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狐》 分卷阅读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 书名: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文案: 裴元峥走了。 这是沈临砚苦追多年,盼星星盼月亮也没能盼回的家伙。 沈临砚第一次放下身段,放下傲骨,心甘情愿的去留一个人。 “一世姻缘浅,百年相守难呐~”他掂了掂手中的酒杯,端的是莺燕风流,“人心善变……这世上,除却美酒和银子,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 “我不求你忘了裴元峥,就当陪我演一出戏。” “演给谁看,你?我?” “若最后戏散人走,我不强留。” “谢临渊,你想留的,究竟是这个人,还是这颗心!” “只要我肯,人是我的,心还会远么?” 这是一个用错方式寻求爱情的腹黑闷骚,想尽办法挽回情伤满满看淡人生的隐忍傲娇的故事。 强攻强受,生子背景。 内容标签:生子 强强 前世今生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临砚(字敬之),谢临渊 ┃ 配角:裴元峥,顾休云,谢青檀等 ┃ 其它:生子,强强,he,灵异神怪,前世今生,仙侠情仇,情有独钟等 ☆、楔子【宁毁不屈】 裴元峥走了。 这是沈临砚苦追多年,盼星星盼月亮也没能盼回的家伙。 沈临砚第一次放下身段,放下傲骨,心甘情愿的去留一个人。 “一世姻缘浅,百年相守难呐~”他掂了掂手中的酒杯,端的是莺燕风流,“人心善变……这世上,除却美酒和银子,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 “我不求你忘了裴元峥,就当陪我演一出戏。” “演给谁看,你?我?” “若最后戏散人走,我不强留。” “谢临渊,你想留的,究竟是这个人,还是这颗心!” “只要我肯,人是我的,心还会远么?” …… 砚堂 幽夜沉沉。 摇晃的视线中,轻纱漫天。 入目皆是贵雅神秘的蓝绸。 身侧的男人撑着脑袋,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双深沉的诉说着强势霸道的眼,刺得他心痛到麻木,整个人越发的冷冽如冰。 僵持中,只觉得唇畔一重,伴随着挑衅般的冷笑,淡淡的冷香扑鼻而来,他心里蔓延的厌恶,就像将人勒□□息的藤条,一点一滴的将他的意志侵蚀,直至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屋中只剩了他一人。 他撑起疲惫的身子,想要找点水喝,桌上那壶水还温着,依旧是他喝惯了的味道,显然是有人吩咐齐全的。 ——掺了软筋散和其他东西的茶水。 眼前的一切极尽勾起了他的憎恶,一声闷响,手中的茶壶伴着茶叶碎成了粉末,无声的散落在地。 他居然会……轻信…… “什么人!” 门外响起压低的斥责声,听上去年纪不大。 “小的来送吃的。” 另一个声音唯唯诺诺道。 他收了思绪,悄声凑到门边拉了门缝,侧身躲到门背处往外瞧。 只见一个锦衣模样的少年站在门前,狐疑的打量着面前那个挂了食盒在手的下仆。 他记起来了,这是与那人寸步不离的总管兼小厮,姓彦,做事很有手段,极得那人赏识。 “膳房怎么没见过你?” “膳房的张大哥成亲去了,托我来替几日的。” “老张不容易,费了多大功夫才攀了这门亲事……嗯?”少年说着说着眉头一皱,背着手围着那点头哈腰的下仆转,眼神凌厉,“公子出门才多久?换人这种事你们竟敢私底下商量,若是里头的人有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么!” 下仆大惊,赶紧放了食盒直直往地上一跪。 “彦总管你行行好……小的清清白白讨口饭吃不容易,承蒙张大哥收留,若是因此连累了张大哥,小的赔上性命就算了,张大哥可不能……” “好了好了!”少年不耐烦,挥手,“今日情况特殊,不与你计较,还不赶紧的!被公子发现了甭指望谁能救你!” “呃是、是!” 下仆刚站直,少年忽然侧身挡住了他,站在门后的他极冷的看着这一切,视线不经意间落到那下仆身上时,微微一顿。 “彦总管还有吩咐?” 少年皱眉沉吟:“里头的那位若还睡着,你轻手轻脚放了食盒出来便是,省的人醒了又要同公子闹。” “小的懂!小的懂!” 门开了,少年往榻上盖着被子背对门槛的人影扫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门掩上。 他缓缓坐起,望着面前这个敛去嬉笑的下仆。 一阵光芒划过,眼前唯唯诺诺的下仆容颜一阵模糊,再仔细看时,拔高了身形的下仆俨然已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无声的递了粒金丹给他。 他望着来人,伸手接过,二话不说就服下,眼底皆是满满的信任。 丹田内被封印的狐珠因着那药丸起了作用,乌青的发丝瞬间染红,连带着褐色的眸底也绽放出慑人的红芒,额际的图腾渐渐浮现出来,昭示着力量的觉醒和复苏。 “走!” 来人抓了他的手,冲破屋顶就往天际飞去。 身后的院子丢了人依旧不慌不忙,不多时,那位姓彦的少年便领着追兵,黑压压的追了上来。 来人却一如既往的闲适般带着他逃,但就那份临危不惧的气度,就算历经种种后,时至今日,依旧令他心动,令他沉醉,可…… “不是说放不下她么,为何又要回来?” 树林里,暂时甩开追兵的他轻声问道。 那人嘴角泛起苦涩,望着天上的孤月:“她不满联姻的决定,跟着人在成亲前私奔了。” 他的笑更冷:“所以?” “别误会,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了结?”他嘴角的笑一僵,再也维持不下去,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背影,“你想说什么?” 那人转过身来,背着月光半个人都藏在阴影里,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喜怒。 “我裴元峥,从来都只当你是兄弟,再无其他,你大可不必为了我潜伏到这……讨好他。” 他以为,他如今被劫受罪至此,竟是因为那所谓的讨好那人? 他望着那依旧淡然平静的人影,半天没说话。 “之所以回来救你,不过是报你当年替我挡那一剑的恩情。” “……” “既然你现在安全了,力量也得到了恢复,相信这世上再没什么人伤得了你,我也能放心的走了。” 他脸色一白:“你去哪?” “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 “敬之,后会无期。” …… 后会无期? 他像一个雕塑似的立在悬崖边上,神思有些恍惚,身后是一字排开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 围得密不透风的黑衣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唯有山风呼啸的凛冽。 因此,渐行渐近的马蹄声尤为突兀。 黑衣人让出了一条路。 马上那个男人一丝笑容也没有,带着常年驰骋沙场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不跑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的望着远方的天际。 男人怒了,鞭子狠狠甩在他的脚边,即刻在地上裂开好大一个口子,见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男人抿唇,冷笑: “和你心心念念的人重逢了如何,他来救你又如何?你终究只是一个人,你留不住他!” 他缓缓转身,眼角的血泪惊心动魄。 “就算留不住他,谢临渊,我也不会把心交给你!” 说完,就往悬崖下的万丈寒潭跳去。 男人面上一沉,寒声道:“派人去潭底搜!火狐最忌讳的便是阴寒之地,他如此惜命,又怎会自寻死路?定是做局给我看,好谋得逃生之法!” …… 两日后,砚堂书房。 零碎的狐狸残躯呈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曾经令他沉迷到不可自拔的那抹惊艳赤红的毛色,如今却是最为刺痛他心扉的所在,那一刻,他眼中汹涌的不知是冰寒还是怒火,骇了一屋子的人。 一旁候着打下手的总管小彦极会察言观色,挥退了一众满身是伤才将这些东西搜集回来的黑衣侍卫,试探的问道: “公子,这……小的让人拿去葬了?” 话音未落,兜头就是文房四宝朝他飞来,小彦赶紧夸张的惨呼一声灵巧躲开,兔子般缩在一边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家主子。 “这不是他!” 小彦委屈:“我也没说是那位……” 男人视线再次落到那片火红时,猛地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就见眉间一蹙,顿时吐了口淤血在桌上,撑着桌面剧烈的咳着。 “公子!” “……” “哎,公子你去哪?” “……黄泉,忘川海。” …… 黄泉忘川海 “不收?” 他皱眉,扫了眼自己周身的摇曳得起劲的鬼火,又看了看擦肩而过的家伙们,伸手一指: “他们身上那鬼火,我也有。” 鬼君尴尬的一把拍在他的肩上,摸摸鼻子打哈哈:“不是兄弟我不帮你,那个……你阳寿不是还未尽么,就算你现在成了死魂,也不能放你过去啊~” “阳寿未尽?”他冷笑,“狐狸壳子已经被我毁成那样了,你还能如何?” 鬼君忍了半天,意味深长的叹口气。 “实话跟你说吧,前些日子羽族的那位派人来放过话,说是已经用元神修好了你那狐狸壳子,就等着来咱这提你的魂识……哎!你别走!” 他回头,极冷的扫了鬼君一眼,鬼君只得赔笑,小声嘀咕:“你走了我怎么跟那位爷交代去?” “殿下!羽族的贵客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对了,你寻的那味药我有了眉目,你若乖乖等在这不走,我一会就给你取,保证你哪怕是男子之身,也照样能给那姓裴的留下子嗣~” 说完,鬼君就跟着那个来报信的小鬼离开了。 裴元峥的子嗣…… 他默了默,逆着那些没了意识的孤魂野鬼,趟过渐渐齐腰的忘川水,头也不回的往来处去。 而后,鬼界大乱。 鬼界冥府三百八十一路的官吏府邸,无端被人掀了个底朝天不说,差点没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火海给烧得渣都不剩。 目睹这一切的路人们皆说道,当日烧成火海的鬼界上空,骤然飞离一只巨大的火鹤。 其鹤散落的带火羽毛,曼珠沙华触之瞬间便枯萎化灰,在鬼界待得久的老前辈们忍不住护着小辈,哪儿安全隐蔽就往哪儿躲,一边不忘惊恐的怪叫“毕方”二字。 传闻,毕方鸟乃上古十大神兽之一,替天帝开拓疆土立下过汗马功劳,却因杀伐日久戾气横生,终成火祸之源引帝震怒。 再后来,毕方被贬,驱逐下凡,暂居羽族一带,统一羽族后领了个闲职,不痛不痒的在凡间呆着。 各界都道,毕方临世,意在守人。 一个同是上古十大神兽,却获罪堕入轮回的故人。 …… “听说了么,那位大人的砚堂别院发生了件怪事!” “什么怪事?” “捡回来的那个死状凄惨的火狐啊,趁那位大人外出的时候……诈尸了!” “胡说八道,我怎么听说是凭空消失的?” “消什么失!那厮行为举止诡异得很,莫要叫大人被骗了去才是真!” “你说大人他一直未将那火狐的残躯下葬,到底是为了什么?” “狐族跟咱们羽族打了那么多年仗,如今大人找到的又是个品种稀罕的火狐,自然是要折磨羞辱了,你以为大人留着那尸体作甚?” “难怪!我说大人一回来就派人到处搜,说不定还能拿着那火狐的尸体要挟狐族妥协呢!” 靠近城墙的位置,三姑六婆嚼嘴皮子的小巷上,是酒楼临街的一处厢房窗子,此刻微开的窗缝后闪过一个人影,不着痕迹的将窗子掩上。 不多时,人仰马翻,一众黑衣侍卫冲上了酒楼的二楼,当先一人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又是人去楼空,怎么总是晚一步? 跟在后头的小彦皱着眉嘀咕,就见自家主子来到桌边,端起那杯突兀摆着的茶水望着,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又从怀里摸出那瓶从鬼君屋子里搜出的小瓷瓶,眼眸暗沉。 “传令下去,不必搜了。” 小彦不解的望了自家主子一眼,只得无趣的招呼那帮子黑衣侍卫退下,黑影瞬间退得个干净利落。 最后看了眼独自坐在桌边把玩水杯的背影,小彦只得叹口气,退出去时不忘关上门。 “人走茶凉……敬之,这就是你的答案?” 男人力道没能控好,直接将那茶杯给捏碎了。 ☆、第01章【凶险的挽留】 百年后 羽族张府 “先生,你来了。” 张府老爷和气的推门进屋,对着他笑道。 沈临砚放下手中的书卷,望向对桌端正坐着执笔,一个劲朝着张老爷喊着“爹”的孩子。 心中微动,将孩子方才交上来的临字帖递给张府老爷,温声道:“小少爷悟性高,若是勤加练习,将来必能成就一番,老爷放心。” 张府老爷满意的抚了抚胡子,招呼后头跟着的小厮带着小家伙出去了。 “老爷可还有事?” “犬子顽劣,方圆十里都无私塾肯收他,唯蒙先生不弃,应了犬子这西席,张某很是感激,这样……一会儿府中会办一场盛宴,先生若是不嫌弃,可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 否赏脸光临?” 盛宴? 沈临砚沉吟一番,似是犹豫。 “先生?” “也罢,看看去。” 张府老爷闻言大喜,即刻招呼人来将他待下去稍作歇息,很是殷勤。 直到关上门,沈临砚闭目以神识查探一番,确定四周无人后,这才拿起桌上的纸笔,将晚归一事道明来由记在纸上。 指尖一撮点上火苗,狐火瞬间将那纸张舔舐殆尽,将消息传了出去。 “叩叩叩。” “公子,宴会快开始了,老爷吩咐小的来给公子带路。” 他拍拍衣摆上的折痕,起身拉门:“有劳。” 宴席没什么特别,隐约觉着,似乎非常久远的时候,比这还要盛大的场景他都不屑,更何况如今这摆明了给张府千金择亲的宴会。 对诗,作词,丹青,奏琴,饮酒,细数古今种种…… 真真是半点兴趣也无。 沈临砚无趣又迷茫,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醉眼微眯,倒是引得对面陪着那张府千金的各位闺秀们眼神频频。 他一向寡言,张府老爷也没怎么为难他,流觞曲水的行酒令愣是一次没轮到这边,击鼓的歌姬多半得了指示。 不知是否醉花了眼,时隔多年,他又再次看到了那抹深沉的蓝影,姗姗来迟,似在给张府老爷赔罪。 那个令他恨到就算屠尽天下万物,也无法释怀的家伙。 醉得狠了不成? 他甩甩发胀的脑袋,撑起身打算出去透透风醒酒,却不料一手撑了空,脑袋晕晕乎乎的就要往地上倒去。 “公子?” 这声音听着像是那张府千金的,他试了试,无奈仅凭自己确是站不稳当了,只得撑着那千金的手,按着阵阵发疼的额际,任由对方搀扶带路,昏沉不知归处。 他不由得轻笑。 曾有人断言,他的命格非仙即道,却因前世之故才重入轮回,如再执迷不悟,走上歪路与妖邪为伍,同神佛擦肩对立不说,若是惹得各界大乱,恐是要拔骨散魂的命。 因此,他打小便收起所有的性子,与旁的狐族背道而驰,走起那修仙行道的清寡做派来。 而今…… 从前的他从不这般轻率,就算是狐族出身,狐性若非意外都会压制得很好,然而一切都变了。 自从那人对他办了那样的事,他还有什么资格谈清高无洁? “唔!” 冷不丁,他刚转弯就撞上一堵坚实的障碍,带着熟悉的异香,以及那深刻到骨子里都挥之不去的压迫感。 背脊下意识的发寒! 一旁的张府千金似是愣了一下:“谢公子,你怎么在这?” 谢…… 他皱眉,挥开张府千金,二话不说踉跄着转头就往来处去,一股倔强的狠劲。 怎奈脚底发软不听使唤,走几步就要绊脚,幸得有人及时拉得他稳住身形,才没一头倒地上。 人影背着明月投在地上,斑驳摇曳,恍如浮萍,似乎也像他这般没了着落,浑浑噩噩不知归处,他不自觉地扯开嘴角的笑,带着些傻气,没了平日里的疏远。 头顶传来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气息扫过耳畔,回头对那张府千金说: “他的屋子在哪?” 张府千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二人,咬唇指了个方向,方才不甘道:“谢公子和沈先生……是旧识?” 扶着他的那人有片刻的停顿,终是轻轻的“嗯”一声,架着他离开了。 他回过神来,想挣扎,无奈醉酒且那人力道又大,钳子似的箍着肩关节根本动弹不得。 放弃抵抗后,他只觉着今晚的自己太过荒唐,尘封多年的东西似乎要冲破一切再次跃然于他的脑海。 烂熟于心的结界与口诀自那人的指尖和张合的唇畔传出,屋子瞬间成了密闭的空间。 一如曾经暗无天日的无形牢笼。 他知道张府给他备下的酒酿有问题,也知道张府千金今日借机扶他下去休息的用意,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旁人来插脚,坏了张府的“好事”。 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半辈子,娶妻,子孙满堂,不问世事…… “哐当!” 他一把惊醒过来,脑袋却仍旧迷糊沉重。 “为什么?” 那人哑声质问,凑得极近,情绪里满是复杂。 他眨眨眼,模糊的视线没能看清对方的神色,只得醉意朦胧的勾唇笑道,“你说为什么?” “……” 沉寂许久,就在他耐心耗尽的前一刻,对方忽然低低喃了句: “为什么要走?” 他想了想,轻嗤一声,慵懒道:“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谈征服,否则,”扯紧了把玩在掌心的对方的发梢,“就只有被我征服的份,你……敢么?” 对方冷笑,语气不自觉带着刻薄: “你说过的话真真假假,几时与我兑现过?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末了,竟透出一股无言的寂寥来。 “兑现?真假……”他喃喃着重复,视线不知落向何方。 “也罢,对付你这种人,唯有行动才能让你老实,敬之,你说对不对?” 无视挣扎,千纱帐执着的落下,掩去他眼底荒诞虚渺的一切。 …… 夜凉如水,他下意识的翻下榻板寻茶水喝,回过神的时候惊疑不定,差点连杯子都捧不稳。 他抖着手勉强才将那茶水喝下,思绪总算清晰起来。 回头瞅了下尚在闭目的男人,脑海禁不住又浮现发生过的一切,他白着脸倒退几步撞在门扉上,揪着心口的疼快要让他透不过气。 他该感谢这个男人么? 当年若非他的劫持,他盼不到裴云峥来救自己,纵使裴云峥想的只是还他的人情,他至少圆了个永远奢望不来的梦。 当年若非他的纵容,裴云峥进不了砚堂救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看清事实,断了他对裴云峥最后的念想和期盼。 可随之而来的痛苦记忆,以及总被噩梦惊吓而醒的那段日子,就能轻易的说与他无关? 他不傻,这样一个精于城府算计且喜怒难辨的男人,太危险,又谈何靠近! “谢临渊,你怪不得我!” 他发髻上的簪子很锋利,拔下簪子也不过数秒的功夫,可直到簪子离那人的心口仅剩半寸的空档,他只觉得喉头发甜,不多时胸口一闷,张口就咳了滩黑血,染上那人肩窝。 一双手稳稳的扶住剧咳不止的他,对上那人的眼,哪还有什么初醒时的迷蒙混沌? 装睡…… 深邃的瞳映出咳得唇色惨白的自己,他愣了愣,继而一把推开,狂邪的大笑: “你以为这样便能留住什么?你错了……这世上,就算有人告诉我他裴云峥有一天会回心转意,我也不会再信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 你半句,姓谢的,咱们两清了。” 说完,他握拳砸碎那屋门上泛着幽幽蓝光的结界,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屋内,男人静静的望着寒风中不住来回的门扉,无视一地纸张纷飞掩盖下的狼藉。 一把空了的精致小瓷瓶被他紧紧的捏在掌心,反复磨裟。 随着他站起,淡淡的血色沉郁,染红了一切。 “咱俩之间,这辈子都清不了!” …… 沈临砚醒了。 直到睁开眼,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在山中久住的洞府。 一个少年咋咋呼呼的捧着药碗走了进来,看见他坐在那,阴阳怪气的哼道:“愿意醒了?喝药!” 他接过药碗,看也不看仰头就喝,末了还被苦涩的药汁呛得不行,闷着嘴咳了好一会,还了碗恹恹的靠在那,直皱眉。 “我就说你不该在外头呆太久,羽族地盘呆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哪个狐族能像你这般大胆的,堂而皇之的还往城里跑,当什么西席先生……啧~不怕你身份识破,将你抓起来折腾?” 少年随手丢碗在桌上,自个儿往那竹凳上挪地儿,翘起二郎腿咬着根小草支着凳腿儿摇。 “也亏得我懂点医术,大半夜的被人送回来,就你一人舒舒服服的躺在那蹬腿睡得香~” “送我回来?”他半闭的眼蓦地一眯,“谁!” 少年凳腿儿摇回来,顺势探身撑着自己膝盖,饶有兴趣的问: “没印象么?那人说是你的旧识,多年未见了,喏~” 少年朝自己比划一番。 “一身蓝衫,长得是不错,唬着张死人脸就跟那帮混天界的虾兵蟹将一个做派,可是在意你的那小心样,看得我都艳羡,快说~他是你什么人?” 沈临砚手一抖,不慎打翻了近处案头的一个花瓶。 “你怎么回事?”少年皱眉,“从醒来你就怪怪的,再说以前也没见你睡得这么不省人事,不要命了?” “那人……可走了?” 少年得意的哼哼:“怎么,怕我不知趣赶人走?放心,隔壁住着呢,咱这就屋子最多~” 这厢少年方说完,那边屋门就应声开了,熟悉的蓝衫依旧抢眼。 少年起身拍拍来人肩膀,夸张的语重心长道:“我姓顾,顾休云。他面子薄,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别怪我没提醒,就他这性子,顺着才好相处,不然,这亏有得你受~” 沈临砚只轻轻的扫了那少年一眼,少年便抖了抖,即刻溜之大吉。 “你和他很熟?” 谢临渊行动似有不便,择了张竹椅坐着,轻声问。 他疲倦的闭上眼,摁着眉心,无意多言:“故人。” “故人?”谢临渊哼了一声,“你自黄泉归来不易,跟这等山妖魑魅走近,就不怕神形俱散么!” 他闻言,禁不住一阵恼怒。 “是!在你们眼里,除了你们羽族,都是低贱一等的存在,既是怕脏了你的仙身修行,何必屈尊降贵待在这等污秽之地?奉劝你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谢临渊却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放在桌面上。 他看了一眼,随机眼眸一沉,“你什么意思?” 谢临渊忽然笑了。 他平日极少笑的,成日绷着张脸,还曾有好事者叹息空有俊颜却无情无心。 可如今谢临渊这一笑,他竟隐约觉得有些心酸的不忍,似乎那笑容背后带着一种深沉而又久远的东西,他怎么也抓不住看不透的东西。 带着他极为熟悉的从容,坚定,一贯的自负,一如相识甚久的故人。 可是那双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眼,逼着他收回那诡异的思绪,再次将注意落在那精致的瓶子上,一字一句认真道: “鬼君屋子里搜出来的,据说是你求了好久的东西,我用了。” 沈临砚眉毛一挑,不自觉得将视线轻移,“你当我这般好骗么,谢临渊。” “是真是假,日后便知……我来只是告诉你,咱两那点破事清不了!” 他没动,静静的等着那人起身,拉开门栓…… “唔!” 谢临渊倒下去的时候,他没多想,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扶着人在榻上安置好了,一边取了毛巾沾水拭去谢临渊额上的细汗,一边努力回想鬼君曾经的嘱咐。 ☆、第02章【执念逼出的交易】 “鬼君屋子里搜出来的好东西,据说是你盼了好久的……我用了。” 沈临砚眉毛一挑,不自觉得将视线轻移:“你当我这般好骗么,谢临渊。” “是真是假,日后便知……我来只是告诉你,咱两之间,没完。” 他没动,静静的等着那人起身,拉开门栓…… “唔!” 谢临渊倒下去的时候,他甚至没多想,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扶着人在榻上安置好了,利落取了毛巾沾水拭去谢临渊额上的细汗,一边努力回想鬼君曾经的嘱咐。 ——你确定真要找? ——是。 ——我听说那东西烈得很,毕竟改变体质这事等同逆天,服下后一旦办了事,过不了几个时辰便要塑形,那过程比重塑筋骨还要折腾,你确定……挨得住?就你这身板,我看悬~ ——赔命的是我,你怕什么? ——罢了,只要你寻一颗千年修为的内丹助你塑形,大不了过程痛苦些,咬咬牙也就过了,命还是能保住的。 可如今,吃了这丹药的却是他。 如今浮现在脑海里的,只有哭笑不得四个字,这世上谁吃了这东西他都不会觉着奇怪,可偏偏……是谢临渊! 羽族与狐族结下的仇怨可久了,他就不明白,为何这人能如此执着,百年光阴过去,他当真从不顾忌同族的想法? 他不知道依着谢临渊的修为,到底能不能熬过去。 犹豫间,一只犹如冰水里浸过的手抓着他扯了过去,依旧强势的视线睨着他,带着喑哑的嗓音,咬牙道: “我知道,这东西……是你为那姓裴的准备的……可我、偏不让你如愿……我自己吃了它,这孩子……也只能是我俩……看你这回……怎么逃!” 闷哼一声,谢临渊皱着眉便昏了过去,整个人气息弱的不行。 又过了一会儿,四周静得厉害,榻上那人一时之间仿佛仙逝一样,唯有肤下虬结挣扎般的异变,惊心动魄的在昭示着身上的变化。 他望着面前这人,心下复杂。 没了曾经压倒性的强势霸道,此刻的他毫无心防的将所有一切,包括弱点和性命,都展现在他面前。 这样的谢临渊他第一次见,安静得就像一只尊贵的仙鹤。 优雅、高不可攀,却又脆弱至极。 如果放任他不管,不出几个时辰,或许躺在这的只有异变塑形失败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 后,随风而逝的一捧骨灰,残缺的魂魄连轮回都是奢望。 可如果他救他…… 鬼使神差的,他张口,吐出狐族视若性命的狐珠。 狐珠炫目,为赤焰所覆盖,映着谢临渊苍白的脸,宛若朝霞,带着生机。 他心想,就算有了这个孩子又如何,他与他,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可以不择手段的走着他奔向权利的道路,挡在眼前的哪怕是至亲骨血,都可以牺牲。 而沈临砚,只会是向往着隐居山林,当一回寻常百姓游遍山川湖海的过客,求的不过是与世无争。 舍与求,他觉着就像鱼与熊掌,而谢临渊的选择,他一开始就该明白,不该侥幸,也不能侥幸。 当初山道救起这个人的时候,他没有想太多,自然不会牵扯太深。 若非鬼君那句话让他对这神奇的丹丸燃起了希望,他何以会动这般歪念? 本想着接近谢临渊,盗得他的千年内丹,助自己服下让鬼君去寻的丹药,没成想到最后……竟是这样一个局面。 如若不是因着这引人贪念的丹药,或许就不会招惹上这人,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纠葛。 如若不是他总看不清裴云峥态度不明的背后那些事,何来那些不顾一切的荒唐之举? 枉他沈临砚尝遍世间百草千毒,却再也寻不来后悔药,解了这情殇刻骨的蛊。 “谢临渊,我若真想怎么着,这世上没人拦得住我……你也不能。” 赤色的红光大盛,那颗收敛锋芒的红焰化作一粒珠子,泛着柔和光晕没进了谢临渊的心口,满室的红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倒退几步,反手抓上一旁的椅背才堪堪稳住身形。 捂着空荡荡的心口,他没有再看一眼榻上恢复了气色的那人,拼了命的想留住流逝的一切,脸色青白交加下,就连袖底的细腕都开始模糊了轮廓,只得匆匆扯着袖袍遮掩。 索性这些年的修为还是在的,不至于这么快就丢了化形的能力。 模糊的轮廓不过一会功夫便清晰起来,迎着月色,他望着已然恢复的手掌,淡淡的闭上了眼。 过了很久,沉倦疲惫的眼缓缓睁开,眸底的那片亮色犹如湖面的水光潋滟,静得瘆人。 那人身形比他高出许多,自己常用的锦被自是不能派上用场,他只得将外袍褪下,盖在了那人身上。 走到屏风后,他换了件袍子,想了一会儿,挽袖执笔在纸上记下什么,这才拾掇着收进袖口。 最后吹熄了桌上的烛台,沉着脸转身,推门离开。 …… “敬之……敬之!” 谢临渊满头大汗的惊醒,茫然四顾,发现屋中没了那人的身影,眼神一寒,刚要往外寻去,便瞧见自己盖着的红霞纱缎很是眼熟,上头还有那人熟悉的气息…… 他的外袍? 正此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压不住心底的那层复杂与不安,开口却是淡漠得不行的语气,“我累了。” 追了这么多年,哪怕那人彻彻底底的忘了前世的是是非非,没有缘分的红线就算手段使尽自月老处强求,他的掌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握住。 可他仍是放不下那抹独来独往惯了,却难掩孤寂的身影。 从未肯将视线多放在他身上的那个身影…… 追赶不及,又放手不得,折腾得他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那份如水心境。 “哎,他没和你在一起?” 谢临渊视线微抬,落在推门进来的顾休云神态古怪的脸上,心颤了颤,猛地沉了下去。 “他走了?” 顾休云却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懒散样,倒了杯茶满满的啜着:“你放心,他都多大个人了,还怕认不着路回来?天黑前肯定见到人……哎、哎!你做什么?你这情况乱动不大好吧?”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顾休云摸摸鼻子,扫一眼被对方揪着提起来的衣襟,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也、也没说啥,他放了狐火烧的式神捎信回来的,无非是让我照顾你的意思,本来给他调理的东西也不能浪费不是?” “……” “再说了,毕竟鬼君寻着的那药……是我给的嘛~谁知道居然被你……” “……” “喂!你回来……” ……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找不着路了?哥哥我带你回去怎样~” 他极冷的暼了那人一眼:“睁开你的眼看清楚,爷是女人?” 一包包裹整齐的中药包朝着那人的脸就甩了过去,似乎没能甩醒那醉了酒的纨绔子弟,反倒越发的嚣张起来。 “蹬鼻子还上脸是不?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这小娘们,我还就跟你倒着姓!小的们,给我动手!” “就凭你们……也想动我?” “这要放在平时,咱们是不敢,可如今……”凑近的那纨绔忽然压低声音,“要是把你交给上头,权作威胁狐族的把柄,你说狐族会不会忍气吞声的与咱们羽族交换人质?” 那人话刚说完,就见一阵棕色的雾气朝自己拂面而来,力气瞬间被抽空,一串的药包跌在地上,撒了一地。 “任你之前如何威风,如何以一敌百的英勇善战,如今还不是只能乖乖的听我话?沈公子,我家主人想请你一叙~” 他只来得及扯下一小块对方面上的真皮面具。 鹤发童颜? “哗啦”一桶冰水浇醒了他的神智。 他甩甩满头的冰水,极敏锐的抬头望向一个角落。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后方恭敬守着的狱卒甚是粗鲁的给了他腰际一脚,他忍着半声也不吭,依旧从从容容的吊在那,不像囚徒,反倒像是旁观者般置身之外。 那份冷静自持,就连身边常年执刑的狱卒都忍不住侧目打量起来。 角落那边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嗤笑,而后,走出一个五官深邃,且面目英俊的男子。 衣着不凡,眼神轻蔑,举止做派无不显示出良好的贵族礼仪与气质。 非皇即贵、地位卓然、且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来人,给沈公子松绑,收拾妥当后,前厅说话。”扇柄撩高他下巴的瞬间,对方如鹰隼般的视线犀利的闯了进来。 “名正言顺”的威胁? 禁锢手腕的镣铐被解开,他冷淡的挥开那把抵着自己下巴又碍眼的折扇,与那人擦肩而过之后,半点好奇和留恋也无。 “如果你想问的是狐族的城防布控和阵法排布,恕沈某无可奉告。” “那还真不巧,我今日感兴趣的可不是这个~” 沈临砚皱眉:“你们羽族之人抓我,除了狐族那点破事能利用利用,还有什么值得上兴趣二字?” “单就沈临砚三个字,能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 利用的东西可多了去~” 角落里,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垂首恭敬的立在那的张府老爷,以及他身上尚未来得及换去的纨绔子弟轻衫。 张府老爷竟然是这家伙的人? 难怪昨日会提出这样怪异的邀请,甚至不惜利用上自己的亲生女儿……原来后头还有人在做局。 罢了,各有各的苦衷,他不想分心多去计较。 勉强拾掇整齐后,他默默地由着那些家伙往伤口敷上草药,自己接过干净的衣物换了,这才被人领着来到一座厅内,在那人示意下坐在桌对面。 “鄙人姓谢,谢青檀。” 他也姓谢? 又是羽族的地盘…… 沈临砚垂眸,摆弄着早被折腾得开裂的指甲尖:“公子不必拐着弯说话,你若是想用我牵制谢临渊,大可不必。” “怎么说?” “谢临渊一向自视甚高,如何会对一个与他来说形同玩具的家伙上心?劝你莫要白费心机,没得半点用处。” “要不咱俩打个赌?” “沈某两袖空空,不知沈某还有什么是值得公子在意的?” “赌他谢临渊的心,如何?” “心?”他忍不住冷笑,“谢临渊从来就没有心,有的只是征服旁人,顺从他罢了……也对,狼子野心,如此说也不为过。” 谢青檀意味深长的望着他,屈指敲着桌面。 “你就不好奇,我和那谢临渊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兴趣。” “……” “怎么?” “这谢临渊口味真是怪,怎会偏偏看上……” 沈临砚极冷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讽道:“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威胁于我,能对他起到什么影响?还不如另寻他路。” “我看人的眼光,从不会错,尤其你前世……” 前世…… 他厌恶的别开视线,打断到:“你就不怕反将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上?劝你做事,莫要自负得好~找对人才能事半功倍。” “我做事,还轮不到旁人来置喙!” 不知那句话触怒了他,谢青檀忽然没了笑脸,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啪”的一声掷在面前的桌子,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屋子一角,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他顺着视线望过去,发现屋角竟极为突兀的立着一只陈旧的小药篓,锋利的藤条边缘几乎都被磨平了,多处陈旧的藤条明显褪了色,表面却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擦拭。 尤其那编藤的手法…… 沈临砚眸光一闪,心中多了几丝了然。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么? “好,我赌。” 谢青檀回神,恢复笑容的嘴角闪出算计的诡异:“想清楚,应了我谢青檀的赌局,代价可不低。” “自然~” ☆、第03章【旧事与身份】 ★魂魄残缺兮谓我何求,来生相守兮与尔同修。★ …… “梅寒香雪冬归去,桃满春城弄飞花……这可是公子小燕的诗。” 骨节分明的手拾起他面前墨迹未干的宣纸,轻声念道。 沈临砚抬眸,不咸不淡飘了一句:“怎么,在下不像公子小燕?” 谢青檀身子一歪反身倚在桌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咂嘴摇头: “你这做派,哪里像个风流多情的纨绔子弟?再说那公子小燕,论才情文采是不错,轻功也俊,可那名声……” “臭名昭著罢了,用不着含蓄,我不稀罕。” 谢青檀愣了愣,撑着桌面凑近了打量,半玩笑半认真的叹:“刚见你那会,话都不愿多说一句,如今到这凡尘耳濡目染久了,折腾人的功夫见长啊~怎么,还不肯放过他是不是?” “我没记错的话,咱俩这是初见吧,”沈临砚皱眉,下意识的摁着眉头,不耐道,“你我很熟么?” 没成想那谢青檀闻言,眉毛一挑脸色古怪的看着他,试探:“三千年前,谢临渊……” 沈临砚垂眸,摁着眉心的手青筋暴跳。 “我自打狐族出世不过一千岁有余,五百年前下山采药途经福泽,救了崖下负伤的谢临渊,仅此而已。” “旁人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遂了旁人的意!天界不是看重他谢临渊么,犯了那么大的错都没把他弄死……” 谢青檀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身上,嘴角一勾,晃晃指间的宣纸,行云流水的小楷仿佛活了。 “五百年前相遇?呵~可你瞧瞧这是什么~忘了是谁手把手教的你这手好字?忘了是谁知你擅琴,每每受命下凡捉妖巡视总不忘带上一张好琴,趁你不在默默放你屋子的案头?” “沈临砚,你和谢临渊明明相识万年,缘分又岂止千年可比……月老心软,那红线虽是强抢而来,倒真没忽悠他~” 谢青檀另只手拾起银著,侧身挑着灯油摆弄熏香,满室氤氲缭绕。 “缘分……” 沈临砚冷笑,蓦地抢回谢青檀手中的宣纸,指尖狐火一擦瞬间烧成灰烬。 “我不晓得什么是缘分,我既转世为狐,过往的一切与我何干?记不起便是天意,我无意违抗,也不屑违抗。” “哟~他谢临渊还是这么能耐啊?夺去你的记忆,以天为尊就不会令你重蹈覆辙?你命格本就古怪,纵使于天界有功,靠着轮回失忆就妄想消除天界对你的戒心,可能么?” 沈临砚忽然觉着浑身发冷。 他没去过天界的天庭,族人们都向往着的地方,他一想起就莫名的排斥。 谢青檀隐约带着刻薄的话语,不停地和脑海里的声音交替出现,他隐约分不清现实还是梦中,嗡鸣得要炸开似的疼。 那个噩梦中曾甩都甩不掉的声音。 威严的、算计的、喜怒无常的…… ——你再能耐又如何?天庭乃主宰万物之所,就是挣上千年万年,都逃不过臣服二字。 “万物寄三魂成胎而生七魄,得以凝神识化形……沈临砚,你的一魂一魄哪去了?你若说出来,我自当放你离开,让谢临渊再也找不到你的踪迹。” ——太白曾说笑,你的魂魄能活死人肉白骨,更甚者牛鬼蛇神山魈鬼魅得了你一魂一魄都能洗髓塑形,再辅异术便得仙身道法寿命永驻,位列仙班……你说说,天庭怎容得你存于世间,乱我天庭理法? “如何?谢临渊那你不肯回,不如留在此地,我保证,能在谢临渊找到你之前,助你寻回那丢失的一魂一魄,复仇也好,平反也罢,你当真不想重回天界,搅他个天翻地覆?” ——他醒了? ——嗯。 ——他平叛天界反贼有功,既已许了他在府邸养伤,那他怎会容你来此? ——他视线暂失,我说要去元峥临走前的刑台喝酒,他没跟。 ——下决定了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7 ? ——取魂改命……元峥你救不回,如若要统一众界,你再不能失他这枚棋子。而我能为你所用却不能为你所控,趁此机会让我失去一魂一魄修为大毁,不正是你谋划好的? ——心知肚明就好,何必挑开来说。 ——你费那么多心思不过是想逼得我自己点头……好,你要面子,我顺着你。如今我愿以一魂一魄的代价,换你棋子躲过此劫,助你天下大统,既除内患又平外忧,你该还我自由。 ——不,就算你承诺退隐,甚至祭出一魂一魄救他乃至修为大毁又如何?一码事归一码事谈,你一日不散魂,终究是天界的大患! ——我沈临砚,到底是天界的大患,还是碍了你眼的垫脚石?我说过,只要你正邪有度,我不会动你。 ——杀了你便是,何来顾忌之说?他不会知道这一切,他甚至连你葬身何处都找不到人来问……有因必有果,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会替你来惩罚,安心去吧……这便是本帝允你的自由。 ——抹灭我存在的……“自由”?永无轮回、魂魄尽散……呵!我就该不信命!若能回到从前,我必不信裴元峥,不信你,更不会信他谢临渊! ——你要悔,就该悔自己太天真,由着谢临渊把你骗出那护着你的破山,如今天下初定,沈临砚,你无用了。而他谢临渊的路,还很长~ …… 他双目圆睁,渐渐的清醒过来,心脏跳得厉害,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人的声音。 “醒了?回到前世的感觉怎么样~” 不远处歪在太师椅上的男子笑得诡异,望着阴晴不定的自己。 他看了眼谢青檀拨弄的香炉。 随手抹去嘴角的血渍,他直接撕了那角染红的袖袍,厌恶的引狐火烧了,一如排斥梦中那道声音,这才闭眼靠回身后的椅子上:“那只是幻香引出的蛊惑罢了,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不由我说,记忆不会骗人,那是最能深刻入骨的存在,谁也不能抹杀,就连神佛都做不到。” 沈临砚脸色一白,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大跳。 “你到底想怎样?” “你遗失的一魂一魄,到底在哪?” “你不是施幻香的人么?既然引我入梦,自是为了窥探一二,如今梦解,从头看到尾的你怎的还来问我?” 这回轮到他谢青檀脸色不善,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不用以此来激我,我自然明白我与你的差距,幻香仅控制你入梦,便失了我三百年修为,哪还能窥什么梦?我尚有事要办,不能将修为性命全压在这……我可不像你这么蠢!” “当年之事我不想提,我能告诉你的,便只有沈临砚三个字。” “你什么意思!” “如今的沈临砚只是山野里一只火狐,不想招惹那些是是非非。” “天命如此,你躲都躲不掉!转生为狐又如何?你是上古传下来制衡天界的关键,就算散魂也不能磨灭你的存在,谢临渊好眼光,赌对了你这一点才没毅然赴死,而是自贬凡间。”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当他为何要在你现世五百年后才肯来见你……待力量复苏,转生为狐的你便会招出九尾,纵使你前世不是狐狸,力量却不会骗人,尤其还是你这种……你尚在人间的秘密就瞒不住了,如此你还能独善其身么?” “……” “谢临渊是上古十大神兽之一的毕方,你知道吧?曾经战功赫赫的名将也是世间祥瑞的存在,如今为何成为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凶兽与灾难的象征,你就不好奇么?” “那又如何,他走他的,我过我的!” 沈临砚烦躁的倒了杯水,一口喝尽,别过脸去。 “你倒是置身事外的轻松~”谢青檀嘲讽,“谢临渊一度失控,天帝无法,只得派人将他暂时镇在羽族,羽族与凡间离得近,有时闹得凶,他所到之处无不被火海烧得面目全非,犹如人间炼狱,火祸之源始于此。” “他有什么好?你要是愁没人照顾你传承子嗣,我看张家千金不错,真喜欢的话我做媒给你配了就是~你若不中意女子,张府也有很多……收不收看你感觉~” “滚!” 这场算不上不愉快的对话,最后结束在沈临砚怒极摔地的茶杯上。 谢青檀志得意满的摇扇离开。 …… 翌日,谢青檀派人传话。 谢临渊来了。 走在路上,他头重脚轻的不行,只觉得这一切比以往更像是在做梦,平静的推门,跨过门槛,抬眸,被一双熟悉的视线所捕获。 这一刻,他的脑海不自觉浮现出谢青檀最后的话。 “他谢临渊不惜触犯天条,走火入魔的情况下仍旧四处奔走,以致天下为火海所焚、百姓为火祸而流离失所,为的不过是寻找那些所谓散在各界,希望渺茫的魂魄——那个被天界夺去一切的男人的魂魄。” 夺去一切……么? 对面的男人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端坐在客位上,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只一会儿便撤开了。 倒是主座上的谢青檀很是热情的招呼他入座。 正对着没什么表情的谢临渊,沈临砚静静的喝着茶,只当自己不存在。 “方才说到哪了……哦,对!小弟这位朋友身子不大好,听说跟山腰住着的一位奇医很是相熟,谢兄既暂宿山腰处,不知可否请那位大夫前来细诊?” 谢临渊略过他,直接扫了眼堂外的某处屋顶。 先闻一声尴尬的清嗓,而后一个人影速度极快的自那屋顶跃下,轻巧落地,磨磨蹭蹭的走了好一会儿,才停在堂外的门扉上,扭捏着就死活不肯迈步过门槛。 沈临砚盯着门口扭捏的那人,哭笑不得:“顾休云?” 那人即刻瞪了他一眼,随即被一声“休云”,给定在了当场。 雷劈一般,继而打了个冷颤,顾休云转身要跑。 “你给我站住!” 那人定了脚步,想迈迈不动步子了,只得闷头僵着身子左右为难。 谢青檀痴痴的望着那人背影,直到回过神来,语声镇定许多:“鬼籍不好脱我知道,可我现在有眉目了,你为何还要躲着我!” “不要小看山妖魍魉!鬼界之人的寿命也是不短的……我离开,是不想你再陷下去!残害人命是要遭遣的,你这么做不光是害自己,还会害我!” 顾休云说完,猛地回过头,死死望着他,带着泪缓缓摇头: “青檀,别傻了,你是仙,我是妖鬼……我不奢望与你同寿,只盼能在剩下的日子里跟喜欢的人相伴,可你日日沉迷炼丹造不死药,与我说话一句都嫌多,日复一日争吵有意思么?” “我不想看着你死!” “你不晓得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8 ,我们虽说比凡人寿命多些,但终究不是仙身,历经生死我也认了。