说!” “嗯?什么事?我和你实为夫妻,有什么事尽管与为夫说,为夫帮你解决!”夏景颜很快进入角色,他外表看起来温润儒雅,骨子里却高傲金贵,这些年在朝中说话极有分量,又是皇子,所以一般他应允的事情九成没问题。 这些夕兰可不知道,听他一口一个为夫自称,既好笑又觉得窝心,她孤独了上百年,心就在不期然间靠了岸,就算他帮不上忙,她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幸福的感觉将整个人都添满了。 “颜,我这次去景宁府主要是为了退亲,事情虽有点麻烦,但我想应该能解决,不用你帮忙,而且这件事情你也不易插手。”她想了想,既然同朝为官,随比旁人能说上话,但也容易结怨,不好让他蹚浑水。 夏景颜有些不悦,可转念想夕兰也许另有隐情,她的处子之身都给了他,他绝对相信她的为人。 两人委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话,互相说了各自的家世,夕兰倒没想过隐瞒什么,人家官大权大,要想查她一个小民再容易不过,所以她将林府的事说的七七八八。 说到除了景宁府柳家的亲事,还有汉水郡未推脱干净的白家,夏景颜越听眉头越紧,手臂不由的收紧了几分,下颌也从发顶窝进了夕兰的脖颈,她身上有浓浓的熏兰香,吸进鼻腔让人迷醉。 心里暗自决定,此番回京就向女皇请旨,他就是用尽‘手段’也要与夕兰白发并蒂,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表明娶妻的事,他心里愈发的在意她,怎么能容许别的男子窥探? 【054】暂别缠绵 自从确立恋爱关系,夏景颜便将夕兰拐进自己的房间,说起来这艘船虽是商船,却因夏景颜的身份特殊,所以造的船也是出奇的大,既有夕兰之前住的船仓,其实就是一个小厢房,也有像夏景颜住的正房,房间不但宽敞,装修设计也是极尽奢华,临江有四扇窗户,推开即可看到宽阔的江面,晚上靠坐在窗口,扬头便能将漫天星斗收入眼底。 夕兰知道他的身份后,随即发现他的吃穿用处处与一般人不同,吃的菜色精致美味,穿的上等锦缎裁衣精良,用的从软塌罗帐到杯盏碟碗无不彰显雅致华贵,而这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可想他是在什么环境下成长的,真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 人有时很奇怪,一个话题或是一次小聚就能让两个陌生人称兄道弟,何况是有肌肤之亲的男女。来到朝日国,夕兰第一次发觉作为女人的优势,不但能经商为官,夫郎成群,更重要的是这的男子大多痴情,一般心中认定携手一生的人轻易不会移情别恋。 夏景颜虽是贵族,自小娇宠惯了,但对待夕兰可谓是温柔体贴到羡煞世间所有的女人,嘘寒问暖自不用说,就连每日的盘发梳妆、更衣沐浴也不夹手他人,虽然手法生疏却恪尽职守的亲力亲为。 夏景颜的贴身小奴机灵懂事,整日的在门外侍候,别的小奴将茶水点心以及日常用品先送到他手里,他在送进里间去,连生在周围绕了好几圈也没得机会进去见夕兰。 船手们这两天十分空闲,只因王爷吩咐迟缓几天到达双石镇,眼看着没有多远的路程,船手们除了注意风向,基本就将船搁置在江面了。 夜半,夏景颜圈着夕兰腻在床上滚床单,压在她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夕兰娇喘吟吟,晴浴高涨,忘情的回应着,两人都是热血沸腾的年纪,特别是夏景颜初涉男女欢爱,成天的缠着她,欲罢不能。 又是一番云雨,女子媚眼如水,红唇肿胀,这两日被雨露滋补的体肤华嫩,双胸丰盈,脸颊上的汗珠沾黏着几率发丝,身子慵懒的靠在夏景颜的臂弯里。 夏景颜拿眼一扫,小腹又掀起一阵燥热,无奈只要别开眼看向棚顶,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明日到双石镇,我有一批锦缎要卸在码头,然后启程去景宁府,兰儿真不打算与我同行吗?” 夕兰被折腾的四肢软绵绵的,此时倦意袭来,只轻声应着,“嗯,我自小有惧水的毛病,还是黄土青泥来的踏实,而且,也不好与你同行,让柳家姑夫看见怕要节外生枝。” “嗯,惧水的毛病我倒能治,只是兰儿不想我为难倒真是暖人心啊!”说着手滑了下来,掠过皓腕,与她十指紧扣。 “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要想着你,颜不是也对我好吗?我就是生硬的石头也该捂热了。” “就你嘴甜,我真舍不得你,上岸后,脚程要比水路慢个三五日,待到了景宁府怎么也得十多日,没有兰儿在身边,这十几日可要患相思了!” “嘻嘻,没听过小别胜新婚吗?我就是要你想的难受,才能看出我在你心里有几分位置!” “你这个小妖精,算计到我头上来了,看我怎么罚你!”夏景颜听得她撒娇的口吻,一时火从下腹往上窜,再不能正经的说些贴己话,身子一翻压了上去,夕兰惊呼一声,双唇却被锁紧,灵舌,房间内只剩下嘤咛。 长夜漫漫,不能浪费了,两人刚歇了没半个时辰,又滚到了一起……。 【055】她想他了? 夜凉如水,浑浊的江面隐隐荡过一道银浪,远远望去仿若白鸥掠过,很快的又恢复平静。 冰域宫琉璃殿。 岳炎手里攥着猎隼带来的情报,黛眉轻蹙,丰盈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蓦地将手握成了拳头 宠妻:六夫临门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6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6部分阅读 ,纸条瞬间化作细屑,纷纷洒洒的自指缝间飘落。 “二师兄,二师兄!”门吱呀的被推开,没人通传就冒失失往里闯的人,在冰域宫只有两个,一个是与他情同兄弟的岳熙,还有一个就是刁蛮任性的小师妹岳灵儿。 门角,先是探进一只雪白的赤足,足踝上戴着金灿灿的铃铛,只听“铃铃”另一只脚也探了进来,小姑娘猫着腰左顾右盼,眼见屏风上有一条细长的黑影,立刻喜滋滋的奔了过去,嘴里娇嗔着:“二师兄是聋子吗?灵儿来了也不应一声。” 岳炎淡淡的转身,正对上女子绝美的容颜,仿若瓷娃娃一般,水眸大眼,秀眉小嘴,世上十个人见了必有九个人为之倾慕,只可惜他们白业国子民终身不得出谷,世人也便窥探不到她的美了。 “有事吗?灵儿!”岳炎对人一向冷漠,背地里,其它师兄弟们常说他孤芳自赏,不喜与他交往,却又碍着他是掌门唯一的儿郎,不好得罪。 反倒是岳灵自小就爱腻着他,岳炎想可能是觉得谷中只有他一人黑眸黑发感觉新奇吧,时间长了就淡了,哪想岳灵一黏就是十多年,这次他出门办事走了一年,唯一的好处就是耳根清净了。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二师兄吗?二师兄,你这次出门是不是遇上别的女子了,见到灵儿不理不睬的!”岳灵无意中听到岳炎与岳熙的谈话,好像是关于一个唤作兰儿的女子,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她喜欢他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对她笑过,外面的女子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贪得无厌的娶夫郎,而她只想一生一世只要他一个人。 “谷中规矩,不得泄露任务内容,难道灵儿想关禁闭?”岳炎冷冷的回了一句,转身就要往外走。 岳灵气的面红耳赤,一步挡在他身前,张开双臂,愤愤道:“二师兄是在教训我吗?就因为那个兰儿吗?二师兄,难道你要嫁给她成为夫郎中的一个吗?” 此话正说到岳炎的痛处,猎隼刁来的信息,正是说林夕兰已经有了房中人,这叫他情何以堪?他们白业国的男子必须娶妻或是嫁作正夫,先不说这些规矩,就是他也受不了与人分享她! 岳灵还是第一次见他那双美目泛出阴翳,不由的吓了一哆嗦,转瞬肯定心高气傲的二师兄绝不会嫁给她人做夫郎,心里又亮堂起来,添油加醋道:“外面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三夫四郎,她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子放弃娶夫呢?” 岳炎冷冷的斜视了一眼她,晶红的嘴唇蓦地绽出一抹笑容,妖魅如狐,脸色却如冰山般赤寒,兀自道:“小师妹说的对,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娶夫的女子是很少!”可不争取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不能让她放弃别人呢?‘女人,我给了你那么大的聘礼,你还敢招惹别人,看来,她是想他了!’ …………………………………………………………………………………… kk中午出去,所以提前发文了,o(n_n)o,说起发文时间,暂定中午11:00,下午18:00,晚上21:00,不过有时也会提前或延后,建议亲们每天早上看文,这样就不用刷文了! 【056】到双石镇 夏景颜的商船终于还是抵达双石镇码头了,等着卸货的商号已经在附近多等了三四天的时间,这还是与夏景颜合作之后第一次无缘无故迟来,更让商号们不解的是,此次卸货居然不见夏景颜人影,直到过了晌午,才有人发现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位姑娘下了船。 夕兰见到水反应没那么严重了,却还是扭头尽量不看水面,两只眼睛含情脉脉的盯着夫君的俊脸瞧,昨晚两人互相交换了定情信物,她已经允诺娶他为正夫,只等他回去与女皇请旨。 夏景颜虽没说要娶妻的事,可一想夕兰除了他身边并没有其它男子,而这次又是去景宁府退亲,再加上他也正好要去巡察景宁府的税收,两人顶多十余天之后就又见面了,然后再送她回凤婉府,自己可以先拜见一下她的太奶奶和未来的岳父大人,商定好之后他再回京请旨也不迟,那时他和兰儿的感情一定更近一层,娶妻的事也许就顺理成章了。 二人上了岸,早有小厮准备了马车,前行三里地便是双石镇镇内,夏景颜不放心,也是万分不舍,坚持要送她到镇上,安排好客栈再离开。 连生坐在车把式身后,时不时的转头看着扑闪的车帘子,耳边时不时传来夕兰的轻声笑语,心里憋闷的紧要下唇,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木已成舟,总算阻止了夕兰嫁人,他也应该欣慰才是,只是没想到颜公子一转身成了景王爷,那人有时春风和煦,有时阴冷的吓人,要是这个景王爷做了正夫,这能不能允许夕兰再娶也不好说啊! 在朝日国,女子娶夫,正夫与侧夫要报官牒备案,夫郎与小爷倒是不用,可有了正夫,再要娶侧夫或者夫郎、小爷,就必须经过正夫同意方可,这也是官府为了保证正夫的合法权益,当然,若是妻主获罪,其余夫郎可免去同罪,但正夫、侧夫们可要同罚,大了说,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妻主与正夫、侧夫一个跑不了,再有就是有子嗣的夫郎们,没有一女半儿的可以释罪。 以此可以看出正夫的重要性。 车厢里,夏景颜头枕着夕兰的大腿,深深吸着她身上特有的熏兰香,马车摇晃,一时昏昏欲睡,两人刚刚说了一会子贴心话,时间久了,她也眼皮犯沉,这几日在船上先是受了惊吓,后来又是白日黑夜的缠绵,两人的感情倒是突飞猛进,就是身子乏的不行。 只需一个时辰,车子便缓缓进入了双石镇,热闹的人声渐渐放大,迷迷糊糊的两个人被吵的睡不踏实了,夕兰干脆睁开了眼睛,撩起车帘的一角向外张望。 双石镇虽是边陲小镇,却也繁盛昌荣,街景两边旗幡招展,红红黑黑的极其繁多,商贩走卒喝声叫卖,打把式卖艺的杂耍也被人围的里三圈外三圈,叫好声此起彼伏,商贩们买的东西也新奇,有好些她在汉水郡是没见过的,透着浓浓的民间特色。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夏景颜看她双眸闪动,脸上溢出兴奋,心情也跟着明媚,起身将她揽在怀里,随意的向外看着。 【057】马下惊童 马车进入闹市,渐行渐慢,夕兰便将外面看的更真切,指着一个买泥人的道:“这个我会做,而且比他做的好,等回去,我要捏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 夏景颜听着心里跟吃了蜜糖一般美,笑着道:“兰儿手巧,何不再捏一个与你一个模样的,泥人也要成双成对才和美,就像我们一样!”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夕兰心里想着,应景拈来,说完回头看向夏景颜,他正一脸的动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瞧。 “颜,你说好不好?”她的眼睛仿佛盛满了两汪清泉,柔柔的回应着男子的深情爱意。 夏景颜动情的将心爱的女子拥在怀里,让她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头,手指无比爱恋的插进她散落在后面的发髻中,轻轻的摩挲着,暖暖的低语,“兰儿真这么想的吗?”得到女子的下颌轻点的触痛,他不单单是心花怒放,更多的是幸福,得了她,比得到整个天下还要满足。 “兰儿,我真怕你不愿意……!”夏景颜的话还没倾诉完,马车猛的晃动起来,他稍一运气,揽着夕兰稳稳的靠在软塌上。 对着车厢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挨着车帘子坐着的是夏景颜的贴身小奴,听见主人问话,恭谨的应声道:“回王爷,街市人多,刚才一顽童嬉闹,惊了小马驹,让王爷受惊了,奴罪该万死!” 此时车厢已稳,夕兰顺着夏景颜撩开的帘幕向外看,拉车的母马不久前下了马驹,那马驹还没断奶,所以一直拴在母马一旁,还好只在双石镇内跑近途,小马驹乐得撒欢又不会乏累。 赶马车的车把式拉好缰绳,慌忙回头歉然的弓着背,请罪声连连。 在路的一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怀抱着孩子心有余悸的抚慰着孩子,孩子伏在他肩头哇哇大哭个不同,引得路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她拉了一下夏景颜的衣角,轻声道:“给些银两让那父亲抱孩子去医馆瞧瞧吧,那孩子看起来还小,样子不足三周岁,这番惊吓,晚上恐怕免不了要哭闹了!” 夏景颜嘴角挂着浅浅的暖笑,回头对夕兰点点头,又对贴身的小奴道:“没听见王妃说什么吗?还愣在那,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 他这话说完,夕兰明显脸一红,娇嗔的瞪了夏景颜的后背一眼,自己将身子往里缩了缩,因为她发现这街上的人正八卦十足的向她这边瞟来瞟去。 没有比那小奴更机灵的了,当即点头告罪,“奴知错了!”说完蹦下车,走到抱孩子的男子身旁,微笑道:“我们王妃宅心仁厚,虽然是孩童玩闹,但毕竟受了些惊吓,这些银钱是王妃赐与你给孩子压惊的,你还不赶快叩谢我们景王妃!” 哪知那男人一听王爷王妃的头衔,当下惊的没了反应,只留一脸错愕的傻站着,怀中的孩子哇哇哭的声音减笑,夏天的云彩般来的快去的也快,身子一扭,不想倏的一下滑落男子的怀抱,眼看就要口眼鼻着地。 夕兰坐在车厢内看去的角度正是这一幕,吓的忘了惊呼,眼看那孩子必然摔了个结实,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蓝影掠过,如绽放在空中的光环,不真实的闪烁成像,在周围人群的一阵吸气声中,飘然落地。 【058】王爷不舍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人群屏住呼吸看着那抹篮魅的男子,黛眉桃眼,挺鼻秀唇,琉璃般光滑白皙的肌肤,尖尖的下巴微微颌首,一头绚烂的墨发轻舞飞扬,广袖飘袂,如云似雾般缥缈。 那人似不经意的瞟了眼车厢里的女子,转身将孩子交还给那父亲,紫罗兰的衣衫轻轻摆动,向人群密集处走去。 夕兰惊的合不上嘴,是他!是岳炎!他那样静如幻影,动如妖狐的绝魅容颜天下哪还有第二个? 转瞬,心里又极不是滋味,当日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她心中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此刻,他再一次出现却只是淡漠的一眼,仿佛擦肩而过的路人,从未相识过。 夏景颜眯着眼睛盯着那抹蓝影看着,脑中回忆起十岁孩童时,那个妖娆妇人身旁的孩子,在女皇的锦月宫,他无意偷听到,妇人与女皇是同胞姐妹,为了皇室的安宁,妇人远嫁白业国,那次,是唯一的一次来访,之后白业国不知何原因一夜消失,就此断了联系,可妇人领来的儿郎,他印象却极深,几乎和现在一样,妖魅的倾国倾城。 只是不知,为何销声匿迹的人突然再次现世?难道白业国就隐匿在双石镇?当下唤过小奴,低首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小奴听完立时点头,悄悄的退进人群中。 因为突发的变故,夕兰再看外面的闹市顿觉无趣,悻悻的委在软塌上闭目不语。夏景颜返身回车厢,见女子薄颜轻敛,眉宇淡淡蹙着,以为她是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了,靠在一旁,将她揽在胸前,轻声安慰着,“别怕,那孩子没事!咱们再多赏些银钱便是了!” 夕兰轻轻点了点头,男子的胸膛宽厚温热,身上有着浓烈的龙涎香,深深吸一口,心神安定了不少,香料最着名的四种,沉檀麝龙,虽然龙涎香排在最后一位,她最喜欢的还是龙涎香浓烈而温暖的味道,留香也是最持久的。 听夏景颜说,他的衣衫都要经过龙涎香熏香才能送进来穿戴,而平日里屋子的香鼎里燃的也是上等的白色龙涎香,皇室用品可见多么奢侈,不过,她有幸时时品味,也不可不说是一种享受。 马车驶到一家名为万客来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夏景颜扶着夕兰下车,有小奴提前定了两间上房,夕兰一听定了两间,会心的一笑,这家伙还是个醋坛子,这几日连生再没在眼前晃荡,她就知道是被他屏蔽了。 连生之前一直是和她里外间住着,以便时刻照应到她,现在一听虽是上房,却是楼上楼下的间距着,不由的气恼,可又无计可施,只等着夏景颜离开,他要好好表现表现。 “爷,到时宸开船了!”夏景颜还没来得及和夕兰进房温纯,听小奴提醒,脸色沉了沉,却又是自己吩咐提醒的,怒气不好发作,冷冷的点了点头。 那小奴低头退到了一边,暗自抹了把汗,这奴才是这容易做的吗?以前爷不论高兴与否总是温和笑面,现在,动不动就沉脸,还不是动了情!看来情爱绝不是好东西。 夕兰见了甜甜的笑了笑,揶揄道:“你不是想赖着不走吧?呵呵……,我的夫君不是公私分明吗?难道要为小女子破例不成?” …………………………………………………………………………………… 昨天更的晚了,有一章是零点发文,那个算昨天的,今天照例三更! 【059】吃饭摈桌 若不是公务上有急事要处理,他真要抱起这挑火的女人进房,以前还曾鄙夷过同僚贪恋温柔乡,现下自己也深陷不已,这个可爱撩人的小女人,轻易收复了他的心。他决定办完景宁府的公务还是先回凤京,从女皇那要了赐婚的旨意才踏实。 夕兰虽不舍,可一个男人奋进事业的一面,也是十分让女人动心的,夏景颜外表儒雅华贵,身为王爷不失霸气威严,虽不及岳炎诗情画意,为官的才能却彰显大气磅礴的气势,这样的男人虽强,但也更有男人味,她心里喜欢,面露娇羞,道:“快些去吧,路上小心,只待十余日便可相聚,一生一世的相守也不差这几日。” 这番话正正说到夏景颜心里去了,心里高兴她善解人意,拉着她的手走到二层回廊的一半就停下了脚步,趁着四下没人,轻啄了一下女子的红唇,不敢深入,恋恋不舍的叮咛着她好好照顾自己,还硬是留下十个小厮,两个贴身小奴,还有两个暗卫,这个他没说,一来保护她的安全,二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及时得到消息,当然这里极大部分是监视靠近夕兰身边所有可疑的男子。 夕兰只道他塞给她贴身小奴的意思,笑着没说什么,心里却是甜蜜的,看来他这个夫君真的很在乎她。 夏景颜走后,夕兰便懒懒的爬上床补眠去了,直到太阳落山才恍惚的醒来,一时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撩开罗帐往窗口望了望,看见天边丝薄的橘黄|色云彩,最后确定是傍晚。 本想接着睡,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肚子咕噜的叫着,只好爬起来吃晚饭。 夏景颜留下的两个小奴,一个唤叶儿,一个唤秋儿,在门口有值守的是秋儿,夕兰唤秋进来,吩咐打热水沐浴更衣,下楼就餐。 两个小奴长的端端正正,身着也干净利落,除了很会看眼色,也不多言多语,夕兰很满意,不愧是王爷府里的奴才,是比平常人家的奴才有素质的多。 她换了一身青衫白袖的男装,腰间挂玲珑玉佩,头上用白玉的带子竖起发绾,一副书生气十足的翩翩公子模样,带着两个小奴下了楼。 双石镇虽是边陲小镇,却因百里沿江,成为商旅的转站点,每日陆路、水路来往的商旅成千上万,码头与客栈的生意都十分红火,此时,万客来客栈的前厅已经爆满,夕兰带着两个小奴四下寻摸着,溜了好几圈每张桌都有人,三人便靠在楼梯的扶手那驻足了。 还是她眼尖,里面靠窗的位置有客人起身离开,夕兰赶紧带着人往里面挤,真的是用挤的,因为除了住宿的还有外来的食客,不主动点,恐怕再过两个时辰也抢不到位置。 好不容易挨到地方,哪像叶儿刚给她拉开椅子,桌子对面便先一步坐了两个人,夕兰尴尬的坐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便礼貌的对那二人施礼道:“不知二位公子可否容许小生摈桌用餐?” 因为光线有点暗,她隐隐只看清那二人面容白皙,衣着淡雅,等了半天却不见二人应声。 “二位公子不应声,小生就当二位默许了!”岂有此理,看坐像斯斯文文的,却是目中无人的大半蒜。 出了汉水郡,夕兰就像是飞出牢笼的小鸟,阿宝的本性也随之显露出来,不用在处处拿捻轻重,不用处处算计得失,只当度假旅游,变得更加率真爽朗。 【060】要一壶酒 哪知她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半弓着身子,一把寒光乍起的宝剑赫然横在她的下颌,夕兰当即僵直了脊背,一动不动的拿眼瞟向拿剑的主人,暗处,只看见一双冷漠的眸子,还有握剑的手,骨节凸起,似乎只要微微一动,她的项上人头就要和自己说拜拜了。 “公子何意?小生不过是想摈桌共餐,花的是自己的银子不说,二位要是不愿意直言便是,至于动刀动枪吗?”她真倒霉,不就是吃饭图个热闹了吗?早知道吃饭也刀光剑影的,她说死不下楼,叫小奴将饭端到楼上来好了。 又是半天无人应声,夕兰身旁的叶儿、秋儿虽是王爷府里出来的,却也被突发事件惊呆了,好半晌反应过来,二人再想找暗卫报信,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脱身了。 夕兰半弓着身子,腰酸背痛,脖子直抽筋,可又半毫不敢动,就算人头保住,她也不想在脖子上留一条疤痕做纪念。 “吱呀”有人伸手将桌旁的窗户推开了,月朗星稀的天幕,柔柔的洒下华白的月辉,夕兰眼睛一晃,渐渐看清了对面坐着的二人,具体说是四个人,两个坐着,两个站着,站着的身着黑衣,像是保镖一类的,其中一个正拿着剑指着她。 坐着的两位姿色卓绝,容貌绝对是上上选,左边的那位身着绯色暗花长袍,剑眉星目,挺鼻英唇,眉宇间彰显着少年的飒爽英姿,手执折扇优雅的摇动,看向夕兰的眼睛似笑非笑,却不叫人反感,正是一风流倜傥的美少年。 右手边的男子肤容秀丽,长眉俏目,红唇轻抿,静看儒雅如一副水墨画,动时又似生动的水彩画,一身翠绿长衫,更显的如同莲叶般致雅超然。 夕兰在心里先来了一番赞美,不由的和自己的夫君夏景颜作比较,又和妖精岳炎作比较,想着竟轻笑出声,女尊国还真是优生优育,不论是自己印象中几个出色的男子容貌脱俗,就是林家的儿郎们,大街上走的路人甲、路人乙,凡是男子她就没看有长得歪瓜裂枣的,现在分析起来,应该也有赖于男多女少,男子嫁人不但家世好,容貌也是上乘,久而久之,繁衍的后代也是个顶个的优异。 两个男子也细细的打量着夕兰,见她不但没害怕,反而笑吟吟的,都来了兴致,其中执折扇的男子笑着问道:“公子可觉得我二人好笑?” 夕兰一愣神,忙收敛笑意,道:“没有,就是觉得二位与人的相处之道比较特别!”能不这么搞特殊化不,她到这下巴下面还搪着利刃呢! 那男子的折扇冲着后面的冷面保镖晃了晃,‘唰’夕兰只觉得脖子上扫过一抹凉气,寒光一闪,剑已入鞘。 她手扶桌案缓缓直起腰,扭了扭脖子,垂着后背,拿眼瞟着对面的二人,想坐下,顿了顿又想走,但又觉得丢面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店家小二终于看到这桌没点吃食,欺身上前笑问,“几位客官来点什么?本店有鲜活的草鱼,五六斤重,清蒸、红烧都极好!” “随便上点特色菜品,清淡一点便好!”说话的仍旧是执扇男子。 那小二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便没打算问她,高调的应了声,“好嘞!客官稍等!”转身要走。 夕兰本能的拦住他,小二回头疑惑的望了望,她这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不是想走的吗?拦小二干嘛? “客官还想来点什么?” 她现在好像不饿了,试探着滑下身子,屁股踏实的挨在凳子上后,有气无力道:“给我一壶酒!” 【061】夕兰夕澜 对面执扇的男子笑了笑,摇着扇子看向窗外,他身旁的那个男子又好奇的看了眼夕兰,却也是淡淡的,转瞬别开眼不知在想什么,好像在发呆。 食客虽然很多,可这家客栈的后厨却十分麻利,不消片刻,小二上了六碟清雅的小菜,随即撂下一壶酒,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道:“菜齐了,几位客官请慢用!” 夕兰没应声,那两个人也跟没听见似的,原本人声喧闹的大厅却好像静的只能听见筷子夹菜的细微之声,她的耳朵更是一片鸣响,眼睛直直盯着那壶用白瓷瓶装的酒,‘咕噜’干咽了一口唾沫。 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设想了很多,首先自己虽会两下子,可那是做鬼的时候,夕兰这个身体她还没倒出空来训练,对打肯定不是那两个保镖的对手,跑路嘛,身子倒是灵活,不过,貌似有轻功这一说,跑路肯定也是跑不过有轻功的人,那她坐在这里是吃还是不吃? 身边的两个小奴见状也不知夕兰怎么想的,就要了一壶酒,现在又不见她动筷子,两人互相对视着无语交流。 叶儿:“王妃到底吃不吃?” 秋儿:“谁知道呢,人家好像没请咱们王妃用饭,王妃只要了一壶酒,难道只喝酒?” 叶儿:“那怎么办?要不要陪王妃离开?” 秋儿:“外面好像挺热闹,要不……?” 秋儿拿眼睛瞟了眼门口,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叶儿想办法。 叶儿恨恨的瞪了一眼秋儿,没办法,上个月玩牌九输的银子还是从秋儿那借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想了想,刚要开口引夕兰出去,就听对面的儒雅公子开口道:“公子不必客气,这餐我们请。”说着将一碟西芹腰果往她眼皮底下推了推。 夕兰憋的额头都沁出汗来了,看着那碟翠绿的菜抿了抿嘴,呵呵干笑一声,“谢谢!” 那男子也没怎么吃,时不时的抬首眼看她,夕兰被他看的更是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几次想走,一看那两个保镖,又悻悻的没敢动弹。 忽然对面如水墨画的男子道:“在下李空,敢为公子尊称。” 秋儿为夕兰斟满一杯酒,她正端着酒杯小口抿着,好半晌也没喝上一口,听见问话,赶紧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小生林夕澜,还请李公子多多指教。” “林夕兰?”执扇的男子闻听将视线从窗口挪到她脸上,笑道:“溪水幽兰?林公子的名字倒是雅致!” 夕兰暗自翻了个白眼,纠正道:“夕阳的夕,波澜的澜,虽不大气,却也中规中矩。” 她本来不想报真名,那人问的突然,她顺嘴吐了出去,想他不问她便不解释,问了就说是波澜的澜,这个世界男子的名字本就有很多都偏于女性化,夕澜,没问题吧! “呵呵……,夕澜!好名字!”执扇的男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又转头看了眼身边自称李空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062】逃进夜市 李空一接触到同窗烨弘棉戏谑的目光,脸上现出两朵红云,抬头看了眼夕兰,见她没往这边看,心里不知怎么竟有点失落,他既怕她看出端倪,又想让她关注自己,这么矛盾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 此人正是李翰宇,此番借着巡察的名义,跟着右相烨弘棉前往景宁府窥探林夕兰,夕兰母亲的画像他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一眼便被女子清丽的容貌所吸引,只是不太喜欢女子眼神中强势的光芒,本来事情已经渐渐淡忘,最近母亲再次提起,说给他说了门亲事,是娶妻,要娶的人就是画中女子的女儿。 他心性坦然,处事淡定,却经不起烨弘棉三番五次的‘教唆’,感觉他对他的婚事好像更感兴趣,反正手头的功课不是很重,就跟着一路过来了。 说是请客,夕兰可不敢真当自己是客人,一口菜没吃,酒也只是浅尝了几小口,见李烨二人撂筷子,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长长吁出一口气。 烨弘棉嘴角含笑,弯着眼睛道:“怎么每一样菜合林公子口味,是不是不喜欢清淡的,喜欢酸辣的?” 夕兰弯起标准的45度角的礼貌笑容,回道:“也许是天气太热的关系,吃不下去,倒不是不喜欢清淡的菜品。” 烨弘棉也不深究,微笑着点点头,站起身对李翰宇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李翰宇淡笑着点头,烨弘棉独自离开,留下两个保镖护在他左右,冰冷而警戒的眼神好像猎豹一般,扫着周围的一切。 夕兰咬了咬下唇,站起身也和李翰宇辞别,“我也不打扰李公子了,这一餐多谢二位公子的热情款待,何时李公子来我的家乡,夕兰必尽地主之谊,先行告辞了!” 李翰宇有心留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愣神的功夫,她已经带着小奴走开了。 夕兰走的极快,几乎快要健步如飞了,奔出客栈,呼呼大喘气,摸了摸额头的汗,感叹出门在外,凶险太多!这次回去林府一定要强身健体,将丢下的功夫捡起来,这样将来到外面走生意也不会手无缚鸡的被人受人欺负了。 边走边想,不觉走到前街,夜幕下的双石镇比白日还要热闹,夜风清凉,出门溜达的人也多了起来,小商小贩在街道两边做着小生意,卖小吃的,卖胭脂水粉,珠翠首饰,打把式卖艺的,茶棚里有闲聊喝茶的,有男子带着子女买糖人的,而不远处竟还有咿咿呀呀唱曲的。 夕兰摸到一家小吃棚里,惊异的发现竟然有卖涮鱼丸、虾丸的,兴奋的不行,当下点了很多,带着两个小奴边走边吃,叶儿和秋儿虽然和王爷出来过两次,却也没腾出空逛逛,现下借了夕兰的光,高兴的手舞足蹈,话也多了起来,两人一面一个将夕兰护在中间,却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看的。 夕兰将吃完的竹签递给秋儿,一眼瞄到卖胭脂水粉的,便凑了过去,不大的小摊位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胭脂盒子、折扇团扇、珠花翠镯,珠链丹蔻,无一不是女子喜欢的,她也一样,兴趣十足的打量着摊位上的东西,一支银白的发簪吸引了她的目光。 发簪的样式十分简单,只在簪头上镶有一颗碧绿的水石,水石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宝石的仿制品,簪子的质地应该是银的,上面刻有浅浅的藤萝纹,夕兰欣喜的攥在手指见瞧着,抬眼问老板,“小哥儿,这簪子怎么卖的?” “公子真有眼力,这可是上好的手工银簪子,这上面的水石质地也是上乘,这可是我在西域收罗来的,中原很少见到,公子用来送妻主一定能讨得欢心!”摊主嘴皮子很溜,职业说词一套套的。 …………………………………………………………………………………… 太困了,今天两更吧!亲么,晚安! 【063】砍价斗气 夕兰只是笑,听卖货的小哥儿说的声情并茂,好像她不买这簪子都对对不起自己似的,身旁的秋儿有点忍不住了,出口阻止道:“小哥儿只管说多少银子吧!” 卖货郎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打断他演讲,热络的应道:“一百两,这可是稀罕物,各位看仔细了!我做生意可实诚,过了这村,这好东西可就被别人买去了!” 夕兰是做什么的?谁做生意还能有她精?嘻嘻笑着,道:“十两银子!” “什么?公子不是开玩笑吧!我这可是正宗的西域古物!”小哥儿见她笑的一脸灿烂,嘴里忙叫苦不迭。 叶儿和秋儿也是瞠目乍舌,他们王妃也太能砍价了,一百两一下去了了九十两,这人傻了才会卖! 卖货郎状似犹豫不决,苦着脸道:“这也差太多了,公子有心买,八十两吧!” 夕兰依旧满面笑容,摆了摆手,将手里的簪子放下了,“十五两,小哥儿能卖便卖,不能卖我就到别处看看去!” 其实簪子本身不是很特别,大部分的女子又喜欢花俏一些的,他这个簪子做工倒是不错,可惜卖点不高,做小生意的人都懂得薄利多销,所以她将价位压的狠狠的。 卖货郎见三人要走,急忙嚷道:“唉,卖给你了!就当拉个老主顾,白给你带的货!公子真是太会讲价了!想必公子的妻主也是最疼您的!” 夕兰倒没觉得什么,秋儿和叶儿却不自然的红了红脸,叶儿看了眼她手中的簪子,心里暗想,是不是女子都喜欢这种简洁雅致的饰品呢?低头又往摊位上瞧瞧,却也觉得只有夕兰手中的簪子好看,别的倒瞧不上眼了。 秋儿拿出一锭金子交给卖货郎,“没有零碎银子,十五两,应该倒给我们八十五两银子就对了!” 那卖货郎一看,两眼放光,还是金子的色泽好看啊,黄澄澄的,可惜不是都给自己,做小买卖的,哪来那么多银钱倒啊,僵僵的垮下嘴角,“公子说笑了,小本营生可倒不开啊!” 夕兰也有些皱眉,怎么出来不知道带碎银子吗?以前因为小九总是侍候左右,她便养成了出门不带荷包的习惯,现在怎么办,她手里的银簪子被自己捂的有了热度,倒真舍不得放下了。 秋儿见她看自己,低头回道:“没想到会出来,刚刚一些碎银子用光了,公子,奴知错了!” 这可是他们的准王妃,得罪了正经主子还了得,叶儿也连忙在一旁帮衬着,“公子,还是让奴去银庄换一些吧,再往前走,车马住宿也有用的着的地方。” 她是出来放松的,何必和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过不去,微笑道:“让叶儿去吧,咱们在这等等,前面好像有间茶棚,去听听曲,歇歇脚也好!” 叶儿去办事,夕兰便和卖货郎商量,价钱已经讲定,他也不想买卖吹了。 哪知那卖货郎反过味来了,看出她喜欢,便道:“这可耽搁卖了呀!公子也知道我这是小本生意,您说买可没扔银子,这价钱嘛!要是一会儿有顾主相中,还请公子让贤!” 夕兰一听气的冷哼一声,她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当下就想丢下手中的银簪子,不买不行吗! “这簪子我送与林公子了,还请笑纳!”旁边有人将十五两银子递给了卖货郎。 她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那怎么好?不知李公子住在哪里?小生明日登门奉还!” 【064】暂无品阶 李翰宇也算是碰巧看到林夕兰的,在客栈,烨弘棉和林夕兰都离开后,自己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总觉得心里怦怦的乱跳,难以平静,平日里喜欢独处的他到底没坐住,带着两名侍卫在夜市随意的走走。 忽然眼前一亮,林夕兰就在前面不远处,带着小奴说说笑笑的逛着,心里没来由的欢喜,又有点激动,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直到看见她眼中露出怒气才忍不住上前解困。 夕兰看到他有一刹那的恍神,也觉得挺巧,而且李翰宇长得干净剔透,像初入世事的少年,嘴角含笑,又带点羞涩,不像什么恶人,这么水灵灵的美少年也难怪会有保镖如影随形,这年头,拐卖娈童的人贩子很多,而且很猖獗,生意人说‘有求才有供,有市场才有发展’,这娈童之风恐怕是朝日国最普遍也最难杜绝的犯罪事件了。 这样想着,也就不怪他们对陌生人这样防范了,虽然防的有点过头了。 卖货郎接了银子,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眼看着几人离开,暗自懊恼,白舍了加价的好机会,转念一想,反正也是白来的东西,卖的一文赚一文,卖的十五两他今晚出摊也算赚足了。 夕兰几人进了茶棚喝茶听曲,边等叶儿,边和李翰宇说着话,李翰宇看起来腼腆,相处起来却是十分健谈的人,各地见闻,天下轶事,他讲的趣味盎然,她本来只是客套的应酬着,结果越听越入迷,李翰宇知识渊博,又有独到的见地,夕兰受益匪浅,对他也多了几分欣赏。 “林公子这次是去景宁府?”李翰宇渐渐说到正题上,他本是倾慕画中人的容貌,这次见了夕兰,可谓一见钟情,女子不但长的清丽娇美,且性情活泼,言谈俏皮,举止得体,尤其是那双柔软如丝的眼睛,他每每和她对视,心就像是偷停了一般,只好佯装看向别处。 “是,走亲戚!我的姑妈就住在景宁府。”夕兰是见过世面的人,又在阴都帮干爹管着一摊活,慢慢也有了现代人的思想,一旦有机会放开性子,还真就不拘小节。 “巧了,我和烨兄也正是要去景宁府,相约不如巧遇,咱们可一路同行,在路上有个帮衬不说,也不会太闷!” “啊!李兄也是走亲戚?”夕兰有心拒绝,毕竟自己是女子,又有了房里人,不好与男子同行。 “不是,同窗烨公子现任内阁右相,我随右相大人去景宁府巡察政务,主要是学习,说来惭愧,虽是同窗,我却还在户部实习,正暑之节,赋闲家中,借此机会出来走走!” 夕兰一听吓了一跳,现在回想起来,那烨公子却是有些官威气势,当时只觉的浑身贵气,应该是个官宦家的儿郎,没想到竟是女皇身边的红人。 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对李翰宇说话不免又客气几分,“敢问李兄官职!” 李翰宇极想与她同行,但烨弘棉此番出来却是巡察政务,若一路同行,林夕兰早晚知晓,还不如自己亲口说了,可说了,又害怕她不愿与官宦结交,心里正七上八下的等待宣判的结果呢。 愣愣回道:“实在惭愧,须待秋试考核后,方可赐品为官。” 【065】捏个泥人 李翰宇多了个心眼儿,他怕夕兰不愿结交,而自己的身份也确实需要隐瞒,所以就没说实话,其实先不说父亲与母亲在朝中的官职,他本身也是好学上进的人,说是秋试赐品封官也不假,因为在朝日国,丞相与将军属世袭爵位,而母亲一生只与父亲一人结发,家中未有其它夫郎,母亲也只有他一子,按照世袭制,李翰宇可选其一来世袭,自己偏爱文墨,所以正积极筹备女皇的考核,秋后入内阁,继承左相的职位。 夕兰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在地府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干爹,官职相当于从四品的主薄,还好她见多了富甲天下,权倾朝野的人堕入地府轮回转世,对人间的繁华也就不那么虚荣了,从商是权宜之计,其实自己只想平安康健的笑看人生罢了。 所以即使知道夏景颜是王爷,也只是对他的日常用度咂舌,对他的身份,她没觉得怎样,也是现代思想的熏陶,男女平等,无视尊卑。 “林兄?林兄,可愿同往?”李翰宇见她犹豫不决,心里着急,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同行。 “哦,也好,反正就我一个人上路,诸多不便,夕兰叨扰了!”不能借助夏景颜,何不利用右相大人,相信退亲的事情会更顺利。 叶儿换好了银钱回来,见李翰宇在这,与王妃说笑的热络,转身狠狠瞪了秋儿一眼。 “王爷临走怎么吩咐的?怎么能让王妃和外人谈天说地?” “我有什么办法?想拦也拦不住啊!” “笨啊,不会引王妃回去吗?” “…………”无语的某小奴,努了努下巴,要他听仔细了。 李翰宇起身与林夕兰同行,原来他们也是在万客来客栈定的房,在门口,两人谦让了一番,并肩走出茶棚。 叶儿两只眼睛瞪的 宠妻:六夫临门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7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7部分阅读 灯泡似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前行的二人,天啊,王妃要爬墙!不行,得赶紧向王爷汇报。 街上依旧人潮攒动,完全没有因为露气沉重而散去,因为距离客栈的不是很远,夕兰便没张罗雇轿辇,徒步走着,四处看着。李翰宇更不会提出雇轿辇,有机会和心上人独处,他傻了才会不懂得把握。 两人走着,在转弯的街角,但见几个孩童抢着捏泥人,嬉笑打闹着,好不开心! 磨得油亮的大木箱子,开着箱盖,箱盖上有长条木板搪着,上面摆满活灵活现的泥人,朝日国还不曾见识过西游记,泥人的形象大部分都是金童玉女,哦,不,是金女和喜气的红袄儿郎,模样倒是十分招人。 夕兰蹲下身子,吩咐叶儿给了摊主十文铜板,对旁边的李翰宇道:“李兄捏过泥人吗?我小时候可是捏泥人的高手!”说着,手伸进泥盆,团起黄泥来。 李翰宇出身豪门贵族,小时候哪玩过这个,现在就更不会碰了,见她专心致志的翻转着小手,娇美的小脸孩子气十足,他心里喜欢的跟什么似的,原来他的妻子心思如此单纯,相处的越久,他越认定今生只唯她相守。 “这个泥人,怎么好像……”李翰宇看着夕兰手里的泥人成型,并着了色,对泥人的模样感觉有点面熟。 【066】郎才女貌 夕兰没看见李翰宇恍惚,又团起黄泥开始捏小女娃,她的手法奇快,且捏得精巧,不一会儿,小女娃身上也着了色,手里攥着两个小泥人,笑的满眼幸福,这个是颜,这个是自己,等再见到他的时候拿给他看。 摊主眼瞧着干净的儒生蹲下捏泥人,只当是消遣,这会儿看捏的又快又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泥人模样俏,五官清晰惟肖,身材比例匀称,就连衣摆的小褶也生动,当下就想留下那两个小泥人揽客。 “公子的手真巧,这泥人捏的比我这行里人都好,不知能不能舍给小的,小的用来招揽客人,生意必能红火!” 夕兰这是要送给颜的,笑着摇头拒绝了,“我这是要送人的,不如再捏一个给你留下!” “那感情好,小的多谢公子了,这十文小的是万万不能收了!”伸手将十文钱递还给叶儿,夕兰没让接,说小本生意不容易,她这也是乐在其中,不费什么事。摊主听了,感激的说了不少好话,直道她儒生厚道。 李翰宇眼见夕兰又捏了一对小泥人,问她是什么名堂,夕兰得意的说是郎才女貌。 “林兄弟心思玲珑,黄泥到手也能成金,一瞧就是富贵命!”王妃能不是富贵命吗?他终于看出这泥人捏的是谁了,心里有点酸,想着回去就派人去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夕兰听出他说的不是滋味,难道自己捏泥人让他觉得失了体面?不由的面色一僵,“太久没见了,一时兴起,让李兄见笑了。” 哪想李翰宇道:“样子可喜,能捏一个送我吗?”见她狐疑的看着自己,忙又解释道:“我没林兄弟的巧手,捏不出来,又想不劳而获,不如算回礼吧!” 夕兰噗嗤一笑,这人也挺逗的,送了簪子给自己,说死不要她还钱,现在又来要回礼,也罢,送一个给他,反正也不麻烦。 “我捏的当真好看?” “当真好看!”李翰宇被问的愣头愣脑的。 “成,送你一个,就拿泥人抵簪子了!结果还是我是赚了!”她咯咯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翰宇也随着笑,“不愧是生意人,就凭林兄弟的才能将来必能成为商贾大吏。” “我才不贪那些个虚名,只要能和家人和美过日子就好!” 李翰宇只觉的女子双眼清澈,脸上有着恬静的美,心里不觉一软,佳人的美好又不是只有自己看到,能让夏景颜动心,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夕兰将做好的泥人送给他,六寸长的小人儿,黑发,青色绾带,白衣描金的衣衫,眉眼虽不是很精细,眼睛却传神,可爱之余,竟真有有着几许超然的气质,正是他的翻版。 “我一定好好珍藏它!”李翰宇甜滋滋的收好,暗自补充,‘佳人情归何处还不一定呢,何况他们才是有正经婚约的,就是说到女皇那,这门亲事也绝不让给别人!’ 夕兰只觉得他有时太情绪化,一双眼睛盯着小泥人柔情蜜意的,看的人心里发毛。 【067】一锭金子 夕兰、李翰宇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哪想这边刚离开捏泥人的摊子,随即从暗处走过来两人,一个身着黑衣,一个外着白色斗篷。 还好是闹市,不然摊主还以为自己遇上黑白无常了呢,笑着招呼道:“二位公子有什么事?” 其中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指着那对刚刚摆上去的金童玉女,“这两个泥人,我要了!” 摊主面有难色,他还指着这对泥人揽客呢,心里着实是不想卖,刚要推辞,就见那白衣人递给他一锭金子,不待摊主说话,拔下那两个泥人,黑白双影唰的又淹没在暗处。 要不是手中的金子,他还以为刚刚的一幕只是一场梦,将金锭子递到嘴边,使劲咬了一下,再拿到灯笼下看,还真是金子,当下没乐晕了,这锭金子足以当嫁妆嫁一正经小户人家做夫郎了,所谓财不外露,赶忙起身收摊,回家藏好才是正事。 万客来客栈,二层东最里间。 “一锭金子换俩泥人,炎,你是越来越阔绰了!”窗子旁慵懒的偎着一人,粉雕玉琢的脸庞,一双琉璃白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调侃着。 黑衣长袍的男子只是端着茶盏喝茶,淡然的性子能让急性子的人急的呕血,岳熙早就习以为常,从小到大都是他说的多,岳炎偶尔答两句算不错了。 “我说炎,你还真是大方,先是送一藏宝图,现在连人都送出去了!以前不是说要娶妻吗?怎么见了小夕夕就要嫁了?” “我看你求师傅的时候,连师母都搬出来了,现在估计请女皇赐婚的信笺已经入宫了,咱们白业国隐世这么多年,却为了一个女子重新现世,嘿嘿,不知道谷规能不能改改,我也寻一个女子嫁了!” 岳炎皱了皱眉,倒不是别的,小夕夕这个称呼他听着心里泛酸,放下茶盏,淡淡道:“你不是说要与我同侍一个妻主吗?” 岳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仰着身子看向窗外,夜已深,就连热闹的前街也陆陆续续的曲终人散了,邪魅的扬起唇角,半真半假道:“小夕夕要是娶了我,眼里哪还会容下别人!” 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不会与岳炎抢人的,岳炎听完微微扬了扬眉梢,心情瞬时好了不少,璀璨的眸子闪了又闪,道:“绿离啼能最多能追踪多远?” 岳熙晃了晃手上银光交错的指甲套,上面暗绿的宝石闪动着绝美而诡异的色泽,脸上魅惑的笑容仿若暗夜的幽灵,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翌日,林夕兰上马车与李翰宇、烨弘棉同行,一路无话,华灯初上之时,车队进入芙蓉府,本来按理说应该是走齐名郡,穿贯口山,能节约两天的路程,可因右相大人要巡察公务,只好跟着进入富丽的府市。 这里不同于汉水郡的民风浓厚,不同于双石镇的商贸繁荣,芙蓉府相当于现代的省会之处,商铺规正,街道四通发达,府衙大门周围更森严的不见一个小商小贩,特有的商业圈地,给夕兰的第一反应就是城建部门抓的好。 这次众人没住客栈,而是住进了府尹大人安排的官员行馆,夕兰看着这装修别致的六进院落,暗暗乍舌,这哪是临时行馆,比汉水郡县令王大人的住处可大多了。 【068】个怀心思 夕兰坐在阴凉的回廊里,吃了两口只有官员才能品尝到的特色点心,抿了抿小嘴,这糕点看起来不错,吃起来却乏味的很,远不如她与小九合作做的蛋糕可口,一晃出来也有八九日了,不知道小九在家看不看的住生意,别让那几只老狐狸钻了空子才好。 连生远远的就看见夕兰坐在那发呆,身旁有叶儿陪着,本以为夏景颜离开,自己好好表现,一定能获得她的青睐,没想到连边都沾不着,愤愤的撇撇嘴,转身刚要离开就见回廊的另一头李翰宇嘴角啜着笑,步履轻盈的朝林夕兰走去。 见二人热络的打招呼,他直觉得刺眼睛,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能入得了她的眼,反而将青梅竹马的他丢在脑后,他咬了咬下唇,心里又恨起夏景颜来,‘要你使绊子防我,等着后悔吧!’。 “不知右相大人能在这逗留几日?”夕兰刚刚盘算过日子,照这么走下去,至少还需七日的路程才能到景宁府,而到和柳姑夫定好的日子还能余出三两日,这样又能多陪陪颜。 李翰宇兴奋的发现她的发髻上插了昨日送给她的簪子,束发戴银冠,别上这典雅的银簪子倒不觉得柔媚,反而将她清新儒雅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像是贵族的书生。 “烨兄怎么也要逗留两日,才能将公务料理妥当,林兄弟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赶着去景宁府?”他很想知道她对他俩的亲事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安排的? 夕兰坦然的点点头,“我与宗家三姑夫有一笔生意要谈,害怕误了约定的日子。” 李翰宇不太满意她的用词,明明是亲事,为什么要用生意替代?总感觉冷冰冰的带着铜臭味,僵了僵嘴角道:“此去过了芙蓉府便是景宁府,中间若没别的事不做停留,快则六天,慢则八天怎么也到了!” 她听完笑着应了一声,“右相大人好像很忙,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李翰宇点点头,“烨兄却是很忙,景宁府丹霞郡出了匪窝,烧杀掳掠不说,还大量收购物资,使得商贸流通受阻,扰乱通商秩序,烨兄身为内阁右相,此番一路巡察个府州的关系来往,主要就是揪出丹霞郡一案,希望尽快破案,不负女皇陛下所托。” “呃……”夕兰一时接不上话了,这不明白着把朝廷机密说给她听了吗?盗匪敛物资,难道是要兵变?查看府州关系往来,不就是怀疑有内j?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啊!都不问她想不想知道,这要是冒出个杀人灭口的,自己不就是无辜市民吗? 李翰宇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那意思就是,不论行程快慢她必须与他们一路,一旦离开车队,生命安全自负。 夕兰转瞬也想明白了,看来只能依托与他们共行了,自己这条小命来之不易,等了一百来年,现在就是干爹亲自上来请她,她也决不会回去。 两人正个怀心思的说着话,远处来个小奴,走到近前对李翰宇拱手道:“李大人,烨相差人回来说府尹大人晚上在府邸设宴,请的是地方士绅,商贾大户,烨相邀您与林公子同去凑凑热闹!” “这……,林兄弟可有兴趣?”李翰宇听出小奴说的是烨弘棉的原话,不动声色的转头征询林夕兰的意见。 【069】一个便好 芙蓉府的府尹大人姓曹,是位年进五旬的封疆大吏,青年时已是锋芒毕露,才华横溢,是女皇钦点的文试状元,这些年政绩不菲,要不是丹霞郡出了劫匪的事,他也该进京赴职,再升两级享世袭职位,就因为缉拿不到贯通两府的劫匪,半月就愁白了不少头发,暗恨景宁府孙孝仁办事不利,拖累自己。 晚上,府尹大人恢弘的大宅子里,灯火通明,热闹喜庆,这让夕兰有种回到前世参加某位大户人家纳宠妾的婚宴,见面的贵宾们互相抱拳说着客套话,像是难得见一次面的故人。 李翰宇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人在这儿都是无名小角色,渐渐的便凑到还算肃静的花园闲聊,好在他懂得多,夕兰和他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很闷。 “啪!”响彻耳廓的耳光突兀的出现在两人身后,夕兰皱着眉回头看了看,只见假山后的回廊里一身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敢怒不敢言的微垂着头,正对着她这面的半张脸上印子一个大手印子,因为离的比较近,能很清晰的听到回廊里的人说话。 “你再敢使什么妖蛾子折腾妻主,不用妻主开口,本君就能做主将你卖了,有胆你就试试!”开口说话的人声音凌厉而低沉。 语毕,但见那华丽男子的对面擦肩走来一人,古绿色的衣着,气势稳重而严肃,年纪看起来有四十岁上下,身旁有小奴尾随,许是感觉到异样的目光,抬眼向夕兰这边看去,可能是觉得两人面生,只斜睨了一眼,便挺着匈部倨傲的离开了。 回廊里一时静的掉根针都听的清楚,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小奴,低眉顺眼的劝慰着,“凤小爷莫恼,只管宽心,奴打听到夫人这个月的癸水延了十几日了,这次夫人若能为您怀上,不论男女,凤小爷还用怕那个风烛败柳!” 被打的男子狠狠的撂下捂着脸颊的手,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鼻孔冷哼,“不就是个郎君吗?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儿,要你百倍奉还!” 因角度的关系,回廊里发生的一切,夕兰和李翰宇看的真切,可那男子不仔细瞧却看不见夕兰他们,被唤作凤小爷的男子笑的一脸诡异的带着小奴从另一边走了。 夕兰被内宅男斗的一幕雷的半天合不上嘴,虽说林府的二姑奶奶也有四房夫郎,可平日里相处的都挺和气的,哪来这些勾心斗角,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无毒不丈夫,看来这后院人多也不是啥好事。 李翰宇家里也是清清静静的,母亲只有父亲一人,根本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看着也不由的皱紧了眉头,沉声道:“若是一妻一夫何来这些闹剧。” 夕兰闻言也深有感触,一夫一妻当然好,为了家庭和睦,她只娶一个就好,何况颜是为王爷,即使自己以后不经商也有人养了,就算是吃朝廷的俸禄,这辈子也足够用,颜又喜欢遨游四海,闲暇时出去转转,日子倒是惬意。 心里想着,赞同的应了句,“嗯,一个便好!” 【070】王爷事迹 李翰宇听着心里美的开了花,看来佳人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现在就要看谁有本事娶佳人过门了。 夕兰今晚之所以同意参加晚宴,主要还是想和烨弘棉套近乎,谁让这两日自己只与李翰宇呆在一起,根本再也没见过那个右相大人,她想卖精油的方子,最好有个牵线搭桥的。 “右相大人与李兄是同窗,年纪一般,都是国家栋梁啊!”她貌似随意的说着,实则耐着性子探消息。 “烨兄却是中流砥柱,任右相不过三年,政绩昭然,上至女皇,下至满朝文武官员无不交口称赞。”李翰宇只当闲聊,一说起自己的挚窗好友,言谈之间全是赞赏。 “那是,夕兰见右相大人一身浩然正气,姿容风华绝代,又是女皇的左手右臂,想必妻主也是才貌双全的佳人。”秉着投其所好的宗旨,先从后院入手,枕边风的威力不可小觑。 李翰宇呵呵一笑,道:“他哪里都好,唯一缺失就是不近女色,是以现在还没人要!” “哦?”夕兰一愣,难道是玻璃?朝日国有断袖之癖的人倒也不少见。 “林兄弟别乱想,烨兄是因为政务缠身,又眼高于顶才未有良配,可不是你脑中想的状况!”李翰宇笑的莫名的明朗,好像得了天大的便宜。 林夕兰见他笑的明媚,清澈的眼眸如点点星光,红润的唇角高高的扬起,露出一排莹白贝齿,仿如一副蓝天白云的风景水彩画,看的人赏心悦目。 这男人的气质像天使一样纯净,要不是相处久了,还以为是个未入世事的温室小花,想起他夸夸其谈的模样,感叹造物主弄人,怎么这么会伪装一个人,其实看样貌,夕兰觉得他比自己还小。 “李兄与烨兄是发小?” 两人的关系应该和兄弟差不多,说起烨弘棉的亲事,李翰宇朗笑调侃,可见二人关系一斑。 李翰宇端起茶盏小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沉稳,缓缓道:“我与弘棉都是外阁贡院的学生,因志趣相投,长辈们也是世交,所以比旁人要亲厚些,在同期的学生里,弘棉可是全才,我则偏文,当时还有偏术数的景王爷,现在看来也是各施所长。” 景王爷?可是指她的颜?夕兰在一瞬间就将探烨弘棉底的事给抛脑后勺去了,小女人的心思塞的满满的,八卦的询问,“景王爷可是那个官居二品的户部尚书?” 李翰宇微微动了动眉梢,佯装若无其事的应道:“正是!怎么林兄弟认识?” 林夕兰闻言干笑两声,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景王爷的事迹早就传遍凤国大地,林兄弟应该有所耳闻才是!” “什么事迹?”夕兰一愣,难道颜曾带兵打仗立过战功?还是主张过什么利民的变法? 再看李翰宇笑的一脸无邪,慢悠悠道:“当年与丽阿括储君和亲,他坚决拒婚,惹的女皇卧病半月未上朝,丽阿括储君特意留在凤京讨好了多日,未得王爷倾心,只好离去,当年女皇就曾说,未来一国之主都不嫁,将来要娶他的人必须有非常人之所不能,方可赐婚!” 【071】她不想嫁 常人所不能?什么意思?那就不是正常人喽,呃……,她记得前世今生,这算不算超常的‘记忆力’?恐怕说出去,不是女皇卧病就是自己人头不保! 李翰宇见她脸上一瞬的功夫变了又变,乌溜溜的眸子直恍神,他心里顿时堵得上不来气,这小妮子一开始一个劲的打听烨弘棉,问的他想暴走,这会儿好不容易转到夏景颜身上,看看!这又是什么表情?她刚刚还说一人便好,这么多心眼一颗心指不定能装下多少人呢?当即气的连喝好几口凉茶。 夕兰苦思冥想非常人的特长,眉头都要皱到一块了,可想来想去只能长叹一口气,貌似除了超常的记忆力,其余和旁人都一样,这个女皇也是的,常人所不能,这个‘不能’也要有个范畴吧! “李兄可知女皇所指的常人所不能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李翰宇僵硬的咧了咧嘴角,闷闷的应道:“论做官要比尚书官品高,论财富要比国库翻两番,至于相貌人品都要是人中龙凤,方能娶景王爷过门。” “什么?”夕兰惊的下巴没脱臼,愤愤道:“尚书从一品或正二品,那也就是说除了女皇陛下就是内阁大臣,可我听说内阁大臣只有四位,左右两位丞相,两位议政王,别说这官到老也兴挠不到头,就说这国库翻两番的聘礼也是天方夜谭,世上有几人家世富可敌国,官居二品以上?” 若依着女皇的标准,就是诚心不让夏景颜嫁人,看来女皇当时气的不轻。 李翰宇已经坐不住了,椅子上仿佛放了火炭,腾的站起身,沉声说道:“内阁郭议政王的女儿今年正好升了从一品官职,家境富庶曾一度帮衬国库度过三年灾荒,郭小姐样貌可人,品质温良,正是人中龙凤,却是景王爷良配!” 说完这一袭话,夕兰彻底成了霜打的茄子,百里透紫,蔫蔫耷拉下脑袋,“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有,你再好好想想女皇说过的话,自会找到答案!”李翰宇往前走了两步,终是不忍她伤心,悻悻的又补充了一句,然后道:“我去如厕,林兄弟在此稍候。” 夕兰仿佛没听见,呆呆的发愣,李翰宇见状满眼灰暗,胸膛仿佛裂了口子,呼呼的往里贯凉风,盛夏的夜,他却冷的眉眼如雪。 李翰宇根本没去如厕,只是走在回廊里沉淀情绪,忽然发现回廊口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交谈着,其中一人递给另一个人一样东西,天黑,他直觉像是一个荷包,接荷包的人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很满意,抬首拍了拍那人的肩头,然后,两人分开走了。 深宅大院里,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他根本没那兴趣去探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转身回去找林夕兰回行馆。 两人来的时候同坐一辆马车,结果回去的路上,李翰宇却不知从哪弄了一匹马,踢踏踢踏的走在最前面,夜风薄凉,车帘子被压住了四角,夕兰靠着车窗,偏头凝视着前面骑马的男人,本来是她套话,怎么好像被人反套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她刚才终于在李翰宇给的提示里找到了答案,就是她要嫁给景王爷才行,女嫁,女皇可没说半个不字,也没半句要求,可一想到嫁人,她心里却突然摇摆不定起来,嫁了就和林家没什么关系了,那她亲手建立的彩染事业是交给别人,还是自己带走?爹爹怎么办?玉明怎么办?小九怎么办?想到小九心里一暖,他说等她回去,哎呀,那个倔强的少年她要怎么面对啊! 唉,自己啥时变的这么有责任感了? 【072】夕兰被劫 寂静的小巷里,李翰宇骑着马走在前面,车厢里只有夕兰一个人,因为此次曹大人设宴十分低调,不允许带闲杂人等入府,所以叶儿和秋儿都被留在行馆里,她今晚出席宴会的小算盘又没得逞,右相大人还是那么忙,忙的连脸都没露,唉,微微叹口气,寻思着找别的机会,反正行程还有七八日,她就不信见不到那个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耳边是车轱辘压着青石地面的‘咯吱咯吱’声,静静的好像一首悠远的曲调,听的人昏昏入睡。 不一会儿,夕兰的上下眼皮便亲密的相拥了,身子缓缓滑倒在长椅上,头歪着靠在了窗口,马车还在继续向前走着,一切都显的那么的宁静安然。 李翰宇的马刚刚走到转角处,突然对面窜出一伙人,个个身着白衣,戴着白森森的面具,一丈宽的小巷里,顿时被这伙人堵住了去路。 他先是一愣,转瞬微蹙眉尖,在马上傲然冷视,“何人拦路,没见这是官家的轿子吗?” 夕兰坐的正是孔雀蓝的马车,孔雀蓝色的车布只有七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使用,在朝日国官阶不同,轿布的颜色也各不相同。 从人中走上前一人,是个小个子,脸上戴着暗红的面具,j细的嗓音如利器般划破了冷凝的空气,指了指车厢,“我们是来请林姑娘的,无关人等请勿插手!” 江湖上的规矩,来人说明来意,无关的人若掺合,动起手来是死是残概不负责。 李翰宇虽看起来稚嫩,身手却不错,父亲是护国大将军,他即使不偏好武,自小在家耳濡目染,父亲亲授流云剑法,他耍的十分精妙。 ‘唰’手在腰间轻轻一扣,银光倏然划过暗夜,银蛇软剑赫亮亮的挡在身前,笑靥如水,“想要请人,还请另寻晴日,下拜帖,再看我家夫人有没有时间应约才是正理!” 那红面男子一听,冷哼一声,再无废话,手一摆,身后的下属迅速向前挪动,人影如同鬼魅般晃身挨近车厢,李翰宇一看,心里叫了声不好,因行馆与府尹大人府邸并不远,是以只带了两个侍卫在身边,自己虽然身手不差,可看样子,这些人都不是孬手,恐怕护不了夕兰周全。 腾身跳下马,转身形跃上马车,挡在车厢前,手中银剑龙飞凤舞,潇洒的身影如月中神嫡,银光道道,将白衣人隔在了一臂之外。 红脸的男人站在远处冷冷的看了一会儿,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皱,冷傲的小嘴透过变音珠开口道:“速战速决!” 十几个白衣属下,齐齐退到一旁,自怀里掏出迷烟弹,手落弹裂,顿时小巷里弥漫起滚滚白烟,烟雾并不是很呛,却能遮挡事物,一时间李翰宇只能凭位置向后探,车厢因被帘子挡着,里面没进多少烟雾,他探头一看,长椅上空空如野,哪里还有林夕兰的影子。 “岂有此理!” 李翰宇只觉心中惶惶的不安,从未有过的害怕窜上胸口,蓦地转身跃进白衣人中,一剑刺向那个为首的红脸小个儿。 【073】稍安毋躁 李翰宇的剑还没到红脸小个儿的身前,就见那人广袖一抖,‘哗啦’自袖口甩出两条乌黑的锁链,足有一丈长,锁链抡起,直逼的他剑走偏锋,身子腾空后翻,险些没躲过而伤了臂膀。 正是一寸长一寸强,那人的锁链用的极好,他的银剑根本没办法靠近,还要防着被锁链扫到,左躲右闪了几个回合,李翰宇突然脚踏高墙,跃上屋檐,一个凌空回转逮住了一名小喽罗,‘唰唰’手法奇快的点了小喽罗心脏周围和脖颈旁的几个|岤道,以防止他服毒。 那红脸的小个儿根本没打算顾下属,身旁的一个白衣下属低头对他说了什么,他一挥手,十来名白魅人影随着他转瞬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与此同时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李翰宇眯着眼居高俯视,但见烨弘棉骑着马携一对官兵朝自己的方向奔来,他手里提着那名小喽罗的衣领,倏身落地,几步蹿到烨弘棉马前,将人往地上一丢,立刻有官兵上来将那人捆绑起来。 相交多年的默契,即使遇到突变也无需多言,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便转身一同回去行馆,前脚关门,后脚李翰宇迫不及待的解开小喽罗的哑|岤,目光阴寒如利器,还没开口问,那小喽罗已经吓的狠狠打了个哆嗦。 烨弘棉知他焚心似火,拍了怕他的肩头,自己走到那白衣人身前,官威十足的斜睨着,冷沉的开口,“说,你们到底听命与谁?将林姑娘带去了哪里?有一个字说错了,漏说了,本相有办法让你后悔莫及,生不如死!” 那小喽罗仗着胆子哼了一声,把头一梗,撇向一边。 李翰宇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抽出剑斩了他,抬眼看向烨弘棉,烨弘棉给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嘴角蓦地绽出笑容,转身坐到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端起茶盏,慢吞吞道:“这小哥儿长的倒清秀,要是送去军营,慰劳士兵,倒也算是为我朝日国出力了!” 那白衣人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可一想起宫规的残酷,一咬牙照旧三缄其口。 李翰宇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佯装漫不经心的说着,“听说骁骑营的士兵最为骁勇善战,咱们朝日国本就女子稀有,可士兵将们为了保家卫国,大多错过了嫁人的最佳年龄,连个暖床的男宠都难享有,此时看来他长的倒真挺诱人,送去骁骑营正合适!” 烨弘棉笑着点点头,抬臂击掌,“啪啪啪”三声,门外立时有人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今晚跟出来的兄弟可是骁骑营的?” 门外人毫不迟疑的回答,“回大人,是骁骑营。” “嗯,本相若没记错,骁骑营不算将领共有士兵三百三十七人,萧影,传本相的命令,将罪犯赏给骁骑营的士兵暖床,每人一次,每次不得少于一刻钟。” 萧影头一次得到这样的命令,稍微愣了愣,转瞬恭谨的应了声‘是’。 接着便有官兵进来拽白衣人离去,那白衣人吓的脸都白了,却还颤着声叫嚣,“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良民,你们凭什么这么处置我?我要告你!” “哦?”烨弘棉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李翰宇,扬声问道:“他要告我?还说是良民?” 李翰宇还给他一个纯净而美好的笑脸,缓缓道:“既然是良民,不如……赏他一瓶润滑露!” 那白衣人眼看着两名官兵就要拉他出去,又气又羞,心里大骂两人是魔鬼,在脱出门的一刹那,终于悔悟,魔鬼是可怕的!大声嚷道:“我招,我招,我全招!” 【074】桂花飘香 夕兰昏昏沉沉的缓缓睁开眼睛,四下却是一片漆黑,她刚刚做了一个好美的梦,梦里自己左右开弓的吃着涮鱼丸,美味鲜滑仿佛还留在口中,现在肚子瘪瘪的,难怪自己会梦到吃东西了,张口唤小奴掌灯,‘呜呜’耶?不对,自己的嘴怎么被什么捂住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四肢僵硬,应该是被绳子捆着,怎么回事?她不是坐在马车里回行馆吗?踢踏的马蹄声,咯吱的车辗声,摇篮曲般引她如梦,难道……,丫丫个呸,她最近怎么总被人下药。 从不骂人的夕兰,在心中恶狠狠的骂了好几句,发泄够了才正视现在的问题,自己是被绑票了?还是拐卖了?她周围一星点亮都没有,看不出是黑天还是白天,而且很安静,静的可怕。 她将腿尽量伸直,前后左右的挪动,探路,‘噗通’一声,夕兰只觉得满脑袋冒金星,骨头架子都要摔散了,真是衰到家了,好像是从高处翻了下来。 “瞎折腾什么?再不老实,现在就把送你到大爷房里去!” 不远处蓦然传来一句粗鲁的呵斥声,当即吓的她心脏没停跳了,原来这还有人? 不,不是还有人,是有很多人,经过那人刚刚的一嗓子,周围一下子热闹起来,耳边响起昂扬顿挫的呜鸣声,此起彼伏,愈演愈烈,而且竟还有人撞了一下她的后背。 “都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娘的,要炸锅啊!你俩,去!拎出来两个涮涮给二爷送去!”那个粗鲁的声音再度响起。 “嘿嘿,怎么今天二爷也有这兴致?看来是春姨没侍候好啊!” “呼啦啦!”随着铁链子被打开,漆黑的房间顿时透进来一道刺目的白光,门口走进来两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举着火把,像看货物般四下扫着,其中一个忽然瞄上了夕兰,对身旁的同伴努了努嘴,两个人一起打量起她。 透过炬昼的光亮,夕兰左看右看的环顾四周,哇!好壮观啊!怪不得呜鸣声那么大,原来这里真的关了好多人,据她目测,大约有百八十人,个个被黑带子掩着嘴,身上覆着绳子,和自己一样捆得跟粽子似的。 进来的那两个人,一个走向墙角,一个走向夕兰,不容反抗,半拽半脱的将选中的两个人提了出去。 外面是昏暗的走廊,还没等她站稳,就有人将她腿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在眼睛上蒙了块黑布,显然是不希望她记住路径,夕兰顿时多了个心眼,走路的时候,边走边在心里哼哼歌。 一首‘潇洒走一回’足足唱了两遍才停止了脚步,就听身边的人道:“一个送大爷房里,一个送去二爷那!那个,你们俩谁会写字?” 夕兰的听力特别灵敏,她隐隐听到什么赌债,当即自告奋勇的直点头,表示自己会写字。 “那好,先把这个带到朱老三那,他娘的,最近手气真臭!” 虽然眼睛蒙着黑布,可她却十分肯定这是外面,而且是白天,还有可能身处在一片园林里,因为她闻到了清淡的桂花香。 …………………………………………………………………………………… 今天又晚了,最近天气太热,kk就把码字的时间调到了下午,有时写着写着就写的很晚,这一更是零点发文,算24号的。 【075】为了凑数 夕兰被带进房间,鼻端弥漫着浓浓的汤药味,感觉置身于药铺,她眼睛上的黑带子终于被拿开了,骤然的明亮刺的眼睛酸疼,微眯着眼睛,一点点适应着。 “这个……?”她身旁的不远处突然有人拉长了音调说话,声音沙哑,好像嗓子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她倏然转身,一整墙的药柜子前站着一个青衫老头,八字眉,黄豆眼,山羊胡,说话的时候嘴一歪,外表虽然滑稽,眼神却精亮精亮的,看人时仿佛能把人看穿。 夕兰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转头把目光挪向屋子的摆设,除了壮观的药柜子,屋子里还有铜捣钵、竹编药筛、蹍船、铡刀、秤,这些制药的工具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整整齐齐摆放着,难道这是药铺的后间? “他娘的,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不找个写字的,你耍滑赖钱我不亏大了!” 身后门帘被人挑开,从来外面走进来一个粗敦的小个男人,黝黑的圆脸,杂乱的眉毛,一张嘴,满口黄牙,夕兰咕噜咽了口唾液,妈呀,前两天还觉得朝日国男子品种优良,今天见的这两位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小老头嘿嘿一笑,歪着嘴道:“这个也是这批货里的?” “啊,咋啦,三哥可从不打听这些,怎么……对这小哥儿有意思?”黄牙男一脸龌龊的摸着下巴,走到近前压低嗓子道:“要是看上了,我作主给你了,咱们的帐就算了!” “你还没向大爷报数?”被称三哥老的小老头变了变眼色。 “呵呵……”黄牙男干笑两声,左右看了看,道:“昨个儿在道上捡的,说来也是个老子运气好,林子里两大高手过招,我顺手牵了回来!” “哦?高手过招?什么样的高手?”三哥来了兴致,两人干脆坐到窗子下喝茶。 黄牙男也不隐瞒,只是说话时的声音压的很低,“一个白衣小个儿戴红脸面具,手里轮的黑链子,一个身披红衣斗篷,看身形是个女的,手里使的鞭子,两人较上劲了,鞭子和链子缠在了一起,出手倒是都挺快,相互点了|岤道,动弹不得,嘿嘿!老子昨个差个数,正好补上!” 那三哥听完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啜起一抹冷笑,端着茶盏抿了一小口,卖关子道:“老四,你可知你遇到的是谁?” “咋?踩到尾巴了?”黄牙男倒不惊慌,面上只是显出好奇。 “哼哼,如果老夫没猜错,那白衣人应该是绰云宫的少主晏阳天,手里使的是乌金链,那红衣女子可是一头白发?若是白发,八成就是白业谷狂帝的么徒,岳灵儿。” 小老头话音一落,黄牙男一口茶水没咽好,呛得满脸通红,眼底的惊恐表露无遗,霍地转头,朝一直状似卖单的夕兰吼道:“他娘的,你这杂碎到底得罪了谁?” 夕兰刚瞄到药柜上标有大黄的那小格,旁边是红花,一路看下来,发现这小老头的药都是具有毒性的,身旁二人说的话虽然声音轻,可还是一字不漏的进了她的耳朵,此时,一脸无辜的转过脸,掖着嗓子回道:“小的也不认识,可能也是领小的去凑数的!” 【076】讨换大黄 ‘噗嗤’小老头一口茶全喷到黄牙男脸上了,笑的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可言。 黄牙男抹了把脸,气的两眼冒火星,真不知道捡了个什么回来,难道是傻的不成? “装傻充愣,老子可是鼻祖,说不明白送你进清风楼!” “清风楼是啥地方?”夕兰忽闪着清澈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在眼窝洒下斑驳的暗影。 这回可不是装的,她直觉清风楼不是啥好地方,可确实不清楚到底是干啥的。 清风楼是芙蓉府生意最红火的茶楼,里面却不是单纯喝茶的地方,暗地做着男宠的生意,只因夕兰不是芙蓉府的人,并不知道这些,现在反而显得她表情纯真,完全不像伪装。 黄牙男盯了半天,发现她真不懂,又看她虽身着素色长袍,料子做工却是上乘的,可能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被人劫了,再说这江湖中的事说起来有的千头万绪,也有的根本就没理由,也许就是看你不顺眼,便赏一刀,这样的事并不稀奇,这样想着,反倒没地儿发火了。 “三爷,四爷,二爷的小奴问,人怎么还没送去!”等在门外的小奴试探的问着。 黄牙男鼻孔朝天的冷哼一声,“他娘的,不得涮干净吗?” “三爷,二爷的小奴说不用洗了,二爷想要共浴!”那小奴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句。 “他娘的,二爷、二爷,你小子没主子吗?再二,老子阉了你!”狠狠呸了一声,转头对小老头道:“快写吧,老二要么不要,要了比谁都猴急!” 转头召唤夕兰过来磨墨写字,说来也怪,那小 宠妻:六夫临门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8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8部分阅读 老头本是郎中,却不肯自己动笔,现成的笔墨,她字体纤瘦娟秀,是工整的楷书,没办法前世练习毛笔字也是为了官家记账,和挥毫泼墨的气势没法比。 小老头见了面无表情,那黄牙男却啧啧的夸了句,“老子就不会这些秀气活,也难怪写的好,瞅瞅这手,嫩的跟娘们似的。” 夕兰闻言,连忙不动声色的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这要是让他们看出自己是女人,不定怎么着呢,但结局肯定很悲壮。 写完了欠账的字据,黄牙男便要领她去见他们口中的二爷,夕兰心里着急,转头忽然见那小老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感觉很怪,她也没时间多想,鼓起勇气,道:“三爷,能不能赏给小的点大黄,小的最近出恭不顺。” 小老头捋了捋山羊胡,看着她发绾上插着的绿离啼没应声。 夕兰是商人,这还能看不明白,当下拔下银簪子交到小老头手里,低眉顺眼的哀求着要大黄。 小老头拿到近处瞄了眼绿离啼,歪嘴点了点头,从药柜子里取出约02钱的大黄,用黄草纸包好,递到她手里,暗意不明道:“这簪子送出去了,想拿回去可不是一点大黄就能换回去的!” 十五两银子对她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簪子不要也罢,可怎么说也算是李翰宇拐弯送的,经这老头一说,心里倒有点不是滋味起来,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瞎合计! 黄牙男也凑了过来瞄了瞄那银簪子,以他的眼力只看到几两银子的小钱,一想老三本就是怪人一个,指不定用这簪子做啥呢,心里也就平衡了,这自己带来的人,油水反被别人捞了岂不呕血! 怀里揣好大黄,她万万没想到精于药理的小老头真的会把大黄给她,这大黄可是极好的泻药,说给就给了,就不怕对那个二爷不利?难道他也认为自己是傻的? 【077】玩新鲜的 一出门就有人把黑布带子给她围上了,两眼一摸黑的任人领着往那个二爷的院子走。 “咯吱”门一打开,夕兰便被解下了黑布条,后面的人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屋里的格局规整,摆设秀雅,驼绒的地毯,纯白的长几,案角摆放着铜色香炉,幽幽的白烟弥漫在空气里,满是浓浓的脂粉香,桌案后有屏风,上面绘有粉红的桃花,怎么感觉这里像是女儿家的闺房呢? ‘哗啦’屏风后竟然有水声。 夕兰踮起脚尖偷偷向里看着,哇!美男出水图,国色生香啊,只见那人一头璀璨的墨发自桶沿垂在外面,发梢淋漓着晶莹的水珠,白皙的臂膀慵懒的拄在桶沿上,正对着她半侧着身子,线条柔美的轮廓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进来!”他的声音低哑而绵长,似刚入口的烈酒,辛辣,细细品尝又回味无穷。 夕兰惊的下巴没卡在屏风上,手忙脚乱的绕到屏风后面,看看,这男人的皮肤好的像羊脂膏,这么近连毛孔都看不见,水痕滑落,比汉白玉还要清透。 “愣着干什么,给我搓背!”男人的侧脸很美,像风靡一时的男星,叫什么来的?她对这些总是很白痴,记不起来了,反正是非常像。 拿起桶沿上的湿透的棉布,脸红心跳的给美男搓背,太滑了,搓背指肚顺道摸了摸,咳咳……,她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么滑,难道是女性分泌的雌激素在他身体里发扬光大了? 突然,她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了,另一只手还对她毛手毛脚的,男子眉头皱了皱,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她,只一刹那,林夕兰呼啦想起他长的像谁了,谢霆锋,不过人家可比小谢白的多,嫩的多,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笑起来不像小谢坏坏的样子,他笑起来很柔美,呃……,他在对她笑? “你的手很软,很滑,很美,我很……不喜欢!”夕兰只觉得手都要被他攥折了,欣赏美男的心情顿时飘到九霄云外,红着眼睛,强忍住掉眼泪,心道,人家小谢笑的坏,却无公害性,这小朋友笑的一脸和谐,却是个小变态。 他的手指特别纤细,轻柔的滑去她眼窝下的泪痕,摇着头啧啧道:“还真是梨花带雨美人娇啊!这双眼睛要是给我多好!不如送我吧!” 夕兰从前世到地府,再到重生,从来没有如这一刻惊悚过,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了,因为她忽然很确定,这小变态不是说笑的。 “你害怕了?别害怕,美人儿,你选一样,咱们玩点什么?”顺着他的目光,夕兰的眼睛瞪的比铜铃都大,在耳房靠墙的地方,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虐具,蜡台、鞭子、马蹬,那个是……,茄子?靠之,唯变态和小攻难养也! 夕兰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定了定神,道:“二爷,不如我们来玩个新鲜的吧!” 【078】虚与委蛇 夕兰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会是二爷,而那干巴老头和粗壮的黄牙男是三爷和四爷,这顺序排的乱七八糟,不过现在她可没时间想这事,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她来完成呢。 “二爷,疼吗?”她边将腰带绑住少年的手脚,边轻声细语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偏着头,似有若无的瞟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奴唤琳儿。”夕兰看着床栏上漂亮的蝴蝶结,使劲咽了口吐沫,她应该绑个更结实的结才对,想着在蝴蝶结上又结了一扣。 少年只当没看到,柔柔一笑,“我是官青,我允许你叫我青儿。” “呃……”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一首‘诗’,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强忍着上翻的胃液,含糊的应了声,“嗯。” “你似乎不愿意这么叫我?”少年的笑容丝柔的像一朵云,就在她眼前飘来荡去。 夕兰微垂着头,没接话,冰凉的指肚隔着他腰间裹着的丝棉,打着圈圈,灵巧的丁香小舌,轻吻住他的肚脐,湿润的唇瓣酥麻的如小兽的宠溺,小舌如燎原之火一路蜿蜒,引的男子一阵轻酥,呼吸骤然变的急促起来,手和脚却又被绑住了,只见他脸色潮红,身体隐隐沁出汗珠。 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身体的异样,夕兰冰凉的小手将欲望之源盈盈一握,男子‘嗯哼’的一声,给了她无限的信心,男人嘛!性的宠物,爱他,他的反应绝对是立竿见影的,当然,她现在取悦他不是想要什么鱼水之欢,她可怜的一丁点的爱慕之心全被那些恶心的虐具给抹没了,为了不让小变态发现自己是女人,为了不让自己逼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只好将侍候前世病号老公的招式奉献了出来,呜呜呜,可怜她的颜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灵巧的小手上下套动,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官青媚眼迷离的看着女子朦胧的侧脸,现在他只想将身体胀满的欲火释放,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被虐,以往送来的小奴都是他变着法的虐,今个儿算是转性了,难道只因她长的比自己还像女人? 他的反应也是出奇的猛烈,身体滚烫,却又无地藏身,只得听凭她的指引,在欲望的海洋,她就是最好的舵手,引导着他一挚冲天。 看着官青紧闭着双眼,脸上现出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夕兰缓缓收回手,悄声的往后挪,来到桌案旁,倒了一杯凉茶给他,伸手自怀里取出磨成沫的大黄,倒了一半,想了想,干脆全放了进去。 端着茶回到床边,为官青解开绳结,可能因为结的太紧了,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官青半眯着眼睛,眼底竟是无限爱恋。 “你喂我!” “什么?” “我要你喂我喝水,嘴对嘴的喂我!” 不会吧!这水里可是有泻药滴,“奴马上就解开了。” 夕兰开始额头冒汗,拜托,怎么还解不开啊,刚才是害怕男人瘦幸大发,绷开毁了自己,现在可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琳儿,你刚才都没亲人家的嘴,你是不是在对我虚与委蛇?”官青故意逗她,因为她发现她紧张的样子很可爱。 ………………………………………………………………………………………… 以为赶不及,还好发了一章,亲么,抱歉了,kk要出门一趟,后天回来,回来加更哈!么么~~ 【079】构造不同 死就死吧!夕兰一咬牙一跺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对准官青的嘴印了上去。 官青的嘴小而薄,微微一笑,嘴角便会扬起柔美的弧度,她的嘴唇看上去虽小,却是标准的菱形,唇瓣柔软,唇线清晰,两个人双唇相印,出乎意外的和谐,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 茶水沁了大黄,因夕兰贪心,水和药的比例严重失调,一碗清茶浓的跟药汤似的,还好是她喂,不然,但凭傻子见了都不会不问清楚就往嘴里咽。 中药的味道混杂着女子身上特有的熏兰香,两口相对,如一条湿滑的泥鳅钻进官青的口腔,女子粉红的舌尖巧妙的撬开他的牙关,这条害人的小泥鳅顺利滑入咽喉,鬼迷三道的进了五脏庙。 官青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狐疑,可转瞬又被她‘炉火纯青’的吻技引导向另一个缥缈的顶峰。他不是未经事儿的愣头青,山寨中有一名唤春娘的女子,是他与大当家的共同享乐的女人,说是享乐,是因为她并不是他们的妻主,只是暖床的工具,平时还有一些小奴供他耍弄,房中事,不过是亲亲,揉揉,摸摸,直到泻火,他从来不曾感受过今天这样奇妙的感觉,她的手能让自己浑身颤粟,她的小舌居然也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他刚刚熄灭的欲望,使他想要的更多更深入。 渐渐的,他学着她的样子,也用舌尖回旋,相互吸吮着,很快便反客为主,吻的夕兰面色潮红,直到不能呼吸被迫分开。 她这气还没顺匀,就听‘啪啪’几声响。 “呃……”夕兰当即傻眼,勒住官青手脚的腰带应声而裂,细碎的布屑如落英般飞旋在床榻的上方。 官青一改柔柔弱弱的样子,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近前,她一个没站稳,半个身子倒在他赤裸胸膛上,官青就势一翻身,亲密无间的压在了她身上。 颈窝处喷洒着他急促的气息,痒痒的,热热的,她挣扎起身,却动弹不了分毫,想忽略他若有似无的,身体却阴奉阳违的有了反应,下腹燥热,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在争先张开,似乎只等着他的充实她的无限空虚。 “那个……,还是,让奴来服侍你吧!”搞什么?再不停止她非穿帮不可,眼看着他那纤柔的小手很快就要变成狼爪子,覆上不同于他的胸部。 “嘘……,青儿想服侍你!”他的手似带着魔法,一路临摹着她优美的曲线,从肩头到腋下,顺着覆上她丰翘的小pp,“我喜欢……这里!” 还好他是玻璃,还好他只想抹大家都有的,万一要是摸了不该摸的……,“咳咳……”夕兰绝对相信有被唾液呛死的,再这么折磨她,她非死在这不可。 og!小心眼还没活络出办法,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向里挺进,可怕的是,她除了上面和他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下面的构造更不一样。 【080】攻上来了 “别害怕,我会很轻的!”官青眯着眼睛,笑靥极具又或,在夕兰小腹摩挲的手缓缓下滑。 他把她当成第一次做的小受了? 夕兰本能的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腕,迎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干涩的舔了舔嘴唇,干笑一声,“还是让努来服侍你吧!”这话好像说过了,也好像没啥权威性,说了等于没说。 果然,他依旧柔软而带着几分讨好的目光像是迷魂的蝽药,腻在她身上,来回的打转,让人不忍心拒绝。 “哐啷!”“不好了!不好了!二爷,不好了……!” 别看官青年纪小,在丽雪寨却是说一不二的二当家,他的房门即使不锁,也没人敢不通传就闯进来,这会儿,门不但被推开,连人也滚了进来,嘴里还大嚷着,气的官青面色铁青的从夕兰身上翻了下来。 “啪!”不等来人开口,他先赏了一耳光,他从来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一双美目恨不得将来人活剥生吞了。 “说,说不出天大的理由,就不用活了!” 那小厮惶恐的跪在地上磕头,指着门外,磕磕巴巴道:“官府的人打到寨门口了,大当家的被射死了!”虽然结巴,表述的还算清楚。 “啪!”哪知小厮又得了一耳光,官青气的一把将桌子掀了,茶盘落地,碎了一地的瓷片。 “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报,当我是死的吗?”说完一转身拿下屏风上的衣衫,快速穿戴,边穿边开口询问,“知道是谁派的兵吗?是几营的兵马?哪个领队?” 那小厮也找回魂来了,仔细的回道:“是骁骑营的兵马,领队的听说是京城的右相大人,没一个熟脸,咱们说不上话。” 官青穿戴整齐,自墙上摘下柳叶双刀,走到床前看了眼面似惊魂不定的夕兰。 “别害怕,我这丽雪寨虽不说机关重重,却是天险难渡,易守难攻,你安生在这等我回来!”说完低头亲了夕兰的额角一口,转身大踏步往外走。 一身雪白的里袍,外衬玄色罗纱外敞,身材纤细,腰杆笔直,单手握双刀,看背影却也是英姿飒爽。 夕兰只听他在门口问那小厮,“是哪个射死大爷的?三爷、四爷去前面了吗?” 那小厮倒像是他贴身的,知道他不再追究他的生死,回话的速度和音量也大了起来,“回二爷,大爷是被一个脸生的男子的冷箭,穿心而过,看样子也是个当家的,就在右相大人身边。” “三爷没见着,四爷现在在寨门口。” “哼,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个老三一出事准没影!”官青和小厮说着出了门。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夕兰还半躺在床上,姿势一动未动,她真害怕了,要是被官青识破性别,估计祭血弯刀的可能性很大,谁能忍受被同姓爱爱呢? 其实她多虑了,官青不是没有女床伴,而是更喜欢虐小受罢了。 夕兰摸索着想要溜出去,根据官青和小厮的只言片语,大体知道是右相那个大人物带兵攻来了,而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探探路,丫丫个呸,连她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害她手酸,头痛,眼抽筋,不搞一次无间道,也太对不起丽雪寨了! 【081】等人救她 蹑手蹑脚的穿过小院,展现在夕兰面前的是满山遍野的桂花树,||乳|色的桂花开的枝头正茂,空气中到处浮动着浓浓的桂花香,山风清爽,像是初秋的早上,一扫盛夏的粘热,甚至感觉有点凉。 这里的气候倒像是提前到了秋天,山寨里的布局简单明了,她从官青的寄情别苑出来后,穿过桂树林,一眼便是望不到尽头的山峦,山脚下传来江水拍岸的声音,少了桂花香,又被青草夹着潮水的气息包围住。 夕兰左看右看,不对啊,不是这条路吧,她记得蒙着眼睛穿过阴暗的走廊直接就是骤亮的地方,应该没离开种有桂树的地方,这里绿树成荫,光线晦弱,空气中的桂花香淡的快要闻不到了,而且水声很大。 ‘咕噜’,虫鸣鸟叫中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音调,她摸了摸扁平的小腹,快饿死了! 耳边突然响起窸窸窣窣声音,夕兰一激灵,蹲下身子缩进草丛里,一点点挪到树后,偷眼瞧着,不肖片刻,只见她刚刚来的方向走过来一小队人,个个黑衣,头戴牛犄角,脸颊上有红色的油彩条,从她眼前迅速的小跑着过去。 一对十人,看步伐,应该是平时不懈训练的人,不过,就冲他们没发现她来看,这只是一对普通的小喽罗,不是什么高手。 看他们走远,夕兰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能乱走了,山寨内部已经戒严,她还是消停在哪眯着,等右相大人带兵攻进来。 她见这里有很多人抱的大树,枝繁叶茂,并且枝干粗壮,想着便拿出吃奶的劲爬了上去,坐在树上静观其变。 丽雪寨位于明浪江北岸的囫囵山,江水流向蜿蜒,过山峡口,细水绕囫囵山整一周,身后千丈之外群山连绵,是以囫囵山易守难攻,上山的路径陡峭狭长,最多可两人并排,大部队想长驱直入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官青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的原因。 林夕兰被劫,引发朝廷和江湖两大连锁反应,朝廷方面,李翰宇传书父亲、母亲,请母亲响应烨弘棉还芙蓉、景宁两府百姓安宁生活的上书,彻底剿灭囫囵山盗匪,父亲身为朝日国大将军,很多府州郡的将领都是他带出来的兵,一声令下就算女皇不下旨,私下也能调动兵马,只要不是大规模的,连女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未等女皇下旨,单凭李翰宇父亲的书信,自骁骑营领出五百兵马,根据白衣小喽罗给的线索先到了麒麟山,偶遇绰云宫少主晏阳天,刚刚被宫主岳华训斥了一番,因失职丢掉林夕兰的晏阳天正窝着一肚子火,两方见面话不多言,打到一处,烨弘棉的武功在一般人里算是好的,可真正遇到高手就不行了,李翰宇流云剑法虽舞的好,却也远远不是晏阳天的对手,两人只倚仗兵强马壮,与绰云宫的弟子混战了一下午。 话说另一边,岳熙发现绿离啼的颜色越来越浅,就知道夕兰已经走远,连忙和岳炎沿途追寻,到麒麟山正巧两方交战正酣,岳炎一看是岳华的手下人,担心白业谷和朝廷犯冲突而影响了女皇赐婚的决定,逐上前,两方这才弄明白是第三方的人劫走了林夕兰。 岳华武艺高强,为人耿直,是狂帝的大弟子,年纪有二十六,还未娶正夫,倒是有七八个小爷,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没有怀上个一女半男,她就将弟子中最有资质的晏阳天收了义子,以防将来绰云宫落败。 当一切都弄明白了,两方便又速速分开,分头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囫囵山,岳炎、岳熙轻功好,最先上了山,却被绿离啼引去了丹药苑,三句话不到头,和三爷动了手。 晏阳天在岳华的首肯下,也上了山,他倒是先发现了寄情别苑,只差一刻钟,却与夕兰擦肩而过。 以上种种便注定夕兰要饿着肚子看夕阳西落,眼睛都盼蓝了,也不见一个上来救她的人。 【082】表明身份 山里到了晚上更凉,夕兰冻得缩缩在树叶里,远远看去像一只无处藏身的小猫儿,迷迷糊糊的摸了摸额角,有点烫,唉,真是屋漏逢下雨,这右相大人到底是个文官,到现在也没攻上来,不是说有个能射冷箭的吗?也不知道官青那小攻死没死? 正胡思乱想呢,就听身后有拨动草丛的响声,声音很大,‘莎莎’的,不一会儿,声音已经很近了,夕兰轻轻扒开树叶向下探望,只见紫冠高束,锦带飞扬,一身的紫罗莎外敞如一道紫极光迅速滑过她眼底。 “李空……?” 她突然发现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就是他,猛的起身,小脑袋探在树叶的外面,那感觉像极了孙悟空遇见了救他出五指山的唐三藏。 李翰宇急的跟什么似的往前赶,倒是随在身后的烨弘棉听见声音抬头正对上夕兰的眼睛,一双杏仁眼此时通红通红的,泛着泪光,瘪瘪着小嘴,一副惨兮兮,委屈屈的样子,烨弘棉看的心里一动。 ‘喀吧’看起来挺结实的枝干应声折断,夕兰唰的往下坠,烨弘棉本能的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啊……!” 李翰宇耳边响起夕兰的声音,蓦地转头,正瞧见一道影子张牙舞爪、铺天盖地的扑向烨弘棉。 他甚至没看清影子的样子,想都没想跃身而起一把揽住女子的腰身,脚点树干,在半空旋转着身子。女子惨白的一张小脸,紧闭着眼睛,死死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熟悉的熏兰香再一次冲入他的鼻腔,似乎想抱她很久很久了,久到再也等不及一分一秒,这一天一夜他没合眼,不停的分析前因后果,当发现并不是绰云宫所为的时候,几乎要绝望了,他真怕她伤了,更害怕她从此消失,这一刻,抱着她,就注定相拥一世。 烨弘棉的手接了个空,悻悻的收回,摸了摸鼻子,站在一边等这对小情人回魂。 夕兰感觉自己的脚已经踏实的沾地,身子也被人暖暖的环着,睁开眼睛,扬着下巴看向抱着她的男子,委屈的泪水刹那间涌了出来,呼扇着湿漉的睫翼,抖索着嘴角,“李空,我……,我好害怕!” 李翰宇环着的手臂又紧了紧,心疼的轻声呵护着,“别怕,别怕,我不是来了吗?兰儿,我真怕失去你,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哇哇哇……”他这么一说,夕兰反倒觉得更委屈了,可谓是嚎啕大哭,李翰宇手忙脚乱的为她抹泪儿,烨弘棉看着皱了皱眉,扬声道:“林姑娘,你怎么在树上?” 一声林姑娘一下把夕兰叫醒了,这才发现自己情不自禁的投入了‘唐僧’的怀抱,还和人撒娇,他居然还和风细雨的哄着她,这……这太不正常了! 想要挣脱,却被李翰宇抱得更紧,男人温柔低喃的在她耳边说着,“你被劫走的一天一夜,我的脑里,眼里,心里全是你,娇美的、狡黠的、活泼的,得意的,兰儿,我的兰儿,我再也不会放手!” “不……不是……我……李兄……”夕兰有点发懵,可心里却有点小甜蜜,哎呀,自己啥时这么花心了? “他是你的未婚夫李翰宇,当朝左相和护国将军唯一的儿郎,林姑娘不会不认识吧!”烨弘棉看着着急,干脆就替李翰宇把话挑明。 【083】你待我何 李空=李翰宇? 夕兰的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傻愣愣的看着李翰宇闪动希翼的眼眸,晶亮而纯净,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回想着两人相遇,称兄道弟,谈笑风生,似乎和情爱一点不沾边,可也是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温柔似水,甜蜜如糖的珍视她送的小泥人,原本以为自己是有目的的接近,如今看来是她被人家将计就计了! 挠了挠蓬乱的发髻,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她总不能说自己来景宁是为了退亲的,接近他也是为了退亲,未婚夫早已经换人了!可一看他那张纯净如孩童的脸,这些话说啥也不忍心说出口。 “兰儿,我不是有意欺瞒你,我是怕你知道身份后避开我,我想等我们订了亲再告诉你!兰儿,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我也是太在乎你,太在意我们之间的这份缘,兰儿,原谅我!”李翰宇霸道却又温柔的揽着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发间,不住的呢喃细语。 夕兰扯了扯嘴角,似笑似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的对面站着的烨弘棉一头雾水,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可现在是真的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李翰宇只当她是害羞,她没挣脱他的怀抱不就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扎了根吗?只要日后多相处,将狂蜂浪蝶摈在门外,他相信,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 “林姑娘,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树上的?是怎么逃出来的?”烨弘棉让萧影带着一队人先走,自己则领着另一对人等着从夕兰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 夕兰一听话题转了,乐的轻松的吐了一口气,才将自己这两天一夜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刨去了和官青调情的那一段。 烨弘棉两人听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可具体来看信息传达的已经很充足了,便抓住重点又问了夕兰几个问题,烨弘棉先问道:“你能确定没离开桂树林?” 夕兰想了想,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能确定。” 李翰宇听她说去了二当家的屋子,一个柔弱的女子竟能毫发无损的逃出来,不得不夸赞她智勇机灵,愤愤道:“幸得贼人爱慕男子,要是伤了我的兰儿,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口一个‘我的兰儿’,叫的夕兰浑身不自在,心里权衡着如何解释才能做到不得罪人,毕竟是重臣之子,将来也会是国之砥柱,这心里跟一锅糊了的粥似的,搅得乱七八糟,想好的说词来回推翻重设。 “你就是林夕兰?”忽然,远处草丛中跳出一队人,均是黑衣,头戴牛犄角,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攻官青。 什么叫‘你就是林夕兰’?倒像是杀父子前来寻仇的,看官青脸色铁青,语气强硬却又带着一丝期许?她只当这小变态又发了什么失心疯,撇嘴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正是林夕兰是也!”随后给了官青一瞥,里面的内容挑衅十足,‘我就是林夕兰,你待我何?’ 【084】正夫驾到 官青自以囫囵山天险难度而有恃无恐,没想到领军的烨弘棉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狡诈之辈,前方诱敌,后方深入,从后山窜出的人马与前方攻寨的队伍里应外合,仅三个时辰便大破丽雪寨,寨中护院三百多人死的死伤的伤,此刻只剩下他带着一支亲信打算从后山小径逃脱,无意中听见他们三人的对话,得知琳儿不单单是女人,而且就是他多方探查设计都没逮到的林夕兰,这火腾的就在胸腔爆满,到嘴的肥肉眼看就没了不说,更重要的是这该死的女人竟然算计他!戏弄他!要不是中了下三流的泻药,他怎么可能一会儿一趟茅厕,拉的腿都软了,不然,别说一个烨弘棉,就是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官青自负的想法并不是信口雌黄,他的武功绝对在烨弘棉、李翰宇之上,此刻,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只要他发难,那人必保没命,可惜他现在脑里、眼里全是这个诡计多端,千面多娇的林夕兰,通红的眼仁狠狠的盯着环在她腰身上的那只手,一个别的男人的手,灼热的视线恨不得将那只手穿出个洞来。 “琳儿,你过来!” “琳儿?这里可没有唤琳儿的!官二爷,我看你不但肠胃不好,就连神经也有些不正常!”夕兰傻了才会过去,他才不怕他说起床上的事,反正自己没失身,没被虐,没被看,就是摸,也没摸到限制级,她怕什么?只要不用她负责,她什么都不怕! “琳儿,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既然可以为人凄主,我官青这辈子就跟定你了!”官青气归气,脑子却活络的很,他可不是吃了亏当长教训的人,在谁手上吃的亏,他定能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否则,他就不叫官青。 “啊?”夕兰一愣,张着的小嘴惊诧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国家男子的清誉是很重要的,真要让她负责,若不肯,事后一定会被世人唾弃成黑心女人,那她再想娶亲,恐怕也没人愿意嫁了。 还想娶?天啊!她的嘴角不由的咧的更大,她内心深处居然是还想娶,不甘心与一个夫君相守?还是她周围出现的男子都是品貌财情一顶一的好,所以禁不住又或才想娶夫的? 也对啊,她大可以娶几个有钱有势有能力的夫郎供着自己,养着自己,她就做理所应当的米虫,吃喝用度自有人管,前通官府,后通绿林,那啥,她这个独立的现代女性,白白接受一百年的洗礼了,女娶夫对于她来说真是心理极限的挑战了。 夕兰有些憧憬有些胆怯的扬头,正看见李翰宇与官青的目光在对视中无声的交战着,当下蔫了茄子,娶夫娶多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定亲了!只能嫁给一个男人!”她说的声音很小,但足以被尽在咫尺的李翰宇听到。 李翰宇好看的剑眉轻轻蹙动,低声喘息着,“兰儿,我……”他的感激与豪言还没抒发出来,就被树上的一道黑影晃了一下眼睛。 “是吗?那我这个正夫又当如何处之?”来人一身墨色轻罗长袍,手执墨色描金边折扇,扇面紫燕双飞,顾盼留恋,柳枝微荡,湖面荡起圈圈涟漪,这些都不是吸引夕兰的地方,只两句诗彻底将她降伏,‘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 下一章入v,kk当然希望亲么能继续追文,kk这篇文特意将公共章节延长了3万字,希望亲么不会觉得入v太突兀。 宠妻,六位夫君万千宠爱与一身,kk保证越来越精彩,欢迎亲么继续阅读,支持kk。 鞠躬,叩谢! 【085】夕兰中毒 夕兰的眼睛瞪的比灯泡都大,男子白皙剔透的肌肤在月光下,打着神秘的光晕,优美的侧脸,睫毛轻颤,鼻翼高挺,微微翘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岳炎?!”她对他最没有抵抗力,一见这妖孽,她就情不自禁的哈喇子三尺长。 李翰宇的容貌在朝日国也是出类拔萃的,但一见岳炎也是一晃神,天下竟有这等绝色!在女主社会,男子的样貌才情十分重要,长得好嫁的好的几率很大,但这种以貌取悦的人也同样被世人所不屑,说起来还是有点酸葡萄心理。 “你们认识?”李翰宇压着醋意,貌似不以为意的问。 岳炎看了看他,淡淡的,只一眼,有种居高临下,品评的韵味十足,又看向他怀中的夕兰,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轻笑道:“兰儿,你喜欢他吗?” 李翰宇被他看的正待发作,忽然听他问了这么一句,心里咯噔一下,有心听夕兰的回答,又不甘这种事要别人代表,气的冷哼一声,揽着夕兰与烨弘棉站到了一处,微微扬起下颌,冷冷道:“官府正在剿匪,丽雪寨盗寇速速束手就擒,官府酌情从轻发落,顽抗到底者,杀勿论!无干人等退下!” 毕竟为官,李翰宇浑身官威十足,只可惜这不是在朝堂上,他对面站着的岳炎和官青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官青手中柳叶弯刀一分,一手一把,交叉在胸前,嘴角挂着柔美的浅笑,无声胜有声的表示不屑。 岳炎则干脆靠在了树干上,摇着折扇,云淡风轻的看风景,对李翰宇的话置若罔闻。 李翰宇气的咬牙切齿,却无他法,官青的身手他见过,他自认不是对手,至于这个妖孽般的男人,脚下无声,身上无影,看样子轻功极高,又曾见岳华称呼他为师弟,狂帝的徒弟,再不济也不会是三教九流之辈。 就在三方无声对峙的时候,空中‘唰唰唰’三根银针直逼夕兰小腹,在场的包括烨弘棉都是一惊,几大高手自不用说,听到之后立即做出相应反应,欲上前阻止,银针力道十足,似刮破冰面的寒风,带着凛冽分毫不差的飞了过去,李翰宇的银剑挡了出去,就听‘啪’的一声,众人大叫一声不好,知道只有一根银针挡了出去,还有致命的两根,果然,随即传来女子的闷哼声。 “嗯……” 夕兰虽不会武功,耳力却好,当银针降至,她也听到了声响,只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李翰宇有意挡在她身前,两人身体交错的当口,李翰宇的银剑便只当掉一根,其余两根,一针刺进李翰宇执剑的手臂上,另一针刺进夕兰的小腹中。 “哈哈哈……十年前你送我的银针,我送给你最心爱的女子,岳熙,你就算嫁给了她,也不可能有子嗣了,哈哈哈……!” “就凭你?我不但会让她长命百岁,还会儿孙满堂,方晶晶,你以为你下的毒无人可解吗?十年前我能解了灵儿的毒,今天,我更加不会让小夕夕有事!” “岳熙,你大可试试,我方晶晶用了十年时间研制的胭脂毒别说你能解,就算是我也没解药!你们等着断子绝孙吧!哈哈哈哈……!” 树林中,只闻声音不见人,女人狂妄的大笑,丢下狠话再没了动静,‘莎莎莎’自树梢中跃身而来一人,白衣白发,脚踝铃铛清脆作响。 岳熙赤脚而立,急急走向被四个男人围住的林夕兰,伸手扒开挤了进去,只见夕兰在李翰宇怀里紧闭双眸,面颊粉红,嘴唇红的如樱桃般娇艳欲滴,手紧紧拽着腰间的腰带,隐忍着未乱动。 “岳熙,怎么样?”岳炎见岳熙闭着眼睛为夕兰把了半天的脉,不由的脸色沉重起来,能让一向嬉皮笑脸的岳熙这样严肃,看来此毒难解。 脉象看似平稳,却是似有若无,很明显是伤了宫脉,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这条脉,宫脉损伤,以后即使受孕也很难孕育胎儿,久而久之,便是习惯性流产。 不由的眉头紧蹙,松开夕兰的手腕,起身对众人道:“先找个地方将她小腹的银针取出!”然后转头对岳炎道:“我想还需灵儿师妹帮忙才行!” 官兵抓贼的戏码暂时落幕,在官青的带领下,众人到了寄情别苑,软榻上,夕兰时昏迷时清醒,整间屋子,搬开屏风,除了烨弘棉,自称是夕兰夫婿的另外三个人,一夜未眠的守在床边,官青的体力渐渐恢复,对这几人的武功更是毫无忌惮,死皮赖脸的守在床稍,没办法,床头一直是岳熙在看着。 李翰宇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圈,一会儿走到床边看看,不足一个时辰便问岳熙可想到解毒的办法,岳熙刚开始还认真的回答,后来问烦了,干脆吊儿郎当的扯些别的,气的李翰宇一转身出了屋子,他就不信这世上只有岳熙一人是神医。 到了外面和烨弘棉碰了一次头,烨弘棉宽慰他,说已经发出信息,天亮后,官府便会将官医统统送上山来,只因夕兰不便下山,只好决定暂时留在丽雪寨养伤。 同时发出信息的还有岳炎,他第一次除了任务给岳灵儿发信号,邀她即日下山赶来囫囵山丽雪寨。 昏暗的灯火下,岳熙看着夕兰的小脸始终泛红,心下奇怪,银针已经取出,他自制的五花清露丸也给她喂了下去,可她身上异样的体温却很不正常,难道这毒有媚药的成分? 好像是在印证他的话,就听床上的夕兰迷迷糊糊的说:“好热,好……热……。” 岳熙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下自责,要不是方晶晶看到她手上有绿离啼也不会认为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不会因为十年前的一次旧仇,而报复在她身上。 …………………………………………………………………………………… 入v了,喜欢看这篇文的亲请继续支持,kk保证越看越精彩! 有花的撒花,没花的给个推荐吧!谢谢!么么~ 【086】解媚药,谁留下? 岳熙自小偏好医术,犹以解毒为乐趣,十年前,妖毒老人唯一的徒弟方晶晶知晓岳灵儿的血可解寒毒,便雀雀欲试的跑到白业谷向岳灵儿下毒,不想只一夜她的毒就解了,起初她以为是罕见的血统自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说是一个叫岳熙的孩童没两下子就解了她的毒,气的她当下潜入岳熙房间探究,没想到正好和岳熙照了个对面,两人动手,她又被岳熙的银针所伤,负伤离去,结下仇怨,立誓早晚有一天要让岳熙救不了最亲的人。 银针有毒,方晶晶只下毒,不善解毒,耽误了解毒的最佳时辰,毒后来虽解了,却留下了宫寒的后遗症,自此要了几个小爷,都怀不上,痛定下才决定研制胭脂红。她易容成小老头躲在丽雪寨日复一日的专研,此毒,男子中毒无事,女子中毒便不可孕育,终于在多个人身上试过之后成功面世。 而丽雪寨的春娘就是长期被当作小白老鼠试药的女人,单单中了胭脂红没有任何感觉,但若沾上褐古英,便会产生媚药的效果,而她交给夕兰包着大黄的黄草 宠妻:六夫临门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9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9部分阅读 纸上便抹了一层褐古英。 官青喜欢虐小受,经常从三爷(就是方晶晶)那弄点媚药取乐,眼见夕兰脸色越来越红,红的有些发紫了,额角沁出汗珠,鬓角的发丝、刘海都粘在了面颊上,微启的红唇胡乱的轻念着热啊热的,恢复知觉的四肢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小脚乱蹬,手也随处摸着,他当即确定,她中了媚药。 岳熙也已经确定,刚要起身,就见夕兰不知怎么就摸到了他的手,就好像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干渴到极点,好不容易见到水,说什么也不松手,还将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脸上摩挲,媚态如丝,身姿扭捏的如同一条发情的小蛇。 岳熙的脸腾的红的好像煮熟的虾子,尴尬的瞟了眼身旁的几个男人,被几人灼的眉毛都要烧焦了,手还是没能抽出来,而且他的手正在她的引导下,往那处高耸之处滑去,刺激的他直咽唾沫,岳炎他们更是惊的倒吸一口冷气,再也顾不得什么,上前点了夕兰的|岤道。 岳熙这才从夕兰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急急站起来,干笑两声来掩饰心虚,抬步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因为混着毒针上的毒,我暂时不能解,那个,还是解了她的|岤道吧!时间长了血逆流,对身体不好!”可能要影响腹腔膨胀,治疗上更加困难,这一点他没说。 但就是这句话也足以让众人嗅到一股不同的味道,解开|岤道,是不是要看着夕兰媚药发作而置之不理呢?不行,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而且要好好理才是为夫之道嘛!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岳炎不声不响的坐在了床边,官青连忙又向床里靠了靠,站在床边的李翰宇干脆像门神一样挺立不动,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的状态。 岳炎又看了眼隐忍难耐的夕兰,从怀里抽出巾帕,轻柔沾着她额角的汗珠,就像午日后的榕树下,她替他擦汗一样,‘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心里虽不是滋味,还是开口问她,“兰儿,你是不是喜欢李公子?喜欢便点点头,不喜欢便不用动!” 李翰宇狠狠瞪了岳炎一眼,愤愤道:“她能听见吗?你这时候问她这些做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帮她!” 官青也吃味的点头称是,随即推荐自己道,“就是,我看你们还是先出去吧,我也算是琳儿的房里人,解媚药的事,还是我来吧!” “房里人?兰儿可从没说起过你,什么房里人,不过是乘人之危的无耻之徒!”李翰宇嗤之以鼻的斜睨着官青,要不是兰儿被劫到山上来,她怎么可能招惹到这么个伪娘。 官青虽长相阴柔美貌,说话习惯慢声细语,心里却是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被李翰宇用那种眼光盯着看,冷冷的反唇讥讽道:“你又是琳儿什么人?我也没听琳儿提起过你,你充什么正经夫君?” “哼,我们可有正经的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交换了定情信物,我不是正经夫君,还是你吗?” “呵呵……琳儿和我私定终身,江湖儿女不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我俩亲亲摸摸已是定情,琳儿就是我官青的妻主!”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的热火朝天,床上的夕兰,痛苦的皱着眉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她就像是隔在另一个世界的幽灵,透过厚厚的隔音玻璃罩,踩在一块云朵上,飘忽忽的看着,却听不到,摸不到,火一样的涨感在小腹似快要爆炸了般,而糊涂时又仿如是跌入了深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岳炎细心的发现夕兰还在用意志来抵抗媚药发作,不由的更加心疼,摸着她的发髻,叹了口气道:“你呀,怎么就这么爱招蜂引蝶呢?我才离开一小会儿,就一个两个的,你这么贪心要我怎么办好?” “兰儿,你喜欢李公子?还是……官公子?”他不太喜官青,主要是身份不明,担心他接近夕兰是别有目的,而李翰宇看样子是十分喜欢夕兰的,且家事清楚,门风端正,收了作夫郎还可为之。 夕兰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半眯着眼睛看的月朦胧鸟朦胧,稀里糊涂的偏了偏头。 李翰宇、官青两人暂停唇枪舌战,紧张的盯着夕兰看,对她偏头这个动作很是敏感,官青道夕兰喜欢的是自己,李翰宇也不甘示弱的说夕兰钟意的是他。 岳炎被吵的头都大了,站起身示意两人都停火,淡淡的说道:“还是由李公子服侍兰儿吧!官公子虽自称入了房,但毕竟没得到证实,李公子媒妁之言的事却是属实,救人要紧,还请两位公子为兰儿着想。” 但见官青又要发作,岳炎冷着脸挑了挑眉梢,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狐狸,看的官青心里一哆嗦,可一想这里只有自己武功最好,凭什么就得听这么个妖孽发话? ‘啪’岳炎手中的折扇倏的打开,高深莫测的摇着,侧身道:“论武,官公子自然略胜一筹,可论下毒与无形,就看熙,想不想动手了!” 【087】嫩草被折 狂帝收有十三个徒弟,大徒弟岳华,得狂帝真传,武学造诣也是最高的,其余的徒弟均是个有所长,岳炎的轻功乃当世翘楚,其它武功却只算是中等高手了,而岳熙则是医术高超,会解毒,自然也是下毒的高手,只是他经常不屑那么做,能被他下毒的人,必定是欺师灭祖的大恶之人,除了下毒,他的暗器也是一绝,以暗器足以自保。 岳炎并不担心官青发难,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何况官青并不是绝顶高手,他们也不是没半分能耐的孬包。 官青暗自权衡,自然是听说过岳熙下毒的能耐,恨恨的咽下这口怨气,一撩下摆,起身出去了。 岳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李翰宇,收起折扇,郑重道:“明人不说暗话,先不说在你之前已有景王爷以身相许,就是在下,也是只能嫁她,不能娶,李公子若肯下嫁,便留下,不愿,还请离开!” 李翰宇静静的看了岳炎几秒钟,发现他面色诚恳,不像是在挑衅,心念一动,狐疑道:“既然你早晚要成为兰儿的人,为何不亲自服侍她?” “我自然是想亲自服侍,不过现在还不能,李公子还是斟酌自己吧!” 他比谁都想在第一时间拥有她,可惜,白业谷的规定,男子不成亲不能入房,他们要在成亲当天,喝下谷中的合和水,寓意吉祥,才可与妻主共赴云雨,若偷食禁果,妻主是要受到上天的处罚的(这只是个习俗,不过古人一般都很信这些),他怎么能诅咒他的兰儿呢,所以才一忍再忍的不敢现身,要不是这次出了意外,他只会悄无声息的跟在暗处,随她来去。 李翰宇站在床前进退不定,他既想留下服侍夕兰,可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真心付出,他和她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是一对,没有其他人,他自欺欺人的刨去了已经存在的夏景颜,如今又多了一个容貌在他之上的武林世家的贵公子,心头一会儿酸酸的不是味,一会儿又燃起斗志欲争到底,抬眼看着床上心慕的女子,双颊已经发紫,他也好像感同身受般浑身燥热,心在胸口乱撞。 猛然惊醒,原来自己宁可嫁给她,也再不能放下,既然如此还想什么? 岳炎见他眼中闪动着璀璨的光辉,知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淡淡道:“好好服侍兰儿,别……伤了她!” 屋子里很快就剩下李翰宇和夕兰两个人,他出身名门,家风严谨,自小受到父亲的影响,待人接物以礼相待,并且告诫他侍妻之道,父母虽是一夫一妻,但深究起来却是母亲娶夫,只是娶了父亲为正夫后,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唉!为什么兰儿不能和他一样,一心一意只看到一个人呢? “热……我要……水……”夕兰已经支撑不住了,迷糊的乱语。 李翰宇心里一惊,自己还在想什么?一个大男人怎可如此左右摇摆不定,既然将心交给了她,他还在乎什么?害怕她不能一心一意的爱自己吗?可只要他能在她身边,起码他还能光明正大的爱她不是吗?连眼高于顶的景王爷都愿意屈身下嫁,他又有何不可?还怕夕兰将爱只给一个人吗? 想到这,抬手一点,将夕兰的|岤道解开,当她意识到自己能动了,身子又开始扭曲,手也开始乱摸,摸不到东西,便自顾自的去扒衣领,月白的长袍被她揪得全是皱褶,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隐隐可见粉色的肚兜边,夕兰还在纠结自己的衣衫,似乎要将自己撕烂才罢休。 说是说,想是想,做是另一码事,李翰宇自小家规甚严,家中除了父亲又没有别的夫郎,偷窥肯定是偷不着了,幸得在烨弘棉那看过一本满园春色,还是从挂羊头卖狗肉的茶楼里搜上来的,当时只看图就面红耳赤,血气涨扬,此刻,见夕兰高耸饱满,肩头圆润,不安分的小脚踢掉了袜套,露出一只雪白的小足,顿时口干舌燥,脑门嗡嗡的直冒汗。 仔细想着图上描绘的动作和步骤,缓缓靠近夕兰,轻浅的亲着她的脸颊,只是这一个动作他已经羞的满脸通红,无措的苦思冥想下一步。 夕兰终于透过玻璃摸到了清凉的冰山,半眯着眼睛猛的起身,一下将还没准备好的李翰宇压在了下面,翘臀准确无误的坐在了他的欲望之源上,两只小手灵活的蜕去包裹自己的外壳,粉红,一对雪梨丰挺而美好,嫩色的小红豆在雪梨上轻颤,褪至腰间的衣衫,露出芊芊小蛮腰,俏皮的肚脐眼似乎有些嘲弄的看着被压在身下的李翰宇,女强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夕兰脱光自己,便熟练而迅速的扯开了李翰宇的衣衫,健硕的胸膛一下成了最亮的发光体,照进了阻隔她的玻璃罩,她终于找到了攀爬的‘物体’,不顾一切的临摹,亲吻,舔咬,李翰宇哪承受过这些,血气方刚的身子被纠缠的燥热难耐,恨不得快些找到突破口释放自己的热源。夕兰不负所望,小手柔涅着他的玉柱,感受到冰凉的光滑,一鼓作气的迎进身体,腰肢扭动,床榻‘咯吱’的伴奏,随着激|情释放,男人浓重的喘息,带给两人无上快感。 几番云雨之后,李翰宇腰身酸痛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愿动了,夕兰好像一只充了电的小兽,要了他一次又一次,现在他累的只能用担架才能离开这张床了。 夕兰仿佛不知疲倦,烦躁的在李翰宇身上磨蹭着,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可小宇同志家的老二在也不能傲立而起了,被折磨的像是被毒太阳晒蔫了的小黄瓜,任她怎么拨弄也无济于事。 她不得不放弃,俯下身子紧紧抱着李翰宇,想从他身上缓解燥动难耐的热气,毕竟也是累了,渐渐的,伏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正文 【088】想好了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透过半撩起的罗帐,脚踏上、床帏边,到处都是破损的衣衫,一条条的,女子粉红的肚兜,绣着美妙的蝶恋花,张扬大胆的挂在床稍,一只雪白的小脚缠绕着略显大一些的赤足,似乎是登山者在攀爬着,即使过去了一夜,空气中依旧弥漫的浓重的欢爱气息,让经过的人无限遐想昨夜床上的春光旖旎。 夕兰感觉头都要炸开了,紧拧着秀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山间的早上,清风带着初秋的薄凉如一弯浅浅的小溪水,柔柔的滑过她周身,乍凉,让她猛的打了个激灵,一个朦胧的轮廓隐约的窜入眼底,她眨了眨眼睛,放大的俊脸,浓密的眉,长密的睫毛弯翘,秀挺的鼻翼,美好的唇瓣,柔和而干净的脸颊,一头柔软的墨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 那啥!那……,他!呀呀呀呀!!她忽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高姿态的伏在他满是吻痕瘀青的身上,他的眼皮在轻轻颤动,似乎是因为她起身的动作碰醒了,夕兰赶紧又趴下,强忍住狂跳的心,假寐不动。 李翰宇缓缓转醒,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蜕去了异常的红,白皙光泽的肌肤,像是洒了牛奶一般的嫩滑,胸前的柔软和自己密切的贴合着,胸口仿佛揣着一头乱撞的小鹿,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想起昨夜的激|情缠绵,脸上不由的漫出朵朵红云,她醒了会怎么对待自己呢?会不会恨他乘人之危?会不会讨厌他的拙笨?会不会……不要他? 菊心头一阵恍惚的失神,弯起手臂,手轻柔的摩挲着她滑嫩的后脊,甜蜜而彷徨的胡思乱想着。 “兰儿,你要我如何是好?” 夕兰侧脸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膨乱而有力的心跳,心里突然是那么的踏实,她一直以为她只可以爱一个人,她的身边只能允许有一个人,也许在遇见李翰宇之后已经悄悄的改变,她还懵懂不知,这一刻,也许只有这一刻,她发现,能拥有他,感觉真好! 浸前世的父亲有三位夫人,父亲总是笑眯眯的任其闹的鸡飞狗跳,可不论如何,父亲总是说,百年同船,千年同眠,几世修得今世姻缘,一定要好好珍惜,父亲娶亲,不是为了美貌,不是贪图家事,只是因为缘分,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来了,毫无声息,毫无预兆,当你发现,它已经来了好久,只等着你是牢牢把握或是松手! 也许,缩在树上等待的人,早就定下了是他,只是,此刻才知晓。 “你想怎么好呢?”如何是好?她似乎想好了,夕兰偷偷撩开眼皮俏生生的飘给李翰宇一个眼神。 李翰宇满脑子像是长满了草,迷茫的不知所措,整颗心深一脚浅一脚的乱晃,忽然见夕兰在看他,满眼娇羞,又带着甜蜜的笑意,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出路,搂着她的臂弯缓缓的收紧。 “我想一辈子这样拥着你,兰儿……” 夕兰笑吟吟的摇了摇头,“不行哦,你这样搂着我,我会饿死的!” “嗯?你饿了?我服侍你穿衣,让人送早点进来!”李翰宇怪自己粗心,她之前一定又急又饿的逃跑,他该想着为她准备早点的。 夕兰柔嫩的小手轻轻按住他要起来的身体,嘴角啜起一抹狡黠,“我想先吃点餐前甜点!” “甜点?这丽雪寨也颇有些规模,就是不知道昨日扫山,厨子还有几个扣在这山上的,兰儿先躺会儿,我去寻会做甜点的。”李翰宇说着去够床帏上荡着的裘裤。 夕兰骂了他一句呆子,伸手打掉他手里的裘裤,手臂攀住他的脖径,粉红的小嘴带着娇嗔印了下来,直到感觉到她的柔软,李翰宇才明白她口中的甜点就是自己,心里笑的比蜜都甜,青涩的回吻着,一翻身,他压在了她身上,昨夜她累坏了,现在该是他好好服侍她的时候了……。 房间里又响起了美妙的‘咯吱’声,夹着女子的轻吟,男子浓重的喘息,一床欢爱再一次拉开帷幕。 蹲在窗根地下的官青,黑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句,“他不累,琳儿不累吗?” 岳熙远远便看见岳炎站在门对面的小亭子里,落寞的看着远方,似一副缥缈而不真实的画,真不知道他的选择是对是错,天下那么多想要嫁给他的女子他不要,偏偏要和其他夫郎共侍一个妻主,这又是何必呢? “炎,现在离开还来的及!” “已经迟了,相遇了,便来不及了!” 多说无益,岳熙很清楚他的性情,看起来冰冷的难以亲近,其实,他甚至比自己还要火热,外冷内热的家伙,一旦燃起,就算是整个明浪江的水也再不能熄灭。 无奈的翻个白眼,将一个小瓷瓶递给岳炎,“我研制的外伤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药效就不用我多说了!” 岳炎接过药瓶,放进怀中,淡淡的笑了笑,意味不明道:“灵儿昨夜就已经出谷,她若像你一样在水里就成了鱼,想必现在已经到了!” 岳熙一听岳灵儿要来了,脸上现出一抹窘色,胡乱的打哈哈,“来了好,来了你心上人的命就能保住了!” 一提起夕兰,岳炎收敛起调侃的玩味,严肃的问道:“兰儿真的不能怀孕了吗?” 岳熙猜他会问,掩饰性的嘿嘿一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怎么还问我呢?” 岳炎胜雪的皮肤‘唰’一下的红了个通透,预拿扇把敲岳熙的头,哪想岳熙比耗子跑的都快,一溜烟没影了。 只好冲着那道银灿灿的背影摇头,别看一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模样,见了岳灵儿就笨嘴笨舌的,也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就像自己,怎么就被那个沾花惹草的小妮子迷上了呢? 快到晌午的时候,有侍从抬着热水桶进去,屋子里传来时高时低的嬉笑玩闹声,然后,又有侍从端着点心进去,岳炎安排的妥妥当当,先让他们吃点点心垫垫肚子,等一会儿大家共用午餐。 正文 【089】举贤堂议正夫 午餐设在举贤堂,两米宽的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式,夕兰跟没事人似的被请进去坐上了首位,本就是山寨的摆设,身后是一幅一人高的‘义’字,红底黑子,看起来侠义气势十足,她一坐下,岳炎便优雅的落座在她右手边,而左手边,李翰宇和官青为了抢位置刀剑都已出鞘,就差召集兄弟群殴了。 岳炎只当没看见,体贴的为夕兰倒了一杯温水,让她先暖暖胃。 夕兰一见岳炎就脸红,好像出轨的妻子被丈夫逮个正着似的,可刚刚在房里,他又当着自己的面交给李翰宇一瓶外伤药,说这样她会好受很多。 越想脸越红,他又不是自己的房里人,怎么会说起那么私密的事,还好像很自然似的。 菊岳炎见岳熙、烨弘棉等人都找了位置坐好了,便道:“吃饭吧!不想用餐的可以出去!”说完便为夕兰夹菜,他记得她爱吃鱼,便将鱼肉夹到小碟中,剥离好鱼刺,然后再将鱼肉放进她碗里。 岳熙看的眼睛都直了,虽说在白业谷师傅严格教育他们要学会如何做好妻主的正夫,可一直以来,岳炎都自命会娶妻,师傅和谷中的其他师兄弟也认为他会娶妻,所以他一向独来独往,对于那些‘无意义’的学习,从来就没有他参与的影子,如今看来,他比任何一个师兄弟掌握的都要有分寸,不骄不躁,不张扬不懦弱,沉稳不失风度,惹人却不轻浮。 李翰宇还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的,横了一言官青,转头看向岳炎,“岳公子坐的位置不妥吧!” 浸官青也发现纰漏了,连忙应声附和,“你算哪位?岳公子还是自觉一些让开的好!” 岳炎也不恼,发现夕兰也正看着她,眼底似乎除了疑惑还有一丝期待?期待?她希望自己怎么说?故人?友人?还是……? “我是兰儿的正夫,这个位置我坐不得,谁坐得?” “你是正夫?”李翰宇、官青同时惊诧的扬声。 而不单单是他二人疑惑,夕兰也懵了,她正愁,颜和宇谁做正夫好?一个是王爷,一个是未来的左相大人,家世都显赫的耀眼,细思量,觉得颜好像比宇更稳重一些,但宇好像与自己更投趣,正左右摇摆不定,忽然听岳炎自称正夫,歪着头眼睛瞪的溜圆。 烨弘棉本来看戏似的吃着鹌鹑蛋,结果一听岳炎自称正夫,惊的差点被鹌鹑蛋噎死,连忙灌了好几口茶水,他已经答应李翰宇在他母亲面前力挺林夕兰,怎么此刻有人捷足先登做了正夫?嫁人已经不好说服左相大人,再不能成为正夫,要他如何开口帮忙? 李翰宇怔愣的呆在原地,倒是官青想的没那么多,谁是正夫和他关系都不大,他和夕兰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片荷叶,他嚷嚷着是她房里人,其实能不能和她继续下去,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他连命都不是自己的,真不知道还能为自己做什么主?所以便肆无忌惮的咋呼开了,“你说你是正夫?凭什么?你入房了?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交换信物了?私定终身了?还是在官府交换了官牒?” 一连串的发问,倒把众人问醒了,齐齐看向岳炎。 反观岳炎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为夕兰盛了一碗汤,轻声细语道:“有点烫,先晾着!” 夕兰被弄得坐立不安,微垂着头,不去看李翰宇柔情而委屈的目光,立正夫是大事,决不能草率,更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立错了人,母亲立黄父为正夫就是成功的例子,要是爹爹为正夫,恐怕她早就在柳家苟延残喘了。 再来,她和岳炎虽说有过一段宁静而幸福的相处时光,可貌似没深入谈过亲事,后来他要了休书离开了汉水郡,怎么几日不见,再见面就成了自己的夫君?她承诺过什么吗?没有吧! 岳炎见她一语不发,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皱皱着一张小脸,满眼的迷糊。 “我已经向女皇请旨求亲,女皇下旨,我为正夫名正言顺。”他说这话时依然是淡淡的,脸上不见半点波澜,说完侧身,抬起手握住夕兰的小手,温和的问她,“兰儿,你愿意吗?” 夕兰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又从猜测中理出条绪,有些人,有些事,即使一辈子不提,不想,也从不会忘记,就像是某个午后,他绘出紫燕双飞,她提笔书词,‘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值得她珍惜。而她心里再明白不过,不论他用什么方法要女皇下旨,只要稍稍动动嘴皮子,他完全可以迎娶她,而不是嫁给她,爱屋及乌,大爱无垠,这才是真爱吧! “我突然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她想说找个时间‘讨论’一下吧!可又无法无视宇委屈的目光,唉,这男人长了一张纯净的孩子脸,怎么看怎么惹人怜,在两个男人之间选择,就连和谁说话,都要像做选择题似的,选了这个怕那个伤心,选了那个又怕另一个委屈,该!自找的,叫你博爱! 岳炎释然的看她欲言又止,轻轻点了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温和道:“你是妻主,想问什么,为夫定会知无不言!” 她是妻主!呃……,她有夫郎了?岳炎在提醒她,在家里应该是她说的算!嗯,这一点是应该向母亲学习,内外分明,恩宠与威严并施才能震的住这些王爷,相爷的。 “咳咳……”夕兰坐直了腰杆,佯装咳了两声,眼角挑了挑,对李翰宇道:“宇,你坐我身边!” 李翰宇一听,得意的斜睨了眼官青,挤掉官青挡着的臂膀,悠悠然的坐下。 官青气的哼了一声,撒娇的看向夕兰,“琳儿,你偏心,难道就因为他们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是官府老爷就能得到你的宠爱吗?那我呢,就因为我是孤儿,你才看轻我吗?” 夕兰早就想开口了,听说整个丽雪寨的人都被官府拘了,怎么官青还能好好的在她耳边嗡嗡的闹个没完?另有隐情吗?官府办案,她总不好多问,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什么和什么呀!官公子,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的家事不用和你汇报吧!” “他不是入房了吗?”李翰宇一听夕兰这样说,疑惑的扬声问道。 【090】擒拿官青 正文 【090】擒拿官青 岳炎、岳熙、烨弘棉也侧头看向官青,一瞬间,大家就都明白了,原来是个自作多情、滥竽充数的,特别是岳炎,脸倏的冷了下来,要是昨晚决定让官青服侍夕兰,岂不造成大错,他又该如何面对夕兰? “官公子,看在你是兰儿的房里人我称你一声公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既然你与我家妻主毫无关系,官青,你再不离开,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啪’岳炎手中折扇一甩,墨色的描金边的铁扇看似无意的轻摇起来,在场人都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也是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岳熙笑的一脸的春风和煦,左手上的银指甲套摩挲着唇角,这是他多年形成的习惯,岳炎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机,看来官青的卑鄙行为已经将脾气‘好’的岳熙惹到了。 李翰宇更不用说,手已经摸到腰际,只要轻轻一扣,银蛇剑马上就会出鞘。 菊要说腹黑,当属烨弘棉,他和他们不同,他是朝廷命官,又与夕兰不沾亲不带故,留下官青,不代表赦免了他的罪,只等夕兰清醒,和李翰宇讨个人情将这个‘房里人’拿下,毕竟是丽雪寨的二当家,大当家被李翰宇一箭射死,官青是此案重犯,他岂能轻易放过? 此刻一听夕兰否认和官青的关系,他不怒反笑,撂下手中茶盏,抬手‘啪啪啪’击掌三声,就见萧影自暗处倏然现身,躬身施礼,等待主子吩咐。 “官青乃朝廷重犯,给我拿下!”声音深沉,官仪正然,不愧是高官重臣,举手投足间自带着不可侵犯的威慑力。 浸萧影领命,刚要上前,就听官青不屑的冷笑,“就凭你们几个,还不是我官青的对手!” 烨弘棉眉头连动都没动,手一摆,就见从暗处又窜出二十来个黑衣暗卫,皇宫暗卫虽不是什么高手,胜于默契,多年来的互相磨合,早已铸就成一个整体,就连出刀都是统一速度,萧影也是暗卫出身,如今是烨弘棉身边的贴身侍卫,他悄悄挪着步子挡在烨弘棉前面,以防官青伤害右相大人,其余的暗卫一脸冷色,一转眼将官青团团围住。 官青抬手自后背取下柳叶弯刀,准备伺机而动,柔美的一张脸笑靥如花,就听萧影低喝一声,“上!”顿时一对二十的战斗轰然打响。 夕兰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场面,被岳炎和李翰宇簇拥着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们打斗,要说官青的武功真不是盖的,手中的柳叶弯刀舞的出神入化,寒光四射,身体轻盈的如同飞燕,跃起,扫腿,每一招都用的精妙到位。 要不是属于敌对状态,她肯定要为他加油叫好,李翰宇看出夕兰眼中的赞赏之色,不是味的开口道:“这只能算是小场面,要说好看,还是千军万马,阵前杀敌,那才叫威风!” 夕兰目不转睛的边看边接话,“宇,你上过战场吗?” 李翰宇神色一顿,悻悻的喝了口茶,道:“我父亲乃威远大将军,我自小跟在父亲身边,自然上过战场,那年驱赶戎狄,我可是随军行了半年。” 夕兰一听他上过战场,古代的战争可是十分宏大的,颇感兴趣的转头看向他,“宇,你真的上战场了?” “当然。”佳人面前,他一定要树立起高大威猛的形象。 “你怎么不告诉琳儿你那年几岁?哈哈哈……”在圈中打斗的官青仍旧不忘嘲讽李翰宇。 夕兰也想呢,近几年国泰民安,边陲的戎狄并未来犯,朝日国好些年没战事了,宇是什么时候上的战场呢? 李翰宇被问的面红耳赤,不自然的冷哼一声,喝道:“小贼如此猖狂,还不速速拿下!” 众暗卫一听是李翰宇下令,不敢怠慢,齐齐攻了上去,官青刚刚只用了三分能耐,这会儿玩够了,对着夕兰抛了个媚眼,“琳儿,我要是死了,你可不能忘了我呦!” 夕兰也只是想看官青绳之于法,并没想过要他死,皱了皱眉头,刚想对李翰宇说捉活的,就见官青一个转身,腾空而起,直奔她而来。 一旁观战的岳熙早看出官青在戏耍着玩,手疾眼快的挡在夕兰身前,一脚揣起一把椅子,直奔官青面门,官青利落的闪身,一刀劈开椅子,红木大椅顿时被劈成两半,砸在桌面上,可惜一桌子好菜没怎么动筷子,碟碗杯盘碎了一地,岳熙干脆一抬脚又将桌子踹飞,官青一搪,整张桌子飞了出去,举贤堂大厅顿时宽敞的一目了然。 桌子丢了出去,门外却响起一串铃铛声,清脆悠远,时远时近,岳熙、岳炎对视一眼,溢出一抹笑,两人已猜出是岳灵儿来了。 白业谷岳灵儿收到岳炎的信笺后,留书给师傅狂帝,连夜出了白业谷,一身火红的儒裙,骑着快马直奔囫囵山,乘船行至明浪江中央,过山峡来到山脚下,到这儿才发现官府已经将囫囵山严密的把守起来。 报上姓名,等士兵通传,骁骑营的四营长魏枫巡视经过,一听来人是白业谷岳灵儿,便亲自带她进了丽雪寨,岳灵儿才进院子就迎面飞来一张大桌子,身子一侧躲了过去,更加急迫的奔进厅堂。 她第一眼没瞧见岳炎,倒是先看见官青了,一时愣了神,官青本就样貌柔美,此时,手执弯刀,宝石蓝的锦袍,月白的袖子,手腕处交叉系着白绒流苏,银冠束发,珍珠的樱子轻颤,少年意气,英姿飒爽,一直钟情与岳炎的岳灵儿看的心头一动,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二师兄是最完美的男子,没想到还有比师兄更完美的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那是看对眼了)。 岳熙见灵儿看着官青愣神,心里不是滋味,几步走上前,道:“师妹,你来了!” 岳灵儿这才收敛目光,笑颜逐开的应道:“二师兄传书,灵儿快马加鞭赶来,不知两位师兄遇到什么难题,灵儿必全力相助。” 打岳灵儿一进门便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头胜雪白发,肌肤剔透如冰,大红的儒裙披风,赤足,金铃,手上拿着长鞭,身材虽娇小,却有一股巾帼须眉的威风。 岳炎起身,客气却带着疏离的语调道:“灵儿,我有一事相求,稍候我们详谈,先坐!” 【091】争宠,各凭本事 正文 【091】争宠,各凭本事 之前见岳熙也是满头白发,肌肤剔透,琥白色的眼眸,赤着双足,像是雪山里的妖精,她本就是见识‘过人’,自然不会排斥,而且还很喜欢,试问21世纪的少女谁不喜欢漫画里的美男呢?此刻见了岳灵儿,夕兰突然就明白了,这应该是物种突变,整个白业谷的种族遗传基因里应该是少了什么东西,是黑色素吧!她听电视里的科学探索讲过,但没看全,便急着回地府了,要不然也许知道吃些什么能让他们恢复正常呢。 岳灵儿落座,这才将屋子里的人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夕兰身上,夕兰一见她看过来,知他是岳炎的师妹,怎么说也是夫家人,第一次见面绝不能失礼,连忙满面含笑的对着她颔首,哪知岳灵儿像探究货品一般上下左右的细细打量了半天,最后竟仰脖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再也没看她。 夕兰气的鼻子都歪了,侧目正巧见李翰宇在打量岳灵儿,不满的撇撇小嘴,“长的很特别吧!” 李翰宇也就是好奇,一会儿看看岳灵儿,一会儿看看岳熙,想着又看了看岳炎,猜想传说中的白业谷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和他们长的不一样呢? 菊听见说话,他随意的‘嗯’了一声,夕兰醋溜溜的朝着他大腿根掐了一把,疼的他‘哎呦呦’的差点跳起来,夕兰一把拽住他,笑着对众人道:“宇对岳小姐的容貌惊为天人,激动的快坐不住了!” 岳灵儿看向李翰宇,长的很干净,像是淡蓝的没有一丝云朵的天空,看着很舒服,很容易亲近的模样,不过,像他这样的容貌在白业谷不算出众,所以,她也只是瞟了瞟便又转头看向被二十几个黑衣人围斗的官青。 官青对女人不敏感,要不是夕兰先入为主,他也不会多看夕兰一眼,是以岳灵儿长的是美是丑他全无兴趣,二十几个暗卫虽不是他的对手,但想带夕兰走,却没那么容易,就在这时他眼尖的发现岳灵儿对夕兰极为不满,凭直觉,就像是天生的宿敌。 浸“琳儿,你家相公的眼珠子都掉到别的女人身上了,你管的了这个,也顾不上那个!” 李翰宇被夕兰掐了一把后,连忙小心的讨好着,说自己看岳灵儿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头发是白的,眼睛是琥白色,肌肤为什么那么通透云云,忽然听见官青挑拨,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见官青笑靥迷人的瞟了眼岳炎,眼珠一转,很快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拉着夕兰的手道:“兰儿,我瞧着岳小姐也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岳兄他们师兄妹在一起十多年,熟悉彼此,感情深厚,自然是不会惊讶的了。” 夕兰闻言,转头看向岳炎,发现岳炎、岳熙、岳灵儿三人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岳炎面色凝重,岳熙则眸光闪烁不定,岳灵儿起初面色很冷,后来岳炎不知说了什么,她才笑颜逐开。 心里有些泛酸,他的男人在哄别的女人笑?夕兰面上虽没表现的过于吃醋,心里已经阴翳的快要下雨了,调整坐姿,努力将注意力移到打斗场上。 【092】巨鸟 正文 【092】巨鸟 官青一见不但没挑拨成功,反而更加你侬我侬的气煞旁人,手中抡圆了双刀,使出七分手段,两三下便将二十几位侍卫击退两米多远,自己则一个空翻,跃出窗子,烨弘棉急忙带着侍卫追了出去,官青刚跑了没多远,迎面击来一道黑光,猛的侧翻,勉强躲了过去,定睛一看,竟是一戴着红脸面具的白衣人挡住了去路,此人个头不高,手中的铁链却有一丈长,看着他尖声冷笑,“卑鄙小贼,竟敢趁人之危,今个儿爷就要了你的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山里跑了一圈的晏阳天,说来也是巧了,昨天从寄情别苑出去,发现官府已经攻了上来,便一心去查关押被拐男子的地方,沿途追查,毫无头绪,又赶上天黑肚子饿,便跑到后山猎野味,追野兔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山后一处隐蔽的铁门,凭他的内功,玄铁铸就的铁门也会撼动,可没想到他用了十成内力,那铁门居然纹丝不动,用内力驱动听力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竟好像是不见底的深渊,只有猎猎的风声,听的人胆寒。 他又在四周巡查了一番,决定守株待兔,看能不能等来几个丽雪寨的人,然后再伺机而动,一夜未果,他只好放弃守株,施展轻功回寄情别苑找二师叔(岳炎)、五师叔(岳熙)商量再想办法。 刚一进院就见官青从窗口跳了出来,好人哪有走窗户的?当下出手,这才将官青拦了下来。 菊晏阳天和官青动手,厅堂里的人纷纷出来助阵,挤在最前头的岳灵儿一看是小师侄晏阳天,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天朝他要林夕兰,他说什么都不肯吐口,最后竟敢大不敬的和自己动手,她岂能就这么算了?还有,这些人为什么都要擒拿这个美少年呢? 岳灵儿发花痴的深深的看了官青几眼,发现官青根本就不是晏阳天的对手,脑袋一热,一跃出去,‘啪’的甩出鞭子,晏阳天一眼扫到那身大红,急忙躲开,结果因事发突然,晏阳天本事再大却不好和岳灵儿硬碰硬,另一边还要防着官青,就在一转身的功夫被官青的刀扫到衣角,他气的大嚷,透过隔音珠显得更加刺耳,“师姑,你为何要帮这小贼!” 岳炎、岳熙一看即刻跃身,也跳进了打斗圈,官青一看不好,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为何出手帮他,不过很显然,自己很快就会被动,果然,只两三招,岳炎的铁扇倏的击向他脖颈,后背是岳熙的鬼手,腹背受敌,身旁又被晏阳天的乌金锁挡出了生路,就在这时,高空传来一声啼鸣,呜咽而低沉,悠远而浑厚,众人突然感到劲风袭面,迷的睁不开眼睛。 浸夕兰站在远处,应声仰头,树荫下掠过一道黑影,接着才看清是一只巨鸟展翅飞来,翅膀扑朔,平地掀起一团狂风,逼的人后退,官青趁机扒着巨鸟的翅膀,翻身跃到它背上,巨鸟连续拍打这翅膀,就在众人眼皮底下将人驮走了。 高空中传来官青张狂的笑声,“众位兄弟,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先走一步!琳儿,我还会 宠妻:六夫临门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0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0部分阅读 去找你的,等我,晚上别关窗子哦!”夕兰只顾震惊的看着头顶上的巨鸟,对美男如此暧昧的话完全没反应。 岳炎他们一下场,李翰宇便挨了过来保护她,一听官青如此不正经的话,憋着气讥讽喊道:“有本事下来,让一只鸟救你,还有颜面耀武扬威吗?” 官青柔柔的瞟了他一眼,看的李翰宇浑身起鸡皮疙瘩,“李公子有力气还是补补身子吧,才一个晚上就蔫了茄子,琳儿,我真担心他不能够好好服侍你,等我找你……!”他双臂搂着巨鸟的头,俯下身子又向夕兰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这才驾着巨鸟号飞走。 李翰宇气的咬碎了牙,这小子居然蹲墙根儿? 众人目送官青离开,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鸟巨型,单单眼珠子就有碗口那么大,别说没准备弓箭手,就是射箭,恐怕也伤不了分毫。 晏阳天收起乌金锁,冷冷的瞟了眼他这个小师姑,抬步走到岳炎身边,“二师叔,天儿在后山发现了一处铁门,不知和被虏奴役有没有关系!” “什么奴役?”岳灵儿来了只听岳炎他们说救治林夕兰,并不知丽雪寨的事,要是知晓,她再花痴也不会出手帮官青。 林夕兰走上前来,冷笑一声,“我还以为岳姑娘认识那丽雪寨的二当家呢,出手真够狠的!”说完又温和的问岳炎,“岳岳,这位少年英雄是……?” 岳炎介绍道:“这是大师姐岳华的关门弟子,晏阳天!” 晏阳天听夕兰称他为少年英雄,心情愉悦,恭谨的施了礼,道:“二师母怎么知晓天儿是少年呢?” 因他用了隔音珠,在江湖中行走,大部分人认为他是样貌丑陋的小老头,只有林夕兰一口认定他是位少年。 夕兰呵呵一笑,她听他的发音尖细,想不是女子变音,就是年纪小的少年,又见他胸部平的跟飞机跑道似的,当下就想是个少年郎,所以才称赞他少年英雄。 “我还猜你是样貌俊美无比的美少年!” 晏阳天的小脸渐渐泛起红晕,还好有面具遮挡,并未被外人看到。 自进了绰云宫,容貌就成了他的负担,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样貌愈发俊美的他被众弟子揣测与师傅有染,只因做了师傅的通房小爷才得师傅真传,后来又成了绰云宫少主,不得已才戴了面具,嫌突兀,逐下令,整个绰云宫着白衣戴面具,等级不同,面具的样式不同,不过只有他戴的是红色,其余人均是白色,这样便杜绝了宫中弟子的闲言碎语,近些年,他凭真本事在江湖中立足,人送绰号,红鬼。 “二师母谬赞了,天儿样貌很一般!”他偷眼瞧了瞧夕兰,长的并不绝美,却是清丽可人,笑容甜美,其实他大可直视,反正也没人是透视眼,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 夕兰笑着夸晏阳天懂事,又将他介绍给李翰宇等人,所谓不打不相识,李翰宇、烨弘棉很自然的接受了晏阳天,主要还是绰云宫与朝廷不犯冲突,所以才没深究晏阳天劫人的事。 【093】发现金刚石 正文 【093】发现金刚石 在晏阳天的带领下,众人进入后山,果然见到了几乎与石头一个颜色的铁门,真亏的晏阳天眼尖,不然准发现不了,几人纷纷上前查看,夕兰也凑上前观看,细看之下,大惊失色,连忙后退几步,正好撞到烨弘棉身上,道歉也顾不上了,急急张罗,“快将这上面的树叶折断,我想好好看看这块石头!” 她兴奋而慌乱的指着那扇‘铁门’嚷道。 岳炎细细打量过了,并未看出是什么质地,但若以晏阳天的内力还是震不开,想来应该是十分厚重的,这会儿听夕兰喊话,没多问,飞身上树,将挡在门上的树叶拨开,没了树荫,阳光明晃晃的照了下来,夕兰再上前,用手摸了摸,又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是空荡荡的山风。 若她没看错,这是一块冲积矿石,而这块矿石上很有可能有钻石,是钻石啊!想想就激动的要死!囫囵山很有可能是一座死火山,岩浆崩裂,将钻石带上地球表层,形成了冲击矿,可这一处看起来又不像矿区,难道这块石头是从别处特意搬过来的? 菊岳炎见夕兰站直了身子,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从树上跳下来站在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岳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冲击矿形成的岩石,里面含大量金刚石,金刚石的硬度可比玄铁强不知百倍千倍,天儿震不开是很正常的!”夕兰强压住兴奋,缓缓道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提钻石的事,这里也许能含钻石,也许没有,这都是未知数,再说即使得到钻石,在这世上还不存在切割工艺,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她也不打算惊动朝廷。 “世上竟有比玄铁还要硬的东西,为夫第一次听说,兰儿真是见多识广!”岳炎忍不住夸赞,心里更加欢喜,谁都不识得的东西只有他的兰儿懂,他也跟着幸有荣焉。 浸李翰宇摸了摸那扇门,也笑着赞夕兰,“兰儿的见识可比殿阁大学士还要渊博,为夫失敬了!” 夕兰被两个夫君捧的上了天,眉开眼笑道:“咱们再找找,趁天黑前找到关押奴役的地方。”完全是给了奖励就奋发的主。 夕兰还是认为入口就在有桂树的地方,所以众人又回到别苑,围着桂树林打转转,桂树林看起来稀疏,走进去却也是一时半刻走不到头,烨弘棉分派官兵,组成小分队,进行地毯式搜索,按照武功强弱,夕兰与岳炎、烨弘棉一队,人多好办事,不多时,骁骑营四营长(属从七品把总)魏枫前来禀告,“启禀右相大人,前方西北角发现一处坟茔。” 夕兰初见魏枫足足愣了十秒钟,像,太像了!他长的太像她前世的夫君,天庭饱满,浓眉大眼,宽鼻梁,薄唇,整张脸如同刀削一般,许是常年驻守兵营的关系,有着古铜色的皮肤,浑身上下散发着军人的硬朗之气,她前世的夫君常年卧床,是以皮肤白的不正常,两人相比,魏枫更有一股男子气概。 岳炎见她直愣愣的盯着一个官兵愣神,皱了皱眉头道:“兰儿!兰儿?” “啊?啊!那个,借过!”夕兰挤到烨弘棉身前,又细细的看了两眼魏枫,稳住呼吸,道:“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成亲了吗?可有孩儿了?” 前世为了怀上孩子,她没少折腾,汤药喝了无数,房中事也是极尽能耐,就连老道和尚的秘方也用了不少,可直到死,自己也没能怀上,也是死的早了,不然没有子嗣,夫君早晚是要纳妾的,若是夫君先走一步,自己在婆家连立足的地都没有,想想真是悲哀至极。 其他人上哪知道夕兰的经历,魏枫只看了一眼女子的娇颜,便羞的再也不敢抬头,诺诺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该不该回答?而且现在这场合也不太适合说这些吧! 岳炎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上前拉过夕兰,低声道:“兰儿可是看上魏把总了?就算有意,也等结束丽雪寨的事情再谈可好?” 夕兰怔愣了半秒,脸腾的就红了,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也压低了嗓子说:“我瞧魏把总像是我的……一位故人,就是想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发誓!” 岳炎挑了挑眉,那意思是问她‘真的没别的意思?’夕兰连忙郑重的点了点头,‘绝无他意!’岳炎还是不放心的深深看了她半天,才点头算是暂且相信她了。 烨弘棉越来越喜欢和她在一起了,哦,是她们,他觉得特别有趣,才两个夫郎就斗的生机盎然,若是再多几个,岂不更有意思?他与李翰宇的家庭背景不同,他的母亲有十三房夫郎,小爷不计其数,自己的生父是正夫,兄弟三个,没有姐妹,母亲虽是位优秀的相爷,却也是极其贪恋美色的人,早年未娶父亲之前房里养了众多小爷,不顾体面和小爷厮混怀子,结果因不注意身子流了产,之后无论怎么调养都没怀上一个女儿,就连他和大哥、三弟都是经名医开方才得来的,生三弟时大出血,总算保住了性命,自此也绝了怀孕的念头。 母亲的夫郎斗起来可是阴冷的很,府里的小爷也是隔三差五的失踪,这些事母亲不是不知道,知道了也是睁只一眼闭一只眼,反正再美貌的男子也不过是床上的玩物罢了,没了,可以再买。 林夕兰的这两位夫郎斗的可就单纯的多了,不说岳炎,只说李翰宇本性纯良,他们的妻主看起来也是柔软的像绵羊,这么看起来,她家还真是乐趣无穷,以后自己可有地方窜门了! 三人各怀心思来到坟茔,夕兰一进去就觉得熟悉,她的耳力和嗅觉都是极为敏感,所以当下便肯定这里一定就是看押奴役的入口处。 …………………………………………………………………………………… 因为kk不是专业人士,对于钻石的相关知识不是特别清楚,只知大概,关于钻石的生产流程及专业用语亲么勿深究! 还有就是,kk没有存稿,基本就是写一章更一章,更新时间比较分散,建议亲么第二天阅读,这样可以一起阅读三章。 【094】兰兰,叫我棉 正文 【094】兰兰,叫我棉 坟茔在西北角,布局不是很规整,坟包零散的东一个西一个,看起来更像是乱葬岗,夕兰从地府来,对鬼神灵怪自然是无惧的,神色专注的东看看,西看看,想着小说里写的什么天罡北斗阵、八面玲珑局,再不就是机关暗道,她越想越兴奋,伸手拍坟头,用脚跺地面,跟个跳马猴子似的满坟茔乱窜,岳炎害怕有意外,只好紧跟在身后也满坟茔的乱走。 烨弘棉好笑弯着眉眼,也不跟着凑热闹,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走着,来到最大的一处坟包前,注目看墓碑上的名字,爱妻林诗音之墓,夫上,只有死者的名号,不见立碑人留名。朝日国十分重视女子,女子死后要进祠堂,家族兴旺的祠堂建造的比正经的府邸还要阔绰,即便落魄的没有祠堂,也会葬在家族的坟茔内,怎么会有如此草率埋葬女子的?且不留夫名。 夕兰转了一圈回到原地,见烨弘棉盯着一块墓碑沉思,好奇的走上前来观看,她对朝日国的一些风俗还不太了解,也就没看出特别的地方,倒是对死者的名字挺感兴趣,林诗音,不就是小李飞刀一生痴缠爱恋的女子吗?夫上,无名,难道丈夫的名字恰巧也叫李寻欢?还是龙啸云? 夕兰嘻嘻笑了笑,靠在了墓碑上,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花海,||乳|白的桂花像是香甜的棉花糖,清风拂来,花香四溢。 菊烨弘棉不经意的看了眼,但见女子眉眼温润,嘴角微弯,眼底淡淡的如一汪泉水,神态轻柔的如一抹长云,看着安然而恬静,心底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和她靠在一起享受她那份宁静。 岳炎没注意烨弘棉,也静静的看着夕兰,心里更确定自己的选择,只要有一刻她能依偎他身旁,只要有一刻她的心全在他身上,他这一生幸福足以。 “岳岳,你会雕刻木人吗?”岳炎淡若远山的神情倒和李寻欢有几分相似。 浸岳炎淡淡的笑了笑,“没雕过,兰儿若是想要,我可以试试!” 夕兰俏生生的瞟了他一眼,道:“木人就不要了,给我摘一枝桂花吧!” 岳炎性情淡漠,不善言语,行动倒是极快,夕兰话音一落,他飞身跃起,广袖飘飞,信手拈来,手指间夹着一枝轻颤的桂花,脚尖点了一下树干,身型回旋飘然落在夕兰面前。 夕兰脸上有着淡淡的红,娇羞的接过他手里的花,低头至鼻端闻着,说着只有自己才听懂的话,“我不是林诗音,你也不是李寻欢,真好!” “莫不是林姑娘认识这慕的主人?”烨弘棉见她捧着花含羞带笑,心里有点添堵,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一听到林诗音的名字,他即刻转移心思发问。 “呃……,不认识!”发现烨弘棉正狐疑的看着她,也巧了都姓林,只好简单的解释道:“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有个名叫李寻欢的探花公,与表妹林诗音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李寻欢因厌恶官场辞官,又因精于飞刀绝技而步入江湖,一天遇到仇人围攻,命在旦夕之际被路过的龙啸云所救,感恩戴德,结为兄弟,龙啸云为兄长,龙啸云在李园见过林诗音之后相思成灾,并不知晓李寻欢与林诗音爱情深笃,托李寻欢提亲,李寻欢情义两难,最后决定……” “轰隆隆”“啊……!”“兰儿……!”夕兰正说的口若悬河,只是站的累了,便一屁股坐上了墓碑,哪想墓碑竟毫无预兆的塌陷,站在对面的岳炎正听的入神,发现异样只够到夕兰的衣角,‘嘶’的一声扯断一个袖子,却眼见着夕兰与烨弘棉掉了下去。 烨弘棉站在夕兰侧面,发现异样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结果却被突来的下坠感一起拽了下去。 两人下坠,石碑快速的恢复了原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活生生的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岳炎急急上前又拍又按那墓碑,弄的满头是汗,还是纹丝不动,颓败的吐了一口气,看来是夕兰恰巧动了什么机关,这么毫无技巧的找恐怕是无济于事,急忙唤来魏枫,召集众人研究这墓碑。 上面的人暂且不说,光说下坠的两个人,夕兰和烨弘棉手拉手的像蹦极一样直线下落,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刚开始两眼一抹黑,越往下光线越亮,眼看着两人顺风顺水的落在一个大草垫子上,虽然草垫子承重能力较强,可毕竟太高了,摔得她两眼冒金星,坐在草垫子上半天才缓过神来,手还被烨弘棉紧紧的握着,一回神就撞见他关切的眸子。 “你怎么样?”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没事!”又是一起说的,两人不由的相视而笑。 “先看看这是什么鬼地方!”夕兰将手从烨弘棉手中抽出,站起身子,打量四周的环境。 烨弘棉笑着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凑到鼻端闻了闻,很好闻,是桂花香,好像还混杂着淡淡的熏兰香,忽然见夕兰转头,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发冠,紫玉的发冠,玛瑙樱子,配上他清朗飒爽的俊颜,却是最显贵气的公子哥,夕兰呵呵一笑,“右相大人请!” “林姑娘请!”烨弘棉可不似岳炎那般不善言语,也不似李翰宇偶有小孩子脾气,他为官三年,涉世深,与夏景颜一样精明,纯正的腹黑男一枚。 此处回廊幽深,石壁上燃着松油火把,置身有流动的凉风,夕兰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轻笑出声,“右相大人,这里乏闷的很,不如由小女子现丑,轻歌一曲如何?” 烨弘棉挑了挑眉,点头道:“林姑娘还是唤我棉吧,我也唤姑娘兰兰可好?这里没有外人,而且我与瀚宇情同手足,我们不必如此外道!” 夕兰脸一热,心道,棉来棉去,兰兰来兰兰去,妈呀,这要是让岳岳听到了,自己又要发誓许愿,讪讪一笑没答话。 烨弘棉也不计较,与夕兰并肩站到一处,撒娇似的催促道,“兰兰,我还等着听曲呢!” 【095】潇洒走一回 正文 【095】潇洒走一回 跺跺脚江山也要晃三晃的右相大人居然向她撒娇? 夕兰干涩的咽了口唾沫,依旧傻笑,沉了沉气,轻声哼唱,“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夕兰没停顿,稳步一直向回廊深处走去,烨弘棉跟在身旁,静静的听着她轻唱。 回廊没有多余的转角,几乎一通到底,她唱了两遍,便止步不再向前走,两人依旧置身在走廊里,两面是青幽的石壁,夕兰住口,抬头四下打量着,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啪啪’作响的松油火把,便是两个人拉长的影子,周围静的似乎只有风声。 菊那日她唱了两遍的潇洒走一回,正好出了暗道,怎么反过来,却不见关押奴役的地方?难道这是另一个暗道,并不是自己呆过的地方? “兰兰,你唱的很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虽然歌词过于直白,但曲调很新颖,尤其是听她唱出来,声音低哑而柔软,听着就像是暖洋洋的日光照在心头,浑身回荡着暖流。 “哦,潇洒走一回。”她随意的应着,脑子快速的转动,难道那天因为紧张唱的快了或慢了?夕兰倒退了几步,看了看四周,用手敲墙面。 浸“有什么发现?”烨弘棉发现她并不像在玩,反而很认真的在做事,立即收敛玩闹的心,也过来附耳在墙面上,静心听着。 “奇怪了,我那天明明唱了两遍歌出了暗道,怎么会找不到呢?”夕兰又向前走了两步,东敲敲,西摸摸,应该有暗门才对。 结果很令人失望,什么也探不到,眼前始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松油火把,两个人的影子,唉,夕兰正长嘘短叹呢,忽然发现烨弘棉站的位置,纤长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就在两支松油火把中间,她脑中迅速闪过一个镜头。 烨弘棉见她皱着眉头,眼神飘的很远,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迈步向她走了过去。 “停!停!”夕兰抬臂出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也不管他看懂看不懂,命令道:“你再站回去!” 烨弘棉虽然看不懂手势,但也明白是要他配合站位,堂堂右相大人又乖乖的站了回去。 夕兰兴奋的一跳多高,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臂,献宝似的笑道:“我知道暗门在哪里了!” 烨弘棉被她的笑容感染了,附和着笑道:“看你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暗门在哪里?” 夕兰拉开他,附耳对着他背后的石壁听了听,又轻轻的敲了敲,得意道:“就在这后面,我肯定!” 烨弘棉俯身一撩开下摆,自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划着墙面,刀尖划过之处,泛起咋亮的火花,夕兰不尽倒吸一口冷气,好锋利的匕首啊! 就看烨弘棉倏的划出一个一人多高的门型,然后将匕首递给她,郑重道:“拿着,这后面也许还有丽雪寨的匪寇,你不会武功,要小心!” “那你呢?”夕兰有点受宠若惊,这人也不是那么没人情味嘛! 这位右相大人给夕兰的印象真的很差,主要还是因为他没让夕兰的小算盘打成。 烨弘棉自信弯起唇角,蓦地抬腿,潇洒的一脚踹向墙面,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被刀尖划出的门型,坍塌的倒向里面,扬起一地灰土,夕兰连忙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探了进去。 “哇!”好壮观的男子监狱,一眼望不到头的铁栅栏,里面的人被捆成粽子型,一堆堆的靠着,许是石壁突然被人破开,里面的人都惊恐的对从天而降的两个人行注目礼。 夕兰看着扫了一圈,和烨弘棉对视了一眼,烨弘棉给了她一个激赏的眼神,问道:“兰兰,你是怎么找到暗门的?” 夕兰心虚的笑了一声,开玩笑!绝不能说,她是因为曾经在电视上看到一则byt(套套)广告,才灵机一动联想到的。 “我看火把的间距都很匀称,唯独你站的位置中间少了一个火把,才想到是暗门的所在。”那则广告就是一美女坐在江边看夕阳西下,岸上的是石墩子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只有那美女坐的地方少了一个是墩子,十分含蓄的一则byt广告,夕兰足足研究了五六天才想明白,不得不说创造这则广告的人智商有多么的高(一般人根本看不明白)。 “兰兰,你真聪明!”烨弘棉确实是诚心夸赞。 夕兰一听心更虚了,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讪讪笑道:“聪明吗?呵呵,我可想不出咱们怎么出去呢!” ………………………………………………………………………………………………………………… 上面,岳炎与李翰宇眼看着天大黑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不论是挪动,还是敲打,墓碑都没再动一分一毫,晏阳天有涉猎八卦布阵方面的知识,可却不精,研究了一阵,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众人道:“要是师傅在这儿也许能破解!” 岳炎沉思了片刻,道:“发信号,请大师姐来!” 幸得绰云宫所在的麒麟山距离囫囵山行程只有三十里地,岳华接到讯息,连夜兼程赶了过来,早年她中毒危在旦夕,是岳熙出手救了她一命,岳熙这个人情她早就想还了。 岳华出发的同时,另一面景王爷夏景颜也得到暗卫的飞鸽传书,还没到景宁府便急急找了一个小码头下了船,从陆路骑快马往芙蓉府赶,先到府尹行馆,府尹曹大人一看连王爷都来了,更加不敢怠慢,连忙派亲兵护送他上囫囵山。 连生一听说夕兰失踪,早就偷偷来到江边,却苦于无法靠近囫囵山,今日到傍晚时,一眼便瞧见骑着高头大马来的夏景颜,没多想就冲了出去,跪在地上拦路道:“姑爷,姑爷,带小奴上去吧,小奴有辱老夫人的嘱托,此番再见不到小姐小奴便要投江了!” 【096】谁是兄长 正文 【096】谁是兄长 夏景颜对连生是既讨厌又有几分感激,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获得佳人芳心,再被他央求着左一句姑爷右一句姑爷的叫着,便点头带上了他,边走边打探夕兰的近况。 他行船一路,一是为了调查市场行情,二是倒卖自己产下的一些锦缎,三是到景宁府查市场货物滞销及严重缺损物资一事,其实和烨弘棉察的是一个案子,只不过角度不同罢了,一个言商一个言政,不过都是为景宁商贸繁荣,政局稳定而来。 船刚走不到一半,就接到暗卫的飞鸽传书,上面是叶儿的笔体,简短却十分详细的介绍了夕兰的一举一动,包括为李翰宇捏泥人,不过,信上提到的名字是李空,他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返航,后来连连接到传书,报告的内容让他寝食难安,因为提到了右相大人,他自然猜到李空就是李翰宇,一想起二人有婚约,他便决定在方图码头下船,然而还没到方图码头,又接到传书说夕兰遇险,被歹人掠走,当下恨不得游到江岸赶回来,还是船上的老舵手有经验,在一处浅滩靠了岸,这才寻了快马赶了回来。 他问了夕兰吃的可好,住的可好,事情发生的始末,却不提李翰宇的事。 菊连生也不知道他有暗卫的事,却想叶儿和秋儿必定也是报告过了,便道:“小姐好似与李公子走的近些!”他现在称呼夕兰为小姐,主要还是想讨好夕兰的几位夫郎,只要给他机会做小爷,他就有办法做也得个夫郎的位置,就是老夫人也不会不管他。 “哦?哪个李公子?”夏景颜淡淡的应了一声,假意不情似的闲谈着。 “起初奴以位是为贵族的公子,近日才知晓是左相大人与威远将军的儿郎,倒是和小姐有些缘分,两家还有口头婚约呢!”连生只想着搅混一湖水,夫郎多了,老夫人让夕兰收个小爷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浸夏景颜还是淡淡的笑,弯着唇角,面上平静的好似一缕清风,“有没有缘分要看兰儿怎么说了,有时缘分这种事,是看得到摸不到的。” 连生被噎得没接上话,夏景颜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缘分不是什么东西,主要还得看人,不论是李翰宇,还是你连生,都要看夕兰怎么说,而夕兰的决定很可能取决于他。 “呵呵……是,不是说缘分就是那镜中花,水中月吗?倒真是虚无缥缈的很!”连生深吸一口气,违心的应了一句。 夏景颜也不深究,闲闲的笑了笑,给这次无聊的谈话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你看,就连说话他都要掌控主动权,他天生龙子,就是说上句的主。 两人与岳华在山脚下正巧碰到,岳熙在山门迎接大师姐,却迎来了夕兰的又一位夫郎,因为炎已经决定要嫁给夕兰,他便上前与夏景颜施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岳熙,师从狂帝,这位是师门大师姐岳华,见过王爷千岁!” 夏景颜并不知道岳炎和夕兰的事,但却知道白业谷的狂帝,武林一代宗师,论起来还是自己的皇姨夫,就这层关系,热络的扶住岳熙,对二人道:“免礼,这又不是在朝堂上,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外道。”他见岳熙、岳华二人愣神,便解释道:“皇姨夫这些年的身体可好?” 【097】有了新人忘旧人 正文 【097】有了新人忘旧人 “哪头?他选了义字,后来他用木头雕成了林诗音的容貌,睹物思人,终日醉酒,可惜了一段美好姻缘!”不是她不爱细说,而在她看来整部小李飞刀讲的那些武林恩怨并不吸引她,反倒是这段儿女情长让她印象深刻,缘分就像手里的细沙,只要你稍稍一松手,它就会毫不留情的流逝,想挽回,细沙早就随着风吹散了。 烨弘棉听完也有些伤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情义两难全的时候,作为男人,选择义字无可厚非,可情字,又岂能说断就断? 晏阳天首先发现了被刀削的石门,多年独来独往的习惯,他并未惊动其他人,自己先窜了进去,没走几步就见夕兰两个人背靠背望天,毕竟还是孩子,童心未泯,悄悄的溜了过去,他的轻功本就好,烨弘棉在想事,夕兰在发呆,都没发现他。 “拿命来……,我是冤魂索命……!”晏阳天提起内气,脚不着地的向前‘飞’去,幽暗的秘道内,鲜红的面具更显狰狞。 菊烨弘棉吓一激灵,起身一拳打出,大家本都见过面,冷不丁的冒出来,也就一时的眼花,当看清后,烨弘棉气的眼睛都火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夕兰会吓出病。 急忙转身看她,夕兰在地府百年,早就被这些虚无缥缈的鬼魂吓的有抗体了,所以不管看没看清‘鬼’的样子,她还是第一反应就是懒懒的哼了一句,“哪朝?哪代?哪门?代号?” 两个男人被问的当即愣住了,夕兰睁大眼睛看清那‘索命鬼’是晏阳天后,只能讪讪的傻笑,“呵呵……,我好像梦游了!呵呵……” 浸“啊……,天儿,你怎么下来了?岳岳来了吗?”夕兰一反应,不带两个男人细究,转念问了关键问题。 烨弘棉也才想起发问,“你怎么进来的?” “呜呜呜……” “呃……”夕兰转头看了看铁栅栏里的棕子们,一个个的东倒西歪,又看了眼晏阳天,笑道:“你成功了的吓傻了三百零六人!” 夕兰和烨弘棉左右无事,便从头到尾数了两遍人数,这里关押着三百来号人,都是清一色的少年郎,不过她和烨弘棉并没有将这些人松绑或放出来,害怕发生动乱,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却发现有可能饿死在这里出不去,这些人不得把他俩生吞活剥了啊,虽然夕兰相信只是暂时出不去,就是怕他们根本不信。 “兰儿……,兰儿……”岳炎一步跃了进来,轻功最好,而他总是行动快于动嘴,身后的夏景颜和李瀚宇几乎同时喊出声,却只能看着岳炎先一步揽住了夕兰的腰肢,关切的对视。 李瀚宇吃味的冷哼一声,“轻功好了不得吗?” 夏景颜看见他们两人如此亲昵的互相关怀着,当下停住了脚步,沉着脸定定的盯着他们看,他想了千万种理由,就是没往夕兰身上想,是太相信她,还是太相信自己?亦或是没想到她会同时招惹两个男人? “兰儿,到为夫这边来!”夕兰一听声音,惊喜的看向夏景颜,嘴角扬起的笑还没绽开,一看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走过去,李瀚宇迎了上来,孩童般的娃娃脸,撇了撇嘴道:“兰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想我?” “宇,我很好,哪都好好的!”说完就想绕过去。 “兰儿,你还没说想没想我呢?我想你了!”李瀚宇拉过夕兰的手,用力的按了按她的手心,一双纯净的眸子,饱含委屈和思念。 夕兰只好专心安抚他,“我也想宇了,好想好想!” “哪里想了?我看你看见我一点都显得高兴!”李瀚宇接着撒娇的缠着夕兰。 “我哪都想了!”夕兰正视李瀚宇的眼睛,先解决这个,一个一个来吧! “哪里?这里?这里?还是……”他干脆将岳炎挤到了一边,搂着她的腰,点着她的额角,胸口,最后,将按着她腰那的手,重重的按了一下,惹的夕兰顿时红了脸。 岳炎也不凑热闹,就在一边看好戏。 果然,夏景颜铁青着一张脸,沉声道:“兰儿,还不过来!” 夕兰被‘吼’的吓了一跳,低着头就要过去,李瀚宇正想怎么拦住呢,没想到烨弘棉却挡了过来,对着夏景颜施礼,“景王爷,进来可好?” 夏景颜冷哼了一声,却不也知道不应该迁怒别人,应道:“陛下庇佑,一切顺利!” 烨弘棉走了过去,拽过他袖子,低声道:“怎么说咱们查的也是同一件案子,一些细节详情还要和王爷说说才是。” 夕兰一看夏景颜走远了,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有点怕他,她当时没说要嫁吧?可……,貌似他也没说要嫁啊!这笔乌龙帐怎么算好呢? 一行人出了暗道,魏枫安排官兵下去将奴役带了上了,三百多人,光吃饭就是问题,一时之间丽雪寨热闹的快要炸了锅,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将人陆续的送下了山,等着右相大人得空审理,那右相大人现在怎么就没空闲了呢?他的确是没闲着,连夜派人下山将芙蓉府的能工巧匠都遣到山上来,送下秘道,开采钻石,而这些事其他人并不知道。 光说夕兰,沐浴更衣,在房中用过晚饭,岳炎和李瀚宇寸步不离的在身边呵护备至,眼看着掌灯了,夕兰心乱成麻,可又脱不开身,岳炎在一旁观察着,心里连声叹气,‘兰儿若如此惧内,可怎么得了?’其实他也不是想找个官老爷一样的妻主,只是,一个家本就是妻主为掌舵人,特别是夕兰娶的这些夫郎,一个个的家世身份都极其显贵,若不适时的稳定立场,不得被夫郎牵着鼻子走吗?到时被动的是她,就像现在,明明想去看夏景颜,却被他和李瀚宇软言缠着,她呢,就说什么也不开口离开,唉! “哐啷”门突然被人推开,就看夏景颜气呼呼的站在门口,冷冷的扫了眼岳炎和李瀚宇,最后看向夕兰,沉声道:“兰儿没有要解释的吗?还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098】她爱的定义 正文 【098】她爱的定义 夏景颜算是看明白了,他若不去找夕兰,估计李瀚宇和岳炎这辈子都不会让夕兰和他见面,回到房间,他也想了很多,事实上,自从知道李瀚宇出现后,设想了无数,也想了诸多应对之法,虽说在朝日国口头婚约不作数,可最怕的是夕兰对李瀚宇动心,李瀚宇爱慕夕兰母亲画像的事他也是最近才查到的,这小妮子说是会想办法退亲,没想到还没到景宁府就调头了,他就是安排人看着都看不住,一想到朝日国蜂拥而至的少年郎,他就头疼的要命。 瑰丽色的衣角蓦一出现在门边,夕兰就眼尖的猜到是夏景颜来了,心里既高兴又愧疚,怎么说也是自己不对在先,应该是她先去和他解释道歉才是,急忙站了起来,李瀚宇一把将她拉回怀里,瞅着夏景颜,道:“没什么新人旧人的,这里若论新人,倒是王爷占了新。” “哼,怎么说?”夏景颜是打定主意了,不论怎么说,他今晚必须和夕兰好好‘聊聊’。 “炎在汉水郡就已经与兰儿情义相通,那时兰儿连听都没听说过王爷,至于我和兰儿,我们可是双方父母定了婚约的,可也是在你认识兰儿之前,所以若论新人,王爷你可是新的顶花带刺呢!”李瀚宇这边明嘲暗讽,岳炎在另一边为夕兰泡了一杯桂花茶,李瀚宇讲完,岳炎便将桂花茶递到夕兰手里。 菊“尝尝,可比枝上的桂花更清新宜人。”夕兰被他那双璀璨的桃花眼晃得脸红心跳,微垂着头,浅尝了一小口,想起白日里,他为自己折桂花,风姿卓绝,犹如仙嫡,心神又是一荡,桂花茶似乎更香了几分。 夏景颜酝着气,冷冷的看着,真想抬屁股走人,可一想到他们俩就算入了夕兰的房,不是还没过聘书,下官牒吗?若自己得到女皇赐婚,他们就算用什么办法也不可能嫁给夕兰,到时自己就是夕兰唯一的夫君,哼,好饭不怕晚。 “这么说,本王是在你们之后了?”他特意将本王两个字咬的特别清楚,是想让他们俩认清,自己是凤子龙孙,就算他在他们之后认识夕兰,正夫的位置也必定是他的,夫郎要尊重妻主的正夫,这可是自古就定下的。 浸除了夕兰,两个男人都听懂了夏景颜的话外话,两人不屑的相视一笑,岳炎胸有成竹,李瀚宇也已经与烨弘棉打了招呼,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何惧夏景颜的话? “景王爷清楚就好!”李瀚宇抿嘴一笑。 岳炎淡笑不语,接过夕兰手里的茶盏,转身放到桌子上,抬眼看了看天色,转身道:“兰儿也累了,宇,咱们让兰儿休息吧!” 夕兰立即投给岳炎一个感激的眼神,她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就是没好意思开口,李瀚宇一听,不满的撅起嘴,纤长的手指卷着她的发梢,撒娇道:“兰儿,今晚我陪你吧,我给你按摩,保证解乏,让你睡个好觉!” 夏景颜气的眼皮直跳,腹诽道,‘有你陪着,解乏就一定不会,只会让兰儿更累!’ “宇,乖,回去休息吧!我有话和景王爷说!”夕兰一晚上终于说了一句还算权威的话,李瀚宇虽不满意,可一听她称夏景颜为王爷,称自己宇,心里别提多爽了,跟着岳炎走了,临出门前还挑衅的瞟了夏景颜一眼,看到他冒火的双眼才得意的出去。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夕兰低着头在想开场白,她一直没说话,不代表她一直没思考,想了很多,回忆种种,夏景颜好像是想她嫁给他,而不是要嫁给自己,心里突然就凉了一半,然,这种时候,她必须表明立场,别说自己钟意岳炎,就是李瀚宇,她也从心里往外喜欢,她怎么都不可能抛下他们,她不想夏景颜嫁给她不开心,也不想他日后后悔。 夏景颜被她的一声景王爷叫的坐立不安,他第一次感到惶恐,害怕她真的有了新欢忘旧爱,害怕他们昔日的甜蜜只是她为了报恩,只是因为他解了她的欢郎散,现在她找回了钟意的岳炎,遇到了情投意合的李瀚宇,就不要他了吗? “兰儿……,你真打算娶他们吗?”虽然心里惶恐,却还是嘴硬的冷言斥问。 夕兰虽然内疚,却不想因为他而伤害了岳炎、李瀚宇,两个人的事情绝不牵扯别人,她骨子里还是遵守着一对一的爱情观,她对每一个人都是一心的爱恋,不存在分摊,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只属于对方,爱郎都在身边的时候,她也是满心的爱浓,只想像对待亲人那样不分伯仲的一碗水端平,她并不是怕他们,只是觉得他们宁愿和其他人平分她一个人是时间,也要和她在一起,如此爱她,就更应该得到她的尊重。 夕兰顿 宠妻:六夫临门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1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1部分阅读 顿,抬起头,郑重的点了点头,“相爱就要在一起,我爱他们,就一定会娶他们。” 夏景颜真的坐不住了,神情飘忽的站起身,苦笑道:“那我呢?你爱我吗?” 夕兰也站了起来,看着他诚恳的应道:“爱!” 爱!一个字震的他心酸,爱为什么不能专一?为什么不能只与他白头偕老?还是女人太贪心了! “若我说,你只能嫁给我,你还能爱吗?”李瀚宇眼神有着期许,同时流露出一丝决绝。 夕兰愣了愣,只能嫁给他?他要用权力束缚自己吗?不由的扬起嘴角,笑的清冷,“爱,嫁给你,我依然会爱!” “你在说谎!”她的笑容,像是冰涧的水,冻的人血液似乎都要凝结。 “我不说谎,在爱的人面前,我更不会说谎,我会爱你,也会恨你!” 夏景颜呆住了,一动不动的深深看着她,她还是那么直爽,爱恨还真是分明!难道她的胸襟宽阔的可以容纳爱很多人?难道这里也包括自己? “你侬我侬,羡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我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兰儿,你的承诺真的很缥缈!” 他,可以威逼利诱女皇下旨,可以和那两个男人斗,面对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无力感,浑身上下毫无力气,想放手,祝福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099】上天注定 正文 【099】上天注定 寄情别苑虽小,设计的却很温馨,厢房参差不齐的坐落着,因为正房是官青居住的房间,岳炎便将夕兰安排进了厢房,夏景颜站在院子里,正对着那片桂花林,暗香浮动,扑鼻环绕,他就那么站着没动,手里握着夕兰捏的小泥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却是她,放在一起似天造地设,分开,男娃依旧俊朗,女娃依旧笑靥如花。 “我祝你娶到如意新娘!”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际,除了她,他还会遇到如意的吗? 那时,他认定了她,才会舍身为她解欢郎散,他没问她是否会嫁给他,两人赤裸相对时,他没问她,两人你侬我侬时,他没问她,两人海誓山盟时,他还是没问,是他太有信心,还是她变的太快? “抽刀、断水!”他对着暗处沉声道。 菊两名黑衣暗卫如鬼魅般现身在他身前,躬身道:“王爷,有何差遣?” 他最为亲信的两个贴身暗卫,一个是抽刀,一个是断水,两人是兄弟,也都是竟王府的家奴,自小便由老王爷亲自培养,跟在夏景颜身边的时候不过七岁,第一次吩咐兄弟两人执行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夕兰,两人的身手不错,特别是隐身术,可惜这次遇上的上绰云宫的弟子,不然也不会将夕兰弄丢,两人面对主子时十分惭愧。 夏景颜将泥人一分为二,一个递给抽刀,一个塞给断水,深深看了眼,沉声道:“丢进水里,看着融掉再回来。” 浸两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迟迟没动,一是知道泥人对王爷的重要性,二来也有几分好奇。 “什么时候我的命令要下两遍了?”夏景颜嘴上呵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两个泥人,心里有着太多的不舍。 抽刀见状,冒着大不敬,诚恳的说道:“王爷,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景颜看了他一眼,背过身,道:“说!” 抽刀断水对视了一眼,抽刀上前一步躬身道:“王妃亲手捏的泥人,融了恐怕就再难求到,奴才那日亲眼目睹,铁扇公子与神手仙医花了一锭金子自泥人摊子买了王妃捏的泥人,李大人也以珍稀之物交换才得去泥人,只有王爷手里的这对,王妃千金未换!” 夏景颜本就彷徨不觉,他既爱夕兰,心里渴望夕兰同他一样一心一意爱着对方,可也明白世上女少男多,让一个女子终身守着一个男人很难,就连婵娟佳话都是女人夫郎成群,家和族兴。记得先皇在世时,曾御赐灵台府一荣姓女子为合硕母,就是因为此女夫郎十二人,相安和睦的共侍妻主终老,并且育有十六个女儿,个个入朝为官,成为国之栋梁。世上女子如此稀少,荣女却能一孕十三个,且都为人才,合硕母的封号当之无愧。 他若霸着夕兰一人,被世人唾弃善嫉也就罢了,夕兰开心幸福还好,若心有怨恨,他又该如何面对她,如何面对自己?难道这一生就要在嫉恨与埋怨中度过吗?还是放手?娶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女子为妻,再也不去想她? “你说她最在意的是这对泥人吗?”夏景颜突然转回身看向抽刀二人手里的泥人。 抽刀一看说动了王爷,兄弟两人齐声应道:“回王爷,王妃最在意的确是赠与王爷这对!” 夏景颜的生父是女皇的侧君,号,贤君,从一品,初进宫时不过是一名侍儿,没有些手段岂能仅次于正君,位居四侧君之首?他这些年耳濡目染,争宠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屑,他是女皇最喜爱的儿郎,一直以为自己会娶妻,可原来上天已经注定他和兰儿相遇相爱,既然如此,难道他害怕争不过那两个人吗? 有了答案,顿时觉得花香也好闻了,夜空也晴朗了,最重要的是心里敞亮了,将抽刀断水手里的泥人拿了回来,手一摆,两兄弟向后退了几步,一晃身形,消失在暗处。 他手里捏着泥人,笑着看了两眼,原来还是放在一起才好看。 夕兰正在房里抹眼泪,眼睛哭的红红的,畏缩在床里就用被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夏景颜开门的声音很轻,夕兰只顾伤心,没听见。她很小声的抽泣着,怕哭声大了惹岳炎伤心,也怕院子里其他高手耳尖听了去。 夏景颜走近了,夕兰才听见动静,小脸从被窝里露了出来,一双杏仁眼红的像小兔子的眼睛,樱桃红唇被牙咬的快要滴出血来了,脸颊上还挂着未来得及抹的泪痕,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 夏景颜心疼的都揪在一起了,俯身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间,叹着气,心痛道:“没良心的小东西,竟能折磨人!” 夕兰噗的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心里又酸又甜,眼泪更肆无忌惮的往下落,不一会儿便打湿了夏景颜的大襟,两人相拥着,耳边是她轻轻的抽泣声。 “别在折磨我了,我就是有九条命也要折腾没了!” 夕兰还是不说话,夏景颜有几分不安,扳着她的肩头看着她,女子闪动着泪花的眼仁再一次将他打败,抬手为她拭泪,软言安抚,“行了,快别哭了,哭的为夫的心都要碎成八半了,兰儿,我的兰儿,传言你生意做得精明,我还不信,如今为夫将自己都赔进去了,你这个小坏蛋要怎么补偿我哟!” 夕兰一听,破涕为笑,也不答话,直接将柔软的唇瓣印了上去,口齿相接,湿滑而香甜,酥麻感立时传遍夏景颜全身,多日的相思之苦,此时全化作狂风掠夺,将佳人压在身下,尽情吸吮她口中的蜜汁,儒雅的手上下摩挲,熟练的解开两人的束缚,如两条泥鳅裹进锦被里,坚实的挺进她的湿地,身体带动游龙,在那片海域奋力的驰骋,夕兰娇喘连连,他斗志更浓,快速的律动,看着身下满面潮红的女子,猛的冲刺,在她的深处释放浆液,这一刻,他才感觉完全的拥有掌控她。 …………………………………………………………………………………… kk弱弱的呼喊一句,撒花啦!推荐啦!么么~~ 【100】前往丹霞镇 正文 【100】前往丹霞镇 在朝日国,因以女子为尊,是以女子娶夫,正夫可得到妻主的尊敬,夫郎若有了妻主的子嗣也可夫凭子贵,得到尊敬,可女子实在是太稀缺了,一个女子及笄之年,若女子肯大度的娶,那踏破门槛求亲的人可从汉水郡排到景宁府,此话一点不虚,男子一生的最终目标就是可以嫁得妻主,不求得到妻主一生的宠爱,只要一时宠爱,妻主肯为其生子,子嗣便是余生的依靠,当然,若得女儿,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妻主是由夫郎们尽心竭力侍奉的,只有夫郎们较着劲的想方设法争夺妻子的宠爱,妻主们天生就是被娇宠的,大多数家境好的女子娶的夫郎也是门当户对,所以只要夫郎在外面做事,妻主可以心安理得在家当米虫,而且是最尊贵的米虫。 夕兰初来乍到,刚刚接受一女可多娶的现实,又因为有着现代人的超常思想,所以对围在她身边的这三位极尽‘尊重’,又不晓得可以做米虫,余下空闲便想着如何能多赚些钱养家,她已经完全把自己推向现代男人的位置上了(这都怪她接触的都是负面,例如,家中姑奶奶们貌似都在养着夫郎们,酒楼里的孙氏为了养家出来做工,王县令也是因为有了官职才能娶到助他坐稳官位的侧夫……等等!), 她在心里细细盘算着,岳炎是武林大家的儿郎,嫁妆应该不少(岂止不少,是富可敌国的宝藏),但嫁过来肯定是坐吃老本了(吃几辈子也吃不空),她不得不考虑日后的生计问题,李瀚宇和夏景颜倒还好说,一个会继承左相职权,一个是嫡亲王爷,每年的俸禄应该可自给自足(人家都能娶的起媳妇,不止是自给自足吧),嗯,看来得继续经商,来钱最快(做官来钱更快)。 菊在丽雪寨调养了两天,岳熙不愧是神手仙医,加上以岳灵儿的血做药引子,她的毒很快就解了,不过岳熙说,“此毒大寒,伤宫脉,阻血流通,想要彻底痊愈需时常促动血液运行才好!” 其实夕兰中毒后,他便开始研究解毒之法,但这毒配的十分巧妙,俩俩相克,俩俩相符,破了这个,那个便会有所改变,稍有不慎,解毒便是下毒,一命呜呼的可能性极大,若说解铃还须系铃,方晶晶打死也不会想到,是她的褐古英给了岳熙启发,原来媚药的作用恰可使血液运行加速,这毒和其它毒不同,别的毒血液运行快了,很快就会毒攻心脉,真得佩服方晶晶绝学,居然只限定了宫脉,两法统一,双管齐下,夕兰这才九死一生,逃过一劫。 夏景颜一听要促动血液运行,当下不怀好意的盯着夕兰嘿嘿直笑,这两天他一直腻在她房里,极尽缠绵悱恻,恩爱甜蜜,而且还从夕兰那学会了房中之乐的代名词,见岳熙把完脉,急忙挨了过去,扶起夕兰,向她‘小声’咬耳朵,“兰儿,连神医都说要血液运行才好的快,为夫今晚更要卖力与你爱爱!”他说话的声音小到所有人都听的到。 浸李瀚宇这两天正郁闷呢,自从夏景颜来了,便以相思之苦为由霸着兰儿不放,这会儿听他说晚上卖力,什么爱爱?一蹦多高的挨到夕兰另一侧,不满的撅着小嘴道:“兰儿,什么是爱爱,我也要玩!” 夕兰当即满脸通红,正不知道怎么掩饰过去,却见岳炎、岳熙、岳华及岳灵儿都在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转头狠狠的剜了夏景颜一眼,干笑一声道:“那个,岳岳,咱们什么时候下山?我和爹爹约好在丹霞镇汇合,去的迟了,爹爹要担心的。” 三位相公一听岳父大人在丹霞镇等着,急忙收敛玩闹,问了相约的具体时间便要启程,因怕夕兰的病情有反复,岳熙决定跟着同去,岳灵儿本该回谷,可她好不容易出来说什么也不回去了,央求师兄带她到景宁府游玩,谁不知这世上最富饶的地方就是景宁一带,岳熙最稀罕她撒娇,没两句话就同意了,岳炎知道岳熙的心思,也未阻挠,岳华昨天收到宫中弟子的书信,不能与他们同路,提前下了山,为了防止官青回来找夕兰的麻烦,留下了晏阳天在此照应。 一行人来向烨弘棉辞行,本以为丽雪寨的案子会绊住他留在此处,不想烨弘棉却说有私事要去景宁一趟,热络邀众人同行,夏景颜自小就讨厌这个处处高人一筹的烨弘棉,烨弘棉毫无悬念的接任右相之职后,朝堂上,论官品,他还在他之下,这就更让他不爽了,所以面上虽客套,私下却两相不对付,。与烨弘棉同行,他是满心不乐意。 李瀚宇倒是高兴,烨弘棉官居正一品,夏景颜虽是王爷却是正二品的尚书,在朝堂上还要躬身施礼尊一声右相大人,这几天他没少受夏景颜这小子的挤兑,有弘棉在一旁震着,说些p磕气气他也好。 于是一行人声势浩大的缓缓向景宁府丹霞镇而去,这边且不说夕兰照旧搬出了扑克牌,一路上,几人斗的是热火朝天,风卷狂云,只说汉水郡那边,黄父接了女儿林夕月回府,二姑娘是带着家私回去的,且房里无人,老夫人暗自盘算再将她嫁出去,或者干脆代替林夕兰与白家联姻,黄父唯一的孩儿刚回来,屁股还没捂热就要打发出去,自是万般不愿意,好在柳父心肠软,便央求柳父一起求老夫人留下夕月。 老夫人前几日得到连生的传信,知道夕兰收了个王爷入房(其它信息连生还没机会传出去),担心王爷位高权重,身份过于显贵,将来霸着夕兰不允再娶,那林家夕兰这一脉可就人丁单薄了,于是暗暗想着先给夕兰订一门亲,定亲在先,别说王爷说不出什么,就是女皇下旨也没有不允的道理。 【101】小九身世(上) 正文 【101】小九身世(上) 老夫人现在手里有三个人选,一是白家三儿郎白亦锦,虽是庶出,却有功名在身,乃是秀才一名,二是王县令的二儿郎王勃,是正经的嫡子,要按原先,这县令家的儿郎能嫁给夕兰,是她林家高攀了,可现在夕兰房里是什么人,是王爷,地位悬殊太大,反倒不如商户的儿郎,先聘做小爷,将来有多大福禄全看个人造化了,三是侍候夕兰十年的小奴小九,虽然已经给了自由身,可还聘在染绘坊打理生意,老夫人每天都要听这小儿郎汇报生意上的事情,越亲近越喜欢,这孩子真是个经商的好材料,还知夕兰的性子,最重要是聘他做个小爷身份倒合适。 这件事赶在柳父出发前,老夫人,柳父,黄父商量了一番,都无异议,老夫人就做了主,柳父将夕兰的官牒交于老夫人便启程走了。老夫人派人去探小九的心思,而派去探信的恰巧是黄父身边的小奴六儿,六儿那日去探信,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连面都没露,急匆匆的回去向黄父汇报。 黄父刚将药碗撂下,就见六儿慌里慌张的进了屋,沉声呵斥道:“跑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六儿低着头,放缓步子走近,悄声道:“黄君,奴去找小九,在内宅转角见他呵斥白家管家,奴只当是生意上的事,刚想走,便听那白管家唤小九小主人,说是老爷夫人找了他很多年,没想到就在身边,央他回去认祖归宗!” 菊“什么?”就是见多识广的黄父也不尽吃惊的呀了一声,小九居然是白家失散的嫡子? “还听到什么?”黄父急切的问道。 小六毕恭毕敬的如实回答道:“奴听小九的意思,并不愿意回去,不知为何?”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家家大业大,他是嫡子,先不说认祖归宗的这份荣耀,就说做了少爷,将来必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妻主,这样的美事咋没砸他头上呢? 浸黄父细细听着,转念一想,竟笑了,“更衣,去老夫人那!” 小九帮夕兰看着染绘坊和成衣坊的生意,忠人之事,特别是心上人的事,可谓是尽职尽责到极致,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天不亮就去铺子,下午要去巡视染布,到了晚上还要挑灯看账簿,这样忙碌却还是时刻想起夕兰,她的一颦一笑,她着男装时的俊俏自信,女装时的千娇百媚,在他心里,夕兰的影子不论哪一面都是那样的吸引人,嘴角的笑像是醉人的美酒,他看上一眼就要醉上几分,现在的他,早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一日,他照旧是上午留在成衣坊,在后间查看订单,前面小厮来报,说是白府的夫人要挑几套最新款式的成衣,小九听闻府上又在张罗夕兰和白府儿郎联姻的事,带着几分好奇亲自出来陪着挑选,白夫人的身材有些纤瘦,样貌一般,也就是算端正吧,说话倒是和颜悦色,不甚挑剔,相中了几套成衣,没怎么磨叽便打包送上了马车。 成衣坊对面是一家药铺,药铺的规定有些方子不能开,不能要患者自己抓药,所以一些疑难杂症待郎中开了方子,便由郎中的徒弟亲自煎药,待患者上门来取,白夫人的小奴拿了煎好的药从药铺出来,回到马车边上等夫人。 【102】小九身世(下) 正文 【102】小九身世(下) 白婷婷是家中唯一的女娃,又是最小的,自小到大一直是父母手心捧着的心肝宝贝,几位哥哥年长几岁,也都让着她,白氏夫妇为女儿张罗亲事,前脚仆人一出门,后脚便有人向白婷婷汇报了,马屁拍的刚刚好,一说那白掌柜如何英俊潇洒,小女孩儿的心思倒有几分活络了,可一听说在一个小姐身边侍候了十年,多少又有些心存芥蒂,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受用过? 白婷婷找来今日侍候小九换衣的小奴,问他看没看到他身上的守节砂,朝日国,出身贫寒的人家会将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儿郎点上一种特殊的印记,名为守节砂,只要近了女身,守节砂便要脱落,不过,富贵人家及王孙贵胄家的儿郎是不会点的,只有贫寒人家的儿郎为了卖给妻主时能得个童贞的好价钱,才会用,白婷婷以为小九即是奴才,身上一定会有守节砂,所以才会开口询问。 那小奴回忆了一下,如实回道:“回姑娘,奴当时还真就无意扫了眼,并没见守节砂,不过白掌柜锁骨处好像有一朵莲花的淡粉色印记。” “没有守节砂?还有那劳什子玩意?”莫不是茶楼里的常客吧?也不怪白婷婷这样想,世风下,一些小受清官会在身上绘一些图案来取悦恩客,清白人家儿郎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东西? 菊当下坐不住了,起身跑到母亲房里,作死不要那小九为夫郎,白夫人一想,许是哪个下人乱嚼舌根,安抚着白婷婷出去,马上派人去查,一会儿功夫便把那端洒汤药的小奴唤了来,白夫人问他和姑娘说了什么,那小奴也是老实,又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 当提及白婷婷问人家有没有守节砂,气的白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己的女儿哪里还有半点矜持?气还没顺下来,又听说白掌柜锁骨上有一朵女子掌心大的莲花,不由的呆住了。 白婷婷失礼的事也不管了,白夫人急急又找来伍君,说起种种特征及小九的身世,白夫人两口子越想越激动,连夜派人去查,当年白氏夫妻正是新婚,伉俪情深,又因伍君气质似脱俗的白莲花,两人便找了人用白夫人的血配了特殊的方子在宁哥儿的锁骨处绘了一朵淡粉的莲花,以表一家人血肉相连。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最终确认小九(白亦宁),就是白氏夫妇失散多年的嫡长子,白夫人得了准信激动的哭晕了好几次,她这是大起大落,心酸外加喜极而泣,手里拿着巾帕不时的抹泪,“没想到那印记竟没消退,还在宁哥儿的身上,上天怜我,这些年广善布施,终还我孩儿!” 浸伍君也是悲喜交加,吩咐管家去请白掌柜过府,有要事详谈。 小九看着白管家,沉思了几秒,想想白家在汉水郡可是商户大家,也许是看上了自家的什么生意,便全副武装的前往洽谈。 一进厅堂,他就感觉气氛不对,白夫人一双长长的眼睛通红,虽然看得出脸上施了粉,但仍可见鼻头也是淡淡的红,而且这夫妻俩看人的眼神怪怪的,似心疼,似宠溺,似欣慰,似期许,看的小九莫名其妙。 “宁哥儿,你不记得为娘了?”刚说了几句客套话,白夫人突然扑过来,拉着他的衣角,眼泪扑朔朔的往下掉,直道自己是他的娘亲。 小九当即就慌了,连忙起身推开白夫人,那伍君也上前称是自己的爹爹。 听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白,他渐渐捋出了头绪,原来就凭他锁骨的印记即认定自己是他们的儿郎,而巧的是自己也姓白,同占白家的亦字,一想起白家就在汉水郡离他这样近,却是过了整整十年才来相认,心里寒凉,不顾白夫人拂面哭喊,他慌乱的跑出了白府。 回去想了很多,心情渐渐平复,细想并不是白氏夫妇不要自己,而是被拐子拐了,天南海北的找了很多年,都以为再也见不到,没想到就住在同一个地方,真不知是老天捉弄,还是命该如此,他的记忆里自称爹爹的男人,将他卖给另一个爹爹,再由另一个爹爹卖给另一个,如此倒来倒去,他成了没有喜怒的孩子,再也不会因为有人自称亲人而狂喜,也不会因为然一身而悲痛,进了林府,他没想过能一呆就是十年,更没有想到,十年来不曾让他侧目的女子,却在短短两个月里偷走了他整颗心,同一个人,为什么会给他不一样的感觉?难道注定是要离不开?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是他的心除了兰儿,对待别人再也没办法柔软,即使是给他生命的父母。 白管家来找他很多次,伍君也偷偷来过两次,都被小九不耐的打发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回白家,他回白家就意味着不能帮夕兰管理生意,再没可帮到她的事,他便再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影子里。 若必须选择,他宁愿做一辈子她的小奴,名唤小九的奴。 黄父怕老夫人将小九聘了小爷后,便要将夕月嫁去白家补情面,着急却又无计可施,毕竟自己的宗家已经落败了,不像柳父再不济还可以回宗家,自己是死是活这辈子是离不开林家了,那么女儿呢,他又要如何安排才能闭上眼睛。今日一听小九便是白家的嫡子,便与老夫人商量,“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喜事,白掌柜认祖归宗,咱们正好与他家结亲家,只是要娶的人换成白掌柜不是正好!” 老夫人一听,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笑的和蔼,“这倒真是喜事!你去安排吧,夕兰也是你的孩儿,柳郎君不在,提亲的事一定要办妥当,别失了咱们林府的脸面。” 黄父身体虽好了不少,但每天还是要药汤支撑着,派人请来小九,便直接说了,小九听了心里仿佛倒了五味瓶,酸甜苦涩都全了,扭捏了半天,红着脸问,“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就是聘个小爷吗?哪还用知会夕兰?黄父淡淡一笑道:“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只要白掌柜点头,你与兰儿相濡十年,她又怎会不愿意?”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小九也认祖归宗,成为白家嫡长子,自此有了宗家,白夫人不舍他只做个小爷,想着成亲那天带足嫁妆,借机与儿媳妇说说,扶宁哥儿做个郎君。 【103】官青免责,唐秀出马 正文 【103】官青免责,唐秀出马 “啪!” “你敢肯定那张藏宝图在林夕兰手里?” 娇滴滴的‘美人’摸着红肿的脸颊,恨恨的看了眼一身明黄的背影,语气却是极度委屈的道:“主上,属下亲眼所见,那副图被铁扇公子盗得,又送给了他的妻主。” 摇曳的火光中,明黄的身影缓缓的挪了两步,忽然转身直视他,娇颜浅笑,顿时蓬荜生辉。 菊“青儿,你有把握拿到吗?”那女子说话软绵轻柔,像是在与情郎呢喃细语。 可听在官青耳朵里,却是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吗?急忙拱手回道:“属下一定不负主上所托,若再失手,属下自是提头来见。” 那女子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如夜明珠般闪耀,美的不可方物,她懂得恩威并重,懂得揣摩人心,她自信能掌控她的人,拍了拍官青的肩头,道:“那就麻烦青儿再辛苦一趟!” 浸官青抓住机会撅着小嘴,戚戚的靠了过去,拉着女子的衣角,“主上,青儿走了这么些日子,主上不想青儿吗?青儿可想的心都痛了!” 女子抬手轻柔的划过他的脸颊,摸着他顺滑的发丝,鼻息相接,轻轻道:“青儿累了,好好歇息吧!回头让秀儿给你送夜宵!” 