你说炼丹是为我好,可我却觉得自己离你越来越远……青檀,你忘了当初为了和我在一起有,多难么?” “我没忘……” 顾休云上前,敛去嬉笑的神态。 “那就放了沈临砚,莫再打什么夺魂取魄的主意。” “为什么!”谢青檀瞬间红了眼,像一只受伤后濒临爆发的猛兽,“连你都不明白我的用心!好……这是你逼我的!” 谢青檀的动作很快,挟持他飘到了空中,眨眼之间已经将他架在了剑刃下,对着谢临渊吼道: “你不是辛辛苦苦找了几千年,才把他的魂魄聚成形托生于狐么?虽说少了一魂一魄,至少能说能笑不是?你说你傻不傻,复活了还是不认你,依旧死死的追着人家裴元峥不放……你该!” 悬空的脚下,他看到谢临渊静静的站在那抬头,眼底汹涌的寒意是他从未见过的冷。 一旁的顾休云急了,拉着面无表情的谢临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他抬头望了望天。 如果那个梦境是真的,那么如今的天界,还容得下他的存在? “谢青檀。” “死前还有什么遗愿,许你就是,痛快说吧!” “我的魂魄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 谢青檀看向下方的谢临渊,笑得意味深长:“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凌晨更文模式,安全错开审核期,保证早上八点前有更新~ ☆、第04章【药石之争】 ★火海漫天罢了……顾休云轻叹,毅然转身去寻谢青檀的一刹,那份无奈却又甘之如饴的不离不弃,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 “辛苦上千年,几经辗转才把他的魂魄聚形托生……虽说少了一魂一魄,至少还能说能笑不是?你说你傻不傻,把人复活了依旧死心塌地的追着人家裴元峥不放……何必呢?” 悬空的脚下,他看到谢临渊静静的站在那抬头,眼底汹涌的寒意是他从未见过的冷。 一旁的顾休云急了,拉着面无表情的谢临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他抬头望了望天。 如果那个梦境是真的,那么现在的天界,还容得下他的存在? “谢青檀。” “死前还有什么遗愿,许你就是,痛快说吧!” “我的魂魄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 谢青檀看向下方的谢临渊,笑得意味深长:“你说呢?” 他顺着谢青檀再次瞟了眼那人,淡淡道:“我时日或许不多了,你再容我几日,待我气数一尽蹬了腿,取我魂魄救顾休云轻而易举。” 谢青檀起先不信,怒道:“耍我不成?他谢临渊救活的人会那么容易死?再说了,万一你失约赖账,我上哪再找你去?错过这次机会,谢临渊不会放人的!” “你也知道我魂魄不全,寿命自然比不得常人,何况就算得不到我的魂魄,你也会占去狐珠。不怕告诉你,我这狐珠已经易主了,魂散后六魄自会离去,我俩闹翻你什么也得不到。” “沈临砚,你狠!” “我知道城里有人盯上我,被张府老爷拿下,不过是引蛇出洞的时机到了顺势而为罢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容易会被擒?莫要自负,我劝过你的。” 地面上,谢临渊已经将目瞪口呆的顾休云反剪双手在背,牢牢地锁着,谢临渊眼底的不耐已经达到了极点。 “休云!” 这样的谢临渊看的沈临砚有些慌,却仍忍不住镇定道:“我没打算让顾休云牵扯进来!” 话未说完,只见谢临渊掌心朝着顾休云天灵盖一放,无数炫目的金红色光点渐渐汇聚于他的掌下,就连周遭都开始浮起诡异的涟漪,模糊了四周的景物。 谢临渊要杀顾休云! 谢青檀那声“卑鄙”刚起,他已自行挣脱,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终于赶在金红光束压下顾休云天灵盖前,将顾休云撞脱谢临渊的禁锢,直直飞了出去。 金红色的耀眼光束没有撕裂他的躯壳,反倒将他护得仔细,甚至还起了疗伤的效果。 火系同元么? 他只来得及转身,爆炸冲击开的热浪将他掀翻了出去。 他捂着伤口躲避着侍卫走了很久,隐约觉着这布局熟悉,再一细想,竟是那张老爷的府邸! 张府的西席不好当,只因那丈夫小少爷天赋极好,若非时常迷失在张府座上的书馆,他早就黔驴技穷了……却也因此大致熟悉了这处的地形。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住在这处变相囚禁的他,竟是一直住在张府里之内!,既如此,只要找到书房,机关破解,还愁拿不到那东西? 凭着记忆,沈临砚来到了位于偏院的书房屋顶,方揭开一片瓦,里头激烈额冲突和质问立马传了出来。 顾休云挣得面红耳赤的:“是啊!说白了我就是冲着你这石头来的!接近你是假,跟你情投意合不过做戏罢了,如今我只问你,这药石你给是不给?!” “你要这破石头来做什么?”谢青檀嘲讽的看着他。 屋中没见谢临渊的身影,估计是借着方才的爆炸,及早全身而退了吧! “药石……”顾休云似是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就算拿去卖,也好过你摆在这机关之下供牌位似的守着……” “为什么!”谢青檀激动得红着眼瞪他,“我以为你跟那些人不一样!可你最终还是为了这个死物,选择背叛我!” 谢青檀看也不看就触发了个机关,暗门一转现出个精致的锦盒,被谢青檀随手丢在了顾休云的怀里,顾休云愣愣的看着他,没有打开那个锦盒。 甩袖背身,谢青檀此刻就像一个濒临爆发的猛兽,轻易不要招惹为好。 “你……” 顾休云想上前说些什么,可最终,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有本事你就跑!诺大个张府机关密布,我叫你插翅也难飞!” 顾休云脸色刷的就白了,小心捧着锦盒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很是颓丧的模样:“抱歉,你谢家祖传的药石,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重要?重要得过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你说我成天闷在炼丹房研制丹药,陪你时也总挂心丹炉的火候,问三句搭不上一句没个兴趣……如今我在改了,可你呢?” “……” “你以前不是那样的……你变了,休云。” “这世道,为生存善变权作保命的伪装,谁错了?我只说过我不杀生,可没说过想要为此丢命!那些什么海誓山盟的承诺比纸还脆弱,你居然还真信了!” 谢青檀没有回话,忽然间出其不意的转身,直接一掌印在了顾休云的肩头。 只听得“砰”的一声,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9 顾休云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的机关,脚下模板一空,立刻掉了下去。 他实在不甘心快要到手的药石就这么没了,索性一个纵身踏碎瓦片,落下屋子后,千钧一发之际竟在那道暗门合上前,也跟着落了下去。 沉重的石板在身后合上,将密室里头和外界隔了个彻底。 他不知躺了多久,因为没有日光或月光的交替更迭,他连关了多少日字都记不清。 “喂~你可别睡,这回睡下去就真的起不来了啊~” 顾休云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谢青檀那一掌虽是临了改成拍在他的肩头,可那力道多少小不到哪去,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在黑暗中预估了下顾休云的位置,将袖中的瓶子抛过去,多日未进食进水的嗓子仿佛磨在砂纸上粗噶:“内伤拖不得,赶紧吃了,莫要到时候寻到了出口拖累我……” 顾休云哼哼唧唧了一阵,估摸着服下了。 “老实说,我不明白你为何会跟着跳下来,你明明已经脱身了的。” 沈临砚恹恹的靠在那,按上没了狐珠的心口,无悲无喜。 “我只是很好奇,谢家的药石据说是出了名的珍贵,瞧上一眼便也知足了……再说,你又何必说那些话骗他?我知道,打从见到谢青檀那刻起,你变了。” “哼!少说大话,你又知道我些什么?” 顾休云凑了过来,将药瓶抛还给他,同样靠在身后的石壁上。 “跟你说个故事吧。” “……” “沈临砚?” “……说你的故事,我没死。” “乌鸦嘴……第一次见到青檀,是在这张府的后院。那时这张府还不像现在这样是他的地盘,他是谢家旁支的庶出,常常被人欺负,寄人篱下的住在这谢家别院的张府里。” “每每他受了气,都会跑到后院举剑乱砍,弟兄们受不住这样折腾,便托已能化形的我来教训他……可这一教训,竟教训出孽缘来,接触越深,越不可自拔。” “我原是地府趁乱逃出的魑魅,附身于木后吸收月华成妖。” “自古阴脉阳气相克,他谢家世代承袭仙神一脉,正气浑厚,凡间待得久了本就于我这等山药鬼魅不好,更何况是和他常伴身侧?说接近他盗得这药石也不为过,当初奔着他来,横竖不过是这药石维系着这微妙的一切……我身上的衰竭之症,这药石可以缓解。” 顾休云尚未来得及说完,震响过后,整个密室便一阵地动山摇,落下碎石土屑无数。 “不好!”顾休云爬起来扯了他一把,“谢青檀疯了,要毁他百年心血经营的这座张府!” 说完,竟把一直护得小心的锦盒塞给他。 他没有丢开那锦盒,却停了脚步,静静的立在那,与周遭的崩塌迅速形成鲜明对比。 “快走啊!虽然不知道方向,可也总比留在这等死好!” 他嘴巴动了动,可终究没说什么,迈步更上了谢青檀的步伐。 “等等!”顾休云忽然压低声音拦住他,“通道前面好像有人……正往这里赶!” 他有些站不住了,隐约觉着顾休云还未说得上几句话,周身便多了两道他人的气息,下意识的就往那淡淡散着冷香的方向倒去……果不其然,被稳稳的接住了。 “顾公子,你不同我们走么?” 这竟是张老爷的声音! 抱着他的那人似乎懂得他想问什么,低下头凑过来吻在他的额际,这才淡淡道:“姓张的带我过来的,说是能找到你们一起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多久,索性将那锦盒一抛,不偏不歪的落在了顾休云的手上。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你要送给谁我不管,总之我不会收……咳咳……” “轰隆!” “快走!密室要塌了!” 最终,顾休云没有跟上来。 谢临渊架着他刚从密道里拖出来,身后的张府便在熊熊大火中渐渐瓦解坍塌,映着张老爷和一众等候在那的张府女眷子孙下仆们的脸,影影绰绰,神色复杂。 “谢公子、先生,张某这就告辞了。” “有劳。” 危机解除,他再也撑不开眼皮,倒在谢临渊肩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浑厚纯正的灵犀导正了他乱串的气,他缓缓睁开眼。 “谢临渊?” 谢临渊收了功,侧坐在塌边,看不出喜怒。 他撑起身子,被谢青檀误伤的地方还在闷闷的辣疼:“药石没法到手,你就打算借顾休云之手毁了是不是?” “如果我说,一开始我就是为毁了那药石而来,你信不信?” 沈临砚白了脸,别过头去沉默。 在谢临渊看来,顾休云一开始的结局就只有眼睁睁赴死一条路可选?可是顾休云与他相识数载,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他不懂谢家的恩怨,也不懂谢临渊在这些盘根错节的恩怨中起什么作用。 他只知道顾休云是他的友人,而谢青檀不过是想和顾休云相守而已。 “谢青檀盗走了谢家为数不多的药石,谢家传书,要我助他们夺回药石,若是无法夺回,必毁之。” 他愣了愣,没想到谢临渊会同他解释,一时间心情复杂难明,索性没接话。 谢临渊却起身,无视他的挣扎将他背在背上,也不收拾什么就背着他往山下走。 “放我下来!” “听话。” “是你害死顾休云的!谢青檀说的没错,你这种冷心冷情的杀手活该被贬!” 谢临渊忽然停下来了,扫了他一眼:“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仅是轻轻一眼,那种刀尖自脖颈划过的锋利感即刻蹿上心头,然而未等他说些什么,前方的亭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谢临渊颔首,背着他走了过去。 “老爷?” 沈临砚诧异,无奈大病未愈四肢无力,争不过谢临渊的长手长脚,只得放弃抵抗,乖乖依着他。 张老爷朝二人递了杯酒:“仅以此酒践行。” 撩袖一口饮尽杯中清酒。 他刚要取那斟满酒的杯子,却被谢临渊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连喝了两大杯,见了底才淡淡道: “酒辣辛寒,你身子好了再说。” 那时候情况混乱,他尚未来得及问什么便晕了过去,此刻还能再见张府老爷,几番欲言又止都没能问出心中所获。 顾休云和谢青檀……真的葬身火海了? 而此刻的谢临渊又不像密道里那般善解人意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帮他开口问的意思。 倒是张老爷,不着痕迹的扫了他身后一眼,他趁谢临渊挽袖仰头又喝一杯的时候,顺着张老爷视线望去,目光微震,眼底波光潋滟许久,这才渐渐归于平静。 嘴角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0 的笑越发欣慰了。 待得谢临渊皱着眉不耐烦的辞别张老爷,最后干脆是抱着他转身就走后,山风拂过凉亭对面的悬崖,花枝随风摇曳。 一双素手托起那险些不堪重负夭折的花枝,背对着身后人道: “梅寒香雪冬归去,桃满春城弄飞花……你就这么喜欢他的诗?” 后方的少年嫌弃的扫了眼自己绑得跟粽子似的手臂,徒手劈开压在他身上带火的梁柱,总归还是有些逞强……烧伤带来的痛一点未减,望着渐行渐远的山腰二人,思绪似乎飘远了。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魂都快没了的颓废样,身上的伤口七零八落的就跟深可见骨的残骸拼接起来一样,望着我眼神空洞,一开口来来回回便是这诗,流着眼泪一个劲笑,你说,叫我怎么忘?” 梅寒香雪兮羡冬归去,桃花春城兮笑弄飞花。 魂魄残缺兮谓我何求,来生相守兮与尔同修。 …… “你就不怕沈临砚那日真的收了这药石?” “他不会。” “万一谢临渊知道你这般设局,拐着弯去利用沈临砚把药石偷天换日,想必你不会好过。” “你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局看得最透的……从头到尾都是他谢临渊,谢家不可能请得动他,他之所以出手,不过是顺水推舟,等了那么多年你以为他就不着急?” “他那样的人,也会有着急的时候?” 远去的那人,忽然回头朝这地方望了一眼。 身后的巨岩“咔擦”一声脆响,平滑的岩石面上开枝散叶般裂开了无数细密繁多的缝隙。 纵使相距甚远,二人依然能感到那方视线传来的警告,犀利,寒冷。 不过一瞬,在转头面对身旁负气别扭的男人时,立刻撤去所有的阴寒,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却不自觉柔和了神色。 少年淡淡一笑。 “遇上了上心的人,还三番两次的被人抢了先,放你身上,你沉得住气?我们不过捡了个便宜罢了,如若沈临砚没有掺合进来,别说药石,此刻只怕我们早就被谢家……” “……休云。” “总归,我们还活着,不是么?” 二人相视一笑,十指相握。 “嗯,还活着。” 自此,谢家为了名声和所谓的家族纯正,一直想除掉的顾休云失踪于张府一张大火,而曾经名动几界的谢青檀,更是“葬身”于此次张府走水的火海里,“尸骨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三十耽搁了,发文晚了些,请见谅哒~某些诗句都是参考了古诗和格言联璧什么自己配的,随手涂鸦,就当做玩玩,表考究哒~ ☆、第05章【谢家诡局】 ★谢家复杂,若非圣物药石有一半的可能救他性命,他至死,我都不会让他知道谢家一门的存在。★ …… 朱荣城熙熙攘攘的街市擦肩而过,沈临砚忽然停下脚步。 谢临渊拉他不动,只得返身,望着他静待下文。 “你带我来朱荣做什么?” 朱荣处在羽狐两族边界,因了两族百年内签了停战的协议,这才得以休养生息,渐渐成为贸易繁荣的规模。 按照以往对谢临渊的了解,这厮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朱荣……他似乎有些印象,但横竖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曾跟他提起过…… 他后头应该是一座很气派的人家,他本来没怎么在意的,可是谢临渊视线却越过他肩头,落到他后方的朱漆大门上。 “我知道你向往闲云野鹤的日子,我给得起……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些事要解决。” 说完,应了他的话似的,身后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沉闷的打开了。 他转回身子,木然的注视着自门内蜂拥而出的下仆和侍卫分列两侧,最后迈步到来的男人负手立在那,颔首一抬。 将他们围成一圈的侍卫和下仆们即刻跪了一地,朝着谢临渊大拜: “恭迎神君——” 谢临渊脾气依旧,对众人朝他行跪拜礼理都不理,只是静静的盯着负手的那个男人。 良久,谢临渊才开口:“云昭。” “神君不是拒绝了我等的求援书么?如今谢府答应以谢青檀与那妖孽的葬身火海了结此事,不知神君还想如何?” 云昭,朱荣……谢氏现任宗主谢云昭? 谢青檀的兄辈,与谢临渊有牵扯的家族? 原来是这个朱荣城。 顾休云以前隐约跟他提起过,还曾或明或暗提醒他,若是能绕道,千万不要来朱荣,朱荣对他来说,可是比地狱还要凶险……之类云云。 他那时候还没当回事,甚至笑称顾休云夸大其词。 而今才明白,原来朱荣,是谢家的地盘,谢临渊身后的那个谢家。 “我来,是想谈药石的事。” “神君难道不知凡间有一句话,叫贪心不足蛇吞象?”谢云昭面上极尽讽刺,“你当药石是什么?随地的沙子扒拉几下就能捏成的?药石乃我族为数不多的圣物,如何能外传!” “你要什么,我可以换。” 谢云昭忽地一指:“我要内丹,你肯给?” 谢临渊脸色一寒,即刻侧身挡在沈临砚前方,阻了谢云昭直指向他的指尖。 “谢家的事,用不着拖旁人进来搅合!” “不管不顾族中事务那么多年,怎么,忽然又想来干涉?别忘了当年是谁,为了那没有血缘的所谓‘哥们’,丢下咱们亲生的兄弟在这财狼虎伺的谢家孤立无援,走的干脆!呵,还是说……” 谢云昭视线淡淡扫过沈临砚: “换了新欢,受那外族人的挑拨离间,跑到朱荣来撒野?” 大家族就是大家族,句句讽刺不忘挖苦和毒舌。 沈临砚不着痕迹的看了谢临渊一眼,无端竟有些心酸。 “此事不谈也罢,今日来不过是告诉你们一声,我谢临渊想要的东西,尽管来拦,我不介意毁了整个谢家,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你仍无法将那些老不死的势力连根拔起,不是么?” 说完,牵着他转身就走。 “你?!” “宗主!宗主……” 一个仆从打扮的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喊什么!平白丢了咱们谢家人的脸!” “六少爷……六少爷他……” 沈临砚被牵着的手一痛,不由得侧目,可是从谢临渊脸上看不出半丝动容,除却方才那微小的失态。 “怎么回事!”谢云昭皱眉,一把揪过那个下仆的衣领,“不是刚服过药么?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小的、小的也不知……大师说要上山采药,到现在也没回,六少爷一直说头疼,小的们无法,就只能按着药方煎了一副,可谁知道六少爷刚喝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1 下去就全吐了,昏到现在谁喊也不见醒……” “一群废物!”谢云昭拂袖,刚要进府,眼见谢临渊背对着他停了脚步立在那,不知是气急还是怎的,竟狠狠一笑,“看看你,为了个死人舍弃宗族,你的好弟弟快死了知不知道!” 四周一片寂静,那些围着他们的仆从和侍卫默默起身,随着谢云昭悄无声息的退进府内。 直到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沈临砚才叹了口气。 “你若放心不下,进去看看便是,我又不是孩子,不用顾着我。” 然而,牵着他的那只手半丝放开他的迹象也无,反倒握得更紧了:“六弟身子一向不好,你陪我去看看,就当见……” 他猛地瞪回去:“谁要去见你的亲族!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 “萍水相逢?萍水相逢的什么。” 谢临渊淡淡道。 “萍水相逢的路……唔?!” 他挣扎,狠狠推开发了疯般的谢临渊,唇畔掠夺似的凉薄柔软一离开,尝到血色的瞬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和……不舍。 他狠狠一抹嘴角,眸底水光潋滟得发亮,映着唇畔那手背擦得狠了的红肿: “你做什么!” 不过瞬间,方才那股令人熟悉又惧恨的谢临渊收起所有的狂躁,恢复了以往的自制内敛,面上虽是如此,他人却如夜幕隐藏下的黑豹,让人只能感觉到蓄势待发的寒意。 不知是否是错觉,沈临砚那一刻,似乎在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眉宇间,看到了一丝受伤,虽然很快就消逝不见。 他竟觉得,谢临渊有时候像个孩子! 明明曾经那么疯狂狠辣的对他……半生筹谋权划,掌控的事和人的能力,连他都不敢想象的人……居然会像个孩子? 荒谬! 然而,不等他说什么,谢临渊已带着他运起法术,片刻间已到了谢府内里,连暗卫巡守都不避,那些家伙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真的看不见,任由他们穿行而过,落在一处屋梁上。 屋梁正对着一间屋子的内间,榻上躺着个形容消瘦的男人,正确来说应该是个少年。 谢云昭握着他的手坐在一旁,神色担忧:“小六,你可算醒了!” 少年睁开眼,见到来人是谢云昭,不免有些失望,但仍强撑精神笑道:“叫三哥担心了。” 谢云昭见状,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松开了握着少年的手,负手后背着他走到桌旁,怪里怪气的。 “我知道,你一直盼着你大哥回来看看你,他当初走的那么决绝,若非那人复活,他哪还有心思想到咱们?” 沈临砚皱眉,那人抓着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临渊脸色有些发白,听见他问,缓缓摇头,视线再一次落回那屋子。 少年有些不高兴,虽然虚弱,却仍努力的反驳道:“大哥一定会回来的,以前大哥就喜欢跟我玩,他怎会舍得不回来看我?” 瞧这气势,想必曾经被保护得极好,是那种半分委屈和欺负都不会被遇上的溺爱方式。 谢临渊,这一路上你让我看到的你可真是让人吃惊。 沈临砚五味陈杂的叹息着。 “他是我六弟,虽然族里人一开始不看好他,他却比青檀的情况要好些,我不想他受欺负。” 沈临砚忍不住冷笑:“那么谢青檀就不是你兄弟了?你的嫡庶之分还真是‘亲厚’!” 摆明了仍对之前谢顾二人之事耿耿于怀。 谢临渊皱眉,额上似乎都渗出了细密的汗:“谢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可以,我怎会让你到谢家……” 没成想,谢临渊一句话未完,人就一头栽倒下去。 他赶紧眼疾手快的扶了,施展轻功带着人匆匆离开。 …… 到了街上,随便寻了个客栈住下。 望着榻上就算熟睡中抓着他手腕也不安稳的谢临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似乎,比想象中背负的东西要多很多。 按照谢临渊曾经为天界立下汗马功劳的说法,他们谢家应该也跟着飞黄腾达才是,又怎会屈居凡间羽族小地,甚至低调得犹如平常百姓度日? 莫非,也是受毕方临世降火祸的缘故受牵连? 就连谢青檀与顾休云一事也是秘密追查,明明不再与谢临渊来往甚至到了仇视的地步,甚至还要求助谢临渊…… 罢了,总归这是谢家的家事,他不好评论。 谢临渊这回来得凶险,他无法找到脱险隐居的顾休云替他调理,只得自己亲上阵,城里的药铺没有药材,他便自个儿出城上山,摸着不熟悉的山路走上一天又一天,就为了寻齐所需的药材。 执拗摆在那,寻不到他便没有折返回客栈,只是临走前吩咐客栈的店小二好生照顾那厮。 银子给了不少,那小厮多半是不会饿着他了,加上狐珠护着,只要不动气,应该没什么大事。 所有一切安排妥当,缺的便是这味难寻的药引罢了。 他信不过旁人,谢临渊如今不比从前的身子,凡事只能他多担待了不是么。 他下意识地笑笑,不顾没了狐珠形同凡人的自己伤痕累累,撑着树杈一步一滑的往泥泞的山道上挪动。 在寻药过程中无意间救了一颗灵草,灵草报恩送了他一颗丹药,对他那病弱的六弟多少有些帮助,他知道了或许好受些…… 心思飘远就来不及注意脚下,他一个没踩稳,大雨冲刷下便顺着陡峭的斜坡滚了下去。 待得好不容易停下,人的意识已经昏沉,迷迷糊糊的动弹不得了。 ——敬之! ——敬之! 那人的声音时远时近的传来,回荡在他的耳边。 幻觉么?他身子那样,如何能找的过来? 再说这山头又这么大,他哪里能寻得那般准确,就连他自己从哪座山崖上掉下来的他都不甚明了,莫不是回光返照,他烧迷糊了? “咦?你没事吧……” 身畔,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估摸着把他架了起来,不知往哪走着,常年与药物为伍,那人身上隐约传来的药香,让他觉着自己似乎命大,遇上了个大夫,还是个医术不弱的大夫。 “大哥?你怎么在这……” “敬之!” “难道他就是当年你……” “你把他怎么了?” “大哥?” “说!” “我……” 他知道自己烧得狠了,雨声很大,耳中的嗡鸣只强不弱,忽然,一切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还未张口说话,就晕了彻底,人事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喵!遇上走亲戚,更新时间有些出入,但是当天一定会更的,日更不会坑的大家放心,字数有点少了,希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2 望质量能跟得上喵~谢谢大家的支持~更新时间还请大家见谅哒~ ps:偶很喜欢小谢的隐忍腹黑,以及小沈时不时的傲娇一把……嗯,嘛,偶平时属于比较不怎么说话的那种,两句话概括这两货似乎还不到位,总之,希望大家喜欢,虽然有虐,但是也有甜的哦! ☆、第06章【问心何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怎奈当初年少无知,弄巧成拙,往事难回。★ 山中药庐 “你说什么?” “他没了狐珠,抵抗不了这些病伤折腾。” “他怎会没了狐珠?!” “大哥,你认识他比我早很多吧?我跟他今天才第一次见,你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 “……不可能!我一直看着他,他根本没机会把狐珠给旁人……难道是裴元峥救他的那次?” “你冷静点,顾休云研制的那东西凶险得很,你服了就罢了,就算不为他想,你也该为……你们的孩子想想不是?先吃点东西。” “他若不在了,我还要这孩子有什么用!” “大哥!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居然说的出口?你曾经怎么跟我们说的?要善待他人,众生生来平等,莫受那谢家影响……” “善待他人?他谢云昭听了我的话么?成为眼线不说,还唆使小六瞒着我带他去那人的殿内……刑台喝酒祭奠裴元峥……连他也要跟着骗我!我想尽了办法护着他,他竟合着我的亲人来骗我!如果连这孩子都留不住他的心……” “你当初既选择要这个孩子,他还未如何你便要草率的舍弃?你这样做跟当年的谢家有什么区别!” “……” “再说你经此一事,身子本就不如以往,他如今没了狐珠,跟凡人无异,你要是再掉了孩子亏损元气,谈什么保护他?” “谢家如今在老三手中,那几个老不死还没什么动静,莫非心思都动到我这不成?” “没动静不代表真平静。实话跟你说吧,三弟如今虽然坐着宗主的位置,大权也几乎收了回来,但是那几个老不死的面上是没动作,私底下还在变着法抗衡抵制。” “这回又是哪个?” “来去除了那人还能有谁?他对付不来你,只能找他下手。若是老不死发现他那时候没死成,你以为他还能逃过第二次?你在明他在暗,总有你力不从心的时候,等到他真的遇上不测,你就是再大罗神仙这回也救不了他。” “……知道了。” “那这回你就别急着走,至少我同休云还有些交情,休云研究那东西时我就在边上,你的身子特殊,我来调理也方便许多不是?这儿隐蔽,谢家不敢轻易找来,你和他都安全。” “……” “大哥?” “你能保证,他留在这不会有事?” “自然。” “留下可以,但……东西一到手我们必须立刻走。” “凭着大哥的能力,若非顾忌着怕他奔波,这天下又有哪里是你去不得的?我拦不住你。” “若是让我发现你与谢家勾结,他有个什么闪失……” “呵,我的那点事你还不知道?谢家与我形同水火,不然我何以隐居在这山野之中?勾结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大哥放心住下便是。” 他挣扎了半天,总算是睁开了眼皮。 二人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遍。 “老二,他若醒了,天界的事你莫要跟他提起。” “为何?他不想记起来?” “不。”谢临渊顿了顿,“他永远都不会记起来,也不能记起来。” 那人叹了一声:“你打算瞒他一辈子……难道我的教训你还没看到?秘密总归是藏不住的,迟早有一天,你要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 “我还得去煎药,你照顾他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听说小六病重,请了个大师来照看……是你?” 那人苦笑:“……小六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咱们兄弟之间斗得再狠,也不能把气撒在他身上不是?” 谢临渊沉默一番。 “你……好好照顾小六,莫跟他说我回来过。” “我知道,小六对你……也是,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那人似乎想起什么,神色颇有些焦急,“对了,你来的路上有没有见过一种叶子带些紫色的灵草?他对小六的病至关重要……” 紫叶的灵草? 他撑着墙壁,头重脚轻的绕过屏风出现在二人面前,将那灵草赠给的锦盒递过去,平静道:“瞧瞧,是否是你苦寻的东西。” 那人眼神一亮,接过去打开一看,即刻大喜。 “就是这个!居然还做成了丹药!这下小六有救了~” “真的么?”谢临渊也是一脸喜色,苍白紧绷的脸总算放松下来,“那你快去,省的耽误了小六。” 然而,那人却皱皱眉,将视线落到他身上一阵打量,疑惑道:“你现下是狐身吧?带着这灵草没有什么不适?” 纵有不适,他也不会说出来,只得笑笑:“没有。” “奇怪……” “怎么了?” “这灵草之所以难寻,就是因为他以寻觅人的执念和情感为食,遇上不设防家伙还会设局,就比如这东西,还是灵草模样的时候与人自然无异,可若是制成丹药让狐族贴身放置,时日久了精气神被此物蚕食殆尽后,估计人也……” “……” 沈临砚后知后觉,但不觉得如何震惊,而是有些感慨,总归还是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么? 他看了眼谢临渊没什么表情的脸,发现他也同样望着自己,但是那眼底的狠意,与囚着他那会荒唐行事的模样完全重合,心底不由得直发怵,只得别过脸去。 “这灵草是那人的式神幻化而成的,”谢临渊忽然开口,指了锦盒上的纹路,“老不死晓得了我的行踪,对我宣战了。” “谢家的纹章……” 那人脸色一白,拿着锦盒的手都有些不稳,似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般。 “老二!” 经着谢临渊沉眸这一喊,那人才渐渐回过神,抱歉的对他一笑,作揖:“失态了,在下姓谢,家中排行第二,你唤我谢二就好。” 他静静的听着,闻言缓缓倾身还礼。 “福泽山,沈临砚。” 谢二眼中光芒一闪,挪揄似的瞅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谢临渊,颇有兴趣的上前:“你是在福泽山现世的?名字呢,谁取的?” 沈临砚愣了愣,似乎被问住了,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不知道,听人说我是被人用襁褓裹着放在了福泽山的山门外的,上头用小楷写了‘沈临砚’三字,所以大家就这么喊开了。” “敢问沈兄,表字为何?” “嗯哼!”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3 谢临渊的闷哼一声,颇有深意的瞪了谢二一眼。 谢尔却不以为意,依旧笑得无害的等着他。 他这回倒不说话了,若真要说表字的来头,似乎要追溯到很久。 那时候,他还是刚化形成少年郎的小火狐,福泽山外毒瘴密布,经常有山下的凡人或羽族误入中毒,昏倒在半山腰的小路上。 而他谢临渊,就是其中一人。 救他不难,难却难在谢临渊一开口就喊了他“敬之”。 那模样复杂而深远,令甚少接触人的他很是惊惶,吓得直接跑回了自己的狐狸窝。 再然后,此人一直徘徊在他的狐狸窝外不肯走,“敬之敬之”的唤着,直到有一日他言说有事要离开,就再也没在福泽山见过他了。 而“敬之”二字,竟像刻入骨髓的魔咒般印在了他的脑海。 他不晓得当他一想起“敬之”二字的复杂心情是什么,也不愿去细究。他只要牢记,再重的伤口或许可以愈合得不见缝隙,可积攒在心头的那股子恨意,或许这一辈子都释怀不了。 曾经恶毒的话语,无情的诽谤,贪婪的索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谢临渊恨他么? 他深深的望向谢临渊,眼中不知是苦还是涩: “沈敬之……相敬如宾的‘敬’,如果人与人相处,连个‘敬’字都做不到,谈何结交,谈何原谅?” 谢临渊身子一僵,缓缓的抬头看他,抿紧的唇血色尽退,白的不像话。 谢二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竟一下子不知如何接话好,气氛一时之间很是紧张。 “我不求你原谅,敬之,”谢临渊张了张嘴,终是说道,“我没喜欢过人,不知道如何才能告诉你我的心意,我以为……” “事情分很多种,谢临渊!” 沈临砚猛地转过身去背对他,握成拳头的手抖得不成样,血从指缝间淌出来也不理会。 “一头小猪在山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你肚子饿遇上了,无缘无故就动刀子拆吃入腹,指望那头小猪原谅你?一个勤奋修了很多年内力才得以大成的武林中人,忽然有一天被人用吸功大法偷去所有修为,你指望那个武林中人会甘心?” “谢临渊,我不知道你消失了那么多年之后,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却是那个样子。” “第一次雷劫来的时候,是裴元峥救了我,你到底在气什么?在愤恨什么?错失机会的原因却要怪在我头上!” “够了!” 谢临渊死死地盯着他,像一头濒临爆发的野兽。 “裴元峥裴元峥!是谁不好为何偏偏总是他!他有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就是因为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见不得旁人处得好,所以你才会被……” “砰!” “大哥!” 谢临渊撑着桌子直喘气,显然气得不轻,谢二赶紧上前给他服了药,顺带给沈临砚使了个暂时离开的眼色。 沈临砚默然,咬着唇离开了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咯~今天年初三,打算跟亲戚和老妈去公园看桃花~顺便找点写文的意境神马的~嘛~更新完就去~徒步走对健康很有好处的,大家有空不妨试试~ ☆、第07章【倾心相待】 ★如果你怕了这世间的尔虞我诈、欺骗利用,我愿化作你身上的刺,护着你,替你承受一切苦难,哪怕我神魂具散只剩下最后一丝残念,也要守你到老。★ …… 院子里凉风阵阵,他仅着单衣坐在石凳上,石雕似的望着月光。 肩上一暖,谢二将披风盖在了他身上,桌上放了一壶酒,两只小杯。 “大哥关心则乱,你别放心上就好。” 谢二在他对面坐下,给他倒了杯清酒。 “出门前他还不让我给你带酒,可他又怎知,美酒并非都是寒凉之物,这是我自己酿的果酒,刚用小火温好的,尝尝?” 他也不理会,取过仰头便喝,很是苦闷的模样。 “大哥仅是这样你便受不了了?”谢二轻笑,又给他倒了一杯,“你不晓得,以前大哥比狠,谁都不敢惹他,轻则动刀子落了个残废,动则九族全灭,还是灭得你有冤都无处发的那种。” “哦?那我该庆幸么?” 沈临砚一反之前喝酒的狠劲,反倒轻啜着那杯酒,眼神清淡。 “月色轻勾小轩窗,桐影映血杨……那段日子,每到月色升起的时候,酒气熏天他都会扯着我到杨树下办事。” “他问我是不是喜欢杨树,我没说话,他便在杨树上用倒刺钩链穿了我的琵琶骨,我便望着不远处的梧桐麻木……裴元峥平生最喜杨树,府邸后成片的杨林曾经看得我很是复杂。” 沈临砚映着月色潋滟的眸子看不清神色。 “那个女人,从小就喜欢杨树。” “裴元峥说,她在族里身份地位极高,又有传言是天帝分魂后派下各界司监视一职的影子,裴元峥喜欢她,无可厚非不是么?毕竟那样的身份,谁都不会拒绝……” “咣当!” 谢二忽然不慎打翻了那一壶他极为珍视的果酒。 “什么?你说裴元峥这世喜欢的那女人……是天帝分魂后化出的影子?!不成,你快些走!晚了就来不及……” “哟~走什么啊,这么着急~” 漫天苍翠的杨叶如雨洒下,一位身姿袅娜的绿衣女子自天而降,犹如天仙临世。 “老不死……” “啪!” 谢二的脸狠狠歪到一边,五指红印显现在高肿的俊颜上。 绿衣女子抚了抚精致依旧的指甲,掩嘴轻笑:“没大没小,怎么能喊自家五妹叫做老不死呢?再说了,族中大祭师的身份,也是容得你这般挑衅的么?!” 妖娆的笑容变脸似的一收,灵蛇般的鞭影便窜了过来,谢二要躲,时机却是慢了半拍,加之速度上差距太大,只听得“啪”一声闷响,谢二肩上深可见骨的鞭伤鲜血直流。 谢二没吭声,只是白着脸瞪着那绿衣女子,眸中恨意刻骨。 女子收了鞭负手在后,似是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这边的沈临砚,鼻子轻嗅一阵,眉眼顿开,玩味道: “大哥回来了?怎不叫他出来见我?我那式神送的锦盒,算是我对小六的一点心意~” 谢二咬牙:“大哥受了些伤,我让他服了安神的药物,早睡了,惊动他作甚?” “受伤了啊?”女子一脸失望,随即皱眉,四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勾唇一笑,诡异的睨着对面的谢二,“怎么二哥还有这等心思,金屋藏娇啊?” 话音未落,迅猛的鞭影便朝沈临砚所在甩来,鞭影切割的风声呼啸刺耳。 “啪!” 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他面前,沈临砚愣愣的望着那人抓紧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4 鞭子的手,鲜血直流,鞭子缠得狠了,甚至还能听见筋骨错位的嘎吱声! “大哥?!” 谢二惊呼,完全不似方才咬牙隐忍的平静。 谢临渊一把甩掉缠在手臂上的鞭子,不同于谢二伤口的鲜血直流,谢临渊深可见骨的鞭伤一片金红光芒覆盖,不多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愈合,片刻后,伤处完好如初。 唯有一片鲜红见证了方才的凶险。 而飞溅的血色停在了沈临砚面前……正确来说应该是溅到了沈临砚面前的屏障上。 沈临砚这才知晓,他的周身被人设了结界,能看到他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谢临渊和谢二了罢。 不过,经此一闹,恐怕这结界也形同虚设了。 果不其然,那鞭子本来躺在地上死物动都不动,当下就见那女子一抖鞭柄,粗厚的鞭子即刻幻化出蛇影,分作无数股,四面八方的朝他冲来,密密麻麻的黑影看上去几乎连成了一片黑压压的大网。 那么厚的结界在这样迅猛的攻势下,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乒乒乓乓”的脆响炸在耳边,无力苍白。 沈临砚就那样,静静的出现在了女子面前。 女子本来兴致很好的笑容没了,皱着眉阴森森道:“你……” “裴元峥没去找你?”沈临砚淡淡的开口。 女子冷笑着问:“成亲前夜,我不满这桩联姻与人私奔的谣言,是你传出去的?” 沈临砚平静的点点头。 “是我。” 一旁的谢临渊却猛地一震。 沈临砚深深的望了眼谢临渊僵直的背影,嘴巴却不停:“我看不得你同裴元峥好,所以勾~引了你大哥在羽族放消息,是吧,谢临渊?” 谢临渊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谢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又看看沉默的谢临渊。 “哟~我还以为你直到现在,才知道我是谢临渊的五妹呢~大哥这么坦率?奇怪啊,他居然肯这么早告诉你我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像他平日里的行事风格,莫非……” 女子无害的笑笑。 “他真的在意你?” “谢婉平!”谢临渊忽然怒吼一声,背着他的缘故,沈临砚看不清他的表情,“老二动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能,你要是想活的久些,就给我收敛点!” “哼~你当我会怕么?” 天空忽然炸出一道惊雷,破开虚空,一道火球夹杂着雷霆般的架势,拖着长尾巴瞬间落在了绿衣女子身后的山头,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头夷为平地。 女子脸色白了白,强自稳着声音嘲讽道: “你如此行事,就不怕天界怪罪?毁山之罪……就等着土地上去告你吧!” 说完,化作一道绿光掠上天际。 沈临砚疑惑的抬头。 方才谢婉平临走前看他的那眼,似乎跟以前以前因着裴元峥之故敌对的时候不一样了。 那是更为久远、更为狠辣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那个谣言是我放的?” 谢临渊依旧背着他,轻声问。 他闭目,答非所问:“谢婉平是你妹妹?” “……是。” 他苍凉一笑。 “我早就听说羽族的谢家鱼龙混杂,虽家大业大,却早就被大祭司控制大权,看来谣传不假嘛~” 一旁的谢二看不过眼,忍了忍,终是没忍住。 “那厮敢这般嚣张,全是因为大哥那时候忽然离开……否则以大哥在族中的势力,如何能便宜她将人脉渗透至此!谢家在她手上,迟早要毁了干净!” “老二。” “大哥你做什么为他做了那么多、牺牲那么多都不肯说?沈临砚,若非你……” “老二!” “……罢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老不死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你们还打算闹下去,只会亲者痛仇者快,自己想想吧!” 说完,谢二拂袖回屋,恨铁不成钢的憋闷。 他别过脸去,语气僵硬:“我说过,我谁的话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谢临渊回身,背着月光望着他的眼神,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说:“这世上我谁都可以不信。” “可我信你,沈敬之。” “我只信你。” …… “大哥,好消息!小六的病好了!” 谢临渊皱眉:“这么快?” “怎么,大哥似乎不开心?” “小六的病……我一回来就发作,还有那盒丹药,且昨夜方与谢婉平打照面,今日小六就……” “你怀疑……” “也许,老三被控制了。” 谢二惊疑:“怎会?三弟他一直没什么异常表现,怎会被控制呢?他不是最先起来反抗谢婉平的么?” “别忘了,这些年一直是他在苦苦支撑与谢婉平的抗衡,加上又要照顾小六,小六很容易成为要挟他的把柄。”谢临渊叹了口气,“都怪我,打小就把小六宠坏了,没能让老三省点心。” 谢二不说话了。 然而,一道阴阳怪气的讽刺传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宠,才会让你的小六那么‘喜欢’你……也教教我吧,好让我继续去把公子小燕‘发扬光大’……” 一张斗篷盖得严实的人方进门,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谢临渊一把扯了过去,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查看一遍,确认没有受伤,这才闷闷的看了对方一眼,松口气。 “以后不许再提公子小燕!” “你以为这世上就没人喜欢我了?” “……” “哼!就算喜欢我,我也得看自己喜不喜欢才成。” 斗篷的帽子被拂开,沈临砚气闷的拿手朝自己扇风: “你家小六厉害啊,我把药方和那个什么丹一送过去,一服下人就醒了,扯着我就喊我狐狸精,你们谢家眼神都这么犀利是不是?” 谢临渊和谢二心照不宣的对看一眼。 “敬之,守着我你不甘心么?” 