官青欢喜异常,眸光闪动如星,笑着躬身,“谢主上,属下定全力以赴!” 他本以为又要被她污秽蹂躏才能得到解药,没想到这次她给解药给的这么痛快,这次脸上笑的倒真诚。 夏蓉玉看着官青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摆手,“秀儿,你怎么看?” 一道白影在偏门一晃,男子笑着挨近她,说话低沉而沙哑,“主上,官青办事不利,失了丽雪寨,也就您心肠软,竟然还要给他解药,他有您这样的主子,正在房里偷着乐呢。” “呵呵……秀儿埋怨我偏心了?”夏蓉玉最是爱听唐秀说话,就是不出声,淡淡的鼻息也能让她热血沸腾。 唐秀一撇嘴,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主上,要说官青这也是第一次失手,碰上什么硬茬了吗?秀儿也能替主上分忧,莫让这些小子们觉得秀儿没用,靠的就是主上的宠爱。” 夏蓉玉听他说话,心早就蠢蠢欲动,手也开始一通乱摸乱掐,拦着他的腰身,手滑进他大腿根,来回揉搓着,若说玉体生香,唐秀自然是比不过官青,可唐秀绝对比官青知情趣,是个敏感的。 “我的宠爱不好吗?秀儿不想要吗?”夏蓉玉说着,嘴已经摸索着咬住了他的耳垂,辗转舔缠。 唐秀状似痛苦的呻吟,下面早就有了反应,手却不敢去碰夏蓉玉,一副任她宰割的可怜模样,夏蓉玉最好的就是这口,忍不住一把将他对向墙面,动作麻利的将他的四肢用锁链扣住,粗鲁的撕扯他的衣衫,唐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旧患,有的已经结疤,有的血肉外翻,动作大一些就有血迹渗出,她见了心跳加快,浑身燥热,感觉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拿起桌子上的蜡台,顺着他的脖颈滴下蜡泪,听着唐秀低一声高一声的呻吟,她像一只饿狼般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他的大腿内侧,直到血腥味冲进口腔,用力吸吮了两口,但见唐秀的下面已经泄了,成了扶不起的瘪茄子,她的身子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呆愣的不言不语。 她是朝日国的三皇女,是曾经的太子,是凤位的继承人,可陛下却因为她不能生育便抹掉了她的资格,另立六皇女为储君,六皇女才十岁,她就能生育吗?她不服,不甘心,自古立长不立贤,自己为长,却立了还不懂事的妹子,凭什么? 夏蓉玉满眼通红,只要得到宝藏图,便可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力,她就有背水一战的实力,凤位,她不坐,她也绝不会让别人坐的舒坦! 禁不住唐秀的软磨硬泡,她也担心官青再次失手,打草惊蛇,便同意唐秀与官青同时出发,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得到藏宝图。 夏蓉玉点着唐秀的鼻尖,笑着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的是藏宝图,听懂了吗?” 唐秀当即领会,意思再明白不过,是杀是掠,是明争还是暗盗,或者用一些计谋,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官青与唐秀向来不对付,只因都要巴结夏蓉玉得解药,两人向来明争暗斗,但官青自比唐秀要好过许多,起码不用每晚遭受蹂躏,夏蓉玉那个虐待狂,自己不行,却以折磨人为乐,每每撩拨的男人兴起,她却各种虐具侍候,直到看着泄了才满意,若不能葧起,葧起不能泄出,她必然大怒,死在她手上的男子没有千个也有百个,真正的女魔头。 两人各骑一匹马,官青看着他下跨的地方瞎琢磨,怎么他就能想葧起葧起,想泄出泄出呢,难道有什么窍门? 唐秀被他瞅的脸一红,听说官青好男风,武功又在自己之上,这一路上他可要小心了,当下勒紧马肚,“驾……”马儿四蹄飞溅,将官青甩了后面。 夕兰带着三个准夫郎前往丹霞镇见柳父,一路虽然斗嘴吃醋,争宠耍怪,但总算相安无事,近晌午,太阳毒的能晒死人,车厢里也似蒸笼一般闷热,夕兰将能掀开的帘子都卷在了高处,仍觉上不来气,让她憋屈的是,身上冰凉的不见一个汗星,可实际上是她热的恨不得跳进冰水里不出来,她是不是身体有缺陷啊,怎么不发汗散热呢,那要是感冒发烧了,自己不得被烧死啊! “兰儿,前面就是高虞林,过了这片林子就是丹霞镇了!”李瀚宇借机贴在她身上,舒服的漾出一抹笑,兰儿身上可真凉快啊! 夕兰自己都要热的发飙了,这家伙居然像一根藤瓜似的挂在她身上,她推了好几次了,一会儿保证还贴上来,气的她只好深呼吸,“宇,坐好,你不热吗?贴着多不舒服啊!” “兰儿,你嫌弃我了?”小宇子用饱含委屈的眸光盯着她不放,那张纯净的小脸皱皱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夕兰赶紧缴械投降,拉他坐近,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我的宝贝宇呢,宝贝儿,我是怕你热着了!” “兰儿,我就不是你的宝贝儿了?”夏景颜从不落过,一见李瀚宇撒娇,立刻挤了过去,坐在了夕兰的另一边,手也不老实的偷偷按了一下她的翘臀。 【104】温泉小甜点 正文 【104】温泉小甜点 夕兰这几天已经对齐人之福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体会,早知道妻主这么不好做,她坚决不娶这么多夫郎,讨好的看向夏景颜,“颜颜也是兰儿的宝贝儿,你们都是我的宝贝儿相公嘛,我可从没厚此薄彼啊!” “呵呵……,兰儿的嘴真甜啊!”夏景颜顺杆爬的给了夕兰一记香吻。 李瀚宇一看,有样学样的也上前亲上她通红的小嘴,本来想浅尝一口,没想到这小嘴就像有魔力一般,他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深深的吸吮起来,直到听见她娇喘,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瞥了眼对面坐着的岳炎,岳炎一碰到他的目光,不自然的看向窗外,再看向夏景颜,夏景颜连哼都没哼一声,见他松手,连忙揽过夕兰的腰肢,低头咬着她的小耳朵,低声恨恨道:“吻的很享受吗?” “呵呵……”夕兰只是干笑,开玩笑,打死不能承认小宇子的吻技好。 菊夏景颜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不敢承认,鄙视的哼了一声,“兰儿,今晚就能到丹霞镇,晚上我陪你!”风餐露宿急着赶路,好几天都没正经温存了,他心里想的慌。 夕兰一见他不追究了,红着脸点了点头,夏景颜这才满意的坐直身子,对着李瀚宇笑的一脸的春光灿烂。 李瀚宇怎么可能听不见,瞥了他一眼,顺势将下巴搁在夕兰的肩上,“兰儿,我听说,高虞林中有一处温泉,反正路程没那么赶了,我们去泡温泉可好?” 浸夏景颜一愣,转过脸来看向李瀚宇,又听他道:“书上记载,这温泉水温度适宜,对血液运行很有帮助,你的毒刚解,还需要好好调理,泡温泉再好不过。” 夕兰一想反正晚上就能到丹霞镇,又见李瀚宇可怜兮兮的央求她,点点头应允,“那我们耽搁一个时辰便走!” 李瀚宇急忙点头称好,吃一个时辰的甜点,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夕兰不晓得李瀚宇的小算盘,夏景颜和岳炎可看明白了,岳炎依然是云淡风轻的不置一评,他刚刚仔细看了李瀚宇吻夕兰,原来要这样吻兰儿才舒服,他认真的记下了,现在心里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看两人欢爱,毕竟将来自己也要侍奉兰儿,总不能什么都不懂,这样岂能得到兰儿的宠爱?对,一会儿去学习。 夏景颜有些生气,可一想夕兰不知情,便冷哼一声看向窗外,转念又笑了,他去泡温泉,难道自己不会也去吗? 另一辆马车里,岳熙、连生、岳灵儿大眼瞪小眼的各自想着心事,连生几次想发信息给老夫人,又苦于没什么可说的,大局已定,夕兰不会嫁了,而且一举娶了三个位高权重的美夫郎,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近不了边,心中全是颓废和苦闷。 岳熙想着怎么引起灵儿的注意,可这几日,除了见她在吃饭的时候挨近岳炎时笑容缱绻,其余时候总是闷闷不乐的,要是开口也是问岳炎的事,自己总是多余的。 “咦?前面的马车怎么停了?”连生诧异的出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停车了? 岳熙和岳灵儿也探出头看,就见一个小厮奔了过来,喘息道:“林子里有温泉,几位大人说天热,泡过温泉,天凉快些再赶路!” 岳灵儿不屑的撇了撇嘴,“她还真会享受!” “什么?哦,泡温泉有利于小夕夕身体的调理,灵儿也应该多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岳灵儿这几天正压着火呢,二师兄亲近姓林的,五师兄也一口一个小夕夕叫的肉麻,真不知道那个林夕兰有什么好的,论姿色不及自己的三分之一,论武功更是手无缚鸡,也就是会吟吟诗,画个扑克图,还会啥?听说还是个商户,一身的铜臭味。 “我不去,跟这种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是满身铜臭味,五师兄去吗?” 岳熙喜水,当然想去,可一听她话里有意留他,虽然知道自己是替补也挺高兴,便道:“我也不去。” 连生本也不想去,忽然见夕兰和岳炎向这边走来,以为兰儿终是没忘记他,欢愉的跳下马车,“兰……姑娘,奴服侍您沐浴!” 夕兰一看连生就头疼,想着回去如何与老夫人说,岳炎他们知道自己对连生没动心思后,齐齐保证和老夫人说,将连生推了。 “不用了,有几位相公服侍,你也找一处荫凉的地方歇吧!”她完全忽略连生乍喜乍悲的眼神,绕了过去,热络的邀岳灵儿、岳熙前去泡温泉。 岳灵儿根本就不看她,一双眼睛死死粘在岳炎身上,直到岳炎皱眉头,才收敛了几分。 “二师兄,灵儿能去吗?”灵儿本就声音甜腻,刻意撒娇,腻的都要出水了。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夕兰看出岳灵儿爱慕岳炎,岳熙爱慕岳灵儿的三角关系,倒是她的岳岳对岳灵儿始终不远不近,尺度把握的刚刚好,她这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可这样特别的女孩儿她不得不防,一见她对岳岳撒娇,夕兰呕得直翻白眼,暗道,‘还二师兄,灵儿能去吗?不能去她刚才说的都是p话不成?’ 岳炎淡淡的点点头,“灵儿愿意去便同去。” 岳灵儿立马黏了过去,去挽岳炎的手臂,岳炎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躲过去了,岳灵儿也不在意,笑靥如花的跟在他身边,“灵儿当然愿意了,和师兄在一起,去哪灵儿都是愿意的。” 呕吐!夕兰背着她扮了个鬼脸,正巧被岳熙看见,岳熙本来露出一抹苦笑,刚刚岳灵儿还要他陪她身边,岳炎一来,他这个替补立刻下场了,此刻见夕兰的模样搞笑,不由掩去郁闷笑出声来,想也没想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小夕夕越来越调皮了。” “呃……”夕兰知岳熙平日不拘小节,虽长的像个妖精,性子却洒脱,岳灵儿不在的时候他是最能闹的一个,但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让她红透了脸。 未免尴尬,夕兰干脆亲昵的拉过岳熙的袖子,大方道:“熙哥哥最懂水性,那日见你在江里像一条银鱼一样美丽,今天说什么也要教教我,我可是怕水怕的要死。” 【105】爱爱公演 宠妻:六夫临门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2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2部分阅读 正文 【105】爱爱公演 高虞林中的这处天然温泉是崇武年间,空鹊十六年被一猎户发现的,至今已有二百多年历史,温泉不受四季变化,水温稳定,总有达官贵人慕名前来享用,具有强身健体的益处。先帝在位期间,将这一处划为皇家用所,只有皇亲国戚才可前来享用,等到夏平雅做了女皇,她为了收拢民心,便又将这次温泉对外开放了,只是温泉几经易主,早已不如往昔那般备受追崇,偶有商旅途径,兴起便去泡泡,正是炎炎夏日,泡温泉的人就更少了。 李瀚宇没想到自己相邀兰儿泡温泉,却跟来了这么多电灯泡,回头一瞧,除了自己和夏景颜,兰儿与岳熙并排走来,边走边笑不知说些什么,后面跟着岳炎和岳灵儿。 “来的到齐,怎么弘棉没跟来?”李瀚宇又向后看了看,烨弘棉还是头一次不来参加这种‘集体活动’。 夏景颜怎么看烨弘棉怎么不顺眼,哼了一声,没好气道:“看好兰儿,也不知你嫁的是兰儿还是右相大人,他没来,你紧张什么劲?” 菊李瀚宇知道他是指岳熙,鄙视道:“我相信兰儿,不像某些人心眼儿小的像针鼻儿!” 夏景颜也不恼,不咸不淡道:“相信妻主不再娶夫吗?那你们又从哪冒出来的?”哼,无知小儿,看来阻止这小妮再娶的重任就放在他身上了。 李瀚宇可不傻,她不去怀疑岳熙,是因为探出岳熙爱慕岳灵儿的事,而男子一旦钟意某个女子,除非发生大变故,否则一定会从一而终的,至死不变志,他又何苦因为这些扑风捉影的事惹夕兰反感呢。 浸“我们和你当然不一样,我和炎可都是有婚约的!” 夏景颜眼看着李瀚宇嚣张的横了他一眼,然后笑颜如画的迎向夕兰,不就是说他名不正言不顺吗?他的人在朝中运作,相信女皇很快就会顶不住压力将自己嫁给夕兰,他身为正夫,小妮子要娶谁入门,还要讨好自己,到时,他一定会趁机好好整治一番,他却不知,女皇此时正在宫中犯愁,当然这是后话。 此地有温泉三处,相距不远,虽然几经易主,但周边的建造倒很温馨雅致,温泉占地面积长约一丈,宽不到一丈,另外两个大小差不多,温泉上建有亭子,正好可挡风遮雨,园中还有假山长廊,倒不失为避暑的好去处,只可惜世人认准了这里冬季好,要夕兰说,这里天然自成,泉水清澈,是四季皆好的佳所。 夕兰既然答应了李瀚宇,便顶着夏景颜那双快要戳穿骨头的眼睛,陪着李瀚宇到一处稍小的温泉坑沐浴。 夕兰在假山后面脱掉身上的衣衫,将准备好白色锦棉缠在身上,露出一对香肩,自腋下掖好一角,提着裙摆走了出来,李瀚宇早就脱个精光,跳到温泉里等夕兰。 抬眼一见女子发髻披散,面颊红润,一双波光粼粼的杏眼娇羞的看着自己,身上被纯白的锦棉缠着,更显身材玲珑有致,胸部高挺,臀翘腿长,手拎着下摆,俏生生的挨近泉边。 李瀚宇满眼笑意,一把拽过她的手,轻轻往怀里一带,夕兰一个没站稳便栽进他怀里,“噗通”泉水荡起一圈圈水浪,夕兰光滑而冰凉的身子就这么紧紧挨着他的胸膛,美目含羞,双颊绯红,两只手臂紧紧攀住他的脖颈,生怕自己滑下去。 其实温泉水不深,夕兰下水就已经脚沾底了,虽然不似之前那般怕水,却仍心有余悸的不敢乱动,李瀚宇就势探进裹着她身体的锦棉里,自小腿一寸寸的向上摩挲,见夕兰喘息急促,他迫切的印上了她的红唇,狂风般狠狠的吸吮着,辗转而无法停歇,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尽情的掠夺她口中的蜜汁,夕兰经不起撩拨,身子越发的柔软,只得攀附在他身上。 他两只手捧着她的翘臀,向自己的之源推了推,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却不急着进去,夕兰嘴角溢出一声轻吟,仿佛一根点燃火捻着的火星子,刹那间点燃了李瀚宇下面的大火,手稍稍用力,坚挺连同温热的泉水一同冲进狭小的湿地,“嗯……” 李瀚宇手上运作,但见水面涟漪不断,夕兰的娇躯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颤动着,仿佛自己被整个填满了,她的锦棉也因大动作而缓缓打开,直到露出一对雪白的高耸,李瀚宇只觉血脉喷张,猛的加速,夕兰再也隐忍不住,呻吟起来,一声声仿若撩人的靡靡之音,引得他下面涨的快要爆开,“嗯……”随着男子几声浓重的喘息,夕兰只觉得下面忽然迸发进去黏黏的炙热,满足的嘤咛一声,整个人累的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两人都在闭目享受着这一刻,她胸前的柔软在水下若隐若现,额角,发髻终于感觉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汗,一阵轻风吹过,夕兰终于感到凉爽了,泡温泉真不错,适时的在水里做做运动也不错嘛! 李瀚宇也是惬意的很,这道甜点味道极好,夕兰说自己是他的甜点,今天他反过来把她吃干抹净,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但都那么美妙,让人回味无穷。 岂不知他俩是爽了,其余的人全热的成了煮熟的虾子,本来泉眼相距不远,他俩这么撩人的动静搅的泡在隔壁温泉的几位浑身发烫,岳熙和夏景颜两人身上早就有了反应,尴尬的说些p磕,夏景颜道:“这水有点热!” 岳熙点点头,“很热!” “有点烫! “很烫………!” 岳灵儿单独在另一处,虽然比岳熙那个坑梢远些,可也听到了‘怪’声,当反应过来后,羞的整个人浸入泉底,在心里将林夕兰骂了三百六十个来回,“不知羞耻的女人!” 同时受不了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躲在假山后认真学习的岳炎,他真的是很认真很严肃的来学习侍妻之道,结果越看心跳越快,越看身上越烫,最后竟然……,他皱眉看着下面湿透了的一块地图,真想一头钻进地缝里再也不出来。 还有两个人,目光闪烁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了!” “那还不去?” “再等等!” “等什么?” “他们还能……” “正经事要紧,你等什么?”说完恨恨的白了眼水中珠玉在侧的男子,道:“再说这小子不行,也就能做一次!” “嗯?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唐秀一看他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急急跳下树,却还不怕死的丢下一句,“再开始招呼我一声!” 【106】大虫出没 正文 【106】大虫出没 夕兰可不知自己和夫郎爱爱成了公演节目,而且还十分受欢迎,洗了温泉浴只觉通体舒畅,李瀚宇侍候她穿戴整齐,这才走了出来,她本想去隔壁找颜颜,一想岳熙也在里面,只好要宇进去看看他们洗好没,她自己找了一处荫凉的树下乘凉,过了晌午,太阳已经没那么毒了,又洗去了一身黏腻,此时倒有了食欲,想着赶紧赶路,到丹霞镇吃点好的。 就在她脑中一盘盘过着色香味俱全的菜时,树林里突然狂风大作,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大啸,夕兰可不是没出过门的深闺女子,这一声大啸她立即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孔都立了起来,我的妈呀,这地咋还有老虎啊! 夕兰吓的僵着身子没敢动,几声虎啸过后,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惊恐的吼叫,有人?只一愣神,就听“救命啊!救命!” 李瀚宇等人也已经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夕兰还傻愣的站在那,急忙都围了过去,护在她左右,夕兰见岳熙几人都在,就连岳灵儿也跑了过来,女孩儿发髻湿漉漉的披散在后,随意挽成了一个揪,肌肤剔透,白里透红,手执鞭子站在人后,像是从天而降的精灵,就连她也喜欢的不得了,何况是男人?她用眼扫了一下岳炎,岳炎也正看着她,目光相对,岳炎竟腾的红了脸,扭捏的不敢直视。啥米意思?不过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些了,林子里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人和老虎都在向泉眼这边靠近。 菊果然,不足片刻,林子里奔过来一个男人,衣衫褴褛,踉跄的连滚带爬,一抬眼看见他们,两眼放光,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大呼道:“救命!救命啊!我兄长还在虎口下,救人啊!” 不待众人出手,但见林中三跃两跃窜出一人,至夕兰身前,将毛茸茸的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转瞬又跟风一般直奔树林深处。 夕兰看清手里的猴子,那猴子金毛,此时乍乍的竖立着,一对海蓝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小爪子紧紧扒着她的袖子,呲牙咧嘴的呜呜叫着。 浸这是晏阳天的金丝猴(夕兰猜的),在路上见一杂耍人牵着抽打虐待它,晏阳天甩出链子就要杀了人家,大伙拦着,夕兰给了那杂耍人十两银子,那金丝猴便给了晏阳天,今日泡温泉,大伙不同意他带猴子下水,他便没来,估计是在林子里耍猴玩,听见动静先奔了出去。 要说这晏阳天还真是个热心肠,夕兰都自愧不如啊,一路走下来救了好多人,什么卖身葬父的,什么衔草为奴的,甚至要出手整治贪官污吏,被烨弘棉好说歹说劝住了,说这些自有朝廷管着,回京后,他立刻进言查办,这才消停下来。 金丝猴很有灵性,知道是晏阳天救了它,对它忠心耿耿,它要是看谁不对劲,先是呲牙咧嘴,再不让开,它就上爪子开挠了,除了晏阳天,它只和夕兰示好,所以晏阳天刚才把猴子给了夕兰看管。 岳灵儿听见动静,挨了过来,问岳熙,“五师兄,这是什么怪物?吼声如此震天?” 夕兰惊讶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难道她连老虎都不识得?小姑娘被她看的有些恼了,“看什么,你认得吗?” 岳灵儿别开口,一开口准保能把她气个半死,夕兰本不想刺激她,这么多美男在身边看着,被她一激,淡淡的开口道:“此物学名虎,世人皆道为大虫,百兽之王,食肉,样貌体征像猫,却比猫大很多,涉猎迅捷,一击即中。” “是大虫?我还没见过,五师兄,咱们去瞧瞧!”岳灵儿好在不虚伪,听了夕兰的解释虽有些不满,但忍不住心中好奇,拉着岳熙就要过去。 那衣衫褴褛的人爬了过来,惊魂未定的看了眼夕兰,只道救他兄长,然后便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岳熙忙着上前救人,便将岳灵儿丢在一边了,岳灵儿一跺脚,自己跑了。 夕兰虽然觉得岳灵儿傲慢无礼,可也是小女孩的性子,并不是恶人,又是岳炎的师妹,连忙叫岳炎跟去,嘱咐护着岳灵儿,别伤着了。 岳熙对那人检查了一遍,只是受惊过度导致昏迷,身上还有几处外伤,确是猛兽的抓痕,并无大碍,从怀里掏出小瓷瓶,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自制的金创药,李瀚宇着人将那人抬到一边。岳熙忙完起身,见岳灵儿与岳炎同去了,心里有些不知滋味,脸上露出悻悻之色。 夕兰无奈的叹口气,随意道:“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熙哥哥想不想听故事?” 树林里,岳炎师兄妹一到,正好成四角对峙一只白斑大虎,还有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虽然身上已竟是抓伤,却还挺立着伺机要制服那老虎,不用旁人出手,四角圈住老虎,晏阳天与岳灵儿同时出兵器,那虎无路可逃,正正被锁链缠住,岳灵儿的长鞭扫落,那虎哀号一声,气绝倒地。 虎再猛,也斗不过四大高手夹击啊,只是死的冤枉了些,本来在山洞里凉快的避暑,却被官青二人诱了出来,一口肉没吃到,反倒成了此次剧目中唯一牺牲的角色,官青一见引出了人来,就知道成功了一半,这会儿大虫死了,他连忙上前半跪行礼,“周七多谢几位恩公搭救!” 岳炎三人见他身材清瘦,脸色蜡黄,浓眉长眼,尖下巴,左眼角下有一道一指长的疤痕,一身短打扮,看样子是个练家子,样貌虽有些惧人,举止倒儒雅,也不像是恶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什么大事,壮士请起!”岳炎扶他起身,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自称周七的官青状似哀叹的回道:“不瞒恩公,我兄弟二人是景宁府人,家中本有薄田两亩,不想天灾,时近八月富壤郡连降半月暴雨,家中田粮被淹,今年收成颗粒无收,唉,不想老父积劳成疾,又因这次天灾一股火走了,剩下我兄弟二人,弟弟书生意气,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田粮屋子都没了,只好在这山里搭了个窝棚,我早年随一走僧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便在这山中打猎,弟弟将猎物拿到丹霞镇去卖换些吃食糊口,今日左等右等不见弟弟归来,我寻到这来,却见大虫正以弟弟为食,这才厮打起来,对了,不知弟弟有恙否?” 【107】颜颜生误会 正文 【107】颜颜生误会 夕兰故事讲到一半,岳炎他们带着周七回来了,李瀚宇吩咐人将那只大虫也扛走,一行人这才回到马车上,烨弘棉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只问属下夕兰的安全,但见她安然无恙的上了马车,长长嘘出一口气,便转身下令启程。 马车上,岳熙又给周七进行了包扎,周七的弟弟周元也幽幽转醒,一见自己在马车上,急忙寻周七,但见周七眼中示意他依计行事,他眉毛一挑,又佯装虚弱的合上了眼睛,岳熙看着窗外,想着夕兰给他讲的故事,没听到结局心里痒痒,决定到丹霞郡继续找她讲。 夜幕降临之际,马车赶在关城门前进了丹霞郡,丹霞郡虽小,却是五脏六腑俱全,酒肆、茶楼、客栈、驿站均有,烨弘棉等人先到了县衙为官员准备的行馆,安置了众人,打算先一步离开去景宁府,夏景颜也有公务在身,也打算明日启程离开,夕兰要在丹霞郡等柳父,不能同往。 她刚沐浴完,听说要把那大虫剥皮剔骨,想着爹爹天一凉就咳嗽,便带着叶儿和秋儿到前院要虎皮给爹爹做马甲,来到前院,发现他们基本都在,岳灵儿相中了大虫的爪子,想要来做暗器,岳熙想要骨头做药材,岳炎倒是和夕兰一样,想要虎皮给她铺床,听夕兰说要虎皮给岳父大人做马甲,立刻应允,并决定由他来做。 菊找来好手收拾大虫,大家便到亭子中坐着边等边闲聊天,岳熙想听故事的结局,剥了一颗荔枝递给夕兰,笑说:“这荔枝看起来不错,但要尝了才知甜不甜,小夕夕你先尝一颗!看甜不甜?” 夕兰大方的接过,也跟着闹,“嗯,味道不错,熙哥哥要想知道个中滋味,还要自己尝,我说甜就甜吗?要是我诓你呢?” “呵呵……,小丫头,我是你能诓得?我不会自己尝吗?”岳熙就势也吃了一颗,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哑谜,李瀚宇知道内情,只是含笑不语,剥好了荔枝喂夕兰。 浸岳灵儿、岳炎没听到那个故事,夕兰两人说话也不甚在意,岳熙见这么套话也套不出来,便道:“小夕夕的毒是解了,就是调理还需注意,我再给你施一次针,好尽快痊愈。” 夕兰知他想知道后来周王后来选了谁,也不想逗他着急,便点头道好。 嘱咐岳炎就在院子里等虎皮,有李瀚宇陪着,三人进了房间,一进屋,岳熙便开口追问结局,夕兰嘻嘻笑了笑,“人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周王每次危难之际,都有钟无艳不离不弃,保国为他,最后周王终于看到她的好,与其携手终老!” 岳熙细细品味这句话,最后灿然一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希望如此吧!” 狭长的丹凤,神秘的琥白色眼眸,黛眉如远山,唇红如朱砂,白发胜雪,他一笑,天地失色,夕兰看的有些呆了,总觉得眼前的人不真实,就像是从漫画书里掉出来的妖精,让人惊艳到不能自抑。 “熙哥哥,有没有说过,你比妖精还美!” 岳熙一愣,脸上顿现红晕,佯怒道:“是不是小夕夕也觉得我是怪物?” “啊?谁说的?就算是怪物,也是迷惑人间的绝色!”夕兰诚恳的夸赞道。 岳熙嘴角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勾起的浅弯妖魅摄魂,夕兰看的心神一荡,连忙夸张的捂住眼睛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非礼勿视,红颜祸水!” “你这丫头……”岳熙被他逗得没好气的嗔了一句。 李瀚宇见夕兰模样娇俏动人,心里欢喜的要命,一把拉过她,也跟着逗趣,“我看兰儿是被妖精迷住了,为夫带你醒醒脑去!”说完又对岳熙笑着道:“我家娘子总是沾花惹草,不好好教训不行,失礼了!” 夕兰被半拖半抱的拉进沐浴的耳房,岳熙只听‘噗通’一声水声,随后传来女子告饶的娇喘,“好相公,宇宝贝儿,兰儿知错了,呵呵……绕了我吧!” 岳熙就是看不见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岳炎不同,他自小通医理,人伦之事很小便懂得,见人家夫妻恩爱亲热,心里不免羡慕,不知道灵儿会不会像周王一样,有一天看到自己对她的好呢? 夏景颜打发掉地方官员,回房沐浴,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神清气爽的来到夕兰住的院子,正瞧见岳熙从里面出来,又轻轻的将房门戴好,他心里马上想到的是岳熙也进了夕兰的房,当下气的脸色铁青,愤愤的一甩袖子,走了。 岳熙见夏景颜来了又去,没看清他的脸色,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没理会,回前院要虎骨头去了。 李瀚宇又狠狠的吸吮了两口她高耸上的红豆豆,直到她娇声告饶,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问了不止一遍,“真不要我留下陪你吗?” “不要了,颜颜明天就要先离开,我答应了今晚陪他,宇,乖乖的!”她也觉得很累了,可一想之前一直和宇亲亲我我,是有点冷落了颜颜,那个大醋坛子吃起醋来可不好哄。 李瀚宇知道夕兰今晚陪夏景颜,他也就是随口问问,可没真的想能留下来,虽然心里清楚,嘴上还是在撒娇,“兰儿,你可不许偏心哦!” “都是亲亲好相公,我怎么会偏心呢,乖啦,去休息吧!”李瀚宇这才满意的笑了,又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她的房间。 在夕兰心里,对夏景颜有种敬畏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的第一次给了他,虽然岳炎是正夫,她也打定主意许岳炎为正夫,可待夏景颜时,总是不由自主的观察他的脸色,征询他的意见,就连爱爱,她对他也是爱的‘深沉而低调’,不想在他眼里失了矜持。 屋子收拾妥当,也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衫,坐等夏景颜来临幸,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正打算趴在桌案上眯一会儿,忽然窗外人影一晃,不待夕兰反应,一道贵紫色的影子翩然而至,烛火下,来人笑容可掬,举止倜傥。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108】七品芝麻官 正文 【108】七品芝麻官 夕兰听见动静就已经站了起来,一见来人,又懒洋洋的坐了回去,拿起茶壶准备给茶杯添水,这才发现一壶茶,她一晚上全包了。 挠了挠头,不要意思道:“没水了,你坐,呃……,对了,这么晚了有事吗?” “就是看这么晚了,你身边没人我才来的,白天来,你那些夫郎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啊!”来人正是烨弘棉,他真是要去景宁府办事,所以相邀同行,一路上倒也热闹,就是和夕兰搭不上话,她的那三个夫郎,防他跟防虎似的,说一句,一百句话等着呢。 夕兰被说的面色一窘,想问他怎么知道现在她身边就没人了,又觉问出不妥,只好讪讪笑道:“那……有事吗?” 菊烨弘棉不满的努努嘴,佯怒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 夕兰傻傻的弯了弯嘴角,满脸黑线,暗腹:没事当然不要来,她现在是有夫之妇,没看她家的几位相公都是缠人精吗?相公们吃醋,他拍拍屁股走人了,她可得留下善后。 “其实颜颜他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咱们是朋友,有事没事常走动也没那么多说法!” 浸“我是兰兰的朋友吗?”烨弘棉早就想亲昵的叫她一声兰兰,可一见她如此客套,就忍着没叫。 夕兰差点没被唾液呛到,紧张的四下扫了眼,干笑道:“那个,当然是朋友,呵呵……!” 要是能不乱叫就更好了,烨弘棉可跟岳熙不同,岳熙心里有岳灵儿,所以她不在意称呼上这种小问题,但他不一样,他还是单身,还没有心上人,称呼上的事可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那兰兰怎么不叫我棉呢?在兰兰相公面前唤大人也就算了,在私底下难道我们也要如此生疏,那我们还是朋友吗?”烨弘棉虽然接触夕兰时间不长,却很轻易的找到了她的软肋,就是心软,性子柔和,几句委屈撒娇,保证立马倒戈。 果然,夕兰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不过她心里清楚,虽然都是美男,可怜惜关爱的区别还是很大滴,这个男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有,也只能说是宇的朋友,这样一想,露出释然的一笑,道:“你是宇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至于这称谓嘛……嘿嘿……” 烨弘棉一愣,看来他小瞧这丫头了,脑子转的挺快的嘛!用李瀚宇说事,不是明摆着要他自重吗? 他也不深究,话题一转,不顾夕兰愕然,继续甜腻腻的唤她兰兰,“兰兰,我在岩石洞|岤收集了一些钻石,送到宫里的让尚宫局制成一套首饰,这本是你发现的,所以宫里一送出来,我就送你这来了!” 夕兰一听钻石,立刻两眼冒光,忙不迭的让座,等烨弘棉拿出那套首饰,她简直惊呆了。 这是一套简单的首饰,可就贵在简单,不似珠钗那般繁复,不似金饰那般臃肿,简简单单的如意扣,上面缀有七颗小钻,排序为北斗七星状,下垂一个小手盖大小的莹白圆形宝玉,细长的钗柄,质地为白银,另还有一对镯子,一对耳环,一条项链,每个上面都巧妙的镶了小颗粒的钻石。 她瞧那钻石晶亮璀璨,在烛光下真如天幕般的星星一样,耀目迷人。 “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能工巧匠,竟然将钻石的切割技术做到如此完美!”夕兰由衷的夸赞,虽然没见过,但她知道钻石坚硬无比,而且要切成四面、六面、八面、甚至是十二面的工艺实属高端技术,不单单操作精准,就是机器也十分先进,现在是古代,能做成这样,根本看不出瑕疵,真是天外天,人外有人啊。 烨弘棉面有得色,呵呵一笑,“这有何难,御用尚宫局是皇家祖传工艺制作的地方,他们若做不出,岂不有辱皇家威仪?” 呃……,这根威仪有啥关系?他还当皇家御用就一定事事领先?夕兰却想既然能做出来,那么钻石开采是一定的了,那日她已经和烨弘棉说过,钻石稀有,来之不易,是真正稀缺的宝物,若能镶嵌在皇冠上,正可表现皇家尊贵,甚至可以用镶嵌钻石的大小来体现官位品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烨弘棉当即将奏折连同钻石样本快马加鞭送进宫里,另拟尚宫局打造两套首饰,他记得夕兰说,若工艺完美,小颗钻石更显璀璨,就像远看天幕,星斗小而亮,遥远而迷人,他亲手画了样图,将夕兰形容的北斗七星置在上面,又坠有白玉,寓意明月。 烨弘棉将首饰推至她眼皮底下,“做了两套,这套我已经请旨送与你了,这次破丽雪寨有功,且发现这稀世珍宝,陛下的旨意很快就到了,御赐你为正七品官阶,只要通过殿试就能入朝为官了。” 他没说,这次他可是用足了劲,和左相大人一唱一和,将没有功名的林夕兰直接提上了仕途之路,他明着是为李瀚宇卖力,实则是想夕兰能留在凤京,离的近了常去窜窜门,这样他平时也不会寂寞了,逗她玩就能解乏。 左相大人爱子心切,几封加急,派出去的暗卫带回来的消息都是自己的儿郎进了人家的房,既埋怨儿子胡闹,又恨林夕兰不自重,气归气,可还是自己的儿子重要,陛下已经拟了旨赐婚林夕兰与故百业国二殿下岳炎为夫妇,她的儿子如今要嫁与商贾小户不说,还不能成为正夫,李氏夫妇身负重责,难以脱身,正急的不行,想着儿子回来怎么劝他放弃,可巧赶上烨弘棉上书为林夕兰请功名,心里左右权衡之下,才鼎力为之,给儿子留条后路,正夫不可,与皇族结亲,成为侧夫也算是个安慰奖了。 夕兰看着手里的首饰,听烨弘棉说自己要成为七品官了,怔愣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虽然自己略通音律,虽然自己略懂诗词歌赋,虽然自己略有经商天分,可……,可她毕竟没读过这个世界的书,看的唯一一本文字记录,就是母亲生前留下的手辑,她怎么通过殿试?怎么入朝为官? “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那个……棉……,你能不能和陛下说说,给我些别的奖励,还是免了我的官职吧!” 【109】柳父到来 正文 【109】柳父到来 这一声‘棉’叫的烨弘棉心花怒放,要不是这事具有长远意义,他一定当即应允,故作深沉的想了想,道:“兰兰可知这次推荐你为七品官职的是谁?” 夕兰愣愣的摇了摇头,她家世代经商,少有在朝为官的亲戚,难道是宗家的三姑父?可以三姑父的品阶上京面圣是需要女皇召见的,而不是他想去就去得,能在女皇面前说上话,应是朝中近臣,亦或是三姑父上了奏折?可上书也要先通过他的顶头上司夏景颜啊!不会是颜颜推举的吧?可颜颜为什么一点口风都没透? “是左相大人!”烨弘棉见她秀美紧蹙,估计是想不到左相身上。 “啊!左相大人?为什么?……呃,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配不上宇,可七品官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呀?”夕兰深知封建社会重农轻商,商人就算有贵族的身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三六九等,商人为最下等,这样想来,是有点委屈官宦子弟的李瀚宇了。 菊烨弘棉不置可否,继续道:“左相大人与威远将军一生只有瀚宇一个儿郎,相位与将军的职位为世袭爵位,这是何等荣耀,而瀚宇非相位则将军位,嫁给兰兰你却不得正夫,左相大人与将军又是何等不舍?” 夕兰蓦地恍然大悟,原来是想让宇为侧夫入门,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绝对理解,可……,就算硬塞给自己一个七品官职,到底是没做过官,如何胜任?而且要经过殿试,那岂不是要见女皇? “棉,你也知道我为商户之女,家里从未想要我考取功名,只因经商,家里请过老师也只教了识字与术算而已,如今要由女皇陛下考我学识,这……丢了左相大人的脸面可如何是好?” 浸这倒让烨弘棉一愣,他已经派人查过了,夕兰自小爱好读书,学识渊博,六岁时就能做五言绝句,十二岁时有汉水郡十余位先生保举乡试,只因家中老夫人不同意才不得不作罢,难道是家里不愿夕兰为官?所以她才推辞? “我相信兰兰你能通过陛下的考核,为了瀚宇,也为了景王爷,也许你不知,景王爷是女皇陛下最喜爱的皇子,娶瀚宇为侧夫还不是不能为,而要娶景王爷,兰兰,你要有心里准备!”烨弘棉绝不是幸灾乐祸,说到正事,兰兰要娶夏景颜是很难。 “啊!”夕兰这些日子只想着如何养活这些夫郎,可没想到就算你想养,人家还不一定能让你养呢。 烨弘棉又与她说了些女皇的爱好及见到女皇后的一些礼仪和避讳,直到亥时,夕兰才送他出去。 “明日会早早出发,兰兰不必相送,我们三日后景宁府再见!” 烨弘棉走后,夕兰又站在门口朝其它院子的方向望了望,整个夜色中,除了院子里那几盏幽暗的浣纱灯,再无别的光亮,难道颜颜太累已经歇了?她也真是累了,舟车劳顿,又熬到这个时辰,便没多想也回屋睡了。 夏景颜回到自己房间,连晚饭都没吃,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上马连夜走了,当然,这些夕兰是第二天才知道。 又过了两日,柳父来了丹霞镇,岳炎和李瀚宇都以夕兰夫郎的身份恭恭敬敬的拜见了岳父大人,柳父乐的牙不见眼,老夫人给的消息是夕兰收了个王爷进房怎么没见呢,当着这两个样貌出众的女婿他没当面问,到了晚上,两父女在凉亭里说话,柳父这才问起景王爷的事。 “兰儿,我听说我还有位王爷女婿,怎么没见啊?” 夕兰这两天也琢磨颜颜为何不辞而别,可左想右想也没哪不对啊,难道是因为这两天她有些偏爱宇了吗?不会啊,而且颜颜就算醋劲再大也是很有分寸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颜颜有公务在身,先一步去景宁府了,等咱们去了,兰儿再让他拜见爹爹!” 柳父闻言理解的点了点头,笑道:“树挪死,人挪活,我的兰儿只出来走走,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了,且定了这几位品貌出众的姑爷,爹爹甚感欣慰啊!” 夕兰脸一红,以前怎么没发现爹爹还懂得逗趣,她这性子便也放开了许多,道:“家中一切可好?老夫人身体可好,父亲还好吗?二姑娘该回去了吧!” 她这一问,柳父蓦地想起小九的事,他之前不知夕兰除了娶了王爷,还有岳姑爷和李姑爷,现在知道这些个姑爷都是极尊贵的人,反而有些后悔张罗纳小九入房的事了,面有愧色道:“家中一切如旧,二姑娘回府,你父亲的身体好了很多,想也是思念女儿所致,如今倒能出去走走了。”见夕兰点头,他不得不说:“兰儿,之前爹爹只当你娶了王爷,王爷位高权重,身份显贵,也是被人侍候惯了的主子,恐不能侍候好你,便与你太奶奶、父亲商量将小九聘给你做个小爷,爹爹来了才知道还有岳姑爷和李姑爷,现在可如何是好?” “什么?爹爹聘了小九给我做小爷?可是口头允诺的?” 夕兰吓了一跳,连生还没摆脱,怎么拉来个小九,虽然小九在她心里和连生是不同的,可……,她一想芙蓉府尹曹大人的后宅,小爷可以被郎君卖掉,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可言,她怎么可以这样委屈小九,凭小九染绘坊掌柜的身份,再过一两年置些田产,完全可以嫁给小户人家为正夫,就算嫁给大户人家也可做个郎君,自己绝不是他的良配! 柳父见夕兰着急,忙道:“兰儿别急,等姑爷们聚齐了,爹爹与姑爷们说说,这是太奶奶定的,想姑爷们也不好说什么。” 夕兰哪是想这些,只觉委屈了小九,对柳父道:“若是老夫人口头允诺的,便推了吧,兰儿怎么能让小九做个小爷呢?”才给人家自由身,反过来又聘人家做小爷,给人甜枣又拉人下水,这样的事做的太不厚道。 柳父听完却是另一种理解,难道女儿是觉得委屈了小九?可也不想想姑爷们都是什么人?怎好与一平民平起平坐为郎君,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便安慰夕兰,“兰儿莫多想了,能与几位姑爷这样的人共侍一妻,是小九的造化,他也不敢奢望别的,你且收了扶他为郎君的心思吧!” “呃……”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完了,自己也懵了。 【110】七夕节,两个版本 正文 【110】七夕节,两个版本 既然柳父来了,便不好在行馆久留,一行人隔天启程奔景宁府而去,柳父十多年未回宗家心情难免复杂,激动心酸使的他不愿与人同处,单独一人坐一个车厢里发呆,回忆过去的种种,更加思念已故的妻子,眼圈红了又红。 车子转弯时,夕兰总能瞧见后面车上的柳父神情落寞,郁郁不欢的样子,联想自己若是哪一天先走一步,这些相公又要怎样生活下去?虽然她知道自己寿命不会短,弄不好相公们都翘了她还活着,干爹不是说过要弥补自己这百年的冥寿吗?可到后来若只剩自己,岂不和柳父一样孤单?想了一会儿,她脑中灵光一闪,问坐在对面的两位相公。 “可知景宁府哪个寺庙许愿灵验?” 李瀚宇一听,忙高兴的道:“听闻景宁府巫女山轮回寺的签很灵验,兰儿,可是要趁着七夕节为我们求签吗?” 菊“七夕节?”夕兰一愣,这里也有七夕节? 岳炎脸上一红,接道:“阴历七月初七为七夕节,每年七夕节,妻主都会进寺庙为夫郎们求签,祈求露散神保佑夫郎身体强健,能与妻主育有更多子嗣!” 叶儿跟在身边服侍夕兰,此时,她刚从叶儿手里拿过一片蜜饯,听了岳炎的解释,蜜饯的甜汁呛的她咳了半天,岳炎和李瀚宇脸红,她比他们还红,就连叶儿也红了脸,不知道的还以在比赛脸红呢。 浸“露散神?是那路神仙?”夕兰对这里的民风刚刚接受,还没弄清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别说不知道露散神,就是各种节日也不甚清楚。 李瀚宇与岳炎奇怪的对视一眼,都是一脑袋问号,就算夕兰是未出阁的姑娘,可也应该知道七夕节和露散神的由来啊! 原来,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朝日国没有女子,眼看着整个国家只有男子没有子嗣就要步入终结,生于麒麟山上的麒麟花吸日月精华幻化成女子,名为花娘,她不忍见人间毁灭,便来到人间招夫郎,花娘每日以露水为粮,没喝一滴便会孕育一个孩儿,花娘娶了三百六十四个夫郎,育出三百六十五个女儿,其中七郎君与花娘交好,饮露水两滴,便育出两个女儿,就因为花娘生养,才得保朝日国繁衍至今,后世称花娘为露散神,一年以三百六十五日计算,七郎君与花娘的情意被后世传为佳话,七月初七为七夕节,也称双子节,寓意多女多福,好事成双,每年七夕节,妻主们上寺庙许愿求签,保佑多生女儿,成了婚的夫郎也会偷偷的上寺庙求签,签上一般会明示男子一生有子还是有女,有几个,听说芙蓉府与景宁府交接的麒麟山,露散神庙最是灵验。 夕兰搞明白之后,抹了抹额角上的冷汗,我的妈呀,娶了三百多夫郎,生了三百多孩子,也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吧,凡人是望尘莫及滴!但见自家相公都用眼神偷偷窥探自己,夕兰顿时警铃大作,不会是想让她效仿露散神生一辈子孩子吧? 她现在十六岁,身体还没发育成熟,要孕育宝宝最好在二十周岁以后,可他们能同意吗?不行,这事她必须打压住他们,不到二十不生育。 “我在一本杂记上见过另一个七夕节的故事,说有一穷苦家的孩子牛郎,无父无母,与兄嫂在一起生活,嫂子狠毒,常命他做苦活累活,一日,她让牛郎牵着九头牛去放,却要他牵回十头牛回来,牛郎只好在外面挨饿不敢回家,一位白发老翁告诉他山里有一头老牛可充数,他找到那老牛牵回家,老牛能说人语,为了报答牛郎救它的恩情,便将他引至河边,河里有七位仙女嬉闹,牛郎拿走其中一个的衣裙,那仙女不能飞天,便留在人间与牛郎结为夫妇,此后育有一子一女,生活美满,夫妻恩爱,天上的王母知情后,拔下金簪,划出银河,从此只有在七夕这天两夫妻才能相聚,世间的痴情儿郎每到七夕便要仰望星空,祈求美好姻缘。” 夕兰讲的绘声绘色,可说到最后她把世间女子祈求姻缘变成了儿郎祈求姻缘,因为她发现,对面的两个相公听的很专注,对一双人的婚姻十分神往,她是万万不能给自己 宠妻:六夫临门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3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3部分阅读 麻烦滴,颜颜好不容易放弃了独有,这两个相公看起来比颜颜大方,实际也是小心眼,要不烨弘棉也不会说她的相公围墙防的高了。 还有五天七夕节,夕兰想着送给几位相公‘情人节’礼物,琢磨来琢磨去就相中钻戒了,一到景宁府,就迫不及待的要李瀚宇派人邀请烨弘棉到醉仙居吃饭,柳父不好应酬,又有些伤感,便带着两个小奴独自出去转转,夕兰也没拦着。 倒是李瀚宇听说要请烨弘棉心里有些吃味,虽然是挚交,可也没好的想要共侍一个妻主,夕兰只说,“一路多有右相大人照应,不然也不能这么快赶到景宁府,请右相大人吃饭,算是略表感谢之意。” 同时遣人去府衙行馆请夏景颜,晚上,醉仙居里坐着岳炎、岳熙、岳灵儿、李瀚宇、烨弘棉和抱着金丝猴的红脸晏阳天,夕兰扫了一圈,见菜都上齐了还不见夏景颜来,不好这么多人等他一个,而且名义上是请烨弘棉吃饭,等了这么久已经有些失礼了,便举起杯,宣布开吃。 色、香、味,南方菜更注重第一个‘色’字,满满一桌子菜,样式虽美,味道却不是夕兰这个北方人所喜好的,虽没怎么动筷吃菜,酒倒是没少喝,和坐在一侧的烨弘棉你来我往,频频碰杯,烨弘棉有些酒量,夕兰脸色已经泛红,他还神色如常。 酒喝了有一会儿了,桌上的气氛也不错,夕兰给烨弘棉使了个眼色,起身去了如厕,随后烨弘棉也说了个由头跟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酒楼的后院回廊里,院中不知名的花朵吐舌争艳,晚风习习,花香四溢,夕兰倚着阑干见烨弘棉一身大红长袍,头戴金冠珍珠樱子,腰佩青玉,轻快的向自己走来,今日他没穿官服,却更显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111】我是被逼的 正文 【111】我是被逼的 夕兰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不由的作比较,岳岳是绝色,世间难寻,虽妖魅却气质内敛,颜颜气质儒雅,却又不失精明,一双眸子深邃莫测,宇倒是长了一张纯净讨喜的娃娃脸,看起来最无害,可也是心眼最活络的一个,美男虽美,却各有千秋,就连平日里接触的熙哥哥和这位右相大人也是极吸引眼球的,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一路相处,也算投缘,却怎么也看不出他们有丝毫相同之处,怪不得人说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 “兰兰觉得我比你那几位相公怎样?”烨弘棉笑呵呵的走近,手里拿着纸扇,懒懒的往阑干上一靠,那风情绝对比岳炎还勾魂。 夕兰嘴角勾了勾,别开眼看向别处,笑道:“右相大人风姿卓绝,身份显贵,可是朝日国的黄金单身汉,怎好与我的几位相公相较?” “呵呵……,巧舌如簧的小丫头,你说一句,胜过别人百句,你就不能收敛一点?”烨弘棉有意无意的为夕兰扇风,可这风明明是凉的,吹在夕兰身上却跟火燎似的。 菊她不得不偏了偏身子,抬眼看向烨弘棉,他的眼睛很亮,璀璨的如同钻石的光辉,一不留神就会被吸住,她忙不迭的又错开眼睛,暗骂自己没有,又不是没见过美男,干嘛不敢直视啊?想是想,到底再不敢看他,道:“是右相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小女子计较罢了!” “兰兰的口才倒可以做一名言官,凭你这般莲花口技,力荐阻言,引君清明,倒是我朝日国的栋梁之才!”烨弘棉见她不敢看自己,嘻嘻笑着打趣。 夕兰暗自翻了个白眼,栋梁太多了,也不差她一个,她只想做点利润丰厚的买卖,养活一家子老老小小就很满足了,想想虽然很累,却是甜蜜的负担。 浸“我可没想名垂青史,小女子愿望简单,只想一家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就好了,嗯,快要到七夕节了,我像请大人帮个忙!” 烨弘棉手顿了顿,“哦?”了一声,笑面依旧,“什么事只管说,兰兰怎么和我还若吞吞吐吐的?” 夕兰不好意思的捋了下发梢,想了想便说了出来,“七夕节,我想送给几位相公一份礼物。”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有指环的样式,还标了尺寸,见烨弘棉接了过去,才又接着道:“指环寓意团圆,且十指相扣,有心心相通之意,我想请大人卖给我五颗钻石好镶在指环上。” 烨弘棉仔细看着手里的图,指环没有特别繁琐的花纹和雕刻,表面只需抛光即可,面上镶有一颗钻石是唯一的装饰,里侧分别标着夕兰各自相公的名字,看上去十分新颖,更重要的是这份难得的心意。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怎么要五枚?兰兰除了身边这三位相公以外,还要送与谁?” 夕兰脸上一红,她是听柳父说小九已经在官府和自己换了官牒,就是她的人了,他想走,只能拿到她的休书,或是将他转卖,本来就是极委屈的,她和几位夫郎在外面过七夕,怎忍心将他丢下?想给他也订了一枚,回去好送给他,别让他觉得不如别人才好。 烨弘棉八卦因子立即爆发,缠着夕兰瞎猜,“难道是……官青?逃犯,不可娶,呃……,是最近救下的那个周元吗?样貌倒是可人?嗯?不是?不会是神手仙医岳公子吧?他不是有心上人了吗?” 【112】扼杀幼芽 正文 【112】扼杀幼芽 原来夏景颜赌气离开后,到景宁府没一天就后悔了,怪自己沉不住气,且不说岳熙是不是进房了,就算进房了,他在他之前,夕兰平日里待他很乖顺,凭岳熙的身份顶多是个郎君,凭什么是他走啊?可既然走了,他也没必要回去,回去自己倒先矮了一截,失了身份,思来想去的,这两日过的跟两年似的,又听暗卫回报说柳父来了,岳炎、李瀚宇都正式敬了茶,他就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夕兰刚到景宁府,柳家没去,找了客栈打尖,请烨弘棉吃饭,他收到帖子见夕兰亲自写道‘吾夫夏氏,速速归队,晚上自家做东宴请右相大人,不可缺席,妻上。’两日来的惶惶不安和复杂的气愤顿时烟消云散,夕兰这明显是在示软,一听她说自己是夫,当下喜笑颜开,褪了官服,换了一身青蓝的便装便要出门,轿子在丁字路口与烨弘棉的轿子相遇,两人撩开轿帘子打招呼,对话如下: 颜:“烨兄赴宴可真准时啊!” 棉:“迟到这种没风度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而且今天是兰兰请我。” 菊颜微怒:“大人读圣贤书,怎么直言别人凄主的名讳。” 棉笑:“我和兰兰是朋友,当然可以直呼其名。” 颜拧眉:“大人和兰兰是朋友?兰儿未必敢高攀右相大人!” 浸棉暗笑:“同时拥有一个秘密,不是盟友便是敌人,我和兰兰无事结盟,我们当然就是朋友。” 颜沉脸:“同一个秘密?” 棉点头:“同一个秘密!” “哼!”夏景颜出来时的喜悦心情顿时消失殆尽,一甩手撂下轿帘,沉声吩咐:“回衙门!” “王爷身为凤子龙孙居然这么没风度,怪不得兰兰会亲瀚宇而远王爷了。”烨弘棉懒洋洋的说了一句,也撂下轿帘,吩咐道:“本官不愿与这等没风度之人同往,咱们走!” 夏景颜气的脸成了猪肝色,‘啪’的又撩开轿帘,低沉着声音道:“你说谁没风度?” “我对天说,对地说,对风说,对……,谁有心对谁说,神医不过是进房施针,某人得见便甩袖不辞而别,这等人还用多说吗?” “你设暗卫?”夏景颜警铃大作,他为什么在夕兰身边放暗卫? “我的事不需尚书大人过问吧?”烨弘棉一反口,道起官称,而夏景颜抛去王爷身份正是烨弘棉的下属,六部九卿可全在人家内阁的直接领导下。 幸得不在朝堂,夏景颜才挽回一丝颜面,不必下轿行礼,可就算这样也噎得他满面愤色,“还请大人自重,若所为出格,别怪下官上书参奏大人,告辞!” 烨弘棉笑而不语,摇着折扇吩咐轿夫起轿,与夏景颜的轿子交叉而过。 夏景颜的轿子往回走了没两步,便厉声吩咐转道去夕兰设宴款待右相大人的酒楼,难道烨弘棉在夕兰身边下暗卫是另有所图?还是母皇暗中授意?这次缴获丽雪寨,芙蓉府尹高升进京,景宁府尹却因办事不利,连降,打发到周边的郡县做县丞去了,夏景颜已听说钻石的价值,朝中形式瞬息万变,开采石矿的美差必然又是一番明争暗夺,母皇年近六旬,长期操劳,忧国忧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设立的储君年龄尚小,母皇有意托内阁四人为托孤大臣,难道母皇又有了什么打算?可这和夕兰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景颜沉思凝神,忽然想起烨弘棉说起岳熙进屋给夕兰施针的事,虽然有些后悔自己莽撞,但终究还是高兴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遭,也许烨弘棉说的对,自己是应该大度一些,可烨弘棉处心积虑的挨近夕兰难道真是为‘公事’?这件事要想清楚,他有必要调出亲卫队好好查查。 烨弘棉到了酒楼便被李瀚宇提了出去,两人交情非同一般,李瀚宇也没磨叽,直接问他是不是对夕兰产生了爱慕之情,烨弘棉也真是认真的想好了几秒钟,嘻嘻一笑,“你还不了解我吗?喜欢自然不会放手,不论怎样我势在必得,若不喜欢,还用解释吗?” 李瀚宇自认比较了解烨弘棉,他是那种对女人不甚感兴趣的男人,论做事,他雷厉风行,锐进十足,论为人,他瑕疵必报,不留后患,他想办到的事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言败,说白了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可从另一个角度看,性子洒脱不做作,有文官的心思有武官的爽朗,这才是为什么两人越相交感情越深厚的原因。 “那我看你怎么总是围着兰儿转?”李瀚宇已经相信他了,可还是追加了一句。 烨弘棉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我觉得她有趣,你们一家都有趣,嘿嘿,我也就是爱凑个热闹,唉,公事太乏味,家里太阴冷,还是你这好,你找的妻主好,趣味盎然啊!” “呃……”李瀚宇一脸黑线,这什么心态呀?虽然不曾见烨弘棉这样,但以对他的了解,再看向他那双清明的眸子,李瀚宇顿了顿,转瞬释然了。 烨弘棉为了更积极的加入新发现的乐趣中,决定做夕兰几位夫郎的卧底,把夕兰的最新动态及他们所不知的一面无条件的告诉他们,所以,这次晚饭,他提前和众人打了招呼,他和夕兰前脚出去,这些人后脚就跟了出来,虽不是武学高手,盾身偷听夕兰说话还是游刃有余的,夕兰直到他们现身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很久了。 而最让她意外的是,离家出走的夏景颜居然也在现场,脸沉的跟快要下雨的老天,乌云密布,漆黑一团,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头,沉声道:“兰儿还有什么没说的,今天一并都说了吧,为夫的心脏不好,禁不起折腾!” 夕兰从心里往外怕他,袅袅的靠了过去,示好的拉了拉他的衣角,轻的声道:“没了,连生是太奶奶口头应允,小九……小九是在衙门过了官牒的。” “聘了郎君?”夏景颜阴恻恻的问她。 不是他对她心狠的咄咄逼问,朝日国男多女少,若夕兰想娶总会有人脑袋削个尖的往里挤,那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人岂不越来越多?到最后很可能多到十天半个月也轮不到见她一面,这样的情况说什么也不能发生,这样的种子要在萌芽期就扼杀除根。 【113】内斗 正文 【113】内斗 “只是个小爷,小九在兰儿身边服侍了十年,现在为兰儿打理生意,他们的婚事是我与她太奶奶做主定下的,兰儿也是刚刚知情。”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夕兰的爹爹,几位美男的岳父大人柳元春。 柳父边走边说,身边跟着两个小奴,步履闲定,举止儒雅,只看样貌气质倒像是朝堂上胸有成竹进言的史官,夏景颜初见,微微一怔,脑袋稍一转便猜出这是自己的岳父,古人极重视孝道,当下敛起怒色,恭恭敬敬的迎了过去,躬身施礼,“小婿夏景颜拜见伯父!” 夕兰一听,自称小婿拜见的却是伯父,忍不住掩嘴笑了笑,俏皮的模样正被烨弘棉收进眼底,再不他也凑凑热闹? 柳元春嫁给夕兰的母亲,虽是个郎君,可骨子里读书人的傲气十足,在林府他说话没分量,时间长了悲愤气馁了好多年,妻子离世,他又被挤压的抬不起头,现在不同了,林家的生意要靠夕兰,就连县令的儿郎都想着法的要嫁给夕兰做夫郎,柳元春的胸脯也挺起来了,腰板也直了,说话不由的有了气势,刚才转来转去竟转到夕兰请客的酒楼,本不想打扰,自己吃口算了,便要了个偏僻的雅间,菜还没上来,柳元春坐在窗口想事,正瞧见夕兰的一众夫郎沉着脸问话,而自己的女儿头低低的,手指搅着裙角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当下气的进了后院,岂有此理,官品再大也是嫁了为人夫的,岂有骑在妻主头上吆五喝六的?女儿若如此受委屈,不娶也罢!所以一来就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菊“不敢,景王爷快快平身,老夫一无官品,二无功名,怎受得了王爷大礼!”说着要给夏景颜施礼,吓的夏景颜急忙扶住他,身后的岳炎和李瀚宇一看苗头不对啊!看来老爷子是动怒了,两人心有余悸的静观其变。 夏景颜额角直冒汗,若是夕兰的父亲不满意自己,时间长了,恐怕兰儿也会有微词。 烨弘棉看着弯了弯眉眼,笑着挨了过去,躬身施礼,“小生烨弘棉见过伯父。” 浸“你是……”柳元春一愣,女儿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 烨弘棉笑容满面的应道:“伯父,小生是兰兰的朋友!” 夕兰刚想上去解释,一听烨弘棉这么说,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烨弘棉见了更觉好笑。 “朋友?”柳元春一见烨弘棉长相俊美,举止倜傥,言语讨喜,就猜是不是女儿的爱慕者,小九一个小爷都容不下,这样的青年才俊是不是也被排挤了?当下怒气更胜几分。 “弘棉乃当朝一品右相大人,是小婿的同窗世交!”李瀚宇乖巧的上前为岳父大人引荐,他十分不满意烨弘棉当着岳父的面说自己是兰兰的朋友,再怎么玩,这也有些过了! 柳元春一听连忙要施礼,一把被烨弘棉拦住,温和的应承道:“此次破丽雪寨,发现钻石矿,兰兰立了头功,女皇陛下已下旨赐兰兰为正七品文职,虽说圣旨还没到,本官却已拉她商讨公务了,兰兰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以后有很多事情还要仰仗她啊!” 烨弘棉此话一出,除柳父及李瀚宇高兴的喜形于色,岳炎等人都是惊诧的半天才反应过来,夏景颜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骂了句‘小人’,随即又恢复常色,心里开始暗自盘算这正七品的作用。 夕兰早知此事,悻悻的笑了笑,唤了声爹爹,又召唤大家进雅间边吃边聊,她也看出柳父动怒,看来颜颜给爹爹的印象不太好啊,进去好好哄哄爹爹,让他对颜颜有所改观才好。 柳父本来很生气,这会儿听说女儿做了官,高兴的跟中了似的,脸色好了,众人才又开始有说有笑的陪着这位长辈闲聊。 待就座,夕兰特意让颜颜挨着柳父坐下了,那边坐着烨弘棉,夕兰便一会儿一探身的说些趣事调节气氛,好不容易酒足饭饱要散场了,柳父也再没对颜颜掉脸子,她刚刚要舒一口气,就听坐在柳父对面的岳灵儿道:“伯父,灵儿初出山谷,有很多事还弄不太懂,还请伯父赐教!” 柳元春高兴,见她虽是白发异样,却欢喜她是个女娃(在朝日国,女子是很受尊敬的),便和蔼应道:“岳姑娘有甚不明白的,只管说来,老夫虽才疏学浅,却也枉活了三十余年,也许能为岳姑娘解惑。” 岳灵儿淡淡一笑,冷言道:“白业谷中,男子很少嫁人,即便退而求其次嫁人,也必为正夫,二师兄与兰姐姐结为夫妇携手终老,名份由女皇眷顾指为正夫,却也符合谷中规矩,可兰姐姐除了二师兄若再娶夫是不是要经过二师兄这个正夫同意呢?二师兄为人谦逊,必然事事照顾兰姐姐感受,若如此,灵儿就是想知道,兰姐姐是否便可不顾二师兄的感受而一娶再娶呢?” 夕兰一口茶咕噜一声艰难的咽了下去,她就知道岳灵儿一开口,必然是个惹气的篓子!果然,但见柳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半天没言语,这不正是说自己给女儿娶夫逾越规矩了吗? 岳炎敛起眉头未语,不开口训斥岳灵儿,也不看夕兰,也不讨好柳父,哪怕是说上几句谦逊的话,看来对于家里给她娶小爷的事,岳炎也是颇为不满。 夕兰也蔫了,难道要将小九休了或者……卖了?他们才能满意吗?可心里对小九却不是因为怜悯才默许他,也是出于感情,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小九,虽然印象不太好,可他毕竟是重生之后映入眼帘的第一道阳光,‘我等你回来!’他对自己的感情就像屋檐下掉落的水珠,日久天长,滴水穿石,自己的心不比石头硬,说不动情那是自欺欺人,可这种场合,她又怎么忍心为小九撑腰而伤了在座三位夫郎的心呢? 烨弘棉是局外人,看的就是个热闹,见冷场了,故意笑嘻嘻的问夕兰,“兰兰,你让我代为订制的指环样式,我一眼便相中了,不知能否借你的图样多制出一枚,让我也沾沾福气!” “那怎么行?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托大人订制的这几枚是要送给相公们的,寓意团圆和美,心心相连,大人佩戴不太好,不如我再设计几个样式供大人挑选,如何?” 【114】回宗家静心 正文 【114】回宗家静心 一提起这别出心裁的指环,又想起夕兰说的七夕节由来的版本,岳炎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轻轻嘘出一口气,起身对柳父施了一个九十度大礼,平声道:“岳父大人,小婿爱慕兰儿不是一天两天,能和兰儿共结连理更加希望能白头偕老,小婿虽为正夫,但也知一家之主乃是兰儿,兰儿若要娶夫,凡是品貌端正,她……她又相中的,小婿不会横加阻拦,小婿虽初出山谷,母亲却是朝日女子,熟知《夫戒》《三纲四常》,自不会失了林家的威仪,灵儿师妹还是孩子,说话虽欠考虑却也是为小婿直言,还请岳父大人多多担待!” 岳炎吐口了,虽然语气不算和气,但毕竟是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夕兰感激的看了一眼他,岳炎施施然的又欠了欠身子,直到柳父示意他坐下,他才抬头看向夕兰,脸上无波无澜,淡漠的如同初次相见。 夕兰悻悻的又喝了一口茶,茶已经凉透了,喝在嘴里苦涩难耐,难道自己娶夫不是给他们幸福而是让他们越来越伤心吗?一时间,自己似乎也迷茫了。 岳灵儿得意的瞥了一眼,心里拿定了主意,不回山谷了,就跟在二师兄身边,什么时候二师兄得了自由身同意嫁给她,什么时候这事才算完,不然,她一定搅得他们家不安宁。 菊柳父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眼夕兰,心道,这些个姑爷看来都是不好说话的,自己的女儿心肠如此软必定是镇不住他们的,以后为难的只是她自己,这怎么能不让他操心啊? “兰儿,明日与爹爹回宗家吧,你自出生还没回去过呢,院子里还有你母亲中的蛇兰花,你也应该会喜欢的!”柳父这样说就是不带任何一个姑爷同往了,趁此机会,他要好好教导夕兰身为妻主之道。 几个准女婿一听,心里又是一动,气话归气话,到底也是想拥有夕兰更多的宠爱,才会孤注一掷,没想到岳父大人可不是软柿子,再看夕兰双眸黯然,思绪漂浮,似乎心不在焉,几人都觉今天有些闹过了,心有不忍,从酒楼出来不自觉的都要与夕兰同乘一辆马车,安抚佳人受惊的心,谁到柳父一马当先进了车厢,并拉着女儿坐上去了,理都没理他们。 浸晚上沐浴更衣之后,夕兰将门反锁住,独自在屋子里面画图纸,她答应烨弘棉给他绘几个指环的款式挑选,自然不能失信,而且她也明白今日若不是烨弘棉从中调和,僵持的局面还不知道怎么打开呢,也许就要低头认错,休了小九也不尽然。 人道女尊国,顾名思义以女子为尊,怎么到了她这就不转轴了呢?难道自己的平等相待,相扶尊敬不适合女尊国?唉!若真是觉得与她相偎委屈的话,她又要如何待之? 门外三位夫郎相继徘徊了一阵,本来各自为营的三个人第一次不约而同的坐下参谋对策了。 李瀚宇一坐下便道:“看来咱们的岳父大人很不满意我们三个啊!” 夏景颜皱着眉头往身后的凉亭柱子上一靠,道:“要是换作别个妻主,小爷娶来是死是活也不甚在意,可以兰儿的性情,娶了必然不会让他受委屈,我们即便想卖了恐怕让兰儿知道会更加怨愤我们,岳父大人只当娶了个小爷不当事,殊不知兰儿那小妮子心肠太软,就算是个小爷也要分出神去眷顾的。” 李瀚宇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就是服侍兰儿的小奴吗?咱们只要缠住兰儿,害怕他有机会得到更多的宠爱吗?” 夏景颜若有所思的溢出一抹苦笑,看来李瀚宇更善争宠之道啊,自己以后是该大度一些了。 半天没言语的岳炎突然淡淡出声,“小九我见过,倒是个贴心懂事的,在汉水郡时就颇得兰儿欢喜,不然也不会平了他的奴籍,让他打理生意了。” 两人一听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均叹口气,他们的妻主要如何才能内敛锋芒不让其他男子发现她的好呢?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哪知岳炎又道:“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兰儿似乎在重新考虑娶夫的事了!” ………………………………………………………………………………………………………………… 岳炎猜的一点不假,夕兰以他们的角度出发,一直患得患失,不能确定他们跟在自己身边是幸福还是伤心,神情恍惚的跟着柳父进了柳府的大门,被迎进正厅,柳氏夫妇似乎早就在等他们,笑语盈盈的问长问短,一点不见多年后相聚的气氛,就连装一装都懒得做,夕兰顿时明白,母亲为什么没能成功打入敌人内部,这家人已被封建阶级思想深深荼毒了,母亲商户之女的庶出身份,是永远跨不过去的沟渠,要不是如今自己与景王爷、左相之子关系复杂,恐怕今天见面的地点会是偏厅,接待的人会是小奴。 既然回了宗家,三姑母倒也诚恳的留柳元春父女在府上住几日,柳父虽心情复杂,但毕竟是自己的家,想了想便应允了,夕兰也没反对,正好可以避开那三个男人自己好好静一静,想一想,同时还有生意上的事要同三姑父谈,还要借机接近柳凤儿探出彼得语是不是英语,事情很多,那就住下吧。 晚饭的时候,柳家设宴款待了柳元春父女,夕兰如愿的认识了柳家十二位堂哥和一个堂姐柳凤儿,除了六位堂兄年龄稍稍大了些,其余倒是年龄相仿,柳凤儿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长相具有南方女子的娇小柔美,性子温和,说话轻声细语,倒是极好相处的小姑娘。 堂哥们多有生意铺子要管理,白天不在府上,只有柳子轩与柳凤儿为官,正巧休假在家,夕兰本就才情横溢,又会察言观色,柳氏兄妹表现得倒是很喜欢她,于是三人成影,这两日常聚在一起说话,这日三人又聚在凉亭内喝下午茶,夕兰正愁不好套出彼得语,却见回廊里一转走来一个蓝眼金发的外国男人,呀!看样子像是英国人啊! “约翰大人!下官参见大人!”柳凤儿见那外国人起身相迎,拱手施礼。 【115】想去外书局 正文 【115】想去外书局 烨弘棉提醒她外书局是个比较低调的地方,日常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招待外国使臣,洽谈友邦之谊,这个部门的官员在外不便透露公务内容,夕兰一听便懂了,这就是现代的外交部门,所以她也不敢贸贸然的打听,现在突然来了个英国人,估计彼得语就是英语的面大。 柳凤儿见顶头上司望着夕兰,连忙稍稍侧了侧身子,微微低头道:“大人,这是下官的堂妹林夕兰。” “林夕兰?哦哦,本官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发现钻石的人。”约翰在朝日国生活多年,汉语说的十分流利,口音不似南方人的糯甜,倒是京味十足。 夕兰上前一步,学着柳凤儿的样子,躬身施礼,“学生拜见大人。”朝中空放品阶且无实职的人,在官员面前可自称学生,而且她猜自己八成要进外书局,做大头的门生也不亏啊。 菊约翰面色浅白,是标准的白皮肤,眼睛细长,瓦蓝的眼仁,眉毛和发色都是金色,高高的鼻梁,嘴唇很薄,下巴有些长,也与中原人一样蓄长发,高冠束起,四角空纱的黑色冠帽用一根翠玉的簪子固定住,未留披散的发丝,身上穿了一套藏蓝色标准的圆领袍子,袖子为月牙白色,广袖,脚上厚底船鞋,脚尖翘起如意帆,整个人除了样貌与人不同,倒是纯正的文人打扮。 夕兰打量他的时候,约翰也在看夕兰,伸手示意平身,“呵呵……,柳姑娘的事迹在朝中已传开了,你为陛下设计的凤钗陛下很是喜欢,这些日子本官见陛下一直佩戴,那钻石真如星斗般璀璨夺目,这样难得的宝物全在柳姑娘你慧眼识宝啊!” “谢大人夸赞,学生也是误打误撞,陛下喜欢,学生甚为荣幸!”夕兰恭谨的应道。 浸约翰向凉亭里走去,坐在石凳上,同时示意夕兰与柳氏兄妹坐下,笑道:“柳姑娘过谦了,陛下已经颁旨御赐柳姑娘七品官阶,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回京殿试?” 柳氏兄妹很显然也早就知道,并未表现的惊讶,此时,也都转头看夕兰怎么说。 夕兰脑子一转,若是有人向陛下要她办事,右相大人再与女皇吱与一声,左相大人再不阻挠,那么殿试就能很自然的取消了,心里打定主意,便道:“学生才疏学浅,整日与商户打交道,若论经商之道,还算熟悉,可若论治国谋略,学生的那点才识恐怕要显拙了,这殿试学生心里既殷盼又有些惶恐,且陛下的圣旨还未送达,是以回京之日未能定下来。” 约翰听完安抚道:“姑娘过于自谦了,面见陛下只需知无不言,言时适宜,陛下问你且答,不可言它,也就无需惶恐了,陛下虽威严却是明君,柳姑娘放宽心!” 夕兰暗自翻了白眼,她还不知道问啥说啥,就是怕考官问啥她答不上啥,岂不悲剧?掩饰性的笑了笑,“学生谨记大人点拨。” “要说本官与柳姑娘倒是有缘,姑娘母亲的画像本官见过,姑娘与乃母确有八分相似。”柳凤儿为约翰斟了一杯茶,约翰抬手至唇边笑吟吟的品了一口,抬头又看了眼夕兰。 夕兰一怔,怎么这么多人见过母亲的画像?正在疑惑,却听柳子轩笑了笑,道:“柳堂妹一定觉得舅母的画像广为流传了吧?呵呵……,约翰大人与索菲亚大人是同幕,乃郭议政王夫郎。” 同幕是指两个或几个男人同侍一个妻主,男人之间的关系代称,就好比连金、妯娌、兄弟、姐妹差不多。 原来约翰与画夕兰母亲画像的宫廷画师索菲亚为同幕,说起来也是因为夕兰母亲的画像,那画像画成之后,因是索菲亚改用彩色油染的第一次,画面多姿,笔功活络,曾被初登大宝的女皇亲赞,成为外系御用画师的首官,也因那副画,定下了郭议政王与索菲亚的亲事,可谓双喜临门。约翰是早在索菲亚嫁过来之前就是郭议政王的侧夫了,当时也是他力挺妻主娶索菲亚的,要知道,他们这些异国人远渡重洋来此地是为客,可落户于此百年,就成了下等人,不比实力亲厚的皇族和世代大家,有机会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议政王,那还不削尖了脑袋往上冲啊,这样连带母族也有所倚靠了。 夕兰将关系在脑中捋顺了一遍,这才释怀,想必约翰和索菲亚不但为同幕,更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关系密切,一荣俱荣,那样看过自己母亲的画像也不为奇,这是她第二次听人提起郭议政王,先前是李瀚宇提及,夏景颜要娶的人中龙凤非郭议政王的女儿所不是,这郭议政王还真不是等闲之辈,二品以上官级除了正夫还可娶三位以上的侧夫,外书局最高长官为总长,次为佐官,直接受女皇陛下监理,约翰有这么大的实权,却只是郭议政王的侧夫,令人震惊。 “郭议政王的威名就连身为庶民的学生也曾听过,约翰大人才貌双全,与议政王正是佳偶天成,学生钦羡不已!”商人较之当官的更会溜须拍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点夕兰倒是不用磨练了。 约翰听了明知她是在奉承自己,却也听的心情愉悦,飘飘然,当下对夕兰的好感又进一层,想着这位虽是名不见经传的七品芝麻官,身边的围绕的却都是大人物,在小辈里可都是翘楚之辈,他有意结交,说话便更显热情,“柳姑娘可曾想去哪一部门就职?” 耶,有门!真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啊,夕兰状似迷茫的看向约翰,道:“学生一时也不甚明白朝中官级职务,只等着殿试以后,听从上级安排。” 约翰呵呵一笑,道:“我朝官级分为九品十八级,上有内阁议事,内阁由左右两相,一位议政王与一位内廷大司监主政,其次为六部九卿,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谓之六部,太常寺、光禄寺、卫尉寺、太仆寺、廷尉寺、鸿胪寺、宗正寺、大理寺、少府寺谓之九寺大卿,柳姑娘若想留在京师任职,便要想着进入六部九卿寻个缺才好。” 哇!夕兰听完不由瞪大了双眼,妈妈咪呀!这么多部门啊,她一个七品芝麻官该何去何从哦! 【116】女皇计谋 正文 【116】女皇计谋 约翰见了又是一笑,就连柳氏兄妹也被夕兰的o型嘴逗的轻笑出声,柳子轩道:“柳堂妹不晓得,咱们朝日国乃是泱泱大国,领土广垠,亿万子民,要运筹国务,梳理政事需要鸿骨砥柱,国不能一日无君,不可一日无本,何为本?文武百官矣!” 呃……,夕兰转了转眼珠子,轻声甚至是极为谦虚的问道:“不是说民为本,国运昌,君为上,下臣为器,上下齐心,江山永固吗?” 她这话一出口,身为下臣的三个人立时噤声,约翰细细品嚼,转瞬奇怪的看了一眼夕兰,呵呵一笑,道:“姑娘的话却无瑕疵,正如我外书局,设外政、商务、编译、庶务四司,而各司长为器,上行下效,才能将外书局事务办理妥当。” 观人不止听声,更重要的是看眼色,夕兰抓住约翰眼底一闪而逝的怪异,又细细琢磨了他的话,当下心里吓的咯噔一声,约翰身为总长,自然可说下属为办事的利器,可自己以国运说事,站的位置可就是女皇的范畴了,若是约翰有心说事,恐怕自己现在要枷锁侍候了,这说好了为人臣子忧国忧民,说不好便是有巧言令色,有谋逆之心。 菊夕兰干笑一声,拿起茶壶为约翰众人斟满茶水,掩饰道:“学生听大人言,怎么外书局不在六部九卿里呢?” 约翰等人本也无意深究,话题一转,约翰与柳凤儿相视得意一笑,柳凤儿抢着解释道:“外书局属内廷事务,直接由女皇监理,不需经由六部九卿,若女皇不能及时亲理,总长大人才报内阁议事。” 夕兰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别说,外书局还真是个世外桃源,以她出入官场,啥啥不懂的愣头青倒是挺适合去外书局的,时不可失,她紧紧抓住柳凤儿的话尾巴,道:“外书局可真威风啊,听三姑母说堂姐便是在外书局当值,堂姐好福气。” 浸柳凤儿闻言更是得意不行,道:“我在编译司任主薄,总长大人若不是与家父亲厚,要见总长大人可不易!”说完柔柔一笑。 夕兰等人也跟着笑了,约翰颇有长者之风,虽对柳凤儿扳着脸,口气却很宠溺,“难道本官疏于治查吗?平日里怎么就不易见了呢?” 几人又是一阵笑,夕兰觉得约翰这人看起来还算厚道,柳凤儿也还好相处,便下定决心毛遂自荐,站起身拱手施礼,“总长大人,学生自荐愿为总长大人效犬马之劳。” ………………………………………………………………………………………………………………… 女皇名芳菲,字宁远。 皇宫内苑,年近六十三的宁远帝正在秦华宫休息,秦华宫正是夏景颜生父贤君的宫殿,贤君先为宁远帝舒舒服服的按摩了一刻钟,然后又为她抹了花露水,香喷喷,白嫩嫩的香体懒懒的倚靠在美人塌上,令人垂涎三尺,女皇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只有四十多岁样子,可保养的再好也抵挡不住芳华流逝,六年前癸水便不在光顾滋润她了,再加上政务繁重,她对床第之事更无半分兴致,可怜后宫美男三千,以前便要雨露均沾,有的一辈子都不曾见女皇一面,而今就是常伴帝王身边贤君也只能望梅止渴了。 令贤君欣慰的是,自己的皇子颜儿样貌出众,性情儒雅,且极重孝道,颇得宁远帝喜爱,就算几年前违抗一次圣意,女皇依旧没舍得惩罚他,只是说了几句气话而已,可没想几句气话却延误了颜儿的终身大事,好多年轻有为,门当户对的女子都娶了正夫,自己的颜儿倒成了闲置的剩余品,他这当父亲的能不急吗?这几日他突然接到儿子的书信,说钟意一名唤林夕兰的女子,要嫁给她,央他在女皇面前周旋,他命人去查,一看是个商贾小户的女儿,便一笑置之不予理会,哪知女皇竟亲赐婚皇族嫡亲岳炎为那林夕兰正夫,不到半月又赐了那女子为正七品官阶,他从中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逐人又去打听,就连左相也正积极铺路让儿子嫁给那女子为侧夫,这一奇异现象不得不令贤君认真考虑。 女皇见他恍惚的不知在想什么,便懒懒的开口问他,“贤儿可是有心事?” “啊!陛下,颜儿过了年便是双十年华,想想旁的儿郎都以珠玉相伴,美眷成双,卑下心中甚为焦急。” 女皇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这些天户部报去年甘宁、广玉、汉疆、浍庆的账目混乱,赋税一拖再拖,至今只上缴三成不到,没想到今年又发生旱情,看来今年的不但税银不能上缴,恐怕还要国库支援,别看国家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库银却不丰足,一有天灾,总是捉襟见肘。 颜儿任户部尚书,政绩卓然,一向少有事端,可最近他却频频上书,难以应付,她深受祖训教诲,万不可增加赋税,苦思不得解决之法,这些日子的头痛病都犯了,刚刚突然听内廷大司监李江透露说,颜儿钟意一商户之女,想要嫁给她为正夫,再一细问竟是发现钻石的林夕兰,可林夕兰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正夫之位给了皇姐的儿郎,岂能出尔反尔?而且当年她自觉亏欠皇姐,若不是皇姐与白业国和亲,今日的皇位还不一定是谁坐呢!怎么说这旨意都不会再改。 “唉!”女皇叹了口气,支着身子向床里靠靠,拉过贤君靠在他 宠妻:六夫临门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4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4部分阅读 胸前,柔声道:“颜儿的婚事你可有钟意的人选,朕下旨便是。” 贤君一听喜笑颜开,没想到女皇今日这么好说话,以前一提起这事,必要生一肚子闷气也得不到女皇松口,喜形于色道:“听说近日建有奇功的林夕兰品貌端正,栋梁之才,陛下可遣人了解再行赐婚。” 宁远帝一听,嘴角溢出一抹莫名的笑,她这个皇子就爱和她较劲,喜欢就直说,可偏要拐着弯的威胁她,她身为人母,哪能那么大气性,多年前的事还咬着不放,只想听儿子认个错罢了,现在可倒好,不但不知错还来威胁她了,赐婚?有何不可? “林夕兰,朕也觉得禀性纯良,是可托付终身的佳选,可颜儿到底晚了一步,非要嫁可就只能屈于侧夫了!” 贤君父子早有商量,不以为意道:“侧夫也好,只要是良人,侧夫也不无不可,何况卑下了解到正夫也是我皇族之人,正可平起平坐!” 【117】付出不等于回报 正文 【117】付出不等于回报 正当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如意算盘高兴时,眼底射着涉猎目光的那个人,却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年纪大了,总要有点娱乐不是? 夕兰成功自荐进外书局,约翰成功吸纳一名新兴下线,贤君成功为夏景颜争取到了赐婚的旨意,而女皇的旨意却是意味深长。 柳元春借着在宗家消停能与女儿促膝长谈,这几日没少灌输她如何为人凄主的思想,总结下来就是,女子位尊,一切以妻主为中心,妻主是月亮,夫郎是星星,妻主的话就是下给夫郎的圣旨,有异议也必须无异议执行,所以柳父给她的第一个办法就是,一人发一本《夫戒》,领会贯通了再进林家的门。 夕兰还在彷徨中,自己和柳父的思想根本是一点不搭边,她若想用一本封建的礼教书籍制服夫郎们,那他们对待她是不是也会礼上往来,不再有真爱,只是单纯的为了宠爱呢?若说爱,她的爱是不是错了呢?自己闷闷的胡思乱想,连个交流的人都没有,唉! 菊这天下午,夕兰睡醒之后,便坐到回廊里拿着扇子扇风,醒脑,眼皮还有点发硬,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一折白扇,轻摇两下,大大的俊脸猝不及防的和夕兰来了个脸对脸。 夕兰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一看,竟是烨弘棉,大热的天他仍旧一袭红罗衣,颜色瑰丽,妖魅飘逸,打开的扇面挡住口鼻,拦在与她近在咫尺的中间,嘻嘻一笑,道:“兰兰想我没?” “想了!”她一直以为人妇的身份自居,本来开朗的性子收敛不少,尽量不与夫郎以外的男子打哈哈,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好像因为他们,她连自己的空间都没了,就连权都被剥夺了,虽然有人爱很甜蜜,可有时确实挺郁结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待人相处,恢复自我,别总在男女之事上瞎合计。 浸烨弘棉愣了愣,‘啪’合上扇子,向后靠了靠,和夕兰保持一定距离,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怎么不说话了?害怕我惦记上你了?”夕兰为他倒了一杯茶,将自己也添满,举杯喝了一口,毫不做作。 “你不会,你家的男人那么多,兰兰你已经应接不暇了,哪有心思想我?”烨弘棉呵呵一笑,也举杯喝了一口。 夕兰叹了一口气,半晌才惊道:“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从大门。”烨弘棉白了她一眼,右相大人进一个小小织造的府邸,不说列队迎接也差不多了。 “呃……你没说是来找我的吧,我们要不要装作巧遇?”夕兰赶紧起身,四下扫着,还真发现回廊后,假山后,屋檐下,柳府的小奴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巧遇?哪那么巧?本官就是来找柳大人的!”烨弘棉好整以暇的闲闲说道。 “柳大人?三姑父在府上吗?” 烨弘棉看她一惊一乍的更觉的有趣,一撂下摆,跷着二郎腿道:“你不就是柳大人吗?还找哪个柳大人?” “我?”夕兰指着自己不确定的扬声。 她的手很小,手心像是元宝,十指纤细,指甲饱满,在阳光下粉嫩嫩的,特别可人,烨弘棉似无意扫了一眼,嗓子突然有些发干,拿起茶杯又灌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点头道:“这里除了您尊姓柳,可还有第二个柳大人?” 夕兰晤了一声,又缓缓坐下了,知道自己被封了官职,可还不习惯别人称呼她为大人,“虽然你知道内情,可圣旨还没到,可别乱叫了。” “嗯,约翰大人上书庶务司缺人手,陛下便将你拨到庶务司去了,隶属外书局,你见过约翰?” “哦,前两天见过一面,没想到还真就去了外书局,听说那清净,正合我去。”夕兰没想到约翰还真挺办事的,这么快就成事了。 烨弘棉笑了笑道:“陛下还下旨,只要你任职领了牌子,便是七品官员,皇子嫁与你为侧夫。” 夕兰又被弄的一愣神,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颜颜办事效率也挺高的,这么快就说服女皇嫁给自己了,“唉!”耶?不是宇要趁机嫁为侧夫吗?怎么要颜颜捷足先登了?“那宇呢?宇怎么办?” 烨弘棉嗤了一声,“你还真贪心,想着这个,掂着那个。” 夕兰脸色一窘,转瞬又叹了口气,“我是太贪心了,他们都那么优秀却要嫁给我一个人,是委屈了,若可以,我倒希望他们都能找到钟爱的女子,一双人,一生相伴。” 烨弘棉嬉笑着打量着夕兰,发现她不像在开玩笑,虽然有些不愉,却很认真,当下也收敛起笑,道:“你……你后悔了?” “你不是又来给他们探信的吗?我不是后悔了,爱上他们我从没后悔,而是幸福,可他们和我在一起却会不开心,不幸福,谁不想付出得到回报?我不能给他们想要的,我又有什么理由留住他们?” 烨弘棉彻底惊呆了,这番话简直是惊世骇俗,试问天下有哪个妻主是这样想的?男子多如牛毛,女子越加珍贵,哪个女子不是夫郎成群,喜新厌旧?像她这种想法,恐怕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烨弘棉问道:“这世上本就男多女少,不论娶了谁,你必定给不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打算娶夫了不成?” 这个问题夕兰想过了,要是他们……他们真的离开,她只回去与小九独守便是了,小九她还是了解的,那个死心眼,就是要把他卖了,他也不会再嫁给别人了,之前的十年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与他共同成长,那么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她陪他走过也算安稳吧。 “那便只娶一人!”夕兰自己都惊诧,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想着复兴林家家业,她真是长进了。 烨弘棉哑然失笑,道:“即便两人相爱,也算不清谁付出多,谁回报多,你还真是……!” 他见夕兰又开始发愣,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在夕兰眼前晃了晃,道:“明日七夕节,这里是你要的指环,还有,这是你三位夫郎给你写的信,我发誓,我可一个字都没看。” 【118】二加一计划 正文 【118】二加一计划 三位夫郎联袂写的信就是别出心裁,李瀚宇和夏景颜上下写了满满一篇,思念之情如流水般潺潺渗出,都表示自己同意小九入门,还保证以后不再惹她伤心,看的夕兰心里发酸,暗暗决定就他们四个,不再娶了,在信纸的末梢有一行铿锵的行书,这是岳炎的笔体,‘心有灵犀,为夫愧对兰儿赠与的诗。’ 夕兰看后心绪久久不能平复,若爱,为何不能只爱一人,小九外冷内热,一颗心全挂在她身上,岳炎破尘傲骨,独独钟意与她,李瀚宇文武全才,对她却处处小心,夏景颜睿智精明,仍甘愿被她‘算计’,她,何等何能? 桌案上放着烨弘棉送来的指环,并排放着五枚,夕兰拿起其中一枚,里侧刻着love炎,有人说爱不爱很简单,爱就爱了,不要谦让、不要客气、不要迟疑,爱就像是潮涨时的那道白线,无论多么平淡,在心里都会掀起山般高的浪头,要爱就爱,没有人永远站在原地等你转身,就像李寻欢和林诗音,错过了,再想牵手除非山河倒流,时光回旋,她的夫郎们也许不知道那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却都知道爱就要趁现在,那么她呢? 若爱了,却已不能只爱一人,她要如何相待?真能一碗水端平吗? 菊夕兰忽然想起前世的父亲,不论多么喜爱三姨娘,每周必定要留在母亲房中三宿,其后是二姨娘、三姨娘平分,有大事时必征求母亲的意见,出门回来,礼物必是人人有份,而母亲的最为丰厚,这是一个男人对发妻的尊敬。 岳炎、夏景颜、李瀚宇、小九虽然名份不同,可也不能厚此薄彼啊,真要像父亲那样‘分工’明确吗?夕兰认真的想了想,虽然每个都爱,每个都值得她尊重,可也不能因为情爱搅得家无宁日,他们要嫁给自己就要进林家的门,且不说爹爹看不惯,就是老夫人恐怕也要过问,看来得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了。 她收好指环,决定用爹爹的办法,每人先发一本《夫戒》,先震慑一番,然后推出爱人二加一计划,具体内容就是,自岳炎开始,每人按顺序侍寝,到第五天的时候为独处日,是自己的个人时间,也就是将时间分为十份,每人占去两份,自己留一份,若遇到特殊情况往后推延便可,打定主意后,她又将指环放回荷包里,缓缓溢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浸原来七夕节是十分受重视的,第二日柳府张灯结彩,大门外和各处院门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窗棂上还挂了七彩布条,夕兰看着新奇,东转转西看看,可也谨记规矩没出她和柳父住的别苑,来到柳父住的房门前,想着说一声晚上出去一趟,正巧柳父也要去找她,一见面,柳父便道:“晚上你三姑父在府上宴请各位同僚及家眷,要你也带上朋友凑凑热闹。” 朋友?夕兰一想,外面不止岳炎,还有岳灵儿、岳熙、晏阳天,哦,还有救下来的周氏兄弟,那个周七说什么都要报恩,做她的保镖,只要给口饭吃不要工钱,周元听说夕兰要请先生恶补,便自告奋勇教她,也是给口饭吃就行,几位夫郎同意周七留下,周元就说要看情况,夕兰还不知道这几个人的想法,周七样貌不雅,甚至是有点丑,周元长的清秀,所以留周七弃周元,唉!无语了,这哪是女尊国啊,根本就是饿狼国,她就是那块被狼群围扑的肥肉。 夕兰应了柳父,遣小厮去客栈请他们来,同时也请了烨弘棉,到了晚上夏景颜在前,领着一干人等气场十足的进了柳织造的府邸,三姑父顿时决定颜面增光,想想,一个织造就能请来皇亲国戚,尚书大人,豪门公子,江湖名士以及……,“哎呀,下官恭迎右相大人,大人能来,下官真是荣幸之至。” 夏景颜回头瞄了一眼烨弘棉,这厮三天两头的和兰儿混在一起,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若说有意,处处表现的又没什么,若说无意,还事事都到,一个内阁重臣整天的阴魂不散,不得不防! “本官是来做客的,兰兰是本官的朋友,如此柳大人可说是本官的长辈了,叨扰了!”烨弘棉抱拳应酬着。 柳织造一听脑中警铃长鸣,难不成这位右相大人也相中夕兰那丫头?不得了不得了!顿时诚惶诚恐的扶住烨弘棉,“不敢当,不敢当!大人请!”说完大着胆子拉着他的手往里让。 烨弘棉顺势越过李瀚宇,与夏景颜并排,侧目道:“王爷文采出众,整日与银子打交道倒真是屈才了,哈哈哈……!” “你偷看?”夏景颜气的鼻子没歪了,李瀚宇那小子打包票说他办事牢靠,才将给夕兰的书信托他代转,没想到这厮竟偷看,偷看就偷看吧,还敢如此嚣张的说出来。 “谁偷看?我可是光明正大看的,切!”烨弘棉轻蔑的哼了一声,‘啪’扇子一打,摇头晃脑的走了。 夏景颜一肚子气,阴沉沉的看向一脸疑惑的李瀚宇,“这就是你的兄弟?哼,小心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完不待李瀚宇明白,紧跟着烨弘棉走了。 岳炎淡淡的看着,缘分天定,又岂是怄气设计就能阻拦的了的?况且兰儿又不是木偶,牵牵线就动一动,一切顺其自然吧! 整个柳府后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来的不仅有柳织造的同僚及家眷,还有同在景宁府内生活的亲戚朋友,再加上柳元春父女等人,显得一派和谐,笑声不断。 小别胜新婚,夕兰与夫郎们分别了几日,见面的一刹那高兴的忘了相迎,李瀚宇没两步就奔了过去,握着夕兰的手,瞥着嘴,喀吧着水一般的明眸,委屈道:“兰儿不要我了吗?” 夕兰被他握着的手指紧紧攥了攥他的,看到宇眼中的惊喜,只是雍容的笑了笑。 夏景颜靠近,不咸不淡道:“兰儿这几日过的很好吧!哪还有空想起我们!” 【119】一本夫戒一枚指环 正文 【119】一本夫戒一枚指环 夏景颜和李瀚宇都是一愣,岳炎淡淡的一笑,眼中盛满关切,轻声道:“我们都很好,就是挂念你,都想的慌!” 夕兰一怔,松开李瀚宇的手,走到岳炎身边,深深的看着他,好像很多年不见了,轻声开口,“燕子终是知道回家的!” 岳炎的淡笑僵在嘴角,动容的看着夕兰,双目对视,是许久不见的柔情,也许,时光倒转,她的唯一只是他,就算现在,她仍就是他的唯一,夕兰自怀里拿出荷包,细心的挑出岳炎的那枚指环,拉过他的左手,戴在无名指上,肃容道:“听说无名指与心脏相连,它若痛,心就痛,我用指环将它套牢,以后你心动、心痛只能为我,炎,你愿意吗?” 岳炎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他以正夫自居,不能像李瀚宇那般撒娇,不能像夏景颜那样喜怒形于色,他要担待,要包容,一颗心要承受四个人的重量,他的笑成了面具,成了阻隔他爱她的墙,他在等她看到他的好,不知道要等多久,就在不经意间,幸福来了,这个小女人就偎在他怀里,目光灼热的能点燃整个世界,他还有什么奢求的?只要她快乐,他愿意承受的更多。 菊“兰儿,我愿意,只要能和你携手终老,心痛也甘之如蚀。” 夕兰迎着满院子人的目光,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环着他的腰,贴在他的胸膛上,怦怦而有力的心跳,见证了她心里的爱,那里,永远有一个柔软的位置,像是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静静的,细水长流。 夏景颜微微眯了眯眼睛,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岳炎的品行很让人折服,起初他一心想为正夫,就是看岳炎内敛稳重,才甘愿为侧夫,这些日子觉得夕兰不怎么亲近岳炎,他想可能是还没入房的关系,现在看来,有些情感是可以超越一切的,这样的情感阻止不了,也摧毁不了,兰儿,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对你也情深意重呢? 浸李瀚宇看两人说也说了,抱也抱了,嘻嘻一笑,挤了过来,拉过夕兰,讨好的问她,“兰儿,怎么只有一枚指环吗?我有没有?” 夕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一摆手,唤来小奴,那小奴早在一旁站了半天了,这些可都是大官,他看的都呆了,见夕兰向他摆手,他还愣了愣神,被柳父瞪了一眼才麻溜的跑了过来。 几位夫郎一看,那小奴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红布,李瀚宇兴奋的扬起嘴角,夏景颜也面露喜色,都以为是夕兰给他们的礼物,不待夕兰发话,都抢了过去,夏景颜一把掀开红布。 烨弘棉探头一看,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夏景颜与李瀚宇黑着一张脸此时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拿了,托盘里放着三本《夫戒》,刺激的两人眼皮直跳。 “今日七夕节,是家人团圆,眷侣相会的日子,这三本书我也看了,对你们大有益处,三位夫郎拿回去好好看看,看明白了,看透彻了,再交给我一份读后感。”夕兰拿出女子翻身当家做主人的气派,雷的三位夫郎外焦里嫩。 “哦!”夕兰回头一目而过的扫了眼颜和宇,又道:“若觉得我多此一举,或不屑侍妻之道,可以不拿。” 【120】甘为郎君 正文 【120】甘为郎君 李瀚宇手指捏着指环,暗自冷哼一声,他就知道夏景颜也在惦记着侧夫的位置,这件事他在烨弘棉那听说了,现在一听夕兰这样珍视自己,心头涌过暖流,感动的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轻轻搂进怀里,翻动指环,里侧有他的名字和看不懂的符号,“傻丫头,你这里面刻的什么?” 夕兰感受到他在用力,知道他在纠结,在做决定,在不舍自己,轻声道:“love,彼得语,爱的意思!” “兰儿,我爱你,放不下你,帮我戴上好吗?”自从两人的关系升级为床友之后,李瀚宇总是纯纯的撒娇,看不出他有愁事,整天笑眯眯的,此刻夕兰才感觉到,这个学识渊博的男人,不是孩子啊,是爱她不计后果的男人。 在朝日国,别说李瀚宇这样有着尊贵身份的人,就算是清白商户人家的嫡子都不甘为郎君,郎君在前世不过是个姨娘罢了,戏子皆可为姨娘,这样的差距,李瀚宇居然不去计较,夕兰心里莫名的酸楚,痴痴的为他戴好指环,温柔道:“我怎么忍心要我的宇受委屈,我一定好好尽责,争取做更大的官,只要是六品官就能再娶一位侧夫,宇,等我,一定能给你侧夫的位置。” 菊有这句话比什么都让他知足了,轻抚她的发丝,渐渐扬起嘴角,“兰儿,听说你去了庶务司,嗯,那里倒是出来几位二品大员,我的兰儿将来也一定能当大官。” 这个小宇子,刚才还沉稳的像个高瞻远瞩的大人物,一会儿功夫又成了抹了一嘴蜜的小孩子,夕兰不禁娇嗔道:“别小瞧我,也许我就是下一个走马上任的二品大员,哼!对了,咱们朝日国的外贸很兴达吧,嗯,这样就不愁建功立业,给你侧夫之名。” 李瀚宇哈哈一笑,一手捧着她的后脑,一手拦着她的腰,俯身亲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探进舌尖尽情挑逗吸吮着,多日不见的思念化作暴风雨般席卷她嘴里的甜蜜,她嘤咛的喘息成功的挑起他下面的欲火,一个转身,将她的身体抵在假山上,抽出手探进她怀里,捏着她的水蜜桃戏谑的拨弄着,感受到它的挺翘,他嘴角扬起一抹怀怀的笑,咬着她的耳垂,沙哑道:“鸳鸯戏水,欢之趣味,不如我们也学那鸳鸯水中厮磨,在这……嗯?” 浸夕兰脑袋嗡的一声,上手连忙抵在他胸前阻止,娇滴滴的告饶,“不行……,在这怎么行?这里……这里是柳府!” “不嘛,为夫想要,就现在。”李瀚宇湿滑的舌尖打着漩徘徊在她的脖颈上,重重的吸吮着,留下欢爱的粉红印记。 夕兰彻底怵了,急得躲来躲去,急道:“哎呀,不行!快起开,我们再不回去,一会儿爹爹会派人找来的。”开玩乐,三姑父宴请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柳父岂会允许她不在场,再不回去,估计柳父会亲自来拿人。 还好这句话起了作用,李瀚宇恋恋不舍的从她劲窝里抬起头,撇嘴道:“都说夫不如侍,侍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我现在真想做你身边的小奴,天天缠着你。” “我可不敢要你这么大胆的小奴,一不留神就被你吃了!”夕兰整理了一下大襟,李瀚宇也轻轻拍打着她后背的灰土。 “我胆子怎么大了?”两人手牵手准备离开,李瀚宇还不忘逗她。 “你呀,是色胆包天!”夕兰笑着瞟了他一眼。 “回大人,草民没别的,就剩下这几分色胆了,哈哈哈……” 夕兰被调侃的脸通红,作为女人,她前世今生还真是头一回当官呢?在地府帮干爹做统计,陪干爹查查牢房,这样的事她就觉得很威风了,咋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当官啊! “宇,你知道庶务司平时都做什么吗?会不会出差什么的?”一说起当官,心还真有点痒痒的,不知道像不像现代的公务员,年俸多少?福利怎么样?女子穿朝服很酷吧,是不是也有官帽呢? 李瀚宇拉着她的小手,边走边介绍庶务司的职权范畴,“庶务司平时没什么事,就是统计各地沿海外商的信息,登记造册,按信息的轻重缓急日报月报年报,你这七品官级,算是庶务司的特例了,庶务司有司务长、司务员和羽翎员,司务长为正四品官级,司务员正六品官级,羽翎员为从六品官级。” “啊?我是最末品官啊!”李瀚宇点点头,又笑道:“官品虽然不同,可你要知道,你这已经是破格提拔了!” “嗯,我是不是要做羽翎员了?” “听说司务员和羽翎员各有一个缺,若约翰安排你做羽翎员你一定要告诉弘棉,这羽翎员可不是你能做的。”李瀚宇突然很严肃的提醒她。 夕兰刚想再细问,却瞧见柳父威严的站在不远处,正等着他们回来呢,夕兰偷偷伸了伸舌头,松开李瀚宇的手紧走了两步。 柳父当着众人的面也没说什么,只道:“快些进去吧,你三姑父找你半天了!” 夕兰一听忙随柳父去柳织造身边照应,柳织造今天心情特别好,见夕兰来了,笑着为众人介绍,“这是我本家(指柳家)的侄女,就是前些日子破丽雪寨,发现珍宝的林夕兰!” 一众官员早有耳闻,这会儿见夕兰年纪不大,样貌清丽,又都听说她与皇族子弟、一品大员有交情,是以都心照不宣,这功绩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心里没瞧得起,面上可都做足了功夫,拱手道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姑娘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姑娘妙计,大破丽雪寨,慧眼识宝,可谓国之栋梁,民生砥柱啊!” “哎呀,这姑娘真美啊,柳大人,你这侄女可定了亲没有?你看看我家三儿郎可配的上?” 烨弘棉吃吃笑了笑,挡在被众人围攻的脸都笑木了的夕兰身前,扇子一摇,“咱们林姑娘可是定亲了,陛下亲下旨赐婚,想必圣旨现在已经到了林姑娘家里,众位大人想嫁儿郎,可要去凤婉府汉水郡的林府说媒了!” “呃……圣旨到了?”那她是要回汉水郡了。 …………………………………………………………………………………… 【121】领旨谢恩 正文 【121】领旨谢恩 夕兰没想到此次出行有太多事情发生了改变,以至于原本准备好的精油方子也没用上,不过倒是在柳三姑夫的大力支持下,成功开了染绘坊、成衣坊,景宁府的这两个铺子夕兰取名为兰宁染绘坊、成衣坊,这两家铺子在官府备案用的是白亦宁的名字,夕兰还不知道小九认了宗家,几位夫郎中他家底最薄,人微言轻,她不想小九在人前太委屈,所以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帮小九偷偷置办家业。 她将叶儿留下看铺子,叶儿心思细腻,且手脚干净,回去后再将原来铺子里的老刘派过来,老刘无儿无女,早年被妻主嫌弃休掉,他来景宁倒少了牵挂。 三日后,夕兰也待不到铺子营业,便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又齐齐的赶回汉水郡接旨,柳父和夕兰同乘一辆车,微微探着头扫了眼后面跟着的马车,问夕兰,“这些都是兰儿的朋友?” 秋儿在旁边给夕兰剥了荔枝,规整的放在瓷碟子里,递给她,夕兰接过来又递给柳父,笑道:“他们有的是岳岳师门的,右相大人是宇和颜颜的同窗挚友,女儿成亲,他们想留下观礼,爹爹来,尝尝这荔枝,挺甜!” 菊“嗯,爹爹觉得棉儿知书达理,待人谦和,兰儿可要把握住机会,尽快与棉儿将亲事定下来。”柳父摆了摆手,不喜零食,口气和蔼关切的对夕兰道。 棉儿?老爹,你叫的好顺口啊! “爹爹误会了,兰儿与右相大人只是一般的朋友,爹爹莫再提了,惹怒右相大人可万万不妥!” 浸夕兰不急不忙的否认,她看这两日烨弘棉总和老爹套近乎,就猜这小子肯定是想去她们家窜门才巴结老爹的,不过貌似表现的有点过由了,就连几位相公都没有他招老爹待见。 柳父略微沉吟,道:“爹爹看这几日你那三个夫郎规矩了不少,兰儿还担心他们不同意吗?那这恶人就让爹爹来做,爹爹和他们谈。” 这下夕兰急了,连忙打住,“不是的,爹爹,都说您误会我和右相大人了,您去说,又是没的事,要羞死人了!” 柳父听完蹙眉沉思了片刻,方点点头,“嗯,还是谨慎些好,毕竟是一般的小户儿郎,爹爹再与棉儿探探口风,若棉儿有意,兰儿,你可千万不可因惧内而误了终身大事,你已为官,林家家族的兴旺可全在你了,人丁如此单薄,百年之后,谁来维持这份家业,兰儿,你可要长远打算。” 夕兰听完脑袋直晕,这姓林的好像不止她一个吧!林夕伶、林夕月不也能为林家开枝散叶吗? 虽说心里这样想,面上还是恭顺的点头应了下来,“是,女儿明白。” 这次全程下来都是陆路,虽然颠簸了些,脚程还算挺快的,十天后,车队进入汉水郡,王县令已在行馆安排下旨的太监住了半个多月了,听说林夕兰回来了,立马带着一班衙役在城门口将众人迎了进来,敲锣打鼓,鸣放鞭炮,好不热闹。 夕兰倒没觉得怎样,柳父可是得意的不行,这些年他这一次可真是扬眉吐气了,坐在车厢里和父老乡亲打招呼,那叫一个拽,不过到底是读书人,气度颇为不凡,为了成全爹爹,她特意向里靠了靠,将整个镜头全给柳父倒出来了。 到了衙门,颁旨的太监带着小太监和一对侍卫已经列队站好,只等着主角登场便要宣读了,曹公公本来也没太看得起这商户的女儿,只觉得既然娶了景王爷打赏一定丰厚,便耐着性子在这好吃好喝半个月,难为王县令见天的请安,衙役们也被折腾够呛,盼林夕兰回来眼睛都盼蓝了。 夕兰下车,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将鬓角的碎发向耳后委了委,款款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岳炎和夏景颜,李瀚宇知圣旨里没有他的事,悻悻的跟在了大后面,其余人也都没见过圣旨啥样,站在夕兰身后看热闹。 曹公公宣读圣旨,所有人跪拜接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在衙门大堂内响起,“奉天承运,女皇诏曰,凤国子民林夕兰,献妙计缴获丽雪寨,识珍宝,献国库,功绩卓然,逐赐同年进士,七品官阶,委外书局庶务司羽翎员之职,领旨后速速上任,为国效力,以慰朕心。钦赐,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夕兰谢恩领旨,双手高举,曹公公将圣旨合上恭敬的交到她手上,道:“林大人,请起吧!”夕兰这才站起身。 身后的一众人也哗啦啦的站了起来,曹公公这才发现右相大人与左相大人的儿郎也在人堆里,这一发现可不得了,有这些朝廷重臣拉一把,林夕兰仕途可谓前景大好,他这紧绷的脸倏的笑成了包子型,欺身与林夕兰热络的说话,“林大人准备何时进京?咱家来的时候,约翰大人特别关照让您尽快就职,想必是外书局有重要的事情等林大人处理呢。” 烨弘棉与李瀚宇一惊,对视了一眼,不待上前,却听夏景颜笑着上前,“曹公公一向可好?本王也好些日子没回京了,贤父君的身体可好?这可多亏了曹公公的照应啊!”说着拉了一把曹公公,顺势塞了一枚成色上乘的珍珠给他。 曹公公侧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再用手揉搓了两下,立即觉察出是好东西,脸上的笑更浓了,对夏景颜回道:“回王爷,贤君的身子一向爽利,这些日子学了|岤位按摩,陛下已经连续多日宿在秦华宫里,帝王恩宠,羡煞世人啊!” 夏景颜状似高兴的点了点头,试探的问道:“曹公公可能也知道,林大人就快是本王的妻主了,本王担心妻主出入朝,不谐规矩,敢问公公可知约翰大人此番有何事差遣?” 曹公公可是官场的老油条了,约翰既然嘱咐他命林夕兰速速赴任,他怎么能不打听明白为什么,来前做足了功课,将手里的珠子放入里怀,低声道:“听说丽南海口最近频频出现不明船只,双上口注入一大批外籍商人,各项情报显示分成两股,一股为爱蒙国皇室内乱,导致大批商户迁来大凤国安居,另一股则说爱蒙国以商人为借口,伺机引发海战,侵占海疆领域。” “哦?那……”夏景颜蹙眉沉吟。 【122】回林家 正文 【122】回林家 曹公公宣读了圣旨,带队走人,朝日国有规定,朝中官员不得与宦官拉党结派,为免被人参奏,无事绝不再地方上都逗留一时。现在朝中除内廷大司监李江,其它内廷太监的实权远远不如一个七品地方官,所以这些人有好处可劲捞,被文武百官讽刺为吸血虫,可有的时候又不得不与这些吸血虫打交道,人在江湖飘,两面都挨刀,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 众人简短说话,与王县令客套一番便都回了林家,还好林家世代经商,虽落败了几年,留下的祖宅倒宽敞,老夫人带领家眷迎了柳元春父女等人进门,大姑奶奶妥善安排了住处,一忙活便到了晚上,大家吃了便饭,洗漱之后各回各房安歇,林夕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捧着圣旨到老夫人房里请安。 老夫人先领着大姑奶奶、二姑奶奶拜了圣旨,再由老夫人亲手接了过去,选黄道吉日送进林家祠堂供奉,待礼数完毕,老夫人才吩咐看座上茶。 老夫人对林夕兰道:“真没想到我林家也能出一门官仕,兰儿时运正旺,复兴林家可全在你肩上了。” 菊夕兰暗自翻着白眼,脸上恭顺的应道:“确是一时运气,林家还有大姐、二姐,我三姐妹齐心,何愁林家不兴旺?”一推二六五,先拉两个垫背的。 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笑,旁边坐着的两位姑奶奶听着也高兴,大姑奶奶抢话道:“夕兰可真是出人头地了,你大姐虽聪颖可惜身子不大好,以后,有什么清闲的差事,你可要想着夕伶点。” 二姑奶奶本是从不发言的人,此时却也接话,“你的几个弟弟,以后可要多照应些,清哥儿和舞哥儿都过了弱冠年龄,你入朝为官,看着品性好的,给你兄弟提提,别错过了好姻缘。” 浸“呃……兰儿记下了!”夕兰这才真真体会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合着得道那位也免不了落俗让身边的人都沾了光。 老夫人又说了些勉励的话,最后命人将夕兰的官牒取了来,交给她道:“这是你的官牒,太奶奶给你做主娶了宁儿,宁儿品行纯良,能为你分担生意上的事,太奶奶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不会怪太奶奶多事吧!” 夕兰看着一指长的官牒,里面写着妻主林夕兰,聘汉水郡良民白亦宁为小爷,下边有承办衙役的签署的日期,扣着府衙户籍戳,再下边有黄父的署名和手印,这件事看来是老夫人委派黄父去办的。 “兰儿感谢太奶奶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说太奶奶多事?”夕兰笑的天真无邪,别说娶的是小九,就算是连生,她也得受着。 老夫人这才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宁儿已经认祖归宗了,唉,事情说来曲折,但却是好事,兰儿有空去看看宁儿,这孩子的命也是苦了点。” 夕兰乍一听小九认祖归宗,老夫人又说的朦胧不清,只觉得小九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走了这么久,她还真想那个周到细心的小奴了,再坐在这她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老夫人见了心里反而高兴,打发她道:“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也累了,下去歇息吧!明日咱家设宴款待你带回来的那些贵客!” 林家还和走的时候一样,兰苑在最偏的位置,倒是很清净,转过回廊便是西厢房,小九就被安排在那,夕兰进了院子犹豫了片刻,迈步刚向西厢房走去,刚走了两步,身旁侍候的秋儿轻声道:“姑娘,王爷、右相大人、李大人都在屋子里等您呢!” 夕兰一怔,侧首看了他一眼,“有事?” 不是都回房歇了吗?怎么都到她屋子去了? “小奴不知。”秋儿差不多时时跟在夕兰身边,也摸清了些她是性子,又听说皇上赐婚王爷为侧夫,对夕兰的态度只比以前更恭敬。 望着那一处亮光,夕兰顿了片刻,转身带着秋儿回正房,六十平米的房间此时满满登登坐了一屋子的人,除了周氏兄弟,其余都在,只等她一个人。 她刚一进屋,就被李瀚宇拉进了怀里,李瀚宇也不撒娇,也不闹,只紧紧的,静静的抱着她,其余众人也不说话,夕兰明显感觉到了凝重的大气压。 “兰儿,你被任为羽翎员恐怕此行是要委任你出差了!”夏景颜坐在一旁沉声说道。 “出差?去哪?”她的下巴还在宇的肩头架着,眼睛却瞪的溜圆看向夏景颜。 “若没错,应该是去丽南海口,调查一宗案子。”耶?这不应该是刑部的事吗?难道她要当巡抚或钦差大臣了?升的这么快? 烨弘棉看她一脸迷惑,不由的苦笑,“兰兰,你出入朝,什么都还没接触就派你去丽南,唉!如何让我……我们放心啊!” 夏景颜看了烨弘棉一眼,现在这个时候也没心思计较这些字面上的意思了,接话道:“看来我们都中了母皇的计谋了,我刚刚将外省拖欠税银缴齐,母皇却要你任羽翎员,岂知羽翎员分两种,一种是明线,一种是暗线,明线有官阶,在沿海地方上任,做固定的信息递报,直属庶务司,至于暗线,不显品阶,暗中调查信息,暗中递报,直接给总长大人,母皇虽封了你官阶,却给你这么个差使,看来她还是不想我嫁的顺当啊!” “停停停!你们的意思……是说我有可能去做特务?”啥米东东?本想着外书局清净,每天抄抄写写,整理归卷上报信息便是工作内容,咋一转眼就进情报科了?她有做特务的潜质吗? “特务?呵……,也算贴切,执行的倒是特殊任务!”夏景颜也不由的扬起一抹苦笑。 “调查犯罪案件不应该是刑部的事吗?怎么庶务司……哦,因为只有庶务司的人才懂彼得语,而且这种案子都应该是与外邦打交道,原来如此。”夕兰叹了口气,软趴趴的坐在了李瀚宇的大腿上。 烨弘棉等人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可随即尽剩下担心了,岳炎问夕兰,“兰儿有什么打算?” “兰兰,我想以内阁出面,把住你为明线羽翎员,也算有几成把握。”烨弘棉一说完,集体点头,认为这是最可行的办法。 【123】初次见面 正文 【123】初次见面 夕兰想了想,若约翰委任她为暗线羽翎员,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女皇授意,郭议政王持反对意见的面很大,内廷李司监是女皇身边近臣,能不知女皇的意思吗?那么内阁四位成员,意见有分歧时,2:2平局时由谁来做最后决定?是女皇。内阁看来风光,说白了不过是大领导的主任四人组,日常政务处理可协助女皇办理,内阁在前,女皇在后,面对文武百官可褒可贬,好事,大臣赞女皇英明,坏事,大臣暗地道内阁j佞,小事,内阁处理女皇省心省力,大事或出现意见分歧时, 宠妻:六夫临门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5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5部分阅读 主政权还在女皇手里,不可不说创造这一班底的始祖精明至极。 夕兰想到的,烨弘棉他们几人又怎会想不到?屋子里一时又沉默不语。 晏阳天突然冷冷一笑,逗弄着金丝猴道:“暗线又如何?夕兰姐若去丽南,天儿陪你同去便是,看谁伤得了!” 此话一出口,众人心中顿时敞亮了不少,但听岳熙也道:“还是天儿有我白业男儿的气概,小夕夕,你去丽南,熙哥哥陪你,就算磕了碰了,熙哥哥也能将你活蹦乱跳的带回来。” 菊“正是,兰儿身边这么多好手,害怕夕兰出意外不成?”烨弘棉突然嘻嘻笑着道。 仿佛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到底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几句慷慨的话立刻引发斗志,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表示同行,绝不会让夕兰受半点伤害,夕兰见岳灵儿也愤愤的表示愿意相助,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感动,半天吐出一句话,“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事情讨论来讨论去就像是遇到了瓶颈口,再无进展,夜深了,人也乏了,夕兰说了一箩筐的感激话,两眼泛着雾气将各位大侠送了出去,宇和颜颜自告奋勇要留下来陪她,夕兰一板脸,“今天休息日!”‘哐啷’将门关个严实,两位夫郎碰了一鼻子灰,转头见烨弘棉一把扇子半遮面,笑的快岔气了。 浸三人边走边唇枪舌战,最后言归正传,烨弘棉觉得还是以内阁的实力争取一下再作打算,其余二人表示同意,定与五日后集体返京。 小九知道夕兰会在这几日回府,初时高兴的偷偷发笑,前天去老夫人房里汇报生意,在门外听黄父与老夫人说话,“原来兰儿娶了皇亲与官宦儿郎,唉,三位夫郎如此位高权重,咱们林家小门小院恐招待不周!” “莫管什么身份,进了兰儿的房,便与宁儿一样是兰儿的人,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规规矩矩的,想也都是出身书香门第,应该不是飞扬跋扈的孩子!”老夫人极具威严的沉声说道。 “我们在家里为兰儿纳小爷,兰儿回来会不会不悦?”正所谓水涨船高,黄父本就觉得夕兰与妻子禀性相似,妻子在世时,他就畏惧几分,如今兰儿身边都是身份显贵的人,他竟随之升出一丝敬畏,这里也有欠夕兰的一份人情,毕竟夕月是夕兰救出来的。 “为何不悦?我看宁儿就是最好的,若兰儿不懂得珍惜就是她的过错,要说宁儿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若真不得兰儿待见,夕伶、夕月也还未成亲,正可许给宁儿一个正夫的名份,兰儿毕竟是要走仕途之路了,可咱们林家的祖业不能毁,宁儿……必须留在林家。”老夫人沉吟一声,缓缓说出口,是在对黄父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小九站在门外怔愣了半晌,听见里面撂珠帘的声音,急忙闪身躲在后窗。 自那日起,他能见到夕兰的喜悦一扫而空,剩下的便是终日的揣揣不安,是以夕兰带着几位夫郎大张旗鼓的回府,他却只是站在街角望着人没影了,然后神情恍惚的回到成衣坊的铺子干坐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铺子打烊了,连逛夜市的人们也都回家了,小九还是没勇气回去,亥时,他才提着灯笼回兰苑,在月亮门与夏景颜等人碰了个面对面。 夏景颜三人顿了顿,齐刷刷的打量着小九,但见他一身合体的月牙白对襟长袍,玉盘精致,月眉星目,头上玄色纶巾,脚上厚底席鞋,手提灯笼,身边无小厮,咋一看像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仔细端详,眉宇间却带着铮铮傲气,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这可和岳炎的气质有所不同,岳炎不论何时都是风吹不走、雷打不动的泰然淡漠,而这人却是冷冷的寒气逼人。 此人打扮不似小厮,手提灯笼不似路过,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是要进兰苑,烨弘棉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就这份气质此人身份呼之欲出。 夏景颜的脸色越来越沉,李瀚宇倒是笑的一脸童贞,挨上前同小九说话,“你是白亦宁。”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小九在街上看见过他们,但人很多,分不清哪个是夕兰的夫郎,听李瀚宇问话,心中一下就明白了,躬身施礼,“奴,小九,拜见三君!”君是指妻主的夫君,小九没弄清楚哪个为夫,哪个为郎君,礼貌起见,一并称呼为君。 烨弘棉笑的十分臭屁,一双晶亮的眸子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挤到前面,得瑟的扶起小九,装模做样道:“免礼!” 也就是夜色迷茫,灯火昏暗,要是再亮点,都得被夏景颜的脸色吓跑,这些日子烨弘棉就像是无孔不入的虫子,巴结岳父,拉拢人心,与夕兰称兄道弟,比他们这几个夫郎都热乎,美其名曰‘朋友’,气的你是咬牙切齿、青筋爆裂、冷嘲热讽,人家兄台就是哼哼哈哈,完全无视,现在可倒好,得寸进尺到人神共愤。 “姓烨的,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兰儿已经答应我们不再娶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夏景颜的王爷威仪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一张锅底黑的脸。 烨弘棉嘿嘿一笑,对夕兰的企图也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就觉得兰兰身边凉快!” “你,简直不可理喻!”夏景颜要气疯了。 “谁要你理了,有兰兰理就好了!”烨弘棉眼见夏景颜就要扑过来了,还是一脸痞痞的笑。 “岂有此理!”夏景颜重重喝了一声,双掌推出,直奔烨弘棉前胸。 李瀚宇一看苗头不对,待夏景颜双掌打出,他一把拉着小九退到了一旁,兴奋道:“快,举高点,他们俩可有些年没晾招式了!” …………………………………………………………………………………… 为了感谢亲么奉献的宝贵票票和花花,kk今日五更,下午三点之前还有两更!谢谢亲么的大力支持!么么~~ 【124】好困,睡吧 正文 【124】好困,睡吧 小九傻愣愣的将灯笼举高,但见眼前两道红线交错到一起,夏景颜虽长相儒雅却喜欢着瑰丽色的衣衫,烨弘棉最近似乎和夏景颜扛上了,也穿瑰丽色的罗莎长袍,同一个颜色穿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显得贵气逼人,一个则显得如风流的花花公子。 夏景颜与烨弘棉都是御书贡院出来的学生,学文学武都是同一个老师,不像李瀚宇,家中有父亲另外指导武艺,他们俩身上那点功夫也就能跟禁卫军较量较量,且彼此熟悉套路,打来打去谁也没占到便宜。 “哎呦!打人不打脸,假太监,看招!”烨弘棉肿着半张脸转到夏景颜身后,朝着后脊用十分力打了出去。 夏景颜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地上,勉强站稳步子,喘着气哼道:“死胖子,还是这点能耐,要文斗不过瀚宇,要武斗不过岳炎,你凭什么嫁给兰儿?” 菊烨弘棉也累的没了倜傥的样子,弓着腰大喘气,嘴上功夫却不弱,“你文武不行,你凭什么就嫁给兰兰了?” “哈哈哈哈……,比资产?死胖子,你那点年俸靠边站去吧!”夏景颜就差没说,自己比女皇有钱。 烨弘棉笑声更大,“哈哈哈……我就什么都不是,就比兰兰最爱我!” 浸“你做梦去吧,亦宁的丰姿在你之上,不过是个通房小爷,你连个小爷都比不过,兰儿哪只眼睛也瞟不到你身上!”夏景颜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大襟,不屑的说道。 这回烨弘棉可没接话,而是笑吟吟的看向月亮门那边,夏景颜见他不语正得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即怔了怔,随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不对,就这么坦然对视着。 夕兰将外衫和鞋子都脱了,爬上床享受独处,屋子里点了熏蚊子的熏香,味道有点浓,她正想将方子怎么改进一下,别有什么致癌物,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听不太清,搭了件半透的粉罗莎外衫,脚上踏着她自制的拖鞋,光着小脚就奔了出来,寻声走到月亮门,先看到夏景颜和烨弘棉单打独斗,后来才发现靠着墙角看热闹的竟是李瀚宇和小九! 小九从没看过拳脚功夫,虽然烨弘棉和夏景颜的功夫很一般,很一般,小九还是看的目瞪口呆,以至于夕兰站在他身边好一会儿了也没看见,直到夏景颜说烨弘棉连个小爷都不如,他的脸腾的涨的通红,想也没想,拎着灯笼转身就要往院子里走。 夕兰一把拦住了他,他还是那样倔,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真不知道是如何将生意打理有声有色的。 “九儿,跟我回房!” 女子步伐轻盈,虽然现在正在气头上,可走起路来依然是婀娜多姿,徐徐的晚风吹过,荡起轻如云雾的裙摆,杨柳细腰,媚影绰绰,跟在后面的小九只看了一眼,心就噌的提到了嗓子眼,轻轻的唤了声,“姑娘,奴……奴还有账没看,奴……去书房。” 夕兰倏的停步,转身一把拉过他的手,气呼呼道:“你不是奴才,你有名有姓,你叫白亦宁,你是林家人,是我林夕兰的男人,以后谁再敢小瞧你,报我的名,哼!”她说完向小九身后的夏景颜狠狠的瞪了一眼,拉着小九回房。 烨弘棉不嫌乱的在后面喊了一句,“兰兰,以后你的夫郎们欺负我,我也报你的名!” 夕兰头都没回,“哐啷”一声,将房门关上了,‘咯棱’在里面将门栓划上了。 夏景颜面沉如水,不知道在问谁,“她什么意思?” 李瀚宇背对着他们两个,目光深沉,嘴角滑过一抹失落的笑,转头却又是一副童贞未泯的模样,走过去拍了拍夏景颜的肩膀,道:“这都不明白,兰儿不想任何人受委屈,她怎么可能让白亦宁屈于人下,唉!” “你正好推了兰兰一把!”烨弘棉接着说道,笑眯眯的打开折扇,又‘哎呦’低呼,“假太监,还真下狠手!” 什么意思?夏景颜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到一个严重的错误,难道兰儿本就有意抬白亦宁为郎君,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今晚自己正好给了她一个借口,小爷身份低微,委屈白亦宁了?哼!白亦宁只不过是个卖身平籍的奴才,凭什么做郎君?若是那小妮子官再大点,是不是还想抬他做侧夫,与他们平起平坐吗? 烨弘棉与李瀚宇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看来夏景颜还是不了解夕兰啊! 夕兰拉着小九回房,漆黑的屋子重新掌灯,气呼呼的坐到床边,小九怯怯的站在她对面,昔日的主仆,今日再见关系微妙的暧昧,好半晌都未开口说话。 夕兰是又气又累,抬头看了眼小九,她才走了一个多月,那个跟在她身边形影不离的少年越发的沉稳内敛了,依旧是酷酷的表情,依旧是不言不语,不过眼底却多了另一种光,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怕她? “帮我按摩一下腰,腰好酸!”她也不管他应不应,径自趴在床上,等着享受高级服务。 小九一怔,姑娘……好像比以前更……大方了,还是……还是自己现在和她关系不寻常了?他有些忐忑,有些欢喜,又有些害羞的靠了过去,说起按摩他还是见过的,连生就曾经常为老夫人按摩,想到这眼底现出一抹黯然,连生侍候老夫人二十年,到最后还是没能得到老夫人的青睐,难道她是这个意思? 小九的手指很软,比一般女人的手还要柔软,隔着她身上的薄纱轻轻按着,夕兰不觉的他的手劲有多重,却很舒服,没两下自己就有些昏昏沉沉了,真的是太困了,嘤咛一声,侧了侧身子,迷糊的说道:“好困,睡吧!” 小九的手滑过她的腰,正好按在了她的小肚腩上,指尖仿佛被火灼了一下,吓的他赶紧抽回了手,姑娘刚刚好像说‘睡吧’,是要自己服侍她吗?他忽然想起临别那个轻吻,他想了好久,下了无数次决心,他……他要不要拿出那时的勇气? 夕兰仿佛在邀请他上床,身子滚成了一个陀,天气太热,夕兰刚刚也只是披了外衫出去,现在这么一滚,前襟外露,粉白一片,紫萝兰的肚兜上绣着两朵浅紫色的牡丹花,胸前挺起的一对柔软若隐若现,下身纯白的裘裤褪在膝盖处,露出两截皎洁的小腿肚,看的小九嗓子眼都火辣辣的。 【125】皇子与奴才 正文 【125】皇子与奴才 翌日清晨,夕兰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稍稍一动,发觉脖子好酸,惨了,好像落枕了!伸手想去揉揉,一袭白衣霍然映入眼底,她噌的坐直了身子,哪想又扭到脖子,‘哎呦’一声惊醒了睡容宁静的少年。 小九微微眯了眯眼睛,当看清一瞬不瞬望着他的是夕兰时,也吓的不轻,忙起身下了床,白玉般的脸颊红的如煮熟的虾子,他想起来自己犹豫要不要服侍夕兰,想着想着竟也迷迷糊糊的靠床睡着了,后来自己怎么爬上床去睡了,自己都不知道。 夕兰见小九与自己这样见外,少年的那股子傲气怯怯的藏了起来,好像她成了他的妻主后,倒比做他主子那时还拘束了。 “咳咳……准备水,我要沐浴。”夏天太热,睡了一宿的觉,起来又是一身汗味,虽然别人闻不到,可她自己总觉得身上粘乎乎的。 菊小九以前就是侍候她的,当然知道她的习惯,“是,奴去准备!” 夕兰一听他又自称奴,下床拦在了他身前,“九儿,听说你有了宗家,我为你高兴,你……虽然是太奶奶代我聘下你,你也是林家人了,以后别一口一个奴,我们是夫妻了,地位是平等的,你叫我兰儿、夕儿、兰兰都行,说话再这么外道,我就反悔了!” “反悔?”小九被夕兰握着手,脑袋晕晕的,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 浸“我记得,你说,你会等我!我现在回来了,若是你不愿,我去和太奶奶说……嗯……!”夕兰的话还没说完,小九的唇已经印在了上面,重重的,麻麻的,好像一个迫切想要依靠的娃娃,索取和浅尝都在证明他爱的小心翼翼。 夕兰温柔的搂住他的脖子,丁香小舌滑进他的嘴里,寻找他的湿润,像藤萝一般缠了上去,口中的香甜夹着女子淡淡的香气,小九起初只是任她索取,渐渐的,这个好学的宝宝知道如何回馈她了,揽住她的腰身,辗转亲吻,夕兰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小九忽然又手足无措起来,他发现自己下面涨的快要窒息,而手掌摩挲的皮肤也越来越热,他们都急需冲个凉。 “我……我去准备水!”小九好不容易离开她的唇,曜黑般的双眸柔软的如同一汪秋水,他的身子仿佛比夕兰还要软绵绵的。 夕兰窃笑,“小宝宝,你……还真什么都不懂呀!”说完拉着飘飘然的小九一头栽到床上,邪恶的小手隔着裘裤握住他炙热而坚挺玉柱,轻柔的拨弄,惹得小九一阵急促的喘息,瞬间溃不成军,虽然羞的无处藏身,却又希望她能快点。 夕兰突然松开了手,滚烫的小脸摩挲在他的颈窝,喃喃道:“九儿,我是你的了!” 小九只觉得心生摇曳,再也顾不上矜持,翻身压了上去,世上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学,因为那是可以无师自通的,而且会越做越纯熟。 岳炎在房中用了早饭,待快晌午才去兰苑见夕兰,他到的时候夏景颜、李瀚宇等人早就在回廊里等了半天了。 夏景颜沉着一张脸,一见岳炎露面了,冷冷道:“这白亦宁太不像话了,看看这都几时了,还没侍候妻主起身,炎,我们是不是也太放纵他了。” 【126】夫郎平等论 正文 【126】夫郎平等论 “你……”夕兰瞪了夏景颜一眼,转头对岳炎道:“《夫戒》的读后感都交上来了吗?” 岳炎难掩笑意的弯了一下嘴角,点头道:“颜和宇的都交给我了,兰儿要看吗?” 夏景颜的脸由黑转红,好像才几天的事,他又犯错了,抿了抿嘴角也不咋呼了。 夕兰挑了挑眉梢,得意的哼了一声,走到夏景颜身边沉声道:“晚上到书房来,为妻要好好与夫君探讨《夫戒》读后感。” 菊夏景颜一时英雄气短,又不好发作,恨恨的应了一声,“是,妻主大人。” 夕兰带着小九与岳熙出了林府大门,一上马车,夕兰便问:“岳灵儿呢?出什么事了?” 一提岳灵儿,岳熙的脸不自然红了起来,瞟了眼小九,吱吱唔唔的不知所谓。 浸夕兰不好深问,转头看车窗外,正瞧见窗外有一卖葡萄的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便对小九道:“九儿,停车,买几串葡萄!” 小九早就看出夕兰和这个冰雕一样的璧人有话说,得了吩咐,撂车帘子下去。 岳熙看那小九唤住小贩,不急不缓的走过去讨价,知道是个会看眼色的,这才转头放心的向夕兰开口,说话时虽不再吱唔,却还是面色发红,轻声道:“灵儿……灵儿今年十五了……” “哦,怎么了?”十五怎么了?突然提起姑娘的芳龄,难道他们有进展,要她去做媒? “那个……那个……她小腹寒痛,应是血气不畅所致,我想……这不是在白业谷,夕夕,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岳熙说完额角都出汗了,就连手心里都全是汗。 夕兰皱了皱眉,看岳熙紧张成这个样子,以为是好事近了,整了半天是要她探病号,岳灵儿怎么说也是岳炎的师妹,身体不舒服,她应该去看看,逐点头满口应承了下来。 “那个……那个……呃……她可能心情不太好,你多担待!”岳熙眼看着小九捧着纸袋回转身子,急急又附加了一句。 “安啦,早知道你的灵儿是瓷娃娃,她不管怎样我只当看不见、听不到,好吧!”本是同门师兄妹,真不晓得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岳灵儿的臭脾气也就岳熙受得了。 小九站在车厢旁顿了顿,确定两人不再谈话,这才撂下摆攀上车,进去坐在夕兰身边,温和道:“这葡萄是刚从架上剪下来的,回去用冰震一会儿,保证又凉又甜,口感好还能解解暑气。” 夕兰笑着看了眼,见他没少买,以为他是想招待客人,道:“买这么多啊,不是有管家买办吗?” “是有管家张罗,我看这葡萄粒大籽少,想给老夫人、柳郎君和三位夫君冰一些食用。”小九不以为然的将葡萄放进食篮里。 夕兰心里一暖,小九还是小九,心细如尘,乖巧懂事,就连与她随行身上要带荷包,车厢里准备食篮,这些习惯都没变。 “九儿,虽然你只是个小爷,可你在我心里是亲人,除了爹爹,你和岳岳、颜颜、小宇都一样,对我来说,你们都是至亲,我从没有拿你当奴才看过,我已经拜托爹爹将你抬为夫郎,待爹爹得空会去衙门办理。”夕兰轻言细语的说起,手指间捏着的指环,带着她的体温套上小九的无名指。 “兰儿……,我……我不在乎名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小九还想说些由衷的甜言蜜语,忽然瞧见岳熙盯着他手指上的指环看,尴尬的噤了声。 夕兰轻轻握上他的手,摇了摇头,“我知道,就像你不在乎我是庶出之女,谢谢你,九儿!” 小九在同意嫁给夕兰做小爷的时候已经认了宗家,若不是真心喜欢夕兰,凭他嫡子的身份怎么可能嫁给庶出的夕兰?十年奴役,苦尽甘来,却要抛弃荣华,陪在她身边做个奴不奴主不主的通房小爷?夕兰从黄父那清楚整件事情后,心里愈发的心疼他,若不能给他们全部的爱,她何尝不希望给他们傲视人群的名份?原来前世那些曾被女子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做法,如今她也要效仿,想来荒唐,却是不想舍弃任何表达自己对他们一视同仁的机会。 “夕夕,你要抬小九做夫郎,可曾与二师兄商量?” 岳熙本不想多嘴,可一见小九手上戴的指环与岳熙的一样,心中为岳炎抱不平,这个林夕兰,怎么到处派发信物啊? “呃……没有!我会找机会和岳岳说的……。” 夕兰话还没说完呢,岳熙头一回在她面前露出一丝恼怒,沉声道:“夕夕,我想《夫戒》你也应该认真学习,夫容、夫德、夫言、夫功,就算夫郎们做的再好,也要妻主通情遵理才好,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别忘了,与你双飞翼的只有二师兄,其后你要娶多少,不过一时宠爱罢了,你万不可因宠侍忘了发夫才是!” 小九的脸腾的一阵红一阵白,执意从夕兰手里将手缩了回去,冷冷的将头转向车窗外。 夕兰初被人训,顿了半天,随后脸也红了,气的腮帮子鼓的像只小青蛙,严肃道:“我不知道这世上妻主娶夫是为了什么,反正我林夕兰不是贪恋美色,不是贪图荣华,也绝不是一时宠爱,我真心待每一个人,爱他们,尊重他们,就像他们爱我,尊重我一样,我想这没什么不对,我相信岳岳是懂我的。” 岳熙像是听天方夜谭般愣愣的看着夕兰,从没听过的怪理论,出自夕兰的口中却又那么理直气壮,他突然有点懂了,为什么才情纵海的二师兄非要嫁给她?为什么文武全才的李瀚宇甘愿做个郎君,为什么夏景颜整天拈酸吃醋气个半死却还是不愿放手,还有这个小九,冷冷的像一座冰山,唯独对夕兰温柔的如一江春水,这个女人……他越相处越看不透了。 夕兰说完故意偏着身子,踢了一下脚,‘哗愣’竟一脚将食篮踢翻了,刚被小九摆好的葡萄掉到了地上,绑着葡萄梗的藤条支起,划怀了夕兰的裙摆,这下气氛更尴尬了,三人怔愣的无法言语。 【127】姐妹‘情’深(上) 正文 【127】姐妹‘情’深(上) 今晚林府设宴招待夕兰带回的贵客,另有一些前来恭喜林夕兰赐封官职的乡绅及汉水郡学究们,席间,夕兰的几位夫郎表现的雍容得体,但毕竟身份不同,在众乡亲故友面前未显自大,也未显亲厚,场面上客套的寒暄着,夕兰暗自扫了一圈,让她意外的是,平日里总和她摆臭脸,尊卑意识十足的夏景颜最受欢迎,细细看来,她不由的乐了,想来他抛去王爷身份和商户们倒挺谈的来。 宴席是由大姑奶奶主持的,久不见面的夕伶也出来会客了,天气炎热,夕伶穿着一袭染绘坊布料做的对襟绿丝绦小袄,下着百褶葱白的裙子,举止优雅,笑容淡绻,倒有一股江南弱女子风韵,也是夕兰眼尖,这会儿见夕伶与周元相谈愉悦,周元书生气十足,远远看去,两人还蛮般配的。 那边玉明缠着周七讨教武艺,要不是老夫人还在主位上坐着,恐怕玉明就要拉着周七出去拆招了,夕兰想自己也该练练近身防卫术了,虽说自己身边高手众多,只怕紧要关头自己要拖累别人,进京复职,前路渺茫,她心里也着实没底了。 夕兰又扫了一圈,见岳灵儿没来,放下酒杯,与爹爹耳语了几句,起身出了前厅,到了后面,见岳灵儿正坐在窗口发呆,她干脆没进屋,走到窗下,仰头看她,岳灵儿微微探了探头,正好与夕兰目光相对,撇了撇嘴道:“你这主人家怎么不在前厅招呼客人,溜我这干嘛?” 菊古时房屋的地基打的很高,夕兰收回目光,看向别处,悻悻道:“听说你不舒服,有什么要紧的和我说,我这个主人家怠慢谁,也不敢怠慢你。” “哼,我……我舒不舒服不用你管!”说完,夕兰就听脑顶‘哐啷’一声,岳灵儿竟把窗子关上了。 夕兰仰天长叹一声,以前听说过八字不和,原来是真事,“唉!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岳灵儿隔着窗子道:“你进来一下!” 浸“呃……”她没听错吧?岳灵儿让她进屋? 夕兰从岳灵儿那回前厅,前脚一踏进去,就见岳熙的目光尾随而来,夕兰一脸黑线的横了他一眼,丫丫个呸,这个岳熙对岳灵儿好的,简直没法形容了,那丫头来……来大姨妈,居然让她去说教,夕兰一想起刚刚岳灵儿满脸通红问她有关这方面的事,她就抓狂的头发都要炸了,自己在岳熙心里难道就是老妈子?呕死! 她坐下先灌了一口酒,黄梅酒,酸酸甜甜的,过嗓子眼一下肚,可就火辣辣的,整个胸膛都热的不行,岳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低头问她,“怎么了?” “没事!”夕兰连带的横了岳炎一眼,又道:“咱们上京还是让不相干的人各自散了吧!” “嗯?”岳炎疑惑的看向岳熙,因为他发现岳熙一直跟着夕兰打转,难道岳熙惹到夕兰了? 夕兰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我是看出来了,陛下她老人家不想让我这么容易娶夫郎,羽翎员这个差事办不好,我哪有命消瘦美男恩,等事情有着落了,再请亲朋好友观礼不迟。” “还是让五师弟和天儿留下来吧,有些事情可能还能用到他们。”岳炎思索了片刻,淡淡说道。 “呼……算了,再说吧!”那不等于白说,他们不走,岳灵儿能走才怪呢? 宴席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夕兰与几位夫郎站在门口送众人离开,转身回去时正巧见夕月站在里间的门口发愣,一见夕兰看过来,立刻掩饰掉眼底的落寞,欢喜的迎了上来。 “兰儿长大了,娶的夫郎个个都这么优秀,真是人各有命啊!” 夕兰听着也不知是夸她夫郎好,还是夸她命好,反正说的不阴不阳的,听着不太舒服,对于这个才见了两次面,同母所出的姐姐,夕兰感觉不到亲切,甚至不如黄父给她的感觉好。 “呵呵,二姐,席间怎么没见你?” 夕月面露一丝窘意,僵硬的笑了笑,“我忙着后厨的事,别说这个了,走,到二姐房里坐坐,小时候你可最爱赖在我那不回房。” “呃……呵呵……”夕兰本想推辞,心里有好多借口,几乎脱口而出,可一看她那双殷盼的眸子,点了点头,“好!” 姐妹俩相伴离开,夕兰的几位夫郎互相对望一眼,决定各自回房,白日夕兰要夏景颜到书房候着论《夫戒》,夏景颜可记的清楚,带着那本《夫戒》还有读后感,大摇大摆的进了夕兰的书房,小奴掌灯后,恭谨的退了出去,夏景颜准备将一肚子大道理和愤愤不平和夕兰好好说道说道,哪成想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直到翌日吃早饭时间。 夏景颜伏在书案上迷糊了一夜,气的踢开书房的门就进了正房,夕兰也是恍恍惚惚的才从夕月房里回来,一见夏景颜气势汹汹的进门,先是一愣,后是紧紧皱了皱眉毛,手不由的扶住额角,差点没跌倒在地。 “怎么了?兰儿!”夏景颜一见怒气顿时全没了,扶着夕兰躺到床上。 夕兰脑子跟搅了糨糊似的,迷迷糊糊,乱七八糟,而且头痛的厉害,胸也气闷的不行,就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来吓的夏景颜顿时慌了神,忙不迭的冲外喊小奴,“来人……来人……快去西院请岳神医。” 应声的不是夕兰院里的小奴,是夏景颜的暗卫抽刀,他和断水正好换岗保护王爷,一听王爷厉声呼喊,也顾不上暗卫的身份,施展轻功奔到西院找岳熙。 没一会儿功夫,岳熙一个人跌跌的跑来,他刚要去岳炎那坐坐,结果没来得及和任何打招呼就被抽刀揪了出来,他一听夕兰出事了,什么都没想就来了。 见夏景颜面色凝重,一句话没说便为夕兰号脉,岳熙的眉头越皱越紧,放开夕兰的手,对夏景颜道:“她中了,的成份里含有吉兰草,吉兰草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象的香料。” 【128】姐妹‘情’深(下) 正文 【128】姐妹‘情’深(下) 岳熙和夏景颜商量了一下,决定隐瞒此事,夕兰用过岳熙配的药以后,睡到太阳落山才醒,醒来见岳熙守在床边,先是一怔,随后想起自己好像晕倒了,可能是昨夜和二姐聊通宵才会精神不济,他们真是大惊小怪。 “累了吧,回房休息吧,我无碍了,谢谢你,熙哥哥!” “你这身体状况,能不让人担心吗,就一天没夫郎陪你,你就晕倒了,真是天生富贵身子!”岳熙一开口就跟吃了炸药似的,轰的夕兰满脑袋炮灰。 “是,我不好,我和二姐聊通宵就会晕倒,下次麻烦神医你高抬贵手,看我倒下也别扶我,我这天生富贵的身子有老天护着,劳不起你大驾!”明知岳熙也是担心她,可夕兰还是口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菊岳熙抽了抽嘴角,腾的站了起来,恨恨道:“你那么多夫郎宠着你上天了,到我这就不行,现在你是病人,我是郎中,想让我袖手你就快点好起来,以后不生病就真不劳我大驾了!” “你……夫郎宠我关你什么事?”夕兰也火了,猛的坐了起来,脑袋一沉,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岳熙手疾眼快的将她扶住,气的嚷道:“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沾花惹草,还得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夕兰感觉有一双圆润的指肚正在揉捏着自己的太阳|岤,过了一会儿,脑袋好受不少,缓缓睁开眼睛,却见自己靠在岳熙怀里,他正极细致的为自己按摩头。 浸岳熙喜欢穿水蓝色长袍,半敞着胸襟,要不是一路走来太显眼,他还赤脚露着小腿,现在已经穿的规矩多了,就算如此,还是总有人窥探他,现在两人离的如此之近,夕兰感觉到后背靠在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上,挪了挪身子,掩饰的说道:“我……我没事了!” 岳熙也不搭言,继续按摩,手上的劲道重了几分。 她一动就感觉后背有什么东西跟着动,好像是个珠子一类的东西,平时也没见他佩戴项链,看来是戴在里面的,一想到自己居然触到这么私密的物件,身子一时僵硬的不敢乱动了。 岳熙又给她揉了一会儿才收回手,站起身子,硬是扶她躺下,面无表情道:“晚饭吃些清淡的,一会儿景王爷会来,我先走了,注意休息。” 夕兰两眼望着棚顶,木纳的点点头,直到听见关门声,她才悄悄起身望了望,“呼……”岳熙扳着脸的时候好有压迫感哦,可怕,恐惧,以后还是避免单独相处的好。 吃过晚饭,夏景颜一反常态的没吵没闹和夕兰聊了两句闲磕,“兰儿和二姐的感情很好吧!” “嗯?还好吧,我们是亲姐妹啊!”夕月的遭遇也挺可怜的,遇到那样的夫君,非打即骂,唉! “那倒是,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聊通宵?” “呃……”她也是新来的,哪知道那么多?想了想道:“是吧,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夏景颜越听眉头越紧,看夕兰又泛起困意,便嘱咐她好好休息,起身走了。 夕兰还奇怪这家伙怎么没缠着她留宿呢?夏景颜刚走没一会儿,便听见有人敲门,门外值夜的是秋儿,一看是林夕月,回头对夕兰道:“姑娘,是二姑娘。” “哦,是二姐,让她进来!”夕兰强撑眼皮,下了床将夕月迎了进来。 夕月穿的很少,一袭湖绿色轻纱,胸前红缎的鸳鸯戏水图若隐若现的随波摆动,腰肢细软,丰臀长腿,一步三摇的扭进屋子,秋儿看的直咽唾液,连忙出去将门带上了。 “就知道你还没睡,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夕月将一块巾帕抖了出来,就在夕兰眼前铺开,夕兰一见是一块绣着月满西楼四个字的红巾帕,并无什么特殊,做工还算精细,缎子也算可以,但不是什么好物件,笑了笑道:“二姐这好东西,是自己秀的吧!” “不,这是你秀的!”夕月如珍宝般轻轻抚摸着这条巾帕,见夕兰迷惑,温柔道:“这是你十三岁那年亲手秀的,当时你跑来问我秀什么好,我说你呀,就秀几个字好了,秀别的也秀不出样来。” 夕兰吃吃笑了笑,“我绣工很不好吗?” “你饱读诗书,是才女,就是这女儿家的秀活不爱侍弄,那小九的绣工都在你之上,这才秀了这四个字,月满西楼!”夕月像是回想起什么,眼神有些飘远,不管夕兰应不应声,接着喃喃的说道:“月满西楼,我当时问你,月如何能圆满?你还嘲笑了我一番,说我不读圣贤书,不谐圣贤道,只逗我待月圆,便是情意圆满。” “兰儿,本来还有半月才到月圆之夜,可我等不急了,你还有四日便要离开汉水郡,以后天高路远,你我姐妹几时相见谁又能料到?兰儿,当年的承诺,你还记的吗?” “承诺?什么承诺?”夕兰困的眼皮直打架,舌头都硬了,晃悠悠的重复着夕月说的话。 夕月苦笑一声,将巾帕放进贴身的肚兜里,缓缓退掉肩上搭着的轻纱,夕兰只当她是要在这休息,昨晚两姐妹就是聊着聊着,她便睡在夕月那了,今晚两人挪了地方,不过这通宵自己恐怕是熬不住了,便道:“姐姐累了吧,就在我这歇着吧!床足够我们两个睡的。” 夕月妖娆轻笑,“你这个傻丫头,怎么总不开窍呢!” ‘兰儿,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为了你我嫁去景宁府,为了你我离开重病在床的父亲,兰儿,你不是说世上只有姐姐最好吗?如今也学人家娶夫郎了,你的心里可还与姐姐的位置?’ 夕兰只觉的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实在撑不住了,两眼皮黏黏的粘在了一起,‘噗通’一声倒向床里。 夕月的手指贪恋的滑过夕兰的脸颊,光滑的和小时候一样啊,昨夜她暗示了一整晚,最后要不是下了,她还要执意要回房休息,今晚,没有夫郎陪她,她再不能错失良机,只要木已成舟,相信兰儿会想起她对她的好。 【129】偷凤转龙 正文 【129】偷凤转龙 “我说二姨子,你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夕月闻声大惊失色,慌的站到了墙角,瞠大了双目看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两个男人。 夏景颜面色阴沉,一双深邃的眼眸放着冷森森的光,他恨不得在第一刻就将这女人大卸十八块,世上的儿郎那么多,她居然将主意打到妹妹身上,千刀万剐不足泄愤。 岳熙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忽然看到床上有两样东西,再看向夕月的前胸,当即气的脸都绿了,碰了碰夏景颜,哼道:“景王爷用错了称谓,你应该唤他大舅哥才是!” 菊“什么?”夏景颜一愣,当看到床上两团球一样的东西,再看这厮一马平川的前胸,气的更是咬牙切齿,冷嘲道:“原来二姑娘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说说吧,说不明白,现在就送你去衙门大牢乘凉!” 林夕月也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个圈套,他只感到时间紧迫,若不能再不能与夕兰做成夫妻,怕这辈子也再没机会了,现在事情败露,别说去衙门,就是让老夫人、黄父知道,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他和夕兰没有任何血亲关系,凭过去的情分相信夕兰会原谅他,说不定还会接纳他,打定主意心一横,咬着下唇说了一件偷凤转龙的大秘密。 夏景颜二人听了林夕月的供词,不禁相视唏嘘不已,原来林夕月十一岁那年失足落水,打捞上来已经死去多时,此事只有林夕月的母亲经手,那时林若卿已经感觉身体每况愈下,怕自己撒手人寰三房便会被人欺凌的永无翻身之日,于是谎称夕月受了风寒留在梅林观修养,在这期间她找到了欠了她一份人情的鬼医胡娘子,胡娘子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两人一商量,买了个与夕月身材相似的南方小儿郎,将他的脸换成了夕月的模样,并想将他阉掉,林若卿到底只是个商人不是武林大盗,这样损阴德的事她说什么也没同意,胡娘子 宠妻:六夫临门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6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6部分阅读 时就说,男儿身女儿装扮,待他成|人早晚要出事,那小儿郎十分乖巧懂事,口头血誓绝不背叛林若卿‘只要留在林府一天,他便就是林夕月’。 浸这个儿郎正是已经长成的林夕月,他本叫陈招香,这个名字在南方很普遍,意思是生了他下一个招个香喷喷的闺女来,父母若在世应该还在南方,可陈招香并不想认祖归宗,他当初被父亲卖掉的时候已经记事,他求爹爹带他回家,可爹爹只为五两银子就将他抛弃了,自进了林府,黄父待他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当年他要嫁到景宁去,黄父背后不知哭了多少回,若不是他执意要走,嫁去景宁的那个人一定是夕兰而不是他,对于他来说只有黄父是亲人。 夏景颜听后有些疑惑,问陈招香,“别人虽不知道,可你毕竟是个儿郎,怎么能嫁人呢?” 陈招香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道:“我事先打听了,那家的儿郎也是个好男风的,家里作主娶这门亲他可没少折腾,我赌他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夏景颜两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虽喜欢夕兰,方式却教人胆战心惊,幸得他嫁了出去,若一直留在林府,那后果……,两人几乎同时黑了脸。 岳熙对他的容貌更感兴趣,“你的脸……” “我的脸?一张人皮早就不可改变!”陈招香摸了摸脸颊,嘴角划过一抹颤粟的笑,他一想起当年鬼医在他脸上动手脚,心里还会寒战的发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懂。 传闻鬼医心黑手辣,真不晓得夕兰的母亲怎么会施给她一份恩情。 事情始末已经明了,两人对陈招香的处置办法犯难了,难道真要揭穿他?夕兰显然只当他是姐姐,知道真相会怎样?凭陈招香的‘情深意重’,这小妮子保不准又心软,而且若是黄父知道,会不会因陈招香是感情依托而促成他和夕兰成双? 岳熙紧紧皱了皱眉头,望着床上昏迷不醒夕兰,陈招香抖开巾帕已经是下了,她这一觉恐怕又得天亮,这丫头倒是无事一身轻,可怜了他这个知情者,难道真要替陈招香隐瞒下去? 夏景颜果断的说道:“你的事就此作罢,但你记住了,我们不追究不是因为你与夕兰的姐妹情谊,而是黄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有生之年还是让他舒坦些吧!相信你对黄父的感情不是亲人胜过亲人,父子缘分,希望你懂得珍惜!” 陈招香连忙表态,“那是自然,父亲待我之情大过天,我怎么也不会让他为我伤神!”之后又对夏景颜两人千恩万谢,站起身留恋的看了眼熟睡的夕兰,心中却另外有了打算。 翌日,兰苑书房。 夕兰早上喝了岳熙亲自煎的‘进补’汤药,果然好了很多,脑子没那么沉了,身子也不似踩棉花般的轻飘飘了,出去和众人共同用了早饭之后,便一直在书房看账目。 丽雪寨被剿灭没多久,王县令便得到了小道消息,知道夕兰遇到贵人了,便勒令畅通商贸交易,若有违规违法,囤货局奇者,一律视为阻滞汉水郡经贸发展,这样一来,不但解决了货源短缺的危机,小九做起事来更是顺风顺水,将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个月的收入颇为可观。 夏景颜怀里揣着《夫戒》一闪身溜了进来,夕兰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低头看账目。 他一见夕兰看账本,便不好上前,在行里,未经主人允许看人家账本是为无耻鼠辈,是以他只好悻悻的站在一边。 夕兰打开书案上的盒子,拿出里面染绘的样品布条,凝神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放进去,提笔在纸盒的盒盖上快速写下几个字,想了想,布艺的技术越来越纯熟了,眼看着就要入秋,染绘坊和成衣坊也应做好抢季准备,布艺和成衣的花色样式都要改,这些技术没有专门培训,看来还得自己上,等晚一些和小九商量一下,要不要在这方面也培养些自己人,她要为官,官场比商场更难掌控,所谓天威难测,她已经没有余力料理家里的生意,以后可要全靠小九了。 夏景颜见她终于放下笔,皱着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是没往自己这边看一眼,微微一笑自怀里掏出《夫戒》,不管不顾的大声念道:“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妇不贤,则无以御夫,夫不贤,则无以事妇。妇不御夫,则威仪废缺,夫不事妇,则义理堕阙。” 【130】《夫戒》,无用 正文 【130】《夫戒》,无用 这段话是她根据前世的《女诫》略微修改填在《夫戒》的后面,每个人,每本书填的话都不一样,不过这几个男人都是自大的主,绝不会拿着书坐在一起讨论的,她大可放心厚此薄彼的问题。 夕兰闻声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抬头看向夏景颜,“读后感拿给我!” 小颜子赶紧自怀里掏出两篇纸,恭恭敬敬的递到桌案上,“请妻主大人批示!” ‘噗嗤’她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夏景颜赶紧借机挨到跟前,近到能让夕兰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他知道她喜欢这个味道,夕兰也不点破,装模做样的翻看他的读后感。 菊‘夫之得意于妻主,由尊上之爱己也,尊上之爱己,由同幕之誉己也。’夕兰看到这句话被夏景颜拿出来做了详解和自我剥析,便道:“既然知道做为夫君要谨严曲从获得爹爹的疼爱,得到同幕的敬重,爹爹疼爱与你,同幕敬重与你,为妻又怎么会不爱惜你?” 《夫戒》是朝日国传统书籍,每个儿郎不论贫穷富有,从小就被灌输以妻子为尊的礼习,身为皇子的夏景颜通篇都能背下来,不过这会背是一回事,赞不赞同里面的条条款款是另一回事,自小学的都是鸿章大礼,《夫戒》虽重要,可在吸取百家所长、学识渊博的某人面前,就是狗屁文章,不单单是他,就是李瀚宇、烨弘棉也曾讨论过《夫戒》的奴役性,那可是他们三个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统一见地。 夕兰偷偷瞟了眼,别看他卑躬屈膝的满是大彻大悟的表情,那双眼睛可骗不了人,明白标着两字‘不屑’,唉,这条傲龙,她要如何收拾才能乖顺呢? 浸“颜颜,你觉得《夫戒》可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夕兰放下稿子,去端茶杯,夏景颜忙不迭的将茶杯递了过去,他见杯子里装的不是茶水,而是冰水震了两颗杨梅,就算宫里的太监侍候母皇也没人下这番心思,当下敛眉,讽刺道:“兰儿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样子,会觉得《夫戒》里有不合理的地方吗?” 夕兰了呷一口冰杨梅水,若说体贴细致,他们三个都不如小九,不过,人嘛!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你让小九去管天下大事,恐怕也不是他能做的来的。 “什么事情都无绝对的错和对,《夫戒》不过是劝导为人夫,为人妇的品德标尺,但每一户每一人所处环境不同,自然可以活络的变通,只要宗旨不变,其余变了也无妨,我说的,你懂吗?”夕兰本想说出人人平等的理论,又怕这个猴尖子举一反三,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说大体不说细节。 夏景颜每天听的最多的无非就是空话、敷衍的话,阿谀奉承的话,他成长的这些年,身边说一套做一套的大有人在,看向夕兰的眼眸深了深,冷冷道:“说了等于没说,世上的女人都是想用这本《夫戒》奴役夫郎,不是我们不懂,而是不想去深究,想和你在一起,深究太多还不是自己累。” 夕兰被说的满脸通红,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反驳,端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直到杯子里只剩两颗杨梅,她定定的望着那两颗杨梅,突然想起什么,撂下茶杯就要往外走。 夏景颜一看这是说不过就跑啊,哪能就这么算了?迈大步,身子拦住夕兰,半晌才道:“我想出海,听说远渡重洋,彼岸的另一边有很多番国,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出海?那岂不是一直在水上摇?”这男人怎么突然想出海了? “你就说愿不愿意?”夏景颜的坏脾气又上来了,就像是牛的犄角顶进了死胡同。 夕兰算是告饶了,这男人说深了会反弹,说浅了不当事外加一番冷嘲热讽,外表儒雅,笑起来春风和煦,谁知道脾气却坏的要死,就算她没有以前那么怕水了,可还是不喜欢脚不沾地的水上生活,挠了挠头,避无可避道:“若真能成行再说吧!” 夏景颜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手用力将她代入怀中,迷恋的闻着她耳际的发香,喃喃道:“兰儿,你记住,你答应了我,若反悔,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原谅你!” 弄大发了!夕兰靠在他胸膛上无奈的叹口气,还好夫郎们除了他以外,其余的几个倒还省心,不然,可不要把她累死! 两人自在丹霞镇闹了别扭,再到柳父不待见这个王爷女婿,夕兰和夏景颜倒是有些日子没好好亲热一番了,这会儿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夏天的衣衫都是箩纱质地,女子凹凸有致的身子稍稍动动便将他体内的欲火点燃,夏景颜闷哼了一声,猛的低头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像是饥渴的人找到了水源,互相尽情的吸吮爱抚,撩拨起的火势越来越大,夏景颜在这件事上由始至终都是他掌握主导权,二话不说,自然也懒得同夕兰商量,捧起她的翘臀顶在身后的书案上,夕兰惊呼一声,“不行,一会儿小九要来。” 夏景颜利落的褪掉两人身上的阻碍,猛地进入她的身体,带着重重的喘息,醋意大发道:“小九来的正好,让他知道,谁才能好好爱你!” 夕兰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起来,着实的红木书桌承受着两人的重量,不由的发出‘簌簌’的响声,夕兰倒是想借由好好理论一番,可身体的反应根本没给她立威的机会,口中溢出时高时低的轻吟,惹得夏景颜更加卖力,直到兴奋的神经抵达最高峰。 小九拿着图纸来找夕兰,两人说好一起研究最新季度的花色和样式,到书房门口刚要敲门,听见里面惹火的喘息,先是一怔,随即抱着图纸满面通红的跑开了,一口气跑到西厢的卧室,一摸脸,竟还和毛头小子一样脸烫烫的,心跳快的就要蹦出来,不由的想起自己和夕兰的那个早上,夕兰一个劲的叫他小宝宝,天啊!是不是他做的很差劲?想到这,小九又鬼迷心窍的跑回书房,躲到窗根下,想看看是哪位夫郎在房里最得宠,谁知他刚闪过去,正和一袭红衣的男子打了个脸对脸。 【131】密函 正文 【131】密函 “我说我路过,你信吗?”烨弘棉一张俊脸红的发紫,可能出于职业的原因,说话还挺顺溜。 小九僵着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红着脸绕了过去,想了想,回头道:“我……我是来送……样图的!” 两人就像是街头对暗号的特务,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随后都猫着腰各自跑开了。 烨弘棉绕过回廊,跑到假山后面才算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角上的汗,暗道倒霉的咒骂了一句,这才站直了身子回自己住的地方。 菊说起来他也真够点背的,他接到暗卫传书,林夕兰的任务内容已经确定,要去阻沙口接一份密报,上一次传送密报的人已经被人暗杀,这一次去接头可谓危险重重,相信就这两日,约翰的密函便会送到,夕兰不用上京,而是直接转道去丽南海阻沙口,而他也同时接到女皇病重不能上朝的密报,看来阻沙口一行,他和夏景颜都不能陪同了,女皇凤体欠安,且不说会不会因此累及朝政,就是储君尚幼,朝中重臣在这个时候也是轻易不可离开寸步,既如此,还是早做商议的好。 烨弘棉到书房的时候,正赶上人家两口子亲热,他刚要原路反回,却见小九抱着什么东西走过来,情急之下只好猫在窗下,待小九走后他才出来,却不想又见李瀚宇朝这边来,不想让小九看到更不能让好友看见到,大家明明都知道书房内春光无限,可要碰面却是尴尬万分,所以他只好回身又躲了起来,李瀚宇倒没仓皇的逃走,而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李瀚宇走了,他却正正好好还是和小九撞上了,两人见面都是说不出的发窘,烨弘棉越想越无奈,真不知道这小九回去以后会怎么想他,人家说什么还是那女人的房里人,可他这是什么事啊? 晚饭的时候大家还是一起用的,夏景颜这一下午得了大便宜,笑的脸上跟开了花似的,中间隔着岳炎一个劲的给夕兰夹菜,最后还为夕兰盛了一碗冬瓜汤,似笑非笑道:“兰儿,你最喜欢的……冬瓜汤!” 浸夕兰一听顿时造了个大红脸,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只好隔着岳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夏景颜可对这一眼受用的很,笑眯眯的只说,“快喝吧,味道不错!”只有他们俩知道,他们能在一起还不是因为那碗被连生放了欢郎散的冬瓜汤,岳炎不明所以,还帮夏景颜将盛好的冬瓜汤递到夕兰眼皮底下,生怕她拨了夏景颜的好意。 夕兰无语,但也确实让她想起了初识夏景颜的种种经过,好像除了甜蜜还是甜蜜,真想回到那个时候,想到夏景颜望着长空一线那种凝望的神情,夕兰喝了一口冬瓜汤,对夏景颜道:“冬瓜汤淡淡的,要是能迎着海风细细品尝就更好了!” 夏景颜一听更乐的合不拢嘴,要不是长辈们在眼前,要不是中间还隔着岳炎,他真想抱着这个小妮子好好香一口,他就知道这个‘天高任鸟飞’的女人不会不懂他想遨游四海的心愿。 桌上爱意绵绵的人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岂不知坐在末端的小九正和低调纠缠的烨弘棉坐对面,免不了又是一顿尴尬,一餐饭下来,两人吃的都是食不知味,个怀心思,各自发愣。 掌灯后,小九去书房与夕兰研究季度计划,同时提到在一品阁里投放金饰珠钗的事宜,还有这个季度剩余的一些布料如何处理的问题。 本来夏景颜是不想旁听的,可夕兰答应今晚陪他,所以厚着脸皮在这死死盯着,生怕被别人得了去。他东转转西看看,夕兰的书房不小,可因这些年三房不得宠,书房可谓家徒四壁,除了鼎中几个画轴,再就是书架上满满登登的书籍,他随意翻看了两本,《镜花奇遇记》《州番列传》《兵法》等等,夕兰不亏被称之为才女,阅读涉猎十分广泛,从奇人异事,到国貌风俗,再到排兵布阵,这小妮子年龄不大,没想到比皇族子弟还要好学。 夏景颜又瞧了眼低头深思的夕兰,只见她秀眉轻蹙,樱红的菱唇紧紧抿着,认真做事的样子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他不经意的看了眼她桌子上的布条样品和一些勾勒着简单线条的图案,心中多了一丝好奇。 夕兰和小九将工作逐一落实了下来,至于压下的国际货品,夕兰打着促销的牌子吩咐小九随便想两个理由将陈货丢出去,别看林府现在表面风光,若不是夕兰让林家起死回生,她们几乎绝望了,所以绝不能有压箱底的东西,资金需要回流,她们貌似很强,确是高高起步。 烨弘棉对桌上的布条很感兴趣,夕兰干脆让夏景颜过来参与一番,夏景颜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促销活动,后来听林夕兰这么一阐述,在经商方面,他对夕兰佩服的五体投地,又见布条工艺特别,便要将她们染绘的布推进宫里,负责买办的桥公公因长年与夏景颜打交道,夏景颜这次在夕兰面前打了包票,说定能让夕兰晋升到皇商之列。 议完了公事,小九便退了出去,夏景颜刚要陪夕兰回房,就听在外面守门秋儿道:“王爷,姑娘,右相大人来了。” 夏景颜一愣,什么时候外面还安排人守着了,他这几日见夕兰只有秋儿一个人陪着,而且大多数时候秋儿还挺清闲,细打听才知道,夕兰好静,不喜人在身旁守着,现在秋儿在外面值夜,也不知是谁遣来的。 他哪知道这是小九唤来的,吩咐从今以后千万不能离开姑娘的边,有事及时通知主子,今天在书房发生的事虽然合乎情理,可万一夕兰遇到的是歹人怎么办?可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而且今天若是他远远来了,秋儿能将他拦住,还会发生和烨弘棉尴尬碰头的局面吗? 这些夕兰和夏景颜根本不知道,夕兰只当小九贴心,并未深想,夏景颜应了一声,烨弘棉自外面进来,秋儿又将放慢带好,这时烨弘棉才说出接密函和密报的事。 夏景颜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冷冷的暂时没言语,夕兰一听彻底傻眼了,让她去找断了线的组织,并且带回准确的信息,这是她一个新手能胜任的吗? 【132】暗器? 正文 【132】暗器? 烨弘棉与夏景颜二人不敢耽搁,翌日一大早便要离开,夏景颜走之前嘱咐岳熙盯住陈招香,别又让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子有机可乘,这件事知情的只有他们两个,岳熙自然是义不容辞,烨弘棉给了夕兰风火串子和他的贴身腰牌,要她危难时刻保身用,这风火串子其实就是烟花,只要在筒子下面拉掉线绳,一冲上天的炮响便能调动她周围的暗卫,这些遍布在全国的暗卫只负责一品大员的安危,三里地之内必有值夜人迅速聚拢保卫,夕兰得了这两样物件对烨弘棉感激涕零,直嚷着要任烨弘棉做干哥哥,要有个内阁重臣做干哥哥还怕被人欺负吗?烨弘棉却打趣说,“等你凯旋归来,想认你做干妹妹的能从汉水郡排到凤京,你信吗?” 待他二人走以后,夕兰便让小九帮自己打理简单行囊,时刻准备出发,密函一到,她也要动身去丽南阻沙口,夕兰见小九将小包袱一系,看着就像是小沙弥远行化缘背后背的一样,想自己若单独前往,遇事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若带着岳熙、岳炎、晏阳天,岳灵儿必定也会跟着,再加上李瀚宇,这么多人难道都化身成小沙弥?以前在电视里看人家特务组织上都给安排好身份,光明正大的去执行任务,约翰会不会给她一个全新的角色呢?夕兰胡思乱想了一阵,却只能干熬时间,等待指令。 岂知这做准的消息却迟迟没到,夕兰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听从圣旨速速进京,还是听烨弘棉的老实在家呆着准备去丽南。 她一个人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园子来回遛弯,众人见了只笑不语,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夕兰就是不安心,大伙也没办法,他们都是武林中人,成日的接触江湖纠纷,打打杀杀的习以为常,所以丽南之行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和吃饭一样,没必要多想,李瀚宇虽不是武林中人,却对番国十分好奇,这次说他担心夕兰不为过,可更吸引他的则是书上写的,他没见过的番国民土风情,说白了,就是趁假期旅游了,这些人想的和当事人想的差距太大,所以就出现了某女成日的瞎遛弯,那几个却圈着老夫人、柳父、黄父、姑奶奶们打牌,小九着人抠麻将就抠了四副,可想场面多么宏大!一进林府后园,就跟进了超时空麻将馆似的,夕兰见了头更晕。 菊小九忙着换季的事情,没时间在家里陪着,夕兰也是‘闲’的发慌,干脆找来针线做东西来转移脑中层出不穷的电影镜头,她先做了一个百宝囊,能贴身缠在腰上,上面缝制了六个兜,将烨弘棉给的腰牌、风火串子,从岳熙那讨来的香、百步顿(泻药)统统装进去,戴好之后,才稍稍有点安全感,穿上外衫,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嗯,看不出来,仔细看,也就显得腰粗了点。 腰一粗,胸好像就没那么挺了,夕兰突然想起那日绑在葡萄上的藤条,听小九说这种藤条在火上烧便能固定弯度,而且十年八年不变形,是商贩们普遍使用捆绑货物的,夕兰找出一根藤条,做成两个弯度相同的半圆型,拿进耳房在炭炉上固定,然后取来纯棉的布料,裁剪出文胸的样式,再用藤条托起,夕兰抖了抖手中已初步成型的自制品,嘿嘿一笑,要做就做全套,干脆又用这款布料做了内裤,一套纯白,要是有松紧带就更完美了,文胸只能在后背钉了如意麻花扣,内裤在腰的一侧钉了扣子,虽然没有现代的精致,可这效果应该不差哪去。 【133】花心大萝卜 正文 【133】花心大萝卜 眼看着又过了三天,夕兰依然没接到什么密函,她开始怀疑烨弘棉收到密报的准确性,将自制的洗发露、润肤露、洗颜泥装进背包,两个肩带这么一提,上身紧衣短袄,腰间围着至膝的百褶裙,流云裤筒,软底绣花鞋,袖子和裤筒都是云白色,短袄和百褶裙是水蓝色,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亭亭玉立,就是身后背的背包怪了些,园中众人围着她打量来打量去,李瀚宇对她的背包特别好奇,非要她摘下来瞧瞧,夕兰这些日子闲的p直直的,没事做就要胡思乱想,所以她专研玫瑰花制了洗发露,用杏仁制了润肤露,用三十多种草药制了洗颜泥,分别用竹筒装好,然后发现放在包裹里容易溢出,便又做了背包,将这三样东西竖着放在背包的里兜,利用双肩带分担重量,她现在更像是要去爬山的样子。 李瀚宇众人研究背包,大姑奶奶和夕伶对夕兰的打扮感兴趣,夕伶虽说还是冷冷的不善言词,却比以前强百倍,盈盈的站在一侧,附和着母亲点头。 “哎呦,这身装扮,林大人这是要去哪啊?”大姑奶奶笑吟吟的问道。 “没事,就是想出去转转!”林府其他人并不知道她要去丽南的事,只当她不着急上京,在家多留了些日子。 菊李瀚宇好笑的摇了摇头,将夕兰的‘装备’又都放了回去,背包系上扣子交给了秋儿,转身道:“兰儿若是真想出去,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 “嗯,也好,来了还没出去逛过,二师兄,你陪灵儿出去好吗?”岳灵儿一听说要出去,兴高采烈的挤到人前向岳炎撒娇。 岳炎脸上一红,发现夕兰正在和夕伶说她盘的如意扣,对岳灵儿低声道:“师妹要出去,就让岳熙陪你去吧,我要侍奉妻主,陪在兰儿身边。” 浸岳灵儿一双柳叶眉倒立,娇美的小脸气的通红,道:“我不要五师兄陪,灵儿和五师兄都是第一次来汉水郡,人生地不熟,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 夕兰虽没搭茬,却不是没听见,便对岳炎道:“不如我们同去吧,总在家里闷着都要发霉了!” 岳炎想了想,这么多高手在身边,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逐点头答应了。 夕伶因身体缘故很少出府,这次夕兰热情相邀,又让人去请夕月,想姐妹三个出去游玩,大姑奶奶一见夕兰亲近夕伶,忙不迭的让两个小奴跟着,嘱咐带披风,又让夕伶将面纱戴好,这才娇弱弱的跟在夕兰身后,夕月称头痛,婉拒了夕兰的邀请,岳熙在一旁满意的眯了眯眼睛,这小子还算有眼色,也省得他费心了。 众人一起出门可是大部队,夕兰定好了路线,坚决不走冤枉路,首先去月华山梅林观进香,在观中用斋饭,然后再到南大街逛市集,晚饭去自家酒楼用餐,两辆马车坐的满满的,夕兰、夕伶、岳灵儿、岳熙一起,李瀚宇、岳炎、晏阳天一起,小奴们都坐在车厢外,车里闷的要命,又挤了这么多人,夕兰命小奴将帘子卷起来,夕伶连忙戴好面纱,一路上行人倒也没太注意这普通人家的马车。 马车轱辘辘在街角转弯,二层酒楼上靠窗的位置正坐着一个貌美的女子,她身后站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往窗外探了探头,转身笑的一脸龌龊,“就这两辆马车?没问题,包在老子身上,事成之后……嘿嘿,美人儿,你可得让老子快活了!”说完伸手去摸那女子脸,女子快速的别开,笑道:“事成之后自然亏不了你!” 【134】被劫 正文 【134】被劫 梅林观外观虽不如大寺庙恢弘,可也是老道成排,观中香火不断,一行人先进正殿拜过太上老君,然后去偏殿拜散露神,散露神的塑像足有一丈高,身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童子,散露神样貌并不是夕兰想的那样祥和温婉,一双狭长的丹凤,微微勾起的唇角,倒是一副媚看天下的味道,两个童子长的也是俏生生的可人,夕兰一下子就联想到山里的妖精,想想那个传说,眼睛一转,想出另一番场面‘妖精霍乱,扰了三届,然后天帝命她繁衍子嗣,将功补过,无知的人类以为是贤良圣母,自此烧香敬拜,连绵千年’,刚想到这儿,夕兰忽然觉得嗓子发干,呼吸困难,“咳咳咳……”。 “怎么了兰儿?”李瀚宇接过小道手中的香,刚要转身递给夕兰,但见她面色青白,显然是窒息所致,急忙过去扶她,岳炎在另一边捐了香油钱,回身一看一步跃到近前。 举头三尺有神明,何况是在人家家门口胡思乱想,夕兰深知其理,此刻脖子上像是被人用手狠狠的掐住,她也顾不上自己怪异的表情,抓着李瀚宇的手‘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好半晌,这气才顺过来。 怀安真人自后堂出来,恰见此情景惊诧的‘咦’了一声,见夕兰面色缓和了,手中浮尘轻甩,走了过去,“无量天尊,敢问居士可是林夕兰?” 菊夕兰三人诧异的看向那道人,道人一身灰色道袍,白发须眉,道骨仙风,手执浮尘站在三人面前,嘴角微微含笑,与那踏云而来的仙人一般飘逸,三人顿生敬意,夕兰缓足了气,就势跪地深深鞠了一躬,“弟子林夕兰,拜见真人。” 夕兰这一拜下去,倒像是认了师傅,然那道人也不躲开,坦然接受。 “居士请随老道择后堂叙话。”道人扶起林夕兰,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对李瀚宇、岳炎道:“两位尊者,可在迎客殿稍候,童儿,上茶!”说完门口站立的两个小道走了过来,请两人过去。 浸两人哪能放心,皱着眉看向夕兰,夕兰迟疑了一下,便道:“真人请!”随后给两人一个‘安啦’的表情才向后堂走去。 李瀚宇二人在迎客殿喝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夕兰便回来了,神情不见异样,忙上前迎,关切的问道:“兰儿与观主是旧时吗?有什么事吗?” 夕兰‘哦’了一声,暗自高兴,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可自己本就是带着‘天机’穿越的,自然可以知道一些玄乎其玄的事情,真人道:“夜来神梦,托他转告汉水郡林士学传女—林夕兰,八个字‘六夫临门,富贵吉祥!’” 这一定是干爹冒天险以神之名转告,哎呀!原来自己要娶六位夫郎,那……还有两个是谁呢?干爹怎么也不说清楚啊! 李瀚宇见夕兰初时发愣,这会儿又面露红晕,奇怪的和岳炎对视了一眼,岳炎端详半天揣摩不透,夕兰又好像不打算对他们讲,美目半眯,心中有了计算。 夕伶、岳灵儿等人都未嫁娶,所以没来散露神大殿,去了别的偏殿进香,夕兰与李瀚宇再进神殿,当着散露神的面拜了天地,又在道士那求了签,那道士拿着夕兰求的签看了半天才道:“此签不作数,请居士一年后再来求签!” 这花娘也太小气了,不就是换了个版本娱乐一下吗?你看电视电影拍得,雷人的就是带避雷针都熬不过去,夕兰小小的鄙视了一下,撇着嘴自道士手里抢过黄签,低声道:“明年就明年,害怕我上不来吗?” 怀安真人备了斋饭,一行人在梅林观用过后向真人告辞,朝山下走去,上山不易,下山更难,夕兰走了一半便觉得腿肚子抽搐,李瀚宇想背她,夕兰一副‘大义凛然’道:“不用,我能行!”下次再来,她必须自己上去。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走在最前面的夕伶惊呼,“啊!” 夕兰、李瀚宇、岳炎吓了一跳,岳炎当下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奔向前方,晏阳天到哪都带着那只猴子,进了高山丛林,那猴子像是回了家,一溜烟的上了树,三窜两窜的跑进密林中,岳熙喜爱那猴子,连声招呼都没打追了出去,本离夕伶最近的岳灵儿却不知何故捂着肚子喊痛,岳熙蹲下正给她号脉。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李瀚宇第一反应就是有危险,想喊回岳炎已经晚了,丛林里倏的窜出十余名大汉,手执钢刀,脸上带着阴森的笑,领头的满脸络腮胡子,大刀一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娘子,跟老子走一趟吧!” 夕兰先是一怔,随即喀吧喀吧眼睛望了眼李瀚宇,道:“不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吗?绿林啥时换口号了?” 李瀚宇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的轻笑出声,本想扳着脸扮大侠,这会儿只好嘻嘻笑着问那大汉,“我妻主问你什么时候换口号了?说话啊!” 那大汉和十几个兄弟造的一愣,明白过后,气的脑袋直冒烟,凶恶道:“盗亦有道,老子就要这小娘子走一趟,雇主吩咐的明白,不伤尔等性命,别他娘的唧唧歪歪,不上道的,可就别怪老子伤及无辜了!” 夕兰一看要动真格的了,然那边岳灵儿已经昏迷不醒,岳熙连灌了两颗药丸未见起效,岳炎一去不复返,夕伶的轿撵落在了山道上,人也没了影,抬轿的轿夫此时都跑到树后躲避,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预先准备好的,只是知道他们行程的只有林府的人,难道有内j?可自己一不是一品大员,二不是富贾商户,劫她干嘛?请她走一趟?去哪?见谁? 转眼的功夫夕兰又开始犯傻(她前世就是犯傻被人丢进水里淹死的!),低声对李瀚宇道:“不如将计就计,我去探探底!” “不行!”李瀚宇语气不由的加重,他怎么可能让她犯险!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夕兰也不着急,缓缓开口道。 【135】柳叶飞刀 正文 【135】柳叶飞刀 茂密的丛林里,枝叶遮挡的不见一星半点的光亮,一阵晚风吹过,撩拨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嗖’一道人影自树梢掠过,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样?”一处隐秘的洞|岤口,官青焦急的观望,见唐秀回来了,急忙上前询问。 唐秀面色一窘,不自然的松了松领口,低声道:“这帮蠢货,将林夕伶掳回来了!” “什么?那林夕兰呢?”官青气的脸发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林夕兰?没回林家吗?”唐秀一愣,看向官青的那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官青恨恨的低啐了一声,“你我是摔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诓你作甚?整个兰苑我翻了遍也没见什么藏宝图,尊主说是一张牛皮纸,林府并无机关暗道,可我找来找去也没见什么牛皮纸!” “说好了我去下毒,然后引开晏阳天,你在林家寻藏宝图,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却是一无所获,真他娘的点背!”唐秀斯斯文文,阴着脸咒骂的样子让人看着也发寒。 堙“怎么能一无所获呢,至少还有我!”树梢上一人像是荡秋千般颤悠悠的站在枝杈上,居高临下的瞄着树下的两个人。 这句话仿佛凭空炸雷般惊的官青、唐秀嗡的一声,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树上的男人,一袭墨色长袍,隐在茂密的树叶中,仿若是黑暗的一体,唯独那双晶亮的眸子闪动着绰绰寒光,忽见这人‘啪’的一声手一摇,两人均以为是暗器,立时腾空而起跃出一丈开外。 男人不屑的勾了勾唇角,手中却是一把抹黑描金边,绘龙纹的折扇,要不是这金灿灿的图案,认是你何等好的眼神也要仔细看半天才能认出是把扇子。 官青、唐秀心头微微一松,静下神来观看,两人不禁对视苦笑,林夕兰没掳到,竟把人家正夫引来了,大热天的不想活动都不行。 来人正是岳炎,当时夕伶惊呼,他轻功卓绝,跃起几步便至近前,却发现竹撵上的夕伶已被一个黑衣人扛在肩头向密林深处极盾,周围还有三个黑衣人相互照应,岳炎只当是劫财或劫色,追了几步却发现这些黑衣人武功奇怪,轻功看似高明,所过之处却是草秆枝丫凌乱,看起来应该是毫无内力的人,一般练就轻功的人,内家功夫都是上乘,岳炎的内家功夫是狂帝亲传,除了自己,再就是大师姐岳华得到过父亲的点拨,他的轻功不敢说第一,但也绝对是当今武林难得一见的翘楚。 他心下疑惑,便不再紧追,而是亦步亦趋,想看看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眼见夕伶被撂在树林里,一个一身藏蓝色衣衫的男子,先是蹲下身子扳过夕伶的下巴看了看,随即就给了那个最前面的黑衣人一个大耳光,那黑衣人喏喏的说‘以为林大人会坐竹撵,没想到竹撵上会是个不相干的人’。 岳炎听后心头一紧,林大人?难道他们要掳的是兰儿?此时,他更不敢丝毫放松,看着那四个黑衣人朝不同的方向散去,他只盯住大头,那个指颐气扬的周元。一路追踪,见周元与久不露面的官青见面,岳炎眉头皱了皱,丽雪寨一破,难道是官青怀恨在心?对兰儿另有所图?若周元是有意混在夕兰身边,那么周七又是谁?肯定是他们一伙的。 官青今晚并没有易容,林家不过是寻常百姓家,没有侍卫,没有暗卫,他穿着夜行衣行动倒没受阻,只是翻来覆去的找却不见藏宝图所终,想着反正林夕兰在他们手上,凭他们手上的各种招数不信林夕兰不交代。 【136】奴家香吗? 正文 【136】奴家香吗? 岳炎见官青、唐秀都已跑远,心中疑惑颇多,将飞刀用巾帕包好,返身回去接应林夕兰。 因岳灵儿中毒昏迷不醒,李瀚宇等人只好返身回梅林观,岳熙虽担心夕兰的安危,却不忍放下岳灵儿不管,见李瀚宇如同一只困兽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劝慰道:“有天儿跟着,必不会出什么纰漏,李兄且放宽心,坐下歇歇吧!” 李瀚宇仍就心有余悸,皱着眉,“晏大侠虽将金猴留下,可毕竟只是孩子,若遇到什么,玩心又起,我怕……。”他这话还没说完,门‘咯吱’一声开了,只见岳炎闪身走了进来。 李瀚宇看见岳炎心里才踏实一些,他虽已召集近处的暗卫尾随晏阳天而去,可毕竟不如常年在江湖中行走的岳炎懂行,是以一见岳炎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简单的将当时的经过讲了一遍,最后,舔了舔嘴唇无奈道:“兰儿非要‘诱敌深入’,我见那群盗寇不似劫财劫色,武功平平,又有晏大侠跟着,这才让兰儿跟他们走了。” 就岳炎一听,阴沉沉的端倪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岳熙却是多年未见岳炎这个神情,犹记得当年狂帝娶了一房美妾,那美妾气不过众师兄弟只拿她当个摆设,无人尊敬,师母这个词一直是对听雨阁内挂着的那副女人画像的称谓,心中不忿,仗着狂帝娇宠,竟把岳炎母亲的画像毁了,岳炎当着狂帝的面将那美妾丢进了鳄鱼潭,狂帝也是深爱妻子的,当时只是训斥了岳炎不懂规矩,罚他面壁百日,岳炎却因此心中郁结不舒,变的更加淡漠少语,与狂帝不觉的有了隔阂,他现在眼中狂狷之色,正是隐忍要爆发的预兆,惊的岳熙连忙开口打圆场,“李兄前前后后派了三十多名暗卫跟去,就算是龙潭虎|岤,也伤不了夕夕半根毫毛,等暗卫回信,二师兄何不跟着去瞧瞧!” 李瀚宇心里也是后悔不迭,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夕兰的狗屁计谋了呢,当下 宠妻:六夫临门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7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7部分阅读 也没心思去揣摩岳炎的脸色,焦急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大人,那伙盗寇进了后山的一处破庙内,暂时并无异常表现。”一名暗卫自窗口跃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李瀚宇。 堙屋内众人听了这话不由的都舒出一口气,李瀚宇面色稍稍定了定神,摆了摆手道:“再探,吩咐下去,若有异动无需请示,就地正法。” 岳炎一想起千手童子,顿时心绪不宁,他并未与千手童子交过手,却听武林前辈提起过,此人正邪难辨,善恶难分,唯不手软却是铁一样的事实,这件事既然有他搅了进来,怎能要他放心的下?看着暗卫离开,岳炎身形一晃,连声招呼都没打,跟着追了出去,那暗卫一见跟着的是上官的朋友,且轻功卓绝,他就是有心甩也甩不掉,便大大方方的任其跟着,三转两转到了后山。 后山上有一座破败的庙宇,残破的似乎再来一场暴雨就能尽数倾斜,四面灌风,潮气很重,一盏青灯燃起一丝光亮,随风摇摇晃动,好似垂暮老人的生命,脆弱的就剩下一口气了。夕兰委靠在三条腿的香案下,借着一个木墩子支起,总算避开风,夜凉如水,盛夏之夜,过了零点天气凉的刺骨。 那群劫匪倒是不惧寒凉,东倒西歪的呼呼睡大觉,留两个小喽罗值夜,地上徘徊着细长的影子,夕兰也困的哈欠连天,可她知道,以她的体格一旦睡着,再睁开眼睛必定要喝苦的压舌根的汤药,她宁可忍一时也不想得病,一双睡眼朦胧的东瞟西瞟。 【137】二姐变公子 正文 【137】二姐变公子 那大当家的一听骨头都软了,抬起的手在半空不争气的打颤,在朝日国,想摸女人那得是什么样的人?像他们这些以抢劫为生的盗匪哪有这福气,别看他一脸龌龊似色胆包天,其实小心肝都快因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停跳了。 旁边的十几个兄弟一见大当家的手马上就要摸上去了,个个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大当家的不像是在调戏女人,反倒像是在做一件极其伟大的事情,众兄弟有眼露色欲的,有一脸肃容的,还有一脸彷徨的,夕兰看到这些人的表情,比电影还有趣,这人生百态让他们演绎的可真到位啊! 络腮胡子带着这一票兄弟专门干些打家劫舍,敲诈勒索的勾当,可唯一就是不对女人下手,朝日国对女子保护特别周密,凡是刑法上涉及到伤害女子的,轻则发配边塞为奴,重则人头落地累及家里,这些人家中均有兄弟姐妹,只是好逸恶劳才聚在一起干些来钱快的勾当,可这心里都清楚的很,有钱找个小倌乐和乐和行,绝不可祸害女子。 那大当家的手还没摸到呢,就听‘噗通’一声,如重物倾斜,人就这么直直的栽倒在地。其它兄弟先是一愣,二当家的却乐了,骂了句,“他娘的,就这点出息,不就是摸个球吗?晕个屁,老子上!”二当家长的尖嘴猴腮,瘦成了一条线,抬手就摸了上去,这次倒没客气,摸了摸,他这脸倏的绿了,抽回手看着陈招香目瞪口呆,喀吧半天嘴,大喊道:“你他娘的耍老子,以为掖了两个水蛋就是真娘们了?真是怪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兄弟们,把这小子给我拔了!” 就这些人都是道上的,二当家说的话听着模糊,其实再清楚不够,这小娘们就是一假货!众兄弟气的双眼发红,呼啦围了上来就要群殴。 陈招香不会武艺,这会儿也吓出一身冷汗,可这些人刚张牙舞爪的往上扑,就听耳边‘噗通’声不断,十多个男人就这么前仆后继的倒在石榴裙下,陈招香笑的更加妩媚诱人,冷哼一声,“想动我,你们还嫩点!” 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什么意思?夕兰想都没想,当即两眼一翻,装晕!胸口却怦怦的猛跳不停,妈妈咪呀,林夕月居然是男儿,这上哪说理去?她在现代可是见过人妖的,这些盗匪说的话她哪能听不明白?怎么办怎么办?既然是男儿,还找人抓了她,他有什么企图?难道是觉着自己妨碍他得到家产了?还是他和夕兰以前有旧怨?完了完了!小宇子的暗卫也不知道跟来没?(某女这时候知道害怕了,犯傻时想啥来的!) 堙房梁上的岳炎和晏阳天也被这一出戏搞晕了,疑惑的目光在空中碰触了一下,转瞬又向下看去,只见人妖同志干脆将裹胸里的水袋拿了出来,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将水袋丢在了地上,胸前一马平川,他却突然觉得腰杆直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昂首阔步的向夕兰走去,他之前被这些盗匪挡着没看见她,此刻在发现她卷缩成一团委在香案下面,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怜香惜玉的情怀,几步走了过去,哪还是妖娆的扭腰猫步,流星的步子倒有带着几分豪爽。 他俯身将夕兰抱了出来,爱恋的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娇美的轮廓,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文静中带着一丝俏皮的女孩儿,他们由同一个先生授业,午休在同一张床榻上共眠,傍晚就在后园里玩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愈发的清丽动人,亭亭玉立,而他,不得不每天服食一点砒霜来保持面部肌肤光滑,他和她离的那样近,她的烦恼和欢乐他都知道,可他的苦闷却难以对她述说,年复年,日复日,直到景宁府来人提亲,他不忍她嫁看人脸色,代她嫁了,他以为这辈子再无相见之日,可老天却安排他们再次相见,他知道,他不应该,他应该只是林夕月,可心里却有个声音挣扎着告诉他,他不仅仅是林夕月,他还是陈招香,是个铮铮儿郎,他为什么不能爱?他可以爱她。 【138】明抢 正文 【138】明抢 官青越想越气,岳炎既然认出了周元,无论怎样他们是回不去林府了,铺了半个多月的线就这么断了,再有十天,他身上的毒就又要发作,那个死女人交给他的任务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她不看着自己肠穿肚兰才怪,想到这,璀美的桃花眼愈发深邃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林夕兰能在他手上三个时辰,他一定能从她嘴里抠出那张藏宝图。 疾步来到与唐秀约好的地点,打了暗号,这才见唐秀从树后缓缓走了出来,两人都压着火,唐秀恨官青以夕伶做要挟,打飞刀一点不留情,愤愤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官青面陈似水,直视唐秀,沉声道:“别以为你得宠,尊主就能将解药给你,办不好这件事,死的可不光我官青一人。” 唐秀气归气,可也不至于被愤怒蒙蔽了心智,他刚刚找了家民宅将夕伶安排进去,夕伶还以为是他救了他,本就对他的文采十分倾慕,忽然又发现他武艺超群,小女儿家的情思顿时填的满满的,看向官青的眼神又羞又怜,官青心中一时荡起无数涟漪,爱慕像洪水冲过闸门一发不可收拾,夕伶虽柔弱,毕竟是女子,她承诺娶他做正夫,并且再也不娶,只与他一人相伴一生。 就官青想着夕伶对他的情,再想起他身体里被尊主下的毒,一时天人交战,难以取舍,这会儿听官青提起解药,靠在树干上痛苦的半阖双眼,突然幽幽开口,“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官青一怔,转瞬便明白了,自古英雄难过情关,看来这小子是动真情了!一劳永逸?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吟道:“你可能看过左右护法讨要过解药?” 唐秀不解的皱了皱眉,这半年,他可是最得宠的下属,他早就留意过左右护法,这两个人可不像是受毒药控制,对尊主的恭敬仿佛与生俱来,难道说除了被压在地宫的教徒是受毒药控制,地宫之上则不是?尊主手下到底有多少组织,多少人? 堙官青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看向前方,这个答案在他口中呼之欲出,若要求证,唯一要做的就是暗中查探,可以一己之力,恐怕还没摸到边就被那个女人察觉到了,不需她动手,只要有一个季度得不到解药,他便只剩下一副骨骸了。 唐秀若有所思的站在官青背后,脑中也开始细细思量,权衡利弊做起打算,要想与夕伶朝夕相对,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解了身上的毒,彻底脱离尊主的控制,就算如此,恐也要带着夕伶亡命天涯躲避尊主的追杀,夕伶的身子本就不好,要不是神手仙医给调理了一下,连屋都不怎么出,等等!神手仙医……能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唐秀压下心中所想,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若能不通过尊主而解了身上的毒,自此脱离尊主的控制,他就是一个人,不是那地宫里的鬼。 官青也收起思绪,淡淡道:“明抢,得了藏宝图和尊主换解药,一劳永逸!” 【139】箭矢如蝗 正文 【139】箭矢如蝗 官青、唐秀两人缠住晏阳天,边打边用眼四下寻找岳炎,探子回报,岳炎已经出了梅林观,他坚信岳炎一定就在这里,果然,陈招香带走夕兰,岳炎飞身跳下房梁,唐秀虚晃一招躲开晏阳天的锁链,一对龙王叉使得猎猎生风直奔岳炎后腰,岳炎手执铁扇身形未动,反手背过手臂将龙王叉挡掉,无心恋战,穿过那道破损的窄洞正巧见陈招香拉着夕兰往山上跑。 原来院子里已有地宫的弟子与李瀚宇派来的暗卫动了手,初时听到的兵刃声也就是他们打斗的声音,陈招香见满院子萧杀之气,惊的赶紧带着夕兰从小路朝往山上跑,此时天边已露出一丝白线,夏日的黎明总是来的特别早,岳炎眯着眼睛看着两个纤细的身影隐进丛林,手握扇柄提气追了过去。 主角没了打个屁啊,官青、唐秀跳出打斗圈,一前一后奔进院子,现在外面的能见度只比天大亮差一些,但这些人可都是练家子,那一双招子凌厉的很,视线追随着岳炎的身影而去,晏阳天也跟了出来,几大高手像是水田里的青蛙,一跃一跃的奔在山路上,远远看上去每两个人相差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以这种速度和距离拉开了长达一个时辰的竞技。 岳炎的轻功最好,几步追上陈招香,本想带着夕兰折返下山,却见唐秀、官青追了上来,来不及多想,揽住夕兰的腰身施展轻功上山,‘沙沙沙’夕兰开始只听得到衣衫摩擦的声音,渐渐耳边只剩下风声,陈招香被撂在了树林里,他眼看着夕兰被岳炎带走,气的跺了跺脚,转身躲到树后,官青等人看见他只是匆匆代过一眼丝毫不做停留的继续追赶,只一会儿功夫这个人便没了踪影,陈招香踮起脚尖抬首遥望,原来这么多情敌啊,看来他的策略要改一下了,书法云,以退为进,乃上上策,不如暂不提此事,想办法跟在兰儿身边,害怕兰儿不念旧情? 就月华山山脉绵长,梅林观就建在颇为平坦的半山腰,后山破败的庙宇在月华山的西南角,再往上走便是月华山顶,虽说山峰不算陡峭,可站在山顶依然有一览众山小的浩然气势。 岳炎、夕兰几人前前后后到达山顶,避不可避,四人又是俩俩相对展开较量,夕兰趁机像背山躲去,凭着她的经验上树是最为稳妥的,可着今日她又穿了一套类似清朝时汉家女子的服侍,轻装简从,爬树对于她来说虽是老本行,可两人合抱的大树还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才爬到树杈上,两条腿悠荡在高空,无聊至极的看着下面打的难分难舍的两组人。 岳炎对唐秀,官青对晏阳天,岳炎手执折扇,扇子舞起来瑟瑟有声,刺、挑、扫、敲,耍的那叫一个技巧,唐秀长相秀气,手中一对龙王叉使的也是铿锵有力,就是形象没有岳炎好看,怎么看怎么像龙宫的虾兵。 堙晏阳天的乌金锁用的是如火纯青,官青只能攻少避多,手中柳叶弯刀伺机而出,只要逮到机会,出击凌厉阴狠,全是歹毒的招式。晏阳天人不大,却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好手,对付官青游刃有余,不经意瞥眼看见夕兰荡在树上看热闹,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手中的乌金锁轮的更灵活了。 【140】坠崖 正文 【140】坠崖 这一波箭矢来的更猛,官兵忌讳与武林高手近身过招,所以一般缉拿就是以多胜少,箭矢围攻,今日遇到的何止是高手,不过官青不甘心丢弃抓住林夕兰的大好机会,唐秀势在岳熙,自然不想与岳炎结下梁子,这才都没逃走。 没人给你时间考虑,非敌非友的四人不由的聚拢保护林夕兰,岳炎扶夕兰站起来,然后弓着腰巡视地形,看如何能逃脱,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衙门的官兵尚且胡搅蛮缠,何况是这一对人马一看就是守城兵营的兵丁,更是两眼一摸黑只知道听从上官命令,夕兰腰中有烨弘棉给的风火串子,准备留着去丽南危急时刻用,她觉得现在就是最危急的时刻,将手探进里怀去摸那东西,不上战场不知道脖子长,手好不容易伸进去却探不到,难道要解开外衫和束腰的诃子吗?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只好将如何突围的事交给身边的男儿们费脑。 岳炎发现这群官兵守住了东南西三角,只有他们后背的北面是安全的,可就算后退,难道还跳下山去不成?就在众人手舞兵器,一筹莫展之时,突然自半空射来短弩,这是少数民族山寨里用的土弓,不论官兵还是岳炎等都受到了短弩的攻击,短弩来自四面八方,却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岳炎打开扇面挡住自己和夕兰周身,晏阳天扬开锁链,可短弩的力道远远比弓箭霸道的多,短弩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夕兰只觉得肩膀一凉,随即凉意一路穿透骨髓进百脉,整个臂膀毫无知觉的麻痹了,接着是周身麻痹,大脑越来越沉,最终眼前一黑向后仰去。 四人为了保护林夕兰,围成半圆形,身后虽然是悬崖却无官兵,这会儿夕兰硬生生的向悬崖一头栽了下去,官青猛一侧头惊的去拽她的手腕,结果两人一起掉往下坠,他一手拽住夕兰,一手将弯刀插进峭壁里,就这么悬在半空,身边云雾缭绕,夕兰的身子就像是千斤坠般沉沉的挂在崖壁上,岳炎退后半步俯身见官青咬着牙堂硬撑,连忙趴在涯顶伸手去够。 就短弩射程准确,官兵数人受伤,不得已的情况下,小胡子摆手吩咐后退,所有的短弩一刹那齐齐射向岳炎这一面,岳炎趴在涯顶,晏阳天和唐秀两人更是挡的吃力,就听唐秀闷哼一声,倒在一旁,晏阳天眦目欲裂,只剩下他左右挡弩,虽不觉累,但心情已烦躁不堪,恨不得揪出暗中射短弩的人,此时不但要挡住短弩,还要时不时的瞥眼看向岳炎,这一瞧不要紧,把他吓了个魂不附体,但见岳炎的身子在一点点下滑,‘啪’的一声,岳炎的身子应声栽了下去,晏阳天乌金锁环住最近的一棵树干,俯身去拽岳炎,短弩瞄准时机毫无悬念的射进晏阳天的后脖颈,不到十秒钟,悬挂在峭壁上的四人手拉手的掉了下去。 夕兰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是锦罗的幔帐,翡翠玉钩,双鱼流苏,高床软枕,床边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小丫头,一对如意犄角,额头饱满,肤色白嫩,拄着下颌的手腕上戴着一只传统的银镯子,小丫头身后是一人高的屏风,冰凌般的风案,四角洁白如玉,这是哪?难道自己又穿了? 141 “我看这风光无限,能在这生活真是一种享受啊!” 夕兰确实很喜欢这的山野风光,就是惦念岳炎,听说他们三个被人分别带回去‘养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樱兰虽常年闭塞在这山谷中生活,但人情世故还是明白的,一见夕兰说话心不在焉,滴溜黑的眼珠子一转,笑道:“兰姐姐是不是惦记你的男人?” “呃……男人?”夕兰的俏脸一袖,掩饰性的闻了闻手中不知名的小黄花,余光瞥了眼樱兰,只见她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像是在试探,想了想,夕兰抬头望着远方,道:“我……我的男人怎么样了?” 就樱兰大方的坐在了她旁边,山坡上的草已经是深绿色,就像是壮年的汉子,长的十分茂盛,这片草场是天然的饲料场,远处有牛羊悠哉的吃着草。 “兰姐姐,那些都是你的男人吗?” “嗯?”夕兰习惯性的应了一声。 堙“我们赫尔寨族人的传统,男人就是猎物,谁先看到并猎捕,谁就是他的主人,那几个男人皮囊真不错,四大土司得了去,是不会轻易归还的,而且,若不是那天看到兰姐姐身上有烨的腰牌,这片牧场的主人将是你终身的主人!” 夕兰歪头看了眼樱兰稚嫩而严肃的面容,忽的哈哈一笑,“那么樱兰是属于哪一个土司的?这片草场难道不是樱兰的吗?” 樱兰名叫兹娜尔樱兰,听雅图说,她是大土司唯一的女儿,是赫尔寨族的头领继承人,在这里,每个女人一生只可娶一个男人,就算是拥有广垠牧场、上百奴隶的土司也不例外,据夕兰所知,四大土司都已过了之年,家中早有主事的男人,是不可能再娶了,而且岳炎他们武功都在这些‘勇士’之上,她只担心他们的伤势,如今连自己都已经无碍,他们又怎么会甘心受赫尔寨族人控制? 樱兰骄傲的昂起脖颈,眼光由远至近的望着这片肥沃的土地,点点头道:“是的,我的母亲是赫尔寨最伟大的土司,这片牧场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再过一年我就可以娶夫了,那么不仅仅是这片牧场,整个赫尔寨一半的土地都将属于我!” 夕兰哑然失笑,整个赫尔寨又有多大?不过是峡谷中另有的一块洞天,这少女就是井底的青蛙,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么辽阔,看神情像是拥了整个天下一般凛然高傲,真是可爱至极。 “兰姐姐你笑什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是大土司的继承人,只要我娶了烨,我就能成为首领!”樱兰眨着浓密的睫毛,晶亮的大眼睛如同清澈可见的湖水,静谧又生动。 夕兰见了缓缓收起笑意,静静的望着这张憨娇的小脸,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棉……嗯,烨……一定会嫁给你!” 雅图木纳毫无生趣的说过樱兰认定烨弘棉为夫君的事,樱兰六岁的时候随族人出去一次,八月十五灯会,人潮涌动,小女孩第一次出谷十分好奇且好动,不想竟被冲散了,樱兰不懂危机,与同样偷跑出来的烨弘棉在路角相识,樱兰穿着男童的装束,两个小人儿毫无顾忌的称兄道弟,最后樱兰的族人找到她,两个小伙伴要分离,樱兰向烨弘棉讨要礼物留念,年纪尚幼的烨弘棉竟将母亲的腰牌给了她,那上面有一个烨字,樱兰自此没再忘了烨弘棉,听说二土司的儿郎新春与她青梅竹马,已经向大土司提亲,所有的人都看好这对金童玉女,却被樱兰以各种理由推掉,大土司很生气,这些日子两母女正在冷战呢。 “他给了我信物,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樱兰理所当然的应道。 142 夕兰一惊,长相貌美?难道是岳炎?不不……也有可能是官青,会不会是晏阳天呢?天啊!还武林高手呢,看见女人就都走不动道了,不就是‘待遇’好点吗?这帮软骨头!唉!别人也就算了,她的岳岳啊,不行,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就离开,可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晚上回到卧室,夕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干脆披上外套推开门,站在门口遛弯。 躲在窗下的新春疑惑的看着这个要带走樱兰的谷外女子,一头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背后,两只手时不时的挠着头,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击掌,赤着脚在他眼前来回的晃来晃去,看的他眼睛直晕,干脆站直了身子越过那女子进了屋,坐到椅子上等她回房。 夕兰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见上岳炎一面,可见了面又如何?在人家的地盘上还容你放肆?