沈临砚古怪的瞟了二人一眼,对谢临渊回道:“我不甘心的事会勉强自己做?莫非你希望我现在就走?可以啊~” “敬之!”谢临渊无奈,握着他的手在掌心把玩,爱不释手般,“既然我现在是这情况,得靠着你……你就别往外头跑了,待孩子下来,让我守着你,可好?” “……” “不管你答不答应,你拒绝也好,接受也罢,我都不会改变……就当做是我拿孩子要挟你留下,我当个卑鄙小人又如何?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 谢临渊忽然脸色发白的皱眉,很痛苦的模样。 他惊得不行,赶紧从谢临渊膝头下来,一旁的谢尔手脚麻利的把着脉。 “扶他进去躺好,我去开药方煎药……我说大哥,他人还好好在这儿呢,你做什么老是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5 担心这担心那的动气,万一保不住这孩子,看你到时候拿什么拴住他的人!” “多、多嘴……” 沈临砚愣了愣,只得沉默的将人扶稳了躺好,又取了手巾泡水拧干了,替他擦汗。 “很难受?” “……还好。” “那你怎么又笑又皱眉的?” “我庆幸啊……庆幸不是你受这罪,我底子好,经得起折腾,你莫担心。” 沈临砚闻言,擦汗的手蓦地收了回去,黑着脸咬唇,闷闷道:“谁、谁会担心你!也就你才会干出吃那药的傻事!” 谢临渊忽然表情就淡了。 “如若不是我吃了这丹药,就算赌上的是性命,你也要留下裴元峥的子嗣……对吧?” 沈临砚身子一僵,半天应不上话来。 他以前是曾经这么想过,不顾一切的,疯狂的…… 然而,直到那次裴元峥把事情挑开了说,他的心冷了,谈何拿这药去留人? “既然你有过这么个想法,如今我便同你那时的心情差不离的……咱俩有了这羁绊,我不信你还能逃离我身边,这是你的孩子,敬之。” 谢临渊的手握上他的,宽厚温暖,令人心安的强大。 “所以,陪我吧……咱们走到天荒地老,看尽人生百态。” 沈临砚心中仍有犹豫,怕他的身世,怕他仍眷恋着曾经的地位,以他的能力,要想真的回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如若自己解开心防掏心掏肺,那到时候他无情的转身离开…… 如果他像裴元峥那样暧昧到最后,只留给他一句“咱俩不适合,有的只是兄弟情谊”。 他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或许折腾他,或许……毁了自己。 “谢临渊,我说了,不要给我承诺,我不信的。” “裴元峥的事是我操之过急了,可我没办法,我不想你陷得太深……我怕我不给你承诺,你就会跟着别人跑了,毕竟谁对你好,你就会有好感的不是么?” “荒谬!”沈临砚气得不行,帕巾一甩,“你当我什么人?谁对我好就对谁有好感?你干脆说我公子小燕来者不拒直接些,不用拐弯抹角的!我不怕……” 一股力道将他扯进了宽阔的怀里,避风港似的暖人心扉。 “我怕。”谢临渊的气息拂在他的额头,“我不喜欢你提公子小燕的事,过去的便过去吧,你该有新的开始。” 沈临砚忽然觉得,疲惫多年的心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这双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他卸下防备至此…… 他哼唧一声,现出火狐的原形,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下意识的蹭蹭,闭眼睡去了。 谢临渊淡淡一笑,搂着温暖的小狐狸,也跟着闭眼。 谢二端药进屋的时候,正看见这温馨的一幕,忍不住就有落泪的冲动,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反手掩好门之后,欣慰得差点翻了端药的托盘。 作者有话要说:  甜宠来了喵……嘤嘤嘤,有虐才有甜嘛~ ☆、第08章【初次交锋】 ★我愿意交心,不是因着你的身份,你的实力,更不会是这个孩子。征服我的,从来都只是你——谢临渊。★ …… 春去秋来,几番日月更替。 谢婉平领着谢三和谢小六来的时候,沈临砚峥在院中收集落花,准备给谢二酿酒用。 谢二上山采药,比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后一步回来,差点被堵在半山腰上,费了好大劲才拨开留在院外待命的众人。 沈临砚不着痕迹的给谢二使了个眼色,让他守好后屋,谢二反应极快的点头回应,从侧面悄然潜进后屋,神不知鬼不觉的。 “狐狸精!” 谢小六朝他做了个不善的鬼脸,眼神厌弃的模样,好似在看一个天底下最污秽的脏东西,但很快被谢三拦下了。 当先的谢婉平倒是笑得很惬意:“谢家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待见你呢~当然,大哥二哥除外~” “你来做什么?” 沈临砚依旧忙着自己手中的事,眼皮都没抬。 冷不丁眼前养护得极好的花枝,被一只素手无情的折断,甚至还挑衅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首杜秋娘的《金缕衣》再适合你不过了,何苦执着的捡拾那一地的残红败柳?瞧这花,开的多艳~” “怎么,你以为远离你谢家权政中心多年的谢临渊,如今回来,就注定是败局的下场?像这残红败柳一样没有前途、没有未来?” “不应该么?” “我看你是忘了,曾经被谁打压得翻身不得了吧?” “垂死挣扎还要拼个牙尖嘴利么……就会耍小聪明~” 沈临砚拿了小锄头,拿走谢婉平折断的那花枝,刨了个坑埋土:“花开富贵终有时,不敌残花更护泥。有时候退一步并非坏事……生机也好,死局也罢,总归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用不着我牙尖嘴利。” “哟,你居然会欣赏公子小燕的那些歪诗艳~词,平白败了我对诗的兴致!” 说完,谢婉平撞开他的肩膀,不请自入。 “慢着。” 谢婉平没说话,只是极轻蔑的侧首给了他一个视线。 “原主人说过,进院必须卸下所有武器。” 说完,平地里忽地刮起一阵诡异的邪风,每扫过谢婉平带来的一个人,便听见“乒乒乓乓”的金属相击声,不绝于耳,再一看去,地面一应的掉了一地的各式兵器。 自然也包括谢婉平缠在腰间那用惯了的鞭子。 “小题大做!” 谢婉平哼了他一声,竟再也未曾关注过地上那可怜兮兮躺着的鞭子,负手迈步跨进门。 谢三带着谢小六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视线曾短暂的停留在他这,可当他看回去的时候,谢三强扯过仍在表达不满的谢小六,匆匆跟进去了。 沏茶、奉茶、添茶。 谢家三位,以及谢婉平带来的那些所谓的谢家“长辈”们坐了满屋,他望着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慨,难不成这是三堂会审么,会审什么,谢家的长媳? 他不知道谢临渊在后屋小憩何时会醒,也不知道醒来后知道这些人来此为难,谢二能否拦得住,他更不知敌人在暗我方在明的形势下,到底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不知各位来此,所为何事?” 开口的依旧是扒拉着茶杯盖就是不喝一口的谢婉平:“我听说,你真打算跟大哥在一起?” “……嗯。” “谢家的家训和家规,你哪来的自信全都过关?” “他和你们谢家的关系早就撇干净了不是么?现下倒拿这个来说事,牵强不牵强。”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6 谢婉平掩嘴轻笑:“他如今还姓谢,怎么不是我谢家人?纵使曾因事被我族从族谱上除名,他谢临渊,还是脱不了谢家的制约,这家规嘛,自然还是要遵的~” 沈临砚沉眸:“强词夺理!” “谁强词夺理还不定呢,三哥,谢家家规第一条是什么,念念。” “无法传承子嗣之人,不得嫁进谢家为媳,若迎娶多年仍是无出,谢家有权不经过其夫君,拟书休之。” 沈临砚却笑了:“谁说我跟他在一起,就得成为谢家的长媳?” 谢婉平的笑容忽然淡了,似乎还有些气急败坏:“我不管那些!你是男子,哪能有什么谢家的子嗣……” “他有。” 大厅连接后屋的门由内拉开,立在那的谢临渊身形已经显了,但是因着高大修长的身形,旁人见了也并不会往那方面想去。 谢二跟在后头,愁苦着脸抱歉的看向他。 他仅是皱了皱眉,过去扶了谢临渊在主座上坐下,自己倒立在谢临渊身后站着,恭顺的模样。 谢婉平见他出来,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屋内众人皆一片震惊后的寂静。 良久,谢小六忍不住,指着自家大哥,初见的惊喜激动早就被目瞪口呆替代,只得抖着唇开口:“大、大哥……你这是……” 谢临渊相比之下镇静许多,也淡然许多。 “你们说他做不得谢家的长媳,是因为他无法生养,而我虽被除名却仍受谢家管制,就连娶妻也不能自由,对否?” “不错!”谢婉平率先回过神来,笑得阴森,“任你如何挣扎,他沈临砚永远进不了谢家的门。” 谢临渊也不急,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的肚子。 良久,抬眸,眼底奇迹般的涌现出温柔来: “他沈临砚有我谢家的子嗣,就在这。” 在场众人,惊得狠了甚至还将坐着的椅子给带翻了,胡子花白的几乎都抖着手指着谢临渊和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摇头愤恨。 “呵~瞧瞧~你们有些人不满我谢婉平,可你们看看你们一向自以为豪的得意门生,都做出了怎样败坏门风的事来?” “谢婉平你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的份!” 胡子花白的其中一位听了,脸上忍不住一阵红黑白变换,怒道。 谢婉平只一个眼神,众人中便出列两个年轻男子,没有表情的将那花白胡子押在地上,谢婉平这才淡淡开口: “杖刑五百,剜脸刺字……你生平以勤俭循礼闻名于世,既如此,便刺‘骄奢’二字好了,即刻行刑~” 谢临渊不着痕迹的皱眉,却只得别过脸去强忍。 不多时,院外传来重物击打的闷响,却不见有任何惨呼传来。 沈临砚由不得不叹,这些曾教导谢临渊的名家夫子们,虽看不得他们这般在一块,甚至还指责他毁了谢临渊的一生,毁了谢家。 可谢临渊终究是他们一手带大的,容不得旁人说他的半点不是,尤其谢婉平…… 他有时候很羡慕谢临渊,有互敬互爱的兄弟,有疼爱自己的老师,有……喜欢粘着自己的,甚至有可能超越了一般情感的六弟…… 而他呢,打小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连自己勉强找到的狐狸窝也不甚安全。 也好在他本身就喜静,耐得住不与人怎么往来的孤寂。 谢临渊似乎心有所感的回头,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摩挲安慰。 最近,他经常笑,很好看,也很……令他怦然心动。 失落的心瞬间有了依靠。 不多时,气息奄奄的白胡子被那二人拖了进来,无情的松手,任由那白胡子躺在地上。 二人一回座,即刻有其他的白胡子们上前将他搀起,伤重的白胡子眼都眯缝得睁不开了,仍不忘举着手指朝着谢婉平一阵抖: “妖女……你背着天帝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谢婉平轻抿一口杯中的清茶,笑得肆意: “噢?这回又不喊他沈临砚是孽障,倒喊起我妖女来了?你们这些家伙莫不是老糊涂了吧~再说了,只要我的元峥无事,天帝哪有那功夫来管我如何治理谢家和羽族?怎么通报不还是我说了算?” “此女不除,我谢家危矣!天下危矣!” 白胡子一边咳血一边怒斥,忽然转向沈临砚,眼神似要扑上来吃了他一般: “要是没有你,此刻我徒早已控制大局,替天下除去这异数祸端,哪容得她作威作福那么多年!谢家基业被毁,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沈临砚不语,只是朝着白胡子恭敬的颔首躬身一礼,平静道: “若真有威胁到他谢临渊的那一日,沈某晓得如何做,还请夫子放心,可他谢临渊不仅是谢家的一员,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么?” “你、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是,我是不懂,可我有眼睛,也看在心里:谢家现任族长虽不是你们一开始看重的人选,但是这些年的治理,不难看出他的才华,并不输谢临渊多少,怎的要死死抓住他不放呢?” “又或许,你们看重的并非是人选的头脑和才华,而是……一个能听你们话的傀儡?若是身为一族之长,上至族中政务,下至家中琐事都要为你们所威胁,所左右的话,还要宗主何用?” “你?!” 白胡子们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胡子一个劲的在那抖。 沈临砚端端正正的作揖,朝白胡子们行了个周到的礼数,淡然退回,不再言语。 谢临渊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底很亮。 没人注意到,对面众人中的谢三,也把视线投了过来。 谢小六依旧咬着手指,泄愤似的一个劲将桌上的甜点塞进自己嘴里,塞得腮帮子鼓鼓的生闷气。 谢婉平脸上阴晴不定,喝着自己的茶不停地来回打量白胡子和主座上的反应,看好戏似的。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 最后,谢婉平起身告辞,带着一众 “谢家军” 浩浩荡荡的“撤离”。 山中的药庐再次恢复了平静。 然而真的恢复了平静么? 沈临砚与谢临渊并肩站在山头,心思难平。 这次谢婉平隔了这么久忽然到访,明着说是来声讨他是以什么身份跟着他谢临渊,百般刁难,实则约莫是来探虚实的……为她已经筹措好的阴谋,来探路撒网。 “敬之。” “……” “他们想要个傀儡摄政,才对我这么在意用心……那你呢?” “我什么?” “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会不会也是为了什么目的……” “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才跟你在一起?” “我……”谢临渊叹气,只得一个劲的握着他的手摩挲,“我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7 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有事你都是自己闷着,朋友也没几个,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只是因为孩子,才会妥协……” 沈临砚默然,忽然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忍不住负气道:“既然你这么想,那便这么着吧。” 握着他的手忽然一紧,那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忽然转身,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 “老二说这事凶险得很,尤其我骨架不适合……如果这孩子出来后,我撑不过去,你……可愿到我的坟头……” “谢临渊!” 沈临砚承认听到这话的时候,只觉一阵心慌不安,猛地推开他,吼得歇斯底里: “你就喜欢丢下我一个人是不是?好啊,你要是敢轻易放弃,我立刻去跳忘川,让无尽的忘川水将我的存在全都抹杀,你便尽情的去轮回好了!我死都不会去找你的坟头的!” “敬之……” 谢临渊愣愣的望着他,想要靠近。 “别碰我!” 沈临砚失控般捂着头蹲在那,深情悲绝: “狐珠我不要了还不行?有了狐珠我不明白你还怕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我不想看到有谁在我面前死去!亲人也好,宿敌也罢,哪怕是路人……为什么要抹杀他们的存在……他们做错了什么……” “你说什么?狐珠……在我身上……” 谢临渊忽然脸色发白的倒退几步,不敢置信: “为什么?你的千年修为全在狐珠上,你……这样不形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我?!” “你以为服了那药就没事了?没有狐珠的千年修为,就是塑形也会要了你的命!狐珠还可以护着你直到孩子降生,且功力不减……” “……生死有命,我不怕,可你不该给我狐珠!” “谢临渊!”他眼神空洞的抬头,望向谢临渊,绝望般的笑,“你既说了生死有命,天帝几乎将我毁的渣都不剩,你又为何到处收集我的残魂旧魄让我投生狐族?你能对自己狠心,怎的就对我狠不下心呢!” “敬之!” 谢临渊后怕般的一把搂紧他,恨不能融进骨血里,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尾音都在颤: “我不管你记起来多少前生的事,我只求你别再那么吓我了!我一觉醒来,等来的不是你的冷言冷语……你化成了白骨,他们就想尽各种办法凌~辱,就算如此他们还是不放心,他们……他们用红莲地狱的烨火把你的灵灰都烧没了……他们甚至……” 听到这,沈临砚忽然安静下来了,他扶上谢临渊发红的眼眶和仍旧没有一滴眼泪的脸,笑得很轻,很轻。 “那又如何?这些事……远不及你囚我时对我做的那些伤害来的要重,要狠。” “天下人可以鄙薄我,天帝可以侮辱我,可唯独你……谢临渊,我受不起你的摧残,哪怕只你一个眼神,一句冷哼……哪怕你说你对我的情,无人能比。” 沈临砚发狠,狠狠的压上谢临渊凉白的薄唇。 深到骨髓的痛,只有这样才能传达。 传达曾经的芳心错付,到最后的心灰意冷……谢临渊,你给的这些伤痕,他会记一辈子,哪怕一触及便是排山倒海的恨与悔,他也不舍得忘记。 “谢临渊,你是我的唯一。” 唇齿间,低到几乎被风淹没的轻喃。 此刻,被谢临渊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刻在了心上。 仿佛一切都值了,只因他沈临砚这一句话。 纵使逆天,他也甘愿! “今日的话,你再没机会反悔了,敬之。” “要你啰嗦!” “那……不如让我……” “哼!我说不让了么?要不是顾忌着孩子,怕你难受,我才不会甘愿……” “嗯,我知道。” “谢婉平的事你打算出手了?” “……再说吧,这事你别管。”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临渊,我没了狐珠,只怕会成为你的累赘,白胡子说的没错,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别管我。” “……” “临渊?” “你觉得可能么?” “那至少……你不能有事。” “好。” “大哥!不好了!” 沈临砚疑惑的回头,望向跑的气喘吁吁的谢二。 谢二撑着膝盖,往后山的瀑布一指,手都在抖: “魔君……魔君的封印……”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小沈木有狐珠了也还是很腻害的,毕竟天赋摆在那,不然也不会遭到天帝忌惮,嫉妒? ☆、第09章【福祸相依】 ★这孩子生在了不合时宜的乱局中,不知是福是祸。★ …… “大哥!不好了!” 沈临砚疑惑的回头,望向跑的气喘吁吁的谢二。 谢二撑着膝盖,往后山的瀑布一指,手都在抖: “魔君……魔君的封印……” 魔君……封印? 沈临砚疑惑的望向谢临渊,只见谢临渊也是一脸严肃:“怎么回事?” 再抬头,谢二已是泪流满面。 原来,魔君与谢二相识于一场误会。 魔君应魔界之主命令前往羽族谢家盗窃秘术卷轴,不料东窗事发,重伤的魔君逃亡的时候在谢府遇上了谢二,谢二出于医者身份救了他并费心藏匿。 日久生情便是这样,正当二人心意互表的时候,谢婉平无意中撞见二人,谢二百般劝说谢婉平瞒着这事,谢婉平嘴上答应,第二日便领着众人来捉魔君。 谢二武功平平,只得一边护着伤势未愈的魔君退守深山上的崖边,一边寻思着对策。 再然后,谢婉平承诺魔君若自裁,可保谢二无恙,魔君跳崖。 谢婉平抓了谢二回府,伙同白胡子们以私藏重犯之罪名,除了谢二族谱中的名字,并驱逐出府。 谢二自此隐居在魔君跳崖的山腰上,建屋为庐,每日必亲自下崖搜寻魔君下落,多年无果。 多年后的一日,药庐后山常常有怪事发生,引起了谢二的注意。 追寻蛛丝马迹找到了后山的一处瀑布,瀑布后居然藏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岩洞,岩洞尽头很平坦,地上描着诡异的图腾法阵。 而图腾上方,巨大的铁链禁锢着一个人的四肢。 至此,谢婉平救了奄奄一息的魔君后用异数控制其神智,成为自己铲除异己夺取他人修为的傀儡的真相曝光。 此事经了谢二揭发证实后,谢婉平不得不放弃了魔君这颗棋子。 谢二拼尽半生修为,这才勉强将魔君封印在瀑布后的岩洞里,一直都没什么意外。 直到方才,谢二去送食物,居然看见谢小六出现在瀑布内的岩洞里,竟还把稳住封印的阵法给毁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8 岩洞顿时坍塌,魔君狂性大发后夺路就跑,生生将二人撞翻在地。 谢二来不及去追,只得先去照看谢小六,这才发现谢小六被人迷了神智,双眼空洞发直,怎么喊也不见醒,这才将谢小六匆匆带回药庐施救。 听到这,谢临渊的眉头皱得很深。 “做什么这么严肃,那个魔君很棘手么?” 谢二红着眼看沈临砚:“魔君走火入魔后,又被谢婉平的异术给乱了心智,谢婉平给他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是以活人魂魄为食,越精纯的魂魄越好,他放了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杀他?” “我……” “舍不得吧。”沈临砚拍拍他的肩膀,凑过去背着谢临渊用唇语跟谢二说道,“用我来做饵,引他回来,如何?” 谢二眼睛都瞪大了:“你、你……” 下意识的看了眼沈临砚身后的自家大哥,艰难的吞口水。 谢临渊何等敏锐,忙扳过沈临砚的肩膀,皱眉轻斥:“又在瞒着我谋划什么?” “既然你那么厉害,干嘛不自己猜?”沈临砚扒拉开他的手,转身往药庐走回去,“谢二,你带你家大哥回去休息,我去看看药煎好没~” 路过谢二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扫了身后的谢临渊一眼。 “怎么瞒着他拖时间就看你的了,只要不伤害他和孩子,药效怎么好怎么来,时间越久越好。” 谢二只得哭红着眼,愣愣的点点头。 临进门前,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悬崖那头。 谢二似乎有些心虚,想去扶身形不便的谢临渊,哪知谢临渊沉脸,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挥开谢二的手刚要过来,当即捂着嘴俯身扑到一旁,朝着树根吐了个昏天暗地。 谢二尚算机灵,看了他这边一眼,很是犹豫。 他点点头,谢二这才破釜沉舟般将瓶子里的药汁倒在手帕上,无色无味,轻轻地递给了谢临渊。 谢临渊身子极度不适,没心思多想太多,接过就往口鼻上擦。 他没再继续看,而是开门进屋,匆匆掐了几个口诀,勉强现出红发红瞳。 待得谢二将昏沉过去的谢临渊背进来安置好后,他将掌心平放在谢临渊心口,闭目默念心咒。 无数晶莹透彻的红光自谢临渊身上飞出,渐渐集中在他面前,最后红芒一闪,凝聚成一粒灵源浑厚的赤红狐珠。 沈临砚一张口,那狐珠便像有意识般钻了进去。 他的身子即刻为赤红的霞光所覆盖,现出了火狐的原形。 澄澈的红瞳扭头看了一眼榻上安睡的男人,想要嘱咐谢二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轻巧的跃上窗台,亮红色的身影渐渐消逝在夜色中。 “火狐情深,一生只认一个伴的说法,原来竟是真的……” 谢二坐在床头,心思复杂,扫了眼窗外的月色。 “大哥,你是有福之人。” …… 树林间,红影轻巧的穿梭其中。 灵敏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目中一喜,近了! 正想侧身转变方向,冷不防一只夹杂着强劲力道的掌风扫了过来,他只得卯足了劲借力一点地面,有惊无险的擦着那掌风翻了出去。 好险有这狐珠,不然……必定要将小命交代在这了。 虽然他并未见过魔君本人,但看面前这厮身材高大,肌肉虬结,四肢又全是断开一半的锁链,是他应该没错了。 魔君嘴巴合不拢的直淌口水,不知是变异还是原先就如此,尖利的獠牙已经延伸到了嘴巴外,那模样竟似人非兽,看着很是暴躁,随时可能再对他拍下一掌来。 变回人形的他只得拔腿,直往后山的方向就跑。 魔君果然追了上来。 很快,他的体力就支撑不住了。 他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后,就再也没能爬起来,只得绝望的躺在那,看着魔君由一粒小黑点,渐渐放大,直至迈前一步,停在他身边。 锋利修长的指甲扣在了手掌指尖上,朝着他狐珠所在一寸一寸的接近,仿佛野猫在捉到猎物后吓着玩一番才开始食用。 他缓缓地闭上眼,等待生命被终结的那一刻来临。 然而…… 他等来的不是魔君残忍的开膛破肚,而是一方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他迷惑的睁开眼,谢临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谢临渊身后,是定住一动不动的魔君,仍然维持着方才亮爪的姿势。 “你们快走!我控制不了他多久……” 一旁的谢二一边抖着手举掌定诀,说得很艰难。 沈临砚愣了愣:“那你呢?” “我自有脱身之法……”谢二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只得闭目咬牙,“你们快走!” 谢临渊不等他再说,拉着他呼哨一声,召来一匹浑身赤红的骏马,二人翻身上去后,谢临渊勒紧缰绳掉头就走。 风景不断的往后倒退,后头的谢临渊却好几次拿不稳缰绳。 沈临砚不安的回头,仅是看了这一眼,心即刻就沉了:“既然难受,为何不说?” 谢临渊抿唇,额上都是冷汗:“我没事。” “我记得这周围好像有个隐蔽的山洞。”沈临砚自他手中接过缰绳,利落的勒马,换了个方向全速奔去。 山洞的位置他很快就找到了。 下了马,他扶着谢临渊进到山洞才发现,谢临渊的袍摆染红了一大片。 “你……” 谢临渊直到此刻,只能无奈的苦笑,点点头:“孩子似乎……等不及了……” 山洞条件简陋,他急的无法,只得强自镇定,拢好稻草铺上外衫扶他躺好,这才松散他袍摆的料子,稳着心神自袖中取出针包,替他扎针。 然而过了一会儿,扎针起不到镇痛的作用了,谢临渊疼的满头是汗,汗透衣背。 不知过了多久,谢临渊眼见神识迷糊得不行了,一个劲的抓着他的手喊“敬之”,他凑过去应了,谢临渊这才松口气,紧接着喘气都喘不过来似的。 他见状,默了默,张口吐出狐珠,喂进了他的嘴中。 无数的红光恋恋不舍的离开他,尽数钻进了谢临渊的身子里,谢临渊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些,看得他当真一阵后怕。 被谢临渊抓着的手忽然就成了虚影,谢临渊抓了个空,空洞的眼颤了颤,茫然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越是落空越是焦急,到最后喊着他名字的声音尖利而又激动。 他静静的望着自己缓慢恢复的手掌,贴上孩子所在,将浑厚的内力一点一滴的传了过去。 “乖一点,少折腾你爹爹些,到时父亲给你买糖吃~” 那孩子似乎还带劲的踹了他一脚,谢临渊当即闷哼一声,弓起身子蜷缩在一块,拼了命的吼着。 他赶紧过去抱紧他,自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19 己跪好后,将他背在背上,耐心的哄着他一遍又一遍的使劲。 谢临渊痛得不行,看也不看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鲜血流了他一肩窝。 抓着他肩头的手猛地收紧,肩膀一阵剧痛袭来,谢临渊僵着身子定在了那,继而他扬起颈脖,伴随着又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空气中似乎传来裂帛般的闷响。 谢临渊低头,抵着他的肩膀憋着气咬牙,身子绷紧着朝地面用力,极慢的坐去。 承载着谢临渊的所有重量,沈临砚什么都做不了,只得静静的等待,一颗心几乎要跳得没了节奏去。 谢临渊痛,他看着更痛。 不多时,山洞里断断续续的低吼渐渐急促,中间一顿,猛地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咆哮,犹如困兽在濒死前最后的挣扎。 刺目的红光暴涨,瞬间掀翻冲碎了厚厚的石壁,剧烈的红焰当即淹没了四周的一切,在天空形成了一只巨大赤鹤状的虚影,仰天长啸,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热浪横扫而过,所触之物皆被赤火燎得灰烬不剩,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降临大地。 炽焰中心,一阵响亮的哭啼自火海中传出,响彻四周。 一片废墟中,他抱着用中衣裹着的婴儿赶紧回身,接过无力倒下的谢临渊,不忍看他脚下一地的狼藉,伸手抚上他满是汗水的脸庞。 谢临渊虚弱的睁开眼。 他赶紧将婴儿抱到他怀里,眼里都是泪水:“快看看,是儿子~” “这回……我看你还怎么逃……他是你儿子……” “先别说话。”他举袖拭去他额上的汗水,替他理好湿透的发梢:“等你睡醒了,想说多少都成。” “名……字……” 沈临砚看了眼山洞外冉冉升起的朝霞,映在山峰上轻染云雾,心思一动: “青峰辞月映朝云……唔……谢朝云?” 谢临渊淡淡一笑,放心的靠在他怀里:“难怪江湖盛传,公子小燕随口作的诗都能传唱千里……我很庆幸,当年教了你那手小楷,算是沾光……谢朝云……朝霞下的云海……” 沈临砚试了试几个音,轻轻浅浅的由着心绪哼起来: “青峰辞月映朝云,水泛兰舟听铃音。一世无忧安常在,浮屠应怜取禅心。” “青峰辞月……映朝……云……” 谢临渊最终仍是没能将他哼的歌跟着唱完,便陷入了沉睡。 沈临砚将孩子仔细的安置在他怀里,这才拍了拍袍摆起身,负手而立:“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青峰辞月映朝云,水泛兰舟听铃音。一世无忧安常在,浮屠应怜取禅心——《记朝云》自己写的。初次填词填诗什么的,就不考究了吧~喵~ ☆、第10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 沈临砚试了试几个音,轻轻浅浅的由着心绪哼起来: “青峰辞月映朝云,水泛兰舟听铃音。一世无忧安常在,浮屠应怜取禅心。” “青峰辞月……映朝……云……” 谢临渊最终仍是没能将他哼的歌跟着唱完,便陷入了沉睡。 沈临砚将孩子仔细的安置在他怀里,这才拍了拍袍摆起身,负手而立:“出来吧。” 角落里,谢三走了出来,脸上神情复杂。 “我就知道今日魔君之事与谢婉平的来访有关,小六的病其实没好,是么?” 谢三下意识的看了眼谢临渊怀里眼都没睁开的小家伙,表情不自觉就柔和了。 “小六当年也这模样……谢婉平盯上谢家男嗣打算相继除掉的时候,小六就被她偷偷地下了邪术,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旁人都以为他得了怪病身子一直不好。” “所以,为了不让你的六弟继续受控于谢婉平,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昧着良心为虎作伥?” “大哥二哥和四弟都不在谢家了,除了我,谁还能保护小六?” “你还在恨谢临渊?” “……若非他先抛下咱么不管,二哥四弟也不会跟着一起走。” “既然你说他离开谢家是因我而起,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谢三猛地抬头:“你知道谢婉平命我劫你去要做什么?” 沈临砚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晓得谢临渊在谋划,谋划一张大网,到时候不管是谢家还是他的脱身,有利而无一害,而他万事俱备,如今缺的,就是一个契机,不是么?” “不……”谢三苍凉一笑,“你若是知道谢婉平抓你是为了什么,你一定会后悔。” “……” 沈临砚自袖中取出一枚火红的精致小玉佩,镂空的雕着一个端正的“敬”字,珍重的挂在小家伙脖子上,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走吧。” 谢三回头看了眼仍旧睡得深沉的谢临渊,犹豫良久,匆匆丢了个竹管在他身畔,追了出去。 蒙着眼走了好多个回廊曲折,他来到一间屋子,蒙眼的黑布被扯开。 只听响指一打,四周烛火依次亮起的瞬间,他只觉得四肢所有的力气都被彻底抽走了,身子正介于狐狸和人形之间的变化过度。 “哟~还真的没了狐珠……来人,定住他的人形。”坐在上首的谢婉平如此吩咐道。 上前那人不知给他吃了什么,虚幻的轮廓瞬间清晰充实起来,只是手脚仍旧不听使唤,只得仍人摆布的份。 “来人!卸了他的衣服!” “三哥,你也莫要闲着,快开始吧~我不介意你假戏真做的~” “……” 沈临砚望着越来越近的谢三,心底一个劲的喊“不”,却再也没了之前英雄搭救的好运,无法阻止。 “为了小六,沈临砚……只能对不住你了!” “……” 他咬牙,死撑着就是不吭声。 “你就当被狗咬了,总好过现在反抗谢婉平,只要命还在,这点名声算什么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她谢婉平知道,只要扳倒了谢婉平,这世上就没人知道这件事。” “……” 谢婉平不知何时退的出去,屋中便只剩下了二人,天昏地暗,昼夜不分。 而当一个行动踉跄的高大人影满身血污,抱着个婴儿踹门而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画上了句号。 谢三猛地醒过神来,复杂的望向那烧也烧不完的熏香,冲过去赶紧灭了后,整个人僵在了那。 “大哥!我……” 谢小六趁机冲上前,指着瘫倒在墙角废人一般的他:“哥!按谢家家规,他染~指族中胞弟,作风败坏,按律该浸猪笼沉江!” “啪!” 谢小六瞪大了眼,特委屈的捂着被打肿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谢临渊:“哥……我又没说错……” “敬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0 之,我只听你说。” 如死人般瘫坐在墙角的沈临砚,悄悄掩去衣袍遮盖不了的模糊轮廓和遍身的痕迹,视线清浅的落在地面,声音吞了火炭般粗噶难听:“你想我怎么说?” “哟!这什么情况?”忽然,消失的谢婉平忽然出现在谢临渊身后,幸灾乐祸:“这都还没进门呢,就出了这等丑事,来人!将这厮绑了,浸猪笼沉江!” “是!” 不多时,进来两名身强力壮的大汉,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两条腿拖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刺目的血痕,显然腿脚受了伤,手也无力的垂着,伤得还不轻的样子。 待得谢婉平将人带远了,谢三才猛地在谢临渊面前跪下。 谢临渊猛地一把捶碎了身旁的太师椅,脸色青白的等着地下跪着的谢三。 “你怎敢……?!” “谢婉平在熏香做了手脚,三哥他不知道……”一旁的谢小六惴惴不安道。 “他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么?!”谢临渊猛吸一口气,狠狠闭上眼:“按计划行事,下游劫人,不能有任何闪失!接到人后即刻送到邻城修养保护!” 谢三赶紧领命,匆匆套好衣服白着脸离开。 “哥,那我……” “替我照看好朝云。”谢临渊珍而重之的将婴儿交给了谢小六,指腹轻轻摩挲着婴儿颈上的火红玉佩,“把他安顿好后,就将这孩子送到他身边……扳倒谢婉平急不得,孩子留在我身边,还不如他那安全。” “……” “怎么,你不乐意?” “没……”谢小六噘嘴:“我只是不喜欢你跟那个沈临砚走得太近。” 谢临渊神色一冷:“还没在谢婉平面前演过瘾?” “……”谢小六神色黯然,“大哥要是不喜欢,我不这么待他就是。” 谢临渊看了他良久,这才摸摸他的头顶,叹气:“这些年让你装疯卖傻留在谢府照应,难为你了。” 谢小六摇头:“不!我、我喜欢大……” “小六。”谢临渊忽然打断他,郑重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而那个人……绝不会是我。” 说完,毅然转身离开,毫无留恋。 “大哥!大……” 怀里的婴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 谢小六抱着大哭的孩子,凄凉的站在那里。 他忽然有种恶念,如果掐死了这个孩子,沈临砚会不会死心?大哥会不会从此失了挽留沈临砚的筹码? 又或者……沈临砚死在了江底…… 谢小六,猛地清醒过来,为自己的想法后怕。 大哥是信任自己,才会在这种时候将这个孩子交给自己,他怎能轻易辜负大哥的期望? 掐着婴儿的手渐渐松开,谢小六终是不忍,抱着那婴儿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 抹掉眼泪,小心的将婴儿裹好了,这才翻窗跃上房顶,悄无声息的朝着江水下游的县城离开,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病怏怏的懒散样? …… 江边 围观的人始终只有谢家的那几个老面孔,沈临砚无悲无喜的躺在那竹笼里,不言不语。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停留在那人身上。 谢临渊只是静静的回望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动容。 那些人麻利的将拴在竹笼末端的铁链绑在了半人高的石块上,就那么几人合力将石块一抬一扔,卷成好几十卷的麻绳瞬间绷直扯下。 “今有狐沈氏,潜入羽族,意欲祸乱我谢氏万年根基,现奉天昭,行族规,缚巨石并竹笼沉江于底,以平民愤!” “行——刑——” “噗通!” 他以为,至少谢临渊还会问他一句为什么,他以为,谢临渊所谓的信他,必不是他说什么便信什么。 他的脾性,他的傲气不容许他说出一切,如果他妥协了,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拼着一股自欺欺人的赌气,或许他还有支撑着活下去的一丁点信念。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谢临渊下命令,哪怕被人拆筋剥骨他都不会萌生死志。 而现在,谢临渊终于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不是么? 可为何,心会这般痛。 比冰冷的江水还要冷还要深的痛。 ……谢临渊…… 隐约间,厚重飘摇的江底,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条人影迅捷的游了过来,带着密集的小气泡,将在这江底视若珍宝的空气给他度了过来。 那人脖颈间挂着的玉佩飘了出来,他只觉着那枚翠色的玉佩极其眼熟,甚至上面刻着“谦”字的镂雕在水底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然而他想不了那么多,下意识的按住那人的后脑勺,拼了命的寻着空气就索取。 再然后……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水……不能呼吸了……好难受…… “敬之?” 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脸颊,温柔的唤着,似远非近。 “敬之,醒醒,快点~” 他皱皱眉,睁开了沉睡已久的眼,望着面前这张颇眼熟的脸,心思百转千回,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你……?” “怎么,连师兄都认不出了?” 那人笑。 沈临砚脸色一白,哆嗦着唇半天,才颤巍巍的开口:“你是什么人?这是哪?” 那人愣了愣,随即好脾气的耐心道: “我姓裴,裴元峥。” 他疑惑的眨眨眼,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躲到角落里用被子护着,一双红瞳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泪水打转:“我不认识你……” 这下那人笑不出来了,湿透的衣物全挂在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来,立在床头静静的看着他,忽地莞尔一笑。 “不认识我最好……听着,咱们是打小青梅竹马许了真心的一对,有一个叫谢临渊的恶霸总想抢了你霸占,这才硬生生把我们给拆了,各走天涯至今……若非我来此访友,恰巧遇上江中遇难的你,你怕是凶多吉少。” 他晃晃脑袋,按着后脑勺犹豫:“好像是落水了,可之前呢……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是因为……” “砰砰砰!” 屋中的二人都被这焦急粗暴的敲门声给震到了,裴元峥沉目,收回探出威逼他的身子,虚空在他所在的这个空间徒手拉出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这才漫步走出院中开门闩。 冲进来一名气质比书生还书生的男子,挎着个大药箱一副大夫出身的模样,气喘吁吁的朝着裴元峥问:“你这一路上经过那横跨山脉的江水么?” 裴元峥想了想,摇头。 “那……你有否看到一个人被困在竹笼里,还反剪双手绑了重实的石块沉江,被水流冲下来?” 裴元峥顿了顿,仍是摇头,因着背对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1 着他的关系,他不知道每次裴元峥回应的表情,只知道他目前唯一算认得的,也只有他裴元峥了。 “谢二,我不过是路过此地,顺路来访一回你这多年不见的好友,竟惹得你这样不快。” 那个叫谢二的人却叹了口气,回望来路,语声真切而关忧: “别跟我扯其他的,大哥一路沿着江面找了十几天,还是没能找到他……如今眼看他已生还无望,一下子病倒了,他现下心如死灰,药不喝东西也不吃,我怕他撑不过去。” 谢二声音大得简直要掀翻了屋顶,生怕没人听见似的。 就连躲在屏障后的他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你不去照顾你那随时可能失控的魔君,倒有闲工夫在这说事?” 谢二推开裴元峥猛地冲进屋子,仔仔细细的走了一遍,这才盯着那裴元峥:“这事若真和你有关,你最好尽快将他送回,否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拂袖而去。 裴元峥没有撤开结界,而是径直穿了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莫怕,你还有我。” “可是……你真的是我的……” “是。” “可我不记得你了啊。” “无妨,我记得你足矣。” “……” “此地不安全了,我们即刻就走!” 就这样,他懵懵懂懂的牵着裴元峥的手,踏上远离荣城的路途。 同年,谢婉平于权派争夺里以失败告终,下落不明,有传言说是在外多年忽然回归的谢家长子,在幕后操作这谢家权力规整统合的一场追逐棋局,谢婉平斗败必然会落到谢家长子手中。 也有人说谢婉平是趁乱逃走的。 更有人说,谢婉平在族里叛变的当夜,被人一把火烧死在奢华的殿内。 不管如何,事发的当夜谢府起火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烧了不止三天三夜,火势大得竟无一人敢去挑水灭火。 次年谢家宗主封谢氏临渊为摄政王,名声轰动的谢临渊称病在家,拒绝了这样的封赏,甚至毅然留书离开。 谢临渊携子混迹江湖的传闻,再次传得沸沸扬扬轰轰烈烈。 …… “元峥,这里好热闹~” 沈临砚满手捧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好奇的左看右看。 裴元峥一一指着街上的摊铺,耐心的给他认着。 “这里是哪?” “福泽山的山脚小镇,福泽镇。” “为什么要来这?” “因为……”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裴元峥忽然对他亮起了锋利的刀子,神色狰狞,“我要用你的心肝,救她性命!” 沈临砚手中的零食尽数跌在了地面,他微微睁大的眼,为鲜红所覆盖。 然而,心头的锋刃尚未扎透,斜旁忽然闪出一道刺目的光影,瞬间冲进二人对峙的局面,一把挑飞了扎在他心口的那把刀子。 “是你?” 裴元峥捂着受伤的手,恶狠狠的瞪着搅局的那人。 那人扬手抛了个布包过去,声音清越透亮:“这世上,又不止他的心肝能救谢婉平……包里的东西虽不能恢复她的所有功力,保命却足够了,比他的心肝要有用。” 裴元峥顾不上这些,抱着那包裹匆忙就往不远处的一间客栈跑去。 那人转过身,缓缓走进他,轻声道: “敬之,愿意回来了?” 他茫然的抬头。 “我才是你青梅竹马的师兄……陆言,字子谦。” 那人将一枚翠绿的玉佩交到他手上,按着他的肩膀低下头,就着他的身高凝视: “也是你族中亲定的未婚夫。”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将计就计,却意外的把沈小狐给牵扯进去…… 沈小狐脆弱的心呐~崩溃前只能以失忆来暂时保护自己了。 