就看这些人使用的短弩,还有类似于麻药的毒,显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他们虽久居深谷,对外面的世界显然不陌生,就连樱兰都有外线保持联络,何况是大土司!难道去和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长篇大论?还是以什么东西做诱饵来个公平交易?可无论哪种方法都要见到大土司才能实施啊,她一个在外人看来就是樱兰的奴隶的下等人,怎么可能见到赫尔寨的统治者? 就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夕兰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决定出谷后见到烨弘棉让他想想办法,只是到那时候木已成舟,她真怕岳炎不愿再见她。 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发现一双赤脚草鞋,吓的她当下顿住了脚步,惊悚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探究的黑眸,这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上缠着方巾,脖上挂着银项圈,青蓝布衫,短打扮,虽不是中原人的儒雅俊美,却也有着高岗民族的健美气质。 “你是……”夕兰只是几秒钟的停顿,又从头上下打量了一遍,扬声道:“你是新春?” 堙新春喝了一口青稞茶,目光坦率的打量着林夕兰,爽朗的一笑,“就是你要带着樱兰出谷?” 夕兰在一瞬间脑子快速的转了好几个圈,樱兰要出谷,她的母亲勉强同意,而新春一定是满心不乐意,谁能高兴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去找别的男人?也许她能和他做一笔交易。 “你是说,你要挑战四司?”新春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夕兰暗自翻了个白眼,不厌其烦的再一次应道:“有何不可?一场蹴鞠就能让我将我的人带走,难道你怕我赢了,丢了赫尔寨的脸面吗?” 赫尔寨族人成亲之前都会举行一次蹴鞠,不过百姓就玩的随意简单了许多,只是为了增加一些乐趣,而土司的女儿成亲那是要大操大办的,蹴鞠也就变得隆重起来,三司的女儿成亲在即,明天白天便要举行一场蹴鞠赛,每司出一个人,男女皆可上场,十二人一小组,哪队赢了,便可得到一个允诺,赢了的队员就是向办喜事的家人要新郎也不为过,并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誉,夕兰虽没玩过蹴鞠却经常观看足球赛,现在即使有一线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哈哈……我们赫尔寨人可没那么孬包,好,我给你最强健的好儿郎,不过只一天时间,我真的很怀疑成功的可能性!”新春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感觉像是现代大学里的青壮苗子,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 143 时间就在夕兰忐忑不安中度过,午饭基本没吃,晌午一过,樱兰派雅图请她一同前往三土司的小女儿家观礼,樱兰一见她来了,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今天的蹴鞠赛一定好看,新春对三土司,三土司家的蹴鞠队可是赫尔寨最强悍的,已经很多年没败过了,我们早些去,迟了就看不到开场了!” 最强悍的?夕兰心里咯噔一下,新春不是说他的队员是最优秀的吗?唉!少数名族的用词看来是喜欢锦上添花,真不知道这最强悍的对最优秀的是什么结果? 夕兰没想到这个山谷这样大,樱兰牵过来一匹马给她,然后丰姿飒爽的一跃便上了马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兰姐姐,听说你们汉人不擅骑马,这是匹小马驹,性子十分温顺,你莫怕,让雅图扶你上马背!” 夕兰真想也像樱兰似的一跃上马驰骋草原,再看眼前这批枣袖色的小马,马鬃柔软的像绒毛,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不时的‘噗噜噜’吧哒嘴,夕兰咽了一下唾沫,实话说,她会骑马,在前世她可是满族人,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偶尔到自家庄子看账,庄子后面有块空地,她便吩咐收拾出来没事骑骑马,散散心,可会骑不代表骑的好,就像会开车的一人上道就慌,车来人往,有时开车不如脚踏实地的走来的安心,看樱兰一脸的逞能挑衅,夕兰只能继续鸵鸟,乖乖的任雅图扶着上了马背,樱兰一见她坐稳了,夹了夹马肚,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留给夕兰一片尘土。 就雅图掩嘴偷笑,轻轻拍了拍夕兰坐下的小马驹,‘踢踏踢踏’也算小跑的跟在了后面,骑了一会儿,夕兰渐渐找到了前世骑马的感觉,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驾’,身子向前半弓,提速撵了上去,雅图跟在旁边看了看,嘻嘻一笑,“还真是快骑马的料,这么快就懂得要领了!”随即也跟了上去。 主仆三人到达三土司家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不过即使这样,估计赫尔寨的占地面积不小,赫尔寨总共有四个土司,大土司有一半的占地,其它三家土司各有地皮,那么这别有洞天的山谷具体在什么位置,夕兰怎么从没听说过月华山是肥沃的盆地,虽然山峰不太陡峭,可从山顶望下去也是连绵不绝,青烟浩淼,洞天之地真让人匪夷所思。 三土司家的小女儿长的娇小可人,没有赫尔寨人的大骨架,反倒如江南女子削肩细腰,肤白雪凝,一头柔软的发丝盘的一丝不苟,光可照人,鬓上插了一朵纸绢花,一身袖装,颈上、腕上戴着银饰书,身材柔弱,浅笑嫣然,夕兰盯着人家看半天,心里越看越不是味,难怪不急着找她,原来有这么个玉玲珑,岳炎,等我赢了比赛,要你好看! 堙夕兰寻么了半天也没看见新郎,此时比赛场上的两队人马已经见了面,新春大声道:“我们是最优秀的儿郎,这次比赛只可胜,不言败!抢走她的新郎官,让她娶我们的儿郎,为我们的儿郎生孩子,冲上去!” 这赛前动员讲话也太……难听了,‘为我们的儿郎生孩子!’难道女人就只是用来生孩子的?他球球的,女尊国都这样,其它朝代没个活! 正文 【144】蹴鞠抢亲-3 新春是二土司家的儿郎,唯一的儿郎,按理说物以稀为贵,可在赫尔寨山谷中,男人虽稀有,地位却远不及女人,这里是女人当家,就算是身为女奴的雅图,甚至是毫无根底的夕兰,在这里也会得到人们的尊敬,原因有两个,一是赫尔寨人的祖先开创了洞天一脉,而她们的那个祖先首领就是女人,一脉相传,祖祖辈辈都是女人做土司。二是女人能繁衍后代,男子只能放牧,虽然组织了强悍的短弩巡逻队,可几百年来,特别是后山的庙宇破败以后,根本没什么人登上涯顶继而窥探谷中的秘密,而在正常的社会秩序中,男子受尊敬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们有优越于女人的体力,是农耕的主力亦是武装的主力,在赫尔寨山谷,只要少量的耕田,他们的粮食取决竟然是从谷外大量的源源不断的购买,谷中人不以金银做交易,更说明谷物的重要性、男人的依附性。 夕兰忽视了这一点,在她脑海中,不论是前世还是谷外,男人都是社会不可分割的组成,是生活的主力,有对社会发展进步的责任,虽然朝日国是女子娶夫,可那是因为男多女少,比例严重失调,要想延续后代就必须几个男人拥有一个女人,可这不代表男人是女人的依附品,除了执政掌权,大多数男子依旧是国家的砥柱,士农工商哪一行也缺不了男人。 所以说新春虽是土司家的儿郎,虽是赫尔寨中最善战的勇士,依旧不能改变他低于女子地位的现实,樱兰听了阙嬷嬷的话,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稚嫩的小脸蛋一阵红一阵白,她刚刚设了赌局,不但乡亲们下了注,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夕兰的赌约,这会儿答应了阙嬷嬷,她就要失信于人了,以后她是要继承土司之位的,那时还如何服众? 夕兰在一旁似漫不经心的瞟了樱兰一眼,樱兰更是如坐针毡,挪了挪屁股对那嬷嬷道:“虽然我知道里美很喜欢新郎,可蹴鞠抢亲是祖上传下来的,本就是各凭本事的较量,莫要一个男人而伤了两土司的和气,那只能说你们三土司家气量太小,以后还如何领导里美寨?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就算说给大土司听也不会同意的,若因此发生械斗,我们大土司家不会坐视不理,里美是明白人,她也不想她的母亲为难,你回去吧!” 就樱兰看起来年纪不大,就处理这件事情来看倒也是不怒而威,自有一套手段,夕兰对樱兰的表现十分满意,根本懒得去看阙嬷嬷的大长脸,欠着身子向比赛场中看。 比赛场上,新春的队伍明显占了上峰,故有的阵形,头顶、肩碰,背夹,膝盖、脚背带球,就见戈尔一个佛顶珠,球高高越过众队员的头顶,稳稳落进白线以里,场中静谧了半秒钟,“哗”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新春赢了!” 一句话好像一块巨石狠狠的抛向了平静的水面,顿时白浪四溅,击起万道涟漪,新春的队员这才意识到自己赢了,众队员兴奋的手舞足蹈,并将戈尔举了起来,游街示威似的在场中足足走了一圈,那边新春也是乐的嘴咧到了耳后根子,兴冲冲的朝三土司要人,里美气的拔下鬓上的红绢花丢在地上,恶狠狠的捻了个稀烂,带着这些球员下了场。 【145】蹴鞠抢亲-4 正文 【145】蹴鞠抢亲-4 子嗣对于朝日国的男子来说其重要性大于生命,有女人怀了他的子嗣,自然是不舍得逃走了,赫尔寨人真够损的,这美好的姻缘当然是男欢女爱,用孩子捆绑在一起强迫生活,这婚姻能幸福吗? 夕兰也只是心里想想,面上却扮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将手里的药丸塞进极品美男的嘴里,又给他灌了一口水,观察了半天也没见有反应,她又急急转头看向新春,新春举着水囊轻松自在的喝着,夕兰这才闻出来,这哪是水啊,明明是酒,也不知道用酒用饮用伤不伤药效。 突然山寨中传来悠远低沉的角鸣,新春一愣,随即脸上现出潮红,‘啪’扣上水囊,转身便走,头都没回的对夕兰喊道:“寨子里出事了,估计是里美寨的人闹事,我去看看,这小花一会儿就能醒!”等话说完了,夕兰也看不见人了。 夕兰只好回转身子蹲在地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极品美男看,啧啧,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这肌肤比剥了壳的鸡蛋清还滑溜,这双眼睛又大又漂亮,很少有男人大眼睛看着却不虎头虎脑的,瞧瞧这嘴唇,仿佛打了腊般的光泽,脸颊轮廓既不生硬也不过于柔美,她见过的除了岳炎,便再也没有人比他更诱人的了,不过岳炎看起来妖魅,这男人看起来很无害啊。 就男子的瞳孔突然缩了缩,轻声道:“兰姐姐?” “呃……”夕兰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没应声。 “兰姐姐!你怎么了?也被他们下药了吗?我是天儿!”晏阳天噌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就要冲出去为夕兰报仇。 堙夕兰手疾眼快的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缓缓站起身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你在三土司手里,那么岳炎在哪?” 晏阳天愤愤的动了动手臂,忽然发现身上不对劲,低头一看一身红装,袖口里哪还有兵器,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当时惊的目瞪口呆,直愣愣的望着林夕兰,转瞬这脸腾的红了个彻头彻尾,可此时也顾不上说别的,反手拉过她的手,边往树林跑边道:“我一醒来就剩我自己了,不过估计师叔与官青都不会有危险,这里的女人只想着抢男人,卑鄙下流!” 夕兰跟着跑了几步,突然听晏阳天一脸厌恶的低咒,急忙拉住他的手止了脚步,“怎么你都知道?那药……对你无效吗?” 晏阳天不屑的冷哼,“起初无效,后来她们又喂了我一颗,我只记得要我嫁……”他说到这看着夕兰顿了顿,接着道:“估计师叔他们也同样如此。” “同样如此?”看来是晏阳天武功高且意志力强,所以吃一颗无效,可即便是岳炎同样如此,不还是乖乖的被人操控,气的夕兰也啐了一声,“卑鄙下流!” 夕兰这才想起来问晏阳天,“你拉着我去哪?” 晏阳天像是被夕兰烫到了一般,倏的抽回手,不自然的四下看着,道:“那个……我依稀记得来时的路,你……你先逃走去找李瀚宇,派官兵来,我去救师叔。” “不行!” 【146】蹴鞠抢亲-5 正文 【146】蹴鞠抢亲-5 j细?谁是j细?可这话根本不容你问,就见雅图的牛角刀带着凌厉的寒气逼了过来,连带她手上的银镯子同样散发着萧杀之气。 夕兰现在的身子也就能拼个短跑一类的,要打打不过,要扛扛不住,要跑跑不过,那她还有啥优势?情急之下她见缝插针,左躲右闪倒也躲过好几次杀招,呼哧带喘穿回屋,以破吉尼斯纪录的速度将门窗关好反锁,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等雅图‘堵门叫阵’。 雅图手里的牛角刀足有三斤重,是寨子里男子常用的家伙什,她用这牛角刀招呼夕兰,自己也累个半死,现在这手臂还突突呢,走到房门前,也不急了,将牛角刀重重的往泥土里一杵,掐着腰大喘气。 半晌夕兰才听雅图大骂,“林夕兰,你给我出来,你就是水里的乌龟,地缝里的老鼠,缩头缩脑算什么本事?你有胆出卖首领,没胆吱声吗?我们首领与你情同姐妹,一个男人算得了什么,你居然为了个男人出卖首领,现在赫尔寨大乱,你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扫把星,天煞星,狗尾巴星……。” 就‘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像迷途的孩子找的来时的路……,’夕兰忽然想到郑智化的这首歌,什么这个星,那个星的,照雅图的说法自己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衰神,可这出卖首领从何说起啊? 夕兰听外面渐渐没了动静,雅图的独角戏唱到最后声音的嘶哑了,这会儿估计的没劲了,终于轮到她出场了,喝了口凉茶,清清嗓子道:“雅图,你说的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樱兰被劫走我也是听你说才知晓,若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自投罗网的回来呢?我们相处这几日,凭你冰雪聪明,一颗心七窍玲珑,难道还看不出我是什么人吗?” 雅图在门外骂也骂够了,气也消了一大半,现在听夕兰这么说,明明感觉蹊跷,还是嘴硬道:“你们汉人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而且没有我们的人带路你想出谷绝无可能,你这j细还不得乖乖的回来!” 堙夕兰一听,又好气又好笑,耐心道:“你说我勾结三土司劫持樱兰,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能得到什么?若我真勾结了三司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带我出谷?雅图,要想救樱兰,你还是好好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雅图年纪小,沉不住气,现在火灭了,静下心来一想倒信了夕兰七分,想了想问她,“那这么晚你去哪了?去做什么?” 夕兰本可以编个理由瞒她,可既然三司反了,她倒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来,道:“新春求我带他与樱兰同往,他答应出人蹴鞠抢亲,刚刚我去后面林子里见我的同伴了!” 雅图捋了捋颈间的青丝,秀眉半蹙,一个男人值当冒这么大风险吗?她忽然想到什么,急急开口,“这么说新春的蹴鞠队能赢也是出于你的计谋?” 夕兰不置可否的应了声‘是’。 【147】蹴鞠抢亲-6 正文 【147】蹴鞠抢亲-6 呀!谷中竟然有金矿?夕兰秀丽的柳叶眉扬了扬,压制住心中的悸动,沉着道:“几处金矿?还有什么物产?都是怎么分配的?” 雅图是樱兰身边的贴身丫鬟,虽然只是个奴才知道的却很全面,这丫头无甚心机,对夕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骑着马一路‘塌塌’小跑的来到三土司家寨外的高坡后,夕兰两人 宠妻:六夫临门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8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8部分阅读 将马存在密林里,然后爬上高坡偷偷观望着。 三土司山寨在赫尔寨谷的西南角,寨门面北朝南,三土司寨的后方一路建有五个山寨,均是三土司孩儿的偏寨,夕兰今日白天去过里美寨,三土司的小女儿的偏寨,两人不确定的是樱兰到底是在三土司寨里还是在别的偏寨里。 “花嬷嬷的信带去总寨,大土司一定会派人来交涉,若其它三位土司不想发生械斗就一定会接受庭外和解,只不过恐怕是要大土司允诺什么事做交换条件了!”夕兰望了眼寨门设有巡逻兴致的竹楼,暗自数着数,大约每隔五六分钟便有壮丁交替换岗。 就“凭什么?她们扣押兹娜尔首领还有理了吗?以后想得到什么岂不是抓住首领便可为所欲为了吗?”雅图愤愤不平的小脸在明亮的月光下,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夕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的示意她小声点,低声道:“这就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们虽是同族却利益相左,利字面前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次你退步了下次他便会变本加厉,在一个于给欲求的人面前,永远得不到满足,这次妥协了,下次他会更肆无忌惮!” 雅图附和的点点头,忽然想是想明白了什么,深深的看着夕兰,声音有些打颤,“你是说……” 堙“决不姑息养j!”夕兰笃定的说道。 “那首领怎么办?”雅图现在看着夕兰的目光有点恐惧,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子心肠比男人都狠,她能不怕吗?这些人虽然蛮横无理可到底是自己的族人,闹崩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就大土司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夕兰忽然温和的笑了笑,“这只是我所想,可毕竟是你们山寨内部矛盾,我这个外人怎好在大土司面前指手画脚,咱们且等等,三位土司不会只是为了请樱兰回去住持公道,一会儿便会知道他们求什么了,若我没估计错,恐怕是要争夺金矿的开采权!” 人间乐土,世外桃源,洞天一脉,多么美好的生存环境,可惜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贪欲,山寨不自行耕种粮食,牛羊带不出谷去换粮食,前些年虽然清贫倒也一示公平,自两年前发现金矿,各土司及族人终于尝到了甜头,衣衫光鲜明艳,吃食百味多滋,散布在谷外的赫尔寨人也因赏银给的多了更卖力的为头领们传递信息,赫尔寨人虽淳朴善良,可从外面掳获回来的儿郎却是良莠不齐,这里什么阶层的人都有,听雅图说起二土司家的丈夫曾是一位县太爷的幕僚,这样的人怎甘心居于人下?既然已与二土司为夫妻自然是一荣俱荣,贤良的幕僚可扶助上位者成事,心存不良的可就不单单是无为,也可能就是个祸害。 正在两人观望时,大远跑来一队快马,宁静的夜色里显出几分肃穆与急迫,马在快到寨门的地方放缓了速度,那马一点点的收了步子,到了寨门下只是原地打转,最前面马上的男子朗声喊道:“去告诉你们的三土司,垣哈格代表大土司来接兹娜尔首领回总寨!” 【148】蹴鞠抢亲-7 正文 【148】蹴鞠抢亲-7 惊诧之际,寨门开启,一匹快马飞奔而出,眨眼的功夫没了影,雅图呆呆的望着,好半晌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急急攀住夕兰的手臂,惊魂不定的望着她,嘴角颤言,“反了,一定是反了,怎么办?首领她该不会……呜呜……” 夕兰一见她要哭,连忙捂住她的嘴,炙热的泪珠仿若千斤重的担子啪嗒啪嗒打在夕兰的手背上,她知道,雅图现在的心情一定十分复杂,她坚信的族人居然会毫不怜惜的割掉大土司手下的头颅,只为那个生冷的不能说话的金矿,她现在不仅仅是担心首领,而是隐隐已感觉到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听我说,也有可能是一言不合激怒了三土司,说深了是死掉一个大土司手下人,说浅了不过是三土司斩了一个目无尊长的奴才,若能顺利平息金矿的事,这件事不过是丢进海里的小石头,一点浪花都见不到,你先别慌!” 夕兰见雅图不哭了,缓缓松开手,沉思着望着前方,可惜她不知道具体谈什么了,要是能进去就好了。进去?对呀!不是说这件事是她挑起的吗?她完全有理由进去,可这赫尔寨人明显不懂两国交战不杀使臣的道理,唉!蛮夷未有教化,性命堪忧啊! 就“什么人?”雅图突然一跃而起,回身辟出一掌。 夕兰略微一愣神,只见月白的衣袂翻飞,在眼前就这么飘飘然的一过,竟越过雅图逼近自己,夕兰虽然身子不是以前练武的那个,可危机时刻人都是有本能的,她霍的侧身,一把拽住来人的手腕三分力道七分柔软就这么往身前一带,那人仿佛有些晃神,随着夕兰的姿势来了个前驱,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凌空一翻才得以站直身子没趴下。 “是我!”说话的同时手紧握住夕兰递过来的小拳头,夕兰怔愣的一瞬才看清来人竟是晏阳天。 堙“他是谁?”“她是谁?” 晏阳天与雅图几乎同时开口,矛头均指向夕兰,夕兰忙不迭的介绍,“这是兹娜尔首领的贴身女婢雅图,雅图,这就是我的同伴……小天!”夕兰忽然一拐弯没唤天儿,人有远近,情有疏亲,晏阳天是自己的晚辈却不是雅图的什么人,所以她没把自己唤的‘昵称’告之雅图。 雅图打量了几眼晏阳天,虽也被他的‘美貌’所折服,可终究是个男儿,身为女子的优越性一下就取代了该有的赞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晏阳天是绰云宫的少主,一步步走过来岂会和小女生一般见识,不过见她嘴角弯起的一抹轻蔑心头还是一火,看在夕兰的面子上硬是压了下去。 夕兰粉粉嫩嫩的小拳头还保持那个姿势在晏阳天手里攥着呢,这会儿冷场才发现不妥,没想到晏阳天人不大,手指倒修长,正好将她的小手包合在掌心内,她轻轻动了动想收回来,晏阳天却反手将她的手指牵住,转身就要带她走。 “天儿,你干什么?”夕兰被拉着往坡下走了两步,焦急的唤住他。 【149】蹴鞠抢亲-8 正文 【149】蹴鞠抢亲-8 “想你个大头鬼,真是死性不改,你就贫吧!”这厮到啥时都狗改不了吃屎,害她白激动一把,不过话说回来,四个人一起坠崖,现在三个安好无损,万幸啊,唯独不见岳炎,忽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官青勾魂似的弯起一侧唇角,侧目看着夕兰道:“琳儿的甜言蜜语总是与众不同,不过打是亲骂是爱,你打我,我才欢喜呢!” “嗤……太肉麻了!”夕兰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晏阳天和雅图听的满脸通红,都没上前插嘴,晏阳天从岳炎那里知道了官青是千手童子,这人他曾听师傅说过,不苟言笑,最恨别人说他长的像女人,在江湖中一直都是以冷面示人,如今再现江湖也只是和夕兰言语轻佻,也许这里面有事,他现在只是冷眼瞧着,时刻防备着。 “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就官青一身儒雅的青袍,腰间深碧色腰带,头竖乌冠,脚上乌靴,从上到下干净利落,再看晏阳天还是那套鲜红的喜服,夕兰奇怪的来回扫了一眼。 晏阳天抿嘴一乐,悄声的在夕兰耳边低语了几句,夕兰又好气又好笑的瞟着官青,这家伙居然学她虚与委蛇,哄得四土司家的二女儿没给他灌药,还死心塌地的想要与他做夫妻,不过这么多天这小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八卦嘛,是活人死鬼最热衷的事业,夕兰笑着眯了眯眼睛,对官青勾着手指头,官青见他二人笑的古怪知道是在说自己的事,也不恼,潇潇洒洒的走了过去,“琳儿想知道什么?” 堙“你是怎么稳住土司家的二女儿的?”夕兰贼兮兮的小声问道。 官青卖关子的撇嘴一笑,以小到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女人嘛,上了床都一样!” “你……”夕兰气的抬腿踹了他一脚,亦嗔亦怒的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死痞子,居然男女通吃,恶心死她了。 官青也不躲,硬是接了她一脚,装模做样的揉着小腹,“你真踢啊,我可是你请来的救兵,踢坏了大将军,看谁给你打头阵!” 晏阳天轻蔑的一笑,紧靠在夕兰身旁,“你能帮什么忙?莫不是三土司家的女儿也被你迷住了?” “那又有何不可?”官青脸不红不白的轻笑着。 “嗤……”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夕兰摆摆手,站在两人中间,眉目渐渐敛起,沉吟道:“你们俩的武功不相伯仲,可这好虎还架不住一群狼呢,你们俩进去没用,我刚刚说的一劳永逸,你们想想有什么办法?” “琳儿这么积极莫不是也看上那座金矿了?说来也是,夫郎这么多,光吃粮食也够人受的!”官青说的云淡风轻,连看都没看夕兰,眼睛瞟着前面寨门。 晏阳天气不过,好在他这些年磨得沉的住性子,淡淡道:“你若想留下没人勉强你,若想走,四个人一起来就应该一起走。” 雅图听这人提起金矿,狐疑的了他们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到夕兰身上,他们寨子娶夫养子不算宽裕,她听说过外面的女人会娶很多男人,难道她真是盯上金矿了? 夕兰被雅图盯的直发毛,连连摆手,“我家里很有钱的……呃……不是……我是说我对金矿不感兴趣,你信我!” 【150】合作愉快 正文 【150】合作愉快 官青、晏阳天二人比着赛似的施展轻功摸进三土司山寨,官青与晏阳天的外加硬功、兵器,就是轻功也是不相伯仲,晏阳天心里憋着一口气,有心与他较量争得头功在夕兰面前炫耀,就更是寸步不离的连监督再较劲的和官青斗上了。 官青这些年经历不寻常,本就心思聪颖,现在又老练沉稳,不然也不会将丽雪寨二当家的位置交给他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管理,可觉察出晏阳天善战邀功,只当他年纪小争强好胜,并未往心里去,按照原计划先探听樱兰被囚的住所。 暗处,一道青影一道红影像两条一触即发的烟火讯号,眨眼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夕兰趴在山坡上观望了半晌,只见玛哈樾带着一众部下在寨门讨敌骂阵,刚开始说的夕兰还听得懂,“三土司想干什么,我们赫尔寨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难道他想将天捅个窟窿,将地翻过来自己做大土司吗?快快将我们尊贵的兹娜尔首领送出来,再要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侩子手出来受死,大土司的心如广阔的土地,会原谅你们的,如果你们不想成为赫尔寨的罪人,那就等着全赫尔寨族人的讨伐吧!” 寨门的哨岗上不见一个人探头应声,任凭玛哈樾说破嘴皮子连瞅都没人瞅一眼,最后玛哈樾也没了耐心,令部下继续叫阵,那些高大威猛的丁壮说出来的话夕兰可一句都听不懂了,叽里呱啦手舞足蹈的好像也是在表达不满,夕兰一看这阵势轻不可觑的摇了摇头,这些人到底掌没掌握敌军的情况啊,如此叫阵倒是合乎天子讨伐,名目清楚,可人家既然有胆拘了你们的人还能听进去你们这高高在上的训话吗?这里面千头万绪的关系,若有人是被迫加入的或是有忌惮的,也许这么一恐吓会人心动摇,可你看哨所里丁壮的神气,哪有半点露怯?真是浪费口水。 就潜进大寨内部的官青二人在一处宽敞的寨院门口勒走了一个小厮,打听出樱兰就软禁在这处最里面的阁楼里,那人苦苦哀求他们放过他,他绝不报信,晏阳天一掌下去将他辟昏,官青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先一步跳进院子直奔阁楼,晏阳天生怕落后也追了进去,两人在窗户下往里房间里窥探,这所阁楼没有预想中的丁壮把手,反而轻而易举就让两人深入腹地,二层阁楼的窗户被人在外钉死,整个房间捂的密不透风,官青二人刚上楼就发现阁楼的回廊里竟有十多人把守,个个手拿牛角刀的青年丁壮,他二人一左一右躲在楼梯扶手两侧,官青眼珠一转,用内力使用密室传音之法对晏阳天道:“每人五个,先点住|岤道。” 晏阳天心里十分不情愿接受官青的指挥,可他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两人达成一致迅速出击,高手出招这些只懂粗浅功夫的丁壮哪是对手,只觉眼前魅影一晃,身子倏然一麻便再不能动弹,一队十人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两个单薄的像水草的男子大摇大摆的推开房门。 堙房门里桌案后,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人正背对着他们一声不响的坐着,他好像突然感觉到后背有灼灼的目光,猛的一扭头,随即瞠大了双眼,一双细小的眼底隐含着吃惊、疑惑、兴奋? 【151】意外收获 正文 【151】意外收获 这人正是二土司何玉祥,新春的父亲,新春的母亲在两年前病逝,新春的大姐有些痴呆不能继承土司之位,新春的二姐犹美要等成亲之后才能继承土司的位子,上无尊者子孙年幼,只好由二土司的丈夫何玉祥暂代二土司的首领之位,何玉祥也是从谷外掳回来的丈夫,他是个功名在身的秀才,掳获之后吃了失魂药,这种失魂药与晏阳天吃的失去心智的落魄药不同,失魂药是落魄药的前身,药力猛,吃了之后先是懵懂不知揣揣不安,而后便将心中对父母亲人及情人的牵挂统统抛诸脑后,成了任人摆布的木偶,在这种情况下,部落族人很多生下的子女因先天不足而夭折,存活下来的也是脑痴肢残,要被人服侍一辈子不能自理,新春的大姐就是个活着的例子。 部落的巫师(也是医生)便开始尝试改良失魂药,最终研制出落魄药,落魄药只是暂时控制心智,在这期间合欢生下的子女健康无碍,之后吃了解药,人能在短期内恢复记忆和意识,是走是留已不是问题,有了孩子哪个男人还舍得走? 何玉祥被喂了失魂药一年后生下大女儿,结果是个痴儿,二土司害怕再如此还要生下这样的孩子,便提前给他喂了解药,又过了半年,二土司对他以礼相待,以情相诱,两人还有一个可怜的痴儿牵着万缕联系,何玉祥心有不忍,这才真的定下心来和新春的母亲好好过日子,后来养育了二女儿犹美,大儿子新春两个孩子。 夕兰是见过新春的,对新春的印象很好,是条光明磊落,豁达开朗的汉子,便试着与何玉祥交谈,“我是朝日国七品羽翎员。” 就“羽翎员?你……,女皇知道赫尔寨族人的存在了?你是奉命来查我们的?”本来缄默不语的何玉祥终于沉默不下去了,惶恐且激动的看向林夕兰,仿佛见到了不可置信的景象。 夕兰一愣,她自报家门的本意是希望何玉祥相信她,毕竟身有功名的人大多相信朝廷官员的话,可看何玉祥的表现不单单是相信那么简单,好像更多的是……盼望?对,是盼望,更像是盼望已久。 夕兰时不可失的顺杆下,“对,本来我们发现赫尔寨人的弓弩,那上面的麻药很特别,后来又在月华山勘察了些时日,不过始终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直到与人争斗落下悬崖,误打误撞进了这洞天一脉,也算是本官因祸得福,又为陛下庇佑,神明保佑!却不想赶上三司动乱,难道何老爷也是前来蹚浑水的?” 堙夕兰特意称呼何玉祥为何老爷而不是二土司,这称呼在朝日国是对已婚男士最高的称谓了,老爷一词为正夫代名词,在野可称夫君、夫郎、相公随妻主高兴,只要不乱了规矩即可,可在朝中,凡是正夫才有权被称之为老爷,这既是给和何玉祥脸上贴金也是想勾起这秀才往事。 何玉祥怔愣了一下,眼眶渐渐湿润,古人四旬已有老迈之像,此时更是悲从心起,酸甜苦辣万般滋味难消弭,细长的小眼睛莹光萧索,他长叹一口气道:“我何曾不想出谷寻亲,我来谷中时正是弱冠之年,父母兄弟建在,现在也不知还安好否?犹美和新春还未见过宗家的亲人,唉,没想到一步之遥却是相隔二十余年!” 【152】管管快上马 正文 【152】管管快上马 官青弹出一枚金钱镖,力道只用了三分,正好弹到玛哈樾身后站着的亲信的帽檐上,他激灵的扭过脑袋,‘啪’有一枚金钱镖正好落在那亲信的手心里,这一下大惊失色,勒着马脖子四下观看,忽地瞧见远处的山坡似有人影晃动,可再想仔细看又不见了,云里雾里看不透。 这名亲信是汉人,不但玛哈樾重视他,就连大土司有些决议也会与他讨论,更准确些,这人算是大土司山寨的幕僚,不过此人做事低调,掳到谷中不到三个月拥有他的婆娘便死了,又许给了别人,然那人也死了,赫尔寨的男人来之不易,他便被众多婆娘传来传去,结果到谁家不是祖母病逝就是妻主发生意外,终于没人敢要他了,可惜了长的这么俊俏的少年郎硬成了克妻的煞星,没有山寨愿意收留他,他好像又不想出谷,仁德的大土司只好收留他在寨子里做杂役,直到两年前,他用计谋遣退了想要瓜分金矿的三家土司,一跃成为大土司身旁说话分量最重的智士能人。 眼看着宋佳骑着马越走越近,夕兰在听了樱兰的介绍对他有几分好奇,她很想知道克妻煞星的‘实力’和他怎么遣退瓜分金矿三司的计谋,夕兰虽信神明却不信什么克妻一说,古有克夫,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让卑下的女人失了顶梁柱还要遭受舆论的侮辱蔑视,当然,也有利用‘克’来达到一些目的的,例如,望着他们一脸惊讶的宋佳——宋幕僚。 “兹娜尔首领……,你怎么在这?” 就“是我的朋友舍命救我出来的,闲话少说,我们还是先回总寨从长计议吧!”显然樱兰也是十分信任他的,说着转身就往密林里走,夕兰来时骑的马都在密林来拴着呢。 宋佳犹豫了一下,沉声道:“要不要知会玛哈樾一声,首领已经安全,我们没必要继续和他们对峙。” 夕兰间樱兰似要同意,连忙抢上前道:“宋公子,我看暂时还是别跟玛哈樾说,有他们在此混淆视听,二土司与首领才能更有保障的安全离开,不是吗?” 堙宋佳刚刚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他注意到这六个人中有三个是谷外的人,竟然在无声无息中将二土司与樱兰救了出来,看来他是‘他乡遇故知’了。 樱兰觉得有礼,赞同夕兰的说法催促宋佳赶紧上马,宋佳本还犹豫,一触即夕兰清澈的眼眸不知怎么的竟有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悚的心里发毛,只好点头,跟着众人去密林取马。 夕兰与晏阳天、官青走在后面,只见牵着马的宋佳一身汉人服侍,头上束高冠,着柔软的白袍子,松松垮垮的袖子,腰间系着锦绣青带,长摆下交错着青色的裤管,脚上是乌靴,虽然光线不是很亮却足以看清此人长得眉清目秀,风神俊朗,她可以想像当年有多少想要娶夫生子的赫尔寨女人排着队要他,可惜啊,这是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智谋绝不再烨弘棉之下,手段犹胜官青一筹,是非善恶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看着他,若有必要,除了他!”夕兰平静似水的脸静的如天上的清月,莹白的月光迎着柔美的肤色散发着浅浅的容光,静若处子,根本想像不到刚刚这话是她说出来的。 【153】地宫的勾魂鬼 正文 【153】地宫的勾魂鬼 官青与宋佳一匹马,坐在他身后,冷峭的桃花粉面倒显出几分英武的气势,宋佳坐在他前面,如坐针毡的僵着身子,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官青猛的拉紧缰绳,那马惊的人立起来,‘希聿聿’喷着热气,官青刻意走的慢些与夕兰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马儿蹄子着地,在原地打着转。 “你到底想怎样?”宋佳终于沉不住气了。 官青假意‘咦’了一声,眸光瞟向驻足等在前方的夕兰、雅图,淡淡道:“宋公子何出此言?” 宋佳沉着一张脸,冷冷道:“他乡遇故知,官韦,两年不见你可好啊?” 就官韦哈哈一笑,手指肚滑过宋佳脸颊上的细皮嫩肉,猝不及防的弹了一下,笑意更浓,“两年不见房兄竟然还认识小弟,小弟这两年总会想起房兄掉下悬崖的一刹那,触目惊心,犹在眼前,原来是房兄的锦囊妙计,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逍遥快活,房兄不知,你坠崖,尊主可伤心了好久啊!” 宋佳本名房凌远,他当年执行任务命不该绝掉下悬崖进入赫尔寨山谷,过了两年平静的生活,没想到官韦(官青)这么快就找到这了?尊主势力庞大,权倾朝野,若想找一个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即使有心藏也藏不住。 其实房凌远的心机不输于官韦,不过此事本就是压在心上多年的重担,终日忐忑不安,每年八月十五他便远远的藏起十天半个月,等确定没有尊主的人出现才敢露面,是以当他发现四土司家的女儿要娶的人就是同是地宫的官韦不免心乱如麻、阵脚自乱,他离开了两年,这次坠谷的四人除了那个叫林夕兰的女人其余都是一身的武艺,这怎能不让他疑心是地宫遣来杀他的? 堙房凌远沉默的阖上眼睛半刻,缓缓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官韦双腿夹了夹马肚子,地喝了声‘驾’,马儿‘踢踏’迈着优雅的步子,载着二人慢慢的向前走。 “尊主贵为凤子皇孙,心胸狭窄不如鼠辈,当年我宁为表忠心宁愿喝下毒药弄哑自己,她仍不放心,竟派你追杀我,在下本是殿前侍卫,一时爱慕这个蛇蝎般的女人竟惹来杀身大祸,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活不得,官韦,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动手吧!” 官韦边听脑袋边迅速旋转来消化他这话里的重点内容,凤子皇孙、弄哑、殿前侍卫、追杀!两年前尊主派他与左护法秋哥儿、地宫弟子李大同一路从南自北追杀叛徒房凌远,可当时他只知道房凌远任务失败不服尊主说教,忤逆尊主,这才派他们追杀,在地宫这些年倒不会时不时的追杀同宫弟子,因为都身染剧毒必须依靠尊主活命,再说追杀也不用追杀那么久,所以房凌远绝对是个特例,也就是自房凌远的事情起,官韦开始发现地宫中虽大部分人服了毒药,可还有一小部分人属于自愿追随尊主,例如左右护法,一众心腹,这里就有坠崖的房凌远。 “房兄还是说说三司集体造反的事吧!”官韦转了无数弯,决定先解决赫尔寨的事,然后再从房凌远嘴里套出他想知道的秘密。 【154】撤司权 正文 【154】撤司权 夕兰远远看着官青的马嘶鸣人立,然后不紧不慢的缓缓向她走来,近了,但见官青笑面如霞的拍了拍宋佳的肩膀头,悬着的心轰的落了地,看来官青已经制服他了,那么回总寨的安全系数就没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能解决金矿的事就解决,解决不了,像是陈腐如毒瘤的观念年代问题,她也没时间在这清理,只等见到岳炎,四人一同离开便是。 宋佳见到夕兰讪讪一笑,扭头正视前方,两匹马加快脚步追赶樱兰、晏阳天、何玉祥。 一众人回到总寨,下马过了六道寨门才算进了正堂,大土司兹娜尔玛雅,樱兰的母亲听说女儿安全的回来了,急忙奔出屋子捧着女儿的肩膀上下打量,然后母女俩相拥着互相关切的安慰。 就“母亲,这是我的几位朋友,林夕兰、官青、晏阳天,是他们救了我!母亲,金矿的事必须快刀斩乱麻,趁着这次机会惩戒二司,否则我们的族人就要轻蔑大土司首领的权威了。”樱兰与母亲并肩进入正厅,急不可待的说了事情的大概,在此提出自己的意见,她早就想整治三司,可母亲总是阻拦,不然也不会有今晚的大祸。 大土司也是真尝到了何为切肤之痛,为了一座金矿差点搭进去女儿,她后怕的心到现在还颤抖不已,敛起慈母温和的笑,沉吟道:“软禁二土司,绑架首领继承人,她们为了一座金矿竟然贪婪到如此地步,看来三土司、四土司是应该换人了,宋先生,你任务该怎么处置?” 化名宋佳的房凌远恭敬的拘礼道:“二土司深明大义,没有与三土司、四土司共谋,这说明赫尔寨在首领仁德的教化下还是知礼懂礼的,不过是一时被贪蒙蔽了双眼,相信只要首领仁德的网开一面,她们定会感激涕零,痛改前非!” 堙夕兰不以为同的翻了个白眼,这种中庸人士,不知道大土司和樱兰何以认为是能人志士?无聊至极,三司若能在仁德洗涤下清心寡,那么今晚的事还能发生吗?仁德教化分人分时候,难道宋幕僚另有目的? 樱兰腾的站了起来,气氛道:“绝不能姑息养j,母亲,她们根本就是不能教化的狼,仁德若有效,她们又怎么会为了一座金矿打了两年的主意,母亲不杀了她们算好的。” 二土司见首领半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静思,心里猛的一紧,以他对大土司的了解,这回三土司、四土司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不由的庆幸自己没跟着蹚浑水。 “好,为了我的樱兰将来能接手一个清明的山寨,本司就做一次恶人,将这些不能教化的野狼处死。”大土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樱兰一愣,隔着束桌紧握母亲的手,摇了摇头道:“母亲为了樱兰,更是为了赫尔寨族人能世世代代淳朴的生活下去,贪一旦生出,再难抑制,母亲的决定是英明的。” 大土司一听这话,脸上的神色才渐渐好转,房凌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现在他就应该闭嘴,所以也没再阻拦。 【155】你是谁 正文 【155】你是谁 翌日,二土司控诉三土司、四土司见利忘义的谋反恶行,公告赫尔寨山谷,又主动交出司权以示忠心,大土司十分满意,派人接受二土司山寨的兵、粮、钱,拿着夕兰制定的‘养老计划’签字生效,为了保险起见,夕兰建议二土司的继承人犹美也签名画押,最后大土司再签名盖印,二土司的移交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 其余二司见大土司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当下阵脚大乱,可两人怎甘心交出司权!鼓弄族人攻打大土司山寨,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按照夕兰的计划,流言猛于虎,总寨及三分寨之间因互相联姻的原因,关系错综复杂,二土司上交司权,二土司寨中族人每人每年可得到以往两倍的粮食,并且兵和一家,不少小喽罗一跃成为小头目,每年的官粮又可以多得一份,大土司山寨给予了宽大的政策和人化的福利待遇,最最重要的是,她们的家人都得到了安全保障,这些二土司山寨的人将讯息传递给三土司、四土司山寨的亲戚,不到太阳落山,谷中几乎人尽皆知,更有一些三土司、四土司山寨的小头目偷偷跑到总寨表决心,大土司乐的跟弥勒佛似的仁慈接纳,等到二司首领想要自立为王的时候时机已过、大势已去,悔之不及。 撤司权的事情还在继续,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夕兰心心念念惦记的却是岳炎的事,樱兰心里明白,便在傍晚领着夕兰、晏阳天到二土司山寨安抚族人,借机向犹美提出交还岳炎。 就三人来到山寨,新春热情的将她们迎了进去,寒暄了几句,樱兰便问,“犹美在吗?我去找她。” 新春瞟了眼夕兰,心里也明白了,不好意思的笑道:“二姐正和姐夫在后山骑马,不便打扰……” 夕兰一听顿时酸气冲天,起身就往外走,樱兰和晏阳天同时起身,喊道:“兰姐姐,你去哪?”二人一怔,对视一眼,忽的都是满脸通红,晏阳天抢着出了门追出去,樱兰恨恨的撅了撅小嘴也跟了出去,新春一见樱兰的表情,心中虽有不爽,更害怕在这当口出什么乱,于是紧跟着也撵了上来。 堙四人一人一匹快马,扬鞭奔向后山,夕阳中,暖暖的红云如丝丝棉絮柔和的浮在半空,无垠的草原,碧草连天,暖色染了一条青,像是孩子无意中画了两条水彩,红红绿绿煞是好看,清风袭来,带着青草的芳香,夕兰端坐在马背上,勒紧缰绳,抬眼望着远处一红一青两道影子,骏马厮磨,人影交叠,在这彩色的世界里别样生动。 忽见那两匹马奔跑起来,红绿交错,一会儿红在前,一会儿绿在前,马儿欢闹人儿嬉戏,多么好美的画面,夕兰在这一刻害怕了,心空空的好像没了声音,她和他们相距很远,远到只能看清两人衣衫的颜色,可那样飒爽而愉悦的笑声却似隔着万里长空飘了过来,“犹美,你看,在这呢!” 夕兰只觉心头在轰隆隆的滚着雷,耳中充斥的声音熟悉而陌生,那是岳炎的声音吗?可他何时曾这样开怀的笑过?她僵硬的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晏阳天,“那是你师叔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嗯,很颤,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156】三颗落魄丹 正文 【156】三颗落魄丹 “什么?你是说巫师喂了他三颗落魄丹?”夕兰再一次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的看向新春。 樱兰连忙又去拉夕兰的胳膊,安慰道:“兰姐姐先坐下,让新春把话说完。” 新春局促的扭了扭屁股,他现在也有点坐不住了,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子发飙的样子太可怕了,忙不迭的道:“二姐看他痛苦不堪心有不忍,求来解药解了他的毒!” “解了?那他……?”夕兰、樱兰及刚进门的晏阳天都是一怔,齐齐看向新春,想从他脸上看出细枝末节的变化,但就夕兰来看,新春眼眸清澈根本就不像在说谎,那既然岳炎吃了解药为何还不肯认自己。 就新春咽了口唾沫,左右扫了一眼,慢吞吞道:“解药是吃了,可能因为姐夫……呃……岳公子强行抵制落魄丹经脉发生变化,即便吃了解药也影响了脑神经,不知道是压制了部分记忆还是清除了部分记忆,我与岳公子交谈过,他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不论身体还是技业都没受影响,只是差了一点记忆,不碍事的!” 这次樱兰也不拦夕兰,自己先发飙了,指责新春道:“你……犹美怎么可以喂了三颗落魂丹,要不是岳公子怀有高超的技业,身体怎么能承受?犹美怎么会如此恶毒?” 新春脸上挂不住了,也沉下脸来,“二姐怎么恶毒了?不就是个男人吗?谁知道是你们的朋友,二姐想驯服他,留下他做丈夫有何不对?” 堙“你……要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喂你吃落魄丹生子,你清醒之后要怎么办?”樱兰气的推搡着新春往外撵。 每当夕兰遇到危险时刻或是极度混乱的时候总能异常的静下心思考,就像现在,她抛下酸涩和彷徨,脑中所有的轴轮都在飞速的旋转,岳炎吃了三颗落魄丹,记忆是不会被消除的,最坏的可能是被掩盖了,那要掩盖一时还是一世?与陌生女子生子,清醒之后要怎么办?夕兰的心倏的一紧,脑中灵光一闪,有个和失忆一样可怕的事情隐隐在心口呼之出。 “兰姐姐……”晏阳天碰了碰沉思的夕兰,见她迷茫的抬眸,心中不舍,俯身轻声耳语,“我试探过师叔,他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十年前,我想咱们应该立刻带师叔回去,岳熙师叔的银针技业高深莫测,一定能有办法使师叔尽快恢复记忆。” 夕兰木纳的点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起身将樱兰拽到身边,小声问了一句话,樱兰的脸颊随即有些泛红,顿了顿才跑出去追赶新春。 夕兰忐忑的等在前堂,绕着椅子走来走去,门口人影一闪,樱兰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见到夕兰没说话先喝了一碗青稞茶,夕兰见她如此心放下了一半,果然,就听樱兰道:“兰姐姐,我没问新春,向侍候犹美起居的格语打听了,格语十分肯定的说犹美还是处子之身,岳公子与她清白着呐!这下兰姐姐可以放心了!” 夕兰也缓缓坐了下来,端起青花茶碗轻呷一口,脸上的表情不晴不阴,本来笑吟吟的樱兰也收起了笑容,宽慰道:“兰姐姐的男人还是完璧之身,兰姐姐还在担心什么?” 【157】人心险恶 正文 【157】人心险恶 大土司收回三司实权的工作于圆满落下帷幕,而夕兰也已决定翌日上午起身离开赫尔寨山谷,大土司再三挽留都被夕兰婉拒了,她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带着岳炎在下一秒就见能到岳熙,所有赌注都放在岳熙身上了。 翌日,樱兰、雅图将夕兰、晏阳天和官青送到冰洞的入口,樱兰很舍不得夕兰离开,有心与她一起到谷外看看,可现在族里的事情多如牛毛,她确实走不开,只好‘含情脉脉’的盯着夕兰问了一遍又一遍,“兰姐姐千万不可对他说起,我要亲自听他回答!”见夕兰郑重的点头,她才又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去找你!” “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夕兰只觉她说的是小孩子话,身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哪能说走就走,估计她很难再出赫尔寨山谷了。 “兰姐姐,这枚腰牌还给你,樱兰知道你是朝廷官员,这腰牌你一定有用,嘻嘻,别这么看我,我虽然喜欢却不是他送给我的,将来,他一定会送我更宝贵的东西,兰姐姐莫笑,相信我!” 就夕兰发现她在说起烨弘棉时不再一口一个‘烨’,好像有些害羞,居然还懂得了一些属于谷外女子的矜持,她并不知道樱兰在晏阳天面前说起别的男人竟有些心虚,所以不肯唤名字,希望晏阳天别留意。 夕兰心里很喜欢率真的樱兰,感慨这次坠崖四人不但没有死伤,反而交了樱兰这样挚诚的朋友,也算因祸得福吧,人在失意时看待事情总是喜欢看灰暗的一面,就像是钻牛角尖,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此番岳炎失忆,却恢复了一些真情,那悠扬而爽朗的笑声犹在耳边回荡,她为他担心是一定的,可也应该为他开心不是吗?他能忘记自己,忘记了一段岁月,可也忘记了一些令他不开心的往事,这样岳炎就算失去也算得到,她心心念念的想要治好他,想要再度拥有他,这样的心胸是爱吗?这样的爱和犹美又有什么不同? 堙人有时一念之间就会想通很多事情,晨风拂面,阳光的柔和打在远处渐渐行近的一红一青两道影子身上,夕兰挺直腰杆肃容的直视,缘份缘份,缘是上天注定,份是双方争取,她林夕兰关键时刻绝不是鸵鸟,岳炎丢掉记忆不见得就是坏事,他和她之间连着一道赐婚圣旨,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把他抢回来。 岳炎还是昨日那般的装束,身旁跟着笑语盈盈的犹美,要说犹美的长相虽没有岳灵儿美貌,也不似夕兰淡雅,可那高挑的身材却十分打眼,鹅蛋脸,肤色偏小麦色,虽然眉宇间英气十足,鼻翼与嘴唇却珠圆玉润,有着精雕细刻的美感,发髻乌黑,梳着一条简单的歪辫子,额角到后脑环过一圈银质的美簪,耳垂上戴着一队凤尾银环,颈上、手腕上都有银项圈,看起来像苗家姑娘,又不似那般沉重,散发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 晏阳天见师叔带着这个女子来心里不高兴,扭头看向别处,连声招呼也不想打。 【158】熙哥哥,我想你! 正文 【158】熙哥哥,我想你! 一行人你一言一语的穿过石洞,一路行来 宠妻:六夫临门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19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19部分阅读 也热闹,夕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叹气,若这个犹美是个品行端正的少女,对岳炎情深意重也就罢了,可越接触越觉得此女非良人,拙劣的伎俩层出不穷,让人目不暇接,光看岳炎最后不得不沉下脸就知道有多么缠人了,岳炎对亲人朋友虽冷漠却有极好的耐,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看来犹美可说是特例了,也算是种荣耀了吧。 到洞口,一直尾随最后的官青拉住了夕兰,低声笑道:“出去便是另一个天地,你我便是陌路,琳儿会不会想我?嘘,别说话,官官这名字很好听,官官会想你的,后会无期!”夕兰怔愣的片刻额角忽的迎来两片柔软,温柔的如晨翌轻风,他娇嫩的嘴唇恋恋不舍的缓缓离开,嘴角弯起的依旧如火舌兰般妩媚,一双灼灼的桃花眼深深的望着夕兰,好像要将她的容貌刻进骨子里,忽地又是一抹妖娆倩笑,皙白的指尖点了点夕兰的鼻头,“你对岳炎的十分好,给我三分已足矣,可惜……”可惜我们永远不可能。 官青悠然转身,一个箭步冲出洞口,晏阳天急跟上前两步,又猛的转身奔至夕兰身边,道:“这厮跑了,他没欺负你吧!” 夕兰始终滞在刚刚官青说的那番状似嬉笑的话里,他说后会无期,他说只要三分,他说……可惜……!夕兰轻轻吸了一口气,浅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与你同路,有些人本是同路,后来也可能越走越远,百年回首,不过是眼前飘过的一抹浮云,个中滋味也会变的平淡无奇,这一世,你要挣要夺的只有尊严,其余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如此,她和岳炎又当如何? 就以晏阳天与岳炎的武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上了涯顶,然后晏阳天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拉夕兰上来,岳炎去拉犹美,几个人刚一出密林,四面八方‘呼啦’围上来数千官兵,这阵场吓了夕兰一跳,晏阳天将她护在身前,背靠着岳炎,犹美这下真杵了,躲在岳炎身边唬的跟猫似的。 就见一个头戴樱束的小头目喊道:“大人……大人……我们发现四个来历不明的男女!” 随即想起马蹄声,仿若雷鸣般掀起大片灰土狂奔而至,黄土飞扬,夕兰咳嗽了半天,忽听晏阳天喊道,“李公子!” 堙夕兰眯着眼睛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就被人狠狠的抱个满怀,紧的快要勒断气了,夕兰无力的挥了挥左手,晏阳天连忙连说带动手的将人拉开,“李公子,你轻点,兰姐姐身子骨弱,之前还受了箭伤……” “箭伤?兰儿,你受伤了,在哪?在哪?痛不痛?”李瀚宇惊出一身冷汗,急的跟什么似的,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夕兰。 夕兰呼呼的喘了半天气才顺匀,看着小宇子急的变了色的脸,吃吃笑道:“箭伤倒没事,就是刚才差点被你勒死!” “你……”李瀚宇上来就朝夕兰小pp上抄了一巴掌,转瞬又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亦嗔亦怨的呢喃着,“兰儿,我的妻,你是要活活急死我啊!” 【159】失去战场 夕兰失踪,林府倒没多大动静,李瀚宇怕老夫人和柳父担心,只是说夕兰带着岳炎、晏阳天出去办事有个三四天就回来了,虽然这一走就是十来天,可老夫人想现在夕兰毕竟是朝廷命官了,总有公务要处理的,有些事不方便和家里人说便不再追问,柳父虽嘴上不说心里急,私底下问了李瀚宇很多次,李瀚宇是又担心又自责,若是当时不同意夕兰跟着盗寇走也不会横生事端,在面对柳父的时候只能拖一天算一天,还好还好,夕兰平安无恙的回来了。 一路上夕兰将在赫尔寨山谷的事情说给李瀚宇听,本来因为这事他将平日里耍赖卖乖收敛了不少,此时李瀚宇越听心越沉,脸上的表情不由的凝重起来,最后扭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岳炎、犹美,只见那少女挽着岳炎的手臂东张西望,似乎对谷外的世界十分好奇,他安慰的捏了捏夕兰的掌心,微微弯着嘴角道:“兰儿别伤心,岳兄的失忆症一定会好的,他那么珍惜兰儿,绝不会忘情,兰儿要给自己信心,给岳兄一点时间,一切都回好的!” 夕兰心里一亮,这才是爱啊,宇不但长的纯美,就是心灵也纯净的毫无杂质,自己虽历经百年洗礼,以为看透一切,哪知想的也多,那句顺其自然,有容乃大,好像变成了空谈,她爱岳炎,岳炎比她更爱她,她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给他时间,给自己一个好好爱他的机会,结局,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快到家门口,夕兰迎上岳炎两人,郑重的拜托二人,“岳岳,这是我的家,因为我们之前已经在一起了,在长辈们眼里你就是我林家的女婿,虽然你……已经忘了,可我不想让长辈们担心,你和犹姑娘……。” 后岳炎现在每当看到夕兰时总是一副探究的眼神,此刻也是,不待他言语就听犹美不悦的打断了夕兰的话,带着嘲弄道:“什么叫在一起了?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就算是,炎现在已经忘记了,既然忘记了,可想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现在还说这些有用吗?” 夕兰气的真想给她一耳光,听不明白别人含蓄的话也就算了,妄自揣测也算了,刁蛮不讲理她也当没看见,可她凭什么说她和岳炎的爱情不重要,就凭她现在享受着岳炎独一无二的宠爱吗? “还有,我姓夏,我爷爷是当今女皇的亲舅舅,若不是赫尔寨族人世代避世,就凭你这样的小官想见本皇亲一面都难,本皇亲与夫君到你这小官的府上,你不快去好好安排食宿倒先摆出主人的威风了,哼,别拿长辈说事,你全家应该列队迎接才是,不过,本皇亲体谅地方小民没见过世面,准许他们失礼了,你还不感知皇恩浩荡?”犹美洋洋得意的说完,一双漂亮的眸子斜睨着林夕兰,嚣张的像个土财主。 楦她爷爷是女皇的舅舅,也就是女皇母亲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朝日国男女都随母姓,女皇的舅舅确实也姓夏,犹美若说自己姓夏,难道是随了爷爷的姓?还是自她母亲那辈便启用夏姓了? 李瀚宇见岳熙和晏阳天已经进了大门,再不进去恐怕柳父就要迎出来了,走到夕兰身边想要提醒一声,正听见犹美的这番话,当即冷冷道:“犹姑娘是否为皇亲贵戚可不是姑娘你说是便是的事,就算是也要女皇下旨认祖归宗,在内司监报备玉牒方可,还有,犹姑娘祖父是否为皇亲也有待考究,这些话今日点到即止,李某奉劝姑娘一句,人在外需谨言慎行,这些话莫再提起,若被人告拟欺君之罪,女皇一道旨意你赫尔寨小小弹丸之地便要弹指灰烬,姑娘看起来不傻,可别做那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夕兰见犹美被打击的跟暴雨后的小白菜似的耷拉了叶子,当即解气的欲拍手称快,这时忽然听岳炎淡淡道:“犹美如何我自会看着,绝不允许她受伤害,更不会看着赫尔寨成为灰烬,多谢二位的好言相劝,府上不便打扰,岳某暂住客栈,还请李公子转告五师弟,岳某在吉祥客栈等他,再会!” 夕兰眼看着岳炎带着一脸感动的犹美转身大步离开,顿时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她费尽心思找到他,带他回来,他却连家门都没进带着别的女人走了?心里就像一只被大浪拍翻的小船渐渐沉了底,胃里、脑子里、四肢百骸通通灌了水,浑浑噩噩的挪不动步子。 “哎呀!儿啊,你可回来了!这些天是去哪了?走也不和爹爹说一声!”柳父出来时岳炎已带着犹美转出巷口了,他只见夕兰和李姑爷背对着站在那不知道看什么,这些天他惦记夕兰心里发慌,眼见晏阳天进来却不见女儿,急急的迎了出来。 夕兰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勉强扯出一丝笑,转头奔柳父,李瀚宇轻叹一声也跟着走了过去。 夕兰拜见了柳父,按照李瀚宇是事先说的向柳父赔罪道:“朝廷任命儿为羽翎员,羽翎员的职务虽没有什么大事,但都是急事,儿接到公务来不及和爹爹说是儿的不是,请爹爹责罚这个。” 柳父一听又气又心疼,同时也无比欣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越来越有乃母之风,做事沉稳有分寸,如今步入仕途,以后不能像以前那样常常陪在自己身边,唉,雏鸟长成了雄鹰,再好的笼子不比放任它在天迹飞翔,他这个老人家要孤独了。 “唉,爹爹哪舍得说你,在外不比在家,要事事小心,照顾好自己。”父女俩边说边进了门,夕兰回头望了望巷口,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想顺其自然,可也不是这么个顺法啊! 夕兰患得患失的,一会儿想要放手,一会儿又想着坚决不放,可就算打响爱情保卫战,这冲锋号响了,战场已经没了,岂不是人间悲剧? 【160】可爱的小九 回到房间沐浴更衣,小九等在屏风后将染绘坊季度新款成衣工整的放在桌案上,夕兰知道是小九,可她现在不想说话,静静的,什么不愿再想,脖子下垫着湿巾,就这么仰面靠在木桶边缘直到水温变凉。 小九安静的站在屏风后,耳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撩拨的水声也没有,可他知道她回来了,她一回来满室都弥漫着淡淡的熏兰香,不是香料的味道,是很怡然的幽香。 他记得他刚来服侍三姑娘的时候,正赶上夫人请了奇人异士为夕兰、夕月、夕伶三姐妹注香,所谓注香就是选一种香脂用奇特的方法注入人身,使人身上持久留香,夕兰注的熏兰香,夕月是桂花、玫瑰花、香草的混合香,夕伶注的茉莉香,夕兰那时才六岁,夕伶、夕月同年长夕兰一岁,注香只适合十岁以里的儿童,一般都是皇亲国戚有这样的资格,夫人是皇商,走南闯北结交的人也广,夕兰三姐妹能注香全是夫人的功劳。 当时他很好奇注香后会怎样,随着三姑娘成了亭亭玉立的佳人,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熏兰香更增添了女子神秘的感性美,现在,他只要一闻到这若有若无的香气,心便有说不出来的静谧。 后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夕兰还是没出来,小九有些担心,起身放缓步子走到耳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没人应,他当下就慌了,连忙推开门奔了进去,只见清澈的水中玉体白皙,光滑的像条银鱼,几天不见,她的胸似乎更加丰满坚挺了,殷红的豆子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如仙鹤般美好的长颈向后仰着,一头青丝垂荡在木桶外面,发梢已经有些风干,少女特有的紧致像一朵晨露中绽放的百合花,娇嫩洁白,楚楚动人。 小九红着脸半侧过身站在木桶的一边,轻声唤道:“夫人,夫人……,水凉了,起身吧!老夫人正在前厅等着见呢!” 夕兰的灵魂飘飘荡荡,好像有一股力量将她重新推至进这具身体里,缓缓转醒,少年白皙清秀的容颜在眼底渐渐清晰起来,她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睁开眼睛第一次重见天日的一刹那,身边依旧古色古香,眼前还是那个冷冷的少年,只是现在,他侧过去的脸颊带着几许红晕,扭捏羞赫,又像是第一次服侍她就寝的模样。 楦“九儿……,我饿了,我想吃甜点!” “啊?哦!”小九先是扬了扬音调,后是羞涩而喜悦点了点头,慢慢转过身子拿来干爽棉布,低着头道:“夫人请起身!” 夫人?夕兰明白是在唤自己不禁哑然失笑,想必又是柳父吩咐的,成了亲的男子是要唤妻主为夫人的,一些小名昵称也只能在房里私下叫叫。 “怎么唤我夫人了?”夕兰‘哗’的起身,木桶里的水面蓦荡起无数涟漪。 小九轻柔的将棉布围在她身上,伸出手想要扶她出来,小声道:“兰儿是我的妻主,我唤兰儿夫人才好。” “呵呵……”夕兰淡淡的笑了笑,“爹爹可将你的官牒换了?” 小九见夕兰没动,抬眼看向她,只见她微微弯着唇角,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心不由的暖了起来,道:“爹爹前几日就换了,我感念夫人的恩德!” “哦?只是感恩吗?”夕兰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小九怔愣了一下,想都没想便道:“是,我感恩,我重来不知道爱一个人,被一个人爱是怎样的感受,若不是遇见夫人,我又怎么知道爱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兰儿,我唤你夫人,我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属于你,我只属于你,不论给我什么身份,我都感激老天能让兰儿成为我白亦宁的夫人!” 夕兰定定的望着小九纯粹的双眸,那双眼睛是望不到边迹的湖泊,深邃而悠远,可它承载的却是温柔的包容,是仁德,是世人缺少的容人大量,原来她身边有一块至宝她还不自知。 “九儿,我冷了,抱我出去吧!”夕兰也会在至宝面前撒娇了。 他曾是她的奴,她虽不把他当奴看,可一直以来,他的爱似乎有些卑微,她习以为常认为理所应当,一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只有爱,只有在面对她时,他才会小心翼翼,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谁又能说清,两个人到底谁在无止尽的还这笔债? 小九突然将心里话说了出去,反应过来再面对夕兰时又带着些许扭捏,夕兰笑着揽着他的脖颈,猝不及防的挂在了他身上,现在是抱也得抱,不抱也得抱,小九心里装着满满的幸福甜蜜,将她横抱起来,出了耳房送到妆案前,放她坐好,拿起梳子为她梳理青丝。 简单的盘起一个发髻,斜插支白玉兰花钗,素颜迎人,小九又将那套准备好的衣群拿了过来,湖绿色的裙装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清新脱俗,水灵灵的如雨后春笋,整理完毕,小九忍不住偷偷看她。 夕兰拿一只白玉的镯子戴在了手腕上,瞥眼间自铜镜中看到小九痴痴的看着自己,脸上一热,佯装没看见,起身准备去前厅。 小九犹豫了半天,小声道:“夫人先去给老夫人说会儿话,我这就去后厨催催!”后来那句不仔细听都听不清。 夕兰手扶着屏风忽的笑了起来,转身站在小九身前,翘着脚点了点他的鼻头,嗔道:“乖宝宝,想当甜点就大方的说出来,拐弯抹角可不是我林家的风格……晤……” 小九双颊绯红,薄唇准确无误的敷在夕兰的小嘴上,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温柔的缠上她的丁香小舌,多日不见的思念化成潺潺琼浆,尽情的吸吮着,夕兰身子软软的靠在他胸膛上,手臂攀上他的脖颈,风雨飘摇的任他采撷,小九轻柔的环着她的腰肢,眼底流淌着春江水般的悱恻暗香,呼吸变的越来越急促,这次她没问夕兰,直接将她横抱起来转身回里间,轻纱罗帐,鸳鸯戏水,鼻息间竟是幽幽的熏兰香,小九分的很清楚,有些事要问,有些事根本不用问……。 【161】变故很多 小九又重新为夕兰打扮了一番,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有着别样的妩媚,刚刚沾满甘露的女子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撩拨心弦的妖娆,小九嘴角始终挂着笑,兰儿这样动人是因为他,他能不高兴吗? 夕兰似乎又找到了战斗力,他的男人凭什么拱手让给别人?她身边的都是至宝,以后一定要严加看守,没想到女尊国也有挖墙脚的,哼,不就是防围墙吗?她可看过好几本这样的书,现在要理论结合实际,明天就去吉祥客栈,抢回她的战场! 在前厅,给老夫人等人请了安,难得一起吃顿饭,她却惊奇的发现假二姐满面春风,似乎有什么喜事,看向她时竟是匆匆代过,对面的夕伶更奇怪,整晚挑着几个饭粒不知道在想啥,众人都吃完了,她就像个木偶似的一声不知的回房了。 李瀚宇陪着夕兰回房,洗漱之后准备就寝,夕兰随意的说起夕伶、夕月,李瀚宇呵呵一笑,道:“二姑娘不知托了谁,在宫里谋了份尚工局学侍的差事,这也好出路,不怪她高兴。” 后“尚工局?具体做什么的?他怎么想去尚工局了?黄父怎么办,舍得他去吗?”夕兰摘下玉钗,一头秀发松散了下来,像一团缥缈的雾。 李瀚宇轻抚着她柔软的墨发,随口说着,“不过是缝制织染衣衫与制造珠宝现线货的地方,你别小看小学侍,六尚局可有两位尚宫是由学侍一点点提上去的,若真能做到正五品的尚宫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夕兰一怔,假二姐去抢着做什么尚宫干嘛?他还真把自己当女儿家了,若是被人发现可是欺君大罪,他死不要紧,要是连累诛九族怎么办? 楦“夫君,我问你,欺君是什么罪?” “欺君之罪非同小可,小了说要掉脑袋,大了说可要诛灭九族,怎么突然问这个?嗯?”李瀚宇已经将她拉到床边,边说边帮她脱衣衫。 眼看着就剩一件内衣,李瀚宇却见两个碗一样的白底秀花布料兜着两团柔软,两条秀气的布条过肩绕到后面正好勾住,如此穿着胸部显得更加丰满坚挺,平滑的小肚腩,平角裘裤紧致的勒出圆润的大腿,烛光下光晕莹白,线条修长,他不的咽了口口水,嘻嘻的靠近,吧哒对着夕兰上面那两团沟渠亲了一口。 夕兰娇嗔的推了他一把,肃容的继续道:“那怎么分是一个人掉脑袋还是一群人掉脑袋呢?” “兰儿,我想你想的发慌,怎么这个时候你却一口一个砍头的没完啊!”小宇子不满的撅着嘴,转瞬又像是洞悉了什么似的盯着夕兰猛看,严肃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夕兰挠挠松散的头发,想了一会儿,慢吞吞的将假二姐陈招香的事说了,李瀚宇惊诧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半晌竟噗嗤的笑了,“我知道是谁帮二姑娘进宫的了。” “谁啊?” “你猜,猜不出来就好好服侍夫君,为夫明早告诉你!” 李瀚宇说完根本不容夕兰反驳,猛的扑了上去将佳人压在身下,湿吻像是小雨点淅淅沥沥的落在了她额角、鼻头、嘴唇上,微微强势的吸吮,像一团烈火将两具身体点燃。 夕兰娇喘吁吁的推开李瀚宇,“说说,是谁啊,不说我就不给!” “给了我再说!”李瀚宇又压了上去,修长的手掌摩挲着她的高耸,这两个碗看着好看,摸起来太不方便,他一边吻着夕兰一边费力的去解,怎么解不开啊? “你这是什么啊,弄的我手都酸了!”李瀚宇干脆将小妮子扳过身子,一看后面,着实认真的研究了一番,‘啪’一个手便解开了,得意的笑道:“这可比肚兜好多了!” 夕兰一脸黑线,丰盈的两团雪白就这么赤裸裸的露在空气中,李瀚宇满眼桃花,这下没有阻碍了,不用他扑,夕兰乖乖的靠在床里躺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李瀚宇嘿嘿一笑,纯净的脸上挂着不相称的龌龊模样,夕兰忍俊不住轻笑,勾勾手指头,嗲道:“夫君,来啊,奴家等到花儿都谢了!” 某男再也绷不住了,三下五除二褪掉身上的束缚,两条光滑的银鱼紧紧的缠在了一起,一番风雨飘摇,含娇带雨的小花就被人索了去,紧致的双腿间有着晶莹的炙热。 “宇,到底是谁把假二姐弄进去?”夕兰懒懒的翻个身,侧身说这话。 李瀚宇得了甜头,自然知无不言,道:“尚书大人要弄个人进内廷还不容易!” “啊?是颜颜?”他什么意思?不怕假二姐连累林家吗? “放心吧,宝贝儿,夏景颜这个算盘精,比你算的明白,你呀,不会吃一点亏!”李瀚宇歪着头亲了她一口,嘻嘻笑着。 算了,夏景颜身为朝廷大员一定深通律法,既然他把假二姐送进去就一定有他的打算,过些日子看见他再问吧,不过宇说的也对,那个算盘精……。 “哦哦,还有,夕伶又是怎么回事?”夕兰两眼迸亮的扯着李瀚宇说话。 李瀚宇这些日子又急又上火,还好岳熙给他配了药丸,不然他等不到夕兰回来先病倒了,现在困倦的要命,却经不住夕兰追问,回道:“夕伶和唐秀两情相悦,没办法在一起,所以日日茶饭不思,哦,唐秀就是周元,唐秀身染剧毒,虽然岳熙已经帮他解了毒,不过据唐秀说,他属于一个叫地宫的组织,即便解了毒也会连累夕伶与他被组织追杀,两人现在偷偷摸摸的不敢露面,就这样,宝贝儿,有什么事明天再问吧,睡吧……!” 夕兰还在震惊中消化不了这些话,再想问,小宇子已经睡着了,她轻轻替他掖上被角,这家伙是太累了,难怪今晚有失水准,嘿嘿!这些话打死她都不能说。 原来坠崖之后发生这么多事,真像冰火两重天,谷底,岳炎失忆,上来,人被拐走,不行,明天早上就去吉祥客栈,治的好最好,治不好,她就是千方百计也要把他拐回来! 【162】犹美撒泼 汉水郡的街道两旁多了很多卖元宵、灯笼的小商贩,夕兰探着头看向车外,刚近巳时,街上的行人却很多,妇人带着夫郎们选购元宵、灯笼、香包小扇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那卖瓷碟瓷碗的小贩已经忙的应接不暇,生意出奇的好,拐角处有个捏泥人的摊子,竹担上插着单调的泥人,那些泥人虽不精致顾盼间却有着鲜活的神采,她捏的泥人要比靠泥人糊口的摊主捏得还要好几分,在芙蓉府时捏的几个泥人给了夏景颜和李瀚宇,岳炎、小九没得着,这些事看起来很小,小到她若没再看见这捏泥人的就已经不记得了,自己总说一碗水端平,可真面对他们的时候又能做到几分?面对岳炎的失忆,不论是争取也好,弥补也罢,总之她会全力以赴挽回这段感情。 她眼里看着泥人沉默不语,岳熙坐在她身前也是一声不吱,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和一个药箱子,岳熙想着昨日忘形抱了她,她说想他了,是真的想了吗?她身上又香又软,被他抱在怀里像棉花一样轻柔,她的发丝绒绒的撩拨着他的下巴,他感受得到她颤粟的心跳,那是此生从未有过的心灵的撞击,和指肚感觉脉动不一样,太不一样!一时的忘形,却贪恋上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搅得他越来越坐立不安,心神不宁,这一夜,他比她失踪的十天还要难熬。 明兰的窗帘被风卷起一道狭口,窗外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狭口一隅闪过两竖魅影,一青一红一晃而逝,可也就是一瞬,还没在眼底留下痕迹,马车已转过巷口奔着吉祥客栈缓缓驶去。 马车驶过,红衣男子微微蹙起眉心看着手里的一对泥人,脑中匆匆掠过一条影像,可也是一晃的刹那便无迹可寻,男子有些懊恼,为什么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到底是什么?重要吗?怎么心头会有一种灼热的异样? 后“炎,你看这个好看吗?哦,还有这些,这些,我都要!” 岳炎像是瞬间从远端掉落万丈深渊,灵魂硬生生的抽离又硬生生的被人拽了回来,眼前的女子笑靥如花,青春动人,可他却好似看不见,心里久久难以抚平那抹异样。 “炎!炎?你看看嘛,这些我都要了,你要送给人家哦!”犹美手里捧着金玉钗环、胭脂水粉、香包小扇,东西堆的小山般高,都快抵到她的下颌了。 楦岳炎勉强笑笑,掏出银子付了帐,想了想,将手中的泥人递给犹美,“喜欢这个吗?” “这是什么?哦,泥巴捏的啊,样子又呆又丑,不要!”犹美说完垫着脚看了看前面,发现一家店铺门前排了长队,竟是些年轻的男子,好奇心起,当下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交给岳炎,兴奋道:“我去那看看,帮我拿着,拿好别弄坏了!”说完推开人群就向那家店门前挤。 岳炎怔怔的看着一大推的物件,掌心里还攥着泥人的竹签,狠狠的握紧,似乎想将竹签捏进肉里,好让他忘记心头萦绕不去的慌乱,是的,犹美不屑泥人,这样的眼神让他慌乱不堪,她不喜欢,可他还是没舍得丢下泥人,付给摊主一文铜板,将泥人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他必须想起失去的十年,必须想起错过的每一件事,错过?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这位爷,您家夫人好像在和人争执,您快去看看吧!”捏泥人的摊主见那女子对男子十分随意,便想应该是这男子的妻主,见她与别人吵闹忙提醒他去。 岳炎寻声望去,这家铺子的门前本来排了长长的队伍,现在这家队伍的前端已经乱作一团,犹美正叉着腰与几个年轻的男子争的面红耳赤,不雅致极,他谢过泥人摊主,急忙挤了过去。 近了才发现,犹美身前不但有男子们吵的七嘴八舌,其中还有一红女女子满眼的不屑,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 岳炎拉过犹美,挡在她身前道:“诸位公子,不知何事争吵不休?” “你是谁?此女可是你的妻主、妹子?此女蛮横不讲理,没看见我们排队吗,她硬是要往里闯,还推搡与我,哪有这等野蛮的?”其中一公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话语不耐的嘲讽犹美是野蛮人。 其余人立马附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犹美如何蛮横无理,竟然对男子动手动脚,推推搡搡。 犹美仍在岳炎身后吵的脸红脖子粗,这会儿干脆一把扒拉开岳炎,挺着胸脯呵斥道:“推你们怎么了?以为自己是世族豪门的贵公子吗?就算是贵公子也需谨守女子为尊的道理,你等眼睛瞎了,看不出本姑娘是女子吗?” “我等是男子怎么了?你如此嚣张跋扈,品行恶劣,定是没人嫁的败家女!”其中一身着儒装的男子气愤填膺的愤愤吼道。 队伍后面的人群也在动,纷纷指责犹美不懂礼仪,举止粗鲁,没有家教,就连十里八乡最老实厚道的孙秀才都忍不住呵斥,可想此女品性何等卑劣。 其实也不怪犹美嚣张,在赫尔寨山谷她就飞扬跋扈惯了的,又是二土司首领继承人,男子在赫尔寨人眼里无非就是种马,初出山谷的犹美哪晓得朝日国男子支撑着半边天,可出将入相,朝中内阁重臣有两位是男子,一位是阉人,如此轻蔑男子顿时引爆这些人的不满情绪,没说两句话就吵成不可开交的局面,她这会儿要不是岳炎在这,她也有些胆怯了。 岳炎听完脸上烧的恨不得没出现过,沉着脸将犹美拽到身后,对众人躬身作揖,“对不住,对不住众位,小妹也是急着进去一时莽撞了,男子胸怀宽广,还望原谅这个,多多海涵!” “二师兄,这就是你见异思迁的女子?越挑越没眼光,这个还不如林夕兰!”站在石阶上的红衣女子忽的开口冷言讥讽。 岳炎闻言转身,只见女子容貌精致剔透如瓷娃娃,身上披着红斗篷,斗篷带有帽子,大热的天却将头严严实实的遮挡住,手上戴着银铃,说着话摇了摇手中的排队领号的木牌子,铃铛清脆作响。 …………………………………………………………………………………… 昨天没码字,今天早上才开始,只好写一章传一章,估计下午4点之前能传完,噗~,继续! kk建了一个用户专用群,120783127,欢迎入群讨论,敲门砖是文中人名。 ※※ kk算了一下,1000字v文需要002分钱或003分钱,600000字/1000字=600002元或003元=1200或1800分=12或18元 也就是60万字的v文,只要12块到18块人民币就能看完,18块钱不算很多吧!所以请亲么不要无视作者的辛苦去看盗版,先谢谢亲么的支持了! 这个群号是给支持kk的亲建的,看盗版的不要进。 【163】灵儿哭泣 “你是……灵儿?” 岳炎看着脑中迸进一张精致的小脸,大眼睛呼扇呼扇的望着他,不怕生的跟在他后面,小小的步子亦步亦趋,脆生生的喊着‘二师兄!’就像是谁抽冷子自他脑瓜仁中拽出丝带,瞬间又胀又痛,可他毕竟是想起这少女是谁了。 “我昨个听天儿说你见异思迁还不信,没想到二师兄真和这野女人在一起,二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做?林夕兰一身铜臭,但家教还算过得去,这女人简直就是泼妇,二师兄的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吗?如此品行别说师傅他老人家不会同意,就是谷中师兄弟也不会同意,二师兄好好寻思我说的吧!”岳灵儿说完不待犹美发作,铃音环绕,人已经转身进店了。 说起来岳灵儿爱慕岳炎不单单是因为他与谷中师兄弟截然不同的容貌,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岳炎对父母相爱的维护,狂帝娶小妾这件事岳炎怒极难忍,最后将故意毁坏母亲画像的小妾丢下鳄鱼潭,至此岳炎与狂帝结下隔阂,可这件事却将向往一双爱人的岳灵儿产生了心灵上的震撼,自那时起她更加爱慕岳炎,不在乎他冷言冷脸,只因他专情,可如今,他明明海誓山盟的爱上了林夕兰,不待她争抢,十天的功夫岳炎就将林夕兰遗忘了,转头和这个一点素质修养没有的野丫头腻在了一起,怎不叫她悲愤?寒心? 后岳灵儿在铺子里重重的敲了下柜台,气的小脸发白,柜台后招呼客人的林玉清眼见夕兰的朋友气成这个样子,伸手招来伙计向客人介绍货品,他好心的为岳灵儿倒了一杯水,捧到她眼前,温和道:“岳姑娘喝茶,这是上好的红茶,很养胃!” “红茶?养胃?养胃有什么用?心都碎了要胃做什么?”岳灵儿嘟囔着小嘴,嘴上虽说无用手却端起茶杯,‘吧哒’眼泪刹那像断了线的珠子扑朔朔的往茶杯里掉。 林玉清哪想好心递了杯茶倒把人家姑娘惹哭了,顿时慌了,急得满面通红鼻头冒汗,跌跌从柜台里跑出来,也顾不上男女之别拉着她就往二堂走,这前堂全是排着队买货的客人,汉水郡地方不大谁不认识谁啊,这要是传自己在店里惹哭了姑娘,他林玉清就只能改名叫林玉浑了,这可是要误终身的大事呀。 楦林玉清是二姑奶奶林若风的大儿郎,林若风早年娶过一个清官,老夫人半只眼睛都看不上,说什么都不允那清官为正夫,只算个小爷,林若风深爱那清官,也因为这清官和母亲天天闹的脸红脖子粗,后来见根本讲不通干脆闭嘴,在老夫人身前不言不语的习惯也是自那时形成的。 一次她外出走商回来老夫人说那清官死了,病死的,走商每每都要三月五月甚至一年半载,那次一走就是半年,回来‘伊人’香消玉损,心里怀疑老夫人做了手脚却又没有证据,身边服侍的小奴也说是思念忧虑成病而逝,林若风这才半信半疑的无声了事,可她后来再娶的四位夫郎没一个立为正夫,按进门的顺序都是郎君,所以清舞飞扬四个儿郎皆是庶子,林玉清四兄弟虽然官牒上标注的是庶子,在林家可没人将他们当庶子看待,林家十几年来的经济大权都在林若风手里攥着,谁能小看了她的孩儿? 她待几个儿郎不远不近,均请了先生教书识字,林玉清与林玉扬还是汉水郡凤语书院的学生,林玉清去年秋试落地后便留在铺子里帮忙,上个月小九将铺子重新装修改名容彩阁,让林玉清打理铺子,容彩阁定在八月十五那天开业,头三天是试营业,今儿个第一天试营业就碰上岳灵儿‘哭丧’,搞的林玉清又急又气,但碍于是夕兰正夫的师妹只好咬牙挺着,使出全部耐心劝导。 “岳姑娘你莫哭了,这可是谁招惹姑娘了?小生这就去找兰儿来帮姑娘消气可好?”林玉清软言细语就在岳灵儿身边劝慰着。 “呜呜呜……林夕兰?……姓林的有个屁用……,她连到手的鸭子都……都看不住!呜呜呜……”岳灵儿越哭越起劲,她在谷中是公认的小辣椒,师兄弟们都让着她,狂帝又疼她,从来都没一句重话,在江湖中凭借神鞭创下名号,她哪在人前哭过,自然也没人劝过,这会儿林玉清的话更像催泪剂,她这委屈似比天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蹭林玉清袖子上了。 林玉清哭笑不得的急道:“岳姑娘,岳姑娘,姑娘可别哭了,哎呀,您小声着点,可要传去前堂还怎么卖货,这让街坊四邻听见可不得了啊!” 岳灵儿一听赖道,“听就听了……怎么……怎么不得了了……我……哭……碍着别人了吗?……呜呜呜……” 林玉清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皮肤上湿漉漉的,他这才想起这袖子上全是岳灵儿的眼泪鼻涕,也顾不上找个干净的湿巾擦拭,只道:“小生……小生……还未定亲,姑娘这般哭可要害我找不到妻家!” “呃……”岳灵儿眨着满是泪珠的睫毛,怔愣的忘记哭了,转脸羞的无地自容,虽是江湖儿女风惯了,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才发觉自己竟在一个书呆子面前哭的形象尽毁,而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还是那个姓林的哥哥,这下悔的肠子都青了。 岳灵儿不顾林玉清惊诧的目光,低头就往外跑,林玉清唬的追不得喊不得,眼看着红影一闪,人儿撂门帘出去,气的只在原地跺脚的份。 门外早就没了岳炎的影子,她一大早就出来同晏阳天将夕伶、唐秀送到月华山崖顶,崖壁有人接应两人去洞天一脉赫尔寨山谷生活,这是林夕兰想的折中办法,既成全了一对有情鸳鸯,又省得唐秀再作怪,岳灵儿抬头看了看日头,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她抽了抽鼻子,整理衣襟,戴上斗篷帽子,徒步向吉祥客栈走去,不是说要给岳炎治病吗?她倒要看看是真病了还是这人真变了! 【164】情战,第一局 吉祥客栈 夕兰与岳熙在前堂喝了一肚子茶方等到岳炎、犹美回来,犹美在前拉着脸,气呼呼的迈步进来,身后跟着手捧着大包小裹的岳炎,犹美那神情是瞎子都看的出正火着,夕兰与岳熙对视一眼,岳熙站起身迎向岳炎,想要帮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走在前头的犹美忽然转回头喝道:“谁让你将东西给他了?” 岳炎手一顿,他本也没打算让岳熙帮忙,虽然他对岳熙的感觉已没那么陌生,可这些都是女子用的小物件怎好让旁人夹手,现在犹美这么一吼,岳炎抿了抿嘴,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 岳熙手还在半空滞着,只见犹美恨恨的哼了声,“妖里妖气!” 后岳熙脸色沉了沉,放下手去拎药箱,夕兰挑了挑眉,淡静眼底闪过一抹厌恶,走到岳熙身边接过他的药箱,喟然道:“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熙哥哥,走吧!” 岳熙没动反而一把握住夕兰的手,深深的望着她,半晌什么都没说,又缓缓松开她的手,黯然的背起药箱上了楼梯。 夕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犹美根本就是在说岳熙长的像妖怪,而她不想多说什么是因为她发现这次回来岳熙有心事,以前他有心事都会主动找她说,例如汇报岳灵儿的一举一动以及让她帮忙出谋划策等等,但这次,他只是发呆,眼神还飘来飘去,就像刚刚在车厢里他没说话,在客栈喝茶等岳炎回来他还是不言语,夕兰观察了半天,结果根本没探出来,而且岳炎带着犹美出去,夕兰心里酸的要命,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想岳熙啊。 楦夕兰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岳炎的房间在天字一号房,临街的正房,一进门就看到岳炎坐在窗口,红彤彤的长袍此时却将他显的如一朵孤芳自赏的蔷薇,傲然却又孤独,那双狭长的丹凤少了几分昔日的淡定多了一抹迷茫,她从没看见过他这副模样,戚戚然的让人心酸。 桌案前,岳熙沉默不语的放下药箱,面无表情道:“二师兄,我给你看看吧!” 岳炎眼神一晃,像是瞧见了 宠妻:六夫临门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0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0部分阅读 什么,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扭头起身走到岳熙身边,配合的坐下伸手让岳熙查看。 岳熙静下心细细号脉,然后又让岳炎换了一支手臂,时间就像是在慢吞吞的磨豆腐,一圈一圈,吱呀呀的过的极慢,夕兰紧张的盯着岳熙的表情瞧,岳熙一脸平静看不出丝毫端倪,她只好开口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岳熙不悦的皱了皱眉。 夕兰紧张的舔了舔嘴唇,间岳熙收回手,才又道:“岳岳怎么样?他身体有无大碍,你能不能让他恢复记忆,要多长时间能恢复?你有多少把握?” 岳熙的脸又冷了几分,夕兰在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寒战,马上住了口,悻悻道:“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 “伤了主脉,我开副药先服用,不可罔自使用内力,用本门心法循序调理,以药物辅助,三个月后能恢复好!” “是伤了内脏吗?”夕兰一惊,不是说身体无碍只是伤了脑神经吗?这该死的夏犹美。 岳熙奇怪的看了眼夕兰,猜她怎么知晓医理,随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他失忆怎么说?”夕兰一见岳熙要走,急忙拦在身前问道。 岳熙定定的看了看她,突然灿然一笑,“失忆也许是好事!” 夕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说失忆是好事,那么就是没治了? “你说……是说没的治吗?”夕兰固执的拦住岳熙的道路,一脸的萧杀肃容。 岳熙就这么和她对视着,互相望着,似乎在做天人交战,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是,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夕兰一脸痛苦的回味着这四个字,口中翻卷着苦涩,脑中回旋着逝去的时光,淡漠的影子,朗朗晴空,丝丝白云,他调侃她的手如女子般冰肌玉骨,若是女子便要只嫁给她,原来以为忘了,现在想来却那么清晰,犹在耳畔环绕,只可惜,她想起来了,他却彻彻底底的忘了。 难道真的就这么忘了她?忘了那段恬静的岁月? “等等……,药不能医,可还有别的方法?”夕兰猛地想起电视剧里演的唤醒记忆的方法,时光倒流,情景重演,对!急道:“我们可疑情景重演,我要和岳岳回到初识的日子,我要让他想起我,一定要!”夕兰说着不自觉的落了泪,眼睛红红的像是水中倒影的火影,有绝望、有期望、还有勇气,这番情景心疼的岳熙心都碎了。 他揽过夕兰无声的拍着她的后背,喉咙竟也有些发涩。 岳炎站在他们身后,怔怔的看着哭泣在男人怀里的女子,突然“啊!”的一声,双手捂住脑袋痛苦的低吼,夕兰惊的回头,岳熙急忙跑过去拉岳炎,岳炎如一只受伤的猛兽,一时嘶吼一时低喃,外面犹美吓的只站在门口不敢上前,岳灵儿、晏阳天正好赶来,挤开犹美,两人奔进屋子,师兄妹三人强行将岳炎制服,岳熙喂了一颗药丸,岳炎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夕兰捂着嘴,僵直着身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声的滑落,岳炎眼底虽然还布满了血丝,人却清醒了过来,看见夕兰又狠狠的闭上了眼眸,无力感像是漂流在水上的叶子,摇的他胃里直恶心,摆手示意想要静静。 犹美这会儿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步跃进屋中,扬手给了夕兰一耳光,“啪!”声音响亮的足以震破在场人的耳膜。 夕兰怔愣的捂着脸颊,分不清状况的瞪着眼前高挑的少女。 “你这恶毒如蛇蝎的女人,竟想害死炎,你明知他只要一想过去的事情就会痛苦的要死,你偏偏要在他面前刺激他,你为了得到炎还要耍什么诡计?别以为你是朝廷命官我就不敢得罪你,你要是再敢伤害炎,我绝不会放过你!”犹美喊得歇斯底里,极尽力竭,仿佛深爱的人受伤她比他更痛苦悲愤。 天知地知,她知夕兰知,犹美背对着岳炎的神情却是一副阴险的冷笑和不屑的斜睨。 【165】情战,第二局 房间里好静,静的能听见各自的心跳,‘砰砰砰’像是有人猛劲的敲打着虎皮鼓面,夕兰胸腔上下起伏着,震惊的眸子闪烁着泪光,可又倔强而执着的直视前方,她想透过犹美的身体看到身后的一切,那个惊诧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脸火烧般的发胀,从前生到今世,她何时被人轮过耳刮子?好!很好!非常好!她这一巴掌要是不找回来,她就不叫阿宝!想到这,夕兰眼仁一翻,放任自己向后仰去,不是想不起来了吗?那就从新开始吧! 众人起初滞在原地,眼见夕兰挨打,接着是犹美一番慷慨陈词,应接不暇的情况下又见夕兰晕了过去,岳熙、晏阳天几乎是同步窜了出去,岳灵儿犹自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的看着岳炎稍稍动了动身子,显然没有岳熙两人快,岳熙、晏阳天一人扶住夕兰一支臂膀,一大一小两个美男关切的唤着,“夕夕!”“兰姐姐”。 “你……你才是最恶毒的女人,兰姐姐肩膀受了箭伤,身子这么弱,你这野蛮人居然动手打人,若是兰姐姐有什么不妥,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晏阳天紧紧捏着拳头,骨节泛白,箍的咯吱咯吱响,一张血色的面具更如地府的恶鬼阴森森的盯着夏犹美。 后犹美悚的向后退了两步,嘴硬道:“我……我不曾练武,哪来那么大劲,定是装晕,对,她这狡诈的女人在装疯卖傻!” 岳炎深邃的眼眸倏的闪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依旧淡淡的看着。 岳熙捏着夕兰的手腕,眉头紧紧锁着,琥白色的眸子微微半眯着,脸色越来越不好,就连犹美看到他的脸色都误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难道这女人不是装晕?离得最近的是晏阳天,见岳熙半天没吱声,抬眼一看,大惊失色,岳熙的额角鼻头竟渗出星点的汗珠来。 楦“怎么了?五师叔!” 岳熙无声的摇了摇头,长臂揽起将夕兰横抱在怀里,脸色凝重的向外走去,岳灵儿与岳熙平日虽然走的最近,可却一点也不了解岳熙,过去的十几年她的眼里只有岳炎,现在看岳熙的脸色她还真拿不准夕兰到底怎么了?不过这些日子生气拌嘴的竟对夕兰有了几分好感,连忙头也不回的追着前面三人离开了。 “炎,他们……他们欺人太甚!那个女人明明是装疯卖傻!”犹美气哼哼的对岳炎抱怨道。 岳炎重新坐到窗口,似随意的向下看着,眼看着岳熙几人上了马车才缓缓的转头看向犹美。 犹美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他们离开,迎上岳炎的目光,发现男子曜石般漆黑的眸子静的如一潭死水,与前几日澄清亲和有着天壤之别,难道他真的想起什么了?不,不可能!犹美似笑非笑的僵着嘴角,“你想起什么了吗?” 岳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双眸轻阖,臂肘慵懒的倚在窗棂上,好一会儿,抿了抿唇角,道:“犹美不希望我想起过去吗?” “炎,我……我希望你能好,可我……我担心……我真的很担心你好了之后就再也不理我了,炎我真的好害怕!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想你受伤害,更不想你离开,炎,你答应我,无论是否想起过去都不要离开我,好吗?”犹美娓娓轻泣,身子缓缓下滑,最后撑着手臂将头贴在岳炎的大腿上,像一只讨要怜惜的小猫,楚楚动人。 岳炎撩动眼波,看着她轻轻颤动的双肩,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其实他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好像对林夕兰有种难以割舍的痛楚,晃动的镜头里,女子十指飞旋,琴音缭绕,可他还没来的及确认那个朦胧的影子是不是林夕兰却被犹美突兀的一巴掌,彻底打断了,他气犹美专横,后来发现林夕兰是装晕又觉得好笑,对犹美也是一时生气,现在林夕兰没事,犹美又如此屈尊降贵的伏在地上乞怜,他也不好伤了犹美的心,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起来,犹美好似站不稳整个人扑进岳炎怀里,岳炎怔了怔,嘴角显出一抹苦笑,“犹美,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子,你不会故意阻止我想起过去,你怕我痛苦,可若不经历痛苦我的人生将有一长条是空白,我会觉得渺茫无力,不知道何去何从,犹美,你是支持我的是吗?” 夏犹美身子一震,她只知道这个绝色是她的猎物,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战利品,他若想起过去还会这样温柔的待自己吗?还会吗? “炎,你能答应我,不论怎样都不会离开我,即使你和那个女人有婚约,炎,你答应我!”犹美紧紧贴在岳炎的胸膛,手臂环过他的腰身,似乎要将自己揉进他身体里。 岳炎十分轻柔却又十分固执扳住她的双肩将她推开,犹美惊慌的眸子像是躲避不及的对上岳炎探究的眸光,岳炎轻叹一口气,无奈道:“别胡思乱想,回去休息吧!” 不待犹美开口,岳炎站起身往外走,只一晃神的功夫人已经出了屋,连声去哪也没说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了。 犹美确定岳炎走远,收起楚楚可怜的模样,沉着脸咬着牙关,冷笑道:“看来还是巫师说的对,男人就要在床上征服,根本就没必要费这些心思。” 马车上,夕兰听到车轱辘缓缓滚动的声音,走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迫不及待的问,“那个犹美吃瘪没?岳炎生气了吗?我晕倒他有什么反应?” 问了一长串问题却没一个人接话,夕兰这才发现自己正被岳熙抱坐在大腿上,头倚在他的臂弯里,小鸟依人还不自知,当下红透了脸,挣了挣身子想要下去,岳熙反而收紧手臂将她牢牢的圈在怀里,面无表情的命令道:“别动,从这一刻开始,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半步!” “半步?熙哥哥,你在说什么?” 怎么大夫看完病自己倒傻了?而且她和他……还没熟到相依相偎的程度吧?他这样抱着她……好吗? 【166】惦记重孙 一路回林府,岳熙就这么堂而皇之、目不斜视的抱着她回家,车厢里除了他们俩竟然还有晏阳天和岳灵儿,晏阳天始终红着脸闷闷的低着头就当没看见,岳灵儿若有所思的打量来打量去,眼底尽是迷惑和好奇。 最近林家铺子的生意很忙,连着容彩阁金银饰品店开业,小九更忙的脚打后脑勺,林玉清虽是把好手却始终是刚刚接触管理生意,小九时不时的还得去照应一下,李瀚宇在汉水郡有几个同窗,听说他来了汉水郡均派人送来邀请帖,前些日子因林夕兰失踪,李瀚宇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身外事,待夕兰平安回来,见同窗宋贾又派人送来请柬实在不好意思再推脱,便上了来人的轿子赴宴去了。 夕兰被岳熙抱进府,一路走来除了碰见几个打扫庭院的小厮和二姑奶奶身边的小奴,倒没碰上让她尴尬的人,她干脆将头扎进岳熙怀里继续鸵鸟。 岳熙将她送进卧房,转头吩咐晏阳天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然后又不放心的盯着夕兰看了半天才离开。 后晏阳天也不知是真的听师叔的话还是故意看她,反正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夕兰看,这任务一定能出色的、圆满的完成。 夕兰被岳熙盯的直发毛,忽的一拍脑门,唬了晏阳天一跳,问道,“怎么了?兰姐姐。” “你师叔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呃……我说的是旧患,旧患,呵呵……。”没毛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冷言冷语外加一张欠了他八百吊钱的大冷脸,还说不许离开半步,现在他走了,竟然派人看着她,她哪得罪他了?莫名其妙嘛! 楦晏阳天也挺奇怪的,不过看五师叔给她把脉时脸上凝重的神情,该不会是夕兰身体不妥? 二师叔外冷内热,连掉下鸟巢的幼崽都会救,五师叔看起来不吝笑容,却正好是面热心冷的人,除了对二师叔、小师姑在意,再就是林夕兰了,在他心里重要的人五师叔总会过分紧张,就算是伤风流鼻涕他也要不遗余力的全心全意治疗,猜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三姑娘,我是雀儿,给您送冰块来了!”门外有小奴敲门,夕兰一听是老夫人身边的雀儿赶紧叫晏阳天去开门,哪知晏阳天自怀里掏了一个铜板,唰的弹了出去,那铜板越过屏风,穿过珠帘,‘啪’的打在门板上,门本就没上门栓,硬是用铜板敲开了一道缝。 就听晏阳天道:“把冰块拿进来。” 夕兰瞠目结舌的看着晏阳天神态自若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这孩子办事真牢靠,说让他寸步不离,他还真就没动半步,不过这铜板丢的倒是漂亮。 林夕兰现在有着官位,在身边服侍的夫郎又都是朝廷大员,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府里的小奴、小厮都不敢直视这位林大人,偶有胆大好奇的也是偷偷扫一眼,雀儿自然也是不敢直视,低着头将装冰块的小碗还有湿巾放在桌案上,躬身往后退着走,偷眼瞧了瞧,只一眼他便看出男人的背影不是三姑娘的夫郎,好像是……哦,是那个戴面具的少年英雄,退到门口转身出去,将门轻轻的带好,然后一溜烟的向老夫人房里跑去汇报。 老夫人刚用了午餐,坐在荫凉的屏风后面喝着茶,等着二姑奶奶回话,二姑奶奶的大儿郎林玉清在容彩阁刚露面半天,就有七八个商户上门提亲了,林若风只好撂下手里的生意专门打待这些求亲的媒人,其中有两家林若风挺合意,一家是何员外的独生女儿,一家是李员外的二女儿,一个有家产,一个有功名,林若风拿不定主意便没急着去给老夫人回话,她没去,老夫人却等来了雀儿带回的林夕兰最新动态。 “你没看错?”老夫人十分重视的又问了一遍。 雀儿思虑了半秒钟,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 老夫人乐了,茶水好像变成了蜜糖,人老了,她这身子骨还弱,没病没灾的还将就活着,若是有了病恐怕是不禁熬啊,家里的小辈眼瞅着夕伶身体不好,前些日子被送到白业谷治病去了(这是夕兰的说词),夕月又被保送进宫,说什么也是份皇差,这是好事,她自不能拦着,传种接代的重任自然就剩夕兰了,这丫头的夫郎倒是一个比一个优秀,就是太优秀了没一个能说娶进门就娶进门的,想着小九能尽快让她怀一个吧,可也没给小九留时间,眼看着出公差没个准日头,说不定过两天又走了,小九得照看生意哪能跟着啊,这重孙子的影子上哪捞去?得想办法找一个能留在她身边又没什么大事要做的人才行,这晏公子虽年纪小了点,可也算成|人了,嗯,就他了,同是白业谷的人,想夕兰家的正夫是不会拦着的。 晏阳天和夕兰同时打了个喷嚏,互相对望了一眼,夕兰摸了摸鼻头道:“肯定是那个犹美在说咱们坏话,恶毒的女人!” 一提起犹美,晏阳天顿时一脸怒色,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哎呦,轻点!”夕兰疼的呲牙咧嘴,小脸直往后边躲,她这脸刚开始只觉得火辣辣的发胀,这会儿却连着牙根都疼,夏犹美下手真够狠的,还说自己不会武功,不会武手上的力道还这么大,要是会武不得一巴掌要了她的命啊。 晏阳天赶紧将力道放柔,将湿巾摊开重新放置冰块,再包好给她敷面,埋怨道:“兰姐姐也真是的,那晚看你擒官青手法特别,怎么犹美给你一巴掌你倒没躲开!” 夕兰眉梢一扬,嗔道:“我怎么知道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黑手,单打独斗还不一定谁能占到便宜呢!” “唉,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身手就好了,还怕谁明着暗着的使坏啊!”夕兰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晏阳天是这些人当中武功最好的,就算想要练成岳灵儿那般程度都不知要多少时日,何况是要和晏阳天看齐?他假装没听见,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 “现在学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已经传书给夏公子,他自会派暗卫来保护你。”岳熙边说边推门走了进来,同时手里捧着红木的托盘,上面放着个布袋子,走近了夕兰才看清,那布袋子上别着三排银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他这是要干嘛? 【167】情战,第三局 “啊!唔……”夕兰一张嘴晏阳天立刻递上一块棉布,让她咬着忍住痛。 岳熙手指捏着银针轻轻的捻着,一瞬不瞬的盯着,瞟都没瞟夕兰一眼,他又从布袋上抽出一支银针,迟疑了一下,哑着嗓子低声道:“这针要入尾椎旁的|岤位,需褪了……褪了……嗯……解开……解开……” 夕兰吧哒将嘴里的棉布吐出去,愤愤的扭头,两眼窜火,咬牙道:“你是说要往我的pp上扎针头是不是?” 晏阳天一听‘唰’的扭头看岳熙,岳熙这脸腾的从白玉石变成了红玛瑙,顿了顿,一想这关系到夕兰的生命,坐直身子肃容道:“正是!” 后“你……算你狠!”夕兰听岳熙说自己被下了毒,必须清毒,也不知道岳熙说的是真是假,可没及时反对就变成了人家要医治的患者,这会儿后背被插成了刺猬,眼看着一布袋子银针差不多都用上了,这会儿居然说要扎pp,呜呜呜,不活了! “咳咳……,那个……师叔,我想出去方便一下!”晏阳天这下可坐不住了,往后背扎银针时他就想走,可看夕兰祈求的眼神他硬着头皮留下了,还好挡着帘子,自己不去看倒也看不清,现在又要他看人家姑娘的……,不行,此地不可留,见岳熙点头,晏阳天毫无义气的扭头就跑。 夕兰溜号的功夫晏阳天没影了,拜托,她没打算让多一个人看pp好不好,至于跟见怪物似的吗? 楦岳熙的脸还那么红,剔透的像是高脚杯里的红葡萄酒,嗯,确实,红的有些发紫了,眼看着岳熙拿银针的手有些发抖,夕兰急了,一把攥着他的手腕,可怜兮兮道:“大哥,悠着点,我可不想四肢瘫痪!” “什么?我……我神手仙医什么时候失过手?”岳熙气的一甩袖子,夕兰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此时‘咩咩’的叫已然不管用。 晏阳天站在门外就听“啊……”的一声,莺啼的嘶叫婉转直上云霄,接着是歇斯底里的怒吼,“什么神手仙医,我的腿动不了,啊!别碰,麻了呀!” 晏阳天狠狠打了个冷战,看看头上半青半黄的树叶,喟然道:“天凉了,回去添件衣衫去!” 给小九送还账本的雀儿怔怔的站在月亮门那不知是进是退,忽然瞥见夕兰房间的门开了,他本能的望去,却见一头胜雪白发的岳神医走了出来,他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岳熙急急往回奔,他熬的药估计也快好了,只有小奴看着他不放心。 雀儿偷眼瞧着,咦?岳神医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呃……乱了乱了!他这账本了也不送,撒丫子往慈院跑,奔进屋就喊,“老夫人,错了!错了!不不不,乱了套了!” 秋儿被派去跟在柳父身边跑外了,现在她身边没有贴身小奴,夕兰想沐浴,只好唤了几个兰苑侍候的小奴拎水清理,穿衣梳头,她已经习惯了由男子服侍,都说要适应环境,环境不会来适应你,她现在就很适应女尊国的环境。 两个小奴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的白净清秀,可能是从没贴身服侍过,在为夕兰穿外套时显得有些笨拙,夕兰始终面色平和,也不开口呵斥,两个小奴微放轻松后,将夕兰打扮的倒也清新可人。 岳熙和晏阳天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夕兰出来手一招,一大一小两个美男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来,出了大门,夕兰被岳熙扶上车,愣了一下,只见岳灵儿大咧咧的坐在车窗那,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等岳熙、晏阳天也上来,发现岳灵儿在也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岳熙为夕兰准备了一个厚厚的坐垫,夕兰轻轻挨了上去,感觉pp不痛才安心坐了上去。 “姓林的,你就这么放弃我二师兄了?”岳灵儿从上至下的打量起夕兰的服饰来。 “放弃怎样?不放弃又怎样?你到底想干嘛?”夕兰警惕的看着岳灵儿,她被犹美搅得都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情敌呢。 “犹美那个没教养的臭丫头,你要抢回我二师兄,我帮你!”岳灵儿一想起刚才在容彩阁,犹美居然和她抢同一款的银钗,那个林玉清居然还将银钗让给了臭丫头,岳灵儿这气一直憋到现在。 “呃……”众人无法理解岳灵儿怎么和犹美扛上了,可从她的脸色看的出来她十分厌恶犹美。 “还有,你那个书呆子大哥会不会做生意啊,明明是我先看到的银钗,他倒好,卖给了恶人!”岳灵儿这火到底没压住,小嘴跟机关枪似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夕兰分析是这样的,岳灵儿本是白发,插银饰显得更和谐一些,而犹美是赫尔寨族人,她们族的女子都喜欢佩戴银饰,所以两人都选中了同一款银钗,因为犹美抢先一步开了口,所以林玉清卖给了犹美,这和恶人无关,和会不会做生意更无关,可却将岳灵儿气个半死,这会儿不找犹美报仇誓不为人的气势,想拦都拦不住,不过夕兰可没打算拦着,有她和犹美纠缠,她就更有机会接近岳炎。 夕兰想了想,拉过岳灵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岳灵儿眼睛一亮,道:“你能做的了主吗?” “我是总瓢把子,怎么做不了主?”夕兰慷慨激昂的拍了拍胸脯,岳灵儿顿时眉开眼笑,应声道:“你说的交给我,保证没问题!” 车厢里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确实很不想很不想却还是听到了二人的耳语,倒也没有异议,只是让谁去‘勾搭’犹美呢,别是自己吧,两位美男一看夕兰、岳灵儿看过来,赶紧看风景的看风景,修指甲的修指甲,没一个应声的。 岳灵儿突然想起犹美接过银钗时,有意无意的瞟了林玉清一眼,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掩不住那道贪婪的光芒,当下凑到夕兰身边,嘀咕了几句。 夕兰‘咦’了一声,不会吧!林玉清长的也就算是清秀,倒是随二姑奶奶皮肤很好,可这些能吸引住犹美吗? “怎么不行?我看你那几个夫郎,除了二师兄也都勉勉强强,你不照样当心尖尖疼!”岳灵儿一撇嘴,满脸的不屑。 夕兰不满的嘎巴嘎巴嘴,想了想,倒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了!” …………………………………………………………………………………… 正文 【168】非亲非故 吉祥客栈(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的地方!) 岳炎正准备出去吃饭,刚一出客栈门口,岳熙、晏阳天笑脸相迎的拦住了他,晏阳天恭恭敬敬的拘礼,道:“二师叔要出去?” “是啊,我和犹美正要去吃……”不待岳炎说完,岳熙抢话道:“哎呀,你看我只顾忙着帮夕兰解毒了,你身上的伤我也没来得及交代仔细,二师兄也知道食疗药效也,君主也道民以食为天,所以说这在吃食上可多加在意了,你伤了内脏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可要分清了,你看看这也到了吃饭的点了,我们驾马车‘远道’而来,不如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顿便饭,师弟也好给你写个食疗的方子,二师兄莫小瞧了食疗,用的好可是事半功倍,也许用不上三个月就恢复内力了。” 岳炎狐疑的瞄了眼岳熙,忽见他们身后还站着两女一男,其中林夕兰和岳灵儿是认识的,可那个和林夕兰站在一起说话的书生他就没有印象了。 就犹美眼见那个卖银钗的掌柜和她们在一起,立即提高警觉,本想揽住岳炎,晏阳天瞄出准头挡在了她身前,扯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首领大姐,兰姐姐请你过去说话。” 犹美见夕兰不知和那掌柜说什么,就见那少年掌柜双眸如水脉脉含情的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像是被灼了眼睛般快速的垂下了头,犹美这心思不由的一荡,在容彩阁见到这清秀的男子,就觉得清新可人、秀色可餐,虽不及岳炎容貌可也有股子惹人怜惜的俊俏劲,她又看了眼前面的红衣背影,感叹长的是好,却一点都不解风情,避她如猛兽,这样的男人看得到吃不到,也够憋气的,女子谁不三夫四侍,既然入乡随俗,她要纳个郎君不算为过吧! 其实赫尔寨族人都是一妻一夫,丈夫不能使妻主生育,妻主才会再娶,犹美从小受这种观念影响,现在想学谷外的女子三夫四侍还真有点胆突的,她不知道,只停留在十年前记忆中的岳炎信守的就是一夫一妻,白业谷的规定,自小的宏愿,他在没有了夕兰那一段仍旧是坚决要娶妻的。 堙“哎呀,说了半天了,大哥,你就不能给了痛快话,只想让你帮忙缠住这个野蛮的女人,送两回银钗,还有岳姑娘盯着,这女人还敢打你的主意不成?”夕兰嘴角微弯,脸上挂着职业般的笑容,心里可急的火上房了,她怎么才发现这个做生意果断的大哥求他跑两趟腿就这么费劲。 “她过来了!”岳灵儿目不斜视的对着二人急道。 “大哥!你倒是说话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忙嘛!”夕兰干脆背对着犹美向林玉清又靠近了两步。 “好……好吧!那个……那个……我想到京城开铺子,妹子能帮我吗?”林玉清答应之后在后面又执拗的提了个条件。 夕兰一怔,这明明就是笔买卖嘛,她还在考虑的当口,就听岳灵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替她应道:“小事情,我答应!” “…………”夕兰与林玉清同时看向岳灵儿,却见她撇了撇嘴,“我出银子怎么了?” 谁拿钱谁说的算,飞云酒楼二层包厢里,东道主岳神医坐在上正位,随即拉着岳炎坐在了他旁边,犹美很自然的就要坐在岳炎旁边,却被晏阳天毫不犹豫的占了去,晏阳天又拉着林玉清坐下,岳灵儿像是忘记了下午在容彩阁抢银钗的事了,半推半就的将犹美按在林玉清旁边的位置上,然后自己挨着她坐下了。 夕兰在包厢门口顿了顿,笑意划过眼底,轻移莲步,举止优雅的在岳熙身旁落座,夕兰仅隔岳熙一人便是岳炎,心里得意至极,这时犹美才反应过来,这落座的位置绝对是有预谋的,怪不得她被他们众星捧月似的往里让呢,当下气的冷哼一声,狠狠剜了眼林夕兰。 夕兰见了只当没看见,不一会儿,小二进来上菜,一桌子美食色香味四溢,惹的众人垂涎三尺,岳熙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开始动筷子。 一桌子人各怀心思,虽吃的油嘴甜舌,气氛却相当诡异,岳熙时不时与岳炎说几句话,晏阳天偶尔提及两句岳华这十年来做的大事,说着说着,说到狂帝身上,岳炎的神情开始有些心不在焉,良久道:“我想回去看看师傅!” 犹美正吃着醋溜肉段,好不容易咽下去,接话道:“炎,要带我去白业谷吗?” 夕兰心里酸的跟倒了山西陈醋似的,低头瘪着嘴,不着痕迹的扭头看了眼岳炎,耶?这是什么表情?只见岳炎手指间捏着青白的酒盅,习惯的把转着,杯里盛满的酒却一滴都没溢出,随意的几缕刘海荡在耳鬓处,目光似定格在了清蒸鲫鱼上,嘴角的一侧扬着诡异的笑。 是的,夕兰觉得他笑的很不正常,臂肘碰了碰岳熙,岳熙假意举杯沾唇,侧着身子在桌子低下摆了摆手,夕兰皱了皱鼻子,什么意思嘛?不知道?不用管?不能说? “炎!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犹美喜滋滋的夹了一块鱼肉,也不嫌隔了好几个人探着身子放进岳炎的碗里。 她起身,丰满的胸部正好对准没来的及闪躲的林玉清,结果造了个关公脸,坐在那不自然的扭着身子。 岳炎一晃神,这才看向犹美,歉然道:“犹美,你先留在这,我回去看望父亲,若是没什么事,半月便能回来。” “为什么不带我去?”犹美的脸也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只听‘啪’的一声,首领脾气上来的人将筷子重重的搁置在桌子上,逼宫般直视岳炎。 夕兰见机会来了,对着晏阳天努了努嘴,晏阳天像是在替岳炎打圆场,赔笑道:“首领大姐,我们白业谷规定,非亲非故的人是不允许进入白业谷的,之前说过,您怎么就是不信呢,二师叔很久没回去了,看望师爷是尽孝的大事,首领大姐多些体谅吧!” …………………………………………………………………………………… 今天周末,kk本来定周六休息一天不更新,不过kk有事要请假,所以上来和大家说一声。 今天kk要回老家,估计一个星期后会回来,这期间kk尽量保持更新,可因为网吧距离老婆婆家有些远,要是赶上下大雨,我就出不去了,所以要是忽然断更,亲么别生气哈,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愿这个星期每天天气晴朗,我早早骑自行车去网吧传文也算锻炼身体了。 更新时间定在7:00——9:00之间吧,过了9点要是还没见我传文,估计就是被大雨堵家里了。 那啥,今天就这一更,我要出门了,祝亲么周末愉快!唉,我真的很不想去老婆婆家,祈祷一切顺利! 【169】讨要银钗 正文 【169】讨要银钗 “非亲非故?炎,我跪在地上苦求巫师赐你解药,你醒来只有我陪在你身边,我们非亲吗?为了能让你高兴,我每天丢下寨子中的事务陪你策马夕阳,我们非故吗?”犹美灭了气焰,显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屈的眼看就要落泪。 一桌子人本就吃的诡异,这会儿更没人能吃的下去了,岳炎头痛的看了眼晏阳天,又不得不面对犹美,“犹美,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夕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听完这句话的心情,若一个男人在人前跟她说这样的话,她会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解决呢,显然是在提醒犹美已经让他为难了,夕兰心里不仅仅泛酸,还有些发涩,自己从没有让岳炎在人前为难过,也从没有跟他耍过小子,他们之间的感情四平八稳,似乎就是一杆没有高低起伏的秤,淡的就像一杯开水,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拉大而不自知,有时男女间何尝不需要这样的调味剂呢? 而犹美显然不理解岳炎,她认为他这是在敷衍,缓缓起身,一副被人抛弃的悲凉漫上双眼,推开椅子转身要走,夕兰一看事态的发展有些偏离自己的计划,赶忙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给岳灵儿打了个眼神,灵儿一着急起身去拉犹美,顺理成章的将茶杯碰掉到了地上,‘啪擦’茶杯当下碎了一地,岳灵儿不管不顾的拽住优美的袖子,劝慰道:“二师兄不是不愿意带你回去,只因白业谷几百年的谷规是万万不能破的,师兄弟们倒不会为难师兄,可师傅就一定会罚师兄,到时很有可能将你轰出谷外,犹美姑娘又是何必呢?” 就犹美本也没打算真的一走了之,就是想利用岳炎心中对她有愧而答应带她同行,只要能见到岳炎的父亲,她借机提亲一切不就定下来了吗?就在她假装抽泣的功夫,包厢外有人道:“小的是容彩阁伙计,有急事找林掌柜的。” 林玉清脸唰的红了,虽然是事先安排好的,可此时闹得正欢,大家的注意力从犹美身上齐齐转过扫向他,他这脸红的有点心虚,轻咳了两声,对众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沉声道:“你且进来!” 门帘一撂,进来一个小奴,寻着声音找到林玉清,连忙低下头弓着身子的走了过去,将手里的一卷画轴交给了林玉清,恭谨道:“这是白掌柜刚刚差人送来的银钗样图,想问问林掌柜的意思,作坊正等着回话,小的不敢耽搁就送到这来了。” 堙林玉清皱着眉,摆手道:“我看一眼,你先候着!” 那小厮连忙退到墙角站定,始终半弓着身子不敢抬头。 林玉清抬头看了眼夕兰,夕兰配合的淡淡一笑,道:“无妨,这里都是自家人,图样也是研究了好些回了,大哥再看看,没有意见就传给作坊抓紧做吧。” 虽然事先说用银钗的样品图吊住犹美,可岳灵儿到底是好奇银钗的样式,松开犹美的手,将身子凑到林玉清身边,兴奋道:“什么样子的,快打开看看啊,瞅我干嘛?姓林的不是说无妨吗?我又不是要盗取图样。” 林玉清无奈的抿了抿薄唇,解开线绳,缓缓展开画轴,上面正是容彩阁这一季度的最新款银钗样式图,只不过这些银钗大部分已经做出来了,只等着后天八月十五上架呢,林玉清倒也真敬业,仔细的看着那几款还在没完工的银饰,半天才感慨的点点头,对夕兰敬佩道:“这支冰钗样式十分别致,水滴钗头仅镶有一颗绿宝石,简洁淡雅,比起这雕工繁复的凤钗还要精美啊!” “这钗的样式与我以前丢失的那支有异曲同工之妙,做工更精细,淡雅华美,但终究不是那支,我虽然很喜欢却没留。”夕兰轻声接话,话里话外透着淡淡的遗憾。 “咦?这只钗好像……好像是五师兄的绿离啼。”岳灵儿喜欢那支有着繁复的镂空雕花工艺的凤钗,转眼看向林玉清手指点过的单枝银钗,不禁惊奇的叫了一声。 犹美此时虽还泪眼朦胧,却不打算走了,好奇的转过身子看向画卷,这次她又和岳灵儿撞车,也是一眼相中那支华贵的凤钗。 岳熙当然知道绿离啼的事,讪讪陪着干笑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夕兰侧目看了眼岳熙,问道:“我怎么没见你戴过?”那支钗的样式趋于中,男女都可佩戴,岳熙有那样的钗她并不觉得奇怪,也就是随口问问。 哪知岳熙的脸红的跟鸡冠子似的,别别扭扭的不知所云,“我有什么哪是你都见过的?” 夕兰撇了撇嘴,心道这小子吃炸药了,坐正身子懒得再理他。 绿离啼看起来简单,其实钗头的雕工是十分繁琐的,样式是狂帝亲自设计,请了武林中有名的谢金手操刀打造,绿离啼这样的宝物自然不能镶嵌俗物之上,一支绿离啼银钗足足耗用七七四十九天才完成,直到岳熙正式踏足江湖,狂帝才将一整套银饰传给他,这其中就包括那支钗。 岳灵儿总觉的哪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只是个女儿家,没有人提,不一会儿便将这件事给忘脑后勺去了,一心一意打起凤钗的主意,夕兰答应送她一套独一无二的绝世凤冠,留做成亲用,这会儿见夕兰设计的银饰别具匠心,工艺超凡,心里欢喜极了,差点将犹美挤到外面去,看在那套凤冠的份上,她今天要忍痛割爱了。 “林大哥,这支并蒂花开待完工能卖与我吗?”岳灵儿尖巧的指肚点了点画卷上的一对如意并蒂银簪子。 “林大哥,你这只凤钗能先让给我吗?”犹美睫毛上还挂星星点点的泪珠,却丝毫不落后的抢上前要买那支凤钗。 林玉清佯装迟疑了一下,无奈道:“因为容彩阁制品工艺上乘,今日一天饰品几乎售空,而且容彩阁的饰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做过绝不再做,所以订货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士绅名流,林某不是不想卖给你们,但做生意诚信最重要,决不可出尔反尔啊!” “兰姐姐,就算妹子向你讨一支,你还不舍得给吗?”岳灵儿以前是一口一个姓林的,后来偶尔跟着叫夕兰,现在为了一支钗干脆和晏阳天一样叫起兰姐姐来了。 【170】梦 正文 【170】梦 夕兰早就有了办法,却也和林玉清一样,佯装迟 宠妻:六夫临门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1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1部分阅读 疑着不肯应声,还是晏阳天趁机帮岳灵儿说好话,她这才勉强答应道:“大哥,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在二堂办一个拍卖会,珍惜物件,价高者得。” “何为拍卖?”显然事先不是这么说的,林玉清生意头脑立刻转动起来,不由的欠着身子问道。 夕兰笑道:“就拿凤钗来说,一支凤钗标出底价,请那些士绅名流进入二堂竞抢,谁给的银子多,那凤钗就归谁?这样可以免去先来后到,也可免去厚此薄彼,价高者得心怡之物,大哥看可行否?” 林玉清恭恭敬敬的向夕兰作揖,敬佩道:“应用此法!” 就岳灵儿猛翻了个白眼,悻悻道:“姓林的,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和那些满身铜臭的土财主比花钱?” 夕兰一听,得!自己又从‘兰姐姐’归到‘姓林的’了,岳灵儿这哪是嘴啊,不由的压了压嘴角道:“灵儿只去凑热闹就是,你有多少银子我也不要!” 岳灵儿一愣,转瞬明白过来,喜上眉梢的抿嘴一乐,“那怎么好?” 堙装模做样!总说她一身铜臭味,这不也是不愿舍财的主!摆摆手,示意岳灵儿别装了,“喜欢哪个只管和大哥说,给你定下就是,叫谁堆了金山也不给,大哥这事就交给你了!” 林玉清一听,合着拐个弯还得他掺合,这意思不明摆着由他决定吗?犹美不会听不懂吧? 犹美可不傻,马上听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大头允许小头作弊啊,这要是自己掌管着差事,还不就此搂个盆满钵满啊,可惜便宜了这个小掌柜,她心里有了计算便不着急要凤钗了,就凭她甩了人家林夕兰一个大耳刮子,估计开口也是吃瘪的份,还不如回头找一下这小掌柜。 林玉清像是明白她的心思似的,问夕兰:“那我们要在哪天拍卖呢?” 岳灵儿、犹美,包括在场的其他人都很关注这个问题,齐齐看向夕兰,夕兰想了想,道:“就在八月十五那天。” 岳熙叹了一口气,他以为她能将日子押后一些,这样岳炎便能脱身,犹美也好有个留在汉水郡的理由,怎么就定在后天了呢? 夕兰也想细水长流,可她总不能迟迟不去凤京赴职吧,上次官兵突袭,四人两面受敌坠崖的事还没查清,她哪能在这呆的安心?那队狙击他们的明明就是朝日官兵,可李瀚宇都快将整个凤婉府排查一遍都没找到一个兵影!不管什么原因,那天他们到底想要了谁的命,总之有这么个隐蔽的黑暗组织在周围,总能让人毛骨悚然,睡不安寝,还有唐秀提的地宫,岳华已经在查,十来天也是一点准信都没有,女皇病体沉重,现在的朝会都是内阁在主持,她这七品小官得不到进一步的命令还在家候着,等到女皇驾崩再上京赴职,且不说自找没趣,说不定被人上疏持功而骄,有意怠职,没准要直接进地牢了。 好好一桌子菜,众人个怀心思,经犹美这么一闹就更是味道索然,没多久便散了,夕兰等人坐马车回林府,岳炎带着犹美回吉祥客栈,犹美又在岳炎房间磨了半天,岳炎就是不松口说什么也不同意带她回白业谷,犹美气归气,却也懂得分寸,转怒为笑说了几句暖心窝的话,直到看出岳炎十分愧疚,这才见好就收的扭着腰回房了,岳炎头痛心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自怀里拿出那个小泥人回想起岳熙今天说的话,‘夕夕喜欢泥人,就是前两个月你还留了她捏得一对泥人,欢喜的不行,炎,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这些事好像是真的,可他也是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若他已许诺林夕兰,现在又怎好对犹美许下任何诺言?他胸膛里跳动的是心,不是木头做的锣鼓,一心怎可容二意?也许他回白业谷能想起来什么,期望如此。 “兰儿……”岳炎攥着泥人沉思着,不经意的呢喃了一声,浑身一震颤粟,可又觉得如此习惯,一点不突兀,这种感觉很奇妙,泥人笑的憨态可掬,好像很开心看见他能这样唤兰儿,岳炎呵呵一笑,“兰儿……,你是兰儿吗?”他点了点泥人的小脑袋,侧着身子开始呼吸乱想,岳熙的话,可信吧!那兰儿……,真是她的妻主吗? 夕兰回府,洗漱沐浴,换了容彩坊新款真丝长裙,天气有些凉了,可能是刚沐浴之后,身上还有些发粉,披肩放在一旁没急着穿,坐在梳妆镜前顺着头发,发梢滴答滴答着淋着水珠,娇嫩的皮肤青春正茂,柳叶弯眉,杏仁黑眸,卷密的睫毛唿扇晶亮的眸光,鼻翼挺秀,菱唇粉红,肤色白净剔透,虽不比岳灵儿美貌,比之犹美……不差吧! 夕兰第一次狠狠的在意起自己的容貌,没想到来女尊国也有竞争,干爹安排的六夫临门现在算来算去没一个准,岳炎失忆,夏景颜要等自己坐稳官位才作数,李瀚宇虽私下拜了天地人家父母却不同意,只有小九,唉,小九忙的见不到人影,可惜自己花容月貌,一刻却只能孤芳自赏。 漫漫长夜,光影交错,梳妆案上胭脂水粉,金玉钗环,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就连这旧日卧房也已重新装修一新,夕兰缓缓起身,在屋中慵懒的踱着步子,好似初来乍到般东看看,西瞧瞧。 水粉的罗帐,碧玉的挂钩,就连这踏板上的秀鞋都是新的,耶?这是谁的靴子?小九的吗?夕兰随手撩开垂至地板上的罗帐,刹那间目瞪口呆。 “相公?我在做梦吗?” 夕兰揉了揉眼睛,看着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一脸涨红的站在那,手足无措的不知道看向何处好,诡异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夕兰看他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大着胆子上前,抬起小手一点点的向男子的脸上摸去,“哇,好烫!”指尖触碰到男子的皮肤,竟是热的如煮熟的蛋清,“你怎么会给我托梦呢?” 【171】铮铮琴音 正文 【171】铮铮琴音 马车上,夕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紫,眼见街上的行人一排排跟走马灯似的选购过节用的食材,这些人的影像根本就没映进她眼底,而让岳灵儿诡异的是,车厢里不仅仅是夕兰在神游,岳熙和晏阳天也同样古怪的很,两人就坐在夕兰对面,却都像是捡了宝贝似的,低着头摸玉佩的,抬手摸面具的,岳熙快把玉佩揉碎了,晏阳天脸上的面具也快摸漏了,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夕兰能平静的了才怪!昨夜她以为梦到了前世的相公,不知怎么一碰触到他滚烫的肌肤自己就没抑制住蠢蠢动的四肢,半推半就的成了好事,一夜痴缠,竟发现前世相公不但病体康愈,虽技巧青涩却勇猛如虎,早上整个人四肢酸软的挂在人家身上,最要命的是一夜春梦无边,醒来却是美男在床,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细细打量才认出所谓前世相公正是破丽雪寨时遇到的骁骑营把总魏枫,这才知道自丽雪寨之后,魏枫因擅自用兵受到免职处理,暗地里,烨弘棉将他调进京里的内廷暗卫,前日李瀚宇要求给夕兰派两个暗卫,夏景颜直接将在附近执行任务的魏枫调给了夕兰,人家小魏子昨个是来报道的,结果来的时候发现夕兰正衣衫不整的照镜梳妆,想走又赶上她‘梦游’,只好慌不则乱的躲进罗帐,好好的京城暗卫,一宿就成了残花败柳,夕兰连句暖心的话都没说便落荒而逃,这次弄大发了,她要如何向几位夫郎交代啊! 岳熙和晏阳天昨天一起被老夫人叫去,先是说了一些客套话,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道:“夕兰虽然娶了几房夫郎,可终究都是忙的不能在身边服侍的贵人,我林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可这开枝散叶的事却马虎不得,夕兰已到及笄之年,我这老太婆也是想重孙子想的厉害,两位侠士都是夕兰的好友,和夕兰走的近,有些话比我这老太婆说的管用,你们帮着说说,让她早些怀上个孩子,这传种接代可不比那国家大事小看了。” 两人被说的满脸通红,却不知如何反驳,只好别别扭扭的应着,点头道:“是,是!” 就老夫人又说了些传种接代的重要,突然话锋又是一转,道:“不知夕兰身边可有心怡的儿郎,老身正想着为夕兰再纳两个郎君,好早日抱上孙女。” 两人只是一味的点头称是,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就点头道:“是是是!” 老夫人听了大喜,忙问道:“不知是哪位,要是如岳神医与晏大侠这般品貌的,老身可要酬神谢天了!” 堙“是是!……啊?”两人心里都对夕兰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所以老夫人说话只是红着脸点头应着,想着尽快脱身,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他们俩这来了,这就是傻子也听出其中的意思了,当下惊羞的不知所云。 老夫人也不深说,也不挑明,又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欢郎散控制的太严,什么儿郎其实比女儿还贴心,什么什么什么等等,两人听的如踩云端,迷迷糊糊的飘出慈院,然后一夜的胡思乱想,今天早上再看见夕兰时整个心态都变了,满眼睛都是小娃娃追着喊爹爹、娘亲!唉,说服教育害死人。 在说林玉清那边,快至晌午时,犹美果然登门求见,并且软磨硬泡的说要那支凤钗,还带来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可按照夕兰的说法,这套银饰市价起码值三千两,林玉清抱着不做赔本买卖的生意,在这儿和犹美讨价还价半天没成交,犹美也真是喜欢的不行,说死不放手。 夕兰趁这个机会让岳熙邀岳炎出来,到林家酒楼。 岳炎本就不排斥,欣然前往,在二层包厢,师门几人说着话,岳熙道:“刘师傅每每说侍妻,师兄弟们都在认真听着,只有你转身就走,不屑至极,可谁想你这一课没听的主做起正夫来似模似样,倒比其它师兄弟更懂侍妻之道。 岳炎晒然的抿了抿嘴,偷偷道:“其实每一节课我都在,就在房梁上!” “啊?哈哈哈哈……”众人乐的大笑,岳灵儿笑的满脸通红,道:“二师兄真是的,总是与众不同,出人意表,人家跟在你后边,你就当看不见,每次都正个八经的问我,师妹,有事吗?比刘师傅都老气,你以为你年纪很大了吗?” “哈哈哈……”几人又是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琴声,岳炎正靠着窗坐,转头向窗下望去,窗下有一潭绿湖,湖岸两边的垂柳已经飘飘洒洒的落了叶子,湖堤上连着石阶,曲径通凉亭,两侧有长廊,亭中有一男子正轻抚琴弦,曲风悠扬,曲目新颖,听起来悲中有喜,仿若酸甜的果儿,透着女儿家思春的心思。 屋子内几个人非常默契的屏息不语,静静听着琴音,男子手下的琴风蓦地一转,铿锵有力如珠玉入盘,‘铮铮’绕耳,琴音越来越急,千回百转如沙场点兵,气势如虹,几人听得气血偾张。 岳炎却如晴天霹雳般凝在了当场,这琴音……,就像是突然被人掀开尘封多年的梦境,沉重的如同锈滞的铁门,撬开一条缝隙,射进一缕炙烈的光束,良久,他仿佛看见一身月白长袍的清雅少年俯身轻语,“嗯,这里,挑这两根弦。” 那人是谁?为什么他的容貌如此模糊?他想看清,他必须看清,岳炎一撩下摆,飞身跃出窗口,悄然落在湖岸,隔湖望去,少年月白的侧影,十指顿挫忘我弹奏,岳炎静静的看着,竟是她? 难道一晃而过的少年竟是兰儿?她的确高才,如果自己曾经爱慕她,也不是不可能,就凭这曲峥嵘音律,他应该会被吸引,就像现在,他就很想过去讨教一番。 “岳公子既然来了,还望指教一二!” …………………………………………………………………………………… kk高估自己的能力,今天中午才传文,为了亲么看文方便,不妨采用老办法第二天刷文,这样就不用等了,汗! 【172】忘了好 正文 【172】忘了好 少年笑容依旧清雅,与一晃而过的影像十分吻合,岳炎一怔,随即嘴角溢出轻笑,身子跃起,踏过水面,只见水面不过荡起几点涟漪,他如一抹张扬的红影潇洒而至,夕兰总听人提起岳炎轻功如何好,今日算是大开眼界,溜眼瞧去,他的靴子上竟不见星点水湿。 “好功夫!”夕兰站起身赞叹道。 “比起姑娘的琴声实不足挂齿。”岳炎的语气有些客套的疏离感,夕兰有些沮丧。 “姑娘这曲子很特别,只是杀气太重,不适合女子弹奏。”岳炎走到琴案处,石桌上放着一张上好的紫檀木质的古筝,想来是爱琴之人,不由的又添了几分好感。 就夕兰淡淡一笑,“那么就请岳公子赐教一二,小女子受教了。” 岳炎也不推诿,直接坐到琴案后,抖了抖衣袖,十指撩拨,竟也是夕兰弹奏的十面埋伏,他虽失忆,却能不差分毫的弹奏出这首曲子,一刹那,夕兰仿佛回到了两人相识的那段时光,小亭依旧,湖光粼粼,柳岸清风,琴音袅袅,他还是他,她也还在他身边,只是此情此景两人的心却离得太远。 “岳某唐突了,姑娘的曲子我……。”岳炎面有窘色,他也不知怎么,指肚沾上琴弦便不知主的弹奏出只听了一遍的曲子,一个大男人好像在刻意在人家姑娘面前炫耀一般,他有些不好意思站了起来。 堙夕兰来的时候雄心壮志,才一会儿功夫自己就败下阵来,嘴角漾出一抹苦涩,礼貌道:“没关系,公子大才,小女子苦练数十寒载的曲子您只听一遍便能弹奏,是小女子刚刚献丑了,我……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她这是怎么了,也失忆了吗?话语不觉也是这般的客套疏离,她害怕这样的对话,她突然很害怕重新开始,她根本没办法像岳炎一样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不记得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眼神,她全都记得,她不是个好演员,面对他根本不能好好入戏,她需要冷静,需要时间……。夕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起琴就往凉亭外走。 岳炎刚刚找到了一些过往的回忆,虽然有些模糊,但他已经肯定,那个清雅的少年一定就是林夕兰,她怎么这就走了? 忽然伸手拽住她,夕兰愣在当场,岳炎红着脸松开了手,诺诺道:“林姑娘,我们……我们以前认识吗?” 认识吗?怎么说?没有亲吻,没有同床,甚至不曾亲密的牵过手,只有一纸还未送达的御赐婚书,有的是朦朦胧胧,语还休的美梦。 夕兰咬了咬下唇,抬头对上他那双举世无双的美目,笑着红了眼眶,带着鼻音呢喃着,“认识太久了,久到忘记你的样子,就像你再也记不得我。”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急奔而去。 “哎呦,掌柜的……”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小奴,正与夕兰撞个正着,夕兰怔怔的看了眼碎了一地的抹茶蛋糕。 “这些糕点你都喜欢吗?为什么不能只选其一呢?” “口味多,便想着都尝尝,尝过了,那最合口的美味,便不会变了。” 不会变了?自己不仅仅选了多种口味,且都揽在怀里,不变的只有岳炎,她有什么资格伤心,心里猛的很痛很痛,好像被人狠狠的揪住,拧成了一团。 夕兰瞠大眼眶,忍住下滑的泪水,扭头,牵强的勾起嘴角,“忘记不见得是坏事,有些事还是永远不要想起的好!” 岳炎像一支火红的蔷薇,静静的开在原地,淡然的眸子,冷漠的神情与初见时如出一辙,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相遇,相遇了不一定会在一起,有些人以为永世不会分离,往往在一个回眸后,就不见了踪影。 岳炎眼看着清瘦的一条白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影子,缓缓走到那碎了一地的糕点前,金黄的,中间夹着淡绿的香脂,糕点?是……抹茶蛋糕! 他的心在轻轻颤动,弹琴的少年,碎了一地的抹茶蛋糕,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心却越来越痛,他有些怯了,他不知道要以什么理由去追她,甚至是追到了,要问什么?只是她说忘记,为什么他想要想起的时候她又要他忘记? ……………………………………………………………………………………………………………… “来,喝一杯!” “你少喝些吧!” 夕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眼前熟悉的历经一百年也不曾忘记的影像顿了顿,然后一仰而尽,火辣辣的酒下肚,过舌根过喉咙进入五脏庙,她哼笑一声,指尖点了点木讷的魏枫,“你知道人死了为什么一定要喝孟婆汤吗?” 魏枫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他只知道林夕兰再喝下去,自己就得背着她回去,然后不得不在人前曝光自己的身份。 昨夜,他身为暗卫只是想向她打声招呼,没想到打上了床,他在夕兰离开后查了屋子里燃的香料,香料里含有催|情作用的药物,当下气愤的想要拆了下药的人,略使手段调查下来却蔫了菜,原来给夕兰下药的人竟是林家老夫人,老太太想抱孙女什么招数都用上了,老夫人以为岳熙会在夕兰房间里逗留,只要半刻钟即可产生催|情效果,这种药是西域倒卖来的,一般走南闯北的商户家都有,有的夫郎为了讨妻主欢心,也经常会在房里用到这种药,他昨个根本就是误踩到人家好心的下的套,怨谁去? 夕兰见魏枫只是摇头摇头再摇头,不耐的抓过他的手,他的手骨节清晰,厚实的掌心有着长期握刀形成的茧子,手很暖,指甲盖很圆润,她用两只手攥着,口齿不清道:“孟婆怕人们放不下前世,好像很残忍,想来又何尝不是一种轻松呢?魏枫,要说这人间堪比孟婆汤的就只有这黄汤子了,来,喝一杯,把想忘的都忘了!” ‘云散天高秋月明,东家少女解秦筝。醉来忘却巴陵道,梦中疑是洛阳城。’酒啊,喝的天昏地暗才好,管他是巴蜀道还是洛阳城!是爱还是不爱!她仰头又尽一杯,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173】中秋节大事记(上) 正文 【173】中秋节大事记(上) “兰儿!兰儿醒醒!”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已经过了晌午,夕兰还在床上昏睡,李瀚宇将门轻轻的带好,迎上岳熙劈头就问。 岳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怎么说,夕兰情场失意,外出醉酒,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岳炎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夕夕说想静静,我们便没跟着,结果就这样了。” 李瀚宇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岤,满眼倦意,低声道:“让她多睡会儿吧!” 就他到了宋贾那里接连被同窗请了几场酒,不得已便住了两宿,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同窗虽再三挽留调侃,他还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陪夕兰过中秋,他人是回来了,夕兰却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其实李瀚宇早在烨弘棉、夏景颜离开之后便接到父亲的飞鸽传书,让他速速回京赴职,女皇因病不得上朝,内阁已经研究决定让他提前任职,正二品京营护军统领,这一安排虽是暂时的,可也正说明女皇万一有所不测,新帝登基已不是什么要遮掩的事了。 李瀚宇定定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轻叹一声,过了中秋节,明日一早他便要启程离开,他惦念夕兰放心不下,这会儿又出了岳炎这么一档子事,如何不叫他焦虑头痛。 月明当空,藏蓝的天幕星斗璀璨,家家户户红灯高挂,举目望去,层层叠叠的房檐下,无不欢声笑语,阖家团圆。 堙夕兰喝了好几碗醒酒汤,头还是痛的厉害,像塞了酱块似的,头重脚轻的坐在桌前,耷拉着脑袋看着盘中的月饼,月饼的边缘像是描了两个轮花边,一道实一道虚,夕兰呲牙咧嘴的又喝了一口醋,丫的,若是孟婆汤喝完也是这个效果,估计转世投胎的鬼魅都要乱了套。 “兰儿,你以后莫要喝这么多酒了,醉酒是小,很伤身的。”难得李瀚宇不但一句责怪都没有,反而十分体贴温柔的为夕兰剥葡萄吃。 夕兰稀里糊涂的点着头,岳熙将解毒汤研制成了药丸,装进小瓷瓶里,交给夕兰,“这是栀子丸,你记得每日服一颗。” 接过瓷瓶,夕兰歪头看着岳熙,若有所思道:“你昨天一直在研究这个?” 岳熙脸一红,要说他偏好解毒研制各类药丸,可这栀子丸却是专门为夕兰做的,心里藏着私心,倒与个人兴趣背道而驰了,夕兰一问,他的脸有些发热,别开头,敷衍的‘嗯’了一声。 李瀚宇看出了岳熙的心思,不过这种事做为夫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妻主说的,眼下虽然要离开,他想的可明白,即便不嘱咐岳熙,岳熙也会精心呵护夕兰,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夕兰靠着李瀚宇的一支臂膀,仰头望着又圆又大的月亮,多么美的月色,多么温馨的团圆夜,这还是自己还阳之后第一次过中秋,暖衣美食,美男在侧,比起广寒宫里的嫦娥不知要幸福多少倍,又何来悲秋之怀? 一个小厮自月亮门一闪而入,小跑着赶到众人面前,气喘吁吁道:“三姑娘,景王爷遣人送来礼品,请姑娘点收。” 夕兰一怔,忽的鼻头发酸,还是颜颜好,隔着这么远还想着自己,忙起身去前厅看,许是醉酒的缘故,身子一栽差点摔下凉亭,岳熙一把揽着她的腰,扶她站稳,夕兰晃荡着几斤重的大脑袋靠在岳熙的胸膛上缓了半天,胃里咕噜噜的翻腾着,上袭的酸液好不容易被压制下去,两人就这么相拥了良久,凉亭里众人心有灵犀的默不作声,俊男美女相拥而立,看着也是一种享受不是。 夕兰这几日倒也习惯了岳熙的亲近,毕竟小pp都被人‘扎’了,肢体上的接触反而不觉得特别突兀,李瀚宇眯了眯眼睛,看向那报信的小厮,问道:“知道景王爷送了什么礼物吗?” 小厮正在欣赏神仙眷侣的相拥美景,李瀚宇问话吓了他一跳,毛愣的回道:“好多,有锦缎红绸、金银珠宝、古董字画……还有数十匹良驹,哦哦,还有烟花炮竹。” 凉亭内的众人一听均站了起来,不愧是王爷,好大的手笔。 夕兰听完犹跟做梦似的,她辛辛苦苦、费尽心机的扩展生意,却不知道夏景颜就是商户首富,她这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自己不仅仅是娶了一房美男,还得了一大笔财富啊!哇哇哇,不得了,发家了! 老夫人带着众人赶去前厅亲自接待送礼品来的人,夕兰、李瀚宇、岳熙反而走在了最后面。 来人是一五旬上下的男子,自称是景王府的管家,老夫人一听连忙将这位戴管家让进屋同席赏月,要知道,王府里的管家相当于正五品的京官,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想见王爷需答待好这位管家大人才是正途。 夕兰不是小女孩,自然知道其中的道道,同时很满意夏景颜派这么重要的人物来给她送中秋礼物,其余物品她也没细看,自有柳父安排人手分门别类的摆进仓库,唯有这炮竹她张罗人现在就放了,热闹热闹。 戴管家也很满意夕兰对他的态度,他可是侍候在夏景颜身边的老人儿了,六年前夏景颜被女皇赐封景王,与京郊皇坡建了宅子,这才随王爷出宫做了王府的一把手,他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对王爷的感情甚为深厚,见林夕兰长的清秀可人,举止高雅,对他礼让有加,这才欣慰王爷找了一个好妻主。 满天烟花缤纷绽放,将兰苑的上空映的五光十色,七彩绚烂,夕兰握着李瀚宇的手,仰着头看烟火瞬间绽放泯落,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悲凉,以前看烟火喜欢它张扬而璀璨的美,虽然短暂却炫目迷人,今晚,吃什么都不甜,看什么都没兴致,唉,原来人真的是因为快乐而快乐,自己不快乐,自然看什么都没了心意。 “三姑娘,三姑娘,宫里来人了,快些去前面接旨!”老管家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众人听后又是一惊,哗啦一队人又急急忙忙的往前厅奔。 【174】中秋节大事记(中) 正文 【174】中秋节大事记(中) 夕兰第二次接圣旨,显然比第一次沉稳的多,林家上下众人伏在地上待太监读完圣旨,纷纷起身,互相道喜。 夕兰手里捧着圣旨,心中现出一抹苦涩的玩味,这圣旨仿佛是一把冰冷的刀子,轻轻的在她心头划过,没有剧痛,却遗留下一条蜿蜒难看的伤疤,新郎没了,她要和谁去拜堂?这一局,女皇胜了。 将赐婚的圣旨交给柳父,瞥眼瞧见李瀚宇正陪传旨的张公公寒暄,夕兰不想去凑合,转身刚要回兰苑,门口晏阳天一脸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大厅内众人不禁侧目看去,他哪想到满室都是人,顿了顿,谁都没理,低着头直奔夕兰。 众人莫名其妙的眼瞅着晏阳天拉着夕兰就往外跑,岳熙愣了愣,紧跟着追了出去,李瀚宇不好将张公公和戴管家丢在一旁,只好焦急的看着人影闪出前门却只能留下来陪客。 就夕兰被晏阳天拉上马背,晕晕沉沉的歪坐在他胸前,晏阳天好像真的很急,根本不理会夕兰的一长串问话,鞭子一甩,带着夕兰策马狂奔。 岳熙追出门只看见甩动的马尾巴,扬起的灰土呛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跺了跺脚,返身去马棚牵马。 晏阳天扶夕兰下马,夕兰两脚虚飘的着地,人还没站稳就被晏阳天拽着进了吉祥客栈,夕兰好几步跑的打趔趄差点没扑地上,‘哐啷’门被晏阳天推开,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堙夕兰的胃本来就泛着酸水,难受的要命,这一路在马背上颠簸,下了马背又手脚并用扑进屋子,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先找痰盂猛吐,呕的两眼冒金星,胃好像整个翻了过去,肚子里那点醒酒汤是唯一的存货,现在吐的全是黄水,基本连胃液都吐干净了。 吐完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袖口抹了抹嘴角,这才发现整个屋子静的要命,晏阳天跟发了疯似的把她带到这来干嘛?扭头找晏阳天,却见他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双手扒着床里的墙,整个脑袋都要塞进墙里去了,夕兰摇摇晃晃的起身,气哼哼爬上床,挨着晏阳天张开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头。 晏阳天闷哼一声,抬手摘下面具,也不喊疼,也不叫她住口,就这么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夕兰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松了口,愣愣的委到一旁。 晏阳天冰清般的双颊泛着淡淡的粉袖色,炯亮的双目深深的看着夕兰,夕兰感觉心跳越来越快,砰砰砰的如人击鼓,喀吧喀吧眼睛,半晌咧开嘴角,轻声的试探道:“天儿,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晏阳天别开眼,又朝墙那面看去。 夕兰狐疑的凑过头,呀!墙上有个猫眼大小的洞,也不知道晏阳天在看什么?不过偷窥这种事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夕兰有些不乐意的推了推他。 晏阳天也不解释,直接将夕兰按到墙上,在她耳边悄声道:“看到了别叫!” 夕兰虽反感偷窥,可轮到自己到底还是有些好奇,眯起一只眼睛向墙那面看去,“啊!”她蓦地惊呼,晏阳天早有准备的捂住了她的嘴,夕兰瞠大了双眼,满目都是不可置信,晏阳天对着她‘嘘’了一声,见她点头,他才放开手。 两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夕兰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样?” 晏阳天一脸不知的耸了耸肩,摊手道:“或许问问师姑,再不,问问林公子,再不……就当没看见!” 夕兰急了,一把拽住晏阳天的手臂,嘴角有些哆嗦,压低嗓子道:“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如今……如今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不管怎么回事,岳灵儿必须娶林玉清,必须……不然,你让我如何与二姑奶奶说清楚……!” 晏阳天跟踪犹美回到吉祥客栈,正发现岳灵儿悄悄溜出犹美的房间,不一会儿,岳灵儿又慌了慌张的溜了回来,就这样反复的穿梭在犹美房间三遍,直到犹美回来,她才没再进去,犹美只进去晃了晃就出了房门,然后一去不复返,眼见岳灵儿待犹美离开又折返进了房间,良久再不曾出来,晏阳天一时好奇,想了想,溜进了隔壁的房间,在墙上截了一指头小洞,朝里看去,不禁大惊失色,岳灵儿与林玉清裹在一条锦被里相拥亲吻,晏阳天想阻止已经晚了,这才骑马回林府将夕兰带了过来,让她有个思想准备,也好赶紧想个对策。 夕兰头虽然还痛,不过被这事一闹倒清醒了不少,乱中有静,分析道:“首先,弄明白林玉清为什么会在犹美的房间;第二,岳灵儿为什么往返几次犹美的房间;第三,犹美明明回过房间,不可能没看见林玉清,她为什么不管不顾的出去了,只要清楚这三点,就一定能弄明白岳灵儿为什么会和林玉清滚床单!” “滚床单?”晏阳天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随即乐了,好像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回味无穷的点着头。 夕兰懒的解释,顺着这个思路想着,忽听墙那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两人惊的对视一眼,同时朝猫眼看去,‘嘭’两人的脑袋结实的撞了个正着,晏阳天揉了揉脑袋,见夕兰疼的眼眶都袖了,哭笑不得的帮她揉着被撞的一侧头,像哄小孩似的俯下身子轻轻吹着。 夕兰只觉得半个脑瓜子快麻掉了,趁着晏阳天帮她揉脑袋的功夫,抬眼看向猫眼,果不其然,此时,岳灵儿香肩半裸的傻傻看着床上还未清醒的林玉清,脸上袖袖白白,发髻披散,钗环凌乱,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对墙对面的动静毫无感知。 “怎么样?”晏阳天悄声问道。 “什么怎么样?”夕兰缩回脑袋,也跟傻了似的直愣愣的看向晏阳天,下一秒抓过他的手,急道:“抓贼抓赃,捉j捉双,咱们得将先灵儿堵住!” 【175】中秋节大事记(下) 正文 【175】中秋节大事记(下) 晏阳天别别扭扭的不愿意去‘捉j’,毕竟那是他名义上的师姑,将同门师姑堵在床上,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可夕兰非要拉着他,不然岳灵儿发飙,她可没命应对,晏阳天只好磨磨蹭蹭的跟了过去。 夕兰果真没看错,岳灵儿想赖账,两人一开门,正瞧见岳灵儿慌了慌张的往外跑,夕兰张开手臂一把将她拦在了门口,岳灵儿一见二人,当下惊魂未定的杵在了原地。 晏阳天尴尬的反手将门关上,夕兰挑了挑眉,平静的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岳灵儿怔愣了半晌,忽然‘嗷’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眸盛满了琼浆,泪腺发达的哭个没完,边哭边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虽然说的支离破碎,根据夕兰高超的拼凑,总算也明白了。 就照岳灵儿的说法是这样的,容彩阁经过激烈的竞拍,那支凤钗落到了犹美的手里,犹美付了三千两银子,经这位大主顾的要求,林玉清亲自将这套风钗送到吉祥客栈,岳灵儿见林玉清进了犹美的房间,忽然心生一计,偷偷将催|情香料放进香鼎,林玉清在犹美房间等候这位大主顾回来验收真书,闻了香料,昏迷过去。 岳灵儿出了房间,觉得不妥,逐返回,进屋一看林玉清晕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挪到床上,等着抓犹美的j,可是这毕竟有违道德,于是乎她来来回回往返了好几次,最后眼见犹美进了房间又跟没事人似的走了,岳灵儿觉得蹊跷又回屋去看,结果一代女侠竟被林玉清反扑到床上,因为蝽药的关系,两人情不自禁的共赴,直到她先醒来,林玉清还赤裸的躺在床上。 夕兰越听越头痛,真想给岳灵儿一棒子,她不知道赫尔寨族人都是下毒高手吗?她下那点蝽药一定是让犹美看出来了,所以来了个将计就计,哎!这才真是自作自受。 堙“那你打算怎么办?”夕兰摆摆手,直截了当的问道。 岳灵儿顿了顿,小脸为难的皱在了一起,好像一朵没长开的花,求饶道:“兰姐姐,亲姐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你放我走吧!” 夕兰凛然的沉下脸,别说叫她亲姐姐,就是亲妈,这件事也不能含糊,向前一步堵住岳灵儿挪动的脚步,摇了摇头道:“不行,你知道名节对一个男子有多么重要吗?你是不是想逼死书呆子才安心!” “那怎么办?我……我……我都不不计较了,他还要死要活吗?”岳灵儿也是一肚子委屈,这件事还不都是为了帮姓林的,她把第一次给了书呆子,还要她怎样嘛! 夕兰最厌恶不负责任的人,当下毫不留情的冷声道:“你必须娶他,不然你要书呆子怎么办?你这么一走了之是悔了他的一辈子,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岳灵儿不是不想负责任,只是还没想清楚,而且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要娶岳炎的,就算岳炎移情别恋她也只是生气,并没有打算放弃,现在要她娶书呆子,她又要如何面对岳炎? “我……我再想想!” “不行,现在就要做决定!” “你怎么这样,我都没说你和魏枫的事,你非要管我的事吗?”岳灵儿一急,把无意中发现的秘密说了出来。 夕兰猝不及防的被噎的半天说不上来话,也不管晏阳天疑惑的目光,赌气道:“是不是我娶魏枫,你就会娶书呆子?” “啊?我……我干嘛要和你一样!”岳灵儿一看夕兰铁定了心和自己过不去,当下开始耍赖。 “行啊岳灵儿,你这个不负责的小人,有胆做没胆承担,你还配做女人吗?”夕兰也火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她就不信事实摆在眼前她能还能抵赖。 “我娶不娶关你什么事?” “那是我大哥,就关我的事!” “林夕兰,你自私,你为了得到二师兄,让我帮你绊住犹美,我还不是为了帮你才会给书呆子下蝽药,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来怪我,这一切都怪你!” “你……你……”夕兰一向口齿伶俐,可一想岳灵儿不是什么坏人,而且是为了帮自己,倒不知怎么责怪她了。 ‘吱呀……’门就在房间静下来的一刹那开了,夕兰见岳灵儿瘪了瘪小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奔涌而出,苦兮兮的唤了声,“二师兄……呜呜呜呜……二师兄!” 岳灵儿一脸委屈的越过夕兰,夕兰当即呆在原地,二师兄?岳炎来了? 晏阳天像是要印证夕兰的想法,恭敬的唤了声,“二师叔!” 房间里只有岳灵儿呜咽的哭声,夕兰的耳朵已经开始失灵,周围似乎静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她甚至不敢转身看岳炎,等了半天不见岳炎说话却突然听见犹美夸张的惊呼,“炎,幸好我不曾回来,不然……,我不敢想象,天啊,炎,我们回山谷吧,你说的对,谷外人心险恶处处陷阱,炎,我们走吧!现在就走!” 夕兰深吸了一口气,猛的转头,直视岳炎身旁‘冰清玉洁’的好人,冷冷的笑道:“人心险恶?有你险恶吗?要不是你贪图岳炎的美色,喂他吃了三颗落魄丹,岳炎会失忆吗?若从来不曾遇见你,我们会变的如同陌生人吗?夏犹美,你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早晚一天会遭报应的。” 夏犹美像是被夕兰吓到了,娇弱弱的抓住岳炎的衣袖,哆嗦着嘴角,哭道:“炎,我真的不知情,巫师见你姿容俊美想要留下你,我拼命的求她赐你解药,炎,对不起,对不起,我见到你时你已经服下了落魄丹,炎,我去晚了!” 宠妻:六夫临门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2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2部分阅读 夕兰恶心的都要吐了,侧过身子不屑的嗤之以鼻,刚要反驳,却见林玉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林玉清紧抿着唇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良久,突然艰涩的勾了勾嘴角,哑着声音道:“不要和母亲说,我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办。” 夕兰咔吧咔吧嘴,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目视着林玉清缓缓走了过去。 【176】各走各路 正文 【176】各走各路 当林玉清走到岳灵儿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就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几乎将全身戒备的岳灵儿吓的暴跳,她的身体不由的向旁边挪了挪,眼神飘过林玉清看向别处。林玉清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僵硬的嘴角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撂下摆大跨步迈过门槛,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 夕兰咬了咬下唇,忽然觉得这一切真就是她的错,若不是自己异想天开的要和岳炎重新开始,林玉清只会好好的在容彩阁看账,岳灵儿虽然对自己尖酸刻薄却不会,至于岳炎,虽然失忆,可如何选择以后的生活却不是她应该指手画脚的不是吗? “我们以前认识吗?”耳边突然传来岳炎淡淡的语调,夕兰扭头看向半晌不敢面对的男人。 岳炎一如明月般淡然,换了墨黑的长袍,腰间竖着规整的镶金边腰带,坠五福镂空玉佩,清白的穗子就在下摆处微微荡着,平日里松散的发丝高高竖起,金冠雪樱,手执折扇,愈发显得他风姿卓绝,举世无双。 就“虽然我记不清,可我希望我们是认识的,在这之前,我甚至希望你是我的妻主!”岳炎徐徐而述,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夕兰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他现在说的根本不是重点,可她还是会为这句话而感到一丝雀跃。 夏犹美看戏的脸终于冷了下了,很显然,她没想到岳炎会毫无顾忌的当着她的面说希望林夕兰是妻主,难道就连失忆都不能抹掉这女人在他心里的痕迹吗? 堙岳炎的双眸忽然变的深邃起来,若有所思的扫过夕兰的脸颊,抿着唇角接着道:“姑娘说的对,有些事还是忘记的好,既然忘了好,就请林姑娘也忘了吧,从今以后别在为岳某苦费心思,误人误己,岳某就此别过,望来日再见姑娘只记得岳某的名字,不要再想那些无谓的事,再会!” 岳炎说完转身就走,夕兰怔愣了片刻,想都没想的大声喊道:“站住!”。岳炎止步侧着身子,眼神已变的凌厉而冰冷,那是夕兰从未见过的,心顿时全凉了。 她挪动着有些发飘的两条腿,像鬼魅一样滑到他身边,对上岳炎的不耐,夕兰真不知道还要挽留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做什么?淡笑道:“你忘了,我却还记得是我不对,你要离开,我却费尽心机的罔加阻拦是我不对,你不再爱我,我却还……爱着你,是我不对,这一切都是我错,岳大侠,你光明磊落、宽厚仁德、大仁大义、正气昊刚,那么,请你对我这误人误己的人施以仁慈,把指环还我……。” 她没想哭,她发誓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落泪,既然决定放手,又何必让人以为自己故作哀怨,可这该死的眼泪却毫不犹豫的溢满了眼眶,即便硬撑着不眨眼睛它还是不听话的流了下来,夕兰用力的抹了一把,可刚刚看清岳炎蹙着眉头的脸,随即眼泪又泛滥的袭了上来,世界又变的一片模糊。 夕兰抿着嘴,指了指岳炎手指上的指环,倔强道:“这是我送给夫君的指环,岳大侠戴着已毫无意义,请你把它还给我!” 岳炎低头看了看,银色的指环,打磨光亮的界面,看起来像扳指却又戴在中指上,他刚要褪下指环,岳灵儿和晏阳天这才发觉事态的严重,连忙上前阻拦,岳灵儿道:“二师兄……,这……这是定情之物……。” 晏阳天也道:“二师叔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摘下来,您跟兰姐姐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啊二师叔!” 夏犹美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们说是定情物就是定情物吗?炎,这也许是什么宝物,她们欺你失忆要图你的家产呢。” 夕兰一听气的一把扒开岳灵儿和晏阳天,咬牙道:“还请岳大侠将指环褪下来看,指环底部刻有love炎,这是我送出去的‘夫戒’,犹美姑娘倒好像在看宝藏似,可笑至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业谷的师门中人哪一个不知道宝藏的渊源,岳炎不动声色的沉思了片刻,再抬头看向夕兰时,沉声道:“姑娘的东西岳某自然不会留,可要还也要有个说法,岳某听闻女皇赐婚的诏书还在贵府供奉,不如等女皇收回圣意,岳某再将指环奉还,如何?” 夕兰不敢置信的瞠大了双目,他竟然相信犹美的话以为这指环是什么宝物?她突然觉得很好笑,自己就像个傻子一般守着这份爱,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以为只要一曲十面埋伏,一块抹茶蛋糕就能让他想起她,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自己的可笑,她在他眼里不过是误人误己的荒唐女,一个满口谎话贪图家产的小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嗯? 夕兰笑靥迷人的朱唇轻启,瞟着那枚指环,轻语道:“一言为定!” 世界最远的距离是爱的人就在眼前却要形同陌路擦肩而过,夕兰忘记是谁说过的话,当她与他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竟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脚站在门外的楼板上,身后传来掩门的声音,‘吱呀呀’悠长而古老,她的心也随着那声音尘封了一扇门,一扇隔开她与他的门,爱在不经意间播下种子,待它长高长成,他们之间已经藤萝纠缠,枝叶婆娑,现在要连根拔起,痛又岂是伤筋动骨?夕兰该庆幸,她这个误人误己的女人……再不会误了他。 “兰姐姐……”岳灵儿胆怯的偷眼瞧着面无表情的夕兰,晏阳天一脸冷沉的陪在夕兰身边,看她时也没个好脸色。 “今天的月亮很圆,我们回去吃月饼。” 夕兰也想大方的装作若无其事,可她终究不是神,是有着七情六的女人,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暗,就这么软软的摊在了地上,身边好像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努力的想要出声否驳‘我叫阿宝,我不是林夕兰,不想做林夕兰,不想……。’ 岳炎,从今以后我们真的要各走各路,永无交集了吗? 【177】失恋 正文 【177】失恋 夕兰病了,整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一会儿前世一会儿今生,梦中有岳炎的讥讽,有犹美得意的笑,一转身又置身硝烟四起的战场,李瀚宇被一个大头兵生擒活捉,狂奔的红马踏过她的头颅长嘶而去,她惊慌嘶吼,却引来短刀弓弩,眼看着一支羽翎箭就要射进她的胸膛,忽然一个人用身体为她遮挡,箭矢的力道很重,她明显感觉到那人的身体向前一倾,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她扳起他的肩头,鲜红的血色漫了她一手,她慌乱的抬起那人的脸,大声呼救,却听那人道:“官官这名字很好听,我会想你的,后会无期……!” “官官……官官!”夕兰浑身发抖的从梦中惊醒,冷汗沁湿了发梢,黏黏的贴在她的脸颊上,纯棉内衣紧紧裹着她不停伏起的胸脯,她的手死死捏着的是魏枫的宽厚的手掌。 “你又做恶梦了!”魏枫想要抽出手为她拿干爽的棉布擦拭。 夕兰不肯,反而握得更紧,通红的杏眼像是慌乱的兔子,抿着嘴角颤声道:“我梦见官官了,他为我挡了一箭,他为什么要为我挡箭,他会不会死啊?” 就魏枫这几晚一直守在她身边,看她不停的从梦中惊醒,听她不停说着身边的人,有位高权重、一心一意的景王爷,童心未泯、挚情纯真的李瀚宇,善解人意、圆滑可爱的烨弘棉,狡猾如狐、心机深沉的官青,还有故作老成、率天真的晏阳天,心胸宽阔,聪慧过人的岳熙,温柔体贴、乖巧可人的小九,她不曾提起,却在梦中呼喊过的岳炎,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成了她的梦魅,为什么总要让她惊醒不安,她只说他们的长处,说他们对她的恩情,却从未说起过爱,身为夕兰的暗卫,魏枫对于她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他知道她在意的那个男人失忆了,他知道她晕倒在吉祥客栈,他眼看着岳熙每天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换药制药,岳灵儿不告而别,晏阳天在她床边一坐一整天,这些他都事无巨细的写在纸上装进竹管传给分别传给夏景颜和烨弘棉,只是夕兰半夜对他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都没提。 夕兰抬眼看着熟悉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相公虽然病体虚弱,却是吟诗作对的才子,偶尔两人也会软言对上一两句,她就像是个孩子想起什么就要做什么,拉着魏枫的手道:“魏枫,你懂诗词吗?” 魏枫脸上微微一红,歉然的摇头。 堙“那你会作画吗?” 魏枫依旧摇头。 “那你会弹琴吗?” 魏枫顿了顿,依旧摇头,却开口道:“我懂一点口技!” 夕兰正失望的垂头,一听他会口技,两眼放光的央求道:“好好好,你会学什么?吹来听听!” 魏枫嘴唇微启,一串清亮的百鸟低鸣自夜空中漫开,夕兰“哇”了一声,竟痞痞的打了个响哨。魏枫又转而吹出一声凤凰啼鸣,听的夕兰击掌叫好!魏枫收声,对着夕兰腼腆的笑了笑,他的嘴角竟有一个梨涡,浅浅的,将他硬朗的脸部轮廓融化成了一汪水。 夕兰看的一晃神,这才是魏枫吧!一个与相公完全不干的人,她抬起手臂,尖巧的指尖抚上他的嘴角,那有短小的胡茬,他是个军人,一个执令从流的军人,在她身边,他又成了最忠诚的倾听者,他的眉眼已现出淡淡的倦意,他陪她好几晚了吧!不仅仅是他,他们都在为她奔忙,这样的深情厚谊她要如何偿还? “魏枫,那晚……我……若你觉得我是可托之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魏枫的陪伴,夕兰前所未有的踏实,她再也不想要什么细水长流,她要的是现在,要的是全部,哪怕只有一刻,她就要这一刻爱的全部,不去管明天,不去想什么未来! 魏枫微微怔愣,手握住夕兰的手,缓缓拿开,摇了摇头,低声道:“那晚的香鼎里有蝽药,这不怪你,属下是您的暗卫,保护您,不让您受到伤害是暗卫的职责,林大人不必为了那一晚的事情对属下说什么负责人的话,真的不必。” 这下换夕兰傻眼了,暗卫?暗卫的职责也包括暖床吗? “你是说,你是我的暗卫,保护我不受伤害就是你的职责?” 魏枫想想没什么不妥,便点头应道:“是!” “那我心痛,算是你职责不周吗?” “心痛?”魏枫抬眼看向夕兰,只见她高耸的胸脯被紧致的裹出线条,高低起伏蔚为壮观,碧绿色的两团锦缎敷在坚挺之上,她记得她说那叫文胸,只要手指一弹便可释放那对柔软,雪白的一对,樱桃般的两点红,像是蠢蠢动的软言爱语,向他招着手,看的他脸红心跳,忙别开眼看向别处。 “对,心痛!” 魏枫动了动上半身,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大人心痛属于内患,应找名医医治,属下……属下无能为力。” “哈哈哈……”夕兰笑到肚子痛,笑的眼角溢出了泪水,这些天怎么一直都是她在说呢,为什么从没想过要魏枫发表言论呢,看!多么具有哲理的一句话,心痛?心痛就找郎中,她要找岳熙医治吗?恐怕她的心痛,神手仙医也是无能为力。 魏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看出夕兰笑的很悲凉,那种神情让人心疼,夕兰笑着笑着就这么哭了,浅浅的轻泣,然后是号啕大哭,嘴里含糊不清的是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模糊,魏枫还是听出是那个叫岳炎的人,虽然他听不懂什么抹茶蛋糕,什么是指环,什么身无彩凤,可他却清楚的听见没良心,没永远,没忘记……。 翌日,夕兰起床沐浴更衣,对镜梳妆,一套粉红儒裙,上衣窄袖,下着阔腿裤,绾发双鬓,插一对梅花钗,齐眉的刘海,淡妆粉面,胭脂抿朱唇,盈盈起身,对着暗处的魏枫微微一笑,道:“今日放你假,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看帐。” 窗外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天际飘着淡淡的云彩,这是果实成熟的季节,也是学子上京赶考的日子,林玉舞要赴京赶考了,林夕月也跟着一同进京入宫学技,夕兰也打算这几日启程赴职。 一切都不会有任何变动,变的只有人的心境,夕兰无药自医,对岳熙直言不讳,查病为‘失恋’,换来岳熙更加心疼的眼神,晏阳天也向夕兰告辞要回绰云宫,夕兰有些不舍,嘱咐了许多话,晏阳天一一点头记下。 正文 【178】樱兰到访 晚上,林府家宴,众人齐聚一堂,柳父担心夕兰远走,喝了几杯酒就有些不自然的袖了眼眶,老夫人半是责怪半是安慰的说了柳父几句,自己倒戚戚然的哽咽道:“你的夫郎都在京城,你过去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相隔太远,我们惦念的紧,李姑爷走的匆忙,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廷出了什么重要的事,你初入仕途,一切要小心谨慎,谨言慎语啊!” 夕兰心里一热,乖巧的点头应是,“不过是商场换成了官场罢了,太奶奶放心,兰儿心里有数。” 太奶奶面色稍霁,叹口气道:“你的为人太奶奶放心,只是姑爷们都太忙,恐也有照顾不到你的地方,不如让小九陪你过去吧!” 夕兰一怔,见小九眼中露出些许期望,不忍拒绝,可一想汉水郡的生意才刚刚步入正轨,小九随自己走了,林家的产业怎么办?这毕竟是林家的根基啊!忽然瞥见对面默默不语的林玉清,夕兰心中有亏,打定主意道:“不如让大哥跟我去京城吧,我也想在京城扩展生意,先去让大哥打理,待我建了府邸,回来接您老人家过去享福,至于小九,林家的根基不能败,还是让他留下来帮您吧,等一切稳妥了再定,我们还年轻,日子还在后头!” 就众人一听都乐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现如今夕伶去了白业谷治病,病愈的可能极大,大姑奶奶自然满心期望,二姑奶奶也盼着能借夕兰的光,这才打发了学业一般的林玉舞去赶考,没想到夕兰先把林玉清给安排了,她这做娘的能不高兴吗?黄父同样欣慰,林夕月身为嫁过的女子,年龄有些大了,姻缘渺茫,这会儿夏姑爷安排进了宫,凭夕月心灵手巧说不定将来也能光耀门楣,黄父从心里往外感念夕兰,柳父是最高兴的,他以为要长年见不到女儿了,这会儿听女儿有买房建业的心思,不需多少时日就能去与女儿团聚,他也不感伤了,笑着让小九给夕兰布菜。 小九知道林家家业对夕兰的重要,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夕兰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当下夹了一块里脊肉放到她碗里,低声道:“夫人放心,林家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好,以现在的利润来看,再有三年,夫人大可在京城购一套老宅这般大小的宅子。” 夕兰怔愣了片刻,失笑道:“九儿,你这么可爱,为妻怎么舍得把你留在这!呵呵……” 堙小九脸袖的跟番茄似的,还好其它人都在各自高兴的打算着,没人往这边看,要不然岂不羞死了,伸手在夕兰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然后若无其事的低头吃菜。 夕兰笑意更浓,人心不足蛇吞象,想想现在拥有的岂不就是最好的,还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做什么?她伸长筷子为小九布菜,小九受宠若惊的扫着四周,压低声音道:“夫人,我自己来吧,莫让别人见了笑话。” 夕兰努了努嘴,不以为然道:“为妻心疼自己的相公还要怕别人看见不成,乖,多吃点!” 小九虽然有些不安,却满心的甜蜜蜜,袖着一张俏脸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好像夕兰给他夹的不是什么家常菜,而是仙果灵丹,他要细细书尝。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说着话,林管家小跑着来到夕兰身后,弓着身子耳语道:“三姑娘的宗家来人了,是位姑娘!” 嗯?姑娘?宗家来人怎么不报爹爹,反而与她说?夕兰有些不悦的瞅了眼林管家,林管家心领神会的解释道:“那姑娘指名点姓说要找您。” 夕兰轻蹙眉头,起身向老夫人说了声,“用好了!”这才随着林管家去前堂会客厅见那姑娘。 那人一身短打扮,淡蓝的短袄、阔腿裤,头上发髻歪盘,一侧留有一缕青丝,过耳廓荡在脖颈间,发髻上别有银钗,颈间、手腕上戴着银质项圈手镯,一脸笑吟吟的望着林夕兰。 “樱兰?”夕兰一看只那么一扫眼就认出是赫尔寨谷中大土司的女儿兹娜尔樱兰,她怎么到这来了? “兰姐姐,你好吗?”樱兰高兴的像是见到了亲人般拉着夕兰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忽然问道:“兰姐姐,晏公子呢?” 夕兰喀吧喀吧眼睛,心里突然明白了,不过这小妮子不是喜欢烨弘棉吗?怎么又看上晏阳天了?爱,真是不可思议。 “樱兰找天儿有事吗?哎呀,真是不巧,天儿……走了!”夕兰手里端着茶杯,茶盖轻轻撩拨着水面,偷眼瞧着樱兰的反应。 果然,小妮子嘴角垮了下来,一脸的失落,转而撅起嘴,嘟囔着,“都怪新春,左拦右挡的,还说兰姐姐答应了带他出谷,说什么都要跟我一起出来,哼!” “哦?那新春呢?” “他?他的武功没我好,让我给甩掉了!”小妮子面露得意之色,不过没一会儿又是一脸沮丧,问道:“晏公子去哪了?他不是兰姐姐的弟弟吗?怎么不在家啊!” 夕兰轻呷了一口茶,慢声细语道:“天儿是岳神医的师侄,和你一样唤我兰姐姐,他不是我亲弟弟,自然是要回家的,怎么可能一直跟着我呢!” “啊?兰姐姐怎么骗人啊?”樱兰不高兴了,明明不是弟弟为什么这么说呢? 夕兰刚要答话,就见晏阳天和岳熙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晏阳天一听樱兰说夕兰是骗子,不满的横了她一眼,气愤道:“兰姐姐骗你什么了?倒是你们谷中尽是卑鄙下流的小人,要么贪恋美色,要么下毒害人,兰姐姐到现在还在吃清毒的栀子丸,若不是有我师叔在,再有个一年半载,你就可以直接去坟茔祭拜了!” 樱兰一听他说什么卑鄙下流贪恋美色,小脸气的通袖,蹭的站了起来指着晏阳天,扬声道:“谁卑鄙下流贪恋美色了?谁给兰姐姐下毒了?你血口喷人!” 【179】娃娃爱 正文 【179】娃娃爱 夕兰知道晏阳天是气夏犹美的事,可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连忙出声打圆场,“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别在提了,樱兰刚到,她什么都不知道,天儿,少说一句。” 晏阳天冷哼了一声,一撂下摆坐到了樱兰对面,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岳熙很少见晏阳天发火,玩味的看着,这些日子他也发现了,似乎夕兰的喜怒成了晏阳天的喜怒,这会儿他是把气都撒在这个赫尔寨女孩儿的身上了。 夕兰向樱兰介绍了岳熙,又借机挽留晏阳天多逗留几日,毕竟他与樱兰年龄相仿,好好相处,待她陪陪樱兰。 就晏阳天一听要他陪这个野蛮女孩儿,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差点拔腿就走,夕兰好说歹说,晏阳天答应后天离开。 夕兰听樱兰说起山谷中的事情,赫尔寨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三土司、四土司都安安分分的退休养老了,二土司家的新春和宋幕僚帮着大土司打理山寨的日常事务,唐秀、夕伶就住在二土司山寨,有岳熙配的药方,细心调理再加上郎情妾意,与世无争,夕伶的身体大有起色,几人听到这儿也都松了一口气。 樱兰见几人面色好转,便多说了几句,道:“新春那小子也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居然想要母亲向新皇示好,违背祖先避世的祖训,想要出谷,我母亲狠狠的痛斥了他一顿,这才消停,哼,虚荣的家伙,不就以为自己沾着皇亲想要作威作福吗?他异想天开,除非我们大土司家不掌政,否则门都没有!” 堙夕兰一听立刻敏感的意识到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新春怎么说要向新皇示好呢?当今的女皇陛下身体康健,春秋鼎盛,太子年龄尚幼,哪来的新皇登基?” 樱兰毫不设防的撇了撇嘴道:“那小子不知从哪听来的,说女皇要驾崩了,新皇即位必定要大赦天下,时机正好,从此赫尔寨也不用偷偷藏在谷中掳男……繁衍后代,其实他说的也不是全无益处,只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轻易下决定,啊!兰姐姐,你说女皇身体很好吗?不会有新皇登基吗?唉,这小子又被人骗了!” “被人骗了?”夕兰哭笑不得的看了眼岳熙,这种事还有人乱讲的吗? 岳熙面色如常的淡淡一笑,低头把玩起腰间的玉佩。 “可不是吗?我们为了得到谷外的消息,在外面养了一些人,不过这些人是要给好处费的,恐怕是新春这小子出手太小气,让人给骗了!”樱兰不以为意的说着。 晏阳天不屑的轻笑,懒得置言,看向别处。 夕兰倒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单凭新春单纯的头脑怎么会想到这么长远的事情,往这方面打听?可惜夏景颜、李瀚宇不在身边,岳熙与晏阳天都是江湖中人,对朝廷的事情不敢兴趣,她想找个人商量都没有,自己揣测也没什么清晰的思路,想了一会儿只好作罢,唤人来安排樱兰住下。 四个人正打算回兰苑,就见林管家迎了上来,禀告道:“三姑娘,您的宗家来人了!” 夕兰笑了,今儿个什么日子,怎么宗家源源不断的派人来吗?夕兰耐着子问道:“什么样的人?” 管家瞟了眼樱兰,欠着身子低语道:“和这位姑娘的打扮相似,不过是位公子!” 夕兰‘哦’了一声,几人转道来到大门外,樱兰瞠目结舌的看着门外站着的新春,比划道:“他……新春,你怎么来了?” 新春面带怒色,瞥了眼樱兰不言语,对着夕兰拘了一礼道:“兰姐姐,还好吗?” 得!开场白都是一样的,夕兰只好上前扶住新春,热情的将人让了进来,几人又去了前厅,没说两句,新春便气呼呼的指责樱兰耍手段丢下他独自前往,还好汉水郡的人几乎都认识林夕兰,这半年林家商铺遍布汉水郡商业街,一进闹市,随便打听个人便能找到林府,也是新春追的及时,晚来两天夕兰就进京了。 吩咐管家好生安排,眼瞅着小奴们燃亮了院中的纱灯,房檐下的灯笼也亮了,夜深沉,天气有些凉了,晏阳天细心的为夕兰取来外套搭上,夕兰窝心的一笑,这个弟弟可比自家的小弟还要贴心呢。 “还真不舍得你走,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兰姐姐想你可怎么办?” 晏阳天抬手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绝美的容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兰姐姐若是不想天儿走,天儿就一辈子留在兰姐姐身边,可好?” 夕兰掐了掐他水一般的脸颊,孩童般稚嫩的小脸滑溜溜的,手感超好,笑道:“那怎么行?天儿早晚要长大的,要嫁人的,姐姐怎么能自私的把你藏起来,嘻嘻……,除非天儿嫁给我,那就一辈子都不用分开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晏阳天脸色一沉,道:“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嫁给你是不可能的事?” 夕兰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忽然大笑道:“你这小大人,可别吓唬姐姐了,姐姐最近心脏的承受能力不太好,快饶了我吧!”说完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干脆拎起裙子就跑,头也不回的喊道:“死小子,快回去睡觉,没事别胡思乱想!” 晏阳天看着夕兰跟飞也似的逃走,又好气又好笑,粉嫩的身影不一会儿便闪进了月亮门,他的心也跟着飞走了,老是弟弟、弟弟的叫,她又不是没弟弟,干嘛非要他做弟弟不可?她看了他的脸就要娶他,放到江湖中去任谁也说不出二话,这次他回绰云宫就是要向岳华禀告此事,由师傅亲自向夕兰提以示尊重。 夕兰一口气跑到兰苑门口,手捂着胸口长长吁出一口气,要说自己一百多岁的老妖婆还妄想和十三岁的娃娃谈恋爱,那除非是她疯了,话说,她这头牛太老,晏阳天那棵草也太嫩了。 【180】有任务 夕兰回到房间,稳了稳心神看向铜镜,镜子中的自己粉面桃腮,正是青春好年华,想想自己和晏阳天不过就差了三岁,老人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呢,不过话说回来,晏阳天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感觉好奇怪哦!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他迷恋?若是迷恋还好办,过了青春期慢慢就会淡忘,可若是暗恋就麻烦了?男生的暗恋常常被当成初恋,而古人的初恋往往都是终身难忘的,再加上朝日国的男子对女子的忠诚程度,天啊!晏阳天不会死心眼吧! 夕兰正在琢磨晏阳天的心思,魏枫自暗处迈出一步,恭敬的对她禀告道,“大人,外书局编译司主薄柳大人约您到迎来客栈见面。”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外书局?柳大人? 魏枫只好又重复一遍,“是柳凤儿柳大人!” 就柳凤儿?呃……,宗家真的来人了? 柳凤儿并没有想到林府拜访,而是让她到迎来客栈相见,纯正的上司叫下属过去有事吩咐的意思,夕兰忙收起情绪,把角色摆正,动身前往迎来客栈。 魏枫陪她同去,两人走的是后门,一出后门夕兰便看见一个与魏枫同样打扮的男子伫立在轿子旁,那男子上前欠身,道:“属下抽刀见过林大人。” 堙林夕兰扭头看了眼魏枫,魏枫动了动唇角,垂手走都轿子的另一侧,转眼成了贴身侍卫。 抽刀正是夏景颜身边的暗卫,夏景颜收到魏枫的传书后总觉得没得到有价值的‘情报’,便将亲信抽刀调到夕兰身边‘仔细’保护。 抽刀见夕兰疑惑,连忙拱手道:“属下与魏枫同是内廷黑禁卫的暗卫,此次丽南一行,就由属下与魏枫共同保护林大人。” 丽南一行?夕兰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看来柳凤儿是来通知她要到丽南执行任务的,她心里有了底,这才不急不慢的低下身子钻进黑色小轿。 夕兰在迎来客栈见了柳凤儿,柳凤儿将羽翎员的接头暗号、专用公章以及这次要查的这批商客的资料一股脑的交给了夕兰,另外还有二百两银票(公费)。 柳凤儿说完公事才缓下脸色,拉着夕兰的手细声细语的问起她的近况、柳父的身体,两人年龄相当,在景宁府又相处的不错,这会儿聊起女儿家的一些趣事倒也怡然畅怀。 夕兰知道魏枫与抽刀虽是暗卫,现在却明着跟在自己身边去丽南,便大方的吩咐魏枫去铺子取上好的染绘布料、新季成衣及首饰让柳凤儿带回去,柳凤儿推让了几句,夕兰说什么都要她收下,这礼送的可是十分有必要的,一来照顾了林家的面子,显示了与宗家的关系,二来也是夕兰这个下属变相向上司贿赂,有着亲戚这层关系,再加上夕兰懂事,柳凤儿自然会在约翰面前包庇美言,这样夕兰才好安心花那二百两公费。 柳凤儿为官多年,年龄虚长夕兰两岁,但因格温柔,秉贤良,这些年房里只有一个郎君,也是外书局的同僚,恰是夕兰的顶头上司,庶务司的司务长汤迈尔。 夕兰了解到汤迈尔是柳凤儿的郎君之后,更是嘴跟抹了蜜似地夸柳凤儿聪慧,格好,夫郎也这么出类拔萃。 没想到格温良的柳凤儿提起夫郎,笑容淡漠了几分,道:“仗着是郭议政王的外甥,在外书局谋了份差事,若不是看在约翰大人的份上,我怎么会娶他做夫郎?” 夕兰一怔,汤迈尔是郭议政王的外甥?也不知道是哪房的外甥,盘根错节的与约翰连着亲戚,也难怪柳凤儿不喜,不是因为喜欢而娶进门,这种利益联姻着实闹心。 “还是堂妹有福气,夫郎个个都那么优秀,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欢。”柳凤儿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夕兰一想起她的那些男人,心里也闹挺的要命,只安慰柳凤儿将来正夫娶一个喜欢的也就美满了,哪知柳凤儿却愤愤道:“正夫?堂妹不知道,这正夫更不是我能左右的,最近家里正在为这事闹呢,父亲想要吏部侍郎的大儿郎许配给我,那位单公子我见过,为人肤浅,举止虚浮,就是一的公子哥,我正愁不知要如何拒绝,哎!” 夕兰这下真不知如何安慰了,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谁得罪的起啊,可怜的柳凤儿!哎?夕兰转念一想,蓦地计上心头,笑道:“堂姐是说他举止虚浮吗?怎么个法?” 柳凤儿脸一袖,慢吞吞的小声道:“听说他仗着单尚书的权势,经常欺男霸女和有夫之妇有染,这样的男子就是让我娶了做小爷都不配,又如何能做正夫?” 夕兰眯了眯眼睛嘿嘿一笑,道:“那堂姐退而求其次,娶他做个郎君如何?” “啊?堂妹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柳凤儿眼睛一亮,忙给夕兰倒茶,她倒不是相信夕兰能有什么好主意,主要是夕兰的几位夫郎位高权重,也许能说上话,这也是她为什么开口和夕兰说起这件私密的事的原因。 夕兰也不傻,她和柳凤儿的关系说来有些微妙,虽然是亲戚,其实为官的人更看重的是官位,上司借私名说出这么件事,那就是拐着弯的要她办,她是能办也得办不能办也得硬着头皮办。 夕兰欠着身子在柳凤儿耳边将她的馊主意说了一遍,柳凤儿听完满眼的不可置信,心有戚戚道:“这……这可行吗?” 夕兰眉梢一扬,得意的笑道:“有何不可?这就叫自作自受!” 柳凤儿悄然一笑,将江南小女儿的娇媚表现的更加蠢蠢诱人,手指点了点桌面,毫无悬念的接受了夕兰的计策。 柳凤儿动身回凤京,因为此事隐蔽,夕兰不方便相送,当晚两人分开后夕兰也加紧筹备,安排林玉清先行一步去京城,自己则带着两名暗卫起身去丽南。 岳熙以‘主治医师’的身份留在夕兰身边照应,晏阳天听闻夕兰要去丽南也改变主意晚一些日子回绰云宫,配她一起上路,樱兰、新春蹦高的要跟去,夕兰想着有这么多人跟着,虽然执行任务时会有些不方便,不过人多倒能起到掩护的作用,而且以樱兰的格,你就是不同意,她也有办法跟去,夕兰只要同意就近看管。 …………………………………………………………………………………… 亲么的留言偶看了,kk在这里做一个统一的解答。 1、岳炎会恢复记忆,要看剧情需要,所以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恢复。 2、本文还有两卷的内容,第三卷《丽南篇》、第四卷《凤京篇》,咱们下一章就进入第三卷了。 3、大结局暂定在下个月中旬以后。 4、更新时间不定,因为kk现在在外地,过两天会恢复。 现在回答个人问题,有亲留言说kk是男银,那个,偶郑重声明,偶是女人,很纯,有老公有宝宝的已婚女人,o(n0n)o~,老婆婆家就是kk的婆家,就是这样,谢谢亲么撒花投月票,么么亲们~~~ 【181】夺小倌 正文 【181】夺小倌 辖豫府,丽南海口。 丽南郡东临海,整个城池被龙尾河环绕,城墙外河水川流不息,蜿蜒入海,金通村就在丽南郡最东南的地方,别小看这个小渔村,它在丽南郡的沙盘上可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却有着政、工、军、商四项要素,在朝日来看也是不可忽略的要塞之地。 金通村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四面八方万人空巷,金通村码头更是人头济济,喧声震天,整个闹市如洪流勇进,茶楼、客栈、饭庄、赌坊统统人满为患,卖家买家红头涨脸的讨价还价,处处显出临海人们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 今日,霁月楼外搭了露天高台,十名姿容秀丽的小倌稳坐高台之上,或作画或作诗,或弹琴或刺绣,花样百出各显神通,要的就是高台下密密麻麻的观客掏银子,小倌们乃是金通村的十大名宠,不论样貌、内涵、才艺都是一等一的高才。 就霁月楼的赵龟公是个自攻的阉人,这会儿忙脚打后脑勺,尖细的嗓子在人群中忽高忽低,虽然已是红叶十月,沿海的气候还是让赵龟公热的大汗淋漓,头昏脑胀。 那边一看客调笑道:“我说赵倌儿,你这跑前跑后的能挣多少茶水钱?不如也上去凉快凉快,来个出水芙蓉,咱们看在多年乡里的份上都给你些赏银,如何啊?” 这人一说完马上有人接话,附和道:“正是这话,赵倌儿快些脱了这厚厚的几层,也是有看头的嘛!” 堙“嘿嘿!你们不知道,赵倌儿的皮肤好的跟娘们似的,就这嗓子叫起来也……啧啧,那叫个哦!”旁边一个身着儒衣的男子,看起来仪表斯文,笑起来可是龌龊的让人想上去踹两脚。 赵龟公也不恼,跟着嘻嘻笑着,兰花指一挑,指着那几个说笑的公子哥道:“小哥儿们哪个出得上二百两银子,老奴这身子就不要了!” 那个调皮的摸着下巴佯装认真道:“二百两?不多不多,赵倌儿一会儿就跟哥儿走,哥儿好好疼你,哈哈哈……。” 周围的人一听均掩嘴偷笑,更有勾肩搭背,推推搡搡的将那调皮的小哥儿向赵倌儿身边推,赵龟公身子一闪,尖着嗓子惊叫道:“这台上的小美不过二百两一夜,哥儿可是钱多了烧的!” 众人哄堂大笑,那调皮的小哥儿更笑的前仰后合,乐不思蜀。 赵龟公捧着手里的托盘继续挤在人群中,凡是有要看中台上小倌的只翻托盘里的牌子即可,低价二百两,价高者得,他转了一圈,已有九个小倌被翻了牌子,唯有最红的小倌青莲还没人翻。 他走到一位身着暗红色长袍的少年郎面前被拦了下来,那少年看都不看,直接伸手翻了青莲的牌子,赵龟公一见认识,笑着打招呼道:“林公子又来捧青莲的场,青莲有您这样的恩客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那林公子不冷不热的点点头,多余一句话没有。 赵龟公似乎已经习惯了,不以为然的捧着托盘向别处走去,人群被一个体态臃肿的男子挤出了一条道,那人一摇三晃的走到赵龟公面前,伸手摸向托盘,指着青莲的牌子道:“这是谁比老子快一步?” 赵龟公连忙赔笑道:“是林员外家的六公子。” 那人不屑的笑了笑,翻手也点了青莲的牌子,道:“价高者得,这小倌的摸样越来越俊俏,今个儿老子就要他了,这样的绝色承欢身下那才叫快活!为了他,老子舍得扔银子!” 林公子皱了皱眉,鄙夷的哼了一声,价高者得不假,他今天可带足了银子,青莲,只能是他的,不需逞口舌之快。 看这些人不停的掀牌子,不停的加高加码,青莲的价位已经炒到了三千两,从这一景象就可看出金通村的财富! 此时就听一声怒吼,“我又没说付不起银子,只是要通融片刻,我即刻吩咐家人送银两来,怎么就要将青莲让给这个胖子!” 赵龟公不好办的低声劝慰道:“林公子莫为难小的,这是 宠妻:六夫临门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3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3部分阅读 霁月楼的规矩,您是常客,不会不知道吧!” 不满的正是竞抢青莲的看客林公子,他带了两千两银子,往常这个价位可以包青莲三个晚上,今日却被那个胖子搅到了三千两,此时他只是想让赵龟公宽限一个时辰,这满脸笑纹的阉货软硬不吃,就是不行。 那胖子挑衅的冷笑了一声,挺着大肚子转身就要进霁月楼,林公子急的眼睛都要喷火了,无奈这烟花之地只认银子不认人,当下只能站在门口咬牙切齿的干站着。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对赵龟公道:“赵倌儿,我家公子出三千五百两,还请按规矩将牌子让给我家公子。” 连那进门的胖子也转身愣住了,赵龟公更糊涂,但见那人将三千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来,顺道还给了他十两文银打赏,赵龟公一见银子,随即就乐了,连忙像看见金矿了似的看向这几个人。 这几个长的可真让人开眼了,中间的两个唇红齿白,比台上的小倌还俊俏几分,身旁的也是精雕玉砌,俊美绝伦,看的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愣了半天的神,旁边的林公子一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被人簇拥在中间的公子躬了躬身,然后转头看了眼一脸猪肝色的胖子,笑的愈加欢快,转身就要离开。 “公子可愿一起?”中间的少年微笑着开口道。 那姓林的男子一愣,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问道:“公子可是在与小生说话?”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正是,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才艺俱佳,林某初来宝地恰被青莲的气质所吸引,正要会会此等高才,听闻林公子是青莲的座上宾,冒昧请林公子同往,今晚只说诗词,不论其它。” 那林公子怔愣了片刻,忽的喜道:“小生林晚秋,多谢公子相邀,实不相瞒小生也是爱慕青莲的才情才会掀牌子,若没有公子疏财,今晚青莲就成了俗人的奴具,小生代青莲谢公子大恩!” 【182】夕兰反常 此时坐在二层楼阁上书茶的少年正是七书羽翎员林夕兰,她身边坐着长相绝美的晏阳天,晏阳天摘了面具,素颜墨发,白衣胜雪,在霁月楼一路走来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睛,更有甚者招呼赵龟公打听他是不是新来的小倌,不待赵龟公否认便开口出价五千两一夜,夕兰闻言抿嘴直乐,气的晏阳天猛翻白眼。 “天儿,你尝尝,这的冰镇荔枝很甜的!”夕兰现在一见晏阳天就想笑,想着他坐在高台之上弹琴作画不知是何等风景? 晏阳天佯怒的瞪了她一眼,不过显然一点作用都没有,夕兰仍旧偷嘴乐着。 林晚秋在另一边与青莲轻轻说了一会儿话,见这少年公子只和自家弟弟聊天,他有些过意不去了,起身走了过来坐到夕兰身边,又道谢了一番,夕兰微笑着摆手,“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就林晚秋道:“林公子是第一次来丽南?经商还是走亲访友?” 夕兰坐正了身子,淡淡笑道:“实不相瞒,我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去年开始和博雅国做生意,可最近不知怎么断了联系,铺子里的管账身子骨已经不起折腾了,太奶奶便要我处理这件事,也当是出来长长见识了。” 林晚秋听完回头与青莲对视了一眼,良久才道:“小生最近正与博雅国的瑟密铯做生意,听瑟密铯说他们国内正发生内乱,王室分成了两个支脉,现在只有少数博雅人还在与咱们做生意,看来与林公子做生意的人是来不了了。” 堙夕兰佯装吃惊的呀了一声,连忙起身拱手道谢,“多谢林公子相告,不然林某还在托人找关系的寻那些博雅人呢,只是这条财路是断了。” 林晚秋请夕兰坐下,接着道:“今日青莲得林公子搭救,小生又与林公子同祖,小生冒昧唤林公子一声兄弟!” 夕兰连忙虚声应了一声,“林大哥外道了,你我五百年前本是一家,而且青莲洁身自好,甘愿为大哥守身如玉,才没让那俗人得了便宜,大哥莫要谢来谢去的了。” 林晚秋一听夕兰夸赞青莲,又对两人的感情给予肯定,心里一热,知无不言的说道:“说来巧了,为兄正与瑟密铯做生意,她是勃艮地公爵的亲信,为兄相信她定喜欢咱们凤国的丝绸,老弟若是有胆量,为兄替你牵线做成这笔生意,如何?” 夕兰一听大喜,那是诚心诚意的高兴啊,她来丽南半个月了,查来查去只查到博雅国现在内讧,那批涌入丽南的商客正是博雅人,只是这些生意人不但隐瞒自己是博雅人,而且平时只在宅子里守着不见做什么生意,着实可疑的很,前日查到其中有个博雅女子与金通村的林晚秋有来往,夕兰立刻派魏枫查林晚秋,林晚秋这个人有些特立独行,早年考上了秀才却不愿走仕途之路,违背家长做起了生意,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现在已经是丽南有名的瓷器商人,最近他似乎在和博雅人私下做生意,这是夕兰最敢兴趣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值得八卦和利用,那就是这位秀才完全不在乎什么名声清誉,他爱慕霁月楼的青莲,全丽南几乎人尽皆知,夕兰紧抓这点,快速下手,要想搭上博雅人这条线还真不容易啊! “多谢大哥照应,小弟我今日真是出门遇贵人啊!” 林晚秋呵呵一笑,“刚才老弟还说莫谢来谢去,怎么现在你又来谢了?” 夕兰笑的那叫春光灿烂,粉袖的菱唇轻启,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道:“小弟谢的是大哥不假,可真正要谢的是一位贵人。” “贵人?不就是为兄吗?”林晚秋一愣,随即不客气的挺起胸脯看着夕兰眨眼睛。 夕兰瞟了眼林晚秋身后的青莲,无声胜有声的努了努嘴。 林晚秋当即被夕兰俏皮的摸样逗得哈哈大笑,爽朗道:“老弟说的极是,极是啊!” 青莲羞涩的垂着头,脸颊微袖,容貌确实美的赛过桃李,且子十分温顺,夕兰进屋这么长时间,只见他与林晚秋悄悄说了一些话就再也没出过声,这么矜持害羞的男子她还是头一次遇见,再转头瞟了眼晏阳天,这小子竟也难得安静的坐在那不言语,夕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串贝壳做的风铃挂在窗口,海风吹来嗡嗡作响,像是海浪吹来的声音,十分悦耳。 从霁月楼出来玄月已高挂夜空,岳熙等人在楼下候了一个下午,夕兰见到他会心的一笑,一行人默契不语的出了霁月楼,站在街上就能听见海浪拍打的声音,晚风中夹着浓浓的湿咸味道,这里的夜市比起汉水郡更加热闹,而且卖的东西也很有地方特色,有很多商贩都卖贝壳风铃和贝壳做的小饰物,樱兰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会儿见林夕兰终于展露笑颜,跟她撒娇要在夜市逛逛,夕兰知道她是孩子心,管的太紧容易出事,便嘱咐几句让新春和晏阳天陪着去了。 晏阳天平日要么就是不搭理樱兰,只要一开口就一定是冷言冷语,可着樱兰像男孩子似的爽朗,不与他计较,而且心大的还是该干嘛干嘛,晏阳天也懒得多说,夕兰有好几次要晏阳天陪樱兰出去逛逛,他根本就当没听见,今天转了,居然一句没反驳就跟着去了。 夕兰先是一怔,眼看着三个少年兴高采烈的跑了,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瞅了瞅身旁的岳熙,道:“我是不是老了?” 岳熙不明就里的失笑道:“怎么这么说?我没记错,小夕夕今年才十六吧!” 夕兰走到一家胭脂水粉的店外,想了想,撂下摆上了台阶,岳熙紧紧跟在后面,魏枫、抽刀站在门外把守。 “小夕夕要买胭脂?你那百宝囊里不是……”岳熙还没说完,夕兰猛的止步,扭头道:“我那些事护肤书,不是化妆书,说了你也不懂,女人一过了十五就是老姑娘了,差一岁就差好多,何况是三岁……。” 夕兰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岳熙听的稀里糊涂,后来她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听到那句过了十五就是老姑娘了,不得不让某男暴汗! 两人进了胭脂铺子,夕兰左选又挑的买了好几样,且都是掌柜的推荐的东西,岳熙记得夕兰曾说过,买东西千万别买卖家推销的东西,那些都是滞销书,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捧着一大推的‘滞销书’,对夕兰的反常完全没办法理解。 【183】上贼船 正文 【183】上贼船 夕兰由林晚秋牵线搭桥顺利的与博雅人见面了,那个瑟密铯是位高鼻梁蓝眼睛的女人,夕兰觉得这个女人就已经很有分量了,因为在餐桌上,她会用汉语与林晚秋交谈,还会用彼得语与一个名叫迪郎的彼得人讨价还价,同时还要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向同伴询问。 她对迪郎、林晚秋虽表现的很客气,却掩盖不住眼中的轻视与不屑,而对同伴说话时又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几点让夕兰更加怀疑她只是勃艮地公爵的亲信说法,一个人可以仗着背后有人有气势,但那绝不是气质,瑟密铯举止优雅高贵,言语淡定底气十足,这显然就是一位自己拿得了主意的主人家。 林晚秋郑重的向瑟密铯介绍道:“这是我本族的表弟林夕,林表弟是专做丝绸生意的,我之前向您提过,现在林表弟手里有一批丝绸,质量上乘,价钱公道,瑟密铯小姐要是有兴趣可以看看。” 瑟密铯有一双棕色的眼睛,小麦色的肌肤,饱满的嘴唇和一头深棕色的大波浪卷发,嘴角挂着高傲且高贵的笑。 就“林先生,您好!哦,两位林先生,你们是兄弟?”瑟密铯别有深意的望向夕兰。 夕兰装出谄媚的样子,满脸笑容的讨好道:“瑟密铯姑娘,林某祖上与表哥确是一家,只因祖置相距南北较远这些年少有来往,实不相瞒,这次林某要不是为了这批丝绸也不敢烦请林表哥费心,今日林某得见瑟密铯姑娘真乃天人也,美貌赛过月中嫦娥,贤德比过散露神仙子,是林某人见过最高贵的姑娘!” 瑟密铯愣了愣,失笑的指着夕兰对林晚秋道:“林先生,您的这位表弟太有趣了,散露神?呵呵……,嫦娥又是你们凤国的哪路神?” 堙林晚秋暗自抹了一把汗,连忙解释道:“嫦娥是位仙子,她飞天成仙住在了月宫,她的夫郎们为了能与她相聚,大郎君射掉了天上的九个太阳,待夜色降临与妻主相见,二郎君不停的凿斧砍树,待树长高之前侍奉妻主,只有三郎君时刻伴随在嫦娥身边,他们痴恋妻主,竭心侍奉妻主,年年岁岁盼相守是因为嫦娥美丽聪慧,林表弟是在夸奖瑟密铯小姐美貌……贤能。” 夕兰‘装疯卖傻’的喝着果汁,刚要添油加醋的夸奖果汁好喝,待一听嫦娥奔月的故事,当下没忍住一口果汁全喷在林晚秋脸上,我的天老爷啊,女尊版的嫦娥奔月也太雷人了! “呀……,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每每听到嫦娥奔月的故事就会忍不住激动,表哥你没事吧!瑟密铯姑娘,让您见笑了!”夕兰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丝绸手帕为林晚秋擦拭脸上的果汁口水混合物。 林晚秋十分尽责的将话说完,抹了把脸,微怒的横了她一眼,咬牙纠正道:“是瑟密铯小姐,小姐!不是姑娘!”这个林夕看起来又精又灵的,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唉!早知道找个人教教再领出来好了,这……这不丢人现眼吗? “小姐?林某哪有资格认瑟密铯姑娘做姐姐嘛!”夕兰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含羞带娇的拍了林晚秋胸膛一把。 坐在林晚秋对面的迪郎正探究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丝绸商人林夕,刚刚喷果汁的一幕他猜测是他们兄弟为了讨瑟密铯欢心故意设计的,这会儿猛地听夕兰对瑟密铯尊称的解释,‘噗嗤’一口咖啡一滴没浪费全喷了出去,倒霉的林晚秋果汁还没擦干净又迎来了咖啡。 瑟密铯听完嫦娥奔月的解释正觉得受用,眼见果汁咖啡接二连三的招呼林晚秋,当下笑的没岔气,好半晌才止住笑声,嘴角仍旧微弯着道:“各位,在没认识这位林夕先生之前,我以为只有我的鞠娜堂妹才能让人开怀大笑,现在看来是我……嗯……孤陋寡闻,对,孤陋寡闻,林夕先生比鞠娜堂妹还要有趣,呵呵……。 瑟密铯扭头对身边的博雅仆人不知说些什么,就见林晚秋与迪郎听完均喜形于色,满面欢颜,夕兰知道他们刚才在谈一桩关于海运的买卖,现在看来是瑟密铯松口了。 林晚秋侧目给了夕兰一个感激的眼神,对她解释道:“林表弟,瑟密铯已经同意我们的商船载运货物去博雅国,瑟密铯说你的丝绸也可以装进货船,若一切顺利,利润可是你在内陆走商两三年的才能赚到的。” “什么?这么多?”夕兰表现出来的惊讶绝不亚于心里的吃惊。 夕兰现在才明白,他们做的是走私生意,进出朝日、博雅港口都有人脉照应,免去一切税务及行船耗材,再多发出几艘船,船只选用中等船只即可,来回一趟,效益不可估量。 站在夕兰身后默不作声的晏阳天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虽不精通生意上的事情,可他知道走商的意思,走商要有技巧,每到一处首尾相接,这样一年不停的下来才能获得更多的利润,以师傅岳华为例,最好的一次约得三十万两银子,且师傅并不是真正的商人,所得利润自然比不过专门走商的商人,林晚秋说出海上行船是走商的三倍,这个数字别说夕兰吃惊,就是他也咂舌的好半晌才缓过来。 林晚秋看着夕兰瞠大双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撇撇嘴道:“林表弟样貌堂堂,就是身子单薄了些,这肩膀哪有骨架支着,软的像棉花一样!”说完见夕兰没反应,估计是被钱多吓到了,他得意的歪着头,道:“林表弟可要请为兄喝几杯才好!” 夕兰木纳的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只有丝绸没有船,怎么办?” 林晚秋脸色微红的讪讪一笑,眼睛瞟了瞟对面的迪郎,此刻,迪郎正歪嘴乐着,接话道:“小林先生放心,迪郎家会供给你最好的船只,有多少丝绸尽管装上来吧!” 夕兰听的懂彼得语,可还是表现的一脸迷茫的看向林晚秋,在座的人一直以为夕兰听不懂他们说的,这会儿林晚秋细心的为她翻译道:“迪郎有船,每条船按照货物的占地、承重算银子,安全抵达后,迪郎还要抽红,取利润的三成。” 夕兰又是一惊,哇靠,除了走私还有海盗?这和明抢有什么分别?看来她这次是上了贼船了! 【184】贝骨钗(上) 正文 【184】贝骨钗(上) 夕兰与晏阳天从福来酒楼出来后,总觉得哪不对劲,博雅国内讧,怎么生意却越做越红火?只听说仗是越打越穷,没听说哪个国家因为打仗才变的强大富饶,而且她查了半个月毫无线索的博雅人,如今怎么这么容易就让她打进敌人内部了,这似乎显得太容易? 晏阳天跟在夕兰身旁,见夕兰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小脸皱皱的好像一个心机深沉的老谋士,这些日子完全失去了逗趣嬉戏的心思,不由的心疼道:“你怎么又皱眉了?整天的皱眉好像老人家,你又不像我师傅有处理不完的宫中事务,兰姐姐不就是一个小羽翎员吗?既然这些人没什么可疑的,兰姐姐只要据实报送不就完了吗?看你忧国忧民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朝日国肱骨大臣呢!” 夕兰一愣,似完全没听到晏阳天刚才那番话,只是自顾自的问道“天儿,你师傅每天要处理哪些事务?” 这下换晏阳天愣了一下,缓缓道:“绰云宫弟子的开支用度,武林纠纷以及四堂主上报的零星事务。” 就“先内而外,以外抑内,是个好办法!”夕兰舒展眉头,嘴角渐渐漾出一抹笑,对晏阳天笑道:“岳华大才啊!” 晏阳天一脸不解的扬了扬眉梢,薄怒道:“你今日说话怎么古里古怪的?” 夕兰只笑不语,博雅国面积相对于朝日国来说,不过是一块弹丸之地,大约是凤婉、咸宁、青疆三府之地的总和,博雅国民风强悍,好战,全民皆兵,上千年来内部纷争不断,这一次女皇遇刺身亡,皇族内立刻分为两脉,一脉是女皇亲子鞠娜博尔荷,一脉是女皇的妹妹,两脉为了争夺皇位打的不可开交,外书局的情报这样记录:‘博雅国内讧,两脉小打不断,大打出手日子似乎也快近了。’柳凤儿给她的资料就是这样的模糊不清,若这批大量涌入的博雅人只是单纯的商人,走私也好,强盗也罢,这与朝日国来看并无大害,严慎都监海港治理就行,而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堙蹊跷就在这些商人转输大量丝绸瓷器有何用处?战乱纷争不断的国家求购丝绸穿衣勉强接受,要大批量的瓷器做什么?还有心思赏析?或是用来盛饭不成?再说,博雅国现在有饭吃才行! 岳华治理小小绰云宫还要应对四位堂主及宫中一切开支,四位堂主为绰云宫在江湖立威,绰云宫有义务出钱养着这些人,先内而外,以外抑内,夕兰赞岳华大才可是出于内心的赞叹。 “天儿,若绰云宫没有银子供使四位堂主及宫中弟子,武林出事,还有多少弟子能为绰云宫卖命?” 晏阳天收起玩心,沉吟片刻,道:“天地人和四位堂主都是师傅的亲传弟子,不会有异心,即使没有银子也能支使六成弟子。” 夕兰嘻嘻一笑,“六成弟子?能支撑多长时间?若绰云宫宫主换作是你,四位堂主又能留下几人?” 晏阳天当然也想到这一点,面色冷沉了下来,叹气道:“能余三成亲信……。” “三成?三成又如何?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如何养这三层人?”夕兰拍了拍晏阳天的肩膀,眉眼微弯,学林晚秋的口气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骨架饱满,倒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蛮好蛮好!” “别打岔,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晏阳天拍掉夕兰的手,十分愤然夕兰拿他当小孩看。 夕兰将手背在身后,一步三摇的往前走了两步,一袭白衣儒袍倒也显的她风度翩翩,淡雅超然,倏然转身,肃容道:“我想说的就是……博雅商人绝不会这么简单,这事才刚刚开始!” 晏阳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念道:“你怀疑瑟密铯?” 夕兰眼睛已经瞟向卖贝壳饰品的小摊位,敷衍的应了句,“孺子可教也!”说完就奔小摊位走去。 晏阳天气呼呼的跟在后面,他发现自从那晚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后,夕兰现在处处以姐姐自居,轻易不与他开玩笑,即便是玩笑话,也一定是示意他还小的意思,这样的夕兰让他沮丧不已。 贝壳的饰品摊位上有贝壳雕刻的文人诗词字画、属相以及花纹,还有将大小一般大的贝壳穿起来的手链,贝壳圆润,贝壳间串联着小海螺,看起来小巧可爱,夕兰脑中灵光一闪,现在的朝日国还没有手链这种饰品,若是用金银玉石来做绝对有市场,而且以尚工局的手工技艺来看,制作金镶玉饰品应该也不在话下,朝日国的儿郎出嫁往往要备有厚厚的嫁妆,在妻家宗家来回转三圈,以示家底丰厚,风光无俩,这样一来小门小户的儿郎往往要以次充好,以假乱真,就算有真正备足了嫁妆的恐也要宗家借了三五年还不清的外债,如果有镂空的手链手镯既可风光陪嫁还能省下不少银子,技巧上再花些心思可是份长久买卖。 顿时这些小巧的贝壳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夕兰两眼放光,盯着这串贝壳手链轻笑出声。 “切!这有什么好看的?”晏阳天手里拿着几支由贝骨磨制的锥型钗饰,钗头粘着贝壳,上面嵌着珍珠,看起来也特别有韵味。 夕兰一眼相中那几支贝骨钗,转头问摊主价钱,“小哥儿,这贝骨钗怎么卖?” 那小哥儿忙笑着应道:“公子好眼力,这是用深海大贝磨制出的贝骨钗,钗头嵌着的可是夜明珠,别看这只是小小的一颗,到了夜里,闪烁如星,能照亮圆盘大小的地方,用它来向心爱的姑娘表白是最好不过的了。” “多少银两,我要一支!”夕兰也没打算讲价,想这小商贩摊上东西再好有个几文钱也就打发了。 “一支贝骨钗只要十两银子!”那小哥笑着递给夕兰一支贝骨钗。 “只要十两?” 夕兰手里攥着一两碎银子给也不是,收起来也不是,要知道在朝日国银钱含银纯度很高,虽然银子亦刮花或是变型,但却不影响它的流通,她估算,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人民币一千七百块钱,这样算来,一支贝骨钗的价格大约在一万七千块人民币,可想有多么贵了。 【185】贝骨钗(中) 正文 【185】贝骨钗(中) “太贵,不买了!”她这次连价格都懒得讲了,拉着晏阳天转身就走,那摊主也够倔的,她说不买人家也没留,转过头招呼别的客人了。 夕兰气的憋了憋嘴,生意就是买卖自由,你不想买人家也没强卖,只好又瞥了眼那支贝骨钗,不舍的徒步走回客栈,这一路她左顾右看的想在别的摊位找贝骨钗,结果令人失望的是除了那小哥的摊位有贝骨钗,别家倒真的找不到有卖的。 晏阳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弯唇笑了笑,快到客栈的路口,他拉住了夕兰的手,神秘兮兮的道:“我……我有东西送给你!” 夕兰一愣,随即警惕起来,抽出被他攥着的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不要!” 就送珠钗的戏码李瀚宇已经用过了,再说她还不想接受这小子表白的贝骨钗,虽然她很喜欢晏阳天纯真挚诚的个,可毕竟大了这么多,还有一点,在夕兰内心,真的不想和白业谷再有任何关系。 晏阳天将好看的长眉一扬,漂亮的大眼睛唿扇唿扇的望着夕兰,佯装不惑道:“你知道我要送什么?还是不管我送什么你都不要?” 夕兰被他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的有些眩晕,忙别开对视的目光,挺胸淡定道:“什么都不要,姐姐什么都不缺,你莫要乱花钱!” 堙晏阳天真的火了,扳过夕兰的肩膀,低吼道:“你怎么总是把我当小孩儿?我是武林第一宫绰云宫少主,你以为我没本事送你礼物吗?”他要气晕了,为什么夕兰总不能正视他的存在?他差点脱口而出自己已经答应了太奶奶的安排,甘愿做她的郎君,他不争正夫侧夫,不要名份,只想嫁给她陪在她身边一辈子,明明能感觉到她的关切和炙热的目光,可为什么一说爱,她总要逃避? 夕兰当他小孩子发脾气,温笑着安抚道:“姐姐知道天儿能干,这么小就能独掌一面,要不是为了帮姐姐,早就回去做正经事了,姐姐还不知道拿什么谢你,你这孩子道倒要送我东西,姐姐怎么好收下?” 晏阳天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不管不顾俯身将夕兰横抱起来,吓的夕兰大声惊呼。 海岸旁的房屋地基较高,房顶平整,晏阳天抱着她飞驰而过,留给她的除了‘猎猎’风声就是这整齐划一的房檐了,没一会儿,只觉他身子一顿,头晕目眩的某女这才算是定了心神。 晏阳天很满意夕兰柔顺的伏在他胸膛上,被她紧紧搂住脖子的感觉很美妙,软软的、凉凉的,像是一条无骨的美人蛇,嗯,是条捂不热的蛇妖,她掀开他的面具,惹到他的底线,偷走了他怦然跳动的心,一天天倒跟没事人似的拿他当弟弟,噪舌自大的以为自己真是他姐姐吗?看来她的那些夫郎太宠溺她了,就像景王爷说的,对她就要直接点,否则这女人一定是左顾右盼的顾左右而言他,你就是和她耗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一句准话。 “你到底要干嘛呀?”夕兰惊魂未定的勉强站稳身子,触脚之地冰凉一片,她低下头一看,竟是微荡的海浪打着她的脚面,没两下短腰黑靴就湿透了。“你带我来海边做什么?” 晏阳天松开夕兰退后一步,就那么深深的望着她,他的双眸美的如同水中的钻石,夕阳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欣长的身高,紫红罗袍,脸颊上荡着几缕墨发,美的惨绝人寰的少年在这海天一色间成了最璀璨耀眼的风景线。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触,他的炙热似乎要将她燃烧起来,夕兰悄悄别开脸,心里猛的悸动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好了是弟弟呀,说好了是小娃娃嘛!怎么一看到他的目光竟然不敢直视了呢?她有些懊恼,有些忐忑,在不经意间还夹着一些窃喜!是喜悦吗?夕兰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既害怕又有些期待,怎么感觉像是少男少女初次经历脸红心跳的青情!天啊,她一定是疯了! 好半晌,夕兰觉得她的腿都要站木了,晏阳天还是这样满含深情的望着她,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宣告他的坚定不移,也在警告夕兰别想再逃避,他就在她眼前,绝不容许她打马虎眼。 夕兰抬头望向那暖红的斜阳,海线上挂着一条条即将落幕的霞光,落日悄悄的不见了踪影,月亮慢悠悠的爬上了海岸,海鸥翱翔在天际,藏蓝的海水渐渐退了潮,柔软的沙滩上仍旧只有他和她伫立相对。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夕兰眯了眯酸楚的眼睛,瞠的太久了,她生怕晏阳天有什么突然的举动,连欣赏海岸落日也要时不时的瞄着他,好累!夕兰刚要开口说回去,就在这时,晏阳天终于开金口了。 “兰姐姐!”也许太长时间没说话,他的声音竟有些慵懒。 夕兰闷闷的哦了一声。 “我能一辈子叫你姐姐吗?”晏阳天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的随口说着。 夕兰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不是要向她表白的吗?难道是她会错意了?汗!还好刚才她没自作多情的主动开口问。 “呃……当……当然!”她回答的有些结巴,完全没有某人闲情逸致。 “那我就能一直留在姐姐身边了!”晏阳天挪了挪步子,说完转身向着海水的深处走去,留给夕兰一个落寞的背影。 晏阳天紫红的罗袍下摆已经浸湿,漂浮在海水表面,只说了两句话的功夫,藏蓝的海水深沉的如同滚动的乌云,天,黑的好快,他也在一步一步的一直走着。 夕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突然开始惊慌起来,难道是她说正了,他真就是死心眼吗? “天儿,回来……,回来啊!你听没听到,晏阳天!给我回来,回来!”她怕水,只能站在沙滩上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夕兰喊了两声发现这人还是一个劲的向前走,眼看着水面沁过了腰,这会儿她真急得要疯了,气的嘶声力竭,“晏阳天,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我就……”nnd,她真的怕水,换一种死法威胁行不? …………………………………………………………………………………… 【186】贝骨钗(未完) “晏阳天!你再不回来!我就……我就……呜呜呜呜……晏阳天!回来吧!我……我害怕!”夕兰眼见晏阳天越走越远,心开始慌乱,开始不知所措,茫茫海面,一抹紫袖渐渐变成淡淡的黑点,就像是海上不起眼的一朵浪花,再一个浪翻来,就会将它掩盖的不留一丝痕迹。 入秋的海水,到了晚上水的表面很暖,越往里走却越寒凉,本来只是一时玩闹,可此刻,晏阳天反而不想停下来,面具像是一层隔膜,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统统掩盖在里面,掩盖了太久太久,这一次,他想要为自己勇敢的面对时,心反而愈加深沉,若这刺骨的海水能激醒他的神经,他需要更多。 他是孤儿,在绰云宫三千弟子中,他本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只因一次给师傅奉茶,师傅见他骨骼精奇是练武奇才收为入门弟子,看似一团和气的绰云宫人才济济,师兄弟间明争暗斗,他们都在谣传他是师傅的暖床小爷,他必须当做听不见。十年的刻苦努力,十年的韬光养晦,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果决,他要成为武林第一教派的宫主,这其中付出的心血旁人又岂会知晓? 林夕兰,一个样貌不如自己、市侩、胆小心大、傻里傻气的商户之女,一场蹴鞠赛,一次幕后策划抢亲,喜帕下,他看见的人只有她,他以真面目见她,她拿他当亲人相待,这一切难道只打动了他一个人的心? 就以前她唤他‘天儿’,他只觉亲切,现在,每每听她亲人般关切的口吻轻轻的唤他‘天儿’,他的心就好像阴雨天来袭,闷的上不来气,他知道她因为二师兄伤心,他也知道五师叔喜欢她,但这些都不能阻止他要嫁给她,经过了十年的蜚短流长,他害怕的只有失去,越是在乎越是不敢轻易开口,但他更不允许因为自己不开口而失去她。 “兰姐姐……,我是孤儿,你知道吗?”晏阳天站在海水中背对着她喊道。 夕兰抹了把急袖了的双眼,抽泣了两声,茫然的摇了摇头,转瞬又惊觉他看不到,连忙大声应道:“不知道,但是,天儿,你现在我,虽然没有父母兄弟,但我会把你当亲人看待,你别想不开啊!” 堙晏阳天轻哼一声,都这时候了,她还是不懂他的心吗?他又往前迈了一步,佯装赌气道:“兰姐姐骗人,你说天儿早晚要嫁人,早晚要离开,不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还说是天儿的亲人吗?” 海水已经彻底变成了深邃的灰色,天际除了寥寥几颗星星,四下漆黑一片,夕兰模糊的只见晏阳天飘在水面上的肩头及两条臂膀,被海浪冲击的身姿如海草般摇摇荡荡,当下吓的倒抽一口冷气,嘴角有些哆嗦的喊道:“你……你……有什么事你上来说,我帮你!” “我不要做你弟弟,我要嫁给你,这个忙你能帮吗?”晏阳天突然猛的回头,晶亮的眼眸远远的望着她,目光中没有挑衅,没有威胁,有的是无比的坚定。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同意否?她不讨厌晏阳天,甚至有那么点喜欢他,可她能给什么?而且对于晏阳天来说,喜欢她,要嫁给她,会不会只是一时的冲动? 海浪拍打着海岸,时间静悄悄的在海面流逝,晏阳天屏住气息在等夕兰的回答,夕兰渐渐掩去初时的悸动,她的思绪开始漫游,想的不仅仅是晏阳天,还有夏景颜、李瀚宇、岳炎……,她曾大义凛然的说自己爱他们每一个人,并且‘引经据典’的以前世父亲为例,论证自己爱的坦然,爱的理所应当,可岳炎失意,他为什么选择的忘了和自己相识相悦的日子?也许那就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想记起的事情,原来自己的爱就是他心中的最痛的刺,她已经迷茫的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感情是不是爱?还是仅仅只是感恩,是一时冲动的喜欢,她害怕对晏阳天的感觉和他对她的感觉也只是一时的冲动,这样的婚姻到最后只会变得不开心,这又是何苦来哉? “晏阳天!你上来,我有话说!”夕兰说完转过身向背对着他的方向走去。 晏阳天眯了眯眼睛,看着夕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心也紧紧卡在了嗓子眼,想着要不要上岸。 夕兰知道他没动,轻轻溢出一口气,找了块礁石坐了上去,侧着身子看向广阔的海面,晏阳天是小孩不假,可也正如他所说,他是绰云宫的少主,心智远比十三岁的孩子要高,就算遇到什么挫折他也不会真的寻死,现在的这一幕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她这种拖拖拉拉的鸵鸟格要到什么时候能改掉?有些事,必须面对,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晏阳天心思转了好几个弯,想到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遭到夕兰的拒绝,这不算什么,总之他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死,他也要将他的牌位放进林家的祠堂,想到这,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他看不清夕兰的神情,却见她慌乱的站起身,惊的如同受伤的兔子在沙滩上跳脚。 晏阳天嘴角高高的上扬,脸颊上的水珠迸发着他的青春活力,只一会儿功夫,他就像是一条穿透云层的蛟龙,矫健的跃出水面,左手甩长袍下摆,一个箭步跳上沙滩,身姿优雅的落座在夕兰刚刚坐过的礁石上。 夕兰张大了嘴,怔愣了半天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虽然认定他不会寻死,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寻死,可海面上的黑点突然不见了还是让她心惊的差点晕过去,再怎么说这是海,不是村庄里流淌的小河,即便如岳熙那般的水还是不免让人担心,又何况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娃娃? “我要嫁给你,你想对我说什么?”晏阳天也不看夕兰,眼看着海水还在向后褪着,不知不觉让出一大块沙滩。 怎么说来得?初生牛犊不怕虎!晏阳天不藏着也不掖着,直白的仿佛一杯清水,不论你从哪一个角度看,都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他的心意。 …………………………………………………………………………………… 亲么无法想象,满院的孩子疯闹,还有鸡鸭鹅伴奏,猫跑狗叫,屋里的老头老太太打麻将一坐到零点散局,晕死!这样的环境我自己在写什么都不知所云了,贝骨钗这四章的戏份,内心活动很多,就这状态我是说什么也描写不出来了。 本来打算消化掉这个周六补前天欠下的更新,看来是不行了,今日就一更吧,欠亲么的下个周六还吧! 乡村生活很宁静,宁静的让人目不暇接,还有就是从村里到县城真的很不好搭车,这里载客的交通工具叫小蛤蟆(三轮车),我今天等了半个多小时没等到,最后只好用11路走到县里,我的妈呀,腿都软了,一会儿说啥也不能走回去了,打车,我要taxi,不t不回家,住网吧算了~~ 【187】贝骨钗(下) 夕兰准备好的一大堆托词似乎都成了无用的摆设,干脆也直接的毫无修饰的否决道:“不行!” “理由?”晏阳天猜八成会是这个答案,不慌不忙的问道。 “你太小,我们不合适!” “我不认为这是问题,年纪比你小又不是我的错,这个不能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 就夕兰一怔,她又没探讨年纪小是谁的错?她要说的是……呃……年龄确实不是阻碍相爱的理由,她咬了咬下唇,长痛不如短痛,要拒绝就快刀斩乱麻,断然道:“我会娶很多夫郎,有皇亲有高官,还有像小九那样的商人,我身边已经很多人了,你要嫁给我就要学会不吃醋,不争锋,还要容忍我不能只对你一个人好,还要是……真的幸福,你还这么小,大好的青春年华,绝丽姿容,还是娶一个心怡的女子吧!” 晏阳天微微蹙起眉头,状似很认真地想了片刻,歪过头,望着夕兰道:“你就是我心怡的女子,你能嫁给我吗?” 夕兰忽然笑了,坦然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能!”若时光倒转,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许她会嫁给一个人,可现在,她谁都不能嫁。 堙“那不就得了,你不能嫁,我嫁,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晏阳天说的似乎天经地义,一点退意都没有。 夕兰急了,拎着裙角向前前走了几步,距离晏阳天一步远的地方猛的停下了,沉了一口气,道:“你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我家已经有很多男人,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你脑袋进水了要嫁给我!” 晏阳天直直的看着她,乌黑的大眼睛明媚而清澈,长长的睫翼好像一对蝴蝶的翅膀,静止的绽在湖面,湖面微微荡起一圈涟漪是他璀璨的眸 宠妻:六夫临门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4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4部分阅读 光,忽见他痞痞的一笑,哼道:“我喜欢热闹!” “呃……有病!”夕兰没想到等了半天他竟一点都不在乎,气的骂了一句,又语重心长道:“天儿,我说的是真的,嫁给我一点都不好玩,婚姻不是一时的喜好,不是一只金丝猴,你喜欢就天天抱在怀里,不喜欢就丢进笼子里,婚姻是要两个人共同维护,互相理解包容,这样才能长久,才能幸福,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啰嗦!对了,我要送你礼物,快来,很快就能看到了!”晏阳天跳下礁石,牵住她的手,很自然的与她十指相扣,就这么轻轻一揽,夕兰整个人掉进他温柔的怀里。 两人坐到在礁石上,眼前是灰蒙蒙的大海,脚下是湿软的沙滩,夕兰扭了两下身子,晏阳天凑到她耳边轻柔的‘嘘’了一声,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脖颈间,引的她浑身站粟,连肌肤上剔透的绒毛也竖了起来,脸颊顿时火烧一般的滚烫,他却在这个时候又说了一句,“我想咬你一口!” 夕兰一听连头皮都酥了,当下僵直了身子不敢动。 晏阳天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调笑的大喘息道:“可我又舍不得,不过你要是再啰里啰嗦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咬下去了!” 夕兰紧张的绷紧了神经,这会儿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点了点头,她从来不曾怀疑晏阳天的武艺和说到做到的行事作风,这会儿只好听话的干坐在他身旁。 海面的风很大,潮湿的带着咸咸的味道,海浪拍打着远处的礁石,近处的沙滩上却因褪去的海潮留下许多贝壳和光滑的鹅卵石,晏阳天身上的衣衫湿漉漉的还在滴答水,就连他头上的发髻也存着厚厚的海水,紫冠倒向一边歪歪着。 夕兰想会不会有一只小螃蟹潜伏在他的紫冠里,然后用它尖锐的小钳子将晏阳天的发丝一根一根的钳断,“呵呵……”她不由的轻笑出声,晏阳天望过来,夕兰连忙捂住嘴。 晏阳天见她盯着自己的发冠‘贼眉鼠眼’的傻笑,抬手攥了攥满是水的发髻,水沁满了掌心,干脆拔掉发簪拿下紫冠,一头青丝长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 ‘哇’夕兰不得不无声的赞叹一声,晏阳天连用手顺一下都懒得弄,可这头发丝在被卷曲的高绾了一天下来,竟然还垂顺如绿柳,笔直而利落的披散在他后背,直至过腰都完美没有一根碎发。这让她想到一则洗发水广告,百年润发,撇开一切以欣赏的角度来看,晏阳天属于柔美不乏活力,妖魅不乏纯真,特别是这流畅如玉石的脸庞,让人百看不厌,不舍得错开眼。 “看!”晏阳天突然轻声唤她,指着一块平整的沙滩道。 夕兰留恋在他的墨发,扭头扫了眼沙滩,黑咕隆咚的什么没啥看的,便又转头看他的长发,这时就见他蓦地抖动袖口,夕兰再转回头时,平整的沙滩上蓦地出了闪烁着莹白的光晕,仔细看来正是一个兰字。 夕兰惊诧的瞠大了双目,跳下礁石,跑到这些亮点的近前,当她真的看清,她彻底惊呆了,这些连成亮光的白点竟然是夜明珠,蹲下身子,想拿起一支好好瞧瞧,哪想夜明珠好像嵌在了沙滩里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我要嫁给你,我说最后一遍,不论你同意否,我都要嫁给你!”晏阳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腰间荡子的青丝萦绕在紫袖的袍子上。 夕兰撇了撇嘴,指着地上美的迷离的夜明珠,道:“别以为用珠子摆了个兰字就能让我同意,告诉你,我不……啊!” 两片袖唇一张一合的扇动,搅得晏阳天心烦气闷,干脆一口咬住她……尖尖的下巴,耳边传来女子的轻呼痛叫,胸膛上紧接着迎来她棉花雨点的几下小拳头,晏阳天稍稍用力咬合一点点,夕兰痛的连忙告饶,“呜呜……同意,同意,同意还不行吗?好痛,别咬了!” 晏阳天轻轻松开牙齿,趁着夕兰呲牙咧嘴的功夫轻啄了一下她的小嘴,然后满脸通袖的笑的一脸春光灿烂。 夕兰正揉着下巴的小手,来不及失措的摸了摸嘴角,完了完了!她竟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轻薄了!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晏阳天喜滋滋的看着夕兰,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188】童养夫 正文 【188】童养夫 夕兰垮着嘴角,看着地上闪耀的夜明珠,愈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金丝猴,给了一支香蕉就成了他牵在手里的宠物,不行,她到底不是那只猴子,静下心来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抬头看向晏阳天时同样笑靥可人,微笑道:“为了保证成亲之后互敬互爱,白首偕老,我们成亲的事要慎重起见,待五年之后,若你还想嫁给我,我林夕兰发誓,一定用大红花轿抬你入府。” 晏阳天曲了曲眉眼,抬轿?这是什么礼节?他见过民间娶亲,正夫进门骑的是高头大马,侧夫入门骑的是枣红小马,郎君入门骑的是毛驴,小爷则在傍晚由小奴领进侧门便可,这抬轿……难道是林家特有的娶亲方式? 什么名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她明明就是欺他年幼有意拖延,他俯下身,自沙滩挑起一支贝骨钗,拿在手里摇了两下,呵呵一笑道:“三年!三年之后我要嫁给你。” 夕兰两眼一亮,原来嵌入沙滩的竟是数十支贝骨钗,欣喜的自晏阳天手里夺下那只钗,眉眼弯弯的凑到眼皮底下,尖尖的钗横,圆润的钗头上镶着白朗的夜明珠,没有月光的暗夜里,它散发的光芒足以照亮人立之地。 就“四年!看在你送我兰字贝骨钗的份上。”晏阳天给她的惊喜不断,这个活力四射的男孩儿浑身上下尽是浪漫的细胞,和他在一起没有沉重的压迫感,除了开心时不时的还有小小的感动,起码这一刻,她真的很幸福。 晏阳天斜挑眉梢,睨向夕兰,水嫩的唇瓣微微轻启,吐气如竹,“好,四年后的今天,我等你娶我!” 四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足可以让忘记一个人,足可以淡化一段感情,亦足可以让一个男孩儿成熟长大,夕兰深知,古代孩子远比现代的孩子早熟,十七岁的少年大多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四年后,晏阳天十七岁,及弱冠而过之年,那时又是怎样一番情景,谁又能预料呢? 堙晏阳天拿过她手里的贝骨钗,眼含深情,轻柔的插进她的发髻中,莹白的夜明珠将她姣好的小脸照的耀目如星,一双似水的杏仁眼对上他的眸子,却只是蜻蜓点水的看了一眼,随即脸颊羞红的垂下眼眸,晏阳天此刻才好像开了窍,这样美好的女儿家是属于他的,她要他等四年才能和她相偎相依,却不知他在汉水郡就已经将官牒交给了林老夫人,他已经是她的小夫郎,民间俗称‘童养夫’。 夕兰害怕被小男生亲吻,闪闪躲躲,含羞带俏,却不知颦笑间已是媚态百出,惹的小夫郎眼睛不错神的盯着看,那水嫩的脸颊像蜜桃一般诱人,一个没忍住,一个没躲掉,终于还是亲密的贴合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里认定了晏阳天是小娃娃,就连他的吻似乎也带着青涩的露水,还好只是轻轻的一吻,夕兰没觉得特别尴尬两唇已经分开。 “林夕兰,我喜欢你……”晏阳天松开夕兰转头对着灰蒙蒙的大海大声喊话,拍打层叠的海浪带着海风翻卷而来,他的声音盖过了海浪声,穿透夜空,真实的震撼着夕兰的心。 “嘿,小娃子,滚远点喊去!”浪漫的告白才惹的夕兰想要落泪,这一声突兀且粗鲁的喊声将两人吓了一跳。 夕兰连忙跑到晏阳天身边,两人向着远处瞧去,这才发现十丈外有船在缓缓靠岸,船上燃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岸上接应的人在茫茫夜色中抹黑搭船板上船,这些人都赤着脚,不畏海水寒凉的没入水中搬着货物。 晏阳天和夕兰刚刚只顾打情骂俏的‘讨价还价’,要不是这一嗓子两人还真没发现,雾蒙蒙的海上连着天的全是星点的火光,两人不禁狐疑的对视了一眼。 这片浅滩显然不是码头,乌云起雾的天气也不适宜出海,而且除了船只上有亮光,岸上的搬运工只是抹黑干活,莫不吱声,而对他们喊话的大汉吼了一声之后也不作声了,敲打着赤足工人尽快搬运。 晏阳天牵住夕兰的手,望了她一眼,夕兰会意的点点头,两人大大方方的向这些人靠近,眼看着就到近前了,那大汉转头突然看见他们,立即喝止,“小娃子,去,上一边搞去,奶奶的,弄个小倌在这吹冷风,长的倒水灵,白瞎了银子!” 原来这人以为他们是断袖相好,夕兰听后不觉翘了翘嘴角,霁月楼有人出价五千两买晏阳天一夜,她怎么就没看出他有受的潜质? 晏阳天脸色微微一变,转瞬竟笑了,对着那大汉点头道:“老哥说笑了,这是我的妻主,要不是她的那些夫郎如狼似虎,我们也不会半夜在这吹冷风。” “女人?”那大汉看向夕兰时愣了愣,略微收敛姿态,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转头对晏阳天道:“赶紧侍候你家妻主回去吧,看你也是玲珑剔透的人,怎好让你的妻主在这受冷!” 夕兰在这一刻才感觉到女人的尊崇娇贵,听他说话不觉挺了挺胸脯,斜睨了眼小夫郎,晏阳天握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状似无奈的对那大汉道:“老哥说的是,只是我家妻主的夫郎们都是带足了嫁妆嫁过去的,我们虽定了亲,可这嫁妆却迟迟备不齐,妻主疼我,想着给我些贴己钱,我身为正经男儿怎能还没进门就要妻主的钱,这不,正闹挺呢!” 大汉听完嘿嘿一笑,快速扫了眼夕兰,转而又看向晏阳天,将手里的家伙什别在腰上,几步走了过来,夕兰淡淡的笑了笑,适时的松开晏阳天的手,走到一边的礁石上坐着等晏阳天。 边等边佯装随意的看着,这些人训练有素的搬运着麻袋,麻袋里装的东西似乎不轻,身形健壮的工人们也只是搬运两袋到三袋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装上船的又会是什么呢? 【189】高手如云 看着那大汉不知和晏阳天说了什么,晏阳天一脸惊喜的对那大汉千恩万谢,最后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了大汉,大汉豪气十足的笑的满脸是褶,带着晏阳天对着那些搬运工指指点点了一番,说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 近了,夕兰才看清海上居然停着十二条中型船只,一条船装满,从右侧摆舵离开,紧接着后面的船依次上来装货,这样有秩序的进行着,速度和效率几乎同步,她甚至怀疑这是官船,是水师们在执行某项任务,这样的规整化让人从心里往外害怕。 晏阳天回头看了眼夕兰,有几秒钟他迟疑了一下,却不得不说,转身走向夕兰,夕兰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怎么样?”夕兰压低嗓音问道。 就晏阳天摇了摇头,转而对着夕兰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夫人放心,为夫一定能满载嫁进府去。” 夕兰稍稍一顿,便笑着牵过他的手,欣慰的点了点头。 两人状似捡了宝贝般高兴的往回走,俯身将一百零一支贝骨钗收好,夕兰一边收贝骨钗一边暗自咂舌,一百零一是什么概念?百里挑一?是不是这意思她没问,她感兴趣的是这些钗要花多少银子?算下来可是一千多两银子啊!有钱人,晏阳天还是个多金小正太? 堙“你很有钱吗?”夕兰见他跟变戏法似的将贝骨钗收进袖子里,说回去装进锦盒里再给她送去。 “嗯?还好吧!说到财富,天下最有钱的之前是二师叔,现在是你!”晏阳天不以为意说着。 “你说什么?谁最有钱?” “你呀,白业谷累积千年的藏宝图就在你手里,你比当今女皇还有钱,论财富,你说第二,何人敢论第一?”晏阳天牵住夕兰的手,说的理所当然。 ………………………………………………………………………………………………………………… 梨落似雪,满园枝蔓缀满梨香宝蕊,沁鼻的香气远远扑鼻而来,这是白业谷的一方清净所在——雪园,穿过长廊,六角朱袖凉亭内置有一石桌,一身青黑相间长袍的男子手执白子,犹豫着落在何处,外围已被黑子团团包围,若落此子是能打开一条生路,可也是将这最后一条路封了,蠢蠢动的黑子疾风落下,此局便真的输了。 侧立在一旁的岳华微垂着头,看了眼纷乱的棋局,又瞟了眼一步不肯退让的岳炎,心道:已经赢了师傅六盘,这一局何不给师傅一个台阶下,两父子何必处处针锋相对? 岳炎虽未抬眼,却听到了岳华的薄叹,嘴角溢出一抹浅淡的笑纹,优雅的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 狂帝一脸峥嵘冷然之色,剑眉轻展,朗星双目,英挺的鼻翼,饱满的嘴唇,有着一张棱角深刻的脸庞,白发束金冠,两条鲤鱼须子轻颤,沉吟了片刻,不得不落下白子,随之这局棋落下帷幕。 岳炎好整以暇的落下一子,狂帝气的两眼发晕,一推棋子,哼了一声站起身,转头好像突然看见了岳华,闷闷道:“有什么进展?” 岳华恭恭敬敬的应道:“地宫就是十年前消失的玄冥教,教主行踪不明,身份不明,似乎不单单是教主,就连玄冥教两大护法的身份也有些诡异,弟子查到千手童子也是玄冥教的教徒。” 狂帝剑眉一扬,语气轻浅的扬了一声“哦?” 岳炎撂下茶盏沉吟一声道:“大师姐所言不虚,孩儿在汉水郡曾与那官韦交过手,他口口声声质问我藏宝图的所在,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狂帝斜了眼岳炎手指上闪烁着银光的指环,话题蓦地一转,问道:“听说陛下的赐婚的圣旨下来了,炎儿准备什么时候与那林丫头成亲啊?” 岳炎脸色微变,垂眸看了眼指环,语气烦闷的应道:“林夕兰?她已经答应求陛下撤回赐婚的圣意。” 岳华对夕兰的印象极好,最重要的是见过犹美之后更觉得夕兰才是师弟的良配,忍不住劝道:“二师弟难道真的想不起来了?这么好的女子若错失,你将来想起来也晚了,而且我觉得那个犹美看似单纯,城府却很深,并不是二师弟的良人,二师弟,你要三思啊!” 岳炎拧着眉头不耐道:“我并没有说要嫁给犹美,你们怎么总提这些?难道就因为她提了一句宝藏就认定她有贼心吗?” 狂帝呵呵一笑,输了六盘棋,可只要一提到林夕兰就能成功的扳回一局,这不由的让他心情畅快了许多,林夕兰那个准儿媳妇他见过,样貌清秀雅致,举止大方恬淡,说话铿锵有力,确实是心胸豁达的妻主,至于那个犹美吗?他更感兴趣的是她背后的赫尔寨族,拥有六万精兵,精钢冶炼技术,金矿马匹,难道真的只想隐世下去?岳熙传书,林夕兰所中的毒正是昔日白业国邹显国主曾中过的菊毒,保存下来的文牍上清楚的记载着会提炼这种菊毒的只有赫泽文国师,同样命名为‘赫’,这其中提示的到底是什么? 岳华见狂帝笑了,并不知道师傅笑什么,不过见他心情好起来了便也少了几分忌惮,道:“二师弟自来聪慧过人,怎么会看不到那个犹美目的不纯呢?依我看那个赫尔寨族就很有问题……。”她的话还没说完,狂帝轻咳了两声,“咳咳……”。 岳华看不透师傅,却懂得适可而止,连忙收住话,转头对狂帝恭谨道:“玄冥教的左护法与千手童子官韦已经赶往丽南,他们已经认定了藏宝图就在林夕兰手里,师傅您看,要不要加派人手保护林夕兰。” 岳炎不屑的眯了眯眼睛,冷言道:“不是有五师弟与天儿护着吗?何况朝廷的暗卫也派了不少,林夕兰身边高手如云,大师姐还派人去岂不多余?” 岳华一愣,她怎么感觉二师弟这话说的醋味十足呢! 【190】身份 晏阳天说岳炎留给她的山水画是藏宝图?! 夕兰就这么傻傻呆呆的闷在房里一整天没出屋,一直回想着那副山水画,有山、有江水、有树木,好像还有明月和高塔,画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张藏宝图会落在王县令家里,凭岳炎的轻功明明可以很轻松的将画盗出,为什么他还要委身嫁给王县令一年之久才拿到那幅画?为什么白业国拥有如此庞大的宝藏却不图复国? 夕兰用力摇了摇头,想不透,实在想不透,不过这些现在好像都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再遇见岳炎的时候应该将那幅画还给他才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他? “大人!”门外魏枫低声道。 后夕兰食不知味的放下手里的糕点,连忙起身给魏枫开门,“你回来了!” 魏枫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夕兰这才真正有了做特务的感觉,窃笑的抿了抿嘴,回身为魏枫倒了一杯茶,待魏枫坐下,夕兰坐在了他对面等他开口。 魏枫也是真的渴了,没两口就将茶水喝干,夕兰见状欠身又为他倒了一杯。 楦“晏大侠猜测不假,那些确实是博雅人走私私盐的船只。”魏枫缓缓放下茶盏,忧心忡忡的说道。 夕兰激动的一拍桌子,冷笑道:“我就说打仗最不能缺的就是粮草,博雅国这些年战乱不断,虽是全民借兵,可因为战乱而荒废田地却是避免不了,我看他们缺的不仅仅是食盐,还应该缺衣少粮!” 魏枫敬佩的点了点头,附和道:“大人说的极是,想我凤国离那博雅国隔海相望,虽然一直倡导海务,却始终禁止不住海盗和走私商,派去博雅国的羽翎员传递回来的信息少之又少,甚至是大部分羽翎员都有去无回,只因博雅这些年分党结派,草木皆兵,疑心太重,羽翎员总能被查出处置掉,这消息很大程度上表明博雅大战要开始了,这些日子从我国大批量运走的食盐、粮食、精钢还有奴隶已有上百艘船。” “奴隶?上百艘?”夕兰一听脸上白了红,红了白,气的腾的站了起来,道:“我国贩卖奴仆,分死契、活契,何来奴隶一说?” 魏枫本也气愤填膺,此时见夕兰气的小脸涨的通红,恨恨道:“奴隶一说乃是博雅人定的,奴隶终身为奴,生的孩子仍旧是奴,一辈子供主人奴役。” 奴隶?这种现象比封建社会更上一级啊,这是……殖民地?夕兰惊的心跳加快,胸脯骤然起伏着,咬了咬下唇,对魏枫肃然道:“直接传书给烨弘棉,丽南港口进出上百艘不明船只直辖衙门竟然懵懂无知,这件事必须报内阁知晓,还有……,博雅国大战的信息再传外书局一份,征询下一部的指示。” 魏枫皱了皱英挺的剑眉,斜睨了眼夕兰,犹豫道:“要不要联络丽南的羽翎员知晓?” 夕兰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道:“海口衙门的羽翎员洪大人?” 魏枫摇了摇头,“是赵海学。” “暗羽?”夕兰微微一怔,要联系暗羽吗? 魏枫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迟疑的点了点头,“事情比想象的严重,我们应该……” “应该做好第二手准备!”夕兰见魏枫吞吐,知他是为她担心,欣然的接话道。 “大人……属下不会让您出事的,属下已调来三百名暗卫,定保大人周全!”魏枫面带锵然。 “嗯!那个赵海学在海口的身份是什么?”夕兰坐直了身子,受魏枫的影响,突然也有了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魏枫道:“大人见过,就是那个霁月楼的赵龟公。” “什么?是他?”夕兰稀奇的扬声,又不解道:“他……他不是个阉人吗?怎么成了暗羽?” 魏枫呵呵一笑,嘴角的梨涡缓解了刚刚甚为凝重的气氛,道:“大人有所不知,外书局的暗羽有六成是阉人,皆是内廷司局的皇俾,每年挑选一些激灵稳重的送外书局集训,每隔三年下放一批到全国各地收集各种情报,政工军商无一不涉及,要的就是外衙不能办的事,其余四成暗羽则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择优选入,待政绩标榜,外书局自会酌情赐品纳官,暗羽做到这一步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夕兰听的有趣,跟着笑道:“那我算什么?有官级没下放,做的还是暗羽的事,呵呵……!” 魏枫不以为然的为夕兰分析道:“不然,大人破丽雪寨的功绩不单单是获赐封官,最重要的是陛下看到了大人的机智才谋,外书局隶属于内廷司监,也就是直接由陛下调配,大人调入羽翎员可见陛下的信任,这次任务虽然凶险却也极为重要,陛下同意将景王爷下嫁,七品官员为皇室儿媳自然不足以服众,而这次博雅人的事只要大人达成,政绩必然轰动朝野,那么这门皇亲才真的作数,大人加官进爵不在话下矣。” 夕兰微微翘起嘴角,弯着眉眼,戏谑的“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的淡笑不语。 魏枫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属下逾礼妄断,还望大人恕罪。” 夕兰‘噗嗤’一笑,起身拉过魏枫的手,灿若桃花抿着嘴角道:“初见只觉魏把总英武干练,相处下来才发现,魏守备文韬武略乃大才也!” 魏枫心中惊诧不已,转而一想,凭林夕兰的才智除非她不想涉及,若她留心,又岂会那么容易蒙骗过关?垂着的脸上露出一苦笑,抬头拱手歉然道:“林大人,属下奉命保护大人安全,此番丽南一行,魏枫只是您的暗卫,守备一职且等功成时再论不迟。” 夕兰轻轻睨了他一眼,这一眼似嗔似怨,幽幽道:“若我没记错,守备乃正五品官员,这一路得罪之处还望魏大人海涵。” 魏枫蓦地心凉如冰,她这样客套见外,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同时更觉愧疚,丽雪寨被破之后,他明贬暗提,进入内廷禁卫军,与抽刀的黑禁卫不同,他是明禁卫,官职外放汉水郡西郊城守备,正五品的官职,官级还在林夕兰之上,还未走马上任就被夏景颜临时调为暗卫保护林夕兰,没想到事情发展的今天倒让她误会了,可他却什么都不能解释,在知晓他身份后,想她定也知晓自己与柳凤儿定亲的事了。 【191】想杀人 林夕兰并没有刻意调查魏枫的身份,只因那次柳凤儿来,魏枫去容彩阁取了成衣饰品吩咐人装进柳凤儿的车里,柳凤儿在门外低声说了一句‘这里有你送我的东西吗?’,当时两人都是背对她站着,所以没看见她,虽然魏枫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可也正因这点夕兰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随后嘱咐晏阳天暗中调查,结果查到魏枫是柳凤儿未过门的侧夫。 夕兰没说他和柳凤儿的事,对于她来说,根本没资格说人家的私事,之前自己因为心中有愧向魏枫提亲,魏枫以香炉里燃有蝽药为由拒绝了她,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表现的不够有诚意,原来自己挖了堂姐的墙角,说来实在够让人气闷,今天把话挑明,也是自己没忍住。 魏枫正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能让夕兰消气,恰巧这时晏阳天推门而入,看了眼站在屋里的两个人,但见魏枫面有窘色,夕兰明朗的眼眸闪着揶揄的光芒,他当下看明白了,估计是夕兰气不过到底掀了底牌,他可没打算加入战局,完全忽略的笑着朝夕兰走去。 “兰子,我买了蟹黄夫郎饼,中午你要多吃点!”晏阳天一身景泰蓝的对襟长袍,袖子与中裤为白色,脚上穿一双雪白的短靴,腰间系锦白秀柳纹腰带,悬了一块心型玛瑙玉佩,轻快的脚步摇着心佩俊朗如同山间走来的仙童。 后夕兰斜睨了眼魏枫,扭头看向晏阳天,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兰子兰子的,没听过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又难听又不吉利。” 晏阳天长眉轻挑,嘻嘻一笑,偎着夕兰嗤道:“兰子有什么不好?竹篮打水又有什么不好?我看就挺好,空空如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篮子知道载不了水,水也知道靠不上篮子,结果蛮好,蛮好!” 夕兰听完这段绕口令气的牙根痒痒,所谓人不在个高,有胆才是勇者,年纪不论大小,有谋才能称雄,别看晏阳天年纪小,明谋暗谋,明争暗斗绝不再夏景颜之下,夕兰已经开始头痛以后的生活了,总想呵斥几句,可一见他那张挚纯的笑脸又总是不忍心,怪不得人家都说小的吃香,原来就是因为小才不舍得管教。 楦魏枫听完脸更红了,这不明摆着说夕兰是竹篮他是水吗?难道那晚的缠绵被晏阳天知道了?还是暗喻夕兰向他提亲被婉拒的事? 夕兰懒得和他没完没了的理论竹篮和水的事,转而道:“夫郎饼?你怎么好去买夫郎饼?这对你……影响多不好啊!” 晏阳天不以为然的干脆整个人贴在了夕兰身上,面有羞赫的轻轻说道:“我给妻主买夫郎饼很正常啊!” 魏枫这才意识到晏阳天的不正常,怪不得这几天不见他叫夕兰姐姐,还总是亲昵的腻在夕兰身边,言语轻柔,神情甜蜜,原来入了房成了人家的夫郎,想到这,不觉得心里一阵烦闷,好像预定好的路线突然出现了三岔口,说什么也绕不过去了,讪讪道:“大人有事,属下先行告退!” 夕兰不耐的摆了摆手,没见到魏枫脸上的迷茫和不悦,只专注的看着晏阳天,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连头一脸严肃的对晏阳天道:“说好了四年,你却如此张扬,若四年后你改变心意了,唉,人言可畏啊!” 晏阳天耸了耸肩,唿扇着灵动的大眼睛,不急不忙的应道:“四年之后我一定会嫁给你,还有,兰子,我有件事没来的及和你说。” “什么事?”夕兰现在看晏阳天就觉得心里发毛,这小子的突发事件不断,让她应接不暇。 “哦,好事!就是临来丽南的时候,我已经将官牒交给太奶奶了。”晏阳天挽着夕兰坐下,为了给她安神,还特意给她倒了一杯茶。 夕兰没去接茶,反而更专注的听他说话,一听他说官牒交给了太奶奶,心噌的上了嗓子眼,打牙道:“然后呢?” “我现在可是你的童养夫,兰子,这四年的月钱我就不要了,但你一定要对我最好,听到没?不然,我……咬你!”晏阳天双眸燃着雀跃的篝火,好像要将她吸进眼里,揉进心里,裹进独属于他的世界里。 夕兰这时才体会到什么是后悔莫及,什么是肠子都悔青了,什么是花钱买不到后悔药,她为什么要将官牒交给柳父保管,她那个爹恨不得让她娶了朝日国所有的儿郎才好呢,何况太奶奶更是想重孙女想的在她房里放蝽药,将官牒留给他们,真是失策啊! 等等,什么是童养夫?“那个……嗯,童养夫?” “是啊,年龄不足弱冠之年而嫁人的儿郎到了妻家就是童养夫,童养夫和其它夫郎一样能得到月钱,我说这四年不要你给月钱了,兰子,你是不是特别感动!”晏阳天笑眯眯的戏谑道。 夕兰简直要气晕了,揉了揉额角,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现在,特别……特别……想杀人!” ……………………………………………………………………………………………………………… 五日后,林晚秋突然派人送来喜帖,原来他已经为青莲赎身,要在府里办喜宴,邀请夕兰赴宴。 夕兰着青蓝斜肩长衫,腰佩如意葫芦扣,手执折扇,绾发缠碧带,带着同样俊美倜傥的晏阳天春风迎面的进了金通村林家府邸。别说,林晚秋虽为青莲做宴,看似不伦不类与众不同,却有不下上百桌的宾客捧场,可谓宾朋满座,欢颜笑语,场面热闹非凡。 夕兰见林晚秋也只是寒暄了几句,便由管家领进前厅等着开席。 酉时一刻,林晚秋牵着青莲的手,喜盈盈的来到众人面前,热情洋溢的说了几句开场白,在众人闹哄哄的挑笑声中宣布开宴,小奴小厮依次鱼贯而入,挨桌上酒布菜,林晚秋兴奋的与平日交好的公子哥们邀杯共饮,青莲全程陪在他身边。 晏阳天认真的为夕兰布菜,抬头看了眼,悄声道:“林公子过来了,兰子,你酒量浅,一会儿我帮你喝!” 【192】林晚秋喜宴 夕兰皱了皱鼻头,‘切’了一声也不否认,心里倒是高兴,这两天被这小子缠得除了费心想想私盐的事,其余时候确实很开心,起码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林晚秋与青莲举杯走了过来,桌上的宾客们笑着等他说话。 林晚秋感激的瞥了眼夕兰,然后才高举酒杯道:“今日是青莲脱离苦海的日子,也是我与青莲好日子的开始,我以此杯满酒敬众位,谢谢哥几个能来捧场,我林晚秋不怕流言蜚语,哥几个不嫌,不怕受连累,我心里万分感激,先干为敬,哥几个请了!” 林晚秋仰头喝尽,青莲随之也饮尽,坐上有一公子,看样子平日里与林晚秋关系不错,调侃道:“林大哥这话说的实在,只是哥几个来捧场可不是单单捧林大哥的场,主要想多看几眼昔日的丽南名宠青莲,过了今晚,青莲可就不是凡夫俗子想见就能见的,是不是啊哥几个,这酒说什么也要青莲喝才是!” 后林晚秋笑的两眼弯成了月亮,将青莲往怀里揽了揽,对那几个闹席的公子道:“没说的,只是喝一杯也是喝,不如喝一坛畅快,怎么样?来人,上酒!” 旁边随侍的小厮连忙指挥小奴们上酒,林晚秋接过酒坛子,当着众人的面敲开泥封印,利落的收拾好坛口,转身递给青莲,双眸含着浓浓的宠溺。 青莲也不推辞,轻柔的接过酒坛子,对着众人浅浅一笑,真宛如碧潭中绽放的青莲,含羞带露的点了点头,细看下来,陪着林晚秋喝了好几杯酒的青莲肤如白脂,双颊只有羞红的两朵,再看林晚秋倒满面通红,好像喝了不少似的。 楦全场都在瞩目青莲,包括夕兰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许公子哈哈笑了笑,道:“只听说青莲公子才情举世无双,没想到还是海量,今日可要开眼界了!” 青莲抿嘴笑着也不言语,举起酒坛子忽然仰脖灌酒,在夕兰脑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都是那些不拘小节,性子豪爽的东北汉子,没想到腼腆如花朵的青莲竟也有这等豪气的一面,只见他的喉结‘咕咚咕咚’的滑动着,没一会儿功夫,青莲放下酒坛子递还给林晚秋,自从袖口里褪出一块巾帕,细致的沾了沾唇角,将余在唇瓣上的酒渍拭干。 林晚秋哈哈一笑,将坛底朝着众人转了一周,全场静了几秒钟,夕兰第一个拍手叫好,“好!真乃海量!”她一叫好,众人好像才反应过来,顿时击掌叫好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青莲走到夕兰身旁,手里端着一个酒盏,竟然要单独敬夕兰一杯。 晏阳天连忙站起身来,举国酒杯对着青莲温笑道:“兄长不胜酒力,就由我来应青莲公子这杯,可好?” 青莲含笑的摇了摇头,轻轻柔柔的说道:“我敬林公子一杯,谢他当日为我解围,谢他成全我与晚秋,这杯酒,还请林公子敬乘!” 晏阳天不甘,还想说什么,夕兰伸手拦了下来,也站起身,举杯应下了,“青莲客气了,这事说好了不再提,怎么又谢上了,呵呵……今日青莲公子大喜的日子,也是我表兄大喜之日,我这杯酒说什么也得喝了,既然这样,小弟先引为敬!” 青莲手里拿着那块白色的巾帕,挡住了嘴角,优雅的饮尽杯中酒,夕兰见状笑着要坐下,哪知青莲欠身拿起桌上的酒壶,为夕兰又斟满了一杯,端起那杯酒递到夕兰身前,声音有些哽咽,夕兰这才发现他竟已经红了眼眶。 夕兰慌忙又站起身,两只手去接那杯酒,酒盏底缘圆滑,可这时拿在手里的却感觉到有一个硬物搁着手心,心中奇怪,面上不动声色的没有直视他,只悄悄的攥紧,两指捏住酒杯等着青莲开口。 青莲抿着唇道:“听闻林公子是凤婉府人,青莲是凤婉府玉瓶人,咱们可算是老乡了,这杯,是我敬老乡的酒,林公子可一定要饮下啊!” 夕兰状似恍然大悟的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是老乡,那是应该喝了这杯,来,干杯!” 林晚秋有些疑惑,他听闻青莲是莲乡人,所以才取名青莲,怎么会对林夕说是凤婉府人呢?不过他可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也不问,只是若有所思的扫了眼林夕,但见他毫无异常,心里更摸不到头脑,只能等酒宴后问青莲便是。 晏阳天只当真是老乡,笑着为林夕兰夹着菜,让她多吃点好压压酒。 林晚秋与青莲敬完了夕兰这桌,又端着酒杯去别的桌敬酒,那青莲尾随其后又喝了不少酒,众人无不夸赞他酒量海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公子哥儿们一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宴席上酒气熏天,夕兰吃的差不多了,唤过一个小奴问如厕,晏阳天起身陪她去。 两人随小奴出了门,进了后堂,过小门入回廊,青衣小奴在前面带路,走到转弯处的时候,后面撵上来一个小奴,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来福,管家找你呢,你快去些回话。” 唤来福的小奴顿住脚,急忙往回跑,跑了两步又转回身对夕兰道:“两位客人,管家叫我,我得去应一下,如厕就在前面不远的柴房那,很好找的!” 夕兰理解的点了点头,“快些去吧,不劳小哥儿了!”那小奴感激应了一声,一溜烟没影了。 晏阳天对着夕兰调侃道:“那小哥儿倒是个俊俏的,兰子,你说呢?” 夕兰对奴仆本来也没什么架子,见晏阳天吃味,只安慰自己这是因为情到浓时小情人一时的拈酸吃醋,她可不想除了夏景颜又来了个醋坛子,横了他一眼,喟然道:“我没看清,你要是觉得好,我去和林公子要来给你做个小奴如何?” 晏阳天听完笑容满面,吃笑道:“我要他做什么?也就是随口说说。” 夕兰鄙视的撇了撇嘴,忽然想到青莲给她的纸条,忙从腰带里拿出那卷纸管,对着纱盏看去,昏黄的光晕下,一条纸上写着几个蝇头小字‘小心黄海学’。 【193】青魂惨灭 小心黄海学?夕兰看着纸条发愣了好一会儿,青莲为什么提醒自己小心黄海学?一个是霁月楼第一名宠,一个是龟公,这两人只有互利互惠的关系,难道还能有别的关系吗?可自己与黄海学并没有什么联系啊?提防黄海学又从何说起?夕兰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就连晏阳天也是满脑袋问号不明其理。 两人对视了一眼,夕兰将纸条递给晏阳天,道:“说的不明不白,不知道什么意思?既然有人提醒了,还是查查吧!” 晏阳天将纸条攥在手心,微微一用力,再松开手指时只看见纷洒的粉沫顺着手心飘落在半空,夕兰满意的颔笑道:“不愧是高手,毁尸灭迹可是一流的。” “就这?”晏阳天不屑的扬了扬嘴角,哼道:“我的内力就是用来撵个纸条?武艺就是用来削个苹果?” 后夕兰闻言逗趣的笑道:“这样就很好,我可不希望真的用来杀人毁尸!” 晏阳天深深的望着夕兰,昏黄的纱灯下她的小脸娇美可人,眸光温暖如春,这不单单是亲人的关心,还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心疼,怪不得儿郎都盼着嫁人,原来妻主是这样的温柔美好,他要用一生来感受这样的温情,至死而终。 夕兰被晏阳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烫烫的,不知道这小子吃了什么好东西,十三岁就有一米 宠妻:六夫临门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5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5部分阅读 八的身高,骨骼也不似孩子般柔嫩,倒像是成|人般结实,她真的很担心他再有十年八年会不会长和姚明一样高,太高会让人有压迫感的。 楦“啊……!死人啦!公子死了!青莲公子死了……!”夕兰正在消化晏阳天含情脉脉的眼神,两人目光在半空中试探着碰触,刚要交汇就听假山后传来刺耳的嘶喊声,沉寂的回廊里蓦然炸起一记响雷,轰的两人愣是没反应过来话里的内容。 当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奴跌跌撞撞的跑到夕兰身前时,晏阳天先明白过来一把拽住了他,大声喝道:“你喊什么?谁死了?” 那小奴脸色煞白,嘴角青紫,哆嗦的指着假山,语无伦次的颤声道:“那……那……好可怕!青莲公子……死啦!” 夕兰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不待那小奴再说什么,疾步跑向假山,脑中什么都没想,一头扎进假山后,背对着回廊的假山角,青莲瞠大双目,通红的双眼爆裂的血丝,眼角、鼻孔、耳孔、嘴角渗出紫红的血迹,他的手指蜷缩着,紧紧扣着肚囊,被撕烂的大襟胸膛指痕累累,肚脐眼还在汩汩渗着血,这样惨死的模样别说那小奴,就是见多了冤鬼的夕兰也不禁心里森寒,浑身汗毛倒立。 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法害死青莲?夕兰乱极而静的思维又开始急速的运作起来,黄海学?!青莲要她提防黄海学,刚刚塞了纸条他就死于非命,这事和那黄海学一定有关系,难道是他们二人在霁月楼有冤仇?青莲很明显是死于剧毒,这毒又是谁下的?什么时候下的?一连串的谜团,夕兰想的头痛欲裂。 晏阳天抓着那个小奴站在夕兰身后,他见夕兰细细查看了青莲的伤处,就连青莲扣在肚囊上的手指也认真的看了,然后站起身绕着假山勘察了一遍,咬着下唇,抬头一脸沉重的说道:“看来是第一案发现场,青莲明明在前厅敬酒,怎么会到这处隐蔽的后山来呢?” 晏阳天心中疑惑更多,为什么夕兰一个普通的商户之女不惧尸体,且能这般冷静的检查伤患和思考死因,青莲的死状就连他看了都觉骇然,为何她能‘无动于衷’? 就在二人都狐疑不定的时候,林晚秋带着一众家奴赶了过来,林晚秋一身酒气,很显然喝了不少酒,这会儿仍旧脚步不稳,当他见了青莲,骇得顿时散了七分酒劲,扑在青莲身上不敢置信的凝住了呼吸,好半晌,就见林晚秋疯了般摇晃青莲的尸身大吼,“是谁?是谁害了你?青莲啊!你忘了‘除去巫山不是云’!你忘了‘白首偕老,并蒂连枝’!青莲……!” 林晚秋堂堂七尺男儿,对着青莲的尸体痛哭流涕,目赤欲裂,看的夕兰心中更加沉痛,虽说是不被世人接受的爱情,可爱到浓时,谁也没资格来评定一双人的爱恨痴缠,不是局中人,怎知那厚重的情字如何了得? 林府的管家行色匆匆的挤到林晚秋身边,见主子六神无主悲痛欲绝,只好硬着头皮对身后的夕兰道:“表少爷,您看我家公子……,外面来了衙役,要进府验尸办案!” 夕兰一怔,表少爷?可着这会儿林府管家来认了他这门亲戚了,看了眼只顾哭丧的林晚秋,只好应声道:“谁报的案?” 那管家一见夕兰应声了,像是遇见救星了一般,忙不迭的恭谨道:“衙役说是宴席上的宾客报的案,至于是何人,衙役说不便相告。” 今晚的事怎么都透着蹊跷古怪呢?夕兰习惯性的咬了咬下唇,皱着柳叶眉道:“事后查查是哪个报的案,现在先让衙役进来吧,毕竟是发生命案了,咱们想瞒也瞒不住,你们两个,去,扶公子起来!” 身旁的两个小奴没动,管家恨的一把给了其中一个响亮的大耳光,这一声倒将林晚秋惊醒了,他怔愣着看着林夕兰等人,那个小奴被扇了连忙喏喏的与另外一个上前扶林晚秋,林晚秋如同木偶般被两个家奴扶到了一边,他双瞳涣散,毫无焦距的茫然看着周遭的一切。 衙役手里拎着砍刀枷锁,后面跟着手拎木箱子的仵作,六个衙役装备齐全的走进林府后院,夕兰没和官府的人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朝日国衙役的办事能力,对于这样的出场倒也没多想,而晏阳天却更加狐疑了,官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敬业了? 衙役来到夕兰面前,管家直接忽略林晚秋,喧宾夺主的将夕兰推了出去,道:“这是我家公子的族亲,林夕公子,我家公子受了刺激,官爷有什么吩咐只管与老奴说,自有表少爷做主。” 【194】锒铛入狱 耶?她这家亲戚成了真当家了?夕兰讪讪抿了抿嘴角,对那领头的衙役轻点了点头,算是见过礼,也算是同意林府管家的说法。 衙役对着夕兰抱了抱拳,面上倒也显得几分威武,道:“有人向县衙大人报案说林府发生命案,我等奉命调查取证,还请林公子配合!” 夕兰没意见的再次点了点头,林管家更是无异议的吩咐家奴让出一条道来让官差办案。 丽南郡县衙就坐落在金通村,所以官差来的如此及时并不稀奇,衙役办案家伙什带的齐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这也是夕兰之前没有任何怀疑的原因,可现在,对这一切夕兰不得不产生质疑,那六名衙役看似无意却迅速而严实的将林晚秋包围了起来,其中一名仵作验尸的速度超过现代的法医,左翻右看没两下就站直了身子,对着领头的衙役耳语了几句,收拾木箱完活。 后那个领头的转身问夕兰,“之前都谁与死者接触过?” 夕兰眯了眯眼睛,不由的勾起一道轻蔑的笑,回道:“满席宾客都曾与死者饮酒。” 领头的衙役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林府的表亲还是个牙尖嘴利的硬茬,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哼道:“本差问的是曾与死者有过亲密接触的人。” 楦亲密接触的人?她还想知道呢?抿着唇摇了摇头。 管家也跟着摇头,道:“青莲公子一直陪在我家公子身边与众宾朋饮酒,不曾与谁接触过密。” 就见那仵作像是想到什么,这会儿又不与领头的衙役耳语了,反而大声道:“死者身中剧毒而亡,小人要验酒!” 事情就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发生了转变,一众人哗啦啦的回到前厅,仵作挨个坛子验起酒来,上百桌的酒宴,就算只验青莲碰过的酒坛子,一时下来也要验好一会儿,哪知那仵作只验了酒盏和一个酒坛子,忽然神色一变,转身对领头衙役禀告道:“头,这酒坛口上抹了梅红粉。” 领头衙役一听,当下喝道:“这坛酒经过谁的手?” 管家一听梅红粉早就吓得两腿打颤,浑身直冒冷汗,谁不知道梅红粉是剧毒的毒药,这……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事哟!脚上打着转的凑上前去,应道:“是……是来福。” 来福?那个领着夕兰走进回廊就往回跑的小奴?果然是那小奴,来福一身青衣打扮,茫然失措的被人拽到了人前,夕兰眼见这孩子满眼的紧张与害怕,却不见一丝慌乱,看来这梅红粉不是来福下的。 那衙役只问了句这是不是他递给死者的酒坛子,那小奴刚刚被管家叫去池塘钩莲藕,青莲公子死了他还不知道,一听说什么死者,愣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待好不容易听懂青莲公子死了,他竟哇哇大哭起来,衙役不耐的直接将枷锁覆上,拿着尸身、人证、物证打道回衙门交差。 夕兰知道官差只负责拿人,审案不在这些人的职权范围,所以也不阻拦,只待这些人走了,又命管家遣散家奴,这才去看林晚秋,林晚秋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满头湿漉漉的呆坐在书房,晏阳天为他把脉,说是惊吓过度。 夕兰又吩咐管家去请郎中,谁知管家只去了一会儿,便又急冲冲的跑了回来,连书房的门都没敲,直接跌了进来,趴在地上恐慌道:“衙役封了门,说咱们府是命案现场,府里的人均有嫌疑,现在是里不出外不进!” 林晚秋是林家六儿郎,祖业在丽南郡,林晚秋为了做生意方便也是喜欢金通村,所以在金通村另置了宅子,而现在,夕兰和晏阳天就被困在林晚秋的私宅里,成了‘里不出外不进’其中的一员,林府上下在彷徨不安中熬到了天亮,又从揣测热议中熬到了晚上,时近酉时,距离青莲惨死正好一个昼夜,林府又迎来了面目森冷的县衙官差。 衙役们进入后园二话不说直接到了林晚秋的卧室外,铁链子一晃,领头的衙役‘哗’的抖出一张文书,大声喝道:“奉命拘拿嫌犯林晚秋回衙门受审。” 看着黝黑的铁链子套在了林晚秋道脖子上,像勒死狗似的往外拖,夕兰心中一骇,迈步上前挡住了去路,“为何拘拿林公子,您总要有个说法吧!”然后将一锭金子塞到那衙役手里。 那衙役拿眼一扫,一见是黄灿灿的金子,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脸上厉色稍霁,低声道:“那唤来福的小奴供说酒坛子是泥封的,敲开封印的是林晚秋。” “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将梅红粉漫在坛口?另外,杀人总要有动机,林晚秋如此深爱青莲,怎么可能加害他?这……这不大可能吧!”如果这是一场蓄谋诬陷的戏码,夕兰现在已经有些信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加害林晚秋、青蓝二人。 衙役嘿嘿一笑,小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手指捏了捏,夕兰会意,连忙又递上一锭金子,衙役笑着将金子放进怀里,道:“林表少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林晚秋虽爱慕青莲,殊不知这青莲爱的却是有夫之妇——柳玉儿,若不是林晚秋横加阻拦,青莲早在一年前就嫁给柳玉儿了,这件事只有林晚秋的深交的几个公子知道,林晚秋曾与他们说,得不到青莲也要毁掉他,绝不能让他随了别人,青莲赎身后修书与那柳玉儿,显然是对林晚秋虚与委蛇,林晚秋知晓后痛下杀手,林表少爷……您说,这不就是杀人动机吗?本差劝你别管这件事,免得惹火烧身!”衙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可这小的只有她一个人听到的声音却如炸雷般轰的她脑袋嗡嗡作响。 晏阳天侧身站在夕兰身边冷眼看着,衙役的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见夕兰一脸困惑,戏谑道:“连死尸都不怕的人也有怕的事情吗?” “嗯?”夕兰奇怪的看向晏阳天,想了想,‘噗嗤’苦笑,道:“死人是这个世上最不需要害怕的,活着的人才可怕!” 【195】脱离师门 林晚秋被下了大牢,林夕兰这才算是出了林府这牢笼,与晏阳天回客栈,在客栈门口,正与岳熙碰了个正着,三人匆匆上了二层卧房,楼魏枫早就在房间候了多时。 夕兰一仰头倒在了床上,‘哗啦’将罗帐撂下了,隔着雪白的细纱罗帐就见岳熙和魏枫面对面的坐在了桌案旁,晏阳天双臂端在胸前,身子靠着窗口向下街上望去。 “说说各自得到的情报!”夕兰懒洋洋的嘟囔了一句,手托着脸颊,半侧着身子问道。 岳熙伸出手,手上戴着银质手链,指环连着银链子,上面缀有碧绿的宝石,面色深沉的望着,好像能从绿离啼里看出什么,思虑片刻道:“青莲中的确实是梅红粉,不过是不是来源于酒坛口就不好说了,那个柳玉儿有意娶青莲这件事,我查到的结果与衙役说的正好相反,柳玉儿想娶,青莲并不想嫁,至于修书给柳玉儿一说纯属子虚乌有,青莲之死我认为与林晚秋无关。” 后“哦?那就是诬陷,或者说是凶手一箭双雕之举,凶手害死青莲的目的不一定是要青莲的命,而是想让林晚秋下大牢,我这么说有可能吗?”夕兰手指点着嘴唇,半眯着眼睛哼道。 晏阳天黑葡萄般的眼眸斜睨了夕兰一眼,不置可否的附和道:“完全有可能。” 夕兰点了点头,看向魏枫,魏枫去查黄海学,不知道和青莲的死有没有关系? 楦魏枫接收到她的巡视,迟疑着了片刻,才道:“我并没有查到黄海学有异动,此人这些年始终忠于内廷,暗羽的职责无半点差漏。” 真的与青莲之死无关?那青莲为什么要写那样的纸条给她?夕兰一时又摸不清头绪了。 魏枫紧抿着唇角左右看了眼岳熙和晏阳天,想了想,沉吟道:“我查到另一条情报,青莲是内廷暗羽。”夕兰一听蓦地坐了起来,岳熙与晏阳天并不知道暗羽的事,这会儿见夕兰紧张,齐齐看向魏枫,魏枫只好接着道:“青莲是一年前安插在霁月楼的暗羽,直接听命黄海学,所以属下认为青莲的死,决不简单。” 夕兰呼噜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巴巴的唇瓣,坚难道:“我是不是应该会会这个黄海学?” 魏枫还在迟疑,岳熙和晏阳天却立时否决道:“不行,太危险了!” 夕兰边点头边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岳熙仍旧摇头,坚决道:“不行,你上次出事也是这么说的,我不同意。” “呃……”她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吗?不待夕兰继续说服教育,就听晏阳天道:“我同意,他在暗我们在明,一天查不出就多一天的危险,还不如让兰子试试。” 岳熙眯着狭长的丹凤,琥白的眼眸闪过一抹厉色,沉着气冷言道:“天儿,你莫要以为任由妻主乱来就能得到妻主的宠爱,你身为人夫,要以大局为重,这一点你应深知。” 晏阳天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先恭恭敬敬的对岳熙失了一礼,然后站直身子,正色道:“五师叔的教诲师侄敬领了,不过话说回来,五师叔关心我家妻主是出于情义,我代妻主多谢五师叔关心,我是夕兰的夫君,对她的情义不在五师叔之下,为人夫以大局为重,师侄省得,师侄不是黄口小儿,自知轻重,这次的事情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不揪出这条尾巴必留后患,我想师叔应该比师侄更明白,我支持妻主查出始末原因,才是永绝后患的做法,这件事我会保护妻主,决不让她涉险就是了!” 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晏阳天这段话立时挑起岳熙的底线,岳熙气的脸色涨红,蹭的站起身,勾着唇角冷笑道:“白业谷的规定,嫁人必为正夫,你现在嫁给夕兰名份未定,若不是岳炎失忆,你以为你能逃过师规的处罚吗?” 哪知晏阳天不但不恼,反而笑了,平静道:“不瞒师叔,天儿本也没求任何名份,正夫之位天儿想都不曾想过,二师叔是兰儿的正夫,有女皇的圣旨,有定情之物,过了聘礼,就算二师叔失忆也还是兰儿的正夫,天儿又怎么会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事?” 岳熙怔忪住了,晏阳天这是何意?难道……,他隐隐有些不安的看向晏阳天。 晏阳天无所谓道:“对于我来说绰云宫宫主的位置远不如嫁给夕兰为夫,二师叔,你能明白天儿的心意吗?” 岳熙被震撼的闭不上嘴,转瞬释怀了,真是傻子,他身边的人都是傻子,岳炎当初就为了嫁给夕兰不惜放弃娶妻的念头,晏阳天也是为了夕兰,居然要放弃绰云宫宫主的位置,白业谷的师规为了保证一妻一夫而制定白业谷弟子只能娶妻或是嫁为正夫,若违此规,逐出师门。晏阳天已经有了被逐出师门的准备,他还能说什么?就算是自己……,他吗?他能做到吗? 夕兰见两人对峙上了,鸵鸟的精神发挥了上风,委着身子向床里靠了靠,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美男吵架,她连帮理不帮亲都不敢坚持,可当她听到岳炎还是自己的正夫时,再也没心思听他们对峙的内容,满心只有酸酸的回忆,真的很多天没再想起岳炎,可一旦想起,那张脸,那个嗓音,就连那人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她都还记忆犹新,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忘了呢?她不奢求彻底忘去,给她时间让她一点点淡忘可好?时间,你不是最好的良药吗?为什么对她无效! 魏枫尴尬的看着,走也不是,留在这更觉难受,就在这时,敲门声救了他。 咚咚咚……’“公子,抽刀求见!” 魏枫不待夕兰应声,连忙起身给抽刀开门,抽刀一进来就见魏枫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奇怪的瞟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屋里的其他人,这时才发现气氛的诡异,林大人躺在床上缩成了一个团,像是委身取暖的猫儿,而眼前对立而站的师侄两人,一个若有所思,一个怅然靠窗都像是丢了魂。 …………………………………………………………………………………… 明天回家了!哈哈哈……藕叶! 明天要坐一天的车,更新会很晚,亲么再理解一下下哈!么么~~ 那啥,岳炎要出场了,亲么别再丢鸡蛋了……。 【196】探监 抽刀先是被这诡异的场景弄的愣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一本正经的咳了两声以正视听,“咳咳……那个……嗯,林大人……,有人送来了请柬,,请大人商榷定夺!” 宁静了须臾的房间倒让夕兰收起了思绪,刚刚听抽刀咳了一声猜到他有重要的事情禀告,点头示意抽刀将请柬递过来,抽刀连忙将请柬交给晏阳天,因为夕兰现在在床上委着,他实不好逾越身份。 晏阳天接过来走到床边,将请柬转交给夕兰,夕兰撩开一侧罗帐,伴倚着身子,在晏阳天的眼皮底下翻开请柬,只见上面写着‘邀林晚秋公子赴宴,九月二十二日晚,汇丰陆号。’夕兰轻轻蹙了蹙眉,怎么送给林晚秋赴宴的请柬送到她这来了?抬头不解的看向抽刀,问道:“送请柬的人呢?有没有说什么?” 抽刀恭谨的回道:“回大人,送请柬的是林晚秋府上的小厮,那人说这请柬是林晚秋吩咐转交给大人的。” 后夕兰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林晚秋吩咐的?什么时候吩咐的?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吗? “大人,这请柬有何问题?”抽刀见夕兰沉思良久眉宇难舒,关切的问道。 夕兰合上请柬又交还给抽刀,边道:“请林晚秋赴宴,林晚秋则转交与我,不知这是何意?且不知林晚秋何时安排人送到我这,出事前还是出事后?着实想不透。” 楦抽刀看了眼请柬上的字,略微一想,回道:“汇丰陆号不正是近期靠岸的商船吗?” “商船?难道是与走私私盐有关?等等……难道这和瑟密铯有关?”夕兰脑中灵光一闪,博雅人走私丝绸瓷器,在数量上与近期往来的百艘船只的记录显然不成正比,他们应该是用这些丝绸瓷器掩人耳目,其实内地里装的是大量食盐和其它军用物资,百艘船只进出海口,地方官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样捞钱,显然官员们也是被瑟密铯等人骗了,谁不清楚走私食盐与走私瓷器有着何等大的差别? 魏枫、抽刀也恍然大悟,终于捋出一丝头绪,举一反三,博雅国内分两支,瑟密铯应该就是一支的拥护者,而涌进丽南海口的商客一定不单单只是瑟密铯的人,这里应该还有另一支脉的人,要调查这点就容易多了。 抽刀连忙躬身请命去调查此事,夕兰点头应允,转脸又对魏枫吩咐道:“去查查这请柬是林晚秋何时吩咐人送出的?” 林府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却终无法保释林晚秋,魏枫查到这封请柬竟是林晚秋出事后安排管家一定送到林夕兰手里,其用意不明,林夕兰想了很久摸不到边,只好使人暗中贿赂狱典要夜探县衙大牢。 近凌晨,夕兰被狱典官领进大牢,陪夕兰同来的仍是一直在人前露面的晏阳天,就听那牢头朝里面的铁栏努了努嘴,轻声嘱咐道:“两位快着点,这人可是重犯!” 晏阳天跟在夕兰身旁,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塞到牢头的手里,道:“一定一定,咱们决不让官爷为难。”那典狱官搓了搓手里的金子,虽然没看,却也知道是银钱,笑着哼了一声,提着灯笼转身出去了。 最里间的铁栅栏里,林晚秋披头散发的靠坐在墙角,阴暗潮湿的味道熏的人鼻头发涩,霉味熏天,因是临海而建的房屋,又长年阴暗无光,这里不仅有硕大的老鼠,还有许多喜潮的虫子,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看的人直泛呕。 夕兰停住脚步,隔着栏杆,回想起当日意气风发的林晚秋与腼腆的青莲浓情蜜意的情景,心中顿感悲凉,不过数日,物是人非,卿已逝去,故人却在此饱受牢狱之苦,何人之过? “表哥……表哥!”夕兰轻轻唤了两声,林晚秋恍惚的抬起头,沾黏在一起的发丝挡住了大半张脸,夕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懵懂的不知回应。 晏阳天看了心生同情,说道:“林公子,我兄长来看你了,你怎么样?” 林晚秋像是突然有了反应,抬手扒拉一下荡住眉眼的发丝,眼睛顿时一亮,亦趋亦颠的爬了过来,近了,夕兰才看清他身上穿着破旧的牢服,前胸后背有殷红的鞭痕,看来进来之后没少受罪。 夕兰心口酸涩,握住林晚秋的手,喟然道:“林大哥,你……唉,小弟无能,让你受苦了!” 林晚秋更是哽咽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好半晌,他添了舔干裂的嘴唇,道:“青莲下葬了吗?” 夕兰没想到他在此时此刻还想着青莲,心里更加难受,无语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虽然死者殓葬,入土为安,可如今,青莲的尸身一日不下葬,大哥的罪名一日定不下来,小弟虽愧对青莲公子,可逝者已矣,小弟只能想办法救活着的人出去,大哥,青莲公子在天有灵也会保你安全渡过此劫,为他鸣冤!” 林晚秋哀叹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兄落难,相交数载的友人无一来人探望,只有你来,兄弟可信为兄是杀害青莲的凶手?” 夕兰立时正襟不悦道:“表哥说的什么话?小弟要是以为你是凶手还会来看你吗?” 林晚秋一怔,不觉泪湿双目,被夕兰握着的手突然反握住,紧紧捏了捏她的掌心,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神色凝重道:“那请柬兄弟可看了?” 夕兰皱着眉点点头,劝道:“不知兄长何意?现在已是人命关天,兄长莫要记挂那些身外之事了。” 林晚秋紧张的摇了摇头,道:“不是为兄是视财如命,做生意信誉为重,就算是最后一宗买卖也不能让人笑话了去,那请柬是瑟密铯送来的,现在为兄身在牢狱,还请兄弟应约前去,此后,不论如何,兄长再不会与他们做买卖了。” 夕兰见林晚秋话说的不明不白,心中着急又不好追的太紧,只好以退为进,应声道:“兄长放心,这宗买卖小弟绝不让兄长亏损!” 林晚秋若有所思的望着夕兰,见她点头应允,眉宇深锁,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兄弟且附耳过来,为兄有话嘱咐与你。” 【197】没有承诺 从林晚秋嘴里得到的消息更确准了夕兰的猜测,瑟密铯确实在用丝绸、瓷器做为掩饰大批量的运载私盐等军用物资回国已备大战,同时林晚秋给了她另一个内幕,原来瑟密铯是鞠娜博尔荷一支的拥护者,在博雅国,瑟密铯就是勃艮地公爵的继承人,而另一支拥护女皇妹妹的珂吉公爵也在积极筹备,朝日国得到大批量博雅人涌入丽南海口的消息其实有一点点差纰,确切的说,博雅人是分两批进驻丽南的,瑟密铯与珂吉属于前后脚。 而博雅国为什么会分为两支拥立国位就不得而知了,夕兰将情报写在信报上,飞鸽传书给顶头上司汤迈尔,同时为了安全起见,她又将这条情报有意透露给魏枫、抽刀二人,别看她对夫郎没辙,可这明察秋毫的本事不比青天大老爷差,正五品魏枫不去上任反而在她身边做贴身小侍卫,不得不说烨弘棉这位内阁相爷做的极其尽责了,内廷外庭分管的事务本有所区别,可偏偏两边都不想一边独大,这就造成了同一件事内廷在明则外庭在暗,若外庭在明内廷就在暗,斗来斗去女皇看的却是其乐无穷,她才是最不愿见哪一边独大的人,内外廷深知女皇的意思,这样一来就更加明目张胆的斗了下去,而夕兰这件看似不大的差事也引来了外庭插手。 魏枫会将此事禀告给烨弘棉,抽刀定然也会将此事禀告给夏景颜,这两个忠心为主的人一定不会让夕兰失望,若这烨、夏两人重视起这件事,即便外书局松殆她,想必她也能及时得到朝廷的援手。 明天便是九月二十二,来丽南不知不觉一月有余,夕兰本是随遇而安的个性,可不知为什么,最近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总觉得好像要有不好的事发生,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在后院放飞信鸽之后,倚着栏杆有一下没一下的喂马棚里的马吃草,开始胡思乱想,想到后来只能对着那匹拉车的老马哀叹,“唉!干爹还真是挑了个好地方,一堆烂摊子,理都理不清。” 后“你理不清什么,我帮你!”晏阳天笑眯眯的自夕兰身后走了过来。 夕兰也不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子,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随口问道:“怎么没去盯着樱兰他们俩个,可别出什么事啊!” 晏阳天扬了扬眉梢,倾身靠在了栏杆上,侧头看了眼夕兰,不以为然道:“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还要人看着,有三十来个暗卫跟着能出什么事?” 楦夕兰一想也是,这些日子她竟忙着查案子了,樱兰、新春这两个孩子见没人理他们,干脆自成二人组,追着谁家海货好吃,挨个酒楼的尝,还好两人身上带了不少金子,不然早就吃成乞丐了。 晏阳天拿眼撇了撇不远处的二层楼,话题一转,嘟着嘴问道:“兰子,你这样温柔美丽高贵大方善解人意菩萨心肠,你说,你到底要娶几个夫郎?” “什么什么?”夕兰可真有点反映不过来了,晏阳天说的这是哪跟哪啊?她没做什么要他吃醋的事吧? 晏阳天规弄了一下领口,挺直了身板,自恋道:“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姿丽无敌的绝世好儿郎与兰子你可是举世绝配,兰子你透底,到底还要娶几个?娶的太多,可是会影响我的心里成长的!” “呃……”夕兰彻底懵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都怪自己多嘴,平日闹着玩时常把影响青少年成长的重要因素说给他听,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想干嘛? “说呀,这对我很重要!”晏阳天规弄了一下腰带,将她送给他的心型玛瑙佩向旁边挪了挪。 娶?依干爹之言,她应该会有六位夫君,不过现在看来,一撇没一撇呢,除了小九,都在天上飞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被绕弯子了!”夕兰将手里的草都给了老马,然后一转身就要走。 晏阳天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嘿嘿笑道:“这儿好,能看见夕阳,我们在这说会儿话。”夕兰回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晏阳天好像没看见的接着说,“兰子,我没想要你承诺什么,就是吧,你看你正夫的位置悬空着,我心里没个底,你总要告诉我人选是谁,回到凤京也好……嗯?你说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夕兰听的脑袋直转圈,晏阳天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这些日子他可一个字都不曾提到名份的事,难道真如岳熙说的,晏阳天要争正夫的位置? 她有些不悦,人人心里都有底线,岳炎就是夕兰不可碰触的底线,她刻意忘记的事情偏偏有人提起,夕兰面有厉色,道:“天儿,我知道要你嫁给我是真的委屈了你,但正夫的事以后不要再提,岳炎……毕竟圣旨还在,他的东西也在,还有那枚指环……。”她不觉的深吸一口气,“以后还了再说吧!天儿,你记住,专情的人也是最薄情的人,我做不到薄情,正夫也好,小爷也罢,只要我娶了,我必是真心相待,所以也请你不要怀疑我的爱!” 晏阳天敛起嘴角的嬉笑,深深的望着夕兰,夕兰好不躲闪的直视着他,‘专情的人也是最薄情的人’只对一个人专情也是对别人的无情,这个看似大咧的女子心思竟如此深沉,她为什么要这样直白?不是薄情的人就是多情的人,多情如此,她还真够坦白。 她不但回答了她不会给任何人承诺,也表明自己对每个都有情,情之所在本就难以割舍,难以划分,就因为这样,她对夫郎们才会宠溺忍让,而聪明的夫郎也懂得体会和适可而止,婚姻,严格说起来就像不经过滤的水,你若太认真,这杯水就不要喝了,婚姻若太认真,一定度日如年。 “我从没有怀疑,怀疑你的人不是我!”晏阳天转身背对着她,心里虽知晓夕兰的心,可也正因为知晓,他更觉酸涩,情可以不分,难道义有薄厚吗? 正文 【198】好久不见 怀疑她的人是她最在乎的人,晏阳天背对着夕兰抿着唇半晌不再开口,微微扬起下巴望着二层阁楼唯一敞开的那扇的窗子,那人白皙的手指捏着一盏青瓷的酒盅,丹霞满天,暖袖的霞光照在他无名指上的指环,轻浅的光晕如同满月的银辉,朴素却灼华满溢,不是说忘记了吗?冥冥中却好像有条割不断的线牵着他寻到这来,即便相见如初见,他还是将目光锁在了她身上,若一生只有一人相伴,她还会做那个多情的人吗? 晏阳天心中有些郁结,小小的年纪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夏景颜总是针锋相对,李瀚宇总是撒娇卖傻,原来要多些宠爱总要使些小手段,那么二师叔会不会是……?不会!五师叔不是说脑部淤血压迫才引起的失忆吗?五师叔的医术绝不会出错的,可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一时间,他只觉得那指环的光芒灼的人眼睛生涩。 “天儿,你后悔了吗?”夕兰小小的身影缩在晏阳天的影子里,他颀长的身姿挺拔而带着不符合年纪的落寞,这让她心里也不好受,可她不想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鸵鸟,她必需要让晏阳天知道,她的爱是真的,可与人分享这份真爱也是真的,对与他来说虽然有些不完美却是事实。 “什么后悔了?”晏阳天依旧没有回头,仰望着那扇窗子,淡淡的应道。 就“嫁给我,是不是后悔了?我们有四年之约,却不一定要等四年,你若后悔,现在就可以……离开。”夕兰说的有些艰涩,心里打着小鼓,原来只把他当弟弟,他要回绰云宫,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生活中少了什么,现在想他离开,心竟有点抽痛,为什么都来招惹她,付出了真心却又都要离开。 晏阳天身子一震,耸动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眼见窗口执杯的手不经觉的动了一下,晏阳天的黑瞳变了颜色,深邃的如同打着漩涡的湖底。 “你想要所有的人都离开吗?是不是不管谁要离开你都不会挽留,就像二师叔离开,你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却只能生病折磨自己!” 堙“天儿……”夕兰猛地转到晏阳天身前,紧咬着下唇在看见他坦然的直视,她又胆怯的低下了头。 晏阳天淡然一笑,“你天生丽质聪慧过人多情如斯,怎么会看不透我的心?官青说的对,‘你对岳炎的十分好,给我三分已足矣’!” “我……”夕兰被逼问的心乱如麻,一时踌躇不安的瞥向别处,远处飞过一群鸽子,扑朔着翅膀毫无迟疑的向北飞去,她不禁一阵懊恼,为什么自己可以平静的面对夏景颜的挑衅,心安的面对李瀚宇的宠溺,大方的面对小九的服侍,甚至在面对晏阳天时可以冷然的分出伯仲,但一涉及到岳炎就会分不清方向,明明看出犹美耍的露骨j计,只要岳炎那若有似无的眼神轻轻一扫,她就立马宣告投降,丢盔卸甲失了战斗力,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只因为亏欠?她开始迷茫,忘记回答晏阳天的话,思绪飘的越来越远。 “是不是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兰子,你非要失去才能看清我们的好吗?”晏阳天说这话时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甚至连声音都那样平和。 “啊?哦,呀!”相比晏阳天的平静,夕兰却是接二连三的抑扬顿挫。 晏阳天顺着夕兰的目光看去,也惊诧的扬了扬眉,暖袖的天际飞来一只鹰般大小的怪鸟,嘎嘎乱叫着在小院的上空徘徊不去,鹰般的头颈,双翅却如大鹏般磅礴,每每低旋利爪贲张,苍容的影子罩在夕兰的脸颊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带到高空。 “这鸟……有点眼熟!”夕兰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忽的灵光一现,脑中浮现出在丽雪寨救走官青的巨鸟,这个……明明就是小号的巨鸟嘛! 不待她告诉晏阳天,她的手被晏阳天猛地攥住拉进怀里,就听那鸟‘嘎嘎……’的乱叫着,只比乌鸦的声音好听不到哪去。 显然晏阳天也想起这鸟的来历了,他警惕的四下看着,忽见院中仅有的两棵龙须柳掩饰的房顶坐着一人,青衫白裤,胸口微敞,广袖随风飘动,腰间束了一条流云丝带,细碎的刘海荡在额角眉宇间,丹霞下,宛若驾云仙子。 “官青?!”虽猜出这鸟可能是官青的宝贝,可那句后会无期夕兰可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不过一个多月,他们……又见面了! 晏阳天揽着夕兰的腰身,面上带笑道:“兰子,你叫错名字了,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千手童子—官韦。” 夕兰‘啊?’了一声,望向官韦,似乎想要从他嘴里得到证实,官韦痞痞一笑,很负责的说道:“琳儿还是叫我官官吧,这么长时间不见,琳儿一定想我了,相思成苦,我怎么舍得要琳儿受苦,这不千里迢迢的到这来看你了吗!琳儿,你一定很感动吧!” “感动你个屁!”夕兰悄声嘀咕了一句,身子往晏阳天身上又靠了靠,她不是白痴好不好,官韦从一开始就冲着藏宝图纠缠的没完没了,这可倒好,竟然追到丽南来了。 晏阳天眼眸眯成了一条线,虽看着官韦,却在留心暗处隐藏的人,此人内力深厚,决不可小觑。他得到师傅的传书,与官韦同来丽南的还有玄冥教左护法,难道今天都到齐了? 官韦嘴角勾笑,邪魅如妖,敷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一翘,眨眼间玉珠如暴雨般狂扫射出,晏阳天没想到他真会对夕兰下狠手,一时也顾不上暗处的高手,揽着夕兰躲进马棚,将夕兰安置在青石砌起的马槽后,皱眉望了眼客栈的二层窗口,只见那人手中换下酒杯持着扇子轻摇,晏阳天终于展眉一笑,回头对夕兰道:“有危险一定要大声叫,听见了吗?” “哦哦!”她当然要叫,她身边有这么多暗卫,遇到危险装哑巴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晏阳天抖擞精神,袖口的乌金链‘唰’的甩了出来,身姿如燕的跃上房檐,两条乌金链如火舌般直击官韦胸口。 【199】丽南混战-1 正文 【199】丽南混战-1 夕兰还当晏阳天是在提醒她身边有暗卫,可就在那百眉老头的利爪逼近脖颈的时候,不待她出声呼救,暗处的高手已经出招了,就在这时,一把乌黑的折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那老头的后脑勺,老头不得不收招转而对上身后的利器。 暗红的长袍,描金边的折扇,步法优雅闲定的与那精瘦的白眉老头对打到一处,白眉老头十指勾起,状似猛兽利爪赤手攒动,两人一红一黑,一个面色淡然的以退为进,一个招招狠决,步步紧逼,但见那红衣男子身姿一矮,折扇一抖,眨眼间射出三枚扇骨,白眉老头眸光一寒,一个旱地拔葱猛窜起来,竟不惧硬物的顶破马棚顶,飞天而出。 宠妻:六夫临门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6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6部分阅读 夕兰傻了般看着这瞬间的变故,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桃花美面,乌发金冠,那男人嘴角勾着肆意的狐笑,狭长的丹凤斜睨着自己,这样妖魅的神态是她从未看到过的,岳炎,淡然如水,处变不惊的男子,如今竟有了邪佞之色,只一眼,她的心蓦地漏掉了半拍。 “我们认识吗?”他‘啪’的一扬手将折扇打开,扇面上兰草悠然,金粉灿耀,在胸前轻轻摇了两下,然后就那么直视着她瞠大的双眼。 就“我们认识吗?”这下失忆的换成夕兰了,这样的岳炎让她陌生,从里到外的陌生,仿佛她从来就不曾认识过。 “我在问你。”岳炎好笑的说道。 “你是岳炎吗?”夕兰迟疑的应声,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一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眉还似远山如黛,眼还似丹凤微挑,鼻翼秀挺,唇瓣饱满,尖尖的下巴,光洁如玉的肌肤,轻浅的声音,摇扇的姿势,哪一样竟都是如此熟悉,唯一不同是他那戏谑的眸光,似笑非笑的唇角。 堙“林公子?林姑娘?在下岳炎,我们曾在汉水郡说好要交换物件,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岳炎说的轻快,仿佛这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可听在夕兰耳朵里则变成了一种不堪,难道失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失忆就能变成另一个人来嘲笑她,失忆就能毫无顾忌的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夕兰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垫着脚尖向他身后张望了一眼,怎么没看见犹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才几日不见,那个超然脱俗的男子也成了痞子。 “待我处理完丽南的事,回到凤京我定会找机会求陛下收回圣意,还你自由,岳公子再等些日子吧!” 岳炎弯起的嘴角有些僵硬,眯着眼眸探究的望着她,那目光好像两片小刀要将夕兰剥净看透,盯的她直发毛。 “你不信?”夕兰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正好靠在一根摇摇坠的柱子上,刚刚被白眉老头穿透的马棚顶已经见了天,这根木柱被她这么一靠,立时‘吱呀呀’的倒了下去,她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向中间挪了半步,争取将伤害降到最低点。 ‘哗啦啦’整间马棚顷刻间坍塌成平地,刚刚被白眉老头穿出的那个洞救了夕兰的脑袋,灰土飞扬,稻草杂乱的迸的到处都是,只见夕兰土霍霍的一头长发,上面插了好几颗草根,下面是灰蒙蒙的一张脸。 “恭喜林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岳炎只管看着,不但一点没动,就连摇扇的姿势都是那么的潇洒倜傥。 夕兰气的牙根疼,垂在裙带两边的小手握成了拳头,她真想上前给他一拳,可最终,她只理智的抬起手抚了抚自己受惊的心口,侧过身不再看岳炎那张笑的过份妖娆的绝色容颜。 “姑娘可是嗓子不舒服?”岳炎面上挂着笑,状似关心的问道。 夕兰从生下来到历经地府百年还没像现在这么憋屈过,如果他不是他,她不会气,结果他还是他,而且变的如此浩荡不羁……惹人讨厌! “谢岳公子关心,小女子好的很,不但嗓子没问题,哪都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岳某正想向林姑娘讨教琴艺,若是林姑娘出了什么事,岳某岂不是白白来了丽南一趟!”岳炎好整以暇的望向房顶上打斗的晏阳天、官韦二人。 夕兰吁出长长一口气,也转头看向身后房檐上打斗的两人,只见一青一紫两条人影紧紧纠缠在一起,两人均是赤手空拳的对打着,身形手法快的惊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晏阳天打架不用兵器,颀长的身姿,紫红的罗袍,在转身的一刹那,洒脱至极,而官韦显然不是晏阳天对手,有好几招显出漏洞,不过他倒好像不是很着急,边打边退。 “岳公子的琴艺本在小女子之上,请教一词实不敢当!”夕兰收敛情绪,也学着岳炎的样子,闲庭信步的走出这片废墟,站到他身旁观战。 岳炎目不斜视的笑了笑,手中的折扇‘唰’的合拢,扇尖指着打斗的二人,随意的说着,“你觉得天儿的武艺如何?” 夕兰看了眼晏阳天,招式变化莫测,步法奇幻出奇,出招迅猛,的确是好功夫,由衷赞美道:“天儿怀绝技,将来的造诣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果然好眼力,天儿尽得大师姐真传,这一招一式皆是大师姐的心血与期望,只可惜……。”岳炎说着说着扭头看向夕兰,尾音蓦地顿住,转而叹气道:“只可惜他却要为了你放弃绰云宫,负了大师姐的期望,毁了一身的武艺!” “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夕兰回想起那日晏阳天与岳熙争执的内容,因二人提及岳炎,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 “你不知道?”岳炎严肃的扳起脸,狐疑的对上她惊诧的双眸。 “我……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夕兰有点慌了,刚刚晏阳天说‘是不是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她开始隐约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她不是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她一直懂得珍惜眼前人,小夫郎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她? …………………………………………………………………………………… 【200】丽南混战-2 晏阳天有许多事没对夕兰说,一是不想她担心,二是个使然,想想一个大男人没事老是和妻子诉苦还不闹心死了,夕兰自己都不知道,围绕在她身边的这些夫郎们个个都是这种有事一肩扛的个,偏偏夕兰自己也是如此,经历了太多事情,她的个锻炼的外柔内刚,很多事也不愿拿出来说,要说知道夕兰心事的大概只有魏枫了,这与魏枫的长相和谨言的个有关。 岳炎见夕兰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只有互相关心的人才不愿对方为自己担心,所以晏阳天什么都没和林夕兰提起,现在岳炎说了出来,林夕兰焦急惊慌的让人心疼,原来相爱的两个人偏偏说了半天专情薄情的话,亏他还担心晏阳天所托非良人。 “你是说除非是正夫,否则天儿就要被逐出师门,废掉武功?”夕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这话是从岳炎嘴里说出来的,不由得她质疑。 “是。”岳炎回答的倒干脆,目光缓缓移开夕兰,转而看向房檐上还在打斗的两个人,晏阳天的功夫着实很高,就连他都自叹不如,父亲也曾夸过‘能继承百业武学的只有天儿了。’晏阳天毁掉武功不单单是岳华的损失,更是父亲不愿看到的。 就“侧夫不行吗?”夕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紧紧盯着岳炎的侧脸看。 岳炎轻轻蹙动了一下眉头,须臾片刻,不答反问道:“天儿为什么不能做正夫?” 夕兰当即顿住了,是啊,岳炎已经不是她的岳岳了,不会再做她的夫,那么正夫的位置为什么不能给天儿?原来口口声声说放手的人,到现在还是会默认岳炎是她的正夫,不肯对任何人舍出正夫的之位。 堙“我还没想好。”若可以,她希望她能等到他想起她,回到她身边,可以她的子是不允许自己向岳炎示弱,避开这个话题,夕兰忽的想起一件头痛的事,女皇的旨意是要她上任后迎娶正、侧两夫,也就是说岳炎和夏景颜一同下嫁才行,如今少了岳炎,这夏景颜是不是也不用娶了? “怎么?夫郎太多,何人为正夫让你难以抉择了?”岳炎冷厉的扫了眼蓦地出现在晏阳天后面的白眉老头,怪不得官韦显出败意向后退,原来是要与那左护法夹击晏阳天。 岳炎随意的揶揄之词,倒把夕兰给问住了,她瘪了瘪嘴,冷哼一声,“与你何干?这是我的家事,岳公子如今也不必再操这份心。” 岳炎眼见那白眉老头置利爪就要袭击晏阳天后背,手中折扇一抖,将剩余的三枚扇骨尽数射出,没打算能打中那白眉老头,只是想警示晏阳天而已。 果然,晏阳天就势向后转,一躬身,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扫堂腿,迫使官韦与白眉老头向后退了一步,双方战局立刻发生变化,房檐上形成了一对二的战事,偷袭未成的白眉老头怒目圆睁的瞪了官韦一眼,手一摆,示意官韦出手。 岳炎凤目一闪,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嘴角,看来这里面有戏!扭过头看向夕兰,想了想,道:“岳某关心的是自己的东西,官牒……还有那张图!” 女皇手里掐着岳炎、夏景颜的官牒,既然赐婚的旨意已经下了,这官牒就更不可能从内廷拿出来,说白了,夕兰欠人家的就是官牒,现在也已经知道那张图的秘密,那么那副不起眼的山水画自然也是要还回去的,不等她说,这男人已经开口要了,夕兰愤愤的暗道:‘难道就这么着急离开我?’ “岳公子放心,那幅画在我的书房里,回去一定完好奉还,至于官牒……”她沉吟了一声,撇嘴道:“须等!” 夕兰越想越气闷,凭什么他说结婚就结婚,哦,现在他要离婚,却得她自己到民政办手续,凭什么呀?就凭他失忆?好,失忆是吧,失忆谁不会?而且现在是有求于她,怎么倒好像她是负债人,夕兰突然冒出一个坏坏的想法,‘拖’字决可是至理名言,须等!想要官牒就慢慢等吧! 岳炎斜睨了她一眼,这女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光彩,有一点点兴奋,还带着一点点窃坏?不似以往的哀怨与伤怀,有那么一刹,俏皮的好比草原里的小鹿,让人看了心神一荡,这是他与犹美在一起从未有过的感觉,不觉得脸颊发烫,他忙掩饰的看向房顶,晏阳天正与官韦打的难解难分,那白眉老头伺机出招,也就是晏阳天武功底子扎实、内力深厚,换他上去恐撑不到现在。 夕兰见岳炎没再言语,她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也仰头看晏阳天一对二。 晏阳天步伐平稳有序,出手收招如行云流水、仿若天成,武术有板有眼的招数在他手上如无形般洒脱自如,即便是夕兰这个半明白也看的入了迷,只见官韦突然击向晏阳天面门,晏阳天向旁边闪身的功夫,官韦掌变拳,手指一勾倏的打出暗器,寒光濯濯的刺人眼目。 夕兰的心一下气提到了嗓子眼,瞠大了双目差点惊叫,却见晏阳天有条不紊一甩广袖,数枚银针眨眼间不见了踪影,官韦也是一愣,晏阳天不屑的冷笑一声,‘啪啪啪……’紫袖的袖口哗的一甩,银针尽数反射回去,惊的官韦顾不及多想起身后跃,脚步错乱的勉强躲掉银针。 一时退下观战的白眉老头,阴沉着一张脸,侧身斜瞥了眼岳炎身边的林夕兰,习惯的抬手捋了捋下颌上翘起的山羊须,步子悄然轻移,在正背对这夕兰的方向,抬手弹起手指,‘啪’一颗夜明珠猛地击向在半空中徘徊打圈的怪鸟,力道不轻也不重,既没伤到那鸟的筋脉,却又惹恼了那鸟,怪鸟‘嘎嘎’乱叫几声,瞄准夕兰发髻上的夜明珠如箭矢一般横冲过去,岳炎一见暗叫一声‘不好’,却是来不及发暗器,那鸟的爪子已经钳住夕兰的肩头。 夕兰只觉得飓风袭面,迷得睁不开眼睛,她几乎什么都没看清,肩头一阵刺痛,整个身体徒然腾空,岳炎眼见夕兰被怪鸟拽上天去,手里紧捏的折扇却说什么也打不出扇骨。 【201】丽南混战-3 正文 【201】丽南混战-3 他明明可以按动机关打出扇骨要了那怪鸟的命,可这么高腾空,他首先想到的是林夕兰跌落下来会摔伤,岳炎拇指按在机关上终究没能按下去,错失了杀掉怪鸟的良机。 晏阳天和官韦几乎同时看见怪鸟拽着夕兰飞远,晏阳天急声喊道:“二师叔,快追!”岳炎的轻功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若全力施展不见得追不上天上飞的那畜生。官韦看到这情景,脸色唰的一白,想都没想将手指按在舌根处,打出一记响哨,可惜这鸟并不是他驯养的那只成年雪雕,听见官韦的哨响只是在上空徘徊了一周,转瞬又向远处飞去。 官韦急的跺了跺脚,定下神来恨恨的看着左护法白英,沉声喝道:“为何伤我雪雕?雪雕受惊叼走林夕兰,若她有个意外,那图又要如何得?这次任务失败,白左护法你要负全责!” 一对二的打斗悄无声息的停止了,晏阳天一声惊呼提醒了岳炎,岳炎当下提气追了出去。 就白英一双阴翳的细眼瞄了瞄已经不见了踪影的雪雕和刚刚追出去的岳炎,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能拿到那张图吗?只要林夕兰一死,岳炎必定要回去找那张图,咱们看住岳炎就行,又何必分神看着那女子?” 官韦满脸霜容,一双桃花眼阴寒的如同千年冰潭,就算是武艺在他之上的白英看了也不由的心生寒意,咽了口唾液,撑着一张老脸,扬声道:“官韦!难道你真与那女子有瓜葛?你就不怕尊主断了你的解药,要你肠穿肚烂?” “白左护法说准了,我就是与那林夕兰有关系又怎样?这和尊主交代的任务有冲突吗?白英,你给我听着,林夕兰无事罢了,若有意外,我要你的命!”官韦说完‘啪’的手一扬,数道寒光射向白英,白英不屑的张开十指,猛的一握,他练的是外加硬功,有金刚不坏之身,何惧他这些牛毛般的暗器?银针落在她手里只眨眼的功夫就见白英大吼一声,“官青小儿,竟敢暗算本护法,解药拿来!” 堙官韦阴沉的冷笑道:“要我肠穿肚烂,我定要你陪葬!”说完撩下摆预跳下房去,回头瞥见凝神望着天际的晏阳天,压着嗓子低声道:“朝廷的暗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晏阳天一怔,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官韦,官韦已然跃身落地,仰头对他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梢,无视白英的怒吼,提气顺着岳炎追赶的方向而去。晏阳天这才真回过神来,侧着身子扫了两眼白英,本想趁机要了这老贼的命,却见他双掌乌黑,嘴唇呈青紫色,看来就算他不出手,贼人的命也不长了,晏阳天留下力气返身回客栈,刚才的打斗已经惊动了客栈的人,他一进后门,人人自危的关窗闭户,不想招惹江湖上的事端。 岳熙与魏枫同去为明晚参加酒会可能发生的意外做部署,回来的路上正遇见岳炎靠窗坐在酒楼里等他,眼见他来招呼他上楼,在谷中两人的感情最好,一见面自有说不完的话,岳炎随口说着狂帝、岳华的近况及下一步准备实施的内容,说到那张图,岳炎直言不讳的告诉岳熙他已经想起近些年发生的一切,甚至在汉水郡藏于王县令家寻藏宝图的事,只是到最后,却独独记不清与林夕兰在一起的往事。 岳熙着急,一点点的说给他听,像电影回放,只要他知道的,不落下一个步骤据实相告,引导着,“你还记不记得图是怎么落尽王倩府上?” “你是说汉水郡县令?”岳熙点了点头,岳炎嗤笑一声,道:“这图是母亲大人亲手绘制,落款有字鉴—岳晚晴,‘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两句便是破解藏宝图的奥妙所在,母亲仙逝,女皇陛下感念其待嫁之恩,又是姐妹情深,微服来谷中作客,无意中看到了这幅山水画,思念如斯,便向父亲求走了这幅看似不起眼,却画着富有天下的宝藏图。” 岳炎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接着道:“要说纷纭变幻诡异还属皇宫大内,谁想到六年前的一场大火将陛下的藏书阁烧了个精光,这幅图被一名贪财的小太监盗出送进当铺,自此流落民间,若不是被王顾安相中买去,还不知道又会到了谁的手里,王顾安嫁给本族表妹王倩,这幅图又成了陪嫁落进王府,幸得世人皆不知这是一幅富可敌国的藏宝图,我在王倩的府上一探一年之久,终于被我发现藏在了王顾安的书房暗格里,暗格里所置名画足有上百卷,要不是一心要的就是这图,我这么顺下来两卷也足够百姓过上两三辈子了!” 岳熙欣慰的点头微笑,“恭喜二师兄这么快就恢复了记忆,二师兄,除了这些事,你真就不记得林夕兰了吗?” 岳炎紧紧蹙起眉头,目光穿过岳熙琥白色的双眸,定定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有关林夕兰的事?难道只因为我?” 岳熙忙不迭的想否认,转念一想又点头如捣蒜,道:“你若能想起林夕兰,那是再好不过,你可知道晏阳天已经写信禀明岳华要做夕兰的夫郎,这样一来,天儿一身好功夫可就没了,对了,不是说大师姐会来丽南处理事务吗?怎么你来了?” 岳炎早有现成的理由,慢条斯理的应道:“图是我送出去的,当然要由我要回来,我一天没离开白业谷,就要为师傅分忧,所以此次准我来处理丽南事务。” “你是说,你想起那张图是你送给林夕兰的?”岳熙高兴的有些忘形,差点跳起来拍巴掌,却听岳炎不冷不热道:“坐下,听我说,我只是想起在白业谷结交了一位林玉明公子,现在才知道,当日与我攀交的正是林夕兰,林玉明是其胞弟,不过,我只记得林公子送了我一方染绘的手帕,她好像说喜欢各种口味的蛋糕,嗯……,就这些,其余的我就再也想不起什么了,熙,你再为我号一下脉看看吧!” 【202】丽南混战-4 正文 【202】丽南混战-4 岳熙为岳炎再一次号脉,在汉水郡时,他曾满是疑惑的为岳炎号过脉,那时岳炎对晏阳天表现十分生疏,就是对他和岳灵儿也只停留在小时候的感官上,尤其对岳熙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他能想起什么,想到什么程度,岳炎总会第一时间告诉岳熙,那段日子,岳炎的脉象很乱,时急时缓,并且显示有一块淤血块压迫神经导致他忘了部分记忆。 今日岳炎的脉象十分平稳,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岳熙兴奋的想要啵一岳炎口,强忍着大声呼喊,压着嗓子兴奋道:“炎,你全好了,你还骗我忘记夕夕了吗?你这个坏家伙还要做什么?夕夕为你食不下咽,寝不安稳,这些日子足足瘦了十多斤,你还要在去折腾她吗?”岳熙收回压在他动脉上的两指,认真道:“丽南这边已经有一团烂摊子了,你要是来添乱的还不如旁观什么也别做。” 岳炎也觉得最近神清气爽,天灵盖明快轻松,甚至看见无理取闹的犹美也不觉得那么心烦了,说起犹美,岳炎心里还是感激更多一些,当日若没有她的苦苦哀求,那巫师又怎么能轻易放弃他而给他解药?不管他人说什么,起码犹美对他是真的,这一点,他有眼睛,他看得到。 “你怎么说话呢?炎可是来忙正经事的,哪有功夫去找林夕兰?炎!你都没跟我说,你又想起什么了?” 就岳熙刚要细说几件事,一抬头正看见门口闪身进来的女子,当下将要开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来人正是夏犹美,只见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薄纱长裙,腰间系有玫红色丝绦直垂到脚面,外罩一件对襟的鹅黄|色马甲,体态婀娜的走了进来,那一头的金步摇晃的人眼睛睁不开,岳熙生厌的瞥眼看向岳炎。 岳炎有些歉然的对岳熙笑了笑,道:“丽南景色秀美,且气候宜人,犹美在谷外住了些日子闷坏了,这次来丽南便一同来了散散心。” 岳熙翻了大大的白眼,心道:‘凤国这般大,上哪散心不好,偏生到这来?这不明白着给夕夕添堵呢吗?’他不满的抿了抿嘴角,干脆用白业谷的内力传道:“这个犹美目的不纯,二师兄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有事到雀脚客栈找我,还有,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夕夕更不想,二师兄告辞!” 堙岳熙传完之后眼见岳炎面色暗紫,似乎有话要辩解,喀吧喀吧嘴,最后却只能悻悻作罢,岳熙哼了一声,懒得与这女人多说一个字,起身拱了拱手,推开椅子想要离开。 “熙哥哥,你刚刚给炎把了脉,想必已经知晓炎恢复了记忆!”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躲就躲的开的,就像现在,夏犹美高挑的身材倨傲的挡住了他的去路,身上洒的丁香花味道刺激的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阿嚏!’喷嚏打断了犹美说话,她有些不悦的抽搐着嘴角,待岳熙不在打喷嚏,才接着道:“至于你们说……炎与林夕兰相识的这一段,我想,应该是你们杜撰出来的吧,不然,炎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岳炎听完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看向岳熙,岳熙被他探究的目光顿时激怒了,一甩袖子掩住口鼻,面对犹美只露半张脸,沉声讥讽道:“为了他人身心健康,请姑娘慎用浓烈的胭脂香粉,同样,为了他人的身心健康,请不要故意误导歪曲事实,最后提醒一句,请不要未经他人同意就乱叫哥哥,这次看在二师兄的面上我不予计较,若再开口胡说八道,小心我让你一辈子说不出来话!” “你……你……炎,他什么意思嘛!人家一心为你好,你看看啊!”犹美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步履阑珊的跌进岳炎怀中,伏着他的胸口轻泣起来。 岳熙微微偏了偏头,不屑的看了一眼,冷冷道:“恭喜师兄恢复记忆,有事知会一声便可,只是她,最好别让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否则别怪我不给师兄情面!”丢下一句气话,岳熙转回头也只能无奈的叹气,实在想不通,经过此劫,岳炎的情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往日沉稳内敛,睿智机警,怎么现在就死心眼的认为夏犹美是良人呢? 岳熙出了酒楼,岳炎便不动声色的将夏犹美推到一边,夏犹美聪明就聪明在会看人眼色,岳炎虽没说什么,脸上却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致也能摸透他的脾气了,连忙收敛情绪,拿出巾帕假装抹了两把眼泪,轻声道:“炎,犹美让你在师兄弟面前为难了,对不起!”说完观察着岳炎的表情。 岳炎一张绝色容颜这些日子在她面前就不曾展露过笑言,这会儿更是眉心紧蹙,唇角紧抿,犹美后面的话不由的卡在嗓子眼没敢说出来。 果然,岳炎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我出去走走!”走到门口时,顿了顿脚步,头没回,郑重道:“五师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你还是上楼休息吧!” 眼见岳炎也出了酒楼,顺着岳熙的方向而去,用膝该想也猜的出他十有八九去了雀脚客栈,见谁就不是她管得了的了,犹美狠狠的缠着手里的巾帕,好好的一块丝绸,不一会儿就已全是褶皱,‘岳熙,你救人的本事也许高人一筹,害人的本事可未必比我拿手。’犹美想到她手里还有一包蝽药,面上不由的现出一抹冷笑。 岳熙出了酒楼,刚过拐角,小巷内蓦地闪过一道人影,看起来轻功不弱,他想这离雀脚客栈不远,这人大有可能是j细,连忙施展轻功紧跟其后追了下去,待岳炎出来时,岳熙早没了踪影。 岳炎只当他走得快回了雀脚客栈,于是加紧步伐来到客栈,打听小二,得知岳熙还没回来,他便上到二层,选了一个靠窗的小居室边独饮边等岳熙,这一坐恰巧听到晏阳天与夕兰对话,又恰巧赶上官韦、白英对林夕兰下手,冥冥中就好像有条线连着两人的双手,不用刻意安排却总能相遇。 …………………………………………………………………………………… 【203】丽南混战-5 正文 【203】丽南混战-5 夜色苍苍,水茫茫,一眼望不到头的龙尾河端流勇急,蜿蜒直下,打着旋的水涡看的人心底发寒,这条护城河不知道枉送了多少人的命,甚至不比汪洋大海逊色,城外高坡下的河水发出隆隆声响,震得人耳膜嗡鸣。 岳炎站在一处高地,举目望天,藏蓝的夜空显得格外高远,就像是被洗涤过的丝绸,剔透而雅致,趁着月色,隐约可见河面粼粼的银光,再远,便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开始焦急,开始不停的原地暴走,开始后悔为什么反应比平时慢,难道就因为她是林夕兰?不就是一个衣着儒雅的少年吗?有些青涩,有些俏皮,还有些狡黠,难道只因父亲、岳华、岳熙不停的提起,他才在潜意识里认为她好?这世上好人太多,他怎么可能因为她是好人而如此担心? 该死的怪鸟,也不知道将人刁到哪去了?岳炎愤愤的锤上一棵老树,虽然丽南气候湿暖,季节变化比其他地方晚一些,可这一拳下去,还是纷纷洒洒飘落下许多叶子。 就“啊!……”不太粗壮的树干上端大头朝下栽下一道影子,女子惊恐的叫喊,拉着长长的尾音吓了岳炎一跳。 岳炎内功极好,可他在树下站了这么久愣是没发觉上面有人呼吸,这会儿掉下来的不明物他只本能的闪身躲开,待一晃神的功夫看清是个人,他想上前接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就势推出一掌,希望借掌力缓冲垂直的贯力,可怜的某女惊叫声没停又蓦地换成了一声闷哼,岳炎只听“扑通”一声,那人横着飞出一段距离,摔落到草丛中。 他疾步赶了过去,夏末的草长势良好,足有一米高且茂密的如一条被褥,那人一身白衣直挺挺的趴在草丛里,半晌,未见他动一下,岳炎暗道,恐怕不妙,这人莫不是身材瘦弱禁不住他那一掌?俯身扳动他的双肩,忽地眼睛一亮,这‘男子’竟然就是林夕兰! 堙“林姑娘?林姑娘!”岳炎轻轻唤了两声,林夕兰一动不动,就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岳炎没来由的又开始发慌,像是迷失方向的孩子,手足无措的按她的人中,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可她的身体他却不敢动,害怕伤了筋骨,这一动可就要坏事了,如此折腾了半天才见她蠕动嘴角,有了生命体征,他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就好像是第一次提气自高阁上跃下,心掐在了嗓子眼,直到脚落了地才算安心。 夕兰幽幽转醒,一丝微薄的光亮进入眼底,慢慢的,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轮廓,耳朵里好像钻进去很多风,只是呼呼的吹动着,她什么也听不见,双肩、手臂、脚踝,还有胸口都在隐隐作痛,难受嗜骨的感觉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浑身酸痛如巨浪般滚滚而来。 “林姑娘!”岳炎不得不抬高嗓音,因为他发现她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他在叫她。 岳炎的声音虽低沉却是用内力发出,这下听在夕兰耳朵里就像是有人用大铜钟对着她说话,‘嗡’的一声,震的她天灵盖发麻。 不由的呲牙咧嘴,忙抬手捂住了耳朵,这一声也好,倒将她彻底震清醒了,眼里清晰的印出岳炎的脸廓,一见岳炎夕兰心里坚固的城墙轰然倒塌,什么都没想一头扑进岳炎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岳炎胸膛猛地贴上一团温热,看起来柔弱的她双臂却紧紧的勒住他的腰身,白净的脸颊上带着一条条灰土,此时也尽数抹到他的大襟上,还有接踵而来的眼泪和鼻涕,岳炎避无可避的僵着双手,不知道要怎样来安抚她。 夕兰大哭特哭,在她听来歇斯底里的哭声进了耳朵也变成了遥远的蚊蝇声,所以她肆无忌惮放心大胆的扯着嗓子号啕大哭,岳炎慌的乱了手脚,顾不上用巾帕,只好用袖口为她擦眼泪,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女子痛哭流涕,男子惊慌失措,月色下,远远望去,好像一对背着父母私会的小情人,很显然他们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女子只能哭泣,男子心乱如麻。 夕兰哭得嗓子发哑,哭声渐渐小了,抽泣着拥着岳炎不放手,她初见岳炎,只觉见到了亲人,死而复生的痛哭流涕是人之常情,哭着哭着,她想起了岳炎失忆,想起了他要官牒要藏宝图,想起了他背后的犹美,委屈顿上心头,所以越哭声音越大,恨不得将这些日子所有委屈的泪水都在他眼前流尽,哭的痛快了,又忽然觉得尴尬,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岳岳了,在‘陌生’男子的胸口哭泣,未免太失礼了,哭声渐小,她开始发愁不知道如何抬起头面对岳炎,后来转念一想,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层纱,不然自己也耍耍赖?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夕兰对岳炎又燃起了斗志。 岳炎见夕兰终于止了声,便想要推开她,谁知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还很有力气的搂他楼的那么紧,他推了两次,又不好太用力,结果她还是如八爪鱼般亲密的挂在他身上。 她肩上有两团血迹,应该是被雪雕爪伤的,身上的衣袍下摆刮开两条口子,露出里面纯白的中裤,岳炎脸上一热,若换成犹美他早就推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他却好像不忍心,还有点不舍得推开。 “林姑娘,在下……在下帮你看看伤口吧!”夕兰想着强抱着也不是回事,便顺杆下的点了点头,缓缓松开了手臂。 白业谷的弟子都会些医术,普通外伤能医,简单的内伤也能自调,若遇到疑难杂症就只有岳熙拿手,岳炎让夕兰坐到一块平滑的石头上,然后借着月色仔细检查了她肩上的爪伤,良久才松了口气,道:“这雪雕的爪子虽然嵌入肉,还好没伤到筋骨,爪子上也没啜毒,只要好生将养过些日子便会好。” 夕兰点了点头,一句‘多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204】丽南混战-6 正文 【204】丽南混战-6 岳炎猜的不错,夕兰的胸下缘不知道是划伤还是磕到了,现在火辣辣的疼,可这地方也太私隐了,叫她怎好开口,偏坐着身子别别扭扭的不敢看岳炎。 岳炎尴尬的站起身,问道:“还能走吗?” 夕兰眼珠子一转,再抬起头时带着歉然和不安,小声道:“好像……好像扭到脚了!” 岳炎连忙又俯下身去碰她的脚踝,夕兰感觉到他的指尖刚刚碰上脚踝,她连忙惊呼痛,唬的岳炎也不敢真的下手去摸,抿了抿唇角,眼见夜色更沉,河面上快要浮现白雾,这样呆下去只怕要受寒,没办法,他只好说道:“林姑娘,夜深露重,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久了恐你又要着凉,可你现在又不便行走,在下唐突,不如就由在下……背……背姑娘回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就岳炎吞吞吐吐的可算是将话说全了,夕兰心底窃笑,她要的就是这句话,面上却是佯装为难的瞟了眼岳炎,害羞的轻轻颔首。 岳炎一见更觉脸上发烫,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胸口仿佛装了小鹿怦怦乱撞起来,心道,一会儿施展轻功尽快背她回去,省得岳熙胡思乱想,跑来说些‘扰乱军心’的话。 夜色朦朦,山路漫漫,草丛中隐约可见一人背上伏着一人,缓缓行在山路间,仿佛一只带着壳行来的蜗牛,半天也不见挪几步路。 若一生一世只有一人相伴,她希望能与他这样静静的走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岳炎平生第一次背一个女子走这么远的路,她的身子轻的像羽毛,可伏在他背上却能让他感到负重,像是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了他的心口上,小心翼翼的喘息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就碎了。这种感觉让他紧张的手脚无措,每走一步心就要轰的抨击胸口,他拖着她的手心里已经沁满了汗,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欠了她一生的承诺。 林间月辉洒满大地,婆娑的树影斑驳的映在草丛间,一双软底乌靴一步一个脚窝的沉稳走过。 “岳……岳公子,多谢你救了我!”夕兰见他始终闷不作声,好像一头只知闷头干活的老牛,想着挑个话题聊聊,这样就不会太尴尬了。 岳炎轻吁一口气,淡淡道:“当时姑娘就在我身边,那怪鸟袭来,在下反应有些慢了,姑娘受苦说来也是在下没有及时搭救,这个‘谢’字实不敢当!” 听他这么一说夕兰才想起,当时马棚倒塌他不就是动也没动吗?难道他当时就看出马棚对她没有危险?虽然没受伤,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郁卒,女人都是虚荣的,有男人保护才会感到最大的满足,她也是凡人一枚,当时气的牙根疼,现在想来,还小心眼的狠狠夹了他后脑勺一眼,当然这些岳炎是看不到的,只觉得夕兰空了好长时间没接话有些奇怪。 “岳岳,若我这一次……回不来了,你……” 岳炎身子一震,突然痛彻心扉,身体里每根神经都在钻痛,‘若我这一次……回不来了’若她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无所谓啊!可为什么他要因为她而伤痛难过,他和她有什么关系? “岳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做李寻欢的人,他爱上了自己的表妹林诗音……结果林诗音含泪嫁给了别人,岳岳,你说他们还能在一起吗?”夕兰想起在丽雪寨时讲起的故事,不能记起,就再来一次吧,如果还来得及。 “嫁人了……,还能在一起吗?”岳炎听的有些出神,这个故事很感人,听了让人心酸。 “能吗?我在想,他们还是青梅竹马的时候就许下终身,为什么在遇到一点点波折就会分开呢?情义两难抉,但,情义难道不应该分得更加清楚吗?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李寻欢明白情义不能混为一谈,也许,他们三个都会幸福!岳岳,你说呢?”夕兰坦然的唤他岳岳,就像坠崖前,仿佛一切都没变。 岳炎伏着她的脊背僵住不动,扭头却只见女子柔顺的秀发,轻飘飘的荡在他肩头,这个女子很聪慧,一个故事却是在影射他们之间的事,她在试探他是否恢复了记忆? “人各有命,若没有李寻欢的情义抉择,你也不会知道这么动人故事了,所以说,焉知失去不是福?”岳炎轻描淡写的否了夕兰有意的引导。 夕兰悲天悯人的情绪生生被切断了,她一直知道岳炎淡然沉稳,深不可测,没想到这么机警,这样的一面似乎和官青有几分相似,若相似,倒希望他真能像官青那样决然果断、不择手段,这样在不论是对她还是犹美都不会拖沓。 ‘嘎嘎’上空突然传来怪鸟的嘶鸣,那叫声很急,似乎很害怕。 夕兰拍了拍岳炎的肩背,惊诧道:“是那只鸟!” “雪雕?”岳炎仰头寻着声音望去,什么都看不到,只听那雪雕还在怪叫。 “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夕兰窜说着岳炎去密林里看看,好像忘了刚刚伤她的就是那只雪雕。 …………………………………………………………………………………… 【205】丽南混战-7(借钗) 正文 【205】丽南混战-7(借钗) 为什么岳炎背着夕兰走的和蜗牛一样慢? “岳公子,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不施展轻功,我头晕!” 某人只好硬着头皮应允。 此时,雪雕不明原因的怪叫,夕兰一急,道:“你轻功卓绝,快些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就“姑娘不是头晕吗?”岳炎撂了撂眼皮,淡淡的反问道。 “…………”夕兰顾左右而言他,讪笑着补充道:“那鸟有危险!” 岳炎偷偷勾了勾嘴角,这女人太狡猾,不过,他并不觉得反感。 堙追寻着声音两人向密林深处探去,距离河道越来越远,映入眼帘的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和一人高的灌木丛,岳炎带着夕兰已经走的很远了,偏差的差点就要回进城了,而让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雪雕的怪叫声竟然这么有穿透力,传出近十里地,真是奇哉怪哉。 忽然,夕兰拉着了他的衣袖,警惕的看着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好像闻到一股子腥味!” 岳炎不在意 宠妻:六夫临门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7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7部分阅读 道:“现在起了风,应该是海风吹来的味道,这里距离金通村很近了。” 夕兰执拗的拽着他的衣袖摇头,肯定道:“不是,说不好,但一定不是海风的味道。” 岳炎只好停下脚步查看,高耸的灌木丛中有一处洼地,要不是岳炎习惯了暗中辩物,一般人根本主意不到,两人谨慎的走了过去,结果走到了近前,夕兰恶心的差点没吐了。 眼前凹凸不平,连成片大小不一的坟包,看得出有新有旧,皑皑白骨七零八散的随处都是,还有那赤裸无衣的尸体以各种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夕兰这脚说什么也迈不开了,眼前的一切仿佛比地府还恐怖。 岳炎也皱起了眉头,原来这洼地竟是一处乱葬岗,只是不知何原因将这些本该入土的死者统统翻了上来,尸横遍地,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腥臭味,怪不得她说绝不是海风的味道。 “嘎嘎……”雪雕的叫声有些轻了,像是垂死的哀鸣声。 夕兰本来扭过头不看,听见雪雕的叫声就四下寻去,耶?那有亮光!“岳岳,你看!” 同时岳炎也已经注意到了,侧着身子不能确定的看了眼夕兰,发现她在看到这些骇人的尸体时并不想平常人尖叫呕吐,眉眼间除了淡淡的倦意,眼底还有不忍,她是在可怜这些不能入土为安的人吗?他更觉此女稀奇,她就像一个谜,一个引你一步步寻找谜底的谜。 “你要过去吗?”他都觉得没地方下脚,何况是娇小姐。 夕兰眉目深锁,郑重的点了点头。 黑暗处,他投给她一记赞赏的目光,可不待夕兰看到,他就又换上了淡漠如水的神态。 夕兰也没心思再揣摩岳炎的心思,只是本能的按照自己的行事作风办事,行为举止反而更显沉稳大度,这让岳炎更添了几分欣赏,这些她却没注意到。 两人尽量避免踩到这些暴尸荒野的骨骸尸身,岳炎见夕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小嘴还不停的嘀咕什么?奇怪的瞥了她一眼,正看到夕兰虔诚的祈祷,似乎在超度亡灵,妇人之心无非如此,好在她悲天悯人而不是惊悚厌恶,这一点与母亲倒是很像。 草从中的一点亮渐渐扩大在夕兰眼底,她松开岳炎的衣袖跑了过去,那发光体正是晏阳天为她插戴的贝骨钗,圆润莹白的夜明珠照着周围骤亮,她想都没想俯身去拣,却被岳炎一把挡下。 “小心有毒!”岳炎自怀里掏出巾帕,十分小心的拾起那枚骨钗。 “这是天儿送我的钗,之前被那雪雕叼了去,它一定就在附近。”因为雪雕已经没了叫声,夕兰见到贝骨钗分析给岳炎听。 岳炎垂眸看了看这支样式简单的骨钗,脑中蓦然闪过一个影像,很清晰却很快,流光的碧绿一闪而逝,他似乎想起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起,这种感觉很奇异,却是再熟悉不过,他要想起什么了!应该和头钗有关,在白业谷他就是因为熟悉的事物一段段一节节的将记忆全部找了回来,然后他又去了趟汉水郡,昔日在王县令府上服侍他的小奴将他平日用的古筝偷偷给了他,凉亭一曲,湖水琴音,他回想起了与林玉明的那段过往。 人可以忽略不愉快的过去,活着本就应该向前看,可人不能没有记忆,即便你的记忆没什么可值得回忆,没有了记忆,你会觉得你活的很突兀,像是从空中蓦然跳出来的不明物,回首间茫然一片,你会觉得活的不踏实,时时刻刻的惶惶不安,就像岳炎,任凭他武艺超群,富贵淡然,可还是会整晚整晚的失眠,他没对任何人说他想记起一切,记起那个和自己纠缠不清的女子,他忍耐头痛,不顾一切的寻找回忆,所以,他来了丽南。 “这钗……能借给我吗?” “你要钗干嘛?呃……,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用过的,放在你那不太好。”开什么玩笑,这是晏阳天送的,这要是让你小子看到,不得拆了她的骨头离家出走啊。 “我不会让人看到!”岳炎那双璀璨的美目深深的望着她(夕兰觉得是很深情的),仿佛又看到那个与她并肩而站的,事事为她着想时时为她分忧的岳岳,夕兰自己都曾坦诚的说过,只有岳炎眼神是她不能抗拒的,所以毫无悬念,夕兰的不语变成了默许,岳炎用巾帕细细包好放进了怀里。 夕兰抿了抿唇,只好妥协的跟在他身后,岳炎沉气感受着空旷山野中除了他和夕兰意外的气息,须臾,他瞄定一处灌木,道:“应该就在那!” …………………………………………………………………………………… 【205】丽南混战-7(借钗),括号内是副标题的副标题,哈哈,kk很聪明吧!昨天有读者跟我确认章节数,我才发现原来用数字标记很不方便下次阅读,可丽南混战的内容还没结束,所以我标了一个内容小节,希望便于亲么查找。 还有解释一下‘须臾’这个词,根据古代《僧只律》的解释:“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罗预,二十罗预为须臾,一日一夜用三十须臾。〃以此与现代时间对比,一刹那只有0018秒、一瞬036秒、一弹指72秒、一罗预144秒、须臾为48分钟。 【206】丽南混战-8(巨蛇) 眼前的情景不得不让夕兰倒抽一口冷气,血痕斑斑的雪雕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动着冷锐的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天敌。 在距离雪雕不足五米远的对面,蠢蠢动的是一条足有缸口粗壮的巨蛇,身长目测约五丈有余(一丈约等于33米),全身金黄|色,上有鳞片,头有蛇冠子,獠牙尖长,蛇芯子吞吐着,身子滑过草丛留下一条蜿蜒的唾痕。 “这是什么?” “嘘!”岳炎一把捂住他的嘴,对她摇了摇头。 就夕兰知道蛇是很敏捷的,而且往往带有蛇冠子的蛇攻击力很强,何况这条蛇巨大的让人惊骇,被岳炎捂着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便不再作声,岳炎好像还不放心,干脆撤下发髻上的丝带,袖丝带的一头系在她手腕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金灿灿的发冠丢在了地上,夕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打了个手势,然后就见他揽住自己的腰身,‘蹭’的腾身而起,一鼓作气的跃出一丈开外,周围的景象像是快镜头‘唰’的从眼前飞过,没两下岳炎便带着她落在雪雕身边。 虽然头晕目眩,她却还是第一时间俯下身想抱着雪雕,岳炎却没给她这个时间,而是一跃上了雪雕身后的高树之上,夕兰有些嗔怪的斜睨了眼岳炎。 岳炎倒是坦然的很,抬了抬下颌,让她看那雪雕,夕兰顺着他目光看去,这才意识到,雪雕体型很大,如一个成年人般匍匐在地上,别说她,就算是岳炎都不一定抱得动,她不好意思的朝岳炎咧了咧嘴角,那无声的微笑倒好像是在说,‘现在怎么办?’。 堙岳炎手臂向下一垂,铁扇自袖口中褪出,夕兰眉梢一挑,他是要用暗器?有啥用?岳炎有着成熟男人的沉稳,且喜怒不形于色,她也猜不出他意何为,只好静静的看着。再见岳炎,他果然将剩余的六枚扇骨射了出去,六枚毫无偏差的直打那巨蛇的双目,巨蛇虽身体庞大却不影响它的灵敏度,两枚击中,其余倒叫它躲过去了。 岳炎嘴角微微弯起一道犹美的弧度,淡淡道:“两枚已足够!” 那是啊!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眼睛瞎了还能有多大作为?巨蛇吃痛,抡起尾巴飓风般横扫过去,顿时狂风大作,夕兰只觉得睁不开眼睛,耳边呼啸着风声,一个没站稳就要栽下树,手腕上的袖绳‘嘶’的绷直,硬是将她带着了,夕兰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要将两人绑在一起,那蛇顾不上雪雕,扭动着身子就要逃走,夕兰听老人说,蛇长有金鳞的就是要成妖了,岁龄起码有百年,百年巨蛇药用的价值有多大?能卖多少银子?当下宽衣解带,唬的岳炎忙别过脸不敢看,夕兰可没多想,敞开大襟,腰上缠着百宝囊,她犹豫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捏出匕首和风火镩子,这回也不怕那蛇听见响动了,开口问岳炎:“一把匕首能解决它吗?” 岳炎眉一扬,眼底闪过一抹玩味,云淡风轻道:“我可以……试试!” “呃……”他说试试?那哪行,万一没解决那蛇他倒成了陪葬,那她上哪哭去!摇了摇头,转而又点头,决然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嗯?”岳炎连眼角都在上扬,好像对她说的话颇感兴趣。 “给你一刻钟,过了一刻钟你要是没成功,我就拉开风火镩子叫暗卫帮你!”江湖人可以和你惺惺相惜的称兄道弟,可以为你两肋插刀死而后已,却唯独不喜打群架,单挑是每个高手的共同偏好。 岳炎不待夕兰再说什么,大袖长袍一甩,袖影已潇洒利落的跳了下去,夕兰还从未见过岳炎如此有活力的一面,带着几分小孩子争强好胜的脾气,比起平日里淡然无波的格可爱多了,再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那把匕首也已经在岳炎的手里,牵着两人的袖线也不知何时被他割断了。 巨蛇双目失明,眼角滑下两道血痕,一时辨不清方向的乱窜,岳炎身姿轻盈如燕,却也不敢冒然的袭击它,夕兰见他在蛇的周围绕弯子不上前,蹙眉想了想,忽的喊道:“打蛇打三寸,要命打七寸!”蛇的三寸是蛇的脊椎骨上最脆弱、最容易打断的地方,蛇的脊椎骨被打断以后,沟通神经中枢和身体其它部分的通道就被破坏。蛇的七寸是蛇的心脏所在,一受到致命伤就会必死无疑。 岳炎没打过蛇,倒也听人说过,可这蛇如此庞大,七寸不过头,会是打头吗?眼见这蛇要逃,他也顾不上矜持了,喊道:“三寸在哪?七寸又在哪?” 巨蛇听见声音猛的划过身子,血盆大口对准岳炎就冲了过来,夕兰眼见吓得大叫,“在它脑袋下移七寸地方,啊!不对,是脖子上显得最细的地方,啊!……它不是一般的蛇,你自己看着找吧!” 岳炎跃身左躲右闪,蛇甩动尾巴扫来的劲风极烈,让人睁不开眼睛,一不留神就成了巨蛇的口中餐,结果夕兰说东说西,说的上言不搭下语,最后还是让他看着办,就算是再淡漠不过的岳炎也被她逗的又气又笑,不过总算明白了蛇七寸的大概位置。 夕兰站在树上焦急的看着,岳炎却迟迟找不到机会的下手,忽的见那巨蛇与岳炎擦身而过,岳炎仿佛被刺到了一般弹开,这蛇的鳞片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天色愈加的暗沉,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再过一会儿天就要放亮了,快半个时辰了,岳炎仍没制服这条巨蛇,夕兰仰头看了看天色,将手里的风火镩子举国头顶,拉动火捻子,只觉的手心震的发麻,天际赫然炸开两声响,‘啪啪!’ 岳炎微一怔愣,随即跳出数丈远,正站在雪雕的前面,雪雕虚弱的‘嘎’了一声,夜色中,一人青衫凛冽,手中执柳叶双刀,箭矢般奔来。 【207】丽南混战-9(误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尾随岳炎追出来的官韦,官韦的轻功不如岳炎,更加追赶不上雪雕,最后就在城郊边转悠,刚刚听见有怪兽狂嚎的声音,深山老林他怕夕兰会出事,忙闻声寻来,正巧是夕兰放烽火镩子的当口。 夕兰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晶亮,且视力极佳,只待官韦停站在岳炎身前时就被她眼尖的看到了,心道:这烽火镩子没把帮手叫来却招来一个敌人,真够衰的。这下也不敢作声了,身子一动不动的隐在茂密的枝叶后。 在岳炎的记忆里,官韦与林夕兰好像是老熟人了,赫尔寨山谷就曾看见他们‘交头接耳’,在林府也曾看见他深夜进出夕兰的书房,(那是人家在工作,找藏宝图。)就是今天他向林夕兰发飞镖也有手下留情,不然凭借千手童子的称号也不会一镖不中,岳炎一想到这些心里有些发闷,斜睨了官韦一眼,也不说话。 官韦只看见岳炎没看见夕兰,随即看见雪雕受伤,再一转头,三丈外体型巨大的黄蛇正扭曲怒号着,一连串的场景惊的脑袋都要短路了,沉声问岳炎,“琳儿呢?” 就岳炎轻轻的扬了扬下巴,他的意思是说林夕兰在树上,哪知他这一举动完全误导了官韦,只见官韦沉着一张桃花美面,咬牙道:“是这畜生……我要它的命!” 岳炎一见他盯着巨蛇发狠,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抬手拦他,指尖还没摸到他的衣衫,这人却以快的惊人的速度窜出去了,眼见青影一晃,显露出来的轻功绝不比他逊色。 夕兰见官韦冲向巨蛇,虽说这人接近她完全没安好心,可也没伤害她不是?要是因为自己害他被蛇吃,她这辈子可怎么安心啊!当下嗔怪岳炎,“你怎么不拦住他!” 堙岳炎正想着施援手,一听林夕兰开口怨他,不知哪来的无名火,腾的窜进胸口,抿着唇冷冷的看着,道:“和我有关系吗?” “你……冷血!”夕兰见他如此冷漠也恼了,那可是人命啊,他怎么能如此淡定,她突然觉得岳炎过于淡然的神情让人心凉。 一句冷血简直是火上浇油,岳炎更是火的不行,想也不想的回道:“你不冷血,你怎么不拦着?” “我……”岂有此理,她不是怕被官韦抓到连累他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瞥了瞥嘴道:“我怎么知道他要和蛇拼命,还说什么高手,他冲出去的时候你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哼!” “你……你是怕少了这个人便看不懂那张图吧!”岳炎曾怀疑她解不开藏宝图的秘密,所以才会招惹上官韦,江湖中谁人不知官韦智谋大才,只是林夕兰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招来一匹狼! “你说什么?什么图?”夕兰一时没听明白,刚刚说的是没拦住人,这会儿怎么说上图了? “你心里清楚!”岳炎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虽然这女子才貌双全,却是个成、贪财喜功之人,府里夫郎成群,明明知道那山水画就是藏宝图却迟迟不肯交还,明明知道丽南混乱却硬要插一杠子,不是好色贪财图虚名又是什么? 她心里清楚?清楚什么?图!不会指那张藏宝图吧,夕兰气的两眼上翻,指着岳炎的脑瓜顶道:“不就是一张烂图吗?我现在就叫人送来还给你,行了吧!守财奴!小心眼!”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幅图是岳炎母亲岳晚晴亲笔所绘,虽然画的是藏宝所在,提的是藏宝玄机,可毕竟是母亲的遗物,怎容许其他人如此诋毁?背对着夕兰的双眸覆上了冰霜,岳炎的脸色冷沉了下来,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留下那幅图?图是好是坏无需你来书评!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无需你的看法,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推三阻四的妄图窥探,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呵呵……说的是,说的好,说的对!”迟缓了半晌,夕兰竟笑了,不是大笑,不是窃笑,是很平静的微笑,真的很平静,她对一个男人的气没了,幻想没了,勇气没了,剩下的是一颗空荡荡的心,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她,她不再是他的妻,不再被他宠溺包容,她和他是只留有一个虚壳,很快,这个虚壳也要没了,她还守什么? 一次次鼓起勇气,一次次被打垮,到底是他给了自己幻想还是原本就是她没死心?犹美在,他看不到她的好,犹美不在,他依然看不到,一张藏宝图,一手能复国的财富,她什么都比不了,在他心里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她还留在原地等什么? “既然如此在乎那张图,当初又为何要送给我?”她的口气很平和,像是随意说着天气。 岳炎一怔,是啊,当初离开为什么会将图送给她?难道只是因为惜才? 他还在想,苦思不得其解,夕兰迟迟听不到他的回答,心中最后一丝光亮破灭了,‘若要爱,请深爱。若要他(她)知道,请大声说出来!’他如此犹豫在想什么?在衡量要不要爱吗?她林夕兰何时卑微至此? 还是她替他说吧,因为他想引玄冥教转移视线,因为白业谷一直妄想复国,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自己做掩护,因为犹美的出现,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算有赫然寨的人马就真能助你复国了吗?’夕兰想问,却只是动了动唇角,什么都说不出来。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夕兰蹙眉看去,草丛间匍匐的巨蛇抽搐着庞大的身体,痛苦的哀毫却无法动弹奔命,宛若砧板上的肉任官韦宰割,官韦也是毫不客气的拿着两把柳叶弯刀,正对它施以千刀万剐之刑。 一片片的黄磷被硬生生的撬开,削断,紫袖色的蛇血如泉涌般泊泊流淌,夕兰胃里酸液上翻,连忙捂住了嘴,看了死尸没吐,可看到这么残酷的刀法她却忍不住唏嘘胆寒。 那蛇的死期已定,官韦的怒气与心中的悲锵之意仍无法释然,树林里忽的窜出许多黑衣人,一个个目光凛冽的向夕兰靠拢,不肖片刻,足有上百人,官韦完全无视的仍在手韧蛇身,夕兰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暗卫亮出烨弘棉的腰牌,吩咐道:“斩杀巨蛇,本官重重有赏!” 【208】丽南混战-10(毁容) 正文 【208】丽南混战-10(毁容) 官韦从没有如此沉不住气,如此失常,如此痛楚,当他看到受伤的雪雕,张狂而凶残的巨蛇,他第一反应就是夕兰被这畜生吃了,他还来不及探究自己的情绪,已然失控的奔向巨蛇,不论生死,不论自危,只想将这畜生碎尸万段,他发了所有的暗器,柳叶刀、金钱镖、碎玉珠、蝴蝶刺,一股脑的招呼到巨蛇身上,歪打正着的点了不知什么|岤道,巨蛇动不了,逃不掉,他开始一刀刀的削鳞片,一块块的卸肉,这样的狠决残暴就连巨蛇都怕了,而刚刚听令上前的暗卫们无不面面相觑、胆战心惊。 夕兰活动了一下四肢,蹲下身子慢慢爬下树,匍匐在地上的雪雕蓦地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夕兰的双肩被它的利爪钩伤,见到它难免有点发怵,绕着弯的准备躲过去。 雪雕温和的低鸣了一声,敏动的脖颈随着她的身影扭动,夕兰喀吧喀吧眼睛,难道是向她示好?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听说有些动物是很通灵的,这雪雕看起来就挺奇特,但一想起刚刚被它叼着腾云驾雾,小心肝就开始不争气的发颤,现在它已经没有危险了,她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一点点的向巨蛇挪步,近了,那蛇身上扎的跟刺猬似的,更近了,那蛇眼睛已经合上,嘴巴紧闭,獠牙外露,再近些,“啊!……”夕兰惊呼出声,人集中精神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很容易被外来的突兀所惊吓,就像现在,她的腰身猛地被人揽住,整个身体被人紧紧勒在胸前,着实吓的不轻,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 就“兰儿,是我,是我!”晏阳天眼看着夕兰要过去,顿时惊的一身冷汗。 夕兰感觉有只手在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后背,声音温柔似水,受惊的心渐渐缓和了下来,抬头看去,竟是她的小夫郎-晏阳天,当下喜出望外,娇嗔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也不吱一声,就那么拉我,我还以为巨蛇又活了呢!” 晏阳天也是刚刚平复剧烈的心跳,收紧双臂拥住她,心有余悸道:“你吓到我了才是,你知不知道这蛇的鳞片有剧毒,粘在衣裳上还好说,粘在皮肤上……后果不堪设想!” 堙“有毒?可……官韦!”夕兰浑身一震,一把推开晏阳天,跑了几步又被一个人拽住手,扫了眼,却是一同赶到的岳熙,是他看出那鳞片上有腐蚀肌肤的毒液,夕兰也顾不上打招呼,急急的甩开他的手,岳熙却倔强的死死攥着不放,她真的急了,斥道:“你放开啊!”见岳熙无视她,只好站在原地扭过头对斩杀巨蛇的官韦喊,“官官……官官……我在这!你快过来!” 官青杀红了眼,脸上、手上溅满了巨蛇的血,蛇血无毒,但鳞片上有毒液,混合着蛇血溅在身上,盛怒之下他也感觉不到痛,这会儿听见林夕兰的声音整个人僵住了,动作迟缓的转过身子,看在夕兰眼里好像电影大片的慢镜头,僵硬的四肢机械的转动着。巨蛇已死,暗卫们又每人往巨蛇身上奉上一刀,庞大的怪物好像标本一样躺在官韦的身后,而他,又好像木偶般呆傻着不动。 仿佛隔离了所有人,隔离了整个空间,他涣散的眸子渐渐恢复焦距,一点一点的将夕兰的影像收进眼底,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落泪了,眼角艰涩的泪痕划过脸颊,一片血红突兀的出现两道白痕,他这才发现,原来他求的不过是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只有他的眼神。 他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期盼依赖一个人,不论离的有多远,心还在她身边,念念不忘的是她独一无二的笑颜,在没遇到她之前,生命中让他动容的女子,他一直以为是那个被孤单单葬在丽雪寨的人,那个叫林诗音的女人,可现在,好像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久远的悸动缓缓流入他心底,浓烈的让他害怕,若今天以为送入蛇腹的是诗音,他还会这般失控吗? 官韦望向夕兰,虽然她发髻有些零乱、衣衫有些不整,不过四肢健全,神采依旧,她和诗音完全不同,诗音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吓的六神无主,而她,林夕兰,她还能镇定的组织暗卫,还能‘抽空’关心他,官韦眯眼瞟着她和岳熙紧紧牵着的手,讥讽的喊道:“你没在它肚子里?”压抑了太久,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夕兰使劲的摇了摇头,“它不敢吃我!” 官韦‘噗嗤’笑了,抬手指着巨蛇无奈的嗔怪道:“我为你除掉它,你怎么谢我?” 夕兰呵呵一笑,扬起下巴,道:“金银财宝我没有,加官晋爵我没权利,还真不知道拿什么谢你啊!这样吧,不违背道义又是我能办到的,你说!” 官韦反手握刀,随手一甩,将两把弯刀插进巨蛇的冠子上,动作潇洒漂亮,“这可要好好想想!” “夕夕!”岳熙见官韦往他们这边走,不动声色的将夕兰往身边带,低声道:“官韦的脸……” 夕兰敛起笑容,抬眼细细打量起官韦的脸,他的脸跟个血葫芦似的,不过还是能一眼就看到左眼角下有几处溃烂,若不是被泪水冲刷,可能还看不清楚,随着官韦越走越近看的更清楚,能有三、四处不太大的溃烂面,上面粘着血污,就像是被硫酸烧伤一样,不用多久恐怕就要长脓。 夕兰咽了口唾沫,眉头不由的拧紧,在她见过的男人中,官韦的皮肤是最细腻的,连个汗毛孔都看不到,看他居室的陈列摆设就知道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这要是让他察觉脸被毁了,天啊!后果不敢想象。 “大人,巨蛇已死,您看怎么处理?”其中一名暗卫,神色还算恭谨的请示道。 夕兰连忙趁势转移话题,吩咐道:“切腹!我要看看它肚子里有什么宝贝?” 【209】丽南混战-11(西域) 正文 【209】丽南混战-11(西域) 她一声令下,百来号暗卫顷刻间将巨蛇团团围住,他们个个黑衣蒙面戴手套,倒不怕被鳞片上的毒液腐蚀,夕兰不顾晏阳天和岳熙的阻拦,并肩与官韦站在一处,她没有带巾帕的习惯,从岳熙那要来巾帕抬手为官韦擦拭脸上的血污,官韦的脸微微偏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竟流露出小男生的羞涩姿态,夕兰心里‘噔’的一下,她不会看错吧?难道官韦对自己……,是了,连岳炎都无法杀死的巨蛇,他却在以为自己被蛇吞了之后三下五除二的将巨蛇斩杀,官韦啊官韦,先不论正邪不两立,就是他那雌雄难辨的爱好就让人接受不了。 这下夕兰抬起的手倒顿在半空不知道还要不要帮他擦血迹了,岳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夕兰,皱眉道:“用这个!” 这个有用吗?官韦的创面已经像是冻疮般溃烂,等回去他一定会发现的,怎么办?这都怪自己当时只顾和岳炎……,耶?岳炎呢?夕兰的视线越过官韦向后看去,雪雕卧在草丛中,岳炎正蹲在那为它上药,那鸟竟乖顺的没有半声低鸣,她随即想起在丽雪寨见过的雪雕,那只鸟足有一所三十平的房子庞大,这只比起来相差太多,她边将手中的巾帕沾上些药沫,边问官韦,“这只雪雕不像之前见过的,也是你养的吗?” 官韦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伤痛,却是转瞬即逝,平淡道:“是雪儿的幼崽,才五个月大。” 就“啊?才五个月大?”妈呀,这是什么品种啊,难道是恐龙时代留下的物种?五个月大就能将人叼上天,待长成成鸟不得双翅遮日啊! “这是西域的雪雕,品种罕见,极通灵,琳儿救了它,想来它是要跟着你了!”官韦眼角微微跳了跳,似乎感觉到眼角下的疼痛。 夕兰见状连忙转移视线,晒笑道:“怎么办啊,我养猫猫走,养狗狗跑,养花花死,养夫……夫留不住,我怕养不好它!” 堙官韦知道岳炎失忆带给夕兰很多痛苦,佯装逗趣的安慰道:“那你可要求教我了,我养什么都白白胖胖,活蹦乱跳,不如你雇我给你养雪雕,怎么样?”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望着她。 请官韦做驯鸟师?这倒是个好主意,当下无视岳熙摇头皱眉,点头应允道:“一言为定!你以后什么都不许做,只帮我养好雪雕就行!” 这下不但官韦怔愣的半天搭不话,就连岳熙、晏阳天也是一脸错愕,她,她怎么就答应了呢?难道她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吗?一时几人沉默不语,良久,官韦面色肃容,十分认真的道:“那你要给我多少报酬?” 夕兰倒不意外,商人最擅长的就是谈价钱、做交易,既然聘了人家养鸟,给人叫薪俸是理所应当的,想这鸟到底是名贵稀有的品种,一个不留神再死掉就可惜了,这个驯养师的价钱嘛,不好太低。这样想着,脸上一副在商言商的模样,算计道:“每月二十两银子,如何?” 官韦闻言坚决的摇了摇头,道:“每天要剁精细的牛肉喂食,还要为它刷洗羽翼,放它遛弯,这些可都是费时费神费力的活,二十两不行!” 夕兰深知养一个宠物要费很多精力,她在地府的时候,就曾见过天字号牢头养了一只稀有的火麟,每天除了公务几乎就和火麟泡在一起,那叫一个累啊! 于是她头一次站在对手的角度考虑,宽容大度的道:“三十两,怎么样?”很奢侈了,要不是为了留下他,好让岳熙帮他治疗脸伤,她一两都不舍得出。 哪知官韦还是摇头,勾了勾唇角道:“一口价,六十两!” “六十两?”丫的,翻了整整一倍,夕兰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她算不上守财奴,可花钱也得花在刀刃上不是,为了一只鸟……,呃,纠正对象,是为了官韦,为了自己不内疚,唉,就这样吧! “好……吧!”她这应的可是拉了长长一口气,官韦看着却是心情大好,六十两不多,可这个数正与林府给夫郎的月钱相同,柳夫给岳炎、白亦宁等人定就是这个数,岳熙与晏阳天感知的对视了一眼,看来夕兰惹了个大麻烦。 夕兰为了转移官韦的注意力,天南海北的扯开了,说起西域的人文风土,官韦倒像是亲临其境过,讲的津津有味头头是道,倒把她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了。官韦讲西域人均将头发编成精细的小辫子,绾于脑后,再用丝质发套固定好,衣着以简洁为主,骑马打猎,民风彪悍,那季节分明,风色迷人。 “那的女子一定爽直率真,禀淳良,官官,你有朋友在西域吗?有机会介绍介绍,那的皮毛一定丰产。”夕兰听的双眼冒亮光,西域连雪雕这样的巨兽都有,那么狐狸、老虎、狼一定也不少,而且皮毛一定长的极好。 官韦已经很多年不曾想起西域的景色,那的确很美,那的姑娘也确实很爽朗,只有诗音娇小柔弱的如同中原女子,也许就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才会引起众多部落首领的争夺,才会引来血光之灾,他也才会带着她离开西域来到这,可命运就像是已经安排好了的,她跟在自己身边还是没逃过死劫,她掉下了悬崖,自己却晚到一步。梅林观后山,当他看见林夕兰掉下悬崖,他第一反应就是绝不能松手,死也不能再松手,也许是心底想弥补而无法弥补的遗憾给了林夕兰,这些日子他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刚刚,他突然理清了自己的情感,他在乎林夕兰与诗音毫无关系,只因他在乎的就是她。 想通了,想透了,官韦再对上夕兰的眸光变的清澈温柔,弯唇道:“好,若有机会,我陪你去西域!” 傻子都看得出他眼底的深情,夕兰尴尬的别开脸看向别处,岳熙见状连忙上前转移话题道:“夕夕,我们去看看巨蛇肚子里是否有你说的宝贝吧!” …………………………………………………………………………………… 【210】丽南混战-12(宝贝) 正文 【210】丽南混战-12(宝贝) 天边的白线越来越清晰,林间折射轻浅的光柱,透过纵横交错的枝叶斑驳的洒落在草丛里,晨雾弥漫着周身,让人有种如临仙境的感觉,唯有一样煞了风景,气味!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官韦、岳熙、晏阳天将夕兰护在中间,饶有兴致的看着血腥的来源体。 巨蛇肚腹侧翻,暗卫们手上的钢刀统统用来剖腹,淡黄|色肚腹上拉出一条参差不齐的长线,肚囊中露出内脏,白花花的看的人心里直泛呕,暗卫们虽训练有素却是没上过战场的,眼见秽物,有好几个跑到树林里吐。 暗卫统领是个年近三十的男子,看到这幅情景干咽了几口唾沫,硬是将酸水压了下去,转头看向林夕兰等人,只见为中的林大人面色不改,镇静自若的盯着暗卫们干活,身边三个少年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一身紫红色衣衫的少年看样子年纪不大,却老成执重的负手伫立,那双大大的眼睛冷沉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见一丝动容,另一个白发奇装的倒好像有些不忍,可再探究却发现他的眼眸闪动着类似兴奋的光芒,而那个斩杀巨蛇的勇士,除去刚刚的暴戾,此时面色平和,明明直直盯着巨蛇开膛破肚,眼神却不知飘向什么地方去了。 汤费尔看了半天,只觉林大人与其夫郎都是高深莫测的人,根本无从揣摩,不禁感叹‘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怪不得林夕兰小小年纪就得到陛下的赏识、右相的庇佑,看来不是全无道理的。 就夕兰瞥眼瞧见汤费尔打量他们几个,本来胃里翻江倒海的要吐了,但一想万不能在下属面前丢份,只好为了官威硬挺,催眠自己,‘不是肠子,是金子,是金子,好多好多金子……!’, 而官韦生在西域,什么没见过,这些年更是历练的心狠手辣,别说解剖一个畜生,就是解剖人体他也能看下去,不过,此刻他倒没真的在看,胡思乱想的心不在焉,‘唐秀身体里的毒被岳熙解了,那么自己也就不怕再受地宫的控制,可就算能留在琳儿身边,看琳儿的样子好像不太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身份尴尬?还是因为他好男风?这好男风……要怎么和她解释原由?’ 晏阳天呢,装作老成稳重,其实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上前亲自动手的冲动,他一点也没觉得恶心,只觉得有趣,想着这么庞大的蛇肠子到底能有多长?里面会有兰子说的宝贝吗? 堙唉,要说悟正事的还得说岳熙,医者父母心,他可时时刻刻想着治病救人呢。(有一大半是为了能制出更稀有的宝贝药丸),死死盯着生怕胆被破坏掉,还有这蛇的冠子、眼睛、獠牙、骨髓、鳞片和肉,可谓全身是宝啊,怪不得夕夕一定要斩杀呢,就冲这点他也要不遗余力的治好官韦脸上的伤。 要是让汤费尔知道这几位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会不会郁卒的翘辫子。 “大人,大人……这里面有东西!”一个暗卫突然大声喊道。 夕兰几人连忙奔到近前,只见蛇腹打开,接近尾部的地方零乱的裹塞着金银珠宝稀奇物件,就连汤费尔看了都不禁惊奇万分。 “彻底清理,将所有东西就地罗列!”暗卫是朝廷的兵,自己是朝廷的官,这些东西看起来是不能都进个人腰包了。 晏阳天一见,立时将沉稳抛到了九霄云外,挤在最前面,兴致勃勃的计算起宝贝的数量。 岳熙看都不看这些金银,折了根柳枝跑到内脏那堆翻腾起来,似乎那才是无价之宝。 官韦陪着夕兰,看着忙碌的众人,浅笑道:“琳儿怎么看出巨蛇肚腹中有宝物?” 夕兰嘿嘿一笑,颇为得意道:“以前看过一本书,说巨蛇有吞房之事,还有吃人食硬物一说,巨蛇腹中有财宝一点都不稀奇,看这蛇起码百年寿龄,多多少少也能存点好东西吧!” 官韦点点头,随即调侃道:“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能斩杀巨蛇夺取宝物的却是少见了!” 夕兰面上一热,讪笑道:“这也是多亏了官公子,若没有公子出力,哪能那么容易的制服巨蛇,一会儿有什么像样的宝物,公子只管拿走!” 她还当他是外人,若是她的夫郎,还用得着送宝物酬谢吗?官韦有些郁闷,可也不好逼的太急,道:“琳儿还是叫我官官吧,一口一个公子太显生份,若琳儿坚持公子相称,小的就只能尊您一声夫人了!” “呃……”夕兰一怔,她是想和官韦保证一定距离,首先从称谓下手,官官这名字听着就让人觉得不清,唉,这世上怎么还有通房小爷的事嘛!可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啊,她微微沉吟了一下,咬牙道:“莫不如亲是亲,财是财,私下里我们还是朋友,但要是回林府,就请委屈公子做一名小厮了。” 官韦没想到夕兰这般果断,心里郁结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赞赏,越发的喜欢她的子,面上带笑的说道:“理应如此!” 夕兰一见他如此淡定,忽然有种错觉,难道是自己多心了?罢了!就算是自己防患于未然了。 暗卫们将所有宝物罗列成长达一丈的阵列,共计十二列,大大小小的奇珍异宝、玉雕石器,完成任务的暗卫们整齐严肃的自成一队,站到夕兰身后,夕兰满意的点点头,绕着珠宝踱步一周,忽地停下,正对着这些暗卫,大声说道:“巨蛇有剧毒,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口中夺宝,乃我凤国的忠勇之士,本官自会上疏内阁,为各位请功。”说到这,她蓦地变了笑脸,打趣道:“正所谓黄帝不差饿兵,弟兄们趁夜拼力拼命,林某人也不能亏了大家伙,汤统领!” 汤费尔连忙上前,欠身道:“属下在!” “提出三成给兄弟们买酒吃,其余立账送回凤京!汤统领也知道,本官现在身份不易暴露,还请汤统领想想办法,将这些东西护送回京才好!”夕兰转头淡淡的开口,颇有为官威严。 【211】丽南混战-13(小白) 这些暗卫一听有银子拿,无不惊喜的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林大人如此体恤下属,好些人离家多年青春都耗费在这,不但终身没着落就是脑袋也是别在裤腰上过活,钱对于别人来说是养家糊口,对于他们来说却有更深层的意 宠妻:六夫临门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8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8部分阅读 义,而且经过林大人上疏,他们这一支的暗卫将来的发展前景可就看好了,众人心知肚明,无不欢心鼓舞。 汤费尔眼圈差点没袖了,全国各地的暗卫太多,出头太不容易,他这统领都做了十多年了,想回凤京都快想疯了,自己的兄弟总说找人活动却始终不见动静,今日他可算是遇上贵人了,当下激动的拱手,道:“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耶?不是一直自称属下吗?现在才认她这个七书芝麻官?夕兰微微扬起下巴,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声卑职她受之无愧,汤费尔虽享有正四书的俸禄却无实质官级,暗卫统领算哪一门的官,刚开始他自称下属,显然是在卖烨弘棉的面子,现在自称卑职就有唯她为首是瞻的意思了。 官韦心机深沉,望着夕兰说笑的样子,比旁人先一步明白了她的用意,夕兰要在丽南办案,案子涉外、涉内,丽南若变,调兵恐难,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她凭借烨弘棉的腰牌也不一定调得动地方军,而暗卫不同,暗卫属于内廷,本就不是当地人,一个个都想着办几件露脸的事调回凤京,据他所知,丽南共有暗卫三千七百多人,汤费尔手下管着金通村的地界,手上约有一千六百多人,占了整个丽南的三成,沮沙口的莫林手下有三成暗卫,其余分布在丽南其他州郡,夕兰如今拉拢了汤费尔,应该是有两点原因,一是保证后方武力,二是……,官韦想到这不由的弯了弯嘴角,这个丫头太精明,汤费尔是庶务局司务长汤迈尔的哥哥,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马屁拍的刚刚好。 就其实官韦高估了夕兰,她只知道要保证有武力在后方撑腰,顺便拉拢暗卫而已,至于汤费尔与顶头上司的关系,她并不知晓。她只想着蛇肚子里的宝贝起码够赈济一个府的灾患了,而这意外创收算不算她给女皇的贿赂呢?这可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汤费尔留下二十人帮岳熙处理蛇尸,带着其余暗卫消失在晨雾中。 一直沉默不语的岳炎与雪雕并排坐在草丛中,见夕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施施然站起身,那雪雕上了岳熙特制金创药看着精神了不少,夕兰几人走过来,那雪雕立即‘咕咕’的低鸣了两声。 堙官韦疼爱的摸了摸雪雕的头,道:“雪儿死了,这小雕是它唯一的孩子,对了,它还没有名字,琳儿给它取个名字吧!”雪儿是他从西域带到中原来的,与诗音十分亲昵,前段时间不知为何突然死在山谷中,被人剜去心胆,雪雕身型庞大,攻击力极强,可现场却没有打斗的痕迹,雪雕也没有太过挣扎, 他实在想不出武林中何人能有如此能耐,雪雕跟随他六年,他早以视它为朋友,悲愤的埋了雪雕便将所有情感都投注在小雕身上,现在他和小雕都陪在夕兰身边开始新的生活,诗音和雪雕地下有知也应欣慰了。 小雕浑身雪白,双瞳呈水蓝色,展翅如大鹏,扑朔如苍鹰,血色的爪掌微勾,倒如将军般威风凛然,夕兰试着摸了摸它的头,见它没反击,轻轻吁出一口气,算是信了官韦的话,想了想道:“就叫小白吧,这名字很火的!” “小白?”官韦怔愣了一下,这什么名?在他的理解里,以岳炎孤傲淡然,才情卓绝的人钟意夕兰,那她必定也是很有学识才是,可这名……,他偏爱小雕,对夕兰起的名字有些不满,晒笑道:“这小雕说来也多亏了岳炎兄搭救,不如由岳兄提一个,可好?” 官韦看向岳炎的眼神已经带着点乞求了,岳炎则优雅的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傲然的别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对岳熙道:“师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岳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打圆场道:“我看小白就不错嘛!呵呵……白,纯洁无濯,小白这个名字琅琅上口,雪雕也许喜欢呢!” 夕兰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扫了眼岳炎,用手摸着雪雕的头,道:“小白好吗?不喜欢吗?那叫yui好了!” “什么?有米?”官韦要崩溃了,这名字一个不如一个。 要走的岳炎也转头看夕兰,夕兰扬着小脸,笑靥如花的解释道:“不是有米,是yui,彼得语。” 岳炎这次听清了,不就是‘犹美’吗?岳熙满脸憋笑,晏阳天则干脆大笑出声,毫无形象可言的道:“犹美?好好,非常好!” 夕兰也抿着小嘴偷笑,岳炎脸上有些发热,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笑憋的,对她简直是束手无策。 官韦更不乐意了,当下决定二选一,果决道:“还是小白,小白好,你看,它欢喜着呢!”小雕一脸黑线,这些都什么人啊! 小雕的名字定了下来,就叫小白,夕兰吩咐另觅一处宅子,今天闹的这么大,想必客栈的掌柜的说什么都不会收留他们了,暗卫们先行一步将蛇的尸骸抬走,另有四名暗卫轮流抬着小白同夕兰他们一起往回走。 几人路过乱葬岗的时候,夕兰看着这些零乱的尸骨不禁唏嘘感慨,拉着晏阳天的手道:“天儿信鬼神一说吗?” 晏阳天冷睨了眼满地尸骸,不屑的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何来鬼神?” 夕兰点点头,回头看岳熙,岳熙一身月白锦袍,与岳炎并肩走在最后面,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时不时的走走停停,好像意见不能达成统一。 她想起在丽雪寨、在景宁府,三人有说有笑,相处怡然,可现在,她却成了外人,岳炎啊岳炎,难道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 …………………………………………………………………………………… 今天两更哈,这几天就两更吧!kk最近有些累,熬夜熬的,过两天调整过来一定尽量补还给亲么。 【212】丽南混战-14(洋装) 夕兰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发微卷呈大波浪批过肩,头上一顶水粉色淑女小帽,帽子上插着两朵洁白的羽毛,身上一袭同色系公主裙,上衣缩紧,脖颈处别有一支精巧的五色花胸针,前襟有拉带,腰系蝴蝶结,下装百褶蓬蓬裙,双肩撑有灯笼袖,双手戴纯白钩花手套,修长过臂肘,再从托盘里拿过那把小洋伞,十六岁的娇还真似妙龄小洋妞。 晨时,众人进城,魏枫早在城门等候,一见夕兰先是凝重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面色稍霁的迎上前,在她耳边低声道:“属下自主安排大人暂住林晚秋府上,这几日分别有几伙人查探我们的底细,属下认为需重新商议,还有,右相大人传书,请大人您近日抵京,这里的事情交由属下收尾即可。” 夕兰扬了扬眉,一时猜不出烨弘棉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想了想道:“可有什么新的情报?” 魏枫神色一顿,心里明白根本瞒不住她,谨慎道:“昨夜,黄海学死在沮沙口葫芦港,暂时未查明死因,所以……。” 就所以什么?与她接头的暗羽都死了,所以她必须亲自与丽南海口衙门的明线洪兴举取得联系,这样一来她的身份就曝光了,身份一曝光地方上的官员确准了朝廷派人下丽南调查定会人心惶惶,而前面两个暗羽死的不明不白,夕兰的危险也随之又上一个台阶,所以内阁要息事宁人,烨弘棉也不希望她出事,可据她所知飞歌传书不是打电话,怎么下一部的具体部署下来的这么快,真和黄海学的死有关吗? 夕兰狐疑的斜睨了魏枫一眼,暗讽道:“右相大人还真是耳目通灵,难道他算出黄海学昨夜会死?所以才安排我尽快回京?” 魏枫脸上有些挂不住,窘道:“朝廷的安排属下不明,还请大人三思。” 堙哎呀!难道黄海学是被朝廷暗暗解决了?这些是事先安排好的,所以烨弘棉才会远程遥控的如此精准?可为什么要杀黄海学,杀人总要有动机,不会只因为想让她尽快回京吧! 魏枫知林夕兰聪慧过人,当下只讪讪的看向别处,根本没有打算正面回答她任何问题,怎么答?难道实话实说,说右相大人与景王爷一致吩咐必要时刻想办法要林夕兰回京,绝不能让她涉嫌,昨晚她被歹人劫走生死不明,魏枫与抽刀越想心越惊,研究一番,决定让黄海学失踪逼林夕兰回京,不想黄海学不是失踪而是永远的消失了,昨晚这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派去的暗卫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魏枫得知后更觉事态严重,所以一直守在城门等夕兰进城,先将烨弘棉事先安排好的说词交代了一番,希望她不会钻牛角尖,早早动身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样两人才算圆满完成任务。 夕兰一见魏枫的表情就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找机会套套话,也许还能猜出一二。 众人有了新的落脚地-金通村林府,一进城岳炎便与他们分道扬镳了,夕兰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只能再三警告自己不可在对他抱有幻想,终是陌路,只能说缘分已尽。官韦、晏阳天等人陪着夕兰回林府,一路上岳熙脸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进了林府说是为官韦研究治疗方案,一转身便没影了。 晌午刚过,林管家送来瑟密铯专门给林家姑娘的请柬和一套洋装,以魏枫的安排,就是林夕公子变成了林月秋姑娘,林晚秋正经的亲妹子,而真正的林月秋已经被暗卫软禁了。 林管家眼见变来变去的林夕公子却是不问不语的态度,事先在牢里林晚秋已经交代他不必对林公子的身份深究,林公子是唯一能救他的人,林管家是看着林晚秋长大的林家老人,公子博才,既然他这么说了,这林表少爷必然是可靠之人,现在他虽疑惑,却只想等着晚上探监时说与公子再做定夺。 夕兰恢复女儿身,不用其他人服侍,轻车熟路的穿上洋装,看衣裙的款式与十五世纪欧洲女子的打扮十分相似,看来历史的进程仍在继续,就是不知道这博雅国是被遗忘的哪一个国度。 穿戴整齐,夕兰宛若一位高贵的公主般走出卧房,因为穿了自制文胸,不是很丰满的双胸显得挺拔傲人,腰纤细,洋装格外显得身姿颀长,脚上穿着纯白色的小皮鞋,三寸小跟,鞋面是用过蜡过剖光的,往人前这么一站,将洋伞一撑,甜笑的看向院子里瞠目结舌的众人,道:“不好看吗?” 晏阳天喀吧喀吧睫线清晰的大眼睛,挤上前去,左三圈右三圈的打量,奇道:“这就是博雅人穿的衣裳吗?” 夕兰点点头,看他一脸好奇的模样,笑道:“可惜博雅人只送来一套女装,要是有男装,天儿穿上一定更加帅气!” 晏阳天曾被她夸赞过帅气,看着她这身行头,脑中勾勒着男装的样子,立即吵着要博雅人的男装穿,夕兰撇了撇嘴,“别吵,别吵,等晚上去宴会我向迪朗使银子买来就是了!” “还是兰子想着我,晚上我穿什么好呢?”晏阳天回来后换了一套玄色长袍,领口袖口带有灰蓝色刺绣,他走在夕兰身边甚是讨厌别人以为他们是姐弟,所以这些日子选穿的衣裳都有些老气,不过穿在他身上倒别有一番媚人风情。 “今晚我陪夕夕去。” 晏阳天、夕兰两人扭头看去,来人白发胜雪,松松垮垮的拧了一个麻花辫垂在脑后,露出隐藏已久的耳朵,左耳耳边上一排璀璨的小耳钉,骑士打扮,上身一件橘袖的短襟上衣,领口类似清装,束领外翻前襟上有金色纽扣,腰有皮带,斜挎配有一把银剑,雪白的骑裤,半腰黑靴子,手上同样戴了白手套,酷酷的自人群外走了过来。 “岳熙!……”众人先是对夕兰的装扮目瞪口呆,这会儿见到岳熙,惊诧的下巴没掉下来。 正文 【213】丽南混战-15(酒会) 林管家将一众小奴小厮轰出夕兰住的院子,自己则安分的站在夕兰身后,现在他正经成了这位新家主的管家,殷殷盼着新家主能把他家公子从牢里救出来。 奴才们散了,院子里冷清了不少,只剩下夕兰、岳熙、晏阳天和林管家。 夕兰学着晏阳天的样子围着岳熙左三圈右三圈的打量了一番,啧啧赞道:“哎呀,熙哥哥穿上这身衣裳可比白马王子还帅气呢!” 岳熙虽然心思沉闷,可一听夕兰夸赞仍忍不住高兴,潇洒的弹了弹裤跨上的‘灰土’(显微镜可见),挺直了身板,嘴角高高扬起,道:“白马王子,这个我听过,是指姑娘心中的英雄,今晚我陪夕夕去,自然不能失了夕夕的颜面,小看了我凤国儿郎。” 就夕兰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这身衣裳真好看,哪寻来的?” 岳熙摸了摸鼻子,总不能说是在岳炎那要来的吧,胡诌道:“城南的成衣店有卖这洋货的,前几天转悠的时候,我看这件不错就买下了,没想到今晚用上了!” 夕兰‘哦’了一声,怪不得?还以为他很懂呢,参加酒会哪有穿骑士装的,要穿燕尾服啊,不过转念一想,若显的太懂不就穿帮了吗?这样也行。 堙晏阳天一看夕兰不反对岳熙陪她去,当下急了,握着她的手使劲捏了一下,夕兰吃痛扭头看他,晏阳天嗔怪的憋了憋嘴,吃味加委屈,那小模样拿捏的刚刚好,夕兰心一软,想要小天陪着,又怕伤了岳熙的面子,权宜道:“不如麻烦林管家派人去熙哥哥买洋装的店里再寻一套,天儿陪着一起去正好能让魏枫、抽刀分身办些别的事情,不用只保护我。” 晏阳天摇着夕兰的手臂刚要欢呼,就听岳熙严肃道:“不行,天儿必须留下来保护官韦,官韦脱离玄冥教意图是真是假有待考究,且此人谋略过人,要是此人真心留在夕夕身边倒不失为良才,可若他假意而为,我们不得不防!官韦在玄冥教十年之久,必定知道教中隐秘之事,天儿留下防范左护法等其他地宫高手杀人灭口才是正理。” “呃……”岳熙说的倒是句句在理,夕兰一时有些为难,天儿毕竟是孩子性情,好些天前就张罗着陪她去,这会儿让他守着官韦,岂不要气坏了。 她还是不甚了解晏阳天,贪玩不假,好奇心确实也很重,可他能做上绰云宫少主的位置自制能力可比同龄人强上不止百倍,一听五师叔说的是正经事,当下收敛玩闹之心,肃容的点了点头,松开夕兰的手站到一边,道:“五师叔说的极是,请师叔放心,天儿一定竭力监护好官韦,绝不容许出现任何纰漏!”顿了顿又道:“五师叔号神手仙医不假,可必要时刻还需修罗手段,师侄冒犯了,还请五师叔保护好兰儿。” 岳熙一听心思更加沉闷,岳炎说他今晚也会登船参加酒会,那个犹美自然也会去,他还真怕晏阳天看不过眼,不顾岳炎的情面将犹美收拾了,所以才要晏阳天留下,自己陪着夕兰前去,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可那犹美毕竟和岳炎关系匪浅,怎么也不好让岳炎难做啊! “这个自不用你说,你去看着官韦吧!”岳熙低沉的说了一句,见晏阳天复又到夕兰跟前咬了一会儿耳朵,两人好似依依不舍的分了手,夕兰这才看向他,好奇的扫了眼他手上的银质品,天儿说岳熙的指甲套里就有置人于死地的毒药,纤细璀美的银手链里藏有万发牛毛针,手镯与脚镯其实就是他的武器,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平时只看他笑靥柔善,治病救人,还真不曾见他大动干戈的模样。白马王子,白发保镖,嗯,有待观察。 夜晚,海港寂静而又热闹,港口停靠着一只大型载人船只,船上亮着红灯笼,看起来颇像扬州的花船,就是船身大太多,船上搭下登船梯,有小厮在旁边候着,夕兰与岳熙下轿,并排站在被照的亮如白昼的岸边,远处的小厮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凡是参加瑟密铯酒会的都着洋装前来,这就好认不少。 夕兰将手挎上岳熙的手臂,扬了扬眉梢,一脸明媚的笑道:“白马王子,陪本姑娘去见识见识洋人的酒会吧!” 岳熙脸上有些发烫的睨了她一眼,只见女子柳眉杏眼,粉面桃腮,唇上不知擦了什么,粉粉淡淡,水盈盈的好似珠光一般晶亮,小巧的耳垂上坠着一对莹白的珍珠耳环,因为离的太近,他总能不经意的闻到她身上特有的熏兰香,这会儿双眼弯如新月,吐气如兰的与他贴近,他这心无法免疫的乱跳个不停。 匆匆一瞥,连忙别开脸,掩饰道:“一会儿,你别走的太远!” 夕兰温笑着点点头。 小厮接过请柬,恭敬的领着两人上了船,夕兰虽出生清朝官宦人家,可这场面还是只在电视上看过,烛光果盘,鲜花洋人,一顺水的燕尾服在眼前穿来穿去,人群中有一人特别醒目,一身暗红的贵妇裙,高盘头,脖颈、手腕珠光宝气,手执高脚杯正与宾客们寒暄着。 夕兰一见换上洋装的瑟密铯,当下会心的一笑,老外穿中国的衣裳就是不伦不类,这身行头可比当日穿的那套短襟儒裙顺眼多了,挎着岳熙,姿态优雅的走过去打招呼。 还没到近前,夕兰眼底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墨色长袍,绾发金冠,腰间坠着镂空的羊脂玉佩,清晰可辩为‘福’字,身姿颀长,挺然侧立在瑟密铯身旁。 夕兰不由的越走越慢,岳熙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岳炎,另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手背,无言的支持她。 “他怎么在这?” 岳熙抿了抿唇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可还是替岳炎解释,道:“白业谷与博雅人有生意往来,这次岳炎来丽南是为了处理生意上的一些事。” “哦?”夕兰冷哼了一声,她想问,怎么这么巧她来他就来?“排场不小,到哪都带着小蜜呢!” …………………………………………………………………………………… 两更完!夕夕和岳炎还没完,好戏在后头!某女j笑中~~ 214 自夕兰与岳熙相挽上船,岳炎就看到了,目光似不经意的随着二人的身影移动,直到夕兰向他这边看,他才扭头与瑟密铯身旁的迪朗寒暄。 岳炎的目光追随夕兰二人的时候,犹美手执银酒杯斜睨着岳炎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夕兰与岳熙的到来,浓重的胭脂红唇瓣愤愤的抿了抿,为什么所有的男人眼里只有这个青涩的黄毛丫头?他们的眼睛都瞎了吗?等着吧,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犹美身旁站着一位棕眼高鼻的博雅男人,他将犹美阴冷的眸光尽收眼底,唇上的两撇八字胡颤了颤,龌龊而贪色的目光轻轻扫过犹美丰满的胸脯,举杯碰上犹美手里的酒杯,嘿嘿一笑,“高贵的女士,那就是你的情敌吗?” 夏犹美冷冷的不屑道:“凭她?配吗?不过是个碍手碍脚的丫头罢了!帕里斯先生,你答应帮我除掉她,你可不能失信哦!” 后帕里斯的五官唯有两片唇瓣长的还算过得去,看出犹美的担忧,不由的勾起唇角,讨好的笑道:“放心吧我最爱的情人,你交代的事情帕里斯怎么敢怠慢,我一定要让这个青苹果悄无声息的葬身在茫茫大海中!” “呵呵……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犹美阴沉的低笑两声,若不是身旁有人,她差点抑制不住要尽情的大笑起来,多么有趣的酒会,既然失忆仍不能让他忘了她,那就让她永远消失吧! 帕里斯举杯抿了口紫红的葡萄美酒,棕色的眼眸闪烁着兴奋而嗜血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浓的如同杯中的葡萄酒,财色名利双收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呢。 楦瑟密铯转身的一刹那看见了夕兰,不,准备说看见了岳熙,当即被岳熙迷人的外表惊为天人,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道:“哦,多么英俊的骑士,您是公主们心中的白马王子,最迷人的王子,请允许我冒昧的想要知道您的名字。” 岳熙被弄的一愣,还从没有一个女子这么不顾矜持的直视他这么久,一见面就问名气,心里有些不悦,刚要拉着夕兰离开,夕兰先一步笑着应道:“夫人,这是我的哥哥,熙。” 瑟密铯的中文说的很好,夕兰说话,她才注意到两人虽挽臂,身体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嘴角弯起更大的弧度,礼貌的对夕兰道:“欢迎欢迎,您的哥哥是全场最迷人的男士,呵呵……,二位请尽情享用,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夕兰优雅的颔首道:“多谢夫人的盛情款待!” 瑟密铯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夕兰,只觉得这女孩长的面熟,侧身低声问随从,“这是哪个商号的主人?” 那随从也正皱眉的打量,这女子举止高贵,眼眸淡定,手心优雅的拖着银酒杯,就连品酒的时候都是那么自然而迷人,看起来根本不像凤国的女子,反而更像是博雅王室的公主,这样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让人遗忘,绞尽脑汁的搜索一无所获,肯定的答道:“夫人,这位姑娘我从未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绝对是这样的。” 瑟密铯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眼夕兰,轻轻蹙了蹙眉,还真是想不出在哪见过! 身旁的岳炎适时的说道:“夫人,在下认识这位姑娘,她是丝绸商人林晚秋的妹妹林月秋,想必因为林晚秋不能来,是以代替兄长参加酒会。” “林晚秋的妹妹?哦!不说差点忘了,这请柬还是我亲自命人送出去的,还有这套公主裙也是我亲自选送的,呵呵……,可她说身旁的骑士是哥哥……。”瑟密铯虽汉语口语流利,涉及到具体的凤国习俗民风及用词造句就是门外汉了。 岳炎好心的解释道:“应该是表兄或堂兄吧!林晚秋可是她的胞兄。” “哦?呵呵……,应该是这样的,这位骑士的外貌却与林月秋有很大差异!”瑟密铯望着岳熙的背影释然轻笑。 身旁的随从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改邀林晚秋的妹妹参加酒会,再看主人目光烁烁的盯着岳熙看,心里噔的一下,难道夫人对这人动了心思?夫人是伯爵,同时也是威廉公爵的妻子,博雅国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和朝日国完全不同,夫人这两年代表鞠娜博尔荷一支与朝日国频频打交道,受了朝日国的影响收了十来个小爷,这些男子都养在补充船只给养的小岛上,他想起头来之前威廉公爵找他谈话,‘夫人养了情人吗?这是最后一次朝日国了吧!真正的王者马上就要揭晓,她应该是最后一次离开我身边了,克亚,如果夫人还爱着我,请安全的把她带回来,如果她放不下那些情人,克亚,就请引领她的灵魂回到我身边吧!’ 克亚这些日子正想着如何能劝夫人卖掉那些小爷,不想酒会上会出现这样华美的男子,这可真应了凤国的一个成语,‘雪上加霜!’唉!他一想到要杀了瑟密铯伯爵,他的心就发抖,纯正的王室血统,鞠娜博尔荷公主的堂姐,这样的身份除非鞠娜没能登上王位,否则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另一边,秉着参加酒会收罗情报的林夕兰脑子也没闲着,眼睛四下打量着船上的众人,发现这里面除了博雅人,还有一小部分凤国人,瞧那位举杯邀盏的不正是清风茶楼的当家人霍思效,还有那个,满口黄牙的福记茶楼当家莫有为,还有还有,那个正一口一个樱桃奶酪的胖女人,新月茶楼的当家于美儿,耶?怎么都是茶楼老板? 夕兰下意识的寻找霁月楼当家洪万金,眼眸不由的一滞,墨影撩绰的一角,闪出来的人正是洪老板,可在这时她却放弃了洪万金的身影,而是直直定在了墨影卓姿的男人身上。 耳边音乐奏响,低沉而华美的古提琴拉响了酒会的乐章,男子身边贴上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艳丽的衣裙十分抢镜的挡住了夕兰的视线,张扬的晃了晃手中银亮的酒杯,扭头给了夕兰一个挑衅十足的目光。 …………………………………………………………………………………… kk眩晕症犯了,昨天打了针,没能及时更新对不起亲么了,等好点我会补更给大家。 kk常年写文,一年到头谁家没有个急事?谁能没有个感冒发烧?所以kk请亲么看在kk并不是有意拖欠更新手下留情,别丢蛋蛋好吗?若是kk写的不好我就不吱声了,可因为更新问题我心里就真的不好受了,我不知道别的写手为什么写个万八千字不费劲,kk写6000字就会觉得累的要吐血,只能说因人而异,所以请亲么理解一下好吗?多谢了! 今天还有一更,亲么须等! 【215】丽南混战-17(回击) 正文 【215】丽南混战-17(回击) 十五世纪西方宫廷有皇家独享的宫廷舞,也就是后来逐渐形成的交谊舞,这种一男一女搭配的旋转在夕兰来说是遥远而不可及的,也是,她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就像她死于清末却不能投胎,就像她好不容易魂穿却到了历史上不存在的女尊国,就像现在……她看着舞池中飞旋的裙角却只能惊叹的呆立不动。 “当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岳神医鄙视加厌恶的瞥了眼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 夕兰很是理解古人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背,道:“锻炼身体,增进友谊,我们要尊重别的国家的文化。” 岳熙听完眉头依旧皱的很紧,一曲舞罢,再一曲响起的时候,就见瑟密铯向岳熙走来,夕兰不知怎么一见她脸上的笑就觉得没好事,连忙低声叮嘱岳熙,“在他们国家,女士邀请男士跳舞是不好拒绝的,这样显得男士太没有修养,不够尊重女,呃……”夕兰一见岳熙迷茫的看着自己,一口气直白道:“瑟密铯请你跳舞千万别拒绝,显得咱们凤国儿郎小家子气!” 绢夕兰话刚落,岳熙还没来得消化她这话的意思,只见瑟密铯先向夕兰颔首打招呼,然后对非常有礼貌的对岳熙道:“你好,英俊的熙先生,在场最完美的男士,我能有幸与您共舞吗?” 岳熙这才知道,原来夕兰看出瑟密铯要请他跳舞,跳舞?就是到这群人中搂抱转圈?他本能的想拒绝,却习惯的看向夕兰,哪想这小妮子正对自己笑的一脸慧黠,眼中还有种鼓励的意味,她什么意思?难道愿意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搂抱?岳熙脸色沉了沉,勉强忍住没太表露出来,微笑着道:“实在对不住,在下还是第一次见贵国的舞姿,并不懂得其中的技巧,不能奉陪,还望夫人见谅。” 夕兰暗自着急,这正是向瑟密铯套话的好机会,平日就是想方设法也不容易接近的人,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次绝佳的机会,眼珠一转连忙接话道:“夫人若是教熙哥哥,以熙哥哥的天资一定学的很快,熙哥哥!你就谦虚向夫人求教嘛!这样也能教我啊!” 颊岳熙沉着的气可就有些压不住了,缓缓转头,嘴角弯笑,语气却是火的很,“小夕夕想学也可以请夫人教你啊!” “哦,呵呵……这个交谊舞可没有这么跳的……呵呵……!”暗自抹汗,这家伙怎么火了? 瑟密铯见岳熙推辞,本以为他不愿意,一听两人的对话,原来是岳熙害怕妹妹独自在这落单,当下体贴的唤道:“炎,你可以陪陪这位小姐吗?或者教教她这美妙的舞步。” 岳炎也不喜这种交际,不过犹美应该是非常喜欢的,她在场中如同蝴蝶般飞旋着,舞曲响起她就一直在旋转,他对她与谁相拥,与谁对笑,根本没什么感觉,反而是林夕兰,见她一直都与岳熙站在一处,品酒、吃点心水果,两人始终形影不离,他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特别是一见她对岳熙笑颜启唇,心里更好像堵了一块石头,沉闷的上不来气。 “当然可以!”岳炎一听瑟密铯的话,侧着身子斜睨了林夕兰一眼,面上虽冷硬,心却一下子雀跃起来。 夕兰无语了,怎么好死不死要把她摊派给这个人?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岳熙一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光彩,恼怒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黯然,从来只是哥哥,为什么非要改变?即使他想变,他在她眼里却终究还是哥哥。 眼见岳炎对夕兰一点点的改观,在不知不觉中融进她的身影,也可能又喜欢上了她,只是还不自知,他又怎么忍心不给两个人机会,收敛情绪,努力的笑了笑,对瑟密铯道:“请夫人赐教!” 瑟密铯高兴的笑容洋溢,搭着岳熙的指尖滑入舞池,优雅而不失耐心的教岳熙姿势与步法,岳熙有些心不在焉,踩了瑟密铯好几脚,瑟密铯只是笑着摇头说没事,鼓励他一定能学好,瑟密铯言谈举止有着王室的高贵和西方人特有的幽默,来来去去,岳熙真就不好意思了,强迫自己静下心跟随她的舞步,本来练武的人肢体感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学的有模有样了。 那边,夕兰看了眼岳炎没说什么,一转身向身后的果盘走去,瑟密铯的酒会上除了口感醇厚的葡萄酒,还有就是奶酪,她挺特喜欢吃奶酪,没想到在回古代也能吃到纯正的外国奶酪,入口香软滑润,对于她来说可真是人间美味了。其实是林夕兰孤陋寡闻了,早在明代的大理就已经存在奶酪,按照博雅国存在的时间推算,朝日国再过十年二十年就应该自产奶酪了。 “你爱吃奶酪?”岳炎也拿起一块翠绿的叶子,那上面盛着一小块奶酪和樱桃,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眉头紧拧的将奶酪放进口中,随着奶香占领味觉,他才渐渐松开了眉宇,面上露出愉悦的神色。 夕兰别开头撇了撇嘴,合着看别人吃他才吃,不知道是看到她试过没毒还是根本就是不愿尝试新鲜事物,她现在见到岳炎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他,就更觉得这人城府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不想见到我?”岳炎平日一字万金,可一见到夕兰却破天荒的开了金口。 “嗓子不舒服?”见她不语,他又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夕兰忽然猛的转身,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对,每次见到你,我嗓子就会不舒服,就会不想讲话,就会觉得胸闷气短浑身不自在,岳公子,您可以离我远点吗?” 岳炎微微眯起凤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怕我?” “嗯?”她怕他?怕什么?怕他给自己希望然后恨恨的推开她?怕他又来招惹她然后毫不留情的给她一巴掌?他到哪都带着犹美,既然已经有了选择,既然已经得到她承诺的自由,他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守己的离她远点? 夕兰无奈的溢出一抹苦笑,“算是吧,请岳公子高抬贵手别再来……”她突然看到舞池中的犹美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话没说完,夕兰突然像是脚下不稳,整个人扑进岳炎的怀里,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呼,“哎呀,好痛!”勾在脖后的手捏着酒杯对着犹美举了举,挑着眉梢,笑靥迷人。 【216】丽南混战-18(武斗) 正文 【216】丽南混战-18(武斗) 气她?她这次输了夫郎赔了一水缸眼泪,就算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也不能让犹美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就这么软软的趴在岳炎身上,岳炎一听说她崴了脚,还想怎么好好的在平地站着还能崴脚,一瞥眼就看犹美气哄哄的走了过来,只见她随手操了一杯红酒,冲着伏在岳炎身上的夕兰就是一扬手,夕兰外表沉静,情可刁钻的很,要不是被岳炎影响了情绪也不会屡次败在犹美手上。 她将头一缩,仗着个子娇小干脆委进岳炎的腋窝那里,犹美平日里虽然对岳炎唯唯诺诺的,可脾气一上来却是个不知分寸不看场合的大小姐,也不管是不是岳炎挡着,‘哗’的一杯红酒扬了出去,岳炎微微一侧身,不但一滴红酒没沾身,还将夕兰搂的紧紧的。 犹美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夕兰呢,哪能看不到岳炎的举动,这下可真把她的肺子都要气炸了,脑袋一时发热,忘了巫师的嘱咐,竟对岳炎显露出武功来了,想都没想运气推开双掌直奔林夕兰后背。 绢岳炎根本没想到犹美会武功,不是别人没提醒过她不要太过相信犹美,只是他本能的不愿承认信错了人,所以犹美能使出‘开门见山’的招式时,他几乎是怔愣住了,直到怀里的女子发出一声闷哼。 “嗯……”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怎么还男女双打呀?一个按住一个揍,当她是垒球做的啊!夕兰只觉得后背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而后变得酸麻没了知觉,这脊梁骨说什么也挺不起来了,按计划夕兰干脆眼睛一闭,装晕! 岳熙松开瑟密铯的手急匆匆的跑了过去,上前二话没说先给了岳炎一掌,岳炎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岳熙怀里了,犹美见岳熙对岳炎动手,对夕兰的火正没发泄够呢,当下一招‘青龙探爪’向岳熙招呼过去,犹美招式虽然简单,力道却比男人耍的还冷冽,劲风袭面,岳熙只好将夕兰放到地方,自己向旁边一靠,接着一个鲤鱼打挺潇洒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与夏犹美交上了手。 颊低沉浑厚的古提琴也不拉了,萧姆管也不吹了,铃鼓、响板一时都停了下来,热闹而祥和的舞会应声而止,夕兰躺在船板上,静静的、凉凉的,就像是置身独处清冷的野外,周围渐渐响起了脚步声,想来是所有的宾客现在都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中国功夫的表演呢。 岳熙的功夫在犹美之上,他刚才清楚的看到岳炎根本就没阻止犹美伤害夕兰,亏他还以为他即便是想不起来以前,重新开始也会喜欢上夕兰,他还一个劲的撮合两人,给两人制造机会,可现在,他才意识到这简直是大错特错,明明是自己用心呵护的女子为什么要推出去让别人伤害?岳熙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岳炎已经无可救药,对犹美也就没了顾及颜面的想法,犹美一招一式打的狠决而认真,岳熙可没什么心思好好欣赏,左手扣右手手腕,右手手臂低下身子掰开左脚腕,一对银镯交叉的被岳熙变戏法似的摘了下来,‘啪’双手一抖,两只手里各拿着一只半月形的蛇锥,东西看起来不大,蛇头蛇尾却是啜了剧毒的,而且这种毒世间无药可解,见血封喉。 岳炎一看,脸上倏的冷了下来,身型一窜,自后腰拿出铁扇,扇面打开,一下将两人隔在两边,怒斥了犹美一句,“人都打伤了,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犹美哪肯善罢甘休,不依不饶的叫嚣道:“那是这jian人自找的,自己的男人不看着,竟来别人的,她死了倒干净,活着就是犯jian!” 岳炎心道,坏了!就在一刹那,岳熙‘哗啦’一抖银手链,里面藏有的万颗牛毛针迅猛的发射出来,状似细雨却快似光纤,尽管岳炎的铁扇已经出手,可还是挡不住上万只牛毛针,少数牛毛针射向了犹美,犹美虽然没有轻功,可自小马上长的孩子,肢体应变能力非常强,岳熙的牛毛针射来,她脑袋一低,身子豁然向一侧偏开,结果两条腿吃痛,估算不出有多少牛毛针刺入皮肤,让她惊恐的双腿再怎么使力也站不起来了。 岳炎眯着细长的凤眼睨着犹美的一举一动,她会功夫且招式凌厉,她下手狠决不似心善之人,她隐忍至今不漏一星半点,可见城府一斑,今天她显露伸手,难道是有了别的打算? 只几秒钟,犹美的双瞳开始涣散,狠狠盯着岳熙的影像似乎越来越难成形,最终阖上双眼晕了过去。 “夕夕,夕夕……你怎么样?”岳熙发射了毒针便不再看犹美,专心致志的为夕兰把脉,夕兰脉搏平稳,想必犹美不曾练有内力,所以夕兰承受的这一掌只是 宠妻:六夫临门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29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29部分阅读 一时吃痛并无大碍。 瑟密铯眼睛突发的一切,根本不容她上前调解,转眼的功夫倒下两个姑娘,当下吩咐人安排夕兰与犹美进入船舱养伤,待情况稳定再离开。 夕兰一听正中下怀,看来受伤不是一点好处没捞到,岳熙抱着她先一步进入房间,岳炎也吩咐人将犹美抬了进去。 瑟密铯的船是尖底大船,船舱规划出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房间,夕兰与犹美暂时调息的地方相隔了两个房间,一进房间,岳熙迫不及待的想要褪掉她后背的衣裳,他一定要看看伤势真的无碍才放心。 夕兰昏迷也就罢了,明明是清醒的,岳熙的手指刚解开她腋下的衣带就将她惊的睁开了眼睛,本能的双臂环抱在胸前,叫道:“你干什么?” 