灵感来源:貌似在哪看到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暂时性失忆症状,只记住或者留下美好的事物,剩下的就暂时完全屏蔽了,有些重症的还会神智大变…… ☆、第11章【咫尺天涯】 ★梦中那人总是抱着一个婴儿朝他笑。★ …… 那人转过身,缓缓走进他,轻声道: “敬之,舍得回来了?” 他茫然的抬头。 “我才是你青梅竹马的师兄……陆言,字子谦。” 那人将一枚翠绿的玉佩交到他手上,按着他的肩膀低下头,就着他的身高凝视: “也是你族中亲定的未婚夫。” …… 他慢慢的跟在陆言身后走着,抓着包袱一言不发。 一天内的变故来的太突然,让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与。 说是他最亲的人的裴云峥,居然要拿刀子杀他,而面前这个看不透态度的清秀男子,居然拿着水底救他的人身上佩戴着的翠色玉佩…… “那个……” “怎么?”陆言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 他下意识的退了步,用包袱挡在前方:“是不是你在江面下……救的我?” 陆言哼了一声,走过来扯着他手臂就往前拉。 “是又怎么样?照着你这速度,天黑都出不了这个小镇,快走!出去多少年了还这么蠢!” 他被这么一吼,眼眶红得像个兔子,只得咬着唇将就着陆言的大步伐往前狼狈的跑着。 “你、你走慢点……”沈临砚脸色一阵白过一阵,实在撑不住了,侥幸的喊了声,“我不舒服。” 扯着他往前赶的脚步即刻停了下来,陆言松开拉着他的手,不耐烦道:“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小心一会儿丢你在这不管了!” 没了支撑,他刚来得及抓上闷得发紧的心口和衣襟,人也跟着歪了出去,靠在墙上脸色白得厉害。 “喂!”陆言踢了踢他的脚,没什么力道,然而沈临砚因着这一动作,整个人都倒了下去,看着很是凶险,陆言这才正视眼前的他,赶紧蹲下来,扶起他皱眉:“你总这么变着法的逃婚,我很没面子好么!” 逃…… 印象里,似乎一直有个人在对他说话,逼着他发狠,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那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他的心就拔凉拔凉的疼,脑袋也难受得不行。 尤其现在…… “陆大哥……”他艰难的在袖口翻出了一张药方递给陆言,出气多进气少的靠在角落道,“按着药方抓药……你若是觉着我是在占你银子的便宜……过后我赔你三倍药钱就是……” 陆言接了那药方,刚要蹲身背对着他,他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估摸着过去是撑不住了……你一个人先去取药再回来……或许还能快些……” 陆言皱的眉头更深:“你一个人在这没问题?” 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去分辨陆言说了什么,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挥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2 手示意他快去。 昏昏沉沉中,他再也抵不住困意,头一歪便倒在了地面,人事不省。 …… 陆言拿着药碗四平八稳走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沈临砚一动不动的面朝下趴在地上。 他赶紧跑了过来,扶起沈临砚,放下药碗巴掌就往脸上招呼:“蠢货!这么冷的天你睡在这做什么?还想污蔑我害你是不是?跟你说,我不吃这套!” 说完,端起药碗就往他嘴里灌。 动作粗鲁,药汁瞬间洒了大半。 “浪费我的银子,真是!”陆言不耐烦的一把仰头含去剩下的药汁,逮着他的嘴就是一阵猛灌,药香瞬间在两人间的唇齿蔓延。 不多时,陆言就发现沈临砚乖乖的将药汁给咽了下去,极是听话。 然而这药汁,喝着喝着似乎就变了味。 陆言猛地醒过神,推开仍旧昏迷的谢临渊,有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这下沈临砚彻底趴在地上不动了。 “喂!还在装死是不是?有本事你别拿这种事来忽悠我!” “喂?你听到没有!” “喂,你……” 陆言一把翻开沈临砚,直到沈临砚反过来后,这才发现他的眼耳口鼻全都淌出了血色,触目惊心! “沈临砚!” …… 他揉了揉眼皮,坐起。 对面的陆言脸色很不好看。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怪瘆人的。” “咣当!” 陆言一把拍向身边的桌子,没什么好语气道:“他们说你狐珠没了?” 他抱着床案几上的小包袱,清点一番,确认没丢什么之后,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的落水前有个带着绿玉佩的男人将我救了,醒来之后见到的就是元峥,哪里还记得我是谁?更遑论什么狐珠……” “罢了!自己的事不上心,算我多管闲事,懒得理你!” 陆言啐了他一声,转身开始批桌上堆成山的公文折子。 看了半天,沈临砚忍不住好奇,鞋都没穿就跑到塌下看着他一笔一划的写字。 “怎么?这字不好看?”陆言漫不经心的问,看似随意。 沈临砚皱眉,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道:“也不是……这笔锋气势……好像在哪见过……” 陆言放下手中的毛笔,珍宝似的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张宣纸,小心翼翼的摊开,盯着宣纸上的一字一画双眼放光,一副崇拜的模样: “这可是勾陈大帝的笔墨!据说他位同北极之尊,却甘愿为北极帝君的枢纽……不过可惜啊,自打紫微北极大帝陨落后,他就再也没动过笔了,我这幅墨宝还是花了大功夫,自伺奉过勾陈大帝的侍从那换来的!” 勾陈大帝…… “你很喜欢这种风格的字画?” “那当然!我可是打小就看着勾陈大帝的事迹长大的!哪像你……”陆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打小什么都不学,就只知道成天窝在狐狸洞里,能有什么出息!” 他默了默,上前拾起毛笔,想了想,提笔,边写边唱到: “青峰辞月映朝云,水泛兰舟听铃音。一世无忧安常在,浮屠应怜取禅心。” 陆言忽然没了嬉笑,将他写了字的宣纸抢了过去,皱着眉使劲盯着,抬头:“你居然会写字?说吧,跟谁学的?” 沈临砚依旧迷糊的样子,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一下子想到,就写出来了,这调子也好似脑海中就有的。” 陆言似乎不信,又反复的拿着那所谓的勾陈大帝墨宝仔仔细细的对比了一遍,这才不甘心的恨恨道: “你居然写得出勾陈大帝的八分风骨,说!是不是你瞒着我,也在偷偷的临摹他的字画?” 他闻言,浑身大震,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些名,这些事……他就止不住的发冷发寒。 …… ——手腕放松,背脊莫僵,运劲顺畅,行笔不停。 ——为何要学这麻烦的东西?只消唤了那式神传话,省的还的研磨聚神写这些沟沟坎坎。 ——咱们兄弟几个除却你,皆都擅丹青写诗题字,何以你这般不喜? ——不知,或许浴血奋战的沙场才适合我……勾陈大帝的位置,我拿这紫微大帝与你换,你换不换? ——不换。 ——为何? ——身为兄长,怎能让自己的亲弟冲杀在自己前头?天下杀伐之事,由我一人承担就好,你且安心的在这紫微宫做你的北极帝便是。 ——众星之主、众神尊之……谁又知道这紫微宫越高,能陪的人便越少……你始终不懂我,勾陈。 ——勾陈只是我的封号,多少年了,你还是不肯唤我一声么。 ——长兄如父,我纵使成了这紫微北极大帝,位尊于你,也不能乱了辈分称呼。 ——罢了,臣勾陈……告退。 ……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他抱着阵阵发疼的头,撞开门冲了出去,慌不择路。 勾陈大帝……紫微大帝…… 他真的什么也不懂! 他好像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 “砰!” 他似乎撞到了一个人,若非那人及时拉住他,他非撞出去不可。 “跑这么急做什么?” 这声音涓涓细细的,像溪水一样温润着他恐慌的心,他受惊小鹿般抬头,对上那人关心的眼神,当即就安定下来的:“你是……” 那人一愣,莞尔一笑:“我不常回福泽山,这么多年了你又离开了这许久,不认得我也是常事,”话语中不自觉透出一股淡淡的孤寂,嘴角的笑未变,“我是沈越。” 沈越! 他蓦地一喜,冲上去抓着对方的手就是一阵左右查看,确认无误后,喜极而泣: “义兄!” 沈越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好脾气的拍拍他的肩膀,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欣慰道:“莫要叫我‘义兄’,生疏了,还像曾经那样唤我‘大哥’,不好么?” 沈临砚一个劲的点头:“大哥!” 他自己也震惊,所有说认识他的人里面,他就记得这个多年前说要照顾自己,却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结拜大哥。 “你怎么来了?” 沈越牵着他的手来到假山旁的石凳上坐下,应道:“正好路过,就在陆言的府里小住几日,恰巧听他说把你带回来了,所以就来看看。” “那……这回别走那么快,多住几日,就当陪我?” 沈越淡笑点头,颇有些宠溺的味道:“自然。” “大哥……”他有些不安的搓着手。 “怎么?” “我……我前段时间似乎发生了些事……觉得不跟你说又不大好……” 沈越依旧耐心的听着,见他紧张,便柔声哄他:“不着急,你慢慢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3 说,我听着。” 得了鼓励,他这才看了沈越一眼,又看着地面。 “我前段时间似乎掉到江里了,然后陆言救了我,再然后……我遇到一个叫裴元峥的,他想抢了我的魂魄去救什么人,陆言出手救的我,我才没事……不,这不是重点!陆言说我是狐狸……大哥!我除了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告诉我,我只是个凡人,对不对?” 沈越一惊,看着沈临砚近乎绝望脆弱恳求的眼,一下子不知怎么说的好。 “你……” “陆言说他是我的未婚夫,可我是男子啊,怎么能嫁给他?凡人也能这番嫁娶么?” 沈越心头一沉,握着他的手轻拍:“莫急莫急,他是妖类,虽说不是凡人,却也能在男子之间进行通婚……虽说如此,我名义上还是你的大哥,只要你不肯,我说什么也会帮着你的~” “真的?” “大哥何时骗过你?” “也是……”沈临砚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抬头,带泪的眼水盈盈的望着他,“大哥,你真的不会骗我么?” “不会。” “就算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你也不会因此而瞒着我什么?” “……”沈越捧着他的脸,认真道,“这世上你谁都可以不信,唯独不能不信我。” “我是你大哥。” 只是义兄而已,又非亲兄弟…… 沈临砚心底没了着落,轻飘飘的这般想,心头又不自觉浮出那人模糊的身影来,怀里似乎抱着个襁褓,襁褓里的家伙不停的朝他挥舞着肥肥短短的小手,咯咯的笑得欢腾。 虽然婴儿笑得天真无邪,然而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似乎浑身都沉浸在一股绝望与悲伤中,望着他说着什么,他却怎么努力也听不见,就连那人的面容也越来越模糊,离得越来越远。 那人会大急,会朝着他拼了命的跑过来追,他也想迎上去,但是脚底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每每看到那人挣扎着朝他伸手喊着什么,他都会揪着心想回应。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最后都是惊坐而起,一身的汗。 半夜,他照常惊醒,四周空荡荡的没有旁人,看得他没来由一阵心酸难过。 勾陈大帝…… 多少个日夜前,那个亲身执笔教他写字的身影,挺直的背脊端正肃穆,偏冷的语调纠正着他执笔的方法,不似陆言的不耐烦,也不若沈越的好说话。 那个人……如耀眼的星辰一般的存在。 他望之不及的存在。 居然会在酒后对他……继而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或者,他能选择忘却那段记忆,算是一种天大的恩赐了,不是么? 执着,未必就是真的好。 他应该往前看才是。 然而那个深刻在脑海中的人影,就算他记不得他的名,他的样貌,他的声音,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在心头消散吧。 在这陆言的府邸住了这么多时日,或许该看开了。 不然,他也不会犹豫良久,答应了陆言的亲事。 他与陆言打小青梅竹马是不假,可那桩婚事据说是老早就定下的,似乎是沈越同他结拜后,陆家跟这个在他看来来路不明的沈越有什么瓜葛,来讨债的。 而陆家二话不说,竟把注意打到了他这个没有血亲的外人身上。 说什么父债子偿,要他以男子之身嫁进他们陆家。 当时还在谈判阶段,沈越却有事匆匆离开了。 而他只身一人,势单力薄,陆家半强迫半忽悠的就将这事给单方面的定下了,还弄昏了他按下手印签契约,这才成了如今这局面,沈越后来知道后要理论,也抵不过这一纸婚书契。 虽说沈越一直在劝他,若是不愿意,大可不理会。 但……他觉着很累,或许……是该有个家了。 不论对方是男是女,只要能有个人陪着,就好。 所以,那日他当着陆家所有长辈小辈的面,应了这亲事。 唯一不解的是,他找不到那枚火红如血的血玉玉佩了。 那是沈陆两家子孙自出生起就定制随身佩戴的玉佩,权作定亲信物之用。 而陆家的妾室女子与男妻,大多数都姓沈。 这是他不解的地方。 为什么都姓沈? 还有这陆家持碧玉,沈家持血玉结亲的古怪规矩。 然而,当他表明自己弄丢了刻着自己的名字,且此生只能交给结发之人的血玉时,那陆家老爷竟一改之前嫌弃不悦的态度,大度的挥手扬言不在乎这种礼节小事。 仿佛只要能让他的儿子取到沈家的儿子,便是解了气般舒坦。 不管这人是否真的是沈越的族亲之人。 沈越他爹和陆家老爷的恩怨,或许要深很多,他这么想。 “若是你以血玉弄丢为借口,大哥自有办法帮你弄砸这桩婚事,可……大哥不明白,你之前明明说过对此亲事不满,为何现在有机会你却……” 他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刚从陆家三堂会审一起出来的沈越,不再似前些日子的惶惑不安,静静道: “或许,我该定下来了,不是么?” 沈越震了震:“你难道真打算跟陆言……” 沈临砚垂眸,算是默认。 “可你根本不爱他,他也不爱你。” 沈临砚嘴角挂上沧桑,眼中无波无澜: “爱如何,不爱又如何?日子还是得过不是么……谁规定夫妻间就一定要爱的轰轰烈烈?相敬如宾也是不错的选择……纵使陆言不怎么像能相敬如宾过日子的家伙,至少有他在,日子不会太难熬。” “你真的决定了?” “嗯。” “……好吧,我不拦你,但若是将来有什么事,你用式神找我,前些日子教你的术法,可记住了?” 他点点头,如莲花般静静微笑:“记住了,怎么……莫非这般急着就要走?不喝杯喜酒么?” 沈越明显脸色有些不大好,阴阴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闻言赶紧松开眉头,扬笑: “喜酒自然要喝的,只是这些天可能有些事要忙,但还是会抽空来看你,不会冷落你的。” 沈临砚愣了愣,只觉今日的沈越有些不同寻常,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遂作罢。 他刚要转身回屋,沈越却叫住了他。 “听说陆家为了绝咱们的后路,请帖已在前些日子就发了出去?” 他点点头,不解:“是。” 沈越忽然勾唇一笑:“不知可有发至羽族谢家?”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把更新放到每日中午~喵~半夜写文有点吃不消,还是白天写文有精神~ 勾陈和紫微的身份和来历算是半架空,二人同属于三清四御里的四御之一,四御的职位是辅佐三清和玉皇执掌天道,统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4 帅天地的万能者,司职各有千秋,总之就是能力地位爆强的那种,所以才会惹得天帝忌惮。 借鉴了百度的资料,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但是为了文文发展需要,可能会做些改编,而且毕方也属于创世神之一,貌似很不得了的……更神秘的还是小沈…… 最后的最后,求收藏专栏~求收藏文文~ ☆、第12章【相思相见不相亲】 ★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 …… 他刚要转身回屋,沈越却叫住了他。 “听说陆家为了绝咱们的后路,请帖已在前些日子就发了出去?” 他点点头,不解:“是。” 沈越忽然勾唇一笑:“不知可有发至羽族谢家?” “朱荣城的谢家?”沈临砚想了想,“这我倒没想起来,难道陆家因了两族敌对之事有所缓解,也要邀那羽族的……” 沈越打断道:“自然,你看我狐族和羽族休战这些年,你亲自写一封喜帖过去,不正是促进了两族关系缓和的态势么?这陆家在我狐族地位也不算低,邀请羽族大家谢氏一脉,面子上挂得住了。” 他听着颇有道理,点点头:“好,就不知大哥想请哪几位谢家的人物来观礼?” 沈越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 “自然是前些年平了谢家内乱的前任宗主,谢临渊。” 沈临砚下意识的抖了抖手,很是奇怪:“怎么,我记得谢家此任宗主是谢云昭,大哥你……不请现任宗主倒要请……?” 沈越拍拍他的肩解释:“无妨,不止谢临渊,他谢云昭一应兄弟咱们都要请来,热热闹闹的请~请帖你得亲自写,记住了?” 沈临砚不疑有他,点点头:“好。” “哦,对了~记得谢家来的时候,你去接待,不用怕,我跟着你就是~” 沈临砚忍不住笑:“我何以会怕?又不是仇人见面或者生离死别,不过成个亲罢了,大哥不用埋汰我镇不住场~” 沈临砚回身,掩上门。 门外的沈越却笑意不减。 “估计到时候发威的可不是你啊……我到要看看,他陆家是不是真的能娶到我沈家的人!” 沈越狰狞的表情一收,又变成了平日里温润尔雅的贵公子,摇着扇子步态悠闲地离开了。 窗扉轻移,细缝内沈临砚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沈越的身影离开视线。 陆府与沈家,到底有什么复杂的恩怨,竟不惜牺牲唯一的独子嫁娶之事,也要将他牵扯进来? 还有大哥…… 朱荣谢家……谢临渊…… 为何大哥一再提醒他这三个字? 看来,是时候要会会这个隐藏在谢家幕后的前任宗主了。 谢临渊。 …… 锣鼓齐天。 四里八乡的族人们都赶来参加陆家这场盛大的喜事。 陆言身穿喜庆的大红喜袍,被陆老爷扯着这一桌的寒暄那一桌的搭话,虽然很不耐烦,但还是皱着一张脸跟过去了。 他站在门外,穿着嫁衣,并未像一般女子那样披上盖头。 穿着嫁衣迎宾,新郎却在里头被陆老爷推出去陪酒,四里八乡的族人们投来的眼神更加怪异了。 他趁着间歇扫了一眼偌大的喜堂,发现沈越正沉默的坐在长辈席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 “大哥……” 他刚想过去,一旁的陆家家丁眼疾手快的扯了他一把,差点没将他绊倒在地,压低声音恶狠狠道:“跑什么!我家老爷吩咐了,除非宴席结束,否则你休想离开这半步!” 说完,不着痕迹的巧劲推了他一回,他没有跌倒,倒是那股力道撞得他关节骨头都疼了一片。 偏生还说不出来。 他掩去钝痛的手腕,正要转身继续去迎宾,冷不丁一个人影靠近,他下意识的侧身挡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他受伤的手腕。 “说,方才谁推的他?” 沈临砚抬眼,正对上陆言语气不善的扫着四周发问。 家丁们顿时愣了,求救似的望向陆家老爷。 陆家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赶紧跑过来拉着他就往一桌人那边走: “阿言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搞这些节外生枝的东西坏了咱们陆家的喜庆~快来快来,爹给你介绍天界来的大仙……” “爹!”陆言终是没忍住,抽回自己的手,“我没这么多心思!你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成不成?只要我能把陆家打理好,你还求什么?到处赔笑脸,甚至卖儿子……” “闭嘴!” 陆老爷气的胡子都颤了,一巴掌高举的手愣是抖着打不下去,只得愤愤挥袖,回过头立马换上笑脸给大家赔礼,再不管这边的事了。 陆言哼了声,没好气的强行拉过他的手就要走。 “放开他。” 忽然,来送礼的人群后传来一道低沉至极的声音。 四周因了这一声,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视线所及,那人一身火红的华服玉冠,深邃的五官无一不在彰显着曾经位极人臣的身份气势,尤其怀里还抱着个很是安静的婴儿。 周围的人纷纷不自觉在心里揣测,但是这份气度,一个眼神一扫,自己的膝盖就忍不住贴地,甚至于两股战战……此人是谁?又来自何方? 身穿红衣来此,莫不是要跟新郎官争个高下——砸场子的? 正在疑惑的众人,一旁报礼的小厮看了眼之前递上的拜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哆哆嗦嗦扯着嗓子,尾音都在飘: “恭、恭迎……勾陈上宫天皇大帝……” 众人大惊,哗啦啦朝着来人跪倒一大片。 唯有他沈临砚,见到此人并未有什么膝盖发软的感觉,而是一种熟悉的、久远的……思念。 这人怀里也抱着个婴儿,不同于梦中,此人的脸容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一眉一眼,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能下意识的捕捉到,竟是如此的……真实。 一旁的陆言竟也未跪,陆老爷扯了他好几下,他一把挥开,冲到那报礼的小厮面前夺过拜帖,这才发现拜帖有两封,打开盯死了的看。 沈临砚好奇,禁不住也跟过来探头去瞧。 自己的字迹他自然认得,上书致谢家前宗主谢临渊,大意无非是邀请这谢家来观礼蓬荜生辉云云,礼数周祥,无一不妥。 而另一封…… 一样的帖子封面,一样的字迹,一样的内容,唯一不同的,竟是新郎官的名字,由“陆言”生生改成了“勾陈上宫天皇大帝”! “勾陈虽下凡后行事低调,但也容不得这般糊弄……今日趁众位在此,良辰美景,机会难得,不若便把本帝的婚事一同办了,请大家吃个酒,讨点喜气如何?” 那人印象中似乎不会这么笑,对着人笑,还是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5 这么多人。 不过那笑容下隐藏的怒气爆发的前兆,他是看得一清二楚,默契似的,那人也一把看了过来,视线定在他的身上。 “你说你跑什么呢?” 骨节分明的手将挂在婴儿脖子的血红玉佩托在手中,正中一个雕刻精良的“砚”字。 “你定亲的玉佩是亲自给我的,咱们可不能这么就算了……我是不介意你玩这种游戏,可你说你我孩子都有了,还跑来跟人家成亲,不惜被娶……图什么呢?我就那么可怕?他就那么好?” 陆言猛地回头,瞪着他的眼似能喷出火来: “你说你的玉佩在落水的时候就弄丢了?!” 他听着这一切,茫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说不知道,把什么事都推给旁人么?!” 陆言一把抓过他就吼: “凭什么我陆言一娶亲就要有人来搅乱,凭什么当年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服我爹去你家提亲,你却要跟着那没心没肺的裴元峥远走高飞!” 下一秒,陆言却被无形的劲气撞开,松了禁锢他肩膀发疼的手。 “敬之,这样的人你还跟着做什么?” 那人不知何时到的身旁,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揽着他,笑得自负: “跟我回紫微宫……要是你不喜欢,那咱们就在这凡间多待些时日,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陪你~” 说完,揽着他转身就要走。 “沈临砚!” 陆言狠狠一喊,他愣了愣,定住了脚步,那人皱眉,想要强行带他走,他却转身,看向身后重伤不轻,仍坚持站起来的陆言,心底轻震。 “我一早就知道你的字和勾陈大帝的字相似,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之所以不惜重金也要收集勾陈大帝的墨宝,我无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 “当年我努力了,与你擦肩而过我认……可我不能接受这些!你明明回来了,上天可以让你忘却所有,这桩婚事我争取到了,你也点头首肯,可为何偏要这时候……” 那人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 “也就这点能耐,一些破事算什么……” “你!” 陆言被激,猛地化作一尾体型颇大的青狐,低吼一声就朝那人冲来,携着无数咆哮着的青色火焰。触到那火焰的人道行低微的当即就昏死过去,颇有点能耐的也不免被燎得狼狈打滚。 然而就是这样冲天惊人的来势,竟被那人轻轻一个弹指,下一秒立马全部反还给了一个劲往前冲的青狐。 青狐当即惨呼一声,毛发燎得就剩层焦黑的皮倒在地上,惊得陆老爷冲上去,碰这心疼,碰哪都不合适,只得一个劲的瞪着沈临砚。 那人似乎再也没了耐心,看着陆言的眼神似要千刀万剐才甘心似的,脚尖方动,他便看见了那人指尖因了怒火爆出的雷电飞舞。 他当即反身一把挡在陆言面前,那人聚满雷电的掌离他不过寸许,生生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护着他?” 沈临砚此刻心里乱的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开口:“他虽然嘴上不讨好,但他以前帮过我很多事,你不要伤害他……” “你要跟他过?” 他看到那人撤了带电的掌心,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眼里透出的绝望和悲伤轻而易举的感染到了他,他想解释,他想拉着他的手。 然而那人却转了身,背影僵直,一把扯了婴儿颈脖上的血红玉佩,掷在地面的红毯上,完好的玉佩瞬间裂纹遍布,却仍顽强的没有碎开。 “你的东西,我不屑要!” 说罢,迈步就走。 怀里一直安静的婴儿,此刻哭的惊天动地,他哄都不哄。 那人孤寂寥落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堂外,消失在了门口,他的心……似乎也遗失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他是谁? 他是梦中的那个人么? 他是他忘了的……最重要最牵挂、最无法忘怀的那个人么? 可是为何他一想起这个人,心里的痛仿佛要撕裂所有的一切,呼吸不能,心跳骤停……这个人所带来的一切恨意和绝望,他再也不想回忆、不能触及。 “姓沈的都没一个好东西!还我儿命来!” 陆老爷愤怒疯狂的声音随着冰冷的寒意袭来。 “嗤!” 心口一凉,他愣愣的低头,看着那柄由后背贯穿了前胸的剑尖,没觉着怎么疼。 转身的那刻,正看到沈越一脸阴狠的拍了陆老爷一掌,陆老爷吐了口血,眼见沈越还要再逼近,陆言挣扎着要去护陆老爷。 “够了!” 在场众人忍不住被这一声唬住了,沈越愣愣的望向他:“你……” 再抬头,沈临砚额前的星纹图腾乍现,“滋滋滋”的闪烁着骇人的雷光,比那人的雷电还要激烈,还要耀眼。 在场有些资历的老一辈仙家见了这星纹,吓得赶紧再次大拜,高呼: “恭迎紫微北极大帝——————” 沈越嘴角的笑越发肆意了,缓步走上前,在仿佛换了个人的沈临砚面前单膝跪下,沉声道:“臣沈越,愿誓死追随紫微大帝!” 沈临砚只是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便道:“狐王沈越?” “臣在。” “本帝厌了九境紫微垣的冷,你且寻个清净地方,给我造个紫微宫来,离了这烦人的尘世。” “不知帝君可喜那超脱尘世六界之外的妄墟?” “妄墟……未曾听说。” “此地隐蔽,入口若非专人带领极难寻到,极合帝君的意。” “你发现的?” “是。” “好,带路。” “臣遵旨!” 临走前,沈临砚看了眼重伤奄奄一息的陆家父子,尤其是陆言,宽袖一拂,二人身上的伤即刻好了大半,陆言得了救治,爬起身方要来追,却被陆老爷一把死死抱住,急红了眼。 “临砚!临砚……” “你方才已得仙身,又得本帝真气护体,自能腾云驾雾来往上界,正巧北极四圣中的天罡大圣座下却人手,你去拜他便是,他见着你这一身仙法自会明白。” 说完,俯身拾起地上裂了无数横纹的血红玉佩,本还炫目的火红光芒微微变了冷色,一把罩住他和沈越,光芒大盛之后,堂内那还见得二人身影? 众人当即再次拜倒一地: “恭送帝君——————” “临砚……” 陆言一身喜服,一个劲的喃喃着坐倒在地,望着沈临砚方才站着的地方,不知笑还是哭。 不远处,抱着婴儿的男人依旧藏身在角落的阴影里,望着那变了色的红光消失的方向,眼神绝望。 孩子降世,狐珠于他来说作用不大,可对他却视若性命般的存在,而今他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6 已找出分化和还原的方法,狐珠被他融在了那枚刻了他名字的血玉里。 他现在仍是狐身,狐族只要不离狐珠,性命自然无忧。 他该庆幸,沈临砚自始至终仍是念着他的,哪怕恨,他至少将那玉佩收回了。 如此这般,他就算去妄墟,若非他或者狐王自个出来,这一生二人便再无见面的可能,只要他知道他还活着,便是知足。 “朝云,那是你父亲,你记好了,他叫沈临砚。” 婴儿不停的蹬着腿,双手乱舞,笑咯咯的看着他。 他低头看去,越发觉得这孩子眉眼间像极了他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分毫不差,心下蓦地一阵悲怆,而后眉头大皱,狠狠吐出口血来,撑在一旁喘气。 “敬之……敬之……” …… 几年后 朱荣谢府 “爹爹~”小男孩朝气蓬勃的摘了一捧花,递给石凳上端坐着微笑看他的男人,“给你的~” 男人接过,轻嗅一番,抱过那小男孩放到膝头上坐着,神情安详静好,仔细的顺着他的发。 “高兴么?” 小男孩懂事的点点头。 “既然高兴,就别走了吧,我想你了,敬之。” 小男孩笨拙的伸手,拍拍男人的头顶,奶声奶气道:“不走不走,朝云不走~” “朝云?”男人微微一愣,涣散的视线这才回神,看清了眼前的小男孩,虽然仍在笑着,但是眼底的失望令小男孩都跟着苦了脸,男人拍拍他,柔声道:“朝云,玩去吧~” 小男孩心思单纯,即刻欢天喜地的爬下膝头,像轻盈的蝴蝶扑进那后园的花海里。 男人看着一派天真的小男孩,禁不住心口又是一阵疼过一阵的痛,捂着心口皱眉。 忽然,外头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都没喘匀,与府中平日里严谨的做派极为不服,他忍不住心头一跳,不安蔓延,下意识的站起。 小厮不是别人,正是他忍不住派去搜寻妄墟入口的下属。 “怎么回事?” “属下搜寻妄墟,方才有点眉目,便遇着个人……他说想见主子一面,但是到了府门前,又不肯进来,说是要主子自己去门口见他。” 男人忍不住心头大震。 他回来了? 他愿意回来了?! 奔着府门就跑的他,忘了自己一身浑厚的功力,忘了自己精湛的术法,只会用最原始的双脚,去奔向他牵挂了多年的那个男人。 府门就在眼前了,守门的侍卫见了他,即刻开门的开门,行礼的行礼,他一概视而不见,心里眼里满满的只有门外那人。 厚重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白衣的背影立在阶梯下,听闻开门声,缓缓转过身来。 “敬……” 脸上初见的笑容瞬间凝固在那,男人停下脚步。 “怎么是你?” 白衣人行礼:“臣沈越,见过帝君。” 男人声音都抖了:“他的脾气,绝不会主动来见我,你今日拜访,莫非他……” 白衣人再拜。 “紫微大帝病危,臣此行是瞒着来的,若帝君还念着一份心思,不知可否跟臣走一趟妄墟?” “你、你说什么……病危?谁?!” “帝君,你……” “带我去!” 男人一把抓过白衣人的衣襟,一脸阴狠狰狞: “要是他死了,你!他!还有他……所有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那个剑三q版的藏剑头像,可以直达我的专栏哦~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点一下收藏此作者~ 专栏是自己弄的喵,不管好看不好看,都好有成就感滴说~ 最后~今天包包子了~揉面虽然辛苦,但还是很开心~号称吃货的我会说自己啥食物都来者不拒咩~ 其实是自己对包子情有独钟吧~ “包子”…… 偷笑~ ☆、第13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帝这一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 白衣人行礼:“臣沈越,见过帝君。” 男人声音都抖了:“他的脾气,绝不会主动来见我,你今日拜访,莫非他……” 白衣人再拜。 “紫微大帝病危,臣此行是瞒着来的,若帝君还念着一份心思,不知可否跟臣走一趟妄墟?” “你、你说什么……病危?谁?!” “帝君,你……” “带我去!” 男人一把抓过白衣人的衣襟,一脸阴狠狰狞: “要是他死了,你!他!还有他……所有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小轩亭中的华服男子靠在栏上闭目坐着,身旁是东倒西歪的酒瓶,馥郁的酒香萦绕在四周,散都散不去。 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整个人就像雕像一样定了在了那。 谢临渊看痴了,忍不住朝男人走去。 那朝思暮想,盼也盼不来的人啊…… 他抖着手,抚上男人苍白消瘦的脸。 “敬之……真的是你么……敬之?” 回应他的,只有穿过凉亭的微微风声,他这才发现,男人不知是寒风吹得久了还是怎的,冰得不成样子,怎么唤也不醒,他下意识的就将男人往怀里抱,打算借此给他暖身驱寒。 衣衫层层,熟悉的味道和触感。 让他着迷,让他狂。 那张恢复了额际星纹图腾的脸,记了上万年都无法忘怀的脸,比天上最遥远的星辰还要清冷的……唇畔……一如曾经他对他如何荒唐,如何蹂~躏,他似乎都不会动摇半分。 一如北极星耀眼的存在,象征着永恒。 他是个罪人,自己堕落,还要扯着那人跟他一起,用他的双手将他圣洁的光辉染上黑暗,刻上他的烙印,哪怕逆天,哪怕灭世。 ……帝…… ……帝君…… “帝君?” 他猛地睁开眼,惊觉自己还在腾云驾雾的马车内,心下顿时一阵失落。 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罢了。 心有所思,夜有所梦…… 禁不住垂眸,遮去一切失态。 他或许,是真的……太想他了…… “何事?” 沈越掀了帘子,恭敬的站在外头的祥云上:“帝君,妄墟的入口……” “轰隆——————” 马车停在虚空之上,对面上空猛地一声爆炸,滚滚浓烟中,弹飞出两道身影。 不管隔得多远,不过多少年未见,他都能第一眼认出那个人来。 而现在,正是那个人,浑身是血的撑着□□半跪在那,捂着心口直喘气,虽然稍显狼狈,但仍是抹不去他一身傲骨,历经多少都无法更改他的一分一毫。 敬之……他的骄傲…… 他的敬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7 沈临砚!你以为给了我什么真气什么仙身,就能和我一刀两断?!” 对面铠甲加身的那人同样一把红缨枪在手,直指向他。 他叹了口气,松开捂着心口的手,缓缓站起,背脊挺直: “陆言,你执迷不悟是你的事,今日你引雷欲毁我妄墟入口,却是不该。” “什么不该?”陆言挥枪冷笑,“你躲来躲去,也就只有这种鬼地方能容身了吧?胆小鬼!除了躲,你还会干什么?” 沈临砚皱眉:“你说我便罢,碎我玉佩作甚?”下意识的握紧了掌心用绢布包裹的碎片。 “那个男人不要你,你竟还拿着咱们的定亲玉佩怀念他,凭什么?” “你们说什么?” 淡漠的男声凭空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只见袖袍纷飞,高大的男人踏空步来,周围祥云环绕,宛若神祗,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沈越。 “谢临渊?”他看见来人,下意识的念了句。 “这回记得我了?”谢临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停在陆言身上,“他方才说,你碎了他的那枚血玉?” 陆言不惧,冷哼一声:“是又怎样?” 谢临渊眼神蓦地一沉,整个人瞬间化作烈焰现出毕方原形,巨大的身影携上呼啸的火海,奔着陆言所在就冲去。 陆言一见着铺天盖地的火势,当即化作一团青光,灵巧的左右闪躲,时不时还冲上去与那火团撞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青色的毛发完好如初,与当年二人对峙时的青色青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劲气与两方力量的冲撞与交织,震得他心口气血不断翻腾,忍了许久,嘴角还是躺下了猩红的血丝。 沈越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扶了他掐了个口诀,他即刻化成了一只通身火红的赤狐,本该柔顺的毛皮下伤痕遍布,因着发色红艳,若非血块凝结,根本看不出他伤到了什么程度。 “帝君,入口已毁,待此事了结,还请帝君速速跟上!” 说完,抱着那染红了他白袍的赤狐一头栽进变薄的结界里,隐去了身形。 “沈越。” 他一身狐形虚弱的躺在沈越怀里,淡淡喊了一声。 沈越脚下不停,直奔这幻境中他造出的紫微宫寝殿:“帝座请说。” “你既不遵我号令,我也没必要再在此处待下去了,这妄墟……还你便是。” 说完,已被浑浊暗色侵蚀大半的红光往四面八方扩散,他自己造出的紫微宫宏伟气势的建筑全渐渐淡去,最后归于曾经的一片荒芜。 “帝座!”沈越本来正在赶往殿内的石阶上,此刻不得不停下脚步,定在一片虚无的荒海中,眉头紧皱,“帝座这是何苦?若是气恼臣擅自去请帝君,帝座惩罚臣下便是,不必……” “这里只你我二人,我本以为可以清净无忧,但……” 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把狐珠融进了那血玉还我……可我早前神元受损,天帝那一掌可不是开玩笑的,如何是能用区区一个千年修为的狐珠就能了事的?陆言说得对,这些年我一直在躲,哪怕自封记忆。” 沈越不解:“可帝君说是他将你的记忆封印的。” “若非我自愿,这世上谁都不能左右我。” 他自负的笑笑,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的脑袋在爪子上趴着。 “大哥虽然不懂我,但……只要他在身旁,什么烦心事都没了。所以我不敢见他,不愿记起他,我以为这样便能绝了他的念想,到时候我也能走的安心。” “可他实在出乎我的预料。” 沈越随手一挥,水面上即刻长出一朵宽大的莲叶,将他轻轻的放在上头,轻声道: “有些事,不是你想斩断就能斩断的。” 伸手到袖中,取出一只毛色艳丽的雀,递到他面前。 “这东西染了不少帝座的神力,显然跟着帝座时日甚久,竟瞒得帝座半分察觉也无,想必得了它的主人安排。” 他只觉得眼熟,睁着通透的狐狸眼,与那耷拉着脑袋的小雀大眼相互看了看,忍不住伸出爪子默默小雀挫败的脑袋,忍不住笑了: “哪来的小东西?莫不是被你欺负了吧?还不快放了人家。” 沈越不离,只是将这小雀往旁一旁,“砰”的一声烟雾乍起,一个少年模样的家伙一边挥着难散的烟雾,一边“呸呸呸”的吐着吸进嘴里的烟。 乍一听这声音,沈临砚沉默了,良久才凉飕飕道: “彦总管?” 少年闻言,赶紧恭恭敬敬的立在那,话都不怎么敢说的样子,乖觉得不行。 “公、公子……” “怎么,监视我监视得不够,还追着来了这妄墟?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把我的行踪都告诉了他是不是?你……” “帝座!” “公子?!” “你们走吧……沈越,我已是强弩之末,帮不了你什么事,你在陆府这么一闹,如今除了他陆言保去了四圣座下修行,陆家早就没落得不成样,你还想如何?” “怎么,原来帝座什么都看在眼里不是么?既如此,沈越有一个不情之请。” 沈临砚疲惫的闭上眼。 “你说。” “帝座已萌生死志,既然生无可恋,还请帝座能允臣一魂一魄。” “放肆!”小彦猛地一把挡在他面前,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沈越,怒道,“你想抢公子的魂魄,有本事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区区一只雀仙,也敢同我地官作对?找死!” 电光火石间,沈临砚幻出人形,拂袖一卷甩开小彦扔了出去,手掌一送现出一把银杆□□,同那沈越便斗了起来。 “你以为我为何会先将陆言引来,同你缠斗,再去找那谢临渊?” 沈临砚此刻看上去哪还有什么重伤濒死的样子,一招一式皆尽狠辣干练,半点犹豫也无,劲道越发浑厚迅猛。 “一箭双雕……”沈临砚一把架住对方方才幻化出的长剑竖劈,呛了口血沫,咬牙道,“谢临渊如何会栽在陆言手里?陆言就算再天有赋,也不能这么短时间内赶上谢临渊……” 沈越笑得诡异,猛地一压,沈临砚的□□便出现了裂纹,以自身神力所化的武器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声碎散在空中,化成的赤色粉末回到了他的身上。 “陆言执念也不浅,你觉着,我要是给了他瞬间提升功力的丹药,他会如何?” “沈越!” “你不是说陆言同你青梅竹马么,用你报复陆家再好不过……” 小彦冲了过来,扶着他朝沈越瞪眼:“你算什么,虽然同是狐族,可公子的事哪轮得到你来置喙?” “轮不到我置喙?”沈越冷笑,剑尖一甩直指连手抖抬不起来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8 的沈临砚,危险眯眼,“谁说狐族的沈临砚没爹没娘的是个孤儿?虽说他是紫微大帝托生,但是沈临砚这只狐狸的生父却是我!” 沈临砚愣了愣。 没成想一旁的小彦比他还激动: “呸!你有什么资格说是公子的生父?他一出生,你就不待见他,出生没几日便把他丢出府去!若非我家主子一路寻来,他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 沈越猛地将剑尖一转,逼向小彦: “你怎么不问问当初是谁害的她难产,若非我拼死使用禁术,他沈临砚如今早不知胎死腹中多少年了!还轮得到他在这?” 小彦一把拍开那长剑,长剑瞬间弯了个折: “你夫人难产……笑话,你怎么不去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想让我家主子背黑锅是不是?公子和主子多年误会就是你在搅合!天帝真是瞎了眼,错信你这种小人!” 沈越大笑:“那又如何?他们自己要信,假的都能成真的,若非心底有鬼,这种拙劣的伎俩傻瓜才会看不出!心魔呐……都是人自己做了个牢笼,来疑神疑鬼的蠢蛋!” “咚!” 冷不丁一个黑影被丢在了双方面前,仔细一看,竟是被打晕了用捆仙索反手绑在身后的陆言。 紧接着,一道低沉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狐王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对着舍弟……这是要作甚?” 谢临渊毫发无伤的自远处的雾气迷蒙里走出,仿若战神临世,上扬的嘴角带着令人拔腿就跑的杀意,气氛瞬间就变了。 “谢临渊……”沈越一见到谢临渊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我说过,这世间……再不容许任何人,对他不敬。” “你敢动我?” 谢临渊步步紧逼,笑意不减: “我知道你是天帝分魂派到狐族的影子,怎么,谢婉平失败了,就轮到你出场了?你以为你是谁?你过不是替紫微转世的容器出了一点微末的贡献罢了,你以为除了你生下的儿子,我便找不到别人来当他转世的容器?” “这天下,可不止你一个在天帝将他毁灭前,吞噬了他神力的家伙。” “沈越,如果你此次侥幸得脱,帮我转告天帝一声,别指望他能好过……他对敬之做过的事,我会一件一件的讨回来。”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一把抓住了沈越的手腕,“喀拉”一声,手臂瞬间没了半截,刺目的血红染了大片大片的荒海海水。 沈越忍着没出声,咬得唇都白了,恶狠狠道: “等着吧,上头不会放过你的!” 谢临渊却出其不意的伸手一掏,贯~穿了沈越的心口,沈越不敢置信的低头,愣愣的看了一眼,又抬头:“你……” 他利落一抽手,鲜血四溅,沈越顷刻间抽搐着倒在了荒海面上,瞪大着双眼,没了气息。 “是你自己不珍惜活命的机会,怪不得我。” 谢临渊面无表情的取出帕巾,擦拭着手上的血污,而后一把捏碎了沈越那枚狐珠。 回过头想去看那人,却惊闻小彦一声惊呼,“公子?!” 他猛地转过身去,沈临砚倒在那像个血人似的,合着赤红色的发,无论小彦如何摇晃呼喊,都没有反应。 他只觉得四周都变得安静了,沈临砚越见微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传过来,他无论怎么伸手,都无法阻止。 他猛地推开小彦,抱起沈临砚狠狠地就往怀里摁:“你又要吓我是不是?!” 沈临砚被他这一吼,奇迹般的半睁开眼:“喊什么……” 谢临渊猛地一震,抱着他视若珍宝,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我不喊,你别睡,嗯?” 他不耐烦的摇摇头,眼神涣散。 “我想,这回天帝就算知道我还没死,也弄不起什么风浪了……不过依他那多疑的性子,恐怕就是我这样,他都不省心呢~” “他敢!” “他是不敢……可他有的是法子在背后折腾你,我……看不得他折腾你,所以,才会愿意自废魂魄……他对你果然重视,没有食言……我……欣慰了……” “你跟他作交易?他那种人你居然会信他守承诺?!” “只要你能活,我什么都肯给。” “你傻么!” “……” “我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敬之,你别走!我求你……敬之!” 他不知何时,竟闭上了眼,手自他的掌心无力的掉了下去,溅起的水花撒了他一脸,他只觉得眼眶酸涩发胀,心口空落落的。 “敬之?” 而后,虚妄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谢临渊抱起没了气息的沈临砚,背着身对小彦道: “你走吧,你修为尚浅,受不得这火。” “我不走!” 谢临渊叹气,没再多劝,麻木的往妄墟深处走去。 忽然,一阵如甘霖般的细雨洒下,熄灭了躁动不安的大火。 谢临渊愣了愣,停下脚步,虚妄混沌的头顶忽然裂开一道口子,金芒洒下,祥云翻滚间,现出一位尊君。 “帝尊命数不该陨落在此,小仙奉旨前来度化帝尊,还请帝君将紫微大帝交于小仙。” 谢临渊忍不住冷笑:“他会那么慈悲的来救他?他巴不得他快些死才对!谁信你们?!” 尊君叹口气,看了眼面色渐渐青白的沈临砚。 “帝君若再耽搁,他连最后一丝魂魄都要散透了。” 谢临渊浑身一僵,一番挣扎后,终是咬牙:“他有什么条件?” 尊君满意,念了声法号。 “重回天界执掌勾陈大帝一职,替天界‘巡防’。” “只有这些?”谢临渊嘲讽的笑笑。 “不止这些,天帝到时候自会招你说明,还有……你不许再见紫微大帝。” “……” “帝君答应否?” “……好!” 方才见面的人,又得面临分别,他最后深深的看了眼沈临砚平静的面容,拱手将他交了出去。 “告诉天帝,别耍手段,照顾好他,省的我叫他天界永无宁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这次耽误得久了些~陆炮灰,我对不起乃……抹泪 ☆、第14章【真假兄弟】 ★面包和爱情的选择,有时候比鱼和熊掌的取舍还艰难。★ …… 尊君叹口气,看了眼面色渐渐青白的沈临砚。 “帝君若再耽搁,他连最后一丝魂魄都要散透了。” 谢临渊浑身一僵,一番挣扎后,终是咬牙:“他有什么条件?” 尊君满意,念了声法号。 “重回天界执掌勾陈大帝一职,替天界‘巡防’。” “只有这些?”谢临渊嘲讽的笑笑。 “不止这些,天帝到时候自会召你说明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29 。” “……” “帝君答应否?” “……好!” 方才见面的人,又得面临分别,他最后深深的看了眼沈临砚平静的面容,拱手将他交了出去。 “告诉天帝,别耍手段,照顾好他,省的我叫他天界永无宁日!” …… 天界 天帝按了按眉心,搁下手中批阅文书的笔:“来人。” 一旁候着的侍从上前。 “雷神那边的事,办的如何了?” 侍从道:“人估摸着是快醒了,不过……” 天帝睁眼:“不过?” “那位帝尊本就魂魄不全,如今好不容易被勾陈大帝找着栖身的狐狸壳子,哪经得住新任雷神的‘招待’……只怕现在就剩个魂识在了。” “如今他赤狐珠都碎了,要那壳子何用?”天帝沉思一番,挥挥手:“罢了,人醒再说。” 这边话音刚落,笔都还未拿起,那边就有一个侍卫进来通报:“禀陛下,刑台来报,帝尊醒了。” 天帝一愣:“醒了?竟这般快……” “陛下?” “……” …… 刑台 沈临砚眯缝着满是血色的眼,盯着面前新上任的雷神,无声扬笑:“谢婉平,原来你是躲回天界了啊……难怪谢临渊找你不着。” 谢婉平一身铠甲执鞭,趾高气昂的仰头,看着手脚筋骨皆被无数细小的捆仙傀儡线穿过,且悬挂在空的他,解气道: “这儿除了天帝还有刑台这几人,都以为你待在紫微垣的紫微宫躺着~尤其他勾陈大帝,虽说被天帝勒令不准私下见你,不还成天徘徊在你那紫微宫前眼巴巴守着?你一天不“醒”,他越会弄些不理智的事出来,到时候指不定你就算废掉所有魂魄,都换不回天帝一句赦免的懿旨呢~” “我在哪躺着,还不是一样?”沈临砚啐了口血沫,平静道,“天帝从来都是如此,我也习惯了,说吧,他还想我怎么做,才会放过谢临渊?” “呵~朕怎么想,帝尊不是早就知道了?”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刑台长久不见天日的暗牢就算漏进一丝丝的光线,都能暂时刺痛他的眼,门扉再次关上,他缓缓睁眼。 面前的男子依旧年轻,一双桃花眼总是暗藏着旁人看不懂的光芒。 旁人惧怕他的这种光芒,他却不怕。 “臣不知陛下何意,还请言明。” 天帝却不回他,淡了神色侧首吩咐:“将人放了,送到朕宫里去。” 沈临砚不说话,静静的任由天帝身边的侍从亲自解了绑,架出刑台暗无天日的大牢。 “谢婉平。” “小、小臣在!” “你做的很好。” “谢陛下厚爱!” “可喜欢这刑台?” “小臣……只要陛下觉着合适,小臣就喜欢!” “好~” 天帝直起身子,顺手将一朵艳红的花别到谢婉平头上,笑得温润: “来人,将雷使谢氏用捆仙傀儡线招待……哦,记得,要换一套新的,那套染了血的旧物,少不得要脏了我的魂~” “陛下!陛下……小臣不知何罪啊陛下!求陛下饶命……” 厚重的牢门紧紧闭上,将头上别着彼岸花的谢婉平,以及她凄厉的惨叫关在了墙的另一边,半点叫屈的声音都传不过来。 天帝微微侧首。 一旁的侍从即刻躬身上前听命。 “将谢婉平除去仙籍,打入下九层西地狱的血池罢,那儿清净。” 侍从脸色一白:“陛下,那毕竟是您所化的分魂,若是分魂受此刑罚达数亿年之久,陛下的本元会……” 天帝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这么说,你嫌血池地狱不够清净?那……十八层刀锯地狱如何?就让你陪着她去?” 众侍从大惊,赶紧拜跪而下,大呼“陛下息怒”。 那侍从仍旧倔强的站着:“还请陛下三思。” 天帝微微皱眉。 “你叫什么名字?” “小仙阿若华。” “若华,若木之花……再生的生命……” 天帝拂袖,转身而去。 …… 华美的华服下,入骨的伤狠狠的扯着他的头皮。 不知那天帝的侍从用了什么药物,伤口还在,却不见流血,加之清理了伤口换上干净的衣物后,整个人除却脸色苍白些,跟常人无甚分别。 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坐着,熏香都不知换了多少支,天帝才姗姗来迟。 他起身,恭敬的见礼。 “罢了,坐吧。” 他垂目,谢礼而坐。 “阿若华。” 他身后的众侍从里出来个年轻男子。 “紫微垣清冷得很,今后你就跟着帝尊,在紫微宫做事。” “是。” 说完,那个叫做阿若华的男子先朝着天帝一拜,而后转向他,同样躬身一拜: “小仙阿若华,见过帝尊。” 沈临砚若有所思的盯着天帝,良久轻笑一声,挥手潇洒道:“好!正巧我刚回紫微垣,多个人多一份‘照应’,省了我很多‘事’不是么?” 天帝无动于衷,径自倒了桌上的酒壶,抿酒喝,一脸享受的模样。 阿若华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动也未动。 他不耐,只得伸手虚扶阿若华起身,懒得再在此事上多费口舌。 试问,天帝这个万物之主要想塞个人到他身边做眼线,他能如何? 阿若华乖觉,自发的走到他身后,站着。 天帝不说话,那帮子侍从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反应,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人“请”来了不说什么事,耗着又不发话放人走,沈临砚觉得很无趣,下意识取了天帝面前的酒壶,就在桌上寻了个倒扣的杯子倒酒,凑到嘴边就要喝。 冷不丁对面甩来一方袖子,将他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碎了。 “酒寒伤身……怎么,打算病歪歪的打朕的内殿出去,挑拨朕和勾陈之间的父子之情?” 沈临砚缓缓抬头,看着天帝自若的将湿了一角酒渍的袖袍拢好,神色不明。 天帝身后的一众侍从闻声惊得立即跪倒一大片,齐呼“陛下息怒”。 唯有沈临砚身后的阿若华,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这做派……倒同他的性子有些像,沈临砚忍不住侧目,天帝身边何时竟有了这样的人? 他扫了眼天帝身后一众懂得应势,却动不动就喊“陛下息怒”的“侍从”,又扫了眼身后的阿若华,那眼神成功的让天帝带笑的嘴微微一僵。 他说:“多年未见,竟不知陛下口味变化如此大……就不知下界轮回的元峥知道后,会不会后悔当年答应去刑台受罚。” 天帝屈指轻叩桌面,淡淡道。 “沈临砚,你当初做的一切,甚至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0 不惜委身去招惹元峥,不就是为了报复朕么。” 沈临砚的声音更冷: “大哥和弟弟们选择宽容你,不代表我就能作罢……娘不愿咱们报仇,不愿咱们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你倒好……把咱们兄弟都引上天界司职,我不知别人怎么想,你既不喜娘,又为何要招惹她!” “怎么,你还觉得朕对元峥是执念?” 沈临砚嗤笑:“难道不是?你处处护着他,他就像个温室里长成的花朵,被保护得太好未必就是好事,只要我使点手段,还怕他不乖乖任我驱使?你对他的好,他早就忘光了。” “元峥死在刑台的时候,沈临砚,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么?” 天帝微微眯眼。 “你又怎么可能知道,本该去刑台的,不是元峥,而是你……紫薇大帝沈临砚。” 他猛地一震,但仍是强笑,脸色都被笑白了: “那不是更好?你喜欢元峥,喜欢男子……当年我娘本在下界与养父鹣鲽情深,你说你喜欢的是男子,为何还要去见娘,让娘不惜抛家弃子没名没分也要跟着你,为何要娘生下我们却将我们丢在深山不闻不问,直至娘病死!” “养父的儿子失踪也是你做的好事吧?养父找到深山将我们养大,他那时尚在人世,你就一道诏令召我们兄弟上天庭赴~任,还不准我们下界……你想夺走他多少你才甘心?” “娘走了,他的儿子走了,最后连我们也走了……如何啊?裴元峥是你的心头宝吧?被人抢走最珍视之物的滋味如何?” 沈临砚红了眼,冲过来一把揪起天帝的衣襟,歇斯底里的压低声音嘶哑道: “这世道都是有报应的,你没的理由怪我这么做!” “放肆!你……”天帝身后一众的侍从当即喊了一声,被天帝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天帝淡淡的抬眼,看也不看被揪住的衣襟。 “你的记忆被篡改了。” “你说什么?” “……你的记忆被勾陈篡改了。” “你胡说!” 天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们兄弟之中,只有你不是朕的亲子,你……是婉越和那凡人的孩子。” 沈临砚瞳孔一缩,松开了天帝的衣襟,禁不住倒退几步。 “朕与婉越青梅竹马,可婉越遭天后嫉恨被贬下凡,当时婉越已怀了朕的子嗣,下界后嫁予那凡人便产下了二子,朕时常下界去看望。后来,婉越和那凡人有了你,朕还记得,朕以婉越亲族身份去的时候,你追着朕陪你玩的模样……” “没过多久,天后发觉此事,竟瞒着朕处处周旋天官给下界的婉越使绊,婉越不胜其扰便央着朕带她走,朕不忍,只得暂时带了她和老二去深山躲避。” “她走之后,凡人执掌的地方兵败,国破前派人将长子和你分两个方向带出皇宫,不知怎的你竟能找到那处深山,浑身是血的站在婉越面前的时候,朕差点认不出你来。” “再然后,朕的长子一直没有找到,而你的弟弟相继出世,天后不得不逼着朕回天界,趁着朕不在,诱使你相信国破一事乃朕所为,又替朕矫诏让你们上天庭应职,婉越知晓后,过不了几日就病逝了。” “往后的事你都知道了,朕与天后闹翻,天界大乱,你们方上任就替着朕到处平乱,声名响彻四方,位列帝位,无人质疑……可朕实在没想到,天后最后竟埋下了你这颗棋子。” “你说你要报复我,就去元峥身上想办法……朕又怎会对元峥有想法?他可是朕的长子!他错过了平叛获得军功的机会,不能即刻封名,只得暂住朕的宫里等待机会,这一等,竟等去了刑台!” 他愣了愣,迷茫的抬头:“你说什么……” 天帝苦笑。 “云峥同小时候的模样不怎么像了,你们兄弟没几个人认得出来,老二以为你真喜欢他,便想方设法的修改你的记忆,这样的你,还如何记得有过这么一个疼爱你的大哥?你只会记得老二……” “你不记得他,他却记得你,你做的一切早就被周遭看在眼里,弹劾都是被他压下的,哪怕他顶着“男~宠”的骂名也没有反驳,你不省心,最后竟逼得他替你身死刑台重入轮回,才平息了那一波接一波的讨伐声势——声讨他的,声讨你的。” “你说,你不是朕的儿子,朕却封了你地位极尊的北尊星位,甚至凌驾于朕几个亲子之上,你却这样害朕的儿子,不仅是老大,还有老二……朕召你到朕的内殿稍加‘惩罚’,有错么?” “朕的一个儿子已经落入轮回,能重返天庭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沈临砚你说你有本事是不是,老二竟为了你与谢家交易,占了谢家长子的壳子,与刚在狐族出世的你同生同长,暗自守护,你说朕还如何放心放你在他身旁误他一生?” “今后,你离朕的儿子远些,就还是你位极人臣的紫微垣中帝座……否则,这回就不是散魂那么简单了。” 天帝缓缓起身,优雅的整着自己微微散乱的衣襟,淡漠道: “如果你听了真相后还是恨朕,那谢临渊既是朕的亲子,是你同母异父的亲二哥,于私于公,你都没有理由再呆在他身边了,不是么?沈临砚,知趣些,才能活得久。” 他浑浑噩噩的出了天帝居所,先前在刑台早已狐身俱毁,撑着他的不过是一口气凝聚着的神识,而这些微末的支撑,在听到天帝说出的真相后完全溃散。 落后一步跟着的阿若华抬眸看了眼,走在前头强撑着独自行走的男人忽然不动了。 他疑惑,下意识的想问,话还未说出来,那人就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天帝的药力掐着时辰失了效,刺目的鲜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透衣料,沈临砚瞬间成了个血人倒在血泊中,伤口再也不见愈合。 阿若华惊了一把,正要喊人,没承想一转身就被一股力道推开。 高大的人影动作迅速的抱起沈临砚,就往北方的紫微垣奔去。 阿若华张了张嘴,待得人走远了,才缓过劲来喊了声。 “恭送勾陈帝君……”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前世交代的内容比较多哈,有不懂的可以留言提问~看到偶都会回复的喵~ 为小沈的记忆默哀下,被小谢因为私心和独占~欲~改来改去,最后到了狐族这一世就后遗症了,连小谢都不记得了。(┑( ̄Д  ̄)┍ ┑( ̄Д  ̄)┍摊手:小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小沈报复的对象从一开始就错了,苦逼的孩子被天后利用得还真是…… ☆、第15章【仙侍阿若华】 ★他能替我在明处守着他,暗处的脏秽,只我一人来担。★ …… 紫微垣·紫微宫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1 阿若华静静的端着空了的药碗,退出门外,掩上门。 殿内气氛僵滞。 谢临渊坐在榻前,望着身形虚实交替的他,轻声道:“想问什么,说吧。” “为什么要篡改我的记忆。” “……天后找上我,说若是能按照协商好的内容将你的记忆篡改,就有法子帮我,让你忘掉裴元峥……” “你一直都知道裴元峥是大哥?” 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裴元峥是我带回来的。” “他们都知道?” “……” 沈临砚怒极反笑:“好,好极了!” “敬之……” “你死心吧,我上一世喜欢裴元峥,这一世喜欢的也还是他。” 谢临渊脸色一白,死死盯着他虚虚实实的手腕,阴狠道:“他对你说什么了?” 沈临砚别过脸,不看他:“没什么。” “你看着我说话!” 沈临砚没动。 “你看着我!”谢临渊趁他轮廓好不容易稳定后,抓着他的肩膀逼他与自己对视,“你真的……从未对我动过心?” 瞳孔一颤,他稳着声,一字一句:“我喜欢裴元峥。” “谁管他什么裴元峥!我只问你,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他苦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答案听,不是么?如果我的回答不中你意,你什么手段我不知道?最终都会逼得我说出你心中想要的答案,有什么意思呢?” 谢临渊呼吸一窒,猛地一把将他摁在怀里,仍止不住在抖: “你、你尽管说就是……” 他任由他将他越搂越紧,神色麻木的望向窗外:“忘了我吧,我只是利用你报复天帝,再无其他。” “你胡说!”谢临渊猛地推开他,血红的眼似能喷出火来,“你还要骗我!” 他撞在栏上,额头破了个口子,鲜血直淌,映着冰冷的面色,语带嘲讽: “看吧……你总是这样。退下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谢临渊抿着唇不说话了,瞪了他良久,转身“砰”的一下撞开门跑走了。 殿外大雨倾盆,阿若华静静的候在殿外,没有抬眼。 没了自我愈合的能力,他甚至连额上的伤口都不打算理会,就着那样的姿势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他发现额上缠了干净的纱布,衣衫也都换了新的,原本大开的窗扉都细心的关了严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而外头的雨早就停了,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 他微微皱眉,刚要下榻,殿门似乎上了油,打开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来。 “帝尊醒了?” 一道声音轻轻浅浅的传来,他顺声望去,男子一身柔软的浅衫,静着的时候如画中仙,如湖中莲,高洁持重,可他就这么返身掩门的功夫,一步一行间仿似无风自动,脚下生莲般漾开了涟漪,袖袍轻扬。 “阿……若华?” “帝尊好记性。”阿若华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他,“这是勾陈帝君临走前吩咐小仙的,说是不能误了时辰。” 他接过来喝了,将碗递回去。 阿若华转身要走,他将人喊住了:“我这紫微宫清冷,你若是不喜这地方偏僻,我可以调你往靠前的殿宇司职……东斗星君那儿不错,座下弟子人多又热闹……咳咳……” 阿若华静静的看着他,良久,递上一方帕子。 “帝尊,小仙不走。” 他挥挥手示意他将手帕收回,气若游丝的靠在那苦笑: “怎么,你担心无法向天帝汇报我的行踪?”四处望了一下自己偌大的殿宇,“我这地儿一个人都没有,又是这样一副身子,他还担心什么?” 阿若华顿了顿:“陛下没有打算囚禁帝尊,也没有吩咐小仙监视帝尊行踪……小仙不愿走,是因为陛下已经将小仙指给了帝尊,帝尊便是小仙的主子,这儿清静,小仙也很喜欢。” 沈临砚忽然犀利的盯着他,一番审视下来,阿若华竟还能镇定自若的站在那,他忍不住一叹:“都是厌倦了那些尔虞我诈的可怜人……罢了,你想留下,我也不拦你。” “谢帝尊。” “紫微宫平日没什么事,来的人也少,你便自己看着办吧,若前头有事找我,传一声领进来便是,没什么规矩。” “是。” 他忍不住掩嘴又咳了一阵,挥挥手:“下去吧。” 阿若华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 “小仙听闻瑶池仙境里有一种仙梨,止咳润肺的功效……” “咔擦!” 外头忽然一声脆响,阿若华竟一改之前的娴静柔弱,抽~出腰际藏着的匕首,当即身形一闪,身若鹰隼般飞身闪出门外。 沈临砚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什么反应。 然而当门扉打开的时候,门外正中放了方锦盒。 阿若华疑惑的收回匕首,站在那看着沈临砚:“帝尊,这……?” 他皱眉:“拿进来。” 阿若华捧着锦盒走了进来,在沈临砚的示意下打开了盖子。 “瑶池的仙梨?!”阿若华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锦盒正中放置的梨子,“瑶池仙果极为珍贵,若非报备管园的一应仙君,又得了上头首肯,哪能轻易到手……” 他竟能弄到这样的东西? 门开的同时,他看见了……谢临渊始终还是……不肯放弃么? 他都这么往绝里说了,他居然…… 猛地按住双眼,背过身去冷道:“这东西赏你了,你下去吧。” “帝尊?” “快走!” “……是。” 殿门关上的声音。 直到此时,他才把捂着双眼的手放下,已是泪流满面。 夜幕降临,又至天色泛白,他就这样一直坐着,动都不动。 阿若华再来的时候,他咳得根本停不下来,阿若华无法,只得上前拍着他的背,递了杯水过去,他喝了些,好不容易才忍着没呛出来,咽下去后,捂着嘴问:“什么事?” 阿若华指了指桌上放着的药,没说话。 沈临砚见了,二话不说就往嘴里灌,可是当喝下第一口,他就僵在了那里,放下药碗。 “这药里的梨汁……你放的?” 阿若华走到他前方,恭谦的躬身一礼:“仙梨离了树,极难保存,帝尊莫要浪费了这珍奇之物才是~再说,帝尊贵~体比这仙梨还着紧,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我如今早已不管紫微垣的事务了,有事大可去找管事的司职处理,谁还会来关心紫微宫里的人是死是活?” “帝尊……人不可自我轻贱、萌生死志……世上万物皆盼望自己能有再世为人的命数,但大多都是奢望。咱们能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2 重活一回,如此机会难得,何不试着放开心到处走走?” 沈临砚默了默,又看了阿若华一眼,良久,取了那药碗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阿若华这才松口气,拿着药碗退下了。 放开心…… 窗外,恰好一片红艳的羽毛飘了进来。 鲜红如火的羽绒。 “嗒!” 他低头,羽绒落下的宣纸上,一滴血红晕染开去。 下意识的抹了下鼻子,竟抹了一手的血。 他淡定的取出帕子,仔细的擦了。 不动声色的用指尖擦出的火苗,连着那张染血的宣纸烧了个干净。 灰都不剩。 天帝不过是赐了他一颗续命的丹药,能活多久还得看造化…… 他冷冷一笑。 造化? 他从不信这种东西! 他拉开门,伸手虚空一抓,化出那把随身的银枪,挽了个枪花往地面一指,迎着晨光眯眼,大吼一声: “紫微垣哪个毛猴们待不住,就来陪本座练练手,枪杆子都钝出石头了!” 不过一会儿,便听得紫微垣四面八方相继传来中气十足的回吼声,此起彼伏: “帝尊少在那像个娘们似地窝着,想打架,有的是兄弟愿意揍你!” “滚滚滚!帝座给揍哪轮的上你?” “少在这嚷嚷!帝座的实力没把你们打趴下算是留情了,还敢扬言揍帝座?!” 之类云云。 他顿觉心境舒畅,化作一道光,直奔向悬浮在空中的各宫掩映下的练武场。 人还未到,偌大的练武场早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虽全都穿着各异,未穿铠甲,仿佛各种职位的人都有涉及,但那眉眼间皆都透出一股上过战场的英武气息和沧桑来。 众人见他到场,聚上来都不忘调侃一番。 他一一笑着应了过去。 不知阿若华何时也跟了来,默默的守在他的后方。 有人眼尖,看到了阿若华,便吹了声口哨。 “哟~哪来的小白~脸?” 阿若华瞬间冷了脸色,没去应那虎背熊腰的大汉。 沈临砚闻言,面上的笑似乎也淡了,倒是一旁的一个机灵些的,赶紧拉了把那大汉,大汉似乎喝了些酒,不耐烦的挥开那人的手:“做什么?老子这辈子还没尝过小白~脸的滋味……” “啪!” 大汉猛地被那股力道带的翻出去滚了好几滚,停下来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在那,捂着红肿的脸,瞪着铜铃大眼四处瞪: “哪个混蛋敢打老子?站出来,老子废了他!” 沈临砚拨开众人走了出来,衣袖翻飞,淡漠道:“怎么,区区北斗巨门星君,也想要废了本座?” 已经有好几个人看出事态不对劲,又要去拉那大汉,大汉估摸着还没醒酒,闻言指着他开口就骂:“你算哪根葱?敢打老子!小心等下老子把你摁案头就办……” 身形微动,众人还未看得清沈临砚是如何出手的,就见大汉的手“咔擦”一声诡异的折到了反方向,大汉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见红光一闪,银枪转着红缨飞舞,直往那大汉身上招呼。 大汉想回身应招,却哪里还来得及,方转身,银枪已至身后,侧身要躲,打到背后的枪杆随着枪头灵蛇般一转,又狠狠的敲上了大汉的左腰。 一时之间,枪棍击打重物的“砰砰砰”闷响不绝于耳。 最后,随着“咚”的一声,大汉轰然倒下,地面都颤了好几颤。 不多时,鼻青脸肿的大汉面朝下,传出了一阵接一阵的呼噜,响亮得很。 沈临砚顺手转了个枪花,扎了个利落的马步将枪架在背后,沉目:“想打的就上!” 众人中传来几声呼喝,又有几人翻了几个跟斗跃到场中央,抱拳虎目一瞪,报了名号二话不说就开打。 “北斗七君也不过尔尔!怎么,我紫微垣都没有能打的人了?这是要给本座挠痒痒么?!” 倒下一批又冲上又冲上一批,不断地有人自场中央甩飞抛出,银枪甩出的花影所到之处,闷哼一片。 “噗!” 忽然,所有人停下了动作,都瞪着被打肿的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场中央撑枪单膝跪地,捂着心口不断咳血的沈临砚。 “帝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玩真三国无双,虎虎生风的赵云能耍的一把好银枪,耐看得很~话说耍银枪挑红缨的都是儒将气质的家伙啊有木有~杨家将?戚继光将军? ☆、第16章【傀儡与情敌】 ★此人虽有城府,于他却半分背叛也无,忍字为上。★ ……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阿若华,拨开目瞪口呆的众人们抢到沈临砚面前,翻出药瓶倒了药就喂给他服下,然而喂了几颗,他还来不及咽,又吐了个彻底。 众人这才回过神,猛地围上去,黑压压的聚了一片,此起彼伏都是“帝尊怎么了”。 沈临砚一伸手,全场整齐的没了声音。 他在阿若华手上借力,撑着□□站起来,啐一口血渍,随意的抹了把嘴角,粗声粗气吼道: “急什么?都盼着我出事是不是?” 众人神情这才松了,犹犹豫豫道:“那帝尊……咱们……还打不?” 沈临砚朝着那人哼一声,冷不丁踹了脚过去,被那人笑嘻嘻的躲开,沈临砚只得皱眉: “小样还嫌没打够是不是?一帮只知道干架的粗人!看着人家长得好,手脚嘴巴就不干净,怎么,人家不是爹妈生养的?就容得你们指指点点歪了心思看人?!” 忽然有人阴阳怪气的嘀咕:“要是不是曾经在天帝身边见过这厮,谁会为难他?” 沈临砚眼神一冷,视线逼了过去:“怎么,天帝身边的人就一定是向着他的?当初谢家也是跟着勾陈混出来的,后来呢?” 众人沉默,不再说话了。 “人面人心,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那众界凡间还要学什么帝王术作甚?还耍这勾心斗角争宠夺位的行当作甚?有的人为了保命,有的人为了仕途……”沈临砚淡淡的扫一遍众人,“我不管你们目的身份是什么,既然来了我这紫微垣,紫微垣的规矩就是一切,若是哪个皮嫌厚的吃了狗胆来试,我沈临砚绝不手软!” 众人惊了一片,即刻朝着他整齐的单膝行礼:“谨遵帝座教诲!” “行了,你们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都散了吧。” 气氛因了这句半调笑的话语松了大半,众人心底忍不住大大的呼出口浊气,谢天谢地的在心里感叹:帝座总算是放过他们了。 想当年,帝座刚来紫微垣那会儿,多得是人不服看上去豆芽秆似的他,操练懒散,不听他号令,甚至与他背道而驰。 更有人当众拿他长相如女子般欺~辱,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3 恶毒的话从老一辈的亲戚一直数落到他将来的后代,他只是那样静静的站在高台上,睨着下方的军队。 等到那人叽里呱啦的骂到最后没了力气,歇口气正想休息,冷不丁一支羽箭擦着那人的裤腰带,钉到地上的箭羽甚至连尾巴都没入了地面下。 良久,举弓试弦的他漫不经心的又将那铁弓拉开,隔着百丈远的校场,城头高台上那把没有持箭的弓头忽地直指那人双~腿之间。 刚刚上任的年轻帝尊嘴角一勾,笑得又冷又妖娆: “这么喜欢干~别人,这东西还是别要的好,省得本座手下的紫微垣说出去就只会办这种行当……今日本座不杀你,今后小心些,待得你打了败仗,又或是栽在本座手里那一日,本座定亲自问候你‘弟弟’!”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所有人服他服得不行,甚至到了对他马首是瞻、不是他亲下的命令就不遵不执行的地步。 这才有了后来令各界震动的紫微垣,有了从天帝宠臣再到天帝宿敌的紫微大帝,以及司命星君“紫微星陨,祸起九天,众生皆灭”的神谕。 世事无常,盛极必衰,衰极必盛。 经历过当年之事的老一辈们,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沈临砚,回顾那人在天界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无不在心里怅叹。 所求为何?所归为何? 沈临砚之一生,就连九天诸神都无法参透他的命数所指。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制衡九天众界的关键。 可时至今日,九天众界与他的联系牵制半丝苗头也无,人人都在传言,那个神谕,无非是某些人想要保护他而编造的借口,就连天帝都开始无所顾忌的“试探”…… 然而那人,仍是挺直背脊的站到了现在。 而现在,这位归来的、他们心目中如天一般存在的神祗,一如当年,神情肃穆的站在清冷的高台上,静静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不喜、不怒、不悲、不伤……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边没了勾陈。 没了那个默默守候,独自相思的谢临渊。 “怎么?就算如今天下太平,没什么仗给你们解闷,这紫微垣便闲的只能学那闺中女子扑蝶度日?虽然本座如今做不得这紫微垣的主了,可你们是将者,是兵帅!” 沈临砚说到一半,停了停,心绪一时五味陈杂堵得不行,便又继续道: “战事来时容不得考虑,如此马虎怠慢,不用本座陨落,单就这万物主宰的天界,头一个就要当别人夺位的垫脚石!到时何处是你们的归所?何处是你们能安心立足的所在?” 众人即刻被一席话说的热血沸腾,咋咋呼呼起身朝着他整齐的应了一声,训练有素的化整为零散开,迅速分成多个小队,操练的喊号,对打的呼喝,兵器相接的金属碰击声此起彼伏,犹如战鼓擂响的震撼,振奋人心…… 有些人路过阿若华身边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轻蔑和不屑,似乎还带了些恭敬,甚至有的朝他微微颔首行礼。 阿若华扶了他走到不起眼的角落里,找了张条凳坐:“方才,多谢帝尊出面。” 沈临砚捂嘴咳几声,犀利的目光扫了一下仍忍不住好奇,不停往这边打量的几人,那几人被这眼神一唬,赶紧讪讪的挠头,抱歉的对这边点头哈腰了一阵,这才灰溜溜的散开了。 “我这帮兄弟都是行伍出身,也有不少文人贤士,不过沙场混得久了少不了大大咧咧,本性都不坏,你莫往心里去……我方才表了态,他们今后不会再对你如何了,放宽心便是。” 沈临砚抱歉的对他笑笑,解释道。 阿若华摇摇头:“小仙并未介意此事。” “那为何这么看我?”沈临砚不解。 “小仙能得如此待遇还是第一次……帝尊……和小仙以前听来的印象有些不大一样。” “哼。”沈临砚眼睛一眯,“天帝做事,谁敢违抗?我不怕自己天帝如何背后面前的说我,我也不在乎。” “不……小仙随侍陛下的时候,帝尊和勾陈帝君已经离开很久了,陛下那会儿最常提起的便是帝尊和帝君,还常常说起小时候你们在凡间同他捉鱼养花的日子。” “……”沈临砚微微一愣。 他以为,天帝会常常跟这些小辈说他如何坏如何阴狠,如何杀人如麻如何心如蛇蝎…… “帝君喜欢帝尊的事,除了帝尊,天上没几个人不知道的,本来陛下是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小仙也是听前辈嚼舌根才懂……那日宴会,帝君借口醉酒让帝尊扶自己回内殿休息时,用了熏香将帝尊……的时候,被陛下撞见了,后头还跟着旁的人……” 沈临砚脸色一白,似乎又记起了天帝当场那句令人羞愤难当的嘲讽: “畜生!连自己的兄长都敢施计染~指,你还有什么脸当这清冷高洁著称的紫微北帝?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胞弟?这样脏的身子,就是死……都污了朕的地府幽冥!” 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一把将手中的银枪抓碎,碎片化作阵阵光束,融回了他的身子。 阿若华看了他半响,仍是决定把话说完: “本来陛下很辛苦才把这件事压下,周旋了那日跟来的人,把事情圆过去了,也不至于逼着帝尊身灭,但是帝君忽然当着所有仙家神祗的面向陛下求亲……” “求亲?”沈临砚身子一僵,猛地抬头,“什么求亲?不是说天帝定的规矩,天界在职的男子双修可以,却断不可以姻亲相结?” 阿若华摇了摇头,却没回答他的话,继续方才的话说下去: “勾陈帝君铁了心,说此生非帝尊不娶。陛下不允,帝君要闹,僵持不下的时候兵将来报外族进犯,勾陈帝君二话不说点了兵就去迎战,凯旋后才被人发现伤重,命不久矣。陛下无法,只得听了旁人的建议,用你的魂魄续他断掉的命魂。” 沈临砚咬紧了牙,恨声道:“若非我甘愿救他,就是碎了我的内丹,我也不会把魂魄交出去!天帝打得好主意!” 阿若华看了他一眼,依旧继续: “帝尊走了好些年那会儿,陛下夜里总不能入睡,只得带了壶酒到后院喝着,这一喝总要喝到天亮才罢休,换了身衣服又去上朝……陛下说,他这辈子杀戮无数,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好好的补偿帝尊。” “够了!” “……” “我今日累了,你让他们偏屋那儿收拾一下,我去躺躺。” “是。” 阿若华刚走,他就支撑不住,人往凳上一挨,沉沉睡去。 角落,一个人影晃了出来,将他轻手轻脚的抱在怀里,朝着偏屋走去。 练武场的众人似乎对此人的这行为早已见惯不惯了,连眼角都没有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4 朝这边斜一下,倒是偏门那跟着人报备的阿若华看到来人,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心绪,躬身行礼。 来人对他视若无睹,熟门熟路的转身进了偏屋,径直走到一间简约的屋子里将怀中的人放下,小心的拉过被子掖好,这才在榻边坐下顺着榻上人的发,看不够似的。 阿若华顿了顿,合上屋门退了出去。 即刻有人凑了上来,对他挤眉弄眼的:“哎!你跟帝尊什么关系?” 又有一个人挤开他,挨个凑到阿若华面前: “咱们帝君居然没整你……你是不知道,以前新升上来的紫微垣小~嫩~草们,没个眼色都想去蹭帝尊的后腿套近乎,不是被勾陈帝君打个骨折腿断的,就是被弄到了别的地儿,你说你是怎么过勾陈帝君那关的……哎!后边的挤什么挤?!” “你给我死开!正事不问倒在这啰嗦有的没的!”那人转身一把搂住阿若华的肩膀,“这位兄弟~你快说说,帝尊这回不过是跟咱们过过招,怎地就吐血了?是不是你伺候得比帝君要好?帝尊血气亏虚……” 此话说完,整个地方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阿若华不着痕迹的推开那人,默了默。 倒是屋子的门忽然开了,男人一脸沉色的立在那:“都吵什么?” 没有人敢应声,倒是一直沉默的阿若华开了口:“他们担心帝尊,问帝尊出了什么事。” 男人看了四周一眼,偏开身示意换他进去照顾,阿若华点点头,进屋了。 众人又想往里头凑脑袋,被男人一股劲气给震开,倒地一片,众人捂着被震晕的脑袋甩了甩,这才消停些,正经问道: “勾陈帝君,帝尊打仗那就是冲在前头的主~干架都是以一敌千百敌千算的,怎的这回只是和兄弟们玩玩就、就吐了血?” 男人脸色一白,别过脸去,发梢遮去了表情,良久,握拳的手背青筋绷起,压抑道: “此事牵扯甚广,往后再同你们详说。” 有人忍不住问:“那这次帝尊回来,天帝还是没有把权还给帝尊?” 男人摇头:“有我在,天帝是抓不牢紫微垣大权的,不过……他身体现在这样,我不会让他掌权,他那样的身份来历,断不能再陷入此局,否则与死无异,好在他也不喜欢……” 那人又道:“帝君打算提用谁继承帝尊的大权,当这下一任紫微垣掌权的傀儡?” 男人侧首,将视线落在细心照料沈临砚的男子身上。 那人顺着望了过去,指着阿若华惊道:“他?” 男人点点头:“此人不简单。” “越是不简单越是难掌控,紫微帝尊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帝君就不怕此人是天帝安插过来的眼线?”那人着急道。 “他不是,他的眼睛不会骗人。”男人叹了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意,“他背叛谁,都不会背叛敬之。” 忽然,里头的阿若华推开门惊呼一声:“帝尊他……” 男人脸色大变,转身拨开众人冲了进去,看着眼前的一切瞪大了眼: “敬、敬之……?”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 不好意思,今天很晚才来放文~对不起大家啊喵~做了大修~希望这次的评论不会再被吞啊,我很乖的! ☆、第17章【归来之人】 ★若木之花,乱世之桦,抵不过他曾经的一句“父皇”。★ …… 那人又道:“帝君打算提用谁继承帝尊的大权,当这下一任紫微垣掌权的傀儡?” 男人侧首,将视线落在细心照料沈临砚的男子身上。 那人顺着望了过去,指着阿若华惊道:“他?” 男人点点头:“此人不简单,若非当年之事,紫微垣之主应当是他,而非敬之。” “越是不简单越是难掌控,紫微帝尊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此人乃天帝身边的侍君,贸然相赠,帝君就不怕此人是天帝安插过来的眼线?”那人着急道,忽地愣了愣,“难道他是……” “这世上谁都无法牵制他,除了一人。”男人叹了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意,“他背叛谁,都不会背叛敬之。” 忽然,里头的阿若华推开门惊呼一声:“帝尊他……” 那人惊疑不定的看着阿若华,而男人脸色则大变,转身拨开众人冲了进去,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惊: “敬、敬之……?” 沈临砚已经醒了,此刻闻声回过头,首先入眼的,便是谢临渊古怪的神情,不由得皱眉:“你怎么在这?” 他不是躲着不愿见他么。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刚想问他的声音怎么回事,手一动,便碰到了鳞甲一样的东西,下意识的扭头去看…… 门板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外头的人似乎相互推搡着想要挤进来看看怎么个回事。 谢临渊回过神,“砰”的反手一把按上差点被撞开的门板,瞪了一旁的阿若华一眼,低声吼道:“谁敢进来试试!” 外头果然消停了。 沈临砚低着头,保持着查看的姿势,声音听不出喜怒: “出去。” “敬之……” “我说出去。”沈临砚依旧淡淡道。 谢临渊默了默,威胁的视线看了阿若华一眼,率先开门出去了。 沈临砚静了半晌,这才看向阿若华:“最近天界有事发生?” 阿若华垂眸,微微俯首:“三日前,夜叉魔族来犯。” “哦?”沈临砚盯着自己的脚,“哪位神将去迎的战?” “禀帝尊,迎战之人乃天罡大圣座下弟子——陆言。” 他微微一怔:“怎么,此战……败了?” 阿若华点头:“天军惨败,陆小将军重伤,至今昏迷未醒。” “说!”沈临砚忽然冷了脸,淡道:“还有何事瞒我?” “陛下广发政令,征召四方能人志士驱逐来犯魔族。勾陈帝君……今日当众应了此诏令。” 沈临砚微愣,继而冷笑:“天帝允了?” 阿若华摇摇头:“只说此事再议。” “逼我?”沈临砚冷笑更甚,“以为我猜不到?他皱个眉我都知道他想做什么,伪君子!” 说着便要下榻,却一个不稳绊倒在地。 阿若华赶紧上前扶了,皱眉:“帝尊要去哪?” 沈临砚推开他,撑着地面艰难挪着:“不要你管!” 阿若华看着他,忽地沉眼,一手抓上他的下巴钳着,看了他的腿一眼,声音都低了几度:“你这模样还想出去?” 沈临砚死死地瞪着阿若华,半晌笑得凄惨: “他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去见他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这种不详又诡异的姿态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见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天帝我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5 身上的变化,告诉天帝浩劫已被他成功引来……他想报复天帝是他的事,还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他没有不肯放过你。”阿若华此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是你一直不肯放过他,一句原谅,就那么难?” 沈临砚愣了愣,似是醒悟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抬头去看阿若华……所有表情最后全都归于麻木的平静,不笑也不闹了。 “你见我何时原谅过犯我之人?”沈临砚顿了顿,“谢临渊我尚且如此,何况他人……你走吧,不要再打扰阿若华了。” “笑话!”阿若华钳着他下巴的手顺势一滑,握住了他的颈脖,“这壳子被我占魂之前,连名字都没有……若华是我的字,你忘了?” 结界张开,隔绝了这里和外界的一切,阿若华的眉心出现了和他很像的星纹,唯一不同的是,那星纹的繁复程度,比之他更甚!也更艳! 他印象之中,似乎也曾见过这样的星纹。 记忆瞬间如泉涌般袭向脑海。 ——父皇!你的额头怎么忽然有朵花花?母后给你画的? ——砚儿,能给父皇画额描眉的人,这世上没几个,自然不包括你母后。 …… ——父皇父皇!你的字是什么?太傅说了,每个人及冠了都要自己取个字,方便称呼,虽然砚儿尚未及冠,但是今日太傅教砚儿写字,写的是太傅的字,砚儿也想写写父皇的字~ ——若华。 ——沈若华? ——砚儿好聪明~这枚血玉送你了,今后遇上喜欢的人,就刻上字,送给对方,莫要同父皇这般,错过了,便求而不得。 …… ——父皇。 ——砚儿怎的皱着个脸? ——今日叔叔来了。 ——他说了什么? ——叔叔来看母后,父皇你不开心么? ——没有。 ——叔叔让我喊他爹。 ——怎么,他当我死了么? ——父皇,你还说你不生气……爹只有一个,哪会又冒出第二个来?父皇放心,砚儿没喊。 …… ——父皇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国父皇守不住了,你跟着他们走,不要试图去找你元峥哥哥和临渊哥哥,他们不是你哥哥! ——父皇? ——记住!不要去父皇跟你提过的那座山,里面有洪水猛兽!专吃小孩子!可记住了? ——记住了。 ——那便走吧,莫要回头。 …… 紫微宫 ——谁?! ——沈桦。 ——哼,位极人臣的天后殿下,也会来注意我这等女相的男子?就不怕遭非议么? ——你要报复天帝,我可以帮你……作为条件,你必须接受我找的人给你下封印记忆的咒术,你敢是不敢? ——这次角逐,天后殿下势必会输,我为何要押在一个没有希望赢的人身上? ——就凭我沈桦,下凡时……曾叫沈若华。 …… ——你来做什么? ——送你一程。 ——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如何? ——你的魂魄不该散尽,我答应了替你封印记忆的人,要把你剩下的魂魄给他。 ——我说过,我的魂魄不会交给任何人。 ——这可由不得你!