这下岳熙怔住了,愣愣的看了看夕兰,下一秒钟脸腾的通红,倏然起身向后退了数步,不可思议的瞄着夕兰,疑惑道:“你……你没事?” “废话,你还希望我有事啊!”夕兰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岳熙在医学上又精又灵,别的事情倒好像缺根弦,她不就势装晕能留在瑟密铯的船上吗?不过岳熙是怎么让犹美闭嘴的?因为要装晕她很敬业的没偷看。 正所谓关系则乱,岳熙不但精于医术,且懂得人情世故、谋略算计,只不过面对的是林夕兰才会乱了阵脚,这要是知道夕兰以为他缺弦,藏在他心里的话早就说了。 ………………………………………………………………………………… 【217】丽南混战-19 “你……很好玩吗?你看你浑身上下还有哪处没有伤?你是不是要到我束手无策时才肯消停!”岳熙反应过来夕兰是在装晕又气又急,她难道就不会为自己着想吗?总以身试险可不是每次都能安然无恙,万一自己不在身边怎么办?不由的脸色沉了又沉。 “还不是没事!”夕兰一看他脸色不好看,低头嘀咕了一句,算是没顶风上。 不过声音再小还是被岳熙听到了,他只觉得胸腔都要被她气炸了,‘啪’手拍桌案,震的桌案上的烛火明暗的晃了两晃,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沉声道:“瑟密铯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你想在她眼皮低下动手脚,也要有命离开,你……,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夕兰看那震的三颤的烛台,吓的‘咕噜’咽了口唾沫,一点点挪下床,讨好的靠近岳熙,晒笑道:“熙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看咱们也来丽南一个多月了,这做生意不赚也不能赔啊,就算没盈利也得赚点车马费不是?即便碰不了也不能摸不透底啊,我没想解决什么,只要能拿到确切的情报我就走,熙哥哥,你可要帮我哦!” 绢岳熙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内双的眼皮,浓密睫毛像是天生的眼线,琥白的眼仁有着沁雪的美感,斜睨着林夕兰,夕兰不知是心虚还是心动,心蓦地漏掉了半拍,连忙别开眼神,看向桌案上别有风味的三脚架烛台。 “你想我怎么帮你?”岳熙淡淡的问了一句。 夕兰一听有门,嘴角不由的勾出一抹狡黠的笑,道:“瑟密铯好像对你很有好感,呃……,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吧,熙哥哥可不可以? 颊岳熙气的鼻子没歪了,恨不得一把将夕兰丢进海里,烛火照着他那张独一无二的容颜忽明忽暗,阴沉沉道:“吃饭?” “呃……” “聊天?” “是啊……!” “还有什么?” “嘿嘿……,绊住她,我要收她的房间。”夕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壮举道。 岳熙真的无语了,睨着夕兰看了半天,想从她脸上看到她心里,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如官韦所说,她眼里只有岳炎,其他人她都看不到? “不如由你来绊住瑟密铯,我来偷取情报。”岳熙一想到要和其他女子有目的的接触就浑身不舒服,心里的排斥感十分强烈,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每次谷中有任务,第一人选一定是岳炎,狂帝从来不把他列入考虑范围之内。 “那也得人家瑟密铯愿意应邀才行啊!熙哥哥,你就牺牲一次嘛!”夕兰蠕动着小嘴,哀求的望着岳熙那双冰一般寒冷的双眸。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要说岳熙也是很有格的,不过一遇到夕兰就没抵抗能力了,思来想去觉得速战速决也是好事,狠狠心,道:“行,不过不论拿不拿得到情报,事后你都要跟我下船,离开丽南。” ………………………………………………………………………………………………………………… “我的腿,我为什么站不起来了?”‘啪’夏犹美一把将岳炎递过来的药碗摔到了地上,棕色的药汁溅了岳炎一身,地板上尽是细碎的瓷片。 岳炎掏出巾帕,静静的,一点点的擦拭着衣袍上的污渍,看都不看犹美一眼,犹美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下肢无力,连疼痛都没有,这让她从愤怒到惊恐再到慌乱。 “炎,炎……,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感觉下肢无力,是不是他在暗器上啜了毒,炎,你是他的师兄,看在同门之谊上,你去向他要解药,你快去啊!”犹美忽然想明白了,神手仙医伤人好下毒,她一定是中了毒,否则一点点外伤何至于养了三天还下不了床。 岳炎将巾帕丢在了地上,抬头淡淡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同门吗?看在同门之谊上为何不能对林夕兰手下留情?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犹美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受伤毫不担心,他的记忆在一点点的记起,他整个人也越来越陌生,现在就连她的话他也开始怀疑了,山谷中陪她策马奔腾的男子再也不复存在,就连一丝丝笑都已吝啬到再不曾展露一次,难道再一次的重新选择也不能改变他的心意吗? “你在怀疑我?怀疑什么?你想知道什么?”犹美突然变的很冷静,不过旷积已久的泪水却适时的盈满了眼眶,她真真感觉到伤心,三分为岳炎,还有七分理由只有自己知道。 岳炎眼眸一沉,犹美有意隐瞒会武是事实,赫尔寨山谷也着实让人疑心,这两样摆在眼前怎能让人轻易释怀?他感恩于犹美求解药给他,感恩她全心照顾他养伤,就因为这些,他这个外冷内热的人才会感怀于心,念念不忘,总觉得应该对她好一些,可现在不是别人在说,而是他不得不承认夏犹美本身就有问题。 “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岳炎的口气不觉有几分沉重,他在最无助的时候只有她在身边,他真不愿相信她接近他是因为别有目的。 夏犹美很清楚岳炎的本事,当下冷冷一笑,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抿着唇角道:“炎,你喜欢过我吗?” 岳炎眉头一皱,喜欢……她?碧草青青,天蓝风清,在无垠的峡谷中,他是喜欢她毫不做作的笑,那时只觉她的笑声会让他心头暖暖的,是亲人,是朋友的动情,现在想来,他是喜欢她的,有着对待妹妹的一种情感。 岳炎的沉默换来犹美痛楚的狂笑,“哈哈哈……你喜欢是那个jian人?好!好!我成全你们,只要你给我解药,我离开,再也不来缠着你,如何?”她一定不会让他们这对狗男女得逞,待她的腿伤无碍,她要让他们都去死,包括那个白发妖人! 正文 【218】丽南混战-20 瑟密铯的船驶向了大海,这是一次短程的行进,她的船要到供给的小岛暂避风头,据说是朝日国派了钦差大人来丽南巡查,她不得不暂时离开,暂住船舱养伤的夕兰装作病体沉重,不易挪动为由随船出海了。 同样行动不便的还有夏犹美,不过她就不是佯装的了,而是真的再也动不了,岳炎没去向岳熙要解药,因为他十分清楚岳熙身上的暗器从不轻易对人使出,一旦使出必是不留后患,也就是说,夏犹美身上的毒根本无药可解,此后便是半身瘫痪的废人。夏犹美整日里除了摔东西就是对着岳炎破口大骂,再不然就是呼天喊地的哀号,岳炎刚开始也有几分怨愤岳熙下手太重,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对夏犹美最终只报着置之不理的态度了。 那天傍晚,瑟密铯应邀与岳熙共进晚餐,两人在甲板上摆了桌子,烛光袖酒,瑟密铯穿了一套紫罗兰的裙子,发高攀,高贵而优雅的与岳熙侃侃而谈。 “熙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瑟密铯放下酒杯,抿了抿袖唇笑着问道。 绢岳熙已经换下骑士装,穿了一套正规的燕尾服,高高的礼帽被一旁侍候的小奴放在托盘里,听见瑟密铯问话正了正身子,和声应道:“夫人请讲!” “我来朝日国做生意已经有两年了,可我从来没见过像熙先生一样英俊的人,我觉得您长的与法兰国人很像,难道您本不是凤国人吗?”瑟密铯说的不是谎话,她在看到岳熙的样貌后马上联想到了博雅国的邦交法兰国,那的人与岳熙的样貌倒有七八分的相似。 岳熙也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与白业谷人长的相似的,他的样貌在外看来很奇特,可在白业谷,所有的师兄弟都是肤白发白,除了岳炎和在外面另立门户的岳华,清一色的一个模样。 颊“夫人真是见闻广泛,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法兰国,看来是在下孤陋寡闻了,那些法兰国人也与在下一样少年白发吗?”岳熙对于自己的容貌本不甚在意,直到岳灵儿说岳炎才像个人的时候,他才感到自卑,在遇见夕兰之前,他出谷便会如岳灵儿一样,不论冬夏披着戴帽的斗篷,不过现在不必了,因为他知道夕兰从没在样貌上嫌弃过他,反而对他的样貌大加赞美,他看的出她是真心称赞,对她的好感便是从两人平等相待上一点点积存起来的。 瑟密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你们的样貌确实很相似,不过不完全是因为您也拥有这样神圣的白发,而是你们都拥有无比迷人的眼睛,哦,雪一样纯洁,海一般沉静,让人看一眼就会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岳熙被瑟密铯直白的比喻弄的满脸通袖,顿了顿,道:“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 这样说来他也觉得很奇妙,虽然白业谷的人都是一头白发,可唯有他的眼睛是琥白色,别人可都是黑眉黑眼与谷外人无异,他是孤儿,是师傅早年游历江湖的时候收进谷的,也许自己真是法兰人呢,想到这他不由的莞尔一笑,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说笑罢了。 瑟密铯与岳熙在这边吃边聊,那边林夕兰可拿出了看家本领,蹑手蹑脚的溜进瑟密铯住的房间,戴着手套翻箱倒柜的开始找有用的东西。 岳炎被夏犹美从早到晚吵的头都要炸开了,一有借口便出门透气,因为夕兰与夏犹美的住处中间只隔了两个房间,所以岳炎出门的时候正瞧见夕兰鬼鬼祟祟的朝里面走,他想起今晚岳熙邀瑟密铯吃晚饭就觉得蹊跷,再看夕兰的神情,一下猜到这里面有鬼,便悄悄的跟在她后面。 夕兰摸进瑟密铯的房间,岳炎左右看了看也跟了进去,就见她书架、桌案、抽屉、烛台没一个落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过一看她恰腰沉思就知道没找到她想要的,随即见她看向书架隔开的木床,急急的转身跑了过去,岳炎极具耐心的跟着,身体悠然的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她将床翻了个彻底彻尾,最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托腮皱眉,嘀咕着,“怎么没有?难道他们没有情报要传递吗?” 岳炎眉梢一挑,原来她在找博雅国的情报,心道:“收到情报不当场毁灭还待你来找不成? 夕兰不是没想到岳炎想的,不过是报着听天命尽人事的想法罢了,有机会不付诸行动争取绝不是她林夕兰的行事作风,乱极思静,她霍的起身绕过书架,再一次来到桌案前,蹲下身子伸手摩挲着桌案边沿,应该有机关的吧!还是这个瑟密铯根本没将情报放在船上,难道在她那个供给的小岛上?反正也跟着出海了,实在不行找机会在岛上摸摸底。 夕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一抬眼蓦地看到岳炎站在她对面,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这让她忽然感到空气中透出一丝诡异,左右看了一眼,再不见其他人,想着岳炎和岳熙的关系,估计不会将她怎么样,这才大着胆子,道:“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岳炎慢条斯理的缓缓应道。 夕兰对他翻了个白眼,反唇道:“凭什么你来问我?这是你的房间吗?” 岳炎弯唇讥笑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也不是林姑娘的房间吧!” “你……你怎么阴魂不散?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现在的岳炎和记忆中的根本没办法联系在一起,那个沉静如睡莲的男子,虽然他依然气质清雅,眼眸淡然,可这样的笑却是以前不曾出现过的,似是而非又深不可测,这样的岳炎让人抓狂,好像风一般,能感觉到却握不住,夕兰崩溃到挠头,到底要她怎样面对他嘛? “你的伤好点了吗?”岳炎悠闲的踱着步子,缓缓走到她身旁,自桌案上随意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要不是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夕兰还以为他在和别人说话呢,他在关心她吗?难道变天了?夕兰不确定的睨着岳炎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219】丽南混战-21(被抓) 正文 【219】丽南混战-21(被抓) 岳炎觉得好笑,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手上翻看的书他也只是佯装的扫着,平日见瑟密铯似乎很喜欢看这本书,书的纸张已经有些显旧了。 “脚上和肩上不是都受了伤吗?现在好些了吗?” 岳炎说话时虽然没看自己,可也算是在关心她吧,说不激动是骗人的,难道他想起什么了?只要想起被他拿走的那幅画上的题词出自她手,相信他一定会想起自己,不由的心中再一次燃起希望,“好多了,岳岳,你想起我了吗?” 岳炎眉头一皱,婉转双蛾远山色,蹙首之举却是倾国之态,一闪而逝的光泽掠过眼底,淡淡道:“你很希望我想起你吗?” 绢夕兰想都没想,使劲的点头道:“那是自然!” 岳炎手上是一本用彼得语写的书,他认出是彼得语却连不成句,不能阅读,翻了两页便放下了,扭头看向夕兰道:“要怎样才能想起呢?” 原来他还是没想起来,那样坦然的眼神,若是恢复记忆,岳炎看见她又怎会是这样淡然的无动于衷?夕兰有些泄气,轻轻叹道:“慢慢来,相信你一定会想起失去的记忆,想起我!” 颊岳炎想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想起她?她身边的男人个个优秀钟情,难道真如岳熙所说,她最爱的是他?还是她想知道藏宝图的秘密才希望他恢复记忆,那样她才能控制他好得到宝藏,可据岳熙说那藏宝图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她做聘礼的,还是他出事之后晏阳天告诉了她山水画就是藏宝图的秘密,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人心叵测,他现在想不起的事情太多,不能轻信任何人,就连犹美都……,何况是‘从不相识’的林夕兰。 他抿了抿嘴角,无言的点了点头,除了疑心,他也不否认自己对林夕兰并不排斥,想了想道:“听说朝廷派了钦差大臣来丽南,你伤势无碍,为什么非要留在船上涉险而不与钦差会面从长计议?” 夕兰只当岳炎不懂羽翎员的工作,简单解释道:“我只听命内廷,与钦差无需交代什么。” “哦?”岳炎眼底闪过不惑之色,那为何他得到的情报是夏景颜专为她而来呢?难道她还不知情?“景王爷来丽南与林姑娘无关?” 夕兰刚拿起岳炎撂下的那本书,闻言一怔,手中的书‘怦’的掉到了桌子上,喀吧喀吧眼睛试探的问道:“我朝几位景王爷?” 岳炎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事先不知情,憋着笑好心道:“我朝暂时只有女皇五子景颜封号景王爷。” “…………”夏景颜来了?天,怎么没人传书给她?一定是船走的急魏枫没来得及传书,当下没深想,嘴角溢出甜美的笑,心里想着:还是颜颜想她,大老远的跑来丽南,看来是亲老公不假,呵呵……。 岳炎见她兀自傻笑,心里忽然有点堵挺慌,这样的笑却是为了别人,可他又难受个什么劲,自己的气度何时这样小家子气,不对,人家想夫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懊恼的瞪了林夕兰一眼,撇眼看向别处,“这是什么?”夕兰掉在桌案上的书页中滑落出一沓小纸条。 夕兰猜想朝中一定是因为丽南的事不消停了,所以夏景颜才有借口亲自来丽南,信息传回说女皇病体康愈已经上朝理政,看来她终于是要回凤京任职了,这绝对是个好消息,然后她要去拜见左相大人,为小宇子提亲,再把柳父、玉明、小九接进京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日子。 她这正想美事呢,却见岳炎手里拿着一沓纸条发呆,探过头看去,只见纸条上写有阿拉伯数字还标有一些特殊符号,夕兰从岳炎手里拿过来一张,沉思着,这些阿拉伯数字虽与现代的不太相同,但从形状上来看还是能辨认的出相对应的数字来,那么这些符号又代表什么呢?两人都在思考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岳熙与瑟密铯的晚餐用的十分愉快,瑟密铯在融汇了中土文化后,结合这些年的见闻,在交际上是非常在行的,往往一些问题的看法正是岳熙感兴趣的,两人就中西方文化互相表达了个人的见解,若不是不能确定博雅国的敌友关系,岳熙还真就有心结交这位知识渊博,见地深远的女伯爵。 晚餐已经接近尾声,可仍不见有人通信,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三刻钟,不管找不找的到情报夕兰都要从瑟密铯房间撤出,然后假意身子不舒服命小奴来唤他,可这三刻钟早就过了却不见有小奴到船板上来找他,他不由的开始担心,坐如针毡的再也静不下心来应对瑟密铯。 餐碟被一一撤了下去,岳熙只好站起身,正不知该如何留下瑟密铯,不想瑟密铯道:“我能有幸邀请熙先生跳支舞吗?” 岳熙虽明白这是一种交谊舞,很守规矩的肢体接触,可心里还是很不愿意,无奈为了夕兰牺牲只有色相了,船上的乐师都是博雅人,他们本是宫廷乐师,是前任女王赐给瑟密铯的礼物,瑟密铯爱好广泛,尤其喜欢乐器,所以不管到哪都带着这些乐师,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随瑟密铯出海了,海上行程烦闷枯燥,这些乐师乐不得吹拉弹唱排解寂寞,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七、八个人找好各自的位置,古提亲先拉出一声乐调,随后其它乐器奏响,岳熙拖着瑟密铯的手刚要起舞,就见一个不同于小厮打扮的人小跑了过来,神色中带着几分慌张。 瑟密铯瞥了克亚一眼,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舞曲没停,岳熙只好视若无睹的与瑟密铯跳起舞来。 克亚手里捏着最新情报,十万火急的军机和一个不得不重视的信息,急的胸腔都要冒火了,克亚承认自己怕死,就因为怕死所以他历来处事谨慎,又因为谨慎所以在瑟密铯身边呆了四年,可现在,他不得不谨慎的下定决心,他要带瑟密铯的灵魂回到约翰伯爵身边,这个女人除了男人,心中再无大志,他又何必留在她身边? 舞曲作罢,瑟密铯非常歉意的对岳熙道:“对不起,克亚先生可能找我有事,熙先生请稍候。” 岳熙温笑着点点头,目光随着瑟密铯的身影看向克亚,克亚将信件交给瑟密铯,瑟密铯当场打开,两人一见信中的内容大惊失色,瑟密铯满眼愤怒的看向岳熙,一招手,沉声道:“抓住他,请熙先生去他给去的地方!” 【220】丽南混战-22(覆没) 正文 【220】丽南混战-22(覆没) 岳熙一身武艺且水极佳,却因为担心林夕兰,只好束手就擒,到底瑟密铯刚才看了什么?为什么会将他送进船仓看守起来,他可一点都不清楚。 瑟密铯吩咐人去抓林夕兰,发现这个‘病体沉重’的女人根本不在房间,立刻下令全船搜捕,同时吩咐下去扬帆,快速向供给小岛驶进。 瑟密铯安排好了一切回房间,屋子里有种不同于玫瑰香的气味立时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动声色的巡视了一周,她的房间在正艘船的船仓中是最大的,除了休息还要在此办公,她与鞠娜的往来公函都在这间屋子里,因为这艘船将大批博雅生意人偷偷送入朝日境内后大部分时间就停靠在供给的小岛上,所以极其隐秘的情报就存在这间屋子里。 她走到桌案后,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四下看了一眼,拿起桌案上那本厚厚的书,然后抽出一张纸条,开始动笔写了起来,写完吹干上面的墨汁与书里夹着的那一沓放在一起又夹在书页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合上书,手里原有的情报被她搁置进香炉里,不一会儿便化成了灰烬。 爵夕兰透过书架的空隙清清楚楚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瑟密铯在抄录什么?情报?她将原有的情报烧了,自己在复制一份只有她才看得懂的?夕兰脑中灵光一闪,霍然明朗,她知道那些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了,一会儿找机会一定要拿到那本书。 瑟密铯扭了扭身子,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向书架走去,夕兰一见连忙转身找藏身的地方,还好瑟密铯的床和现代的床很像,下面是隔空的,来不及再想一缩身猫了进去,结果正好与岳炎碰了个脸对脸。 两人都是脸一红,然后微微错开身子保持身体平衡,不一会儿就见一双黑皮鞋脱在了床边,然后床明线一沉,夕兰只觉的脑顶被床板碰了一下,连忙又将身子低了低。 滕漆黑的床底下,两双黑溜溜的眼睛不时的对望着,夕兰急着想要去拿那本书,可看岳炎好像并不急着离开,难道要等瑟密铯睡到自然醒再离开?那还走的了吗?深吸一口气,用臂肘撞了撞岳炎的肩膀,好好的一双杏眼挤成了斗鸡眼,岳炎眉宇紧皱,隐忍着嘴角抽搐,对着她比划手势。 夕兰一见他那意思是他先离开引开瑟密铯,然后她再走,这会不会太危险了!沉思了片刻后才重重的点头应允,岳炎温润的弯了弯唇角,提下摆就要出去,夕兰一把拽住了他,眸光在黑暗中交汇,无声的呼吸弥漫着幽幽的熏兰香,还是岳炎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看着她纤瘦的小手,夕兰心里担心才会失态的拽住他,现在窘的缓缓松开,咬了咬下唇对他摆了摆手,让他快走。 岳炎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黑暗中,蓦地出现一团莹白的光亮,夕兰眼睛瞠的老大,竟是被岳炎借走的贝骨钗!钗头镶着小指盖大小的夜明珠,就见他将夜明珠放在唇边,对着她无声的张张合合,夕兰喀吧喀吧眼睛,他好像是在说‘给你一刻钟,不得逗留!’ 夕兰心里一暖,好像又见到了自己的岳岳,他居然学她说话,那日斩杀巨蛇时她也说给他一刻钟,若不能她就放风火镩子叫暗卫帮忙,这家伙居然也懂得幽默了,夕兰不由的绽放一抹甜笑,乖顺的点了点头,岳炎知道她看懂了,收起贝骨钗转身离开。 过了两分钟,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躺在床上的瑟密铯懒懒的坐起身,胡乱的穿上鞋,踢踏的向外走去,夕兰撩开一角床单,顺着书架的缝隙望去,果然见岳炎站在门外和瑟密铯说着什么,瑟密铯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竟随手将门带上走了。 夕兰重重呼出一口气,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直了直腰,绕过书架来到桌案旁拿起那本书,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外面的没什么动静才试着推开门,船仓里没有人,安静的让人心慌,她想这就叫捉贼心虚吧,明明没什么事,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足有圣经那么厚的书劈成两份,还好这书也如圣经般不太大,连同封皮服帖的绑在大腿根处,两条腿分紧紧缠上布条将其固定住,绑好之后,放下蓬蓬裙,一点都看不出身上藏了东西。 夕兰在房间里枯坐了一会儿,左等右等不见岳熙回来,眼看着都近辰时了,实在等不下去了,起身出了门,船仓的走廊里还是那么静,每三个房间悬有一支蜡烛,阴风吹来,烛火明灭不安。 “嗯……啊……轻点……你说……那jian人死期到了……不是诓我吧!” 好熟悉的声音,夕兰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仅与自己的房间相隔两处的房门,这……这不是夏犹美的房间吗?难道……,他们的关系何时这样近了? 她的心骤然酸痛,抿着唇角拔腿就想逃离这不堪入耳的声音。 “放心吧!……宝贝儿……那个白发妖人已经……已经被夫人关起来了,你的情敌跑不了了,茫茫大海,她还有什么地方可逃呢!” “哈哈……啊……!” 夕兰庆幸自己的脚步僵硬没来得及走开,女人的声音的确是夏犹美的,可这男人分明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爬上夏犹美床的竟然是个老外?她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想到他们说话的内容,能值得夏犹美一口一个jian人叫的人只有自己有这个荣幸,白发妖人被夫人关起来了?不好!难道岳熙不够演戏天份暴露身份了?夕兰急急忙忙的转身要走,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林姑娘?哦,不,应该叫小林先生……亦或是林大人!本伯爵很奇怪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身份?呵呵,既然林大人想尽办法上了船,本伯爵怎能亏待了大人,来人,送她和熙先生相聚,待靠近柠檬岛的时候将他们两个丢到海里喂鲨鱼!” 【221】丽南混战-牢中 “为什么是你?”夕兰不惊讶瑟密铯会发现她,毕竟船再大也是人家的地盘,可为什么陪同瑟密铯一起出现的会是岳炎?她多么的不想相信是岳炎出卖了她! 岳炎绝美淡然的脸庞,竟连一丝丝的波动都没有,他望着她,仿佛只是望着一件物品,一件无关感情的物品,是的,她被当作物品卖给了瑟密铯,而获利的不正是白业谷吗?女人在男人的雄图霸业前永远是都是那样微不足道,就算你脚下是为女独尊的世界,仍然泯灭不了男人生来的野心,夕兰伤心的不是出卖,看淡一些,或者说鸵鸟一些,成者王侯败者寇,在掺杂了个人情感的对弈中,败的那个一定是自己,这一点已没有必要伤怀,她心痛的是他刚刚给予的温润如昨的笑容,她真想找月老看看三生石上到底怎样记载,她到底欠了这男人什么,每次一见到他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夕兰轻轻溢出一口气,惊诧转瞬变得无畏,她问话他未答,想来根本没必要回答。 房门外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瑟密铯高傲而冰冷的望着她,对于这声音全然不理会,岳炎呢,他终于有了淡然以外的表情,轻轻蹙起的眉头似乎带着一丝疑惑,疑惑?如果爱,请尝尝被爱遗弃的滋味吧!夕兰忽然有了这样恶毒的想法,随即狠劲的咬了咬下唇,她这是怎么了?因爱生恨吗?历经一百年还不能洗涤她浑浊的心灵吗?可为什么她就是怎么也说不出祝福的话,哪怕赌气也好,可最终她只有沉默,心若静如止水,‘林夕兰,你再对这个男人动心就叫你回地府陪干爹,再也看不到光明!’如此狠毒的诅咒,想来她还真是恨啊! 后“哐啷!”铁栅栏被打开一侧小门,夕兰被红毛鬼毫不留情的推了进去,她一个趔趄一头扎进岳熙的怀里,那红毛鬼随后将门关好,耳边传来上锁的声音,夕兰伏在岳熙怀里一动不动,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听上锁的声音,直到红毛鬼离开,她才缓缓离开岳熙的怀抱。 “熙哥哥,你没事吧!我真没想到岳炎会出卖我们!”夕兰拉着岳熙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没见他受什么伤才安心,毕竟是她要岳熙绊住瑟密铯的。 岳熙一听见走廊里有声音就知道是林夕兰被抓了,他会武会水都没想过怎么逃走,毕竟这是在茫茫大海上,想要逃走除非身长双翅,所以此时见到林夕兰他一点都不意外。 楦“你说是岳炎出卖我们?”岳熙简直不敢相信,可夕兰绝不会诬陷岳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夕兰回想了一下,道:“我们先别深究这件事了,还是先看看瑟密铯手里都有什么情报!” “你找到了?”岳熙眼底闪过一丝兴奋,魅惑的容颜顿时光彩四溢。 夕兰不由的呆了一下,随即心里竟有些不好受,她初见岳熙的时候,岳神医可是非常风趣幽默爱玩爱闹的偏偏公子,哪想一路走来,竟也难得看见他笑,就连眼眸都失去了流光溢彩,手覆上他的脸颊,感伤道:“熙哥哥,是我连累了你!” “小傻瓜,熙哥哥岂是被你连累的?是熙哥哥愿意陪在你身边,夕夕不必自责。其实说来要怪熙哥哥,若不是我坚持不让天儿跟着,你也不会深陷囫囵而无法!”岳熙反手握住了夕兰的小手,温暖而又柔软。 “不,幸好天儿没来,不然我又多连累一个,大海茫茫,即便我们出的了这铁笼也逃不出这艘船!”夕兰黯然的叹了口气。 岳熙并不想让夕兰失去对生的渴望,可想想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皱着眉头道:“擒贼先擒王,若是能控制瑟密铯,我们还是有机会离开的,否则就只能插翅飞天了!” “等等!熙哥哥你说插翅飞天?”夕兰眼眸蓦地闪过一丝希望,小白的伤不知道好了多少,能不能负重两个人……或者一个人。 “夕夕的意思是……雪雕?”岳熙顿时眼眸一亮,他怎么忘了官韦的雪雕,可那雕能将夕兰驮回陆地吗?生死一念间,一丝希望就是救命稻草,岳熙立刻催促夕兰召唤雪雕。 夕兰也的想法和岳熙不谋而合,而她想的是让雪雕驮岳熙走,毕竟岳熙是高手,找到夏景颜的几率会更大。 “熙哥哥可会撬锁?我刚刚听见这锁响了三响,只要探进锁芯就能打开!”夕兰摘下领口的胸针,递给岳熙,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岳熙看了看缝衣针一般粗细的针尾,莞尔道:“若是岳炎就算一根草也能撬开锁,我嘛,可没这两下子!”说完将胸针还给了夕兰,然后自怀里取出绿离啼银钗,拇指压向钗头的绿宝石,就见本就尖锐的钗尖‘啪’的多出一指长的细刀片。 “这是……熙哥哥,这钗怎么在你手里?”夕兰一把攥住岳熙的手腕,双眼尽是惊诧之色。 这银钗明明与那丽雪寨的怪老头换了大黄,怎么又会在岳熙手里? 岳熙脸上有些发热,心底最深处的爱被人裸的端上了明面,当初绿离啼是用来追踪夕兰的去向,可没想到被她拿来换了泻药,丽雪寨的怪老头本就是妖毒老人的弟子方晶晶易容的,岳熙、岳炎两人合力制服了方晶晶,夺回了绿离啼,后来这丫头使诈逃脱了,还丢给岳熙一个难题,解夕兰所中的胭脂红毒药,事情有惊无险过去了,绿离啼也物归原主了,事后岳炎向他要了好机会绿离啼他就是没答应,那时他只想有一天嫁给岳灵儿,他再将绿离啼拿出来谢夕兰这个出谋划策的小谋士。 有些事情,往往是感情,就在夕兰坠崖失踪后,他突然发现他的目光再也不能从这个小女人身上挪走了,明知道她有岳炎,明知道自己不能嫁给他,可他还是一头栽了进去,眼里最美好的女子不再是岳灵儿,而是这个一脑袋古灵精怪的女孩儿。 …………………………………………………………………………………… 这一章补昨天差那一更,今天照常三更,偶奋斗去…… 【222】丽南混战-告白 岳熙手里的绿离啼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锐器,缠在铁栅栏上的铁链子应声而断,夕兰再度揉了揉眼睛,天啊!是真的,一支银钗的用处不仅仅有绾发用处,它的用处简直妙不可言,她如获至宝般从岳熙手里夺过绿离啼,岳熙害怕伤了她,根本就没拦着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她。 “不可思议啊!熙哥哥,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是不是?”薄薄的刀片,细长的一小条,她忍痛拔了一根头发,顺着刀刃划了下去,发丝根本没有停滞的掠过刀刃削成两端飘落到地上。 岳熙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想都没想道:“喜欢就送给你,留作防身还是有些用处的。”这是绿离啼真正的主人将它送了出去,而送的对象,转了一圈还是那个女子。 夕兰本就喜欢绿离啼简洁的外形,不然也不会亲自设计外形一样的钗饰拿到市面上卖,现在知道这钗还有防身的功能,心里欢喜的不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得了人家的宝贝,却还是大方的笑纳了。 后两人出了牢房,夕兰紧紧跟在岳熙身边,昏暗的走廊里像两只全神戒备的猫儿,幸得无人把守,两人顺利的逃了出去,岳熙把守,夕兰挨到船尾冲天放了冷哨,冷哨也是一种烟火,放到天际发出一声闷响,爆出的烟火却极亮,而风火串子则是极响射的极高的烟火,她还是第一次放冷哨,漆黑的夜空被冷哨突如其来的带来一大片的明亮,想不引起船上的人注意都行了,夕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手将风火串子放了,丫丫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茫茫大海她还真想不出暗卫能从哪来救她,难道是藏在鲸鱼的肚子里不成? “x&&…¥b¥……%!”一个红毛鬼的仿佛发现了惊天秘密,冲着身后喊起来,夕兰理解的意思是‘这有人!抓住她!’,岳熙的理解能力不但强且反应快,一把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快走,我们被发现了!” 的确被发现了,夕兰一身高贵的公主裙和这位一身燕尾服的绅士,两人此时却跟疯了一般飞奔在尾楼、桥楼,最后抵到首楼,迎头是猎猎的海风,光滑的甲板上站着瑟密铯、岳炎、克亚还有迪朗,而他们的身后是举着火铳的红毛鬼。 楦夕兰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原来博雅国已经发明了火器,一种单管的火铳,她握着岳熙的手紧紧的攥成了小拳头,岳熙感觉到她的紧张,无畏而坦然的望着夕兰,她心里一松,她在这个时候居然想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担忧朝日国成为博雅人的殖民地,林夕兰,你学好了!你何时这样伟大了!再看岳熙,他琥白的双眸温暖如春,生死一刻,越发显得醉人,“熙哥哥,对不起,我不但害你嫁不了灵儿,还害你丢掉性命,熙哥哥,你是我的亲哥哥呀!”夕兰声情并茂的轻泣起来。 岳熙虽对哥哥这个词很是感伤,想想两人的命都要没了,夕兰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难道真要留到黄泉路上倾述吗?他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拭去夕兰眼角的‘泪水’,皮肤细腻光滑,有着青春独有的弹性,指肚仿佛入水的鱼儿一顺而过,咦!哪有眼泪啊?装的? 就在他怔愣之际,夕兰顺势扑进他怀里,整张脸埋在他胸前呜咽的哭了起来,岳熙一晃神的功夫甚至以为自己触觉有误,他暗暗捻了捻指肚,确实没有类似于眼泪的液体沾在上面,她这是唱的哪出戏? “熙哥哥,一会儿若白雕出现,你先走!”夕兰背对着瑟密铯耸动着肩头,好像真的因为害怕在哭,其实她是想贴近岳熙嘱咐他一会儿随白雕走。 岳熙的心猛然一阵,胸腔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 宠妻:六夫临门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0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0部分阅读 一般,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覆上夕兰的后背,迟缓的拍了拍,心里却有了另一个决定,同时也似乎在一刹那什么都看开了,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哑着声音道:“夕夕,我没能嫁给灵儿,没能活到寿终,你欠我的要怎么还?” 夕兰一怔,心里悲伤肆虐,是啊,人命怎么还?一命抵一命的说法纯属狗屁,人都没了,还要别人的命有用吗?铿锵道:“熙哥哥,我没法还!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 “夕夕,我想嫁给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注定的,也可能就是现在……” “熙哥哥……你在说什么?” “不,听我说……”岳熙将头抵在她俏丽的卷发上,喃喃道:“我害怕我现在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那次你坠崖,我担心的睡不着觉,我以为是因为我当时为了救灵儿而害你遇险,我内疚,灵儿也内疚,她和我说,从来没过我这样的失常,她说的无心,却是一块小石子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滔天巨浪,夕夕别笑我,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开始动了情,一种有别于对灵儿的情愫,你快乐我开心,你伤心我便六神无主,如若这不算爱,我真的不知道算什么?夕夕能给我一个承诺吗?” 夕兰傻了般僵在岳熙怀里,这么半天,她连头都不曾动一下,岳熙说的话从来就不在她的脑中存在过,岳熙很美,那种魅惑而空灵的美举世无双,可她只是单纯的欣赏,就像喜欢漫画人物,可漫画里的人再美也不会不切实际的想要嫁给他吧?岳熙给夕兰的感觉就是这样,一个美的不可思议的精灵,一个温润细心的医生,一个呵护关爱她的哥哥,仅此而已,她对天发誓从来没想过要亵渎精灵。 “夕夕,若我们能活着,你能娶我吗?”岳熙知道他的话吓到她了,他想给她时间接受,可时间没给他们机会等太久,他只好直白的向她求婚。 “狗男女,你们想在一起,我成全你们!”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冷笑,夕兰只见夏犹美被人抬上了甲板,一支火铳直直对着岳熙的后背燃起一团刺眼亮点,随着一声枪响,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带了出去。 正文 【223】丽南混战-枪伤 夕兰跌撞的被人带了出去,腰际被长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连寒凉的海风也好像被挡住感觉不到那么冷,可她还来不及看是什么人,就见身前的岳熙直直的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挺拔的身体砸在了甲板上,雪白的里衣转眼渗出鲜红的血液。 “熙哥哥……”夕兰扭动着身子努力挣脱那人的钳制,飞奔至岳熙的跟前,他的脸剔透的几近透明,他的双眸泛着迷离的光辉,他那空灵的仿若虚幻存在的容颜此时更加凄美的动人,唯有他的血,胸口泊泊向外渗出鲜血有着温热,证明他真实的存在,可就是这般的真实恐怕转眼也要消失,夕兰狠劲咬着下唇,瞠红的双眼布满了痛楚,轻颤的开口,声音轻柔的害怕吓到这么美的男子,“熙哥哥,熙哥哥……你醒醒,千万别睡,一会儿雪雕就来了,我让它带你走!” “熙哥哥!你醒醒呀!”夕兰嗓子哑了,她从来不知道说一句话要这样吃力,仿佛在喉咙含了一块冰,连着整个心肺是冷的,连着四肢都是冷的,她按着他的胸,手指已经僵硬,两只手都覆了上去,可还是堵不住外渗的鲜血,她从来不知道生命的流逝是这样的恐慌。她死的时候还年轻,父母亲人都还在世,她不知道什么叫哀思,是的,从来都不曾理解过哀思这个词语,可这个男人却让她尝到了哀思的滋味。 他刚讲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原来自己也有人暗恋了,可她还来不及和任何人炫耀,甚至是拿这件事和他逗趣,他就走了,没给她留任何机会,包括她的一句承诺。 爵“熙哥哥,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夕兰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她害怕掉在他脸上,弄脏他雪一般光洁的肌肤。 “嗯……夕……你没事吧!”躺在甲板上的人努力的说出话来,这让林夕兰仿佛见到了暗夜里的一丝曙光,紧张的不敢眨眼睛,害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熙哥哥!你醒了!你痛不痛,哎呀,中枪怎么会不痛呢,我去找郎中,我和瑟密铯谈判,要她给你找郎中来,熙哥哥,你要停住啊!”夕兰一见岳熙真的睁开了眼睛,而且瞳孔根本没涣散,她希翼着这颗子弹没有命中要害,他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滕“瑟密铯……岳炎?” 夕兰扭头召唤瑟密铯,她要用瑟密铯想知道的情报换岳熙的命,西医治疗枪伤不是很有效吗?她现在也顾不上去想此时的西方国家医学发展到什么水平了,总之一定要岳熙活下来。可这一回头才发现,身后只有岳炎和克亚,瑟密铯与迪朗不知去向,还有那些红毛鬼也都不见了,她刚刚担心岳熙的伤势根本就没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哼……你还什么颜面站在这,站在岳熙的面前,夏犹美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过和你相交多年的师弟?岳炎,你到底还是不是岳炎?”夕兰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口,她再也不能鸵鸟的认为岳炎还是她的岳岳,再也不能被他清明的眼眸所欺骗,她真的很不解,为什么一个人伤害了最亲密的朋友却还能坦然而淡定无视她的指责,要么就是有苦衷,要么就是真的铁石心肠,人面兽心。 “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知道哪个?”岳炎根本不理会夕兰的斥责,俯身为岳熙灌了一颗药丸,夕兰一把拍掉了那个小瓷瓶,瓶子碎了一地,滚落出几颗火红的药丸。 “费话少说,好的坏的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岳炎……”夕兰阖上眼眸,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能心平气和的讲话才又睁开,冷冷道:“你给熙哥哥吃了什么?” 岳炎嘴角抿过一抹苦涩,却是转瞬即逝,再看向夕兰的时候依旧是一脸淡然,道:“止血的,是熙自己炼制的药丸。伊丽娜博尔荷的船打过来了,夏景颜的船也就在附近,林姑娘,你刚刚也看到火铳的厉害,为了朝日国的安宁,希望你能制止两国交战,博雅人内乱已经平定,我国应友好的结交新国王才是……。” “你的情报准确吗?”夕兰忽然打断了岳炎说话,皱眉道。 “你想知道什么?”这个女子的表情很严肃,眼底满是戒备,仿佛他说的事情绝不是好消息,没有一条是好消息。 “我想知道博雅王室内讧的主要原因。”夕兰只想知道是谁决定进入朝日国,进而一步步的想要使朝日国成为殖民地,这才是重点,而信任国王如果也忍痛朝日国为殖民地,那么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要狠狠的打,何惧挑起两国战乱。 克亚挑了挑眉,他看见这个女子的冷静和对政治敏锐的嗅觉,心中突然萌生一计,走到夕兰面前,恭敬的说道:“林大人,您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国王室内讧的原因呢?小人克亚,您若能说出理由,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叫人来救治您的丈夫!” 夕兰不知道这个克亚报着什么目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能对外国人提供情报的人,小人也就罢了,就怕是个两面吃的汉j,她不动声色扫了眼静静看着她的岳炎和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的岳熙,岳熙的额角浮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他一定是在极度隐忍着,子弹射入胸膛,若是一般人可能当场就毙命了,而幸得岳熙一身武艺,身体素质好,可就这么挺着一定是不行的,夕兰的心开始摆动天平,到底要不要相信克亚的话呢? “克亚先生,您知道,我国虽民富国强,却有泽善教化,从不以大吃小,以强凌落,就算是懂得火铳的制造原理却还是不想制造这么血腥的武器来损害四海苍生,敝国王室不宁,我国女皇十分关心,多次遣重臣去敝国结交王室以图两国邦交,可惜不知为何前去的重臣无一归来,所以这一次才命本官前来,希望能通过瑟密铯伯爵引领达见国王,我国女皇仁慈,你们博雅国长年内乱,民不聊生,既然有了新国主就应休养生息,发展经济,两国秉着友好邦交,吾皇定会支持敝国的富强大策。”夕兰恩威并重的一番言论惊的克亚半天没合上嘴。 【224】丽南混战-无碍 正文 【224】丽南混战-无碍 “克亚先生?”夕兰见这人听完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像见鬼了一样。 “哈哈哈……林大人,您在说笑吗?您说贵国早就知道火铳的制造原理?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火器是我们国家刚刚研制出来的,威力有多么强大,你的丈夫应该更深有体会,不是吗?而且,我国如何与贵国邦交可不是克亚说的算的。”克亚虽满面笑容,却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视,这种轻视夕兰见过,在前世,那些火鸡们就这样高傲而轻视的扫过清朝官民的脸,这表情真的很欠抽! 夕兰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嘴角啜着冷笑,不以为然道:“将一根麻绳经过某种药品浸泡,使它点燃后燃烧很慢,从而可以随时用它点燃火药,火绳的燃烧速度为每半个时辰003市尺左右。火铳身侧面安装一个蛇形管,可沿中心的轴回转;火绳就插在蛇形管上,使用时用手推蛇形管或扳动下边相连的扳机,使上部向前旋转,火源的点火端形成下压后接触到火门中的火药,将其点燃……。” 克亚此时的表情不仅仅是震惊,甚至显得有些滑稽,一双棕色的眼睛快要挤在一处了,嘴巴张开就没再合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燃林夕兰说的他不太懂,可她竟然说出了003这个数字,也就是说她根本是懂得阿拉伯数字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有很大可能是真的懂得火器的制造,朝日国连个七品文官都知道怎样制造火器,他们还妄想收服这个国家吗? 爵此刻,他更是毫不犹豫的决定杀了瑟密铯,从而向赞成文化交邦的伊丽娜博尔荷那支买好,这样说不定他在博雅国会过上高人一等的生活,想到这儿,克亚改变了主意,他本来是想要接林夕兰的手杀了瑟密铯,现在他要亲自动手了,合上干涩的嘴角,礼貌而恭敬的向夕兰颔首道:“您是位了不起的女士,我这就去为林大人的丈夫找医生。” 夕兰没有显出高傲,反而温和的点头道:“让克亚大人费心了!” 一声大人叫的克亚心花怒放,他想成为一位名绅士已经很久了,不由的连步伐都轻快了起来,对夕兰还了礼,连忙去找人了。 滕夕兰转头对岳熙温柔道:“别担心,熙哥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看我多聪明,随便说了说,那人就去找郎中来医治你了。” 岳熙虚弱的点了点头,浅短道:“我没事……外伤……而已,小夕夕还……还真是聪明呢!” “熙哥哥,你别说话,颜颜的船也在附近,我们这次一定逃得掉。”夕兰尽量放松心情来安慰岳熙,一个病人最重要的是意志,只要岳熙有活下去的意志,就算是枪伤也一定能治好。 岳炎俯视着二人,林夕兰的手紧紧握着岳熙的,岳熙半合的眼眸尽是深情,此刻,他是要祝福岳熙找到了意中人,而且这个人还有情有义有胆识,还是要为他感叹痴情的后果,白业谷人只能嫁作正夫,这个谷规自白业谷存在的一天就不曾改变过,岳熙、天儿,林夕兰到底会选择谁呢?他们是不是都在等着他离开,将正夫的位置让出来?岳炎想到这心里极闷,胸腔里好像充满了气,敲起来铛铛作响,却怎么也无处抒解。 克亚找来了医生,那人拎着药箱子,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夕兰一看当下皱紧了眉毛,这人身上的酒气好大啊,这能动刀治疗外伤吗? 不过她还是礼帽的起身,接过那人的药箱,将位置让出来给他,船上的医生名叫科比亚,是法兰国宫廷资深医生,曾经给二世女王看过病,并且得到女王的赞誉,不过这些年他已不再是那个上进的医生,而是地地道道的酒鬼,三日只有一日清醒,还好船上的舵手、小厮们身强体壮,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大病,发烧感冒吃点药也就好了,这就更促成科比亚继续消极的人生。 “科比亚先生,他怎么样?”科比亚连看都没看岳熙,直愣愣的看了眼胸膛上的枪伤,伸手按了按,引的岳熙传来一声闷哼,额头、发髻尽数被打的湿漉漉的。 夕兰急了,强忍着推开科比亚的冲动,在另一边蹲下握住岳熙的手,他的手很凉,却还是勾了勾手指,给夕兰安慰,夕兰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扑朔的落了下来。 “没事,没伤到心脏。”科比亚收回手不晃不忙的说道。 “那请问是不是要现在开刀,弹头嵌入几分?”夕兰忙不迭的问道,没办法,这又没有别的西医,只好问这个酒鬼了。 “哦,弹头没有进入胸腔,没有伤到动脉,弹头自后背大约嵌入两公分,只要将弹头取出就没事了!”科比亚打开药箱,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要在这里为他取出弹头吗?” 夕兰一听岳熙生命没有危险,当下心放下一半,还真被岳熙说着了,他只是受了外伤而已,仅是外伤,手又紧紧握了握岳熙的手,人真是心理作用在作崇,这会儿又觉得他的手没那么凉了。 “咦?我的刀呢?”科比亚将箱子翻的哗啦啦直想,忽然恍然大悟道:“哦,我拿去切牛肉了,很抱歉女士,我得去厨房找我的刀。” 天!一道响雷劈了他吧!这什么医生啊?夕兰简直是哭无泪,扭头看着这人一步三晃的往船仓走,走两步退三步,不知道哪年才能找到那把切牛肉的刀。 科比亚走了好几步了,其实根本没走多远,晃悠悠的转回头,扫了眼躺在地上岳熙,这不看还好,当他看仔细后,整个人惊呆了,霍然转回身,‘扑通’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靠了过来,吓了夕兰一跳。 “你干嘛?”夕兰像护小鸡的老抱,死死的挡在科比亚身前。 “他……他……呜呜呜……奥利凡多王子,科比亚找了您十五年,您……您怎么会在这?” 【225】丽南混战-王子 正文 【225】丽南混战-王子 无巧不成书,这句话是评书里经常拿出来说的,可夕兰从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第一反应想到就是这句话。 科比亚自认准了岳熙就是法兰国遗失的王子以后酒也一下醒了一大半,他哭哭啼啼的讲述起了十五年前的往事,说到最后竟一把推开林夕兰,独占岳熙,像是拥有珍宝的小孩,死活不肯在离开。 “可怜的奥利凡多王子,你这些年是怎么渡过的?王妃因为思念成疾去了天堂,你的父王无时无刻不想你能回到他的身边,要知道墨瑞王室再也没有一位王子来继承王位,您的两位姐姐也再殷殷期盼您能早日回到法兰国,王子殿下,您难道一点都认不出科比亚了吗?” 岳熙的眼眸只是微微闪动了一丝波纹,然后就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夕兰很怀疑再这么没完没了下去,科比亚就要抬着岳熙的尸体回去。 爵虽然她也是十分震惊,包括岳炎、克亚都是在震惊中缓不过神来,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岳熙的伤,她轻轻拍了拍科比亚的肩膀,科比亚说的正兴起,根本没理她,继续磨叨道:“王子殿下,要不是科比亚带您来凤国见闻医术,也不会将您遗失在异国,这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回法兰国,去了波尔国、博雅国、丰裕国,凤国我来了不知多少次,最后只好在凤国的这些邻国找寻,上帝是无所不能的,他终于让科比亚最困惑的时候找到了您,我终于看到了生活的曙光,哦,天,阿门!” 夕兰要晕了,这都哪跟哪?他到底信奉老天还是耶稣?不管是谁,她只知道老天和耶稣都救不了岳熙,于是她使劲全力的连拍科比亚好几下肩头,科比亚终于有反应了,迷惑的扭头看夕兰,“女士,您有什么事吗?” “…………”夕兰舔了舔嘴唇,压住火气道:“您的切肉刀还能找来了吗?” 滕“切肉刀?啊!上帝啊,王子殿下您怎么受伤了?”科比亚像是刚看到岳熙的伤势,完全忘了刚才朝岳熙的创口按过爪子。 这下不仅夕兰翻白眼了,就连岳炎和克亚也是一头黑线。 科比亚想了想说道:“就是找到也不行,拿刀经常用来切肉,又没好好打理,已经不能用来开刀了,谁有小刀,锋利且很薄的就行!” 锋利且很薄,还就行?夕兰真是很难想象科比亚的中文是怎么学的?忽然灵光一闪,对了,岳熙的绿离啼不就符合吗?“我有,我这有。”她赶紧应声,并从怀里掏出绿离啼递给科比亚。 夕兰教科比亚按出刀片,紧张的问他,“行吗?这个能用吗?” 科比亚端详了一会儿,勉强道:“以我的手法,问题不大!” “什么叫问题不大?”夕兰不满的扬声道。 “安静,安静,女士,我的意思是,为题很小,你知道医生是不能说没问题的,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是不可以的,医疗方面从来就没有说满话的。”科比亚示意她少安毋躁,然后从药箱里拿出酒精棉及火石,竟然还有小镊子。 这比夕兰想象中的高级多了,同时对科比亚恢复了不少信心,正满心期翼的望着科比亚时,突然有人一把夺下了绿离啼,两人都吓了一跳,夕兰仰头一看,竟是岳炎! “这……这钗!”岳熙显得十分复杂,脸部扭曲的变了形,双眼死死盯着手里的绿离啼,渐渐蹲下了身子,最后整个头缩到了长袍里,他的脸色苍白的甚至比岳熙还要胜几分,捏着银钗的手青筋凸起,整个人陷入了突如其来的痛苦中。 “这是……怎么了?”夕兰缓缓站起身,怔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科比亚忽然惊声呼叫,夕兰忙看向岳熙,只见他歪着头紧闭双眼。 “他怎么了?”夕兰又蹲下去探岳熙的鼻息,还好,有气息,不过有些微弱。 “岳先生!岳先生……!”夕兰这边正在听科比亚解释岳熙是因为失血造成的休克,只要将弹头取出,上消炎药、止血药,不会伤及生命。那边突然传来克亚急切的声音。 夕兰与科比亚寻声望去,却见岳炎歪倒在甲板上,也是昏迷不醒。 科比亚无奈只好过去看看,奇怪道:“血脉运行过快,冲击脑神经,应该没什么事!” 应该?算了,科比亚根本说不出一句准话,夕兰将岳熙交给科比亚,起身来到岳炎身边,用拇指按他的人中,他紧闭的眼眸还紧紧蹙着,手里攥着的绿离啼说什么也抽不出来,唉,他也是可怜的人啊!没有记忆的人,活着该是多么无助迷茫啊! “别动!你怎么还没死啊!我还真是羡慕你的好福气,这么多男人愿意为你死,景王爷为了你发了六只船撞击,现在海面上全是破碎的船板,你一个人,害了多少条人命你知道吗?可为什么,死的就不是你呢?”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夕兰的太阳|岤,手执火铳的人正是阴魂不散的夏犹美。 一切都乱了套,岳熙、岳炎都在昏迷中,此时周围除了自己和半醉半醒的科比亚,旁观的克亚更是一点也别想依靠,其余都是夏犹美的人,夕兰心里突然一片苍凉,难道她注定要死在夏犹美的手上?一个下身瘫痪的人却能屡次逼迫她,她还真是无能啊! 夏犹美被两名红毛鬼搀扶着,虽然腿不能站立,却一点也不妨碍她那火铳的手,‘喀吧!’夕兰听到了上膛的声音,接着又听她道:“害怕了吗?后悔和我抢男人了吗?哼!晚了!当初我在山谷见到岳炎就决定让他做我的男人,巫医足足喂了他两颗落魄丹,可还是不能让他失去神志,于是我又喂了他一颗,这一颗下去好啊,他不但失去神志还差点丢了命,若不是巫医不放心返回给了我解药,他现在已经是一具腐尸了。 多么美的男人,他不但美还很富有,哦,不,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若他嫁给了我,那藏宝图一定就是我的了,我们赫尔寨将会重见天日,有了这笔财富,我们会成为凤国新的王,而我也将会成为女皇!可是你!一个黄毛丫头,处处和我作对,你不仅让岳炎对我越来越冷淡,还让那个白发妖人打伤我的腿,林夕兰,你我的仇怨不共戴天,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 终于写完了,这一章附送的,以后精神好的情况下kk会多更,弥补欠下的。 文首页有个投票,标题是选夫郎,因为系统只允许有四个选项,所以我将官青、小九、烨弘棉、晏阳天放在了一起,亲么踊跃投票吧,丽南篇这卷要结束了,下一卷是凤京篇,我会换上岳炎、岳熙、李翰宇、夏景颜的投票,以得票多的作为夫君的人选,总之,加紧投票吧! 【226】丽南混战-记起 正文 【226】丽南混战-记起 “嘎嘎……嘎嘎……”“扑……啊!……砰……” “嘎嘎………”“你这畜牲,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夕兰今晚已经被大起大落的心搅的麻木不仁了,眼看着夏犹美被雪雕叼走,她只是站着仰头看着,呆呆的,又是百转千回的,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表达心情。 “高处不胜寒啊!” 爵夕兰整个人一震,这声音,浅淡的好似一股清风,飘远的不真实。 “兰儿,我……让你受委屈了!”她的腰际被人轻轻的揽住,动作轻柔的好似她是水晶娃娃容易打碎,浑身都在颤粟,是心在震撼,她带着小心翼翼的目光缓缓低下头,是他!绿离啼还在他手里,现在正搭在她身上。 他想起来了?!他到底还是想起来了!可会不会……太晚了? 滕“岳公子,你的心上人被小白叼走了,不知去向,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夕兰咬了咬下唇,压不住起伏的胸膛,心里又气又悲又喜,还有莫大的委屈,她被这个男人戏耍了一次又一次,伤了一次又一次,难道一句‘你受委屈了’就算完了? “你说怎么办呢?”岳炎淡淡的,甚至有些随意的应道。 夕兰这个气啊,为什么不管经历什么他总能这样云淡风轻,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也好像一切本都掌握在他手中,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无力,他深不可测的心思让人害怕,难道他本就如此,只是以前自己根本不了解,还是在失忆以后形成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的? “喜欢高高在上,那就随了她的心思吧,这样不是很好吗?”岳熙的手臂收的紧了一些,下巴缓缓抵在了她的发髻上,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真是为夏犹美好,好像是真心在祝愿她。 夕兰一口唾沫没呛到,这个男人冷血的时候好可怕,一望无际的大海,天高水深,激怒了小白的夏犹美不一定被丢弃到什么地方,岳炎竟然对曾经呵护备至的人这样冷漠,甚至有些残忍,天,她怎么还有勇气任他抱着……。 “兰儿很冷吗?我也好冷!一直都好冷,不过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能迎来太阳升起,你说是吗?”他的手臂更紧了,紧到快要让人窒息。 “我……咳咳……冷不要紧,呼不上来气啦!”夕兰夸张的咳嗽两声,想从这个冷酷的男人身边逃开。 岳炎轻轻‘嗯’了一声,手臂松了松,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两人站在船头,面朝灰蓝的大海静静的站着,突然之间,一切都沉寂了,他好像真的很冷,薄凉的唇碰触到她的脖颈,是那样的冰,引得夕兰又是一阵颤粟。 科比亚想要岳炎手里的绿离啼为岳熙剜出弹头,这对于他来说很简单,只要刀在手一会儿就能完成。再为他上药包扎,然后就可以陪他回法兰国,法兰国国王已经身染重病,国王需要一个儿子,法兰国王室需要继承人,法兰国子民需要一位新的国王,这一切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想到这,科比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面带歉意的说道:“岳先生,能否把这个小刀借我用用!” 夕兰忽的灵魂归体,对啊,岳熙还在昏迷中呢,她连忙想要推开岳炎,可岳炎的手臂仍旧不松开,对着科比亚点了点头,示意他接过去,科比亚可不管两人是不是如胶似漆,感激的将绿离啼拿到手,转身为岳熙剜弹头。 科比亚与克亚联手将岳熙的身体翻过来,夏犹美是对着夕兰开枪,不想岳熙用后背挡住了,所以弹头是从后面射入的,科比亚是外科高手,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可他面对的却是失而复得的王子殿下,这手难免有些发颤。 克亚一听这人是法兰国尊贵的王室,还是为王子,立刻狗腿的贴了上去,见科比亚手抖,涨着胆子打气道:“王子是你遗失的,十五年来你受尽可苦楚,现在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科比亚,你一定要治好他,你们主仆会平安的回到法兰国的!” “是,我一定不会令国王失望!”科比亚下了决心,心虽然还是怦怦乱跳,可手却稳了很多,依照次序,将刀消毒,划开后背的衣衫,露出伤口,用酒精棉涂抹伤口周围,然后深吸一口气,下了刀。 “嗯……”因为剧痛,岳熙惊醒的睁开眼睛,随即又因为剧痛而失去意识。 科比亚动作很娴熟,没一会儿功夫绷带都缠好了,然后从小瓶子里取出药丸,掰开岳熙的嘴,灌了一颗药下去,据他说那时消炎药。 因为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科比亚说这很有利于岳熙伤口的愈合,也能防止感染,待法兰国的商船回国他们就随着一同回去,他这十五年的寻王之路算是有了完满的结局。 夕兰有些伤感,岳熙真的是那个法兰国的王子吗?难道非要回去吗?可她根本没有理由留下岳熙,他还在昏迷中,等他醒了,她想他们应该好好谈谈,相识一场,生死与共,就算没有爱情,他们也是莫逆之交了,有些事总不该留下遗憾的不是吗? ………………………………………………………………………………………………………………… “王爷,你看!”黑漆漆的海面上,驶来一艘小船,上面摇着白布条。 夏景颜眯着鹰隼般的眸子冷冷的望着,“那个瑟密铯还活着吗?” 抽刀连忙恭谨的回道:“听说她的丈夫想要她的命,我们还是将这个机会留给他们自己人吧!” 夏景颜冷硬的勾起一抹唇角,斜睨了眼迎风站着的蚕蛹,“你的雕把人叼哪去了?” 官韦满脸缠着纱布,闷声道:“喂鱼了吧!” “嗤……真没人!”夏景颜佯装抽一口冷气,面上全一点同情都没有。 “那女人喂鱼都是便宜她了!”身后不远处站着一身紫红长袍的晏阳天,一双峨眉微挑,对夏犹美的下场不甚满意。 抽刀与魏枫无言的对视一眼,嘴角都不由的抽搐着,林大人的这些男人也太……与众不同了。 【227】丽南混战-升官 正文 【227】丽南混战-升官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断蓬。 爵这是李商隐《无题》的全文,前世自己很喜欢古诗词,对李商隐的作品格外珍视,浅浅几笔总能将人物的内心描写的惟妙惟肖。夕兰放下手里的毛笔,轻轻吹着上面的墨迹,身旁的夏景颜疑惑的看着,道:“这……什么意思?” 夕兰淡淡的笑了笑,解释道:“是讲一个小吏在一家大户吃酒,席间有他钟意的姑娘,在玩藏钩游戏的时候与那姑娘很有默契,总能一猜即中,兴致正浓却被击鼓上朝的声音惊醒,匆匆离开。小吏回到家中想起昨夜之事,感叹不已,可惜……不过是一场美梦!” “哦?还真是可惜了!”夏景颜靠近夕兰拥住她,深深闻了一口她身上的熏兰香,道:“岳神医要随科比亚回法兰国了,没想到他是一位王子,自此以后再见就难了,唉,人世变幻还真是始料不及呢!” 滕夕兰依旧淡淡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转回身,将头靠在夏景颜的胸膛上,双臂搂着他的腰,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咚咚咚……’很有力,这是一具年轻而有活力的生命,鼻端还有醉人的龙涎香,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味道,心终于慢慢的放了下来,她可能是有些累了,这里正好是她可以避风的港湾。 “兰儿,累了吗?”夏景颜一时有些怔愣,原来他的兰儿也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嗯。”夕兰慵懒的应了一声。 “我扶你上床休息!”夏景颜想可能是因为在海上颠簸的,夕兰可是很怕水的,真是难为她了,这笔账都要算在母皇身上,一想到高位上的那个女人,他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心,母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年幼,这朝中也是不安分的很哪。 “王爷,京里传来密旨!”抽刀在门外恭谨的禀告道。 “嗯?”夏景颜刚扶夕兰坐下,就听见敲门声,眉头一皱,沉声道:“进来吧!” 林管家一见高头大马的来了几个皇城侍卫,连忙让人通报,正巧抽刀值班,二话不说将人带到书房,夕兰仍住在林晚秋府上,在一经调查以后,原来搞鬼的人正是黄海学,他临遇害之前还向瑟密铯传了情报,只因海上起雾,那信鸽游逛了两天才找到瑟密铯的船,瑟密铯一起接到便是两条重要情报,一是鞠娜博尔荷失势,博雅国王室被伊丽娜那支占去,新任国主以毫无悬念。另一条便是林月秋就是新派来丽南的暗羽,要斩草除根。 瑟密铯还没等对林夕兰下手,一系列的突发事件已经叫她应接不暇,夏景颜与伊丽娜派出的船两面夹击,迫使瑟密铯举白旗投降,却不想竟被跟随四年的克亚枪毙,致死她也不知道其实是她的丈夫想要她的命。 黄海学的死因仍旧不明,不过不管怎么说,林晚秋的案子算是结了,现在正在下院养伤,夕兰回到林府,与林晚秋正式结拜为兄妹,给了林晚秋一个大大的接风惊喜,夏景颜虽身为钦差,却高调的陪在林夕兰左右,以夫君自居,这更让林府上下以及整个丽南震惊。 这几日,林管家在门口接待的客人比以往二十年的还要多,丽南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商家富户接踵而来,最可笑的竟还有八竿子搭不上的人来攀亲戚,谁不想和皇亲沾光呢,时间长了,林管家干脆从门缝往外看人,隔门打听清楚了再往里放,他这老眼还是雪亮的,没把皇城侍卫看扁了,避免了一顿责骂。 皇城侍卫就是所谓的明卫,四名明卫并排站好,欠身施礼道:“奴才见过王爷、林大人!” 夏景颜摆了摆手,颇具威严道:“陛下有什么密旨啊?” 四名明卫面面相觑了一番,其中一人回道:“请林夕兰大人接旨!” 耶?看来颜颜王爷的派头白摆了?夕兰赶紧凑上前去,跪地接旨,“小臣林夕兰恭请圣听!” 夏景颜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冷冷一笑,转身带着抽刀出了书房。 明卫见王爷离开,立刻严肃道:“林爱卿平身,林爱卿此番深入丽南,获取博雅国内部重要情报实属大功一件,又令博雅新任国主交好我国,可谓功不可没,朕心可慰,赐林夕兰礼部笔录官,官职从四品,享正四品俸禄,即刻回京复职,钦此。” 明卫口转完毕,夕兰呼万岁谢恩起身。 四明卫齐声向林夕兰贺喜,道:“恭喜林大人高升,吏部正在拟旨,想必林大人回京之后既能接到皇旨。” 夕兰连忙满脸笑容的应承了几句,打开门唤夏景颜进来,四明卫由抽刀带下去吃茶领赏。 夏景颜笑的一脸明媚,一扫多日来的阴翳,道:“兰儿,什么时候动身离开,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你且等我两日如何?” 夕兰难得见夏景颜笑的好像个孩子,心情不由的也跟着高兴,道:“那是自然,我怎么撇下夫君先离开呢!还有……”她眼眸微微一暗,“我应该送送熙哥哥。” 岳熙的伤并无大碍,亏着他身体素质好,只要不大幅度的做动作倒是可以在院子里走走,傍晚的时候,都在各自的屋子里用了饭,岳熙便由科比亚陪着出了房间,科比亚刻意几句法兰语几句中文的交替着说,就是想要岳熙能尽快熟悉法兰话,岳熙不插言打断他,整日都很安静。 主仆俩刚走进后院,就见夕兰正与晏阳天玩闹,他们的周围尽是些奇怪的泡泡,好像这是水里,他们两个是两条悠然的鱼。 岳熙顿住脚步,沉思的站在了远处,不知道要不要过去,还是科比亚没心没肺,一见五彩泡泡兴奋的叫嚷开了,“哦,这是什么?天使的眼泪吗?太美妙了!” 夕兰和晏阳天齐齐看向岳熙,收敛起玩闹,晏阳天从岳炎那知道了岳熙的身世,还有在船上他与夕兰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觉为五师叔可惜,想了想,拿着两人做的神奇水走向科比亚,拉着科比亚离开,道:“想试试吗?我们到那边研究研究。” 【228】丽南混战-费劲 正文 【228】丽南混战-费劲 “那是什么?”岳熙缓缓走了过去,轻声问林夕兰。 “哦,用动物的脂肪耗成油,还有火碱、松香、泡花碱、食盐,放入铁锅加热加水……。”夕兰很详细的向岳熙介绍着,感觉像是一位学生在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说的十分详尽而严谨。 “岳炎……岳炎想起来了!你为什么不见他?”岳熙一下打断她的话,微微仰头望着远处的夕阳,神情宁静而致远。 夕兰一怔,转而浅浅道:“不为什么?也许我也患了失忆症,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了,我想我需要时间。” 爵“岳炎从小就很寡言,淡然的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也许别人觉得他孤傲不易亲近,可我了解他,我们情同手足,你知道吗?他可是个胆小的人呢,小的时候很依赖师母,直到师母过世,师傅发现了他的弱点,将他丢进深山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满身伤痕,你猜他和师傅说什么?他说,‘父亲,我要学轻功!’呵呵……,后来我才知道,他被野猪追了一个晚上,所以他一直认为能致人命不算本事,能不伤分毫的旁观才是真本事,小夕夕,你是第一个让岳炎不袖手旁观的人,即便失去记忆,他依然愿意为了你涉身丽南,有些话他不会对你说,但你一定要知道,他不是薄幸的人。”也许是有些累了,岳熙走进亭子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提起岳炎,他话里话外充满着惺惺相惜的情义。 岳炎从没有和她提过小时候的事情,甚至连白业谷、师兄弟间的事情也很少提,她对岳炎还真是一无所知呢,而岳炎,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穿什么样式的衣裳,戴什么款式的钗饰,知道她对夫郎的想法,甚至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也会全力支持,就像那本夫戒,她记得是他先接了过去,还给了自己一个深情勉励的眼神,对于岳炎,是不是自己计较的太多,包容的太少了? “嗯,知道了!”夕兰轻轻应下了,对于自己和岳炎的事不想说太多。 滕岳熙顿了顿,好像忽然之间又想起了什么,温笑道:“ 宠妻:六夫临门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1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1部分阅读 天儿虽然贪玩,但子却是很稳重的,他既然说要嫁给你,别说四年,就是十年也不会改变,小夕夕平日里也要多关心关心天儿啊,他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岳华师姐虽器重他,却不能代替亲人给予关切,毕竟师傅也是要立威的,师姐多年无所出,视天儿为绰云宫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小夕夕可要小心了,师姐的脾气上来了,也是很可怕的。” “好,我记下了,我让着便是。”夕兰微笑的点点头,一想起如骄阳般炙烈,骨子里尽是浪漫细胞的晏阳天,不觉的弯起眉眼。 “还有景王爷,他这个人外表强悍,难得对你柔情一片,他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子也是值得你付出的,他为你做的不仅仅是放下一个男人的颜面,可敬的是放下了一个皇子的颜面,别在尊卑上和他较劲,他这个人心是好的,既然是一家人,他还会维护白公子呢。”岳熙好像在一个长辈临终时交代遗言,夕兰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瀚宇也是值得你珍视的,堂堂世家独子,甘愿只取郎君名分,已是大大的不易,你回到凤京还是应该尽快拜见他的父母才是,世家不缺金银珠宝,你登门准备的礼物要拿捏好了,最重要是有诚意……。” “你呢?我问,难道你就不好了吗?难道你宁为瓦全不争玉碎?难道你朝三暮四心口不一?难道你自命高人一等而不屑他人?还是你想要的并不是我的诚意?”夕兰打断岳熙絮絮叨叨的嘱咐,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怕她不说,他永远不会说,他竟然比她还鸵鸟! “我……我要走了!”岳熙双眸黯然,动容片刻便又安静的不言不语。 夕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勾起一侧唇角,道:“有些事真的始料未及,但我还是为熙哥哥高兴,真的,你能找到家人,我们大家都为你高兴,唯一伤怀的就是不知道你走后哪年哪月还能再见!兰儿欠熙哥哥的情也恐也难还上!”‘熙哥哥,你别走!’这句话她没说,她比岳熙强一点,却也是鸵鸟一族,有些话,真的很难开口。 岳熙面色一僵,极不自然的扭过头去,声音小的仿若蚊蝇的说道:“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用你还!” “嗯?什么?熙哥哥你大点声,唉,我这耳朵好像被海浪震坏了,老是晃听,总感觉有海风在耳边吹!”夕兰以为又耳聪了呢,前两日总感觉脚下在摇,周围的人说话也好像离的很远,想想可能是被风灌的,又因为很多理不清的心事惹的上了一肚子火,应该没有大碍,也就没怎么理会。 岳熙一听急忙站了起来,彻的伤口阵痛,咬着牙忍了忍,唤夕兰过来,道:“我给你看看。” 夕兰‘哦’了一声,走到岳熙身边坐下,岳熙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就像和往常一样,一个看病一个发呆,岳熙号了脉,感觉她肝火太旺,火气太大,想来官做的大了,事情也多,不免着急上火的,道:“一会儿我给你开些将疏肝降火的方子,好好调理一下,没有大碍的。” 经岳熙正经看病以后,夕兰一下就觉得自己根本没病,还真是医生的话就是良药呢,随口开玩笑道:“熙哥哥不用开药,只要你说没事,我也就好了一大半了,熙哥哥以后不用号脉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成,就是不知道以后哪个有福气的让你哄骗呢?” 夕兰一说完就后悔了,脸烫的能煎蛋了,岳熙也是一脸通红,扭捏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距离凉亭不远的梧桐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不屑的撇着嘴,一个一脸着急的直叹气。 “你说五师叔怎么说话这么费劲啊?”少年美目一转,收回视线看向旁边的白发女子。 一头白发的女子绾了绾发梢,轻蔑道:“你怎么不说姓林的连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呢?挑挑拣拣竟说些没用的,这怎么能留得住五师兄呢!” 【229】丽南混战-母语 正文 【229】丽南混战-母语 “晏先生晏先生……!”远远的就听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蹩脚的中文口语,却还是让人听出他喊的内容。 岳熙与夕兰同时一怔,起身向来人看去,只见科比亚手里捧着神奇水,对着一棵环抱的梧桐树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半黄的枝叶被人扒开,露出两个小脑袋。 “天儿?”“灵儿?”两人又是一愣,这俩人怎么在树上藏着,她和岳熙的对话他们听了多少? “灵儿,你怎么在这?”岳熙有些不悦的喊道。 爵夕兰也横了眼晏阳天,晏阳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腮,更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至于岳灵儿,她早就知道她跟来了丽南,前段时间还是樱兰无意中说露了嘴,夕兰本想找岳灵儿说说自家大哥林玉清的事,可就岳炎的事给了夕兰一个教训‘强扭的瓜不甜!’,她想,若是非要岳灵儿娶大哥,不幸福两个人,受委屈的还是自家大哥,无奈之下也只能罢手了,只嘱咐樱兰、新春两个跟着岳灵儿,别添什么乱子就好。 科比亚像是看不到周围的诡异,继续对着晏阳天喊:“宴先生,您这神仙水是怎么调出来的?可以将方法告诉我吗?” 晏阳天也不知道这神奇水是怎么做的,这是夕兰拿来哄他开心的,因为夏景颜坚决不同意他入门,说‘若岳炎同意我就没意见!’,其实他们都知道岳炎现在根本不能对林夕兰的任何事情发表意见,所以夏景颜才将岳炎当作挡箭牌,而晏阳天更不能去找岳炎,这件事一开口,也是变着法的让岳炎交出正夫之位,白业谷儿郎只能嫁作正夫在林夕兰这已经成了最敏感的话题,他说什么也不能与岳炎说半个字。 滕夏景颜大老远的跑来救自己,夕兰也不好给脸色,只好两面哄,这几天夏景颜在房中对她索要无度,她也只是温顺的如小猫,而晏阳天那又不好厚此薄彼,所以绞尽脑汁做了肥皂水哄他开心,唉,做女人就是累。 “科比亚,这神奇水可是很稀罕的东西,你想知道制作方法要问我的夫人,嘿嘿,我的夫人不仅仅是我们凤国的朝廷重臣,而且是一位商人,科比亚,你想要方法,恐怕要等价交换哦!”晏阳天一脸严肃的说道。 科比亚若有所思的顿了顿,忽然恍然大悟的对晏阳天点头道谢,转身向林夕兰跑去。 夕兰早就弄了个大红脸,晏阳天就像是青春叛逆期,夏景颜越气他越高兴,不让他入门,他非要满世界的喊她为夫人,唯恐夏景颜听不见、气不死。 岳熙这几日没见林夕兰,冷不丁的听晏阳天叫夕兰夫人,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转而压了下去,浅笑的看着夕兰。 “夫人,您的神奇水真的很神奇,我刚刚走的太急撞了一个小厮,菜汤撒了他一身,神奇水也溅到了他的身上,接下来您猜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情?”科比亚一边比划一边兴致勃勃的描述着,眼底尽是兴奋的光芒。 夕兰无聊道:“汤渍被稀释了,颜色变浅或消失!” “哦,%%¥……&……%!”科比亚一激动说了一顿法兰话,夕兰理解为‘哦,我得天,您真是神人!’ 岳熙几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解释道:“科比亚说你是位了不起的人。” 夕兰没多大反应的点了点头,这和她猜的差不多。 只听科比亚又惊呼一声,“我的上帝啊,王子殿下,您想起母语了吗?您记起科比亚了是吗?” 岳熙面色一窘,没有言语,这一举动无疑印证了科比亚的话,岳熙也许真是记起了什么。 原来岳熙并不相信自己是法兰人,直到科比亚用法兰语和中文交替着与他交谈,他突然发现自己很熟悉法兰语,有时甚至不用科比亚再用中文将一遍,他就已经听出什么意思了,就像是遥远而陈旧的窗子被人用力的推开,虽然只露了一点点缝隙,却已经能见到光明,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可能真来自法兰国,一想起这世上竟然还有亲人的存在,还有一个家等着他回去,他不能不动容,这是他心底隐藏很久的梦。 他不是白业谷人的秘密是在十年前无意中听师父与岳华的一次谈话中得知的,同时他也听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晏阳天的身世、凤尾珠的用处以及藏宝图的秘密,这些事他听了也就听了,从没动过歪心思,时间久了他甚至已经淡忘了,直到晏阳天想要嫁人他才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夕兰眉头一皱,她还想为什么熙哥哥根本不去调查取证再决定要不要随科比亚走,没想到当年只有五岁竟然还记得自己的母语,这就像失忆一样,可能忘了一些事一些人,本身的技业却不会因为失忆而忘记,语言也是一种技业吧,这样看来,他是一定要走的了,夕兰一想到这,心中越发的不舍,再见真是遥遥无期了。 “五师兄,你真是法兰人,真的要走?你和师父说了吗?你怎么也要向师父拜别吧?”岳灵儿与岳熙一起跳下树,疑惑的走了过来。 知道自己是法兰国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亲人,同样也渴望见到亲人和阔别已久的家园,可……可他没说一定要回去,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所以也就没打算和师父说起这事。 “这是熙哥哥的事情,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你多久没回白业谷了,既然不想娶我哥,还在这晃悠什么?”夕兰看出岳熙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替他挡住了岳灵儿。 “林玉清?我……我干嘛要向你交代?切……”岳灵儿现在一听人提起林玉清就像是有谁踩了她的尾巴一样,一跳老高,然后转身就跑。 岳灵儿又跑了,不过这回总算是交待了一句才跑的,“我去凤京了!” 去凤京?去找林玉清了?难道岳灵儿终于决定要负责了?夕兰可不这么认为,只是凤京乃朝日政重地,大街上随便溜达一位就可能与哪位朝臣沾亲带故的,她去凤京才更让人担心呢? 夕兰连忙对晏阳天道:“去找樱兰、新春,让他俩赶紧跟上岳灵儿,别在凤京出什么事才好!” 【230】丽南混战-延迟 正文 【230】丽南混战-延迟 岳灵儿的武功虽强,但凤京却是藏龙卧虎之地,稍有不慎就是白业谷都要受连累,她不得不让樱兰、新春跟去,樱兰手里有烨弘棉母亲的腰牌,必要的时候还是能帮大忙的。 至于烨弘棉嘛!也是该让他头痛了,樱兰自打知道晏阳天嫁给了她,郁卒了很多天,不过毕竟是孩子,谷外的世界精彩纷呈,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到处吃玩,对晏阳天的事好像就此忘了一般,夕兰想来想去只好顺道将她也打发到凤京去,让她去见烨弘棉,好让她认清自己的真实情感,钟意的是情窦初开的烨弘棉、迷恋一时的晏阳天还是青梅竹马的新春。 晏阳天走了之后,凉亭里就只剩下一脸激动感慨的科比亚,神情复杂的岳熙和若有所思的夕兰,三人各怀心思的站了一会儿,夕兰见有小奴过来点纱灯,才觉察天色已晚,转头向岳熙道晚安。 不想科比亚语出惊人,“王子殿下,我有一个好消息,咱们法兰国有商船返航,我们明天就能回去了!” 爵夕兰噎得半天不知怎么反应才好,略有不舍的扫了岳熙一眼,轻声道:“我……我明天送你!”说完低头就要走。 岳熙一急伸手拉住了她,夕兰没回头,正憋着嘴想他会不会说点有用的,哪知岳熙竟又缓缓松开了手,温和道:“别忘了吃药,你身上的毒还没去干净,暂时别……生育子女。” 晕倒!夕兰连皱眉再无奈,岳炎再淡漠却懂得争取,晏阳天再顽劣也懂得说重点,就算是木纳的连生也知道用些手段,岳熙明明聪明绝顶,为什么就是不肯将话挑开说呢。 滕夕兰转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一定能留下,他在船上和自己说的话真的比金子都真,可人家是要回家,那有他的亲人和子民,她怎么能扼杀一个男人霸拥天下的权力? “我省的,熙哥哥万事小心,有时间回来看看!”夕兰觉得这话已经是在送别了,可她真的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她对岳熙的感情一直是亲人的感觉,没有任何杂念,直到岳熙向自己表白,她除了震撼之外也认真的捋着自己对他的情感,不是迷恋,不是悸动,不是甜蜜,不是大起大落的欣喜,只是淡淡的,暖暖的感觉,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像一支香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吞云吐雾,安然的接受放松的心情,当发现它的重要的时候她已经上瘾了,要戒掉他的好是那样的心烦气躁。 科比亚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一直憧憬着能带着奥利凡多王子回去的他,现在的心情除了激动还是激动,催促道:“王子殿下,您的伤还没有好,还请快回去歇息吧!”然后转头对夕兰严肃道:“林夫人,我能向您买神奇水的制作方子吗?” 在商言商,虽然岳熙很可能就是法兰国下一任国主,可这肥皂方子绝不能送人,她不知道肥皂是谁发明的,不过既然她借用了,现在肥皂就是国货,而且是世界头一份。夕兰想了想,微笑道:“方子不能卖,不过我可以供货给你们国家,而且能保证只有我们国家和你们法兰国能用上这种清洁衣物的神奇皂,怎么样?科比亚先生要是觉得可以,我安排人与您好好谈谈细节上面的事情。” 科比亚一怔,忽然对这个林大人有了更新层次的认知,看来克亚对她的评价很准确,这人绝对不简单,扭头看了眼岳熙,见他的王子殿下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只好认识思量一番,半晌才点头道:“好,那就听林大人安排,不过请林大人安排人尽快拟出合同,您知道,我与王子殿下近日就要离开贵国。” 夕兰眉头一扬,那是不是如果合同拟不出来就不用走了?拟一份合同顶多一个星期,不过商讨细节可就需要时间了,看来还是有路快走的。 “那是自然。”她痛快的应了下来。 岳熙眼底同时闪过一丝心喜,恰巧被科比亚看见,他这才疑惑起来,难道奥利凡多王子不想走? ………………………………………………………………………………………………………………… 翌日,夕兰将肥皂的销售生意交给了林晚秋处理,并且让他拟一份合同书,林晚秋自从知道夕兰是女子后更加尊敬,现在又把这么大的生意交给他,他拍胸脯保证尽快完成,夕兰笑着嘱咐道:“大哥不必着急,主要是交涉上,一定要标明,供货二十年,二十年间不允许法兰国推三阻四的不要货,二十年后再行签约才能供应,科比亚虽然是医生出身,不过既然能发现神奇水的用途,证明他还是有商业嗅觉的,万不可轻视。” 林晚秋一一应下了,问夕兰,“妹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从西域订了一批上好的葡萄酒,要是来得及就晚些时候再走,你和王爷妹夫尝尝鲜。” 夕兰知道林晚秋对于她是即想亲近又有些忌惮,毕竟他只是个商户,而自己却是朝廷官员,所以每每对着林晚秋时就会刻意温和许多,毕竟丽南海口这块地方还想要林晚秋帮忙打通市场站稳脚跟呢。温笑道:“西域的葡萄酒?大哥和西域的人有生意往来吗?” 林晚秋颇有得色的笑着应道:“我与西域梅朵部落的首领熟识,生意做了也有三年多了,是个可靠的生意人,梅三彩首领为人豪爽,子大气,以后有机会,大哥为你引荐结交。” 夕兰闻言很高兴,忙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自己兄妹还说这些!”她稍一客气林晚秋就不自然起来,笑容也有些讨好的意味。 夕兰一见根本改变不了林晚秋女尊男卑的观念,再加上自己的夫郎就是当今的王爷,就更让林晚秋怯步的了,她也只好客客气气的和林晚秋寒暄了几句,忽然想到死去的青莲,不免暗叹一声,若不是死与非命,现在也该是享受幸福的时候了,可惜了。 “我与青莲相识一场,他舍命送信给我,临走妹子想去拜祭他,他的坟在哪?” 夕兰撂下生意上的事情突然转换话题,倒把林晚秋弄的一愣,顿了顿,道:“在……在南山,呃,北山!” 这下夕兰愣住了,怎么那么重要的人葬在哪林晚秋还说不准吗? 【231】丽南混战-麻烦 正文 【231】丽南混战-麻烦 侧身在一旁侍候的林管家及时做了纠正,欠着身子插言道:“公子,是在后山的梦园。” 林晚秋这才好像想起来了,感慨道:“哦,是在梦园,你看青莲的尸身是林管家处理的,我还没来得及知道,只将他的牌位供奉了起来,妹子要去咱们结伴,我也应该去看看他才是。” 虽然青莲的死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了,可当时两人爱的要死要活,怎么现在提起青莲,他脸上一点悲戚之色都不见,难道这么快就淡忘了,还是他心机太深,刻意没变现出来? 夕兰有些迷惑,不过面上声色淡定,也不问,符合着点点头,“嗯,明日早上咱们同去。” 爵出了林晚秋的院子,林管家一直陪着她到别院,路上夕兰貌似无意的问道:“青莲的牌位供奉在哪了?难道是进了林家祠堂不成?”在古时,能祠堂的人都是有名有份的,以青莲的身份没有进祠堂的道理。 “小姐问这个啊,还请小姐担待,本来这青莲是不能进祠堂的,可公子的子一向是我行我素,有些事不听劝,老宅子管不了,公子硬是自己建了个独门的祠堂,将青莲的牌位放了进去。” “哦,虽不合理,但情有可原。”这样听来倒合理了,否则夕兰会觉得林晚秋不对劲,就是不知道青莲葬在何处有些不妥,然没再深问,与林管家说了些林晚秋小时候的事,两人边走边说的回了别院。 滕夕兰回到屋里越想越不对劲,听林管家形容的林晚秋,应该是个专心仕途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子?而且据说他的格本是很内向的,朋友也不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生意亨通,左右逢源?难道也和她一样,换了灵魂吗? “魏枫!”揉了揉额角,她对林晚秋心生疑惑,就像心里长了刺,必须拔掉,否则浑身不舒服,这也难怪她如此,丽南的生意大多是出口贸易,这么庞大的生意没有可靠的人打理怎么行?若不是看中林晚秋的手段和人脉,夕兰根本不可能和他结拜。 自从夏景颜来了之后,魏枫自动恢复暗卫的身份,随在夕兰身边暗中保护。 “大人有何吩咐?” 夕兰抿了抿嘴,道:“查查林晚秋,别用汤费尔的人,也别用丽南的暗卫,总之你想办法查查他,我总觉得这人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 魏枫恭谨的点了点头,“卑职遵命。” 夕兰见魏枫要走,连忙道:“你什么时候去汉水上任?”现在魏枫是她名副其实的下属,虽然文武不能这么算官秩,但魏枫是正五品守备,而夕兰却是从四品笔录官,勉强算是上级领导吧。 魏枫依旧微低着头,严谨道:“谢林大人关心,卑职在等右相大人的指示,右相大人只说让卑职恢复暗卫职责保护林大人,其它并未提起。” 一提起烨弘棉,夕兰忍不住呵呵一笑,道:“那你就安心做我的暗卫吧,右相大人恐怕无暇顾及我们了。” ………………………………………………………………………………………………………………… 北往凤京,此时已是深秋,凤京四季分明,秋风一起,顿时周身寒凉,近卯时,一顶蓝呢官轿快速向着宫门行进,前后有打着灯笼的小侍及带刀护卫,轿子停在凤宫的凤翠门,这道小门是专为上朝的官员一二品大员特供的通道,二品以下官员走凤尾门,小侍撩开轿帘,一身暗红色官袍,大襟绣有火烈鸟,腰间同色系描金边腰带,头戴银色发冠,两边坠双翅,上面镶嵌鸡卵大小的明珠,发冠及双翅上纹路繁复,中间有镂空雕花,样式极其华美,男子跺了跺脚上的官靴子,将披风解了下来递给小侍,道:“先回去吧,不必候着了。” 男子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有着难以抗拒的威慑力,身旁的众人急忙点头称是,待相爷走进宫门才转身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守门的侍卫一见右相大人到了,连忙在前面带路,进宫门再由小太监挑着鱼灯引至朝殿,女皇病体稍强便准时开了朝会,朝日国一众京官门按品秩严守宫规依次进宫上朝。 烨弘棉一抬眼就见前面伫立一人,近了一看是郭议政王,郭议政王全名郭美颜,是位世袭外姓王爷,正是外书局总长约翰与宫廷画师索菲亚的妻主,郭啸鸣年近五旬,样貌姣好,神采非凡,体型略微显胖,看着烨弘棉时脸上一直笑吟吟的。 烨弘棉上前施礼,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才在这等本相。”若在宫外烨弘棉当着郭美颜要自成晚辈,不过在宫里就另当别论了,称亲还是称官全凭个人意愿。 郭美颜明白烨弘棉的意思,要说她与烨弘棉的母亲交情不错,不过烨弘棉这孩子一直不冷不热的,分寸刚好,怎么说你也挑不出理来,就因为这样她一直看好这孩子,果然烨家就是这孩子继承了母亲的相位。 “贤侄啊,婶子上次与你母亲提及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你母亲说你的事情自己做主,所以我这才厚着脸皮问问,你可跟婶子说实话,婶子也好心里有个底不是?” 烨弘棉嘴角一阵抽搐,他特意称呼郭美颜王爷,没想到还是挡不住她自来熟的毛病,他从小就觉得这个自称婶子的人一肚子心眼,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人,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积攒下国库十倍的财富,想朝日国能与郭家比富的只有夏景颜那小子了,两人都是狐狸托生的,满身的铜臭味。 “啊,王爷说的是哪件事?”郭美颜成天的去他们家玩叶子牌,一天下来和母亲说的事海了去了,谁知道指的哪件? “就是我六女儿小雅的事啊,你们可也算是青梅竹马了,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和你母亲都等急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过彩礼下聘好?婶子看这个月十六就是好日子,也不用找人再算了,就这么定了吧!”郭美颜自顾自的说着,有好几次烨弘棉想打岔都没插进去嘴。 【232】丽南混战-昏迷 正文 【232】丽南混战-昏迷 “小雅?贵府的哪位千金?”烨弘棉干脆也不管郭美颜说什么,装傻充愣道。 “呃……本王的六女儿。”郭美颜有十三个女儿,一个痴儿,在为凤国生育做贡献一辈子后,居然只得一个儿郎,还是个痴儿,九岁了,只认得爹娘,平时就是傻笑流口水。 在朝日国,郭议政王的生女记录完全能被誉为散露神转世了,只有郭美颜自己知道,她拼命的生,一来是夫郎多,夫君四位,郎君十二位,小爷不计数,她这也是雨露均施的后果。二来是她极想要一个男孩儿,同朝为官的烨雨婷(烨弘棉的母亲),李月华(李翰宇的母亲)的儿郎都是极出色的,就连女皇疼爱的五皇子夏景颜也已少有大成,如何不叫她眼气? “哦,六姑娘,婶子勿怪,侄儿实在想不起六姑娘是哪位千金,青梅竹马是谈不上了,而且侄儿并没有成亲的打算,还望婶子见谅!”烨弘棉也不是白给的,不过有一句话他真不是骗郭美颜,他是真不知道六姑娘长啥模样了,记忆里好像很小的时候,一大群女孩子在院子里玩闹,明知道他是客人,却因为是个儿郎,就被这些女娃拿来吆喝,烨弘棉对郭议政王的所有女儿都一个看法,骄横跋扈,女人一旦如此,再美也就是棵狗尾巴草。 爵郭美颜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又笑靥迷人,道:“不如哪天贤侄来婶子家坐坐,小雅做的糕点可是咱们凤国头一份,没有比她手艺好的了,不是婶子自夸,就咱们凤国能有几个女子身兼官职还能入得厨房,谁要是嫁了我女儿,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 烨弘棉忽然一抬头,唤道:“李公公,陛下可起了?” “哦,是右相和王爷啊!两位赶紧的吧,陛下的轿舆已经过了朝华宫,这会儿也快进朝殿了。”大司监李江与两人见过礼之后,笑着催促道。 滕烨弘棉更是乐不得逃脱,应道:“那是,王爷,请!” 郭美颜还想说什么,可这毕竟是在宫里,自家的事缓缓也不迟,僵硬的勾了勾嘴角,点头道:“右相请!” “哦,李公公不去朝殿吗?这么早是要办什么差事吗?”郭美颜嘴快,一见李江与二人交错而过,扭头问道。 李江笑着道:“太子得了一样新鲜玩意,俞太傅也说此物可活络心窍,老奴这不奉了陛下的口谕出宫去寻那商户,探探是个什么人物?” 郭美颜做生意很有一套,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将自家产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丰厚了,一听能让陛下都动心的东西不免十分好奇,忙问道:“是个什么物件?连陛下都觉得有趣吗?” 李江点头道:“那东西叫魔方,四四方方的,有六个面,上了六种颜色,能左右扭动,将颜色打乱再拼成原貌,确实十分有趣,这些日芓宫里的小皇子们也都玩的兴起呢,因为害怕玩物丧志,要不是俞太傅开了口,太子还摸不到手呢,这不也玩起劲了,直嚷嚷要见制作魔方的人,看看那人可还有做了别的东西。” 烨弘棉闻言嘴角不由的扬起笑意,道:“李公公莫要去了。” 李江与郭美颜均一怔,疑惑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不解道:“为何?” “此人现在在丽南,李公公去也是白走一趟!” “丽南?” “李公公莫急,这人也快回来了,“本相也正想去蹭饭,到时咱们同去,她做的糕点可是天下独一份,保证您没吃过!”烨弘棉一想到夕兰做的抹茶蛋糕,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唉,没办法,京城就是闷,她再不出现,他也要请旨追出去了。 郭美颜是既好奇又郁卒,刚刚夸自家女儿会做糕点,这会儿人家就说别人的糕点好,还独一份,讪讪道:“儿郎能做些糕点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贤侄得空还是要尝尝小雅的手艺,那才是贤德兼备,这做糕点也要看诚意啊!” 烨弘棉只笑不语,拉过李公公的手,赶着他说些别的,内阁三位重臣边走边说的向朝殿走去。 ………………………………………………………………………………………………………………… 丽南,正准备回凤京的林夕兰却说什么也不能按时回来了,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昏迷不醒。 “熙,你倒是说句话啊?如何了?为什么就是不见醒来?”夏景颜在屋子里暴走不停,一见岳熙露面,当下拦住追问个不停。 岳熙一脸凝重,他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毒,阴阳相冲,调阴触阳,阳胜则阴衰,调阳,阴则亏,阴阳混淆,难以调和,看下毒的手法应该是妖毒老人的弟子方晶晶所为,可这次,方晶晶确实给他出了道难题。 “只要护住心脉,一切还是等等看吧!” 夏景颜一想起这件事就气的咬牙切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三百多暗卫的保护范围内,夕兰居然出事,这说明自己的暗卫出了问题还是敌人太过高明? 前日,夕兰同林晚秋去梦园祭奠青莲,哪想会遇上敌人突袭,据暗卫说,来者看身型是一名女子,轻功极好,且会使毒,林晚秋与林管家藏于墓碑后,那女子也不是冲他二人来的,倒也无碍,只有夕兰中了一掌,那人想要带走夕兰,魏枫死命相缠才没有得逞。 魏枫心脉受损,要不是岳熙的还魂丹早就一命呜呼,夏景颜想起魏枫是柳风儿未过门的侧夫,心里一阵烦躁,他的命是保住了,不过据岳熙的说法,这人的内功是废了,而且因心脉受损身体虚弱难以调养,今后无法得子,虽说是职责所在,可也是他们林家(夏景颜自认为是林家人)欠下的人情,却不知怎么才能还上,唉! 夏景颜又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气道;“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死盯着兰儿不放呢?” 岳熙猜想是为了藏宝图,可这事还不能与夏景颜说,看了看夕兰便起身往外走,这时候还是他们几个知情的人商量一下才好。 “王爷,外面有个姓方的姑娘求见,说能治好夫人!”岳熙一推门,外面跌进来一个侍卫,越过他大声的对夏景颜喊道。 【233】魏枫的生死 正文 【233】魏枫的生死 “姓方的姑娘?难道是方晶晶?”岳熙闻言惊呼出声,夏景颜也是一愣,这方晶晶屡次对夕兰下毒手,难道真因为与岳熙早年的一己私怨? “她打伤了兰儿,如今怎么自找上门来了?”夏景颜疑惑的问身前的岳熙。 岳熙也认定出手伤了夕兰的是方晶晶,此时更是大为不解,两人凝眉对视一眼,一起撂下摆奔出屋子去前厅。 两人一进前厅就看见一身紫衣的女子冷若冰霜的睨着他二人。 爵女子鹅蛋脸,肌肤白皙,柳眉凤眼,长得倒是十分标致,就是眉眼间寒气逼人,冷的如一朵冰山雪莲,岳熙随意扫了眼就认出此人正是方晶晶。 方晶晶不待夏景颜寒暄,直接开口道:“我能救林夕兰,不过我有个条件!” 夏景颜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向旁边一撇,冷声道:“什么条件?” 滕“我要娶陈昭香!只要你能做主将陈昭香给我,我就救林夕兰!”方晶晶一脸的冷酷,和提亲的语气一点不贴边,更像是买一件货物。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打伤夕兰的?”岳熙狐疑的看向方晶晶,不过以方晶晶古怪的格倒也不以为奇。 “不是,不是我打伤林夕兰的。”方晶晶一提这事也皱了皱眉,面带几分不满。 “不是你?那是谁?”夏景颜不知道藏宝图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方晶晶所为,心里多少还有些怨愤岳熙,要不是他夕兰也不会总是受伤。 方晶晶眼眸淡淡低垂着,想了想道:“我要陈昭香的官牒,要他出宫跟我走。” “可以,我要知道是什么人对兰儿下的手?还有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夏景颜眯着的双眸深邃而阴翳。 方晶晶冷冷勾了勾唇角,点头道:“一言为定。” 谁也不知道方晶晶与陈昭香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方晶晶这么冷的女人一定要娶陈昭香为夫,但是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方晶晶能解了夕兰身上的毒。 方晶晶进屋给夕兰号了脉,蹙着眉头想了想道:“神医看出她中的是什么毒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考岳熙,看来女人的心眼就是小,岳熙倒不在意,严谨道:“这毒起到重要作用的应该含有草乌头,西域的一种草药,能祛风,能麻痹知觉,不过要看怎么用,夕兰中的毒,若没有草乌头,就不会一直昏迷不醒。” 方晶晶眼底闪过一丝敬佩,却是转瞬即逝,随后冷冷道:“防外贼不如防内鬼,她开始中的毒本无害且有一定益处,经人推出的毒掌才会这样。” 夏景颜敏锐的听出方晶晶话里的意思,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唤来抽刀,吩咐道:“查查夕兰身边的人,特别是林府的人,哦,还有那个官韦。” 抽刀忙应道,“属下领命。”转身刚要走,想了想又回过身来,道:“魏枫醒了。” 夏景颜面色稍霁,叹了口气道:“魏守备的伤不能急,按照岳神医开的方子慢慢调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实在是没心思管别的事情,就林夕兰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哪知抽刀拦住了他,凝重道:“魏枫说他之前听命林大人的吩咐,在查林晚秋。” 夏景颜一怔,林晚秋?兰儿为什么要查结拜大哥?他的眉宇越拧越深,“你去吧,本王去探望魏守备!” 抽刀离开,夏景颜独自去了魏枫住的院子,一推门,满屋的中药味熏的人直呛鼻子,和夕兰想比,好像他受了更重的伤,反观夕兰吃的都是馨香沁鼻的药丸,看来郎中也有厚此薄彼的时候。 魏枫躺在床上,灰蓝的罗帐零乱的垂落着,屋子里一个小奴都没有,罗帐里,他正在奋力的撑起身子,结果一个不慎,跌落到地板上,夏景颜连忙奔了过去扶起他,埋怨道:“你有什么事唤人便是,怎么自己动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教我们如何是好?” 夏景颜完全以林家人的身份在说话,可听在魏枫心里却比一个王爷的训斥还难受,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岳熙对抽刀说的话,他已经是个废人,不久柳家便会退亲,身子弱何以堪当守备之职?官职也将不保,他这个彻头彻尾的废人还活在世上做什么?做林大人的累赘吗?不如一死了之,省的林大人费心,自己费力。 夏景颜看出魏枫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要是这么死了,兰儿不得内疚一辈子啊,不由升起一股怒气,道:“你就让我们省省心吧!兰儿现在昏迷不醒,凶手逍遥法外,你虽然受了重伤,可好好调理,并不耽误查案办案,即便不能为武将,儒将也是不无可能的,大丈夫何患不能施展抱负?你要是这么死了,兰儿便要内疚一辈子,你是何居心?” 魏枫心如刀绞的望着夏景颜,一张脸苍白如纸,哪还有往日的英武形象,就连夏景颜看了都不免心酸,朝日国的儿郎没有本事没有样貌就不能有好的归宿,难怪魏枫会如此想不开,唉,光是一条,不能有子嗣,生有何欢? 夏景颜想起在凤京接到抽刀的传书,魏枫进了夕兰的房,他当时还很气愤伤怀,可后来又听说魏枫已经许了人,想只是夕兰一时胡闹,玩玩罢了,朝日国的女子哪个不是夫郎成群?他就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也不成,要看她自己,当时他真的有些厌恶她,直到头来丽南之前,抽刀才查到是因为林老夫人急着要抱孙子,在夕兰的屋子里下了蝽药才会误打误撞成了荒唐事,他这心结才算解开,不过来了发现又多了一个小p孩,气的他牙痒痒,还好接触下来他并不反感晏阳天,这才暂时消停的观察着,没大动干戈。 魏枫长出一口气,借着夏景颜的臂力坐到了床上,沉沉的闭上眼睛,半晌才道:“我不会让林大人难做,景王爷请放心,我……我想通了!”他想通什么了?他之前想的再明白不过,他要离开这,离林大人远远的,然后再来安排自己的生死。 【234】赐婚圣旨细琢磨 正文 【234】赐婚圣旨细琢磨 夏景颜狐疑的观察了他一阵儿,发现魏枫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木纳的好像一尊石像,心里又是一阵发酸,大好前程和姻缘都毁了,要他重新振作精神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派人看紧点不让他出事就是了。 因为魏枫的状态十分不好,夏景颜简单的问了些关于调查林晚秋的结果,据魏枫所言,林晚秋在六年前失足落水得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情大变,不过贴身侍候他的奴才们都说林晚秋除了子变了其他变化不大,例如生活习惯和厚道的德行,这些都是众口称赞的,这些年交往的密切也都是些生意上有往来的商户,唯一有些不妥的是他结交西域梅朵部落首领梅三彩,可也仅限于皮货与葡萄酒生意,两人交往单纯并无异常。 夏景颜出了魏枫的院子, 宠妻:六夫临门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2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2部分阅读 边走边想,不知夕兰为何要查林晚秋,可目前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只等方晶晶手到病除,夕兰能早日苏醒,直接问兰儿才能知道里面的原因。 他一进院子,就见岳熙与方晶晶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他胸口猛的一跳,想肯定是兰儿醒了,当世两大使毒解毒高手在一起还治不好人吗? 爵“兰儿醒了吧!我去看看!”夏景颜越过岳熙就要进屋。 岳熙一把拦住他,凝重道:“需要神马做药引,方能化解夕夕身上的毒,但神马……我们没有!” “神马?是什么贵重的药材?连你都没有吗?你怎么做神医的?”夏景颜的心从上到下来了个大转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气急败坏的冷言道。 滕晏阳天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院子,冷叱道:“五师叔是看在与夫人昔日的情谊上才出手的,换一个人我五师叔早就离开了,就是金山银山也留不住,难道还需要看人脸色不成!” 岳熙脸上一热,他现在只要一有人将他和夕兰放在一起说,他就万般的不自然,也顾不上别人说的什么意思,先是一阵不自然的脸红,然后转身就想逃,可这次他遇上的是夏景颜和晏阳天,他们可没给他逃走的机会。 只听夏景颜脸色黑沉,抿着唇角道:“有人留吗?有人说要给金山银山吗?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如此还真是别人说不得呢。” 晏阳天最看不过夏景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紧了紧拳头,斜睨道:“另有所图?难道景王爷就心胸坦荡别无所求?若如此高风亮节还留在这做什么?大家都是夫人最亲的的人,难道还用分薄厚吗?” 夏景颜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都是兰儿最亲的人?若我没记错,晏公子应该是林家的童养夫吧!先不说你将来能不能嫁进林家,若真成了林家人,见到本君就这样说话吗?你放肆!根据朝日国的民法律例,童养夫在未入门前若有三出之错,君可责罚,责罚不改者,可遣之。你还是好好学学侍君之道吧,否则本君可就不客气了!” “你……你敢!”晏阳天第一次气的脸都绿了,他没想到当初大度的不要名分,却造成了今日被别人骑在头上耀武扬威,他平日里也是独来独往惯了的,这些日子林夕兰还处处让着他,宠着他,哪里受过这等气,此刻要不是岳熙拽着他,他可不管夏景颜是夫君还是王爷,早用拳头招呼上去了。 岳熙冷着脸,倨傲的看着夏景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道:“景王爷,虽然天下人尽知你倾慕林夕兰,虽然文武百官都知道陛下为你们赐了婚,可景王爷,在下没记错的话,圣旨上说是要赐岳炎为正夫,您为侧夫,现在正夫不嫁,您认为,您还能嫁给林夕兰吗?这么说来,这院子里,夕兰身边,唯有天儿是她最亲的人,人家的家事,景王爷还请自重莫要多言。” “你什么意思?”夏景颜顾不上生气,闻言先是一怔,凝神细想,深邃的眼眸愈发莫测起来,岳熙说的不错,若真要咬文嚼字,他确实不能嫁,要等岳炎入门,若是两人同时入门才可以,不由恨恨的难吁这口气,他之前还想岳炎离开说不上是好事,但对于他来说绝不是坏事,现在看来是坏了大事!当下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方晶晶一看戏散场了,闲闲的伸出一支臂膀拦住夏景颜,冷漠道:“神马是海底的一种神奇的生物,也是极其珍贵的药材,目前只有皇宫的药膳方有,景王爷若是不想将来嫁过去就守灵,还是带着林夕兰尽快启程回京吧!” 夏景颜气归气,一提林夕兰,他立刻点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出发!” 方晶晶一愣,扬了扬眉梢没再说什么,怪不得都想要控制林夕兰,她周围的男人个个死心塌地,控制一个人就能掌控整个大局,的确是一劳永逸的好棋啊,不过,这不在她管辖的范围内,她只要那个眼睛长在脑瓜顶上的陈昭香,假女人,等着吧,他们马山就要见面了。 晏阳天打理好行囊,让小奴拿走装车,扭头看了眼一脸木然的岳熙,一个时辰了,他一直是这个表情,这眼瞅着就要离开了,可他还是没决定要不要跟着一起走,晏阳天不由的急道:“五师叔,你到底怎么想的?不喜欢兰子吗?不喜欢就坦然的送我们走,喜欢就跟我们一起走,等兰子醒了,你就和她说,你要嫁给她,这有什么难的?你和二师叔都是这样,想来想去就把事情想复杂了,其实兰子心软的很,只要你们开口,她一定会接受的。而且你看不出吗?她还是喜欢你的,你看她自从知道你要回法兰国便整日的心不在焉,不知所谓,她不开口留你,是不想你因为她而放弃回去见家人,难道这些你都看不出来吗?” 岳熙已经猜到夕兰的心思,只是还不敢确定,现在经晏阳天一说,心里的震撼仿若开山倒海,震的脑袋嗡嗡直响,好半晌才稳住心神,开口道:“我不要那国主之位,我只想见见父亲和姐姐。”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你留在夕兰身边,也能为父亲尽孝,为国尽责!”官韦收拾好行礼送上马车,正巧经过晏阳天的房间,他自然看出这些天互相折磨的夕兰和岳熙,这会儿他说有主意,只是说话的调调却显的那样的诡异。 【235】两全其美 正文 【235】两全其美 岳熙听了官韦的主意,只迟疑了一下,转瞬撒腿就往自己院子跑,回房打包,另吩咐小奴赶紧将自己的那些制药的器皿和药材包好带走,科比亚见了吓的魂飞魄散,岳熙说要随林夕兰回凤京,这下更证明他的想法,完了,好好的异国王子怎么可以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虽然他清楚这是朝日国一女多夫的现状,可还是打从心眼里接受不了。 “王子殿下,国王年迈,病体沉重,难道这些都不能让您回到自己的国家吗?林大人虽然才华横溢,可根本不配做您的妻子,她的身边已经有太多关系复杂的男人,王子殿下,您,您不该如此啊,您会伤了所有法兰子民的心的!”科比亚带着哭腔围着岳熙团团转。 岳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将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才扭头看向科比亚,先是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看的科比亚直发毛,忽的笑了,温和道:“谢谢你科比亚,若不是你带我来这个国度,我不会认识她,若不是因为她,父亲不会有一个孝顺的孙子,姐姐不会有一个可爱的侄子,法兰子民不会有一个英明的君主,科比亚,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科比亚再次震惊的望向岳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长的一段话岳熙竟然是用标准的法兰语说的,他极其兴奋的点了点头,可想了想马上又开始摇头,整个身体挡在门口,扯着哭腔道:“王子殿下的母语说的和小时候一样动听,可……可您到底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孙子、侄子、君主?” 爵岳熙第一次与科比亚开玩笑,一个爆栗弹在他的脑门上,笑道:“想,仔细想,好好想,想明白了再回法兰国,省的父亲看你生气。” 科比亚哪是岳熙的对手,一个门口是说什么也拦不住的,结果只能望着奥利凡多王子背着包袱潇洒的走了出去,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科比亚继续留在林晚秋府上,想岳熙给他留的难题,两日后,他与林晚秋谈妥神奇皂的契约后,登上回法兰国的商船,他走的可没有奥利凡多王子潇洒,科比亚坨坨着背,一副待死不活的样子,连续数日都在指责上帝错误的安排,为什么那样完美的王子殿下竟然和一个样貌一般,夫郎成群的女子有了孩子了?天!他要怎么回答国王?真要等一年后回来接小王子回去继承王位吗? 滕 夏景颜不分昼夜的照料在夕兰身边,因为她不能进食,出了岳熙的药丸续命,再就是嘴对嘴的喂些糖水,这项工作他首当其冲,晏阳天不管怎样的冷嘲热讽他就是不出夕兰的车厢,久而久之晏阳天也懒得说了,与官韦两人研究起喂养白雕的技巧,这激发了他再次想要调教金丝猴的意愿。 岳熙与方晶晶两人这些日子走的比较近,从方晶晶的冷言冷语开始,岳熙以一贯的温和态度轻柔的拨了回去,两人的积怨是因为一次下毒和解毒,这在江湖上来说不是大事,可此事引起的后果是方晶晶不能受孕,这才是仇怨的主要原因,两人冷热交替的无言对决后,岳熙有意将话题转到暖宫的方子上,十分成功的引起了方晶晶的兴趣,现在两人常在一起研究能使男女受孕的药,这种药要比官府把着的欢郎散好用百倍,不过只是理论上研究了一番,具体配药制药还要看临床效果,二人决定在研制受孕药上再一决高下,看谁能先一步研究成功。 八日后,载着林夕兰的车队快马驶进凤京城门,到了皇上的地盘,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等着她来凤京的人有,不想让她来的人也有,控制林夕兰就相当于控制朝廷与江湖两大势力,得到林夕兰就相当于得到了富可敌国的藏宝图,于是,又一轮争夺战开始,暗中策谋的人眯着眼眸冷笑着,也是时候她出场了……。 凤京篇 “喂喂喂……,这腰牌不是假的吧,烨弘棉,有种你就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了!”女子清脆的叱喝声徒然扬起,周围挑选首饰的人无不侧目观看。 烨弘棉头痛的揉了揉额头,转过身看向身后恰着腰的少女,无奈至极,“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你,姑娘,大庭广众之下您能不能小点声说话。”他祈求的看了眼站在柜台里扒啦算盘的林玉清,这些日子他算是知道何谓蛮不讲理,他和这个唤樱兰的女子说了不下一千遍,他不认识她,没印象,不记得那些陈年烂谷子事,可这人就是不信,非要他承认记得,记得又怎样?难道要赖上他强娶不成?好恐怖!烨弘棉一想到自己要嫁给一根筋的人就浑身发毛,一万个不愿意。 说来也怪,这樱兰再刁蛮,但只要林玉清一开口,她准能歇菜,所以这时候烨弘棉只好可怜兮兮的望着林玉清,好像一条被人欺负的小狗狗,一双眼眸闪动着水汪汪的哀怜,这眼神连狗看了都得落下同情的泪水,何况是人? 林玉清接收到烨弘棉的信号,合上账本,对着樱兰道:“麻烦樱兰小姐帮我去李家胭脂店取货!” 樱兰忙道:“好,这就去!”说完就向门口冲,临走还踩了烨弘棉一脚才算解气的去跑腿了。 烨弘棉又是一顿摇头,这一脚不轻,估计脚背一会儿准会肿起来,他连忙找椅子坐下,无奈道:“奇了怪了,这人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就是不松口。对了,林大哥,我看这小丫头特听你的话,这难道还有什么诀窍不成?” 林玉清儒雅的笑了笑,道:“不是什么诀窍,不过还真是有原因的,咱们到二堂吧,先让伙计给你上点跌打酒,我再慢慢跟你说。”他上前扶起烨弘棉,边说边扶他入二堂。 ……………………………………………………………………………………………………………… 丽南篇结束了,目前为止的票数是:小九82,晏阳天96,烨弘棉82,官韦55。 按照票数来看,晏阳天胜出,小九与烨弘棉平局,官韦很可能会被淘汰,亲么还有一天时间投票,如果官韦真的不能胜出,kk可要安排送人了,到时亲么别说偶是后妈啊!明天零点kk会换新一轮投票,所以亲么喜欢谁可要抓紧投票啦! 【236】一物降一物 事情是这样的,樱兰与新春在京城大概转了一圈,京城虽好却不如丽南繁荣,不过小吃却是十分诱人的,两人再加上岳灵儿,大吃特吃,不肖五天就将剩余的金子花光了,新春手里也没银子了,岳灵儿更穷,又不想回白业谷,只好跟着樱兰,钱花光了三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樱兰身上有前任右相烨雨婷的腰牌,可不知为什么,她说什么也不想去找烨家人,京城她们还认识一个有钱人,就是夕兰的大哥林玉清,但岳灵儿死活不肯去见林玉清,樱兰无奈只好偷偷让新春去找林玉清,新春走开的一会儿功夫,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就被人贩子盯上了,那人贩子看出二人不谐世事,便哄骗说有地方招工,可以供她们吃饭,还能赚银子,樱兰有些迟疑,想在原地等新春,岳灵儿却迫不及待的想去,最后拗不过灵儿,樱兰也跟着去了。 吃饱喝足的两个女孩儿安安稳稳的睡着了,两根迷香顺着窗子递了进去,按理说岳灵儿这样的高手不会中招,可惜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她是真的累了乏了,结果两人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绑了,朝日国女子稀有,所以人贩子大多倒卖男子,但也有少数敢倒卖女子的,岳灵儿和樱兰就是这么倒霉,准备被人倒卖。 人贩子将两人装上车拉到郊外,与接货的人谈好了价钱,准备将她们卖到西域去,那里的儿郎喜欢中原女子,柔柔弱弱,娇声细语,他们不用中原女子生孩子,西域自产的女人身子板壮实,能生的很,倒卖过去的女人就是床奴玩偶而已。 爵捆绑在两人身上的绳子用的是西域特产的垄绳,韧度可以和天蚕丝媲美,是以岳灵儿卯足了劲也没挣开,反而越用力勒的越紧,樱兰马术一流,会些粗浅的功夫,可现在连岳灵儿都逃脱不了何况是她?马车快出凤京地界时,幸得新春带着林玉清撵了上来,出了高出三倍的银子将两人从人贩子手里买了回来。 岳灵儿脱身后要找这些人贩子报仇,林玉清只淡淡的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是正经做生意的,若不贪心就不会被拐,哪来的冤仇要报,更何况你一点损失都没有。” 岳灵儿见到林玉清从头到脚红的如煮熟的虾子,二话没说,哼了一声就跑了,幸得岳华正好感到凤京,师姐妹有一番照应倒不必林玉清担心她热祸。至于樱兰嘛!从小到大没遇过什么挫折,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拐卖,这种惊慌远比在土生土长的赫尔寨山谷遇上生死更让人后怕,所以她十分感激林玉清的救命之恩,不过林玉清却说:“总共花了三万两银子,樱兰姑娘还是尽快还给我吧,铺子的周转资金本就不宽裕,真是没事添乱!” 滕樱兰听了也不起,连忙点头同意,立马修书给卖货回谷的赫尔寨人,将书信带给大土司,然后就在林玉清的铺子等回信,顺道帮林玉清干点跑腿的活,活的反倒比在谷里当首领继承人要快乐的多。 烨弘棉听完这番经过后,沉着脸半天不言语,良久才道:“林大哥知道那些倒卖人犯的人吧!” 林玉清呵呵一笑,摇着头道:“您是官,我是民,您若在府衙问我,我为了避免官非也许会说,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林大哥,烨兄弟,我可真就不能说了,生意上的事,不好说!” “那若是兰兰问你呢?”烨弘棉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玉清道,这个林玉清来凤京仅仅两个多月,就已经融洽的进入到京城商户行列,成了童叟无欺的好店家,同时黑白两道打理的也是头头是道,怪不得林夕兰会重用这个大哥,却将同母姊妹林夕月送进了宫,她还真是知人善用呢。 “兰儿?回到家便是自家人,我当然会知无不言,她穿上官服则她是官,我是民,自然什么都不能说,不过我相信兰儿绝对能公私分明。”林玉清依旧笑容浅淡的说着,回头吩咐伙计换壶热茶,似感慨道:“天凉了,喝些热茶暖暖胃,听说兰儿的马车傍晚就能到,也不知道这丫头胖了瘦了!” 这些话听在烨弘棉耳朵里绝对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切和宠溺,可林玉清却不仅仅把夕兰当妹妹,还是恩人,为他争取,给足他颜面的亲人,现在他能有这样充实又安逸的生活也是她给的,他如何不好好珍惜,行有行规,他必须谨言慎行,这样才能立住脚,才能对得起夕兰的重用。 两人正喝着茶,二堂的门猛然被人推开,樱兰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兰姐姐来了,清哥哥,咱们快去迎迎吧!” 烨弘棉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樱兰对林玉清亲昵的称呼,可每次听每次都还是抽搐的不行,一口茶没喝顺,差点被她那声‘清哥哥’呛死,樱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烨弘棉怕怕的敛起笑意,放下茶杯,道:“看来是说什么也坐不住了,不如我们去迎迎?” 林玉清正有此意,起身与烨弘棉一起去南城门迎夕兰的车队,出了彩清手工坊,两人还没坐上马车,就见一匹快马极速奔来,卷起一地的沙尘,飞一般的越过二人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烨弘棉傻了般望着黄土中的马屁股,疑惑的转头看向林玉清,“这马……好眼熟啊!” 很显然林玉清也注意到了驾马的人,能在京城官道飞马坐轿舆的能有几人?刚刚飞奔而去的不是夏景颜又会是谁? 二人不敢耽搁,连忙上马车迎向南城门,此时,夕兰仍旧昏迷在车厢里,身旁坐着岳熙与方晶晶,两人再一次交替着号了脉,方晶晶不得不赞叹道:“岳神医的护心丹果然奇妙,若没有这药,她绝对挨不到京城,现在我们只等景王爷消息,药配齐了自然能救得了她的命。” 岳熙点点头,忽然想到要研制受孕药,不禁有些兴奋,只有尽快研制出来,他才能与夕兰长相厮守,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呵呵,他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237】死不消停 夏景颜进宫直奔药膳房求‘神马’,管事的公公一见是景王爷,没用废话便将压箱底的好东西拿了出来,谄媚道:“王爷您看,这就是神马,别看它现在瘪瘪的,这东西在海里可是个活物,身子躬着,模样又像极了骏马,所以才有神马的美称,做药材,它的药用价值可非比寻常,止咳平喘,补气养血,好处多多,丽南每年进贡十六只,现在到年底了,我这药膳房也就只有这么三只了,若是常人来求老奴说什么都不会给的,唤作王爷来,老奴就仗着胆子给了,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老奴去传御医来。” 夏景颜温和的一笑,拍了拍药膳房韦公公的肩膀,“且慢,勿虚惊扰,本王也不瞒公公,并不是本王身体有恙,而是本王的妻主林大人因公受伤,急需神马做药引,这件事明日本王自会奏请母皇,是以公公勿需担心,这些是给公公买茶叶的,小小意思公公笑纳,今晚夜色已深,本王就不去惊扰母皇了,先走一步,韦公公留步!” 夏景颜塞给韦公公一荷包金豆子,事情说的又明白,韦公公闻言笑的一脸菊花褶,要说这大人自有宰相肚,别看人家是王爷,可比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官明白事多了,韦公公连忙低头哈腰的恭送王爷离身,“恭送王爷千岁,景王爷慢走!”延着太监特有的调子传的老远。 夏景颜快马加鞭,赶在关宫门前飞马出了皇宫,林夕兰此时住在林玉清在凤京的宅子里,他没去丽南之前一得空也会去转转,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哪有疏远的道理,最碍眼的就是烨弘棉几乎天天长在那了,真恨不得有大量的公务累死这厮,舍得见了心烦。 后他往回赶的同时,夕兰也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心脉徒然停跳,吓的岳熙脸都白了,就连方晶晶也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死了,自己的功夫不白费了吗?其实神马丽南自产,方晶晶之所以提出神马做药引,又坚决说皇宫内有此物,必须回凤京,就因为她对夕兰的病有把握,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回凤京好让夏景颜帮她把陈昭香从宫里弄出来。要是林夕兰死了,她可不就弄巧成拙,与朝廷结下大怨了吗?现在如何不急? 岳熙撬开夕兰的嘴,光还魂丹就一连喂了五颗,这些都是极其名贵的药材制成的药丸,他差不多把瓷瓶里的都倒进夕兰的嘴里了,还是方晶晶一把拦住了他,“你是想救她还是害她,她身子虚弱,大量补药怎么承受的住?” 岳熙两眼无神的看着盈弱的夕兰,生命仿佛快要熄灭的火苗,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弥足珍贵,江湖人称神手仙医的他,说起来并不轻易出手救人,不过是医术高明救了便会起死回生,这才得到如此美誉,可此刻,他忽然深深痛恨起这虚名来,他算什么神手仙医,不过是个不顶用的庸医罢了,面对心爱的女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逝去,他的心与她的体温都在一点点变冷,好像是专门为了应这深秋的寒意,周身连同内脏无一不冷寒一片。 楦方晶晶看着床上的女子,苍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眸,披散的头发柔顺的铺在枕边,身子并没有一般死尸那般僵硬,肌肤依旧富有弹性,肢体也如睡着般柔软,只是心脉已停止跳动,鼻端没有一丝气息,生命的体征确定了此人已逝,却还障目的以为活着,她想,这应该和她中的毒有关,这种毒或许有保持尸身柔软的功效,她甚至想,若是自己不能寿终正寝也许可以用这种毒保留皮囊的美好。 两刻钟后,夏景颜回来了,再一会儿,晏阳天与官韦来了,接着来的是岳华与岳灵儿,之后,来了更多的人……,似乎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人言语,好像都在默默的想着什么,也好像都在等着什么,突然听见夏景颜一声爆吼,“滚,都给我滚,庸才!庸才!”。 随着这一声,数十名御医被人拖了出来,樱兰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霍的就往屋里闯,抽刀、断水站在房门两侧,一把拦住了她,她只是哭不说话,两人也只是拦着,亦不说话,说什么?逝者已矣,节哀顺变?起码抽刀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烨弘棉站在院子中央,他好像一直在等林夕兰回来,一直在等,等着蹭饭,等着吃那天下独一份的抹茶蛋糕,等着她夫郎成群,好戏连台,他阴晴不定的心似乎只有在她这才能整日明媚,可现在,他等来的是死寂,是更加阴冷的氛围,不,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感觉,岂有此理,他日盼夜盼等这女人来凤京,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心情不爽? “林夕兰,你给我出来,出来!刚升了官你就摆官威了吗?本相乃内阁重臣,你这小小四品官还不快些出来迎接本官,林夕兰,林夕兰……你到底听见没有,女人你出来啊……!” 他这一番吵闹,夏景颜立时冲了出来,两人儿时就是死对头,一个身份尊贵,一个权倾朝野,平日是能不见就不见,见了也当看不见,避免大臣大打出手的祸事发生,可今天,两人都鼓了一肚子火,夏景颜期盼方晶晶还能有回天之力,所以暂且没动她,这会儿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烨弘棉明知人命天注定,却还是和死人惹了一肚子气,此刻有些莫名其妙的难以控制,两人面对面一站,二话不说动起手来,没有路数的拳脚功夫胡乱的向对方招呼着,这下可热闹了,屋里的人没了八分气,外边的人打的热火朝天,两位朝廷大员在四品笔录官家里大打出手,这要是有人居心叵测的参奏一本,也够两人喝一壶的,可此刻,这两个人脑中一片空白,脸拳头打在脸上都没了知觉,木偶般的扭打在一处。 深秋的夜,灯火通明的民宅小院,打架的,哭丧的,叹气的,观望的,好奇的……,京城很久没出什么大事了,坐在房顶看热闹的男子弯了弯眉眼,看来不是时候不到是报应不爽,‘林夕兰,你以为死了这笔账就算了了吗,不,还没完,本公子让你死也死的不消停!’ 正文 【238】赌局 迷蒙蒙的雾里,夕兰深一脚浅一脚的蹚着往前挪步,这里看起来有点面熟,好像是黄泉路嘛!这地方她以前经常走,因为要从地府上到人间玩,来回都要经过这里,不过怎么感觉怪怪的,啊,对了,她不做鬼好些日子了,怎么又回来了? 不会是又死了吧?可,没感觉啊,上一世死的时候是溺水而亡,被水鬼拖住喝了一肚子水不说,窒息的感觉实在让人刻骨铭心,到现在她都忘不了断气时的痛苦,唉,那叫一个难受啊,这次到是轻轻松松的回来了,也好,去看看干爹。 她凭借记忆摸索着向前走着,眼看前面就是忘川河,河上架着奈何桥,怎么奈何桥上不见孟婆,桥边也不设路障了,往常都有鬼差设路障来维持秩序,啊,是了,这条路上只有自己一道魂魄哪里还用鬼差来维持秩序呢?好奇怪的现象啊,怎么今个儿只有自己是亡人吗? 她渐渐熟悉起做鬼的感觉,想着两脚离地飘移会更轻松,速度也会加快许多,可不知怎么,原来双腿这样沉重,根本不可能飘移,这下夕兰慌了,她在地府呆了上百年,这种情况她十分清楚,这说明自己还没死啊?只是灵魂出窍而已,不行!既然没死这桥绝不能过,过了可真就回不了头了!她急忙转身往会走。 均“宝儿!是干爹!别回头!”她身后忽然有人轻声说话,吓的她身子一颤,看来人做的久了,胆子也变小了。 夕兰听出声音是那死鬼干爹,依言不回头,道:“干爹,我怎么又下来了?” “咳咳……,那个,干爹是想趁你病,要你下来说说话,莫担心,干爹自然不舍得你这么早就下来陪我。”老头习惯的咳嗽了两声,和蔼道。 耒夕兰扬了扬眉梢,趁你病要你命!难道干爹仁慈了?这在阎王手下干惯了差事的,心肠自然硬的很,当然,主要是律例遵守的十分严格,她不解道:“干爹是有事吩咐阿宝吗?” 小老头不自然的干笑两声道:“没事,没事,呵呵,没什么大事!” 夕兰一听这调调,就知道准没好事,撇嘴道:“干爹,灵魂出窍时间长了后果很严重的,你也不想我变成傻子吧,有事您就快说吧,跟在您身边时间长了,心脏的负荷能力超强,您说,我挺得住!” “嘿嘿!”老头又是一阵干笑,讪讪道:“那啥,月老那出了点小事故,红线有点乱,呵呵,有那么一点点乱,这可不是我的错,主要是红娘私自下凡,将姻缘绳搞乱了,现在不光光是你的,所有的红绳都乱了套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干女儿,能不知会一声嘛!干爹的意思是吧,赶紧的,相中的夫郎尽快娶进门,以防有变。” 夕兰倒是冷静,主要是被干爹训练出来了,想了想道:“已经乱了,娶了就不怕给我戴绿帽子?” “呃……,最好尽快生个娃,这样就能避免戴绿帽子了,朝日国的男子可都是很在意子嗣的。”小老头摸了摸小胡子,眯着小眼睛说道,夕兰是没回头,要是回头看到小老头一脸的阴谋算计,估计肯定心要慌。 夕兰似乎有点乏了,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这种事乱没关系,就害怕心乱,心若静再乱也无妨,一切顺其自然吧!” 小老头一看这说词根本没说动她,急的在原地团团转,干脆开口道:“命中注定你有一死劫,若能怀有子嗣方可避祸,你也知道,现在地府管理的越来越正规化,透明化,你若再回到地府,干爹可真就不好再送你回去了,人活着一生一世,若死了,可就是漫长的阴寿,何时转世投胎要看机缘,再世为人为畜可也是不好说的了,你可千万要珍重啊!” 夕兰闻言心里一暖,到底还是干爹疼她,自己前世的死虽然和干爹有直接关系,可在地府这百年干爹对自己疼爱宠溺也是真情流露,算是功过相抵,她本来也没什么怨恨,相处下来已经将干爹视为亲人,亲人的关怀最是暖心,感激道:“我明白了,那,干爹我走了,您老保重,待宝儿再回来时好好孝敬您!” 小老头安慰的笑着,“宝儿,好好活着,你幸福,干爹才高兴呢,来,干爹送你一程,去吧!……” 干爹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些遥远,夕兰只觉得一阵迷糊,整个人又如当初一样,轻飘飘的落进云层深处,一阵头晕目眩便没了意识。 林夕兰刚一走,小老头立刻拍巴掌吆喝,“出来出来,一赔十了啊!快快拿银子来!” 黑白无常、孟婆、牛头马面、还有一些鬼差,立刻从四面八方现出身型,一时间,忘川河畔热闹非凡,孟婆不以为然道:“着什么急,不是还没生的嘛!我看阿宝想生也难,那么多夫郎,先给谁生也是个问题啊!” “就是就是……”众人闻言齐声附和,他们已经输了一局了,都以为阿宝不会适应女尊王朝能提前回来报道,可人家却在那活的有滋有味,输的大家心口不服,这才打赌说,阿宝一年内肯定不可能有子嗣,阿宝的干爹再一次做庄,以一赔十,赌阿宝一年内能抱个亲生子,这才趁她生病哄骗了一番,其实吧,按理来说夕兰还不至于在吃了那么多还魂丹后还虚弱的没了气,这都是某人好赌的结果,不过有一件事小老头没骗夕兰,那就是月老的红线是乱了,而且非常混乱。 夕兰幽幽转醒是在翌日的傍晚,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周围吵杂声一片,乱哄哄的扰的人心烦,鼻端有着凝重的龙涎香的味道,好像同时点燃了很多香炉,忽然听见有人惊呼出声,“师弟,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林夕兰恐怕没救了,你难道想要嫁给死人守节吗?” “注定离不开,忘不了,抛不下,只好殊途同路!”声音淡雅如风,浅浅的飘进夕兰耳畔,反反复复,竟然是那个让她委屈断肠的冤家。 【239】苏醒 正文 【239】苏醒 夕兰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床上,周围的摆设很陌生,透过屏风,隐约可见房门大敞,那门口飘进来一抹红,好似一团熊熊火焰,灼的她眼睛炙热,近了,已经挨近屏风,她反而看不清影像了,男子绕过屏风,一脸平静的站在帐帷的一端,淡然若水的容颜依旧深刻,青黛长眉,璀美凤目,秀挺的鼻翼,不染自红的唇,哪一样看着都是一如既往的绝美,唯有一样,他的眼神,平静、清冷、绝望却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凛冽。 夕兰在他靠近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她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特别是岳炎的所作所为是事出有因,她更不会小气的计较这些,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失忆,为什么当所有的人和事都想起来的时候,唯唯不记得她,不记得她们的过往,犹美说他最不愿记起的就是他们的事,最想忘记的就是她,这句话就像一根刺,隐藏在心底,拔不出去也消化不掉,时间长了,这仿佛就成了岳炎忘记的真正原因,这才是她无法再接受岳炎的症结所在。 岳炎再没来纠缠夕兰,不是因为放弃,而是因为彷徨了,真的灵犀到懂得夕兰的想法,仿佛透视一般,看到了她内心的那根刺,可他没找到答案,所以他只好随在她周围,静静的思索,也想给自己时间问问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内心深处真的觉得他们的相识是一种错吗? 一身新郎官打扮的岳炎仍然还没想通,可他却心甘情愿的愿意嫁给她,不论生死,他都愿相随左右,有时感情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也许你真有一个理由的时候,也就不是爱了,他不想去想了,也不能再想了,生命匆匆,老天没给他们机会拥有,那么,他们就到地府,到来世再相约。 均岳炎自怀里拿出那张纸,夕兰提笔写的《无题》,原来整首诗的意思是没有结局的空想,他悲凉的溢出一抹笑,将这首诗放在夕兰枕边,缓缓坐在了她身旁,动作优雅的伸手卷起帐帷,翡翠的床钩冰凉的刺痛了他的手指。 “水纹真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岳炎淡然的轻启唇瓣,神情坚定如斯。 夕兰就算是傻子也不得不动容,这是唐李益写给霍小玉的诗,李益负了霍小玉最终害了她的命,而李益也落得一世的良心不安。岳炎是在说他负了她,她现在再不能醒来,他生还有何欢?不同于李益,岳炎说的是绝命的语气,这样的男子难道还不值得她珍惜吗?为什么非要探究过去的事情?眼前,未来,只要他们还能相见,还能相惜,还能相爱,他那颗七窍玲珑心总会给她一个交代,化解她心中的刺痛。 耒“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夕兰未睁开眼睛,似梦呓般念着,字字珠玉,句句情深,她说完了,只等那人的回答。 岳炎淡然的脸上渐渐展出笑意,俯身轻轻抱起她,手臂轻柔而有力,将她搂在怀里,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尽情呼吸着她身上复杂的香味,有龙涎香,有熏兰香,还有各式各样的香气,在朝日国,凡为女子祈福或逝去,必然要在她周身燃起百花熏香,而龙涎香只有皇族可用,夏景颜执意燃龙涎香也是决心夕兰不论生死他都是她的人了。 男子红衣喜冠,在女子脚踩生死门时决意嫁给她,这份真情震惊了所有人,他以一首《写情》唤醒了心爱的女子,女子又以一首《子衿》许以真情,这段故事很快成为凤国流芳百世的传世佳话,为后来人物所效仿。 最先听见夕兰说话的声音是岳华、晏阳天,师徒两个惊疑的对视了一眼,一个被岳神医判了死刑的人还能活命吗?两人急忙奔了进去,但见岳炎正抱着夕兰久久不语。 晏阳天刚要过去,却被岳华拽住了,对着他摇了摇头,拉他出了屋子,并把房门带上,院子里的人这才发觉有异,不过都让岳华拦在外面了,威严而不失诚挚的说道:“林姑娘醒了,岳炎正在陪她,两人生死与共,我希望众位暂不要去打扰。” 烨弘棉一听夕兰醒了,鼻青脸肿的脸不觉的现出笑容,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乎个什么劲,不过是个有意思的女子罢了!自嘲的摇了摇头,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夏景颜因昨日与烨弘棉厮打,今天早上整个凤京传了个遍,当朝右相和户部尚书打起来了,这绝对是头条娱乐新闻,在茶楼菜市成了凤京百姓相互热议的话题,甚至越传越烈,说右相与四品笔录官林夕兰两情相悦,谁知景王爷誓死不同意右相大人入门,结果将妻主气病在床,整个人奄奄一息,昨晚右相去探望林夕兰,与景王爷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最后两败俱伤。而且百姓们说的还有根有据,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今日早朝右相与尚书大人都没去,令大家啧啧称奇的是,传闻右相大人自继承相位以来重来没因私事缺席过早朝,这不就更加证明三人微妙的关系了吗! 夏景颜从不悲天悯人,就算面对夕兰的生死,他也只是不顾贤君的劝阻,刚烈的要嫁,同时并没有围在她床边看生命一点点飞散,而是听从岳熙与方晶晶的建议,死马当作活马医,药该配的配,该熬的熬,总之是硬灌着将药喂了下去,若不是夏景颜的冷静果决,夕兰也不会再灵魂归体后这么容易苏醒。 现在,他听说夕兰醒了,整个人反而如虚脱了般,靠着阑干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迈不出一步路,他不去想若兰儿走了他怎么办?一心想的就是绝不能让她死,绝不允许她死,若是人可以安排生死,他一定要死在她前面,他要让她为他伤心,因为这个女人欠他的太多,死在前面 宠妻:六夫临门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3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3部分阅读 起码能让她为他伤心流泪,只为他,只有他一个人……他才能瞑目。 …………………………………………………………………………………… 【240】疑心 正文 【240】疑心 ‘陛下仁德,体恤臣子,赏林夕兰补药若干,黄金白银若干,允许延迟半月赴任上值。’ 夕兰先接到官升四品的诏书,然后有公公传女皇口谕,工伤修养半月,她乐不得轻闲一时是一时,是以重重打赏传旨的公公,随后这些日子就是忧哉养身体了,不过她病危的事虽没来的及传往汉水郡,却将重责在身的李翰宇吓个半死,推辞家中有事,告假三天特意去陪她,这人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就来了,连家都没回。 夕兰见了虽心里欢喜的不行,可一想他身为人家儿郎多日当值不曾回家,好不容易请了假哪能面都不露,这样唯恐小宇子的父母所不喜,所以李翰宇来了没一会儿她就往外撵,推搡着他的后背娇嗔道:“没良心的孩子,告假了也不回家看看,你这么做父母该要伤心死了,还不得怨我啊,你消停的回家去,我明天就准备礼物去拜访左相与将军大人!” 李翰宇都快相思成疾了,好不容易盼到见面,哪肯就这么回去,可一听说明天就去拜访自己的父母,高兴的嘴没乐歪了,就算如此,还是捂着夕兰吻了个昏天暗地才算罢休。 均夕兰看着李翰宇越发英挺的背影,满眼的爱恋,两人情趣相投,年龄最为相仿,在众多夫郎中,她也是最惦念珍视他的,他在她心里就像一枚清透的水晶,不论怎么看的都是毫无瑕疵的,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亏欠了他,明明是世家公子却只能做自己的郎君,啊,郎君?自己升了四品官,朝日国规定当朝四品官可以娶一正三侧,也就是说小宇子可以侧夫的名份入门了,夕兰一想当官最好的好处就这个了,谁让她想娶的人都是需要有名有份的呢,而且自己也着实不想亏欠谁!这样的话还是尽快把婚期定下来,干爹不是说红线乱了吗?确实应该是先下手为强,她可不舍得将小宇子被别的女子娶了去。 夕兰一想到这,马上决定去找岳炎商量。 此时在后院,岳炎、夏景颜、晏阳天正在就房宅的图纸商量如何装修一番,原来正四品的官职朝廷是给赐宅子的。 耒夏景颜道:“景苑就设在这吧,过段时间我会与夕兰一同上朝,离得近些也好一起上下朝。” 晏阳天不同意的摇头道:“南面的这间应该给二师叔,怎么说二师叔也是正夫,住的怎好离妻主太远?而且,你看北院,若不彻底收拾根本就没法住嘛!” 岳炎淡淡的笑看着二人,道:“哪里都好,北院也算清静了,我很喜欢,就提名为紫云轩吧!”岳炎,字紫云,也算是以名字命名吧。 晏阳天一看岳炎这不争不抢的子就闹心,真想好好给他醒醒脑,同侍一位妻主自然要分清正侧夫之位,这算什么?算是维持家庭和睦吗? 岳炎自然有他的想法,要不是夏景颜临危不乱救了夕兰,就算自己真的陪夕兰共赴黄泉又有什么好的?夕兰不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吗?既然要开心,又何必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计较,还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当然这句话也是夫人说的。 通过夕兰这件事,夏景颜也是真心敬佩岳炎的情,正侧夫之差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温笑道:“是我疏忽了,岳君不如就在东上院住吧,我让人将紫云轩的匾额挂上去,那清静且离兰儿的住处较近,岳君觉得如何?” 岳炎依然无所求的点了点头,看的晏阳天直翻白眼,这难道就是正夫的风范?没劲! 晏阳天指了指东上房的一处偏僻的角落,那有两间看起来不错的房子,道:“我要与二师叔住一个院子,舍得有人欺负他,他也不吱声。” “呵呵……谁敢欺负我林夕兰的男人啊?天儿,你就是三分热度,我看你那金丝猴是不是也交给官韦饲养呢?就知道,搁你手里除了你自己,都要饿死!”夕兰边说边笑的走了过来,先把晏阳天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训斥了一遍。 晏阳天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怪他没去看着官韦,当下不满的撇了撇嘴道:“我看官韦没问题,唯一奇怪的就是脸上的伤,恐怕再好的金创药也要留下疤了,可他好像不甚在意,连提都没提,其余时候就和小白在一起,我看他都快成白雕了!” 夕兰闻言噗嗤一乐,嗔道:“你就贫吧!看倒时吃亏了还说不说人家是白雕,只怕倒时你还不如一只鸟呢。”这不怪她疑心官韦,一来是他出身有问题,二来是女人的直觉,她总感觉官韦怪怪的,现如今脸上虽留了疤痕,可也算无大碍了,是不是也该找个理由让他离开? 夏景颜过去扶她坐下,对于官韦的事他不是很了解,暗卫回报的结果只是说这个人斩杀了巨蛇,救了夕兰,这才被她收留,一路回到凤京。 岳炎淡淡的笑了笑,接话道:“想没想过从另一个方面查查!” 嗯?岳炎的意思是就近看着?夕兰疑惑的看了眼他,道:“哪方面?” “身世!”岳炎轻轻吐出两个字,随后解释道:“我这次失忆也不算无益处,它让我懂得一个人的过去有多么重要,就算多么的不堪回首,也无法抹去在心里的痕迹,既然现在的官韦毫无异常,那不如查他的过去,相信总有想要的答案。” 夕兰释然的微笑不语,对着岳炎点点头,刚想吩咐晏阳天去办这件事,转念又觉不妥,天儿似乎对官韦极有好感,当主观意识存在的时候,事情的真相往往要偏失很多,暗自想着让谁去查,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魏枫,扭头问夏景颜,“颜颜,魏枫跟着回凤京了吗?” 夏景颜面上不动声色的对晏阳天使了个眼色,对夕兰沉稳道:“魏守备自然是要回京复命,估计这段时间是去汉水郡赴任了。” 夕兰闻言有点遗憾,自己应该送送的,毕竟鞍前马后的帮了自己这么多,算了,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笑着道:“待魏枫嫁给柳堂姐的时候,去贺喜,倒时再好好谢谢他!” 【241】诚意 正文 【241】诚意 夏景颜忙着装修宅院,岳炎亲自去查官韦,晏阳天因为执意嫁给林夕兰惹得师徒之间不愉快,这些日子尽围着岳华打溜须,揭秘岳熙正在研制一种受孕药,取名得意散,并拍胸脯保证一旦五师叔研制成功就先要一份孝敬师父,岳华半信半疑,不是不相信岳熙的能力,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五师弟突然热衷于这方面的药物配制了?后来经晏阳天解释才知道是因为岳熙与方晶晶比斗,这样岳华还真的多了一许期望,毕竟当世两大医药高手全心全力研制出来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没效果吧! 烨弘棉自鼻青脸肿的离开后再也没来,一时之间静了下来,夕兰得了空专心为李瀚宇父母准备礼物,吃了早饭便吩咐人备马车,带了两个小奴想要出门,她人刚在大门口露面,就觉得气氛很是不对,林宅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约而同的驻足观望,焦点就是她。 “这个人就是林夕兰啊?长得很一般嘛!右相大人怎么会相中她?” “怎么说的呢?听说女皇的外甥赐给她做了正夫,接着又将五皇子赐给了她,想这人不得美的地上没有天上少见啊,可你们看,这哪算得上美啊?” 均“女皇的外甥,是不是说‘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的痴情男子,哎呀,听说岳公子不但才情横溢,更是仪表非凡呐,怎么就许给了她?” 大街上驻足观看的人大有越聚越多的气势,夕兰只见男男女女,蛐蛐的议论纷纷,这些人的八卦因子真旺盛啊,将她从头到脚的品评一番,大部分理论都是说她不配和这个,不配和那个,好像她是个土包子,从地缝里蹦出来的野蛮人,抢了所有女人的宝贝,一夜之间,她成了世上所有女人的公敌,所有男人探究谈论的话题。 两个小奴一看这架势,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这时正好岳灵儿从外面回来,边走边四下看着,最后疑惑的看向夕兰,近了道:“姓林的,这些都什么人啊?怎么感觉你要游街示众呢!” 耒夕兰气的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道,江山易改本相难移,就岳灵儿这嘴,一开口肯定是火上浇油,她一扬手里的团扇,不答反问道:“你怎么急匆匆的回来了?” “还不是那书呆子忘了账本,呃……谁急了?我是看他可怜,反正我轻功好,闲着也是……闲着!喂,姓林的,你那什么眼神?”岳灵儿越说声越小,脸上一阵黑一阵红的,好像穿了露骨的衣服被人看了不该看的地方一样,窘的没地方藏。 “嘘……”夕兰的团扇挡住了嘴,低声道:“你要不想明天大街小巷都知道你岳灵儿的大名就闭嘴!”夕兰示意的扫了眼周围的观众,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喜欢就开口说,错过了哭都没地方哭!” 岳灵儿脸更红了,嘴硬道:“谁说喜欢那书呆子了!” 夕兰暗自好笑,道:“我何时提‘书呆子’了?”然后不待岳灵儿发飙,接着道:“别说我不够情面,告诉你,大哥的母亲可在为大哥张罗婚事,一旦说成,就是回天无力了!”。 夕兰眼见岳灵儿忽地愣了愣神,转而好似有些迷茫的不知所云,夕兰可不是诓她,二姑奶奶确实带信来要她帮忙为林玉清物色人家,有好的品貌的,要是个有官秩的就最好不过了,可夕兰总觉得林玉清是喜欢岳灵儿的,不过人都是有权选择幸福的,最近她发现樱兰与林玉清走的很近,到底这棵品质优良的草能落在谁家院子,就看姻缘造化了。 岳灵儿恍惚的走进去拿林玉清要的账本,又恍惚的往回走,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结果过林宅的管家撞了满怀,林管家是老宅管家的外甥,从小待在舅舅身边,学了管家的技能,这次是跟着林玉清一起来凤京的。 小林管家一看是林夕兰的朋友,连忙赔礼道歉,帮她拾起地上的账本,道:“岳女侠,您没事吧!” 岳灵儿这才惊觉自己失态,摇了摇头,接过账本道:“这是那书呆……呃,林掌柜要的账本,你遣人给他送过去吧,我还有别的事。” 林管家看了眼她手上的账本,应道:“好,掌柜的怎么想起用这账本了,都是老家的帐,没什么用啊!” “你说什么?”岳灵儿递出去账本的手顿在了半空,林管家硬是没接过去,疑惑的抬头看向白发侠女。 岂有此理?没有用的账本要她跑来跑去,溜她玩吗?侠女怒发冲冠的提气跃上了房,身轻如燕般的穿檐越户,眨眼功夫没了踪影,看的林管家呆若木鸡,不知怎么反应。 岳灵儿这次比哪次追踪草蜢还快,没两下子便回到容彩阁,她也不管街上人来人往,纵身一跃,脚点地面,鬼魅般飞进屋子,进二堂,正瞧见林玉清蹲在地上,低着头对着樱兰的脚面,两人的姿势的灼眼睛。 她一股气直冲脑门,想都没想,上去拽过林玉清的脖领一反手,‘啪!’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幸得夕兰拿了把团扇,人家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她也就是应应景,哪想成了遮羞扇!一路上人们指指点点,她只好猫在车厢不露面,好不容易到了一家成衣铺子,干脆拿团扇挡着脸,进去买了套男装,换上之后才算得以重见天日。 两个小奴一见自家夫人成了这幅模样偷偷掩嘴乐,然又不敢大声,跟在夕兰身后像两个小偷一样,贼眉耸肩。 凤京乃政治文化的中心城市,街道两旁店铺古香古色,自有一股子百年沧桑的味道,虽不及丽南繁华,却又有一种独特的文化魅力。 夕兰走走停停的看着,想小宇子的父母一个是左相,一个是将军,世上的珍宝自然见了不少,就自己的那点家底哪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岳熙说的对,还是心意最重要,什么能代表心意呢? “哎呀,你做了什么?”茶铺里一男子惊奇的问另一个男子。 【242】秋扇门事件-1 正文 【242】秋扇门事件-1 如胶似漆,暖胃知心!看起来两人样貌相似,话里话外好像说的又是共侍一妻,兄弟共侍一妻在朝日国并不罕见,不过夕兰还是第一次遇到,兴致勃勃的多瞄了两眼,转念一想,要说泡茶做甜点,她自己的手艺就不错,何不就以此为诚意孝敬未来公婆? 想到这,夕兰顿感轻松不少,逛起街来随意了很多,什么胭脂铺,布庄,首饰铺子她挨个瞧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挑,找了临近的一家酒楼用饭。 两个小奴也是累的不行,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夕兰见什么好就买,前些日子女皇刚赏了真金白银,她在丽南还顺道存了点,如今手头阔绰了不少,买个零零碎碎的东西完全不用考虑太多,至于宅子的装修费用夏景颜都包了,夕兰也乐得夫君为自己花钱,这也是种幸福啊! 夕兰带着小奴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稍稍一歪头就能看见楼下行人,小奴们本是要侍候她不能同桌用饭的,夕兰见夏景颜留下的小奴这样守规矩说多了也无用,便特赦他二人在邻桌用饭,结果自己一个人占了张四人台。 均“公子,您看没有临窗的位置了!”楼梯口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接着便见三个人站在楼梯的扶手那张望着。 站在前面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白玉的脸,长眉凤目,秀气的鼻翼下有着一口樱桃般大小的红唇,这样秀美的少年还真是少年,特别是他身上散发的华贵之气,可不是衣着能够衬托的,仿佛与生俱来,自然天成。 少年身后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不过以夕兰的眼力来看,这人绝非等闲,就凭少年身后的两个保镖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耒那少年的目光与夕兰的视线不期而遇,两人皆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见他稳着步子走了过来,夕兰见他走路的姿势也是极端正的,应该是家教很严的大户人家的公子。 “公子,冒昧打扰了,不知可否拼个桌,容我坐在这里。”少年谦虚的开口道。 夕兰见它落落大方,举止优雅,便心生好感,道:“且坐,无妨!” 少年坐下后,那两名保镖便挺身站在了他身面,不言不语的好像两尊石雕,这和夕兰初见李翰宇、烨弘棉时的情景十分相似,不觉莞尔一笑。 少年轻易的捕捉到了夕兰的笑意,打趣道:“公子贵姓?小生艾德,觉得与公子可谓一见如故呢!” 夕兰愣了愣,随即也笑道:“免贵姓林,艾公子难道觉得林某面善?” 艾德抿唇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道:“是觉得我们,都不喜身旁有人跟着。”原来林夕兰打发小奴在邻桌用饭,这会儿来了陌生人,这两个小奴自然情不自禁的频频侧目。 夕兰闻言噗嗤一乐,原想这小孩儿举止大气,其实也无非就是个孩子,顽劣是孩子的天。点头附和道:“那倒是。” 艾德很高兴和夕兰这样讲话,无拘无束没有压力,不用装腔作势,不用处处受人提点制约,眉眼不由的完成了一条线,道:“林哥哥,嘿嘿,我叫你林哥哥行吗?” 夕兰这才发现,这还是个自来熟的孩子,倒也不反感,笑着点头应允。 “林哥哥,你知道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听说有个秋扇门玄妙的很,不如一会儿我们结伴同去见识见识,可好?” “秋扇门?什么地方?”夕兰只见艾德两眼放光,她却是一脑袋雾水,初来乍到,要不是带着小奴恐怕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哪里还识得什么秋扇门? 艾德偷偷的干笑两声,压低嗓子道:“听说有个清风长得赛过写情的岳公子,与丽南霁月楼的青莲齐名艺界,只要转过巷子就是秋扇门,这么近了不去瞧瞧岂不可惜?” 夕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什么叫赛过写情的岳公子?这比喻真新颖!还有那个清风,能与青莲齐名,这么一说她也动了心思想见见。 艾德的眼睛雪亮的很,一眼就看出夕兰动了心思,立刻鼓催道:“林哥哥也听说写情的岳公子了吧,那可是女皇陛下的亲外甥,世间第一次痴情的男子,唉,要是我是那林夕兰,幸福也要幸福死了!不过,想岳公子可就不是你想结识就能结识得到的,听说他清高孤傲,难以结交,但清风不同,我们不但可以见识他的才情,还能把酒言欢,岂不妙哉!” 夕兰两眼上翻,这小p孩还要把酒言欢?也不怕酒精刺激脑子发育不好,将来不识数,长得白白净净,举止也高贵,唉,这些都阻挡不了一个人的好奇心!就像她,也想凑凑热闹。 小二将饭菜摆了上来,两人又是相视一笑,原来两人点的菜基本相同,看来连口味都是臭味相投。夕兰、艾德都不喝酒,饭菜又可口,所以没一会儿便收工了。 两人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个男人,当然,夕兰的小奴就比艾德的逊色很多,比起来就显得瘦瘦小小的好像童工,怪异的六人组出了酒楼,拐过巷子向秋扇门走去。 几人刚进了秋扇门,巷口就有两个男人迅速的散开,将林夕兰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主子,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辆车马飞驰而来,那二人齐齐上前恭候,车帘掀起,从马车里下来一碧色锦袍的男子,高冠墨发,身姿伟岸,一双眼眸阴翳如鬼魅,弯起一抹薄唇道:“你看清了是那女人吗?” 其中一男子道:“是的,公子。” “你,去将柳凤儿柳大人请到这来,方法自己看着办,别留下麻烦!”那男子明明长的玉洁冰清,却偏偏有一副公鸭嗓,听着十分刺耳。 “你去把魏守备也请来,嘿嘿,今个儿秋扇门可要热闹了!”那男子又将另一个打发了,断子绝孙的仇怨如何就这么算了?林夕兰,咱们没完没了了! 夕兰刚撂下茶杯就忍不住右眼狂跳,难道有什么祸事要发生?不会吧,不要紧,反正自己没爬墙,只是看看而已,包小倌这种事,她可从来没想过。 【243】秋扇门事件-2 正文 【243】秋扇门事件-2 林夕兰没想过的事情有人想,艾德两眼兴奋的望着能文能舞的清风,完全惊在他的各种才艺中,清风样貌清雅,与青莲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趋于青莲的是此人能言善道,妙语连珠,不但写的一手好诗、好字,且擅舞,就连夕兰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清风的舞姿绝对是最美的,男人舞长袖,谁人见过?今天他们二人就有幸一饱眼福。 但见清风真如一阵清风般飘于云端,双臂柔韧有余却又不是刚劲,纯白如雪的水袖时而高悬与天,时而婉约如水,让人耳目一新,心随舞动,艾德的一双眼睛全长在清风的身姿上了,一瞬不瞬的盯着,小脑袋好像向日葵,清风到哪,他转到哪。 “清风公子,奶奶让您去一趟呢!”奶奶就是秋扇门的老板,在这样的地方奶奶就是这些小倌们的家长,说一不二。 秋扇门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茶楼,不过这里相对高雅一些,没有那些不着调的痞子无赖,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这奶奶背后也不知是谁在撑腰,就算是王爷相爷来了,她照样爱搭不理。 均清风缓缓收势,将手绣褪至腕部,然后对着夕兰、艾德欠了欠身子,慢声道:“奴家去去就来,请两位上宾先用些茶点!”说完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夕兰眼见身边的艾德两眼冒光,随着清风的身影盯着门板久久的恋望,夕兰抬手为他斟满一杯茶,道:“艾公子,你说这清风好吗?” “好,好,真好!”艾德想都没想,如中魔般点着头。 耒夕兰轻垂眼眸,忽地瞧见艾德要带上垂着的玉佩,凝脂白玉,镂空福字,当下惊诧的暗道,怎么与岳岳的玉佩如此相似,问道:“艾公子的玉佩很别致啊,是家传的吧!” 艾德扭得脖子都酸了也不见清风回来,悻悻的转回头,见夕兰队着自己的玉佩发呆,干脆伸手解了下来,递到她眼皮底下,笑着道:“真被你说中了,还真就是家传的,母亲与姨母各一块,母亲的这块给了我,姨母的给了表哥,这本是一对,为福临门,别看样式简单,世上却仅这一对,用的是龟灵玉!” “龟灵玉?”夕兰一愣,啥是龟灵玉? 艾德最会看人眼神,解释道:“没听过吧!就是用万年的龟壳做的,风干打磨后才有这般温润,仿如羊脂白玉,却比那些稀有的多!” 夕兰拿在手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差点就要看穿这块玉,怎么看都是岳岳那块嘛!她曾听岳熙说过岳岳的福玉是他母亲留下的,这么说难道岳岳的母亲与艾德的母亲是姐妹?啊!那艾德的母亲岂不就是当今女皇?冷不丁冒出的想法惊得夕兰差点从椅子上跌倒地上,勉强扶住桌脚,坐稳身子,又偷眼打量起艾德,十岁左右的年纪,样貌清秀,蹙眉的样子倒与夏景颜有几分神似,这么一想是越看越像,这下她可真坐不住了,拜托!工伤养病期间与太子找小倌作乐!这要是说出去,太子顶天罚个面壁思过,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买卖咋看咋赔本,都怪自己,根本没打听过太子的名字,夏艾德?真邪了门了,满朝日国也没见谁逛个街还能巧遇太子的! “你怎么了?”艾德有些奇怪的看着夕兰瞬间百变的脸。 夕兰不知道是该笑还是直接哭死算了,手有些发软的将福玉还给了艾德,道:“我……啊!我给您弹个曲吧!”原谅她的胆怯狗腿吧,主要是活了好几世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这可是将来的国主啊!唉!在官场时间不长,却养成了惧上司的毛病,真是没用。 “您?林哥哥,是在学清风吗?呵呵……,好啊,你来一个!”艾德以为夕兰贪玩想学学小倌凑个热闹,也没多想,还吆喝着捧场呢。 夕兰脑袋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可着清风屋子摆着好几样乐器,夕兰一回身搬出一面皮鼓,又拿来小镗板,在艾德嘻哈的功夫,就见她“咣”的一声大鼓一敲,吓的艾德一激灵。 夕兰呲牙挤出一声笑,大鼓一敲,镗板一打,开始了她的表演,‘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 艾德一口茶全喷出去了,这是什么表演?什么曲子?这不是大悲咒吗? 没错,夕兰同学演奏的就是大悲咒,她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这要是有人参一本,起码她还能用大悲咒做做文章,她可不管艾德愿不愿意听,她这完全是在做戏!佛主啊!原谅她吧! 走到门口的柳凤儿听到声音先是一怔,不耐的皱了皱眉,魏枫说有话和她说,难道是想通了,同意嫁给她做个小爷?其实她还是很喜欢魏枫的个的,只可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样残败的身子也只能做个小爷了。 柳凤儿轻轻敲了敲门,此时艾德正惊愕于这位林哥哥的‘绝技’,而林夕兰连敲鼓再打镗板,还要念着大悲咒,两只耳朵嗡嗡直响,两人都没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柳凤儿见没人应声,疑惑的推门而入。 当她一眼看见坐在珠帘后敲鼓念词的林夕兰时,一股怒气冲天而起,看都没看坐在桌子旁的少年,只觉的林夕兰故弄玄虚的骗她来,一定心存不轨,弄的自己娶不了魏枫,还有什么可说的? 柳凤儿恨恨的抿着唇走了过去,一抬手撩开珠帘,对着夕兰冷笑道:“堂妹好兴致啊!害得别人燕飞东西,却在这装作佛主悲天悯人吗?” 夕兰正敲着鼓,一听柳凤儿的声音,愣愣的停下了动作,什么日子,逛个青楼还能碰见亲戚吗?不过怎么感觉柳凤儿气势不对啊……。 艾德应声转头,一看是名女子,气势汹汹的冲着林哥哥冷嘲暗讽,咦?有好戏看了,林哥哥怎么就弄的人家燕飞东西了? kk的《六夫》这个月结局,具体时间定不下来,但应该会是这个月,今天是9月1日,喜欢kk文的亲亲送月票啦!喜欢女尊,喜欢女强,赞成女人独立,坐拥美男的亲亲送月票吧! 亲么的留言kk没有按时回复,不过kk有认真的看过每条,包括夫郎的投票,偶每天都要看一眼结果,谢谢亲么的支持,希望亲么支持到底,陪六夫大结局,谢谢各位! 【244】秋扇门事件-3 正文 【244】秋扇门事件-3 “堂姐?”夕兰手里还拿着镗板,疑惑的站起身,难道柳凤儿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来秋扇门找乐的?朝日国官员禁止包养小倌,禁止出入,她原以为只有自己倒霉撞到太子被拐到这来,没想到同朝为官的柳凤儿也在这。 柳凤儿从鼻孔里冷哼出一声,“堂姐?不敢当!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亲戚!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卑鄙!” 夕兰这下真听明白了,柳凤儿这气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哪里得罪她了?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她的确是升官了,可也没连累下属吧? “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夕兰放下手里的镗板,抽身从大鼓的后面走了出来,站到了柳凤儿身前。 均柳凤儿没想到一个做了亏心事的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而且看起来完全不知情的坦然淡定,当下火气更盛,怒道:“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在丽南,你建功立业全仗着魏守备鞍前马后,你被行刺,他挺身而出,作为你的下属,魏枫可谓尽忠职守,可你却在他身体残败之时让他离开!一不上表朝廷嘉奖抚慰,二不私下接济安排,不但如此,你还软言相逼让他离开京城会阜南老家!林大人,就算是你养的一只狗这么对待也过于苛刻了吧!” 夕兰听完这番话彻底呆住了,她没听错吧?残败之躯?软言相逼回老家?她……没有啊!怎么回事? “堂姐,你听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魏枫……魏枫怎么了?” 耒坐在一旁的艾德听了魏枫的名字皱了皱眉,这个人他知道,曾经好几次她想留这个人做贴身侍卫都让右相大人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说什么一切以国为重,魏枫有大将之才,历练一番必能开疆拓土,保国安定,怎么出事了吗? 柳凤儿厌恶的瞪了夕兰一眼,道:“我不是你的夫郎,别在我面前扮清纯,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还要别人一一说起吗?你是怎么回的凤京?你没印象吧,那是因为你昏迷不醒被人载了回来!当时丽南遇刺,你的伤势根本没有魏枫严重,连你都差点一命归天何况是魏枫?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从鬼门关挺了过来却要被你害死在异乡!林大人,你说,你若没有魏枫的辅助能顺利的破获丽南的案子吗?你这么对待魏枫,你难道就不会心里不安?哼!” 夕兰的脸渐渐冷了下来,转身缓缓坐在了艾德的身旁,蹙眉想了很久,可她真的想不起来遇刺的时候魏枫怎么样了?难道自己被人一掌击昏之后,魏枫发生了什么不测吗?可……可颜颜说魏枫去了汉水郡上任啊!颜颜骗她?为什么骗她?难道……。 夕兰蹭的又站了起来,举步就要往外走,艾德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看出来她根本就是不知情,人的眼睛不可能骗的了人。 “你干什么去?惭愧了,内疚了,无处容身想跑了吗?”柳凤儿一抬手将她拦住,满眼的鄙夷还夹着报复的快感,似乎这才能浇灭她心中的火焰。 夕兰抬手一点点的,毋庸置疑的将柳凤儿的手搪开,平静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请堂姐谨言慎行!” “啊?……哈哈哈哈……”柳凤儿看着夕兰像是看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住的耸着身子大笑起来,半晌才道:“满朝文武心知肚明的事情你居然说还没查清楚?呵……,小人就是小人,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害的我与枫儿再不能同结连理,你……林夕兰,成也是你败也是你,要不是看在同宗的面上,我定要参你一本!” “你就是林夕兰?岳公子的妻主?”艾德不待夕兰反应,猛地开口惊呼,倒吓了柳凤儿一跳。 柳凤儿因为情绪激动,眼里注意到了夕兰,起初她原以为屋子里是个侍候的小奴,这会儿少年一开口,她才将目光射向艾德,看衣着表情才惊觉这人不是小奴。 夕兰满脑袋都是魏枫恭谨又不失亲和的面孔,在她失意时,在她得意时,这个人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知不觉成了她的左膀右臂,不论公私,他总能给出中肯的意见,他是前世相公的幻影,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她有多少心事他都知道,静默的他此时难道真的带伤回了老家吗? 颜颜,他骗她?魏枫的事情他不应该瞒着她啊!这还让她如何做人?如何面对魏枫?如何面对柳凤儿? “堂姐,你听我说,魏枫的事,我……我错了,我这就去找他,向他赔礼,只要他肯原谅我,给我机会补偿,我做什么都愿意!”夕兰不想提夏景颜,何必要一盆脏水泼了两个人?而且颜颜也是希望她没有负担,这一点她能理解。 “做什么都愿意?哼……”柳凤儿冷笑一声,说什么?说魏枫已经不能有子嗣?好,做什么都愿意?她忽然也想让她知道什么是痛苦,听说她最近正与岳公子情浓爱重,满凤国的人都在羡慕他们,那就让她尝尝什么是冷言冷语!想到这柳凤儿抬头深深看了林夕兰一眼,缓缓道:“你能娶他吗?” “娶……娶魏枫?”夕兰一怔,她不是没想过,她很认真的想过,虽然和魏枫表面很平常,其实她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亲赖,可能是源于他的样貌吧,相处时间长了,她对他又很敬佩,这样微妙的关系让她觉得做不做夫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幸福就好,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娶他……,她可真真是伤了他。 “你不愿意?哈哈……,他心衰力竭,根本不可能有子嗣,你不想娶他也正常,毕竟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夫郎,想也没那心思应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吧!”柳凤儿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轻飘,却如针般一下下的往夕兰心里扎。 艾德对夕兰的眼神很敏感,这样复杂又澄清的眼神她从来没见过,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母皇说过,要想掌握一个人的命很容易,可掌握一个人的忠心却很难,所以一定要能看透这个人,恩威并施才能手握乾坤。现在,她研究的对象就是林夕兰,倒要看看传说中的女子到底哪出奇? 【245】秋扇门事件-4 “心衰力竭?”夕兰浑身都冷了下来,心开始绞痛,为什么前世疾病缠身,这一世又要受这样的罪?生生世世,谁能说的清到底谁欠了谁的?也许是这一世她欠了魏枫,那一世她才会照顾他一辈子吧! “你惧怕了?你厌恶了?你想走?”柳凤儿步步紧逼,就像一个着了魔般死死盯着夕兰不放! 夕兰不由的退了半步,转念又站直了身子,忽的一笑,“堂姐为什么这么在意?你喜欢魏枫为什么不娶他?为什么不帮他?为什么不能在他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拉他一把?” 这下换柳凤儿向后退了一步,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归属问题像斗鸡一样扛上了。 后“咯吱……”门开了,屋里的三个人本能的扭头看去,门口的男人一身玄色锦袍,身姿俊挺,眼神平和,深刻而刚毅的面孔带着几丝苍白,紧抿的唇好像冰雪相接的一条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为自己争执的两个女人。 夕兰不想对他面露怜惜,可还是没忍住悲天悯人,颤声道:“魏枫……你……” “你当我是什么?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魏枫和气的开口,好像在问候多年不见的故人。 楦夕兰不暇思索的冲口而出,“我问过,我在很久以前就问过,可你……你不愿意!”她说这话时不由的带了点委屈。 柳凤儿醋意大发,扬手给了林夕兰一耳光,唾道:“呸!什么清高的女人?竟然不知羞耻的勾引堂姐夫,我定要参你一本,男盗女娼,你有什么资格上殿笔录!” 夕兰被打的两眼冒金星,她身体里的毒虽然结了,可这一来二去的折腾的体质虚弱,还好柳凤儿虽用了力,却因身轻力小,打在她脸上还不至于晕过去,但还是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魏枫忘了自己内伤重,一个箭步冲到夕兰身边伸手扶住她,却因力道过大,血气上涌,一股腥甜直抵喉咙,他强制压了下去,苍白的脸呈现出异样的红晕,扶着夕兰的手心浸满了冷汗。 柳凤儿见魏枫如此在意夕兰,还面带羞涩,气的血贯全身,哀怨道:“狗男女,我柳凤儿瞎了眼,竟然相信你……你们……,枫儿,我愿意娶你怜你,为了你与父亲争执不休,你……你怎么对得起我的情意啊!” 夕兰被这一巴掌打醒了,是啊,柳凤儿是要娶魏枫的,魏枫当时拒绝自己不也是因为与柳凤儿的婚约吗?难道自己做了恶人? “魏枫,我……我,对不起,你和堂姐本是要成亲的,我害了你们!” 魏枫眉宇稍稍有所波动,却是转瞬即逝,道:“姻缘本是天注定,我注定不能嫁给她,与你何怨?” ‘月老的红线乱了套了!’夕兰想起干爹的话,难道是月老弄错了?那现在怎么办?她咬了咬下唇刚要开口,魏枫却抬手示意她勿虚再言,道:“我还是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王爷说的对,大丈夫在世何患抱负难施?一切都过去了,就算是重新开始,这样不好吗?林大人,我已经找人通知景王爷了,他一会儿就会来接您回去,咱们后会有期吧!” 魏枫扶夕兰站好,收回手,恭谨的拱了拱手,说罢转身迈步,走到柳凤儿身边时,顿下脚步道:“多谢柳大人厚爱,魏枫不值当。” 柳凤儿急了,道:“父亲同意聘你做个小爷,我会对你好,只要你不在乎名分,一切都还没变!不是吗?” 魏枫笑了,夕兰从没见过这样微笑的他,温柔的好像一丝白云,语气那样轻柔却又那样坚定,“和名分无关,是……一切已经变了,无需挽回什么?其实我们……本也没什么。” 柳凤儿彻底僵直了身子,她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一个女人如此的宠爱他都可以不要?“枫儿……枫儿……”任她再怎么呼唤,魏枫毅然决然的走了,秋天的阳光下,他的影子有些长,萧条的如同落败的枝杈,虽没了神采,却还有希望。 艾德见魏枫离开了,才从屏风后挪了出来,魏枫是见过她的,她可不想惹麻烦被母皇禁足。 夏景颜接到魏枫的通知急急忙忙的出了宅子,里面的工人还在进行装修,他忙了快一天本就有些累了,可一听说夕兰在秋扇门,来不及生气骑马就奔了过去。 到了秋扇门的大门外,他才想起自己隐瞒魏枫的事,夕兰会不会怪他?转念一想又底气十足,怪什么?魏枫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但他绝不能让他趁着这个机会进房,一来是魏枫的身子骨确实不行,连岳神医都说只能养不能医,那就不可能康复了,二来是他真的无法容忍夕兰一而再再而三的纳人入房,岳炎值得他敬佩且在他之前也就算了,李翰宇木已成舟且人品不错, 宠妻:六夫临门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4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4部分阅读 也还能接受,至于小九嘛,不具备威胁力,就当看不见,晏阳天那个死小子,哼,处处与他作对,不过斗来斗去也算是一种乐趣吧!魏枫不同,烨弘棉的下属,把他放在兰儿身边有弊无益,烨弘棉那厮的鬼心思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怎么也不能让他安排人进来内应,这口子得勒紧了,绝不能松懈。 夏景颜想到这大踏步进了秋扇门,小奴眼尖,溜眼看到这位是骑马来的,能在京城骑马的人必定是皇亲贵胄,当下不敢怠慢,讨好的在前面带路,将他引到清风的院子。 柳凤儿又气又恼,又不得发泄,见魏枫走了便把气都撒在夕兰身上,一股脑的对着林夕兰冷嘲热讽,不过鉴于一个人的素质来说,柳凤儿还算留了口德的,并没有如泼妇骂街般不堪入耳。 夕兰恍若未闻,呆呆的看着门口不言语,她现在心里乱糟糟一片,脑袋浑浊的快要没有意识了,魏枫,她要如何对待?难道真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四处飘零,客死异乡? 艾德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双手负于身后,走到门口站到夕兰的视线里,感慨道:“男儿如此刚毅才是大丈夫所为!” …………………………………………………………………………… 亲么说要不要魏枫?不要就就此打住了,有想法的给kk留言,就这两天kk好把他安排了! 【246】秋扇门事件-5 夕兰懒得看柳凤儿一眼,轻叹着刚要离开,忽见夏景颜自远处往这边走,艾德一扭头也刚好看到,吓的没断了气,夕兰迎上前想去质问,艾德想逃跑,两人‘砰’的碰到了一处,艾德毕竟是十岁的小身板,两人都撞了个大马哈,夏景颜远远的看着,连忙跑了过来,这下艾德想跑也来不及了。 夏景颜到近前,刚要扶起林夕兰,一抬眼就瞧见想要溜走的艾德,疑惑的扬声道:“你怎么在这?” 艾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母亲让我历练历练,我就出来了!” “到秋扇门历练什么?”夏景颜沉着脸瞪了艾德一眼,艾德是德君的女儿,从小调皮捣蛋跟个小子似的,封了太子之后有太子太傅管着好了不少,但偶尔还是会惹祸,母皇允诺她每个月出宫一次,看样子不像是偷溜出来的,不过秋扇门是什么地方,岂是太子应该来的? 后“哦,啊……林姐姐有念大悲咒给我,引导我知苍生百态,秋扇门是……是百态中的一种,所以来见识一番。”呼!艾德说的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捋出来,偷眼瞧着夏景颜的态度。 夏景颜眉头皱了皱,太子极滑头的拉上兰儿垫背,他这深究反而害了兰儿,算了,绕过她这一回。收敛语气道:“那你懂了什么,懂了就要记住,天下苍生不易,你要恪守天职才是!” “是是是……,景哥哥说的是!”艾德连忙狗腿的贴了过去,一脸的谦逊乖巧。 楦“还有……叫嫂子,什么姐姐!”夏景颜低声嘟囔了一句,将夕兰揽在怀里,抚了抚她细碎的发梢。 艾德连忙站在了夕兰的另一边,点头道:“是,嫂子可摔伤了吗?快些回去找郎中瞧瞧吧!” 夕兰本想开口问魏枫的事,一看如此只好憋了回去,想等回家再问也不迟。 站在三人身后的柳凤儿看到这样的情景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了,能叫景王爷哥哥的还有别人吗?女皇的儿女中,十岁左右的孩子只有太子一个,这人不是太子是谁?当下走了过去俯身请安,“小臣柳凤儿拜见太子殿下、景王爷。” 夏景颜还没看到夕兰脸颊上的五指红印,见到柳凤儿有丝疑惑,问道:“你们可是约好了一起来的?” 柳凤儿微低着头,硬着头皮回道:“是堂妹与魏守备送信邀我来此处的。” “嗯?”魏枫说是兰儿与柳凤儿约他去秋扇门,怎么到了柳凤儿这就变成兰儿与魏枫约的她? 夕兰也愣了,扭头与艾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迷茫,艾德忙道:“不是,我和嫂子碰巧遇到,还是我说要见识见识清风才来的秋扇门,我们一直在一起听曲看歌舞,哪有人去给柳大人传信的啊?”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柳凤儿从怀里取出信笺递给夏景颜,道:“小臣并没有诓语,信笺上确实这样写的。” 夏景颜看了看那信笺,揉了揉那上面的字,墨迹还没干透,看来是有人临时派人去送的信,不是兰儿、艾德会是谁呢? 正在这时,清风庭步走来,一见多了好几位客人倒没多想,这是也是常事,便道:“几位上宾是在等奴家吗?这可折煞奴家了,上宾们快请进屋,奴家为各位奉茶赔礼。” “你干什么去了?”夕兰眼眸一转,当即斥问道。 清风以为客人生气了,笑着安抚道:“实不相瞒,前门来了贵客非要唤奴家献上一曲,奶奶唤人来,我也不能不去,奴家即是卖艺之人,不好折了客人的盛情,也不好拒了奶奶的说辞,各位上宾见谅这个。” 行有行规,夕兰自然懂,也不是跋扈不讲理的客人,可她怀疑的是清风报的信,于是对夏景颜使了个眼色,夏景颜半阂着眼眸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揽着夕兰的腰肢转头就往外走。 艾德急忙在后面跟着,柳凤儿被晾晒在这,厌恶的扫了眼清风,抬步也出去了,清风一见转眼间人都走了,他倒笑了,“这什么事啊!”管它呢,反正茶水点心和见他的银子都收过了,走就走,清静了。 夕兰回府,艾德带着两名五大三粗侍卫也跟着去了林玉清的小院,一路上‘嫂子、嫂子’叫的那叫一个甜,夕兰被叫的双颊绯红,心里还带着一丝丝甜,男人女人都应该有个家,有亲人,这样的日子才叫日子不是。 回了府,她还来不及换件衣裳,就听前厅里吵的都要掀开房盖了,艾德最爱凑热闹,不用人让一头扎进前厅,夕兰、夏景颜只好跟着进去了。 前厅里好多人,林玉清、岳灵儿、樱兰、新春、岳华、官韦、晏阳天……,夕兰一转身发现竟然还有烨弘棉! “三姐……”一个小脑袋猛地扑了过来。 夕兰身子往后靠了靠,站稳了一看,惊道:“明哥儿,你怎么来了?谁陪你来的?父亲和爹爹来了吗?” 不待林玉明答话,忽然就听旁边有人接话道:“回姑娘话,二姑奶奶、老爷与柳郎君的马车有些慢,行程要三天五天才能到,奴陪着五公子先离开的。” 夕兰看向说话的人,果然,听着声音就好耳熟,原来是连生。 夏景颜一见连生脸当下就沉了下来,吓的林玉明躲在夕兰怀里不敢抬头。 夕兰拍了拍林玉明的后背,柔声道:“看看咱们明哥儿都长成小伙子了,怎么还赖在姐姐怀里,赖皮了!呵呵,这是景王爷,快过去见礼。” 林玉明百般不愿意的从夕兰怀里挪了出去,挨着夕兰身边,对夏景颜施礼,“小子见过景王爷,王爷千岁!”林玉明施礼很有规矩,说话声音不轻不重,彬彬有礼,看来是贡院教的极好。 艾德一见和自己年纪差多的孩子,当下兴奋的不行,靠了过去,装老大道:“你是林夕兰的弟弟?嗯,无理!你应该叫景哥哥姐夫才是!” 月票月票,呼唤月票了,最后一个月,给kk动力大结局啊! 正文 【247】秋扇门事件-6 林玉明瞟了艾德一眼,理都没理,站直身子又挨到林夕兰身边。 艾德碰了一鼻子灰,气的眼白都要翻出来了,岂有此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不应他的话,不就是景哥哥的小舅子吗?很了不得吗?“我和你说话,你为何不理?” 林玉明在贡院确实是最优秀的学生,先生十分看中,这次他来凤京还带了导师的荐书,要进皇室贡院学习,像艾德这样的毛头小儿,不知礼贤者有何攀交的?不理睬便是。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我饶不了你!”艾德真生气了,林玉明的态度让她抓狂。 均艾德自封为太子以来,已经很少闹脾气了,今个儿怎么轻易就火了,他有心向着林玉明,对艾德瞪了一眼,严肃道:“艾德,这是你嫂子的胞弟,名唤玉明,字花容,你以后若是想常来哥哥这里玩闹,可要收敛脾气,与明哥儿和睦相处,知道吗?” “花容?呵呵……”艾德一听乐了,气也没了,两眼弯成了小月芽,这儿郎的表字不是儒雅便是恢弘,怎么林玉明起了个女娃十足的表字,也不知是谁给起的?笑死人了。 林玉明脸也红了,他最不愿说的就是自己的表字,这花容儿子是自己跑路的爹爹给起的,大名他说的不算,都是太奶奶做主,爹爹只好在表字上下了功夫,还不是希望自己能得一个女儿。 耒夕兰现在根本没心思看两个小鬼斗气,因为前面都要乱成一团了,她将玉明与艾德交给夏景颜,朝着烨弘棉走了过去。 烨弘棉此时正坐在一边喝茶看戏呢,那精神头,两眼全是兴奋因子,看到高兴时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扭头看到夕兰过来了,跟小事儿似的拉着她坐到旁边,道:“瞧瞧!快要动手了,兰兰,我听说晏小侠的功夫最是了得,不知道打得打不过岳姑娘?” 夕兰一脸黑线,抿着唇角道:“怎么回事这是?” 烨弘棉忽的一脸歉然的拍了一下脑门,笑道:“你看我,我还没跟你说呢,是这么回事,岳姑娘打了林大哥一巴掌,樱兰姑娘给了岳姑娘一拳,岳姑娘又还了一掌,结果被新春挡了去,你来我往的打在了一起,后来官兄弟去了解围,不知怎么和岳姑娘动了手,晏小侠见官兄弟吃亏上前施援,岳宫主见师妹受欺也加入了混战,他们可是从二堂一直打到后院,由从后院打到前厅,嘿,我来晚了一步,只看见个尾巴,不知道还能不能打了,遗憾啊!” 夕兰听完脑袋直转圈,只记得什么姑娘小侠的,乱七八糟,这厮居然还期盼着他们再动手呢?愤愤道:“你就不能劝劝,还惦记出人命啊?” 烨弘棉一听先是一怔,随后是一脸的幸福,贴了过来道:“让我劝,兰兰这话说的,我心里可是甜死了!嗯,虽然我武不行,文还是可以的,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为夫这就去试试!” “停停停……我说右相大人您就别跟着添乱了,还有,祸从口出,乱说什么,你想被围攻啊?”还自称她的夫君呢,真是皮子痒痒了,没看她家颜颜脸都黑了。 烨弘棉一听不乐意了,斜着眼睛道:“不是你让我劝劝的吗?你若不把我当自家人,我怎么好管你家事?兰兰还真是狠心,刚给一甜枣又赏一巴掌,哼!不理你了!” “嗤……”夕兰就差咬舌自尽了,他还真是文采出众啊,什么话都能挑出语病来,理解能力超强,她刚刚说的话有这含义吗? 烨弘棉还是一脸的委屈,只是那双眼睛却笑的跟只狐狸似的,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模样。 夕兰哑口无言的白了烨弘棉一眼,转头看向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听烨弘棉这么一介绍倒还真看出谁和谁是一队的。只见林玉清铁黑着一张脸坐在正位上,左手边是官韦、晏阳天、樱兰、新春,右边则是岳华和岳灵儿,真理往往是在少数人身上,可这次,夕兰完全有理由相信,真理在大多数群众手里。 晏阳天早就看到夕兰回来了,只是怕自己一离开岳灵儿便要出手,只好守在原地静默的盯着。倒是樱兰这会儿像是突然看见了夕兰,转身就往她身边跑,左眼角带着一块红印子,两眼泛红道:“兰姐姐,你可回来了!灵儿……灵儿她欺负人!” 夕兰一听脑袋便开始作疼,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扶住樱兰,询问道:“怎么回事啊?你慢慢说,别急!” 樱兰就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夕兰一听心里不由的发虚,难道是自己激了岳灵儿几句,她就沉不住气了?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樱兰你先坐下,我来解决这件事!”夕兰安慰樱兰坐好,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林玉清。 林玉清面沉似水,看见夕兰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怒气正盛,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夕兰咕噜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打鼓,可别把事情弄的更糟啊!勉强扯出一丝笑,道:“大哥!看在我得薄面上,就让灵儿姑娘道个歉算了!” 林玉清还是一脸不为所动,也不言语,直直的看向前方,夕兰知道他平日心里盛了太多的事情,失贞的事给了他压力,他化压力为动力不停的鞭策自己做好生意,不然容彩阁也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就经营的如此出色,可压力不能释放早晚要出事,不是伤了身子就是要出大事,偏偏岳灵儿还要顶风作案,这不硬是往枪口上撞吗? 夕兰挠了挠脑袋,急得来回走了两步,突然心生一计,对林玉清道:“大哥,二姑奶奶已经在来凤京的路上了,连生刚刚与我说,二姑奶奶为大哥定了一门亲,来凤京小住几日便要让大哥随她回去嫁人了!” 林玉清猛的一听霍的抬头看向夕兰,那表情,既吃惊又痛苦,惊慌后又带着一丝失落,最后竟笑了,“呵呵……哈哈……也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晚都要嫁,嫁给谁又有何区别?好事!喜事!兰儿可要为大哥送亲啊!” 【248】秋扇门事件-7 正文 【248】秋扇门事件-7 “那是自然!”夕兰忙应承的点了点头。 远处的连生听到夕兰提起他,高兴的抿着嘴走了过来,给林玉清施礼,道:“奴,见过大公子。” 林玉清一看连生,原来兰儿说的是真的,母亲还真是来了啊!随口道:“二姑奶奶可是来了?” 连生点点头,道:“在路上,三五天都就能到了。” 均“嗯,连生,你可知母亲为我定了哪家的亲事?”林玉清说是不在意,可心里对这件事却比任何人都在意,他已非完璧,嫁作何人都觉心中有愧,可如今,既然母亲定下了,他绝不可能拒绝,那就嫁吧,只要人品好,家事倒不必理会。 连生一愣,顿住了,这可吓坏了林夕兰,刚要开口把话接过去,就听连生回道:“回大公子,二姑奶奶定了赵家,聚宝斋的掌柜的赵二夫人。” 一听夫人这称呼大家就都知道这聚宝斋的掌柜的是个有夫郎的人了,众人不禁都皱起了眉头,夕兰眼见林玉清只是稍稍动了一丝情绪,随即又是一副‘随便’的模样,只好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原以为自己激一激能够让他将心底的压力释放出来,没想到二姑奶奶真就给他定了亲,这下不好办了,林玉清这幅任人宰割的态度可要害了自己一辈子幸福啊。 耒岳灵儿一听林玉清要嫁人了,气恼的一把掀翻了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吓的烨弘棉连忙起身躲到了夕兰后面,拍着胸脯,长吁一口气道:“岳姑娘的脾气可要改改了,这动不动的掀桌子打人,谁还敢嫁给你!” 烨弘棉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岳灵儿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手腕一抖将鞭子甩了出去,前厅虽然地方宽敞,可毕竟不是室外,岳灵儿的鞭子足有一米半长,这一鞭子下去烨弘棉想躲都躲不开,且前面还有个林夕兰。 晏阳天一直盯着岳灵儿的举动,眼见她动手一个箭步窜上去,一把捩住了鞭子,岳华也觉灵儿闹得过分,同时扣住了她的手腕,岳灵儿被两大高手制住,浑身有力使不出,有气也撒不出来,抬头对着林夕兰斥道:“姓林的,你什么意思?明明说让我去找林玉清,现在翻倒让他嫁给别人,你……你说话不算数!” 夕兰眼睛连续喀吧了好几下,开始怀疑岳灵儿脑袋有病,她什么时候允诺什么话了吗?气极反笑,道:“你若喜欢大哥,你就直说,凭你们白业谷在江湖中的地位相信二姑奶奶也会考虑的,何来说我说话不算数,我又能为大哥作得了什么主?” 岳灵儿气呼呼的扭头,扬着下巴对林玉清道:“你是我的!我这就回白业谷要师父来提亲,你不许嫁给别人,听见了吗?” 林玉清脸上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不过眼底却闪过一抹色彩,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岳灵儿也不是非要让林玉清应声,转头对林夕兰道:“姓林的,我三天后就回来,要是林玉清不见了,我就抓你去喂鱼,哼!” 夕兰半张着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眼看着岳灵儿英姿飒爽的收起鞭子离开,岳华紧紧跟在了后面,所有人都吁出一口气,只有樱兰愤愤不平的撅着嘴瞪眼睛。 烨弘棉这个催效剂嘿嘿一笑,走到林玉清身边扬了扬眉梢,调侃道;“那个赵二夫人也不知道长的有没有岳姑娘好看,哎呀,还没问岳姑娘是要聘林大哥你为正夫还是小爷呢?是小爷,你嫁不嫁?” 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对准了林玉清,林玉清这时到好像世家公子,稳重的端坐着,优雅的端起一旁的凉茶,淡淡道:“若我家兰儿聘烨兄弟做小爷,烨兄弟,你嫁不嫁?” 全场绝倒!烨弘棉讪讪的摸着鼻梁,晒然一笑,道:“你看兰儿可委屈了哪位夫郎?嫁给兰儿自不用担心名分嘛!” 林玉清笑了,两眼微弯,眸光璀璨,气定神闲道:“那你觉得灵儿会怎样呢?” 月半弯,冷魅如水,深秋的夜刮起寒凉的风,夕兰站在窗前却不知冷,身后不远处站着夏景颜,两人均是沉默不语,好半晌,夏景颜才走过去越过她将窗户掩好。 夕兰双臂环抱着前胸,转头望了眼夏景颜,轻声道:“你想没想过,若是你在受伤之后被人遗弃,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颜颜,我知道,你不是他,人和人不能作比较,就像天下间没有相同的一片叶子,我只是在想,魏枫,他要如何独自承受这一切。” 夏景颜抿着嘴,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夕兰的眼眸忽明忽暗,沉声道:“兰儿是想留魏枫在身边吗?” 夕兰仍就一脸的平静,话语轻柔,“若是我独自承受这一切又会怎样呢?也许我会恨吧!齐王的有事钟无无事夏迎春,我会这样想吧!到底非大丈夫,想的还是一些女儿家的心思呢!魏枫堂堂男儿,胸中有志,会不会想却是有眼无珠呢?” 夏景颜差点就要发火了,勉强压着心里的气,道:“我为他安排了回乡就任,身边有亲有友,又是正六品的官职,有何不妥?” “颜颜,若是要你离开我,给你皇位,你会不会觉得坐拥江山,万事如意了呢?”夕兰激动的望着夏景颜,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心里,一切事情都可以用物质做弥补?给了江山是否就会牺牲她林夕兰? 夏景颜松开夕兰的手臂,眯着眼睛深深的望着她,冷笑道:“我在你心里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对你的好难道还不如那个魏枫?呵呵……,林夕兰,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娶多少夫郎?你的心到底能容下多少人的好?你以为你是散露神吗?要娶了全天下所有有情有义的男子吗?林夕兰……你太让我失望了!” 夕兰也是气的眼眶发涩,心口酸痛,她的话他为什么就是听不懂,为什么就是说不通呢?无奈的苦笑道:“我是散露神?呵呵……好,很好,散露神一直受世人焚香叩拜,做散露神有何不好?颜颜不觉得好吗?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真的很多不起!” 她说完这番话只觉得气血上涌,一股腥甜狂翻了上口腔,暗黑的乌血霍的喷了出来,溅在雪白的纱窗上,仿若红雨自窗外打在了上面。 【249】秋扇门事件-8 正文 【249】秋扇门事件-8 夕兰又倒下了,卧床不起,这次岳熙下了大功夫,滋补药丸成把成把的让她吃,夏景颜都快把皇宫的药膳房搬空了,女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将她那株千年老参也赐给了夕兰,太子艾德也拿出了压箱底的灵芝派人给夕兰送了去,可她这身子却一天比一天沉,好像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夕兰迷迷糊糊总能梦见干爹一脸凝重的在说些什么,她看的见却听不到,醒了就是浑身乏力五脏干热,明明都快下雪的天,她却只穿一件单衣,岳熙喂给她的药五颜六色,方晶晶偶尔也会过来给她号号脉,却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空阴翳的如同人们的心情,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起来,夕兰起身吩咐小奴梳洗更衣,然后写文,名为《日记》,就是把穿越之后的事情一一记在了纸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举动,可能是因为每晚干爹无声的肃颜让她内心隐隐不安,总感觉大限将至,想要留下点什么吧。 岳熙一进屋就看见她手执毛笔端正的写字,夕兰此时有种儒雅的美,很清秀,婉丽的好似一汪清水,面上淡淡的容颜,偶尔轻蹙眉头,透着缱绻苍穹的愁绪,这样的她不由的让人心疼。 均“夕夕,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夕兰扭头看了岳熙一眼,然后又继续写字,低垂着头道:“是不是药丸换了什么口味啊!加蜂蜜了吗?”她这药丸吃多了出恭就觉不畅,后来就向岳熙提议说加蜂蜜,这样吃起来不会太苦,岳熙听了大为赞同,还夸她聪慧。 岳熙宠溺的嗔道:“不是,是不是看见我就只会想到药丸啊!我今天给你拿来了这个!”他将一个小笼子往夕兰眼皮底下一放,笑着道:“这是虎皮鼠,很讨人喜欢的,平时让它给你做个伴!” 耒夕兰抬眼一看是只后背有条纹的老鼠,呃……好像和宠物店卖的仓鼠差不多,应该是仓鼠吧!笑着道:“这小家伙挺可爱,就是不知道吃什么?熙,它也吃药丸吗?” 岳熙抬手给了她一记爆栗,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吃药丸吃的,脑子里全是药丸了!虎皮鼠是吃的东西很杂,荤素都可以,林大哥说很好养活,而且寿命很长,不用担心你为它伤神。” “大哥,大哥从哪弄来的,挺好玩的!”夕兰喂了它一粒苞米,仓鼠连忙吃了,再看它的腮帮子鼓溜溜的,合着是存着饿了再吃。 “哦,光顾说话了,是林晚秋大哥,他是从西域弄到的,还给你带了一箱葡萄酒,你要不要见见他?”岳熙将仓鼠放到临窗的地方,又从荷包里拿了两粒苞米喂给它,奇道:“这虎皮鼠怎么吃的这么快,好像是直接吞下去的。” 夕兰噗嗤就乐了,仓鼠储存粮食在两腮,当然没吃,拉着岳熙的手道:“还送人礼物呢,都不知道礼物的乐趣所在,算了,陪我去前厅见林大哥吧!” 岳熙很细心,她一听夕兰唤林晚秋为林大哥,便记下以后不能直接唤林晚秋为大哥,大哥只有一个,是林玉清。 夕兰现在对岳熙很亲,但又不过于腻,有好几次岳熙想趁着夕兰心情好的时候想留下来陪她,都被她婉拒了,他想她是知道他的心思的,打发科比亚回国而自己却跟她来了凤京,这些不言而喻的事情就是从丽南一起回来的所有人都看懂了,难道她能不懂吗? 岳熙打起精神为自己打气,不论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好夕兰的身体,她多次中毒,身体留有余毒才会造成现在反反复复的病发,只要边清毒边调理,不会伤及命,所以他才不觉得十分担心,还有他的得意散,只缺一味暖宫补肾的药,虽然有很多药都有这个药效,可想与其它味药匹配也不容易,所以还在寻觅中。 两人来到前厅,见官韦与晏阳天两人陪客,心里踏实了不少,官韦自不用说,正经事的时候说话稳重条理清晰且敢言敢语,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晏阳天聪慧过人,也是一点就透,有他看着官韦也能放心。 众人一见林夕兰到了,连忙都起身相迎,林晚秋关切道:“妹子身子不爽利还出来作甚,哥哥又不是外人,而且这次来京城还要呆上些日子,本想着过两天再和你说说神奇皂的事,你倒不顾休息的出来了。” 夕兰笑了笑道:“大哥不必担心,我哪有什么病啊,都是他们宠着我,一点点风寒就要我歇了这么久,大哥此次来京城就住在我这吧,过两天我那宅子就弄好了,到时一起热闹热闹,我再给你引荐几个人,对咱们生意有好处。” 林晚秋一听连忙笑道:“那可是好,我听说女皇敕封妹子一栋府邸,这次说什么我也要见识见识当朝四品大员的官邸什么模样不是,回去也好和他们那些土包子说说。” 夕兰呵呵直乐,伸手想为林晚秋上一杯茶,官韦轻柔的挡了下来,抬手为斟满,递给林晚秋,微笑道:“林大哥请用,这是蜂蜜水、柠檬、茉莉花浸泡的果茶,味道很清新宜人,林大哥尝尝!” 林晚秋一听眼底一寒,转瞬隐匿无踪,将茶递到唇角,轻轻饮了一口,道:“果然是味道独特,别具一格的好茶!” 夕兰查林晚秋无果,可不代表她就全心全意相信了他,这会儿一直静静的观察着林晚秋,官韦亲自为林晚秋斟茶?她还是第一次见官韦对一个人如此热络,往常官韦都在后院不轻易来前厅,今天怎么就出来陪林晚秋了?这个现象很怪异啊! 而官韦斟茶时说的话,还有林晚秋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是另有玄机,女人的直觉有时是很准的,就像林晚秋眼底一闪而逝的寒意,她决不可能看错。 官韦见林晚秋喝了果茶,眉宇稍稍一皱,却也是转瞬恢复了平静,淡笑道:“听说林大哥此番为琳儿带了西域的红酒,可否让我们看看长长见识!” 【250】秋扇门事件-9 正文 【250】秋扇门事件-9 林晚秋呵呵一笑,道:“当然可以,这葡萄酒本就是为妹子与众位妹夫准备的,吩咐人抬进来就是。” 官韦面上一僵,他现在在夕兰府上是以白雕驯养师的身份留下的,林晚秋不是不知道,他是在暗讽他逾越了身份。 夕兰也听出来了,可林晚秋的话她接不了,接了容易让人误会,晏阳天一见官韦吃亏,心中不平,在旁边接话道:“韦哥一会儿多饮几口,小弟不能饮酒,就请韦哥代劳了!” 韦哥?夕兰一口果茶全喷了出来,林晚秋倏的向后一躲,果茶全溅在了地上。 均“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没忍住……。”按照她的想法自己正对着林晚秋,果茶一定又如上次那样喷到了他身上,正要歉意的拿手帕帮他擦拭,结果竟发现林晚秋勉强的牵起嘴角笑着,可脸上和身上却没溅到一点水渍。 夕兰心中警铃大作,上次在与瑟密铯会面,她清楚记得自己与迪朗的茶水都喷到了林晚秋的脸上,怎么这次他闪躲的这么敏捷,而且这次的距离要比上次近了很多。 林晚秋也觉得有的突兀,笑道:“幸好我躲的及时,不然妹子的果茶可就要给哥哥净面了。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耒夕兰这才缓过神来,附和着笑道:“啊,嗓子有点痒,看来现在不适合和这么甜的饮品,大哥的衣裳上溅了水渍吗?不如让小奴给你换件新的吧!连生……。” 连生一直陪着林玉明照顾饮食起居,这会儿玉明拿了拜贴去太学拜见祭酒(古代学府的校长),他没事可做便在前厅帮忙,自己站了个偏僻的角落,没想到林夕兰进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他了,本来平静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连忙应声跑了过去。 “姑娘!”连生欠着身子等着林夕兰吩咐事情。 夕兰见连生过来了,便接着道:“连生,侍候林大哥到后院换件干净的衣裳,小心着点,别迷路了!”然后又对林晚秋道:“这连生虽是稳当的,却是刚刚从老宅过来,还不太熟悉这里,林大哥可跟紧了,要是迷了路,这奴才可也找不到你呢,呵呵……。”她开玩笑的说道,看向连生时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连生跟在老夫人身边二十年,最会看脸色看眼神,他一见夕兰的眼神就觉不对劲,倒也不敢表现出疑惑,微低着头,恭谨道:“姑娘放心,奴知道去客房的路。” 林晚秋站起身来随连生出去了,晏阳天一见人走远了,心直口快道:“怎么感觉这个林晚秋怪怪的!夫人,在想什么?” 林夕兰望着林晚秋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将手里的巾帕搁在嘴角沾了沾,擦掉遗留的水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怎么能看出一个人会不会武功呢?” 夕兰的病时轻时重,而外面的流言确实越传越烈,她这些日子没出门也没人和她说,刚用过午饭,就听小奴来报,说柳父、黄父及二姑奶奶已经进了北城门,向着容彩阁这来呢。 她一听爹爹来了,心中高兴,忙收拾妥当带着小奴到容彩阁去迎,往常众人走的是后门,想去容彩阁门厅要绕好大一个圈子,不过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大家没有节时都走后门,夕兰身子乏,不想绕远便直接过回廊穿小门进了容彩楼的二堂,二堂里一个人没有,想是都上大门外等着了,她便带着小奴出了二堂进门厅。 容彩阁的生意一直很旺,因为卖的东西比较杂,大厅分为几个单间,有成衣锦缎、有各种钗饰,还有胭脂水粉香脂凝露,生意包揽了许多品种,其中有一样是全凤国独一份,就是儿童智力玩具,极受贵族世家子弟的欢迎,林玉清每天忙到天黑,樱兰与新春也跟着忙的团团转。 夕兰这会儿可没见他们,只见各部的管事和伙计忙的不可开交,夕兰在为客人准备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两个小奴一人手里搭着披风一人手里拿这手炉,害怕自家夫人受寒。 旁边还坐在一些别的客人,等着买东西,因为伙计们招呼不过来就在长椅上等着,其中一位妇人道:“这位夫人想买点什么,我看容彩阁的魔方不错,我们隔壁李家小儿郎就有一个,人家都说魔方让那孩子开了心窍,现在可比以前聪明了!” 夕兰笑着应道:“是,魔方是好东西,可以让孩子动手动脑,对智力很有帮助。” 那妇人道:“对,是智力,这个词我总记不得,呵呵……要说这记也就能记住最近京城里发生的趣事。” “哦?最近京城可发生什么趣事了?”夕兰让一个小奴去门外看着,马车来了进屋回禀她。 妇人看夕兰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家长的贵气劲,身体里的八卦因子开始作崇,左右看了看道:“您没听说最近京里的那位四品笔录官又出事了!” 夕兰一怔,疑惑道:“四品笔录官?哪个?” 那妇人一见夕兰全然不知的模样,精神头顿时来了,道:“哪个?还能是哪个?不就是林夕兰吗?” “啊?”夕兰惊讶的扬声,这人说的是自己啊,她又有什么事供人娱乐了? “嘘!您小声着点,听说这容彩阁可就是林夕兰的大哥管着呢,让人听了去不好!”妇人紧张的拉过夕兰的手嗔怪道。 夕兰连忙闭上嘴,不知道要以什么表情面对这妇人的八卦故事,妇人悄眼扫了一圈,回头接着道:“我跟你讲,听说前些日子这位林大人拐着当今太子爷去了秋扇门,找了清风作陪,你说她有多大胆啊!后来你猜怎么着?” 那妇人见夕兰木纳的摇了摇头,又道:“后来热闹了,林夕兰的堂姐找上门来,两人因为一个男人厮打了起来,那男人不忍受辱跑了,林夕兰被打伤了,现在还在家养着不敢上朝!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四品官唉要什么样的儿郎没有,看这事闹得,这下有意嫁儿郎的人家都歇了心思,何苦呢!” 天啊,给一道响雷劈了她吧!这都哪跟哪啊?夕兰是应声不甘心,狡辩还多余,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251】岳熙拜见岳父 正文 【251】岳熙拜见岳父 夕兰眼看着那妇人买了魔方离开,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决定,而且这个决定非实施不可。 柳父他们终于到了,小奴冻得脸色发红进来禀告夕兰,夕兰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披上披风出了屋,大门外五辆马车,柳父与黄父先下了马车,紧跟着就见林玉清扶着二姑奶奶林若枫也过来了。 夕兰急忙笑着迎了上去,先拜见了二姑奶奶和黄父,才来到柳父面前,柳父一见她当下红了眼眶,又是笑又是感慨的道:“兰儿大了,出息了,林府世代经商,最荣耀不过是皇商,如今出了四品的官员,都是祖上的荫泽啊!” 夕兰一听老爹在这儿就要感谢祖宗感谢上苍与皇恩,赶紧的打岔拉他进二堂,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让周围的谁谁谁听去了,唾沫星子也得淹没了他们。 均柳父现在在老宅的地位仅次于老夫人,连同着黄父也是水涨船高,这次夕兰被封为四品笔录官轰动了整个汉水郡,商贾辈出的小县城一下子沸腾起来,秉着朝中有人好办事的想法,远亲近邻都来了,林府老宅整天的人来人往,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柳父、黄父和林若枫临来京城时,十里八村的人都来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那叫一个热情啊,柳父来自然是享女儿的福,一家人团圆的。 黄父来是为了女儿林夕月,想求夕兰求人让夕月出来看看老父,黄父的身子骨一向是好坏掺半,他总怕有一天闭上眼睛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心里放不下的这个女儿就再也看不到了,而二姑奶奶林若枫这次来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林玉清的亲事,二是为了林玉舞的会试,会试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也不见人回家,托了林玉清去找,林玉清只回信说让她放心,别的一句话没说,她这当妈的怎么能放得下心啊! 众人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可心里却都装着事,进前厅,分别坐好后,夕兰吩咐人上了清淡的茉莉花茶,然后大家边品茶边说这话。 耒“兰儿啊,怎么不见你几位夫郎?”互相寒暄了一番,柳父撂下茶杯开始问正事。 夕兰笑着应道:“岳炎有事去了外地,景颜还在宫里没回来,应该是被公务绊住了,瀚宇自承了京营都统的缺就没闲过,总共也就来看过我两回,皇宫禁卫的安全,保护陛下的职责很重啊,哦,天儿去了新宅子,陛下赐了女儿一个四进门的院子,快装修好了,天儿在那看着呢,过两天咱们一起搬过去。” 柳父一听还赐了宅子,脸上笑的开了花,也不去计较夫郎们为什么没在门口迎接的事了,反正大家也都明白,夕兰的夫郎个个有本事,哪能都在家守着。 黄父与二姑奶奶都现出极理解的样子,不过心里却还是觉得夕兰在家说话没分量,毕竟夫郎们都太能干,显不出妻主的威严来,黄父有些迟疑,不知道夕兰能不能帮上忙让他看到林夕月。 柳父见大家冷场,也不理会,自顾自的高兴道:“兰儿准备什么时候把亲事办了,正好新宅子落成,你看呢?” 夕兰喀吧喀吧眼睛‘哦’了一声,想了想道:“那就……”她有些迟疑,岳炎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夏景颜最近还和自己怄气,不冷不热的,天儿太小不急,李翰宇的父母还没有去拜见,这人都没着落,她想成亲和谁啊? 柳父以为夕兰又想推脱,果决道:“就在年前吧,把婚事定下来,等夫郎们回来为夫自会与他们说,要他们准备。” 夕兰怔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柳父又道:“天儿太小过几年再说吧,岳炎、景颜、瀚宇还有岳熙的年纪都不小了,不如就四喜临门吧,这样再好不过!” 宠妻:六夫临门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5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5部分阅读 “呃……,爹爹,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准备什么,只等着为我们林家开枝散叶就好!”柳父一口否决了夕兰的说辞,眼尖的漂到岳熙在门口徘徊,摆足了岳父的样子沉声道:“岳女婿,你进来,这么凉的天在外面做什么?” 岳熙左右看看,没见到岳炎,才醒悟到是在召唤他,羞着脸走了进去,也是先给二姑奶奶、黄父请了安,才又规规矩矩的向柳父施礼,“伯父好!” 柳父一听不乐意了,皱着眉道:“岳女婿应该唤老夫一声岳父吧!” 岳熙霍的抬头,难以置信不知所措受宠若惊的看向柳家父女,只见柳父佯装恼怒,夕兰嘴角勾着娇柔的笑,他跟个傻小子似的愣在了原地。 “怎么不愿意嫁给我家兰儿?”柳父一看岳熙复杂的表情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要嫁给林若卿时的心情,最美青春情动啊,这位岳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愣头小子。 岳熙忙不迭的点头,又摇头,脑袋像是孩子手中的拨浪鼓,看的人眼晕,结果柳父一时没忍住竟笑了。 夕兰温温柔柔的笑望着岳熙,道:“熙,你愿意嫁给我吗?” 岳熙双眸闪动着炙热的光芒,嘴角扬起高高的弧度,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夕夕,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说完岳熙一撩下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柳父叩首,诚挚道:“小婿多谢岳父大人成全,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三拜!” 柳父也不扶他起来,待他扣完,才道:“这茶有些凉了,熙儿,吩咐添些热的来。” 夕兰不禁稀奇的侧目,爹爹什么时候这样亲近她的夫郎了,好像至今为止只有岳熙有这样的待遇,心里也为岳熙高兴,忙过去扶起岳熙,喜道:“还不给爹爹、父亲、姑奶奶敬茶!” 夏景颜料理完公务,紧赶慢赶的往家奔,心里十分愧疚柳父来没能亲自迎接,在他心里孝道最为重要,结果风尘仆仆的一进门,就见岳熙在为各位长辈敬茶,一屋子人笑意融融,他的到来倒好像扰了人家一家人相聚。 柳父见到夏景颜虽没撂脸但也没有多少欢喜,他的心思很单纯,只想女儿幸福,夏景颜太过强势,女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是要受委屈的,所以他就从没给过夏景颜和颜悦色的笑脸。 同样夏景颜也从没见柳父对谁这样和蔼过,除了夕兰,今儿他是见到了,还有岳神医,心里有些堵挺慌的走了过去,依次施了礼,勉强笑道:“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252】还有棉 正文 【252】还有棉 夕兰一见夏景颜就头疼,自从那晚两人争吵过后,夏景颜再见她时总是不冷不热,大家在的时候他也在,大家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想与自己独处,即使她想再好好和他谈谈都没有机会,平日他还很忙根本见不到人,现在柳父谈起成亲的事,夕兰心里忽然忐忑起来,景颜会不会不想嫁了呢? 黄父与二姑奶奶可不敢给王爷脸色看,自己家的事还要请人家帮忙呢,黄父笑着接口道:“我们几个在谈你们的婚事,趁着夕兰新宅落成将亲事一起办了。” 夏景颜心情稍霁,脸部线条柔和了下来,恭顺道:“全凭几位长辈做主。” 夕兰一听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事情可以办,有些话可以说,但若两个就此分开那么再好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再想说的话也只能埋在心里,幸好,幸好两人没有成为平行线。 均柳父喝了口茶,教益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和睦相处,共同协助兰儿将家业壮大,为子孙后代造荫泽!” 夏景颜与岳熙同时恭顺的点头,“是,岳父大人!” 夏景颜忽的一愣,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岳熙,疑惑道:“岳神医你……” 耒岳熙面带羞赫的温笑道:“景颜兄,以后还望多多海涵。” “海涵?”夏景颜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岳熙对夕兰的举动已经超越了兄妹情谊,可夕兰从未与他提过要接受岳熙,这算什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根本和他没有关系,所以她无需和他说?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夏景颜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岳熙抱了抱拳,疏远道:“岳神医,不敢当。”然后抬头看向林夕兰,她的身子骨看起来盈弱不堪,脸上虽扑了粉,擦了腮红却仍显苍白,眉宇间透着疲倦,他是又心疼又气恼,满腔的怒气强压了下去,尽量保持语调平和的道:“兰儿,怎么有些事情我不知情?” 夕兰以为夏景颜知道丽南发生的事,这种事都是不言而喻的,生死相许的情份还有什么说的?他应该懂的不是吗?当下轻蹙浅眉,道:“景颜,我以为你懂的!” “懂什么?”夏景颜真火了,这就是她的托词?先是魏枫,然后是岳熙,她还要他懂什么?是不是他懂得她就会毫无顾忌的想收多少收多少? 夕兰不想在老宅人面前争论,扯出一抹笑,款款走了过去,柔声道:“我们稍候再说好吗?” 夏景颜黑着一张脸,抿抿嘴没应声,一转身回坐到椅子上,岳熙是理解他的,谁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将爱分给别人呢,心里有些歉然的为岳熙换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道:“景颜兄,喝茶!这茉莉花是我们白业谷自己收集晾晒的,味道清香,刚刚二姑奶奶还说好呢!” 岳熙的话听在夏景颜耳朵里可就全变了味,抬手轻轻一搪,冷声道:“不必,本王不喜花茶。” 一句话说完,大厅内众人都听出这里面的火药味了,夏景颜在他们面前从未自称过本王,这是明摆着不把岳熙当一家人,岳熙有些不自然的撂下了茶杯,打圆场道:“那改天尝尝梅子茶,清爽润喉,秋天喝再好不过,……。” “不必,本王喝什么不必岳神医费神,你只需调理好兰儿的身子即可,日后本王自会重金酬谢!”夏景颜亦不是故意摆出王爷的架子,只是这个时候他不想与岳熙有关系,天生傲骨,皇族贵气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 岳熙这下真觉得是自讨没趣,尴尬的别过脸,也不接话了。 柳父脸沉的比夏景颜还黑,只等着安置好了黄父与林若枫,他这个岳父大人要亲自训导一番。 就在这时,林玉清与官韦携伴走了进来,林玉清儒雅的温笑道:“姨夫、母亲,饭菜准备妥当了,要不要咱们先用饭吧!” 二姑奶奶道:“不忙,这正说着话呢,你妹子要成亲了,这可是大事,你且在一旁听着!” 林玉清连忙恭顺的点了头,在林若枫的旁边欠身坐好。 官韦走到柳父面前施礼,“伯父好!” 柳父没见过官韦,在老宅官韦是易容出现在人前的,所以柳父只觉是初次见面,收起怒气,蔼笑道:“这位是……”女儿现在接触的不是王孙贵胄就是商贾世家,他就是再有情绪也不能怠慢了这些贵人。 官韦谦逊道:“在下官韦,是琳儿的朋友。” 柳父一听‘朋友’这个字眼,兴趣顿时来了,抬眼细细打量起这个人,面如满月,额头福泽,眉目妖娆,鼻翼菱唇秀美非常,身姿纤颀,衣袍锦绣,浑身上下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柳父暗自赞叹道:好一个样貌精致的少年,可……唯独有一点缺憾的是,这人的左眼角下有几处浅红的疤痕,不过就算有这几道疤痕也不影响这少年的绝色姿容。 “哼!”夏景颜一听官韦自称朋友,不由的冷哼一声,一个个的居心叵测,特别是这个官韦,长得跟个花妖似的,一身的胭脂气,他一出现最是碍眼。 柳父三十多岁的年纪,耳不聋眼不花,夏景颜不满他看的到,这一声冷哼他也听得到,心里这个别扭,怎么女儿非要娶这个王爷,身份显贵的让人说不得重话,还没成亲就骑在女儿头上,对众夫郎冷嘲热讽,有这样的人在家中还能有宁日吗? 夕兰最近叹气已经成了习惯,为什么有这么捋不清的烂事,有这么多让她不省心人,唉! 柳父一看女儿那副不争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抿了抿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怎么不见棉儿?”不是还有个右相大人吗?实在不行就找个人制衡,现在看来是最好的办法了。 夕兰端茶的手都在抖,老爹是不是嫌不够热闹啊?非得让夏景颜掀桌子吗?果然,夏景颜一听再也沉不住气,冷声道:“兰儿,怎么这里还有右相大人的事吗?” …………………………………………………………………………… 亲么给kk打气,kk承诺,月票过20张就加更一章,过30张加更两章,绝不食言! 【253】单独谈谈 正文 【253】单独谈谈 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夕兰稳稳的放下茶盏,柔柔一笑,道:“景颜,爹爹喜欢红棉,来了京城自然想见他,明日上朝,你见到他就说一声,邀请他过府吃顿便饭,成全爹爹不就好了。”本来也没烨弘棉什么事,夏景颜这缸醋坛子还是应以安抚为主,沟通为辅,所以先稳住他才是正理。 夏景颜现在有点像惊弓之鸟,只要是什么男人一挨边他立时绷紧神经,好像随时都要作战似的,眼见夕兰明里暗里的安抚自己,只好憋着一口气佯装沉默。 只是谁也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烨弘棉下了朝在内廷休息的院子换下朝服,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就往夕兰这来了,凭他八面灵通的耳脉早就知道柳父今天会到,想着一定热闹的不行,脑袋削个尖的扎了进来。 烨弘棉今天一套宝石红的祥云锦袍,腰间坠翡翠玲珑玉佩,绾发束凤须金冠,暗红的发带与两绺发髻自然的披散在两间上,步伐洒脱,一脸笑靥的走了进来。 均柳父等人连忙笑着起身相迎,“红棉,老夫刚刚还在念叨你怎么没到,这就来了,还是你知我的心思,呵呵……。” 黄父与林若枫恭谨的向烨弘棉行礼,“右相大人!” 烨弘棉先是客气的扶起黄父二人,“不必多礼,二位长辈请坐!”举止沉稳大度,倒好像是来了他们家坐客似的,接着他才笑的一如往常,挨着柳父的身旁关切的问长问短,两人热络的好像亲生父子,众人看了这一奇观无不暗暗乍舌,就连夕兰都不晓得烨弘棉咋就和爹爹这样交好呢?奇了怪了! 耒夏景颜的脸色可以用暴风雨前乌云压顶来形容,阴翳不见一丝光亮,望着烨弘棉的后脊背都要戳出一个洞来了,夕兰只能无奈的叹气。 烨弘棉献宝似的对柳父道:“伯父,我最近得了离乐的乐集,棉儿知道伯父喜欢,今个儿给您带来了。”说完转头吩咐道:“缘儿,把我为伯父准备的礼物拿进来。” 那小奴跟着烨弘棉进来,站在厅门口候着,听见自家主子吩咐连忙讲准备好的乐集抬了进来,众人侧目看去,只见那小奴吩咐两个小厮抬上来一个木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是规整划一的乐集,正是当世着名乐师离乐所着。 柳父满眼惊喜,快步走到箱子前,伸手拿出一本翻看,嘴角渐渐勾出笑,高兴道:“确实是离乐的手稿啊!红棉知我心,红棉知我心啊!” 夕兰缓缓起身,她自打来到异世就从未见柳父有过这样明媚的笑颜,即使自己升官纳夫他也只是那种欣慰的笑,这样的神采奕奕就像是未经世事的少年郎,她的内心动容不已,血浓于水,就算换了灵魂,她仍然是他的女儿,她更希望柳父能每天都如此开心,而不是把自己压抑起来,三十多岁就已显现老态龙钟。 “爹爹看什么呢?”她走到近前轻声的问道,顺着柳父的目光望去,书页上有乐词,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标注。 柳父难抑制内心的激动,喜道:“这些是离乐的手迹,兰儿你看这首‘桃李芳菲,雨润红自娇’,妙!妙啊!你再品品这音律,轻快俏丽,媚而不俗,确是好曲子啊!” 夕兰扫了两眼,脑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转头问夏景颜:“那日我看清风舞袖,体态唯美,比起女子柔韧中多了一丝飘逸,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不知道我凤国还有谁能与其齐名?” “女子?兰儿见过女子舞袖吗?若那样倒是大开眼界才是!我凤国的舞师皆是儿郎,那个清风也就是在民间有些虚名罢了,若论乐才雅士,词曲人就是这乐集的着作人离乐,歌舞应是宫廷乐坊的恋竹。”夏景颜冷着脸随口应道。 夕兰听完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眼珠一转,走到夏景颜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夏景颜听完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毛,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最后嘴角竟勾起一丝弧度。 烨弘棉偷眼瞧着,竖起耳朵却怎么也听不到,好奇的因子在身体里蠢蠢动,哼,来日方长,他天天耗在这就不信没有热闹可看! 柳父心情好,又与烨弘棉说了很多话,直到林玉清再次张罗用饭,众人才从前厅挪进饭厅,一晚上柳父与烨弘棉像是难逢的知音,说到兴起时还那筷子敲碗,夕兰左右坐着夏景颜与岳熙,偶尔侧目看看这两人,只听烨弘棉随着柳父的节奏哼唱着,“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夕兰听着语调悠长,尾音拉的较长且很有韵味,与明清的曲子不同,倒像是昆曲与近代民歌的综合体,有昆曲的韵味却不似外行人听的乏味,若是曲调再流畅些完全可以转化为流行乐曲,怪不得当日烨弘棉听了她那首《潇洒走一回》不会觉得很突兀呢。 待众人用过饭,烨弘棉与柳父去了书房继续研究乐集,夕兰则在夏景颜的搀扶下回了下院,一进门,夏景颜就一屁股坐到桌案旁,拿眼瞟着夕兰款款迈步的身姿。 夕兰不想惹夏景颜生气,他不生气自己也开心不是吗?对待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方法,对待他这头倔驴就得顺毛捋,想到这,嘴角绽出浅浅的笑意,道:“夫君,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问奴家?”她边说边将身子委坐在夏景颜的大腿上。 夏景颜绷着脸道:“奴家?兰儿是为了岳熙自称奴?还是为了魏枫?亦或是烨弘棉?”他暗自决定,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夕兰抬手将发簪拔了下来,一头秀发柔软如水的倾泻而落,她将头靠在夏景颜的胸前,细碎的发丝粘在脸颊上,她却懒去梳理,任由那些绒尖碾着他外露的喉结,半晌才懒洋洋的轻启朱唇,“夫君难道听不到吗?奴家可只愿意在你面前为奴为婢呢!” “小妖精,你到底想做什么?”夏景颜被这一声奴家唤的浑身酥麻,只觉下面炙热,瞬间胀满了整个身体。 【254】活着 正文 【254】活着 “夫君……,你是不是觉得奴家贪心?”夕兰手里把玩着夏景颜的外衫,纤细的指尖一点点的向着里面探去。 “兰儿!”他轻轻扣住夕兰不安分的小手,艰涩的咽了口唾液,哑着声音道:“你知道我多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只想今生今世伴在你身边,用尽我的全部心力来呵护你,宠爱你,但是兰儿,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好?世间有情有义的男子太多,难道你要……,兰儿,你到底要如何折磨我才肯罢休?佛说三世因果,我一定是上一世亏欠了你太多,才让我这一世为你如此伤怀!” 夕兰轻叹一口气,双臂穿过他的腰身缓缓的搂紧,幽幽道:“若说三世因果,这一世是我定欠了你们的,若有来世,就让我为奴为婢的守在你们身边偿还!” 夏景颜心里很不是味,这么说夕兰还是执意要娶,就算来世为奴也也甘愿欠下这份情债,这还让他说什么? 均“景颜,我和熙的事不是有意瞒你,在丽南,你知道熙为了我挡枪,你先别说话……,我对他不是为这份恩情,我对他,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景颜,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分先后,就像我爱你,虽在岳炎之后,但我仍不会因岳炎而放弃你,你懂吗?”夕兰呢喃的仿若风穿过林间树叶婆娑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是轻柔的仿佛没有痕迹。 夏景颜动容的抬起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心里想说话有千言万语,此时却如一支坚硬的鱼刺卡在喉间,艰难的无法出声,夕兰身上的熏兰香混合着淡淡的草药的味道,想起这些日子岳熙心力交瘁的为她焦灼不已,心中更如压了大石般沉重,哑着嗓子道:“兰儿这般聪慧善良,可为夫要如何做才能不让人窥视到你的好?” “景颜,我保证,我只有你们就够了,再不会动心思,从今以后将自己包裹的像蚕蛹,再不让人发现我,好吗?”夕兰见他如此也是心疼的不行,这是自己男人,是一直爱她宠她,一次次的包容让步的夫君,她不是随口发誓,她是真的觉得有他们此生已足以。 耒夏景颜哼笑了一声,将下巴抵在她头顶,道:“兰儿现在是四品官员,就是正夫、侧夫就已经能迎娶四位入门,即便你不想,岳父会想,那些家中有儿郎的大员会想,你终究难掩瑰丽,如何承诺的了?”他开始想着如何能将夕兰养在深宅里,再不让世人看到,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才是他想要她做的。 夕兰恍然的弯了弯唇,是啊,如今自己是四品官员,正夫自然是岳炎,侧夫为夏景颜、岳熙,郎君有小九,至于多余的侧夫之位只待她去向瀚宇的父母提亲就算定下来了,这么想来干爹所说的六夫临门还差一位夫君啊!想到这她颇有些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刚刚才发誓说只有他们就够了,若是将来再遇到真名天子怎么办?唉,都怪自己把话说死了! “夫君,嗯……,要是以后我……我再娶……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夏景颜一听,挑起眉梢顿了顿,咬牙切齿的说道:“兰儿如今想留下魏枫也好,收了那官韦也罢,唯有那烨弘棉坚决不行,有我没他,由他没我!” “呃……”乖乖!景颜竟以为魏枫、官韦也会进门?若如此干爹所言又差了!怎么办好呢?哎呀,想什么呢?自己根本没想过要留下官韦,至于魏枫,却与自己有着牵扯不断的情线,既然夏景颜不反对倒真成全了她,不然她这心里总像是没有着落,飘飘荡荡的没个静下来的时候。 夏景颜见她半天不答话,顿时火了,冷言讥讽道:“兰儿,你不会是对那小子动心思了吧?” “嗯?哦,呃………没有!”这次夕兰回答的很肯定,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烨弘棉就能联想到内战时期,国民党广播里播音的女人,“我方在华南地区歼灭共军人,共军受到重创,小支败军向东南方逃窜,师乘胜追击…………。”这人根本是混淆视听的特务,混在他们中间为爹爹打探情报的人,心眼全用在看热闹上了,总能火上浇油,要不这么晚了两人在书房就为了研究乐集,分明就是在打小报告。 夏景颜探究的望了夕兰半天,最终见她一脸坚定才慢慢放下心来,却还不忘嘱咐加威胁的说道:“离那小子远点,满肚子坏水,最爱看别人笑话,别看他平时笑的像绵羊,其实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夕兰靠着他的胸膛扬起了下巴,狐疑的对上夏景颜的目光,道:“景颜,你是不是和红棉有过节啊?” 城外树林里,月色如水,银辉倾泻的洒落在林间小路上,一抹白影倏然飘过,仿若鬼魅般让人悚然。官韦手持羽翎信笺没两下跃进林中,紧跟着那白影追了上去。 “你是到底谁?”那白影在月色下显得清冷而纤细,浑身上下散发着森冷的寒意,官韦一双妖娆的桃花眼此时阴冷的半眯着,疑惑而警戒的盯着那人的背影。 时间如齿轮碾过般漫长,官韦却淡定如僧,十分有耐的等这人开口,忽然,前面的人双臂轻轻动了动,柔声似水道:“官哥哥,连诗音都认不出了吗?” 官韦只觉五雷轰顶,身子猛的一震,耳畔嗡嗡作响,女子的声音混杂了遥远的轻泣,‘官哥哥,带诗音走吧!不论到哪,只要有官哥哥在,诗音到哪都不怕!官哥哥,我们走吧……走吧……!’ “诗音?你……你……还活着?”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封羽翎信笺,西域特殊的方式,他以为是仇家找到了他,却不想竟会是坠崖的林诗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盈弱的影子,她,竟然还活着! 【255】上任 正文 【255】上任 “兰儿……兰儿!”夏景颜轻轻唤着夕兰,小女人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粉嫩的小嘴不耐的动了动,可爱的模样逗的他轻笑出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口吻宠溺十足,“小妖精,现在知道累了,呵呵……昨天晚上的精神头呢?快点起来吧,今个儿你不是要去礼部吗?” 夕兰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酸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眼皮黏在一起即便支起火柴棍也睁不开,闭着眼睛任由夏景颜将她扶起来,抬胳膊穿衣衫,然后下床漱口净面,坐到镜台前半眯着眼睛望着镜中的影子,夏景颜将她的发髻高攀,工工整整的顶着师太的发型,又见他自柜中取出她那崭新的四品朝服、发冠。 朝日国官员的头上并不是那种乌纱帽,而是用或金或银镶嵌不同珠宝的发冠,夕兰四品的文官,发冠为银色,两边翘有双翅,通体镂空如意花纹,冠正中镶有红色的宝石,周围点缀着莹白的小颗珍珠。夏景颜为她端端正正的戴好发冠,扶她起身穿戴好绯红色的官袍,腰带委好,乌黑的官靴登上脚,铜镜里的她顿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夕兰被这身打扮吸引住了,凑到铜镜前左右看着,噗嗤一声笑着道:“景颜,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新郎官?我当真当官了吗?” 均夏景颜从夕兰自己发明的化妆包里拿出润唇油,小心仔细的在她的唇上涂抹,温和的应道:“幸而你自用的这润唇油颜色极浅,否则按照朝廷的规定女子上朝供职是不得施妆的,这润唇油倒不显浓,秋风太烈,兰儿嫩嫩的小嘴可得护好了。” 夕兰这会儿精神了不少,但见脸上确实未曾施妆,不过她用的都是纯植物的护肤品,滋润的皮肤水水嫩嫩的,换季并没有给皮肤带来什么伤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罢了,不过按照岳熙的说法,伤了元气需耐着子好好调理就行。 她在家呆的快发霉了,而且迟迟不去报道上值只会给人恃宠而骄的坏印象,她又惦记着与李翰宇的亲事,想着适应一下环境,然后找一天正儿八经的带上礼物拜会他的父母亲,有官职在身才更有底气。 耒“我准备了早点在车上,咱们在车厢用早饭。”夏景颜边说边吩咐小奴收拾东西。 夕兰见他指挥着五、六个小奴捧了好多东西离开,奇怪道:“这些都是什么?” 夏景颜笑着解释道:“当值有很多时候是要留宿在宫里的,我给你准备了炭炉、手炉、香炉、被褥、披风、夹袄、罗帐、笔墨纸砚,还有书籍。” 夕兰眼睛挣的老大,这哪是上值啊,完全是搬家嘛!晒笑道:“景颜,别人也这样吗?我不想与众不同,你知道的。” 夏景颜伸手搂住她的腰,亲昵道:“我要说只有我夏景颜的妻主能这样当值呢?” “景颜……” “好了好了,都这样的,你在母皇身边侍候,不能按时出宫门的时候会很多,天气越来越凉了,准备这些东西是很有必要的,哪里特殊了。”两人说着话出了门,到门口夏景颜还语气坚定的保证决没为她搞特殊化。 “真的?” “真的。”夏景颜笑的一脸坦诚,这的确都是应该准备的,只是炭炉多备了六个,手炉是王府特有的,香炉里燃的是上好的龙涎香,被褥是里面蓄的羽绒外衬京锦(据说全国每年上贡来的京锦不过三十匹),至于披风、夹袄在宫里除了值夜,其余时候是不允许上身的,笔墨纸砚宫里虽有,夏景颜却担心夕兰用不惯,就将她经常用的这套带上了,最后这书籍嘛!都是些杂书,仅供夕兰解闷的,反正他压根就没想夕兰还能有什么作为,最后是早早辞官回家生儿育女才好。 夕兰半信半疑的跟着夏景颜来到大门外,不想有一个人已经早早的候在了车厢旁等着了。 “官韦?”官韦一身墨色劲装,将原有的精致脸庞衬托的仿若玉啄的冰雕,妖娆中带着几分凌厉,浑身散发着肃容之气。 夏景颜抿了抿唇,万般情愿的说道:“宫里虽然守卫森严,但对玄冥教却是防不胜防,有官韦保护你,我们才能放心你进宫当值。” “嗯?你们?”夕兰扭头看着脸色冷峻的夏景颜,什么时候他们意见能这样统一了? 夏景颜点头道:“兰儿是不是很高心?没听错,是大家一起研究的,据方晶晶所说,玄冥教对藏宝图势在必得,目的再明确不过,在家里高手如云,他们不干轻举妄动,在宫里就不一样了,小侍、太监、女官,人太杂,你身边没人绝对不行。” 夕兰挑了挑眉梢,哦,那为什么是非要官韦跟着,就不怕他是j细?这话她可没问,也不能这么问,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表示无异议。 天还大黑,三人上马车向皇宫走去,到了宫门口,夏景颜为夕兰整理了一下官袍,道:“二品以上官员走凤翠门,那边还有个凤尾门,我走这边,先进去了,你跟着引路的太监就好。” 夕兰左右瞧瞧,果然那边的小门稀稀俩俩的进去几个人,而称作凤尾门的小门一顺水的官员们排着队的往里走,到近前还要拿出腰牌才让进去,封建社会等级分明,就连夏景颜也不能宠着带她走一个门。 夕兰与官韦两人自觉排队站在最后面,一点点的向前行进,凤国的官员倒不是想象中都是女儿家,儿郎倒占了大部分,其中的原因她还不知道,其实大部分的女官娶的夫郎也都是在朝为官的,有的是为了避讳,有的干脆辞官回家享福了,只有刚刚入仕的女官或是娶了不顶用的夫郎的还在尽忠职守,当然还有一种就是身居高位的,例如郭议政王。 官韦得了入宫的腰牌,寸步不离的陪着夕兰身边,两人像小溪中的不起眼的两条小鱼随着水流涌入皇宫,一进宫门,这些互相攀谈寒暄的官员立马禁了声,一片肃容的尾随着太监的鱼灯谨慎前行。 【256】下马威 正文 【256】下马威 皇宫分内廷外廷,内廷是女皇与众君的居所,再有就是侍候的小侍和太监,小侍是每三年各地送入宫参加选秀的儿郎,能被女皇临幸赐封号的成为后宫里的男人留在宫内享受荣耀,其余大部分成为小侍侍候各个院子里的主子。外廷是夕兰等外臣当值的地方,六部九卿都在外廷设有院子,不过是一道红墙碧瓦,却是万万不可逾越的。 夕兰带着官韦到礼部报道,礼部侍郎还不曾下朝,他们俩个便在办理公务的书房候着。 “你跟着我进宫了,那小白怎么办?”她想着自己说不好要与官韦单独相处很长一段日子,大眼瞪小眼的有点尴尬,便没话找话的开口问道。 官韦一反以往随意的调调,恭谨的应道:“雪雕很有灵,它识得人,跟着晏兄弟回白业谷了。” 均“哦?啊,这样啊!”夕兰发现官韦不仅对她客气疏离,而且好像心事重重,刚刚说起白雕,那眼神怎么怪怪的。 “琳儿,你可知当今女皇有几位皇女?”好半晌,官韦突然很严肃的问夕兰。 夕兰正低头摆弄官袍的腰带,夏景颜围的有的紧了,一坐下来就觉得不舒服,听到他问话,她愣愣的抬起头,想了想道:“我听景颜说过,陛下有三位皇女,正君所出的那位很小的时候夭折了,义君所出二皇女现如今闲散在家,听闻身体不好,长年久卧于床,还有一位就德君所出的太子殿下了,年纪虽小,但聪慧非常,为陛下所喜,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耒官韦摇了摇头,恍惚道:“我怀疑……”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小太监道:“散朝了大人?快里面走,暖和暖和,哦,对了,林夕兰林大人过来上值了,正在里面候着您呢!” 礼部尚书是位年近三旬的年轻女官,乃上一任礼部尚书的侄女,也是去年刚刚就任没多久,不过一年来虽无功却也无过,为官算是中规中矩,政绩一般般。 夏景颜的简单扼要的介绍在夕兰脑中一闪而过,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等着面见这位顶头上司。 古春芳迈着官步越过林夕兰走了过去,端正的坐到书案后,随侧侍候的小太监奉上热茶,她接过去喝了两口,舒出一口气道:“林大人。” 夕兰一听赶紧上前,欠身应道:“下官在,还请尚书大人训教。” 古春芳淡淡一笑,道:“林大人不必过于拘礼,咱们同朝为官皆为陛下臣子,以后同心合力为陛下分忧,做好分内的事即可,本官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只希望林大人能恪守己任,不要出差错就好。” 果然是不求功但求无过啊,夕兰连忙点头称是。 古春芳对身旁的小太监道:“去将洪大人请来。” 小太监应下转身出门,夕兰则站在一边等着这位古尚书接着训话,却不想人家干脆无视她,认真的看起公文来,夕兰就这么傻站着偷眼瞧了两眼,还真有官威呢,就算是烨弘棉也没有这位古尚书威严。 官韦站在门边向里瞧了瞧,半天没听见什么动静,只看到夕兰娇小的背影有些颤然的站在那,再一看那小太监根本就没去找什么洪大人,而是站在门外和另一个小太监聚到一处窃窃私语,不时的耸着肩。这可把官韦气坏了,这不明摆着给夕兰下马威吗?他四下看了看,屋子里除了两个侍候的小侍再没有其它人,干脆将手一合,手腕用力,“啪”的一反手,对着古春芳发出三枚枣仁镖。 古春芳刚要伸手去够茶杯,忽然感觉身子一麻,顿时天旋地转,两眼一翻失去了知觉,另外两个侍候的小侍也同样的委靠着墙滑蹲在地上。 夕兰微低着头,百无聊赖的罚着站,小腿肚已经有些发颤了,她这些日子身子虚,又养尊处优的被人侍候着,哪站过这么长时间,这会儿站了快有半个时辰,没失礼的坐到地上就算给足自己面子了。 “琳儿,累了吧,快坐下歇着!”夕兰见官韦扶住自己拉她往旁边的椅子上靠。 “快放手,你干嘛?哎呀,这是宫里,古大人还没……。”夕兰边搪着官韦的手边偷眼瞧着书案后的尚书大人,咦?怎么睡着了? 她转念一想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官韦,急道:“你怎么这么大胆,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正二品的尚书,万一有个好歹,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官韦不屑的撇撇嘴,气定神闲道:“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了不得的?看把你吓的,放心,两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了!咱们先坐一会儿,然后我假意去催那小奴找洪大人。” “你……算了,不过到底是顶头上司,一会儿要是追问起来,你莫说话!”官韦还那样,视女人如粪土,是人命如草菅,让他改邪归正,难!这女人心眼小起来可就是小人,是毒妇,怎么敢惹?若人家真追究,就只能破财免灾了。 “对了!”夕兰忽然想起什么,道:“官韦,你为什么不讨厌我?我不是女人吗?” 官韦一怔,随即脸腾的就红了,妖娆的一张俊容向一旁歪去,道:“我认识你时,你是女人吗?” “呃……”夕兰恍然想起在丽雪寨为了保命与官韦虚与委蛇的那一段,跟着脸也红的发烫,看这磕唠的,说点啥不好说这个?这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对了,刚才古大人来之前你要和我说什么?” 官韦收起纷乱的思绪,凝重道:“我怀疑玄冥教的教主就是宫里人,很可能就是皇室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你都和谁说了?还是你们查到什么了?”夕兰惊骇的站起身,若真是宫里人,她入宫当值,不是羊往虎口里送吗? 官韦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的坐下,接着道:“查倒是什么都没查到,只是将我与方晶晶知道的情况放到一起,这也是一种猜测,所以才会决定让我陪你一起入宫。” 【257】主客司 正文 【257】主客司 就这猜测也够危言耸听的,夕兰哪还坐的住啊,一想起多次来被玄冥教追杀下毒,她这心就开始发颤,抬眼看了眼官韦,觉得有些话又不能对这个人说,只好憋在心里,即使是害怕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 “若真是如此,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嗯。”官韦应了一声,一脸深沉的坐在了夕兰旁边,他主动请缨保护她,若不是因为晏阳天有事回了白业谷,怎么也轮不到他,可正是这个机会,他才能时时刻刻留在她身边,他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过了一会儿,官韦假意去找那小太监,说为什么还不见洪大人来,尚书大人等的久了已经睡着了,小太监一听吓的不行,连忙一溜烟的跑去找洪大人,没多大会儿功夫,那个洪大人就来了,进到书房先与夕兰互相见了礼,然后才令小太监去唤古大人,唤了半天人没醒,又见两旁的小侍也在昏睡不由心下狐疑,转头看林夕兰与官韦。 均林夕兰一脸坦然,她身后的侍卫则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洪大人心里当下明白几分,忙息事宁人的吩咐人扶着古大人到内堂休息,自己则转过身对夕兰道:“林大人,你看古大人这些日子也是太忙了,批阅公文时也能倦怠的睡着,不可不说是为我朝鞠躬尽瘁啊!林大人初来礼部,有些事还不了解,待我跟说说,请!” 夕兰点头应下,“洪大人请!” 两人出了古春芳的院子,穿回廊过小门,到了礼部下属的院子,洪大人一一介绍着,原来礼部是管理全国书院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邦之往来事。礼部下设仪制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司,掌筵飨廪饩牲牢事务。四司之外,设有铸印局,掌铸造女皇宝印及内外官员印信。 耒洪大人官居正三品左侍郎,他将夕兰引到主客司,道:“林大人不必担心,时间久了自然就上手了,主客司乃四司中最为重要的部门,外交往来不能是了天国的礼节,所以还望林大人以后尽心竭力将主客司打理好,本官还有公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夕兰拱手送洪大人离开,转身看了眼门扇上挂着的小木牌子‘主客司’,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笔录官就是随在女皇身边记录重要朝议,接见藩属外邦时记录交流的内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成了一个管事的,主客司郎中。 礼部四司各司郎中均是正五品官秩,只有自己是从四品,为什么总是她特立独行?女皇的心思还真是不好揣摩啊!夕兰轻轻吁出一口气,由小太监引着进到自己的办公书房,书房不算大,但也足够招呼六、七人开个小会,东西摆放整齐,书架与屏风的规格与古春芳房里的极为相似,想宫里各处官员的摆设都一样,她也不太在意,走到书案后坐下。 那小太监卑躬着说道:“大人,清早的时候景王爷派人将大人日常用的东西搬过来了,已经在后堂放好,大人若是倦了就请移步后堂休息。” 夕兰听洪大人介绍过了,这人是主客司的老管事,侍候过三 宠妻:六夫临门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6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6部分阅读 司郎中,她已经是第四任了,对着何公公温和道:“不用,本官先看看这些公文,你若是没什么事就给本官讲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哪些急着办?哪些可以稍候再办?” 何权连忙点头道:“是!” “前日外书局送来一份公文,博雅国新任国主想要与我国交永世之好,近日将有使臣来访,我们主客司应尽快拟出一份礼程表,从接见倒训教礼仪再到觐见陛下,这些事无不精细苛刻,还望大人早一些着手准备,另外,另外……法兰国来文,有意与我国联姻,这件事应拟出折子连同来文一起交给内廷办理,还有外书局曾调走我司吕梅帮忙翻译荷兰文,这些日子我司许多荷兰文书得不到及时处理,请大人尽快协调外书局将人调回来,哦,还有……。” 夕兰听的脑袋都大了,这还是何权拣重要的说呢,这桌案上一大堆的折子难道要挨个的看不成?妈呀,不活了!她笑着打断何权的话,问道:“何公公,本官初来乍到,有真多不明白的地方以后可就仰仗何公公的点拨了!呵呵,对了,何公公知不知道正四品的年俸禄是多少?” “…………”这下何公公怔住了,想着,不说这人是景王爷的妻主吗?还惦记那点年俸不成?干笑的应道:“正四品的年俸为九十六两纹银。” 啊?才这么点?夕兰抿抿嘴心道:“都说当官好,这么看还不如经商,这么点钱还不够给上司上礼的呢!”忽然见何权探究的目光,她赶紧收敛情绪,温和道:“公公先下去歇着吧,本官先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求教公公!” 何权这么多年循规蹈矩,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好奇心,不论是外面还是宫里都将这个林夕兰传的的匪夷所思,今天看来的确是不寻常啊,没见过哪个四品官上任像她这么派头的,还没隆冬,后堂就备了十六个香炉,这些撇开外,就说这尾随身旁的贴身侍卫也是不好惹的,他已经预测到主客司以后将无宁日。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何权的想法,他还没转身走呢,外面就有小太监传话,道:“右相大人到!” 右相大人?好像根本就没来过主客司,何权又惊又喜的连忙奔到外面去迎,夕兰也站起身绕过书案向外瞧去。 就听身边的官韦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道:“午饭时间到了,琳儿你说右相大人不会是来蹭饭的?” “呃……不好说!”烨弘棉最近长在林宅了,自从柳父到了,就没见烨弘棉去别的地方吃饭,夕兰甚至怀疑他是孤儿,柳父才是他的亲人。 …………………………………………………………………………… 感谢竹竹帮我统计道具数量,么么竹竹!根据统计,现在位居前三位的是cs小辉,鲜花298朵,钻石4颗,神笔一支。26410506送鲜花216朵。jasandjj送了99朵鲜花。 【258】坏银 正文 【258】坏银 “哎呀兰兰!你上任啦!怎么样?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门帘被小太监挑起,烨弘棉刚露了个头就开口嚷嚷。 夕兰一脸的黑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兰兰兰兰的,也不看看周围侍候的人,特别是何权,那眼睛瞪的有鸭梨大了,他也不怕明天传的满皇城的流言蜚语,现在只要和她林夕兰沾上边肯定没好事。 烨弘棉平时沉稳少言,这会儿却全然不顾形象,看都不看何权一眼,倒是一眼就瞧见官韦了,嘴角嘿嘿一弯,满脸的坏笑,走到近前用肩膀撞了官韦一下,道:“抽签了吧,运气不错啊!” “什么?”官韦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峻烨弘棉冲着夕兰弄了弄嘴,道:“她家男人这么多,不是抽签,怎么轮得到你跟了来?” 官韦和夕兰闻言,被雷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呐,夕兰气的抬腿给了他一脚,哼道:“你就八卦吧!” 烨弘棉躬着身子不在意的揉了揉膝盖,脸上笑意更浓,痞道:“打是亲骂是爱,兰兰这么狠心下手,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膳“爱你?”夕兰佯装恶寒的撇了撇嘴。 “对啊,爱我啊!兰兰,爱吗?”烨弘棉贴到跟前,嬉皮笑脸的问着,只是在看着夕兰时的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夕兰一慌神,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再看,却见烨弘棉又是那幅痞痞的模样,自命的坏笑着,她这下正恼了,刚刚她差点被他伪装的挚诚惹而心动,江山易改本难移,夕兰抬脚又给了一下,看着烨弘棉躬着腰,半天没起身,解气道:“爱了吧,承受的了才行啊!” 烨弘棉还是不答话,躬着身子也不抬头,这下周围看傻了的奴才们慌了,何权小心的上前,扶着右相大人道:“相爷,相爷?哎呦,右相大人您怎么了?老奴这就给您唤御医去!” 烨弘棉还是不搭茬,一味的捂着肚着缓缓的蹲在地上,夕兰一看,想自己是不是下脚重了?不会吧,连武功不济的景颜都说自己是棉花拳脚,怎么……,难道是寸劲儿? “红棉,你……怎么样?哪痛?肚子痛吗?”夕兰边随着他蹲下身子边伸手去碰他的袖口,指尖碰触到的是质地上层的绸缎,如流云般冰凉丝滑,忽然手指被人攥在手里,蹲下的身子一个不稳整个都栽倒在一副宽阔的胸膛。 身子猛的失衡,她还来不及惊呼已经被温暖的环抱住了,惊魂未定的仰头望去,只见烨弘棉流光溢彩的眸子媚如月牙,嘴角弯着迷人的笑,好似陈年的美酒,醉了她的心。 “你……”夕兰看着他的眼,两人鼻息相接,迷惑的忘了起身。 烨弘棉眉宇俊朗,自有一副天生,见她娇羞迷离,一时心跳如鼓,一腔热血冲向脑门,眼前除了女子可人的容颜在就是沁鼻的熏兰香,他什么都没想,似乎什么也来不及想,手臂搂着她的腰身,微微扬起头吻住了她的额角。 夕兰只觉男子的唇瓣柔软而清凉,一个浅浅的吻,她整个人都酥麻了,发呆的望着烨弘棉。 官韦一看两人抱在了一起,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将一干侍候的奴才也都带了出去,那个何权去找太医,他也没拦着,慵懒的靠在墙上,仰头看了看亮白的日头,秋高气爽的季节,正当午的太阳有着皮毛般的暖意,就像西域姑娘的脸,小麦色的脸颊有着两抹绯红,他要回去吗?琳儿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只要引出那个人,他就可以走了,就让他再守护她一时吧! “烨弘棉……”忽然屋里传来一声怒吼,门帘唰的被人掀开,一抹红影狼狈不堪的跑了出来,头都没回的一溜烟没影了。 官韦一愣,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的吗?那次夕兰病危,他看出烨弘棉对夕兰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意,早就应该有所行动的嘛,怎么自己眼拙了?他想着连忙返身进屋,一看夕兰正掐着腰站在桌案前遛弯,脸上布满了红云,不晓得是被气的还是……,再一见夕兰嘴唇粉红,上面那层璀璨的烛光没了踪影,肯定是被吃掉了!可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两心相悦,情之所动,没有不对的地方啊! “琳儿……”官韦试探的看着夕兰,轻声问道:“怎么了?” 夕兰一听他问起,脸更加红了,似乎稍一碰就能滴出血来,让人看了不免好奇心起,官韦的目光像是红外线般从头到脚的扫过她,不确定道:“出什么事了?” 夕兰忽然两眼冒火,愤愤的扭头对上官韦的目光,大声道:“你是怎么做侍卫的,我被人欺负你倒溜了?你打不过他吗?还是就想看我热闹!呜呜呜……” 她刚兴起的呵斥了两句,说着说着却哭了,官韦一见彻底慌了,围着夕兰团团转,急道:“这是怎么了?你说啊,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去,原以为你们有情,我……我……哎呀,到底怎么了?” 夕兰止了哭声,泪眼婆娑的望着官韦,抽泣道:“以后再不许那痞子进来了,若再放他进来,我……我就辞了你!” “辞了……我?哦,好好,我再不许红棉兄靠近,成吗?别哭了,新官上任哪有哭的道理,唉!”官韦简直是哭笑不得,平日见她又精又灵的,就是在对付夫郎上欠缺果断,别的事情都挺有办法的,这怎么还没娶烨弘棉就被气成这样了,妻主做成这样也算凤国独一份了。 进宫上值,中午只能在宫中用饭,到了晚上下值的时间才能出宫,夕兰抹掉眼泪,吩咐小侍送膳食,和官韦两人面对面坐下用饭,官韦看起来身姿纤细,脱了衣服却是标准的螃蟹骨骼,骨头里有肉,可饭量倒一般,她见他举止优雅的没吃什么,不由的顿住筷子,看着他道:“你平日里也吃的这么少?” 官韦放下筷子,端起小奴奉上的热茶,温和道:“嗯,我不太喜欢中原的吃食,今天算是吃的很多了。” “嗯?你不是中原人?”夕兰不由一怔,想到岳炎留讯说去了关外,难道官韦本就不是中原人? 【259】祸水 正文 【259】祸水 “我出生在中原水乡,三岁时随父亲去了西域,拜在绝涯老人门下,十岁随师父来过中原一次,后来因父亲病重又回到西域,直到三年前父亲病逝我才回来。”官韦似在回忆什么,一句话说的很久。 自众人从丽南来到凤京,夕兰还从没和官韦单独聊过,没想到她冒冒失失的问了,他竟然真的答了,且不追究这话的真假,总算他也没掖着藏着。 “你……你还打算回西域吗?”夕兰很想相信官韦真的打算重新开始,一个人的人生不应该只有晦暗和阴谋,既然他在回忆,说明那里有他的留恋,生命应该很美好,不是吗? 官韦微微怔了怔,良久才溢出一丝笑,轻轻的点头道:“也许是命中注定要我回去!” 峻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心里厌恶的,到了某时某刻又忽然觉得怜惜,就像现在,夕兰知道官韦自出生便开始飘零无定所,说水乡是故乡可父亲却死在异乡,空有一身武艺只换来被人用毒控制,做了别人手中嗜血的利器,一路走来,他的人生好像只有死去的白雕是朋友,知他懂他理解他,带着白雕来到中原,回去却形单影只,活着的意义何须深究?如他,可能只有自己知道意义何在。 夕兰吩咐小奴将饭菜收拾下去,开始办公,官韦坐在一旁翻看书籍,夏景颜准备的都是一些札记,这里面包括市井趣闻,官韦捧着一本《霍家记》看的兴致勃勃,不时的弯唇轻笑,可能又觉得会扰了她,隐忍着别开头尽量不笑出声。 夕兰手里捧着何权刚刚说的重要折子,不经意的瞥眼瞧见浅笑如花的官韦,午间阳光足,小侍支起一侧窗户,舞动的光束洒进窗口,暖暖的光晕照在他的身上,发上、衣衫上折射着不真实的色彩,妖娆而不失英气的侧脸,水粉色的疤痕让他显得更加迷媚动人。 膳她看的有些痴了,这小受添了那几道疤痕不但没有破相,反而更加媚惑众生了,真是造物弄人啊,一块无暇的美玉添上点睛的一笔,不但不影响玉的美感,反而更加清卓非凡,做为女人,与他比起来,只剩下麻木了。 夕兰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想了想道:“官韦,你坐到那边去!” “嗯?”官韦微微侧着身子不解的抬头。 夕兰咽了口唾沫,讪讪笑道:“我怕那痞子会来,你去那边看着点。” “呃……呵呵,好!”官韦好说话的起身,捧着那本书挪到门边,随意的靠着墙,低头又看了起来。 “唉,红颜祸水啊!”夕兰哀叹一声,收敛目光专心的看向折子。 官韦缓缓抬起头,隔着屏风看着女子纤瘦的影子,渐渐漾出一抹浅笑。 夏景颜看了看天色,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问旁边的小侍,“今天都有谁去了林大人那?” 那小侍恭谨的应道:“礼部左侍郎洪大人,礼部李员外郎,礼部王主事,外书局外政司齐大人,还有……右相大人。” “嗯?烨弘棉?他去那做什么?”夏景颜眉头一皱,不悦的开口道。 小侍深知平日里自家主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右相大人,在心里思量了一番,道:“这奴才不知,不过听说,后来被林大人赶出去了。” “什么?”夏景颜一听当即愣住了,一挥手令那小奴退下,自己抬手系上披风的颈扣,眼底闪出一抹高深莫测光芒,最后冷哼一声,抬步走了出去。 小侍不是没见过主子如此,只有在遇到敌手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神色,怎么右相大人是政敌吗?看不出啊。 夏景颜到礼部接夕兰下值,然后各走各的门,在宫门外等着一起上了马车回家,上值的时候天色朦朦黑,下值还算早,天际浮动着暖色的云朵,夕阳西下,景色宜人。 到林府,夕兰一下马车,就见柳父众人都在门口等着呢,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走上前去道:“二姑奶奶,父亲,爹爹,大哥,熙。”一一见了礼,柳父扶住她,笑着道:“第一天上值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否?” 夕兰乖顺的应道:“一切都好。” “呵呵,那就好,兰儿长大了,出息了,现在真是位四品命官了!”柳父又开始感慨上了,眼眶愈发微红。 夕兰一见连忙打岔,问道:“爹爹今日在家做什么了?还在研究乐集吗?什么时候女儿也能听爹爹弹奏琴音?” 这么一说果然成功的转移了柳父心思,他淡淡道:“爹爹已经掌握了其中一曲词,哪日弹给你母亲听,你也来。” 夕兰心里一疼,柳父念念不忘母亲,这次来京城,他带来了母亲当年的画像,一有心事就去耳房对着母亲的画像述说,唉!情至如斯,也是一种幸福吧。 黄父站在一边也是一脸凄然,显然也是想起了逝去的妻主,内心哀伤,夕兰扯着柳父,挽着黄父,左右环顾的笑道:“弹曲子女儿也会,不如晚间在小园女儿献曲为父亲、爹爹解闷,现在咱们快些进去,女儿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哎呀,看我们,快进去,晚饭已经备下了,现在就传饭!”黄父面带倦意的吩咐身旁的小奴,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夕兰不由的皱了皱眉,黄父的身体时好时坏,这可不是好事,要不是熙的药丸恐怕这个季节就只能在床上卧着了,找机会将陈昭香弄出来见见黄父才是正理。 吃过晚饭,柳父果然命人搬了乐器去小园,夕兰等人齐齐到小园闲聊,小奴们摆上瓜果梨桃,秋季就是好,什么水果都有,她很喜欢吃蜜桃,水水甜甜的,岳熙就用小刀将桃核分离出去,将桃子切成小块,甜甜蜜蜜的为她吃。 一个愿意侍候,一个愿意被侍候,看的身旁众人无不万分羡煞,夏景颜撇撇嘴,靠在夕兰另一边,吩咐小奴将葡萄酒端上来,然后分别递给众人。 二姑奶奶见柳父已经端坐在琴后,笑道:“想当初要不是柳君的一曲高山明月,想必卿儿也不会执着娶柳君入门呢!是不是啊,黄君。” 【260】良宵美景舞一曲 正文 【260】良宵美景舞一曲 黄父笑容一僵,转瞬笑道:“这就是姻缘,往事如梦啊!” 柳父听了也是一番感慨,叹气道:“若是卿儿还在,一定会欣慰的,夕月与夕兰都长大了,也都有了出息,等夕月做了女官,你姐妹两个记得去月华山梅林观还愿!” 黄父也像是突然想起来了,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你们母亲当年就是在梅林观求得你们姐妹的。” “啊,哦,好!”估计母亲怎么也没想到后来的夕月是陈昭香,唉! 峻夏景颜等人都知道陈昭香的事,不由的对视了一眼,有的叹气,有的怜悯,夕兰则是一脸的无奈。 这时柳父调好了琴,坐在筝后勾挑琴弦,琴声幽幽低婉,凄凄如泣,听的人心里酸涩,夕兰眼见黄父与二姑奶奶都像是想起了不愉的往事,脸色戚然,就连身旁的官韦也是一副迷茫悠远的神情。 好不容易等到柳父一曲作罢,夕兰赶紧起身,问道:“几位美男,谁愿为本夫人伴奏一曲?” 膳席间坐着夏景颜、岳熙、官韦、林玉清及新春和樱兰,长辈们自然要抛开外,小辈们叽叽喳喳的说开了,夏景颜自小只对珠算有兴趣,不过学习乐器是必修课,他虽算不上精通,也会弹奏琴筝,连忙开口道:“我为夫人伴奏,如何?” 夕兰笑着应道:“有王爷伴奏是我的荣幸,可我这曲舞是要有筝,有鼓,有笛,有萧才算最好。” “曲舞?兰儿要舞吗?”岳熙有些吃惊的问道,不光他,全场人都看向她,夕兰已经了解到了,在朝日国根本不存女舞的人和事,所以今天她舞了,将会是女尊国第一人,不过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在家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罢了。 夕兰对着众人做了个万福,点头微笑道:“怎么样?各展其能,如何?” 樱兰第一个跑到近前道:“我会镗板。”回头指着新春道:“新春会击鼓。” 岳熙脸色微红,他只懂医理不会乐器,不好意思的道:“夕夕,我就看着行吗?” 夕兰温柔道:“怎么都好,不过,你要记得夸我!” 岳熙噗嗤一乐,宠溺道:“一定,一定!” 夕兰见只有官韦不发一言,扭头看向他,“怎么也是要做看客吗?” 官韦第一次显露青涩娇羞来,忸怩的四下看了看,轻声道:“我只会吹箫……” 夕兰眨巴眨巴眼睛愣了愣,唰的闹了个大红脸,娇嗔道:“好,那你吹给我听!” 这会儿已经有小奴将各式乐器搬了来,没想到林玉清居然擅长琵琶,众人找位置坐好,夕兰将歌哼给柳父听,柳父快速整理出乐谱,分发给他们,家庭小乐队正式组成。 夕兰回房换了一套紫红色的罗裙,头上插了一支粉嫩的绢花,身姿轻盈的滑进庭院,院中有几株紫荆花在深秋开放了,这种反季的花,小小的一朵朵,好像蝴蝶一样落到了一处,一串串,一团团,将落叶纷飞的季节渲染成了别样的韵味。 她来到那紫色的花儿面前,轻轻折下一支执在手中,然后对着夏景颜温婉浅笑,夏景颜点了点头,樱兰手中打起镗板,新春紧跟着击鼓皮,琴声悠扬,箫声婉转,琵琶声声清脆,夕兰步子影动起来,轻启朱唇,唱到:“桃李芳菲梨花笑,怎比我秋日独鳌头;芍药娜李花俏,怎比我良宵领风;红酒一盏迎君来,星儿摇摇,乐儿悠悠,何必忆那往事愁,欢乐就在今宵……” 夕兰身姿随着乐曲舞动起来,所到之处惊一片,她将花儿插在了二姑奶奶的头上,又取来红酒送到黄父、柳父手上,哄得三位长辈满眼含笑。 一曲作罢,夏景颜连弹了好几处错,樱兰与新春刚开始也慢了好几拍,只有林玉清与官韦娴熟入境的没有任何差错。 夕兰转头看向眼官韦,月光下,墨影纤姿,横萧而立,说他如仙却有着妖狐的几分媚,说他如妖却又带着脱俗的灵动,箫声魔魅,人好似不真实的存在,就这么静静的,迎风微笑,就能让人如此如醉。 夏景颜一眼撂到,身型往夕兰眼前一晃,正正挡住了两人相对的视线,将夕兰拉近怀里,低声道:“看够了吗?人家一颗心在你身上,你的心却在别人的身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夕兰含笑带怒的抿了抿唇,反驳道:“哪有,我在看紫荆花,你看,多美啊!” “是吗?小骗子!”夏景颜搂着她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葡萄酒,迷恋的目光一瞬不顺的盯着夕兰,“兰儿,你今晚真美,人美,歌美,舞更美!” 夕兰笑的一脸得意,记得有人说过,女人就是潜力无限的宝藏,只要想挖掘,你总能不断的发现流光溢彩,重要的是,你要记得自己是宝藏。 “景颜喜欢吗?”夕兰与他碰杯,然后小口抿着。 夏景颜心花怒放的甜甜一笑,温顺道:“为夫……很喜欢!” 岳熙随着柳父整理乐谱,柳父要将夕兰唱的曲和词都妥善的保留下来,抬眼瞧见女儿只与夏景颜甜言蜜语,心里总觉不舒服,忽的开口道:“兰儿,夜深露重,你也早些休息吧!今晚为父看就让熙儿侍候你吧!” “呃……”夕兰傻了,夏景颜脸色倏的冷了下来,岳熙似乎也没有心理准备,一听柳父的话满脸通红。 “夫人,李都统来了!”就在这时小奴来报,说李翰宇来了,夕兰如蒙大赦般赶紧溜了。 李翰宇一身米白色儒炮,发高绾束乌冠,褪去戎装,却依旧能感觉到眉宇间浓浓的英气,见到夕兰一个箭步迎了上来,狠狠的将她抱在怀里,半天也不言语,只等他的气息渐渐平缓,夕兰才轻声问道:“从哪来?用过晚饭了?” 李翰宇暖笑如春,道:“还是兰儿心疼我,我从京营回去家里,母亲只问我何时将你带回去见他们,都顾不得我吃饭了没有,累不累?兰儿,他们好偏心啊!” “啊?呵呵……鬼精灵!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所以才未登门拜见,坐下,明日我下了值就去拜见伯父伯母,可好?”李翰宇来了就兴师问罪,说的倒婉约,让你挑出一丝不好,反而让你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深藏不露的家伙越来越高明了。 【261】期待 正文 【261】期待 夕兰让人准备了最好的丝绸和茶叶,还有她亲手做的蛋糕,只等晚上下值后一并带去左相大人府上,中午吃饭的时候,官韦从外面拿进来一个食盒,她眼看着他将一碟紫菜豆腐汤放在了她面前,道:“听说这种紫菜很稀有,对身体虚弱的人有好处,你多吃点。” 夕兰看了看自家奴才准备的食盒里的菜,又看了眼官韦拿进来的食盒,他拿的那个十分精致,古红色,盒子边缘雕有牡丹花纹,拎手拧着麻花劲儿,她平日也会下厨做些吃食哄柳父及夫郎们欢心,这食盒明显就不是自家的产物,想了想道:“紫菜?这东西我怎么没见过?是地里长的?树上结的?还是水里漂的?” 官韦被问的一愣,顿了顿道:“自然是地里长的。” “哦?”夕兰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是官韦自下厨弄的吧,咱家厨子我就没见过他们弄过这个。” 峻官韦喀吧喀吧眼睛,讪讪一笑,打岔道:“快吃吧,这天渐凉,不急着用菜都凉了!” 夕兰心下疑惑,这明明就不是官韦弄的,难道他下毒?可下毒在自己带来的饭菜里不就好了吗?何必费那二遍事。她没弄明白这紫菜的来历,怎么吃的进去?悻悻的端起碗夹些别的菜吃。 官韦见了又将那菜往她跟前推了推,道:“怎么不吃?这菜趁热吃才好呢!” 膳夕兰警觉的瞟了眼官韦,情不自禁的开口道:“你怎么不吃?” 官韦这才发现她不对劲,挪菜的手僵在了半空,好半晌才缓缓收回手臂,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痛楚,却是转瞬即逝,微低着头,浅显一笑,举着汤匙盛了一大块豆腐,不管烫的放进口中。 虽然他的嘴唇在蠕动,可看在夕兰眼里却是食不知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经历了追杀中毒,她不得不防,而且官韦的身份的确还是个迷,可现在看来是自己小人心腹了,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道:“烫吗?” 官韦摇了摇头并未言语,放下手里的汤匙便不再动筷子,只静默的坐着,眼神有些飘离。 夕兰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本来已经是饿的不行,被这么一碗紫菜豆腐弄的全没了食,也跟着阑珊的放下筷子,良久,开口道:“官韦,对不起!”不管怎么说,人家这次绝没有害你的意思,若他真的改过自新,那么自己刚刚的做法也太打击人了。 官韦忽的一笑,灿若春晖,道:“既然不能坦然的相信,又何必道歉?” 夕兰嗓子一滞,平日里哄夫郎一套套的磕,此刻却没电了,道:“官韦,我……” “记得丽雪寨吗?”官韦将夕兰的话截了下来,淡淡的说着,“我以为你是个清倌,是尊主拿来试探我的?那个女人总会为出去为她办事的人送去清倌,她喜欢看到我们这些人掌控在她的手中,即使不愿意,你也要接受,必须接受,这样做才能令她觉得我们绝对在她的掌控之中,没有尊严,为了活命只有服从。” 夕兰惊的目瞪口呆,那个尊主简直就是变态,这样就觉得掌控乾坤了吗?根本无法理解。 官韦接着道:“唐秀的出身绝对不比瀚宇兄弟差,可为了活命,为了能活着走出地宫,他必须侍候那个女人,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可即使他逃出了尊主的磨爪却仍旧不能认祖归宗,因为只要那样做了,整个家族将会血流成河。” “什么?太可怕了,那夕伶……会不会有事?”夕兰听到这惊出一身冷汗,腾的站了起来,望着一脸平静如水的官韦。 官韦缓缓的摇了摇头,“你记得赫尔寨二土司山寨的宋公子吗?他居然能躲过玄冥教的追杀,在赫尔寨山谷安然的渡过两年,所以你安排唐秀二人去了那,我才并没有阻止。” 夕兰听完一颗心又倏的掉了下去,这种过山车似的情绪让她有些吃不消,扶着桌案沉沉的坐了下来,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这个玄冥教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盘根有多复杂,为什么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查不到,即使有了方晶晶与官韦的描述仍旧找不到老巢,找不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在得知这种可怕势力的存后她忽然发觉连睡觉都不能安生了。 “不用担心!”官韦见她脸色不好看,知道是吓到她了,不由的出声安慰,可话说出来又是一阵悲凉,道:“白业谷是武林世家,这次招晏阳天、岳华等人回去,相信是有了眉目,林宅有三千名暗卫日夜轮流守卫相信玄冥教就是想下手也要掂掂分量,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还不至于与天子作对。” 夕兰闻言思量了一下,官韦说的也确实在理,心又忽闪的吞回了肚子,叹道:“难怪你这么好的武艺却逃不出玄冥教。” 官韦的思绪有些远了,是逃不掉吗?可能……也许那个时候根本不想逃,他以为诗音去了,自己糜烂而荒唐的活着,小倌、女人?这些必须享用的物品,渐渐的,心开始麻木,肢体开始麻木,大脑也开始麻木,他曾经十分佩服尊主,那个女人真的掌控了他,他成了行尸走肉,成了那个女人手中杀人的利器,他的人生,不过如此。 “若我们从未遇见,我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活着。”官韦说着抬头看向夕兰,在丽雪寨,他遇到了女扮男装、虚与委蛇的林夕兰,那时他突然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想要得到解药永远脱离尊主的控制,想要查出那女人的真面目,连根铲除玄冥教的势力,想要看到她一世平安,一世欢颜,一世幸福。 夕兰还未从惊恐担忧中缓过神来,这会儿又如电击般的呆了,官韦在说什么?没来由的心开始敲鼓,砰砰砰的狂跳不停,紧张中好像还带着一点期待,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262】爱吧,至死方休 正文 【262】爱吧,至死方休 官韦抬手触摸着自己左眼角下的疤痕,竟轻轻柔柔的笑了,道:“那天巨蛇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我以为我在乎的,我爱的,原来就是你,林夕兰。” “轰”心里轰隆一声,夕兰从不知道听一个人的表白会这样的激动,好像洪水开闸,大力冲击着心口胸腔,将她整个人差点掀翻在地,内心极度的轰乱,可表面却风平浪静的好似浮云掠过眼底,是早有的期待才会让她波澜不惊?不,她在心里开始狂喜,抑制不住的狂喜,可又保持着女儿家的矜持,这一点快让她精神分裂了。 “琳儿,我能爱你吗?让我爱你吧,给我半年时间,不不……,三个月?或者一个月!只要你真正安全了,我会离开,可以吗?”官韦忽然握住夕兰的手指,在掌心,那指尖纤弱无骨,他的手在颤抖,一个暗器高手的手指居然在颤抖,他的内心再也无法掩饰的悸动和期待。 夕兰转瞬百转千回,艰涩的滋味萦绕在心头,眼前是男子一汪泉水般的眼眸,那样清澈,又是那样流转不定,在这一刻,她不愿相信还有什么阴谋,不愿怀疑他的目的,不想探究所有无关爱的东西,也许这才是女人,她有了一个动了心女人的义无反顾的冲动。 峻“不可以。”夕兰坚定的摇了摇头。 官韦的手蓦地松开了,手指颤然的僵硬起来,他微微垂下眼眸,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一时动容说出了心里的秘密,却忘了没给自己留后路,是啊,琳儿若不接受,自己要何去何从? 夕兰忽然反手握住他渐渐抽离的指尖,官韦疑惑的抬头,对上她温柔深情的目光,只听她轻柔的说道:“不可以离开,为什么说要爱我,却吝啬到只有半年、三个月、一个月?我要你全部的、永远、海枯石烂的不离不弃,官韦,你给的了吗?能吗?” 膳谁说没有爱,只因爱,太容易受伤害,深埋在心底,待它发了芽,生了根,成就参天大树,谁不期待它开花结果?爱,是前行,是修行?那些错过、伤害、相泣,转瞬都化成一抹笑,淡淡的好像栀子花香,萦绕在他们的指尖,缠绵交错,紧紧相握。 “叫我官官,我给你……我的命,心甘情愿,至死不离。”他朝阳般明朗的眸底燃烧着两团火,炙热的要将夕兰燃成灰,有的爱,淡淡的,却至久流长,有的爱,灼烈的,至死方休。 夕兰的心又在狂跳,他的爱沉重浓烈,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撕心裂肺的永世纠缠,像两条打了死结的红线,越扯越紧,错乱的难以分开,不可能分开。 “官官,官官……”这才是女人想要拥有的,不顾一切的爱恋,震撼到心尖都在颤抖,飞蛾扑火的代价,只为摄取一丝光亮和温暖,他给得起,即使背叛天下,她也要让他安心,她要的起。 “琳儿,我要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官韦兴奋的站起身,绕到夕兰身边,紧紧的拥着她,这是他期盼了多久的温暖,他的血再冷,也会为之沸汤,他怎么能不兴奋,怎么能不忘形! 夕兰手臂挽着他的腰身,轻轻的笑了,她的心还在怦怦的跳个不停,原来是自己压抑这份悸动,越是在意越是疑心,她怀疑他,那样沉重的心情源自对他的在意,现在想想忽然觉得自己好虚伪,以为逃避,以为给他扣上了j细的帽子,她和他就不会有交集,说到底还是他房间的虐具吓退了她。 “官官,我是求之不得娶了你这样妖精般的美夫郎,但……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官韦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小心翼翼呀的问道:“什么条件?” 夕兰在他胸前扬起头,一脸严肃的道:“我再也不要看到……那些虐具,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 官韦一双桃花眼忽的弯成了月牙,深深的看着她,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深,情之所动,他俯身啄住了她的小嘴,柔软而香甜的让他忍不住深吻,唇舌交缠,尽情的吸吮着。 他的吻十分青涩,还要夕兰引导才行,浓重的喘息,两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她的身子渐渐无力的向桌案软去,官韦适时的挽住她的腰身,手臂用力一收,将她整个人固定在怀里,迷惑道:“琳儿……,我们……要不要来点……饭后甜点!” 夕兰娇喘频频的点了点头,官韦见她双眼迷离,像只猫儿一样懒懒的偎在自己身上,脑中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想好好的爱她,转身将她横抱在怀里,大踏步走进内堂,“咯吱”将二堂门用脚带好,两个人一头扎进暖帐里。 “琳儿,我爱你!”他觉得太不真实,非要一次再一次的表述自己内心的感觉,她想要他知道,他爱的只有她。 “官官,你让我想爱,真的,很想爱!”夕兰主动送了自己的红唇,两人再一次交缠在一起,官韦只觉下体胀的厉害,摩挲着她的娇躯,扯开丝带,将赤裸的她压在身下,深深的,挺进……。 暖帐摇动,床榻吱吱作响,女子娇喘的声音轻柔迷媚,夹杂着男子急切而低沉的喘息,浮起一室绰影。 直到下值的更声响起,夕兰才懒懒的起身,官韦一脸柔情的侍候她穿衣,穿戴整齐了,还不忘咬着她的耳垂,呢喃着,“琳儿,官官可是你的夫郎了?” 夕兰调皮的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踮起脚轻啜了一口,笑道:“你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子吗?” 官韦不自然的摇了摇头,羞涩道:“柳伯父说要为你与岳兄、景王爷举行大婚,我……我呢?” 夕兰一听就知道他想要一起入门,入门倒是好,可侧夫的位置已经没了,另一个位置给了岳熙,法兰国联姻的文书现在就在她桌案上放着呢,上面写的明白,法兰国王子奥利凡多王子愿嫁给凤国女子林夕兰为夫,这个‘夫’可是夫君的位置,而且即使没有联姻的事,她也不想委屈了熙哥哥,可此时面对官韦,她是真的不想让他屈于人后啊。 【263】拜访左相大人 正文 【263】拜访左相大人 夏景颜因为外出公干,晚上下值并没有来接夕兰,夕兰与官韦坐进车厢,又问了一次小奴准备给左相大人带去的东西妥当了吗,小奴将东西点齐规整的放在另一辆马车上,她这才安心的靠着官韦坐好。 官韦偷眼瞅了瞅夕兰,试探的问道:“瀚宇兄弟也会一起入门吗?” 夕兰点点头,这次能给宇一个平起平坐的名份,这件事不会有所改变,她握了握官韦的手,轻声道:“官官,只给你郎君的身份,委屈你了,不过你要相信为妻,二品以上的官员即可奏报司礼监纳采娶夫,待为妻提拔了二品官位,便奏请扶你为侧夫。” 官位笑的双眸生辉,道:“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名份对于我来说不重要。” 峻“狡猾!”夕兰笑着点了他的额头一下,别人家的夫郎争名份是为了在家中的地位,她家的夫郎得了名份却是为了体现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夕兰心里明白,所以才不想委屈了每个人,只有二品官秩才能申请娶侧夫,可礼部就算政绩优异三年五年也没有晋升的机会,她这么一说也就是想让官韦知道,他在她心目中与别人是一样,没有高低之分。 两人说着话到了左相大人的府邸,门庭恢弘,首先入目眼帘的是两尊大石狮子,漆黑的大门,门栏上有匾额,上书‘李府’,李翰宇早就等在门口,一见夕兰的马车来了,殷殷的迎了上来。 官韦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与李翰宇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两个男人都心口不宣,李翰宇马上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心里有些不好受的牵过夕兰的手,水晶般的眸子委屈十足的斜睨了夕兰一眼。 膳夕兰的脸腾的就红了,晒然一笑,“瀚宇,这是官韦,你们以前见过的哈!” 官韦妖娆的扬了扬眉梢,想当初在丽雪寨抢位置坐,虽然位置他坐的迟了点,但总算也有了位置,不免心情大好。 李翰宇在自己门口,而且夕兰还是以提亲为前提来拜访父母的,就算心里再较劲儿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别别扭扭的佯装大度的对官韦打了声招呼。 三人进了宅子,李翰宇将二人请进前厅,对小奴道: 宠妻:六夫临门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7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7部分阅读 “去,看看客人走了没有,要是走了就请夫人老爷到前厅来,就说林大人来了。” 那小奴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夕兰一愣,问道:“怎么府上有客人吗?” 李翰宇抿了抿唇角,不耐道:“还不是那个议政王,家里十三个女儿,便惦记上朝中几位大臣家未出嫁的儿郎,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就来和母亲说这事。” “郭议政王?她居然有十三位千金?了不得!”夕兰可真是由衷的称赞啊,就算都是双胞胎也要六、七年不消停,这个女人真伟大。 “议政王的女儿,左相的儿郎,倒是门当户对啊!”官韦听完呵呵一笑的调侃道。 夕兰这才反应过来,不免有点紧张,握着李翰宇的手开始出汗,急道:“是啊,瀚宇,你没和伯母说我们的事吗?我们只差到衙门备注官牒了。” 李翰宇见她紧张自己,心里又喜又感动,安抚道:“兰儿放心,我们本就有婚约的不是吗?母亲一言九鼎的人,不会失信的。” “那为什么议政王还会隔三差五的来?难道我们夫人还有小叔子不成?”官韦咬住李翰宇不放,谁说男子都是心胸大度的,那要分什么事,他始终忘不了那日这小子的嚣张模样,有机会回击哪能错过? 李翰宇也明白怎么回事,瞟了眼官韦,对夕兰解释道:“我是没有兄弟姐妹,可母亲却与红棉的母亲交好,议政王相中了红棉,想让他做自家的六女婿,这几日求母亲为她做说客呢。” “呃……烨弘棉?”夕兰这下有点傻了,怎么烨弘棉要嫁人了吗?议政王的女儿娶前任右相的儿郎,真应了官韦的说法,还真是门当户对呢! 官韦眉头微微一皱,俯身在夕兰耳边说了一句话。 夕兰听完又是恼又带点窃喜,怪道:“怎么不早说?” 官韦吃味的撇了撇嘴,道:“我们一下午都在‘忙’,我哪有心思说这些。” 夕兰听完脸又红了,娇嗔的白了官韦一眼,半晌忽的叹了口气道:“姻缘天注定,我们还是乐见其成才对,不知议政王的六千金品行如何?” 后花园内,郭议政王一张脸笑的好似一朵花,亲热的拉着李月华的手道:“我就说咱们同朝为官,姐妹情谊多年,妹妹怎么也要为自家侄女好嘛!呵呵,要我说那林夕兰虽好,可你看她奉旨娶了王爷、皇亲,听说最近法兰国还要将本国王子嫁给她,这些都什么人物?瀚宇这孩子我可是看着长大的,入了她林家门能消停的了吗?妹妹还是劝劝瀚宇,待过个一年半载心思淡了,和我家五姑娘交往看看,你觉得呢?” 李月华子沉稳,少言,她从不知道自己还与这议政王情意深重,别看脸撇了撇嘴,扭回头笑着道:“姐姐的话自是为瀚宇着想,可这儿大不由娘,再说他和林家那丫头早年就定了亲,不管那丫头娶了谁,我们还是要信守承诺的不是?且两情相悦的事,又岂是我们好插手的!” 郭美颜一听李月华这话的意思,也就不好再深说什么了,这和做买卖一样,说多了反而让人心厌,更觉得货品是滞销货、没人要,不会动心思买,自家的女儿长得标致不说,品行也是一流的,要不是看在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家事人品都清楚,她也不会硬着头皮非要让女儿娶这几个儿郎。 “说的是,说的是,听说那林夕兰下的厨房,有一手好厨艺,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对了,刚刚有人传出,说那丫头能歌善舞,还真不是一般的孩子,瀚宇想也是被她的才情倾动,四品官秩,又有皇亲,这样看来确实是一门好亲事呢,恭喜妹妹了!” 李月华听这话心里舒服,半天了,终于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道:“看姐姐把那丫头夸的,地上没有天上少见的,要是真让那丫头听见还不得乐坏了呀,呵呵,说这些,差点忘了,那丫头今晚来家里吃饭,姐姐要是没公事,也留下来用餐便饭吧!” 这话说的,议政王能没有公事吗?可即便是听出虚套的逐客令,郭美颜就是不想走,她对这个林夕兰实在是好奇,本想着过两天的小朝会借机见上一见,没想到今日在这就遇上了,哪有走的道理,她厚着脸皮道:“今个儿还真就没什么事?那今天姐姐可就在府上叨扰了。” 【264】斗(上) 正文 【264】斗(上) 不亏是丞相府的晚宴,花园内,摆好了六个长几,小奴川流不息上着菜,没一会儿功夫夕兰面前的大大小小的菜就有十六道,菜色鲜,做工精致,就连水果拼盘都不知用了多少心思,她有些紧张,自己的蛋糕能博得李翰宇母亲的喜欢吗? 左相与将军大人并肩落座,席间还有一位位高权重的郭议政王,就连李翰宇都很诧异,为什么郭美颜会留下?夕兰更觉不安,每人一个长几,距离她一臂之遥的是李翰宇,因官韦自称是她的贴身侍卫,便被领到另一处别院用饭。 李月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夕兰,那目光是纯正的婆婆看媳妇,最后笑着收回目光,道:“林大人家中兄弟姊妹几人?” 夕兰连忙乖巧的应道:“下官家中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与两个弟弟。” 峻“哦,真是家丁兴旺啊!”李月华笑意更浓,李家家丁单薄,既然是希望夕兰能生,将来也好充实他们这宗家。 夕兰只觉额头都沁出了汗星,对着未来婆婆点头称是。 李翰宇接话道:“母亲何来一口一个林大人?这又不是在宫里。” 膳李月华一愣,随即抿嘴乐了,道:“好好好,那本夫人就冒昧唤林大人一声兰儿。” 夕兰赶紧顺杆爬,道:“是兰儿冒昧唤左相大人一声伯母!” “哈哈哈……哪来这些外道,我看这丫头不错,早年咱们也有口头婚约,现在这丫头出落的愈发标致,规规矩矩,雅致大方,我看咱们也别绕圈子了,丫头,你准备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啊?”李父一看妻主这般绕圈子,有些不喜,妻主一向爽快,怎么这时候倒别扭上了,不由的爽直道。 刚坐下的夕兰蹭的站了起来,还好姿态还算稳重,恭恭敬敬的欠身道:“兰儿一定尽快请媒人过来下聘,谢伯父伯母成全!”说完福身施礼。 李月华本也不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一看这儿媳妇也是个爽快的,正对心思,温笑道:“瀚宇,快些扶你家妻主起来。” 李翰宇虽知道父母不反对,可也一直提着心,一见父母没有为难夕兰,悬着的心就此落下,欢欢喜喜的扶起夕兰,自然的握住她的小手,紧紧的攥了攥。 他温暖的手给了她勇气,又得到李父母的亲口允诺,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一半了,款款落座,李翰宇恋恋不舍的松开手也坐了下来。 对面的郭美颜一直就是笑吟吟的看着,人家家里说事自然不好插嘴,这会儿她才开口道:“哎呦,我看这姑娘也是好,姐姐有福气啊!呵呵……。”不待李月华附和,她又道:“听闻陛下赐婚,正夫是紫云贝子,侧夫是景王爷,啊,对了,是不是还要与那法兰国联姻,娶奥利凡多王子?哎呦,要我说林姑娘才是福气呢,夫君个个这么本事,众星捧月般的护着,世上几人能修来这样的福泽?” 李月华听完心里不太舒服,说来说去,自家的儿郎倒差了一截,面上渐冷,李父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夕兰一见不好,这郭美颜是来捣乱的!可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呢?她不动声色的笑着应道:“郭伯母过誉了,我听闻郭伯母膝下有十三位千金,想必个个人中精粹,一定也都有好的婚配,要我说,咱们凤国的女儿都是有福气的,不是吗?” 李月华侧目看了夕兰,这孩子挺聪明,轻描淡写的撩过去了,她说的不无道理,凤国女子个个如此,谁不是夫郎成群?而且颇有家事的人家娶的也都是个顶个的好,自家的孩子能与皇族、王子同幕未为不是一份荣耀! 郭美颜笑容依旧,只是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不怪乎都心甘情愿的嫁给这丫头,她家里的十三个女儿没一个有她这份淡定睿智,就看她小小年纪这份淡定已十分难得,眉梢一跳,道:“听闻林姑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且能歌善舞,早先坊间传说林姑娘曾去秋扇门会小倌清风,是不是有才之人都具惜才之心?” 夕兰心里恨的牙痒痒,她第一次见这议政王,怎么感觉像是得罪了好几辈子,揪着她的不是不放手,最重要的是这是在李翰宇的父母面前,她到底什么目的? “诗词歌赋略通,至于能歌善舞嘛,不瞒郭伯母,兰儿的爹爹爱好词曲,所以在家里,兰儿也会摆弄一二,无非是哄长辈们开心,团团圆圆一家人,这样不是很好吗?嗯,要说坊间的流传兰儿去会清风这事也是有的。”夕兰落落大方的答着,李月华夫妇听了倍感欣慰,试问谁不喜爱懂得孝顺长辈的孩子呢?可听她话锋一转,心思又跟着紧张起来,到底是儿子一生的幸福,平日权柄在手,一言九鼎的两位朝廷大员此时目光紧随夕兰不松懈一丝一毫。 夕兰接着道:“兰儿自幼心善,对佛主虔诚,那日听闻秋扇门隐匿小倌,又听闻那名唤清风的小倌本也有几分才情,兰儿一时义愤,这才去见了清风,开导说教,最终一曲大悲咒唤醒了清风的淳良本质,现在那清风正在望儿山惠远寺带发修行,也算回头是岸了。” “兰儿就是面慈心善,听说她还救了一只快要被巨蛇吞食的白雕,现在那雕就留在兰儿报恩,不肯离去!”李翰宇适时的接话,对着父母诚挚的赞赏道。 李月华夫妇一听儿媳这样心善,且信奉佛道,心里更加放心将儿郎嫁给她了,要知道古人都是虔诚的信徒,夕兰这么说,其实就是请佛出来明清白,而现在看来效果正好。 郭美颜不由的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暗自叹气,自己怎么就没有个儿子呢,若是自己也有个儿子也嫁给这林夕兰多好,她眼尖的看出此女必成大器,怪不得女皇会将最疼爱的五皇子嫁给这么个商户人家的女子,唉,自家女儿要是有其七分能耐就再好不过了。 【265】斗(下) 正文 【265】斗(下) 郭美颜暗自感叹,可面上却还不松口,她发现和伶牙俐齿的林夕兰说话有趣得很,不觉得斗的上瘾了,笑着道:“这么说,也是林姑娘的功德了,佛说,业障因果,想世间万事因果循环,种瓜种豆各有所得,这让我想起一件让人悲悯的事来。”说到这她看向李月华,道:“姐姐听闻没,汉水郡郊魏守备因公损伤了身子,前些日子被订亲三年的柳家退了亲,唉,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这孩子子沉稳,长得也端正,是我见过少有的懂事的孩子,可惜了命不好,这也不知是哪世造的孽,这一世得了报应,啊,对了,此事林姑娘应该比旁人清楚吧?” 夕兰真想上前挠她,这肯定是因果报应,上辈子自己得罪了她,否则哪会这么小人?沉着气道:“郭伯母说的这件事虽然兰儿也略有耳闻,可却并不清楚,郭伯母怎么会说兰儿比旁人清楚呢?” “哦?那怎么听说是林姑娘与自家堂姐还因为此事还闹得不欢而散呢?”郭美颜笑的一脸欠抽的对着夕兰眯眼靖。 此时李月华夫妇也已经看出来了,郭美颜是故意挑林夕兰的不是,两人一字一句的针锋相对,好像前世的冤仇,今世的敌人,互不相让的战在一处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叫‘停’了。 峻“的确是兰儿堂姐家的家务事,兰儿也只是听堂姐提过,不过,姻缘本就是上天注定的事,聚则好好珍惜,散则祝福相送,既然没能在一起,只能说缘分不深,坊间流传,兰儿想,不过是看热闹的心态,以讹传讹罢了!”夕兰一脸柔顺的淡然说道。 李月华都要拍巴掌称赞了,这媳妇好,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的说郭美颜存心看热闹,做那以讹传讹的人,现在就看内阁最能言善道议政王如何办了。 郭美颜微微一顿,眼珠一转,平静道:“说起来望儿山的惠远寺香火还是很旺的,林姑娘应劝劝你的堂姐得空去添些香油才是。” 膳在座众人都是一愣,夕兰疑惑道:“郭伯母,何出此言?” 郭美颜诡异的一笑,道:“在凤国,退亲对儿郎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何况那魏守备官秩被人暂代,事不达,且又是家中庶子,何以回家立足,许是看破了世间冷暖,现在正在惠远寺带发修行,姻缘不论深浅,我想林姑娘的堂姐都应去探望才是,只是,不知对于魏枫来说,如此是解脱还是重生!” “什么?带发修行?”夕兰一瞬间呆若木鸡,前世因,今世果,因因果果,到底哪一世谁欠了谁?她只觉得从头到脚浑身发凉,为什么魏枫总给她刀绞般的痛楚?以为他真如景颜所说有了好去处,以为从此他远离也是一种幸福,可原来近在望儿山,却远在佛主前。 李翰宇从晏阳天那里了解到魏枫的事情,心里一番感叹,他不会如夏景颜那般为夕兰做决定,但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爱他的男人,他也绝不会开口劝夕兰留下魏枫,这一点相信他们都办不到。 “兰儿,你不是说为母亲、父亲做了点心吗?不如现在就请长辈们品尝,如何?”李翰宇最后两个字说的极轻,却也极重,他虽然明白她心里不好受,可也不好在自家父母面前表露。 夕兰闻言微微愣了愣,轻的只有自己听到的叹息一口气,收敛情绪,温笑道:“好,伯母、伯父,呃……,郭伯母,请尝尝兰儿的手艺,做的不好,见笑了。” 郭美颜心里嫉恨的就是烨弘棉说林夕兰这天下独一份的蛋糕,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却与李月华夫妇一起点头称好。 小奴将蛋糕端了上来,小小的一块块的,绿色的是抹茶,红色的是樱桃,橘色的是蜜桃,李月华夫妇见了欢喜的溢于言表,亲口尝了,啧啧称奇道:“兰儿的手艺真是不错,怪不得瀚宇常说府里厨子的手艺一日不如一日,这哪世厨子的手艺不行,分明是兰儿将他的嘴养刁了。” 李父不喜甜口,对这抹茶蛋糕却情有独钟,称赞道:“这个味道好?有淡淡的茶香。” 夕兰忙道:“这是抹茶口味的蛋糕,兰儿平日也只喜欢这个味道的。” 李月华笑吟吟对李翰宇道:“还没见你父亲对什么吃食上心呢,看来兰儿做的点心确实极好啊!” 李翰宇一脸幸福,此时对上母亲的目光,尽是骄傲与安然。 李月华一见孩子这样,心里也跟着欣慰高兴,看来儿子没选错人,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郭美颜细细的尝过,彻底没电了,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蛋糕再好吃她也吃不下了,若烨弘棉那孩子喜欢林夕兰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了,而且现在看来不喜欢才叫怪了呢?唉!再一次在心里哀叹,怎么自己没有这样的女儿? 忽地转念一想,她又笑了,林夕兰是不可能娶烨弘棉的,就因为她要娶李翰宇,她怎么猜想到,差点坏了自己的好事,想到这,她将放下的蛋糕又拿了起来,吧嗒吧嗒嘴,道:“味道果真不同凡响,不亏是凤国独一份啊!” 其余几人一听都挑起了眉梢,没听说吧,自始自终没说一句好的,居然也开口夸赞了?林夕兰眯着眼睛睨了郭美颜一眼,怎么总感觉哪不对劲儿呢?这女人的笑……有点j诈呀。 从李府出来,李翰宇也一同上了夕兰的马车,他要去京营,待将夕兰送回府,便骑马出城。 “怎么京营不是在城里吗?为何调到城外去了?”夕兰为李翰宇系好披风,抬头疑惑的问道。 李翰宇随意的答道:“还有两个多月就到年根底了,京营出城是惯例,年底有大朝会,各地府州郡的官员不论官秩都要朝圣,离得远的,现在就在路上了,维持秩序是京营的最要职责。”说到这,他忽然郑重道:“伯父说新宅落成拜堂成亲,我恐怕正是忙的时候,没办法抽开身,兰儿,我正要与你说,咱们过了年再办喜事,可好?” 【266】机会 正文 【266】机会 晚上,洗漱完毕,夕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官韦躺在一侧半眯着桃花眼看着她思绪不宁,也不言语,他和李翰宇的想法一样,不会为她做决定,也不会推波助澜的劝她做决定。 夕兰终于躺不住了,蹭的坐了起来,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柔软的长发里透出半隐半现的紫罗兰文胸,勾的官韦眉眼飞扬。 “官官,你说……你说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夕兰眼里望着烛火,眸光迷茫的不知所措。 官韦弯了弯嘴角,起身靠在她身边,将她搂在自己胸前,下巴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轻轻道:“你想做什么?” 峻夕兰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披散墨发的美男,他那双桃花眼,连羊脂白玉都比不上的光滑肌肤,总能让人挪不开视线,她渐渐的笑了,抬手摸上他左眼角下轻浅的疤痕,柔柔的说道:“给别人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机会,若不曾给,又怎么会满足的拥有!” 官韦粲然一笑,握住她留恋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调侃道:“人总是能给自己找到理由,琳儿,找理由也就算了,你又何必说的好像是你我?” 官韦,这个聪明绝顶,敢言敢怒,狡猾如狐,毒辣如蝎的男子,可怕却又让人忍不住深爱,夕兰仰头将红唇印上他的疤痕,吸吮着直到变得更红,媚道:“难道不是吗?我说错了?” 膳官韦深深的望着她的眼,如秋水潋滟般波光粼粼,轻轻摇着头道:“你是你,独一无二的琳儿,我是我,爱你至死方休的人,我们之间,只有我们,可好?” 夕兰要被他炙热的眼神融掉了,不由的点着头,“嗯,我们之间,只有你和我,永远的官官!爱若至死方休,那么就让我们生死永随吧!” “不,我的琳儿会长命百岁,我一定要让琳儿长命百岁!”官韦紧紧的将她搂住,用力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这样的拥有根本远远不够,他猛的压了上去,娇小的花儿轻颤在他的身下,他轻咬她的耳垂,道:“琳儿,给我一个像你一样聪慧的女儿吧!” “女儿?”夕兰感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么多夫郎,她到底要先给谁生?而且她答应了景颜……。她用手撑住官韦的胸膛,试探道:“官官,孩子和我,你要哪个?” “嗯?”官韦一怔,这问题有点怪啊!抿了抿嘴唇,哼笑道:“难道是琳儿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事?” 夕兰心道,完了,这小子精的要命,一个话头他就猜到了七八分,估计所有夫郎中只有岳炎能与之交手了,这时瞒也没必要了,她只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女皇陛下凤体沉重,景颜也是想尽孝道……。” “若你不点头同样,我就不能入门?”官韦虽不至于冷脸,但那种亦正亦邪的眼神却叫人看了心底发毛。 “呵呵……,都一样啦,都会有的,对不对,一辈子好漫长的,慢慢来,慢慢来!”夕兰开始打哈哈,拜托!要是一个女人一生都在生孩子,那该是多么的可怕!像郭美颜,生了十三个,那得多大的勇气啊! 官韦忽然觉得夏景颜做的是对的,夫郎越多,不但琳儿的爱要越分越小块,就是生子也要轮的不知哪年,当下也不动声色,由着夕兰打哈哈,答应了?哼!还是看谁行动快吧! “这件事慢慢来,但有一件事,我想……现在就办!”他说完再次压了下去,将她锁在自己的身下,拨弄着她修长的双腿,缓缓挺了进去,温柔的好像一股温泉。 夕兰以往一直觉得他是个‘邪恶’的人,却没想到他的吻青涩,他的爱温柔,不似小九的小心翼翼,不似夏景颜的霸道,不似李翰宇的讨好,是轻柔的如一阵清风般舒服,她喜欢这样的包容,这样被爱的感觉。 暖帐剪影,暗香浮动,青铜的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栀子香,房里缠绵悱恻,房外,柳父满意的笑望着,背负双手转身出了小院,看来好事进了,他也该着手准备找媒人下聘才对。 女皇陛下赐予夕兰的新宅终于修落完成,门外两尊戏珠的狮子,门楣上黑底金子,‘林府’,朱红的大门,门里回廊曲径,凉亭假山,花草楼阁无不精妙可人,各处的院子也是各具风格,整体望去虽不及皇家奢华,却是另一番小家碧玉的韵味。 夕兰观赏了自己的院子,心满意足的点着头,偏头问夏景颜,“这院子怎么不见题匾?” 夏景颜揽着她的腰肢,应道:“妻主的院子怎好随便起了名字,兰儿何不自己提一个!” 夕兰哦了一声,离开夏景颜霸道的怀抱,向后走了几步,然后回头驻足而望,红瓦高墙,琉璃的房檐,朱红的廊柱,院中有几株寒骨待放的梅花,初冬的第一场雪后,更将这里装点的如同世外仙境,薄雪之上,夏景颜身披墨色的披风,墨发金冠,里衬紫色锦袍,仿若神邸般挺立在白茫茫的天地间。 “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回眸清风人醉,笑笑,情牵更浓倍逍遥。”她浅浅念出,微笑道:“逍遥居,如何?” “不如取凝香二字,为小筑,如何?”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却是淡若云水般的清远。 夕兰闻言高兴的转身,只见白雪中,那人一身碧绿,仿若一只清新的莲随波飘来。 “岳炎,你回来了!”她扑进他的怀里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岳炎剔透的脸倏的飘起两朵红云,僵硬着身子,最后将手覆在她背上,轻轻的摩挲着,动情道:“我回来了!兰儿,家里一切可好?” 夕兰闻着他身上冰雪的味道,一颗心就这样静静的安稳了下来,点着头道:“好是好,可没有你在身边,再好也不好!” 身后的夏景颜听了这话眼睛扫向别处,看在是岳炎的份上,他懒得开口说些别的。 “琳儿这地方好清幽。”官韦与岳熙并肩走了进来,看到岳炎时都是一怔,岳熙随即高兴的上前打招呼,“二师兄,你回来了!” 官韦与岳炎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岳炎不动声色的淡笑着,官韦却在一瞬间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探究的看向赖在岳炎身上不抬头的夕兰。 【267】意中人 正文 【267】意中人 新宅落成,上至女皇、太子、内阁,下至礼部、户部、内廷以及外书局大大小小的官员纷纷送来贺礼,柳父、黄父乐的合不拢嘴,特别是柳父,在房里对着夕兰母亲的画像说了一下午的话。夕兰眼见越堆越高的礼品,无奈到挑挑眉,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四品官能得到这么多大人物的厚爱?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因为夏景颜的关系,现在谁不知道她林夕兰的侧夫是景王爷。 晚上在饭桌上,柳父欣慰的看着女儿以及众位夫郎,女儿正对他坐,左手边岳炎,右手边夏景颜,其次左右为官韦、岳熙,李翰宇女婿虽然不在这,但亲事也算是定下来了,柳父欣慰的开口道:“本来想着新宅落成就让你们把喜事办了,可因为瀚宇公事繁忙,老夫就让兰儿将婚期延后到元宵佳节,十五月圆人团圆,你们觉得如何?” 众夫郎哪有敢说不好的,夏景颜对于柳父还是极尊敬的,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面上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岳熙在等两国文书盖印,急也急不来,官韦心里有事,对于亲事他既想早日与夕兰同结连理,又害怕成亲,一想到林诗音那双幽怨的眸子,他微微皱了皱眉。 岳炎依旧淡然若水,与世无争的神情,抬眸对柳父应道:“一切但凭岳父大人做主。” 竣柳父满意的点点头,女儿在选正夫上还是颇有眼光的,别看这岳女婿平日少言寡语,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主,那景王爷也对他敬佩有加,这就好,分的清轻重就好,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正理。 众人餐毕,小奴们撤去一桌子饭菜,夕兰想回房歇着,可一看众人没有离去的意思,都端着茶盏优哉的品茶,她也不好动地方。 柳父放下茶,转头看了眼黄父,黄父心情不错,景王爷答应过年的时候让夕月出宫一家人团圆,他有了盼头,夕兰又待他犹如亲父,几位夫郎也对他十分恭顺,他这日子过的舒坦,大冷的天,气色倒是很好。 俳黄父放下茶盏,和蔼道:“兰儿,为父想问你一件事,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你给个话,这也是你太奶奶的意思。” 夕兰一怔,也跟着放下茶盏,道:“父亲且说。” 黄父看了眼她那些夫郎,歉然的抿了抿嘴,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道:“你太奶奶做主把连生给了你,虽然只是口头说定的事,可到现在这连生却侍候在明哥儿身边,太奶奶问你,可是有别的想法,她老人家也没别的意思,你看连生跟了她二十年,知根知底且极其懂事,如今过了而立之年,也是希望他能有个着落,莫再耽误青春!” 夕兰听完皱了皱眉,回想起连生陪她去景宁府的那些日子,在失火的船上他不畏大火的与自己同生共死,在江里他将唯一的木板推给自己活命,莫论这个人的品质,光是这份恩情也是她应该报答的,可他挚爱的不是自己,自己的心思也从未为他活络过,他和林夕兰的缘分在夕兰香消玉损的时候就已经断了,说出来他不会相信,可就这样拖着也确实不是回事。 黄父待老夫人问话,自然没有他们这些夫郎插嘴的道理,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在注目看着夕兰,等着她怎么回答。 “父亲,连生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且他才情出众,依兰儿之间,不如改日在家里办个诗会,兰儿将同僚们请来家中,让他自去寻意中人,可好?” 众夫郎一时都轻吁出一口气,本来各人都是极轻的,可同时吁出反而很重,在安静的前厅突兀的有些滑稽,夕兰心底好笑,与柳父无言的对视了一眼,柳父心里有些不愉,女儿是要为林家开枝散叶的,不能就娶了这五个,若都如此善嫉怎么好? 黄父听了也只是挑了挑眉,夕兰这些夫郎们的心情他最懂,当初妻主执意要娶柳父的时候,他也是既无奈又心伤,但也无法,算起来,在朝日国,自己的妻主娶的是极少的,夕兰正值青春年华,仕途光明,怎么可能就娶这些个? “兰儿的意思为父懂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改日设宴请同僚们来家里玩吧!”黄父只是转达老夫人的话,他对连生本也没什么亲厚,听了夕兰的回答只淡淡的点头。 大厅外,连生站在小门处,呆呆的不知道要不要将林玉明交给他的荷包送去给夕兰,这些话,他们说的云淡风轻,可在自己心里却沉重的无以复加,四岁入林府,九岁随太老爷出门走商,十二岁留在老夫人身边,一呆就是二十年,现如今自己年华虚度三十有二,十年前将整颗心留在了夕兰身边,十年后,她说要让自己去寻意中人?没有心的人嫁给谁都一样,何来意中人! 深冬的雪是越下越频了,眼瞅着就要过年,这些日子忙过了与法兰国联姻的一些事宜,得了空,夕兰站在礼部办公的门外,官韦撑起一把油伞为她遮挡风雪,她看着纷纷而落的飘雪,心里安静的好比这雪白的世界,官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站着,他甚至希望一直就这样站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烨弘棉躲在小门外,侧着身子向里望着,白茫茫的天地间,女子一身暗红的官服,外搭墨色披风,脖领处围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托着她冰雪般清丽的容颜,不画自浓的柳叶眉,不笑自弯的杏目,秀丽的鼻子,粉嫩的菱唇,一张鹅蛋脸是那样的温润可人。 他不舍的收回目光,自己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那日吻了她又推开她而愧疚了吗?他喜欢她调皮的笑,喜欢她该聪明时聪明,该糊涂时糊涂,喜欢她爱的真挚,付出的毫无保留,可……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喜欢,单纯的喜欢看热闹而已,但现在,为什么她那宜嗔宜怒,一颦一笑总是萦绕在脑海飞散不去,他到底是热闹上瘾了还是……对她上瘾了? 【268】紫菜豆腐 正文 【268】紫菜豆腐 “怎么又是紫菜豆腐汤?”夕兰拄着下巴,手里拿着筷子,不雅的歪着身子问官韦,拜托,她吃了一个多月紫菜豆腐了,就算是对身体有好处也不用这么吃吧。 官韦嘴角一僵,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道:“这不是对你的身体好吗?”他拿着汤勺为夕兰盛了一碗,推到她跟前,道:“快些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对味了。” 夕兰彻底投降了,现在岳熙让她的药丸都有所减量,怎么这紫菜豆腐还吃起来没完了?悻悻的撇嘴道:“不吃行吗?” 官韦呵呵一笑:“不吃可就对不起做这菜的人哦!” 竣夕兰歪着头,随口问道:“官官,我知道是你费劲心思的为我做这些,我心里晓得了,可人是有味觉的,不能总吃一口不是?我又不是和尚!”她一说完这句话倏的想起一个人,心里开始难受起来,自己尚且不习惯总吃素食,何况是带发修行的魏枫要每天吃这些,她记得他爱吃宫爆鸡丁的,唉,自己去了两次惠远寺都没能见到他,不行,过两天不当值,她还得去,逃避就说明有问题,所以她绝不能放着问题不解决,放任他成为问题和尚。 官韦用筷子敲了敲碗边,道:“别想了,想还不如做,所以还是留着你这小脑袋想些别的吧!听说玉郡主后日在府中办赏雪宴,琳儿收到请柬没有?” 夕兰打起了几分精神来,这个玉郡主就是义君的女儿,因身子弱闲散在家,听闻早年曾是太子,就因为身子不好才收回太子位另敕封郡主,在城南建了郡主府,品德口碑在民间颇有些贤名。 俳“她铸铁收铜,私下打造兵器,其心有异,内阁的目光都燎到她身上了,官官什么意思?”她说的这些自然是绝密,景颜还是因为查玄冥教的事无意中搭出这条线,那日他说出来与众夫郎探究,被夕兰听了去,便在心里有了沉重的阴影,总觉得隐隐不安,虽然干爹不再托梦给她,可她还是有了不好的预兆。 官韦一脸浓重,沉声道:“我总觉得这个人可疑,我不是说过怀疑玄冥教的教主就是朝中重臣吗?所以……。”说到这,他那双眸子愈发的阴翳起来。 夕兰不由的紧张,顺着官韦的思路捋道:“你说的朝中重臣包括……玉郡主?” 官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决定道:“我想,我们……” “我们去参加她那个赏雪宴。”夕兰截他的话,肯定道。想了想坐直身子,严肃道:“这块脓疮,是该挖掉了,隐患终究是隐患,不是你不想就不会痛!” 官韦赞同的点点头,“听说她只请了内阁的右相大人、郭议政王,还有几位尚书大人。” “呃……有请户部尚书吗?”夏景颜是户部尚书,要是景颜带她这个妻主去无可厚非。 官韦摇了摇头,道:“琳儿怎么不知道吗?景颜与这位玉郡主可是疏远的很!” 原来,当初夏蓉玉太子位被废,就是因为夏景颜无意中从御医口中得知她不能生育的事,夏景颜那时还只是翰林院的小官,倨傲而不懂变通,公私分明,这是大事,试想一个国家的君王没有子嗣是多么的可怕,所以他不顾夏蓉玉软言相求硬是将此事禀告给了女皇,女皇当下大怒,找了个由头免了夏蓉玉的太子之位,就因为这件事,女皇大病一场,差点撒手人寰,而夏景颜的母亲贤君与夏蓉玉的母亲义君也因为这件事一直斗到现在。 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夏景颜因为这件事明白了很多,自此收敛子,笑面迎人,这就是夕兰当初见夏景颜的儒雅温润的印象,其实这人都是江山易改本难移,夏景颜做事变通了,可骨子里却化不去生来的傲,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子夕兰既头疼又心疼,可也正因如此,她才觉得他值得她珍惜忍让。 “那我们如何登门?”夕兰已经心动,她一定要尽快揪出这个暗夜黑手,这就像是干爹托给她的无声梦,让她每每想起都会坐立不安。 官韦别有深意的瞄了眼夕兰,点了点她那碗已经放凉的紫菜豆腐汤,道:“虽然食之乏味却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兰儿就没想过怎么回报吗?” “什么意思?”夕兰看了看自己的碗,又抬头看了看官韦,一时想不出其中原由。 女子头戴紫玉步摇,齐眉刘海,双耳处绾如意鬓,披散着的秀发荡在后背、香肩处,鹅黄|色儒裙,雪白的狐裘披风,一双短腰鹿皮小靴子,亭亭玉立的站在烨弘棉面前。 烨弘棉像是早就知道她今天的这身打扮,特意穿了情侣装和她搭配,束发紫金冠,一身流金暗花云锦长袍,竟也披了件雪白的狐裘大氅,与夕兰站在一处仿若金童玉女般般配非常。 夕兰显然一怔,随即撇了撇嘴,虽然吃了他一个月的紫菜豆腐,可心里这气就是消不了,一想起那日明明是他先吻上了自己唇,后来却一把推开自己,十分厌恶的落荒而逃,倒好像是自己轻薄了他,这件事她说什么都不能当没发生过。 烨弘棉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有,眼底闪过一抹惊,随即心底开始隐隐的悸动起来,甚至是有些紧张,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好,他第一次上朝也没这样,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道:“走吧!” 官韦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一对冤家,连外人都看出来了,可这两人……,一个不知道为何会气恼一个月还再气,一个明明心里喜欢却说死不承认,他帮烨弘棉送紫菜豆腐汤,那时只是想要夕兰幸福,后来他坚持帮烨弘棉的忙,目的可就不那么纯了。 在他看来,正夫岳炎在夕兰心里自有不可取代的位置,且淡然莫测,而其他夫郎,岳熙温润不争,李翰宇讨巧避重,自己虽有计谋家世却万不如夏景颜,这一人独大可就失了平衡,正如柳父所想,还要有个人平衡一下才好啊! 【269】郡主府 正文 【269】郡主府 而柳父决定平衡这一局面的人就是右相大人—烨弘棉。 那日,柳父拦住在凉亭内逗弄白雕的官韦,忧心忡忡的说起了夏景颜一人独大的问题,平日见柳父喜怒形于色,看起来没什么心机,没想到这位岳父大人心里却是雪亮的很,将夕兰的一众夫郎看的明明白白,最后道:“韦儿啊,平日伯父见你最明事理,伯父和你说这些,相信你自能体谅明白伯父的苦心,对吗?” 官韦恭顺的点头应道:“伯父想如何,请明示,韦儿一定全力支持。”岳父大人找你谈话,你不赞同也绝不能说,而且看柳父的意思更像是与自己做买卖,既然有盈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柳父开门见山道:“我看棉儿那孩子极好,若能与兰儿结成良配我也就放心了。” 竣官韦没接话,微垂着眼眸只等柳父的下文,果然,柳父顿了顿接着道:“兰儿的母亲有一对玉佩,我与若卿情深不渝,若卿生前一直与我一同佩戴着那玉佩,我也一直在思量,这玉佩到底要交于谁的手中,传承子孙后代。” 柳父 宠妻:六夫临门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8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8部分阅读 极睿智,有些人有些事要钱、要威逼利诱来解决,而还有一种更高明的解决方法,就是用情,他看出这里面唯有官韦表面安静,骨子里却狂傲如飞沙,爱夕兰更是炙热如火,这对玉佩若给了岳炎只能说是伉俪情深,可要是给了官韦才更能体现出弥足珍贵,至死不渝来,所以柳父顺水推舟以玉佩为饵,实则他相信官韦一定不会反对。 官韦从小飘零,身心若浮萍般从未安定下来过,即使是现在,他爱着夕兰,心却还是时而的惶惶不安,柳父提到的玉佩他一下子就动心了,两个人的世界,只有他和她,一人一个,那才是爱的存在吧!想到这,他带悸动的心情道:“伯父放心,兰儿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这件事韦儿定会不遗余力的促成。” 俳“那好,这对玉佩给你了。”柳父说完自怀里取出玉佩递给了他。 官韦举起玉佩,凝脂白玉,剔透无暇,玉佩是白梅花纹,他细心的发现两块玉佩对上时的对角处有两个字‘与共’,感慨的抬头看向柳父。 柳父接触到他的目光,幽然的念道:“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今年花似去年红,不知谁与共?’官韦忽然想到这一句,可他硬生生的咽下了,想来白梅孤傲立枝头,只有惜花懂花之人才能看到她不惧风雪的狂傲,怪不得柳父对逝去多年的林若卿念念不忘,官韦忽然悲从心来,柳父一生不忘此情,可若他逝去,琳儿可会有不知与谁共的思愁呢! 烨弘棉骑马,官韦扶着夕兰进入车厢,三人一路无语的到了玉郡主府,门口的奴才是个老管事的,踮脚一眼看到远处马车上挂的灯笼‘烨’字,连忙回头喊道:“快去迎,是右相大人到了!” 要说烨弘棉与夏蓉玉的关系还真是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不简单,早年夏蓉玉为太子时曾向女皇提亲纳烨弘棉为太子夫,那时的烨弘棉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郎,因为学业优异,女皇陛下心里给予了厚望,所以一口回绝了夏蓉玉,这件事虽不是烨弘棉亲口拒绝的,可夏蓉玉却觉得肯定是他听说了什么风声才未答应的,让女皇出面否决了。 事后不久夏蓉玉太子位被废,三年前,女皇觉得对夏蓉玉过于苛刻,心有亏欠,便提出想让烨弘棉嫁给夏蓉玉为郡主夫,这回烨弘棉的母亲可不干了,虽然朝廷对外称太子身子弱难担社稷,可内阁及朝中重臣谁不知夏蓉玉为何被废,不能生育的事是小事吗?所以此桩亲事又告吹了。 不过夏蓉玉对烨弘棉的心思却从没停歇过,总找机会套近乎,烨弘棉对这样的女人厌恶至极,躲都来不及,今日接到请柬居然主动前来,整个郡主府的人都活络起来了,这样的八卦新闻甚至一下子将所有宾客都撩拨了起来,一个个的探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烨弘棉与林夕兰同时进入雪丽园。 官韦抬头看了眼月亮门上的匾额‘雪丽园’?丽雪寨、雪丽园,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夕兰也发现了那匾额,两人无言的对视一眼。 郡主府的管家带着三人一路边偷眼看,边心里犯嘀咕,右相大人身边的女子倒是高雅尊贵的很,可就不知与右相是啥关系?唉,莫不是郡主要空欢喜一场了? 夜,深沉。 雪丽园中长廊的瓦檐下挂了一排排的红灯笼,园中腊梅迎风傲绽,这次的赏雪宴请了朝中大小官员都有,文武官员不一,唯不见什么皇族的人来,三三俩俩的宾客在一起交谈着,整个园中倒是一番欢快的景象。 “见过右相大!……见过右相大人!”烨弘棉所到之处,众人皆起身施礼。 放眼望去,夕兰很怀疑烨弘棉就是这里最大的官,咦?不是,她眼尖的看到远处长廊下郭议政王正与一名女子说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应,郭美颜竟扑捉到了夕兰的目光,侧着身子看了过来,她连忙对着郭美颜点头打招呼。 郭议政王淡然的笑了笑,没了平日里招牌似的腻死人的笑脸,看的夕兰心里添堵,总觉得肯定又没好事。 快到拐角处的时候,官韦按计划说肚子不舒服要出恭,由着身边的小奴领着去了,夕兰既不想与那些官员寒暄又不想和烨弘棉呆在一起,一抬眼看到一众乐师鱼贯而入,到了腊梅树下有坐有站,准备吹拉弹奏,她便对烨弘棉说:“我去那边坐坐。” 不待烨弘棉回答夕兰已经转身要离开了,烨弘棉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夕兰疑惑的扭头看他,只见他目光闪烁的左右看看,低声道:“你去哪,我陪你!” “我去听曲,你是大人物,忙你该忙的去!”她现在只要一对上烨弘棉那双黑耀的眸子就来气,她怕她在和他呆在一块一时冲动下会给他一电炮。 烨弘棉依旧不肯放手,道:“那好,去听曲。” 【270】稀里糊涂认干娘 正文 【270】稀里糊涂认干娘 夕兰一见烨弘棉不言语了,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忽然见烨弘棉从后面迈大步追了上来,牵住她的手道:“我陪你!” 夕兰一怔,偏着头疑惑的看着这人,怎么感觉今晚怪怪的,难道他是想和自己道歉? 两人走到腊梅树下的长廊处,烨弘棉狗腿的为夕兰铺好软垫,见她坐好又从石桌上端过来一杯热茶,就这样的举动很快引起全园子人的惊愕反应,还不待大家伙议论,就见烨弘棉抬手唤来两个小奴,吩咐搬来两个炭炉,省的夕兰冻着。 园中的官员们一并哗然,夕兰想阻止已经晚了,心道:就这四处漏风的地方,你就是搬十个炭炉来又能暖和哪去,还不是为明天的最新八卦新闻添油加醋?她林夕兰倒无妨了,反正最近传闻就没断过,可这堂堂一品右相大人和自己沾边就不好了吧! 浚别看烨弘棉表面风一阵雨一阵的,其实是外热内冷的人,一般的人和事轻易不能引起他的动容,他对林夕兰的感觉他自己都说不清,只觉得对她好,自己心里也舒坦。 腊梅树下的乐师们准备好了,鼓乐齐响,顿时呈现出一派奢靡的景象,乐曲是典型的宫廷乐,夕兰静静的听着,心里有了另一种想法,一个如此热衷于宫廷的人,怎么可能安分守己的闲散在家? 烨弘棉坐在夕兰身边,陪着她静静的听着,他常听宫廷乐不觉得有出新的地方,倒感觉愈发的沉重腐朽不值一听,侧目看向她,想她也许第一次听,才会觉得新鲜吧,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偷眼打量她,小小的一张脸,仿佛能看出许多精彩的事来,夕兰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扭头对上他的,烨弘棉像是被人抓到的小偷,倏的满脸通红,慌里慌张低下头。 藐夕兰微微皱了皱眉,没病吧这人?她欠他银子了?老盯着她做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无声的你来我往,夕兰隐忍着不愿多讲话,烨弘棉平日能言善道此时却像是喉咙有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在这时,两人头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 “哈哈哈……我就说这丫头在这儿藏着呢,来!玉儿,我给你引荐引荐,这就是我朝新贵林夕兰,林大人!” 夕兰仰头一见是郭美颜与一女子站在身前,来不及细打量连忙站起身施礼,“下官林夕兰见过议政王。” 旁边的烨弘棉也起身施礼,淡淡道:“原来王爷在此,叨扰了!” 郭美颜笑着扶起林夕兰,睨了眼烨弘棉,道:“我说贤侄啊,这在宫外咱们就别这么外道了,是不是?呵呵……”说说笑笑又转头看向夕兰,拉过夕兰的手,笑道:“林姑娘也是,怎么说瀚宇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是他的妻主,就与瀚宇一样叫我一声婶子吧!” 夕兰微低着头,嘴角抽搐了两下,她记得瀚宇称议政王为伯母的,怎么一转眼成了婶子?她又何德何能高攀人家议政王做婶子?但也只是心里想想,面上不好反驳,点头应道:“议政王厚爱,下官铭记在心。” “还客套?呵呵……我这个人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看玉儿,虽说是凤子龙孙,我也只是拿她当孩子,玉儿,你不是说想要见见这丫头吗?怎么到了近前倒不言语了!”郭美颜将身边的女子往前拉了拉,夕兰站的也是有点近了,和那女子差点没撞到一处,还是烨弘棉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向后退了一步。 郭美颜与夏蓉玉面上同时一僵,两双眼睛直直盯着烨弘棉揽在夕兰腰上的手,夕兰站稳身子,顺着二人的目光才发现他的手就搭在自己的腰际,脸上腾的就红了,立时不着痕迹的向旁边挪了一步,烨弘棉本也没特别用力,夕兰一动,他的手落了个空,只好悻悻然的收回。 郭美颜眼尖的发现了这一举动,不禁又对夕兰高看了一眼,这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要避开,当然也不排除擒故纵的手段。其实她哪知道,夕兰正在和烨弘棉斗气呢?现在又是在人前,自然不愿被人看出与烨弘棉有瓜葛,这也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只是不为外人所了解而已。 夏蓉玉皮笑肉不笑的睨着林夕兰,声音娇娇柔柔的道:“姨娘,这林姑娘果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胚子,怪不得瀚宇兄弟要嫁给她呢!” 夕兰微微一怔,稍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瓜子脸,细眉凤目,眸光秋雁涟水,鼻小口润,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眉心点有仿若火神般标志的抹红,重鬓高盘,凤钗金环,耳迹是如她一样的如意鬓卷,一身的明黄宫装,外搭火红的狐裘大氅,面上带着娇柔的笑,可那双眼睛却是没有一点笑意。 郭美颜笑着道:“可不是?我也觉着这丫头好,可惜老婆子我没有个像样的儿郎,不然定要这丫头也叫我一声母亲。” 夏蓉玉掩嘴笑道:“姨娘不必非要嫁儿郎,若想林姑娘唤您一声母亲收了做干儿不就行了!” 夕兰不明所以的看向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只见郭美颜连忙笑着接话道:“好好好,还是玉儿冰雪聪明,丫头,你可愿做我的干儿啊?” 这下就连烨弘棉都愣住了,这郭美颜膝下十三个女儿怎么还要人别人家的女儿呢?心下疑惑,却看不透郭美颜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难道其中另有玄机? 一会儿的功夫儿,夕兰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弯,可千想万想也猜出透郭美颜的意图,现在正是骑虎难下,她又怎么拒绝好呢? “丫头你过来!”夕兰正佯装愣神,郭美颜却招手让她过去,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挨了过去,装傻充愣的呆立在郭美颜身前。 郭美颜一见她如此,想到底是个孩子,一听要认她做干亲都呆傻成这样了,其实郭美颜是打从心眼里喜欢夕兰,不然放着家里十三位千金不疼还有心思疼外人?她从头上拔下一支鎏金钗慈爱的插在夕兰的发髻,拍着夕兰的手背道:“就你这灵气劲儿,我那十三个丫头就比不得,母亲认了你,选个黄道吉日你到家里来,母亲要大摆宴席公告太下!” 【271】半面妆 正文 【271】半面妆 这就算……认了?夕兰这下真傻了,扭头看向烨弘棉,烨弘棉微眯着眼眸心思不定的回望着夕兰,那表情说不出的诡异,夏蓉玉眸光轻轻的驻足在夕兰身上,此时笑的更加娇美动人。 夕兰福身施礼,声如蚊蝇般的唤道:“兰儿拜见母亲大人。” 郭美颜完全无视夕兰愿意否,高兴的笑靥如花,扶住她道:“明日母亲让你大姐去你那取官牒,到官府登记备案,以后母亲离世,也会给你留下同等份的资产。” 虾米?还要到官府登记备案?夕兰的表情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了,‘阿姨,咱不要你的一分二毛钱,您老人家也别盯着我不放行不?’ 浚烨弘棉一见事已如此,沉了沉气,开口道:“恭喜议政王!”然后又转头看向夕兰,抿着唇严肃道:“兰兰,以后虽有母亲撑腰了,却更加不得任了!” 夕兰咕噜咽了口唾沫,丫丫的,在这等着她呢,以前人说她是夫郎宠的骄横,现在再有传言可就是长势跋扈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总在坊间散播她的谣言,而且都是负面的。 郭美颜一听便明白烨弘棉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呵呵一笑,道:“母亲再送你一样礼物,保证我儿喜欢!” 藐只见她挨近夕兰的身子,附在耳边言语了几句,夕兰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一张俏脸冷沉如水,烨弘棉与夏蓉玉不明其理的望着她,又听郭美颜道:“宝贝儿,你想怎么处置那个人?” “说来不能全怨他,议政王……呃……母亲将这个人交给我吧,我另有安排!”夕兰凝眉思忖,当着夏蓉玉的面也不想多说。 “宝贝儿,母亲这礼物可好?”郭美颜干脆揽过夕兰的手臂,到长廊的凳子上坐下。 夕兰刚才尽想着如何处置那个人,倒没注意郭美颜一口一个宝贝儿,这会儿听见了,不觉得浑身一抖,真冷! 烨弘棉也是服了郭美颜的厚脸皮和自来熟,可要说这女人在朝中这些年只有别人吃亏的份从来都是她得利,他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一定要认夕兰为干儿。 夕兰正不知道如何应答,就在这时突然见回廊角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对夏蓉玉打了个眼色,她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官韦被发现了吧,急中生智,连忙大声道:“母亲,不如女儿为您歌一曲吧!” 夏蓉玉恍惚的见到拐角处有人,却被林夕兰的身子挡住了,听闻她要歌舞一曲,诧异的一时走神,再向那拐角处看,来来往往的人却不见自己人的动静了。 郭美颜一听立马拍巴掌附和,道:“就等我儿这句话呢,快快,叫那些不着调的停了,宝贝儿,你需要准备什么吗?” 夕兰一见危险解除,再对上郭美颜,突然有种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挫败感,轻吁一口气强打精神,道:“母亲且听,胡乱唱的,可别怨女儿唱的难听。” 郭美颜哪会说别的,道:“你唱,不论什么母亲都爱听!” 夕兰坐一旁的回廊下,怀抱琵琶,看了夏蓉玉一眼,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心中涌上一曲,指肚拨动琴弦,口中浅唱:“夜风轻轻,吹散烛烟,飞花乱愁肠,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旧时桃花映红的脸,今日泪偷藏,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人扶醉,月依墙,事难忘谁敢痴狂。把闲言语,花房夜久,一个人独自思量,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发带雪,夜已凉,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烨弘棉从不知歌曲可以这样空灵的绝唱,那日在丽雪寨暗道里,一首潇洒走一回他听着新奇,可也就是觉得这女子子直白,不做作,今天听了她的曲子,他彻底震惊在自己的思绪中,为她那句‘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而心疼。 夏蓉玉听完缓缓滑落身子,委坐在石凳上,呆呆的不知想些什么?周围看热闹的官员一时也静了下来,这里大多数是男子,哪个家里不是夫郎成群,世人皆是喜新厌旧,妻主娶了又娶,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感伤。 郭美颜听完感叹道:“我儿唱的极好,只是伤感了些,想你夫郎个个本事,个个容让,怎还有这样悲悯的心思,果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来,到母亲这里坐!” 夕兰将琵琶交给小奴,走到郭美颜身边坐下,淡然道:“人生总是有失有得,兰儿只是一时看星空寂寥,冰雪中腊梅独绽,不觉感伤起来,惹母亲跟着叹息,是兰儿的不是。” 郭美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就是我儿这份细腻别的孩子不及万分,儿啊,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就与母亲说,母亲虽不济,仗着薄产理道,亦能给你作个主。” 夕兰淡笑着点点头,不论郭美颜认她有什么目的,起码现在,这老妇人眼中是浓浓的宠溺与慈蔼,就冲这点,她的心渐渐静了下来,不再如刚才那般反感排斥了。 郡主府的赏雪宴不过如此,众人说说诗词,谈谈朝中的趣事,其乐趣是在于谁有幸被郡主邀请,而并不是来了做什么,可此刻经夕兰这么一段小插曲,大部分人顿时意兴阑珊,不知是谁开了个头,说了句悲悯的诗上句,接下来对的人可就多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一晚上倒成就不少经典的诗词来,只不过最为经典的还是林夕兰的曲子,有心的儒生、乐师分别记录下内容,传唱了出去,自此深闺落寞的儿郎总要弹唱一曲半面妆来抒发情怀。 赏雪宴被掀起一个小高潮,可夕兰却全无兴致参与,她这边被郭美颜绊住,没办法去找官韦,心里忐忑不安的应着郭美颜的话。 忽然眼睛一亮,只见官韦稳着步子自远处走了过来,夕兰长抒一口气,欢喜的站起身,正要借故过去迎他,却发现他身后尾随着一名白衣女子,亦步亦趋的,那模样楚楚可怜,像是在说着什么,可看官韦的表情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272】我是他的妻 正文 【272】我是他的妻 夕兰诧神的同时,夏蓉玉等人也看到了远处过来的一男一女,男的夏蓉玉再熟悉不过,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光,嘴角啜着冷笑凝望着,男子身后的女子是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她就不信官韦不栽在她手里。 两人近了,官韦恭谨的站到了夕兰身旁,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 夕兰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夏蓉玉,这毕竟是郡主府,府里的人不是宾客就是郡主的人,她怎么也不能逾矩去管别人的人,可这白衣女子确实有些突兀,眼睛直直的看着官韦,虽说女尊国女子大方,可也不会这般不矜持,何以如此? 郭美颜也见这女子眼生,说奴不奴,说官不官,极没礼貌的站在夕兰面前也不说话,就看着身后的侍卫,当下不悦道:“姑娘是……?” 浚那女子也不看郭美颜,只看官韦,清冷的开口,“我是他的妻子。” 一句话轰的夕兰好几秒钟没缓过神来,脑中忽然想起岳炎带回来的情报,官韦的身世与那日他对自己口述的不差分毫,只是有一件事官韦没说,那就是关于一个唤作林诗音女子的事情,岳炎口中描述的女子倒真与眼前的女子有几分相像,据说林诗音被各部首领追着纳妻,名声躁动一时,在西域无人不知这段往事,林诗音因与官韦青梅竹马,后来竟为了摆脱各部首领而随着官韦逃出西域到了中原。岳炎的情报到此打住,后来的事情估计只有当事人知道,再怎么查也未查出一丝马迹,不过据丽雪寨的小头目说,官韦会偶尔为那座林诗音的空坟焚香,想来林诗音应该已故,怎么还有差错吗? 夕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女子,冷,是给她的第一印象,而且是那种阴森森的冷,只有地府的鬼魅才有的阴冷,她不禁怀疑这是人是鬼。 藐夏蓉玉观察了半天官韦的反应,突然悲从心起,这就是男人,一个个的如此薄幸,往日痴缠爱恋的女子站在眼前竟不见半点怜惜,敛起思绪,道:“这位是林诗音姑娘,说来倒与姨娘的干儿是本家,可诗音姑娘的命照比林妹妹可差的远了,姨娘,您都不知道,玉儿去西山打猎,这诗音姑娘浑身是伤的倒在草丛中,玉儿见她还有救就带了回来,命御医亲自为其诊治开药,这才算保住她的命,不想她在世上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失散了的未婚夫婿,刚刚林妹妹带着这侍卫进府,诗音就与和我说像极了她的未婚夫,看来这下是认定了。” 郭美颜‘哦’了一声,打量了眼林诗音,拉过夕兰的手站到另一边,问官韦,道:“你可认识这女子?” 官韦连忙欠身恭顺的应道:“并不认得。” “可……这诗音姑娘认定你是未婚夫婿,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人?”郭美颜握着夕兰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心疼的道:“且等母亲问问,这搁在身边的侍卫非比寻常,要是不牢靠,品行有损,母亲倒可以为我儿换个好的,问清楚了,我儿也好放心的回去,看这手都凉透了。” 官韦一听说夕兰手凉,抬眼轻轻扫了眼,当着郭美颜的面也不敢多看,复有低下头,诚挚道:“回议政王,属下早年是曾定下一门亲,不过妻主命薄,已经殇了,时隔三年,属下实在不知这女子是谁!” 林诗音的听完这话,眼泪潸然而落,哽咽道:“三年前若不是郡主救了我……,韦儿,我们倒真要天人永隔,可现在,我并没有死,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还活着。” 夕兰明白了,这人定是林诗音,只是不明白官韦为何不相认,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不,完全不需要这样做,若相爱,只管告诉这女子情已逝,心有所属也就罢了,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反而让人心里不舒服。 “官韦,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夕兰深深的望着他,她要听到他的真话。 官韦毫不迟疑的摇头道:“不认识。” 夕兰心一下就凉了,为什么会这样?爱不是这样的呀!难道他故意这样做是因为另有苦衷?她知道官韦一向心思莫测,城府高深,有些事不能早早下定论,她隐忍着点点头,对郭美颜道:“母亲,我相信我的人,不会无故说谎,也不会乱说话,夜深了,兰儿先回去了。” 郭美颜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道:“那好,我儿回去吧!”又回头吩咐道:“顺子,备车,送十四姑娘回去!” 夕兰一愣,十四?天!这也不知道是怎么排的,难道自己还没有郭美颜最小的女儿年纪大吗?算了,名份的事,何必这么较真,回首正要向郭美颜道谢,烨弘棉接话道:“不必了,晚辈与兰兰同来,自然是要将她平安的送回去,正好晚辈与柳伯父有事情要说,我们就先告辞了!” 郭美颜想留烨弘棉说说六女儿的事,可人家话的说到这了,还是干女儿的爹找他有事,自然不好挽留,只好嘱咐路上小心,送二人至大门外。 夏蓉玉见夕兰干脆利落的让官韦与林诗音撇清了关系,心里阴翳的暴起一股怒气,狠狠瞪了眼不争气的林诗音,吓的鬼一样的女人哆嗦的再不敢出声,悄声退到后面去了。 她陪郭美颜一同送他们,边走边道:“这个诗音啊,当年是坠崖受的伤,这身子虽然好了,脑子有时却有些浑浊,林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夕兰弯了弯唇角,云淡风轻道:“郡主言重了,这有什么可介意的,总有认错人的事,何况我对自己人一向信任,他说没有就没有,无需多言。” 夏蓉玉面上一僵,早听郭美颜说林夕兰伶牙俐齿,今日一见非同一般,一曲半面妆暗示自己容颜流失无人倚靠,随后遇到林诗音的事又表现的如此沉稳,看来确实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没关系,暗的不行来明的,反正这个女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夕兰与郭美颜分手,上了烨弘棉的马车,想了想,撩开车帘子道:“这么晚了,爹爹找你什么重要的事吗?” 烨弘棉骑着马,慢悠悠的踢踏着,喃喃道:“自然是有事,自然是有事的。” 【273】留下 正文 【273】留下 “你说什么?郭议政王的三女儿娶了义君的二儿郎,怪不得夏蓉玉一口一个姨娘呢!”夕兰一脸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连看一眼烨弘棉的力气都没有了。 烨弘棉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着问道:“兰兰想到什么了?” 夕兰叹气的撇了撇嘴,道:“这八杆子搭不上的亲戚落我头上了,我能想什么?若夏蓉玉真有异心,我……我岂不是要连累林家陪她同罪?” 官韦闻言微微蹙起眉头,道:“既然已经看出此人有异心,我们可以想办法制止她。” 浚夕兰撩眼皮睨了一眼官韦,酸不溜丢道:“你还有心思想我的事情吗,还以为只有那个林诗音呢!” 官韦一怔,随即眼底含笑,道:“你是我的妻主,林家就是我的家,我不想家里的事想旁人做什么?” “旁人?”夕兰迟疑的扬声道。 藐“旁人,不相干的人。”官韦十分认真,十分肯定的应道。 官韦果决冷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拖沓,一般人绝不会有他这样的力度,夕兰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有秘密,只是他不说,她揪根刨底的问万万不可,女人要有智慧,有些事宁可朦胧也不能急于一时,所以夕兰很明智的选择不去管,任由官韦自己处理。 门‘咯吱’的被人推开,三人同时抬眸看去,只见岳熙手里拿着一把森白的小刀一脸憋笑的走了进来。 烨弘棉难得看见岳熙如此不羁的举动,咦道:“遇到什么事了?好像很有趣啊!” 岳熙瞥了眼夕兰,脸色微红,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那人的伤很深,不过,还好……还好不是没得治。” 夕兰是已婚人士,但毕竟和岳熙还未有过这方面的事,一听他的话,脸上也有些热,吱唔道:“那……那他以后还能不能……?”这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不过估计岳熙懂得她的意思。 岳熙自小专研医术,人伦之事他哪能不懂,接话道:“再休养个两三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他当时吃的药太杂乱,伤了声带,那嗓子恐怕是不能好了。” “哦,那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那……咳咳……嗯,总之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夕兰猛的住嘴,佯咳了两声,干笑道:“明天我去见他,这个人还是很有用的。” 岳熙温润的笑了笑,道:“夕夕,你救的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耶?夕兰一怔,岳熙很少打听事,从来就只是送出耳朵听,呵呵,这男人吃醋了?她一想起单耀祖的模样,倒长得有几分阴柔之美,可惜比起岳炎与官韦就只能算是凤毛麟角了,痴痴一笑,“这人的伤算是拜我所赐,他即便有错,也不至于斯,所以才求熙哥哥全力救治。” 岳熙眉头一拧,冷然道:“这人对你……,岂有此理!”气哼哼的没说完,转身就要走,手里的小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寒气。 夕兰吓的忙站起身,官韦见状起身挡在岳熙身前,似笑非笑的抿着唇,转头对烨弘棉道:“红棉,我有事情和你说!” 烨弘棉一颗心都在夕兰身上,这时才发现气氛不对,眼睛一转,对上官韦的目光,也笑了,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说。”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的出去了,那感觉好像亲兄弟一般,夕兰看的直愣神,直到官韦反手将门关上了,她才惊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岳熙两个人了。 夕兰咬了咬下唇,又挠了挠头发,不见岳熙转身,也不见他走,这下她更紧张了,身子向床里挪了挪,想了想,干脆脱掉绣鞋钻进被窝,紧紧闭上眼睛,心就像是一面鼓,怦怦的乱跳个不停,天啊,这样的安静,让她的身子紧张的缩成了一小团。 岳熙的脚有些沉,他知道官韦与烨弘棉的意思,可他不清楚夕兰的想法,以前他总找机会留下来,都被她婉拒了,现在,他是再去试试,还是道一声晚安也离开? 夕兰感觉等了好久好久,也不见岳熙转身,青白的屏风上映着他颀长的影子,背对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炭火好像不够暖,被子里好冷!” 岳熙一听像是终于找到了转身的借口,忙去炭炉那添炭,炭火烧的很旺,红黄|色的火光好像女子俏皮的笑脸,他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炭火傻笑道:“炭好像不够,我去吩咐人挑些炭来。” 夕兰眉头一皱,这人怎么是傻的,她说的很朦胧吗?不会啊,就是傻的也该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了,咬着下唇,恼道:“不用了,我宁可冻着,熙哥哥要走就走便是了!” 岳熙低低笑着,凌波微步般一转眼的功夫到了床前,缓缓蹲下身子,凝神看着夕兰,温和道:“要走就走便是,那……要不走……便留下来。” 夕兰小嘴一弯,就说嘛!她的夫郎哪有傻的,歪着脑袋,道:“那……熙哥哥是准备走,还是留?” 岳熙的目光深情款款,女子含羞带娇,这样诱人而又朦胧的邀请他又怎么舍得离开,起身坐到床边,将鸳鸯帘扣松开,放下罗帐,褪去靴子,转头看了眼夕兰丹霞漫天的脸,心中的幸福无以言表,今夜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出了门的烨弘棉与官韦二人进了书房,守着书房的小奴见主子来了,连忙加炭,将炭火调旺,端来热茶,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烨弘棉眼见官韦一副家主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添堵,又升起一丝羡慕,眼神缥缈的看着作案后墙上挂的牌匾,‘宁静致远’,这四个字笔体苍劲有力,落笔洒脱不羁,看不出出自谁的手,但整体看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开门见山,红棉可是喜欢琳儿?”官韦铺开笔墨,就着灯火提笔书。 烨弘棉并未应答,缓缓端起茶盏,翘着二郎腿盯着手里的那盏茶看的出神,好半晌才道:“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官韦好像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眼底清明的如同洗涤过的晴空,淡淡应道:“喜欢就直接点,不喜欢就离远点,别人惧你位高权重,我的眼里只有琳儿的喜怒,你若惹琳儿伤心,就别怪手下不留情。”他这话音一落,就听‘啪’的一声,烨弘棉旁边的小几上,好好的茶壶现出铜钱大的小洞,滚烫的茶水泊泊的往外涌出,湿了几上的雪白台布。 【274】上朝 正文 【274】上朝 昨夜一场大雪,街道、房屋全被冰雪覆盖,整座凤城一片银装素裹,洁白的一尘不染。 夕兰坐在车厢里,吃着夏景颜亲手准备的美味小饭团,边吃边不忘夸赞,“景颜可以不用上值了,就在家安心为为妻准备吃食就是最好的了。”谁会想到一群夫郎中,反倒是身为皇子、养尊处优的夏景颜会弄吃食呢?照比小九的手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景颜被她夸的心情大好,倒了一盏香茶递到她手里,道:“还是上值的好,不然想见你一面都难。” 夕兰闻言只笑不语,这些日子她的凝妆小筑人满为患,官韦、夏景颜和岳熙总会很凑巧的就不走了,一个个的都要留下来陪她,刚开始她还觉得幸福的不行,这几天可有些吃不消了,天天晚上三个夫郎为了能陪她计谋百出,官韦甚至以肚子疼为由硬是躺在床上不走,赖皮的举动让夏景颜、岳熙所不耻,就连她都觉得官韦真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浚“兰儿让那个单耀祖做的那叫什么来着?哦,京报,最近朝里都在谈这事,昨日李江还向我打听这京报的当家是不是你,兰儿,为夫总想将你藏着不让世人窥探到你半分光彩,可惜,你这颗珠宝总是锋芒万丈,想藏都藏不住,为夫倒希望你能不要去上值,让我们守着你才好啊!” “呵呵……京报,景颜,舆论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总有一天京报会有大用处。”夕兰答非所问的一带而过,根本不理夏景颜让她辞官的事。 辞官,虽然岳炎等人没提过,但夕兰能感觉到夫郎们都不太满意她天天上值,一个月五天的沐浴日成了全家人的期盼,不过还好夫郎们各有各的事做,一时也没明确的逼她,不过以后都闲下来就不知道会不会集体逼宫了,一个人,社会的一份子,若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当一辈子米虫也挺悲哀的,一生走完,回头想想,一天天除了吃喝享乐还干什么了?夕兰从心里往外排斥这种生活。 藐夏景颜知道夕兰心里要强,说的多了反而会惹他不高兴,只好悻悻作罢,到了宫门两人下马车,照旧一个走凤翠门,一个走凤尾门,不过因为夕兰除了夫郎们位高权重,且又正儿八经的认了郭议政王为干亲,地位水涨船高,就连守门的侍卫都要客气几分,恭恭敬敬的往里领,官韦一身黑衣沉着冷静的跟在夕兰身边,侍卫们也已经见怪不怪,进了宫门,自有小太监挑着鱼灯引百官上朝。 夕兰就任礼部主客司郎中也有一段时日了,今天是第一天上朝,与其他同僚齐去朝殿,官韦则在离朝殿不远的偏门等着。 进入朝殿,夕兰站在指定的四品官秩的位置,偷眼望去,女皇宝座隔着好多金灿灿的发冠,夏景颜就站在她一排第六个位置,最前面第一位是郭美颜,第二位是李月华,第三位烨弘棉,其后是吏部、礼部的尚书大人,再看看自己,差不多在中间位置,往另一边看还有长长的一排,九品官只能站在殿门旁边,她十分怀疑女皇说话那个九品小官能听见啥。 在她对面站着的是一顺水的武将,最前面的就是李翰宇的父亲大将军徐成,其余小将也都身披盔甲,威武非常。 “上朝……”大司监李江几十年不变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众官员连忙微整理衣袍,恭恭敬敬的叩头,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女皇的声音绵柔而低沉,自带着一股子威慑力。 “有本请奏,无本退朝!”李江沉稳的对着文武百官喊话,别说,这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响亮,却能传的很远,起码夕兰听的清清楚楚。 “陛下,臣有本!” 夕兰只见一身酱紫色官袍的女官上前启奏,听那人道:“陛下,最近臣听闻,京里出现了一种怪异的书籍,叫做京报,四四方方的一张纸折叠起来,上面印有京城趣闻轶事,京报每日晨时在报亭售出,常常是一摆出来被京城百姓一抢而空,臣好奇,今早命家奴也买了一份,可是臣一看就觉不妥,不说别的,报上一则写到工部郎中李斯文夜欢秋扇门,且不说李郎中是否真有此事,只说影响就极为不好,恐怕今日茶肆酒楼就不缺口娱之乐了。” 女皇听闻,威严道:“那郭爱卿以为如何?” 那官铿锵有力的回道:“臣以为,应取缔京报,剜去惑乱民心之根源,方可还我朝清平之世。” 此话一出,众朝臣纷纷议论起来,谁不知京报的举措是经过内阁聚议的,这兵部尚书何时还注意起这件事来了? 夕兰听着周围人的话,眉头轻轻一蹙,转瞬又恢复如常,看来一切都在红棉与景颜掌握之中,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夏蓉玉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高位之上的女皇,淡淡睨了眼兵部尚书郭阔达,这人是郭美颜本族的外支亲戚,说来也是个人才,思量片刻道:“此事内阁已议,京报报道是否属实你们心里应该比朕清楚,此事朕暂且不追究,工部李斯文闭门思恢七日,想明白自己是谁的臣子,吃的是谁的俸禄再来御书房见朕。” 女皇一句话旁敲侧击的将许多大臣震的哑口无言,且惶惶不安,郭阔达欠着身子,拱手弓腰,沉声道:“陛下英明。”随后退回班列。 夕兰暗自冷笑,这些人想和老狐狸斗还差的远呢,何况这老狐狸手里还有烨弘棉那只小狐狸,夏蓉玉想要翻身恐怕是难上加难啊,且当看戏吧。 朝会掀过京报这一段,依次有大臣禀奏了各司职的一些日常事,女皇深谋远虑且才思敏捷,不论大小事务皆井井有条的给予了明确的批示,夕兰不由心生佩服。 朝会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快到中午用膳的时候,才听李江喊道:“退朝!”夕兰这时两条腿已经木了,恭送女皇离开,这才揉了揉膝盖,跟着散去的朝臣们往殿外走。 李江一眼瞧见林夕兰,忙迎 宠妻:六夫临门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39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39部分阅读 了过去,笑着道:“林大人,陛下口谕,让您到御书房见驾!” 【275】皇家颜面 正文 【275】皇家颜面 夕兰尾随着李江去了御书房,李江先自行进去禀告,然后有小太监宣夕兰觐见。 “平身吧!”女皇眼见林夕兰跪在地上请安,撂了撂眼皮,淡淡的出声。 夕兰恭敬的站直身子,退到一侧站好,头低垂着连偷眼瞧的勇气都没有,只剩下一手心的汗星。 女皇见状浅浅扯出一抹笑,扭头对一旁的小侍道:“给林大人看座,都退下。” 浚那小侍连忙走了过去,搬来椅子让林夕兰坐下,在扶她的时候,忽然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夕兰一怔,微微抬头扫向那小侍,不看还好,一看吓的魂没飞了,男子美目红唇,肤白如雪,柔柔弱弱的一张瓜子脸,不是陈昭香还会是谁? 陈昭香可显出她这般的慌张,只是眼神暗了暗,也不知什么意思,在女皇面前两人都不好表现出什么,夕兰眼见陈昭香离开,这时她还感觉坐的椅子软软的,好像随时都会瘫了似的,她做贼心虚的侧目看了眼女皇,只见女皇正低头批阅奏折,忙的连眼皮都不曾撩一下。 夕兰是第一次见天子,根本不晓得要做什么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胡乱的搅着胸前的朝珠。 藐女皇终于放下手里的奏折,直了直腰,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后,道:“当值还习惯吗?” 夕兰可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连忙恭谨的应道:“谢陛下关心,尽忠职守是臣下的职责,并没有不习惯。” 女皇勾着浅笑点点头,道:“听说京报的幕后人是你,你的想法很好,是怎么想出来的?” 现在女皇在问话,着急回答说错了可就不好挽救了,夕兰边听边分析着话里话外的意思,陛下知道幕后人是她这一点并不难,不知道自己身边就安插了多少女皇的暗卫呢,这件事不能否认,想法好?这是给予了肯定,表明她是支持这件事的,至于怎么想出来的?还是要说的七分真三分假就好。想到这夕兰严谨的回道:“回陛下,京报确实是我与众位夫郎商量后决定办的,说不上全权主事,但也能说得上话,这个想法是还是太子殿下点拨的下臣。” “哦?怎么这件事太子有参与吗?”女皇来了兴致,干脆放下手里刚要打开的奏折,抬眸看着林夕兰。 夕兰迎接到女皇热切的目光,心里略微放宽了一些,看来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但毕竟逃不了是个女人的事实,是女人都会珍惜自己的孩子,她既然夸想法好,不如引出太子,这不就是夸太子聪慧吗,试问哪一个母亲不欣慰自己的孩子有所为呢。 “回陛下,两个月前下臣与太子在接上不期而遇,相谈甚欢,因路人谈起秋扇门里有一小倌才情过人,只可惜深陷泥潭而不知自爱,下臣与太子便有了爱才之心,前往秋扇门讲佛论典,最终劝得那小倌出家在惠远寺。下臣以为,这虽不是什么功德,但也确实是件好事,可哪知因为无知之人以讹传讹谈论下臣与太子荒诞行为,下臣郁卒,太子愤慨,可这种一口相传的事根本无处澄清,悠悠众口,难平众论,通过这件事,下臣才想有这样一种媒体,能传播有意义的,事实确凿的消息,太子更加深知其理,大力支持下臣的举措,这才办了京报。” 女皇听完眉头渐舒,点点头道:“却是有意人文发展的好事物,林爱卿,能时时为朝廷、为百姓着想实为忠臣良将,朕心甚慰。” 夕兰连忙低头谢女皇夸赞。 女皇想了想,忽然道:“林爱卿打算何时迎娶朕的儿?” 夕兰闻言慌忙起身,叩首道:“下臣本想待陛下赐给臣的宅子落成就举行大婚,可因下臣侧夫李翰宇重责在身,不能同步,是以将大婚之期定于年后元宵佳节。” 女皇微微一顿,温和道:“这么说林爱卿可要四夫临门了?可喜可贺啊!” 夕兰额头开始冒汗,一咬牙,说道:“回陛下,下臣有五位夫君同入门。” 女皇眼底闪过一抹怪异的目光,随后道:“除了朕的五皇儿、皇姐的儿郎岳炎、左相之子瀚宇,哦,还有那法兰国的王子,那第五位夫君是……,难道是朕的暗卫魏枫?” “呃……”夕兰正下彻底愣了,怎么女皇会突然说起魏枫呢?难道是单耀祖的负面传言已经给了女皇不好的印象?无奈道:“回陛下,是……” 女皇手一摆,脸上现出关切,口吻却是不可违逆的道:“人总有想不透一件事的时候,林爱卿若想透了还是尽快将魏枫接回府上才是,这样传来传去总是不成体统,你毕竟要做皇家儿媳,以后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正理。” 夕兰咕噜一声,将官韦这两个字咽了下去,女皇意不在你娶的是何人,而是皇家颜面,说的再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也只好点头,应道:“陛下教诲的是,下臣懂了。” 女皇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抬手自桌案的小匣子里抽出一样东西,道:“这个给你。” 夕兰抬头一看女皇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起身恭恭敬敬的接了下来,头上传来女皇绵柔而厚重的嗓音,“回去再看,行了,你退下吧!” 夕兰也不敢问,跪安道:“下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将书信揣好,一转弯就见拐角处侧身站着陈昭香,他扭头一看见夕兰,连忙招手,那张花朵一般的俏脸上,尽是兴奋和喜悦。 夕兰有心不想理他,可又觉得毕竟是黄父最亲的人,不好太疏远,悻悻然的走了过去,陈昭香不待她站稳,一把拉过她的手往旁边的小门走。 这是在宫里,她也不好大声嚷嚷,只能压低着嗓子连声问道:“你做什么?放开!在宫里不得放肆!” 陈昭香头也不回的硬拉着她进了一间小屋,放下棉门帘子,对着她‘嘘’了一声,左右瞧瞧,忽然的一脸粲然,笑道:“兰儿,可有想我?” 【276】说清楚 正文 【276】说清楚 “你哪位?”夕兰左右瞧瞧,屋子陈列简单,应该是下人休息的地方。 陈昭香一身小侍的装扮,虽然是个奴才,可毕竟是恢复了男儿身,在夕兰面前不觉挺起胸脯,自得道:“我现在在女皇身边侍候,名唤招襄,陈昭襄,兰儿,我现在有名有姓有身份,我是个堂堂男儿,兰儿……”他说的激动,无法抑制的握住夕兰的手,含情脉脉的道:“兰儿,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夕兰皱了皱眉,用力将手抽了出来,扬声反问道:“有名?” “陈昭襄!” 浚“有身份?” “呃……宫里的小侍。” “呵呵……”夕兰忽然笑了,转身踱步向炭炉走去,俯身暖着手,缓缓道:“那么……林夕月呢?” 藐陈昭香似乎知道她要说起这个,微带忧伤的回道:“在父亲面前,我依然是他的孩儿,这些不会变!” 夕兰这才算是放下心,抬头见他眼眸幽暗,一脸的无奈痛苦,心也软了,他扮演夕月这么多年,虽然是因为与母亲有承诺,可这些年心里一定特别不好受,若是自己又当如何呢?想了想,道:“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父亲吧!他身子骨越来越差了,惦念着你呢。” 陈昭香闻言点了点头,抛开此事,又恢复到了见到夕兰的兴奋心情,道:“兰儿,我要在宫里呆上六年,六年后我出宫,你就能娶我了,兰儿要等着我啊!” 夕兰听完都快麻木的没意识了,木纳的开口道:“陈昭香,不管你是林夕月还是陈昭襄,不管是现在还是六年后,我都不会娶你,你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还有……”她不待他发表意见,语气稍稍加重了几分道:“还有,方晶晶姑娘对你一心一意,你最好还是别辜负她的好,你要知道,爱的深恨的深,有些人,你最好掂量明白了,掂量清楚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我言尽于此,官官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陈昭香倏然的挡在夕兰身前,思绪有些飘忽不定,蹙眉道:“你是不是因为方晶晶才会厌恶我?” “不是,我从没有厌恶过你。” “那是……?”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喜恶!”夕兰快刀斩乱麻的浇灭他眼里复有燃起的希望。 “原来什么都没有吗?为什么?”陈昭香有些动怒了,紧紧扣住夕兰的手腕,一双如画般眉眼楚楚动容的望着平静如水的林夕兰。 “夕月,若时间能够倒流,我想,你还是夕月,是林夕兰的二姐,没有什么为什么?只因为她们之间存在的,只是姐妹情谊,无关男女,无关风月,你懂吗?”夕兰眼底的纯净好似外间的雪天一色,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情绪,但他却看懂了她眼里的诚挚。 陈昭香缓缓收回挡在她身前的手臂,情绪低落的既不说话,也不动,当夕兰抬脚要走的时候,他才精神恍惚的开口,“兰儿……若没有以前,没有夕月与夕兰之间姐妹情,从现在起,我们从现在开始,你……会接受我吗?” 夕兰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不会。” “为什么?” 夕兰这下真的笑了,弯着唇角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没有那么多答案,总之是不会!陈昭襄,我很好奇,方晶晶为什么非你不娶呢?为什么?”她也现学现卖了一次,把陈昭襄当场问愣了。 林夕月死了,只有现在的陈昭襄,林夕兰也死了,身体里住着阿宝的灵魂,现在站在一起说话的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次看似奇怪的对话,却又透着诡异的玄妙,这些,只有她知道。 陈昭襄沉默了,夕兰也知道他需要时间沉淀,来看清自己心底真正想要拥有的,她说了告辞,整理了一下官服往外走,陈昭襄随她走到门口,闷闷道:“我送你离开,别看你是朝廷的官,却不见得认得回去的路,不像我们,每天不知要走多少个来回。” 夕兰也真怕找不路,便点头道谢,“那就多谢了。” 陈昭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无言以对的撩开门帘,领着夕兰走了出去。 两人相聚半臂远,陈昭襄在夕兰前面,稍稍错开一点,谨守尊卑和宫规,夕兰也挺起身板,沉稳雍容的迈着官步,不论从任何角度看,他们都是不相识的。 出了婉容门,夕兰止步向陈昭襄告辞,就在这时,拐角处走来两名男子,一个在前面引路,一个手提药箱的在一侧,一眼便看出是为郎中。 陈昭襄见了错开林夕兰,走上前去向那郎中施礼,“金郎中。” 那人顿住脚,一见是陈昭襄,温和道:“哦,是陈小侍啊,我正要去秦华宫为陛下诊脉,你怎么没在陛下身边侍候啊!” 陈昭襄连忙笑着应道:“哦,这位林大人不熟悉路,小侍正引林大人出婉容门。” 金郎中闻言看向一旁的林夕兰,当下恭敬的微微颔首,夕兰也点头还礼。 “那好,你忙吧,我这还有事。”金郎中对陈昭襄说完,便与那小侍匆匆离开。 夕兰只觉得这人的眼神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好哪奇怪,见他走远,问陈昭襄,“这人是谁?” 陈昭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回头道:“陛下的凤体渐沉,多亏了金郎中医术高超,不然陛下恐怕……。” 夕兰遥望着金郎中离去的身影,微微眯上了眼睛,这人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忽听陈昭襄道:“凭借这么好的医术将来定会前程似锦,可惜了!” “嗯?怎么可惜了?”夕兰一怔,侧目看向他。 陈昭襄随意道:“这宫里的事可不好说,前几日我见这金郎中与玉郡主走在一处,还说起什么……明教,我猜这人一定是误入邪教了,不然怎么会看的上玉郡主那样叵测的人。” 夕兰心里砰的空了一拍,抓住陈昭襄的手道:“是不是玄冥教?” 陈昭襄被夕兰扯的怔住了,舔了舔唇角,恍然道:“是是!怎么兰儿也入了邪教了?” 【277】红棉表白,官官伤怀 正文 【277】红棉表白,官官伤怀 夕兰急急回礼部,一撩门帘正与往外走的烨弘棉撞了个碰头,冻的通红的小鼻子挨到烨弘棉的胸膛,当下酸的她眼泪在眼圈打转。 烨弘棉先是一怔,当看清撞到的是林夕兰,连忙自怀里掏出巾帕,抬手为她擦拭眼角的晶莹的泪珠,动作轻柔而自然,好似青梅竹马的小情人,感情醇厚又甜蜜。 跟在烨弘棉身后的官韦当下止了步,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浚茶水沿着雪白的桌布滴答滴答的淌了一地,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成了一滩泥水。 烨弘棉眼底闪过一抹阴冷,转瞬微垂下眼帘,将手里的那盏热茶放到湿透了的桌案上,思绪零乱却又清晰,良久,轻轻笑出声,低低道:“官兄弟为何要帮我?” 官韦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他既希望烨弘棉能看清自己的心,早日与夕兰携手,与夏景颜对抗,平衡夫郎之间的局面,可又希望烨弘棉永远也不要发觉喜欢夕兰的心意,一个男人再大度也不想由着别人来呵护宠爱自己心爱的女人,难道他一个人的爱还不够吗?可现在,即便自己不推波助澜,烨弘棉早晚有一天终会明白,而自己还要落得违逆岳父的结果,他突然有些怨,为什么柳父一定要选择他来办这件事,这无异于是逼着自己用刀子剜心,痛,传便了全身,却还得面色淡然的继续与烨弘棉周旋。 藐“我说是为琳儿幸福,你信吗?” 烨弘棉听了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的咧了咧嘴,笑道:“若我说我一个就能给兰兰幸福,你觉得呢?” 官韦也笑了,眼底闪过一抹痛楚,突然感觉根本无力应对,叹息的摇了摇头。 烨弘棉仿佛看出官韦的心思,毕竟府里有太多幽怨的郎君,又有几人真正得到母亲的宠爱,不过是一时风光罢了,他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喜欢女人,不会嫁人,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争上右相位置的原因,只有掌权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十九年来,他也的确事事自己做主,不容任何人干涉,可此刻,他却感激官韦的威胁,真是……感激不尽 ! 当鼻头不再那样酸痛,夕兰才发现眼前温柔拭泪的男人是烨弘棉,当下吓了她一跳,仓皇的向后退了两步,烨弘棉也不逼她,滞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认真道:“兰兰,我想清楚了,我……喜欢你!你不用急着应我,伯父说三天后家中设宴,我会去,我在冰心园等你。”他说完看都不看夕兰一眼,抬步越过她出了主客司的院门。 夕兰这下彻底傻了,呼扇着迷茫的眼眸,抬头看了看天,呃……,天还没黑,这到底是谁在做梦啊?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期盼着烨弘棉来道歉的,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是这句话,心里溢起莫名的悸动,说不出还有些乱糟糟的感觉,她对烨弘棉绝不反感,甚至是很在意的,可她不清楚,这算不算喜欢? 官韦远远的见烨弘棉走了,迟疑的现出身影,此时,他的步履是很缓慢的,他对她越来越无力,那种想拥有却又空空的感觉会让他抓狂,会让他叹息到沮丧,像现在,他会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夕兰抬手抹了把脸颊上的泪痕,一瞥眼瞧见官韦远远的站在书房前,她忽然就有了安然的感觉,拎起裙摆疾步跑向他,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身,脸颊摩挲着他的胸膛。 官韦的心砰的好像炸开了一般,幽幽的熏兰香,柔弱无骨的娇小身躯,凉凉的,就连发梢都带着冰雪的冰冷,可在他怀里是这样的安逸,这样的温柔,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触到她润滑的脖颈,原来他的指尖也与她一样寒凉。 “琳儿快起来,会被人看到的。”他推开她,却根本未使力。 夕兰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她在这时才承认,人有亲疏,情有薄厚,她对夫郎的爱可以一碗水端平,可她的心却骗不了自己,她深爱这个男人,是的,是深爱!从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这样悲喜,这样惶惶不安。 她赖在他身上,头不抬的娇声道:“怎么本官抱着自己的夫君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官韦一怔,转瞬轻笑出声,手指捏着她的后脖颈,撩拨似的揉了揉,宠溺的道:“你呀!还是这样任!” 夕兰重重的摇了摇头,她心里愧疚,前几日托了太子艾德向陛下买好,将京报移交给内廷全权负责,请求特批她迎五位夫君入门的请求,刚刚陛下交给自己一封批函,百分之九十应的就是这件事,可同时也明示了第五位夫君的人选是魏枫,这让她如何启齿说与官韦听。 官韦轻轻推开她,牵起她的手进屋,解下她的披风让她坐在炭炉旁,很安静的望着。 夕兰发觉他今天话特别少,猛然想起刚才与烨弘棉那样的站姿,难道是他看见了吃醋?想了想,又觉得不好解释,干脆转移话题道:“官官,我刚在宫里见了陈昭襄,他说起的那个金郎中,居然是玄冥教的。” “嗯?玄冥教的人?”官韦收敛情绪,疑惑道。 “是,听说与玉郡主关系匪浅。”这个金郎中居然是女皇的主治御医,看来夏蓉玉也真是有些手段,夕兰想到这,倏的‘啊’了一声,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惊道:“夏蓉玉不会给女皇下药吧?” “琳儿莫慌,依我看不如抛砖引玉,先让陈昭襄出宫,你表明与他的关系,然后假意探听消息,引出那个金郎中,我倒要看看,此人的真面目到底是谁?”官韦有种预感,这个人一定是条大鱼。 夕兰点点头,道:“今晚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官韦却不住的摇头,夕兰不解道:“怎么?这件事若没有景颜帮忙恐也不好办,官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事白天商量,晚上……绝对不行!” 【278】双生子的用途 正文 【278】双生子的用途 夏景颜办事的效率绝不是盖的,两天功夫便将陈昭襄自宫中接了出来,陈昭襄听闻自己有危险,无奈之下只好恢复女装随夕兰等人回林府,黄父早早就在前厅等着了,有小奴来传说主子们回来了,柳父赶紧陪黄父迎了出去,陈昭襄着了一套深紫色的儒裙,头上发髻俏丽,侧插金步摇,面对黄父盈盈下拜,哭得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这不禁让知情的几人瞠目结舌,这人,不做女人真是朝日国最大的损失。 晚上一家人齐聚一堂,合乐融融的用餐喝茶,黄父问了些宫里的事,陈昭襄倒也孝顺,只挑些趣事说与黄父听,黄父笑的两眼弯成了月牙,夕兰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欣慰,还好,还好母亲当年未压错宝,若陈昭襄现在表明身份那就是要了黄父的命,母亲与陈昭襄当年的承诺已经变得很淡,现如今剩下的是陈昭襄的良心,而这才正是夕兰想要看到的。 陈昭襄初见夕兰的几位夫郎,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优秀的男人如今都成了她的夫郎,不免自嘲叹气一番,扭头的瞬间瞥到了侍候林玉明的连生,不解的低声问一旁的黄父,“这连生可进房了?” 黄父闻言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宠溺的亲手为他添满热茶,道:“你三妹的夫婿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连生的事已经被回绝了,为父早就看出,那连生无望。” 浚陈昭襄低着头,长长吁出一口气,心道:无望?是啊,如今是真的无望了! 一家人正说话的功夫,小厮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对夕兰道:“大人,晏小夫郎回来了!还有岳女侠和一位白发人,自称是白业谷狂帝。” 夕兰闻言仓皇的站起身,一旁的岳炎、岳熙也都惊的面面相觑,柳父与黄父也站了起来,还是柳父先明白过来,道:“快快,快去迎接,可是兰儿的公公来了!” 藐夕兰这时也清醒过来了,拉着岳炎的手往外走,刚出了前厅,还没到大门就见小厮引着三人前行,最前面的男人冷然沉稳,一头白发慵懒的披散着,白雪间,灰蓝的袍子,银白的发,迎着夜风如仙邸般飘然而至。 夕兰的双眼在这一刻眩晕了,天哪,世上居然有这样完美的男子,岳炎有七分像狂帝,却没有狂帝的狂魅,狂帝的一头白发剔透如雪,飘逸如风,真真是人间再难寻到的绝色。 岳炎捏了捏她的手心,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夕兰忙收起小女人的胡思乱想,当然是什么都没想,因为她连欣赏都感觉眼睛不够用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岳熙规规矩矩的向狂帝下跪,颤声道:“师傅,弟子有错!” 狂帝懒懒的扫了岳熙一眼,结果什么都没说绕了过去,带着晏阳天与岳华向柳父走去,夕兰一见不得不错开身子让道,侧目对着岳熙挤眉弄眼的想得到点暗示,这都怪自己,平日只想着如何摆平夫郎,却忘了如何讨好夫郎们的爹娘。 岳炎淡笑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且莫急躁,待看看再说,至于跪在雪地里的岳熙,他到希望跪的时间越长越好,若父亲真是冷斥或开口说出处罚的话,估计岳熙这身武功就要废了。 夕兰跟着岳炎过去陪长辈们说话,扭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跪在那的岳熙,心里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这美男也太狠了点,寒冬腊月的要是冻伤了膝盖可怎么好?左右一看,对着小奴使了个眼色,那小奴平日就是侍候夕兰的,当下会意的跑开了。 岳炎也看到了,拖着她的手强制拉她进前厅,狂帝坐在主位下手边的第一个座位,那里平时都是夕兰坐的,而此时,夕兰只能陪着岳炎站着,夏景颜等人见自家妻主站着也只好陪着站在身侧,而晏阳天则站在岳华的身后,时不时的对夕兰眨眼睛。 柳父吩咐人上茶,然后笑着对这位冷的要命的亲家道:“亲家,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呵呵……,本想着过了年再让兰儿到谷中提亲下聘,既然来了,亲家可要多住些日子!” 狂帝淡淡一笑,那笑容与岳炎真是如出一辙,不亏是父子啊,就听狂帝开口道:“亲家说的是,我出谷一趟确实不易,这次来儿媳这儿我是准备住下了,什么时候儿媳为我岳家育有一女半儿的,我好带回谷中亲自调教。” 柳父一口茶没喷出去,红着脸强噎了下去,干笑道:“亲家的意思是……要领我的孙女去白业谷?” 狂帝优雅的端起茶盏,啜了口茶,道:“是我的孙女,将来继承白业谷的人。” 柳父这个气啊,他的孙女凭什么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苦守着,而且炎儿样貌如此出众,孙女长的不得跟天仙似的,凭什么给别人?不满的瘪瘪嘴,愣是没往下接话。 夕兰一听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忙凑到前面,谄媚道:“我听熙哥哥说正在研究一种得意散,只要得了孩儿必定是双子,一个去爷爷那,一个留在外公不是正好!” “哦?”两个半大老头闻言齐齐看向夕兰,柳父道:“真是这样?”狂帝也似有所思的看着夕兰。 岳炎在一旁接话道:“确实如此。” 柳父、狂帝一听这才渐露笑颜,转头狂帝便笑了,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道:“亲家啊,我听炎儿说你喜欢乐谱,我这次来带了一本离乐的孤本,咱们好好研究研究!” 柳父也高兴了,道:“哎呀,真谢谢亲家惦念了,我听兰儿说亲家好棋艺,老夫虽棋艺不精但也略通,咱们一起探讨探讨!” 绝倒!夕兰与岳炎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不由的各自摇了摇头,对了,狂帝说要在这住到她生儿育女,天地啊!那要哪年? 柳父与狂帝又热乎乎的说了一阵子话,突然,狂帝指了指岳华身后的晏阳天道:“这孩子是岳华的徒弟,绰云宫的少主,说定了四年之约,然也要嫁进来,亲家,天儿是岳华静心培养的,以后这绰云宫还不知能交给谁呢?” 柳父听闻大度的一笑,道:“无妨,兰儿不是能得双子吗?天儿的孩儿必定也是精好的苗子,只要岳女侠再点拨一个便是了。” 【279】夹心饼 正文 【279】夹心饼 两位‘老人家’相谈甚欢,气氛和谐融洽,夕兰站在原地却感觉腿越来越软,她算算,一二三四五算上小九,天啊!这要生到何时?微低着头偷眼瞧着岳炎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如镜中花月,似乎对柳父与狂帝所谈的事情未动容分毫,唉!不论男尊女尊,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女人,为什么就不是男人生孩子呢? 岳炎侧目看了眼夕兰,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牵起她的小手,对上夕兰迷茫的眸光,摇了摇头。 夕兰不明所以,但岳炎的目光永远都是那样的安然,她紧张的心情稍稍稳了稳,或许从另一个角度看,为心爱的男子生育子女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侍候夕兰的小奴悄悄挪到夕兰身后,低声道:“大人,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浚夕兰忽的想起还在雪地里下跪的岳熙,沉了沉气,笑着对狂帝道:“熙哥哥的得意散还差关键的一步就成了,要是往常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葫芦楼里制药,早一天制出早一天受益。” 狂帝挑了挑眉,对着柳父温笑道:“都说我这儿媳聪慧,今日一见确实如此。”说完转头又对晏阳天道:“去把你五师叔扶进来。” 晏阳天在师爷面前不敢造次,连忙恭谨的应了声,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岳熙与晏阳天一起走了进来。 藐夕兰往他的双膝上瞧,下摆上湿了一大块,她眉头一皱,不是让那小奴给岳熙拿蒲团了吗,怎么那小奴没明白她的意思?转头看向那小奴,小奴打哑谜似的摇了摇头,她看的一头雾水,心道:有狂帝这样的高手在,谁敢发出一点声响?算了,说得多事就多,还是闭嘴吧。 上座的狂帝见岳熙跪在地上,斜睨了眼夕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问道:“兰丫头,炎儿、熙儿还有天儿,呵呵……你竟要娶我白业谷三个儿郎,你知不知道,除了炎儿,他们两个都要为了你废去武功!” 晏阳天一听师爷的话,扑通一声也跪下了,表决心道:“师爷,天儿只愿嫁给夕兰为夫,不求别的,万请师爷成全!” 狂帝一听,冷冷一笑,道:“我问你了吗?看来你是巴不得舍了我白业谷的武功,那好,我成全你!” “啊!公公!”夕兰抢身挡在晏阳天身前,微喘着气道:“公公,这都怪兰儿不好,是兰儿贪心,岳炎、岳熙、晏阳天皆与兰儿有情有义,此生有夫如此,兰儿死而无憾,还请公公看在我们玉壶冰心的挚情,成全我们吧!” 狂帝根本连动都没动,手里捻着串珠,缓缓道:“这规矩是我订的,变通倒也不是不可以。” “嗯嗯……公公英明!”夕兰连忙谄媚的拍马屁。 狂帝忽然话锋一转,道:“可我这白业谷的好儿郎都给了你,兰丫头,你说这笔买卖我是不是亏大了!” “呃……”夕兰愣住了,狂帝到底啥意思呢? 狂帝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三人,转头对柳父道:“虽说每胎都有可能是双生子,可这长孙女是不是应该是我们家炎儿的。” 狂帝话音一落,夏景颜急了,夕兰答应过为他生第一个孩儿,若不是因为这样他是不会同意官韦入门的,现在什么意思?他扭头看向夕兰,这妮子要敢过河拆桥,他就一拍两散。 夕兰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夏景颜,正好对上这厮两团冒火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不行不行!要是答应了狂帝,以景颜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要是不答应狂帝,看样子他是不会轻易允诺岳熙和晏阳天的事,啧!怎么办好呢? 狂帝没想到夕兰刚刚还一幅死也要娶的气势,这会儿倒没动静了,剑眉轻敛,薄唇一勾,道:“兰丫头,长孙女为正夫所出,有何不妥吗?” “呃……没……没什么……不妥。”夕兰脑门一个劲的冒汗,夹心饼真不是人做的。 “那不就没问题了!”狂帝斜睨了眼一脸阴沉的夏景颜,淡淡扫过,笑意直达眼底。 “你们三个还不起来!”柳父一见狂帝吐口,连忙吩咐小奴扶起跪了半天的三个孩子,狂帝不心疼,他可心疼,兰儿可是自己的宝贝,从小到大都没一句重话,可今个儿为了正夫受这份罪,不由的一股怨气都使在岳炎身上,冷冷的睨了眼岳炎,脸色愈发的难看。 岳炎眉头轻蹙,随即只是低垂着眼眸,对柳父与狂帝不言不语,不想辩说什么。 一波三折的谈话最终以狂帝一家满意落幕,柳父心中不愉的回了秋白苑,夕兰耷拉着脑袋跟在夏景颜身后去了景苑,一进屋,夏景颜便吩咐小厮简单收拾上值的东西,然后备轿准备离开,这期间看都不看她一眼。 夕兰眼见小厮忙碌的身影,一双秋眼滴溜溜乱转,忽然计上心头,嘴角含笑的挨近夏景颜身边,还好夏景颜并未避开她,但那一身的乍寒冷气却比外面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景颜……,你生气了?”夕兰明知故问的娇嗲道。 夏景颜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对着小奴吩咐道:“仔细点,别落下什么,林大人府邸门槛高,咱们再进来可就难了。” 夕兰一撇嘴,打断他的话,对那小奴道:“是,仔细点好,你去我的院子,把我上值的东西收拾妥当了,我这个准王妃连王府的门还没登过呢,也不知道是门槛高还是压根就忘了有我这号人。” 这下全屋子的奴才都停下手了,楞楞的看着,不知道两位主子说的这云里雾里的话是啥意思? 夏景颜眯了眯眼眸,看向夕兰,最终忍不住道:“你要去王府?” “有何不可?”夕兰不再粘着他,转身越过屏风,娇小的身子好比泥鳅般滑进床榻,随手放下罗帐,半透的罗帐里,她拔掉发簪,泻下一头长发,呢喃道:“能怀上谁的子嗣真就不由我做主吗?还是仙人预知,长孙女会是哪个的?” 【280】凤冠霞帔 正文 【280】凤冠霞帔 夏景颜一摆手,示意小奴们都退出去,然后越过屏风站在罗帐前,手里摩挲着金镶玉的帘钩,思索了半晌,疑惑道:“兰儿什么意思?” 夕兰半倚在枕畔,倩姿碧影若隐若现的映在罗帐上,手指揉着额角,缓缓道:“岳岳答应顺其自然,不强求何时会有孩儿。” 夏景颜一怔,摩挲的手指停在了半空,随即猛然撩开罗帐,直直看向夕兰,道:“你说的是真的?” 夕兰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柔声道:“就算不再相信为妻的话,岳炎的话你总不会也怀疑吧!” 浚夏景颜脸上渐渐露出笑意,反身坐下褪了靴子,手脚麻利的钻进锦被,紧紧拥住夕兰,低低笑着,“那我们什么时候要?明天好吗?我去要欢郎散。” 夕兰小拳头顶了顶他的胸膛,嗤笑道:“是不是还要冬瓜汤啊?” 夏景颜笑的更浓了,甜甜蜜蜜的吻上她的唇,低喃着:“这次……为夫与你一起……饮下百年欢好的汤药。” 藐翌日,林府设宴,名为烤肉赏雪晏,烤肉为主,赏雪为辅。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夕兰这个月的沐浴日在月底一并都休了,整整五天,柳父安排了采办年货及置办婚庆用品,上午宫里派了尚工局的女官过来为夕兰量身制衣,夕兰的喜服要用金线绣上凤凰,这是皇族特有的标志,其余大臣,就算是郭议政王也只能穿火烈鸟图案的衣裳,还有凤冠也与夕兰以往看到的不同,仿若女官的发冠,不过要比她这四品发冠要精美的多,夕兰看了图案,女官解释说光发冠上下边沿处就要镶嵌九十九颗米粒大小的钻石,中间更有朱红色的千年瑰玉,鞘翅上镂空的图案是连理枝,边沿镶嵌着珍珠,发冠上有青云叶,翅鞘上垂珠帘,整体看上去比女皇的皇冠还要奢华美伦,可因为中间的那块红玉又显出几分喜庆来。 女官又为她留下两张抹红,道:“大人是陛下的儿媳,以后就要与皇家人一样,眉心描红,这是我国古往今来的规矩。” 夕兰好奇,见那两张质感结识的纸张上有火神君一样的描红,只要揭下来覆在皮肤上即可,简单还唯美,和现代的粘图很像,最重要的是这些描红的颜色和形状并不单一,而是有深有浅,有火焰状、有梅花状,还有蛇盘状,有的上面还带金粉,很喜人。 女官又说了些喜庆的客套话,说等做好凤冠霞帔会再来请她过目,夕兰忽然想起夫郎的衣着,拉住女官问,“那岳炎与景颜的衣饰也要由尚工局承制?” 女官笑着应道:“景王爷与紫云贝子爷的衣饰也出自尚工局,不过,陛下特别吩咐过,大人的其他三位夫郎的衣饰也由我们尚工局承制了,现在正有小侍们量体记录呢。” “啊?”夕兰一急,小侍们怎么知道要为哪三位夫郎量体?她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或者根本不知道怎么与官韦说入门的事。 林府其他院子,紫云别苑、景苑、葫芦楼、小美水榭及空了好久的星海苑此时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小侍、宫里的女官、看热闹的家奴将各处院子哄的欢声笑语不断。 狂帝陪着岳炎,难得两父子都有了笑模样,女官也是难得见到世上绝美的男子,量体裁衣特别认真,不时的说些俏皮磕、喜庆话,父子俩也都笑着应着,气氛欢愉。 夏景颜围着太子艾德与休学假在家的林玉明,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更是热闹的不行,扰得女官们不得不高声说话,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做着记录。 李翰宇难得抽空回来一趟,女官们边做记录边小声说着,李都统的身材是最好的,被李翰宇听到闹了个红脸,身边的小奴一个个笑作一团。 诡异的是岳熙,自昨天进了葫芦楼就没出来,现在女官还在门外等着他开门,一个个冻得快成冰棍了,家奴们堵在月亮门那偷看,东一句西一句的乱猜,柳父得到信急急来了葫芦楼,呵斥开家奴,命人叩门,结果喊了半天愣是给他这岳父大人撂到外面不管。 夕兰想都没想安排小奴领着侍候自己的女官去前厅喝茶用点心,然后去了小美水榭,当时为他的院子命名时,夕兰笑称他是小美,其实就是小受的意思,不过她没说,就说他长得美,官韦便命人换了小美水榭的匾额。 进了院子,过长廊小桥,此时的湖面都结了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除却夏日馨香美景,此时有着另一番韵味,不过此时不是欣赏景色的时候,夕兰疾走了两步推开房门,屋子里空空如也,她四处寻找官韦的影子,忽地瞥眼瞧见一众小奴在耳房陪着两名女官用茶。 有小奴眼尖的看到夕兰,连忙跑了出来,欠身道:“大人,官公子不在,我们等了一个时辰了。” 夕兰急道:“什么时候发现不在的?一直不在还是官公子有事出去了?” 小奴慌乱的抹了把汗,道:“一直都不在,奴昨夜当值,官公子一直没回院子,奴还以为在大人那里……过夜,这也时常有的事,奴没太在意,可这都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官公子回来啊!” 夕兰知道这奴才说的不假,官韦常常赖在她那,小奴们都松懈了,也懒得互相通个信。她又急又恼的低声呵斥道:“你家主子丢了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 耳房的女官也瞥眼看见了夕兰,起身出耳房施礼,“林大人,我 宠妻:六夫临门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0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0部分阅读 是尚工局的女官,特来为大人的夫郎量体裁衣,置办喜服的。” 夕兰收敛怒气,礼貌的微笑,道:“二位女官受累了,今日府上设赏雪晏,相请不如偶遇,留下来热闹一番可好?哦,其她几位女官本官也是要留下的。” 两女官相视一眼,闭眼睛也明白这是夫郎没影了,若不点头反而不给面子,只好点头应允,“如此,打扰了!” 夕兰安顿好那两名女官,急忙转身去找晏阳天,天儿与官韦最为交好,也许他能知道官韦去了哪?或者就在他那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干脆拎起裙摆向昊天别苑跑去。 【281】得意散 正文 【281】得意散 夕兰跑到昊天别苑,正赶上晏阳天往外走,一见到她顿时笑的春光明媚,迎上前道:“夫人终于想到我了,还以为又被那醋坛子扣下了呢。” “天儿看见官韦了吗?”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晏阳天了,可她现在一心都是官韦,开口就急着问。 晏阳天眉头一皱,撅起小嘴,唿扇着大眼睛,委屈道:“就知道夫人心里没有我,也罢,我躲开舍得碍你的眼。” 夕兰气得跺脚道:“官韦不见了,我害怕他和岳炎一样不辞而别,因为这次入门,陛下允了魏枫,我怕官韦想不开,不不,他不会那般小子,是不是玄冥教有了动静,他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浚晏阳天这才知道出事了,收起玩闹的心,沉着的想了想,安抚道:“夫人先别急,我这就去找师傅,这次查地宫已经有了眉目,相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官韦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说完拉过夕兰的手,又道:“夫人是一家之主,今天府上设宴,人多嘴杂,夫人切勿喜怒于色乱了阵脚,让人趁机明着出手。” 夕兰这才惊醒,是了,今天这次赏雪宴是要引出那个金郎中,可难道就不管官韦了吗?“天儿,那官韦……” 晏阳天搂过她的腰肢,歪着脑袋,将脸贴在她的耳畔,嘻嘻道:“夫人心里最在意的是官韦?这算不算秘密?” 藐夕兰一把推开他,脸上阴晴不定,双颊浮出两朵绯红,道:“你莫乱说,你们我都是在意的,哪有薄厚,夫人我一视同仁。”说完扭头就走,身后传来晏阳天得意的笑声。 晏阳天见她走远了,收起笑声,蹙眉凝思,不知不觉她已经爱上了官韦,待四年之后,不知道她的心里还有没有位置留给自己。 这边晏阳天找岳华追寻官韦,那边夕兰、柳父及一众夫郎在庭中招呼宾客欢聚烤肉,夕兰吩咐家奴找铁匠焊了炉子,寻来竹签,将备好的用具摆了出来,炭火是早早就燃好的,暗红色,不是很旺,正合适烧烤,宾客们好奇的围着炭炉看着,夕兰先做了示范,烤了羊肉串撒了拌好的调料,分给几个同僚吃,那几个吃的满嘴是油直让着人间美味。 这一嗓子和广告的效用差不多,宾客们连忙各自围着炉子坐好,烤串烤肠烤肉片的兴致勃勃的说笑着。 柳父为连生准备了儒生的衣衫,硬是推进庭中和宾客们应酬,宾客中大部分是礼部、户部的同僚,还有这次随狂帝、岳华过来的一众弟子,朝廷江湖,绝对新鲜的混搭团体,连生走进回廊,靠着阑干望着夕兰与一众夫郎说着什么,心里就这么空落落的,就连思想好像也静止了,不言不语的静静的望着。 忽然肩膀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还好他靠着阑干,不然非撞到地上不可,扭头一看,竟是岳华形色匆匆的道歉,“对不住,我……呃,原来是连公子,你怎么在这?” 连生对岳华的印象不错,样貌淡雅,气质沉稳,没有娇小姐的跋扈,也没有富贵女的铜臭味,根本看不出是位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客,而且对任何人都没有架子,与自己说话向来客客气气,礼遇有加。 他揉了揉肩头,连忙道:“岳女侠,也是我走神了,才没看见您过来,您这么急着是要去哪啊?” 岳华不便对他说,便敷衍道:“哦,去葫芦楼,五师弟找我有事,刚才真是对不住,我先过去了,哦,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药酒,让小奴再帮你看看。” 连生见她说完就走,好像赶集一样,心里好奇,反正在这选什么意中人他本也没兴趣,干脆追着岳华去了葫芦楼。 因为今日林府设宴,院子里热闹的很,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岳华身后跟着个连生她也没察觉,快步进了岳熙的院子,推开房门喊道:“五师弟,五师弟……天儿,天儿!” 不是说有消息在这说吗?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岳华上了二楼,敲了半天岳熙的房门也没个动静,心里有事,不敢耽搁转身就要下楼,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她下意识的掩住口鼻,可没走两步路便觉得大脑停滞,四肢无力,一头栽到一旁的房门上,结果连人带门都撂倒进屋里。 连生在楼下听见动静,急忙本上楼,一看岳华昏迷在地,刚想上前呼唤,同样眼白一翻,扑通一声躺在了岳华的旁边。 夕兰陪着同僚们说了会儿话,抽空问一旁的小奴,“官公子回来了吗?” 那小奴依旧摇头,“没见回来。” 夕兰长叹一口气,心不在焉的倚坐在长廊的椅子上,顾不上寒凉,好像无意识了般,满心满脑子都是官韦那双潋滟摄魂的桃花眼,越想心越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官韦失踪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岳熙大老远的跑了过来,到夕兰近前,兴奋道:“夕夕,我研制出来了,得意散,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醒我神马有暖宫益肾的功效,我还在寻觅适宜的药引子,天意如此,让我们多子多孙。” 夕兰一怔,喀吧喀吧眼睛,道:“我随便说说的,真的用上了?” 岳熙激动的抱住她,高兴道:“上天注定我们会有双子,夕夕,多谢你。” 夕兰这才听明白,拍了拍他的后背,嘉奖道:“我的熙哥哥是神医,小小的得意散怎么能难得住神医呢?呵呵……,这下爹爹他们可要高兴了。” 岳熙稳了稳情绪,松开夕兰,坐到她旁边道:“只要再放入一种温的花药即可,那神马的味道太腥了,我想掺入栀子花的香味,这样才能食用,而且现在药不太稳定,还要再琢磨琢磨。” 夕兰了解的笑了笑,“好,不急,反正年华正茂,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什么还有时间?越快越好,熙,这件事我支持你,需要多少神马你告诉我,我派人去丽南搜!”夏景颜耳尖的听到岳熙提到得意散,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挤到夕兰身前,力挺岳熙。 【282】心冷 正文 【282】心冷 丽南?夕兰蹭的站起身,将聊得正欢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皱皱着一张小脸,沉声道:“我想起来那个金郎中身上是什么味道了!” “什么?”夏景颜一怔,不明白夕兰没头没尾的说些什么。 “是海的味道,咸咸的,那个金郎中一定去过海边,或者根本就是丽南人。”她转头对走过来的岳炎说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岳炎冷静道:“那会不会是与丽南人有来往,例如与丽南来的药商有接触,所以身上才会有海咸的味道。” 浚岳炎这么一说,夕兰又是一惊,道:“林晚秋还住在大哥那吗?” “这倒没留意,灵儿昨天去了大哥那提亲,听说今日到官府换官牒,我让天儿去一趟。”岳炎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严重,转身要去找晏阳天。 “别去!”夕兰一把拽住岳炎,缓缓说道:“他会来找我们的,等着吧,他想要的东西一直就在我身上,他怎么可能会安心呆在丽南,呆在大哥那。” 藐夏景颜敛眉,眯着阴沉沉的眼眸,冷言道:“不是自己的就别妄想,他敢动手,我要他全族陪葬!” 夕兰侧目看向夏景颜,这个男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好可怕,阴冷让人退避三舍,一直以来只觉得官韦毒辣,但官韦是那种阴毒,出手果决且不择手段,在夏景颜身上,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帝王应有的无情,铁面冷厉,铲草除根不留后患,可叹这是女尊国,不然夏景颜将会是霸主的不二人选,女子为尊让他收敛了不少,可一触碰到他的底线,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还是那张扬浑厚的气势。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幽默道:“最害怕他没有全族陪他下地狱,安啦!”男人僵硬的肩膀,猎豹般绷紧神经,她刚要碰到,他就反弹的避开了,夕兰悻悻的撅起嘴,嗔道:“好好的沐浴日,你就不能放松心情,事情总会解决,可也不能被这些事情破坏了我们美好的聚餐,对不对?” 岳熙附和道:“还有这么多宾客在,咱们不能让兰儿失了颜面。” 夏景颜侧目看了眼岳熙,渐渐缓和了僵硬的脸,转瞬像没事人般的说道:“兰儿,我们去烤肉。” 夕兰看着自己被他牵起的手,一时不适应倒是她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夫郎们变脸的功夫称得上是绝技,不觉嘴角勾笑,随着夏景颜涌入宾客间说笑。 人多,烧烤不过是乐趣,想吃烤肉是填不饱肚子的,夕兰拍了拍手,起身想吩咐小奴再为宾客们备些点心和热茶,就在这时瞥见回廊下晏阳天神秘兮兮的和岳炎说着什么,岳炎好看的眉宇紧紧锁在了一起,能让岳炎动容的事情会是有关什么的?她这心腾的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官韦出事了? 她也顾不上安排宾客的事情,直直朝着岳炎两人走去,晏阳天连忙说‘夫人来了!’夕兰看着他的口型,译出这四个字,心开始没着没落的飘忽不定,走到近前,稳住情绪,道:“天儿,你查到什么了?有官韦的消息了吗?” 晏阳天脸色有些难看,拿眼看着岳炎,那表情明明就是听岳炎的意思。 她又转头看向岳炎,小心翼翼道:“岳岳……,不管发生什么,别瞒我。” 岳炎思索了片刻,迟疑道:“官韦在惠远寺,林诗音受伤了!” 夕兰什么都不愿想,可心里却好像杂乱的线团,乱的解不开理不清,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会骑马,可现在,她飞一般的向门外狂奔,嚷着让小奴牵来马匹,小奴们不敢违逆,竟牵来了晏阳天骑的雪莱,夫郎们追到门口,她扫了一眼,心里沉重的说不出一句话,拽紧马缰绳飞身上了马,整个动作干净漂亮,坐在马背上,两腿一夹马肚,什么也没交代,驾马而去。 夏景颜沉着脸,转头问岳炎,“她心里最在意的是谁?” 岳炎凤眼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转瞬又淡然若水,轻浅道:“何必问,我只知道,我心里最在意的是她。”不去看夏景颜愤怒的目光,对晏阳天道:“跟过去吧,惠远寺,我们的人不多。” 晏阳天早就等岳炎这句话了,听罢转身去马棚牵马追夕兰。 惠远寺的钟声悠远徜徉,夕兰牵着马站在寺门口,她突然不知道要不要进去,进去了说什么,‘官韦,跟我走!’‘官韦我最在意的是你!’‘官韦,我不能失去你!’‘官韦……官韦……’,她动了真情,炙热如火,却又如玻璃般易碎。 “吱……嘎”寺门幽幽推开一扇小门,一个小沙弥拿着笤帚走了出来,随着钟声,灰蓝的僧袍在石阶上动作缓慢的移动着,漫天的飞雪,他却毫不在意那雪还会飘落覆盖。 夕兰动作僵硬的登上石阶,声音有些发颤的开口,“魏……枫?” 那沙弥没应声,甚至未抬头,依旧缓慢而仔细的一遍遍扫着雪砾,像梦一样的世界,无声的影像,雪与他,仿若天成的与这一切融为一体,这样近的距离却好像虚渺的不存在,只要伸出手指轻轻一碰就要在她眼前永远消失。 “若不开始就不会有结局,若没遇见就不会有故事,佛说,这是因果循环,真是这样吗?那佛为何不说,如何能不开始,如何能不相遇,兜兜转转,人活一世到底为何?为何……?”夕兰一腔委屈涌上心头,为她,为官韦,为魏枫,开始却不能圆满,遇见却又失去,难道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她要承受的因果!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说开始就不会有结局,不论悲喜,终是结局,遇见便遇见了,本不相识却能相知,何不说是前世修来的福泽?结局是否圆满,遇见是否拥有,这得与失,何尝不是你多得的。人生一世,悲喜掺半,但若此生无悔,即是所得。”沙弥淡然道来,听在夕兰耳朵里,真如这青天白雪般冰冷,回首凝望,苍荣天地,却是如此可笑,荒唐! 【283】林诗音 正文 【283】林诗音 她一直以为她想的是正确的,她一直以为女人的第一直觉是最准的,她占据了所有思维,她想魏枫是骄傲的,是倔强的,是刚毅决绝的,所以当他被柳凤儿退亲,官秩被人暂代,回到宗家无立身之地时,他会想到她,会回来找她,毕竟她们前世今生都曾同榻而眠,可她错了,大错特错,魏枫走进了惠远寺,就在同一座城池中,他遁入空门,自此抛却凡尘,只识得万世生灵,不识旧人模样。 她牵着缰绳的手冰凉如水,就这么静静的呆立在寺门前,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扫着无根的飘雪,忽然笑了,“失即是得,不失则不得,魏枫,谢谢你!我知道要怎么做了,这样也许心还会痛,但我必须面对,痛,也是得。”只有知道痛,她才会更加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将马丢在一旁,夕兰双手用力推开寺门,幽幽的开门声,像是悠远而古老的曲调,沉重却又那么的庄严,面对比谎言好,她爱他,她要看到最真实的他,而不是让自己的思维来决定他的想法,不是想象得来答案,她要清清楚楚,毫无杂质的结局。 魏枫终是没忍住,低声道:“他们在客房。” 浚夕兰心里一凉,可还是挺直了腰身,冷静的走向香客休息的地方。 “韦儿,韦儿你在哪?”林诗音迷茫中慌乱的抓紧这个男人的手,就是这双手带着她离开西域,带着她看尽了中原繁华,心酸幸福都是他给的,她还能留下一口气就因为他还活着,她绝不能再失去他。 藐官韦眉宇紧蹙,任由女子攥紧他的手掌,轻柔道:“我在这儿,诗音,别怕,我在这儿。” “我以为你死了,郡主说你死了,可前些日子她又突然说你还活着,她说你……要成亲了,韦儿,我知道那个女人比我美貌,比我年轻,比我好,可我求你,求你别抛下我,在这个世上,我除了你,再没有一个亲人,韦儿,我们回西域吧,我们离开!”这样温柔的嗓音她多么的熟悉,好像还是那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他们并肩坐在树杈上,说着心事,憧憬着未来,既然老天让她失而复得,她就绝不能再放手。 官韦眼眸渐渐暗了下来,林诗音,她还活着,他以为死了三年的人还活着,她的出现,先是夺去了雪雕的命,然后听从夏蓉玉的安排刺杀政敌,现在,她又说突然不能没有自己,是真心话?是夏蓉玉的又一计谋,到底孰真孰假? “韦儿,你怎么不说话?”林诗音紧张的胡乱摸索着男人的脸颊,像是黑暗中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可怜。 官韦自怀中取出毒针,对准她的眼睛缓缓刺了下去,眼看银针就要到眼瞳,女子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涣散的眼仁仿佛映不出任何影像,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反手将毒针收起,林诗音,她真的被毒瞎了眼睛?