你和他是我重要的棋子,他活了,你怎么能死在这! ——灭魂的咒术,可不止你沈桦一个人会! ——你?! ——砰! ——我敬你信你……没成想到最后却为你所用所弃……你当真……从未把我当做你的儿子看,对不对……若华…… ——砚儿,你不总是说父皇忙,没时间陪你去看你和你哥哥们种的花么?走,父皇带你看花去。 ——殿下,紫微帝已经殁了,您看…… ——滚开!谁说砚儿死了?谁敢说?!父皇如今只剩你了,你怎么能死呢……乖~累就好好睡,父皇陪你~ …… 沈临砚睁开眼,淡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沈桦,玩够了么?” 沈桦笑了笑,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多年不见,谢临渊把你护得挺好,看来是个守约的孩子~” 沈临砚一指自己半蛟化的腿,苦笑道: “狐身毁了,狐珠也毁了,如今这前世的元神也是半残半破,你是嫌我衰竭得不够快是不是?就看在我曾经喊你一句父皇的份上,你给我心口脖子一刀,让我痛快些,咱们就不欠了,可好?” “你以为我不敢?”沈桦猛地一巴掌扇歪了他的脑袋,“你是我生的,你的生死只能由我来决定!” 沈临砚扭头瞪他:“决定?生死有命,你敢同天作对?” “我沈桦走到了今日,还会怕天?” 说罢,他猛地一把抓向自己的心口,竟生生掏出半颗心脏来,化作半颗晶润圆亮的珠子,伸手运功,一掌将珠子化进了沈临砚的心口。 沈临砚“哇”的吐了口血,往前一倒,扑进了沈桦的身上,看着对方心口的大窟窿还在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沈临砚伸手想堵住,却发现自己的手连抬起来这样简单的事都无法做到。 “龙王的心只需一半便能使蛟化龙,以延寿命……砚儿,你争气些。” 沈临砚觉着自己的脚开始恢复知觉,虚弱的往脚边看去,果真发现双脚正朝原先的轮廓恢复,不愧是血统纯正的龙珠龙血。 沈临砚下意识的感叹,他是血统不纯的蛟,比不得沈桦厉害,沈桦却把象征地位的龙珠给了他半颗…… “你放心,”他微微顺了口气,“迎战夜叉魔族的事,我会去找天帝应下,应下你的局,他的劫。” “不准去!”沈桦面色发白的靠在旁边,一边缓解着失去大半龙珠的不适,一边发狠道。 沈临砚诧异:“你做这一切,甚至不惜将半颗龙丹给我,不就是想让我替了谢临渊的位置?”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屋门,那目光似是能透过屋门,停驻在那个高大的身影上,“你要把你们之间的争斗,转移到我和谢临渊身上,对不对?” 沈桦一把抓过他的肩膀,扳过去与他面对面:“我和他是要斗,可你是我儿子,我不许你去战场上冒险!” “上战场叫冒险?”沈临砚无力,只得轻笑,“我却觉得,战场亮的是真刀真枪,没那么多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沈桦,你不觉得自己这大半生,过得太累么?就为那样一个人,值不值?” 沈桦忽然笑了:“值不值?若是谢临渊不再守着你了,跟着旁人在你面前成亲欢~好,曾经的亲密在乎不再用在你的身上……你是否会甘心?” 沈临砚摇摇头,淡道:“我会选择离开,或许你会说我不够坚强……只要他欢喜着,哪怕选择退出,我也会尊重他的决定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6 。” “你……”沈桦惊诧的抬头,看着他半天不语。 脚已然恢复如初,他站起来,试着走几步,这才敲了敲坚固的无形结界:“解开吧,我不想动武。” 沈桦面色未变,沉声:“我说了,不许去!” “别老觉着我是小孩就糊弄我!区区一个结界还能困住我?” 说完,长袖一挥,凭空蓦地炸开剧烈的一团雷球结界,只听“咔擦”一声,裂开的细纹哗啦啦的将厚实的结界壁划拉成好几块,纵使如此,结界壁仍是坚强的竖在那,半分动摇也无。 沈临砚看了眼一旁的沈桦,忍不住哼了声:“真不愧是天后,只剩半颗龙丹,实力仍然不减呐~”眼神忽地一沉,瞬间化出银枪,直奔头顶,“轰隆”一声竟以自身化作利剑,生生将那结界薄弱之处给冲了个四分五裂,神颖最终消失在天际。 另一道光影果真追了上去。 沈桦静静的靠在那,看着一地洒下的鲜红斑驳,心中复杂。 …… “哦?紫微北帝这是要接了朕的征令?”天帝意味不明的眯起眼,放下手中的玉笔,四下朝众仙众神扫了一圈,似乎没有看到谢临渊的影子,这才松口气,“众卿家有何异议么?” “臣等……无异议!” “那便这样定了!封紫微北帝为征北将军,率西路北路二十七天神将天兵,即刻前往魔军夺下的天明宫!都散了吧,紫微帝尊留下,朕尚有要事吩咐。” “退朝————————” “何事?” 天帝起身,负手走到他身旁:“他……回来了?” 沈临砚不置可否,颔首。 “朕劝你,莫要掺合进来。” “哼,这世间的事还不是你们这些人上~人做的主?有我说‘不’的份么?”沈临砚上前,伸出食指一点一点的划过高台上的案桌、宗卷、砚台……直至尊贵无比的龙椅,“这位子,真这样好?这样令人爱不释手?” “怎么,爱卿也想要跟朕抢这位子?”天帝不在乎似的一笑,也上前,伸手抚上那龙椅的扶手,“不若来抢枪看?抢得到,送给你也无妨~” 沈临砚诡异的勾起嘴角:“这世上只有我想不想得到,没有我抢不抢得到……陛下未免太小看微臣了。” “这么说,你还真打算来夺了?”天帝蓦地转身,撩袍霸气一坐,气势天成,“朕就在这等着你!” 然而沈临砚却淡淡的转身,往殿外一步一步离去: “微臣对这位置无甚兴趣,还不若上战场来的痛快,微臣……谢陛下厚爱了。” “勾陈怎么没跟着你?你使了什么计策困住他不成!你要是敢伤他……” 沈临砚步子一顿,并未回身,良久,才侧首轻声道:“他被我打晕后喂了东西,暂时会昏睡上一段时日,等到他醒来……估摸着神魔大战也接近尾声了罢。如果微臣回得来,陛下什么都不必同他说,若是微臣回不来,陛下就说……微臣心里放不下裴元峥,不想再误了他,追人去了。” “紫微。” 沈临砚再度迈步,充耳不闻。 “沈临砚!” 身后有步子急匆匆跟来。 他依旧迈着从容的步子,庄严肃穆的走着,走在高高的阶梯上,从云层顶端往下方的点将台走去。 “沈临砚你给朕回来!” 天帝的声音瞬间近在咫尺,然而他运功一掠,已只身立在了点兵台上,天帝再追已是不及,只得站在高阶上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一长串仪式之后,接受帅印,沈临砚最后看了眼这天宫,众仙众神,以及……高阶上孤身一人的天帝,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身后跟着一众黑压压的兵甲神将,踏云而去。 “沈临砚,你……勾陈与朕这辈子恐怕再无言和之日了……沈桦!你教的好儿子……你教的好儿子!” …… “谢临渊,咱们的儿子长得像谁?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沈临砚静静的坐在榻边,看着自己笑,那笑他不喜欢,看得他心底一个劲的发凉,然而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问不出口,嗓子堵得难受,他甚至为了要说话,嘴里都呛出了血腥。 沈临砚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他的视线,径自坐在那握着他的手自言自语: “你知道我为何替自己取字‘敬之’么?呵……想来你定是不知的,敬之敬之……我此生除却父皇,最敬爱的便是大哥你……大哥,你守我多年,又受尽苦楚替我生下朝云,我此生无以为报……前线战事吃紧,这一仗,或许我一闭眼就撑不过去了。” 谢临渊猛地一震,想动却动不了,只得在心底干着急。 沈临砚依旧笑得恬静,伸手替他顺了耳根的发丝: “如果我回不来,你替我照顾好朝云,替我活下去,好不好?不要来找我,不要再逆天行事,天帝能帮你善后,却不能帮你一辈子,他可是天帝,顾忌的不只是父子之情,他身后还是整个天界,整个众生。” “临渊呐……真想看看朝云长大后什么样子……” 沈临砚的身影开始模糊,渐渐的变的透明。 他伸手想要去挽留,然而却加速了那抹影子的溃散,他心慌得不行,挣扎许久,眼前忽然一亮。 四周还是自己住的殿宇摆设,窗外阳光洒下,而前方也确实坐了个人,玉冠束发,额际的星纹夺目耀眼,熟悉的面容,只是那眼底的光芒,却非那人所能及。 “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那一刻,他的天地为之倾倒崩塌,梦里的一切仿佛破开阻隔,与现实重叠。 作者有话要说:  天后是男的……嗷!此文设定纯属虚构架空,文文发展需要滴说~要是天上真有神仙居住,表来拍我啊~去庙里的时候咱多烧点香油钱可好?各路神仙通融一下吧喵~ ☆、第18章【亲情之利剑】 作者有话要说:  喵,如果各位分不清对话是谁说的,可以根据一个人说完,下一句就到另一个人说的模式来看(除却一些讲解的地方需要两到三段话是同一个人说的之外),一般说话的时候都是只有两个人在场的,说完一个就到另一个~就算不止两人在场,最多也就只会三个人在说,如果是众人调侃吐槽的那种路人甲乙丙就随便看看撒~ 看语气或者话语中的称呼来分辨试试吧。 开了新的古言《重生之虐妖》,有兴趣的亲可以来逛逛~ 地址可以复制粘贴到地址栏回车哦:/onebook.php?novelid=2401790 文案上面也增加了传送的连接,只要点击那个粉粉的可爱表情就可以过去了~男女主都是强强~也是前世今生的,邪气花妖(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7 男)和禁~欲~杀手(女)的故事~不喜的话表喷喷哦。 主更《夺狐》,不会坑的,请大家放心。 哎~瞬间觉得偶话唠了有木有……赶紧遁! ★有时候亲人间的伤害,比利刃凌迟还要狠。★ …… 沈临砚依旧笑得恬静,伸手替他顺了耳根的发丝: “如果我回不来,你替我照顾好朝云,替我活下去,好不好?不要来找我,不要再逆天行事,天帝能帮你善后,却不能帮你一辈子,他可是天帝,顾忌的不只是父子之情,他身后还是整个天界,整个众生。” “临渊呐……真想看看朝云长大后什么样子……” 沈临砚的身影开始模糊,渐渐的变的透明。 他伸手想要去挽留,然而却加速了那抹影子的溃散,他心慌得不行,挣扎许久,眼前忽然一亮。 四周还是自己住的殿宇摆设,窗外阳光洒下,而前方也确实坐了个人,玉冠束发,额际的星纹夺目耀眼,熟悉的面容,只是那眼底的光芒,却非那人所能及。 “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那一刻,他的天地为之倾倒崩塌,梦里的一切仿佛破开阻隔,与现实重叠。 “沈桦!” “明人不说暗话,诏令已下,砚儿已带着兵去往天明宫,我助你去帮砚儿打这场仗,如何?” 谢临渊皱眉:“你想让我怎么做?” 沈桦默了默,望向窗外,叹了口气:“今后的日子,你替我护着他罢,你的城府和实力,要想护着他不是什么难事。 “哦?既然你不相信那个神谕,光明正大的掀起天界动~乱,又为何要担心他的死活?” 沈桦一愣:“神谕或许不是真的……不!神谕本就不是真的,是你们编出来的罢了!砚儿才不会……” 谢临渊冷笑,下榻: “你以为蛟族那么容易现出本元么?魔界进犯不过才三天,他便现出了蛟尾,力量大衰……我不管你是故意忽视还是真的不懂,就算你将半颗龙丹给了他,放着这样的他上战场与送死有区别?” “……” “敬之心底明镜似的,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最后还是应了你们入局,我可比不得他好说话!” “怎么,才这点程度就着急了?”沈桦挑眉一笑,“如此沉不住气,难怪砚儿不要你。” “……” “这样,你去向天帝借一样东西,你若是借到了,我可以考虑帮你跟砚儿说上几句话。” “你要借什么?” “……他的心头血。” 忽然,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开了,身着常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依旧从容:“谁想取我的心头血?” 谢临渊咬牙,但还是恭敬的俯首行礼:“陛下。” 沈桦白了脸,死死的盯着来人。 天帝笑笑,寻了个椅子坐下:“怎么,不是要来取我心头血么?有本事就来。” “呵~取你心头血,何必我动手?”沈桦顿了顿,笑得妖娆,“既然你敢来,你的血我不急着取。可知这次魔族来犯的人是谁?这弑亲的罪名我让他担了,杀了你心头所爱的人,我也让他担了~” 天帝敛了笑容,高深莫测的看向沈桦:“他可是你儿子。” “是,他是我儿子,我怎么想他便替我怎么做,就不知……你是恨我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 “……” 沈桦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凑近天帝,阴狠道:“你喜欢的,你在意的……我全都要毁掉!” “沈桦!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天帝忽然怒了,一把站起来往桌上一拍,“你还嫌这个天界不够乱是不是?我知道婉越转世是在魔界出生的,我也晓得你陪在她身边这般久,就是为了教唆她来天界复仇,这是她生长过的地方,要是她记忆恢复,你要她怎么办?!” 沈桦却笑了,笑得很轻: “婉越未曾喜欢过我,我对她越好,对你的恨就有多深……你说沈临砚多可怜?爹不亲娘不爱的,似乎也就只有你和你儿子真正的关心着他,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还这般恨着你们~” “沈桦,你疯了么?” “疯了?是啊……从你遇上婉越那日开始,我就疯了!”沈桦疯狂大笑,“婉越如今已被仇恨蒙蔽了心和双眼,六亲不认,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最在乎的两个人自相残杀,我看你们天界还怎么个反应,大义灭亲?还是逆天保人?保谁呢?你的话……自然是保婉越弃我家砚儿罢……也是~有我这个么疯狂的爹,你下手的时候又怎会留情?” 沈桦恹恹的靠在身后的廊柱上,望着地面出神: “砚儿于你于我来说,都是情敌的孩子……有我这么个疯狂的爹,他还真是可怜……” 天帝忽然上前,淡淡道:“你敢说你对他一点情分也没有?” 沈桦愣愣抬头:“情分?谁?” “司命那道神谕,是你下的吧?”天帝顿了顿,神色不自觉柔和了,“你还在乎他的,对不对?” “我……”沈桦眼眶忽然就红了。 “换了那么多批的侍人,独独留了你下来……阿桦,我一直都知道,阿若华是你。” “什么?”他猛地抬头,就像个受惊的兔子般,一脸怔愣,“你说你……一直都知道?” 天帝点点头:“婉越不想嫁人,但是他的族人逼着她留下子嗣……所以,她那日找到我,要我同她做个交易……我许她子嗣,以高贵的血统堵住悠悠众口,她许我族里势力的协助,我们做了面上的夫妻。” “可是你说……你和她……” 天帝无奈的摇头:“傻瓜。” 沈桦蓦地一惊,扑上去一把抓住天帝激动道:“不好!婉越她……婉越她……砚儿会死的!” 天帝脸色一沉,只听得殿门“砰”的一声碎作了数块,身旁的谢临渊早就没了身影,待要去追,只觉得怀里人一软,沈桦早就昏死过去。 天帝脸色微变,赶紧把脉,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怎的连龙丹都没了大半?”又似想起什么来,无奈摇头,“你总这般口是心非……砚儿是你至亲血脉,你又怎会不在意他?” 将沈桦安置好后,他负手来到窗边,沉眸: “阿桦的半颗龙丹……砚儿的魂魄……婉越,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从来都不想认这事?” “报复天界……哼!” …… “大人?” 他白着脸色挥了挥手,身后一个不起眼的近侍上前扶了他,他才没有一头栽倒。 沈临砚甩甩发昏的脑袋,下意识的扭头去看那近侍,近侍看上去长相至多算得上清秀,但是那眉宇间的神态……总觉得很熟悉。 然而大战在即,由不得他多想,直觉此人不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8 是细作,便随了他去。 他回头直视前方,淡淡开口:“你的名字?” 近侍垂首,轻声道:“惜燕。” 沈临砚愣了愣,又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颇有深意,近侍下意识的别过头,耳根微红,不由道:“大人若是觉得此名不好,可以改。” “没有,”沈临砚转回头,看着身边穿过的云海雪峰,“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姓谢的人。” 水烟浑身一震,不再说话了。 惜……喜? 燕……砚…… 沈临砚不由得轻笑,如此好看的名字生搬硬套成这样,也真亏得他想得出来。 诗词歌赋武功谋略无一不通的他,此生栽在起名一事上的憾事,也是天界众所周知的,只不过众仙敬他地位身份和气势莫敢说,他沈临砚却是不怕的,纵使那人是他的兄长,是他的启蒙之师。 “大人笑、笑什么?”近侍扁了嘴,“想笑尽管笑就是……” 沈临砚忍不住挪揄:“不是想笑,只是……这名字与近‘侍’之职……颇契合?” 近侍下意识的瞪了他一眼,挑眉咬唇:“敬之,你故意的是不是?” “怎么,忍不住破功了?不会扮侍从就不要扮,旁人看的别扭不说,你自己还难受……怎么,沈桦明明说好帮着我,让你不睡个三五天不醒来的,又耍赖不成?” “你就喜欢看着我着急,我认了成不?”那人干脆恢复了谢临渊的样貌,英气的眉毛松都没松,淡然的由着四周那些将领士兵们或震惊或淡定的视线打量,穿着侍从的软服堂而皇之的站在他身边,“侍从便侍从罢,有来有往才有趣味不是?给你换个位置又不是不可以~” 沈临砚闻言,没来由的红了脸,瞪他:“说什么混话呢你?!” 谢临渊却就着近侍的身份衣着和姿态,放软了声音道:“大人想什么就是什么,难道还需要惜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甚至还“娇羞”了一把。 沈临砚笑容僵了,甩开他拉着他的手,一运劲踏着祥云冲到前头,再不想理会这厮。 谢临渊望着远去的身影,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宠溺,然而当四周再没了那人的身影,他便像变脸似的敛去所有神色,温柔不在,继而冷酷狠厉的视线朝四下一扫,暗自打量他的那些视线当即吓得再也不敢乱看乱瞄,纷纷低下头。 谢临渊这才满意,踩着祥云跟了上去。 “你跟上来做什么?”沈临砚看着踏云跟进的那人,由不得怒了,低喝一句。 谢临渊笑了笑,下一秒脸色一沉,将他往身后挡去,瞬息变化间已化剑在手,“铛铛铛”几下挑飞了几支逼向沈临砚的纯黑的羽箭。 沈临砚回神,朝对面看去,黑压压的一片魔军蓄势待发。 当先那人英姿勃发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全身都被坚硬锋利的铠甲所覆盖。 沈临砚方看到此人,下意识的与脑海中曾经的身影重合。 ——这么厉害的武功,教我吧? ——等你长高了,你父皇自会教你。 …… ——为什么你和父皇从不一起吃饭,却要和叔叔一起呢? ——大人的事,小孩子莫多问。 …… ——你不管父皇了么?不管砚儿了么?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跟叔叔和临砚哥哥走? ——你母后要做的事,没人敢管,松手。 …… ——母后,元峥哥哥不见了,有人到宫里放火,你救救父皇好不好,砚儿求你…… ——他是来凡间历劫的,母后如今已避居深山,再不管这等凡尘俗世,你要再啰嗦,我连你一起赶,深山老林,没有你父皇和你叔叔护着你,看你还怎么活下去。 ——母后! “敬之!” 他蓦地回神,一扫失态,再看向那黑马上的女人时,平静道:“魔界犯我天族,若是速速受降,或能饶其性命不死,如若不然……力斩马前!” 身后一众天兵天将应声呼喝。 对面却静如死水。 良久,熟悉而又冰冷的女声响了起来:“天界残暴,我魔族又岂能轻易甘心被辱?天道纲常,天帝既能杀了我儿,我魔族讨伐天界问个说法就不应该么?” 沈临砚一愣,她的儿子被杀了?他的哪个儿子被杀了? 裴元峥? 裴元峥只是重入轮回罢了,如今还好端端的在下界历劫,不日待得功德圆满又能重返天界,名正言顺的封臣司职,若说谢临渊这些兄弟们,也没听说哪个犯了事被如何如何,甚至位置都还越做越高。 “魔女休得在这诳语!”其中一个天将出列,是他紫微垣的手下,挥了把大斧骑着马就出阵,指着黑甲女子肆意狂笑:“女人就该待在闺中刺绣伺候人就是了,作甚还出来打什么仗?” “嗤!” 黑甲女子拉过身后背着的铁弓,三箭齐发,竟在眨眼间就将方才叫嚣的将军给冲出马鞍,直直扎进了身后的一处高台廊柱上,天将瞬间瞪直了眼,化作一缕粉末,随风而逝。 “紫微垣尽出些嘴巴不干净的家伙,他够狠啊?把我儿放到紫微垣那种地方……我只恨当初为何不带着我儿远走高飞,平白被他一碗□□给害了个透!” 沈临砚忽然推开挡在面前的谢临渊,朝那几近癫狂的黑甲女子一步一步走去: “你说什么?当初在山中草庐,你不是病死的?毒……谁给你下的毒?” 黑甲女子猛地一把挥掉头上的头盔,露出半张毁的彻底的脸: “看到没?这毒是沈桦下的!沈桦下的!他拼死跑到了草庐,他说是我把砚儿抢走的,若非我的恻隐之心,砚儿刚到草庐那会儿我就杀了他,可是我没有!他说我杀了砚儿……” ☆、第19章【苦尽又甘来】 作者有话要说:  键盘坏了,捉急死我了~很多按键按下去弹不起来了也么反应~,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还是爬上来了喵~有糖哦~ ★恨你最深之人,也是爱你最深之人。★ …… “魔女休得在这诳语!”其中一个天将出列,是他紫微垣的手下,挥了把大斧骑着马就出阵,指着黑甲女子肆意狂笑:“女人就该待在闺中刺绣伺候人就是了,作甚还出来打什么仗?” “嗤!” 黑甲女子拉过身后背着的铁弓,三箭齐发,竟在眨眼间就将方才叫嚣的将军给冲出马鞍,直直扎进了身后的一处高台廊柱上,天将瞬间瞪直了眼,化作一缕粉末,随风而逝。 “紫微垣尽出些嘴巴不干净的家伙,他够狠啊?把我儿放到紫微垣那种地方……我只恨当初为何不带着我儿远走高飞,平白被他一碗毒酒给害了个透!” 沈临砚忽然推开挡在面前的谢临渊,朝那几近癫狂的黑甲女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39 子一步一步走去: “你说什么?当初在山中草庐,你不是病死的?毒……谁给你下的毒?” 黑甲女子猛地一把挥掉头上的头盔,露出半张毁的彻底的脸: “看到没?这毒是沈桦下的!沈桦下的!他拼死跑到了草庐,他说是我把砚儿抢走的,若非我的恻隐之心,砚儿刚到草庐那会儿我就杀了他,可是我没有!他说我杀了砚儿……” “我那时恰巧练功走火入魔,砚儿懂事,山上去采药,可这厮居然逼着我服毒,还若无其事的回了天界!我甚至连砚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待得我历尽千辛重回人世,他们却告诉我,我的砚儿死了……被天帝亲手杀死了!” “你说!这口气我能咽下?我林婉越能咽下?” 锋利的箭锋直指沈临砚眉心、喉间、心口三大处,身~后一阵动静,谢临渊要冲上来,被他一个结界连着天兵天将阻隔在外,将自己和魔界首领婉越封在了这不见天日的幻境里。 “我只问你,当初的沈临砚,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他是你众多儿子中的一个?” 林婉越愣了愣,怅然:“我不知道……我那时是魔族之主的候选人,从小就是照着旁人对魔界之主的眼光来做事看人的,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忽然有一天,长老们说我要有子嗣,才能以女子的身份站稳魔界之主的地位,我不胜其扰,只得来找天帝。” “为何独独找上天帝?你明知天帝不喜女子亲近……”沈临砚皱眉,不解。 婉越平静的摇摇头:“天帝身份,除却少数那几人,已是尊贵无人及,天帝的子嗣……长老们再无法质疑挑剔,这样我便可以在子嗣降生后继续专心修习,于是,天帝和我做了交易。” “交易?这么说天帝还是……”沈临砚微怔,诧异道。 “天帝说,天后沈桦喜欢孩子,他给不了他孩子,所以……天帝允我子嗣的同时,要求我也为下凡历劫的沈桦孕育一个孩子,还承诺会给那个孩子极高的荣誉和地位,视如亲子。” 说到这,婉越深情忽然激动起来,抓着沈临砚的手似能抠出血来: “我本来对这些孩子没有什么想法的,不过是个利用的工具……可是在草庐的时候,只有他……只有砚儿……虽然其他孩子们个个埋头练功,平日里甚少从修炼的密室里出来深得我意,按理说我该是最喜欢这些用功的孩子的,可……我病得昏昏沉沉,只有砚儿守在我的榻前端茶倒水!” 沈临砚苦涩,低声道:“你心底……这般嫌弃他?” “嫌弃?砚儿极有天赋,可他却总喜欢花花草草,劈柴烧水煮饭做菜……我曾恨过他不争气,尽干这些神仙都不屑的事,只有那穷怕了的凡人才不得不这么奔波……可他却笑了,他说……只有亲自做这些凡人间最普通最平凡的事,他才会觉着自己身边有着需要依赖的人,需要照顾的人……不然,一个人太寂寞了……” “……” 婉越声音不自觉放轻了,神色柔和道: “我本来没当一回事,可是那时候我走火入魔,病的不成样,想喝口水解渴都办不到……身边孩子个个文武双全有什么用,全都窝在山里埋头修炼,哪知道我是死是活……可他不一样,我发现他熬的粥很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凡间的食物,还有苦到舌尖的中药……” 她顿了顿,捂着脸哽咽: “我知道我之前对他不好,我最小的儿子都会因为练功不勤奋而动手去教训,对他……却像个陌生的路人,不闻不问……可最后他却没有弃我于不顾,甚至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从未有人待我这般好过,我想补偿他,可是……该死的沈桦!还有天帝!” 沈临砚默然,走上前认真的对上婉越的眼:“你好好看看我,还认得我么?” 婉越眼神涣散,听着他的话似乎半懂非懂,皱着眉:“你?你是谁?对!你是天帝派来阻我的贱人!”说完,手中的铁箭再次指向他,沉目,“你们都该死!都该为我的砚儿陪葬!” 沈临砚没有躲,任由那冰冷的箭锋刺~穿自己。 他扬起解脱的笑,无力的靠上婉越的肩头,凑在她耳边:“娘,砚儿好欣慰……” 婉越浑身一僵,涣散的瞳孔瞬间清明,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他。 “哐啷!” 沈临砚所造的结界被一剑砸开碎裂成块,场中的二人就这样出现在众仙将和魔军的面前。 天帝扶着脸色苍白的沈桦站在那,沈桦抖着唇看着这一幕,良久说不出话来,想冲过来却又被天帝死死拦着。 谢临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不出喜怒。 但是站在谢临渊身边的人皆一个劲的背脊发寒,若非天帝和天后在此,早就躲一边去了,无奈只得忍着。 “还我。” 谢临渊轻轻开口。 众人不解,天帝蓦地一惊,想上前来拦,却经不住谢临渊一阵气贯山河的怒吼,劲气炸开: “把他还我!”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 魔界与天界交接的天明宫顷刻毁于一旦,众界皆惊。 此天魔一战,说不上败,也说不上胜,双方损失惨重,但两界短时间内绝无再兴战火的可能,魔君婉越重伤,退居魔界养伤,天界的迎战的紫微北帝与勾陈大帝同时失踪,消失多年的天后现身,震惊朝野。 …… 福泽山·幻境 谢临渊静静的坐在宽广的湖边,拿着鱼饵玩着湖里的鲤鱼,过了一会儿,了然无趣的将鱼饵一口气全撒完,对着湖面挫败道: “你明知羽族不擅水,这么深的湖……你就是跟我置气,也得给我留个解释的机会不是?” 平静的湖面小小的翻滚了一下,泛起不小的波澜,而后又归于平静。 谢临渊无法,只得轻唤:“敬之……” 半宠溺半无奈,撒娇似的。 看不清轮廓的庞然大物,就这样静静的沉在清澈的水底,半眯着眼卧在那盘着,慵懒至极。 忽然,湖面震动,庞然大物摇头晃脑一阵,竟在水底呛出口血色。 谢临渊大惊,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动作很是利落灵活的游过去,一阵光芒闪过后,庞然大物化作一个人影,被他抱上了岸搂在怀里,拿出一个瓶子给他喂药。 眼见着苍白的唇微微恢复了血色,谢临渊这才松了口气,柔声唤他: “敬之?” 沈临砚恹恹的倒在他的怀里,也不挣扎赌气了,闷闷的就是不回他话。 谢临渊却唤不够似的:“敬之~” 沈临砚无法,只得睁开眼瞪他:“不是说羽族不擅水、碰不得水么?方才眼都不眨就跳下来……又骗我是不是?” 谢临渊却不想细谈,笑笑一笔带过:“没什么,你是水族的,水性我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0 自然要学~” 若非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羽族元神入水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就是化作人形,也是要去掉半条命的,可他……沈临砚默然了,他居然什么都不肯说。 “你傻么?”沈临砚轻喃。 谢临渊摇摇头:“什么叫傻我不懂,只要你能活下来,能开开心心的陪着我,那我就是傻,也甘愿~如今天界之事,外界的人与我们再无关系,我就不信还有谁有能力闯进来打扰我们。” “大哥……” “嗯?” “你怎么就知道这世上除却我俩,就没有人能破咱们的结界和幻术呢?”沈临砚轻笑,窝在他怀里蹭蹭脑袋,闲适挪揄。 谢临渊顺了顺他的发梢:“谁说只有魔女婉越敢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凡是想分开你我的,不让咱们好过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放心,今后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 沈临砚累极,眼皮睁也睁不开似的一个劲耷拉,哼哼: “有你守着我,真好……真好……我喜欢你……大哥……” 良久,谢临渊低头吻在他的额上:“嗯。” 直到沈临砚闭眼沉沉睡去,谢临渊才叹口气,忍不住现出了原形,虚弱的拥着沈临砚,口吐人言,轻声道: “敬之……我对你这份情,你不懂不要紧,有你这话,我就是豁出性命,也值了。” …… 他做了个梦。 一条小蛇想要化龙,一只美丽高贵的火鹤拼了命的帮他寻找需要的材料。 两个人找着找着,发现最后一味药材,是火鹤的心。 小蛇和火鹤都不明白,为什么化蛇却会要羽族的心。 可是火鹤看小蛇那么希望能化龙,所以火鹤狠了心,放弃快要圆满的功德修行,把自己的内丹送给了小蛇,然后在小蛇的怀里闭上了眼。 小蛇很后悔,他没有拿火鹤的内丹化龙,而是好好的藏在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带着没了气息的火鹤想回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湖底。 可是火鹤的身子刚触到冰冷的湖水,就化作一团大火,在湖面上熊熊燃烧。 小蛇急了,扑上去想把火鹤拉出火海,可是不管他身上的鳞片被烧得如何皮焦肉烂,不管他如何呼喊咆哮不甘,火鹤最终只剩下一片粉末,风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小蛇心灰意冷的回了湖底,终日郁郁寡欢。 后来小蛇经过多年修行,修成了半龙的蛟,能化形了,便日日跑去各界,看火鹤的轮回,不停的变换着身份守着他,然而见面却并非给他带来了好心情。 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火鹤和不同人的相遇,喜欢上不同的人,小蛇绝望了。 最后一次轮回,小蛇散尽所有修为,为火鹤同有交情的司命星君谋了个神籍的命格,地位尊崇,却意外自司命处得知,就在火鹤决定把自己的心助他化龙的时候,就来找过司命星君,希望用自己十世颠沛流离不得善终,来换小蛇的仙途无阻。 小蛇最终离去,永远的闭上了眼。 而当火鹤历劫归来,恢复了所有记忆后,再去那片湖找小蛇,小蛇已经成了一堆枯骨。 火鹤后来大闹天界地府,逼得天帝不得不召回了小蛇散的不成样的魂魄,重塑命格人形,正巧魔界的魔女来同天帝相商联姻之事,天帝顺势便把小蛇的魂魄作为交易的条件,寄宿在魔女身上,作为魔女第三个孩子降生。 火鹤怒气不止,天帝无法,只得应了火鹤的要求,将火鹤同入轮回,成为了小蛇同母异父的二哥。 “大哥,为何总是这样看我?” “敬之不喜欢我这样看你?” “也不是……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样的眼神,就记不起是谁。” “敬之,我以后会永远的看着你,守着你,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大哥?” “你只要记着,大哥从来不会有害你之心,大哥……没有你是不成的。” “……人总是要生老病死的吧,大哥何必看不开?” “敬之!就算死……大哥也绝不会丢下你。” “你怎么……” “大哥对你,绝不仅仅是兄弟之情……敬之,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他明白的。 他如何能不明白? 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强势……谢临渊的所有的一切,他就一直在意着,注视着。 他所有的心意,都抵不过一个字。 “哥……” ☆、第20章【魔界寻故人】 ★这天下,除了你身边,有的是我沈临砚立足之地!★ …… “大哥对你,绝不仅仅是兄弟之情……敬之,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他明白的。 他如何能不明白? 谢临渊的温柔,谢临渊的宠溺,谢临渊的强势……谢临渊所有的一切,他一直在意着,注视着。 他所有的心意,都抵不过一个字。 “哥……” *********************************************************************** 沈临砚看着执笔坐在桌前写着什么的谢临渊,想了良久,才犹豫道:“大哥。” 谢临渊嘴角轻勾,没有抬头:“想我了?” 沈临砚脸红,没好气道:“你成天就没个正经不是?” “你又歪着想到哪去了?”谢临渊放下毛笔,拿起那张宣纸吹了一下,眯眼满意道,“不想我,唤我作甚?” 沈临砚顿了顿:“我想去魔界。” 谢临渊忽然没了表情,转过来将琢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也不说话。 沈临砚心下忐忑,只得转开视线硬着头皮道:“你不愿去不要紧,我可以自己去,你要是愿意,就在这等我,若是不愿……你什么时候想走都成,我没想过拦你。” 谢临渊看了他好一会,这才开口: “第一,你去魔界我不反对;第二,我没想过要走;第三,我生气,是因为你决定之前为何不跟我商量……去魔界做什么?” 沈临砚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那啥……林婉越受伤了不是么,我想去看看,而且魔界……我还没去过,听说有很多……” “我怎么还不知道,你竟是喜好这种口味的?”谢临渊拿着那幅画顿时没了兴趣,三两下揉成纸团扔了,本想提笔再画,笔锋在纸上顿了半天,眉头一挑,终是将笔放回笔架,想了良久,才抬头问沈临砚,“魔界美人很多,嗯?” 沈临砚被这一眼唬了唬,愣愣道:“也不是……魔界……” “你出去吧。”谢临渊转身,淡淡的下着逐客令。 这是谢临渊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1 自天界回来后第一次对他冷脸。 沈临砚默了默,摸摸鼻子掩门出去了。 ************************************************************************** 本来是因着心情不好,跑到院子里的药圃前忙活,打算消磨时间,可是弄着那些亲自栽种的药草们,不知不觉就入了迷,陷入一种对周遭充耳不闻的状态。 直到一个软糯童稚的声音闯入他的世界。 彼时他正在锄草的兴头上,身~后站着看了他良久的谢临渊方才抿唇,下决心朝他伸出手…… “爹爹!朝云在你定的时辰前赶来了……” 一脸欢喜讨赏模样的小男孩打马一路闯进院中,先是看到了谢临渊,激动的话刚说到一半,便瞅见了蹲在药圃里一身泥泞衣着十分朴素的沈临砚,猛地一勒缰绳,利落干脆的扭身刹住烈马,一个劲盯着沈临砚看。 那模样那气势,竟与谢临渊当年的意气风发如出一辙。 沈临砚拿着锄头,愣愣的起身:“朝……云?” “我是谢朝云。”小男孩大大方方的承认,继而挑眉,“你是谁?” 一旁沉默的谢临渊忽然开口叱道:“不得无礼!” 小男孩却不怕谢临渊,身手灵活的跃下马背,跑过去就扯着谢临渊的手臂一阵摇晃:“爹~这么久都不回谢府,朝云连过招的人都没得玩~这次爹急招我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招数来教我了?” “胡闹什么?”谢临渊虽是责骂,但眼底的温柔掩都掩不住,将小男孩带到沈临砚面前,郑重道,“快来见过你父亲。” 小男孩却怒了,一把甩开谢临渊的手,指着沈临砚红了眼吼道:“我没有父亲!是爹爹一手将我带大的,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以后也不会有!” “谢朝云!”谢临渊沉着脸吼了一声。 然而小男孩却并不买账,唯恐天下不乱的添油加醋: “爹什么时候把干娘娶回家?爹不在的时候都是二叔他们和干娘照顾我,干娘一直很喜欢爹呢,二叔他们也总想找机会撮合你俩,这个男人又出来搅什么局?” 沈临砚脸色一白,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的看了一眼谢临渊,朝着小男孩走近蹲下: “你不喜欢父亲不要紧,可你不要怪你爹,你爹当年为了你,吃了很多苦……如果你喜欢照顾你的干娘,如果……如果谢家觉得你的干娘更适合他,我不会强求。” 说完,沈临砚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顶,像要记下小男孩的模样般深深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由始至终都没看谢临渊一眼,背转过身的时候,才跟谢临渊轻声道: “我是男子,又是你弟弟,终是无法名正言顺的站在你身边,如果那个女子真的适合你,朝云又喜欢……我可以成全你们。” 沈临砚侧首,对着谢临渊扬起一个颇为心酸的笑容: “祝你们幸福。” 谢临渊一慌,伸手要去拉他,可沈临砚拿会让他得手?眨眼间便化作一道光,直奔天际,徒留下满园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药圃,生长极好的脉叶默默的随风摇摆,似在呼唤主人的回来。 “敬之!” 小男孩一把拉住急急要追的谢临渊,嘟着嘴巴不悦道:“这个男人丢下爹爹不管,害的爹爹病重,爹爹还理他做什么?咱们回谢府……” 冷不丁一个巴掌扇在了小男孩俊秀的脸颊上,瞬间就肿了。 小男孩捂着脸,委委屈屈的瞪着谢临渊:“爹……” 谢临渊唇都白了,看着小男孩的眼神似能喷出火来:“你懂什么?是不是老二和六弟他们又在你面前说敬之什么坏话?干娘……你有干娘我怎么不知道?” 小男孩嘴巴撅得更高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他是你的父亲!” “我很希望他是我父亲么?我求着他了么?历尽千辛万苦生下我的是你,他什么功劳也没有!他有什么资格……” “啪!” 谢临渊再次扇上小男孩脸颊的手都在发抖,心里不知是痛还是悔。 “爹……你打我可以,我认!可你为了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打我,我不服!”说完,小男孩翻身上~马,赌气般重重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冲出院子,风风火火弄出好大的动静。 旦夕之间,本就脆弱的羁绊再次面临危机。 谢临渊苦笑,原来他和沈临砚之间,竟是经不起半分的考验……他不怕旁人的挑唆,不怕众生的白眼和不耻,他只怕沈临砚内心的动摇和拒绝,哪怕只有一点,说不定都会让他多年的苦心经营功亏一篑,悉数尽毁。 他抓不住沈临砚的心。 纵使他曾权倾朝野,他曾叱咤众界,他曾用尽一切手段囚过沈临砚的自由,斩断沈临砚引以为傲的力量与修为,差点一度让沈临砚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起因不过是怕他逃走,怕他拒绝,怕他沈临砚嘲笑,嘲笑竟对兄弟起了歹心的自己。 可他谢临渊控制不住自己,打从看到沈临砚的第一眼起,他就沦陷了,不可自拔。 为了沈临砚,他竟连生子这种荒唐逆天之事都敢做,他谢临渊之前都想不到自己能为沈临砚做到这个地步。 可纵使做到这样,沈临砚还是走了。 沈临砚喜欢孩子,好,他可以生。 沈临砚说羡慕他有兄弟有亲人,他便解了沈临砚的记忆封印,让沈临砚知晓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兄弟,有父皇和母后,哪怕沈临砚一并记起来的,还有曾经的痛苦与折磨。 沈临砚说遗憾,想见见他生的这个孩子,行,他不惜耗费修为化出式神,千里传音让他的孩子马不停蹄的来这见他。 哪怕沈临砚说想去魔界,他也可以…… 可沈临砚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错了么? 他不知道自己哪一步出了差错,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做,才能让沈临砚看到自己的心意,才能让沈临砚安心的留下来。 不带任何利用和算计的心意,孩子的至亲也好,师徒间的相敬如宾也好,更甚至……只有兄弟之情也罢。 只要一睁眼就能在视线所及看到他,会笑会闹,伤心了高兴了烦恼了都会跟他说说,撒撒娇,他都能感到满足。 如此卑微的心愿,放到他谢临渊身上,为何竟这般难? “至死不休么……好!沈临砚,我倒要看看,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 魔界·魔都伏生 “站住!”一个魔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2 族士兵出面,上下打量他一番,“外界之人没有邀请不准进城。” 沈临砚从袖中拿出个物事,在那魔族士兵面前一晃,魔族士兵当即脸色微变,恭敬的让开路,还朝他行了个礼。 待得沈临砚走远了,另外一个好事的士兵乙才凑过来,问那个看过物事的士兵甲:“上头不是下了严令城头戒严么?给你看了啥东西,不经过城守点头就放进去了?” 士兵甲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咱们这城守之位,是某位大人暂时兼顾的你知道吧?” “知道。”凑过来的众士兵点头。 “那位大人恢复所有记忆才回来,便秘密发了一道诏令给各处守城士兵,不过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些近日或许会有贵人来访,放行的话只认玉不认人,此人就携着那位大人的玉佩进城……” 士兵乙摸摸下巴:“莫非是来找那位大人的?魔界与天界打了这些年都不消停,还要再打?” “不,我倒觉着……这人来此,为的绝不是战事。” ************************************************************************* 大长老府·主厅 沈临砚默默的握着那杯茶,小口小口的抿着,心里五味陈杂。 不多时,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却在见到他后,生生将步子顿在了那。 这是记忆解封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沈临砚放下茶盏,缓缓起身,看着他笑了:“元峥?” 裴元峥张了张口,止不住内心复杂,终是一声叹息: “敬之。” 沈临砚默然,再见的欣喜很快淡了下去,可裴元峥似乎还未能平复过来,几步来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握着他的手,轻声道:“这些年,过得好么?我之前……对不住了。” 沈临砚不着痕迹的抽~出手,依旧笑着:“之前咱俩的记忆都不全,怪不得谁不是么?” 裴元峥看着他自己落空的手,愣了愣:“敬之?” “我喜欢的一直是谢临渊。” 裴元峥唇上的血色尽退,似是不能接收般抓紧了扶手,隐忍的别过脸去:“那你为何要依旧带着玉佩来魔界?” “我来,只是想还你玉佩,了结些该断的事情。” “你……” “裴元峥,我要走了。” “敬之?谢临渊待你不好?” 沈临砚顿了一下,转开话题:“我路过这就打算来看看,说这些旁事作甚?” “他待你不好,你就在这住下又如何?母后恢复得不错,知道你没死之后天天吵着要去找你。”裴元峥劝得热心,“敬之,留下来好么?” “……也好。” ☆、第21章【心乱如麻】 ★两颗心,离得越远就越思念,虽不至死,却痛彻心扉。★ …… “敬之。” 沈临砚默然,再见的欣喜很快淡了下去,可裴元峥似乎还未能平复过来,几步来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握着他的手,轻声道:“这些年,过得好么?我之前……对不住了。” 沈临砚不着痕迹的抽~出手,依旧笑着:“之前咱俩的记忆都不全,怪不得谁不是么?” 裴元峥看着他自己落空的手,愣了愣:“敬之?” “我喜欢的一直是谢临渊。” 裴元峥唇上的血色尽退,似是不能接收般抓紧了扶手,隐忍的别过脸去:“那你为何要带着玉佩来魔界?” “我来,只是想还你玉佩,了结些该断的事情。” “你……” “裴元峥,我要走了。” “敬之?谢临渊待你不好?” 沈临砚顿了一下,转开话题:“我路过这就打算来看看,说这些旁事作甚?” “他待你不好,你就在这住下又如何?母后恢复得不错,知道你没死之后天天吵着要去找你。”裴元峥劝得热心,“敬之,留下来好么?” “……也好。” *********************************************************************** “敬之,今日给你换个口味?”裴元峥坐在旁边给他倒了杯酒,看着场中舞姿魅人的舞者,尤其当先那名领舞,风情万种,眉眼间的姿色是个男人看了都会酥骨软筋。 沈临砚却是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默默的抿着杯中的清酒,心不在焉。 “敬之?”裴元峥没得到回应,侧首望向沈临砚,这一望,便痴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沈临砚茫茫然回过神,不经意间看到裴元峥的视线,只得尴尬的清清嗓子:“有事?” 裴元峥摇摇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不懂得珍惜敬之的家伙活该留不住你,你就当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前记忆混乱的时候,错把谢婉平当做是你,我知道我错过了很多,但……” 沈临砚微微皱眉,怎奈裴元峥抓着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他只得叹道: “过去的事莫提了,成么?” 来魔界的这些日子,他满脑子都是朝云口中那个“干娘”。 谢临渊真的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存在么?或者是青梅竹马? 那是怎样一个人? 会不会对谢临渊好?会不会因为朝云不是亲生而…… 不,他现在不该再想这些了,不是么? 那是谢临渊的生活,他应该退出了。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这样告诉的自己。 不然,他会后悔,会不甘,指不定自己要做出些什么天理不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来。 一如当初误以为友情亲情便是爱的谢临渊,他的大哥。 他是受害者,他恨了谢临渊一辈子,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证明冲~动和头脑发热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必须自律,拒绝任何与情感有关的东西,哪怕……那些曾经是他所渴求的温暖。 “……敬之?” 视线清明,他转头循声望去,正见裴元峥意有所指的朝他膝头示意。 他愣了愣,明显感到膝头坐着个身姿柔韧有力的人,力度拿捏得极好,以至于对方全身重量一点都没让他觉着有负担,只是对方那半倚半挂在肩头的姿势,让沈临砚皱了眉。 沈临砚刚要说什么,前头忽然有人进来报备。 裴元峥眉毛微挑,似乎料到此事,示意那人说话。 来人单膝跪下,恭敬的递上一个大红烫金拜帖,朗声道:“禀大长老,荣城谢府谢临渊来访。” 裴元峥点点头:“他人呢?” “尚在府门外。”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3 失礼!”裴元峥斥责一声,宽袖一挥,“还不快请进厅来?收拾下东边的厢房,指不定他人家还就住下不走了呢~”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他沈临砚一眼。 沈临砚微微发怔,看着那报备的下人得令出去,下意识的就要将膝头坐着的舞姬推开。 裴元峥伸手往他手背一按,淡然道:“急什么,如今你与他撇清了关系,还怕他作甚?” 沈临砚想了想,遂作罢。 待得谢临渊真正站到他面前,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知道自己无法镇定了。 但是,他必须忍耐,必须刻意的压制着心底的这份思念。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朝云也来了,不情不愿的跟在谢临渊身后,依旧一脸趾高气昂的自负模样。 一阵寒暄,谢临渊和裴元峥手到擒来,不难看出二人是场面上混久了的老滑头,他沈临砚自然是比不得这些贼~精~的老手,只得默默地坐在裴元峥身旁,自个儿喝着酒,啥都不理会。 嗯,除了膝头上同样对周遭充耳不闻、眼里心里只一个劲给他斟酒的的舞姬。 还有那有意无意落在这边的视线。 令人背脊发寒的视线。 沈临砚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你谢临渊都有了朝云那位“干娘”,就不许他出来找点花花草草?虽然他并没有重拾公子小燕的行当的想法,但是……撇清关系的是自己,难不成还要顾及他的感受? 想到这,沈临砚豁然了,松了警戒,任由那舞姬贴着他给自己斟酒敬酒。 “砰!” 谢临渊手中的酒杯应声碎了,美酒混合着伤口的血色自指缝里淌了出来,看着很是骇人。 可比这更骇人的,是谢临渊的眼神。 坐在谢临渊右侧的朝云摇了摇自己搭在膝上的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使着少爷脾气道: “大长老这府邸看着挺气派啊,俸禄该是不少吧,怎地这待客的杯子喝口酒都能碎,难不成,是看不起咱们羽族的谢家?” 沈临砚忽然开口:“大长老府从不苛待客人,这位小兄弟怎么不问问这位谢公子,咱们长老府的杯子到底是怎么碎的?二位又可曾有身为客人该有的礼数?” 朝云腾地一下站起来:“礼数?我二人何曾失礼,你倒是说说,说不出来,丢的是你们魔界长老的脸!” 沈临砚垂眸笑了笑,一把勾过舞姬的脖子往自己肩窝摁去: “谢大公子一进这大厅,视线就钉在沈某身上,可是客人该有的礼数?” 沉默良久的谢临渊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的话却是:“原来你来魔界,为的竟是他。”视线不由得扫了裴元峥一眼,“裴元峥,我该赞你一句好福气么?” 裴元峥笑笑,举着酒杯朝他一敬,仰头喝尽,这才豪迈道:“哪里哪里~没有谢贤弟的大方,又怎会有为兄的福气呢?” 冰与火的较量在你来我往间对决于无形。 朝云看的尽兴,而他沈临砚,却似乎累了烦了这些伎俩,匆匆朝着裴元峥告辞后,便由着那舞姬给扶了出去。 宿醉得连路都看不清,沈临砚不由得苦笑,他真是醉了么? 明明以前他酒量还不错的。 “喂!” 眼前晃晃悠悠的出现个人影,看着怎么竟像是朝云? “小公子。”那舞姬轻声道。 “把他交给我,我知道他屋子在哪,不用你伺候了。”朝云强势的说道,上来就抢人。 舞姬左右躲了几下,无奈拼不过朝云,只得急忙跑回厅里找裴元峥去了。 他没了支撑,软软的倒在地上,朝云也不见上来扶着。 他没有力气抬头,只见面前的锦靴动了动,朝云蹲下来就着他打量:“你说你这人也太不省心了,既然舍不得我爹,却又因着一点小事就闹着要走,我爹也是个死心眼的,平时那么精明一个人,你说走的时候我都能看得出你赌气的那股子酸味,他居然还真的信了你……” 他迷醉得晕晕乎乎,半天舌头打架都憋不出一个字来,只得晃着脑袋神神叨叨的回道: “他……有你的‘干娘’……有的是人……抢着当他的心头好……当他的正妻妾室……” “别人喜欢他有什么用?”朝云瘪嘴,“我看上的‘娘’也不少啊,对我也不错,可爹不喜欢有什么用?拿刀架在爹脖子上逼着爹娶人家,爹连看人家一眼都不愿意。” “你……少在那鬼扯……”沈临砚眼白都快翻不开了,大着舌头嚷道,“你喜欢你那‘干娘’……他总归不是我,我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都没甚关系……他许是喜欢女子的,误会了这种兄弟情分才会……才会……” “哟~轮得到你来教训我?”谢朝云一把揪起沈临砚的衣襟,眯着眼危险道,“平日里那些个不长眼的碰到爹,爹早就卸了那人的手臂,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打死的都有,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怎么来的?” “你?”沈临砚迷茫的睁着目光涣散的眼,艰难的找着谢朝云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点着头,“你什么……怎么来……好困……” 谢朝云一把稳住他的下巴,逼着他迎上自己的视线:“爹愿意亲近你,让你近身,甚至不惜委身于你……爹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你,他愿意这么做,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已!” 谢朝云一把推开他,任由他头朝下跌倒在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沈临砚: “我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你做了那么多的牺牲和让步,你就这般不知感激?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父亲?所以,你没有像一个父亲做该做的事情之前,我谢朝云,不会承认你!” 沈临砚此刻不知心底的那股寒冷和痛意该怎么压下去,只得一边掩嘴咳嗽,一边喘气道: “我累了……你爹那样的人太优秀,太耀眼,你既然觉着这样的我站在他身旁是污了他的光芒,断了他的前程,我可以走……我已经答应你放弃了,朝云,我什么都不剩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我如此卑微……都换不来你的放心……我没打算纠缠他……” 沈临砚说完,就像那脱了水的鱼,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发出艰难的呼吸声,唇都发紫了。 谢朝云却并未注意到这些,依旧冷笑道: “谁要你承诺这些?你要断,就得断得彻底,这么藕断丝连的有什么用?还不是两个人都痛苦?不然你压根就别玩这出,老老实实的待在爹身边不就好了?爹怎么喜欢你就怎么来~只要你取悦了爹,荣华富贵还是不是手到擒来?” “你闭嘴!”沈临砚拼着最后一口气怒吼道,眼眶都红了,“他是你爹,不是你炫耀利用的工具!我就算再不济,也容不得你这样诋毁……” 沈临砚狠狠吸一口气,寒声接着道: “荣华富贵?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4 呵!如果我真的是贪求你爹的荣华富贵,此刻我还会孤零零的跑到这魔界?若是我真想要那权势滔天的荣华富贵,天帝他坐不稳那个位置。” 谢朝云怔了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 “我累了。”沈临砚说完这句,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晕头晕脑的随便找了个方向就摇摇晃晃的走。 忽然,沈临砚趔趄一个,“哇”的喊了一声,朝着面前的湖水一头歪了进去。 谢朝云大惊,赶过去的时候,湖面早已晕开大片的血红,不停来往的侍人们见状都惊了。 谢朝云二话不说,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兜头一个猛子扎进湖底,忍着周身寒冷湖水带来的不适,划拉着水波四下焦急的寻人。 终于,谢朝云在一团水草的纠缠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沈临砚。 彼时沈临砚紧闭双眼,唇色紫得骇人,谢朝云抽出靴子里藏着的小匕首去割水草的手都在抖。 他怕,他怕沈临砚就这么没了。 虽然他不肯承认沈临砚是自己的生父,但是他还是怕。 如果这个男人死在了这,如果这个男人连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如果……是他害得这个男人陷入到这样的境地……谢朝云苦涩的想,他如何能原谅自己? 一边这么想着,他手中的动作便越利索。 终于,水草尽数割断,朝云勾着沈临砚的脖子,一下一下朝水面游去。 游着游着,朝云觉着水中的波动有些不一样了。 忍不住回头看去,原本勾在他臂弯里的沈临砚,约莫是腰际以下的位置,居然变成了带着鳞片的长尾! 朝云经此一吓,手不免就松了,好在反应得快,立马捞了一把又把人给扯了回来,只得压下震惊,一个劲的往湖面上带。 刚往湖面上钻出,一双有力的大手就帮着早已气喘如牛的朝云拉上岸边,顺带着连朝云臂弯勾着的沈临砚也拖了出来。 这是朝云第一次见到谢临渊如此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抱着异化的沈临砚不停呼唤的谢临渊,此刻就像个犯了错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四下无助的喊着人,不时的又低头轻声摇着没了知觉的沈临砚。 或许,他一开始就做错了,朝云这样后悔着。 朝云没顾得上身上的湿衣服,默默上前扯了扯近似疯狂的谢临渊袖子:“爹。” 谢临渊停了下来,回过头只是看了朝云一眼。 因着这一眼,朝云愣愣的松开了扯着谢临渊袖子的手,再也不敢碰上半分。 谢临渊生气了。 谢临渊一生气,一般就会见血。 然而这次,谢临渊没有杀人。 事后沈临砚知道此事,忍不住跑去问谢临渊。 谢临渊只是轻轻的看了沈临砚一眼,良久才淡漠道: “我想积德。” “为你沈临砚积德。” “愿佛主能多留你一些日子……陪我。” *************************************************************************** 敬之—————————— 他猛地一下惊醒过来,愣愣看着头顶上的帘子纹路,心砰砰直跳。 谢临渊? 他想揉揉发疼的额头,只轻轻一动,抓着他手的人也跟着醒了,抬起头眼都还没清醒,就到处哑着嗓子下意识的喊“敬之”。 斜旁冷不丁伸来一只手,将榻前那人隔开往外一推:“谁准你碰他了?!” ☆、第22章【人无完人】 ★我的心也会痛,也会受伤,这世上只有你能伤我至此。★ …… 敬之—————————— 他猛地一下惊醒过来,愣愣看着头顶上的帘子纹路,心砰砰直跳。 谢临渊? 他想揉揉发疼的额头,只轻轻一动,抓着他手的人也跟着醒了,抬起头眼都还没清醒,就到处哑着嗓子下意识的喊“敬之”。 斜旁冷不丁伸来一只手,将榻前那人隔开往外一推:“谁准你碰他了?!” 沈临砚方才醒来,愣愣的看着面前两个强势男人,半天搞不清楚状况,没睡醒般软软糯糯喊了一声:“好吵……” 揉着眼的手动作一顿,沈临砚看着手上的鳞片半天没了反应。 良久,他才轻叹一声,掐了个口诀,光芒跃出,轻拂满是鳞甲的龙尾和手臂后,手脚恢复如初。 “魔界的罗孚草,在哪?”谢临渊看着沈临砚做完这一切,忽然开口问裴元峥。 裴元峥微愣:“此草长在极为偏僻凶险的一处悬崖上,你找它做什么?” “有了罗孚草,我有法子保住敬之维持化形。”谢临渊站起身,伸手抚上沈临砚尚未睡醒的脸颊,柔声道,“等我回来,嗯?” 沈临砚迷糊的点点头,倒下去又要梦周公。 谢临渊细心的替他掖好被子,这才示意裴元峥出去谈事。 裴元峥后脚刚出屋门掩好,谢临渊便开门见山道:“你找个人带我去寻罗孚草便是,耽误不得。” 裴元峥想了想:“你想何时去?” “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 “那好,你先去府门等着,我找人带你过去。” “好。” 待得那谢临渊走远了,裴元峥不放心屋里的沈临砚,返身拉开门闩的那一刻,屋门忽然自里打开了,一支拆掉的桌腿冷不丁结实挥来,朝着裴元峥脖颈当头就是一棒。 *********************************************************************** 府门,谢临渊左等右等不见人,正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低着头就走了过来,作揖道:“小的奉命来替谢公子带路。” 谢临渊心虽急,却在小厮开口的时候动作微滞,看了眼小厮后,什么也没说,便翻身上~马,朝着城门处扬鞭而去。 小厮赶紧牵过身后的马匹,同样利落上马,急追上来。 谢临渊侧首扫了他一眼,探究道:“怎么,没骑过马么?” 小厮好脾气的笑笑:“没有。” 谢临渊却沉默了,良久才意有所指般:“他也没怎么骑过马,骑术却是我教的。” 骑在马背上的小厮闻言,嘴角不自觉的抽抽,别过发梢遮住的脸去:“谢家的骑术天下没几个人能及得上,这么说那个人赚到了?” 谢临渊莞尔,歪着头看小厮: “赚没赚到我可说不准,那骑术……却是我逼着他学的,他学有所成最后还来怨过我,还扬言,若是上了战场因着马术输了人,整也要整死我。我倒希望他能经常来整整我,可惜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5 ……他的马术从未出过错,他没有机会整我了。” “人无完人,”小厮看着前方,“一直不犯错似乎谁都做不到,可就算是错,也分为很多种,并非每种错误都能轻易原谅的。” “……敬之,果然是你。” 小厮身形容貌一变,恢复了沈临砚的样子,侧首瞥了谢临渊一眼:“是我又如何?” “此行凶险,你不该来。” 沈临砚哼了一声,看一眼苦心劝他的谢临渊,握着马鞭朝着马后狠狠一甩,那马便人立一番扬蹄,落地的瞬间憋足了劲就往前冲,竟比谢临渊座下骏马跑的要快,要狠。 谢临渊无法,只得跟着打马追上。 “此地地形你很熟?” “不熟。” 谢临渊皱眉:“那你可知山中有否陷阱?” 沈临砚依旧淡定俯身驭马,直视前方: “不知。” 谢临渊不由得摇了摇头:“此行毫无准备,前路坎坷啊~” 沈临砚瞪了他一眼,遂道:“怕什么?不还有我这个曾上过战场的代理战神在么?” “战神本尊在这,区区一个暂代,也敢这般大言不惭?”谢临渊甩手飞了个暗器,暗器擦着他的脸,将他肩上不知何时攀上的青头蛇给钉在了一晃而过的树桩上。 沈临砚扭头看过来:“谢临渊,我既说了那样的话,你为何还要追过来?” “敬之……”谢临渊叹息一声,往马背上狠狠一~抽,“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旁人怎么想我们,那是旁人的事,就算是朝云也不例外……我难得对一个人上心,莫非我连这件事都做不得主?” 沈临砚默然,半晌闷闷道:“我见不得你身边有旁人。” “我知道。” “你要是守不了这规矩,就别怪我……” “规矩我可以守,那你呢?”谢临渊单手持缰,空出一只手来拉他,“你何时愿意多信任我一下?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敞开心扉么?” 沈临砚缩了一下,但是没拒绝,复杂莫名:“你以为,人的心都那么容易交出去么?掏心掏肺有时候换来的并不全是真心以待,我不是圣人,也没有你那样的能力,这一关靠我自己实在是过不了。” 谢临渊蓦地握紧他的手,沉声道: “我也是个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哪个人生来就是刀枪不入铁打的?他们之所以不悲不喜,喜怒不形于色,可他们的心一样会受伤,会痛……他们只是比常人更能忍耐罢了。” 借着力点顺势就将沈临砚揽到自己的马前坐好了,谢临渊看了眼没了主人的那匹马,马匹似能看懂他的指示,乖乖的跟在谢临渊坐骑旁跑着,谢临渊这才满意的将下巴架在沈临砚的肩窝: “敬之,我也会累,你就当体谅体谅我,闹脾气玩出走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要跑得太远成么?我怕我万一追不上,失去了你的踪迹,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怎么可以……” 沈临砚撇嘴,忍不住嘀咕: “朝云说他有干娘嘛……我俩都是男人,我终究不是女子,旁人就算质疑我一句,我都没有任何理由、任何信心再待下去,尤其苛责我的还是朝云这孩子。大哥,你懂得的,有时候任何一个女子,都比我更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我怕……我怕这一天真的会出现。” 谢临渊皱眉:“你怎地总要这般想?” “……” “是因为我没能足够让你安心?”谢临渊沉吟一番,无奈道,“你还要我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 “那咱们便耗着吧,”谢临渊轻哼一声,“总归会有个结果的,我可以等。等了这么些年,也不差这几日,我就不信,你的心真是顽石做的。” “你莫逼我,不然……” 谢临渊微微侧首,便吻在了他耳后,沈临砚便禁不住颤了颤,话都说不利索了,谢临渊这才满意道:“不然如何?如若我不逼着你,依你这温吞得过且过的性子,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盼头,哪晓得你这磨人的妖精折腾的是你自己还是我。” 沈临砚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了耳根,忍不住绷直了颈脖,仰头闭眼忍耐,皱眉厉声道:“骑着马呢!闹腾什么?想把我俩直接冲悬崖下去么?” 谢临渊猛地回神,松开了他,平复喘息,良久才苦笑:“唯有面对你,我总是没法自控。” 沈临砚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满脑子就只有那档子事?” “不,”谢临渊忽然严肃道,“若非悬崖这样的险地,又怎会找得到那传说中的珍奇罗孚草?敬之,抓紧了!” 说完,猛~抽几下马背,马儿嘶叫一声竟一个纵身,见了悬崖也不停,直至抬踢跃了出去…… 他觉着时间过得很快,又仿佛过得很慢,而当谢临渊驭马越过山涧,轻点山崖上突出的山石权作借力,最后一个猛跃落到一个崖壁凹进去的山洞里,才扶着他站到地面。 沈临砚缓了缓发麻的小腿,不经意间,闯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炫目的草海。 他愣了,禁不住回头问谢临渊:“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临渊不置可否的笑:“什么故意的?” 沈临砚挑眉:“你问裴元峥罗孚草的事……你明明知道罗孚草生长的地方,却还明知故问,你算准了我会跟着你出来,是也不是?” 谢临渊一把勾住他的颈脖,被他一把甩开,不甚在意的往前走去: “若是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我谢临渊从来不会出手,再者,就算你不来,我也会亲自潜进魔界来取这珍草为你疗伤。” “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沈临砚失落。 “不,朝云逼得你出走一事,我没有料到,更甚至你到魔界是为了裴元峥,我也没……”谢临渊眼神一暗,“你之前那般喜欢过他,我没办法不在意,心乱的没了章法,又看见你和那舞姬打情骂俏,任由他这般亲近你……” 谢临渊上前,伸手就要去摘那随风摇摆的草叶。 “敬之,你是不是对裴元峥还余情未……” “吼————————”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谢临渊匆匆将一把灵草放进锦盒塞进沈临砚的袖中,当即化出元神,迎着那黑影就冲上去,瞬间燃起剧烈的火焰。 沈临砚只来得及跃上空中,反应过来时,正见一头巨鹤在苍穹上与一只巨大的蝎子缠斗,锋利的蝎尾每每要扎上巨鹤时他都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 他待不住了,正要化出原形冲上去相助,冷不丁那火鹤的红瞳似乎明白他的意图般,侧首瞪过来,口吐人言: “不准化形!” 分神间那一尾毒钩狠狠的扎进了巨鹤的翅膀,顿时,血雨倾盆而下,火鹤怒吼一声,周身的烈焰瞬间爆裂,扑着那兀自垂死挣扎的巨蝎兜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6 头就往山崖下撞去。 “轰隆!” 他大惊,掐出口诀后引来一道骇人的雷光,乌云密布后,沈临砚睁眼的瞬间,惊雷携着巨大的狂雨冲刷而下,这才皱眉,运气往山崖下追去。 浓烟滚滚,剧烈的火焰大部分都灭了,只余下灼人的热浪炙烤着焦黑的四周。 被烧黑的荒山上,谢临渊浑身是血的倒在那乌黑的掌下,一只拇指大小的蝎子仍不忘张牙舞爪的在那挣扎。 沈临砚沉目,取出一个瓶子将那蝎子小心的挑进去塞了塞子,这才查看起谢临渊中毒乌青的手背来。 “大哥?” 谢临渊面朝下躺在那没了反应,身上被自己的火焰烫伤的地方还在冒着黑烟,很是狼狈。 沈临砚愣了愣,赶紧唤来祥云托起谢临渊,随便找了个山洞将人安置进去。 谢临渊那只手很快肿胀起来,沈临砚容不得他想,低了头就去吸那伤口的毒血,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直到他的嘴唇又青又紫,谢临渊的伤口流出的不再是污黑腥臭的毒血了,他才如释重负的靠向身后的岩石壁,艰难的喘气。 “大哥……” 他的视线开始迷糊,浑身发冷,忍不住朝着那熟睡的人凑近,汲取着温暖。 大哥…… ☆、第23章【石洞威逼】 ★不管你想做什么,别丢下我,至少……让我能看着你。★ …… “大哥?” 谢临渊面朝下躺在那没了反应,身上被自己的火焰烫伤的地方还在冒着黑烟,很是狼狈。 沈临砚愣了愣,赶紧唤来祥云托起谢临渊,随便找了个山洞将人安置进去。 谢临渊那只手很快肿胀起来,沈临砚容不得他想,低了头就去吸那伤口的毒血,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直到他的嘴唇又青又紫,谢临渊的伤口流出的不再是污黑腥臭的毒血了,他才如释重负的靠向身后的岩石壁,艰难的喘气。 “大哥……” 他的视线开始迷糊,浑身发冷,忍不住朝着那熟睡的人凑近,汲取着温暖。 大哥…… *************************************************************************** 敬之…… 敬之? “敬之!” 他哼了一声,悠悠醒转。 看了半天,才勉强将目光聚集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迷茫道:“元峥?” 刚反应过来,想起谢临渊,当下着急的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处草堆上看到依旧熟睡的谢临渊,这才松了口气。 “抱歉,你身上的毒我暂时解不了……”裴元峥愧疚道。 沈临砚无所谓的摇摇头:“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找来的?” “你们在这山上闹那么大的动静,魔界想不知道都难,不过你放心,我都想法压下去了,守山的古蝎呢?” 沈临砚翻出那个瓷瓶,递给裴元峥,忍不住就想挪揄:“这蝎子有点能耐啊~就是没能毒翻我~” 裴元峥皱眉:“胡扯什么呢!罗孚草呢?” 沈临砚无奈,又得动手去翻出那个锦盒,这下连看都不看直接抛了过去。 裴元峥拿出那株草,唤出法术,光芒耀眼刺得他眼都睁不开,他也就没再理,待得一阵捣鼓过后,裴元峥端着碗气味古怪的药汁递给他。 沈临砚看着那药汁半天没动,忽然抬头,幽幽道:“那只古蝎哪去了?” 裴元峥别开视线,勉强笑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魔界的人自然有我魔界来应付,你不用操心。” “在魔界住了这么些日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擅自处决魔界镇守各处的魔兽,罪名可不轻啊~”沈临砚转过身,叹气,“只要这汤药我没喝,古蝎的元神不会散,他就还有机会活下来,元峥你……莫要再造杀孽了,放了它吧。” 裴元峥笑脸换做阴沉,比变脸还快:“你觉着我是个仁慈的人?” “我将这镇山的古蝎还你,可不是要你这般拿解药的!” 沈临砚不悦,声音也不耐烦起来: “解药有的是方法去找,可这样一座山,你还能去哪再找一个听话的魔兽来守?还想骗我……罗孚草是你们魔界等同于圣物的东西,你引谢临渊来此,揣着的不就是让他葬身在此的想法么?一头镇山魔兽换一个勾陈大帝,呵,裴元峥,你打的好算盘!” “你都知道了?”裴元峥阴沉的笑道,“是,我是想杀他,可我没算到你会来……魔界有罗孚草的地方可不止这一处,选在这个地方故意将消息透露给谢临渊的探子,不过是想着这古蝎的毒厉害,世上解药难寻罢了,就算不死,活下来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临砚冷笑,淡淡的将视线落在地上,不再看裴元峥: “利用我引谢临渊入局,你还真是……跟当年的谢临渊有什么区别呢?跟当年的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谢临渊如今的帝位不过是挂着个名头,碍着你什么了呢?那些位置你想夺,没人拦着你,你犯不着对他下手……” “名利地位算什么?!”裴元峥忽然低吼一声,“我去争这些还不是为了你?” 沈临砚愣了愣,回想起曾经在天界的蛊惑利用挑唆,都是出于报复天帝的目的,不由得心下愧疚,轻声道:“对不起,那时候是我年少轻狂,我说的话都不可信的。” 裴元峥狠狠的点头,自嘲: “一句对不起就想撇清?敬之你当我是什么……是你说,只要将所有的权力地位攥在手里,到时候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什么?如今我虽不是天界重臣,在魔界也混到了大长老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我只想要你,你是我的了么?!” 裴元峥一拂袖,身旁的石头瞬间炸成碎片: “骗子,全都是骗子!”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有什么火冲我来,别对敬之下手。”谢临渊的声音虚弱的传过来,淡淡道。 沈临砚一愣,回过头去,欣喜的发现谢临渊已经醒了,正艰难的撑起身子,他赶紧跑过去,帮着谢临渊靠坐在岩石壁上。 裴元峥看着二人,心一寸又一寸冷了下去,不由得阴阳怪气道: “好一对鹣鲽情深,嗯?” 沈临砚一怔,回过头去疑惑道:“裴元峥,你想做什么?” 裴元峥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药汁,意味不明的笑了:“你觉着我弄这蝎子,单单就是为了解药?” “你……” 出其不意的出手,裴元峥扣住沈临砚的下巴,强硬的将苦涩的药汁灌了下去,一边恶狠狠的瞪着谢临渊: “魔界古物甚多,这古蝎身上的毒可不止千百种,谢临渊,你就看吧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7 ,看着沈临砚如何在痛苦中挣扎,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你散尽所有修为魂魄,也无法阻止他的病痛缠~身,尝尝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受苦而无能为力的滋味吧,我看你这回,如何去救他!” “裴元峥!”谢临渊伤重动弹不得,狠狠的瞪着他。 裴元峥摩挲着沈临砚的下巴凑近一嗅,顺势就狠狠的吻了下去,吻得疯狂,任沈临砚如何挣扎也不理。 “我可以让你稳坐魔尊的位置。”谢临渊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瞬间令裴元峥僵了身子。 裴元峥就着唇齿相依的姿势,仅是用眼尾扫向谢临渊,高深莫测: “哦?魔尊……你要怎么扶我上~位?先说好,林婉越是我母亲,若是你敢动她,沈临砚也不用活了。” “自然。”谢临渊点头,“我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要你放了敬之,他是你弟弟,别伤害他。” “我知道他是我弟弟!可他也是你弟弟!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凭什么!”裴元峥忽然吼道,歇斯底里,“为什么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我却一直要屈居你之下!天帝的重视、令人艳羡的命格、喜欢的人……” “你觉着我的命很好?”谢临渊自嘲,继而默了默:“敬之的命比你还要惨,你这样对他,跟当年的天后有什么区别?放手吧,这样你也好,敬之也好,大家都能舒心些,不好么?” “你懂什么?!”裴元峥忽然松了手,改为掐着沈临砚的脖子,“沈临砚叫命不好?他至少还有天帝天后……” “你要是知道天帝天后对我做了什么,或许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沈临砚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无悲无喜。 裴元峥狂乱的眼神出现一刹那的清明,转头看沈临砚:“你说什么?” “被人挨个欺负一轮的感觉其实也没什么不是?”沈临砚诡异的扬笑,神色复杂。 “敬之你不要说了!”谢临渊忽然挣扎起来,拼了命的喊,“裴元峥!你别逼他!别逼他回想起来!就算我求你……” 裴元峥猛地回神,还想说什么,沈临砚却一把推开他,疯狂的仰天长笑: “天帝就站在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那些人、那些曾经熟悉尊敬的面孔……道貌岸然的家伙!” 沈临砚的身形开始变化,无数激烈的雷电缠绕在他的周身,晴空万里的天上乌云密布,忽地刮起狂乱的飓风,将他周身的一切全都震飞退避。 “敬之!”谢临渊想冲过去,奈何身上伤重,伤口崩裂出血都不去理会,一个劲的踉跄前行,“敬之你冷静些!” 裴元峥愣愣的看着正在异化的沈临砚:“敬、敬之……你……” “天帝……天后……”沈临砚发出的声音犹如野兽,看了一眼头上的苍穹,嘴角裂开,露出獠牙,“天道轮回……哼!” “敬之!”谢临渊终于来到沈临砚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轻声哄到,“乖~收了功力,跟大哥回去,大哥带你走,好不好?” 沈临砚妖异的眼眨了眨:“大哥?” 下一秒,谢临渊被一股飓风震飞出去,倒在地上不停的吐血。 裴元峥想要伸手去拉沈临砚,却被沈临砚那一眼给僵在了原地,动都动不了。 “没有谁愿意天下生灵涂炭,可总有人逼得我不得不当这个恶人,谢临渊,裴元峥,你们说,我要是把这天下搅得大乱……天帝天后会是什么表情?”沈临砚笑得轻快,说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敬之……”谢临渊看着瞬间移动到自己面前的沈临砚,艰难的抬起头望他,“别丢下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别丢下我……” “……” 一阵飓风席卷过后,四周瞬间恢复晴空万里的好景色,沈临砚和谢临渊的身影却不见了,只留下裴元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半天没有从方才的□□中回过神来。 “敬之?” 他唤了一声,没人回应。 “敬之?!” ☆、第24章【临阵倒戈】 ★魔界地下的暗宫,被药迷了心智的人影秀色可餐。★ …… “大哥,你喜欢魔界么?” “敬、敬之……” “大哥不喜欢这样?那这样呢?” “……” “呵~没成想大哥也会有这种样子的时候……嗯?天帝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也就这点能耐?” “敬之?!”谢临渊一声惊呼,伸手要拦,却没了力气。 “朝云在乎你呢~他可不在乎我怎么样,所以……” “你怎样对我都不要紧!可他是你儿子,你不能动他!” “哦?”沈临砚血红的双瞳紧紧盯着谢临渊的眼,凑近,“我不能动他?呵……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对吧?一个谢朝云,比我还重要?好!很好!” “啪!” 鞭影狠狠的甩了下来,谢临渊忍痛不语,依旧坚定的望着他。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临砚轻笑,却扔了手中的鞭子,整好松散一地的衣襟披上,作势转身离开,脚步踉跄,动作微僵,隐约可见地上点点红晕洒落。 谢临渊此刻惊了,想去追,却被束缚的铁链禁锢得动弹不得,慌忙道:“你去哪?别做傻事!敬之!” 铁链相撞的脆响不绝于耳,沈临砚厌烦的皱眉,握紧拳头才勉强忍住颤抖的手,冷声回他:“你不过是天帝的血脉,有什么资格管我?” “站住!”谢临渊忽然沉声。 沈临砚愣了愣,果真定住了脚步。 “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只要一踏出魔界,天界哪能不知晓你的情况?就当听大哥一句劝,你出去可以,至少……别离开魔界。就算我不跟着,至少还有裴元峥能护着你,魔界不敢对你怎么样。” “哼~若真有有心人要害你,你就是躲在阴曹地府,照样能有人将你翻出来……你就不是个最好的例子么,我的好大哥?” “敬之……至少你……清理……” “行了!”沈临砚不耐烦,“就老实在这呆着吧。” 走了几步,沈临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他莞尔一笑,甚是无害,却凭空透出一股妩媚的味道: “药力将散未散的时候最是玩味……大哥你……没了人在这陪,就当是热身好了,待我完事后回来,再好好‘招待’你……”眼神颇有玩味的朝谢临渊某处一扫,“兴致冷却太多,惩罚可由不得你来选呐~” 谢临渊垂眸,黯然道:“随你。” 沈临砚忽然没了心情,冷着张脸,拂袖出去了。 厚重的石门关上,设下封印,沈临砚这才捂着心口,喉间的腥甜再也忍不住,呼啦啦全吐了出来,就像无形中有一只手,狠狠的扼住了他的脖子,呼吸困难。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8 滑坐下去的时候,本就散乱的衣襟拢也拢不住,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烦乱,迷茫,无助。 这里是魔界的地下暗宫,裴元峥都不知道的地下暗宫。 是当年林婉越在山中走火入魔受伤时,告诉他的藏身之处。 换言之,这里除了他,便只有林婉越知道。 “你出来了?”黑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黢黑的角落,看着他微笑。 他愣了愣,整衣起身:“这么急不可耐的找我,等不及了?” 女子上前,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沈临砚,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心疼的模样: “天帝的儿子都该死!你这么对谢临渊,也是他自作自受……乖砚儿,裴元峥就算再怎么对我尽忠,可他终究还是天帝的血脉,我信不过他,如今,我只剩你了,砚儿。” 沈临砚笑笑,侧首磨裟女子的手,笑得温柔:“是,如今我也只剩你了,母后。” 女子满意点头,掌下这才一阵光芒闪过,沈临砚身上的异形瞬间恢复正常,与常人无异。 当女子转身率先离去的时候,他望着女子背影时,眼底的温柔笑意瞬间化作森森寒光。 “林婉越,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 大长老府 “禀大人,魔君求见。” 裴元峥微微皱眉:“母后?她来做什么?不见!”继而侧首继续问旁边的侍卫,“敬之找的如何了?” 那侍卫顿了顿,倒是方才跑进来禀报的下人上前:“魔君说带了故人来见,想必大人一定会有兴趣见见。” 然而话声方落,林婉越清脆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带着面纱的女子,身姿袅娜的踩着莲步进入殿内,身后跟着个身形修长,却颇显羸弱的男人。 裴元峥自打这个男人一进殿内,眼神就无法移开,只得痴痴的望着:“敬之……” “放肆!”林婉越呵斥,“砚儿乃本君亲子,已被本君封为下任继承人,尊为魔界太子,他的名讳又岂是大长老可以直呼的?” 裴元峥一愣,“魔界太子……你为何要来蹚魔界这浑水?你要知道,这个地方,一旦深陷,你就出不去了,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想法子让你离开这些是非……” “闭嘴!”林婉越恨恨打断裴元峥的劝说,生怕沈临砚即刻反悔似的,一把抓上沈临砚的手臂,“砚儿,他是怕你抢了他登上魔尊的位置,你别听信他的挑唆,离间咱们母子!你最听母后的话了不是么?” 沈临砚点点头,贴心的拍拍林婉越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母后不必动摇,砚儿主意已定,放心便是。” “敬之!” “裴大哥不必再说了,今后还有很多事要托裴大哥照顾,就不知裴大哥……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敬之开口,元峥又岂敢不从?”裴元峥黯然垂首,退开一步,恭敬的朝他一拜,“臣裴元峥,敬拜太子殿下盛安。” 沈临砚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冲~动瞬间被理智给压下,上前缓缓一扶,淡漠道: “大长老不必多礼,起吧。” “是。” 沈临砚上前,先是将林婉越请上上座,这才在旁边的主座上座下,朝着静立一旁的裴元峥微微侧首吩咐:“将天界近来的消息都送一份上来,本殿下要知晓天界的人事调动,还有颁布的诏令……大长老还有事要说?” 裴元峥摇摇头:“敬之,这里实在不适合你,你真不该……” 一旁的林婉越忽然抬头,极狠的瞪了裴元峥一眼。 沈临砚不着痕迹的压下裴元峥的手,面上依旧淡漠:“大长老不必再说,我已得知消息,天界不日就要谋划威胁魔界让出边界城池一事,孰轻孰重,大长老应该明白。” “天界竟有此等打算?”裴元峥皱眉,“天界之前态度……不应该啊。” 沈临砚眼底不着痕迹的寒,抬头诡异笑道: “天界未有此意,咱们也会有方法逼得他这么做,母后……你说是么?” “哈哈哈!不愧是我儿!深得我心……”继而嫌弃的看向一旁的裴元峥,无不嘲讽道,“哪像有些人,生养这些年就像个白眼狼,为娘做什么都不同意,还百般阻挠……生来还有什么用?” 裴元峥无动于衷,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沈临砚听了,却不自觉身子一僵,继而放松,依旧对着林婉越笑得温柔:“砚儿自是向着母后的,这世上也就母后能护着砚儿,替砚儿考虑了,砚儿不顺着母后,顺着谁呢?天帝的儿子们?” “好!”林婉越连赞几个好字,看也不看一旁的裴元峥一眼,笑得畅快,“魔界有你,何愁不兴盛?我到要看看那些老顽固们再如何看不起咱们娘俩!我真是受够了被他们摆布的日子!” “铲除长老势力,自己独揽大权,然后兴兵天界,意图取代天界统一众生……这就是你们的目的?”裴元峥冷笑,“别妄想了,天帝什么人,你们又如何斗得过他?何况如今天后也回来了……天界固若金汤,最后输的只能是你们!” 沈临砚无动于衷的喝着手里的茶,漫不经心道: “如此容易便让你猜到我的意图,我还是沈临砚么?” 裴元峥一愣,继而沉眸:“谢临渊呢?你把他关到哪去了?” 沈临砚轻笑:“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起我那大哥来,莫非你又移情别恋了?想用当初我利用你的招数来对付我,告诉你,没用的……只要是天帝的儿子,我从来都不会甘心付出所谓的真心,你不能,他也不能。” “他在哪里?” 沈临砚放下茶盏:“送给你暖~床……也不是不可,你将大长老的大权下放,自降为普通长老,我自会让人打包了将他送到你殿里。” “沈临砚!他是你兄长……你怎能……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以前怎样,现在怎样又如何?”沈临砚冷哼,“人都是在变的,你又敢说,如今的你还是以前的裴元峥么?这世道,不知不觉诱~惑着人改变的法子,太多,也太轻易了。” “你会后悔的!”裴元峥最后留下大长老的信物,留下两个待命的侍卫小厮,拂袖而去。 “母后,这般决断,你可喜欢?”沈临砚像个孩子般偎依到林婉越膝头,眼神背着林婉越的眼神越渐发冷,“咱们没有退路了,不是么?” 林婉越抚上他的发,怔忪:“是啊,没退路了……我居然最后,会真的对那样一个男人动了心……” 她忍不住苦笑: “也是,天帝那样的男人,谁人见了不会动心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49 ?可最可怕的是,他能给你一切贴心温柔,甚至孩子,却总不会伟大到把心都给让了出来……他喜欢的一直就是沈桦……是沈桦!就算他做尽天下坏事,为的还是他沈桦!” “儿啊!娘咽不下这口气!你得给为娘的讨个公道,对是不对?为娘这么做有错么?连元峥都来阻挠我!只有你不会……你不会背叛娘的,对不对?对不对?!” 沈临砚点点头:“娘说什么,便是什么,砚儿不反对。” “好!” 林婉越癫狂的神色忽然一松,像个讨到了糖果的孩子般笑得开心,甚至还哼起了旋律轻快的歌谣,抱着他轻轻摇晃,哄婴儿似的。 最终,沈临砚还是没把谢临渊送出去。 却等来了一纸拜帖。 来自天界的拜帖。 ☆、第25章【身心沦陷】 作者有话要说:  如题:这个算是福利么? 星星眼~求过! 拜托拜托! ★我谢临渊,心是你的,身也是你的……你想要便要罢。