夏蓉玉到底有什么阴谋,林诗音是棋子还是利器? “韦儿……?”林诗音慌乱的唤着,声音楚楚,语调幽怨。 官韦握住她的手,淡淡道:“她为什么要弄伤你的眼睛?” 林诗音突然像是痛彻心扉,自官韦手中抽出手,幽幽道:“你怀疑我?为什么怀疑我?”说着激动起来,哭泣道:“我们青梅竹马,我们一起习武,你助我躲过仇家的阴谋,带着我逃出西域,官韦,没有你我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这样的我,你还要怀疑吗?” 此时,官韦有一丝动容,那些无助而孤单的岁月,心思单纯的少年相偎在一起,互相诉说着青春的悸动,冬日她偷偷送来皮袄,夏天她将那简陋的屋子熏满醉人的花香,盈弱的身影像蝴蝶一样萦绕在心头,那时候,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她娇柔楚楚的美,喜欢她细腻体贴一心一意的待自己,就因为这些情谊,他宁可放弃掌门之位,带着她离开西域,她要嫁他,他未语,静默成了她认定的承诺,这些年他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却在认识琳儿以后才发现,他只把她当妹妹,一个小时候的玩伴而已。 这些话,他不会说,说了也无非会让她觉得自己移情别恋找借口罢了,负心人说的话听起来永远都那么刺耳,官韦收起思绪,温和道:“我找人医好你的眼睛,然后送你回西域。” “送我?你呢?你不陪着我吗?”林诗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急急的问道。 “我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那个女人的事吗?韦儿,她那么多夫郎,个个本事,何事非你不可?还是你,根本就放不下她?”林诗音痛苦的闭上眼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你不用管。”官韦推开她,站起身子为她盖好被子。 这样的体贴,这样钟情的男子她怎么可能松手?都怪自己以前总想着擒故纵,没得了他的身子,若能为他怀上孩子……,林诗音想到这,暗自有了打算,夏蓉玉控制自己,在她身体里下毒,那日眼见自己没了利用价值,任她毒发将她弃于雪地,若官韦对自己无情,何来时时关注?他及时救了自己,这样的男人,她宁可死,也绝不会再让他离开。 “韦儿,我对你的情意从未变过,不管怎样,我等你!”林诗音自认了解官韦,有些话不能多说,只要够火候就行。 官韦凝眉沉思着,又是静默不语,他不想承诺什么,可现在还不是拒绝的时候,他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除去夏蓉玉,他在想,也许将计就计就可以。 门外,夕兰站了太久,直到官韦回头,警觉的推门,她转身躲进后窗下,官韦看到的只是扫地的小沙弥,雪停了,惠远寺讲经的沙弥都出来打扫庭院,耳边尽是哗哗的扫雪声,官韦愣了愣,也许是他的错觉,怎么会感觉空气中有淡淡的熏兰香呢。 【284】一切都会好的 正文 【284】一切都会好的 夕兰牵着马下山,晏阳天尾随在身后,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宫装,简洁的发式,点着简单的钗饰,出来的急,身上也没搭个披风,更显的身子单薄,一路行来,身影映在雪上一个小小的影子,两人距离不远,能听见对方踩雪的咯吱咯吱声,虽然近在咫尺,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夕兰想冷静,想沉淀心绪,所以不语,晏阳天在想魏枫,在想官韦和林诗音,此时,他更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于是,冷清的身影后,还有个清冷的少年,清冷得好似这冰天雪地。藏于暗处的抽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次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禀王爷了。 明处暗处的人尾随着林夕兰统统回了林府,此时,林府的赏雪宴已经散了,等着为夕兰夫郎裁衣的女官也只剩下那两个,面面相觑的喝了一肚子茶水。 夕兰一进府就被柳父拦住了,拉着她到偏厅,道:“这个岳女侠的人品如何?” 浚“岳女侠?岳华吗?挺好的啊!”柳父没头没脑的话问的夕兰一愣愣的。 “兰儿,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好好的赏雪宴,来了刺客不说,岳女侠和连生两个……,唉,为父怎么与你太奶奶说啊!”柳父第一次表达问题这么含糊。 夕兰听的云里雾里的,随即淡淡的问道:“刺客?怎么下午府里进刺客了?行刺谁了?” 藐柳父狐疑的看了眼她,不解道:“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似的,兰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爹爹,进刺客那是小事吗?你听了倒好像很正常,似乎不进刺客倒不正常了。” “呃……,不是,我是说,啊,对了,岳华和连生……怎么回事?”夕兰也不好与柳父解释,忽然想起柳父刚才吞吐的话来,转移话题道。 柳父毕竟是长辈,这些事不好说出口,便道:“一会儿你的夫郎自会和你说,爹爹要去一趟你二姑奶奶那,听说因为那个刺客,搅了清哥儿与灵儿的换官牒的事,唉!这一天闹得。” 柳父不容夕兰再问什么,起身出了偏厅,带着小奴去了林玉清府上。 夕兰凝眉望着柳父的背影,脑子里如装了浆糊般,什么事都没弄明白,心里乱糟糟一团。 晚上,夕兰盛情留下两位女官用晚饭,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特别的小菜,两女官这一天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一会儿被王爷、贝子热络的关切,一会儿又来了刺客,这会儿同僚们都回宫了,自己却还在林府出不去,陛下的儿媳亲自下厨留她们吃饭,谁那么没眼力见的非要驳面子,这顿饭吃下来,菜虽好吃,众人却都吃的心不在焉。 就在死寂的用餐时,小奴兴高采烈的跑进来,报:“官公子回来了,官公子回来了。” 夕兰拿筷子的手一松,一双象牙的筷子落在桌案上啪的一声响,惊的正在闷头吃饭的两女官吓了一跳,惊弓之鸟般抬眼瞧去,却见一身着墨色锦袍,黛眉桃眼,秀鼻菱唇,妖娆赛过女人的美男阔步走了进来。 夕兰站起身来望着官韦,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只听他道:“我……出去办事了,回来晚了。” 夕兰看着他那双深邃媚惑的黑瞳,竟寻不到一丝异样,好半晌,她才笑着道:“嗯,坐下来吃饭,一会儿请两位女官为你量衣。” 她别的没说,甚至偷偷的示意晏阳天闭嘴,然后看着官韦静静的坐在岳炎旁边,小奴端来碗筷,为他盛了汤,官韦就低着头优雅的吃着饭菜,再不曾看任何人一眼。 饭后,女官们要随他去小美水榭量体,夕兰拦住,道:“去我的院子吧,我那暖和。” 官韦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温和的点点头,女官们便去了凝妆小筑为官韦量体,记录的时候,无意中道:“魏公子的衣衫可能要晚一天,因为其他人的已经开始做了。” 官韦一怔,转头看向夕兰,夕兰微微一笑,对那两位女官道:“本官的五相公姓官,名韦,二位就这样记下就是了,日后本官自会与陛下说的。” 两女官奇怪的对视一眼,却也不便多言语,点头称是。 送走两位女官,夕兰吩咐人准备热水,亲自服侍官韦沐浴,光滑的后脊,媚惑的侧脸,这让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丽雪寨,在他的房间,隔着俗气的桃花屏风,周围围绕着刺鼻的脂粉香,夕兰翘着脚偷看美男沐浴图,他说,“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进来!” 当时她是假扮的小倌,他是变态小攻,她为他搓背,他却嫌她的手太好看而差点就给她折断了,还要强迫她选一样虐具来玩玩,想到这,她不由的轻笑出声。 “笑什么?我的后背很好笑吗?”官韦缓缓转身,拉过夕兰的手,眼底有着水一样的温柔,那样的目光,就算是冰雪都会被融化。 夕兰迷失在他的温柔里,心却开始痛,表面却笑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你居然差点弄断我的手指,真想象不出,你这么美的人却是那般阴冷。” “现在我也让你感觉冷吗?”官韦妖娆的桃花眼春光潋滟,看的人心头一荡。 夕兰轻轻的摇了摇头,俯下身将脸颊贴在他的颈窝,喃喃道:“很暖,不,应该是很热,很烫,炙热的快要把我融掉了。” 官韦修长的手指头过她的发,滑到发梢,轻声道:“琳儿,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温暖,才会觉得不是一个人,有你,我才有家。” 在这一刹那,她觉得什么都值了,不论将来如何,现在她拥有的才是最宝贵的,相信他,相信自己,一切都会过来,一切都会很好。 “哎呀,右相大人,您不能进去,家主已经休息了,有事……有事您明个儿再说吧!”夕兰刚为官韦擦干身子,就听外面的小奴火急火燎的喊着。 ‘哐啷’一声门被推开了,屏风外灌入刺骨的冷风,夕兰连忙为官韦披上衣衫,皱着眉头,不悦道:“烨弘棉,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就算是走城门,这时也都关门了!” 烨弘棉不顾阻拦走到她身前,冷冷的扫了眼官韦,气哼哼道:“你也知道时辰很晚了吗?那我问你,那日我与你约在冰心园见面,今日我足足等了一天,连你的衣角都没见到,你又是何意?你这房门不是城门,难道我就活该是那冰雕不成?” 【285】喜欢 正文 【285】喜欢 夕兰惊诧,扬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烨弘棉气的两眼冒绿光,道:“你说呢?” 夕兰心道:我怎么知道?可再一看他俊美的一张脸,面青唇紫,就知道是在外面呆了好长时间,还好这人披了狐裘大氅,不然不得冻坏啊,她心里有些歉然,气势收敛不少,温声道:“今儿个府上出了些意外,你来又没个小奴通传,我也就把咱们那天说的话给忘了,你也是,天这么冷,你到冰心园那么僻的地方,不见我去离开便是,何必冻成这样,这要是冻坏了哪,下官如何向陛下与满朝文武交代!” 烨弘棉前面的话听着气还顺点,虽然在外面冻了大半天,可她毕竟诚挚的做了解释,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这火腾的又上来了,沉声道:“林大人真是国之忠臣啊,这个时候想到的是女皇陛下、满朝文武,为的是江山社稷?那好,且问林大人,若不是府上有事发生,你会去冰心园吗?” 喀夕兰一怔,手指开始无意识的搅着发梢,去?不去?她把这件事情忘的干干净净,还真就没想去不去?可要是现在想……,她开始踌躇,缓缓道:“你约我到底要说何事?” 烨弘棉抿了抿嘴,气焰也降下来不少,眼神阴恻恻的扫着在一旁精神恍惚的官韦,便佯装咳嗽了几声,“咳咳……”。 官韦心事沉重,竟没注意到烨弘棉的暗示,烨弘棉一见这人的态度,只得无奈的愤愤道:“我嗓子有点痛,我要喝姜汤。”说完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下了。 爹夕兰左右瞧瞧,眼见门口站着个不知是进是推的小奴,只好摆摆手,吩咐道:“让人准备姜汤、饭菜来,还有,准备客房,烧热水为烨相驱寒。”她交代完这些,转头又看烨弘棉,这男子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这眼神太熟悉,情窦初开的少年就是这样望着心怡的姑娘的,夕兰心头一滞,硬是扯出一抹还算自然的笑容,道:“天冷,你先泡泡身子驱了寒再走!” 烨弘棉好看的眉宇一挑,故意道:“身子乏了,不走了。” 夕兰想他有时也会在林府留宿,不是什么稀罕事,便随意道:“那也好,省的回去再惹了伤寒。” 小奴们准备好了一切,过来请烨弘棉去客房用饭,夕兰早就坐如针毡的等了半天了,忙道:“好生服侍着。”这话明显就是撵他出去。 烨弘棉扭了扭身子,慢条斯理道:“兰兰这儿真暖和,我在外面站了一天,现在脚上又疼又胀,不想动了,不如我就在这用饭……泡热水!” “啊?哦!”夕兰扭头看了眼官韦,要在平日他早就说话了,今个儿却没了动静。 小奴们陆续的往里端菜,来来往往的人影晃醒了官韦,这才看到烨弘棉大有老僧入定般的架势,沉着心事想了想道:“琳儿,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说完又与烨弘棉点了点头,搭上披风离开。 夕兰这下真傻眼了,眼看着小奴们也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到门外候着去了,房间里只留她和烨弘棉两人,紧张的气氛骤然升起。 她扭捏的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尽量离烨弘棉远一些,要不……她也出去得了!可这是她的屋子啊,她出去把他一个人丢下是不是太失礼了?而且他冻成这样也是因为自己失约,唉!怎么办好呢?夕兰懊躁的挠了挠头,眼睛四下扫着,希望能借什么由头逃离开。 烨弘棉悠然的夹着菜往嘴里送,两只黑钻般的眸子也佯装无意的扫着,每每与夕兰的目光相对,两人都如触电般倏然的别开,这顿饭他吃了好久,渐渐的胆子也大了,故意睨着夕兰,吓的某女头越垂越低,两人的位置一下发生了变化,烨弘棉肆意的挑衅着,目光愈发的灼热。 “你怎么不说话?” 夕兰偏着头,根本不看烨弘棉的脸,悻悻道:“说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和我的约定?” “啊?啊,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夕兰低低的问道,脸却烧的如同火炉般,‘兰兰,我喜欢你,三天后我在冰心园等你。’她猛然想起这句话,烨弘棉告白的这样直接,可她还没捋清自己对他到底是怎么的感情。 烨弘棉放下筷子,又端起汤碗,轻轻啜了口姜汤,语气平和道:“我说了,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说着顿了顿,撂下汤碗,扭过身子正视夕兰,哑着嗓子问道:“你喜欢我吗?” 夕兰脑袋轰的一声,虽然早知道他会问什么,可还是炸的她无处躲藏焦头烂额。 烨弘棉等了半天不见她应声,眼眸渐渐黯淡,抿着唇角缓缓站起身,紧紧握住拳头,胸脯起伏的望着她,低沉道:“喜欢还是不喜欢?你……给句话。” 夕兰慢吞吞的扬起头,撩眼看向烨弘棉,一晃间,仿佛看到了初次见到他的情景,风姿公子,折扇轻摇,自是一副倜傥、飒爽张扬,只是如此玉树临风的男子却是当今内阁右相,那时,她想再见一面都难,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她家的常客?又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个夫郎成群的四品小官? “你喜欢什么?”她没答,有点好奇的眨着眼睛问道。 烨弘棉愣住了,细想起来却想不出到底喜欢她什么?因为她的俏皮?她的博学?她的才情?歌艺……美貌……聪慧?还是贪恋她做的抹茶蛋糕? 半晌,他为难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觉得你哪里都好,笑也好,怒也好,悲也罢,我都喜欢。” 这下换夕兰发愣了,没有理由的喜欢,对方的喜怒哀乐便是他在意的全部,这……是真的喜欢吧!她有些迟疑的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陛下……,嗯,我是说,陛下允我娶五位夫君,我……名份,我恐怕给不了你。” 好久没冒泡了,上来透口气,喜欢六夫的亲别忘了给kk投票,kk每天保证三更,希望大家给些鼓励哈! 【286】假期的内容 正文 【286】假期的内容 夕兰说完这话恨不得咬舌自尽,怎么谈情说爱到了她这就好像成了谈生意?挠了挠头,焦躁的站起身,越描越黑道:“我是说,喜欢就要嫁人,嫁人就要有名份,可名份我给不了你,你是右相大人,是内阁重臣,弘绵你想清楚了吗?” 烨弘棉看着她通红的脸笑了,穷白的解释,喋喋不休的小嘴,他恍然间想起那日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那样的柔软湿润,那样甜美幽香,可他居然因为一时心慌无措而推开了她,自己真真是该死!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夕兰见他面若春风桃李,双眸弯如月牙,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奇怪歪头盯着他看。 烨弘棉接收到她的目光,顿时面上一窘,双颊浮起异样的绯红色,羞赫道:“陛下那里我自会去说,这个……不是问题。” 喀夕兰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随即狠狠敲了敲脑袋,她真是笨的要死,烨弘棉是谁?是陛下精心培养,倚重的内阁新贵,他亲自求陛下又怎会得不到应允?这谈生意般的谈情说爱还要继续下去,她忽然想到夏景颜那张阴沉的脸,心有余悸的抬眸道:“问题是……景颜……”。 她刚要将夏景颜推出去,就听外面小奴叩门,禀告道:“大人,老爷让您去书房。” 夕兰如林大赦般长长吁出一口气,面上佯装歉然的对烨弘棉道:“爹爹这么晚了找我去肯定是有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爹烨弘棉反而不解道:“以后说什么?哦,我省的了,兰兰,我等你来我家提亲!”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到门口,顿住脚,转头笑道:“兰兰,等你上值,我去找你。” “干嘛?”夕兰简直不知道现在是啥反应了,只傻傻的应话。 “我给你做紫菜豆腐吃。”说完,烨弘棉从头到脚红如煮熟的虾子,脉脉含情的望了眼夕兰才离开。 “…………”简直无语了,要不是小奴提醒,估计夕兰要石化到天明。 柳父书房。 “什么?连生不见了?”夕兰听柳父说完,顿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道:“他为什么走了?去哪了?留书了吗?” 柳父给了夕兰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缓缓道:“人各有命,岳女侠已经去追了,不会有事的!” 夕兰这才舒出一口气,摇着头道:“书呆子,一个心眼的书呆子,莫不知桃花不开梨花放,何必一棵树吊死,唉,这也好,岳华人品醇良,在武林中举足轻重,两人若真能连理并蒂,确是美事一桩。” 柳父没想到夕兰给岳华的评价这么高,当下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叹道:“这样好,这样才好!” 在家休了几天假,除了李翰宇公务繁忙匆匆离开,其他几人都是整天围着夕兰转,这里面包括烨弘棉,但这小子不知怎么想的,来了也不上前和夕兰近乎,一如既往的坐在一旁看热闹,偶尔与柳父谈谈诗词乐曲,那天两人的谈话仿佛是一场梦,根本不复存在。 官韦邀岳熙一起出去,夕兰明知两人去做什么也不打算开口问,她想每个人都需要时间、空间,她是如此,他们也是如此,给对方信任也给自己一个期望,只等有一日他专心留在她身边。 夏景颜缠着她要喝欢郎散,夕兰只好安抚说等着岳熙的得意散药稳定再喝也不迟,且那样他们就能有两个宝宝,夏景颜听了也真动了心,要么缠着夕兰要么缠着岳熙,直吵的岳熙关上门就上锁。 夕兰外表一如既往的娇嗔怒笑,内心却是疲惫不堪,躲过了一众夫郎,溜进岳炎的紫云别苑,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因为岳炎心淡然,又是正夫,往往不会与其他夫郎一起玩闹,就是她见他的时候也不多,唯一见他笑的灿烂就是那天宫里的女官来置办喜服,人若知足,活的才会如此祥和吧。 紫云别苑清幽如同仙境,木桥回廊,湖水竹林,虽是冰天雪地,却依稀可想春暖花开日,这里会是多么的雅致。 夕兰轻轻推开竹门,抬眼不见岳炎的踪影,因为他喜好清静,这里连个小奴都找不到,她只好出了屋子,随处的走走,扶过回廊台柱,思绪缥缈的任由思绪随意闪动,脚步不知不觉的走出很远,耳边忽然传来唰唰的声响,她闻声寻去。 密林深处,苍容山色,白雪间,一人紫衣墨发,手执长剑舞动在空中,剑气如虹,人如仙邸,剑把上的红英穗扬起一道道红影,忽然,人影低俯,挑起千堆雪,雪花如海浪般飘散在他的周身,刹那间,美的不可思议,美的虚幻缥缈仿若梦境。 夕兰静静的站在他对面的长廊里,满眼的惊 宠妻:六夫临门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1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1部分阅读 又是满眼的温暖,岳炎,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是不真实的存在,断断续续又丝丝缠绕,看似遥远却又紧紧连在一起,也许这就是若即若离的感觉吧,而这样的感觉又是那样的让人沉醉安然。 岳炎收起长剑,伫立在冰雪中,遥遥望着她,淡淡一笑,提起飞身越过结冰的湖面,飘然落在她身前,动作轻柔的宛若清风拂面。 夕兰笑着伸手自他怀里掏出巾帕,轻轻拂去他面颊发髻的白雪,道:“还是你这里好,清静,地方清静,人也清静。” 岳炎一双凤眼微微一撩,眼底秋波潋滟,难得的勾唇浅笑,道:“喜欢,就多留一会儿,我这个清静的人,清静的陪着你。” 夕兰呵呵一笑,娇嗔的垂了他的胸膛一下,道:“好的不学,学他们那般油嘴滑舌,再这样,我可真要走了。” 岳炎轻轻扣住她的手,温柔的摩挲着,深深的望着她道:“还是第一次来我这,怎么这就要走?那为夫可真要伤心了!” 夕兰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挑刺道:“那就是说,以前你都是假伤心喽?” 岳炎忽的将她拽进怀中,紧紧环在胸前,低低道:“我惹了兰儿伤心,心里难受,兰儿若还怪我,那为夫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287】假太监 正文 【287】假太监 夕兰一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何必还提过去的事,过去就是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岳炎抵在她颈窝的下巴点了点,不语的相拥着,半晌才听他道:“兰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你说!”大事小事就没见岳炎求过她什么,难道他遇到什么难心的事了?夕兰想到这不由的扬起脸,只见他光洁如玉的下巴,还有一双深若幽谷的眼眸。 “我想等我们成亲后,离开这里。”岳炎樱红的唇瓣一开一合,娇滴般诱人,夕兰看的心神一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神了,他说的话她没听明白,不解道:“离开?去哪?” 喀岳炎道:“随你去哪里,名山大川,古都漠城,你想去哪里,我想只有我和你。” “啊?”夕兰一怔,不是痴人说梦吧,先不说别人,景颜就会第一个出来反对,别的夫郎也不会同意的。 岳炎仿佛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接着道:“我去和景颜他们说,我要你和我,只有我们两个游遍天涯海角。” 爹他想要的,和他最初想要拥有的,始终没变,夏日树下的似水年华,浮生若梦,岳炎还是岳炎,还是她记忆深处那朵清雅的白莲。 夕兰深深的吸了口岳炎身上那股淡淡的冰雪味道,满足道:“好,只有我们两个,天涯海角永相随。” 翌日,官韦说身体不舒服,便由晏阳天陪着夕兰上值,夕兰虽然面上吩咐岳熙好好照料官韦,心里却跟刀绞般难受,那个林诗音在他心里比她还重要吗?她不想胡思乱想,可还是不能免俗的心情低落到极点。 车厢里,晏阳天一直沉着脸,夏景颜服侍夕兰用了早点之后,也默不作声的靠在一边,小小的空间气氛一下子凝重诡异起来。 忽然,马车猛的强行停了下来,夏景颜半撩开车帘子,斥道:“怎么回事?” 赶车的是王府的老人,周把式急忙回身道:“王爷,前面有位公子拦路,说要见王妃。” 不待周把式话说完,就见一侍卫领着那少年走了过来,冬日黑蒙蒙的早上,侍卫挑起灯笼,夏景颜仔细一看,诧异道:“新春?你怎么追这来了?” 夕兰在车厢里听见夏景颜的话,和晏阳天两人一起挤到车门前,新春一见林夕兰,脸色凝重的将一封信塞道她手里,又严肃的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疾步离去。 三人眼看着新春的身影消失在黑幕中,不由的面面相觑。 回身坐好,夕兰打开信笺,只见里面寥寥几笔,却是樱兰的字体,上书:家母病重,小妹不及面辞,姐姐勿念,喜临门之日,樱兰定出谷道贺。 夕兰收起信笺,总觉得那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抬头看向夏景颜和晏阳天,道:“我们离开山谷的时候,大土司的身体很好啊,怎么突然就病重了呢?” 晏阳天气呼呼一早上了,就因为明知道官韦的去向,夕兰却还‘忍气吞声’的放任不管,然还不让他吱声,他将这件事憋在心里多日,愈发的沉不住气了,这会儿夕兰开口说话,他口气不好的闷声应道:“也许大土司本来身体就不好,樱兰知道了也没说,也有可能是大土司身体无恙只是想让樱兰回去,樱兰明知这样却只能自欺欺人的回去。” “呃……”夕兰与夏景颜齐齐看向晏阳天,都觉察出这家伙火气冲的要命。 不过这番话倒提醒了她,转念一想,猜测道:“天儿说的不无道理,你们说,会不会是赫尔寨发生什么事了?” 夏景颜沉思道:“兰儿的意思是……赫尔寨出事了?” 晏阳天忽地接话道:“兰儿还记不记得那个宋佳,他就是玄冥教的教徒,真名叫做房凌远,这次出去我查到这个房凌远曾是地宫尊主最信任的教徒,你们说,他出现在赫尔寨山谷是偶然还是必然?” 夕兰紧拧秀美,静静的思索了一阵,道:“不会是那个宋佳,他若有心潜入赫尔寨,当日见到官韦也不会自露马脚,他如此惧怕夏蓉玉,在赫尔寨躲初一、躲十五,无非就是求活命,看他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行事怎么会这般粗陋?” 晏阳天听完点了点头,却又不解道:“这么说,官韦应该早就知道夏蓉玉就是尊主,他为何迟迟不说?” 夕兰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地宫的教徒都不知道主子是谁,官韦在知道尊主是风子皇孙后,曾暗自查过,不过他毕竟不了解朝廷,凭他的武功进出皇宫大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直到前些日子他才认定夏蓉玉就是尊主。”这些事虽不是官韦亲口说的,可在平日相处的点滴里,夕兰清楚的看到官韦对夏蓉玉的仇恨几乎到了顶点,就因为忌惮才会无对那个女人无计可施,他心里一直想要除掉夏蓉玉,若多年前就知道玉郡主就是尊主,他还会安分到今天? 晏阳天虽然知道夕兰说的在理,可还是气不过她处处为官韦说话,不屑的讽刺道:“虚空就是大道,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我看夫人你就可以遁入空门了,心若幽谷,不染凡尘一物。”说完仰面朝天的靠在了一旁,再也不看夕兰一眼。 夕兰知他明里暗里就是在说官韦的那件事,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开头看向另一边,官韦这件事她不想和任何人提起,也不想和任何人解释,她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 夏景颜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道:“奇了怪了,我说怎么有兰儿做的蛋糕都没人吃,原来是吃饱了出来的。” 晏阳天气的蹭的翻身坐起,冷言斥道:“假太监,你才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夏景颜不过一句玩笑,本想打个圆场,不想晏阳天出言不逊,当下也火了,‘啪’的扣上食盒,沉声道:“你说谁是假太监?”能叫他假太监的只有烨弘棉那小子,死胖子,狗嘴不出象牙,到处毁他名誉,他这次跟他没完! 【288】生死选择(上) 正文 【288】生死选择(上) 假太监的由来是这样的,当年贡院里的学业最突出便是夏景颜、烨弘棉两个,两个人常为一些籽麻粒绿豆的小事而互相看着不顺眼,这些连当年书院的导师们都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轰动全书院甚至影射了朝廷,那是在午后休息的时候,书院舍房爬进一条手腕粗的青蛇,当值的是烨弘棉,他看见青蛇却因惊骇忘记喊叫提醒大家,而在休息的夏景颜只在假寐,他发现青蛇后出于门能的大喊起来,叫众人离开。 但还是因为惊了那蛇,咬伤了一名学生,事后侍卫来了、御医也来了、内廷的人也来了,大司监李江怀疑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不动声色的调查放蛇的事,就请夏景颜、烨弘棉二人详述当时看到的。夏景颜抓住这件事便将矛头指向,“胆小如鼠,见到有蛇就躲了!” 烨弘棉心本就中有歉然,这一听,当下回嘴,“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居心叵测,一副公鸭嗓叫的人心里发毛。” 夏景颜处于男孩声带变声阶段时比较严重,嗓子有些哑,本就十分在意便尽量少说话,谁知烨弘棉揭短,火道:“死胖子,你胡说什么?” 喀烨弘棉小时候贪吃,长的圆滚滚的,可他与夏景颜一样,十二三岁的年纪有了爱美的心思,最注重仪表,已经在刻意少吃、勤练武,希望能有一副好身材,闻言更加火冒三丈,斥道:“假太监,说你天天假嗲的夹着嗓子说话,还不如太监呢。” 李江本是太监,来问话的人也都是内廷的太监,这下都没动静了,夏景颜一气之下上前撕扯,烨弘棉也不甘示弱,两人拳脚交加,李江别有心思的只在旁看着,就这样,一架下来两个少年都挂了彩,事情闹得大了,女皇除了严惩二人面壁受罚,也趁机拔出朝廷的一颗毒瘤,自此事,内廷外庭两党派着实消停了好几年。 晏阳天知道的版本和夏景颜的不差什么,但他平日里就对夏景颜有意见,所以无意中听烨弘棉笑谈这件往事,他便记下了,今个儿一着急脱口而出,说了之后眼见夕兰沉下脸,心里开始有些后悔,讪讪的再不吱声。 踊夏景颜当晏阳天还小,所以这怨气怒火一股脑的又都记在烨弘棉身上了,撩开车帘子眯着一双阴恻恻的眼眸进了凤翠门,夕兰带着晏阳天进凤尾门,那侍卫首领见换人了,还特意瞟了两眼,这林大人的贴身侍卫个顶个的美貌,心中羡不已,说了两句客套话,放两人进去了。 夕兰现在也要按时上朝,将晏阳天安排在别苑候着,自进了朝殿,各人有各人的位置,夕兰却惊奇的发现烨弘棉还没来,大司监李江拿眼扫了半天,只吩咐小侍门晚会儿响鞭,还好时间不长,烨弘棉快步走了进来,满朝文武都看向这位从未迟到过的相爷,夕兰也偷眼瞧着,烨弘棉越走越近,忽然一张大大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 “我学做了新式的菜品,中午你尝尝。”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轻,还好只有夕兰一人听得到,可也正因只有她一人听得到,成功的引来满朝文武齐刷刷的目光,那里面有好奇,有羡慕,还有不屑,直到烨弘棉归列到他的位置,这些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揣测端摩。 夕兰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脸上烫的能煮熟鸡蛋,干脆当鸵鸟说死不抬头。 下了朝,夕兰也不学人家迈官步了,拎起下摆,疾步退出朝殿,夏景颜本想拦住她,却因公事被一帮朝臣绊住了,倒是烨弘棉潇洒的追了上去。 夕兰刚要转过宫门就被他追上了,左右众人议论纷纷的拿眼睛扫着他二人,她连忙道:“别跟着我!” 烨弘棉一扬手挡住她的去路,瘪嘴嘴道:“为什么?” 夕兰窘的满脸是汗,道:“你没瞧见人家都看着呢吗?右相大人,求你了,有事改天再说。” 烨弘棉可没打算让她走,反而离她越来越近,面上含笑,语气却是十足的委屈,“我就是让他们看,兰兰,你不会是不想娶我了吧?” 夕兰一怔,仰头看向他,咽了口唾沫道:“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禀报母亲了,母亲大人不同意。”烨弘棉说着眼眸黯淡了下来。 这下夕兰高兴了,不同意?太好了!刚想假意安慰几句,那想烨弘棉又道:“此生我非兰兰不嫁,情急之下,我……我便说了,我们木已成舟……。” “你说什么?”不知何时夏景颜就站在夕兰的身后,听了烨弘棉的话阴沉的开腔。 夕兰只觉得脖颈发凉,浑身无力,缓缓转身看向夏景颜,夏景颜眼眸中已不仅仅是阴翳,爆着通红的血丝,愤怒、失望、决绝,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那感觉仿佛是在指责她是个无耻的叛徒,刺刀子的亲人。 “我……我没……”她想解释,却被夏景颜冷冷的打断,“为什么一次次的背叛诺言,为什么一次次的让我难堪,林夕兰,我说过,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说,你到底要谁?” “兰兰,我已经被母亲赶出来了,你说过要娶我,难道要将我置于进退两难之地吗?兰兰……。”烨弘棉一脸悲戚楚楚,围在夕兰另一侧。 夕兰左右看着,正不知如何作答,肚子突然猛痛,她俯身委着肚子,抬手去够夏景颜,期翼借力站好,不料夏景颜往后一退,冷斥道:“每次都要装肚子痛,兰儿觉得有意思吗?是不是又让你情义两难了?这就是女子,我以为你与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反而是烨弘棉,快速出手扶住她,神色紧张道:“兰兰,兰兰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夕兰只觉得肚子痛如刀绞,胃里翻江倒海的翻着酸液,整个脑子嗡嗡作响,一把推开烨弘棉,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她模糊的看见地上尽是些暗红的血迹,转瞬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的倒向一旁。 【289】生死选择(下) 正文 【289】生死选择(下) 夜路凄凄,雾气朦朦,夕兰快速的漂浮在这片熟悉的树林里。 遥遥看去,奈何桥畔一青袍老者捋须伫立,她呵呵一笑,就干爹那两撇山羊胡还学人家道骨仙风,真是又可笑又可爱,倏然来到近前,施礼道:“干爹,见到您真不是啥好事,每次不是要死掉就要痛晕过去。” 干巴老头闻言也不恼,指着这丫头的脑门,道:“这次来了就不要回去了,省得以后又痛又伤的。” 夕兰这下怔住了,眼见干爹不像说笑,惊道:“怎么回事?” 喀老头挠了挠头,讪讪道:“阎君的十七小姐想要去凤国,不过已经没有名额了,头的意思是……。” 夕兰急了,道:“开什么玩笑?她想去便去,为何要与我交换?我不同意。” 老头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你这丫头,就不能小点声。”轻轻松开手,示意她别在大呼小叫,才道:“阎君给了你一份好差事,月老家的红娘偷下凡去了,想让你去暂代红娘的工作,这可是好事,你也明白暂代是什么意思?待红娘回来了,月老自会上报天帝为你请功,很可能列位仙班,就算是小小小仙,却能免你你堕入五道,周而轮回之苦,丫头,你可要想好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踊夕兰歪着头看着干爹,扬声道:“前些日子托梦与我可也为了这件事?” 老头闻言面色一窘,晒笑道:“嘿嘿,上次不是想让你借育子躲过生死之劫吗?既然上面另外有了安排,干爹是怕你误事!” “怕因为孩子拖累我不肯下来?”夕兰斜眼睨着他,她怎么总感觉这里面有猫腻呢? 老头拍着她的肩头,语重心长道:“阿宝啊,你要想清楚,你那个太奶奶刚转正做了紫云观丹霞殿的主事,与紫云仙子走的极近,你要是这次暂代红娘的职责,好日子可在后面呢?凡尘荣华,不过一梦,转瞬成空,你历经百年沧桑,这些还看不透吗?干爹是为你好,你好好想想。” 夕兰岂会不懂干爹的话,清末到民国,民国到抗战,解放到改革,一幕幕就像电影般从眼前掠过,最后停滞在一众夫郎的脸上,岳炎说要与她游遍天涯海角,景颜说要与她一同喝下欢郎散,岳熙宁省王位也与她携手一生,李翰宇、官韦、小九、天儿,还有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烨弘棉,她真能抛得下吗? 老头看她半天未语,知她动了真情,叹了一口气道:“干爹为你安排了凤国最优秀的男子为夫郎,安排了一生的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安排了儿女成群,夫贤子孝,阿宝啊!但这些只要仙人动动小指便是浮华泡影,你是要沉沦还是做那动手指的人?” 她迷茫了,这些是浮华?是泡影?是别人安排给自己一场梦?那……那些情义,那些恩爱缠绵都是假的? “怎么样?醒了吗?”岳炎看着面色青白的夕兰,幽幽的开口问岳熙。 岳熙未语,而是缓缓站起身,‘啪’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夏景颜一拳,当下将夏景颜整个人击倒,撞碎摆在角落里的股东花瓶。 夏景颜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煞白的斜倚在墙角,眼神迷茫,面色戚然,周围眼见他如此却没人打算上前扶他,晏阳天阴冷的扫了他一眼,恨恨道:“能让五师叔出手,景王爷你做的可真是太好了。” 岳熙紧紧抿着唇角,一双狭长的眼眸啜着清冷的琥白色光芒,顿在半空的手攥着青白的拳头,骨节吱吱作响,一字一顿道:“若夕夕出事,你准备陪葬吧!” 众人一听,当下都慌了,岳熙号神手仙医,在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说此人活命的可能几乎为零,晏阳天青筋爆裂,一掌劈断夏景颜旁边的桌子,一屋子人顿时死寂般沉默。 夏景颜遥遥缓缓的起身,手扶着墙面,凄然一笑,嘴角滑下一道血迹,“不用你说,我自会陪她去,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她都休想从我手里逃走!” 门外传来零乱的脚步声,官韦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当看到所有人都痛楚的看着他,他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四处寻着,希望能从他们眼中看到一丝光明,可所目之处黯然悲凉,他再也忍受这般猜测,推开众人走到床前。 她就这么安然的躺在那,好像平日嬉闹假寐一般,可那双慧黠的杏目此时却犹如千斤重,再也撩拨不开,他心痛蚀骨,就算此时大仇得报又有何意义?没有她在身旁,他又何以存在与天地间? “琳儿!琳儿……”他抬手轻轻摩挲着她已经有些僵硬的脸颊,顿时万念俱灭,他来晚了,他来晚了啊!她走的这样急,他迎风疾归,却还是被远远的抛下了。 “为什么会如此?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官韦哑着嗓子低沉的问道。 小小的空间,晏阳天啪的抖出乌金锁狠戾的缠住了官韦的脖颈,众人又是一惊,岳炎眉头微微一皱扭头看向晏阳天。 “你让他说,若不是他在外面和那个女人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夫人又怎会郁结成疾,今个儿又让夏景颜威逼,这两人应该千刀万剐!夫人平日白白疼你们,不抵外面的债,不抵拈酸吃醋的臭脾气。” 岳炎眉头越拧越紧,对晏阳天淡淡道:“兰儿自有道理,无需他人评说,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轻敛一口气,又道:“天儿,将凝露丹拿给景颜。” 晏阳天气的双目爆裂,愤怒道:“二师叔,你到底在做什么?夏景颜,他该死!” 岳炎也怒了,呵斥道:“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他还是兰儿选的夫,兰儿未出声责难,何须他人多言?”晏阳天红了眼眶,他知道岳炎的意思,他在等夕兰醒来,岳炎执着的相信夕兰会醒来。 【290】九命猫 正文 【290】九命猫 冬日的阳光再暖也有着清冷的光晕,房檐下的雪已经开化,只有树挂上结了冰的雪固执的黏在一起,风起,雪飘,打在脸上有着沙砾般的疼痛。 林府里里外外一片肃穆,柳父大病在床,黄父凄凄而立,林玉清与岳灵儿反而成了林府的主事,忙前忙后,却也是静默的没有一点声音,别致精美的宅园再无人欣赏,白绫覆盖住门上的匾额,灵幡像是伶人的长袖,幽幽的荡在空中,纸扎的金童玉女,车马牛骡,香车元宝摆了一院子。 夕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时头痛裂,目所及尽是白色,支撑的想要坐起身,却是浑身无力,她抬头揉了揉额角,耳边随之传来叮当的响声,仔细看去,手腕上竟然戴着金银玉三种质地的三支镯子,镯子撞击到一处发出悦耳的声音,再抬起另一只手臂,同样也是三支镯子,挣扎的坐起身,拔掉盖在脸上的‘锦被’,阴暗的光线里,只留一盏松油灯。 “啊……”空气中突然传来刺耳惊悚的尖叫声。 喀夕兰疑惑的转头看去,却见一小奴提着灯笼双目凸起的望着自己,“扑通”她眨眼的功夫那小奴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白色的帘子被人掀开,晏阳天一抬眼,四目相对之际,他微微一愣,随即大喊开来,“来人!来人啊!夫人醒了!夫人复活了!” 夕兰挠了挠头,却发现头发绷得好紧,勒的头皮痛,而且好重哦,她伸手摸了摸,这什么东西,好像是峨冠,峨冠?呃……,她死了吗?怎么会戴峨冠?这会儿再听晏阳天喊叫,她彻底被雷到了,原来他们以为自己死了啊! 踊晏阳天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也害怕?只是原地不动大喊,对着夕兰猛劲傻笑,哪里还有昔日半点风姿卓绝的模样! 不肖片刻,白帘子被一众人撩开,齐刷刷的七个人表情一致的楞楞的望着她,看的她直不好意思,一度歉然的想重新死去,他们这表情,是不是不欢迎她重生! 夏景颜先反应过来,几步冲过来,拉着夕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小心翼翼道:“兰儿,你……你还活着?” 夕兰啪的甩开他的手,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斥道:“去书房写检讨,抄一百遍夫戒再来见我!” “哈哈!好好,我抄,别说一百遍就是一万遍一也抄得!”夏景颜霍然大笑,笑声驱散了多日来的阴翳,众人仿若一见泯恩仇般淡笑不语。 不知是谁扯断了白帘,刺目的日光挥洒进来,夕兰眯了眯眼睛,却见院子里熟悉不熟悉的面孔再看到她的一刹那,仓皇而逃,瞬间消失,‘诈尸了!诈尸了!’悠长的声调韵味十足的荡漾在空中,好似一曲新颖的琵琶独奏,让人听了,心神皆愉。 晴好的午后,夕兰被一众夫郎陪着在院子里闲聊散步,经生死一回,李翰宇硬是请了半个月的假,说什么也要陪在她身边,美男们有说有笑的互相调侃着,说着趣事,只是都缄默的无人提及夕兰死去的那三日是如何过来的,那是痛苦到不能自己的日子,各人有各人的痛,却都不愿说给她听。 “大人,外面有一公子求见!”小奴闪过月亮门,直奔夕兰禀告。 众人一听都是一怔,这些日子坊间流传夕兰是九命猫转世,已少有宾客上门,几人正暗自庆幸因祸得福,以后不会有人敢在招惹自家妻主,这才没两天怎么就有公子找来了? 夏景颜刚想出声,想了想硬是忍住了,他被夕兰吓的心有戚焉,再不敢惹她,何况后来她也和自己解释过了,“我若想娶弘绵自会与你商量,不会做错事,你以后要收敛暴躁的子,问明白了再质问我也不迟!”如此,他就看看再说。 夕兰发现众夫郎都不言语了,别有意味的一笑,这才是做妻主的感觉嘛,不枉她不做神仙做冤家!抬眼问那小奴,“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拜帖吗?” 小奴忙道:“来人称姓白,是老宅的人。” 夕兰微微一愣神,转瞬喜道:“快快,让他进来!哎呀,还是我去应他吧!” 李翰宇笑道:“慢点,别急,看来还是小九让我们夫人惦记,你看这急的。” 众人都识得小九,知道是夕兰现在唯一过了门的郎君,虽子冷漠了些,却是个乖巧懂事的,心里也都不太排次,这样大家便都随着妻主到门口接人。 白亦宁惶惶的站在门外,到了家门口反而有些忐忑不安,现在兰儿已经是四品的大官了,即将入门的夫君也都个个家世显赫,身份显贵,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心,而且这次他来之前也未打声招呼,不知道会不会惹她生气。 夕兰一抬眼就瞧见一身白衣的清瘦少年,负手而立,面对着身侧的巷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清冷的气质依旧是离家时候的模样,她心里一暖,初来异世时的日子又回到脑里,大家门户的穷小姐,金絮其外空空如乞的深宅子里的二房庶女,若不是有小九陪在身边出谋划策,跑前跑后,那样艰难的岁月她不会走的那样坦途。 “九儿……” 白亦宁闻言倏的回头,大门的石阶上站着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似乎比以前还要瘦些,发髻慵懒的绾着,淡淡的点着一支玉钗,一身青柳般的罗裙,外披雪白的狐裘大氅,有着记忆中的盈盈娇美,却又多了几分成熟的内敛气质,看起来高雅尊贵。 他连忙上前,双目迥然的望着她,轻声道:“夫人,一切可好?” 夕兰扶过他的手,眼底盈着浓浓的思念,点头道:“好,你好吗?”亦宁反手握紧她的手,默默的不知说些什么好,她见他如此,知他是想念自己,便又道:“快进来,以后哪也别去了,就陪在为妻身边吧,九儿不在,为妻都不愿上街了。” 白亦宁他忽然瞥见夕兰身后的一排男人,当下脸一红,像个小媳妇似的任由她牵着越过这些夫郎进了门。 夕兰边走边温和的笑着,道:“你来了也没人来报个信,你的院子也没收拾出来,九儿就先住在为妻的凝妆小筑吧,待院子收拾利落了再搬过去。” 这话一说完,身后的男人脸都黑了,住凝妆小筑?要住多久? 【291】黄父病重 正文 【291】黄父病重 本来夫郎们个有各的院子,可因为白亦宁住进了凝妆小筑,这几位可上心了,将小筑里其他的房间都占上了,美其名曰‘热闹’! 热闹倒是真热闹,夫郎们还像往常那样白日里说说闹闹,晚上明争暗抢的往夕兰房间里钻,因为小九和李翰宇难得相聚在她身边,连续好几个晚上就都给了这两个人,引得其他夫郎‘怨声载道’,这里面居然还有岳炎的声音,着实让她惊诧了好久。 入夜,林府大院。 “夫人,这是老宅那边的账目,太奶奶说让你过目。”白亦宁将账目罗列的摆放在桌案旁,夕兰头低低的埋在账本堆积的小山里,点了点头,又觉察小九不会看到,便应声道:“嗯,放下吧!” 喀一直坐在一旁的岳炎,随手拈来一本,随意翻着,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这上面冬款成衣道:“这图绘的精巧,成衣的样式也新颖,看来小九的工笔功力长进不小啊。” 白亦宁面无表情的瞟了眼岳炎,随即也低下头,继续帮夕兰看账目,想了想道:“景宁府的账目这两天也要送来,刘掌柜的信里提到,叶儿有了相怡的姑娘,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却也知书达理,前些日子就把婚事办了。” 夕兰一怔,微微抬起头,道:“叶儿成亲了?怎么没听景颜提起,我应该随份子的。” 踊白亦宁笑道:“我还能将夫人的礼数差了,已经以你的名义送了夜明珠。”他见夕兰眼神一晃,随即道:“刘掌柜的年纪大了,身体沉重,我看叶儿是个能掌事的,一颗夜明珠给了他,也算是给兰宁坊留下个人才。” 夕兰扬了扬眉梢,嘴角渐渐溢出笑意,丽南盛产珍珠,她曾命人给老宅送去几盒,其中给白亦宁十颗,虽然不多却代表她的一番心意,如今他自做主将珠子给了别人,她有点奇怪,小九可是十分珍视她给他的东西的,现在听完他的解释,释然道:“九儿知人善用,有大将之风。” 白亦宁闻言笑靥如花,看的岳炎有些发愣,原来这少年也能笑的如此明媚啊,还真是卤水点豆腐 一物降一物! “夫人没见到,成亲那日叶儿穿的光鲜喜庆,像是世家公子,噼啪的鞭炮响了好几条巷子,叶儿骑着高头大马,被人簇拥着进了妻主家的大门,开心的跟中了状元似的。”白亦宁边说边小心的打量着夕兰的表情,生怕有一个字说多了,惹她不高兴。 夕兰笑着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成亲可是小登科,叶儿能不高兴吗?” 岳炎在一旁听着,嘴角露出一抹会意的笑,淡淡看着。 白亦宁闻言倒不言语了,头低低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夕兰和他聊得好好的,忽然就没了动静,她不禁抬头看向他,奇怪道:“九儿,你是不是有事?” 白亦宁不安的挪了挪身子,手上不停的翻账本,一时空气中只有翻书页的声音。 夕兰歪着头疑惑的看了眼他,想了想转头看向岳炎,岳炎放下书,淡然一笑,道:“小九进门你也不在府上,这小登科可就错过去了。” “啊?呵呵……这样啊!”她听了这才明白,原来小九是羡慕他人高头大马的走进门啊,笑道:“过了年,九儿也小登科,与岳岳、景颜一起入门。” 白亦宁倏然抬起头,清明的眼底有着异样的光彩,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其实是……母亲想见我……见我成亲。” “嗯,那可要母亲来凤京观礼了,明个儿就派人请母亲过来可好?” “好!夫人怎么说都好!” 夕兰歉然的摇头道:“是我疏忽了,让九儿去羡慕别人,九儿,对不起!” 白亦宁起身,为夕兰施了一礼,又转身对着岳炎施礼,道“谢夫人,正君成全!” 闻言,夕兰心里有些不好受,现在只有小九位居人下,可官韦的事情还未请陛下批准,小九的事情恐怕只能等自己有机会晋升再说了。 岳炎起身扶住小九,温和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以后莫要这般生疏了。” 白亦宁本是不喜岳炎的,总觉得这男人妖气太重,可来了凤京才发现,夫人的夫郎们样貌姿态各有千秋,反而显得自己长得过于平凡,今日之事正是岳炎帮衬了一把,他再别别扭扭的就太小家子气了,浅笑道:“是,一家人,以后我是不会客气了。” 夕兰欣慰,九儿懂事,岳炎大度,还真应了干爹的话,夫贤子孝,再看看这本本盈满的账本,富贵荣华,就算这一生浮华若梦,虚空大道,她也甘愿堕入红尘,受那五道轮回之苦,只有再世为人才能体会到悲欢喜怒,神仙?才是镜中水月,无缘之名。 临近春节,林府上下喜气洋洋,柳父身子大病了一场,每日看看书,弹弹琴,尽量保持心境平和,以神养神来调理身子,岳熙继续千百次的试验得意散的药,夏景颜公事繁忙,户部到了年底总是焦头烂额,已经多日不见回府,夕兰一次生死,官韦一下子就看开太多事,心结也解开了,不再执着报仇,心静如水的留在夕兰身边做起了师傅,手把手的教夕兰暗器,至于李翰宇最近则迷恋上了下厨,和烨弘棉两个整天泡在厨房,从此林府后厨多了两个锦衣华冠的业余厨子,害的其他厨子不得不令起炉灶,避免和这两位贵人撞车,晏阳天偶尔冒个泡,大部分时间跑外,他不说,夕兰也知道,他仍在盯着夏蓉玉,然后每天向狂帝禀告。 过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要备年货,到祠堂拜祖,到寺庙酬神,还有写拜帖,挨家挨户的走亲访友,因为柳父、黄父身子不好,这些事夕兰又不懂,只要委托岳炎全权代理,岳炎整日的与管家忙东忙西不见人影。 林玉清与岳灵儿的在官府换了官牒,只等着来年四月选一良日成亲,因为林玉清的铺子是夕兰投资策划的,白亦宁这个大掌柜看了景宁与汉水铺子的账目,还要去林玉清那看凤京铺子的账目,也是忙碌的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直到年前三天,黄父身体突然沉重,呕血不止,岳熙号脉说大限将至,夕兰心里难受,和陈昭襄商量一些身后事。 【292】有悲有喜 正文 【292】有悲有喜 “成亲?”陈昭襄懵了,林夕兰怎么突然提出这件事。 夕兰撂了撂眼皮,平静道:“当然是成亲,就算为了父亲多年养育疼爱你的恩情,你也应该让父亲含笑离开,不是吗?”她心里有些恼,既然是善意的谎言,就应该给这个谎言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陈昭襄抿了抿唇,讪讪道:“成亲,我想嫁给你,你能成亲吗?” 闻言,夕兰将茶盏重重的搁到桌案上,呵斥道:“什么时候了,还以这些取乐吗?你还是娶方晶晶入门吧!” 喀“什么?娶她?”陈昭襄一急,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站起身子道,“我不娶,你爱娶你娶!”说完转身就要走,夕兰抬手甩出一枚金钱镖,平日没个准头,今个儿却给她长了脸,一下打在陈昭襄的膝盖上。 只见陈昭襄倏的一膝跪地,憋着嘴,倔强的扬起头道:“我不娶也不嫁,以后别和提那个女人。” 躲在后帘子的方晶晶再也忍不住了,扬手撩开帘子大踏步走了出来,夕兰只觉眼睛一花,就听“啪”的一声,陈昭襄的脸颊上顿时显出一个五指红印子,当下吓的她站起身。 踊方晶晶冷着脸道:“我就要娶你,嫁也行!一会儿我便去求亲,你老实等着做我的人吧!” 陈昭襄怒目相对,指着方晶晶喝道:“妖女,妖女,我不嫁你又能奈我何?” 夕兰看的目瞪口呆,抚慰了一下自己受惊的小心肝,试探着插嘴道:“方姐姐?你打算怎么向父亲提亲?” 方晶晶依旧面沉似水,冷若冰霜,道:“我与伯父提亲,有问题吗?” 夕兰连忙摇了摇头,道:“你……方姐姐要是真心想娶他,不如听我一声劝!” 方晶晶转头,寡言道:“说。” “莫不如方姐姐女扮男装,嫁给我这男扮女装的二姐吧!”夕兰一口气说完,差点咬到舌头,不过没办法,这件事必须拿到明面上说清楚。 方晶晶终于有了多余的表情,皱了皱秀眉,忽而一笑,点头道:“可以。” 陈昭襄见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被两个不相干的人解决了,连问都没打算问他的意思,气的满脸涨红,抗议道:“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夕兰对他摆了摆手,斩钉截铁道:“你的意见不予采纳,莫要多言,准备娶亲吧!”她走到门口,想了想又附加一句,“父亲待你如何?这件事你要想清楚,生命有时是很脆弱的,待后悔已晚矣。” 陈昭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下堆坐在地上,凄凄的呢喃着:“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一定要嫁给这个妖女!” 方晶晶撇着嘴角,眼底现出一抹得意之色,冷冷道:“我说过,你别栽在我手上,陈昭襄,你等着和我过好日子吧!” 夕兰反手将门关好,闻言不禁打了个冷战,我的妈呀,这都什么人啊,不过陈昭襄也不正常,她俩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日子是啥,慢慢熬吧! 下午,方晶晶备了厚礼向黄父提亲,一身男装的她倒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柳父见了有些眼熟,被夕兰拉到一旁,小奴扶起黄父,黄父见了方晶晶倒多了几分精气神,上下打量了半天,最终笑着点头应允了。 陈昭襄的官牒在夕兰手里,因为他从宫里出来自行改了官牒上的信息,夕兰直接命人做了一份假的官牒,又将真的官牒交给了方晶晶,从此陈昭襄就是人家的人了,黄父见了假官牒十分欣慰,老泪纵横,柳父陪在一旁也跟着伤感了半天。 翌日一大早,方晶晶骑着高头大马,带足了彩礼,在一阵鞭炮声中进了林府,当着黄父的面拜了天地,敬了女婿茶,因为比较急,参加婚宴的只有白业谷等江湖中人,这边,夕兰与岳炎等人招呼着大家吃喝,那边,陈昭襄被人点了|岤道抬进洞房。 “熙哥哥,当时你与方晶晶打赌研制得意散 宠妻:六夫临门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2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2部分阅读 ,如今,她可有了结果?”夕兰身子虚,不宜喝酒,只端着茶盏陪着众人说话。 岳熙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道:“方晶晶?应该也有了结果吧!成效如何待明日便知。”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夕兰被弄的满脸通红,娇嗔的垂了他一下,呸道:“没一个正经的,都是下流胚子!” 夫郎们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岳熙晶莹剔透的肌肤上也现出两片红,扭捏道:“其实……其实我的得意散也成了,就是不知道成效如何?” 这下大伙的笑声更甚了,一个个眉眼弯成了一条缝,李翰宇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接话道:“那还不容易,今晚你将得意散拿出来,我帮你看看成效,熙,觉得怎样?可要我帮忙?” 岳熙急了,嗔道:“谁要你帮忙?这才是个下流胚子!” “哈哈哈……”这下连夕兰都笑到肚子痛,岳熙那声故意夹着嗓子的娇嗔模样,简直比戏子还要入木三分,兰花指拿捏的刚刚好。 晏阳天被刺激的一口酒喷了出来,身旁坐着的官韦倏然起身躲开,却惹来了岳炎的警觉,铁扇唰的挡在面额前,以为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了呢。 夕兰怔了怔,看明白后大笑不止,断断续续道:“都是……都是高手!打暗器的……是高手,躲暗器的,接暗器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她的话又惹来众人大笑,坐在另一桌吃酒的狂帝、柳父等人闻言也是笑的面色红紫,可毕竟是长辈只能隐忍着憋笑,那样子滑稽的,逗的弟子们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 黄父身体不支,用了点饭菜便提前离席了,夕兰看着他干瘦的背影,心中锵然,人生在世,是这样的,有悲有喜,有聚有散,她返生之前与干爹提了唯一一个要求,不求荣华,不求百寿,只求与心爱的人同生同死,同埋同|岤。 散席之后,柳父将夕兰叫到房里。 “兰儿,爹爹想将你与众女婿的官牒先换了,就过年那天把亲事办了!”柳父眉心带着隐忧,缓缓开口道。 夕兰微蹙眉,想了想,点头同意,“但凭爹爹做主!”她知道柳父担心什么,黄父是母亲的正君,黄父离世,她要守孝三年,当时可就把亲事耽误了,虽然这样做会惹黄父伤心,可也是不得不办的事。 ………………………………………………………………………………… kk的普通读者群是107522549,进群要有敲门砖(文中猪脚名),没有敲门砖的自动略过,想进群讨论的亲要注意这点哈。 kk的读者群120783127,人很少,但很精,都是老读者了,有兴趣的亲欢迎进去哦!要求同上。 【293】三媒六礼 正文 【293】三媒六礼 成亲要三媒六聘,说起来不过四个字,做起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特别是像夕兰这样的一下子要娶五六位夫郎,且其中凤子皇孙,江湖第门,世家公子,哪个礼数都不能有分毫差池。 腊月二十八,柳父先是吩咐人请来官府的冰人,就是官方媒人,大过年的,一请就是五个,着实费了些事,五个媒人分别往宫中见内廷大司监李江,向他求夏景颜、岳炎、岳熙的官牒,去左相府上见李月华与徐成,求李翰宇官牒,官韦的官牒就在柳父手里,却也正儿八经的与媒人过了话。 然后是等待,待媒人拿着双方交换的信物回来,将双方家长的话带到说圆,柳父再派府上的老奴随着媒人去官府交换官牒,报备登记,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本来年前十天京官及各地府衙官员都要休假准备过年,有的要回乡,所以府衙十天前就有人待岗,只能解决日常事物,涉及到实权的事便要搁浅,但因夕兰娶的夫郎来头太大,窝在家里休假的小官只能上值,恭敬的等着冰人回来为夕兰备案。 过了官牒,便是六聘,夕兰穿着厚重的行头,头戴金冠,一身壮容的带着聘礼出门,先到皇宫下聘,将夏景颜准备出来的私房好东西都拉进了宫,女皇身体欠安,夏景颜的父亲贤君见了夕兰,说了些嘱托的话,便收下了聘礼。 喀然后是去左相府,李月华也是一阵嘱托,并期望夕兰能早日为瀚宇生育子女云云,才放夕兰出府,接下来如法炮制的走马灯般见了驻在凤京的法兰国特使,将聘礼交给了他,然后被他阿门了半天才逃出来,岳炎、官韦下聘就轻松不少,狂帝收了聘礼,也嘱咐了生儿育女的事,柳父代官韦收了聘礼,同样也说了为官家开枝散叶的磕。 一天下来,夕兰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掌灯时分,媒人送来了大红庚帖,将五位夫郎与夕兰的生辰八字占算好了交给柳父看,柳父一见全是上上大吉的寓意,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打赏了几位媒人,又吩咐人领下去好生侍候用饭。 自此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中只差迎亲了,柳父郑重的在喜帖上写下大年三十呈祥的字意,吹干上面的墨汁,招来小奴,道:“按照名单送出去。” 踊小奴连忙拿着宾客的名单跑了出去。 柳父垂了垂后背,转身进耳房,对着墙上的清丽的女子画像,轻声道:“卿儿,咱们的女儿要成亲了,你看到了吗?兰儿又懂事又孝顺,夫郎们待她是一心一意的好,女儿一定会和我们一样幸福的,卿儿,谢谢你,给为夫一个这样的好的孩儿……。” 翌日,柳父将一众夫郎们遣回了家,只等明天高头大马的进门,就连官韦也被禁足在小美水榭内不得露面,岳熙去了法兰国驻馆,白亦宁出城门去百里外迎白母,待傍晚能进城,明天刚好能让白母得偿所愿的见到他行礼。狂帝与岳炎去了凤京最大的客栈,一杆弟子,除了晏阳天都走了。 晏阳天的官牒换时备案的是童养夫,如今即使黄父真的离世要守孝三年,也不会耽误他,因为他还要三年才弱冠,四年才到与夕兰相约之期,所以根本不急。 此刻就只有他陪在夕兰身边,优哉的躺在美人靠上,斜睨着她道:“夫人见到弘绵兄了吗?” 夕兰命人在房里撑开一尺白纱,端坐在白纱前,挑选绣线准备绣一副百鸟朝凤做裹胸,不过她没说明,只说手痒打发时间,晏阳天出身江湖,对女儿家的东西不太懂,就连夫郎们应该会做的事情,如烹饪、刺绣、诗词、琴乐他都一概不懂,所以见夕兰认认真真的俯身绣着,只是好奇的探探头,并未有任何质疑。 “弘棉?你见到他了?”夕兰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她有意躲开他,只因感情尚浅,且变数太多,她不想误了他,右相大人应该有更好的良配才是。 “昨个见到了,他在冰心园站了一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晚上才走,今个儿没露面,估计是伤透了心,躲起来了吧!”晏阳天抬起手,嘴巴一张,准确无误的接了空中的花生米。 夕兰一晃神,强迫自己不去想烨弘棉,缓缓道:“我有你们就够了,弘绵应该又更好的良配!” 晏阳天闻言坐起身子,直直看着夕兰,直到看的夕兰面色发红,才慢吞吞道:“弘绵说你就是良配,可你眼里却觉得他什么配也不是,所以决定再也不出现了。” “呃……他……这样说的?”夕兰停下手里的活看向晏阳天。 “他没这么说,不过意思差不多!”晏阳天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什么无心陌上花开,什么什么,反正最后一句是让我保重!他都说这话了,还不是相见无期啊!” 夕兰眼睛瞪得老大,好不容易听见晏阳天将话说出来,结果是什么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若拿出武学一分资质,也不至于连一首诗都记不下。” 晏阳天歪着头,眼珠一转,道:“难道夫人知道弘绵说的意思?” 夕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长叹一口气道:“知道又如何?算了,以后别在提这件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慢慢他就把我忘了!” 晏阳天似懂非懂的不解道:“夫人也会把他忘了吗?” 夕兰真想给这个小子一下子,没好气道:“你脑子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有,我想吃抹茶蛋糕。” “……”简直无语了,晏阳天痞痞的格有时能让人抓狂,可你怎么看却都是一副无心之过。 两人正在房里斗嘴,忽然有小奴急冲冲的跑了进来,禀告道:“大人,外面有个人自称咱家三老爷,管家不敢怠慢,特吩咐奴来请大人去看看!” 【294】变天了 正文 【294】变天了 夕兰与晏阳天随那小奴来到大门前,就见门外站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男子,相比夕兰的陌生这个男人的反应显然有些过了头,猛的扑了过来,晏阳天本能的将夕兰拦腰抱到一边,结果那男子当下扑了个空,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 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仰着头,凄凄哀哀道:“兰儿,我是你三爹爹啊!” 夕兰闻言脑袋嗡的一声,不可置信的盯着男子上下打量,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蓬头垢面,但依稀还可见五官儒雅,眉目分明,这样看来倒和林玉明有几分相似,她皱着眉头不确定道:“你是……?” 那男子连忙半跪着身子,自我抢白道:“我是你三爹爹,是明哥儿的父亲,是卿儿的三郎君,是……。” 喀“是抛下亲儿改嫁的人。” 就在这时,夕兰身后传来一声阴冷的颤音,回头一看正是林玉明。 于民义一抬头,但见自己的儿郎站在眼前,看着他的目光冷的好像两把刀子,他心里一颤,挪着膝盖来到林玉明身前,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双目赤红,悲鸣道:“明哥儿,明哥儿,我的亲儿啊!爹爹没有想要抛下你,从来都没有,我走了之后曾向你太奶奶要人,她说什么都不肯,你是林家的血脉,她不肯让你跟为父走啊!” 踊林玉明被他摇动着手臂,小小的身躯在冷风中来回晃着,随侍在身边的小奴担心主子被这疯男人弄伤了,上前推掉于民义的手,还算礼貌的说道:“这位老爷先松开手,我家公子身子弱,禁不起您这样摆弄。” 于民义改嫁给姓黄的商人,随着那人走商离开汉水郡,后来因为商人破产,将他卖给了别人,还算于民义留了心眼,攒了些私房钱,托人偷偷将自己赎了出来,他想过回汉水郡林家,可又觉的没脸见林家人,只好学人倒卖皮货,做些走南闯北的生意,这次他来到凤京,那想生意出了问题,他连本带利赔了个底朝天,落魄成了乞丐,昨日偶然听人说起四品笔录官林夕兰娶夫,他一打听才知道林夕兰就是汉水郡来的商户之女,他走投无路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见夕兰,只是他没想到,他还能见到自己的亲儿。 “明哥儿,千错万错都是是爹爹的错,你别伤心了。”于民义想起明哥儿小时的模样,眼眶发涩,接着道:“爹爹也是听说兰儿要成亲了,才……才来看看,既然,你们过的都好,爹爹也就放心了……”说完,他缓缓起身,摇摇晃晃的转身要走。 林玉明双眼发红,紧紧抿着唇角,没张口留他,他的爹爹,一个只懂得争宠的夫郎,就算母亲更宠爱柳父,可也待他尊敬宽容,他怎么能在母亲殇了以后就改嫁,还抛下自己?他心里怨,又怨又心疼,清冷的小脸只留下一双悲痛的目光望着转身的男人。 夕兰不知道往事如何,可他在于民义身上看到了悔意,看到了一个父亲对亲子的留恋和渴望,这种眼神,黄父、柳父永远也给不了玉明,自己也只能充当姐姐的角色,同样给不了,就冲这点,她就应该留下这个三爹爹。 ‘扑通’ “爹爹……”于民义忽然晕厥在地不省人事,林玉明惊得大叫,扑过去死死摇晃亲父的身体,到底是十来岁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 夕兰感慨的叹了口气,吩咐小奴过去抬于民义进屋,晏阳天歪着头看着一众忙活的人,眼底精光一闪而逝,低声道:“要不要我去查查?” 夕兰面色不改的点点头,“还有赫尔寨山谷也不能松懈,你看着点。” 晏阳天望着一脸严肃的夕兰,低低一笑,促不及防的亲了夕兰的脸颊一口,然后跳到一边,痞痞道:“夫人严肃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说完一溜烟的没影了。 夕兰怔怔的摸着脸颊,他又亲她?这小子有点太……早熟了吧! 翌日一大早就有小奴进来为夕兰梳妆打扮,长长的发丝精细的盘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工整的竖在发顶,玉赐的金冠,稳稳的放在发髻上,眉描长,面上施粉,腮上拍红,眼线轻挑,本就粉红的小嘴又涂上一层胭脂红,最后眉心点上牡丹花状的抹红,起身穿上厚重的喜服,金丝的边角,浑身上下全是飞舞的凤凰,惹的一旁的小奴惊的不停夸她雍容美貌。 她一切准备妥当,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前厅,先给黄父、柳父及于父行了礼,敬了茶,听三位父亲殷殷叮咛了一些话,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边,等着夫郎们上门。 夕兰有些紧张,时不时的向外看着,手心里不由的攥满了汗,柳父见了笑道:“等一会儿,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到,先要迎正夫入门。” 原来第一个上门的是岳炎,她释怀的一笑,稍稍稳了稳心神,想了想,问一边的小奴,“怎么不见晏公子?” 小奴一怔,转头看向柳父,迷茫道:“回夫人,奴早上一直在您房里,没见到晏公子。” “哦,算了,没事!”夕兰就是奇怪这么热闹的事,晏阳天怎么能不出来呢,按理说,他应该比自己来的还早才对。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夕兰、柳父等人在前厅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傍晚,夕兰的妆容都已经僵了,黄父早就被人扶回房休息,于父从最初的尴尬不安,到疑惑的东看西看。 柳父站起身,到门外等着探信的小奴回来,夕兰饿着肚子喝了点茶水,幽幽的起身,在她看来,一定是出大事了。 小奴们挑起纱灯,喜庆的林府一天来无宾客登门,夕兰怕柳父急火攻心,安慰了几句,让人将他扶回前厅,她则一身大红喜服的站在门口张望着。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夕兰扭头看去,就见巷口急马奔驰而来,来人到她身前滚下马来,仓皇的跪地,禀告道:“林大人,出事了,陛下薨了!” 【295】博弈开始 正文 【295】博弈开始 夕兰傻眼了,她千想万想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看来,是变天了!她急忙转身奔向小美水榭,这么大的事为何官韦一点动静没有,为何误了拜堂的时辰他却连派人问问都没有,夕兰心里有了强烈的坏预感。 官韦不在房里,不在院子里,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夕兰傻了般靠着长廊跌坐在地,女皇殇了,何以如此突然?难道到底没拦住夏蓉玉? “夫人……夫人……单公子来了!”小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到近前就急急的喊道。 夕兰连忙起身,强压住慌乱的情绪,跟着那小奴跑到前院书房见单耀祖,单耀祖就是那个单尚书的儿郎,原本与柳凤儿商定亲事,却被夕兰献给柳凤儿的计谋不但断了亲事,还差点毁了一辈子的‘’福,回忆起这件事,夕兰愧不当初,单耀祖品,不过也不是大j大恶之人,好重金买女享乐,却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柳凤儿心怡魏枫,正心烦的时候碰巧夕兰献计,她依计设局,将单耀祖堵在清官的房里,佯装愤怒,一刀误伤单耀祖命根子。 喀从此一桩婚事作罢,而且还给单耀祖一个洗不清的污名,不但如此,更重要的事命根子‘完了’,请名医无数,灌了无数汤药,最终伤了声带,而下面的伤却总是时好时坏,因声调变得沙哑,坊间都说他已经成了太监,单尚书气的七窍冒烟,放弃了这个儿郎,还好单耀祖本身经营着几家店铺,被赶出尚书府之后,他做梦都想报复柳凤儿,也算他本事,竟然调查出这个主意是林夕兰出的,随即所有的怨恨都撂到了夕兰身上,夕兰自打进京就被他盯上了,大事小事,好事坏事,经他一番渲染传入坊间就成了负面新闻。 郭美颜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将单耀祖扣在手上,在夏蓉玉的有意促成下,郭美颜收了夕兰做干亲,当晚,便将单耀祖当礼物交给了干女儿处置。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单耀祖被带回林府在岳熙的妙手下恢复男儿本色,对夕兰消除误会,便死心塌地的为夕兰办京报,风口浪尖的时候,他来了,夕兰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冒死带来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踊书房里,单耀祖猛的灌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的功夫见林夕兰推门进来,急忙起身给她施礼,“属下见过林大人。” 夕兰一把扶起他,焦急道:“免!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单耀祖抬起头,压低嗓子道:“陛下被软禁了!” “什么?”夕兰惊的瞠大了双眼,转瞬道:“夏蓉玉动手了?” “嗯,她这次准备的很足,赫尔寨山谷的人造反了!”单耀祖好像害怕夕兰不够震惊,沙哑的嗓音又添了一笔。 夕兰‘扑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半晌才缓过神,恍然大悟道:“不可为而为之,看来我们小瞧了夏蓉玉的手段。” 单耀祖问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他只听命于林夕兰一人,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他必须在她的首肯下才能有所行动。 夕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沉思着,低声道:“内廷外庭都有什么动向?” 单耀祖眼睛一亮,不愧是传奇女子,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抓住了重点,心中更加敬佩,欠着身子恭谨道:“李江与李月华反应有些激愤,郭美颜中立,烨弘棉……就看不出什么意思。” 夕兰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弯了弯,转变话题道:“今天本是本官成亲的日子,没想到一位夫郎都没迎来,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诚心气我,不想进我林家的大门。” 单耀祖一怔,随即恍然笑道:“玄冥教全体出动将客栈团团围住,这会儿还没分出胜负,岳神医应该是去客栈助阵了,景王爷被软禁在王府,估计明早免职的诏书就能到,同样是林大人的夫郎,李翰宇就比较招人待见,太子已经下诏命李翰宇为歼叛将军,现在点兵要去汉水郡围剿赫尔寨叛军,白亦宁与令母被阻在城门外,至于官韦与晏阳天,属下探子见二人是一前一后尾随而去的,方向是惠远寺。” 夕兰静静听着,对单耀祖的情报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末了摆了摆手,吩咐道:“官韦与晏阳天就不必跟着了,集中人力看住景王府,我怕景颜会坐不住。” 单耀祖这时真想挑大拇指大赞一声果决,恭敬的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夕兰站起身,忽而一笑,道:“理不出外不进,看来也只有你单公子能来去自如了!” 单耀祖刚要转身离开,闻言不解的看向夕兰,他可不认为夕兰这话是在夸他。 “想办法将陛下偷出来!”夕兰低垂着眉眼,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听在单耀祖耳朵里仿若惊天炸雷,轰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那个弟弟是不是才嫁进郡主府?别说我没提醒你,戴罪立功,赦免九族就在此一举,你三思!” “……”单耀祖没想到夕兰会这么说,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对他恩威并用了,不屑的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属下先行告退!” 夕兰抬起头时,单耀祖的背影一闪跃出房门,随即门又被他关紧,身姿迅捷的好像一只夜行的猫儿,不是她疑心,而是在此时,一点点差错就会惹来全盘皆输,她已经被禁足在林府,若没有个可靠的下属,她又怎么能宏观遥控? “就是不知道弘绵到底是什么想的?”夕兰双手托腮坐在桌案后,一想起那个在人前一脸严肃的烨弘棉,她就心情愉悦的想笑,如此有趣的博弈,怎么能少了这只狐狸的参与呢。 小奴在门外等了半天不见夕兰出来,今天的书房根本没燃火,他惦记主子冻着,大着胆子问道:“大人,要不要用晚膳?” 门忽然开了,夕兰依旧是那身喜服,在橘黄的纱灯下显得那样妖,只见她昂首挺胸的迎着夜风,淡淡道:“紫菜豆腐,我要吃紫菜豆腐,吩咐下去,直接送我房里去!” 【296】做戏 正文 【296】做戏 冬日的夜空,清冷而干净,藏蓝的夜幕下,月朗星稀,照在庄严的寺庙中,满院月辉。 晏阳天斜倚在廊柱旁,颇有耐心的看着官韦静默的坐在树下静默不语。 好半晌,一名白衣女子款款走向二人,到了官韦身前,柔柔开口,“韦儿,我们……该走了!” 官韦不置可否的淡淡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晏阳天,“我走了,你……们保重!”说完起身大踏步向寺院门走去,白衣女子连忙紧紧的跟在身后,走了几步路不忘回首睨了眼晏阳天,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此时露出的是十足的挑衅。 喀晏阳天压了一天的火终于爆发了,蹭的弹跳开,跃至官韦身前挡住了去路,眯着眼睛冷然质问,“你就这么走了?” “你想怎样?”官韦顿了顿,云淡风轻的问道。 晏阳天气的双眼冒火,恨恨道:“官韦,你对得起兰儿待你的一片深情厚义吗?你就这么走了,你真打算再也不回来?难道想让我转告兰儿你已经死了不成?” 踊官韦迟疑着,半晌重重的点着头,眼神是那样的决绝,让人看着不由的胆怯后退。 晏阳天哗的抖出乌金锁,指着他身后的白衣女子道:“就为了她?一个目的不明的毒蝎女子?” 官韦还是不语,似乎是抱定了任打任骂也要走的决定,这样的态度一下子磨灭了晏阳天的最后一丝耐,乌金锁一抖,直直缠向官韦的腰身。 他没动,锁链缠住他的腰,渐渐勒紧,他依旧是无声的看着前方,眼眸深邃的如同今晚的夜空,迷一般的让人难以琢磨,晏阳天手臂还在用力,他的小指只需在稍稍一动,官韦的腰身就会被折断。 身后的白衣女子惊叫一声,跑到晏阳天面前,伸开双臂仿若老抱般护着,呜咽的哀求道:“求求你了,晏大侠,我们只想回西域过平凡的日子,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晏阳天脸色阴沉,忽然想起岳炎的话,冷笑道:“二师叔说过,不管犯了怎样的错,毕竟是夫人选的夫,谁都没有权利处置,官韦,我要你到夫人面前说清楚!” “你……晏大侠,你明知道韦儿无颜面再见林姑娘,你为何要如此逼他?”白衣女子又愤怒又是焦急。 晏阳天以为林诗音害怕了,更加坚决道:“官韦你必须向夫人说清楚,你就这么走了,难道这辈子就能在西域逍遥的生活下去?你这样,对这位姑娘也不公平,不是吗?” 白衣女子有着尖尖的下巴和楚楚动人的眼眸,此时,她既希望官韦能对自己做出承诺,又希望他能随晏阳天回去见林夕兰,她要让那个女人伤心绝,凭什么这样优秀的男人就要为她情有独钟? 没想到官韦居然点头,目无表情道:“这样就能走的洒脱,活的逍遥吗?如果说出口的话就是承诺,就能让她幸福,那我去向琳儿当面告辞又有何不可?” 这下晏阳天和林诗音都是一愣,林诗音难掩浓浓的失望,宁可去见那个女人也不愿说出一句承诺,哪怕是哄她开心?他明明可以这样做,却硬是将她抛在了一边,好,她倒要看看,官韦面对林夕兰时,又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成亲之日,无夫郎进门,无宾客道喜,只有一个人的洞房花烛夜,满是尽枫叶般的红色,腕粗的鸳鸯喜烛发出吱吱的响声,跳动的火苗里,映出大红的喜字,早上的时候只顾着梳妆照镜子,这会儿功夫倒可以仔细的欣赏这满是红色的清冷屋子。 夕兰在小奴的殷殷期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在小奴看来那简直少的可怜,可也没办法,只好在她撂下筷子后,缓缓收拾了下去。 人生的小登科她就是这样过的?夕兰暗自嘲笑着,正想召唤小奴将这身行头脱了,就听见门咯吱一声响,她也没留意,只当是小奴进来了,便道:“过来,帮我把这凤冠卸了去。” 官韦在门口顿了顿,然后轻着步子走到林夕兰身后,一根根的拔掉金钗,松动金冠,将其缓缓的自头上取了下来,然后又温柔的为她将那一捋捋精细的发髻散开,黑亮松软的发丝如水一般泄了下来,夕兰看着镜中的自己,蔚然一笑,“可惜了这么好的妆容,只有我自己看到。” 官韦心一酸,轻轻的开口道:“很美,就算没有凤冠,琳儿在我心里也是最美的女子。” 夕兰闻言惊若木鸡,噌的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怔怔道:“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官韦从来都知道她聪慧过人,却没想到是如此的蕙质兰心,可越是这样的她越是让人心疼不已,轻声叹了口气道:“我来与琳儿辞行,我要回西域了。” 夕兰明明有了最坏的心里准备,可一旦他亲自说出口,还是好像拿着刀的侩子手毫不留情的割了下去,那种痛,是一种等待死亡的痛,痛的她大脑开始混沌。 “韦儿,可以走了吗?” 官韦眉头一皱,随即又不屑的笑了,这就是林诗音的目的吧,让所有人都伤心来凸显她的成功,她可以让官韦离开西域,离开师门,也可以在兜兜转转的一圈后,再让他随着她离开中原,这个女人的心不是蛇蝎,是蛛丝网般的细密粘人,甩不掉,让人烦。 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被林诗音看到,而面对林夕兰也只表露一瞬,可也就这么一闪而逝的模样夕兰尽收眼底,不由的心里开始犯嘀咕,官韦到底什么意思呢? 屋子一下沉寂下来,林诗音眯着眼睛冷冷的看了眼面对而立的男女,心里的恨意更浓,嫉火中烧,上前一步扑通为夕兰跪下了,双眼含泪,面色凄然的苦苦哀求道:“林姑娘,我十分感谢你对韦儿的厚爱,可我与韦儿青梅竹马,早就定下婚约,现在,韦儿答应陪我回西域过我们以前的生活,那是我一生最向往的日子,林姑娘大仁大义,还请成全我与韦儿,求你原谅他吧!” 【297】去留 正文 【297】去留 夕兰知道会有这样蚀人心肺的话,她的第一反应并不觉得有什么阴谋在,当初林诗音在玉郡王府就曾用这张盈弱不堪的身姿冷冷的端睨过她,本能的直觉,这是女人的嫉妒,就像现在,她可以深深的感觉到她沉重的嫉妒,那样的尖酸,却又那样的无力,可往往只有女人才会承受这无名之火,聪明的女人要看自己的心,要看心里的那个男人,只有那个男人才值得她心痛,至于地上声嘶凄凄的林诗音,她不应放在眼里才是,可这番话,她还是为之心痛,只为那句‘一生向往的日子。’ 她不去看地上可怜兮兮的女子,转头看向官韦,深深的,带着一种想要看透他心里的眸光,微微不安的问道:“你要走?因为她?因为要过他们向往的生活?” 官韦眼底闪烁一抹痛苦之色,避开夕兰的目光,眼神复杂的看着林诗音,半晌,艰难的点头。 夕兰怀疑他的举动,怀疑他这样做的初衷,却还是忍不住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努力的瞠大双眼,不想让泪水滑落,他要走,她不想用眼泪做牵绊,更不想让地上的女子快意,所以,她绝不能哭,起码当着他们的面不能落泪。 咖“林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答应你,我们再也不会回中原,求你高台贵手……。”林诗音脸上露出一抹痛快的神色,且连伪装都懒得伪装,眼底的讥诮是那样的肆无忌惮。 夕兰很怀疑这个人有精神分裂症,为什么口气如此凄凉,眼神却又如此凌厉,这样虚伪的女人要伴随官韦以后的人生吗?她心痛,又夹着不安,若是一次计谋的较量,官韦付出的代价又有多大?难道只为了得到搬倒夏蓉玉,不,不,最近这些日子,她看的出来他已经将仇怨看的很透,想要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他应该不会选择这样阴翳的方式,若这样说,他又是为何?她想知道,探究的目光望向冷凝的男子。 官韦的目光依旧闪躲,没有龌龊的意思,更多的像是怕她受伤害,不愿多说,不愿表达什么,看在她眼里有着无尽的伤感。 聆夕兰将眼底盛着的眼泪硬是咽了下去,对着林诗音摆了摆手,居高临下的淡然一笑,“官韦已经是我林家的人,虽然只差拜堂,官牒却是真真正正在官府备了案,你想带走他……可以!不是不可以,我卖给你,如何?” 妻主没有权利卖掉正侧夫,夕兰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让官韦一怔,反倒是林诗音没有太大的波动,垂着头眯了眯眼睛,再抬头时,似乎已经胸有成竹,道:“多少银两?” “呵呵……,还真是情比金坚,我说卖,诗音姑娘立刻就觉得可买?”夕兰濒睨着林诗音,嘴角缀着冷笑,这就是爱情?这就是这个女子一生向往的日子?一个用钱可以买到的未来?爱有多少份量? “你……”林诗音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夕兰竟然摆了她一道,气得咬牙,手指紧紧扣住掌心,骨节泛出青白色。 夕兰仿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风轻云淡道:“诗音姑娘动怒了?还是放宽心的好,毕竟你是赢家,不是吗?” 林诗音缓缓起身,面容骤冷,若有所思的直视着她,眸光一闪,哼笑道:“你到底要怎样?不妨直说,何需在嘴上下功夫!” “这才是真正的林诗音吧!这样才好,你站着说话我倒觉得可以与你商量,像刚才那样跪着,小小的身姿就连我看着都要心疼,何必呢?毕竟这屋子里只有一个男人……呵呵……。”夕兰眼见林诗音眼底腾腾燃起两团火焰,心情爽然的微微一笑,转瞬脸冷了下脸,话锋一转,沉声道:“卖,千金难计算……,你想带他走?” “就算你不同意,我一样可以带走他!”林诗音突然冷冷的截下话来。 夕兰望着林诗音不屑弯了弯唇角,不急不缓道:“我放他走,是因为他要走,我不放,就是你……林诗音也休想有命离开!不如,我们赌一把?” 林诗音不知道这个女人竟如此狠决,可她说的话却正好踩到她的命门,她不得不忍住怒气,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夕兰转身走到铜镜前,拉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拿到烛火下,当着官韦与林诗音的面取出官位的官牒,褐色的折子,如巾帕般轻薄,可这却是一个男人厚重的一生,她面色安然的将官牒在林诗音面前晃了晃,道:“我要梅三彩倒戈。” “什么?”林诗音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震惊道:“你是说梅朵首领梅三彩?” 夕兰点点头,道:“对,就是梅首领,我知道夏蓉玉联结了梅三彩,我不要求梅三彩一定要支持朝廷,可我要你阻止她支持夏蓉玉,你若办得到,官牒……给你!若办不到,对不住,不论什么原因,你都休想离开凤京!” 林诗音此刻不得不另眼相看眼前的女子,清丽的容颜,柔润的眼眸,从哪一点也看不出凌厉的气势来,可她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转乾坤,将主动权掌握在了她手里,如今自己是进退两难,她突然特别后悔带着官韦到这个女人面前耀武扬威。 门响起了一丝微弱的声音,林诗音本能的转头,却见晏阳天慵懒的偎在门栏旁,那眼神痞痞的,冷冷的,像是无害的猫,可她知道,只要林夕兰一声令下,这只猫转眼便是凶残的虎豹,她不禁心头一颤,想起自己夹持官韦的理由,她有这么一刹那真想鱼死网破,可她还是忍了下来,在夏蓉玉身边三年,她别的没学会,忍耐却是常人所不及的。 她伸出手想要去接那张官牒,夕兰却一扬手将官牒给了官韦,眼底有着深深的爱恋,柔声道:“官官,不论什么理由,是爱,是不爱,是真是假,不论什么,我都支持你,官牒给你,由你来决定去留。” 【298】暗度陈仓 正文 【298】暗度陈仓 罔林诗音隐忍这时也急了,愤愤道:“你在耍我吗?” 夕兰秀美轻蹙,不解道:“何出此言?” “你将官牒给了官韦,却让我为你卖命,你凭什么?” “就凭你想要‘一生向往的日子’,官牒在谁手里没什么区别,只要这个男人肯在你身边,官牒不过是个形式,不是吗?”夕兰斜睨着杏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咖林诗音这时才觉察到和这个女人对话会有种迷茫的无力感,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就像现在,林夕兰已经明白的表明,她若想要带官韦走,想要平静的生活,就必须顺着这条线上钩,而她是如何牵制官韦,她显然不需知晓,现在,主动权落在了她手里,官韦一转身也成了监管她是否为她卖命的人。 夕兰看到官韦眼底一闪而逝的赞赏,虽然面上依旧平静,可如此聪明的两个人,有着天生的默契,她还以对他信任和期盼的眼神,她坚信,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林诗音沉默了良久,一字一顿的咬牙道:“成交!” 聆这些天总是灰蒙蒙的,压抑的让人上不来气,就像朝廷内部的暗潮汹涌,内外廷的党派终于在危机四伏中爆发出来,女皇宾天,所有人都在为后路作铺垫,支持太子艾德的为一众老臣,其中大司监李江、左相李月华、将军徐成及礼部、吏部、工部等几位尚书,九卿虚衔、翰林院等言官部分态度明确,还有态度的一些年轻官员已经渐渐浮出水面,直言为夏蓉玉争位,当然,到什么时候都有看热闹卖单的,例如右相大人—烨弘棉。 在整个皇宫甚至是江山社稷快要哗然大变之时,他忽然称病不上值了,悠悠然的在家研究起词乐,整日的弄一帮乐师吹拉弹唱的,外界的人看的云里雾里,偶尔有人出言暴骂,说他忘恩负义,辜负陛下的一片厚望。 单耀祖坐在夕兰的对面,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桌案后的女子,她的容貌很平凡,好在很白,是细瓷的那种凝白,眉眼很清丽,鼻尖秀气,唇角笑不笑都有着弯弯的痕迹,薄施脂粉的脸颊让人看着很舒服。 他看的有些入神,直到她抬起头,他来不收回目光,面色一窘,讪笑道:“很忙吧!嗯,要是忙,我长话短说。”她不允许他自称属下,说现在是合作关系,对他要公平些。 夕兰将毛笔横放在砚台上,坐直身子,淡淡道:“说吧!” 单耀祖喜欢看她严肃的样子,她在和人谈话时总是十分礼貌,而且话锋犀利,一旦涉及利益必定会找出破绽,一攻击破,不论是商人还是做官,这个女人的魄力总能让他眼前骤然发亮。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恭谨的回道:“陛下已经安然脱身,具体去向……在右相府上。” 夕兰一怔,随即恍然轻笑,呢喃一声,“这只狐狸!” “什么?”单耀祖奇怪的看着夕兰。 夕兰淡淡一笑,“你不用偷了,专心做京报,也许很快京报就要有用武之地了。” 这个年,因为女皇驾崩,整个朝日国都笼罩在一片苍暮中,尤以凤京更甚,朱门富户统统挑起了白色的灯 宠妻:六夫临门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3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3部分阅读 ,百姓不得放鞭炮,不得穿红挂绿,就连年节间的走亲访友也变得低调而沉重,有的人家干脆免了这个送礼收礼的过程。 夕兰一身墨色儒袍,男装打扮的久久伫立在雪中,晏阳天在身后为她撑着伞,同样是雪舞分飞的日子,仿佛一晃如隔世,昨日还欢声笑语,调侃斗气,今日为她撑伞的,只有天儿。 “大人,安排好了!”单耀祖第一次白天在林府露面,见到如此肃容的夕兰,顿时也变的严肃起来。 夕兰点点头,只带着天儿,拿着单耀祖给的拜帖,自后门上马车直奔右相府。 右相府门前清冷的如同荒郊野外无人住的荒宅,门前的积雪厚厚的一层,上面不见一个脚印,想来今时今日已经甚少有人拜访,其实夕兰不知道,就算是平时,拜访烨弘棉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因为烨弘棉会将公事做完才下值,而且严禁同僚‘无事’来分享他的独处时间,时间久了,朝里的官员渐渐摸清了这位年轻相爷的脾气,所以甚少有人愿意在下值后跑来当炮灰。 天儿上前叩门,过了很久,才有人在门里懒懒的应声,“谁啊?” “汉水郡容彩染绘坊大掌柜求拜右相大人。” 里面的人显然已经被单耀祖打点好了的,听完,咯吱吱的将门推开,厚重的朱门后,露出一个少年的脸,先是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越过晏阳天看向身后的林夕兰,傲慢道:“你就是大掌柜?” 夕兰谦逊的点了点头。 那状似门童的少年了解的伸手接过拜帖,哼道:“随我来吧!” 他的态度瞬间激怒了晏阳天,紧紧攥紧了拳头,刚想比划,就听前面的少年头不会的道:“右相在后园练嗓子,你们到后园去吧。”然后顿了顿,自言自语道:“看来雪是要停了,后背已经起了冷风。” 夕兰与晏阳天同时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晏阳天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缓缓松开拳头,细细打量起这少年纤细的背影,想了好久都没有印象,江湖中有名有号的他都认识,这少年但凭内力就能感到背后的拳风,可想不是无名之辈,只是一时毫无头绪,他对夕兰摇了摇头,示意并不知晓。 夕兰眼角轻轻动了动,嘴角勾笑,道:“天儿,我自去就好,你且随这小哥去吧!” 晏阳天收到提示,当下抖了抖手腕,眉眼如月牙,愉悦的应道:“正合我意。” 夕兰不用担心晏阳天会受伤,他的武功在当今武林难逢敌手,试探一个狂妄的少年,何惧之有? 来到后园,远远就听有人夹着嗓子细细挑着,押着,千回百转的抻着调子,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299】欢沁,棉 正文 【299】欢沁,棉 穿透层叠的冰雪树枝,映入眼底是那个男人的轮廓,熟悉的和印象中并无两样,只是他今日穿了少见的素色,||乳|白的儒炮,腰间慵懒的缠着一条锦带,下摆上只垂着一对细碎红缨穗子,仿如白雪中的一点红梅,在他轻轻舞动身姿时,划出绯色的魅影,背后是长长的发,发梢系着一根红绳,与腰际的红缨穗子相行益彰。 夕兰从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这样妩媚的一面,妩媚?这词用在右相大人身上总感觉怪怪的,而且他脸上的萧然之色,也不能与妩媚画上等号,应该是……,瑰丽的玉石?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飘逸的神采,却又让人不得不承认,依旧是一副倜傥的公子模样。 “你来了。”烨弘棉回头,收起衣袖,笑靥如花的望着她。 夕兰一晃神,花?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把他比作如此的女气,淡淡一笑,走了过去,“右相大人好雅致,看来身体不错!” 咖烨弘棉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兰兰不希望我长命百岁吗?” 夕兰一怔,烨弘棉一向吊儿郎当,对她说话很少这般刁钻,她这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就好像被腻宠的孩子,突然被人丢在一边,说不上淡漠,却有着无法拉近的距离。 “呵呵……,说远了,兰兰还是第一次到我府上来,我能什么招待好呢?紫菜豆腐怎么样?”烨弘棉笑着说道,好像是无心之言,说完随即又自嘲道:“你看我这记,竟然忘了兰兰不爱吃,从最开始就不爱,是我执着的以为你喜欢,抱歉的很,以后再不会让你为难了。” 聆树枝上的雪被风吹散落进夕兰的头上、脸上,身上,转进脖颈,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就像烨弘棉的话,听起来那样伤感,又是那样冰冷。 她的心直直的往下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蠕动着唇角,半晌却只是伫立在原地望着他。 烨弘棉叹了口气,笑道:“一直以来都是我自说自话,今天还是如此,兰兰来,只是听我一个讲话的吗?” 夕兰这才回过神来,强压住心尖的酸涩,说出了一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我是来看你的,听你讲话也是好的。” 烨弘棉一怔,无精打采的眼眸忽然有了色泽,不由的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却又突然顿住了,整张脸就掩在挂满冰雪的树枝后,夕兰能看见的,是他飞舞在鬓角的碎发,摇曳像舞在空中的袖子,似有若无的让人觉得心疼。 “你说过要来我家提亲,我说过要在家等你,盼来盼去,等来等去,却只是你成亲的喜帖,兰兰,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我们都知道,何必再给我一个空想的念头。” 夕兰一身男装,半晌挺立不动,她在心里纠结着这份感情,将想说的能说的语言组织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不知道何如开口,好像不管怎么说,都要伤了这个男人的心,可她为什么一想到他会伤心,自己就很愧疚呢?他说的那些承诺自始至终也只是他自话自说,她为什么要为这些而感到无言相见呢? 坐在回廊里的乐师们,等来等去都不见右相大人再出声,身边虽有火盆,一个个还是冻得面白唇青,平日跟在烨弘棉身边的小奴灵机一动,对着乐师道:“就弹相爷平时最喜欢的那曲子!” 乐师得了吩咐,齐齐吹拉弹奏起,声音悦耳动听,如珠玉落盘般温润婉转,直直传入园中静默不语的两个人耳中,夕兰当下吃惊的望着神色骤变的烨弘棉,只见他啪的将袖子摔在树枝上,随着他转身的一刹那,大片的飞雪纷至,将他定格在了那个不真实的画卷中。 乐师们吓坏了,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看到相爷发这么大的火,抢过一人手里的二胡用力折断丢在了地上,低沉的质问:“是谁让你们弹奏这首曲子的?你们好大的胆子!”说完又躲过一人的横笛暴躁的丢在地上,然后又去抢琵琶,结果被一只芊芊玉指挡了下来。 烨弘棉低着头,像是被人发现了心事而不安的小孩,争夺着那只琵琶,又不好用力,又不想放手,就这样和这只玉手的主人僵持到了一起。 夕兰从不知道他会把那首潇洒走一回记的如此清楚,每一个声调都像是记忆的丝线,一圈圈的剥离开来,现出本来的面貌,原来,他早在那个时候就倾心于斯,可能,也许,她也在那个时候发现这块覆了尘土的钻石,只是她一直没看到他夺目的光芒,此刻,她忽然想起,“兰兰,叫我棉!” 周围的乐师们纷纷跪在地上,等着处罚,夕兰旁若无人的只看到他光洁的额头和几缕散落下来的发丝,温柔的开口,“弘绵,我想吃紫菜豆腐。” 烨弘棉僵硬的身子缓缓抬头,动作迟缓的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夕兰不由一笑,这只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她喜欢他毛茸茸的尾巴,就像他现在的表情,可爱极了。 他惊愕的望着夕兰的脸,他一时之间似乎分不清这话的内在含义,就算是内阁的合谋,女皇的算计都没有这句话复杂,只楞楞的不知所谓。 夕兰的笑容越来越大,从他僵硬的手指间拿过那把琵琶,顺势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撩拨,声音清脆如水,潺潺流出,是一首她最喜欢的曲子,‘欢沁,’,这曲子有配词,可她却不想出声打扰烨弘棉定格的模样,像一座塑雕,很值得她慢慢欣赏。 跪在地上的乐师同时欣喜到这首曲子的美妙,其中一个乐师就曾在玉郡主府亲儿听到过夕兰的那首半面妆,此刻再听此曲,顿时觉得今生无憾,感慨道:“真乃世间奇女子也。” 烨弘棉听到了那乐师说话,忽然不悦起来,脸色深沉的拉起夕兰的手,睨了地上的人一眼,霸道而又温柔的宣布道:“兰兰,以后不许弹曲给外人听。” ………………………………………… 上一章提到的梅三彩,有读者提醒说记不起是什么人了,kk在这里表述一下,就是丽南篇提到过的西域梅朵首领梅三彩是也。 o(n0n)o,距离结局越来越近了,kk开始鸡冻了,苍天保佑,顺利结局,别出什么差错才好,亲么有疑问就给kk留言,kk感激不尽,谢谢! 【300】棋 正文 【300】棋 夕兰以为烨弘棉爱下厨,自己厨子肯定也是极其出色的,没想到一顿饭下来她如同蚀蜡,朝日国的一品相爷吃的东西竟如此单调。 “怎么?不合口味?”烨弘棉递给夕兰一杯茶,细心的留意到她微微蹙动的秀眉。 夕兰不想隐瞒,直言道:“这菜……不好吃!〃还不如他做的紫菜豆腐呢。 烨弘棉脸上一热,晒笑道:“平时我不怎么在相府用饭,对厨子也就没什么要求。” 咖“哦。”夕兰了解的点点头,想了想道:“家里有紫菜吗?” 烨弘棉楞楞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下人道:“后厨有紫菜吗?将厨子叫来……。” 夕兰拦道:“我们去看看。” 聆烨弘棉彻底怔住了,直到掌中滑进柔软的小手,夕兰清秀的脸庞近距离的对他笑了笑,他这魂当下就飞出体外轻飘飘的没了踪影,原来女子竟可以这般的好看,他任由夕兰拉着,高高的个子温顺的尾随着她去了后厨。 两人一进后厨就把厨子和打杂的小厮们吓个半死,以为出了什么差错,跪在地上打着颤的等候问话。 夕兰四下看了看,问跪在地上的厨子,“后厨还有紫菜吗?是那种成张的吗?” 半天没人答话,烨弘棉恼了,沉声道:“夫人问你们话,怎么连个应答的都没有?规矩都到哪去了?” 众人一惊,旁边的管家连忙碰了碰孟厨子,低声道:“说话啊!这就是咱们夫人,还敢造次不成?” 孟厨子吓的猛擦汗,这厨房是他管着的,他想躲也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夫人话,烘干的紫菜,却……却不是成张的。” 夕兰点点头,也是,她还以为这里有成张的,就可以做些紫菜包饭吃,可惜道:“要是能成张就好了,我想弄些吃食。” 孟厨子见新夫人说话和声细语,胆子渐渐大起来,道:“成张的也能做,就是要费些时候。” “多长时间?”夕兰这次来烨弘棉府上还有重要的事没说,她倒是不着急离开。 “两个多时辰。”孟厨子恭恭敬敬的答道。 “好,你且准备吧,晚饭正好能用上。” 烨弘棉在一旁看着,女子的嘴角樱红璀璨,说话时一张一合仿若含苞待放的红梅,然气息又若空谷幽兰般淡雅,他不由的心开始狂跳,紧张、,说不清的情绪充斥了整个神经。 夕兰扭头看他,他来不及躲闪,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对上她柔柔的眸光,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两人心头都是一颤,如触电般瞬间麻痹了全身。 脸上仿若火烧云,烨弘棉攥着她的手,手心里沁出的汗足以淹没一只蚂蚁,夕兰不安的想要抽出手指,烨弘棉反而攥的更紧,拉着她离开后厨,边走边强作镇定的说,“我有幅画邀兰兰一起赏析。” 夕兰心里紧张,想都没想道:“我……我不喜欢看画。” 烨弘棉一怔,忙又道:“那……那去后园赏梅花。” “后园好冷,我怕冷。” “那去……嗯,我们下盘棋如何?” 夕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中西合璧,古今贯通,想想不无不妥,便点头应允,“好吧!” 下人在二层阁楼摆了棋盘,两人上楼面对面坐好,夕兰有些局促的看着对面眼眸闪烁不定的男子,她总觉得这只狐狸在打什么鬼主意,可就下棋来说,不会中什么圈套吧。 黑白子落进棋盘,仿佛天罗地网般玄奇,烨弘棉早知夕兰聪慧过人,可没想到一个人居然能如此精通,书、画、词、乐已经显示出优与常人姿态,谋略算计也不再人下,人生如棋,不怪呼她每一步走的都如此之稳。 他落下一子黑棋,一时连后路都不给她留。 夕兰低瞄着,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落子,烨弘棉一惊,她竟然吃掉自己的棋。 “这叫釜底抽薪,也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悠然的望着惊诧的烨弘棉。 烨弘棉睨着棋局,半晌才漾出笑容,嘴角弯弯,眉眼弯弯,好像这棋是他赢了,是的,是他赢了,他得了这样聪慧的女子,怎么能不说是今生最大的赢家?他外热内冷,一身孤傲,清高公子,寻寻觅觅眼高于顶,他现在终于下定决心认定她,这一生,也只有这女子配得上自己。 既然有了决定,那么他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不过也不能尽数说出,藏猫猫的游戏总是他乐于玩的。 “兰兰,你这次来是为了陛下吧?” 夕兰知道他该开口了,所以听见了也不觉突兀,顺应的点了点头。 烨弘棉又是毫不吝啬的赞赏一笑,道:“你是怎么想的?” 夕兰拂了拂垂在胸前的发带,一脸春光明媚道:“我想见陛下。” 烨弘棉也已经猜到,随之笑道:“可以,不过要明天。” 夕兰一怔,这一点出乎意料,烨弘棉没有阻止,却要等到明天是何故? 烨弘棉认真的解释道:“陛下身子不太好,这几日一直昏迷不醒,御医的意思,若明天还不能醒来,恐怕……。” 夕兰蹭的站起身,凝神看着烨弘棉,沉思半晌,眯着眼眸,试探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培植太子?”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 “口谕?密旨?弘绵,你说啊?”夕兰急了,要是口谕有没有都一样,要是密旨可就不一样了,继承皇位天经地义,而且就算女皇驾崩在相府也没有人会受牵连。 烨弘棉看着夕兰焦急的模样,心头就像晕开的蜜汁,又甜又暖,走到她身前,扶着她的肩头,轻声道:“放心,我从不打不把握的仗,何况今天夫人还教了我一招。” “釜底抽薪?”夕兰惊诧仰头,他的眼睛是那样深邃,深的好像大海,灰蒙蒙的难以莫测。 “相爷,夫人,请用茶!”相府的管家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欠着身子,手里捧着托盘,托盘里除了两盏茶,还有两盘干果。 烨弘棉脸上微微有些局促,却是转瞬即逝,吩咐道:“放下吧!” 【301】狐狸心 正文 【301】狐狸心 烨弘棉亲手将茶递给夕兰,道:“夫人,喝茶。” 夕兰点了点头,随意的瞟了他一眼,怎么总感觉他的表情有点诡异呢,不过这饭也吃了,话也说开了,还能有什么差错吗?她端着茶盏细细思量了一番,除了如何抵对夏蓉玉他没讲,按理说也没什么隐瞒的了,思及此,也是有些口渴,便放心的喝了几口热茶。 烨弘棉见了脸颊上漾出一抹绯红,弯着唇角也抬手饮了茶。 门口的管家见了不可自抑的勾了勾唇角,缓缓退了出去,将门带好。 咖二层阁楼的阳光很充足,正是晌午,暖暖的射进屋子,金子般铺在楼板上,两人不下棋了,夕兰挪着步子打量起烨弘棉的书房,很少有人将书房设在二楼,他还真是个有些特别的人呢,屏风、书架、桌案、插着字画的玳瑁,看起来零散的摆放在周围的古董,窗台上养着两盆金丝竹,冬日里,这样翠绿的植物让人忍俊不住多看两眼。 烨弘棉站在她身后,忽然环过她的腰,将头抵在她的肩头,动作有些青涩,却又那么的自然,夕兰觉得很暖,从心到身都很暖,她没有排斥。 “兰兰,我想是你的,可以吗?”他鼓了很大的勇气,心里忐忑着,期待着。 聆夕兰微微歪了歪头,贴在他前胸,有些犹豫,现在这个时候与右相大人走的如此之近,会不会给他的计划带来不便,毕竟夏蓉玉正死死盯着自己呢。 烨弘棉等了半晌不见她应声,开始急躁起来,喘息着在她耳边叹息,热热的,痒痒的,撩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而且她的身体本能还是那样的敏感,禁不住的想要脱离开。 他紧紧的环着,细碎的发丝摩挲着她的耳廓、脖颈,他在酝酿一个美好的氛围,他既然已经决定了今生就要她,绝不允许再节外生枝,所以,生米必须煮成熟饭。 夕兰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发热,而且越来越烫,小腹又痒又麻,她不禁的扣住他的手,呼吸开始紊乱,烨弘棉接触到她细滑的手心,猛的反扣住,一探头,将她的小嘴锁进口中,尽情的,近乎于霸道的纠缠吸吮,直到听到她告饶的嘤咛声,微微俯下身,横着抱起她,大踏步绕过屏风进入耳房。 耳房里的炭火烧的通红,热浪扑面而来,夕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希翼着烨弘棉能给的更多,衣衫褪尽,发丝零乱,两人跌进暖塌中,锦被横搭在床边,赤裸裸的肌肤露在空气中,纠缠、拥吻,烨弘棉的长发如泼墨般倾泻下来,挡住了心爱女子的脸颊,热度还在攀高,持续升温,最后终于耐不住只是啃噬,一挺而入,播下种子。 拥吻,爱抚,再奋战,一波又一波,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 夕兰揉着额头,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炭火燃起的暖红色映进她眼底,她怕弄醒身旁的男人,稍稍动了动,想要将他押在她胸口的长臂拿下去,努力的尝试了半天结果无济于事,只得认命的被他拥着。 “你醒了?”耳边传来烨弘棉温柔的腻死人的声音,夕兰不由的甜甜一笑。 “到底还是弄醒你了,睡吧,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呢。” “兰兰,我想和你说件事。”烨弘棉搂着她的腰身,硬是挤在她的枕头上低喃着。 “嗯,说吧!”她答的有些慵懒,这样甜腻的时光总是能让人放松警惕。 “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嗯,过一段时间吧!夏蓉玉不会愿意看到我成亲的。”夕兰说的是事实,要不然夏蓉玉也不会选择在她成亲的日子出手。 “好,要快些呀,我怕我们等的起,孩子等不起。”烨弘棉将手滑向她的小腹,轻柔的摩挲着。 夕兰眉头一皱,倏然扭头正对着烨弘棉,看着开玩笑的男人,结果她发现他的眼眸很清澈,从没有过的清澈,她有些慌了,试探道:“棉,你在开什么玩笑?” 在女尊国,女子从来不知避孕是何意,因为男子想要女子为其孕育子女,就要同时饮下欢郎散,这样才有可能怀上孩子,第一次与夏景颜时,就是夕兰自己喝下掺有欢郎散的冬瓜汤,而夏景颜没有,所以她没能怀上他的孩儿,现在烨弘棉居然说孩子等不了,这话的含义很可怕啊。 “我没有开玩笑,我烨弘棉也绝不会以自己孩儿的名义开玩笑,兰兰,难道你不希望为我生儿育女吗?还是你……根本没打算娶我?”生米煮熟饭,烨弘棉想要的不仅仅是夫妻之实,还要有张红牌在手才能顺利进入林家。 夕兰气得做起身来,撩开被子就要下床,烨弘棉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哀怨道:“兰兰,你又要让我伤心吗?” 夕兰沉着气闭上双眼,闪现着林管家递上的茶,烨弘棉郑重的敬茶,这样朦胧的举动却又是那样的严肃,就算他有意隐瞒,回想起来也是有根有据,只怪自己疏忽了,看来还是这只狐狸技高一筹。 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若真怀上子嗣,她要如何向岳炎交代,如何与夏景颜解释,一想到这,她一个头两个大。 “兰兰在担心景颜的态度吗?”烨弘棉见她坐在那沉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干脆整个人贴在她光滑的后背上,喃喃道:“他会以大局为重的。” 夕兰真后悔上了这只狐狸的贼船,夏景颜的确不会怎么样,因为现在这个特殊时期,整个朝廷的眼睛都在看着烨弘棉一个人,他不仅仅握着女皇这张王牌,而且论起宗亲,他的三位姨娘就是镇守岭南、霍家口、西域的主将,一旦发生政变,他是最有实权说话的人。 “唉!”她毫不掩饰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什么都不要说,我自会安排的。” 烨弘棉笑靥迷人,轻轻吻着她的后脊,“我就知道,我选的妻主,是世上最聪慧的女子。” 【302】密件 正文 【302】密件 她真的十分之后悔,将烨弘棉这只狐狸娶回家,有其他人受的了,转念一想,其他夫郎也不是省油的灯,也许,阴差阳错的会找到平衡点呢? 烨弘棉见夕兰吃饭的时候还神志飘远,有些闷闷的夹了菜放进她碗里,然后好像无意似的碰了碰她的碗边,夕兰一惊,回过神正视他。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可我今天看,应该是食应言,寝应语。” “嗯?” 咖“你看看这菜都凉了,你却不知把嘴丢在哪里了。” “呃……呵呵……”夕兰讪笑了两声,唉,怎么以前不觉得,和这个人呆在一起好有压迫感,因为他总能将自己的心一目了然的看透彻。 “别多想了,不然会很累的。”烨弘棉笑着扫了她一眼,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在他面前别‘耍花招’。 聆夕兰气的将筷子重重的撂在桌案上,道:“狐狸狐狸狐狸,你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心眼?都是心眼,哼!” 烨弘棉一怔,从小到大她是第一个说他狡猾的,虽然世人总说他心黑,显然兰兰的形容词更贴切,嘿嘿一笑,道:“谢谢夫人夸奖,为夫感激之至。” 夕兰简直要晕了,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完了完了,她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他手里了,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任他,若如此,以后谁还能制的住他? 人总有弱点的,就像夏景颜吃软不吃硬,这个人……,嗯,可以试试,她想到这像是无意的说道:“欢沁,的曲子还有些欠缺的地方,我看你府里的那个乐师很有才华,棉,能借给我吗?” 烨弘棉立即警惕起来,睨着夕兰,不动声色的问道:“研究词乐?” 夕兰点点头,“嗯,那个乐师的模样还是很讨喜的,若他愿意就留在我的府上,给爹爹做个伴。” 烨弘棉想都没想立马回绝,“不行!” 夕兰扬了扬眉梢,不置可否的笑道:“为何不行?” 烨弘棉卡住了,眯着眼睛盯着夕兰看了半天,缓缓起身,道:“女皇陛下有旨意给你,兰兰,你不会是没看吧。” 夕兰一怔,也站起身来,疑惑道:“什么旨意?” 烨弘棉以为夕兰再耍花枪,不悦道:“你上次申报内廷纳官韦为侧夫,李江奏明陛下,陛下不允。后来岳炎求见,说了你曾在汉水郡梅林观抽取签文,说要六夫临门,陛下看在与岳炎母亲昔日的情分上,允了你可以娶六位夫君,密旨信笺不是已经给了你吗?你又来说这些话,兰兰是故意伤我的心吗?” 夕兰喀吧喀吧眼睛,猛然想起那日陛下有意让她纳了魏枫,还给了她一封信笺,她当是普通的内廷批阅的例行公文罢了,又被其他的事情一闹,后来竟给忘了,她记得好像是放在镜台的暗格里,难道真如烨弘棉说的是批了六位夫君的名份,可岳炎又是怎么知道六夫临门这件事的? 她脑子里有些乱,烨弘棉见她眉头紧皱,才觉察到不对劲,怪自己一时没忍住,想要压住她再娶夫的念头,可原来她真的不知道,心里后悔,忙转移话题道:“天儿怎么和紫瞳对上了?” “嗯?”夕兰恍惚的看向烨弘棉,心里还想着密件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天儿追着紫瞳跑了半个凤京,连夏蓉玉都给惊动了,派出右护法金秋儿出来查探,我想问你呢,天儿怎么招惹上紫瞳了?”烨弘棉昨天一直没看见紫瞳,今早暗卫禀告才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夕兰听到夏蓉玉的名字才惊醒过来,疑惑道:“谁是紫瞳?呃……不会是那个门童吧?” “门童?哈哈……紫瞳是西域紫霞门的少门主,怎么可能是我相府的门童?”烨弘棉仿佛听见了十分好笑的笑话,过来攀住夕兰的肩膀,笑个不停。 “可是……是他开的门,所以我才以为……,呃……他武功很好吗?那天儿会不会吃亏?”夕兰有些急了,当时只觉得这门童狂妄,才冒冒然的让晏阳天去查,现在人没查明白再受了伤,她岂不是要悔死。 烨弘棉安慰的笑着:“伯仲之间吧,不然也不会斗了一夜,追了半个京城,就是不知道现在跑哪去了?”他搭着她的肩下楼,出门口时为她搭上狐裘大氅,然后自己也披上,没带一个奴才,两人闲庭信步的走在松软的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两只老鼠在互相拌嘴。 夕兰无奈的点点头,只能期盼那唤紫瞳的少年年纪小,武功再好也只是浮夸,这样天儿才不至于落入下风,唉,这小子也是,打不过就回来嘛,有烨弘棉的面子在,害怕那紫瞳能怎么样吗? “这紫瞳的来历颇有些来头啊!难道是……为了这次政变?”她转念想到正题,扭头看向烨弘棉。 烨弘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与我无关,他是陛下的外甥,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西域学技,如今陛下有难,她才回到京城。”他顿了顿,迟疑道:“紫瞳说,官韦也是紫霞门的弟子,而且是最有潜力的弟子,近年来掌门人年纪大了,十分惦念官韦,毕竟当年只有官韦一个关门弟子,现在确实是希望他能够回去。” 夕兰惊诧的无以伦比,嘴角张着半天没合上,渐渐勾起一抹哭笑,道:“希望官韦这次回去能认回师门,重塑正派武风。” “官韦走了?”烨弘棉猛停下脚步,手指敲着额角,犀利道:“夫人安排的?” “差不多吧!”夕兰知道烨弘棉明白了她的用意,是想让梅三彩倒戈,即使不倒戈也要阻止她帮夏蓉玉,西域虽然人口不多,可西域民风彪悍,全民皆兵,内战要想速战速决,必须在边境稳定的情况下实施,也就是夏蓉玉想要做的,她就绝不能让她得逞。 烨弘棉相信她有这个能耐,所以并不多问,只是陪着她继续踩雪赏梅。 就在这时,一道紫光、一道白光,两柱光线硬生生的挡在他和夕兰身前,再看,竟是白衣晏阳天,紫衣紫瞳,两人计划同时站稳脚跟,然后迫不及待的分别向二人告状,夕兰没精打采的听着,话毕,她和烨弘棉对事一眼,心生一计,道:“那就上战场,一举高下,如何?” 【303】最后的较量-1 正文 【303】最后的较量-1 就算在病榻上,帝王终究是帝王,病容戚戚的面颊上威严不改,虽然说出的语句断断续续,依旧有着迫人的气势。 夕兰头低低垂着,视线之内能看到的就是那精雕细琢的香鼎,四足鼎力,烟雾缭绕,空气中散发着让人安神的龙涎香,这个味道她过于熟悉,景颜的身上尽是这种浓烈的、迫人的气味。 “陛下,您的意思是……?”烨弘棉微微蹙眉,他不甚明白陛下的意思。 夕兰却完全能够理解,就算夏蓉玉作出了罪大恶极的事,在陛下心里依旧只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因为陛下是女人,照比男人,她的雷厉就要逊色一筹,理解归理解,可放虎归山必定要祸乱一方,太子年幼,放了这个祸害,将是无法弥补的大错。 咖不过这事还轮不到她一个四品小官作定论,她只要恭敬的听从陛下的指示就可以了。 陛下淡淡的眉眼,猝不及防的挑动了一下眼角,烨弘棉看的清楚,只好缄默不语。 “收网吧!给她一个教训也就是了,贬为庶民流徒千里之外吧!” 聆这是夕兰听到女皇最终吩咐的话,语气淡的好像一杯无味的清水,烨弘棉的表情倏然间变的形同蜡朔,缓缓起身,与夕兰恭谨的退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不曾开口说话,夕兰抬头瞥眼间正看见一缕斜阳西落,在冬日,这般橘红色的云朵很少见了,趁着雪天一线,有了一种油画的色彩,她微微弯起嘴角,平淡道:“日出日落,朝暮有序,这是天理,一山不容二虎,一朝不容二君,弘棉,心里既然已有了主意,就去办吧,毕竟失不再来!” 烨弘棉突然驻足,抬手拨开头上的树枝,紫绒的靴子使劲跺了跺,模样洒脱牵起夕兰的手,笑着道:“你这只小狐狸,你在说为夫做事不择手段吗?” 夕阳下,烨弘棉双眸炯炯有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夕兰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凌厉,不觉心头一颤,转瞬释然道:“若论不择手段,你比官官棋差一步。” “嗯?”烨弘棉不解的看向夕兰。 她端倪着前方精雕的回廊纜|乳|埽笙?的胜过雪中的梅花,人为的巧夺天工有时要比大自然来的更加美轮美奂,就像整容后的美女可要比生来漂亮多了! “西域的风景应该也很美吧!” …………………… 晏阳天与紫瞳去了汉水郡,赫尔寨举着叛军的大旗与朝廷的军队对峙了快十天了,李瀚宇急的团团转,却始终没办法进山谷,大量的军事武力用不上,小部队又冲不进去,唯一的方法就是里应外合,可他想来想去想到的只有新春和樱兰,可派去的探子说两人根本不在谷中,他只好寄希望与武林高手身上。 晏阳天与紫瞳年纪相仿,又都自持武功高强不分伯仲,夕兰一句话将两人打发到李瀚宇这了,英雄论高低,且在战场上较量,所以两个人是足了劲,只等着建功立业。 李瀚宇对夕兰的安排很感念,连忙给二人分配了任务,夜探赫尔寨山谷,务必找到樱兰、新春,本想只派晏阳天去的,可紫瞳拿着烨弘棉的书信,俨然成了军中一员,说什么都不肯吐口,李瀚宇只好隐隐嘱咐不得抢功,要精诚合作,以完成任务为首要条件。 两人出发,李瀚宇在大帐内来回的走动,直到天亮也不见两人回来,就这样一转三天无音讯,两人不知是死是活,他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连忙修书给夕兰,希望请狂帝来助阵。 夕兰自从那日拜访右相大人,便成了相府夫人,元宵节前夜才偷偷潜回林府,暗处跟着上百名暗卫,抽刀、断水这几日交替着守在她身边,可想而知夏景颜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包括女皇仍在人世,这也是烨弘棉故意为之,夏景颜虽恼怒夕兰负情,却也最只能忍着顾全大局而不能作声。 夕兰回到林府,单耀祖连忙将李瀚宇的密件递了上去,她打开一看,皱眉合上信纸,凭天儿与紫瞳的武功肯定不会有事,这里面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连忙提笔书写,可写了几笔又停了下来,将墨汁未干的纸团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里,抬头对上单耀祖不解的目光,平静道:“把这封信送给岳炎,务必送到。”说完,将李瀚宇的书信原封不动的交给单耀祖。 单耀祖谨遵夕兰的意思,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曾多问,不过,末了还是提醒了一句,“大人,李将军虽大才,却不曾带过兵,行军布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磨砺出来的,太子的旨意……” 夕兰眉眼一挑,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夏蓉玉的拖延战的确不错,不过太子虽小孩儿心却不是傻子,这也是权宜之计,派徐成去夏蓉玉定会阻止,让她有借口派自己的人去,不如派瀚宇去,同样是半吊子,可瀚宇却是忠于陛下的。” 单耀祖也想到这点了,可这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那大人的意思?” 夕兰缓缓起身,踱步走到窗前,手指捻着披散在胸前的发丝,叹了口气,道:“等!等清理干净了,那一小创面也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了。” 单耀祖闻言沉思着,半晌不语也不离开,夕兰疑惑的转头望向他,单耀祖连忙将目光移开,恭敬道:“我有一个提议,就是不知合适否?” “说。”夕兰这才明白为什么高位者总是言简意骇,因为真的很累,没有心思再废话。 单耀祖迟疑的缓缓开口,“我推荐一人,非朝廷众人,却可助李将军破敌。” “谁?”夕兰对朝廷的大局甚为了解,可一些官吏的能耐她就不甚了解了。 “魏枫!将之大才!”单耀祖说完头低低的,因为他猜想这是她的禁忌,提出来总是不大妥当。 夕兰指尖把玩的发丝猝不及防的一扯,头皮痛的她心尖也跟着发颤,魏枫?她要以什么身份去请他在堕红尘? 【304】最后的较量-2 正文 【304】最后的较量-2 夕兰委婉的拒绝了单耀祖的提议,既然已涉身世外,又何必牵扯进这滚滚红尘中,肃穆的佛塔净地,心应该已静若镜台,她这片尘埃远远离了才是。 新年过的死寂,元宵节也是死气沉沉,百姓不明朝廷为什么还不为女皇出殡,因为都知道,女皇的皇陵早在三年前就已竣工,朝廷只颁布了陛下宾天的皇榜,禁了所有的民间娱乐节目,凤城里不出外不进,然也只是如此,再无任何举动,百姓们不免有些迷茫,而京报成了传播信息的唯一来源,一时间想得一份京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夕兰的做法是不加版,不加量,有时猜来猜去就是最好的舆论动力。 各地前来朝圣的官员们大都宿在城内的酒楼里,也有投亲奔友的,当然还有一些等待审核调动的官员,干脆在凤京买了宅子,悄悄的安顿下来,风起云涌、暗流澎湃,一切都在暗处进行着。 柳父在知道是因为女皇宾天而耽搁了成亲,无奈下只能释然,反而害怕夕兰心里憋屈,常与她拉家常,试图让她开怀,夕兰感慰亲情的温暖,也为各位夫郎说话,希望柳父不必介怀。 咖别的夫郎还好说,唯独提到官韦,柳父颇有微词,时间久了,柳父便道:“为父将白梅玉佩给了官女婿,只想着他能与你举案齐眉,怎想他竟然走了!” “爹爹,女儿不是说了吗?官官是去办事了,等过一段时间他便会回来了,你的玉佩丢不了。”夕兰赶紧替官韦解释。 柳父还是觉得心里不畅快,道:“那也应该与为父辞行才是,身为人家的夫郎,怎么可以这般没有规矩!” 聆夕兰知道柳父是惦记他与母亲的那对玉佩,笑道:“爹爹就谅解一二吧,等他回来,女儿要他给你请罪,认打认罚,如何?爹爹别气了啊!” 柳父耐不得这个女儿,只得叹气道:“玉佩是我与你母亲的定情信物,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 夕兰只好连声应着,说些别的话让柳父宽心。 元宵节晚上,林府只有夕兰、柳父、于父和明哥儿在一起吃饭,细瓷的汤勺里雪白的元宵,咬开一口露出鲜红的馅来,沁在口中甜的有些腻,她吃了两口便放下了,柳父见了忙问:“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觉得太腻了!” 柳父 宠妻:六夫临门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4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4部分阅读 连忙吩咐人扶她回房,见夕兰起身走了,转头对小奴吩咐道:“去,请个郎中来!” 现在全城戒严,请郎中也不是容易的事,还好平日里和一些药铺生意上有往来,那小奴拿着拜帖找来了一位老郎中,颤颤巍巍的来见柳父,柳父与他寒暄了几句,暗暗说道:“老郎中只管看,与我说病情就是,且不能让我女儿听见,她最近心思郁结,我怕她受不住。” 郎中了解的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说完跟着小奴进房。 夕兰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真的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倚靠在床阑上,褪掉鞋子,由小奴扶着刚想躺下,柳父在外面敲门。 她奇怪的看了眼自己的小奴,命他去开门,然后又穿上鞋子下了床,柳父带着老郎中进来,关切道:“爹爹看你不舒服,让郎中给你瞧瞧。” 人都来了,夕兰不好往外撵,只好坐下让郎中号脉,那郎中似模似样的耷拉这眼皮瞧了半天,然后站起身,道:“肝火旺,吃些败火的药即可,我写个方子给你。” 小奴找就磨好了墨,那郎中果真写了方子,然后告辞出去,柳父惦记着再问问,对夕兰说早点休息,便也出去了。 夕兰越看越觉得诡异,可也没多想,小奴扶她再次躺下,结果罗帐刚撂下,柳父又在门外敲门,只好又起来,还没等下床,柳父就奔了进来,挨在床边,激动道:“兰儿啊!我的好女儿,你这有了身子怎么还不知道呢!祖宗保佑,谢天谢地!兰儿能为我林家开枝散叶!哎呀,等过了这阵风咱们可要回乡祭祖啊!” 夕兰傻了般呆坐在床上,好半晌才喏喏的开口,“爹爹,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哎呀,傻丫头,刚才的郎中给你号脉,说你有了,已经是四十多天了,你呀,以后为人母可仔细了!怀着孩子要小心!”柳父还在喋喋不休的嘱咐着,夕兰却彻底懵了。 “爹爹,停,我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这下柳父住嘴了,奇怪的看着自家女儿,心道:‘怎么孩儿的父亲是谁,当娘的都不晓得,还来问他?’ 夕兰的脸腾的就红了,挠挠头不安道:“我……爹爹……我……” 柳父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平日爹爹就让你有些妻主的威严,你看现在到底与谁喝了欢郎散都不知道,这还不是你那些夫郎自做的主,算了,现在说这个不是训你,是希望你以后要严加管教夫郎们才是,至于父亲是谁,待孩子落地验血便是。” “验……血?”夕兰傻了,难道每生一个都要验血认爹? 柳父以为女儿还小,以前又没接触过这类事情,便解释道:“咱们朝日国,女子生育是由妻主决定,所以妻主与哪位夫郎同饮欢郎散,在这十日里即可要子,十日后欢郎散药效消失,但因为有的夫郎为了得到孩儿而暗自为妻主下欢郎散,就只能得到孩儿落地,让夫郎们服下子心丸,滴血验明也就知道是哪位夫郎的了!” “呼……”夕兰听完长长舒出一口气,暗自咬牙,等孩儿落地,看看是哪个暗自下药,这个人比烨弘棉还可恶,起码弘棉事后会说,这人却过了四十天了不曾露出半个字,活活要气死人啊! “所以啊,我的乖女儿,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心在家养胎,哪也不许去了,也不许再管朝廷那些事,别以为爹爹不知道,现在朝廷乱了,爹爹不想你有事,你不为爹爹想,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儿想!”柳父语重心长的说道。 【305】最后的较量-3 正文 【305】最后的较量-3 自从柳父知道了夕兰怀孕,便全方位保护起来,而这位老郎中从林府出去之后,便被请到了景王府,从景王府出来又被请进右相府,从右相府出来直接被一群黑衣人架走不知所踪,直到第二天午后才被送回药铺,家人急问,哪想这老郎中一口就是‘怀上了,怀上了,四十天,四十天……!’随后不管谁问都是这句话,家里人急忙为他寻来别的郎中诊治,号脉说是惊吓所至,就这样一治便是半年,半年来他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这句话。 朝廷的纷争没有因为夕兰怀孕而停止,一切照旧,同年三月十六,夏蓉玉发起最后的攻势,一时间权倾朝野,风光无俩。 李瀚宇兵败,太子无力说话,成了夏蓉玉的傀儡,内阁四位重臣,李江失踪,烨弘棉继续称病告假,李月华一人无力回天,郭美颜被迫支持夏蓉玉夺权,六部九卿都在为各自的前途奔命,本来不看好夏蓉玉的也有中立或倒戈的趋势。 郭美颜听闻夕兰怀孕,带着厚礼上门探望。 咖夕兰特意在大门外迎她进来,郭美颜见夕兰如此热络,根本没因政见对立而冷落她,心里感慨万分,她相交夏蓉玉多年,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可没想关键时刻竟然拉她下水,她在朝廷上一点亏都不曾吃过,却因一门姻亲和往日的深交而不得不站队明确,这也不是她想的,一想起这些头就痛,面上不由的露出晦涩。 夕兰见了不动声色的不提也不问,只招呼郭美颜喝茶吃糕点。 “母亲尝尝这茶点,可比那抹茶蛋糕好吃呢!” 聆郭美颜应景的拿起蛋糕浅浅品尝着,没吃多少又放回小碟子里,勉强笑道:“很好吃!我儿的身体怎么样?可有哪不舒服?母亲育有十五个孩儿,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问我。” 夕兰笑着随意道:“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是比较嗜睡,这孩子一定也是个懒的,哦,对了,母亲怎么说有十五个孩儿,我只知道有十三位姐妹,一位兄弟啊!” 郭美颜最近情绪大起大落,心里的不安让她突然萌发出家的念头,人生一世,梦一场,今个儿见夕兰,便回忆起了往事,幽幽道:“我还有一个儿郎,只因生下后先天不足,身子骨弱,便送到观里寄养,谁知观内失火,等我去的时候,只剩一片灰烬了,孩子还小,若活着今年应该有十三岁了,母子缘浅,怨不得别人,唉!都是些往事了,我今儿不知怎么了,倒与你说了这些。” 夕兰见郭美颜说了,不想深问,安慰了几句便作罢。其实她还是能理解的,人遇到不如意时总想找人倾述,而有些事是不能与外人道的,便会想起一些压在心底很深的事情,郭美颜说出这些话,夕兰明白这一定是压在她心里的秘密,而她说了出来,一定是觉得现在正发生的事难以预料,所以才会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 晚上夕兰留她在府中用饭,郭美颜想了想,好像也确实不想回去,便点头应允了。 席间,柳父、于父都在上位,十分得体的招呼她,郭美颜没想到柳父不但样貌儒雅且举止沉稳,心中大有好感,不由的说说笑笑,一顿饭吃下来人人皆欢。 就在夕兰等人用茶的时候,外面的小奴进来禀告,“夫人,晏公子回来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夕兰连忙站起身迎了出去,只见晏阳天衣衫褴褛的跑了进来,来不及打招呼,气喘吁吁道:“李将军出事了!” “李将军?”夕兰一时没反应过来。 晏阳天在军中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称呼李瀚宇为将军,可对于夕兰来说就显得陌生了,所以才会怔愣住。 “李将军被人敌军劫持了,现在营中无主帅,斥候跑回来好几个就是不见朝廷有动静,我只好连夜回来,夫人,你赶快想办法呀!”晏阳天急的去拉夕兰的手臂,唬的柳父连忙用手挡开。 “天儿,你家夫人有了身孕,你可要稳当些!” 这下晏阳天怔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林夕兰,好半晌,他与夕兰同时惊呼,“夫人有喜了?”“瀚宇出事了?” 身旁众人无不摇头,这两人都是又精又灵的,怎么这会儿反应这么慢! 郭美颜惊奇的发现,晏阳天半扯开的大襟里露出一枚玉佩,通体的碧绿,上面雕刻着‘晏’字,看起来是普通人家夫郎们习惯为孩儿戴在身上的宗家姓氏玉佩,可她看这玉佩却猛然想起了自己被火烧死在观中的孩儿,难道是她最近想的太多了? 趁着两人发愣,她上前仔细辨认,这玉佩最顶端果然镶嵌着一块璀美的红宝石,她的孩儿也有一模一样的一块,她记得当时晏郎君非要将御赐的鸡血石镶在上面,她还呵斥说红配绿,难看的很,可拗不过初为人父的晏郎君,最终还是镶了,镶嵌的师傅说虽然颜色重了点,不过倒是与众不同。 往事一幕幕如同昨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忍不住伸手去够那玉佩,晏阳天虽然身子乏了,可警备状态却是一点没消弱,见有个陌生的女人伸手过来,身子一闪躲了过去,不满的瞄了眼郭美颜,道:“你是何人?怎可如此无理?” 夕兰转回头看郭美颜,虽然也奇怪她的举动,可心里装着李瀚宇的事,顾不及旁人,急道:“瀚宇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晏阳天简单概要的说道:“我们中计了,樱兰竟然公然与朝廷为敌,设计骗李将军入局,生擒了去!这个叛徒!当初我就不应该救她,让她死在鹰窝里算了。” “等等……,我不太明白,来龙去脉咱们进书房详谈,然后再安排如何救人?”夕兰拉着晏阳天就往书房走,走了两步发现郭美颜直愣愣的盯着晏阳天的后背看,亦步亦趋的在后面紧跟着。 【306】最后的较量-4 正文 【306】最后的较量-4 夕兰听了晏阳天的详述才弄明白,原来是李瀚宇急于求胜,樱兰又以熟人的身份蛊惑,他这才冒然出兵,中了樱兰的调虎离山之计,生擒了李瀚宇,现在赫尔寨已经拉出谷中十万精兵驻扎在汉水郡城门外三十里,军中主将被擒,副将前后排除十余名斥候赶往凤京报信,可疑的是均都音信全无,一晃近小半月,晏阳天这才自告奋勇的出了军帐,偷偷潜了回来。 书房里,郭美颜坐在侧位,眉宇深锁,她从政二十多年,像夏蓉玉这本不顾及军事而以为的在宫廷内搅的天昏地暗绝不是明智之举,现在了晏阳天-的介绍,心里又沉了几分,心道:玉儿糊涂啊! 夕兰不避讳郭美颜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虽然烨弘棉的计划风险极小,可若能拉拢郭美颜那么就更容易击垮夏蓉玉,关键时刻就看郭美颜会不会回头了,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按照夕兰猜测,烨弘棉很可能会在这几天反击。 晏阳天说完,忙问道:“夫人,现在怎么办?” 咖夕兰静静凝思着,然后看向郭美颜,恭敬道:“母亲,怎么看这件事?” 郭美颜没想到会问她意见,滞了一下,沉声道:“按理说,应该报兵部,由兵部报与内阁讨论,可……可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报了也未必能及时得到解决,我的意思是,先不要声张,暗中派遣能人到前线善后。” 夕兰点点头,她的意思也是如此,脑中倏然一闪,想起了单耀祖的提议,难道真要请魏枫下山吗?迟疑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可就不知道他愿意否?” 聆“谁?”晏阳天蹭的站起身,道:“我去请!” 郭美颜笑了,道:“这个人只有兰儿能请得动。” 夕兰为难道:“母亲是知道的,我不愿,也不能去请他。” 郭美颜不以为然道:“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母亲献一计给你,不用你出声,魏枫便会下山。” “哦?”夕兰与晏阳天齐齐看向郭美颜,奇道:“如何?” 郭美颜盯着晏阳天道:“这位晏公子的玉佩可否给本官看看。” “咦?”夕兰怔愣了几秒钟,不知怎么恍然想起郭美颜刚刚讲过在火中丧生的儿郎,她这种眼神看晏阳天,难道……?不会这么邪门吧! 晏阳天也愣了,捂着脖上的玉佩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在接收到夕兰的默许的目光后,十分不情愿的将玉佩摘了下来。 郭美颜接过玉佩在烛火下细细的看着,椭圆,雕玉兰花,上辍鸡血石,翻到背面反透一个晏字,她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晏阳天不耐烦的站在她背后,刚要开口要,郭美颜猛地转身一把攥住了他的双臂,戏剧的一幕吓了晏阳天一跳。 “儿啊,我的儿啊!”郭美颜双目含泪,脸色锵然,嘴角哆嗦的喃喃道。 晏阳天再愚钝这时也看出问题的严重了,慌乱的扒开郭美颜的手,转身就往外跑,郭美颜惊道:“去哪?艾儿,艾儿,你别离开母亲!” 夕兰眼见晏阳天仓皇的奔了出去,郭美颜凄凄的喊叫着,那声音颤哑的不像是从她身上发出的声音,刺的耳膜有些痛,她只能摒气的看着,真不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晏阳天接受,天儿……,他经历了同龄孩子未经历过的,这样的人生阅历,恐怕有太多的心酸委屈,突然冒出来的亲人叫他怎么接受? 夕兰送走郭美颜,坐在书房里等晏阳天回来,这一次,她根本没有把握,不知道天儿还会不会回来,天要亮了,小奴进来将纱灯熄灭,又往炭炉里添了些炭火,见夫人半臂倚在桌案上,垂着眼眸直点头,赶紧退了出去禀告柳父。 小奴跑出去,恰撞倒失魂落魄的晏阳天,他连忙欠身赔礼,“啊,奴没留神,晏公子?您回来了!夫人等了您一夜,到现在还没合眼,您快去瞧瞧吧!” 晏阳天一怔,抬眼看向书房的房门,小奴这才留神到他双眼通红,可见也是一夜未眠,身上的衣衫更加邋遢,额角荡着凌乱的发丝,满面风霜的呆立不前,这下也不敢多言了,躬着身子向后退去。 夕兰只是稍稍合了合眼,一听见动静立时醒来,站起身走到房门前,透过错乱的木棱,她看到了晏阳天迷茫而悲凉的眼神,长叹一口气,他心里还没有决定。 小奴们扶着晏阳天沐浴用饭,然后休息,夕兰就陪在他床前,他将眼睛紧紧的闭着,脸部线条紧绷着,好像就连在睡梦中都是不安的,他什么都不说,这样会憋出病来的,夕兰担心他,可又不知道要怎样开导。 晏阳天只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醒来时很安静,扭头看了眼闭着眼睛委在床头的夕兰,心头一酸,眼睛慢慢的湿润起来,他为了绰云宫少主的地位付出的太多,一路走来只能自己承受,没有人为了她担心,更别说夜不寝,食无味,他喜欢夕兰的一瞬,也是因为温暖,周身仿佛包围着明媚的阳光,现在,他无措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还是她,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他有她也就够了,何必想那些无谓的? “兰子,我等不及四年,等不及了!你能爱我吗?” 夕兰虽然很困,可心里装着事,也只是打了个瞌睡,听见晏阳天说话也就醒了,“嗯?你说什么?” 晏阳天笑了笑,脸色好了很多,轻声道:“我后悔四年之约了。” “耶?”人道有了媳妇忘了娘,难道他是找到亲娘不要媳妇了? “我们改成四天好不好?四天,或者四个时辰,四刻钟,我想你爱我!”晏阳天从没这样认真表达过自己的情感,眼神深邃而执着。 然而他错了,夕兰听了这番话不但没表现出感动,反而一把推开他,吓的如同一只小白兔,倏的退后好几步,结巴道:“臭小子,又乱说,你才多大?以后再乱说话,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转身跑掉了。 【307】最后的较量-5 正文 【307】最后的较量-5 夕兰跑出房,喘息着站定,心怦怦的跳个不停,这个小p孩儿,害她心律过快,刚开始还颓废的不知所谓,一觉醒来就学会说甜言蜜语了,果然是近墨者黑,和这些夫郎们在一起时间长了,更早熟了。在她看来,喜欢是一码事,爱是另一码事,喜欢只是个人喜好,爱不同,那可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承诺啊,这孩子,他懂吗? 晏阳天也有些郁闷,怎么自己认真的时候总没有人配合呢? 第二天,夕兰早早起床,穿上朝服上值,这是‘陛下宾天’后她第一天上值,夏蓉玉虽没禁止她的行动范围,可对于她上朝也很意外,太子艾德端坐在大殿上,夏蓉玉站在首位,代替了李江的位置。 夕兰仍旧是站在中间位置,对于朝廷上说的一切只拿出耳朵听,不做任何言论,直到郭美颜提出朝廷派慰军监去前线探慰军队,这话一出口,夏蓉玉先是一愣,她错愕于郭美颜此言的目的,就在她发愣的功夫,李月华连忙出声表示同意,艾德顺坡下道:“可有人选?” 咖户部尚书上前一步道:“臣推荐内廷王威,此人稳重,办事牢靠,且名名声清廉,较为合适。” 礼部黄侍郎道:“臣荐礼部林夕兰郎中前往,林大人军威甚高,更为合适。” 李月华与郭美颜一唱一和道:“不如派遣内外廷,王威、林夕兰同往。” 聆艾德点点头,看都没看夏蓉玉一眼,应允道:“准了!” 一个小小的举措,在夏蓉玉还没觉察到其中的可疑之处,事情已经定了,她事先知晓李瀚宇被擒一事,可照理说将林夕兰派出去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为什么要这么说实在看不透,而且还是郭美颜牵的头,实在令她百思不解。 下值后,夏蓉玉提前出宫,将轿子拦在夕兰的车厢外,马止步,夕兰撩开帘子探头看去,有侍卫为夏蓉玉撩开轿帘,轿中,夏蓉玉微微蹙眉,揣测的望着她,半晌才开口,“你怀孕了?是谁的?” 夕兰淡淡的睨着,她有时是很喜欢和人对峙的,特别是棋逢对手的时候,眼眸中的凌厉能刺痛对方的神经,她看到夏蓉玉脸色一沉,才云淡风轻道:“弘棉已经为孩子定了玉佩。” 夏蓉玉脸更黑了,烨弘棉是她心里的刺,江山美男,早晚都是她的,恨恨的瞄着林夕兰,不屑道:“战场不是儿戏,烽火不断,刀光血影,林大人且保重,别毁了右相大人的期望。” 夕兰嘴角的笑容渐大,道:“多谢郡主关心,期望不是靠别人给的,弘棉和我想的一样,我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回来,反倒是郡主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收回身子,稳坐在车厢里,也不急着过去,倒将夏蓉玉晾在了一边。 夏蓉玉气的紧要玉牙,阴冷的睨着林夕兰的马车,沉声道:“回府!” 夕兰回到府上准备行装,只待三日后国库点齐慰问品便出发去汉水郡城。 柳父知道后好说歹说的劝夕兰,可女儿就是雷打不动,一时把他气的直跳脚,夕兰安慰道:“不如爹爹同往吧,反正只是慰军的闲差,顺道还可以回老宅看看,不是挺好嘛!” 柳父听完想了想,消了火,叹气道:“只好如此。” 三日后,夕兰会同内廷太监王威点齐三千侍卫,带着米盐布棉上路,出了凤京的大门,她不但没觉得放松,反而更加紧张,樱兰为什么会倒戈?倒戈也就算了,什么原因会让她非要和朝廷作对,上次离开,从她留给自己的信笺中可以看出,那时她根本没想过造反,赫尔寨与夏蓉玉配合的如此之好,到底是什么利益的驱使下呢? 带着疑虑,她的心情也愈加的沉重,晏阳天跟在身边,也是一脸凝重,他穿了一套暗卫的衣衫,墨色劲装,更显得他玉面俊朗,这几日又锻炼的有几分军人的刚毅之气,十三岁的少年看上去却已是风姿卓绝的男子。 夕兰现在根本没心情欣赏美男了,舟车劳顿,她这胃翻滚的好像烧开了水,一阵阵的泛呕,又不好因为她个人停下大部队休息,只能强忍,到车迟郡,晏阳天飞马进城为夕兰寻来话梅,她含了两颗话梅才觉得好点,奇道:“都说这孩子听话,一直也没折腾我,可着出了凤京就开始闹挺,真是个不省心的。” 晏阳天很好奇,盯着夕兰的小腹看,怎么看也没觉得发生什么变化,问道:“这里真的有个小儿吗?” 夕兰怒极反笑,嗔道:“一边玩去,小孩子知道什么?” “谁是小孩子,再有四年我们就成亲了,夫人也会为我生育子女,哼!难道夫人要反悔吗?”晏阳天不瞒的撇了撇嘴,夕兰才见他严肃起来成熟的模样,一转眼又孩子气,笑着摇了摇头,“天儿十七岁的青春,我却已是双十年华,到时只不定反悔的是谁呢!” 晏阳天言词灼灼的道:“我不会反悔,失去你,才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 “……”夕兰顿住了,眼睛不与他直视,东瞟西瞟,希望不要受到这个小p孩的蛊惑,虽然海誓山盟是最能打动人的甜言蜜语,好在她还有定力,嗯,还好还好! 六天后傍晚,朝廷这支慰问队进入汉水郡城,营中三位副将亲自列队迎接,三跪九叩的接了太子的圣旨,分派人力将朝廷的慰问品领了下去。 可下不用奔波了,夕兰命人送柳父回老宅,她与王威、晏阳天住进帐篷,小奴打来水,夕兰迫不及待的爬进木桶,准备好好享受得来不易的热水澡。 “谁?” 身后的人一惊,林夕兰不是不会武功的吗?何意他这样的高手这么轻易就暴露了? 既然是行家也就没必要躲躲藏藏了,想到这,他微垂着眼眸走到屏风后,低低的开口,“好久不见了林姑娘!” 【308】最后的较量-6 正文 【308】最后的较量-6 夕兰将棉巾搭在胸片,盖住一片雪白,水面上撒着的梅花花瓣挡住了一池,空气中只隐约露着圆润的双肩和那一头倾泻而下的墨发。 后面的人一开口,她才确定真的有人,夕兰虽不是武林高手,却是个耳目极灵的人,那人踌躇不前,轻轻挪动的脚步声被她听的一清二楚,这才大着胆子试探了一把,再一听声音,她立刻明白这是个见过的人,因为声音并不陌生。 “你是……?”夕兰没回头,毕竟赤裸着身子在水里,能不想见最好不见。 那人也是顾及女子正在沐浴,只站在屏风后,应道:“在下宋佳。” 咖“宋佳?房凌远?”她立时想起之前晏阳天提出这个人的可疑,这深更半夜,她刚刚按营扎寨他就来了,难道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吗?这样想,夕兰猛的一惊,忽然想起当时逼迫她们坠崖的是官兵,迫使她们坠崖的则是手持弓弩的赫尔寨人,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还是本来就是蓄谋? “林姑娘很聪明!”房凌远见夕兰想起自己,然又不言语,就知道她想的深了。 夕兰无奈的笑了笑,道:“房公子近日来有什么事吗?” 聆房凌远在心里赞了一声,这样冷静利落的女子确实少见,不由的恭敬道:“我家首领请您过谷叙旧!” “首领?现在你的首领是谁?樱兰?”夕兰早就听人称樱兰为首领,但实在是知道谷中内部的事情,是以才试探道。 房凌远心灵神会道:“赫尔娜樱兰,是我们现在的首领,与与林姑娘也算是老熟识了! 夕兰脑中不停的运作着,她在想樱兰的目的,不可能只是找她叙旧,难道有可能和解?想到这点她心动了,要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散去赫尔寨,那倒是天大的好事,等等,瀚宇是不是也听了同样的话才会被劫持的? 她心里理不出个头绪,兴趣缺缺道:“若我说身体不适,不想去呢?” 房凌远呵呵一笑,坦荡道:“去不去由林姑娘,请不请得到是在下的事!” 完了!他是要来硬的?对付一个弱女子至于吗?夕兰有些气恼,可又不敢发作,现在自己的命都在人家手里掐着,还想咋蹦答,沉思道:“你什么时候送我回来?”那表情,好像两国研讨签订协议,是为了避免交接冲突而签定的。 房凌远一愣,失笑道:“这还要问林大人自己了,一切顺利在短时间内即可回来,若是……,还请大人自斟酌万全。” 房凌远的轻功也是一流的,夕兰任他抱着离开朝廷的营帐,降落地点却出乎意料,竟然是汉水郡山上的梅林观,三月的梅林观,百里透红,外观肃穆,周外环山绕翠,苍绿的松树点缀着一丝春的气息。 夕兰前脚落地,后脚就听见有人在喊:“高点,高点,再高点……” 风袭面而来,她的双眼被吹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一路上都在马车中度日,还真不知道,汉水郡已经是三月春风起,处处柳芽青的景色了。 观里的小道士手里牵着风筝在院子里奔跑,这时候的梅林观已经清净了不少,因为战争很少有香客前来进香,落得轻闲的小道士便有了可玩耍的时间,夕兰仰头看了眼飞在高空中的紫燕,还真是栩栩如生,俏丽可人呢。 房凌远带着她去见樱兰,过了两个侧店,便拐进一条比较幽静的小径,他好像也不是很熟悉路。左转右转的,好不容易见到一处偏僻的院子,夕兰眼前顿觉一亮,那不是李瀚宇吗? 她刚想过去看,就听李瀚宇后面有人走出屋子,边说边道:“你且等等吧,姐姐总会来这里的,祝你逃出生天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与朝廷反目,张扬作对的赫尔曼樱兰。 李瀚宇淡淡的浅笑,道:“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你与夏蓉玉合作,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她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夕兰顿住脚,没往前走,房凌远也看出两人在说话,只是听不清说什么,但见夕兰脸上一脸深沉,好像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听见她们说什么似的。 提起夏蓉玉,樱兰脸上现出不屑,沉着气道:“就凭她?只想着让我们借势起义,好协助她夺取皇位,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真的反了,让她就算爬上宝座也坐不稳。” 李瀚宇被绑来的这些日子第一次听樱兰主动说起这件事,疑惑的翻动着美丽的双眸,蝶翼半的一对小刷子在晨日的微薄白光下,显得迷惑而淡雅。 “你的意识是……?” “我要让夏蓉玉后悔一辈子,何为养虎为患!当初她拉拢赫尔寨巫医不折手段的掀起腥风血雨,先是鼓动各司造反,然后散播金矿的消息,最后竟想利用二土司的女儿腹葬大海,这些都是夏蓉玉一个人的罪孽,就算天天诵经吃斋也化不去。”身后的女子渐渐走到前面,半蹲着看着眼前的李瀚宇,眼中的愤怒和鄙夷让人几乎以为是花了眼睛,认错了人,狠决的说话的人难道真的是樱兰吗?夕兰不可置信的看着骤然生变的女子。 夕兰眉头皱的更紧了,看来这次她来这里太突兀了,若谈崩了,自己陪李瀚宇一起下葬的可能大大提高了! 樱兰还想说什么,一转头似惊讶的看到了林夕兰,骤然恢复一个妹妹特有的可爱表情,依偎过来倒道:“兰姐姐你来了!快些进来吧!我和李公子等了好久呢,你若再不来,李公子可能又要去找你了!” 夕兰顺着她的目光,蓦地看到李瀚宇手脚挂着锁链,不由的攥紧拳头,气的骨节翻白,咯吱咯吱的响,樱兰竟然真不念往日情义而对李瀚宇下这么重的手。 【309】最后的较量-7 正文 【309】最后的较量-7 “目的?”夕兰脸上从没有过的严肃,傲然的站在樱兰身前,对于聪明的人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樱兰呵呵娇笑着,这笑容晃得夕兰有些眩晕,多么美好的笑,在山谷里,她就是这样和自己并肩坐在夕阳下,也是这么笑着望着自己,兰姐姐、兰姐姐的唤着,真的想不透她为什么就变了? “我要夏蓉玉的命!” 夕兰怔住了,她清清楚楚看到樱兰眼中的仇恨,这眼神绝不是伪装出来的,心里咯噔一声,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咖“我想知道原因,你若还当我是姐姐。” 樱兰转瞬又笑了,“兰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为什么?我喜欢烨弘棉,那令牌我当作宝贝一样藏了那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找到他,就能嫁给他,结果……我遇到了晏阳天,我又想,也许这就是天意,天意让他吻了我,可老天好像偏偏和我作对,这一次我又错了,晏阳天成了姐姐的小夫郎,我钟意的人一个个的都喜欢姐姐,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 夕兰无语了,怎么说,喜欢不是一个人的事,而且这种事万没有推卸责任的,顿了顿道:“我认为喜欢只是喜欢吧,天儿喜欢我,也许就是喜好,他还没长大,日后会明白喜欢和爱的不同,樱兰,你也还小,说爱还太早……。” 聆樱兰向前一步,猛的打住夕兰的话,痛苦道:“兰姐姐说的对,很对!我终于知道喜欢和爱不一样,可……可已经晚了,我知道的太晚了!” “樱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兰姐姐不觉得这少了一个人的影子吗?”樱兰一双好看的眸子,好像破裂的瓷器,毫无光泽可言。 夕兰左右看了看,心沉了又沉,试探道:“新春……新春呢?” 樱兰也随着夕兰的目光左右看了看,恍惚道:“他伤心了,伤的好痛,只能离开,再也不会回来!兰姐姐,我知道错了,他走了,我这里好痛,我不能没有他,可却太迟了,他不要我了!”她说着,眼泪像簌簌而落的冰凌,眨眼脸颊上浸湿了一片胭脂。 夕兰看到她的悲切,可同时也有点迷糊,轻声道:“新春不会离开你的,你已经看清自己的心就去找他吧!” 樱兰倏的指着夕兰的面额,恨恨道:“朝廷没有好人,都是卑劣的伪君子,你明明知道新春已经死了,让我如何将他找回来?林夕兰,我要夏蓉玉,我要亲手杀了她!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不能将夏蓉玉带来,我就杀了他。”说完,手指忽的又指向李瀚宇。 “你……樱兰,你明知道我们与夏蓉玉不是一起的,你要取她的命,我帮你便是,何以牵累无辜?”夕兰也火了,且不论往日情义,就算是利益在前,她也应该分的清黑白才是。 “无辜?新春就不无辜吗?你们凭什么就能罔顾人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不交出夏蓉玉,我就算牺牲全族也要搅的凤国不得安宁,你不是一直是口口声声仁爱百姓吗?若不想生灵涂炭就交出夏蓉玉,兰姐姐,你有几位夫郎?位高权重,武功盖世?你信不信我都能生擒来?”樱兰自怀里掏出红色的瓷瓶,打开瓶嘴倒出一颗药丸,掰开李瀚宇的嘴灌了下去。 夕兰惊呼,抢上前几步,却被房凌远硬生生的拦住。“樱兰,你要做什么?” 樱兰见李瀚宇咽了下去,才笑着扬起头,缓缓道:“毒药,三日后不交出夏蓉玉,不用我动手,李公子就要肠穿肚烂而亡。” 夕兰的脸唰的白了,伶牙俐齿,思维敏捷,此时都宣告停产,李瀚宇银白的一张俊脸,轻轻阖上了双眼,浅润的唇紧抿,只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昏迷了,可想樱兰下了多么狠戾的毒药,再看那缚手腕、脚腕上的锁链,青紫的一道道,无不撕痛她的心。 她咬了咬牙,僵硬道:“我给你夏蓉玉,你退兵投降。” 夏蓉玉罪大恶极,可毕竟是凤子龙孙,女皇已经下了旨意,贬为庶民徒留千里,将她送给樱兰,夕兰的心空空的没个底,若说最毒妇人心也不过如此吧,人有时就是自私的,为了救李瀚宇,她也要耍些阴狠的手段了。 樱兰没让房凌远送夕兰走,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她走出院子,脸上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房凌远脸上一时松垮下来,低声道:“一定要这样做吗?” “不这样做,新春就会没命,夏蓉玉可不是善良之辈,我只想兰姐姐也狠决一次。” “那……李公子。”房凌远看着座位上昏迷不醒的李瀚宇,试探道。 “不过是滋补的药丸,你怕什么?你以为我会害他吗?”樱兰不屑的冷哼一声。 房凌远顿时面色通红,樱兰扭头睨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自言自语道:“兰姐姐到底有什么好呢?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呢?” 这下房凌远的脸更红了,一想到屏风上勾勒出女子凹凸有致的线条,心就像着了火,烧的他浑身发烫,掩饰道:“我扶李公子回屋。” 樱兰手一摆,铿锵道:“不用,你去吩咐下去,我军向前方移营十里,我要给兰姐姐一点动力!” 房凌远眉头轻微皱了皱,未表异议,点头应道:“是!” 夕兰跋山涉水的来到城门外,守军说什么也不开城门,她只好说有军情禀告要见王副将,那守军一听她能说出王副将的名讳,便派人去禀告,这时兵营里因为夕兰的失踪已经闹翻了天,晏阳天急的两眼通红,手执乌金锁气势汹汹的质问那三名副将,内廷太监王威本就是知道这是趟浑水,此刻干脆晒在一边不言语。 禀告的小兵到大帐,禀告道:“城门外有一女子求见王将军,说有军情禀报。” 【310】最后的较量-8 正文 【310】最后的较量-8 人就是这样,过几天好日子,她也娇贵上了,从梅林观出来徒步走回来,这会儿脚上已经起水泡了,晏阳天过来扶她,她一摆手,硬是挺直身子走进营帐。 营帐里的人一看林夕兰回来了,浓重的脸色顿时有所缓解,就算现在政见分明,个人站队不同,可这位林大人的背景太雄厚,不但夫郎们位高权重,就算和夏蓉玉一条战线的郭美颜也是她的干娘,就这层关系足见身份复杂,绝不能有半点差池,这会儿见她平安回来,连忙上前关切的问候。 “林大人,末将等正想出兵讨敌,您回来就好!”王副将上前道。 夕兰淡笑着点点头,不多言,走到王威身前,道:“王大人,您对当下的战局有何见解?” 咖王威一怔,怎么也没想到林夕兰会问他,顿了顿,僵硬的开口道:“林大人,咱家是慰监军,只负责将慰问品送到,至于战况……,不便定论!” “咦?”王威的回答似乎出乎夕兰的预料,扬声的看向王威,直到看的王威老脸发红,才转身走到大账的正座上坐下,端起侍卫上的热茶,慢条斯理的品着。 众人见她不言不语,一进来先是质问了王威,便把目光齐齐的看向那老太监,王威立刻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急急表明道:“林大人,您什么意思?您这次被劫持可与咱家无干!” 聆夕兰又“咦?”了一声,奇道:“王大人怎么知道本官被劫持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下其它几位副将均起了疑心,王威气的脸成紫肝色,道:“林夕兰,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咱家为何要害你?你可别血口喷人!” 夕兰微微蹙眉,晏阳天‘呼啦’一下将乌金锁招呼上了,懒得听他继续狡辩,手势一收,便将王威整个人抛出帐外,王副将一见,吩咐下去:“绑了!压下去听后发落。” 军队是什么地方?军令如山,一道命令,管你是王侯贵胄还是封疆大吏,在军人眼里就是一只碍眼的蟑螂,何况王威一个阉货,王副将等人已认定王威就是叛徒,懒得听他多说一个字。 夕兰见王威拖出去了,才放下差茶盏,道:“国有国法,军对的威严更不可无视,但王威必定是朝廷命官,还是押解回京吧!” 王副将等人表示同意,然后开口问怎么回事,夕兰含糊道:“来汉水的路径和时间知道的最详细的就是本官和王大人,本官这次被劫,王大人就十分可疑了,他刚才此地无银,也就证明了他心里有鬼,具体情况还是等押解回京,待刑部调查取证吧。” 王副将听出林 宠妻:六夫临门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5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5部分阅读 大人并不想说出来,也不便深问,只好又说了几句应承话,就算过去了。 林夕兰回到自己营帐,晏阳天紧跟着进来,他疑惑的看着她,道:“夫人,那个王威……。” 夕兰打断他,淡淡道:“与他无关。” “夫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到瀚宇了,天儿,我想你去查一件事。”林夕兰扭头看向他,她现在唯一信任,唯一能用的人只有晏阳天了。 “夫人请讲。”晏阳天凝眉道。 “去查新春,我要知道他是死是活?若是……死了,我要知道死因。”夕兰总觉得事情蹊跷,既然赫尔寨与夏蓉玉合作愉快,为什么要置新春于死地?若是误杀,又是怎么一回事?樱兰再坏也不会有犹美狠毒,她出手这么狠,中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也许这才是关键的所在。 晏阳天得令要走,想了想,又转身道:“夫人,我接到二师叔的传书,他正往汉水来。” 夕兰一听顿时欢喜起来,有岳炎在,她也有个商量的人,忙道:“需几日?” “二师叔说,他要回老宅。”晏阳天迟疑的还是说出口,他也不知道二师叔来了汉水为什么不提夕兰,而是要去老宅。 夕兰一怔,回老宅?做什么?她忽然发现有太多事她没了解,心中郁卒,面上强笑,道:“你去吧,小心行事,我等你回来。” 晏阳天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言语,转身出了营帐。 夕兰眼见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外,浑身一松,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帐篷里的地上铺了厚厚的驼绒毯子,淡黄|色,有着一层软软的绒毛,她就势躺在地上,脑袋四肢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散了架子般不想动一下。 没人了,这一刻,这里好静,除了自己的心跳,再也听到一丝声响,以前想要静一下,就要跑到岳炎那,躲开夫郎们的甜蜜围攻,真的静了,她却突然寂寞了,原来真是因为思念才寂寞,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不行,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天儿去查,可不代表樱兰不会有行动,想到这夕兰连忙起身,走到案桌后,磨墨提笔,修书给烨弘棉,也只有五个字‘我要夏蓉玉’。写完吹干,独自去了军营后方,面对空旷的山林,召唤出白雕,将竹管绑在小白的腿上,拍了拍小白的头,“就知道官官会留你在我身边,小白,这件事拜托你了!” 白雕很有灵,平日官官与晏阳天就经常和他说话,这时也好听能听的懂似的,点着笨重的脑袋,夕兰见它憨厚可爱,虽然身体庞大的让人联想不到可爱这个词语,可她还是垫起脚给予一个赞赏的眼神。 白雕见了欢喜的拍打翅膀,向后退了两步,展翅飞离。 鸟是飞了,夕兰脸上、头上、身上却挂了好多烂叶子,为本就灰一条白一条的小脸增添了诡异的色彩。 凤京,一切都在继续。 傍晚的时候,烨弘棉接到林夕兰的传书,扬了扬好看的眉梢,轻笑道:“真是个怀丫头,一箭双雕啊,很好,是时候收网了!” “紫瞳!”烨弘棉见紫瞳吊儿郎当的走出廊柱,对他道:“吩咐单耀祖,明日头条,陛下上朝。” 【311】最后的较量-9 正文 【311】最后的较量-9 经与玄冥教一战,因打了个措手不及,狂帝带领众弟子只是将玄冥教教徒击退,并未追击,刚想安排下一步计划,便接到夏蓉玉的口讯,“岳灵儿在我手上,交出藏宝图与口诀,换她命。” 狂帝一生只有一子,一众有出息的徒弟中只有岳华与岳灵儿是女娃,岳华年龄稍长且情过于老成,狂帝便十分偏爱岳灵儿这个幺徒,一听岳灵儿出事,立刻准备出手搭救,却被岳炎拦了下来,道:“即便交出藏宝图,夏蓉玉也不会轻易放了灵儿。” 狂帝疑惑道:“何意?” 岳熙接话道:“灵儿手上有凤尾珠。” 咖“什么?凤尾珠怎么在灵儿手上?”狂帝脸色阴沉,那不仅仅是藏宝图的钥匙,更是他与岳炎母亲的定情信物,怎么能给了外人?他虽疼爱灵儿,可亲儿是谁他分的很清楚。 岳炎脸色一滞,歉意道:“父亲,是我给她的,当初为了用灵儿的血作药引救兰儿,灵儿怎么都不愿,最后说要凤尾珠才肯。” 岳熙连忙帮腔道:“是的,师傅,二师兄说的是实情。” 聆狂帝脸色愈发的阴沉,强忍住没给亲儿一巴掌,冷言道:“这件事你自己善后,灵儿的命和凤尾珠,不许有任何闪失!” 岳炎等的也就是这句话,一脸平静的点头应允。 因打斗,狂帝带着众弟子已经出城,岳炎知道夕兰没事,便与岳熙两人研究如何智取,对付夏蓉玉有烨弘棉那一头,他们对付的应该是玄冥教的右护法金秋儿,据官韦曾说起过秋儿护法,行事看起来要比左护法光明磊落的多,只是万万没想到,玄冥教的这位右护法有多重身份,丽南的林晚秋,宫中的金郎中,不过有一点倒让夕兰说正了,金秋儿还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因为他连个支脉的亲属都没有,未嫁人未娶亲,黄金单身汉,同时也是个孤儿,能成为宫中的御医,看来夏蓉玉早年就已经开始为自己铺路了,不得不说目光长远,城府高深啊。 没有把柄,烨弘棉处理起来也要走旁门,而且逼急了,金秋儿说不准就不露面了,脱裤子放p何必费二遍事,岳炎决定不夹手于人,亲自解决了。 约了金秋儿见面,岳炎靠在树上,静静睨着下方,金秋儿确是个讲信用的,一个人单独前往。 “岳公子,多日不见,精神头还不错嘛!”金秋儿不用易容,倒也是个样貌儒雅的男子。 岳炎跃身纵下,轻飘飘的着地,淡淡的应道:“右护法还没累,在下当然要奉陪下去了。” “哈哈……从不知铁扇公子还会如此幽默,看来小妹的魅力确实不可限量啊!”金秋儿爽朗的一笑,声音却是林晚秋的声音。 岳炎眉眼一扬,即便知道林晚秋是此人易容的,可真当面见了,也为他的易容术、口技所折服,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金秋儿是个高手。 “我很奇怪,当时兰儿对你有所怀疑,也曾三番四次的调查过,而你竟然没露一丝蛛迹,在下着实佩服。”岳炎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金秋儿想也不需隐瞒,便道:“林晚秋早在当年那次落水就死了,我那时在丽南有事要做,正巧赶上便顺水推舟成了他,没想到事后竟然有这番发展,打着林家的旗号也算顺风顺水,做生意又有朝廷的人脉,自然不用愁没有生意做,这些年也为尊主的基业贡献了不小的力量,若不是为了想要吸引林夕兰的目光,我也不会去买什么小倌,论计谋,你们照比尊主还差几分火候!” 岳炎佩服的点头道:“阴谋诡计,使j耍诈,我们与夏蓉玉比,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这一点,在下佩服!” 金秋儿嘴角抽搐了两下,鄙夷道:“没想到平日少语的岳公子还是个能言善道的,可惜,嘴上功夫没用,要见真章才是王道!” 岳炎也不恼,淡淡一笑,“右护法说的极对,不知右护法觉得陛下中的毒可有解?” 金秋儿闻言一愣,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高耸入云的大树上跃下一人,白发锦袍,淡蓝色的发带随风轻摆,玄色的衣襟上绣有五爪龙,这是王爷才能穿戴的样式,金秋儿当即一愣,谁不知当今凤国,只有夏景颜一人有此殊荣,何以岳熙也这般穿戴? “二师兄的意思就是,陛下还活着。”岳熙抬起手臂,闪亮的指甲套划过一道银白的光芒,刺的金秋儿不得不微微眯了眯眼睛。 “不可能!”金秋儿一口否定,他给女皇下的慢毒药,长达六年,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解了那毒,就算保住命,也只是一时的,因为毒已浸入五脏六腑,除非神仙搭救,否则必死无疑。 岳炎细细打量着金秋儿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直到他又恢复平静,看来长时间的潜伏行事,让他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我们说正事!我要岳灵儿平安回来,你要藏宝图和口诀,这笔买卖我们还要详谈一下吧!” 岳炎开口,金秋儿立时恢复商人本色,虽然是玄冥教的右护法,可这些年在丽南做生意,他倒成了不折不扣的商人,对岳炎二人开出条件,道:“岳灵儿给你,藏宝图与口诀归我,行则继续,不行则一拍两散。” 岳炎与岳熙无言的对视一眼,就见岳炎啪的打开铁扇,二话没说招呼出去,金秋儿一愣,倏然向后跃出,随手亮出双锥招架,岳熙的嘴角不经意的弯起一抹笑,银灿灿的指甲对准金秋儿毫不迟疑的射出银针,金秋儿耳廓一动,俩忙左右搪开,却不料银针射到锥把刹那间迸出液汁,溅在他的手背、脸上和衣衫上,只觉一阵冰凉,随即感觉皮肤表层有麻感,身为郎中的他马上觉察出不妙,可也晚了,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混沌中。 ………………………… 【312】最后的较量-10 正文 【312】最后的较量-10 “你说什么?”夏蓉玉阴翳的双眼射出两道冰冷的眸光,似乎要将报信的玄冥教弟子头上盯出两个洞来,那弟子欠着身子瑟瑟发抖,哆嗦的回道:“右护法失踪了!” 夏蓉玉手紧握成拳头,细致完美的肌理凸起青麻的血管,岂有此理!他们竟敢绑了金秋儿,难道他们不想要岳灵儿的命了?别以为那丫头手里有凤尾珠她就拿她没有办法,想要一个人死还不容易,她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一甩袖子,摈退左右,来到耳房,抬脚踏上两块没有特别之处的地板,就见地板受力,凸起中间的那一块,接着邻角的墙面向后挪动,从旁边露出一人高的缝隙,她身子一矮走了进去,随即墙体移动,恢复如初。 幽暗的地宫,墙壁上雕有凤舞九天的图案,上端置火把,阴冷的风袭面而来,松油火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拉的细长,好像一只飘荡的鬼魅,无声无息的向前移动着。 咖穿长廊,绕后几个耳门,进入地宫的偏殿,她渐渐放缓步子,精致的绣花鞋踩着湿滑的台阶款款而下,耳边想起拖沓的锁链声,一长排的铁栅栏里关押着是曾相识的面孔,有看着她长大的大司监李江,有能打开宝藏岳灵儿,那边半死不活的少年是控制赫尔寨首领的筹码,还有那些政见不清的文武官员及不听话的江湖人士,她精心的将他们分门别类的关在一小块一小块的黑房子里,通风良好,光线阴暗,这样很好,省得将来互相见面了会尴尬,她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啊,当然,出了这里还有没有见面的可能就不好说了。 她驻足的看着被关在里面的人,视线一点点的移过,好像在欣赏工艺品一样,眼眸中有着兴奋和,慌乱的心好像打了鸡血,顿时又有了活力,怦怦的撞击着胸口,一将功成万骨枯,牺牲一个两个又算得了什么,她待金秋儿不薄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人生一世,他得到的够多了,她居然会为他心慌,可笑! 她望着李江那张老脸,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保养的却很好,光洁的下巴像女人一样精致,她不由的摸了摸自己圆润的下颌,笑道:“李公公,住的可好?有什么不合心意的您老尽管开口。” 聆光线有些暗,可李江依旧能看清与他说话的是陛下的长女夏蓉玉,他幽幽一叹,多么好的人生,凤子龙孙,要说,人就没有知足的时候,这样好的身份她不要,非要得那不是自己东西,陛下的身后事已经做了详尽的安排,她,不过是跳梁小丑,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 倒是岳灵儿鄙夷的开口,“公公,你觉不觉得这里又闷又潮,本想除了耗子便没有别的扰人的东西,却来了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嗡嗡的不知说些什么,污了咱们的耳!” 李公公嘴也够损的,冷冷一笑,道:“丫头,坐下,且听听她要说什么,在这里没什么不好,就是看不到京报,乏味了些,她说,咱们正好能解闷。” 新春舔了舔枯干的唇瓣,声音嘶哑道:“我想知道战况!” “陛下可安好?” “陛下一定会洪福齐天的!” “不知道林夕兰林大人最近有什么趣闻没?” “对对对,听说林大人娶亲,可惜咱们都没赶上!”翰林院的几名言官,你一句我一句,真把夏蓉玉当作报童了。 岳灵儿与李江对视一眼,转头笑着看向夏蓉玉,只见她本就阴翳的脸黑沉的仿如影子,所有的表情都扭曲在了一起,狠狠的盯着他们,那目光似要将众人五马分尸了一般。 夏蓉玉强压怒火,阴阳怪气道:“哼!樱兰为了救你,已经掳走了李瀚宇,林夕兰这会儿已经焦头烂额了,各位想看林大人成亲,估计要等下辈子了,至于母皇,凤之子,升天的时候也该到了!” “夏蓉玉你大逆不道,有违君臣伦常之道,你要遭天谴的!”“夏蓉玉,你个逆贼,早晚要有报应!”“逆贼啊,陛下怎么会养了你这只狼!” 夏蓉玉笑的阴翳而兴奋,望着这些身着朝服的言官们,笑容愈来愈大,一个个虚伪至极,若她是九五之尊,他们早就歌功颂德了,哼,她不会杀了他们,在她登上皇位的一刻,她要亲儿听他们仁义道德的歌颂她的功绩。 眼神一转,看向岳灵儿,阴恻恻的说道:“你,岳女侠,还不打算交出凤尾珠吗?” 岳灵儿冷冷一笑,樱红的嘴角弯起一个大大讽刺的笑容,“就凭你也想得到凤尾珠吗?有什么招数尽管拿出来,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夏蓉玉哈哈一笑,狂妄至极,笑罢自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在手里一颗蓝色的药丸,对着岳灵儿摆了摆手,“这是蓝色妖姬,极好的药丸,吃了之后死仙,这里这么多俊美少年郎,岳女侠可要好好享受了!”说完,‘啪啪’击掌两声,暗处窜出几名教徒,打开地牢,拖过岳灵儿,将头按在铁栅栏上,夏蓉玉撬开她的嘴角,将药丸灌了下去。 即便是不可一世的岳灵儿这会儿也有了深深的恐惧,这间地牢里除了她一个女子,李江一个太监,其余全是男子,瞄一眼黑压压的头顶,她的心倏的凉透了,开口大骂夏蓉玉,“你个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夏蓉玉,你想要凤尾珠,想要皇帝宝座,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越骂,夏蓉玉越开心,兴致勃勃的看着她药劲发作,岳灵儿开始脸色涨红,然后四肢发软,手开始伸向离她最近的新春,周围的言官们赶紧过来将新春抬到一边,他们一个个的面面相觑,却只能看着她毒发,身为朝廷文官,都是十分重视廉耻礼仪的,就算有未嫁人的,也不愿为个不相干的女人当众献身。 岳灵儿胡乱的抓住了李江的裤管,嘴角哆嗦着,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夏蓉玉一见仰天长笑起来,好像看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发春的女人找上了不能人事的太监,传给京报绝对是头版头条! 【313】最后的较量-11 正文 【313】最后的较量-11 “报,尊主,右护法回来了!”一名教徒躬身禀告夏蓉玉这个惊人的消息。 夏蓉玉愣了愣,嘴角不由的勾起弧度,转身就走,想了想,扭头对这栅栏里的人道:“岳灵儿,蓝色妖姬虽然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取悦异,可意识还是清楚的,所以我说的没一个字你都要听清楚了,不想招呼这些儿郎,就把凤尾珠交出来,想通了叫一声,自会给你解药。”然后将解药给了守值的教徒,吩咐了几句,快速离开地宫去见金秋儿。 她一离开,那些男人们马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劝道:“给了她吧,这是何苦遭这份罪!”“是啊,岳姑娘,钱财珠宝都是身外物,交出去吧!”这些人说是说,可没一个人敢上前。 李江附耳听清岳灵儿的话,连忙转头问道:“谁身上有刀子,利器也行。” 咖几人唬得一声向后靠了靠,其中一人颤声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岳姑娘好个刚强的女子,可……可咱们身上可什么都没有,那个……腰带行吗?” 李江闻言气的直翻白眼,呵斥道:“要你那劳什子东西作甚?快,互相瞧瞧,有什么利器没有?” 几人心道,要死还挑挑拣拣,儿郎的腰带给出去也是天大的颜面,何不知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正在这时,新春颤颤巍巍从领口翻出一枚银质佩,佩的边缘铮明瓦亮,那言官看了眼,忙解了下来递给李江,李江托在手上看了看,凝重的对岳灵儿道:“我动手了!” 聆岳灵儿坚难的点点头,白如冰雪的脸此时已红的跟大萝卜似的,声细如蚊道:“有劳……公公了。” 李江深吸一口气,攥住她的一只胳膊,银佩的边缘避开大动脉,划开一条血线,殷红的血液顿时淌了下来,他赶紧又用银佩去接,银佩的背面呈凹状,正好可以盛液体,接满,他叫来两个人按住岳灵儿扭动的身姿,掰开嘴,将血灌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岳灵儿渐渐安静下来,面上虽还红,可身子却安稳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滴答敲在湿冷的地面上,漾出一朵水花。她是自己救了自己一命,阴寒之血可解百毒,没想到居然能控制住蓝色妖姬的药效,她感谢上苍让她活下去,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出出去,宰了夏蓉玉,然后偎在玉清的臂弯好好睡一觉。 夏蓉玉走出耳房,回书房见金秋儿,金秋儿一见她出来,忙道:“尊主,他们答应用藏宝图换岳灵儿了!” 夏蓉玉先是一笑,随即狐疑的盯着他看,笑容渐渐敛去,平和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金秋儿明显一怔,应道:“属下半途去了一趟惠远寺,云游在外的流云方丈回来了,属下去求了生子的药丸。”说着,自怀里取出药丸递给夏蓉玉。 夏蓉玉迟疑的接过那小药瓶,总觉得哪不对劲,可眼前确是跟随自己六个年头的男人,道:“你这算是提前为本座庆生吗?还有十天呢,这礼物本座收的有点早了!” 金秋儿笑道:“尊主贵人事忙,连自己的生辰都记差了,还有十三天才到您的生辰呢,属下求来的药丸只算小礼物,待大局稳固,尊主登上宝位,属下另有大礼奉上!” 这时夏蓉玉才算放心,她的生辰虽说不上是什么秘密,可有一个习惯,就是生辰的头一天要在地宫与左右护法餐叙,而第二日才是正经的过生辰,那就是皇家的礼节了,金秋儿能说出来,就说明他的身份没有疑点,毕竟易容可是项绝活,她可不想中招。 “那时间、地点可都讲好了?” “两日后,汉水郡梅林观。”金秋恭谨的应道。 “哦?梅林观?”夏蓉玉有些疑惑,望向金秋儿,金秋只微微低着头,和往日并无不同,她一向最信任左右护法,右护法被晏阳天伤了内力之后,离开地宫养伤,大业当前,她能信任的就只剩下左护法金秋儿了,跟了她这么多年,她习惯了不问具体详情,只管办就是了,刚才已经试探了一次,若再多问恐怕会引起他的不瞒,用人之际……,夏蓉玉只得放弃深究。 金秋儿释然的笑了笑道:“岳炎说藏宝图在汉水郡林家老宅。” 夏蓉玉微微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好,就在梅林观!” 右相府。 烨弘棉在屋子里来回兜转,眼看着岳熙、方晶晶两人合力才算稳住了女皇的气息,总算松了一口气,硬挺挺的坐了下来,关键时刻要是女皇驾崩了,可就大势不妙了。 岳熙走了过来与他使了个眼色,两人退了出去。 夜,苍穹,月,如钩,三月的天气白日里还算暖和,到了夜里可就是春寒料峭的冷,能打透人的衣衫,烨弘棉拢了拢披风上的领带,沉着脸,看着幽暗的一角。 “明天应该没问题。”岳熙半晌不语,开口便是这句话。 “一天……?够了!”烨弘棉冷冷清清的道,却好似在喃喃自语。 夏蓉玉坐着马车出凤京的时候,郭美颜已经在女皇面前忏悔,年前冷冻了的大朝会,却暗暗组织起来,剔掉了夏蓉玉培植的官员,包括那些站队不明的官员随同内阁一起在御书房觐见女皇陛下,宽广的院子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的官员,这时众人才知道,女皇陛下竟然还在人世,那么夏蓉玉……?摇摆不定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还好还好,一切还可挽救。 朝会举行的有些诡异,女皇陛下一张粉白的脸上可见胭脂,气色也是描出来的,不过很少有官员敢直视女皇,女皇话也就说了几句,接下来都是太监颁旨,旨意一道接一道,这是开朝以来第一次如此颁布圣旨,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一个个不停的发着冷汗,直到听见女皇说要禅让皇位于正德太子为止。 百官心中有数,这一次,夏蓉玉,败了!然也是最后一次,不会有人再给她机会! 【314】最后的较量-12 正文 【314】最后的较量-12 夏蓉玉对岳灵儿用毒无法,只好带着她共同赶往梅林观,而岳炎已与前晚回了老宅,没走正门,趁着夜色翻墙而入,轻车熟路的进了书房,若论武功,他不及岳华,就是晏阳天也不能相提并论,可若论夜行千里,当今武林鲜有人能敌,他当初以万两黄金嫁作王县令为六郎君,却只说是江湖中人暂避风头,王县令招惹不起只好给了他一处别苑,直到他拿到那幅流落在王县令府上的藏宝图后才离开。 他是武林名门的大公子,若是草蜢之徒,可能早就被冠以神偷的别号了,可狂帝的儿郎,又身姿飘逸,容貌卓绝,是以大家给了个雅号—铁扇公子,其实,岳炎的本事是取物于无形。 他进入书房,在玳瑁里找到那幅山水画,然后转身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汉水郡城的军营里,林夕兰正辗转难眠,烨弘棉回信说夏蓉玉不见了,难道这人真有通天的能耐,觉察到风声事先跑了?营帐里的烛火突然一晃,夕兰只觉后背一阵寒风袭来,霍然转头,竟然又是房凌远!不由的心中有气,冷冷道:“房公子又是深夜来访,有什么事要说?” 咖房凌远脸色一红,这话明显就是说他是宵小之辈,深夜进人家女子的房,说出去着实不妥,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也许只是来看看? “房公子……?”夕兰站起身疑惑的看着这个面色涨红的男子。 房凌远连忙道:“李公子很好,林姑娘不用挂心。” 聆“哦?”夕兰这才好好打量起房凌远,说不上俊美,却有股子清雅的气质,比起小九又多了几分凌厉,身材修长,青缎子的长袍,腰间系着雪白的鎏金穗子,看上去并不像龌龊的小人,不过,看表面是怎么也看不出的,人心海底深。 他来了只是说了李瀚宇的情况,难道是是向她买好?还是有求于她? 房凌远看见夕兰眼中的疑惑,面色一窘,道:“赫尔寨内部四分五裂,樱兰也是强撑,有时人变了是有原因的,林姑娘,你说是吗?” 莫名其妙!夕兰的疑虑又加深了几分,怎么房凌远说的模棱两可,他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她随手捋着肩上的散发,心里揣测着,试探道:“你……有什么话不妨只说!” 房凌远忽然话锋一转,道:“唐大哥与嫂子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林姑娘也可不必挂心。” 夕兰今天还接到柳父的书信,说大姑奶奶想念夕伶,希望能让夕伶回老宅,可只有她知道,唐秀和夕伶在赫尔寨山谷,现在战火一起,还真不知人怎么样了?这会儿听房凌远提起,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算是命无忧,人只好还活着就是好的。 “房公子,你来到底有什么话就别拐弯抹角了,你我都是聪明人,识时务为俊杰,小小赫尔寨再有能耐也不过是如来佛祖手中一片尘埃,早晚要落幕,房公子不必顾忌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房凌远若有所思的望着夕兰,好半晌才道:“我可以将唐公子、夕伶姑娘安全送出来,也可以将赫尔寨的地形图与兵力分派图给你。” 夕兰眼睛一亮,力好大啊,房凌远已经算得上是商业间谍了,还带买一送一,这买卖接下来怎么样都不会亏本。道:“你想要什么?” 房凌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脖颈上的喉结不经意的滑动了一下,低哑道:“我……我想嫁给你。” 夕兰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晕过去,开什么玩笑,她……她到今天才看清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很熟吧!为什么他要嫁给她?等等,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她没立即接话,只是斜睨这烛火快速思索着。 房凌远,曾是玄冥教教徒,而入教之前的身份是御前侍卫,能做御前侍卫说明身家清白,据说他曾一度爱慕夏蓉玉,才会被拖下水,他在赫尔寨山谷躲了两年,人在生命无忧的情况下,还想要什么?古人云:温饱思。难道他只是想嫁个有钱人渡过以后的人生?而那个有钱人就是自己?耶?有钱人? 夕兰一刹那捋出一条线,笑道:“房公子祖籍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你知道进我林家门的夫郎个个身价不菲,你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要身家清白才可!” 房凌远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剑眉紧蹙,似乎是为了攀比,也是赌气,沉声道:“家母是礼部尚书单文竹,我随父姓。” 夕兰‘哦’恍然大悟的眯了眯眼睛,扬声道:“哎呀,那你与单耀祖,单公子是兄弟喽!”单耀祖是嫡子,她还真没听说单文竹有庶子。 房凌远目光一滞,痛苦的攥着拳头,一字一顿道:“我只想与林姑娘表明身家清白,并不想攀附富贵,他单家的公子怎么会是房某的兄长?我没那个福气!” 夕兰被咽的一愣,看来房凌远与宗家有怨啊,既然不想嫁个有钱人,那他嫁她的目的何在? “林姑娘,你考虑一下,这风火串子给你,决定了,给房某个信即可!”房凌远说完阴恻恻的看了眼她才转身离开。 夕兰直到这人走远了,还在发愣,不是为了富贵虚名,那他想要什么?这买卖还不能下注啊!她重重呼出一口气,一仰头坐靠在台镜旁,看着镜中朦胧的轮廓,清瘦,这些日子连下巴都尖了不少,发髻慵懒,脸颊上未施半点胭脂,瞧着有些苍白,暖烘烘的帐篷里,她只穿了件素色的长袍,而且还是男装,奇了怪了,没可能是美色魅人啊,房凌远到底为了什么啊? “夫人,夏蓉玉完了!”夕兰正胡思乱想身后突然传来晏阳天急迫的声音,她闻言转头,只见晏阳天又笑又怒的,表情怪异的很。 ………… 哦啦啦,倒计时!后天就要结局了,亲么做好准备没?(00)嘻嘻……,偶有点紧张,六夫啊,一起看夕兰六夫临门吧! 【315】最后的较量-13 正文 【315】最后的较量-13 “她怎么了?”夕兰斜倚着,打了个哈欠平静的开口。 “正德登基,夏蓉玉被贬为庶民流徙千里,可圣旨下来了,她却没影了!”晏阳天说时满脸的气愤。 夕兰释然的抿嘴一笑,道:“你先歇歇吧,这件事有比你还上心的呢,放心吧,赫尔寨还没完,她还有一张牌,切勿急躁!” 晏阳天愤愤的冷哼一声,道:“当然没完,这女人这么歹毒,只是流徙千里太便宜她了!” 咖“呵呵……”夕兰兴致盎然的扫了眼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气愤的小脸,脸颊上有抹异样的红,俊朗的风姿一下大打折扣,还真是个嫉恶如仇的孩子! 她扭身从炭炉上拎起水壶,为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道:“先暖暖,别看春天了,这夜里还是凉飕飕的。” 晏阳天仰脖灌了好几口,放下茶盏,才说起正经事,“新春失踪了,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施毒手的就是玄冥教。” 聆夕兰眉头一皱,这么说,樱兰说的是真的?这么一来,她坐不住了,蹭的站起身,手掌一紧,这才发觉手心里还攥着房凌远给她的风火串子,他……他说李瀚宇无事,说樱兰变化是有原因的,这连在一起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夏蓉玉……,她倒可以逼她出现,可是不是将夏蓉玉交出去,赫尔寨就会鸣金收兵呢?房凌远说赫尔寨现在四分五裂,樱兰也是强撑,看来战事还有待商榷。 “哦,还有这个,耀祖兄托我带给你的!”晏阳天又倒了杯水喝,然后从怀里抽出一样东西甩给夕兰。 夕兰本能的接手,定睛一看,竟然是京报!今天的京报头版头条用了红色,刺眼的醒目,‘女皇传位太子,太上皇颐养天年。’下面的标题写着:‘逆贼夏蓉玉流徙千里,一朝皇女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录用。’ 看来古人是非常聪慧的,单耀祖这么快就懂得如何利用京报了,连板块和标题也弄的越来越像回事了。她放下京报,转头再看晏阳天,这小子居然睡着了。 身子斜躺在绒毯上,旁边的炭炉将他银白的脸庞烤的粉红,凌乱的发髻松松垮垮的铺了一片,黑锦质地的劲装束缚着他比例匀称的身姿,趁着炭火,亮白的光晕打着圈的映在他身上,仿佛一只打瞌睡的小狼,暂时收起利爪,温顺的偎在她身边。 这些日子确实累坏了,大家都累了!夕兰取来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委靠在一边,扯过被子的一角,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在意识消散之前还在想,‘明天得多要一条被子,夜,真的很冷!’ 与樱兰的三日之约终于还是来了,在去梅林观的路上,她放了房凌远给的风火串子,她要再和这个商业间谍好好谈谈。 不消片刻,房凌远现身,夕兰犹豫了几秒钟,开口道:“给我你要嫁给我的理由!” 房凌远一脸平静的道:“我喜欢你!” “喜欢?”夕兰没想到他会这么答,她给他机会说出目的,怎么会是这四个字?脸色一沉,狐疑道:“我们相交不深,何来爱慕之意?” “据我所知,林姑娘与景王爷、李将军、烨相相交都不深,不是也缔造百年好合了吗?” “可我并不喜欢你,若因为那些条件而娶你入门,你会后悔的!”夕兰一直觉得房凌远城府颇深,怎么可能没有目的?所以她才执着的想要挖出来,现在的答案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房凌远眉头皱了皱,冷着脸道:“这是我的事,林姑娘只说是否同意?” 崩溃了!这么谈下去没有丝毫意义,干脆道:“退一步讲,只要不是这个条件,其它条件你尽管提,房公子,我还是比较有诚意的,你再斟酌斟酌。” 房凌远睨着夕兰竟笑了,道:“不过是娶一门夫郎,房某连名份都不谈,只说入门林姑娘却说什么也不肯松口,林姑娘,在下也很有诚意,你再斟酌斟酌!” “你……算了!没有你我照样能救出夕伶,没有兵力分布图也不见得就破不了敌,就此打住,再会!”夕兰火了,这人根本就不上道,物质交易有价有行,他不谈,非要投资无望的婚姻,他想冒险,她还不想被利用呢,对于她来说,亲情、友情、爱情都是不能用来做交易的,绝不可以。 房凌远没想到这么困难,朝日国的女子娶夫何其随便,就算是疑心自己别有目的,只要束之高阁暗中监视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怎么林夕兰说什么就是不娶呢?他嫁给林夕兰不单单是那些爱慕之情,确实有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可他绝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也没有伤害她的本事,她那些夫郎哪个是平庸之辈?就算是林夕兰本人也是聪明的很,何必如此防他? “我知道夏蓉玉在哪?”他将筹码又加重了一层。 夕兰心道,不论夏蓉玉在哪,早晚会露面就是了,这个筹码可要可不要,便摇了摇头。 房凌远神色一敛,道:“我知道地宫的所在。” “耶?”这个砝码比较震撼啊,地宫?就连烨弘棉都没能找到,他知道地宫的所在可是件大事啊! “怎么样?林姑娘,你再考虑考虑!” 夕兰想了想,一咬牙,直言道:“不如这样吧房公子,你我各退一步,你给我想要的,然后你来回答问题,我让每一位夫郎提出的一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的出,我就迎娶你入门!” “…………”这下换房凌远发愣了。 岳炎将山水画的画轴抽出,在灯光下将画中印出的金线用刀一点点割开,然后取出兽皮质地的藏宝图,随即塞进去一张伪造的藏宝图,连夜拿到熟识的字画店重新表上,风干后,根本看不出一点破坏的痕迹。 梅林观观主趁战乱出去游历,将观中事务交给虚空道人打理,这虚空好财,樱兰给了足够的银钱他便为其安排了偏院,自此谨守规矩不闻不问,给樱兰绝对的自主权,这里关押这李瀚宇,还经常有赫尔寨的亲信上来传递消息,虚空道人仍旧是眼见为虚,视无一物。 岳炎进观之后直接来到樱兰的偏院,见李瀚宇伤势转好,笑道:“看起来好了许多,今日便回去吧!” 【316】最后的较量-14 正文 【316】最后的较量-14 “呀,到日子了?真快!”李瀚宇躺在摇椅上摇了两下,阳光暖暖的照在他身上,慵懒的不想动一下。 岳炎负手看着窗口的樱兰,眼眸淡淡的,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只有他们三个知道,最后的较量要分出胜负了。 “唉!上了你们的当了,要是让兰儿知道合伙的骗她、瞒她,这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李瀚宇一鼓作气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襟,将腰中的玉佩摆正,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云淡风轻。 岳炎轻笑,“你怎么不说是我们上了你的当!一会儿见了兰儿,你自去解释!” 咖李瀚宇佯装怒意的睨了眼这个耀眼的妖孽,道:“新春被劫持,樱兰设计擒拿我,这是事实吧!配合你行动,樱兰将计就计设局骗夏蓉玉,这可是你们商讨出来的,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岳炎“啪”的打开铁扇,风姿儒雅的摇着扇子,淡淡的接道:“若没有你这个摆设,兰儿不会给弘棉口信,夏蓉玉也不会更加坚信兰儿自顾不暇,没有这一层,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入翁!” “好啊!你们合着伙的骗我!”夕兰站在树下,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撅着嘴挪步走了出来。 聆樱兰在窗口望了眼夕兰,‘咦?’了一声,而后哈哈大笑,道:“兰姐姐就不能来的晚些吗?这些话可不是说给你听的!” 夕兰一怔,她抬头却见岳炎与李瀚宇无奈的对视一眼,李瀚宇耸了耸肩,道:“还要再说一遍吗?” “算了,天下又有多少糊涂鬼!”岳炎走到夕兰身边牵过她的手,安抚的让她坐在李瀚宇趟过的摇椅上。 樱兰走出屋子,左右看了看,问道:“宋佳呢?我让他在路上留住兰姐姐,凭他的计谋怎么可能没办到?” “绊住我?难道他说的那番话只是想留住我?”夕兰这下彻底懵了,这计中计,连环计,他们到底设计了多少人? “他说什么了?我只是要他想办法让你迟来,怎么?他 宠妻:六夫临门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6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6部分阅读 的话打动兰姐姐了吗?”樱兰俏皮的斜睨着夕兰,眼见她双颊蓦地泛红,随即又呵呵的笑了。 李瀚宇倏的扭头,盯着自家妻主,委屈道:“兰儿,你在想什么?那厮说什么了?” 夕兰心虚的咧嘴一乐,“没什么,没什么,误会!误会!”随即扳着脸道:“小宇子,你竟然敢骗我,你知不知道军中主将离开是大忌!” 李瀚宇脸一垮,可怜兮兮的凑了过来,小媳妇模样的讨好道:“夫人,这不是里应外合了吗?等收拾了夏蓉玉,为夫禀明陛下,招安便是。” 夕兰明知是这个理,可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看我为你着急上火的,你好受了吧!” 李瀚宇心里这个甜,那天看夕兰为他失了冷静,就知道在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位置的,身上的伤虽还有些痛,不过眉眼却弯成了拱桥,一想起来还是乐不思蜀,嬉笑道:“嗯,好受!’” “李-瀚-宇!”夕兰怀着身子,本就食不好,这些日子又因为小宇子的事猛的掉秤,这会儿,他却还说好受,气的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刁蛮的样子逗得旁边看热闹的人笑声不止。 “不是不是……哎呦,兰儿,轻点!为夫的意思……为夫的意思是见你为我伤神,我开心!”李瀚宇任她扯着耳朵急忙解释道。 “开心?” “是啊,兰儿,因为你心里有我,我……我好高兴!真的,兰儿,对不起,让你费神伤怀,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李瀚宇停止了扭动身子,眸光深深的望着一脸错愕的夕兰。 夕兰脸一红,抓着李瀚宇的耳朵好像烫手山芋一样,慌忙的松开,躲开他的含情脉脉,嘟囔道:“谁心里有你了,自作多情!” 李瀚宇笑意更浓,握住她的小手,望着夕兰的小脸,渐渐敛起嘴角的笑,深情道:“你有了身子,本是高兴的事,可为夫心里却不好受,兰儿为哪个夫郎先孕有子嗣本也不是为夫能决定的,可……可兰儿为什么事先不说,说了,为夫就不会如此嫉妒,以为兰儿不喜我了,心里慌慌的不安生。” 夕兰一怔,这么说来这孩子不是瀚宇的,连瀚宇都觉得失宠,那么别人呢?抿了抿唇角,道:“宇,我有事怎么会不和你们商量呢,更别说是这样的大事。” “嗯?”这下不光李瀚宇,就是岳炎也疑惑的抬眸看向夕兰。 夕兰一看就明白了,看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啊,那她可以试探一下,谁对这件事反应不大,谁就有可能是孩子的爹,丫的,朝日国还有她这么窝囊的妻主吗? 岳炎知道整件事后,脸色一沉,道:“兰儿准备怎么处罚这个人?” “呃……”她还真没想,只是想知道是谁。 “交给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兰儿若不惩戒,以后这样的事就很难杜绝!”李瀚宇心里也酝着气,若这件事是夕兰默肯的也就罢了,却是夫郎自作主张,这件事必须重罚。 夕兰喀吧喀吧眼睛,左右看看两位夫君的意思,只好点头,道:“岳岳,你想怎么罚?” 岳炎转瞬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温和道:“放心吧兰儿,为夫既会让他记住,又不会伤了他。” 她不由的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相信岳炎能处理好。 几人又闲话家常的说了一会子话,岳炎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道:“收网吧!” 夕兰蓦地起身,左右寻了一圈,道:“人,来了吗?” 李瀚宇呵呵一笑,“与兰儿一前一后!” “耶?我怎么没看到?”夕兰好奇道。 樱兰拢了拢发髻,走到夕兰面前,拉过她的手道:“兰姐姐,我带你去看猎物!” 【317】意外 正文 【317】意外 夕兰随着三人一起跑到房后,明媚的阳光大部分被房檐挡住了,房后显得有些阴冷,后窗不远处有一个大坑,周围站着手拿弓弩的赫尔寨人。 樱兰一出现,这些人立马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夕兰见她面色冷沉,举步稳重,心道: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竟然已经有了如此魄力,这次的计谋她处理的如此冷静,若她是赫尔寨的首领,再过几年便可叱诧风云了,无异心还好,如果……,唉,是个隐患啊! 樱兰扭头见夕兰沉思不语,微微勾了勾唇角,低声道:“有时人是会变的,可变了,不见得不好,是吧,兰姐姐?” 夕兰一怔,自己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她看的倒透彻,轻叹一口气道:“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学会珍惜,樱兰长大了!” 咖樱兰抿着嘴不好张扬的笑,因为有下属在,只好忍住道:“兰姐姐好像七老八十了,这么多感慨!” “耶?”不好,这丫头现在挺腹黑的呀,以后少惹为妙,唉,可怜的新春。 两人窃窃私语的走到大坑边上,一起探头往里看,只见黑洞洞的坑底有两个小脑袋来回的动,夕兰目测了一下,这个坑起码有十多米深,这么高掉下去没摔残废了真是奇迹。 聆“樱兰,你个小jian人,你就不怕我杀了新春吗?”夏蓉玉掉进大坑,又有这么多赫尔寨人用弓弩对着她,心里顿生警惕,想也许是樱兰以此威胁好让她交出新春,可这会儿一见林夕兰在,她当下慌了。 樱兰修长的手指,绾过稍稍过长的刘海,不怒反笑,道:“别以为没人知道地宫的所在,没有你,我正可接新春出来。” “你……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心机,看着新春受重伤还能隐忍到现在,我小看了你!”夏蓉玉这才明白,她知道地宫所在,却不行动,是害怕打草惊蛇,现在她这条蛇出洞了,马上动手,这等心思真不简单。 “对付你这种人就不能有慈悲心,你安啦,我的弓箭上啜了剧毒,保证射进身体里只痛一下下,然后你就只当睡觉,呵呵……等着下地狱吧!”樱兰说到最后眼中狠戾一闪而逝,蓦地站起身,吩咐道:“放!” 夕兰吓了一跳,岳炎冷然的阻止道:“且慢!” 樱兰疑惑的扭头看向岳炎,岳炎道:“她毕竟是凤子龙孙,应该交给朝廷法办!” 樱兰闻言不屑的冷笑一声,“兰姐姐可是答应我将夏蓉玉交给我处置,如今李公子无恙,夏蓉玉就在我手上,岳公子这么说可就不妥当了。” 夕兰向后退了一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樱兰心中的想法恐怕不是岳炎能控制的,她总觉得樱兰变的难以揣摩,哪知她一动,樱兰倏的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动作快的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忽然就见无数的箭矢如蝗虫般从四周射来,樱兰拽着夕兰向旁边一闪,夕兰眼见身前的一名弓弩手瞬间成了穿堂刺猬,她当下吓的浑身发抖,脸色煞白。而岳炎与李瀚宇同时抽出兵器抵挡利箭,向她们靠拢,渐渐形成一个圆圈,只把夕兰二人圈在中间保护起来。 樱兰的弓弩手乱了阵脚,东一个西一个的抵挡突入其来的外敌,樱兰两眼通红,看着自己的亲信一个个倒下,再仔细观察中箭的伤口,低低骂了一声,抬头喝道:“谁的手下?报上名来!” 她一出声不但没人答话,箭矢射的更猛烈了,李瀚宇铁青着一张脸道:“待李某安然无恙,你才能处置夏蓉玉,樱兰首领,你不是想一网打尽吧!” 樱兰急了,道;“我只想要夏蓉玉的命,从没有想过要害你们。” “难道这些不是赫尔寨的人马吗?”岳炎冷冷的质问道。 “这……这……我让她们稍安勿燥,这是哪一拨的,我怎么知道?”樱兰拔着脖子,脸涨的通红大喊。 夕兰蓦地想起房凌远的话,‘樱兰也是硬撑……’难道他知道实情?扭头问樱兰,“房凌远呢?就是宋佳!他去哪了?” 樱兰一怔,迷茫道:“他……他应该在附近!” “啊!”樱兰话还没说明白,就被后面的人拖着拽出好远,夕兰回头一看,只见夏蓉玉阴恻恻的笑着,他身旁的男子正用匕首勒住樱兰的脖子。 一切都是那样的电光火石般快速,混乱的场面根本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中,就听夏蓉玉喝道:“不想你们首领死掉马上给我住手!” 转瞬,就好似变魔术般,周围忽然之间静了下来,夏蓉玉与金秋儿站在一方,金秋儿手里劫持着樱兰,樱兰白皙的脖颈间一见殷红的血线。而夕兰这一方,岳炎、李瀚宇仍全身戒备的执铁扇、长剑挡在她周围。 两方齐齐看向老林子,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徐徐走来一人,腰肢如柳,举步如莲花,流云鬓,上点金步摇,一肩斜荡着一缕发辫,脸上挡着半张金面具,露出一只眉眼,看上去诡异的如同鬼魅。 夕兰最先认出这人,失声惊呼,“夏犹美!” “你还活着?”樱兰在金秋儿手中刹那间僵硬不动了,她没想夏犹美居然还活着。 不单单是樱兰呆愣,就是岳炎也皱起了眉头,李瀚宇知道夏犹美的事,却不如经历过丽南事件的当事人惊诧,只是好奇道:“不是葬身鱼腹了吗?难不成是鬼魂?” 夏蓉玉不停的转动思索,当初她合作的人就是夏犹美,却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最后只好找二土司合作,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活着,而且好像已经有了小股势力,当下笑道:“犹美啊,好久不见!” “哼……你怎么还没死?”犹美冷冷的看了眼夏蓉玉,鄙夷的眼神再明显不过。 “你……我们可以合作,犹美,我手上有樱兰。”夏蓉玉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强作镇定的将筹码说了出来。 【318】收口 正文 【318】收口 “樱兰?你想如何处置与我何干?”夏犹美冷冷一笑,那笑容好似地狱修罗般森人。 夏蓉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干笑两声,道:“那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一动,呼啦上前十余名弓弩手将她围住,夏蓉玉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威严道:“夏犹美,你还想扣住本郡不成?” “郡主?哈哈……”夏犹美毫不客气的大笑,“夏蓉玉,你还不知道吗?你已经被贬为庶民流徙千里,郡主,这辈子别妄想了!”说完,手一摆,那些弓弩手毫不客气的对着夏蓉玉射箭。 咖夕兰反应过来时,樱兰已经中箭,眼看着箭矢如光束般射向被包围的三人,她一颗心凉透了,这样的架势,夏蓉玉自顾不暇,怎么可能会保樱兰周全?樱兰处在极度危险中,而自己却帮不上忙,岳炎与李瀚宇还要应对时刻准备发射弓弩的人,根本分不开身去救她。 “首领……,走!”忽然眼前蓝影一晃,樱兰竟然被人从包围圈中掠走,金秋儿只是稍稍一怔,却已无暇顾及,拼死镗开箭矢,护着夏蓉玉。 夕兰定睛一看,正是半天没露面的房凌远,心里的疑惑随之越来越大,他不是夏蓉玉一伙的,也不是夏犹美的人,那么他怎么会如先知般现在才出现,难道真是凑巧吗?算了,他能救走樱兰就是好的。 聆樱兰受了伤,箭上啜了麻药,暂时的昏迷了过去,房凌远抱着她飞进老林子。金秋儿见状也想带走夏蓉玉,却不知夏犹美哪来的仇怨,硬是让人堵住了去路,拦下她二人。 夕兰眼见樱兰平安,便向岳炎和李瀚宇使了个眼色,伺机逃走,夏犹美像是在后背长了眼睛,头未回的冷冷道:“今天谁也别想走,要走,留下尸体!” 岳炎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个手势,夕兰皱眉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什么意思?‘嘘’?不让她说话?她牙根也没吱声啊!然后见岳炎有将手指横摆在唇角,努了努嘴,呃……,还是不懂!她正迷糊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沉重的闷哼声,回头一看,弓弩手们步法杂乱的向猎物离逼近了,夏蓉玉已经退到老林子口,林子里怪石林立,只要身子一矮钻进去,没几下就可隐遁脱身,看来她是想溜了,而金秋儿的胳膊上已经受了箭伤,看身形摇摇坠,显然麻药已经起到了作用,很快就要对他的神经攻城略地了。 最后一波,夏犹美狠狠的撂下手,道:“不留活口。” 金秋儿两眼通红,手中的双锥施展起来却已经倍感迟钝,夏蓉玉眼看就要退到石山后面,她眼中厉色一闪,狠决的伸手一把推开金秋儿,金秋儿没想到后背受敌,身子一个趔趄向前撞去,弓弩手本能的向着移动体射箭,无数的箭矢狂风暴雨般射向金秋儿,任你是再高的高手,就算是长了翅膀,此刻也是在劫难逃,金秋儿的身体成了筛子,阴寒的山风冷冷的灌入他的体内,本来困倦的脑子反而清醒了,他缓缓转过头,望着仓皇逃走的背影,嘴角溢出一抹莫名的笑,喃喃的说了句只有自己听的见的话,‘欠你的那碗饭,我还了!’ 岳炎淡然如水的脸显出阴翳之色,虽是如此却还是冷冷的望着,不发一语,李瀚宇一腔热血涌上脑门,气愤的吼道:“夏蓉玉……你还是个人吗?居然用最亲信的人做过河梯,天不容你!” 夏蓉玉的身手一般,跑了没多远又被弓弩手围住,一切的一切来的是那么迅速,来不及做垂死挣扎,她便成了即金秋儿之后又一个活筛子,瞠大白眼仁,嘴角惊恐的半张着,直挺挺的向后仰去,这次,众人连声闷哼都没听到,她,走的太急了。 一生荣华富贵,六年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六年后暗藏祸心,韬光养晦,成就了势力最大的黑暗组织,与女皇宝座近在咫尺,只要事情做的再严密一些,老天再眷顾一些,也许结局不会如此苍凉,可人死,不过一口气,她慢吞吞的吐了出来,便只留一滩肉泥,一生过眼云烟,生前留骂名,身后只带走刺满全身的箭羽,其实,不过是一条与她人无异的命罢了。 就在夏犹美欣赏郡主的死姿时,岳炎附耳在夕兰耳边嘱咐了两句,转瞬又补充道:“我带瀚宇走会容易一些!” 李瀚宇警惕的四下看着,隐约听见二人提及他,接话道:“我能行,炎,你带兰儿走!” 夕兰哪还顾的上自己命,道:“我带瀚宇走,相信没有问题,岳岳,你能行吗?” 岳炎斜睨着夏犹美慢慢转过身,刻意无波无澜的应道:“不是问题!” 夕兰一想他脚点水面几下跃过,脚边只有星点的水渍,可见轻功是极好的,没有她和李瀚宇找就脱身了,咬了咬牙点头,自怀里掏出口哨,,某足了劲仰头吹哨呼唤白雕。白雕知道夕兰身上的味道,千里追踪,始终就在她的周围盘旋,夕兰的哨声一想,首先有反应的是夏犹美,只见她惊恐的望着天,忙不迭的哆嗦道:“杀了他们!不,我要那个人,要活口!” 她用手指了指冷然妖魅的岳炎,眸光阴恻恻的让人看了心底发毛,那些弓弩手领了命令,只一会儿功夫,弓弩手便将他们三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一处,也就在这时,空中一声长鸣,随即地上飓风狂狷,众人抬眼看去,竟是有半个房子大的白鸟,伸展的长翅还未落地,黑压压的影子便扣在了众人的脑袋上。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就见这大鸟身子一矮,林夕兰与李瀚宇抓着这鸟的羽毛爬了上去,夏犹美对雪雕心有余悸,见到雪雕后怕的身子直打颤,手捂着脑袋同样往石林后跑,还好白雕守信,并未去追赶而是迅速怕打翅膀,带着李瀚宇没影了。 【319】决战-1 正文 【319】决战-1 一场惊心动魄的逃逸却在翌日仍不见岳炎出现后,开始了无限大的恐惧,夕兰站在帐外如石雕般盯着来往的必经之路,从霜露到正午,从正午到傍晚,晏阳天与李瀚宇走马灯似的的走过来劝说一两句,可她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见,她只记得分手时,他说‘不是问题’,既然没问题,既然轻功一流,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露面?一想到夏犹美诡异的半边脸,她的心蓦地下沉,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活着?若白雕能说话,她真想知道为什么,茫茫大海,她就算不葬身鱼腹,也不可能游到岸边,难道真是这克星命不该绝吗? “报……”军营的号角蓦然吹响,打远跑来斥候,一路喊着报字,特有的尾音拉的老长,配着号角声,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夕兰僵硬的扭着头,看着那斥候飞一般的自面前跑了过去,直奔军中大账的方向没了影子。 不一会儿就见李瀚宇穿上鱼鳞甲,头顶红缨头盔,一身全副武装,由亲卫兵拿着尚方宝剑气宇威武的向中军大账走去,身后的晏阳天久久侧目张望,一脸凝重的转头却正好对上夕兰探究的目光。 咖“攻城了吗?”在她的理解里只有敌军攻城,营中才会响号角,将军进大帐主持抗敌。 晏阳天摇了摇头,“军情紧急,应该是敌军有了异动,所以才会升帐。” 敌军异动?夕兰眼梢猛跳,难道……?樱兰回去要退兵了? 聆“报……”有侍卫过来恭谨的禀告。 “说。”她目不斜视的严肃开口。 “大人,有人送来一封信笺。”说着那侍卫将信笺递了过来。 夕兰闻言扭头看向那侍卫,头上红巾绾发,身上穿着朱红的轻甲,这是自己从京城带出来的人,心稍稍放稳,接过信笺打开看,上书:‘承诺是否有效,然,某家可搭救出岳炎,望仔细斟酌。’ 什么意思?岳炎有危险?她倏的再次回头看那侍卫,问道:“送信的人呢?” 侍卫连忙答道:“那人交给卑职这封信件就走了,还有这个,说……说大人考虑好了,知道怎么找他。”说着又递给夕兰一个竹管。 是他!樱兰不是说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绊住她吗?怎么……?‘承诺是否有效’看来有些事情樱兰并不知情,冷静!夕兰强制自己一定要冷静,既然房凌远说能搭救出岳炎,说明岳炎还活着,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透房凌远为什么冒这么大的危险就是要嫁给自己。 晏阳天见夕兰半天不语,急道:“什么人送来的?二师叔有信了吗?” 夕兰想了想,刚要开口答话,忽的满营号角齐鸣,不断有斥候从眼前掠过,她一把拦住又一个,那斥候后腰别着红底黑子的三角旗,一脸风霜的看向夕兰,一见她头上的银冠,连忙欠身拱手,“大人,小人有重要军情要去大账,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夕兰也不废话,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斥候严肃道:“请大人恕罪,小人不便奉告。” 晏阳天在军营一段时间,已经融入到这里,骨子里有了军人的威严,冷着脸道:“你且去吧!” 那斥候告了一声罪转身撒腿就跑,晏阳天见他跑远了,才开口道:“夫人还不知道,斥候的任务就是传递军情,他的话十分重要,职责所在,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夕兰听完转身进账,早有侍候的奴才燃亮了纱灯,帐子里昏暗的摇曳着一丝光亮,她转到屏风后自衣架上取下银软甲,这是专为女官准备的铠甲,她换上紧身的黑袍穿戴起银软甲来,晏阳天看着屏风上的曼妙身姿,她将长发自领口拢出来,然后甩动长发,就这么自然的一个动作,却撩拨的小夫郎心思摇曳,就像那忽明忽暗的灯火,搅的心头痒痒的。 “天儿,过来帮我扣一下带子!”银软甲要从后面系紧,夕兰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系上。 晏阳天微微一愣,顿时觉得从头到脚的发烫,扭捏了几步,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夕兰透过屏风但见颀长的影子动了动却没过来,疑惑道:“怎么了?那你帮我叫小奴进来。” 晏阳天立时走了过去,红着脸道:“我帮你!” 还好灯火昏暗,她也并未仔细打量他的脸,不然他真是说不清了,其实过了年他就十四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所以每过一个年便是长了一岁,那天早上醒来,她就躺在他身边,白皙的手指搭在粉嫩的锦被上,长长的睫翼静谧的打在眼窝一个小小的影子,樱红的小嘴好像面团上的红豆沙,让人忍俊不住垂涎,他偷偷的吻了一下,软软的,还有淡淡的熏兰香,害他心跳的厉害,身子一动不敢动,他想,怪不得官韦他们都抢着和夫人一床被子,原来她的睡姿是这样的美好。 “我们去大账!”夕兰将头发扎好,托起案边的头盔说道。 她走了几步发现晏阳天未跟着,奇怪的扭头,道:“天儿,怎么了?”他怎么神情恍惚的,刚才就是,难道他也有事瞒她? 晏阳天想都没想,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耶?夕兰一怔,还真是孩子,原来是想家了,松开紧绷的神经,温和道:“等战事一停就能回家了,我们一起回去。” 晏阳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严肃道:“夫人,我有个要求。” “什么?” “我要……我要和他们一样,晚上陪你睡!”晏阳天说的铿锵有力。 夕兰却被雷的外焦里嫩,结巴道:“开……开什么玩笑!” 军营大账,李瀚宇正对着沙盘分析军情,“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出两队人,以狭口为准,夹击他们。” 王副将等人认真看着,虽然有了具体安排,众人还是不能舒展眉头,这样出兵无疑就是要牺牲这两对人,以求拖住敌军进行营救人质,他们都是凤国的儿郎,保家卫国是军人的本分,可营救没有任何价值的人质却要白白牺牲他们的命,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晏阳天撩开大账,夕兰先一步走了进来,看到众人的表情,不由的神色凝重。 【320】决战-2 正文 【320】决战-2 “兰儿,你怎么来了?”李瀚宇先是一愣,随后过去扶她。 夕兰强作镇定,温和的笑着道:“本官是慰监官,有义务旁听,为陛下分忧责无旁贷。”她这话是说给王副将他们听的,就算是以官压人,她也要这么做,之前打发了太监王威,就是为了办事方便,现在中军大账自己的夫君是主将,她是慰监官,就算这些副将心有不满,暂时也无可奈何。 李瀚宇明白,她这是得到岳炎被扣在敌营的消息了,轻叹一口气,转身继续对着沙盘吩咐任务,夕兰起初看那凹凹凸凸的沙盘不太懂,可待李瀚宇讲了一会儿,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牺牲两队人马争取营救岳炎的时间,怪不得这些副将不高兴,谁都不愿意出人。 她沉思良久,缓缓挪步走向桌案,端起茶盏,回想郭美颜的话,‘此番战况变数很多,瀚宇虽有大将之风,却欠缺实战经验,我儿此去可请魏枫下山助他一臂之力,只我儿要是不愿去见魏枫,不如设计骗他下山,也正可试试他是一心向佛还是尘缘未了,要试一个人是否有情则需情之以动,这个‘动’嘛,可是要活动的意思,伤一伤他,且看他动不动?’。 咖想到这儿,夕兰叹了一口气,难道非要如此吗?佛说:念忘之间,念与忘皆有心牵,只是趁时还是忘断了!不过一字之别,却是天涯咫尺啊。 “李将军,下官有一计献上!”夕兰突然出声,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向李瀚宇施礼,大营内顿时鸦雀无声,齐刷刷的看着两人,几名副将更是一头雾水,这夫妻俩唱的是哪出戏啊? “林大人的意思是……速战速决!”李瀚宇也一改平日的讨巧模样,眸光深邃的望着林夕兰。 聆“正是,下官想,几位副将也会赞同的。”夕兰目光一扫,王副将等人立刻如锋芒在背,恨不得有个地缝都钻进去,你说这是人家的家世吧,可事关战局,他们又脱不了干系。 “好……,既然林大人觉得如此得当,本将军无异议。”李瀚宇说出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已经预测到,这件事过后,家中的饭桌上又要多出两双筷子,怎么能不叫他懊恼?可她却是为了救岳炎,他能阻止吗?阻止了,若真出什么纰漏,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何苦呢?他难道就不希望岳炎平安会来吗?唉! 众副将一见主将同意了,不由的共同吁出一口气,家和万事兴,还是和睦共处的好! 夕兰也知道瀚宇受了委屈,可她心里又有多少无奈,而且魏枫会不会因为自己下山还不一定,那样刚毅的人,每一次的决定都出乎她意料,这一次,她仍旧拿不准他会不会有所改变,再则那房凌远目的不明,始终是一大隐患,真不知道进了林府又会惹出什么事来。 事情定下来后,她去了后山,从竹筒里倒出风火串子,藏蓝的天幕火星一闪,‘啪’声音却似响雷般炸开,那点星火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直到消失在黑暗中,她的心忽然也沉淀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准备的太久,她倒希望速战速决。 房凌远如约而至,悄然站在她身后,见她仰着头看着天,深沉的目光和这天色一般,没有一点波澜,也没有一点闪烁,这样的冷静,看上去与她的年纪真的一点都联系不上,嫁给这样的妻主,他有些迟疑,这个决定是对的吗? “林姑娘。” 夕兰一听到他的声音,虽然准备好了,可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缓缓的转身,道:“我娶你。” 房凌远眉头微微一皱,这女人的模样太过牵强了,就算自己模样不如她那几位夫郎,可也不算差吧,起码他比官韦清白,他在心里这般比较了一番,倒没必要说出来,优雅的颔首,随即道:“赫尔寨现在有二土司把持,夏犹美回来后,二土司就将权利交给了她,唐秀、夕伶姑娘、樱兰还有大土司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会有危险,至于岳炎,他就比较安静……。” “安静?”夕兰乍一听见这个词一愣,什么叫安静? 房凌远笑道:“他不想吃落魄丹,又不愿虚与委蛇,只好安静,在夏犹美看来也算安分守己吧,还好现在夏犹美只想着如何攻城略地,对他有心顾及却无力顾及。” 夕兰闻言轻笑出声,想到岳炎那张不亲不疏,若即若离的神情,也确实够让人难以琢磨的,倒叫犹美好好感受一下那种握不住的感觉也不错,“夏犹美想攻城略地?她要做什么?” 房凌远见气氛轻松了不少,话也多说了几句,“叛军的旗子很快就要变了,夏犹美要以太上皇嫡亲血脉的名号,造反。” “哦?”原来她是要以一个光明正大的旗号反了!就像明朱棣反朱允文一样,明明都是皇帝的嫡亲血脉,却非要冠冕堂皇的造反,旗号打的再响又有什么用,世人难道不知道他是逆贼呢?“你有地图和军力分配图,你有作战图吗?” 房凌远摇了摇头,“作战图时时都在变,夏犹美疑心很重,谁都不相信。” 夕兰点点头,有地图和军力分配图,岳炎安全脱险,就再无任何牵绊,明刀明枪她就不信凤国的将军都是草包,想到这儿,道:“打仗,本就是虚虚假假,胜者王侯败者寇,房公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房凌远忙敛起笑,认真道:“林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夕兰也是赌了一把,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事事都做选择题,所以这次在她不了解房凌远的目的时她一咬牙赌道:“我要去个没人找得到地方,但我要夏犹美传话出来劫持了我,你能办到吗?” 房凌远眉头一拧,目的?他一时想不到她的目的,可还是点头应允,“可以。” “那就麻烦房公子带我离开吧!”夕兰笑语盈盈的看着房凌远,可她这心里却在打着鼓,这场赌,有点大了。 【321】决战-3 正文 【321】决战-3 夕兰失踪了,一转眼的功夫在军营里消失不见了,李瀚宇知道她答应了房凌远的一些事,可她没说要失踪啊,这下军营又炸开了锅,晏阳天找了一圈说在后山发现了风火串子,看来她是见过房凌远了,难道是房凌远一时起了歹心将她掳走了? 两人猜测不出,副将们又各怀心思,心道:这林大人失踪,主将会不会改变主意继续出兵诱敌呢?他们都不想交出自己手上的兵,自己带的兵就是自己孩子,谁愿意这么干啊!这会儿齐齐把目光投向李瀚宇身上。 李瀚宇抿了抿唇,沉声道:“等!先不做下一步安排。”说完和晏阳天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中军大账。 一天,两天,第三天傍晚终于传出消息,林夕兰林大人在敌军手里,夏犹美投书让他们弃甲开城,并随同书信夹着一支银簪子,而这支簪子正是夕兰平日扮男装时常用的,李瀚宇拿在手里,沉思半天,最后对晏阳天道:“把这个交给魏枫,本将军自会上书朝廷,林夕兰大人被劫持。” 咖晏阳天生硬的接过那银簪子,冷道:“他若是不下山,我会让他永远都不用下山。” “天儿,别乱来!”李瀚宇一惊,忙阻止道。 晏阳天阴翳的望着前方,眯了眯眼睛,道:“夫人此举是为了试他,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若因为他而有个闪失,你认为,我应该放过他?” 聆李瀚宇闻言沉默了,他不是没这样想过,可晏阳天嘴里说出来,反而不是个滋味,沉闷的阖上双眼,再不想管了。 凤京,朝会。 “陛下,臣以为应加派兵力一举歼灭张狂之徒,振我凤国威严。”礼部侍郎铿锵有力的说道。 艾德年纪尚幼,开了一上午的朝会,此时,她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一想起林玉清为了家姐的事情好几天没进宫陪读,她这心里开始患得患失,转而又想起新朝新君,内阁已经在商讨为她里正君的事了,不禁又是一阵烦躁,闷闷道:“兵部尚书呢?你说怎么办?” 兵部尚书李达友连忙迈步走出队列,躬身施礼,道:“臣在,臣以为汉水郡二十万兵马足以应对一小窝匪寇,且主将李瀚宇颇有谋略,我们应该给李将军足够的时间,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 “一点小事?”艾德声音微微扬起。 李达友顶住狂风暴雨,冷汗直冒道:“林大人的事确实不是小事,臣绝没有轻视林大人的意思,臣以为李将军有足够的能力营救出其妻主。” “陛下,臣虽与妻主并未拜堂,可也在官衙换了官牒做了备案,臣希望陛下准与臣等前赴汉水郡城观战,待妻主平安再共与荣焉返回。” 艾德一看,说话的正是林夕兰的侧夫夏景颜,他本能的转眼看向一旁的烨弘棉,却见右相大人不言不语,一脸平静的诡异。 想了想,忽然道:“国之大业,民之根本,朕的子民遭受战火硝烟,朕岂能置身事外?朕决定,亲率一万铁甲兵赴汉水郡,与民共忧,鼓舞士气,纠正视听,正所谓国无二君,朕定要凤国只有一枚夏字黄旗。” 文武百官闻言吓的魂都飘出体外,齐齐跪倒,劝声此起彼伏,“陛下凤体为重,真可以身犯险?” “陛下万金之躯,万不可前去啊!”“陛下……陛下,战乱起,主不易移位啊!” 艾德皱着两条娟秀的眉毛,不耐的翻了个白眼,对下面的也红棉道:“右相大人以为如何?” 烨弘棉似乎就等艾德问他,流利的应话道:“陛下少年风发,正是历练的大好时光,陛下领兵,臣愿同往,以尽臣责。” 李月华担心李瀚宇,忙道:“臣亦愿前往。” “臣亦……”郭美颜不仅仅担心林夕兰,还惦念认准的亲儿晏阳天,急急的想要表态。 艾德一看内阁都通过了,小算盘已经敲的差不多了,便道:“左相与郭议政王留在朝中主持大局,朕与右相、景皇兄同往即可。” 众大臣一见圣意已决且内阁不反对,只好悻悻作罢,只盼着小皇帝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下了朝,艾德连忙吩咐人通知林玉清,说明天出京,让他陪同。 岳熙见小九打行李,得知小皇帝要去汉水郡,忙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想了想,写了一长串的方子让人送进宫给资历深厚的御医送去,以保太上皇病情安稳。说起来,太上皇已是油尽灯枯,不过在熬命而已,若没有他的药方子,早就归天了,他一走不知归期,便将秘制的方子舍了出去,这药方子有清毒养血的妙用,这下那御医不知要暗自怎么高兴呢,毕竟秘方可是千金难得的。 这边夫郎们各自准备明日随同小皇帝同去汉水郡,那边晏阳天却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入夜,他翻身进入惠远寺,找到已经歇下的魏枫,劈头盖脸道:“走,下山,去救夫人!” 魏枫明日就要剃发,看清是晏阳天,一把挡掉他的手,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深夜来此所为何事?若是添香油、做法式请容小僧明日禀明方丈再做安排,若是其他事,请述小僧无能为力。” 晏阳天本就压着一口气,现在一股火拱了上来,一拳打在魏枫脸上,魏枫闷哼一声,再抬起脸已是熊猫一个,青灯佛号,他本以为心静如水,莫名其妙的被晏阳天揍了一拳,竟也火了,沉声道:“施主若是来找麻烦的,现在已经伤了小僧,目的既达到,施主可以离去了!” 晏阳天一听他说目的,眼圈顿时红了,低吼道:“夫人为了你遇险了,你难道无动于衷吗?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佛说,慈悲为怀,你连对一个甘愿为你泛险的女人都没慈悲心,还有何颜面侍奉在佛主身边?” 魏枫这时才听明白,原来是林夕兰遇险了,他听说她与太监王威去了汉水郡慰军,王威已与前段时间被押解回来了,按理说,凭她的聪明睿智只要安分的呆在军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还有李瀚宇在,怎么可能发生意外?除非……,听闻战事不见气色,难道是朝廷顾及颜面不能换主将,便想了他,想让他在暗处助李瀚宇一臂之力?一想到这,魏枫脸上一片阴翳,冷冷道:“施主请回,小僧尘缘已尽,凡尘俗世再与小僧无干。” 【322】决战-4 正文 【322】决战-4 晏阳天哗的乌金锁一抖,手腕一晃便将魏枫圈在其中,紧紧束缚在原地,哑着声音道:“夫人心软,容你时间在外胡思乱想,即便你如此荒唐,她也不愿强人所难,可如今她被掳去敌营,敌营主帅正是那夏犹美,她留在那一刻便要受一刻的痛苦和侮辱,魏枫,若不是夫人失踪前曾言明希望你能下山破敌,我又怎么会来找你?我言尽于此,给你一个时辰想,想通想不通,一个时辰后你都要跟我走。” 魏枫气的脸都绿了,还不如直接绑走得了,靠着墙角跟挺尸似的,能干嘛?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倒真的让他静下心来想事情,回忆就像潮水一般一的涌进他的脑海,清丽的容颜,淡淡的熏兰香,缠绵悱恻的夜晚,她的心事,她的顾虑,她的想法毫不保留的向他倾述,像是多年挚友,又像是泥和水的交融,他们之间没有一丝间隙,可……他毕竟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拥有的这副皮囊残喘余生,难道要她为他端烫喂药? 魏枫的房间除了一个衣柜,就是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松油灯一盏,灯下是一本佛家心经,灰蓝的床榻,他只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太硬,看到这一切不由的也消火了,以前也是锦衣玉食的公子,若不是出了意外,这次出兵汉水,魏枫做个先锋官也是绰绰有余的,叹了口气看向他,道:“你想通了吗?” 魏枫抿了抿嘴,问道:“兰……林大人怎么会被掳去的?” 咖晏阳天一愣,随即笑了,道:“你肯与我下山 宠妻:六夫临门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7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7部分阅读 了?” 魏枫不言语,只是看他,直到晏阳天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包括夕兰本是想设计试探他,让他下山破敌。 幸而晏阳天说了实话,魏枫听完心里有那么一丝丝悸动,面上却还是静如止水,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聆晏阳天兴奋的一跃而起,跑到他跟前,道:“现在就走。”忽想起他身上还被缚着,扳住乌金锁,‘哗啦’锁链十分巧妙的松开,魏枫见了扬了扬眉,乌金锁果真是宝贝啊!想想夕兰身边‘卧虎藏龙’,他又有些怯步,不是自卑,只是觉得要拖累她,于是咬牙暗自决定,只是去破敌,待救了她出来,他就离开,再不出现在她面前。 晏阳天不知魏枫的想法,只带他出惠远寺,丢进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快马加鞭,茫茫夜色中,官道上只他们一辆马车,速度似要飞起来一样,魏枫委身在车厢里东倒西歪,颠簸的屁股没开花。 快天亮的时候刚好到达城门,‘吱悠悠’的城门开启,晏阳天一甩鞭子,飞驰而出,马蹄踏起的灰土尽数留给了身后守城门的小兵,两个小兵‘阿嚏’了半天,对着幻影般的车尾骂骂咧咧的嘟囔半天。 晏阳天的马车走了不多时,皇帝便装出行的车队也从这个门过去了,车队打着景王爷的旗号,前面是黄|色棚顶的六匹马拉车,紧跟着一顺水的蓝顶三匹马拉车,在朝日国只有有官职的人才能用三匹马或三匹以上的马拉车,普通百姓都是一匹马拉着个黑顶的小马车,就是夕兰平时上值坐的也就是一匹马拉的蓝顶马车,使用多少马匹用什么颜色的车顶棚在封建社会可是有严格规定的,这样炫耀的队伍一过去,小兵们顿时交头接耳,惊讶还没过劲儿,紧接着就见一名京营副都统带领一万重甲兵从他们身边威风凛凛的小跑而去。 这下所有的人都傻了,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艾德带着夕兰的一众夫郎前往汉水的时候,夕兰正好见到了失踪已久的岳灵儿,两人以前本是水火不容,虽然林玉清嫁给了岳灵儿,可两人的交集只限于家庭聚餐上,经历一场磨难,两人再见面,心里的滋味真是百味陈杂,夕兰还好,经历的太多,反而越发的沉静了,岳灵儿则泪眼婆娑拥着她呜咽哭泣,夕兰不知道她差一点就当众,只想是被吓坏了,经历过生死的人都有切肤之痛,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待岳灵儿哭够了,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转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房凌远,看衣着打扮不像是夕兰的暗卫,便问道:“这人是谁?师兄他们呢?” 夕兰呵呵干笑两声,晒燃道:“这位是房凌远房公子,是他带我来找你的,岳炎……岳炎他们都还好!” 岳灵儿听出她语气迟疑,却不好再问,道:“我中了夏蓉玉的毒,虽然暂时无碍,可也不能长时间耽搁,我想回凤京找五师兄帮我解毒,你回去吗?” “我还不能……”“神手仙医就在汉水郡军营。”夕兰与房凌远同时开口,不禁诧异的扭头看他,怎么岳熙来汉水了? 岳灵儿狐疑的看向房凌远,道:“房公子,你说我五师兄来了汉水?” 房凌远点点头,据实道:“不止岳神医,还有景王爷、烨相、白公子,嗯……魏枫也下山了,随晏小侠一起来了。” “呃……”夕兰这下愣住了,人好全,怎么都来了?是了,肯定是自己失踪的连锁反应了,汗!这反映也太大了吧! “房公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履行承诺?”夕兰想既然魏枫来了,那就把地形图和兵力分配图给出去。 房凌远闻言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温和道:“夫人,应该唤我凌远!” 夕兰的脸唰的白了红,红了白,抿着嘴唇半天不敢看岳灵儿惊诧的表情,咬牙道:“你给了再说。” “你唤了我便给!”房凌远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眸中晶光闪烁,仿佛一只戏耍耗子的猫,悠闲而警惕的盯着她。 她这几日也发现了,房凌远绝不是表面那般儒雅面善,反而热衷与老鼠和猫的故事,时不时的挑衅她的耐心,直到她快要抓狂他又悄无声息的灭火,让你想发泄都找不到对象,这会儿又开始了,不过岳灵儿在,夕兰却也只能以沉默对抗。 半晌,忽然见房凌远无所谓的耸耸肩,云淡风轻道:“算了,那就请岳姑娘走一趟吧,顺路让岳神医治病。” 【323】决战-5 正文 【323】决战-5 还算房凌远没失信,将地形图和兵力分配图交给了岳灵儿,又派人送岳灵儿进了汉水郡城,安全抵达后他的人回来复命,房凌远故意让那人说的大声一些,好像怕夕兰听不到似的。 夕兰嘴角抽搐了两下,不言不语坐如老僧般等着他继续。 果然,房凌远让那复命的人出去,然后侧目道:“夫人,您是不是也该实现我们之间的承诺。” 夕兰只觉嘴角抽搐的厉害,脑袋轰隆隆的作响,嘴角张了张,木纳道:“房公子……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 咖房凌远站起身走到窗口,轻轻推开窗户,外面暖暖的阳光像金子一样霍然扑了进来,他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亮白的光束在他的侧脸上打着光晕,就连睫毛都好似透明了一般,夕兰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很长,五官清秀的好像雨后洗涤过的叶子,修饰很少,和俊美也搭不上边,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清新。 好半晌,他动了动嘴角,淡淡道:“是不是只要你知道了原因,你就会心甘情愿的娶我?” “呃……”为什么他一开口总是在讲条件?夕兰有些郁卒,刚要开口,就听他又道:“我要嫁给你,因为单耀祖。” 聆“单耀祖?和他有什么关系?”夕兰错愕不已,若她没记错,他和单耀祖是兄弟,不过是嫡庶子之别,同为尚书单文竹之子,但她和他们单家没关系吧? 房凌远见夕兰错愕,忽然心情大好,勾唇浅笑道:“单耀祖喜欢你。” “…………”彻底无语,她最近是不是事情太多了,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而且就算单耀祖喜欢她,又与他嫁给她有何干? “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他好受而已。”房凌远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就是在说,‘没什么,这菜有点咸了’,天壤之别的内容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知不知道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我不管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仇怨,但你要拿一辈子的幸福却只为让一个人心里不痛快,还只是一时的,你觉得值得吗?”夕兰几步走到他身前,强压怒火的沉声道。 不想房凌远闻言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懂!” “你懂?你懂还要这样做?”夕兰不信的扬声。 “因为这个,我懂了一些我一直不懂的。”房凌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纸鹤,小小的纸鹤,因为纸张比较柔软,它的小嘴与翅膀看起来很可爱。 “纸鹤?” “嗯……你说,纸鹤是为祈祷一个人平安,那日见你叠的很认真,我想,若是有一天我也能让一个女子为我忧心忡忡的叠一只纸鹤,此生已足矣。”他将头扭过来深深的望着她,那双眼睛盛着似曾相似的细语。 夕兰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吧!她因为无聊叠纸鹤解闷的,完成之后想着就当是为岳炎祈祷平安吧,便在窗口喃喃自语了一会儿,然后找来细线串起来,挂在窗棂上,可又觉得太小女儿家让别人看见不好,到底不是自己家,便又解了下来塞进镜台下的格子里,怎么房凌远手里会有一只呢? “你监视我?”他一天天无事可做吗?居然用大把的时间监视她! 房凌远不赞同的摇头,否定道:“是关注你!我这么做,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你……简直是对牛弹琴!还说你懂了,懂个屁,真是浪费口水。”夕兰一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就知道自己又被他涮了,他会如此感?她刚刚简直是眼盲了。 房凌远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是你非要问,我答了,你又闲浪费口水,你真的挺奇怪的。” “…………”天啊,怎么没有雷经过,一下劈了这厮! 房凌远见她转身就走,因为动作比较急,差点没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好心的过去扶她,夕兰一把拍掉他的手,愤愤的瞄了他一眼,毫不领情的向外走。 “夫人虽是商户之女也要有些闺秀的模样,语言优美举止文雅才好!” “什么?”夕兰气的直咬牙,愤愤的扭头,一字一顿道:“商户之女不好,不好你还死皮赖脸的要嫁!” 房凌远喀吧喀吧眼睛,很无辜的道:“理由我说过了啊!” “因为……纸鹤?” “嗯……纸鹤!” “…………”夕兰发誓再理这个男人她就不姓林。 魏枫一身儒袍负手站在沙盘旁,听着李瀚宇的想法点了点头,抬头道:“若如此可就要折损不必要折损的并将。” 李瀚宇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魏大哥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军帐里就他们二人,魏枫便没纠正李瀚宇的称谓,不过他却不能逾矩,恭谨道:“将军可否想过里应外合?” “嗯?怎么说?”李瀚宇提了提精神直视道。 “既然房凌远能与林大人提出地形图和兵力分布图,和不说服他在里接应?”魏枫点着沙盘道:“进入山谷的入口有两个,一个是下悬崖过冰洞,可因为战事已起,在下以为他们应该已堵死这个冰洞以防有人进入,而另一个入口就是这片峡谷中的一人石径,中间为谷口,两边耸立岩石壁,却是易守难攻之地,且大军不得进入,小股人进去势必被吞没。” “嗯,所以我才想引蛇出洞!”李瀚宇点头应道。 魏枫摇头道:“在下想,大军压境,虚张声势,再由房凌远里应外合,擒拿主帅。” 李瀚宇皱眉道:“可现在房凌远未有消息传来,而且……而且兰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魏枫半信半疑的进入汉水郡大营,到了才确准,原来林夕兰真的被劫持,他当下也慌了,来不及整理思绪,小皇帝来了,连忙陪同李瀚宇接驾,又是一番折腾,这会儿才正经的研究破敌之法,可看了探子带回的地形图,他也是头痛的很,不怪李瀚宇在这耗了这么久,要想破赫尔寨最关键的就是挑拨他们内部混乱,否则就是耗上十年八年也是无法。 就在两人凝眉深锁时,帐外侍卫禀告道:“将军,有位岳姑娘求见。” 【324】决战-6 正文 【324】决战-6 岳灵儿进入大账,扫了一圈不见两位师兄,有那么点小小的失望,她自出事之后特别想念师兄们,原来同门的师兄都是好的,亲情般的溺爱和宽容,她以前任不懂事,现在明白了,最珍贵的就在身边,要过好每一天,珍惜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李瀚宇一见是岳灵儿,先是愣了愣,疑惑道:“岳姑娘怎么来了?家里出事了吗?”他不知晓岳灵儿被夏蓉玉劫持的事,只当是好好的在家突然来了汉水,肯定是家里出事了,可昨天夏景颜他们来也没说家里有事啊! “哦,没有,我是来送东西的!”说着忙将一个竹筒交给李瀚宇,然后又道:“兰姐姐让我带话,说她很好,让你们不必有顾忌,尽管开战!” 李瀚宇打开竹筒盖,听见岳灵儿的话,倏的抬头,扬声道:“你说你见过兰儿?她在哪?” 咖夕兰已经嘱咐过她,岳灵儿见李瀚宇的反应也不觉得意外,道:“她在一处庄子里,说不用担心,哦,还有,岳炎暂时没有危险,这里面有地形图和兵力分布图。”想了想又道:“兰姐姐说可以智取,挑拨离间是个好办法!” “哦?”李瀚宇别有深意的抿了抿嘴,看来正与魏枫不谋而合了,说的简单,如何挑拨离间她又不说。 “我想到了!”魏枫忽然道。 聆“什么?”李瀚宇与岳灵儿齐齐看向蓦地发出声音的人。 魏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事还要陛下准可才行!” 岳灵儿匆匆见了岳熙,号脉,开药方,喝药,然后拿着魏枫的信笺急急出了军营回到房凌远的庄子,江湖人都守信,岳灵儿说什么也没说出庄子的所在,更严令不准跟踪,否则就不会给李瀚宇他们带话,岳熙了解的打包票,没办法岳灵儿也是比较倔强的人,武功仅次晏阳天,而晏阳天的轻功却不在她之上,所以想追踪也没人能不露马脚,只好安安分分的坐在大账等回信。 半夜岳灵儿就回来了,水都没顾上喝,就被人围住了,看着夕兰一众夫郎,她忽然觉得人生很阴暗,幸福太沉重也让人喘不上气,也不知道兰姐姐怎么应对的?她还是就娶清儿一个就好了。 李瀚宇抢先道:“怎么样?兰儿怎么说?房凌远同意吗?” “哦,房公子说无所谓,顺道提提。”岳灵儿想起房凌远那无所谓的调调就觉得和他说什么都是废话,在他眼里根本没有轻重缓急,谈论生死和吃饭没有两样。 “岂有此理,那厮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晏阳天气的直跳脚。 众人也是一脸的不高兴,紧要关头,这人可靠吗? 岳灵儿终于得空喝了口茶,抹了抹嘴角道:“兰姐姐说赫尔寨内部因为金矿和兵力分配不均匀的问题势必矛盾很深,而且除了二土司,其余两土司都不想冒险与朝廷为敌,本就是犹豫不决,只是见我军对他们无法,才会报有幻想将来能成王成侯!” “确实如此!”魏枫接话道:“我们招安的办法即是可以实施。” “按照你的意思是,我们遣人进去散播招安的消息还是直接游说三土司、四土司?”夏景颜疑惑的问道。 “两者并发,我要让他们互相猜疑,不敢轻举妄动,再以金矿为推动力,直接引起兵变!我们手里有地形图和兵力分配图,派好手潜进去,为兵变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魏枫直接将想法说了出来。 白亦宁本只是旁听,听到这心有不忍,道:“谷中可有老幼病残,陛下若招安,还是应该想法保全他们才是!” 众人闻言只是稍稍偏头看了眼他,然后齐刷刷的转头看向幕后策划人魏枫,那眼神再明确不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魏枫,成不了佛。 招安的谣言在赫尔寨渐渐的蔓延开来,从怯怯私语到圈众议论,搅的二土司整天坐不安宁睡不安稳,夏犹美摸着贴在脸上的半张金面具,神情冰冷的好像就是这金属物,二土司自打这女儿回来了,就感觉不是自己的女儿了,根本看不透,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 夏犹美冷眼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起身拿起披风,神情淡定的走出门,到门口的时候顿住脚,道:“无妨,她们想投奔朝廷,我就受累换两个人替代她们的位置好了。” “美儿,你……再不,我们也降了吧!现在是春季还好,待僵持到冬天,咱们的米粮可不够养这些人的!”二土司一想三土司与四土司一毛不拔,只从他身上收刮,心不禁的抖了一下,到时众矢之的岂不悲凉? 夏犹美冷冷嗤道:“等不到冬天,我就能拿下凤京。”说完披上披风迈步出去。 二土司无奈的叹气摇头,只当女儿鬼迷心窍,可他讲她又不听,只能由着去了。 夏犹美出了前厅本想去见房凌远,到了拐角想了想去了岳炎的住处。 谷中的巫师为了防止岳炎逃走,在他的后颈脉刺入一针,使他用不了内力,轻功无法施展只得留在这,每天写写字,看看书,安静的好像本就属于这里,可夏犹美知道,他与这里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岳炎今日什么都没做,刚有人传出陛下招安的事,他在猜测夕兰她们已经动手了,这应该是离间计,看样子效果很明显,就连送饭的小奴们都在说,一片人心惶惶,他这颗心也开始起伏不定,自己成了制敌的拖累,他一定要想办法离开才行。 夏犹美站在门口凝神看了一会儿,不屑道:“在想那个jian人?可惜,这辈子你再也见不到她!” 岳炎只是皱了皱眉,不为所动的连扫她一眼都不曾,神情虽然是淡淡的,却能让人感觉到深深的厌恶。 “你以为我在骗你?告诉你,她失踪了,现在整个汉水郡营都在找她,就连魏枫都从和尚庙里跑出来,就为了死要见尸!”夏犹美的嘴刻薄的好像狠戾的刀子,不论是真是假让人听了都会火大。 【325】决战-7 正文 【325】决战-7 岳炎打定主意夏犹美说什么都不要相信,是以连吭一声都没有,悠悠的打了个哈欠,起身向门外走去,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时间久了总爱犯困,这才吃过早饭他又困了,三月的晨翌总是这样明媚,他记得,绕过小门就是一大片草原,以前自己还和犹美骑马射猎,那段日子好像是上辈子的事,现在他真怀疑这个犹美还是不是当初那个直爽的姑娘? “你不是掂着那个jian人吗?还有心情欣赏风景吗?”夏犹美见他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玉一样无暇的侧脸,完美的绝世无双,虽然在他手上吃了苦头,可她还是在再一次见到他时手软了,这张魅惑众生的脸,任何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了。 “你还活着,出乎意外!”岳炎从进谷就没和她开口说一句话,此刻开口,却是如此冷酷。 “你希望我死了?你们都希望我死了!呵呵……”她冷笑一声,哼道:“那畜生将我叼走,茫茫大海,任它是只成鸟又能飞多远,没多久就把我丢下海了,我一生都不会忘,冰凉的海水刺骨般疼痛,死亡就像无数只蚂蚁侵蚀我的身体,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惜,让你们失望了,苍天有眼,我夏犹美命不该绝,一艘商船驶过,船主救了我!” 咖说到这,夏犹美皱着眉探究的看了眼岳炎,阴阳怪气的问道:“炎以为犹美长的好看吗?”但见岳炎眼角一挑,显然不会回答,她忽然娇媚的轻笑,软言道:“炎一直都不觉的犹美好看,不然我们在一起那么些日子,都不曾给我机会碰你,可……你看不上的,偏偏还是有人稀罕的,我凭着这张脸嫁给了船主,一个六十岁的老男人,哼……,你想笑吗?你没有资格笑!若不是你们害我,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比父亲还要长三十岁的男人!我活着回来,你们就必须死!” 岳炎一转头,正好见到夏犹美阴冷的扭曲变型的脸,不由的一阵乍寒,夏犹美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经历过这些,仇恨已经积满了她全身,也许没有了这些仇恨,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她口口声声说要杀光他们,为什么没对他动手?“别说我能拖住凤军,在下自问没这份能耐。” 聆夏犹美若有所思的呵呵一笑,围着岳炎缓缓地呃转了一圈,道:“我要你看着那个小jian人死,所以,你现在必须活着!” “犹美,我想去骑马!”岳炎一看再无挽救的希望,开始实施自己逃离的计划。 “什么?”夏犹美明显一怔,她没想到岳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一辈子也听不到他再唤一声她的名字,心不由的一阵绞痛,可又无法控制的泛起一丝希望。细细的打量着岳炎,他的眼眸深邃的昏天暗地,一不小心就能将人吸进去,刹那间好像中魔了一般,只有她知道,她不杀他,是因为还未忘情。 “现在吗?”她自自然然的应下了,少了之前的张狂跋扈和阴狠凌厉。 岳炎瞬间有些不舒服,他还是利用了她,可一想到自己在这就会拖累夕兰,狠下心道:“今日总感觉很累,不如明天吧,明天你有空吗?” 犹美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他说话的语气竟然这样温柔,好像在呵护一件心爱的宝贝一样,不由自主道:“啊,有空,那我们……我们明天去骑马!” “嗯……”岳炎含糊的点了点头,然后即道:“我去休息一下。”转身躲进屋子。 犹美本怀疑他突然软言细语的目的,可一见他‘害羞’的猫进屋,心里蓦地阳光灿烂,一扫多日来的阴翳,自负的勾了勾唇,步法轻快的去见房凌远。 房凌远向夏犹美禀告了凤军的动态,又道:“首领,樱兰已经信了我说的话,肯交出金库的钥匙。” 夏犹美点点头,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随意道:“那留着就没什么用了,送她们一家去极乐世界吧!” 房凌远疑惑的扫了眼夏犹美,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啊,何事让她心情好?试探道:“首领今天看起来心情愉悦,可是有喜事?” 夏犹美笑道:“岳炎终于开窍了,对了,巫师,他身体里的银针是否可以取出,我看他身子很乏力的样子,会不会是有了副作用,若这样还不如用别的法子扣住他,要是他身子有个闪失,将来怎么能做我的正君?” 房凌远闻言挑了挑眉,道:“若首领想让他离开就拔出银针,请恕房某直言,首领莫不要被假象骗了!那岳炎对林夕兰如此情深,怎么可能这么快回心转意?” “你的意思……他要跑?”夏犹美想到这狠狠敲了下桌案,眼神阴翳,道:“想跑?我杀了他!” 房凌远勾了勾嘴角,哼道:“首领,我去会会他,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七面玲珑的角色!” 夏犹美站起身,顿了顿,道:“有劳巫师去试他一试!” 房凌远出了偏厅,直接去找岳炎,在夏犹美的视线里疾步狂走,待到转过墙角,他步子一下子放缓,闲庭信步的边走边欣赏周围的风景,要说赫尔寨山谷的景色真的很美,天空万里无云,绿草冒新芽,嫩嫩的好像未出阁女子的脸,寨子里没有多余的人工景致,浑然天成的空旷让心胸舒畅,他抬手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有点玩过火了?可正经事还没办,早知道他先下手好了,现在怎么收场好呢?唉,麻烦! 房凌远眼见岳炎端坐在树荫下,沉静的仿佛不真实,真是画一样的人物啊! “炎!”他见岳炎回头,一派儒雅的走了过去。 ……………… 亲么须等啊,很快很快,就要收口了,呼……,也许今天晚上就能完结,也许明天,o(n0n)o,kk26~28篊aox首页大图推,也就这三天里就会结局,千万别以为kk是小骗子哦,偶在努力中……。 【326】决战-8 正文 【326】决战-8 “你是……?”岳炎起身,在赫尔寨很少看见中原打扮的人,近了,他才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房凌远温文儒雅的温和道:“在下宋佳,是二土司的谋士。” 岳炎这菜恍然大悟,上一次在赫尔寨时,曾见过他,但没接触过,是二土司的谋士,他来……? 房凌远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岳炎,最后笑道:“炎可真是个顶顶俊美的儿郎啊!怪不得妻主为你如此牵肠挂肚。” 咖“嗯?”岳炎想自己和此人初次说话,怎么这人自来熟叫的如此亲热,还一口一个妻主,他错过什么了吗? “呵呵……,炎不用疑惑,房某……哦,在下还有个名字唤房凌远,房某与炎说起来渊源极深,我们可是共侍一位妻主呢!”房凌远见岳炎眉头皱的很深,轻笑道:“不信?无妨!待你出去就相信房某绝不虚言,这是夫人交给你的。”他从袖口抖出一枚口哨交给岳炎。 岳炎迟疑的接过来一看,竟是召唤雪雕的口哨,难道此人真是兰儿的新欢? 聆房凌远见他疑虑越来越深,也不解释,神秘感十足的勾了勾唇,道:“明天凤军攻山,你看着办!”说完拍了怕岳炎的肩头,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道:“好戏还没落幕,咱们后会有期!” 岳炎呆呆的看着这人走远,青衫白发带,虽然只是个少年郎,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此人高深莫测,身姿飘逸若仙。 风云突变,云黑压压的聚拢过来,耳边有轰隆隆的响声,风起,劲力十足的打在脸上,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溅在干巴巴的泥土上,顿时溅起一坨灰尘,只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水浪仿佛战场上的硝烟,辣的席卷而来,很快就迷失了人的双眼,雨中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不清。 “兵变了!”李瀚宇负手看着帐篷外的大雨,赫尔寨兵变就好像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殊不知这块云彩已经酝酿了好多天了。 ‘咳咳’魏枫轻咳两声,道:“嗯,快要结束了!” 晏阳天翘着二郎腿,掐了掐喉咙,最近事情都赶一起了,且都是又急又险,眼下一放松,他蓦然发现说话的声音憨憨的难听的要命,岳熙说是发育阶段,声带变声很正常,可这公鸭嗓着实太难听了,他只好尽可量少说话。 岳熙刚为岳灵儿重新配了药,披着斗笠从外面疾步进来,在门口,侍卫忙接过他解下的雨披,岳熙跺了跺脚,走进来,道:“这雨太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一下雨,天也冷!” 夏景颜手里端着茶,小口啜着,慢条斯理道:“下的大才好,这场雨过后,天就暖和了!” “是啊,快四月了!”白亦宁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话,他来汉水好些日子了,却连妻主的面都没见到,一天天忽上忽下,眼看战事要结束了,还是不见人影,现在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报……王副将回来了!”就在众人个坏心思的时候,外面有士兵传报。 李瀚宇眼睛一亮,与魏枫对视一眼,忙披上雨披戴上斗笠冒雨去大账,身后的人见这两人走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瞄了瞄,随即也起身,张罗穿戴也跟了去。 大帐内烨弘棉端坐正中,艾德与林玉明在两侧嬉闹斗嘴,军中没人知道艾德的身份,只有李瀚宇等人暗自叩拜过,之后便以夕兰弟弟的身份与林玉明两个玩在一处。 帐帘一撂,李瀚宇等人鱼贯而入,旁边的士兵已经为王副将换下铠甲,一见主将进来,连忙上前行礼,“将军,战事全在掌握之中。” “嗯!”李瀚宇先点了点头,然后毫不吝啬的夸赞王副将英勇,他必定会在陛下面前为其请功一类的话,王副将心里高兴,战事又稳,笑着道:“现在赫尔寨四分五裂,已有大部分人缴械投诚,还有一股势力跟谁夏犹美向阔驼山逃去,卑职特来请命,是追还是不追?” 李瀚宇神色一凛,居然让主帅跑了,岂能不追,刚要开口下令追缉,就听外面有人叫道:“林大人……林大人您回来了!” 话音一落,帐帘被撩起,就见林夕兰身披大红披风,有人为她撑着伞款步走了进来,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呼啦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硬是将陪同她进来的房凌远挤到了一边。 夕兰直感觉呼吸困难,轻轻推开围在最前面的夏景颜,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一会儿再回答你们的问题,现在有正事要说。” 夏景颜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最后将视线投在她的小腹上,三个月的身孕根本看不出凸肚腰粗,他心一急,道:“宝贝儿没事吧?” 宝贝儿是朝日国的父母对孩子的一种昵称,几乎普遍,夕兰闻言先滞了一下,随即试探道:“哎呀,不小心没了!” “没了?哪去了?”这时接话却是岳熙,同事伸出手要为夕兰把脉,她向后一躲,正好靠在烨弘棉身上,那家伙柔情蜜意的在她耳边低语道:“这孩儿也许是我的,兰兰把他藏起来了?” “你的?”夕兰一怔,郎中看的时候说有五十天,她那时和烨弘棉还没……,不可能是他的,可他怎么说的如此肯定?还有岳熙那是什么眼神,夏景颜也好紧张,搞虾米事嘛? 还是小九好,她躲开烨弘棉的禁锢站到白亦宁身边,左右看了一眼,沉声道:“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倒……,艾德嘴里含着话梅,差点没卡到,奇异的看着林夕兰及她的一众夫郎,忽然看见站在圈外淡笑的男子,兴致勃勃的喊道:“那位公子!看热闹可是要付银子的!” 一嗓子可比夕兰说半天管用多了,几人齐齐转头看向突兀至极的青衫男子,可还没等大家伙发问,帐帘又被挑开,雨幕中,站着一人,梨花带雨般的玉颜,一双桃花眼深深凝望着被人簇拥在中间的女子。 【327】决战-9 正文 【327】决战-9 花儿一样的容颜,像是风雨中摇曳的小船,就这么飘飘悠悠的游了过来,夕兰傻愣愣的站在那,周围有低低的说话声,可她听不见,看不见,她的眼里,耳朵里,只有眼前这个男子的微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不太激烈,却又那样的清晰。 “官官……”她蠕动着嘴角,却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官韦站在她面前,眸光是那样的深重柔软,只想把这个女子的容颜一寸寸的都刻进骨髓里,融合自己血液,直到流光最后一滴血才会忘记,他风雨兼程的回来,只希望在别再错过与她相处的每一天,他们的未来,他一定寸步不离。 “琳儿,我回来了!”千言万语,真能说了,却卡在了喉间,也许,他想说的她都知道。 咖西域一行,她知道官韦一定会回来,不论那个林诗音用什么威胁他,她相信他都能处理好,官韦握着他的手,忽然紧紧的拥住她,似乎要将她揉进骨髓里,身上的雨水粘在她身上,脸上的也弄到她脸上,孩子般低低笑着,好像做了坏事却逃避掉母亲的责骂,笑声尽是失而复得的幸福。 夏景颜见官韦那么用力的拥着夕兰,唬得眼睛一瞪,立时上前将二人分开,埋怨道:“兰儿怀着身子,你不知道轻点吗?跟块黏皮膏药似的。” “什么?怀孕了?琳儿,你怀孕了?”官韦先是一怔,随即兴奋的捧着夕兰的小脸道。 聆夕兰喀吧喀吧眼睛,心道,这什么反应?怎么这么高兴?疑惑的瞄了瞄四周的动静,轻轻拿调官韦的手,笑着道:“官官,这孩子你也有份吗?” 官韦想都没想连连点头,激动道:“这一定是我们的孩儿,将来长的和琳儿一样清丽秀雅。” 夕兰笑着点头,嘴角僵硬成一个姿势,现在是什么状况?本想试试谁的反应平淡谁就是私自下药的人,可现在,除了小九和李瀚宇,几乎都是急着表示自己是孩儿的父亲,呼……,完全出乎意料,看来待岳炎回来是应该好好惩罚这些人,让他们记住,不能瞒着她下欢郎散。 几人正争亲爹位置争的热火朝天,房凌远声音不大的说道:“夫人,正事还没说呢!” 夕兰蓦然想起房凌远的情报,连忙扒开众人,道:“瀚宇,枫……?”她这才看见远远的站着清瘦的魏枫,灰蓝的布衣长袍,身影单薄而显得清冷萧索,见她望过来,连忙口念佛号,“阿弥陀佛,林施主平安回来,我佛保佑!” 夕兰眉头微微一皱,想起那日白雪飘飞,他也是这样落寞的孤零零的站在雪中,就像是前世的镜头,昏黄而漫长,一帧帧的放出来,她的心仿佛有根刺再挑动,连着神经一寸寸的疼。 “你来了!嗯……佛主保佑!”夕兰胡言乱语的不晓得想表达啥,这次再见魏枫,总感觉哪不一样了,难道她眼里的他真的升天成佛了? 看热闹的艾德‘噗嗤’一声笑了,道:“我怎么感觉听起来怪怪的,行了行了,先说说兰姐姐要说的正事吧!” 夕兰眼睛有点不够用了,扭头才看见艾德坐在一边,林玉明脸上一红,起身站到另一边,向夕兰躬身施礼:“三姐!” “明哥儿?”她扭头看向房凌远,他没说小皇帝来了啊! 房凌远眼神深邃的望了眼艾德,转瞬又恢复如常,弯唇道:“夫人,我们还是应及早做准备才是!” 夕兰稳了稳心神,将这些云里雾里的事放到一边,连忙认真道:“房公子得到情报,夏犹美不知从哪弄到一尊土炮,这对我军极为不利,虽然她以为凭一尊土炮就能摧毁凤京是异想天开的事,可我们也绝不能轻敌,应全力阻止。” 火药?众人皆是一愣,岳熙道:“兰儿不是懂火药吗?何惧只有?” 夕兰一脸黑线,纠正道:“我只是略懂原理,而且那是火铳,大炮我不懂的!” “兰儿不懂?”岳熙一想起那日在海上,她对那些红毛鬼子说起火铳的构造头头是道,就像是亲手做过一样,难道都是唬人的? 夕兰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理论和实践不能并谈的,我真的不太懂的。” 艾德没见过大炮,但她见识过火铳,那玩意威力很猛,劲很大,比最锋利的暗器还要具有杀伤力,那么那个大炮一定更可怕,连忙道:“兰姐姐,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呀。” 房凌远见众人皱眉,走到夕兰身边低语提醒道:“听说岳神医本是法兰国王子,何不请法兰特使试试?” 对啊!她正想拍巴掌乐了,可一看到房凌远似笑非笑的眼,夕兰马上隐忍的斜了他一眼,低声道:“房公子请向后退一步,本官心里有数。” 房凌远一看自己又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悻悻的撇了撇嘴,道:“夫人过河拆桥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 夕兰一脸平静的微笑低语:“承蒙夸奖!” 没办法对付腹黑的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两人暗潮汹涌的斗着,看在外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特别是官韦看到房凌远先是一怔,还没来的及问就见他与夕兰如此‘亲昵’,心里不是滋味道:“琳儿,房公子助我们破敌,我们可要重金酬谢,别亏待了房公子!” 不待夕兰说话,房凌远挑衅道:“官兄误会了,夫人的事就是房某的事,何来报酬一说?夫人已经答应战事一停就娶我过门,这就是最好的报酬,是不是啊,夫人?”他最后一字拉了个不长不短的音,听在众人耳朵里就像是撒娇一样,可夕兰听了却是恶寒的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林夕兰,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就当在场人都被房凌远的话咽的上不来气时,夏景颜则沉着锅底脸,又黑又臭对夕兰兴师问罪了。 “…………”夕兰挠挠头,忽然觉得突兀的房凌远真真是她活到现在最突兀的物体,仿佛放在哪都碍眼,早已经刺激的她脑仁蹦蹦直跳。 【328】决战-10 正文 【328】决战-10 就在大家吵快要掀开帐篷的时候,岳灵儿大惊失色的跑了进来,慌道:“五师兄,凤尾珠不见了!” 夕兰正无处藏身,被众夫郎逼迫的没有招架之力,一见岳灵儿,也不管她说的什么重要的事,连忙跑过去,佯装一脸关切的道:“怎么了灵儿?什么凤尾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岳灵儿急的眼圈都红了,嘶哑道:“不是,不是,是凤尾珠,凤尾珠不见了,是师傅与师母的定情信物,也是……也是……二师兄怎么办啊?”虽然心里很急,可这里毕竟人太多,她只好硬生生的卡住,转头望向岳熙。 凤尾珠,开启宝藏的钥匙,岳熙闻言也是一惊,然后尽量稳住心神,道:“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吗?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咖岳灵儿越过夕兰,直奔岳熙,不知所措道:“就在刚才,我将药洒在了衣衫上,就命人准备沐浴,结果发现珠子不见了,今天早 宠妻:六夫临门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8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8部分阅读 上还在呢。” 岳熙听完连忙转身带着岳灵儿去找,岳灵儿紧紧跟在岳熙身边,道:“我找过了,差点就将帐子掀翻,可没有,哪都没有!” 岳熙来到岳灵儿的帐子,眼前零乱的好像被打劫了一般,看来岳灵儿是找了个遍,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脸色凝重的开始查找,半天才直起腰,脸色如冰,夏蓉玉死了,还有谁知道凤尾珠的用途?而且没有藏宝图凤尾珠也是无用,想到这,他愣了愣,忙道:“藏宝图呢?” 聆岳灵儿也愣了,转瞬惊道:“梅林观!五师兄……二师兄真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梅林观了?” 岳熙忽的一跺脚,沉声吼道:“不好!” 岳灵儿不明所以,只当五师兄也觉察出放在梅林观不妥,埋怨一句,一转身也跟着跑了出去。 大雨磅礴,两人什么都没披,命人吩咐马匹,上马赶往梅林观,夕兰等人见二人行色匆匆,疑惑的踮脚看着,道:“凤尾珠是什么?定情信物?唉,怎么那么粗心呢。” 房凌远站在她身边,泰然微笑道:“是啊,怎么这般粗心呢……”说这话时,眼底闪过莫测的深邃。 傍晚时候,岳熙与岳灵儿回来,众人一看二人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如意,那张脸沉的好像千年未开化的冰山,特别是岳灵儿,紧紧的攥着拳头,垂着头,进来半天只是站着不语,屋子里的气氛一下气被两人弄的紧张起来。 林夕兰小心翼翼的开口,“熙,怎么样?找到了吗?” 众人一副‘那还用问’的表情,夕兰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我不问,你们能言语? “没有……但这件事,我们白业谷不会善罢甘休!”语气冷的能将夕兰冻成冰棍,安抚一下快要结冰的小心肝,扯开嘴角安慰道:“总会找到的,待雨停了,我命人拔营,看能不能找到!” 岳灵儿抿着嘴角,冷冷道:“不用了,蓄意已久,怎么可能还会找到。”按照岳熙的说法,那人早就盯上她了,而且只等着他们除去夏蓉玉独得,帐外大雨下的飞烟四起,外面有人偷听两人也未发觉,刚刚情急提到梅林观,忽惊觉中计,连忙奔出去骑马去梅林观,只想在那人之前到梅林观取回真字画,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藏宝图、凤尾珠在一天内蒸发消失,这件事不是针对她,却已经与白业谷结下仇怨,白业谷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何人听不出岳灵儿的意思,当下缄默不语,夕兰想,这凤尾珠应该不仅仅是定情信物,或者像武侠小说里写的是什么增强功力的宝物也说不准,偷的人一定是武林中人,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被偷,蛋定吧! 赫尔寨被半是围剿半是投诚的安置好了之后,翌日,林夕兰以慰军责满,献策有功的身份坐着三匹马拉的蓝顶马车风光回京,她的马车后跟着夏景颜、烨弘棉等人的马车,艾德与林玉明就在烨弘棉车上,魏枫、晏阳天、官韦、房凌远同坐一车,虽然挤了点,不过四人均表示同意,白亦宁与柳父一个车,岳灵儿与岳熙在他们之前快马加鞭先行一步去请法兰特使,而岳灵儿则在进城后转道去见狂帝。 因为严谨的封建制度,弄的夕兰只能自己一个车,就连小奴也是坐在车厢外,还有两个小厮紧紧跟着车侧步行,她的车前是三千京营侍卫,车队的最后是那一万重甲步兵,几乎是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的,破赫尔寨根本就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进入凤京,街道两旁的行人、小商小贩及林立的酒楼茶肆窗口处,到处是看热闹的人,阳光明媚,百姓们的脸上洋溢着灼灼的光彩,对第一辆蓝顶的马车兴趣盎然,原因无他,今早京报头版头条,‘礼部郎中林夕兰献策破敌,还凤国清平盛世!’,所有的人都在猜测,这位传奇人物将来的仕途必定风光无俩。 下马车就见于民义、林玉清、方晶晶、陈昭襄,还有一众家奴在门外迎接,搞得跟老佛爷驾到似的,夕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给三爹爹与清哥儿等人施了礼,然后一家人热乎乎的进了门。 烨弘棉等人各回各的府邸并未跟来,只有晏阳天、官韦几个自然而然的跟着进门,魏枫也被二人连推太拽的拉进去,房凌远仰头看了看林府的匾额,笑着呢喃着:“林府,这匾额又要换地方了!” 晏阳天见他还在门口发呆,以为他是感慨良多,毕竟房凌远的经历过于坎坷,先是有着大好前途的御前侍卫,一落成为地宫的杀手,而后在赫尔寨山谷避祸两年多,要不是遇见林夕兰,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飘零。 毕竟是孩子,对夕兰的感情朦朦胧胧、酸酸甜甜,正是梦中情人的情结,对夕兰的占有不似其他夫郎那么专横,所以对魏枫亦或是房凌远都不会特别排斥,一见房凌远如此,顿时升起同情心,道:“凌远兄,快进去吧,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真是太倒霉了!无线键盘坏了,笔记本上的数字键打开后就关不了了,结果没办法打字,只好用台式电脑打,台式机器又没办法联网,无语了,只能用u盘传文件,然后再从本本上传的红袖后台,晕死!这期间因为没有输入法而废了半天劲,呜呜呜呜……,今天是黑色星期二……。 【329】变故 正文 【329】变故 “家?”房凌远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嘴角,家,这个字有点陌生啊!难道自己真要嫁给林夕兰?还是……?他竟然有些迷茫了,多少年了,他做事一向都有明确的目的,嫁人?目的是什么?‘一时痛快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值吗?’值吗?他怎么想到这句话了?这个女人一直问他目的,然后她反问,值吗?奇怪的女人,唉,头有点痛……。 “凌远兄?”晏阳天见他眉宇越来越深,现出痛苦的表情,呃……,痛苦?凌远兄为什么一提到有个家就痛苦?唉!这些年一定是受了太多的苦,可怜啊! 房凌远回过神来,恍若隔世的看了眼晏阳天,笑道:“进去吧!” 一行人舟车劳顿,纷纷回房沐浴更衣,待晚上一同吃顿团圆饭,夕兰沐浴之后,四肢僵硬的爬上床,刚想好好歇歇,就听门外有小奴喊道:“夫人,夫人……来圣旨了!” 咖夕兰一股脑的坐了起来,心道才和艾德分开,怎么就来圣旨了呢?急忙忙穿上鞋,抬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扎紧,小奴进门,也跟着主子手脚慌乱的穿官服戴银冠,脚登朝靴紧着出门,到前堂门口正巧与快步走来魏枫走了个脸碰脸,两人都红了脸,还是魏枫让她先进,夕兰也知道不是谦让的时候,便先一步进去。 颁旨的居然是李江,夕兰先是一怔,他不是失踪了吗?岳灵儿还说在地宫的地牢里见到过李江,可地宫的所在没人知道,就是岳灵儿也是昏迷状态进出的,房凌远知道地宫的所在,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呢。不待她想明白,李江已经开口,“礼部郎中林夕兰接旨!” “臣,林夕兰接旨!”夕兰双膝跪地,身后的一众家人奴仆跪了一片。 聆李江瞟了她一眼,尖细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郎中林夕兰睿智聪颖,知人善用,破赫尔寨功绩斐然。然,房凌远不法窃取赫尔寨金矿己为私有,林夕兰与其私定终身,干系难脱,房凌远交大理寺审理,林夕兰停职查办,以观后行。钦赐!” 晴天霹雳!柳父当场昏厥过去,岳熙急忙上前查看,一众家奴乱作一团,晏阳天气的眼睛都蓝了,转身去找房凌远,结果这时才发现房凌远早就没了踪影,夕兰被当场摘掉银冠,脱掉官服,只穿着一身中衣傻傻的站在那儿,到现在她还没缓过神,为啥自己就成拔掉叶子的玉米棒了? 李江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温和道:“右相大人已经向太上皇提起你们的婚事,陛下应允了,林姑娘,您依旧富贵显赫啊!” “嗯?”夕兰一怔,什么意思?这话里有话啊!太上皇插手烨弘棉的婚事,也就是说内阁右相,左相与将军之子,户部尚书,御医(岳熙已被任命为四品御医),不说枝枝蔓蔓,这朝廷的主干都成了她林夕兰的夫郎,太上皇是忌惮一家独大? 李江转头扫了一圈,笑着道:“老奴还未恭喜林姑娘,太上皇亲自未林玉明公子挑选妻主,今个儿定了翰林院学士解大人么女解婉儿,赐婚是何等荣耀,林家可两次了,真是要羡煞旁人!” “赐婚?”林夕兰今天成了小傻瓜,不停的惊诧,怎么太上皇暗中有了这些安排,而且很显然这些早就预谋好的,太上皇难道一直在防着她? 李江走后,林家的顿团圆饭也告吹了,夕兰回到房中不停的反反复复思索着,利害关系,利益冲突,她摆出来又挪过去,想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官韦为她揉着头,也在思量,道:“琳儿要娶的都是凤国的中流砥柱,女皇还小,太上皇有顾忌并不意外,给明哥儿赐婚就有些想不通了。” 夕兰嘴角溢处一抹苦笑,道:“她是怕明哥儿将来进宫,明哥儿还有几年也要进宫选秀,凭艾德与明哥儿如此亲近,明哥儿多半会被封品,你想若是那样,林家岂不是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就是女皇也要忌惮几分,太上皇是不希望看到如此,也绝不会让事情发生到那个样子。” “呵呵……既然琳儿知晓,为何还愁云不散?”官韦拂了拂她的眉心,温柔的将她拥进自己怀里。 夕兰也笑了,淡淡的,自嘲道:“我恐怕太上皇还有棋子未落,事情还没完,可我又不知道她到底要走哪步?有些担心!”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的,你的夫君又不是庸碌之辈,为琳儿遮风挡雨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倒是!”夕兰听他这么说,心里亮堂不少,道:“岳岳此时应该到阔驼山了,瀚宇带兵与他汇合,一切都要结束了,待日子平稳,我们一起去丽南,金秋儿待我不薄,在丽南留了宅子给我,我也应该抽空去拜祭他!” 世间有些事、有些人就是如此的执着,金秋儿当初落魄街头,若不是夏蓉玉命人给了他一碗饭,现在他不一定会死,不过一碗饭,当日没因这碗饭而活命,后来却为这碗饭而丧命,人生还真是太过残忍,金秋儿死的时候除了微微惊诧,还是走的很泰然的,想必终究还了这份人情债,死也瞑目了吧! 官韦手臂微微收紧,夕兰感觉到他的不安,仰头道:“官官,西域……西域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闻言,官韦动了动嘴角,坚难的扯起一个笑,温和道:“有什么事能难倒为夫的?我能回来,就要与琳儿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夜,很美,虽然很深沉,可,有时候,你是看不到的。 出了凝妆小筑,林府客房,魏枫简单收拾了行囊,将一封写了千万遍的信笺放在桌案上,俯身吹灭烛火,转身离去,这一步,他踏出去,他知道,他不会再回头,青灯古塔,明山大川,他的余生绝不能在床榻上与药相伴,天高路远,余生,能走多远走多远……。 【330】最好踹飞 正文 【330】最好踹飞 魏枫走了,晏阳天惊诧不已,夕兰却平静如常,正如她预料的,她留不住他。 晌午,夕兰收到岳炎的飞鸽传书,说与李瀚宇失散了,阔驼山上是千年的老林子,即便是春天,那也已经灌木丛生,一猫进去就就算是只大象也不易找到,更何况是人?夏蓉玉带着一千残兵败将躲了进去,李瀚宇追踪而至,岳炎寻着沿路留下的标记却只看到最后一个标记看不到一个人。 夕兰看完信笺心里担心,忙提笔写了回信,并在竹管里放进一条发绳,这是李瀚宇曾经用过的发绳,系好后,放飞信鸽。 官韦释然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道:“琳儿聪慧过人,凤国无几人能及。” 咖“几人?说起来我就不及你们几个,这还能称得上聪慧了吗?”她只要动一动,官韦和烨弘棉能最先反应过来,晏阳天与岳熙虽然也聪明却不太精于计谋打算,夏景颜倒是心里有小九九,却只管他认为重要的事,其它事绝对抱着个扫门前雪的态度,所以平日里也不与夕兰研究事情,反观小九似乎十分关注她,不过到底不懂朝廷宫闱之事,有些时候也就只能看着,插不上话。 小九终于能和夕兰说话了,接道:“夫人是最聪慧的,不然烨相他们也不会一心一意要进门啊!” “亦宁这话说的对!琳儿,这么说,我们还真是聪明绝顶呢!”官韦嘻嘻笑道。 聆夕兰闻言也笑,嗔道:“你呀!说是说不过你,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就像我们初识的时候,官官,不要深沉的不言不语,不要隐忍的笑,更不要在这里塞满心事!好吗?”她说着语气放缓,手掌轻轻摸着他的心口,这里,装了太多,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她聪慧不聪慧不重要,而她在意他,所以就算笨笨的也能感觉的到。 他握住她的手,压制心里的感动,面上痞痞道:“琳儿的手就像是柳絮,感觉痒痒的,再乱摸可要不妥了!” “你……没正经的!”虽然是笑骂,可见夕兰脸上笑靥如花。 春天,万物复苏,白天柳絮纷飞,暖暖的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到了晚上,房檐上喵喵叫的猫儿相互厮磨,成就温存良宵。 夕兰泡了个香薰浴,披了件外衫靠着床阑随意翻看着账本,小九坐在一边打量着她,好像一幅画,怎么看都看不够,看了一会儿,夕兰打了哈欠,慵懒的挪了挪身子,道:“有你把关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后账目上的事你全权打理就好。” 小九连忙摇头,“这怎么行?有些事还是要夫人拿主意的。”若是连生意上的事夫人都不理会了,那他以后还有什么借口留下陪她?总不能说‘好多日子不见夫人了,今晚就让为夫服侍夫人吧!’哎呀,只想想就觉得羞人。 夕兰哪里知道小九的心思,那些个夫郎总有各种理由留下,今晚要不是要看账目,进房来的一定不是小九,即便如此,她也不觉得哪里不妥,半倚着身子,睡眼迷离的望着小九越来越红的脸。 “若有拿不定主意与我说也好,我帮你参谋参谋。”说完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九儿,你打算坐那一夜吗?” 小九一直坐在椅子上,离夕兰有一米多远,此时听她这样说,心蓦地漏掉一拍,面色发窘的站起身,顿了顿,心领神会的转身去吹桌案上的烛火,夕兰望着他慢吞吞的背影,暖暖一笑,小九还是小九,青涩的好像初春的草芽,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每次与他在一起她都会觉得,想多余的事就是对不起这颗嫩芽,会内疚的。 烛火熄灭,房间内一片幽暗,夕兰只觉有人将罗帐放下,轻轻柔柔的躺在她身边,她听见他鼻端急促的呼吸,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好像待宰羔羊,即期盼又有些不安。 还真是颗嫩芽,夕兰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角,手指搭上他的胸膛,头顺势躺在他的臂弯,调皮的指尖在他的胸口打着圈圈,嗯,胸口很结实,衣衫的质地很光滑,像是江南的锦缎,江南?小九什么时候不穿自家店里的衣衫了? “九儿……” “…………” “九儿?”夕兰微微扬起头,虽然是暗处,今晚的月光却是好的,隐约可见他的脸廓。“啊!呜呜……”她的嘴猛的被人用手捂上,惊恐的眼睛瞪的浑圆。 “我松开,你不许喊!你要是出声,我就杀了白亦宁!”声音温文儒雅,轻轻的,好像在呢喃细语。 夕兰点点头,她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再挣扎也是无用,是以他拿开手之后,她也没打算喊救命。 “林夕兰接旨!”身旁的男人突然语气严肃的开口。 她先是一怔,“你耍什么花招?” 男人不耐的又道:“太上皇口谕,林夕兰接旨。” 这下她是真反应不过来了,呆呆的看着黑暗中那双深邃的眸子,只听他道:“太上皇口谕,林夕兰智谋高超,手段独特,朕年迈,凤体沉重,为凤国基业所不舍,是以将夜鹰营交于你,望林爱卿忠心为国,鞠躬尽瘁,保凤国百年基业永存千古。逐,夜鹰营都统房凌远携领。钦赐。” “林大人,还不谢恩!”此人正是房凌远,传达完口谕,再看向夕兰时眼底尽是狡黠之色。 “你……说的是真的?”她现在完全没了睡意,脑顶一群乌鸦飞过,只留一堆鸟粪,炸得她没有一丝头绪。 “房某何时骗过夫人?”房凌远笑容清雅的脸一点点在她眼底放大,直到距离以毫米计算,夕兰才倏的一惊,躲向一旁,僵着嘴角道:“房大人传圣旨的地方还真特别呢!” “房某一向不在乎俗世眼光,在哪传达圣旨目的都是一样的,还有,夫人不高兴我们又能在一起了吗?这可是我争取了好久的结果呢!”房凌远以十分诚恳的语气陈述着事实。 “给我争取?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撑的,还不闲乱吗?”夕兰要是有晏阳天的功夫早就一脚将他踹飞,最好踹的地球的另一端,今生再不相见。 【331】六夫临门 正文 【331】六夫临门 只一夜,夕兰从停职人员成了名副其实的特务头,还是太上皇的贴身间谍机构,将来会成为艾德直接领导的见光死组织。 不过成为这个组织的头头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现在要用个人,查个事,为京报探听点隐秘消息还是极有效率的,直到这时她才知道,房凌远根本不是什么单文竹的儿郎,纯属某人瞎扯淡,可恨的是她当时竟然没有质疑,没去查他的底,不过貌似就是当时查了,她也得将错就错,事实证明,破赫尔寨房凌远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听了房凌远的意见,夕兰特别制定了夫郎轮侍表,岳炎、夏景颜、李瀚宇、岳熙、小九、官韦、烨弘棉,晏阳天极力要求被全体驳回,七位夫郎每人一天,到第八天属于夕兰自己的时间,然后依次再轮,周而复始,直到头发变白,牙齿掉光,而空出的那天自由时间,她则要用来处理夜鹰营的事务,平日的急件由房凌远多担待一些。 柳父听说夕兰有规有矩的制定了轮侍表,夸赞她越来越有妻主的样子,心里倍感安慰,但因他多次受刺激病倒,现在还只能卧床休息,夕兰的婚期因各种事情一拖再拖,眼下太平盛世,柳父便提出设宴请亲戚朋友观礼,而夕兰的几位夫郎也都有这个意思,她只好顺水推舟的将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初十。 咖婚礼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可因之前都有准备,就是没用上,现下倒轻松不少,太上皇虽然在面上免了夕兰的职权,却在她大婚在即专门赏赐了一幢宅子,大大的六进门宅院,里面装潢一新,夫郎们分分往自己的院子搬东西,古董字画,鎏金灯盏,丝萝绸缎,红木的摆设,让人看的错不开眼睛。 林府的牌匾一挂出去,立刻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百姓,惊的看着这位林夫人的夫郎们大显手笔,夕兰一直不觉得官韦家底丰厚,可这家伙这些年竟也攒了不少产业,在王爷、相爷、将军面前一点都不落后,最让众人跌眼镜的是岳熙的嫁妆,法兰国准备的西洋玩意连皇宫大内都没有,西洋钟,留声机,还有两把火铳,统统拿进府。 朝日国有这个习俗,儿郎的嫁妆要慢慢的抬进府,不管是夫君还是郎君都要如此,要是过于寒酸以后进门也会没有地位,所以有好多因为借债置办嫁妆而要好几年才能还清。 聆林府门外就听围着的人群不时的唏嘘惊呼,弄的夕兰倒不好意思了,可还必须得在门外看着,这也表示对夫郎进门的重视,李瀚宇与岳炎虽然还没回来,可李月华与狂帝都派了人来送嫁妆,于是乎,她从站不稳到坐下,然后又坐的腰疼,直到快要掌灯了,最后送嫁妆的小九才算圆满收尾。 这可不是她偏心,实在是夫君郎君有别,前面六位都是夫君,一为正夫五位侧夫,小九只是郎君,所以压后。 郭美颜来帮忙,说是帮忙,却围着晏阳天套近乎,夕兰亲耳听到郭美颜说,等天儿成亲的时候她要给他置办轰动京城的嫁妆,然,晏阳天却不领情,瞥着嘴道:“有钱了不起吗?夫人娶的是夫郎,又不是比富!” 夕兰在心里叫了声好,回房将自己设计的辫绳拿来送给他,辫绳是蓝丝绦,上嵌有红宝石,正适合少年正茂的儿郎戴,天儿得了乐的嘴都合不上,郭美颜见了满脸的不高兴,暗自嘀咕她是在哄小孩不哭,夕兰也不计较,反正天儿高兴就好。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岳炎和李瀚宇回来。 还好这一次有惊无险,两天后,狂帝与李月华派人出去接应,不到晌午就有人报信说岳炎、李瀚宇到了北城门,夕兰站在门口等着,两人却直接随各自的家长回住处了,她一个也没等来,心里不免有些泛酸,还是柳父说,“还有三日就大婚,不见面是好的,这样才能举案齐眉,相携终老。” 夕兰一想岳炎是最信这个的,要不然好几次两人情不自禁他都忍住了,只说白业谷的儿郎不能在成亲前侵犯妻主,这样会对妻主不好,也不知道怎么个不好法,反正他就是忍住了。 幸福终于近了,成亲之日宾朋满堂,鞭炮震天,夕兰粉妆玉戴,一身红罗金丝喜服,笑靥如花的站在门口等夫郎们上门,远远的传来锣鼓唢呐的声音,渐渐看见京营侍卫开路,簇拥着枣红大马,新郎官戴着紫金冠喜气洋洋的走近。 定睛一看,第一个来的居然是李瀚宇,李瀚宇见到夕兰,翻身下马,然后媒人说了句,“百年好合,多女多福!”,她才过去牵他的手,李瀚宇顺势迈过火盆,而后自有小奴领着进前厅。 随后来的是夏景颜,之后是岳熙、官韦、小九、烨弘棉,依次按照程序进到前厅,最后来的是岳炎,待他迈过火盆,夕兰与他携手共同进去,典礼正式开始,也不知是谁发明的牵红绸,林夕兰拿头儿,夫郎们一人牵一节,最后岳炎拿尾,原地转圈圈拜堂,夕兰转到哪,便跟着媒人的吩咐鞠躬叩首,敬天拜地及高堂在上的三位父亲,如此一番折腾的她两眼冒金星。 还好之后的事就是男人的事了,几位夫郎留在前厅陪酒,她则回自己的卧房休息,夕兰看着足有十人睡的下的大床,惊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柳父说,洞房花烛一生只有一次,没有哪个会愿意放弃小登科,所以,这床必须存在。 前厅沸腾的声音渐渐静了下来,夕兰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一女七男同一张床睡觉?太……恐怖了!就在她紧张的时候,一众夫郎鱼贯而入,她瞠大了眼睛看着这几人,真是个顶个的俊美绝伦、各有千秋,不禁让人稀罕的口水直流。 咦?夏景颜呢? 岳炎感受到她的疑惑,解释道:“景颜肚子不舒服,已经与我说了,将他的位置让给小九。” 新鲜事啊!夏景颜不是一直讨厌小九吗?怎么现在这么护着了?还真是李瀚宇说的对,只在一时气头上,将来承认是一家人,他会对小九最好。 “兰儿……,累了吧,我们也早点休息吧!”岳炎说完夏景颜的事,便吩咐撂罗帐共眠。 “呃……一起吗?”夕兰说的结结巴巴,心里一点底没有的问道。 “嗯!”六人齐齐点头。 “我怀着宝宝,你们不准欺负我!”np?不行,她要崩溃了! “夫人!我们会很温柔的!”六人说完不顾夕兰的惊呼,将她稳稳的放在床中间,小九先羞涩的吻了她的额角,轻声道:“愿与夫人白头偕老。” 李瀚宇上前亲吻眉梢,“愿与夫人举案齐眉!” 烨弘棉吻了她的鼻头,“愿与夫人心心相惜。” 岳熙吻了她的手背,“愿与夫人携手一生。” 官韦顿了顿,轻啜了一下她的唇角,笑着道:“愿与夫人唇齿相依。” 最后,岳炎吻了她的发髻,狭长的凤眼闪烁如星,深深道:“愿与夫人缠绵永世,永世缠绵!” 怎么?只是这些?怎么不是np啊?吓死银了呢! 夕兰带着感动,甜蜜,心满意足,左右看了看,咧嘴道:“干爹真好,女尊真好,美男真好,嘿嘿……再多娶个就更好了!” “兰儿,有我们还不够吗?” 众人抬头,门口,夏景颜捂着肚子,欠着腰,摆着招牌式的锅底脸,怨气十足的瞪着某女。 《六夫临门》算是结局了,希望大家喜欢!谢谢亲么一路追文,非常感谢,群么么!! 推荐kk的另一篇文,《狐狸相公娇滴滴》o(n0n)o,欢迎大家阅读。 【332】后记-手握乾坤(上) 正文 【332】后记-手握乾坤(上) 朝日国,宁远五十七年。 夜深沉,鸣虫蛙叫,白日里绿油油叶子到了晚上透过宫纱灯的光晕斑驳婆娑,皇宫内院安静的只有徐徐的晚风,而偶吹动枝叶,响起沙沙声,一行巡逻的侍卫走过,齐齐的步伐显示出他们纪律严明,领队的是最近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御前红人房凌远。只见他身穿红边银面轻甲,头以红丝绦发带束发,身姿高挑的站在最前方,一张脸姑娘般的清秀,然眼眸却如鹰隼般犀利。 京营内部最近不太平,前任都统黄缪因与内廷太监庞学合谋向各地方官员敛财受贿,将女皇三年一度的选秀搞的乌烟瘴气,这期间包括为太子选的侍儿,太子好男色,太子府已有百名侍儿,可这位太子仍旧贪新忘旧,此次对黄缪与庞学受贿,以次充好的举动大为不满,暗中攅了言官,以凤国律法狠狠的参了黄缪与庞学一本,女皇陛下大怒,将二人撤职查办叫大理寺审理。 于是空出了京营都统这个肥缺,内廷外廷积极活跃起来,都想办法将自己人安排进去,这其中包括房凌远,他的父母本是皇族远支,在一次剿匪中父母离世,十岁那年他成了孤儿,因房家有颇为丰厚的家底,是以他的舅舅房霍名收留了他,同时收了房家的财产,房凌远在十二岁前过的还算安稳,直到舅舅因赌债被迫变卖庄园,将他送进普陀寺习武,便随妻主远走他乡,房凌远自此开始了孤立无援的苦行僧生活。 咖在普陀寺习武的俗家弟子个个非富即贵,只有房凌远顶着皇亲的称谓却是实实在在的乞丐,师兄弟们的嘲笑,让小小的他为自己定了坚不可摧的目标,他一定要学优下山,将来出将入相,重振房家声威,半年前,女皇狩猎,有虎出没惊了座驾,正巧房凌远在山上练功,及时出手救了这天下之主,陛下欣赏他的冷静和武艺,破格赐封御前侍卫分队长,属从七品的修武校尉,别看是武官中最低品阶的官,可对于房凌远来说,这绝对是好的开端。 房凌远估计的不错,因为屡次随驾亲侍,嗅觉敏锐的官员们立刻将目光定在这个小校尉身上,就连太子夏蓉玉也时不时的找借口与他谈话,心思路人皆知,不过因为是陛下宠信的红人,她还不敢贸然下手罢了,大臣们笑谈间认定了这是迟早的事,所以都对房凌远高看一分。 侍卫倒岗,房凌远借机歇息,不禁想起刚刚进宫之前,刑部侍郎还找他谈话,明里暗里希望他能为内廷所用,这样一来,京营都统的位置也就有可能是他的,他有一丝丝心动,可以他对女皇的观察,这样小小的举动很可能会毁了他的锦绣前程,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陛下喜欢的绝不是自认聪明的人。 聆想到这,他一口回绝了刑部侍郎,闹了个不愉快,现在心里正筹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上一层楼且让女皇心无芥蒂? “房校尉,陛下传您去梨花宫。”小太监气喘吁吁的推门,还没站住脚就急急的说道。 宫里的小太监就是如此,初来乍到,跑腿的活是一定躲不过去的,所以就算梨花宫到紫光正殿要近两个时辰的路程,他也要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不然就有苦头吃了。 房凌远起身,整理好佩刀,举步出门向梨花宫奔去,他也是如此,不管路有多远,有多么荆棘不堪,他都必需稳步走过去,不容有半点差池。 梨花宫,灯火幽暗,洁白的窗纸上映着斑驳的影子,那些是梨花宫德君喜爱的幔帐的影子,他不是第一次来梨花宫,最近女皇总是留宿在这儿,因为德君满四周岁的女儿极其依赖女皇,母子连心,又是皇女,所以就算其它宫的君侍不高兴也是无法,谁让女皇只有两个女儿呢,太子已过了及笄之年,这么女则就宠的无人能及。 “房校尉,陛下在偏殿!”门口的小侍一见房凌远立刻前头领路带他去梨花宫偏殿。 偏殿内,陛下天颜威坐,命人退下,只单独召见他。 “房凌远,孤儿,父母双缢,母舅离乡,你在普陀寺习武六年,志愿是重振房家威望,朕说的可有遗漏?”女皇说话的语气浅浅淡淡,却带着不可蔑视的威严。 房凌远心里一惊,女皇何故说这些?虽一时想不透彻,却还是恭谨的点头,应道:“回陛下,是。” 女皇见他答的谨慎,多一个字都不说,无论何时皆这般冷静,心里愈发的肯定,就是他了。 “房凌远,朕赐你尚方宝剑,夜鹰营副都统令牌,协办查匿太子邪教一案,钦此!” “…………”就算房凌远在冷静此时也懵了,他怎么没听说过夜鹰营?太子邪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的源头,经过发展,陛下只是听了作罢,她要的是结果,房凌远莫名其妙的领旨回去,不消片刻便有夜鹰营的侍卫联系他,从此,他成了陛下真正的暗卫。 “陛下,太子殿下组建了地宫,位置既在西郊的一处宅院地下。”房凌远如实禀告。 “嗯,凌远啊……夜鹰营的都统年老而不及所物,渐不能任,你是朕心目中的最佳接替人选,行事上一定要会抓紧时机,一撮而就,朕看太子对你有意,你大可放长线钓大鱼,这是个机会,你且好好思量!” 女皇陛下一住口,房凌远便接道:“为陛下校命是臣的职责,还望陛下明示!臣一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陛下满意的点点头,冷冷道:“色也,祸也。将计就计,你且陪她玩玩吧!” “遵旨!” 同年六月,废太子,另立德君之女艾德为太子,房凌远随着这场大突变,人间蒸发! 【333】后记-手握乾坤(下) 正文 【333】后记-手握乾坤(下) 宁远六十一年,房凌远趁夜见女皇陛下,汇报一惊天秘密。 当年白业国亡国,国库金银尽数存留下来并绘制了藏宝图,藏匿与白业谷狂帝与已故妻主共同画的一副山水画内,不知何故那幅画丢失,狂帝手里仅剩下开启藏宝大门的凤尾珠,此事,夏蓉玉已知晓,并派人紧追不舍,希翼借宝藏造反,求登皇帝宝座。 女皇听到此,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底滑过一丝痛,半晌,迟缓道:“不能让她得逞……。” 房凌远见她不肯下重手,想了想,道:“陛下,臣无意中发现一避世山谷,臣想,臣是不是该离开了。” 咖女皇回过神来,凝思着,最终点了点头,道:“知我意者房凌远,这四年辛苦你了,你且去逍遥一些时日吧,待螳螂捕到蝉,你这黄雀再吃也不迟。” 房凌远领会圣意,一闪身消失在夜幕。 宁远帝负手伫立,面上风霜凝露,帝王家,自古以来就没断过争夺皇位,她这一生宠幸男子无数,却不敢轻易怀胎,最怕皇女众多,扰乱夏家几百年的统治,没想到仅两个女儿还是要争,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且让她折腾去吧,待收网给一些教训,留她一条命吧! 聆宁远六十三年,消失两年的房凌远特意去见了女皇陛下。 “陛下,臣查到汉水郡一商户之女,名为林夕兰,近日与白业谷之子岳炎十分亲近,那岳炎已将附有藏宝图的字画送给了那女子,臣以为,林夕兰将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女皇见房凌远从不批阅奏折,这次却意外的头不抬,眼不撩的快笔疾书,不知道是和重要的文件。 半晌才抬头,道:“嗯,盯着吧,不要太紧也不要松懈,且看变化,不急于一时,咳咳……”说着轻轻咳嗽两声,脸颊上立时染上两抹潮红,无视紧皱眉头的房凌远,接着道:“这女子人品如何?” 房凌远回道:“商户之女,算是聪慧的,且还知书达理,却是难得的好女子。” “哦?”女皇笑了笑,道:“能得房凌远夸赞,必是极好的,嗯……,景颜最近好像要去一趟景宁府,你安排一下。” 房凌远一愣,“陛下的意思是……?” “景颜已是双十的年龄,不能再拖了,朕年迈,怕看不到他成亲,既然岳炎那孩子能相中林夕兰,你又说她是好的,那就试试吧,好的不一定会合适,但不合适和错过可就是两码事了,凌远,这件事你安排吧!” “遵旨!”虽然女皇在他面前很随意,很亲切,不过他可时刻记得这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下之主,何况就算夏蓉玉这样的刺青,就算白业谷那样的深藏不露,却依旧在她的掌握之中,这天下,这万物乾坤,现在,就是这个人的,他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平起平坐? 房凌远得令离开,根据林夕兰的行程,安排了山崩,迫使她从汉路改走水路,又设计她乘的船起火,后来顺理成章的被夏景颜所救,剩下的事情可就是天意了。 这一年,夏蓉玉动作越来越大,以至于房凌远常常往返于皇宫与赫尔寨山谷之间,女皇从他口中对夏蓉玉、与夏蓉玉相关的赫尔寨、西域以及林夕兰等人的关系了如指掌,直到真正收口的时候,她同时发现即便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的生命却在衰竭,她在心里不愿承认是自己亲骨肉给她长年下毒,以至于现在无力回天,在灯枯油尽之际,她安排了最后一件事。 “夏蓉玉贬为庶民,流徙千里。” 同时暗暗召见房凌远,气息浅薄的缓缓说着话,“免林夕兰官秩,终身不得录用,林家以林夕兰一代为准,三代不得入宫侍主,京营都统李瀚宇官降,终身不得出将入相。”说了这些话,已费了她大半的力气,缓了一会儿,才又道:“宝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相信皇姐在天之灵也是这个意思,我研究了那藏宝图,已经在图上做了标记,只是有一处不妥,以我之见,应该还有一个口诀配合凤尾珠才能打开宝藏,凌远……,将夜鹰赢的令牌交给林夕兰吧!” “嗯?”房凌远一怔,只几秒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轻叹口气点头道:“臣,遵旨!” 说了这一会儿话,女皇已经感觉十分疲倦,可有些事,还是要说,她怕不说就没机会了,于是又开口,道:“凌远今年多大了?有二十二了吧!这六年你为我办了不少事,件件都是大事,我感激你。” 房凌远一听,心蹭的提到嗓子眼,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低着头,应道:“为陛下效力是臣这辈子最大的幸事,臣,感念皇恩!” 女皇闻言竟牵起嘴角笑了,“凌远也有害怕的时候吗?凌远,你知道我一直不忍对玉儿下手,可你竟然瞒着我帮他们设圈套要了玉儿的命,这可谓无毒不丈夫啊!” 房凌远扑通一声匍匐 宠妻:六夫临门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49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49部分阅读 在地,青石的地板映出了他的惨白的一张脸,“臣,臣……” 夏蓉玉死有余辜!他将自己给了她,他当时就曾发誓,将来有一天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他做到了,可他并不想为这件事而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一句责罚的话他都不愿意接受,可床上的女人即使病入膏肓,却还是能轻易要了他的命,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夏蓉玉作恶多端,嗜血强男,却因是凤子龙孙就可肆意妄为六年,呵……,整整六年,女皇却只是守着,不到最后时刻还是不肯下手,现在,她要死在自己女儿的手上……,难道不是报应?他还真想大声的告诉她,六年前,他就知道夏蓉玉下毒,可他没说,因为他也深知一句话,‘最毒妇人心,无情为帝王’。 他清冷的抬起脸,倔强道:“臣,没错!” 桌案上的烛火被风吹灭,弱水宫的层层帷幔随风倏的抖动了两下,春天的夜晚,风,凉如水。 昌顺一年,也就是宁远六十三年四月,太上皇夏芳菲宾天,半月后,新皇艾德暗中见了夜鹰营都统林夕兰,副都统房凌远。 ………… 【334】肚皮圆圆,夫郎闹 正文 【334】肚皮圆圆,夫郎闹 春去秋来,夕兰从不知道日子可以过的这么快,转眼自己已经六个月身孕,瓜果梨桃丰收的季节,她把自己吃的水水嫩嫩的,要说还得是心宽才能体胖,她除了皮肤越来越好(是借宝宝的光),心却宽不起来,是以就算肚皮溜圆,却不见她过于臃肿。 上个月黄父病逝,收殓入葬,送殡的队伍长龙般从凤京出发连天赶路去汉水郡,将黄父葬在林家祖坟,老夫人的身体也显老态龙钟,夕兰怕她享不到儿孙福,便想要她去凤京住,哪知老夫人自知身体不适说什么也不愿离开老宅,柳父黯然,她也无奈,便在老宅陪老夫人多呆了些日子,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白亦宁,他早就回汉水郡打理生意,夕兰能来,对他来说简直是中了彩,要知道在凤京想陪夫人单独呆一会儿也要排队,侍候起居则要按照轮侍表严格执行。 “夫人可要去梅林观还愿?”白亦宁将石榴拨号,一粒粒的放进小碟中递给夕兰吃。 “嗯,既然回来了,总不能错过今年的七夕节,去梅林观还愿抽签弥补上一次的遗憾!”她记得上一次抽签,那个解说的道士说什么来年再来的话,现在天下太平,她的身份又特殊,再不怕发生被劫持的事,这一次,她可要好好添些香油,叩谢散露神赐福。 咖白亦宁闻言道:“那我去准备准备,这个时候上山香客特别多,安排好了再去省得不便。” 夕兰点点头,上山拜散露神,小九陪着倒是好的,比起那几个噪舌的,她更乐于消停呆着,一想起家里的夫郎们,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夏景颜、烨弘棉、官韦每天明争暗斗,就算是她多看谁一眼,另外两个肯定各有各的奇招来纠缠她,向她讨要十倍回去。 烨弘棉与夏景颜每天一起上值,她刚开始还去送送,结果就因为先站在谁的车厢前的事,两人运上了气,在家里碍于柳父还能收敛,可到了朝堂上,一位是相爷一位是尚书,两人总会为了屁大点小事争的面红耳赤,这样的剧码几乎天天上演,文武百官已经被雷的习惯了,后来还是有一次觐见艾德,艾德当笑话说她才知道,回去后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同时免去当月的轮侍资格,才算把两人的醋劲儿压了下去,从此她也不早起送两人上值了。 聆岳熙已经是御医,经由她开导就势开了一家医馆,除去定时的进宫值岗,大部分时候会在医馆坐堂,夕兰偶尔会去给他送午餐,搞得像现代的小夫妻共同创业似的,两人的感情愈发的醇厚,店里的掌柜和小伙计无不羡慕的到处何人说,岳大夫的妻主如何如何的贤德,对岳大夫是如何如何的恩宠,坊间便又给这位传奇的女子加了一条,‘宠溺夫郎!’。 可岳熙也有闹脾气的时候,就是谁要敢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肯定要当面呵斥,说崩了便会动手,他的武功在景颜、弘棉之上,与官韦、岳炎平手,所以一般人不愿惹上身,只有晏阳天不怕死的插一杠子,可怜岳神医打不过这小p孩儿,只好愤愤作罢,躲进医馆好几天不回家。 夕兰一开始想不明白,岳熙可不是小肚量的人,怎么这么容易动怒,后来听岳炎说起才知道,岳熙研究出来的得意散丢了几包,现在弘棉、景颜、官官都有可能是那卑鄙的小偷,所以说她这一胎要不是他的孩儿,他一定呕死,而且法兰国人民都盯着夕兰的肚子呢,只盼着是位小王子好抱回国培养成未来的国主,这就难怪岳熙急在眼珠子里了。 说起这几位自称为孩子父亲的夫郎们可就属官韦淡定了,每日说说笑笑,痞痞的模样让人又恼又爱,因为无事一身轻,所以也就是最常陪在她身边的人了,加上晏阳天,三人斗地主斗的热火朝天,不过输的总是天儿,赢得总是官韦,气的晏阳天跺脚跳高却不得其法,官韦在这个时候常常是端起茶杯,笑眯眯道:“若说去火还要这菊花茶,好茶,好茶!” 结果可想而知,夕兰从不知道天儿的脾气这样暴,家里光石桌都换了不下十个了,天儿总能将石桌辟个细碎,不论什么质地,就算是大理石的也是白扯,照碎无误。 夕兰家底丰厚不在意这几个桌子,可柳父却看不惯夫郎这般不自重,只要知道了,肯定要将天儿叫房里说教一番,可也就是晏阳天,已经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左耳听右耳冒,下次火大还是要拿石桌出气,她干脆叫人专门订制了上百石桌,淡定道:“砸吧,砸砸更健康。”反正付银子的是郭美颜,随便天儿砸去,估计天儿也知道这石桌是郭美颜‘友情’赞助,母子俩冤家对头,说不定还能砸回丢失的亲情呢! 岳炎依旧淡然若水,静静的旁观,夫郎们只要不太过分,他一般不会出声,可夕兰总觉得岳炎心里有事,淡然的有些过头了,就好像在等电视剧大结局,只要结局就好,过程只看看就好,他想要的是结果。她也曾试探过,他平静的脸根本看不出半点端倪,如此几回只好作罢,反正眼下一切正常,她又何必胡思乱想。 最让夕兰心疼的就是李瀚宇,成亲没几日无缘无故的官秩连降,被打发到西域边陲守城,这一走就是三个月不见影,李月华与徐成曾为这件事不止一次的去找小女皇艾德,艾德谨遵太上皇遗旨,说什么都不肯将李瀚宇调回京,夕兰成为夜鹰营都统后,从房凌远那知道了内幕,和她猜测的一样,太上皇是不希望看林家独大,既然如此,她干脆与婆婆商量,让李瀚宇辞官。 李月华明白其理后,气愤难当,想来想去无法,只好道:“只好如此了。” 这也好,不然岂不要鸳鸯两方半生不得相聚啊?辞官不做还能做很多事,例如,侍候妻主,相妻教子……。 【335】岁岁年年人相同 正文 【335】岁岁年年人相同 这次回老宅谁都没跟着,夫郎们也知道小九好些时日没见夕兰,便知趣的不去打扰,其实有时弱者也不无不好,就像小九,虽然在家中地位最低,可她的六位夫君却唯独对他大度,估计是认为小九不会威胁到他们得宠。 白亦宁打点妥当之后陪夕兰上山,柳父也想同往,可临了却因为遇到了年轻时的同窗好友,便相邀去了别处吃酒,上梅林观只她和小九。 在宅子里还不觉的秋天的气息有多浓,一上了山,便觉山风都已经有些凉了,梅林观的枫叶半红半黄,引得好些学子墨客咏诗作画,三三俩俩的好不惬意,距离七夕还有两天,远道的香客已经陆续住进观里,幸得小九事先安排,不然连个休息的厢房都得不到。 两人先拜了正殿的神君,然后去偏殿拜散露神,叩拜之后,小九离开去捐香油钱,她则找那卜卦的道士抽签,不知道是夕兰长的特殊还是这道士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竟然一眼就认出她是汉水郡的林夕兰,笑着道:“林方士请抽签,贫道来为您解签。” 咖夕兰也微笑着寒暄了几句,接过道士递来的签筒,虔诚的摇了摇,好半天才掉出一支签,交给那道士,只等他解签。 那道士看完,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道:“梦回见无常,黄泉莲花伴,流水照月残,清风吹惆怅。”吸了一口气,道:“不瞒林方士,您这签和去年抽的一样,这签诡异,总共一百零一支签中,这签被称作鬼签,不为人所及,抽得此签的人必有灵异之源……。” “哦?那是何解呢?”夕兰不明所以的皱眉问道。 聆道士深沉道:“这签接下来是这样一句话,恍如隔世不如重生再渡流光。” 她闻言笑了,付了一锭银子,对道士点头道谢,“如此便明白了,多谢道长解惑!”百年一世,原来散露神早就要告诉她,一切应重新开始,再世为人再经沧桑,转了一大圈,现在才知晓,可也不晚吧! 那道士只觉自己什么都没解释人家就明白了,收了夕兰的银子愣在当场,冥思苦想这签的意思。 夕兰出了偏殿,顺着悠长的小径随意走着,小九还没回来,她怕他见不到自己会着急,所以也没打算走远,站在临近的凉亭里看半黄的枫叶,初秋,阳光不似那般炙烈,有着亮白的柔和,照在身上暖暖的,她扶着阑干,远眺油画般的山峦,转眼一年,她在异世整整一年了,时光荏苒,她拒绝了干爹的好意,再堕五道轮回,再历清华流转,如今,她就要成|人母,她的血液里流动着异样的温热,前世今生,她所期盼的,不过如此,有夫有子和和美美,足矣。 想着,眼眸更加静谧,心绪也渐渐平缓了下来,既然没有疑惑,没有后悔,那就不必再想,夕兰转身准备去找小九,虽然是乘人力竹撵上的山,可她毕竟是身子沉了,折腾了一会儿便觉困倦,找到小九便去厢房小睡片刻在下山也不迟。 夕兰迈步出凉亭,没走两步忽见前面三四个壮汉围着一个书生满嘴脏话的哄笑着,就听被围在中间的书生可怜兮兮的哀求着,“求各位爷宽限几日,待果子卖了,小生一定将欠下的帐还上,小生指天为誓,绝不食言,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汗!到底欠了多少钱,要在神君观中发这么狠毒的誓?再听,其中一大汉狠狠的唾了一口,道:“奶奶的,小白脸,发誓当吃饭,老子信你才怪!痛快的还钱,少跟老子废话!” “还钱!还钱!”其余几人立时哄叫开来,明显是不打算放过书生。 书生凄凄皑皑的好像风卷起的柳絮,哆哆嗦嗦,“待果子卖了,小生会还钱,小生发誓……!” 瀑布汗!他除了发誓还会说点别的不,百无一用是书生,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夕兰挺着肚子走了过去,不耐的碰了碰正骂的起劲的大汉,那大汉一回头,当下两人都愣了,娘嘞!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匪类咋这么眼熟呢?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可到了她这就成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真是仇家路窄,这大汉不就是一年前被陈招香雇用劫持她的土匪吗? 土匪头目转了转老鼠眼,认清夕兰后,当下向后推了一步,怪叫一声,道:“林夕兰?是林夕兰!” “林夕兰?老大,她就是林夕兰?”站在最末梢的小喽罗跟着惊叫一声,全体人好像看见怪物般吸气声此起彼伏,倒把她弄懵了。 “林夕兰不是去了京城吗?人家那可是娶了王爷相爷的贵人,怎么会来这儿?大当家,不是认错了吧!”总算还有一个镇静的,贴在络腮胡子跟前质疑道。 哪像这小子还想开口说话时,大当家‘啪’的甩出去一耳光,呲牙咧嘴道:“还不拜见林夫人!” 那喽啰头晕眼花的躬身就拜,还是身边的兄弟好心的将他身子摆正,让他拜对地方,刚刚拜的是棵大树。 夕兰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僵硬的看着躬身施礼的几名大汉,那络腮胡子在那傻笑的看着自己,那笑容像是她乡下的亲戚,看的她森的慌。 “林夫人,我们可没做犯法的事,是这小白脸欠钱不还,我们是来为雇主要帐的。”络腮胡子欠着身子恭谨的向林夕兰汇报,那股子恭敬劲儿,就像是见了县太爷一样。 夕兰回想当时这些人好像是被瀚宇收拾了?但是怎么收拾的她还真就没问,看样子效果很好啊,时隔一年,他们见了她竟然这样守规矩,难得! “雇主是谁?这书生欠了多少?”她说这话时,同时对在暗处保护自己的夜鹰营暗卫使了个眼色,这段时间她已经适应了,虽然看不见,却知道他们的方位,这种包围式保护的方位是最基本的模式,她只要一个眼神无需开口命令算是下了。 络腮胡子连忙道:“是城东胡家,花然欠了胡家两年的租金,今年又要收粮了,花公子还是拿不出,这才雇了哥几个要帐。” 【336】青涩的小九 正文 【336】青涩的小九 “多少你说,我先替他给了!”夕兰说完从袖口褪出荷包,这个是晏阳天亲手秀的,上面是鸳鸯戏水,可她怎么看都像是两只鸭子,不过碍于某人的火爆脾气,她当面可没少夸赞秀的漂亮。 “这怎么使得?我去与那胡掌柜宽限几日也是天大的恩德了,怎么能让夫人为这小白脸添钱?……难道?”络腮胡子眼睛一转,扭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花然,还真是个水灵的小白脸,能被林夕兰看上,真他娘的狗臭福气。 夕兰嘴角抽搐了一下,忙打断他的腹诽,撇清关系道:“就让花公子欠林家的吧,待有了余钱去林家交给管家就行!” 花然听懂了络腮胡子的意思,跪在地上偷眼打量着这位夫人,鹅蛋脸,面若桃李,眼眸清亮,乌黑的流云鬓,头上一只简单的银钗,水粉的儒裙,白玉底的秀花袖口,坷子束在腋窝下,肚脯突起,却是位容貌清丽的夫人,当下心嘭的偷跳一下,再不敢看,微垂着头不言语。 咖夕兰只当书生好面子,也不强迫,道:“花公子,你欠下的银钱我先帮你还上,你以后便是欠林家的,我不日要回京,你何时有了余钱还与林家管家便可。”一句话表明对他无不良企图,也不是可怜他,施舍给他的,他花然要还的,这样又保全了读书人死板的颜面。 花然一听便明白了,羞愧的脸通红,他刚刚还想要不要答应这位林夫人,他过了中秋便是十六,弱冠之年,也到了嫁人的年龄,而且他好像不讨厌这位夫人。 络腮胡子一听,顿了顿,愣愣道:“原来夫人没有要这小白脸的意思啊!老牛糊涂,还以为夫人……,嘿嘿,夫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娶这样的落魄书生。” 聆夕兰一听这人说说就下道,抬手一摆,道:“荷包里是十两金子,除去替花公子还租金,其余的给你们买酒吃吧!”说完撂裙摆离开。 花然怦怦在地下叩头,信誓旦旦道:“林夫人,我花然发誓,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若违此事,天打雷劈!” “…………!!!”拜托,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位同志动不动就发誓可不是好习惯,她当没听见,加快脚步离开。 络腮胡子见夕兰的背影消失在树后,撇了撇嘴,大咧咧道:“你小子福气,你知道这人是谁吗?这可是三月前破赫尔寨的林夕兰林大人,人家可是京里的贵人,能用得着你啥,早就说你啰里啰嗦的就会起誓发愿,老子倒看看,你这愿咋还!” 花然一怔,这就是坊间流传不衰的传奇女子,从小小商户之女一步步的成就丰功伟绩,娶的夫郎均是大有来头的大人物,这样身份显贵的人自己居然还妄想嫁给她?不觉得脸上发烫,责怪自己荒唐的想法,又觉报恩遥遥无期,心下喟然。 而对于林夕兰来说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因为她一次普通的‘搭把手’,却成为了朝日国今后百年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而未来的事,谁又能预料的到呢? 小九站在殿门口焦急的张望着,都怪那老道话多,他又是脸薄的人,不好推辞只好坐下与老道聊了一会儿,原来是因为梅林观年久失修想要他多捐些香火钱。 梅林观雨季一来,许多房屋都要漏雨,且大殿的神君也应该重新镀彩了,本来观中香火挺旺,却因赫尔寨叛乱引得半年无香客登门,一下子萧条了不少,重整旗鼓,银钱花的七七八八,待用大金额的时候就没了底气,老道认得白亦宁,这位可是汉水郡的活财神,林家是什么人家,富可敌国啊,手指缝露的都够他们吃喝一辈子了,今个儿见了哪还有不留住之理?其实观中早就没有空余的客房,老道便将头些日子捡的男人抬到了柴房,收拾干净了给这位白郎君。 白亦宁待老道口沫横飞的讲完,早就坐不住了,站起来,面色冷沉道:“道长直说便是,先告辞了,香油钱林家不会少出的!” 老道也知这林家的白郎君面冷,可只要有了他这句话一切就有了着落,是以不在意的笑着送他出门。 白亦宁刚走便有小道士慌慌张张的进来,道:“师傅,前些日子捡的那方士不见了,我刚刚去柴房给他送饭,却没了踪影!” 老道一怔,就那身子骨还能挪地方? 前两天下过雨,观门一开便见一个男人晕倒在门口,本着以人教善的宗旨立刻将人抬了进来,观中本就有精通医术的道士,为其号脉开药方,调理了数日才幽幽转醒,那人说话倒是儒雅,应该是个落魄公子,今天为了给白郎君挪地方便把他抬进柴房去了,想等财神走了再送他会去修养,怎想竟没了踪影! 老道想了想,叹口气道:“走就走吧,不是他留的地方也留不住他!” 小道士听完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忙自己的活了。 白亦宁见到林夕兰从小径拐了出来,连忙上前,嗔怪道:“夫人去了哪里?怎好走远,万一被人碰到伤了身子如何是好?” 夕兰笑着安慰道:“没事的,我就去那边走走,那没什么人,风景好看的很!” 白亦宁叹口气,转而又责怪起自己来了,“带两个小奴出来也是好的,起码能有个照应,这都是我不好,若是夫人……,我要如何向爹爹交代!”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再不走出你的视线,行吗?”夕兰见他还是皱眉,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撒娇道:“人家知错了,亦宁不要不理我啊!” 夕兰难得在他面前如此小女儿模样,当下把他弄的满脸通红,半是恼半是喜的不自然道:“嗯!走吧!” “亦宁,我累了!不是定了厢房吗?去歇歇脚吧!”她身手挽住白亦宁的臂弯,见他脸上又红了几分,暗自窃笑,九儿还是这样羞涩,纯洁的好像小白兔,真真是让人往心里疼! 【337】昏迷的男子 正文 【337】昏迷的男子 梅林观的厢房在后山,一眼望去,漫山遍野覆盖着半黄半红的叶子,将峦迭的山脉染绘的少女的衣裙,芳菲迷人,清风荡过,留在鼻端的是凉凉的清晰气息。 “夫人,还是进去吧,久了会着凉的!”白业宁见夕兰站在山头好久也没有回屋的意思,体贴的为她搭上披风,关切道。 夕兰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身与小九回去。 “白居士,打扰了,您刚刚吩咐的,厨子没有记清,小道是来问您这油菜是油焖还是水抄?”小道士规规矩矩的行礼,轻声细语的问白亦宁,没办法,今天上山的香客太多,厨子已经忙不过来了,有些大户人家自己带了厨子,可就算如此,厨房的炉灶也不够用,然这财神爷吩咐的太细致,厨子哪还记得那么多,不过财神爷可不能得罪,所以特意过来问问。 咖“先水抄,然后在油焖,记住香菇也要水抄一下,还有,放芝麻……,算了,我去看看吧!”白亦宁一想夕兰带着身子,吃食上可马虎不得,干脆决定自己去弄,此刻更后悔没带奴仆来,现下他去厨房就要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免有些担心道:“夫人,我去去就来,你还是回屋歇歇吧,别在这山头临风了!” 夕兰很乖顺的点了点头,白亦宁还是有些不放心,迟疑着,她笑道:“我去屋里歇着,你快些回来!” 小道士看的直愣眼,这妻主真是温婉和蔼,想当今世上还有几人凄主能是如此好情,且还带着身子,有些跋扈的妻主,怀孕的时候可是要将夫郎们折腾死,还真是同人不同命,这白郎君看来是最得宠的。 聆白亦宁跟着小道士去厨房,转身回屋,边走边揉着肩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软难受的,稳婆说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宝宝的原因,她听了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要有自己的孩儿了,可以看着孩儿一点点的长大,也会如天下的父母一样,为孩子的饮食起居、学业、婚姻操心到老,这样的人生才完美,不是吗? ‘嘶嘶……嘶嘶……’,夕兰刚要躺下,忽然听见有东西摩挲地板的声音,她起初以为是恍听了,因为宝宝的月份大了,有时候耳鸣眼花是正常现象。 ‘嘶嘶……’不对,这本是山野之地,且道观非常清净,周围的一点声音都能听的很清楚,这声音就在……,她猛地抬头,当下大气都不敢喘,只见床榻的棚顶上盘着一只碧绿的蛇,两指粗细,一双眼睛冒着寒冷的光,嘴上的蛇芯子不停对着她吞吐着,似乎随时都会有哈喇子落到她脸上。 夕兰坚难的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试图向床边挪动,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这蛇真的发现她了,她只刚有动弹的念头,那蛇的脑袋也开始随着她的目光动,吓的她顿时全身冒冷汗。 就这么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以为这蛇要睡着了,慢吞吞的好像没打算攻击她,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快速逃走,夕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蛇的攻击力,就在她脚快要落地的时候,那蛇唰的向她滑去。 “啊!”她不由的吸气惊呼。 嗯?怎么没感觉哪痛?夕兰将吓的闭上了的双眼缓缓睁开,耶?蛇呢? “喂!喂……你怎么了?”她左右查看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掐着那条蛇,蛇明显已经翘辫子了,软趴趴的堆在那。 是他救了自己?这人是小道士吗?夕兰见他头上用竹簪子绾髻,发丝有些杂乱,身上是褐色的布袍子,难道是位上山的居士?她边想边用力的扳动他的身子,好沉!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扳正身子,挪靠在脚踏处,忍住恶心将他手里的蛇夹住丢了出去,回身为他到了一杯热茶。 “你怎么样了?先喝……。”夕兰蹲下身子,撩开挡在男子脸上的碎发,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剑眉,眼窝深陷,高挺的鼻翼,因以两腮塌陷,唇部略显突兀,下颌有着密密的胡茬,她捧着茶杯的手猛的一抖,茶杯‘啪’的掉在了地上,溅了一地的茶渍,碎了一地的瓷片。 “来人……来人啊!”她冲着门外嘶声喊叫,就像是一只脚踩在了鬼门关,惊慌恐惧袭满全身,手紧紧攥着男子的手,力道重的连自己都没觉察到。 白亦宁端着饭菜往回走,刚进院子就听见夕兰叫人,蓦地吓的脸刷白,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迈步跑了过去,手里的托盘也翻了,他一眼都没看,只想着里面的女子出事了! 夕兰见他进来,像是见到了就行,嘴角哆嗦道:“快……快去请……郎中,快!” 白亦宁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可他目光一对上地上男子,顿时明白了,脸色凝重的转身又跑了出去,来不及多想冲出去抓住小道士,急急的吩咐请郎中来。 还好观中就有郎中,不肖多时,便来了个老道士,他一见床榻上趟的人,当下沉了沉气,道:“两位居士且放心,他的病是旧疾,只要按时吃药不会有命之忧,亦是身体虚弱所致。”老道士说完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到了三颗黑球球给男子喂了下去。 老道将药瓶交给夕兰,温和着道:“这位居士的病虽然是心脉受损所致,可不是无药可医,只要医治得当,不受刺激,可保半生命,只是他心中郁结,却是医药无用,此乃心病需心药,老道无能为力。”说完拎起药箱离开,白亦宁赶紧付了诊费,老道看了看那银子也不推辞,和煦的笑了笑接了过去。 “夫人,郎中也说没事,你且勿太担忧,对孩儿不好!”白亦宁见夕兰委坐在床边,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看,再看男子如此清瘦的脸,心里也跟着酸苦难耐,不忍的低头看向别处,忽然看见地上有一支银白的钗,他弯腰拾起来,认得,是丽南的贝骨钗,夫人今天没戴这样的钗啊,疑惑道:“夫人,这钗……” 【338】魏枫归来 正文 【338】魏枫归来 夕兰愣了愣,抬眼看向白亦宁手里的东西,贝骨钗?她缓缓的接了过来,细细的钗杆,圆润的钗头,上面嵌着莹白的珍珠,很漂亮,虽然晏阳天送了很多,可这简洁的模样,她还是很喜欢,不会感觉审美疲劳。 “这是……?” “应该是魏大哥的……。” 魏枫!一个禁忌的名字,好久没人再提起了,就连晏阳天都会避免在她面前提起,似乎已经陌生而遥远,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他,恍然间仿若一场梦,这样虚弱的身子还会孤注一掷的救下她,他到底想要她欠他多少? 咖“嗯……”老道的药起了作用,床榻上的人挣扎着睁开眼睛,模糊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而深刻的容颜。 “你……”魏枫清楚的看清是林夕兰后,先是一怔,随即恢复宁色,恭敬道:“多谢林夫人搭救……。” “这是什么?”夕兰不待他客套话说完,将贝骨钗举到他眼前,直视着逼问道。 聆魏枫本能的身手去够,夕兰往旁边一闪,嘴角闪过一抹狡黠,道:“你在丽南的时候买了贝骨钗,若我没记错,贝骨钗是用来向心怡的姑娘表达爱意的,魏枫,别告诉我你这钗是要送给柳凤儿的!” 闻言,魏枫黄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红,眉头皱了皱,低哑道:“林夫人是不是管的宽了!” “嗯……,你辞官我没管,你离开宗家我没管,你待发出家……我还是没管,可这钗,我一定要管,我要知道,你本来准备送给谁的?”夕兰执着的看着魏枫,逼迫的你不容闪躲,不容不回答。 白亦宁悄悄的退了出去,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比谁都明白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幸得,他面对夕兰的感情从来都没有闪躲过,所以,他拥有很幸福,希望魏枫也能勇敢的面对这份感情,就算死也别留遗憾。 魏枫虽然内力尽失,可武功这种技能和做为练武者的习惯还保有,白亦宁转身离开,他马上留意到了,房间里一下子就只有他和夕兰两人,窘得脸更红了,他要不是因为贝骨钗遗落也不会拖着虚弱的身子回来找,更不会再遇见魂牵梦绕的女子,眼见毒蛇袭击她,他想都没想用尽最后的力气救了她,一刹那,他突然很满足,就这样死去真的很好,起码他如愿见了她最后一面。 “你为什么不回答?这钗……是要送给我的吧?”说到这,夕兰脸也红了,有种自作多情感觉,可她坚信,自己第六感,这一次一定不会错。 “嗯?嗯……”不知道是不是成日昏昏沉沉,连反应度都下降了,魏枫只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却是重重的鼻音。 夕兰咬了咬下唇,站起身,缓缓蹲在床旁,将贝骨钗交给他,引颈歪头,紧致的流云鬓凑到魏枫眼前,轻声道:“帮我……戴上!” 魏枫当下僵直了身子,手指紧紧捏着贝骨钗,这钗他在丽南无意中听摊主介绍说是送给心怡的姑娘表情意,他鬼使神差的买下,收在怀里,却不知道要送给谁,他定了亲,本应送给未婚妻主的东西却迟迟不想拿出来,总感觉这钗应该是那个哭鼻子女孩儿该戴的,可当他看到她头上真插了这样的钗,他的心彻底凉了,迟了,不论是钗还是他,都迟了,他们注定没交集。 终是没有缘分,他一步又一步,一路荆棘,她始终站在不远处,他却跨不过沟渠,两人好几次擦肩而过,好几次就这样错过走远,云游四海的脚步却带着一颗沉重的心,就算是碧空万里,江山浩瀚,可在他眼里却是那样清冷,就像自己的影子,孤单的没有一点颜色。 于是他回来了,一脸风霜,一身缱绻,可真的越来越近,他又开始犹豫,若不是前两天上山淋雨,道士救他在观中修养,他可能不会见到夕兰,起码不会毫无思想准备这么快就见到她,老天终于安排了一次躲不开逃不掉的相遇,他还要选择吗? 夕兰用了足够的耐等待,她真的用心等他还是第一次,他有他的苦衷,她也有她的想法,她害怕留下魏枫是错,不能给的太多,毕竟她心里盛了太多的感情,都快溢出来了,他那样沉重的爱不比任何一个夫郎轻松,可就在刚才,她才发现,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位置,原来一直以来是她自己站错了地方。 既然天意让两人再次相遇,她说什么也不能再放手,除非魏枫亲口说出,这贝骨钗是送给别人的。 发间微微一紧,夕兰惊喜的抬头,正对上魏枫深邃的眼眸,他干涩的唇瓣蠕动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可现在千言万语也不如他为她轻柔的插上发簪,不是吗? 她微微弯起嘴角,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心跳是那样有力,生命力来源于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这一点,她此刻,才真的懂,如果很早就懂,她绝不会让他离开。 九月初,夕兰拿着老道士给的药方子,与柳父、魏枫乘马车回凤京。 凤京,林府。 “夫人,夫人……回来了!”小厮一见到下马车的林夕兰,急忙转身往里面跑去给各位夫郎报信,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要知道各位夫郎这些日子因为宅院重建的事都要打到金銮殿了。 柳父和林夕兰面面相觑,干吗?见鬼了?奴仆见到他们父女都往会跑是啥意思?这下将两位家主撂到了门外没人管,柳父当下脸沉了下来,魏枫不明所以扫视了一周,忽见院子里疾步走来几人,白衣的飘逸,红衣的妖魅,黑衣的沉稳,紫衣的潇洒……,尽是下摆翻飞,在一片黄叶漫天的季节有着让人错不开眼的气场。 夕兰感觉魏枫的手在往外抽,不动声色的反手握住,笑靥明媚的迎了上去,“夫君们在家一切可好!” 【339】重建宅院 正文 【339】重建宅院 正如夕兰所料,这些个人尖子,不知派了多少人跟踪,现在一个个的看到她握着魏枫的手根本没有太大反应,只有夏景颜脸色黑沉沉的,不过话说,她真的很少见夏景颜在人前笑,只有在房里他才肯温柔的对她笑,想必王爷千岁对她的众多夫郎还是不能释然接受。 夫君们先向岳父大人见了礼,然后又规规矩矩的向妻主见了礼,又与魏枫互相打招呼,夕兰扬了扬眉梢,不对啊,这气氛不对,今个儿怎么都这么规矩?她这妻主可是难得享受到夫郎们施礼的,有事,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他们有求于她,可……能是什么事呢? 夕兰心里忐忑,说不忐忑才不正常,这些人可不好对付,她现在不知情,待一会儿一股脑的向她发难可不是好事,她抱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说肚子疼,这些人可都宝贝她这肚子,要是哪不舒服全家都得鸡飞狗跳,所以实在不行就利用一下宝宝。 打定主意,她故意挺了挺肚子,步子放缓,悠哉的走着,魏枫被晏阳天拽到一边说话,她左手边换成了夏景颜,右手边是岳炎,不急不慢的等夏景颜开口,一行人都进了前厅,纷纷落座,景颜依旧没开口说一个字,倒是岳炎问了几句饮食起居无关痛痒的话,耶?难得景颜忍得住,还真是诡异啊! 咖小奴给众夫郎上了茉莉花茶,夕兰怀孕,茶已经不喝了,小奴规规矩矩的递上果汁,她端起杯子边喝边四下观察着,眼尖的发现烨弘棉瞟了夏景颜一眼,然后在看夏景颜,那脸明显又沉了几分,柳父回后院休息,此时,前厅里坐的都是她的男人,她要问也只能问岳炎,可岳炎没主动开口说明肯定也为难,心里不由的紧张上了,干脆也装傻连喝了好几口果汁,放下杯子,道:“我……” 她是想说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却不想夏景颜开口拦截,沉声道:“夫人,宅院重建,陛下赐了白玉貔貅,夫人打算将貔貅放在那个院子?” 哦,是重建的事啊,这事她知道,因为总有人打林玉明的主意,夕兰便想让他娶亲,可这样下来,夫郎们就说住在一起不方便干脆隔开一个院子,另建宅子,各有各的门脸,她不是对自己的男人没信心,可也是觉得日久天长摩擦避免不了就同意了,谁知道这样一来夫郎们的院子也要缩水,毕竟地方只有这么大,夫家都是家资雄厚的人,夏景颜干脆提议重建,众夫郎当下都同意。 聆她走的时候也没觉得有问题,怎么艾德非要添乱赐什么白玉貔貅,好了,这貔貅摆哪里合适? “这……这……”夕兰还没想到对策,就听夏景颜又道:“还有,我们的宅院的位置怎么设计?你像天儿与炎是一个院子,现在还好,过来年天儿也要入门,难道倒是再重建?还有,熙的葫芦楼制药时味道会随风吹向北面瀚宇的星宇居,幸得瀚宇不在家里,这天天晚上在药汤里睡觉的滋味能好受吗?” 夕兰点了点头,见岳熙冷着脸也不说话,可周围这气压可再直线飙升,深吸一口气,笑着道:“要不……” “还有……”夏景颜又将话截下。 她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了,强忍着道:“还有什么?” “还有别告诉我魏枫魏大侠是来做客的。”他说完,魏枫脸色顿时一白,抿着唇好像想要说话。 夕兰气的火腾的往上串,转念一想自己怀孕,干脆做起了深呼吸,反正夫郎们也都知道夏景颜总有本事让她做这个动作,她做了呼了几口气,抬眼看向夏景颜,职业式微笑道:“景颜,你把图纸拿到我房里,我先看看再决定。” 夏景颜脸色稍霁,道:“一路辛苦了,太奶奶、姑奶奶们可好?” 夕兰点点头,“都还好,哦,对了,舞哥儿的孩儿可生了?” 二姑奶奶一心盼着林玉舞能光宗耀祖,就算好赖不济借夕兰的光谋个一官半职,将来也能嫁个体面的人家,结果林玉舞秋试考砸了,人躲了起来,也算他有命,这期间遇到了心怡的女子,两人私定终身,几月前奉‘子’成婚,妻主肚子里的孩儿如今已经到了要生的月份,其实林玉舞嫁的也是熟人,就是单耀祖的二胞姐,其实直到两家结为亲家夕兰和单耀祖才知道已是亲戚。 “得了位小公子,前天为夫差人送了贺礼去。” “我得了侄儿吗?哪天我也要过府去瞧瞧。”转头又对岳炎道:“岳岳,你帮我置办三十枚图案一致的金锁,就算之前送了礼,我这个做姑姑的过去也要有一点心意嘛!” 岳炎端着茶盏愣了一下 宠妻:六夫临门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50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50部分阅读 道:“可是准备三十枚?” 夕兰笑着点点头,解释道:“我是想将来侄儿、侄女都要一视同仁,哪个出生我这做姑姑的都要给个金锁才好!” 岳炎闻言轻笑出声,道:“好,那我在每个上面镶一颗鸡血石吧,店里最近开了一个好的胚子,取出的鸡血石圆润剔透,正合适镶金。” 一说到鸡血石,夕兰抬眼看晏阳天,晏阳天也听到了,两只晶晶亮的眼眸四下飘着,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她一想起临走时,曾教郭美颜装病试探晏阳天,要想知道这个宝贝儿子心里是否有母亲的位置,这招百试百灵,郭美颜立时尽全力配合,估计那场戏一定演的如火如荼,精彩绝伦。 会开完了,这才被释放出来,吩咐小奴准备热水沐浴,转身回房间休息。 岳炎给魏枫安排住处,没和夕兰回凝妆小筑,她也已经习惯了,夏景颜也很守规矩,派人将人图纸送去,自己则回了景苑,按照轮侍表,官韦理所当然的陪在她身边。 侍候夕兰沐浴后,官韦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她梳理头发,忽然发根疼痛,她捂着脑顶,歪头看向官韦,这才发现他的眼神竟然飘得老远,魂都没剩几个了,奇怪道:“官官,有心事?” …………………………………… kk一年来都没好好休息过,这个‘十一’kk给自己放了三天假,临时决定的,所以事先没说,在这里说声抱歉。 【340】魂归西域 正文 【340】魂归西域 茫茫沙漠,风卷着沙砾刮在脸上,皮肤如刀割般疼,烈日当空,嘴唇干裂的连唾沫都要干涸了,伸出舌头舔唇瓣都是一种奢侈,身体越来越虚弱,眼睛发花,脚上如同灌了铅,踩在滚烫的沙子上,整个人像是被煎的鸡蛋,很快就要熟了。 “你……你……走吧!我不行了!”女子垂着他的肩头,然而那拳头就像是棉花团一样,几乎感觉不到力气。 他坚定的摇头,不行!不行,他不能将她丢下,爱他也许不是真的,下蛊也许也是在骗他,可她想回西域,一定是真的想回来,他将她带去繁华的中原,她生活的每一天都要提心吊胆,虽然西域贫瘠清苦,可在西域的日子却是那样的快乐,所以,他绝不能丢下她,一定要将她带回去。 “韦儿,放我下来……放开……我有话说!”附在后背的女子声音浅薄的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生命力越来越弱。 咖他还是摇头,哑着嗓子,“你说,我能听见。”他边应声边走,迎着黄沙,举步维艰。 “唉……,你还是这样倔强……,记得……你被师傅罚……你就是这样倔强……不肯认错,韦儿……,你还真是……没变!”女子断断续续的说着很久以前的事,细细想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他有丝动容,小时候他总是被绝涯老人惩罚面壁,甚至要丢在沙漠中求生,让他自己找回来,他宁可在沙漠中爬回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因为他没错,那些说他是野孩子的师兄弟就应该挨揍,以后还是如此,哪个出言不逊,哪个就必须受教。 聆“你没变,还是这样执着认真,你……你喜欢林夕兰……我就知道……我输了!可我不甘心……我们有太多美好的过去……,我不允许你……就这样忘了我,韦儿……我骗你回来了!还是我厉害……是吗?” 她果然骗他,她说夏蓉玉为夕兰下蛊,只等着蛊发作要了她的命,解蛊,她有办法,前提是与她回西域,一生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不得再见林夕兰。 他陪她回来了,可半路她却染了风寒,一路救治,想要歇歇,她却不肯,说害怕没命再见西域风光,风餐露宿,到如今,恐怕真的难见西域风光……。 官韦深吸一口气,这片沙漠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只要出了这片沙漠,他们就会看到密密的树林,连绵起伏的山丘,烈日高挂,金子般的西域就在脚下,只要她再坚持一会儿,一定能看到。 “韦儿……我记得……你最爱吃谷中的奶葡萄……等我们回去……我为你酿酒!” “韦儿?天怎么黑了?西域……太阳怎么这么早……就下山了……。” “韦儿……韦儿……我唱首歌……给你听……。” “行到水穷,坐看云起,望春风又绿杨柳依依;醉月迷花,深闺梦里,看春风乍起池水凄凄;佳人何去,远山万里,惜春风无迹夏野郁郁;秋叶无心,芳草无,纵马前驰落雪寒梅香满蹄;笑春风,春风笑,笑看红尘多寂寥,醉倚斜阳桃花盛放依稀看到你惆怅;笑春风,春风笑,笑看浮生多纷扰,问君归否牵你衣袖天际流云随风幽…………”。 脚步猛地停下,鞋子沉重的陷入沙子里,他喃喃的念着:“诗音……我们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繁花尽,两相凝望成背影,春风尽,空留残梦到天明。 到底是……一桩残梦。 林府宅院重建,夕兰有了难以磨灭的功劳,当她把图纸交给夏景颜的时候,就连夏景颜都毫不吝啬的夸赞,岳炎也温笑着说她聪明。 夕兰缓缓吐出气,还好,还好,过关了!她连夜将图纸重新改了,以凝妆小筑为中心周围画圆,建十个院子,分别为岳炎的紫云苑、夏景颜的景苑、岳熙的熙苑、李瀚宇的星宇苑、官韦的卓美苑、烨弘棉的华乐苑、白亦宁的宁苑、魏枫的木风苑、晏阳天的尊苑,还有一处空院子,她命名为散居,林玉明暂住,然后再有圆形的建筑左右延伸两处独门独院,一处是留给林玉明成亲用的,一处是陈招香与方晶晶的住处,后面的空地她设计了两处宅子,一处为客房,一处是柳父与于父的院子。 夏景颜等人虽然都十分喜欢这个布置,可一见那个散居,都想:林玉明娶亲虽然还要五、六年,可总会搬出去的呀,到时这里难道要空着?还是这小妮子有心留着再让人入门? 于是乎,大家集体将目光锁定最近经常来的单耀祖身上,这人除了坏了的公鸭嗓,长的还算过得去,如今六个轮侍已经要好几天才能看见妻主,待小九和李瀚宇回来,待魏枫病体康复(岳熙那个傻子居然说根据老道的药方能治好魏枫的病),再待晏阳天成年入门,再轮一次可就是十天,因为兰儿自己也要有一天自由日,这么算下来已经不得了,若还要让单耀祖入门岂不要命? 夏景颜眼珠一转,道:“夫人,觉得我们几个服侍的可还好?” 夕兰一怔,怎么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想了想道:“嗯,很好,都是我最爱的亲亲好夫君!”一个不能落下,绝对要一碗水端平。 “那夫人,可想过要再纳夫?”夏景颜慢条斯理的说着,好像并不是十分在意似的,其实心里猛的打鼓,希望她能给个承诺。 坐在一边的夫郎一听,刹那间达成共识,齐齐看向林夕兰,毕竟谁都不希望妻主不停的娶夫。 呃……,哦,是这样目的啊!她看明白之后,故意慢吞吞的左看右看,结果看他们个个脸色凝重,忍不住噗嗤一乐,道:“要生九年孩子还不够我折腾啊,还有心思再纳夫?” “那就是不会再纳夫了?”晏阳天突然开口,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关注夕兰纳夫的事,以往都是一笑置之,他毕竟还不懂争宠吃醋,夫郎们一见连他都加入抵制纳夫的行动不禁在心里又加了把劲,相信这次一定能成功。 晏阳天不见夕兰吱声,皱着眉头道:“夫人,那我岂不是最后一个入门的?我不同意!” “…………”刺激太大,众夫郎差点将他踢出去。 【341】孩儿归属权 正文 【341】孩儿归属权 因为要重建府邸,夕兰便与家人去了凤京西郊的别院,那地方不大,景色倒很好,出了门驾马车用不了多久就能出西城门,再行个十里地就是九女山,山上有庙宇,供奉着九位仙女,传说这九个仙女都是散露神的女儿,香火也很旺盛。 天高云淡,秋风薄凉,下午在院子晒晒太阳,天稍稍晚了,众夫郎便要劝她进屋,害怕她着凉,夕兰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论是后滚床单的岳炎,还是宝宝疑似爹爹夏景颜、岳熙、烨弘棉、官韦,或者是连亲吻都没有发生过的晏阳天均对她的肚子投了十足的注意力,关心程度让她总感觉自己就是老佛爷。 忽然想到爹爹的话,‘你怀的可是林家嫡长女,景颜、岳熙、官韦还是弘棉,不论是你哪位夫君的孩儿,不都是我林家的嫡长女吗?嫡长女,地位身份都是不可取代的,你那些夫郎不重视才奇怪!’ 封建家庭就是这样,嫡长女的身份显贵非常,怪不得夏景颜当初会在生子上一步不退,甚至允许她纳夫也要第一胎为他生,虽说在她眼中所有人的地位都一样,可在景颜、弘棉这两个成长在大家族的子弟心中,嫡子的地位还是非常重要的,不能为正夫,有个嫡长女也会让所有人高看一眼的。 咖夕兰不想考虑这些,她认为怀孕生子还是要顺其自然的好,不过以一碗水端平的宗旨来看,生了这胎之后就会按照顺序给每个人机会,喝得意散,怀子嗣,正如她所说的,这一生就要九年,九年后她二十五,抛去青葱岁月,美好的人生还在后面,嗯……,也不错! 在古代女子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所以她一直都保证自己勤走路,每天做些简单的呼气吸气的动作,现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夫郎们都担心她动作过大对胎儿危险,她却坚持锻炼,只有这样,生孩子才能更稳妥,难产的几率会降低。 都说十月怀胎,其实不到十个月孩儿就会呱呱落地,夏景颜早早的就将宫里的稳娘请来,单独辟出个院子,供这六个稳娘住,夕兰和稳娘一起算了日子,说这半个月就会生产,搞得她也紧张上了。 聆夫郎们现在主要议论的话题就是肚子里孩子的别,一致希望是女儿,只有岳熙希望是儿子,可以理解,法兰国不是女尊国,法兰国皇室更需要一位王子而不是公主。 这天吃过晚饭,众人在前厅喝茶闲聊,往常岳熙一定会据理力争孩子的归属权,今个儿却悻悻的没了动静,夕兰觉得奇怪,问他:“熙,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岳炎也关切的望了过去,想了想,道:“枫的疾患不能根治吗?你也别太为难了,你这郎中要是将苦闷挂在脸上,枫见了更不安。” 魏枫来了之后很少出来在一起相聚,大多是在房里静养,夕兰偶尔会去陪他说说话,岳炎也会去,因为魏枫的画工不错,两人倒是兴趣一致,魏枫精神状态好的时候,两人便会一起作画,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岳熙知道岳炎是担心魏枫,连忙摇了摇头,闷声道:“与枫无关,他的病情已经稳定,只要静养即可。” “那是……何事烦忧?”官韦转过头看向岳熙,关切的问道。 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法兰国的特使来了。” 一句话大家都明白了,就是岳熙也不敢保证夕兰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儿,现在法兰国特使来了,就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逼的他心焦冒汗,当初的承诺犹在耳边,‘一年内生子送回国,若不能如此,他回国主持大局。’那时,他不想离开夕兰,现在更是万般不愿离开,这几天他神经紧绷成了一条线,轻轻一碰就能将他整个人弹跳出去,眼看着那胎儿下滑到小腹,很快就要生了,他心里沉得比夕兰带了孩子还重。 夏景颜哼笑道:“要是我凤国儿郎倒是可以从别处抱个清白的孩儿顶替了去,可惜……熙这眉眼,发色,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人替了,不如,熙就回国去做一国之主岂不更好,可比一个药铺的坐堂大夫好多去了。” 岳熙气的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火冒三丈的呵斥道:“夫人肚子里一定是我的骨血,你这宵小之辈有何颜面说是自己的?哼!” “是谁的都无所谓,反正本王又不着急将孩儿送走!”夏景颜气人的功夫那是一流的,就连夕兰听了都觉得忍无可忍。 可正当大家都觉得岳熙会出手时,岳熙竟缓缓坐下了,眯着眼睛勾唇浅笑,什么都没说。 岳炎太了解这个师弟了,当下被他笑的心里直发毛,连忙对夏景颜道:“景颜,少说两句,我们是一家人,熙有难处我们更应该想办法解决才是,说这些话要伤了同幕的和气。” 夏景颜不知死活的瞟了岳熙一眼,笑道:“主意本王出了,可这位岳神医不领情,本王有什么办法!” 岳炎一看完了,夏景颜踩到岳熙的底线了,无奈的叹口气,对着夕兰摇了摇头,夕兰喀吧喀吧眼睛,不明所以的左右看看,怎么感觉岳炎是在惋惜景颜呢?这感觉好怪异哦。 就在这时,小奴进门禀告,“夫人,宫里来公文了!” 耶?自打自己明着没官职以后,根本见不到公文的影子,公文却准是送她的吗? 夏景颜与烨弘棉也是一怔,已经三令五申不允许下属将公文送到家里,难道宫里出事了? 小奴将公文交给夕兰,躬身退了出去,她疑惑的打开封缄,抽出公文看,“这是……”她左右瞧着众夫郎,唏嘘着,“让明哥儿进宫选秀!” 烨弘棉和夏景颜闻言对视一眼,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夕兰扭头皱眉着看向他二人。 【342】乍暖还寒 正文 【342】乍暖还寒 艾德登基半年有余,正君之位内阁议了又议,最后艾德均以年纪太小为由压了又压,近日内阁再次提起后宫不能一日无主,躲不过众多大臣的进言,艾德只好说要将选秀宫侍的年纪降低,以往都是十三到十六岁的儿郎,如今降为十岁到十三岁的儿郎,以她的意思是,‘不想年华正茂,正君却已貌似叔舅。’ 内阁未觉哪里不妥,只想女皇小孩心,此番依了她,先充实后宫是正事,所以也就通过了,没想到年龄一调,林玉明却正好在选秀线里,根据朝日国规矩,凡是六品以上官员家里的儿郎都必须送进宫参加选秀,选上的赐封号,落选的为侍儿,在宫里服役三年,三年满后可以返乡。 林家本没有这个荣幸,可因夕兰娶了当朝一二品的大员,这下荣耀降临了。 夕兰并不想林玉明进宫,即便是正君也不稀罕他做,可艾德心存爱慕,林玉明好像也很动心,若是阻止反而显得她这个胞姐别有用心,在她观察,她那个三爹爹可一心想飞黄腾达,享荣华富贵呢,已经向她提了好几次,要给林玉明挑选个好人家,想玉明才十一岁,着实让人厌恶。 咖为今之计,她首先想到的是和房凌远商量,也许暗卫能从中做些手脚,阻止林玉明入宫。房凌远曾说太上皇留遗旨给艾德,自林夕兰这一代,往下三代不得进宫侍主,艾德是为了林玉明才违背圣旨的还是另有原因? ‘咯吱’,一阵凉风横贯而入,窗户轻轻的响了一声,房凌远身姿轻盈的一闪而入。 “属下见过都统大人。”他一如既往的先行了礼。 聆“嗯!”夕兰早就习惯了,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随即,房凌远毫不掩饰的原形毕露,一旋身委坐在窗口的横几上,端起桌案上的蜜饯悠哉的吃了起来。 “二两银子。”夕兰扶着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嗯……”他应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丢给她,抿抿嘴,嘟囔道:“一碟蜜饯你要我二两银子,你这的东西越来越贵了!” 夕兰手里摩挲这金锭子,笑着道:“房大人出手越来越阔绰了,怎么?最近发财了?” “嗯,算是吧!……对了,你找我有事吧?”房凌远一会儿功夫将一整盘蜜饯都吃了,空盘子亮的胜过天上的月亮。 夕兰起身走进屏风后,拿出床头柜上的点心,走到房凌远面前递了过去,道:“这个算是回馈老客户!” 房凌远心底涌上一股暖流,表面却还满不在乎的接过去,二话不说的吃了起来。 夕兰看他吃的香,忽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夜鹰营的事务基本都是他在做,长时间在外面跑,经常风餐露宿,而她不过是处理一些结果,即使如此也不觉得轻松,可想他有多累。 每次来见什么吃什么,好在她现在是孕妇,屋子里水果糕点不断,他便掏银子说买,她也顺水推舟的没阻拦,收银子,故意为他准备糕点。有时候聪明人就是如此,他不想欠她什么,就连吃的也不想欠,所以要给银子,她同样不想有什么瓜葛,所以她必须收。 房凌远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摸了摸肚子挑剔道:“桂花糕太甜,双层酥太油,玫瑰糕不够嫩滑……。” 夕兰手一摆,“行了!下次,我给你准备……”她将茶壶提起来一掷,眼见房凌远接住,继续道:“一壶茶水,其余的,全免。” 房凌远轻轻放下茶壶,撇着嘴,“不过是想吃你做的抹茶蛋糕,至于这么小气吗?” “那就直说,绕来绕去也不怕舌头卷上再伸不直。”她送了一个白眼,缓了缓才道:“遗旨上不是说不允许我林家儿郎进宫侍主吗?怎么陛下会违背太上皇的旨意,发了公文要明哥儿参加今年的选秀?” 房凌远很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淡淡的扫了眼她,道:“你觉得不妥?” 夕兰秀美一挑,“当然,进宫有何好处?内宫争斗无日无止,明哥儿心思纯净,如何应对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是你想的,你可知明哥儿怎么想?路已经指明,他非要逆转而行,你又有何办法?想让他怨你一辈子吗?”房凌远静静的盯着她的眼眸不再多说,关心则乱,她一直很冷静,涉及到亲人却还是免不了自乱阵脚。 夕兰手里攥着锦帕,用力扯了一下,沉了口气道:“你只说能不能阻止?” 房凌远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能,为什么不能,你很快就明白。”说完站起身,将一叠公文递给她,“这是近几天的公文,你看看。” 夕兰看公文,房凌远就毫不顾忌的躺在竹榻上闭目养神,只有在这里,他勿需担心谁会暗算他,忽然觉察身上一暖,他不看也知道,是她为自己搭了薄毯,房中淡淡的熏兰香总能让人放松神经安然小睡。 夜鹰营的职责与明朝的锦衣卫差不多,暗暗监督密查朝廷官员的底细,平日的所有举动都会记录在案,而江湖中的各门各派的底细举动也会不漏分毫,她知道的秘密太多,真害怕有一天会因为这些而丧命。 她放下最后一本公文,心中疑惑骤起,怎么最近各大门派都有异动?紧盯着……藏宝图?不是说遗失了吗?难道是有人推波助澜让这件事又浮出水面?是谁?有谁阴谋? 房凌远醒来时,夕兰已经落下罗帐就寝,作案上工工整整摆放着批阅好的公文,他将公文收好,望了眼那的杨柳春风图,只有她的东西,总能让人觉得蕴意深含,春风又杨柳,好似很暖,殊不知绿芽新枝的时候,春日正是乍暖还寒,她的手段,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秋季,瓜熟蒂落,一切都到了收获的时候,他的付出总要有回报才是,而夜太黑,时间久了,他愈加渴望光明。 【343】意欲何为 正文 【343】意欲何为 “襄儿,扶我!” “…………”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 咖“无视我?”某女抬手就劈。 某男惊若兔子般抬高双臂捂着头,呲牙咧嘴的告饶道:“听见了,听见了,夫人您慢点!” 夕兰与几位夫郎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缓过来,官韦为方晶晶夫妇倒茶,生硬的笑道:“请用请用!呵呵……。” 聆陈昭襄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扶方晶晶坐下,然后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拿出布袋子,打开竟是长短不一的银针,只见他熟练的挑出一支,将银针探进茶水中,不见银针变黑才用布擦净放回原处。 官韦的脸唰的沉了下来,刚要开口,陈昭襄又取来银纸沿杯口擦拭一圈,认认真真的观察了半天,不见银纸变色才将杯子递给方晶晶,如此一番折腾,茶水已经不热了。 官韦干脆闭嘴不言语了。 方晶晶小肚微隆,体态慵懒,袖子掩鼻打了个哈欠,这才轻浅的小啜一口茶。 夕兰好半天才把惊愕的嘴巴合上,关切道:“方姐姐可是身子不爽,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咦?夫人,方姐姐肚子里是不是也有宝宝了?”晏阳天盯着人家的肚子看半天,终于得出结论,她的肚子里也和夫人一样有了宝宝。 夕兰有些尴尬的瞪了晏阳天一眼,笑道:“天儿顽劣,口无遮拦,方姐姐见谅!” 方晶晶难得不再拒人于千里,脸上缓下一抹笑意,道:“晏小侠说的不差,我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夕兰也看出来了,只是方晶晶冷漠无常,有些事她不说,别人乱说绝对是嫌命长了,现下她自己说了出来,夕兰当然要祝福一番,同时同为孕妇,这话题可就多了,两人还真就聊了一会儿。 陈昭襄与方晶晶成亲以后一直住在林府,服侍在黄父床前,黄父病逝,两人随灵柩回汉水郡,之后陈昭襄因急于恢复男儿身便与她告辞,随方晶晶去见师傅妖毒老人,分开不过一个多月,再见方晶晶已显怀,想来早些日子就有身孕,只是整天穿着男装,再加上孩子月份小,是以倒没看出来。 晚饭留二人在府上吃,陈昭襄对方晶晶可谓是无微不至,清蒸鲫鱼,他竟用小镊子将遇刺一根根的挑干净然后在放到小碟子里奉给方晶晶吃,而且所有的食物他都要用银针试过才放心食用。 岳熙看到这番情景倒没发愣,皱着眉头疑惑道:“怎么最近遇到麻烦了吗?” 方晶晶闻言,抬头道:“是啊,我身怀有子,这个时候更不能松懈,倒不是说你们林家人会下毒害我,是怕梢留空隙,便给了歹人机会。” 夕兰理解的点点头,接话道:“方姐姐怀疑有人想害你?” 方晶晶道:“兰妹妹是温室的花朵,风雨自有夫郎们顶着,却不知江湖险恶,其实说来是兰妹妹福气,要是那藏宝图还在你手上,胎儿难保。” “藏宝图?”又是藏宝图,各门各派都有异动,看来是有人在幕后挑拨,这件事房凌远一定知道,他不说是何原因? 陈昭襄一听提到藏宝图,终于还是很没忍住,抢话道:“可不是,兰儿,听说岳炎妹夫曾以藏宝图为聘与你定情,真有此事吗?” 方晶晶的脸如六月飞霜,不阴不阳的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的腰一下,陈昭襄一直在她身后侍候,这一下可不轻,实实在在的挨到腰腹上,闷哼一声,却不敢大声呼痛,只得忍着。 大家曾听闻方晶晶强势,可没想到是这般的强势!黄父离世,她就不用掩饰,人前人后对陈昭襄总是‘动手动脚’,将噪舌的某男收拾的一个p都不敢放。 夕兰见方晶晶的右手时不时的摩挲着隆起的小腹,心中了然,有时候爱的表达方式是不能用常人的目光来判定的,若不爱,她又怎么肯愿意为他生子? 林夕兰快要生产,亲人挚友提前来看望,方晶晶与陈昭襄住的近所以上午就来了,过了晌午,陆陆续续的便都到了,唐秀、林夕伶一对,林玉清、岳灵儿一对,新春、樱兰一对是最后到的,晚宴丰盛非常,柳父少有饮酒,今晚却因高兴多饮了几杯,烨弘棉、官韦助兴琴笛合奏了一曲欢沁,大厅里摆上叶子牌,顿时哗啦啦的推牌玩闹上了,柳父与于父也上去玩了几把,后因乏倦柳父先回房就寝,于夫见只有自己一个长辈便也推脱身子乏了离开,大厅里一下子都是年轻人。 也不知是谁谈论起藏宝图,一下子就说开了,大家最后干脆坐在一处说起这件事,这里最有发言权的当属岳炎,而知道前因后果的还有岳熙和岳灵儿,三人捡主要的讲,便是赫尔寨被破之际,藏宝图与凤尾珠一并丢失的情况。 夕兰只听并不言语,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虽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想不明白。 烨弘棉听了之后,问官韦,“那金秋儿可就是林晚秋?” 官韦点头,“金秋儿为玄冥教右护法,对夏蓉玉一直是忠心耿耿,他死在夏蓉玉的手上,真是不值得啊!” “金秋儿死了?玄冥教有些实力的头目都已经伏法,但除了玄冥教知晓藏宝图一事,恐怕外人难以窥觉,我想,这件事应该是玄冥余孽所谓,难道玄冥教还有漏网之鱼?”烨弘棉脑筋转的极快,不似旁人乱猜,职业的关系让他养成了做事抓重点的习惯,包括听人说话。 他话音一落,同时惊醒的还有官韦和岳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人,漏网之鱼不就是房凌远吗? 夕兰轻轻吁出一口气,她已经想到,可却不肯承认,这是女皇的吩咐还是房凌远自己的意思?到底意何为?一时之间想的头痛。 既然有了眉目,众人纷纷表示派出自己的势力去查,她面上一一道谢,心里却在摇头,真正的暗夜情报组织、杀手组织的综合间谍组织岂是你们能查到的?这件事,只能她去办了。 正文 【344】难题 “喵……喵喵……” 夕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肚子越来越沉,不论怎么睡都觉得腰酸,根本休息不好,该死的猫喵喵的叫个不停,现在不是秋天了吗?怎么猫还在发春? 夏景颜睡的倒很踏实,内阁这些日子定下选秀事宜,以皇室出面,便由他全权督办此事,天天内阁、内监的两头跑,还要见外臣,见女皇,现在就算轮到他侍寝也不会缠着你亲亲抱抱,只往床上一躺,仰头便睡。 夕兰被猫吵得更难入眠,干脆起身下床,只披了件外衣,推开窗子找房上叫个不停的罪魁祸首。 咖“嘘……”房凌远今晚还真就等到她了,又害怕她吓着,捂着她的嘴轻声嘘了一声,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晃了一下,确准夕兰认出他,随即将火折子熄灭。 夕兰只觉得心嘭的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害怕已经看清是熟人,转瞬变成了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房凌远示意她小声,现在林府宅子里太多高手,稍有不慎就被发现了。 聆夕兰绕过窗子,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房凌远细心的过去将房门关严,反手拉过夕兰的手,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两人就像是猫儿躲躲闪闪的进了回廊,挪步站定在假山后。 “我说怎么深秋还有猫儿在叫,原来是你呀!有事何不让暗卫通传,要不是今晚我难以入眠,你要叫的哪年哪月?” 房凌远嘿嘿一笑,道:“就知道都统大人聪慧过人,岂会想不到窗下有我这只猫儿。” “你鬼鬼祟祟的到底什么事?啊!”夕兰忽然一惊,不能经过暗卫的口,非要自己来,难道是关乎切身性命的事? 房凌远拍了拍胸口,低着声音道:“你别一惊一乍的!没事都被你吓出病来了!找你是因为这两样东西!”他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竹筒。 今夜明月高挂,莹白的月光如碎银子般透过枝杈散落下来,照在竹筒上,夕兰借着月光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东西,这是……?摊开在手上的是一小块油亮的兽皮,打开兽皮里面放着的是一颗明黄的珠子。 就算没见过,这些日子记在心头的事还是让她第一秒联想到了藏宝图和凤尾珠,蓦地抬头,不待夕兰问,房凌远坦白道:“这两样东西是太上皇要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哼!蛇鼠一窝!”夕兰鄙视的轻哼了一声,盗取别人的财富不是蛇鼠是什么? 房凌远不以为然的摸了摸鼻子,道:“你不惊讶?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们一起去寻宝吧!” “咳咳……”夕兰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道:“你不是想要还给百业谷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房凌远收敛气息,严肃道:“你以为我没将东西交给艾德,艾德就不知道藏宝图的存在吗?你以为他违逆太上皇遗旨非要纳林玉明为君是什么目的?是爱恋?错!艾德虽然年纪尚浅却深知为君的道理,这藏宝图你说是交出去还是扣在手里?” 夕兰眉头紧锁,一边分析一边喃喃道:“你是说艾德每走一步都谨小慎微,她要不动声色的控制住林家,不想让林家独大,现在却仍要依靠林家,既要林家是过墙梯又要掌控林家,她明知有藏宝图却不能提出来,她要林玉明入宫是想控制林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玉明一个不是就会牵累全族,而你的意思是,有宝藏在手,拥兵自重,拿住要害保林家一朝臣?” 房凌远赞赏的点点头,深沉道:“宝藏在手却不一定要拥兵自重!” “嗯?何意?”夕兰一怔,关系厉害她说的很对,解决方法不对吗? “暗卫遍天下,这些年我培养了自己的小股势力,听闻南海四季如春,风景秀丽,且有良田悍民……。” 闻言夕兰的嘴张得好像鸭梨那么大,好半天才合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是说……带着财宝避世?” 房凌远重重的点点头,道:“百业谷何尝不是避世多年?” 这个打击太大了,夕兰从没想过会这样,一时难以消化他的提议,脑子里一会儿是堆如山的金银财帛,一会儿又是艾德咄咄逼人的冷厉气势,忽然她想到一个更为恐怖的问题,道:“那景颜、弘棉、还有瀚宇的父母、郭议政王、天儿,等等……,林家、柳家,房凌远,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我恐怕决定不了!”她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别人的呢?尚书、相爷,人生好像不仅仅是爱情,难道她要自私的扼杀别人的事业理想来成全自己的苟且偷安? “即便这一次你阻止得了林玉明入宫,可你能保证艾德不会抓住别的把柄控制林家?是离开虚荣权柄还是惶惶不安度日,林夕兰,你是一家之主,你要想清楚!”房凌远语调越来越沉,像是惠远寺的钟声,震的人心里闷得透不过气。 夕兰将藏宝图和凤尾珠原样放回竹筒,盯着竹筒发呆。 房凌远眸光一闪,不屑道:“你想将宝藏献出去,换取后世安宁?” “不然如何?真要抛家舍业的去海南开荒?”夕兰简直要疯了,说话的语气也生硬起来。 房凌远沉着脸,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抬手将竹筒的盖子扣好,在她手心里按了按,道:“你来决定!或许帝王是慈善君子,能放你一马!” 夕兰望着房凌远转身离去的背影,手指紧紧扣住竹筒,最后深吸一口气,“我怎么找你?” 房凌远背对着她的脸,稍缓了气色,头未回,低声道:“三日后,南城望乡亭,我等你!” 她真想得过且过,不说傻人有傻福吗?此时,她恨不得自己就是傻子,傻子……傻子?也许还有别的出路!恩,她得好好想想! ……………… 咳咳……,kk在筹备新文,改来改去,暂定书名《帝聘:械斗痞子皇后》,女主超强,男猪狠辣腹黑,喜欢的亲来捧场哦! 呵呵,既然定下来了,kk会安心更新了,亲么不用再‘鄙视’了!o(n0n)o~,加油! 正文 【345】分家 三日之期转眼即到,任夕兰再沉得住气也坐不住了,手里拿着毛笔,一会儿附身写下几个字,一会儿又将写好字的纸团紧丢掉,如此反复,看的官韦直皱眉。 “夫人,生儿育女是伦常之事,夫人需戒骄戒躁,以平常心待之。” 夕兰抿着嘴角愣愣的看向他,只把官韦看的满脸不自然方收回视线,丢下毛笔,僵硬的坐了下来。 官韦心中起疑,附身捡起地上的纸团,抬眼见她好似魂游梦境,双眸迷茫的不知在想什么,当下摊开纸团,‘分家事宜:岳炎,京郊别院、景宁府大宅、汉水郡迎宾客栈……,夏景颜,凤京老宅、锦绣成衣坊……。’ 咖“夫人……这……什么意思?” “啊?”夕兰神游归体,看见官韦手里拿着纸在她眼前摇晃,叹口气,“早晚要知道,正好,夫君帮为妻拿个主意。” 聆“什么?分家?”难得众夫郎齐聚一堂,就连病恹恹的魏枫都被抬了出来,可惜这样的盛世却是开会,会议要讨论的内容是—分家! “为什么分家?夫人你该不会真是产前臆测症吧!”夏景颜一急便将稳娘解析夕兰最近患得患失症状的原因说了出来,最近她见夕兰食不安寝不宁,便向稳娘请教,稳娘说有些女子担心生子会有这样的表现,只说顺着她,别刺激她,待生了孩儿便会不治而愈。 其他夫郎听到这个词倒不觉得稀奇,只有夕兰愣了一下,转念想明白后,不满的哼了一声,指着一圈的夫郎们,“你们以为我产生幻象了不成,也对,我是快疯了,不是因为生孩子,是为……”看到他们表情不一的脸,她又生生的卡住了。 岳炎依旧是处变不惊,景颜挑眉斜睨,岳熙一脸关切,眼底却也写着敷衍两个字,魏枫不明前因,只静待旁观,烨弘棉翘着二郎腿手里托着茶盏不时的拨弄杯盖,显然也没往心里去,关键时刻还得是天儿,捧场的嘿嘿笑着,“夫人不要害怕,母亲说头一胎是会有些担心,以后生生就好了!” 一群乌鸦飞过,夕兰真感觉嘴角在抽搐,能不这么直白不?再说这事和生孩子也不贴边啊! “哎……还是分了吧!这是我列的分家表,官官,念给大家听!”官韦脸上不知什么表情,抬眼扫了众人一眼,顿了顿,还是开口念了。 念完,这些男人终于换了另一种表情,岳炎黛眉轻蹙,凤眼微微眯了眯,“夫人真要分家也要有个原因,为夫与众位同幕可是服侍、孝义有违家训,夫人如此做,和休掉我们有何分别?” 夏景颜‘啪’的一锤桌子,怒道:“夫人可是又中意哪家的儿郎,戏耍着闹腾,想要为夫们应允?” 夕兰一怔,反应过来正想上前给夏景颜一个爆栗,杏眼圆睁,吼了回去,“你当为妻是什么人?色魔吗?青春年华都在生孩子还不够!还不觉得累吗?” 夏景颜一瘪嘴,哼道:“夫人只管生,吃好喝好哪里累着了!” “你……夏景颜!你给我记住今天说的话,生孩子不累,以后你的孩子你自己带!”夕兰气的起身就要走,这几天压抑的情绪被夏景颜一触点爆,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烨弘棉放下茶盏,不拦夕兰,反而看着官韦冷冷发问,“韦,到底怎么回事?夫人临盆在即,你也不想出什么差错吧!” 官韦本也没想拦着,直言道:“藏宝图与凤尾珠都在夫人手上。” 话音一落,众人无不惊诧的看向林夕兰。 夕兰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迈步的脚又挪了回来,就知道官韦不会保密,其实她本也是想让官韦代劳,现在既然开了头,她不得不说了。 于是她将房凌远的事情说了,将夜鹰营的事情说了,将厉害关系说了,也将心里的打算说了,分家,必须分家,她不能自私的让夫郎陪她到蛮夷之地开荒,不能断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和美好人生,她有想过借助生子假患失心疯,可装疯能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宠妻:六夫临门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51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51部分阅读 ,艾德会长大,会成为一位真正的帝王,到时怎么办?只有将林家分了,让她放心,让她不再忌惮,这样才能保林家安宁,保后世安宁。 烨弘棉没想到这件事已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沉思半晌,抬眼看向夏景颜,既然下不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老虎,可涉及皇室,他不知道夏景颜是怎么想的? 岳炎听完也是半天不语,若不是诸多顾忌,诸多情谊,父亲也不会带着他们远离尘世,远离朝廷,避世在百业谷三十年,轮了一圈,没想到今天,他又站在了这个位置,还能让他说什么? 夏景颜从没像此时这样深沉,半阖着眼眸,冷的连睫毛都上了霜,最终对烨弘棉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夏家三十六朝基业,决不能败在我手上,夏艾德是太上皇御赐唯一的太子,废了她再无人能名正言顺,朝纲不稳,社稷不稳,如此大逆不道,我……决不允许发生。” “那你的意思是分家?”烨弘棉进一步咄逼道。 夏景颜犹如惊弓之鸟,猛的弹跳,坚决摇头,“不,我宁可舍弃皇族封号,舍弃官爵荣耀,我也绝不会离开夫人!” 烨弘棉一怔,一句话倒把他噎的说不出话,夏景颜能舍弃,那么他呢?只有站在朝堂上,只有面对内廷、外廷,只有鸟瞰万家灯火,他才觉得心胸充盈,热血沸腾,难道要放弃这些碌碌无为的活一世? 晏阳天也如傻了般宁坐不语,他不贪恋荣华富贵,只心疼要与刚认下的母亲再次分离,这样的打击母亲能承受的住吗?避世,说起来轻松却是实实在在的离开尘世,尘世中的亲朋挚友是病是亡再也与他无关,避世与离世根本没有区别啊! 夕兰望着众人,眼圈通红,心里难受的嘶嘶作痛,分了!难道携手一生的誓约要流水般的逝去?人,终究斗不过天! 宠妻:六夫临门 正文 【346】约在梅林观 夕兰从来不知道秋天会这样冷,风卷着黄透的叶子在空中打着旋,毫不留情的带走,去了不可预知的地方,这样的风似能打透衣衫,直刮得皮肤生疼,就连肉里的骨头都 渗着寒气,整个人不停的打哆嗦。 南城望乡亭里,伫立着颀长的身影,水蓝色的长袍,下摆在风中摇曳不定,像凛冽的旗帜,孤军招展,而这样的水蓝在秋风中也更显萧条清冷,也是这样的水蓝,将那人 衬托的一如洗涤过的碧空,干净的万里无云。 “你来了!”房凌远笃定的眼神印证了心里的果决。 夕兰深吸一口气,浅笑道:“秋天的空气不错,不燥热,不寒冷,正好适合出游。” 勘房凌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神却瞟向她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 “那你以为还会有谁?”夕兰拍了拍身后的自制背包,道:“放心,该带的东西我都带了。” 女子大着肚子,后面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前凸后翘,看起来很滑稽,他不由得轻笑,道:“我还想人多热闹些,因为我有个好提议,题诗解意的游戏,现在只有咱们俩 恐怕不能尽兴!” 伦“题诗解意?” “醉梦罂粟蚀断肠,地余三七来化伤;清心润脉银针亮,妙手回春众生相;”房凌远负手轻吟。 “这是……药材?”夕兰愣了,怎么说起药材来了? 房凌远但笑不语,但听身后有人接话,“醉梦,飘飘欲仙,罂粟,毒也。” “地榆三七分,润脉银针亮,妙手回春众生相,乃华佗再世!” 夕兰心里忽的扑通一声,是岳炎和岳熙!转头望去,果然见两人一身红衣一身白衣,仿若仙界灵神飘逸而至。 房凌远呵呵一笑,与二人拱手,道:“何故欲毒欲救?又有仙嫡之美称?” 岳炎颔首道:“用毒,且行踪不定的人当世只有一人,妖毒老人!” “救人且品众生相得只有观里的神尊了!”岳熙拱手接着岳炎的话道。 房凌远佩服的点头,又念道:“梨花藤葛漫天散,十面埋伏百步穿杨;火蜥倦鸟归来唱,夜狼长哮无人挡;” “你到底念的什么?不去寻宝了吗?怎么还有兴致念起诗来?”夕兰闷闷不乐的讽刺道。 岳炎拥住她,低语道:“不解了这诗,恐怕拿不到宝藏!” “嗯?”夕兰一怔,偏头看了看岳炎,又转头扫了眼房凌远和岳熙,忽然想起了什么,质问道:“不是让你们离开吗?怎么又跟来了?” 岳熙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这个动作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羞得她顿时脸色绯红,岳熙心满意足的轻声道:“不单单是我和二师兄,还有他们……” 夕兰顺着他的目光愣愣的扭头,凉亭外不知何时站着一顺水的俏儿郎,正是她的夫郎们,一起对着她唤道:“夫人……!”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幸福的感觉快要从心里溢出去了,一扫阴翳,顿时觉得风也暖了,叶子也美了,连日日相见的夫郎们也让她脸红心跳,悸动难耐。 “你们……不是说好了分家吗?” “琳儿,没有你就没有家,我要跟着你,不论生死。”官韦今日一身的黑衣劲装,将本就妖娆的容颜衬得更加邪佞鬼魅,这样决绝的誓言出自他口,总让人心血澎湃。 “举案齐眉、唇齿相依、心心相惜、携手一生、永世缠绵!”烨弘棉上前从未有过的深情,细细念着。 这是……?这是洞房时他们给她的誓言,原来他们一直都记得,原来还可以携手一生、永世缠绵!她的眼眶又红了,最近成了爱哭鬼,又哭又笑的抽了抽鼻子,“你们讨 厌,不早说,看我哭哭笑笑的好玩吗?” 夏景颜佯装冷脸,道:“我来是要看着你,省得又让人有机可乘!”说完狠狠瞪了房凌远一眼。 夕兰撇着嘴拉过他的手,踮脚‘吧嗒’亲了一口,对着满脸通红忡愣当场的男人,嗔笑道:“为妻还害怕你不看着呢,有你在,就算天仙下凡我也看不上!” 夏景颜心里铺满了蜜糖,笑的一脸不自然,竟然扭捏的不肯放掉她的手,紧紧的攥着,就算是重生皇族贵为王爷,也抵不住这小女人的轻轻一吻,有她相陪,浮华若梦, 此生无憾。 众人心知肚明的抿嘴笑着,房凌远心胸开阔的别开眼,道:“怎么晏少侠与魏兄没来?” 烨弘棉不是第一次见房凌远,却是第一次打招呼,当狡猾遇到腹黑,两人都是闷在骨子里的坏,当下各有所悟的相视一笑。 “家大业大,要走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天儿善后……”说着转头对夕兰道:“另外已经通知了奕宁和瀚宇,瀚宇本也正在返乡的途中,与他二人相约在梅林观见,枫身体不适,我嘱咐他直接去梅林观。” “梅林观?我们要去梅林观吗?”怎么路线烨弘棉知道吗?她还等着房凌远领路呢! 房凌远了解的道:“看来妖毒老人与华佗神尊都喜欢的地方就是梅林观!是不是啊,岳兄?” 岳炎淡淡的枸杞一抹浅笑,“母亲当年画的正是梅林观所在的月华山,所以我猜藏宝所在就在那。” “好,就去月华山梅林观。”房凌远沉沉开口,眸光越过夕兰的一众夫郎看向远处,倾巢出动,若要借此一举歼灭,艾德会给他记一大功吧,说不定封侯封爵也是有可能的。 岳炎、夏景颜、烨弘棉、岳熙、官韦、房凌远,前呼后拥的将夕兰护在中间,马车吱嘎吱嘎的向汉水郡走去。 一路上众夫郎对夕兰呵护备至,房凌远冷眼旁观,心头涌起一丝异样的,酸酸的,好像别人对她好他反而不好受似的,他猛的灌一口秋风,心顿时拔凉,情绪也渐渐平缓下来,一辈子还很长,只要活着,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只对他一个人笑。 |派派flysnow2046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 【347】胎梦 梅林观近在眼前,房凌远却决定在月华山脚下的永福客栈留步。 打点完一切,一行人简单的用了午饭,然后都就进了夕兰的屋子,方方正正的桌案上铺着兽皮藏宝图,上面已有明显标记,正是已逝女皇夏芳菲的笔记。 一步步,路径正指梅林观后山,也正符合那首曲词,‘醉梦罂粟蚀断肠,地榆三七来化伤;清心润脉银针亮,妙手回春众生相。’妖毒老人最后在梅林观修道,这件事在方晶晶嘴里得到过证实,而众生相指的正是观里端倪天下百态的神尊,对应地图,宝藏所在正是梅林观。 按照房凌远的说法就是,虽然知道在梅林观,却不知道具体位置,现在梅林观香火正旺,进香人源源不断,冒然前往只会泄露行踪目的,所以要大家静下心来解开下一句,‘梨花藤葛漫天散,十面埋伏百步穿杨;火蜥倦鸟归来唱,夜狼长哮无人挡。’ 看这句的意思好似形容一个场景,十面埋伏是个困局,可下一句紧跟着百步穿杨,这又是个开局。火蜥倦鸟与狼,好似在说心力交瘁的战士离开边疆,随即便有敌人攻来,却已无人阻挡。 林夕兰细细的分析着,这种解意的活一向不是她拿手的,想了半天,撇了撇嘴,叹气道:“这个到了后山,找到宝藏所在才能猜的出来呀,这样凭空想,不联系实际怎么可能猜的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房凌远眼眸一亮,称赞道:“夫人说的在理,现在只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上山就行。” 渗众人对他一口一个夫人十分不爽,可见夕兰未阻止,关键时刻都不想惹事,只能容忍下来。 “理由?”夕兰眼珠子转了转,道:“捐钱翻修观中房舍算理由不?”她是突然想起白奕宁说要捐钱的事。 房凌远微眯着眼睛,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霍的起身收起藏宝图,道:“那这件事最好还是夫人出面,夫人以回老宅待产为由,一众夫郎陪同离开凤京,这会儿上梅林观捐香油钱,保母子平安是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烨弘棉勾了勾唇角,不咸不淡的道:“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房兄,哦,不,是帮我们,如今正是水到渠成啊!” 房凌远不急不缓的将兽皮与凤尾竹装进竹筒,递给夕兰,笑道:“天助也好,人为也罢,总之……能渡过这次难关就是万事大吉,不是吗?” 岳炎岳熙对视一眼,心知肚明的都未插言。 夏景颜想的倒是另一件事,此次出京为避免人多嘴杂,他将从宫里请来的稳娘都留在了凤京,虽说距离夕兰临盆还有十余天,可万一孩儿急着出生,身边连个明白的人都没有可如何是好? 他伸腿提了提官韦的脚,官韦正在想那首曲词,十面埋伏百步穿杨?难道有人设了一个局却因为某种原因又解了这个局?他想的好似有一点头绪,忽然脚面受力,错愕的抬头,正瞧见夏景颜对他挤眉弄眼,虽然不能心有灵犀,却也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 根据计划,岳炎与白奕宁碰头,安排明天上梅林观,岳熙则留在夕兰身边陪同,按照以往的习惯,早晚定点的把脉,刚刚一搭上脉,心便沉了几分,面上依旧温和的笑着,“脉相很稳,夫人还是吃些面食更好。” 夕兰点头应着,“嗯,你这么说我倒是特别想吃豆沙包,豆沙拌的细细的,放些砂糖,入口甜丝丝华润,面揉的精细,这样吃起来才会软软的。” 岳熙笑容放大,柔情蜜意的将夕兰的手握在掌心,放在脸颊边摩挲,“夫人想吃,为夫一会儿吩咐人做。” 夕兰看着他胜雪的眉发,就连睫毛都晶莹的像是树挂上的冰凌,一双狭长的丹凤却有着精灵般的琥白色眼仁,情不自禁的俯下脸,轻轻亲吻他的眉眼,喃喃道:“精灵王子,我的王子,我要你陪我一起……吃豆沙包。” 岳熙脸一红,夕兰就知道他想歪了,咯咯娇笑,“王子,公主真的饿了,快吩咐人弄吧!” 门外,官韦与夏景颜争执不休,夏景颜坚持让官韦陪在夕兰左右,理由是官韦的暗器打的好,能保她周全,官韦说什么也不同意遇到危险由夏景颜引开敌人,如果真这么做了,夕兰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同样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岳熙出门时两人都在沉默,他左右看了看,道:“别先乱了阵脚,二师兄已经安排了谷中弟子护着了,只要我们寸步不离夫人,一切都不是问题。” 夏景颜一愣,“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百业谷能保密吗?” 岳熙闻言脸色不佳,“景王爷若信不过百业谷大可调兵,只怕到时皇族贵胄调不动一兵一卒,若我没记错,夏蓉玉就死在梅林观后山。” “你……在我凤国国土上还轮不到你个胡人大言不惭!”夏景颜气的两眼冒火。 官韦一看两人又掐上了,有气无力的拉长声道:“凤国也好异国也罢,百姓也好皇族也罢,你们现在都是夫人的夫郎,都是为了夫人好,为夫人肚子里的孩儿好,所以……”他见两人住了口,才接着道:“所以还是一致对外……最好!” 一致对外?确实,那个房凌远目的不明,行踪诡秘,事迹不详,他热心帮忙寻宝的动机实在令人难以琢磨,如果仅仅是为了钱财,大可自己前去寻,如果为了升官进爵,帮艾德除去他们林家倒是机会难得,还有一点,也有可能是喜欢夕兰……!几位夫郎一致的想法就是,不论目的如何,这人都不得不防。 一切安排就绪,男人们各怀心思的睡不安稳,而连续数日睡不安稳的林夕兰倒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猛吃水果,香蕉、桃子、苹果、鸭梨,吃的肚子撑的要命,公鸡打鸣的时候她自然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摸着肚子,心头溢出一丝奇怪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胎梦? 【348】李瀚宇出现 胎梦的事很快就被夕兰忘了,因为整装待发的男人们一见她露面立即将她扶上了竹辇,白奕宁大清早的就来了,一身月白的对襟锦袍,仿若贵公子般陪在她身旁,面对房凌远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生面孔并不妄加断言,依旧和气的颔首。 呼啦啦的一队人马趁着日头还不高,快速向梅林观进军。 三生有幸,夕兰这次上山居然碰到云游回来的怀安真人,真人见到她也是格外亲切,吩咐道童上茶,热络的和她说话,“去年的签文林居士解了吗?” “去年无缘解,今年的签文倒是解了!” 看真人闻言温和的笑了笑,手捋胡须道:“人生在世,随遇而安,世事莫强求!” 随遇而安莫强求!夕兰也笑了,“是啊,执意去做一件事未必是好的,有时回头看看会发现另一番风景!” 夕兰的悟性颇高,这和她经历百年的心境有关,与怀安真人越说越投机,要不是她已为人凄为人母,真人已经有意引她脱离凡尘,登无量世界了。 渗这边夕兰与怀安真人饮茶说话,那边房凌远已带着岳炎等人去了后山,留在她身边的只有白奕宁,白奕宁估算了一下时辰,欠身对夕兰道:“快要午膳了,夫人中午想用点什么?” 夕兰尴尬的对真人笑了笑,“他们都宝贝我这肚子,呵呵……,让真人见笑了!” 怀安真人了解的温和道:“林居士身怀六甲,确实要万分注意才好,观中后山种有菠菜,秋天正是繁茂的时候,莫不如午膳添一碗菠菜汤,清润败火,如何?” 秋天的菠菜?夕兰怔了怔,轻笑道:“正合我意,多谢真人了!” 两人出了怀安真人的待客厅,徒步慢悠悠的向后山走去,白奕宁心中有很多疑惑,可还是忍住没问,夕兰就是喜欢他这点,从来不耍小聪明,从来不妄自菲薄,从来不在人前鼓噪。 在后山,魏枫见夕兰来了,连忙上前相迎,急道:“好像不太对劲,他们几个下去好长时间了,却不见上来,我正想不出办法呢!” 夕兰眉头一皱,随着魏枫来到宝藏入口,怎么也没想到,宝藏的入口竟然就在当时夏蓉玉总被移形换影的乱世堆里,魏枫解释道:“还是韦破解了最后一句曲词的第一部分,十面埋伏百步穿杨,正是这乱石阵的中央。” “好心思!”虽然在紧急关头,她还是忍不住赞官韦心思细腻,思维敏捷。 然后见魏枫扭开其中一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石头尖,乱石轰隆隆的缓缓挪开,露出漆黑的洞|岤,已经放了绳梯下去,魏枫身子虚弱,能在这里守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不易,白奕宁不会武功,夕兰想了想,决定自己下去。 两人一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地,万不同意。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人齐齐回头张望,只见一黑衣男子策马扬鞭的急速奔着他们这边飞腾而来。 稍微近了一些,夕兰一眼看出是守边西域的李瀚宇,自成亲后不多日离开后再不曾见面,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以言表的激动,踮着脚尖向李瀚宇招手,“瀚宇,在这里!” 李瀚宇也发现林夕兰,扬了扬手中的马鞭,一夹马肚子,那马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来,更近了,就听他喊道:“快走!官兵来了!” “什么?官兵来了?”夕兰顿时觉得自己的位置转换了,原来自己现在是贼啊,躲着官兵逃窜的贼,这感觉一点都不好,可也无法,左右看了看,只好催促白奕宁与魏枫快快下到地窖里。 李瀚宇在树林外翻身下马,将跟谁自己多年的良驹丢在一旁,一个口哨,那马的蹄子在地上兜转了几个圈,回身向另一边跑去,他背着行囊,手提长剑快速向夕兰跑了过去。 他到近前时,魏枫刚刚爬下黑洞,李瀚宇紧紧攥着夕兰的手,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两眼深情的凝望着,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她摸到他手心里僵硬的茧子,他黑了,身材比以前魁梧了,而且比原来高出很多,眉宇俊朗,英气逼人,再也不似初认识时的孩子气,易碎的天使娃娃也变成了屹立不倒的巨大雕塑,让人不得不感叹,军营是最能磨砺一个人的地方,他的意志和忠诚,都像一团火燃烧着他整个胸膛,让他成为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上山的时候发现了官兵,我们先下去再说!” 小半年没见,没想到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么一句,夕兰简直要呕死了,这哪是小夫妻见面,她看更像是地下党接头,不过就算心里不舒服,还是很听话的进了洞|岤,李瀚宇紧跟着下去,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打在机关上,头顶的石头缓缓移动,一寸寸的将光亮掩盖,最后由黑暗全部代替。 夕兰摇摇晃晃的爬下绳梯,底下有魏枫和白奕宁接应着,夕兰脚一着地,说没事,然后等李瀚宇一着地,四人赶紧长话短说的边走边互相通报着各自的情况,魏枫抬手拿下墙上的火把,轻车熟路的前面引路,这让她猛然想起在丽南时候的事,魏枫不得不说是个好下属,好助手,同时还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绅士。 别人走的不觉得急,走在最前面的魏枫却已经面色潮红,自身体好些以后,很久没像这样疾速狂奔了,虽然每天都在精心的调理身体,可毕竟之前损坏了身子,若不是机缘巧合在梅林观遇到了修道的妖毒老人,他现在恐怕已经是一捧白骨了。 “夫人,你这肚子,可真……太奇妙了!”说完了大事,说家事,李瀚宇走的时候夕兰刚刚显现小肚,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异样呢,今儿见了吓了他一跳,肚子大的不像话,和夕兰柔柔弱弱的身材相比,简直是个大包袱扣在前面,让人又好笑又心疼。 “人生的开始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当热奇妙无比了!” “可是……夫人确准是哪位同幕的孩儿了吗?” 正文 【349】分娩 话说,看来看去已经看不出到底谁像孩子的父亲了,算了,反正现在不是没人要,是抢着要,不用担心孩子缺少父爱,要担心还是担心父爱泛滥吧! 四人边走边说,拐过几个弯,魏枫住了步,左右看看,压低嗓子道:“好像是这里……,只是人呢?” 夕兰闻言也是一愣,四下扫了一圈,确实不见半个人影,刚刚可是有六个人下来呀,怎么可能一点声息没有的消失了,说不定在什么机关暗道里。 她顺着魏枫的火把,火光照在石壁上,上面竟然有图案,连忙招呼几个人过来看,只见上面画有云彩,云彩上是火烈鸟,云彩下是火蜥,在往里面走,墙壁的顶头画着几匹狼,中间隔开的是盾牌。 看‘火蜥倦鸟归来唱,夜狼长哮无人挡。’这……,不正应了最后一句吗?只是无人挡,为何这中间还有盾牌? “啊!我想到了!”夕兰抬手轻轻按下墙壁上画的盾牌,果然,像变魔术一般按了下去,火蜥与夜狼中间没了阻碍,墙体缓缓向一侧滑去,直到夜狼与火蜥拼凑在一起,眼前现出一个走廊。 李瀚宇赞赏的揽着她的腰,其实就是背部,已经找不到腰了,笑着道:“夫人这心思可是七窍玲珑呀!” 渗夕兰也挺美,猜谜游戏,她还是第一次这么长脸,白奕宁扶着魏枫,一前一后进了长廊,魏枫手里的火把忽明忽暗起来,越往里走风越大,他拿手挡着火苗,低声道:“这可能是个出口!” 李瀚宇点点头,“只是不知,为何光线会越来越暗!” 是啊,要是出口,不会有亮光吗?想到这,夕兰心头一滞,道:“这不会是火山口吧!上次在丽雪寨后山碰到的就是死火山,这里不会……活火山可就完了!” 她一想到岩浆崩裂,天摇地动就浑身颤粟不止,抓着李瀚宇的手一个劲的冒冷汗。 几人不太懂火山这个词,不过还是听懂她话里的胆颤惊悚,李瀚宇安慰道:“没事,别怕,有为夫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拜托,那是自然灾害,人力不可胜天!正当夕兰胡思乱想的功夫,白奕宁眼尖的发现了前面的人影,喊道:“景颜!” 前面的人听见动静转身,拿手挡了挡眼睛,待夕兰走进,他才看清来人,“你们怎么下来了?” 夕兰一见他前面金灿灿的大门,左右有两个门闩,中间有个洞,里面嵌着的正是凤尾珠,那珠子不时的闪烁着澄黄的光晕,盯时间长了眼睛是要流眼泪的,再看夏景颜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她连忙问道:“其他人呢,你盯着这么珠子做什么?” 景颜道:“他们都在里面,待凤尾珠转到凤尾的时候门才会开,我得盯紧了。” 原来如此,凤尾珠鹌鹑蛋大小,且是椭圆形,她以前没发现,原来珠子上有凤尾的标记,一点点的转移,眼看着就要指向门上凤尾的地方了。 凤尾对凤尾,哗啦啦……吱嘎,沉重的石门缓缓拉开,就见岳炎等人合力抬着箱子走了出来,夕兰迎上前一步,看着一个个大木箱子被搬出来,她这心跳的着实厉害,丫的,看见金银珠宝不动心的人肯定是死人。 夫郎们忙忙碌碌的搬箱子,李瀚宇、白奕宁也上前帮忙,夕兰垫着脚往里看,就见房凌远倒退着拉着什么东西往外拽,她一时好奇便上前凑了几步,不知不觉手正按在门上,碰触到了凤尾珠,石门‘吱嘎吱嘎……’的响起声来,她一晃神,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一个没站稳彷如从高空坠下的重物直直往门里倒去,房凌远本能的转身,一看是个人连忙伸手去接,就这么个功夫,门再次关上了。 门外的夫郎只半秒钟错愕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石门严严实实的合上,上面的凤尾珠再次缓慢的旋转着。 夕兰虽然被房凌远接住了,可因为幅度过大,腰好像有点闪了,站直身子后,就觉得腿肚子有点酸疼,强忍着道:“我可能是碰到机关了,对了,你拖得是什么?” 房凌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门不是她故意关上的。 笑了笑,接话道:“是金豆子,满满一袋子的金豆子!足够一个府三十年的税!” “啊!这些可是白业国的国库,便宜我们了……哎呀!好痛……啊!好痛……!”夕兰肚子嘶嘶的痛,好像在下坠,疼的实在伪装不下去了,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低低呜咽起来。 房凌远顿时懵了,吓的松开手里的袋子去扶她,“你怎么了?啊?” 夕兰只觉得有黏黏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顿时也慌了,“好像……我好像……要生了!怎么办?” “啊?怎么办?先……先别生,你挺一挺,先别生,岳神医在外面……我的祖宗啊,你千万别生……!”房凌远慌得六神无主,碰一下她仿佛烫手一般,倏的缩了回来,可又不得不去扶她,脸色吓的比她都苍白。 怀安真人从没见过这阵式,精锐骑兵、步兵,个个手配兵刃,齐刷刷的冲进梅林观,领头的将领身穿铠甲,头扎红丝绦,气势汹汹的坐在马鞍上居高临下道:“林夕兰及一众夫郎在哪?” 怀安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林居士是出事了,伴君如伴虎,即便是看的那么通透的人还是免不了被凡尘所累,心有怜惜,缓缓摇了摇头,“本尊并未见过林居士,只有林居士的一位郎君进观来捐了香油钱,这位将军是要找白郎君吗?” 那将领刚要说什么,就见队伍中拉缰绳走出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位身着儒装的书生,面容虽清秀,眉眼间却带着凌厉之色,只听他缓缓开口,“这么说林夕兰是没来过?看来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也不能听真人的一面之词,即如此,给我搜!” 他一声令下,那带头的将领立时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横贯梅林观,扫向后山乱石林。 …………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囧,昨天实在是太困了,居然连新书的名字都打错了,更正一下,是《帝聘:械斗痞子皇后》 网址:http://novel/a/218659/ 简介:一脚油门,她成功穿越去了古代,本是黑道大姐大转眼却成了十来岁的小女娃,再看不到繁华都市高楼大厦,遍眼所及穷山恶水,还有一头脱了毛的老黄牛。 “救……救他?” 忽然脚底下多了一具尸体,还多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少年郎。 什么眼神?仇恨?愤怒?绝望? 靠!为毛不是哀怨?乞求?希翼? 让她救人?金莓果吐掉嘴里的草根,蹲下身子对那具尸体上下其手,嗯?只有一块令牌?镀金的还是纯金的?管他呢,先收起来。 转手去碰那个带气的,呀!这少年的眼底在冒火! “你要什么?” 是个明白事儿的!她痞痞一笑,“我要天地倒转,时光回旋,你办的到吗?” 少年双瞳一缩,沉沉作答,“救我……给你整片江山!” 备注:简介是截取最上面的一段,怕超出字数,多收币子,下一章文后我接着后面的简介,哈哈……,欢迎亲么捧场呀! 正文 【350】十全十美(全剧终) “啊……啊……好痛!好痛!” 房凌远可怜兮兮的盯着满头是汗的林夕兰,好痛!他也想说,他的手已经被她扣出了血痕,平时娇娇弱弱,没想到手劲这么大,“夫人……兰儿……你要挺住啊!” 挺住?夕兰身上的汗已经打透了衣衫,黏糊糊的紧贴在身上,额前几缕碎发仿佛糊了浆糊般扣在上面,她满脑袋都在想着怎么生而不是憋着!咬了咬下唇,臂膀和双腿在哆嗦,她松开扣住房凌远的手,扭头模糊的看着石门,以凤尾珠旋转的速度没有两个时辰别想出去,挺?估计挺到门开她就是一尸两命。 孤注一掷,她下了决心,紧紧的扣住房凌远的手,蠕动着唇角,“我要生……,你帮我!” 看房凌远惊的张口瞠目,他猛的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差点暴露行踪,结果一只野猫分散敌人注意力救了他一命,那次他吓出一身冷汗,第一次忤逆女皇,绝不承认自己有错,当他看到女皇已经死了,吓的四肢无力,虚脱的瘫软在地上,冷汗打湿衣衫,可这些都是后怕,此刻,他紧张的上牙打下牙,天可怜见,他是杀手,是间谍,是男人,云英未嫁,他不懂女人,不是稳娘啊!如何帮她接生? 等他反应过来,夕兰已经扯掉诃子,露出雪白的中裤,纤长的手指正努力的想要推掉底裤。 房凌远顿时觉得一腔干火炽烈的烧着胸腔和喉咙,整张脸像是炭火里的烤地瓜,满脸黑线外加火烧火燎的红。 渗夕兰渐渐露出浑圆的肚皮,像一个大西瓜,裸的展现在他眼前,宫口已经开了,羊水还在外泄,她学着电视上女人生孩子的模样,支开大腿,翘高臀部,深吸一口气用力憋着,这感觉就像不停的往气球里打压,直到气球爆了,而她则是直到生出宝宝。 房凌远该看的不该看的,想看的不想看的,全都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赶鸭子上架,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亲密接触女性竟然是接生……。 忽然见到一个黑黑的小点,然后又出来一点,最后……“哇……”孩子嘹亮的哭声充斥在耳边,石屋因为这突来的声音迂回出颤颤的回音。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孩子轻小的身子,在夕兰的吩咐下为孩子包裹上衣裳,不等他舒出一口气就听见另一声哭声,他惊诧的扭头,结果发现又有一个宝宝出生,然后急急忙忙的将手里的这个放在金袋子上,又去抱那个,他手上,身上全是血迹,脸上全是汗,整个人狼狈不堪。 夕兰松了一口气,“剪掉脐带吧!” 房凌远包好这个,也放在装金豆子的袋子上,手哆嗦的处理了她的创口,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说什么也落不了地,在他手上死掉的人不计其数,可此时,他为夕兰擦血迹的手却苍白无力。 夕兰闭眼休息,看都没看出生的孩儿一眼,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用尽了全部能源,自己能够顺利生下孩子,恐怕还得多些早上一顿豆包菠菜汤,不然真可能会因为没力气而一尸两命,哦,不,是一尸三命! 房凌远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那两个不哭不闹,仿佛很舒服的躺在金豆子上的两个婴孩儿,他好好的一件水蓝色长袍扯得只剩下后面没了前面,他忽然觉得所有的力气被抽干,连坐着都很艰难,‘扑通’……。 夕兰吓了一跳,猛的张开眼睛,耶?房凌远……晕了! “不会是晕血吧!呃……不是高手吗?” “吱嘎吱嘎……”石门缓缓挪动,不待打开,一双双黑靴子已经急急的挤了进来。 “夫人……夫人,怎么全是血!你受伤了?” “房凌远……动手了?” “啊……!这是什么?” 夫郎们你一句我一句,声音如闷鼓般嗡嗡响着,瞥眼瞧见烨弘棉对着金豆子上的两个婴孩儿瞪眼睛,那摸样滑稽极了,还当朝宰相呢,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等出去了,我……我一定要知道……孩子的爹爹是哪个?”夕兰气息虚弱的喃喃着。 岳熙本来正给夕兰把脉,一听孩子,爹爹,立即丢下夕兰的手腕,跌跌撞撞的跑到金袋子旁看婴儿,黄橙橙的金袋子上,安稳的额躺着两个小家伙,一个闭着眼睛睡觉,一个睁着眼睛四下好奇的张望着。 那孩子眼仁黑亮亮的好像黑珍珠一般,精雕玉啄的小脸与夕兰有几分相似,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样黑亮的眼睛怎么可能是他的骨肉?是天意让他离开吗?为什么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 夏景颜与官韦一看岳熙见了孩子泄气,就猜到这孩子一定不是他的,刚要上前认骨肉,就听烨弘棉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不是?夫人……”说完疾步转身扎进夕兰的颈窝处,“夫人厚此薄彼,孩儿是熙的!” “嗯?”所有人都怔住了,夏景颜、官韦上前辨认,岳熙闻言又朝婴孩儿看去。 刚才睡觉的那个睁开眼睛寻人,小嘴不停的蠕动着,好像是饿了,又好像是在说着什么,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翘起眼角,眼仁是惑人的珀色,和他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岳熙喜出望外,左看右看,在两个孩子身上来回的打量,终于明白,这对龙凤胎是一个随父一个随母,儿子随他,女儿随夕兰。 岳炎一直陪在夕兰身边,房凌远幽幽转醒,官韦垂头丧气,夏景颜则一脸黑的呆若木鸡。 魏枫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白奕宁在门口盯着凤尾珠,扭头道:“快些出来,我总觉得这珠子不稳妥,还要转!” 众人这才想起来要先出去,岳炎横抱起夕兰先一步出去,官韦扶房凌远,岳熙抱起儿子,夏景颜一看都走了,只好将金袋子上的女婴抱起来,婴孩儿见到他摆动着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往嘴角扯,模样极惹人怜爱,最重要的是,这女婴卖力伸手臂的表情和夕兰生气时十分相像,所谓爱屋及乌,他竟一下子被都乐了,点着她的小鼻头,小声嘀咕,“二爹爹斗不过你母亲还斗不过你!” 藏金屋喜得龙凤胎,藏金屋外兵马云云,夏艾德端坐在马上,四下看着这片乱石林,一声令下,“给我盯紧,别让林夕兰跑了!” 就在这时,腰上突然有人用力一揽,整个人跌下马,脚还没着地又被重力凌空拽起,慌乱间,只听有人冷冷威逼道:“叫他们老实点,我手上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脖颈冰凉,刀刃的寒气即使你看不见也能感觉的到,站稳身姿定睛一看,少年英姿勃发,长相俊美非常,这人她认识,正是林夕兰的童养夫——晏阳天。 晏阳天处理好手中的事,动用人力物力将林家在凤京的资产卖掉,收拢账目转成现银,由郭议政王暗度陈仓的转去了海南,林家在全国各地的生意也都悄悄的处理掉,转而改名换姓的暗箱操作,林家的所有人也都于昨天半夜出发去了海南落脚。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没有了诸多顾忌,就算破釜沉舟又何妨? 他赶到梅林观与大家聚首,正巧发现艾德亲自前来擒拿林夕兰,所谓擒贼先擒王,他见机虏了这小皇帝以令诸侯。 就在这时夕兰等人打开密道从地洞爬了出来,晏阳天一怔,艾德也愣了,没想到还没攻他们就自动现身了,难道要投降不成? 夏景颜沉着脸让晏阳天带艾德过来,冷冷的对欲上前的官兵呵斥道:“皇族的家事何来用你们管了?还不退下!”到底是太上皇御赐封号的靖王爷,领头的将军还真就不敢再上前,摆明了是家事,谁也不想触这霉头,处理的好不好都不得女皇的好,是以干脆没上前也没真就退后了,站在一边警备着。 片刻后艾德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身上无伤,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回京!”便翻身上马不再多说一个字,夏字的大旗在半空中摇曳,纵列肃容的军队护送九五之尊返回凤京。 夕阳又西下,梅林观后山的风景美不胜收,遍野是红彤彤枫叶,燃烧了整个秋天,也燃起了所有人对生活美好的憧憬。 夕兰就在梅林观坐月子,没事逗逗两个花骨朵一样的一双儿女,累了就睡,醒了有夫郎陪着说说贴己话,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孩子的奶娘陪着一对宝在专门辟出来的婴儿房,她则早早起身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了一套明黄|色的儒裙,上身又多添了一件带绒的小夹袄,发髻慵懒的靠门伫立。 院子里,夫郎们齐聚一堂错落的坐在石桌旁说话,岳炎手扶古筝与魏枫、官韦谈论琴谱,房凌远自从为她接生之后突然对人生 宠妻:六夫临门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宠妻:六夫临门第52部分阅读 宠妻:六夫临门 作者:肉书屋 宠妻:六夫临门第52部分阅读 有了新的看法,和初为人父的岳熙大谈人生哲理,两人似乎说的很投机,夏景颜手里拿着算盘坐在一角噼里啪啦的打个没完,白奕宁站在他身侧,不时的探头看着,摇着头,好像不太赞同他的某种处理方法。 不远处的假山旁李瀚宇手持弓箭对准树干上的箭靶子凛然射出,箭矢如虹,正中靶心,晏阳天拍手叫好,然后接过弓箭射箭,显然技巧不如李瀚宇,但也不算太差,离靶心稍稍有些偏差。 夫郎们看来很和睦,正可谓其乐融融,耶?弘棉在想什么? 她发现烨弘棉扶手伫立,盯着花坛里枯萎的花儿发呆。 “弘棉……在想什么?”夕兰款步走了过去,关切道。 烨弘棉抬头看是她,拉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摩挲着她的发髻,“孩子真可爱,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自己的骨肉……夫人,你说呀!” 有时人真的很奇怪,夏景颜期望最高,可在抱了林珠承(女儿)以后突然就释怀了,也没再粘着她要孩子,倒和岳炎一样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而看起来不是期望很高的烨弘棉反而很受打击,天天缠着她要亲骨肉,磨得人心力交瘁! “弘棉,为妻才生了金承和珠承,再想要也得半年之后,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孩子的名字是烨弘棉起的,意思是有金珠承着贵体来到人世,将来必定大富大贵,看来真是十分重视子嗣。 他有些泄气,为什么同一时期吃药,偏偏怀了岳熙的,难道是自己的没有战斗力,所以败下阵来没制造出孩子? “平安是福,只要我们都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夕兰温柔的低语劝慰着。 当时,房凌远以一则秘密成功击败艾德,也以对林家的斐然功德,一个是解决了林家生计,大难不用去海南开荒;一个是为林家接生嫡长男女为由,在一众夫郎褒贬不一、黑白脸色不定下挤进林家大门,成为她的最后一位夫郎,为此她已经当着所有夫郎的面发誓,今生今世再不娶夫,有他们十位足以。 烨弘棉喟叹一声,“任谁也想不到,坐在龙椅上的女皇不是皇室血脉,也是凌远睿智机警,居然守着这个秘密整整六年,连太上皇都不曾泄露过,这才救了我们林家一劫啊!” 是啊!夕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笑道:“所以说,世事莫强求,一切皆有定数。” 秋日正午,太阳很高,阳光铺在人身上暖暖的,她仰起脸,眯着眼睛,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戏,不要左顾右盼,不要彷徨徘徊,把握住现在,就能拥有幸福的未来,就像她,若是放弃失忆的岳炎、遗忘出家的魏枫、不接受小三岁的晏阳天,或是未争取世家子弟李瀚宇、认不清对官韦的隐匿情感、不给烨弘棉一次机会,亦或是疏离白奕宁、不曾开口留岳熙……,真伤了夏景颜的心,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故事? 哦,还有房凌远,腹黑的家伙,为了嫁给她竟然步步设局,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却不知正如她所愿,干净的没有一点瑕疵的男人,她喜欢他静谧的睡颜。 “夫人……好久未琴瑟和鸣,不如歌舞一曲已庆金珠满月之喜,如何?”岳炎难得看口,众夫郎第一次以正夫马首是瞻,齐声附和。 夕兰满腔尽是为人凄为人母的幸福感,歌舞又有何不可? 她指尖轻点,拂袖而起,“看他眉飞眼儿狂,朗朗一笑掩春光。”瞟了眼晏阳天,转个圈来到房凌远身边,滑过他的衣衫,“人道他吊儿郎当,谁又知他心透亮。” 岳炎听出是欢沁的曲子,抬手抚琴为她伴奏,官韦从容横笛,琴笛和鸣,声音悠扬婉转入云。“看他倔傲模样,幽姿不入少年场。”夕兰点了点夏景颜的胸膛,一转身溜到岳熙身边,轻佻的拂过他晶莹剔透的脸颊,“问天下谁是无双,谁又贪那几多风光。”她抬手拿过石桌上的酒杯,递到官韦身前,“人生长醉笑一场,男儿何必为情伤。”然后不等官韦接酒杯,她仰头饮下,“隔陇稻花香,长风万里扬,人若年少趁轻狂,既与君逢把酒尝。” “有他入梦乡,翩翩蝶儿成一双。”岳炎狭长丹凤一挑,上善若水媚态静中生,看的夕兰真如醉了一般,身姿倾斜倚在李瀚宇身上,“伴他江湖浪荡,你愿痴来他愿狂。”白奕宁浅笑勾唇,她扭头对他笑,“情真不怕路长,知音何必要红妆。” 欠身斟满一杯酒递给魏枫,“情深他自有愿偿,何需佛前一炷香。” “你舞剑来他对唱,酒一觞来杯一双。”却又将酒杯给了烨弘棉,两人对饮一杯。 夕兰脸颊微红,走到岳炎身后,手扶着他的双肩,“莫叹江湖凶险恶,携手天涯又何妨,诗书一卷刀未藏,懒卧小舟夜未央纵马长歌酒余香剑气如虹月如霜,踏遍神州风云路,拾取浮生一日凉,醉里抬眼君欢笑,羡煞孤鸿与鸳鸯……。” 歌未央,幸福还在继续,可kk的故事却要到此停笔了,谢谢各位看官一路追文,kk携全体演职人员鞠躬谢幕! 宠妻:六夫临门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