★ …… 林婉越抚上他的发,怔忪:“是啊,没退路了……我居然最后,会真的对那样一个男人动了心……” 她忍不住苦笑: “也是,天帝那样的男人,谁人见了不会动心?可最可怕的是,他能给你一切贴心温柔,甚至孩子,却总不会伟大到把心都给让了出来……他喜欢的一直就是沈桦……是沈桦!就算他做尽天下坏事,为的还是他沈桦!” “儿啊!娘咽不下这口气!你得给为娘的讨个公道,对是不对?为娘这么做有错么?连元峥都来阻挠我!只有你不会……你不会背叛娘的,对不对?对不对?!” 沈临砚点点头:“娘说什么,便是什么,砚儿不反对。” “好!” 林婉越癫狂的神色忽然一松,像个讨到了糖果的孩子般笑得开心,甚至还哼起了旋律轻快的歌谣,抱着他轻轻摇晃,哄婴儿似的。 最终,沈临砚还是没把谢临渊送出去。 却等来了一纸拜帖。 来自天界的拜帖。 ************************************************************************** “天帝到底……说了什么……” 沈临砚闷哼一声,昵了他一眼:“想知道?那就‘勤快’些~” 铁链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谢临渊眼神都涣散了,只得皱眉强忍:“只要你说一声……何须用药?我对你……从来都是……敬之……敬、敬之、敬之!” 一声低吼,结束了荒唐的一切,两人双双倒地,沈临砚闷咳阵阵,谢临渊粗~喘~如牛。 “天帝……说了什么……”谢临渊就算到了这时,仍不忘追问。 沈临砚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一边压着咳嗽一边玩味道:“办事都不专心,总想着天帝作甚?”指尖忍不住又开始捣乱,“人家是有家室的人,天后可是个悍妻,怎么,想爬~墙不成?” 谢临渊一把按下他的手,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帮他拉好散乱的衣襟,沉声道:“胡说什么?自己荒唐还要别人跟着你荒唐不成?他可是我生父!我怎会对生父……” 沈临砚闻言,一把扯回自己的腰带,嘲讽:“生父又如何?你要谈血缘,我跟你可比你跟天帝的血缘更亲……你当初还不照样随心所~欲~的染~指?当年的蛮横粗鲁哪去了?” “……” “口是心非。”沈临砚起身,“你心里那点心思,哪个男人没想过?男人用哪来思考可都是众所周知的事,用不着我挑明,感觉来了不喜欢的照样能弄到最后,你以为我不知道?” “敬之!” “不要叫我!多少年了,我听得说教还不够多么?你曾经教我的礼义廉~耻,兄友弟恭,长兄如父……最后还不是你在我身上一点一滴亲手打碎的?” 沈临砚红了眼,一把掀开领口,满目青紫斑驳: “这就是你所谓的兄友弟恭?礼义廉~耻?我确实听了你的话,对着你长兄如父,打心底里敬你,可你对我施~暴~的时候,你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痛快了,那我呢?我就活该受这种罪么?我又算什么呢?” 谢临渊叹一口气:“那你想怎样?” “……” 动了动被铁链穿透的手腕,虽然痛到麻木,但发白的面色骗不了人,谢临渊苦笑良久:“这样还不够么?还要怎样你才肯解气?” “想撇清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是不?”沈临砚眉毛一挑,“想都别想!” 沈临砚猛地扑了过去,死死的摁着被反剪双手在背的谢临渊,笑得妖娆又强势: “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如今我可要一点的一滴的讨回来,又怎容得你退缩半步?” 就听得一阵什么撕裂的闷响后,谢临渊白了脸再也说不出话了,咬着牙,额头全是冷汗。 “有来有往……这个可是你说的……”沈临砚顺手又摸到个瓶子倒出丹丸,纤指捻了往苍白的唇上一按,咽了下去,那眼神便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犀利,力气似乎又重新回到身上般,嗓音都哑了,凑在谢临渊耳后,瓶子递到他面前轻摇,魅~惑低语,“跟你当年服下的药可是同一味,嗯?” 药香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谢临渊再次涣散的眼底,瞳孔一~缩,没有焦距的视线无助的找着沈临砚所在,而沈临砚,仅是没有表情的看着他的的后脑勺,肆意掠夺。 “那东西伤身,你作何要……作~践自己的身子……”谢临渊好不容易拼了力气,出了口的话却虚弱得犹如蚊音轻鸣。 “谁知道呢~”沈临砚无辜的歪歪头,“也许是没了感觉吧,不然怎会沦落到靠那东西才能尽兴?我公子小燕的名头,莫非大哥忘得差不多了么……” 终于,谢临渊闷吼了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沈临砚缓过劲后,解开连着墙壁锁着谢临渊的锁链,好不容易帮谢临渊沐浴清理一番,放榻上安置好一切,自己还来不及整理,便只来得及扑旁边“哇”的吐了口淤血,眼一翻,跟着一头栽倒在旁,晕得天昏地暗。 ************************************************************************ “你说什么?天帝天后要来魔界?!” 蓦地一阵压低的怒吼把他惊醒过来,他揉揉尚未睡醒的眼,起身……痛! 屏风外头,谢临渊仅是披了件外袍,背对着他的方向立在那,他前方恭敬的站着个熟悉的人影:谢临渊的近侍兼暗卫——彦青。 “拜帖谁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0 送来的?”谢临渊沉声问。 彦青顿了顿:“这帖子很奇怪,探子去了好多回,明明看着是天后自己带着帖子私下来的魔界,可是守在魔界入口的探子却说,这帖子是一名来魔界隐居的天界人士送来的。” 谢临渊皱眉,犀利探究的视线不由自主寻到屏风后。 沈临砚似是料到他会如此,早就背过身躺了回去,不得不叹一句谢临渊竟如此敏锐,短短几句话就想到了那般多。 估计这回,不是跟天地天后、跟天界的较量,而是跟面前这个他又爱又恨,又敬又憎的亲大哥面对面的较量! 屏风后,谢临渊淡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继续去搜寻天后和那个送帖人的踪迹,务必给我查出来。” “是!” “等等。”谢临渊深深的看了沈临砚榻上的背影一眼,轻声道,“将我屋子里那把‘希声’带到魔界来,那是他弹惯了的琴,说不定……他能开怀些。” 沈临砚蓦地一阵,“希声”……谢临渊竟一直保存着? 他还以为,那年他葬身天帝殿内,他府中的一应物事都被天帝烧了个干净,没成想……这把谢临渊送他的“希声”,他一直不离手的“希声”,居然还健在! 开怀…… 他沈临砚此生还能开怀么? 他不自觉冷笑一声,听着那人手腕未解开的铁链丁零当啷的走近,无动于衷。 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敬之,老子在《道德经》里说的好: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你的才华和胆识,不该参杂这些阴暗的争斗里去,当年我给这琴取名‘希声’送你,便是希望你不受这世俗红尘所影响,做个真正的自己。” 谢临渊幽幽一叹:“可你终究是要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怕若以后我埋骨在这条路上,无法陪你了,你会孤独,这条路便越发艰难了……” 沈临砚心里默默的想:这世上,就算他死,也定不会让谢临渊走在自己前面。 熟悉的异香泛着淡淡的冷,萦绕在沈临砚的身畔: “敬之,还记得当年我们还是凡人的时候,跟母后住在曾经的谢府那段日子么?那时候,谢府还不是谢府,而是大宣皇宫……” 他当然记得。 那段日子,虽然母后不亲自己,但是还有父兄关爱。 尤其是谢临渊。 那时父皇身子不好,他几乎充当了严父的角色,于他来说亦师亦友。 谢临渊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一声:“那时的你完全就是个孩子,无忧无虑。看着你,就像看到了这世间最美好最纯洁的存在……你跟我们不同,我们这几个兄弟,打出生起就是天帝为这众生布下的局所需要的棋子,心里早磨得没了什么良善存在,唯剩阴谋算计。” 他? 他那时候,天真得很,现在就算回想起来,自己都忍不住会嘲笑自己一番。 谢临渊顺着他的发,眼神越发柔和了:“我知道,那些兄弟有的嫉恨你性子单纯,没得旁念,有的笑你无知,更有的以欺负你为乐……真正让我注意到你,是因为你在被他们欺负的时候,还会念着几分兄弟之情,傻呵呵的朝着他们喊哥。” 谢临渊顿了顿,接着道: “我不喜欢你喊他们哥哥……从那时起,我就打定主意,你只能有我这一个哥哥,也只能认我这一个哥哥……可后来,我又恨上了这两个字。将你我距离拉近的,是哥哥这层身份,可将你我越推越远的,也还是哥哥……对你产生了那样的绮念,我如何再当你的哥哥?” “敬之,我已经错了,可是我不得不走下去,因为我如果不硬着头皮……我怕我会真的失去你,失去你的人,失去你的心,最后失去你的一切……我承受不来。” 沈临砚缓缓闭眼,清泪滑下,无声哽咽。 身~后那人可是他的大哥! 是他最亲的人! 可如今自己对着谢临渊做的这一切,跟当年的谢临渊又有什么区别……冤冤相报何时了,脑海中的声音这般劝道:忘了吧,或许放手才是解脱。 真的么? 他不仅疑惑,他真的还有机会重来一遍,又或许,能得到解脱? 他唇动了动,正要回头对谢临渊开口,转身的刹那…… “公子!天界的使臣来了!”彦青隔着门,在外头匆匆低唤一声,很是焦急。 谢临渊的视线转向紧闭的门板,并未看到欲语还休的他,沈临砚禁不住黯然,自嘲的笑笑:“来就来吧,迟早都要来的,上天什么时候给过我回头的机会?” “来人!”沈临砚整好衣衫,沉声,“将贵客迎到大堂,本太子稍待片刻就到。” ☆、第26章【无法忍耐】 ★我谢临渊不是石头,也并非圣人,耐不住你这般身心引诱。★ …… “敬之,我已经错了,可是我不得不走下去,因为我如果不硬着头皮……我怕我会真的失去你,失去你的人,失去你的心,最后失去你的一切……我承受不来。” 沈临砚缓缓闭眼,清泪滑下,无声哽咽。 身~后那人可是他的大哥! 是他最亲的人! 可如今自己对着谢临渊做的这一切,跟当年的谢临渊又有什么区别……冤冤相报何时了,脑海中的声音这般劝道:忘了吧,或许放手才是解脱。 真的么? 他不仅疑惑,他真的还有机会重来一遍,又或许,能得到解脱? 他唇动了动,正要回头对谢临渊开口,转身的刹那…… “公子!天界的使臣来了!”彦青隔着门,在外头匆匆低唤一声,很是焦急。 谢临渊的视线转向紧闭的门板,并未看到欲语还休的他,沈临砚禁不住黯然,自嘲的笑笑:“来就来吧,迟早都要来的,上天什么时候给过我回头的机会?” “来人!”沈临砚整好衣衫,沉声,“将贵客迎到大堂,本太子稍待片刻就到。” 外头乖觉的应了一声,吩咐下去了。 谢临渊忍不住拉上他的手:“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沈临砚回头看他一眼,轻笑抽~手:“我这人行事应付不过是看对方态度而已,看什么人做什么事,这点你是知道的。” 谢临渊皱眉:“可天帝天后并未追究你那时的责任,你就不能……天后毕竟还曾是你的父皇,你不是最敬爱他的么?” “敬爱?”沈临砚大笑,“是!我之前曾经以他为荣!他能文能武,擅兵又擅权谋,是天底下不可多得的人才,却因着身子不好耽误了许多前程……多么伪善的君子?若非我后来亲身经历,我就算到死,都不会相信他是那种人!” “敬之……你真要去?”谢临渊顿了顿。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1 沈临砚盯着他不语,一脸坚定。 “让我跟着罢。”谢临渊起身,眉眼间再次恢复了曾经的凌厉霸气,披在肩上的衣袍翻飞,气势慑人,“凭‘谢临渊’这三字,就连天帝也不敢再动你分毫!” 沈临砚深深的盯着他的眼,危险的眯起:“跟天界对着干可不是一件易事,再说你跟天帝又牵扯着那样一层关系,你若是反悔还来得及,他那儿终归有理由让你名正言顺的回去。” “天界太无趣,我回去作甚?”谢临渊轻嗤。 沈临砚咬唇:“既然天界都能让你无趣,魔界也无甚趣处,你对我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你还不如早些离开的好!” 他不信逼不走谢临渊! 哪知谢临渊上前,牵住他的手,认真道:“天界没有你,我一个人待在那有什么意思?魔界我本不屑,因为你在这,所以我来……要问后悔不后悔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敬之,你喜欢上我,可曾后悔过?” 沈临砚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后悔。” 谢临渊却仿佛掌控一切般欺近,眼神越发的温柔魅惑:“既然后悔过,为何前些日子没将我送给裴元峥,这不更省事?眼不见为净,又能解决了我这个对你说教的碍眼绊脚石?” 沈临砚有些慌了,下意识的不去看他的眼,后退:“那什么……你的能力还有利用的价值,我可不会便宜了旁人去……” 谢临渊逼得他背后撞在墙壁上,抚上沈临砚的脸,迫他抬起头仰视自己,谢临渊水眸轻敛,温热的气息拂来:“便宜了旁人什么?才华心计?于乱局中生存下来的诈术?还是……” 谢临渊狠狠一撞,沈临砚忍不住皱了眉,谢临渊这才满意继续开口:“还是怕我这身子便宜了旁人?” “谢临渊!”沈临砚哼了一声,垂眸,皱眉咬唇,没了力气去推拒。 “嗯?”谢临渊挑眉,幽深的眸底尽是汹涌澎湃,头一低,发狠了的就往沈临砚血色不足的唇上吻下去,边吻边喘息道,“既然怕我这身子便宜了旁人,为何不试着来挽留看看?只要你一句话,一个眼神,我谢临渊……身心都是你的!要杀要剐也罢,委身折腾都随你,只要你喜欢!” 沈临砚下意识的狠狠咬了他一口,谢临渊却不管不顾,依旧咬牙发狠说道: “可你居然想着把我送给旁人!我谢临渊,何时受过这等气!” “谢临渊!”沈临砚有些慌了,似乎又想起曾经那个六亲不认,只为囚禁他施虐为乐的那个男人……疯狂的男人!沈临砚忍不住身子发冷,声音都颤了,“走开……走开……不要碰我!” “为什么我还要忍耐不能碰你?”谢临渊邪肆一笑,“砰”的一下撑在他脸侧的墙壁,“你以为你是谁?是!我是心中有愧,我是心心念着你放不开……可我纵你这些年,你却视我做的这些努力和退让于无物是不是?” “你放开我!”沈临砚挣扎,视线涣散,“放开……” “那我又何必再忍?”谢临渊一个扭身将人撞在桌上,“你当我真是那么克制的人?那是在你面前!你大可以去天界问问,我谢临渊想把你拿下想了多久,有多想……我对你的那些念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不在乎名声……我除了你什么都不在乎!” 沈临砚挣扎到最后,神思似乎都混乱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想喊又喊不出,语无伦次道:“你再碰我!我杀了朝云!杀天帝!杀——————” 谢临渊一震,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猛地回神,正看见沈临砚红着眼拼了命的想要挣开束缚,俊秀的脸忽地一道裂痕,就连四肢颈脖都开始龟裂,血色蔓延。 “敬之!” 谢临渊大喊一声,抓着疯狂挣扎的沈临砚,定下心闭目运功,亮红的光芒瞬间暴涨,而后轻柔的围住被红光绑~紧了的沈临砚,红光所过之处,骇人的裂纹渐渐愈合,直至光滑如初。 直到所有的裂纹消失不见,谢临渊才白着脸收回红芒,伸手抱住下落的沈临砚。 同样浑身汗湿的沈临砚没了挣扎的力气,只得窝在谢临渊怀里,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好在神思恢复了清明,瞪着谢临渊的眼神不知是怨还是恨。 “救我做什么?”沈临砚咬牙。 谢临渊抱着他瘫坐在地,微喘道:“我不信你不懂我为什么要救你!” 沈临砚漠然,一脸恹恹: “若是方才,你放任我异化,天帝更有理由举兵到魔界灭我,你不是恨我不知趣么,你不是恨我看不见你的努力么,你不是忍不了了么……只要我死,一切都结束了,不是么?你不是一直希望能从这样的乱局中解脱么,我成全你。” “这叫解脱?”谢临渊忽然大怒,抓着他的手似能将他的手腕捏断,语声嘶哑,“我不准你死!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口是心非?说白了你就是在跟我置气,对着干很好玩么?看着我着急失态你就舒坦了?” “胡说什么?我又怎会做那种幼稚的……”沈临砚心虚,不由得说不下去了。 “罢了。”谢临渊叹气,只得苦笑道:“话虽如此……敬之,我忍不了却是真的。” 沈临砚愣了愣,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谢临渊的异样,不由得红着脸瞪他:“你怎么……” 谢临渊水眸迷离,难耐的动了动,蹭道:“不成了!你要不愿,我去找别人……” “你敢!”沈临砚一个翻身,将谢临渊摁了个结实,红着脸撑着他别扭道,“就是你自己解决也不成!你只能由我……” “这可是你说的~” …… 事后。 “那……天界来使,你打算一会儿怎么办?就这样去见?”谢临渊轻喘一声,皱眉道。 沈临砚哼哼,困意朦胧:“什么天界来使……” 谢临渊却眼底光芒一闪,柔声哄到:“是~没有什么天界来使,你安心睡就是~” “嗯……” 不久,便传来沈临砚均匀的呼吸声。 “彦青。” 屋外一个人影欺近:“小的在~” “备水,沐浴更衣。” “是。” ************************************************************************** 大堂 “喂!你们就让本使在这干喝茶晾着?”男人没什么好脾气的一把拍了桌子,怒道,“还不快让你们的太子殿下出来,小心本使回去跟天帝告你们待客不周!” 守在四周的下人们动也未动,眼观鼻鼻观心。 “喂!你们……” “吵什么?”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气势逼人,“敬之荐你去天罡大圣座下修行,你也算争气,凭着军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2 功领了高职,可你就这态度过来?不怕敬之对你失望么,陆言?” 来的可不正是陆言? 此刻陆言一脸阴沉的瞪着进门在主座上坐下的谢临渊:“是你飞鸽传书叫我应的这天界来使一职?你会这般轻易让我见敬之?说吧,你有什么阴谋!若是敬之因此出了什么差错……” “他不会有事,只要你按我计划行事,他就不会出任何意外……怎么,我的手段,你信不过?”谢临渊淡然道,自若的整袖,“信不过也无妨,你做事我管不着,但若是你误了我的计划,牵扯到敬之,你便着手后事罢,敬之出面我也不会手软的。” “……”陆言冷哼一声,“罢了,我来不过是打先锋,天帝天后不日就会到,你抓紧些。” “嗯。”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谢临渊看了他一眼,吩咐:“带使者前往厢房安置。” 一人上前道:“是。” 陆言离开的脚步一顿,涩声问:“他……怎样了?我听说他病的似乎不轻。” 谢临渊眸色一寒:“他很好,不劳你担心!” “那最好!” 陆言沉面,拂袖而去。 谢临渊坐在主座上,神色难辨,屈指敲着座椅扶手,一下一下。 不多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在外头行礼:“禀、禀公子……太子殿下他……” 谢临渊回神,禁不住手指一颤,不悦道:“慌什么?”起身就要去寻沈临砚,却不料没看清楚,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顾不得其他,他推开那个下人就往门外跑。 ☆、第27章【玉马之趣】 作者有话要说:  如题~ ★这浸了药的玉马之势……又怎及得上你半分风情?不过死物罢了~★ …… 陆言离开的脚步一顿,涩声问:“他……怎样了?我听说他病的似乎不轻。” 谢临渊眸色一寒:“他很好,不劳你担心!” “那最好!” 陆言沉面,拂袖而去。 谢临渊坐在主座上,神色难辨,屈指敲着座椅扶手,一下一下。 不多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在外头行礼:“禀、禀公子……太子殿下他……” 谢临渊回神,禁不住手指一颤,不悦道:“慌什么?”起身就要去寻沈临砚,却不料没看清楚,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顾不得其他,他推开那个下人就往门外跑。 临走前,人不是还好好的么? 莫非他到这厅内会见陆言的短短时辰,就出了什么意外? 谢临渊恨不得脚下能再快些,只是分离这一会儿,他就觉得过了万年般难熬,见不到他的着急,视线里没有他身影时的不安与忐忑…… “砰!” “敬之!” 门被狠狠撞开,扰人视线的轻纱平日里看着是意境,今日却分外恼恨碍眼,他一怒之下拂袖便引出炎火燎了个焦黑,整个人瞬间如同修罗现世,不顾一切的震开阻着他寻沈临砚的路。 “敬之!敬……”他的脚步忽然定在那里。 沈临砚瞪圆了眼趴在榻上,轻纱半褪,一群侍人在榻前跪倒大半,皆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噤若寒蝉,此刻见到谢临渊到来,就仿佛盼到了救星似的,暗地里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还敢来?!”沈临砚眼尾一扫,成功将视线定格,顺手扯了个软枕逮着谢临渊的脸就扔过去,阴沉着脸没好气道,“看你做的好事!我这样一会儿怎么去接待天界来使!” 谢临渊不愧是谢临渊,此刻已经恢复常态,自若的捡起摔在地上的软枕,一边挥退众人一边走到榻前坐下:“天界来使我已安排人领去休息了,不用担心。” 沈临砚哼道:“怎么,这个太子府如今换了主人么?我怎么不知道?” 谢临渊好脾气的笑笑:“这不是怕你‘操劳’过度么?莫非,大哥做事,你还不服?” “你做事谁人敢不服……”沈临砚小声嘀咕,继而眉头一挑,“你想揽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谢临渊下意识的握上沈临砚的手,捏在掌心把玩摩挲,“难得你会同我提条件,说说看~” 沈临砚心口一堵,说吧又没想好,不说吧总觉得吃亏,只得支支吾吾道:“取悦我……” “取悦你?”谢临渊挑眉,眼里尽是玩味深意,“这还不简单~” “简单?!” 听了这句,沈临砚即刻像个被惹怒了炸起毛的猫,一把拍开谢临渊的手,抱着手臂冷嘲热讽的上下打量他: “怎么,我是廉价的路边摊?是随便勾勾手指就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倌?你之前问我当你是什么人,那我如今原话奉还:你谢临渊又当我沈临砚是你什么人!泄~欲~工具么?” 谢临渊仅是极冷的望着他,良久,淡淡道:“当你是工具,你如今还能安稳的坐在这?” 沈临砚怔了怔,不甘:“那是因为你又在筹措什么坏水计划!你在魔界安插渗入不了你的人脉,你便打算从天界下手是不是?天界……那才是你的势力范围!” 沈临砚眯眼,忍不住心酸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不惜以身作饵,也要我误了见那天界使臣的时机……我本以为你满肚子心计城府,至少在办这事上面没那么多心眼,在你喊着‘敬之’的时候,你眼里心里终归没我半点位置……‘敬之’二字于你而言,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利用么?”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谢临渊不耐,低低吼道,“若是不是为着你打算,不被人拿住把柄将来要挟于你去做违心的事,我何至于揽这些麻烦下来?魔界如何关我什么事?天界来使是谁又与我何干!” “敬之,人要讲良心,你要我掏心掏肺给你,可以,我给……可你不能在要了我之后,又嫌弃我给的不够,给的不尽心,甚至眼都不眨的说我谢临渊这一切全是做戏给你看!” “试问我谢临渊打从出生起,何曾这般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对过一个人?从未有人,能让我甘心做到这一步,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沈临砚默了默:“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讲理的人,你要是觉着憋屈了,不乐意了,大门就在那,你随时可以离开,我这人死脑筋,挽留的话以前不会说,现在不会说,以后更不会说,我又没求着你留下来……” “自然,”谢临渊不置可否的挑眉,“若非我心里打算,你就是想法强逼我,都留不住我。” 沈临砚闻言,苦笑:“是啊,这世上谁能留得住你?那不是找死么~” “谁说的?”谢临渊抚上他的脸,凑近他的耳畔,语声温润轻柔,“这世上,除了你,谁都不能伤我分毫,无论身心……”声音不自觉低沉沙哑,“若你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3 是那锋芒四~射~的寒光利剑,我愿化作那包容你所有的温热‘剑鞘’,无论你勇往直前到什么地步,我依旧能……” “你给我适可而止点!”沈临砚红着脸拍开他不安分的手,怒气腾腾,“世人都说勾陈大帝文采超然,没成想这些艳~语说得比那采~花大盗还要顺口……怎么,勾陈大帝也如在下那公子小燕一般花名在外?” 谢临渊撩起他的一股发束轻嗅,垂眸: “本帝君没什么花名,不过是见着了心尖尖上的人,控制不住罢了,一切都是本能作祟,你要算,算它头上好了,敬之……” 听着谢临渊越见沙哑低沉的魅惑声音,沈临砚赶紧一个翻身踉跄的扑下榻,扶着一旁的桌子椅子左摇右晃的退到门背,看着榻上一脸因欲~求~不满而不悦的男人,尖了嗓子喊: “老色~鬼!你自己解决去吧!我要去见天界使臣了,没功夫跟你‘温故知新’! ” 拉开门前,沈临砚顿了顿,颇有深意的看了依旧迷离着水眸诱着他遐想翩翩的谢临渊,沈临砚努力压下心猿意马,痞笑道: “你要真忍不住,我不介意你用那边浸染了药汁的玉势填补你的空~虚,当然,如果觉着这样都无法释怀,那边还有更带劲的玉马,尺~寸随意,坐上去那爽快,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办不到~” 谢临渊面色宛若桃花轻染,就那样轻轻侧首,先是看了沈临砚屋子角落一应的事物。 淡淡的视线扫了一圈,了然点头,这才斜着眼尾朝他一瞥,谢临渊的声音异常沙哑,撩~人心尖: “你既然说有趣,试试也无妨,不如你说说,先从哪个开始试,如何?” 说罢,便起身,率先走向那玉马,有意无意的用指尖描画马背上权作“装饰”的“壮观”玉~势。 看得沈临砚脸色大变,竟一个落空被门槛绊倒在地,撑了半天都没能撑起,最后终是抓了一旁的廊柱才勉强稳住身形。 沈临砚颤巍巍的投过去一眼,闷哼哼甩一句“懒得理你”,路都没敢看,奔着一处月门出口就跑,身后有恶鬼追赶般慌不择路。 “彦青。”屋中的谢临渊眼见人走远了,这才收回视线,看着玉马若有所思。 彦青凭空一闪,立在屋外朝他躬身。 “跟着他,别让他出什么事。” “小的知道~”彦青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忍不住视线老往那玉马上飘,眼神挪揄。 谢临渊看了他一眼,彦青知趣,便一闪身消去了踪迹。 “浸了药的么……” 谢临渊莞尔一笑,握上马背那腕口大小的、装饰般的翠色,心头躁动,眼前禁不住浮现沈临砚身姿曼妙、仰首低呼的场景,下意识轻喘一声,无奈摇头: “这还叫我如何能放的了手?敬之呐敬之,食髓知味……我明明不是如此纵情之人,你却吊足了我的胃口……这叫我怎生是好?” “这玉马之势……又怎及得上你半分风情?不过死物罢了~” 谢临渊转身,歪在方才沈临砚睡~过的榻上,撑额,闭目,神态慵懒随意至极,与某个地方的精神昂扬对比鲜明。 “敬之……敬……敬之!” 良久,眉头轻轻一皱,紧绷的身子微不可察一颤,整个人软软一松,靠在软枕上微微喘息,微睁的眼眸迷离又惑人,风情无限。 平复良久,谢临渊才恢复往日的冷淡面色,再不见方才半点撩~人媚色,起身吩咐人准备好一切,往平日里沐浴的温泉行去。 ************************************************************************** “来人!”沈临砚被谢临渊那一眼看得实在是燥火难~耐,扶在一旁的栏杆上粗气直喘,忍不住恶声恶气喊人。 一旁有个极有眼色的小厮赶紧上前:“殿下可是要去找那天界来使?” 沈临砚点点头正要说这厮机灵,询问名字之际,蓦地觉得这嗓音耳熟得很,便扭头来看,这一看,禁不住黑脸。 只见沈临砚唬着脸,阴阳怪气的哼道:“彦青,彦大总管?” 对方尴尬,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哈腰的依旧赔笑:“殿下若是想找那天界来使,小的认得路,带你去可好?” 沈临砚不免看了一眼彦青身后一众的下人,冷不丁想到这些恐怕都是那谢临渊派来的人,心底一阵复杂,不知是暖还是冷,只得臭着脸点点头: “罢了,前头带路便是。” 可还没等他转身,又一个熟悉的男声自他背后传来。 “听说你找我……这些年不见,过得好么?” 沈临砚愣愣回头,低呼一声,满心复杂,心头乱上加乱:“为何……天界来使为何会是你?谁让你来的?是哪个人又要把你牵扯进来?” 那人淡淡一笑:“没有人,我……只是不放心你。来使算不得全是我,天帝天后随后也会来,不过是暗访。” 那人顿了顿,又道: “自那时候那人来抢婚,我与你在妄墟入口兵戎相见,这还是咱俩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见面吧?咱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么?” 沈临砚身子一僵,再回不到当初的淡然,嘴角全是苦涩:“我不知道。” “要不是位列仙班便能有机会再与你相见,我何苦埋头修行这些年?敬之,以前我对你不好,不过是没得勇气跟你坦率自己的心意,与其说是恨你,不如说是恨我自己的不争气。” “敬之,如果还能重来一回,没有谢临渊带给你的背叛,没有因为报复而对裴元峥的利用,你……会选择我么?” “会选择我陆言么?” ☆、第28章【帝威初显】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福利么?想看的话请继续追文和留言吧~荤食不定期视情况出现哒~ 好想写一篇荤食文啊喵~ 要美感的同时又想顺畅的写什么的~能来一发咩? ★人人都道我是那被围追堵截的猎物,又怎知猎人身后牵线操控的乐趣?★ …… 可还没等他转身,又一个熟悉的男声自他背后传来。 “听说你找我……这些年不见,过得好么?” 沈临砚愣愣回头,低呼一声,满心复杂,心头乱上加乱:“为何……天界来使为何会是你?谁让你来的?是哪个人又要把你牵扯进来?” 那人淡淡一笑:“没有人,我……只是不放心你。来使算不得全是我,天帝天后随后也会来,不过是暗访。” 那人顿了顿,又道: “自那时候那人来抢婚,我与你在妄墟入口兵戎相见,这还是咱俩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见面吧?咱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么?” 沈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4 临砚身子一僵,再回不到当初的淡然,嘴角全是苦涩:“我不知道。” “要不是位列仙班便能有机会再与你相见,我何苦埋头修行这些年?敬之,以前我对你不好,不过是没得勇气跟你坦率自己的心意,与其说是恨你,不如说是恨我自己的不争气。” “敬之,如果还能重来一回,没有谢临渊带给你的背叛,没有因为报复而对裴元峥的利用,你……会选择我么?” “会选择我陆言么?” 沈临砚抬头,语声坚定而认真:“不会。” “就算重来一回,我只会凭着自己的心选择,再不会像曾经的自己,喜怒哀乐,尽为了旁人而活。” 陆言苦笑:“看来,你对谢临渊,总是比旁人特殊,不是么?” 沈临砚摇摇头:“心底做出的选择往往骗不了人,就连自己都无法忽视,我累了,不想再违心而活。” “何为违心?” 陆言上前一步,彦青下意识要来拦,被沈临砚一个眼神阻止了,不情不愿的领着众人退开到两丈之外,盯着这边片刻不敢松懈。 “何为违心?”沈临砚玩味咬字,良久,却笑不出来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言,你既问我何为违心,那我反问你一句,何为顺心?” “……”陆言默然。 沈临砚摆摆手,叹道: “我这一生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既有办法晓得我同谢临渊置气,折腾,可我和他纠缠分合至今仍旧没能分开,你就该明白,有些事,你不是说断就能断得干净的。谢临渊有句话说的对,我与他,这辈子是撇不清了。” “既然你这么累,就没想过放手?”陆言忍不住上前急道。 “放手?”沈临砚高深莫测一笑,“你又怎知我这一切,不是在欲擒故纵?欲先擒之,必先纵之,得不到都是最好的,男人这点小心思呐~”沈临砚摇摇头,笑。 陆言愣愣的望着他:“你……你都是……” 沈临砚将食指放在水润的唇畔上,右眼一眨,端的是莺燕风流,媚意横生: “人人都道我是那被追逐捕获的猎物,下场可怜可叹,可又有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乐趣?莫要小看了任何人,说不定,无名小卒转身就能将你往死里整,让你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栽在了谁的手里~” 陆言第一次真正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曾经震慑六界、地位尊崇的紫微北帝。 稳坐多年帝位而不倒,并使得无数仙家神使对其甘愿俯首称臣、将这些人才收纳于紫微垣的领导者,那个一度让据说实力在众界能翻云覆雨的勾陈大帝甘愿屈居第二的北极至尊,直到此刻,才冰山一角的显露出实力的半点端倪。 陆言觉得,好像自己如今才是第一次稍微的看清了现实。 或许,拥有这样善于游走在善恶之间的人物,唯有谢临渊那样的人,才能有资格与之并肩。 他第一次觉着,他与沈临砚之间的差距,这般大。 昊海与细砂的区别么……那谢临渊呢?浩瀚无际的苍穹? “我多少还是不甘的,敬之。”陆言苦笑,“我就不信,不光是我有这种感觉……裴元峥不也还是没死心么,你只要劝得动他放弃,我就服你,干干脆脆的退出。” 沈临砚嘴角一挑,笑得明媚,眸底精光不着痕迹一闪:“你倒是敢赌,需要立字据么?” 陆言蓦地抬头,眼里全是怒火:“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诓我这句承诺?” 沈临砚指尖一转,转出一团火焰,瞬间奔向陆言心口,陆言还来不及躲,那团火焰便一头扎进了陆言的心脏。 陆言脸色一白,愣愣抬头看他: “到现在,你还这般防我?” 沈临砚把玩着指尖窜出的火焰,漫不经心道:“放心~又不是什么毒虫凶蛊,你我相处那么多年,我什么为人你还不懂?天天与药草为伴,何曾碰过苗疆那些古怪?” 陆言沉默,半晌才艰难的开口:“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临砚视线从指尖上移开,落到陆言面上:“谢临渊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他的计划总是完美得令人艳羡……既然他说好,便让他放手去做,他还能走得更远,在我离开之前……咳咳……” 触目的鲜红,自他指缝间渗出,看的陆言脸色大变,作势就要冲过来。 沈临砚极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示意了下背后不远处的彦青一帮人,陆言这才生生止步,压低声音急道:“不是说都好了么?怎么还会这样?” 沈临砚咽下满口腥甜,擦去嘴角血渍,一如往常般慵懒的挥挥手,笑意盎然,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好不好都这个样子,有什么区别?这事你莫要宣扬出去,搞不好谢临渊又要拿你出气,连累你无辜受罪~” “怎么,他还不知道你这情况?”陆言眉毛都皱在一块了,“以他的能耐,你怎么瞒过他的?” “雕虫小技罢了,”沈临砚白着脸,额上都是冷汗,实在忍不住便架在陆言的肩上,远处看来不过是二人勾肩搭背叙叙兄弟情的情形,沈临砚不过一个动作,却连力气都去了大半,凑到陆言耳边,艰难咬牙,“万事都可商量,唯独此事,你谁都不许说!” 陆言赶紧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应道:“你我情分还说这些客套话?我帮你瞒着便是,今后若有需要,不方便的地方你找我,我自然帮你,谢临渊不会对我起疑的。” 沈临砚点点头,捂着嘴又咳了几回,气若游丝道: “扶我到你房里坐会儿,我撑不住了……小心,别让后头那帮尾巴看出什么苗头来,大不了……就当我玩了一把爬墙就是,他翻了醋缸总也好过他见了我这模样,成日担忧惊疑。” 陆言想了想,边扶着他往自己暂居的院落走,一边犹豫道:“你打算瞒多久?谢临渊心思可仔细着呢,你就不怕他眼尖察觉?” 沈临砚自负一笑,却掩不住的虚弱:“只要让他事多到忙的焦头烂额,应接不暇,我看他还如何到处找我茬……咳咳……往后若是瞒不住了,还的多靠你打点打点……” 陆言脚步一顿,才又继续迈步,看了眼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尾巴”,叹一声:“随你,谁叫我认栽了呢~” 沈临砚笑笑,忍不住挪揄:“不是不甘心么,这么快就认输了?” 陆言脸色一正:“我是认真的。” 沈临砚沉默,也敛去了笑容:“我也是认真的。” 顿了顿,沈临砚停步,又郑重道:“对谢临渊是认真的,从头到尾。” 陆言深深的看着他,良久,架着他继续往前迈步,却再也没有低下头看他。 “我知道你的坚持,敬之。”陆言的声音轻轻的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5 ,“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管不住我的心,我喜欢你。我试过要忘掉你,可我不管梦里梦外,满心想着的都是你,你要我怎么办?你至少还有谢临渊回应你,那我呢?” 沈临砚良久,被垂落的乌发掩盖下,才发出微弱的声音:“或许……时间能……” 再然后,沈临砚便没了动静。 陆言起先以为他只是不想回应,待得将人扶进屋内,将一众“尾巴”关在屋外,这才将沈临砚安置在榻上,拧了手巾去擦汗,这才发现沈临砚早已面色发白的昏了过去。 “敬之?敬之!” 瞬间又思及沈临砚之前不许声张的嘱托,这才强自镇定,按着沈临砚曾经教给他的基本医理,折腾起来。 “敬之!你可不能有事!快点醒醒,嗯?” 陆言匆忙间在沈临砚袖中找到一个药瓶,挣扎半响,终是咬牙将药给他灌了下去,手上不忘给他输送灵气引他回神。 眼见面前沉睡的人没半点动静,运功输送过去的灵力就像石沉大海,他自己也快撑不住了,只得虚弱的继续呼唤:“你快些醒吧,若是那谢临渊真的寻来,就是我也招架不住啊……” 陆言这厢还在呼唤,门外就应景似的,竟响起了敲门声。 运功最忌讳半途打断,陆言经得这一吓,运送的灵气突兀中断,沈临砚猛地一口污血便吐了坐对面的陆言满身,动静颇大。 “敬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冷不丁,屋外响起了谢临渊冷若冰霜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怒气。 ☆、第29章【故意为之】 ★“你这般难耐的神情身姿,被他看到会如何,大哥?”★ ★“过来!”★ …… “我知道你的坚持,敬之。”陆言的声音轻轻的,“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管不住我的心,我喜欢你。我试过要忘掉你,可我不管梦里梦外,满心想着的都是你,你要我怎么办?你至少还有谢临渊回应你,那我呢?” 沈临砚良久,被垂落的乌发掩盖下,才发出微弱的声音:“或许……时间能……” 再然后,沈临砚便没了动静。 陆言起先以为他只是不想回应,待得将人扶进屋内,将一众“尾巴”关在屋外,这才将沈临砚安置在榻上,拧了手巾去擦汗,这才发现沈临砚早已面色发白的昏了过去。 “敬之?敬之!” 瞬间又思及沈临砚之前不许声张的嘱托,这才强自镇定,按着沈临砚曾经教给他的基本医理,折腾起来。 “敬之!你可不能有事!快点醒醒,嗯?” 陆言匆忙间在沈临砚袖中找到一个药瓶,挣扎半响,终是咬牙将药给他灌了下去,手上不忘给他输送灵气引他回神。 眼见面前沉睡的人没半点动静,运功输送过去的灵力就像石沉大海,他自己也快撑不住了,只得虚弱的继续呼唤:“你快些醒吧,若是那谢临渊真的寻来,就是我也招架不住啊……” 陆言这厢还在呼唤,门外就应景似的,竟响起了敲门声。 运功最忌讳半途打断,陆言经得这一吓,运送的灵气突兀中断,沈临砚猛地一口污血便吐了坐对面的陆言满身,动静颇大。 “敬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冷不丁,屋外响起了谢临渊冷若冰霜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怒气。 好的不灵坏的灵,陆言这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门上的结界是他们狐族秘术之一,虽然谢临渊解不开,但不代表他谢临渊毁不了,如今还能将他拒之门外没引他动手,不过靠的是沈临砚这一份情面在。 谢临渊在乎沈临砚,重于在乎自己的性命。 这其中,自然包括沈临砚的喜怒哀乐。 沈临砚讨厌的事,谢临渊从不轻易去碰。 谢临渊依旧以为,沈临砚是清醒的待在他的屋里的。 只要陆言不惹怒谢临渊,便有的法子拖出他不动手:“敬之与我叙旧,莫非你也要拦?因着你的关系,他至今还剩下多少朋友故交?” 门外,谢临渊果真沉默了。 忽然,屋外的气氛变了,那杀意,透着门板都能传达进来:“你屋中,缘何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你对他做了什么!” 陆言浑身一僵,脑海中过滤了千万遍应对措辞,竟是一句也不得要领,只得压着灵力反噬造成的内伤,胡诌道: “我运功不慎差点走火入魔,敬之帮我将淤血逼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谢临渊声音更冷,“咚”的一下砸在门板上,怒吼:“敬之早年因服用奇草续命,导致他的血同别人的气味不一样,你以为能糊弄我?!你说他无碍,便让他回个话,让我晓得他……” “吵什么吵!” 陆言和屋外的谢临渊听到这声中气十足的怒斥,皆如当头一棒。 陆言不敢置信的回头,正见沈临砚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捂着心口面色青白的靠在那,用嘴型对着陆言无声说道:助我千里传音。 而后单手掐诀,唤出个同自己差不离的虚幻影子,张口就是冷笑,眉宇间竟将沈临砚的神色学了个七八分像: “事情谈完,自会去找你,你还怕陆言把我吃了不成?给我使绊子差点错过见陆言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该知足了!” 陆言眼见那虚影晃了晃,几近消失,赶紧运功唤出元神聚灵相助,那幻影模糊的轮廓这才重新清晰起来。 屋外的谢临渊似乎仍旧不甘心,犹豫着又问了一句:“你那血……怎么回事?” 沈临砚支撑不住,转头又吐了口血,拼了命在心底稳着心神,那幻影才又淡定的应道: “你办那事那么拼,就不给别人流点鼻血什么的?” 陆言神色大震,猛地往沈临砚这边看了一眼,那一眼又痛又惊,沈临砚却早没了顾忌的心思,半昏沉半清醒的控着那傀儡幻影。 终于,谢临渊尴尬的咳嗽一声,道了句“抱歉”,脚步声渐渐远了。 “咚!”沈临砚体力不支,一头狠狠的栽向了地面。 陆言手脚虚软的冲过去,扶起他,正要查看,冷不丁四周的结界“咔擦”一声脆响,而后“轰隆”一声,轰然碎裂坍塌,化作尘屑随风散开。 被踹得四分五裂的门板轰然倒地,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屋外静静的看着里头的一切。 陆言当即被这股气势惊得动弹不得,只得愣愣的望着那一步一步走来,浑身杀气的男人,怀里的沈临砚早就昏死过去,没个反应。 男人脚步停在陆言面前,面无表情:“你说是你受伤吐血?” 陆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男人依旧麻木,眼神落在刺目的血渍上,陆言身上的,沈临砚嘴角的,地上的…… “敬之说流鼻血……那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6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6 他嘴角的血渍哪来的?” 陆言这下百口莫辩,只得稳着打颤的牙齿,垂眸不敢再看对方如冰的眼神,强自镇定,破罐子破摔:“谢临渊,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你不是说他恢复得很好么?那如今这番又是哪般?” 谢临渊不知被陆言哪句话刺激到,猛地沉脸,将陆言怀里的沈临砚一把夺过去,紧紧的抱着,仿佛极怕自己心爱的什么宝贝被人抢走般,红了眼眶大吼: “他还能陪我!你懂什么……他只是在吓我!他跟我置气而已!不许碰他……谁都不许!都给我滚!” 说完,抱着浑身是血的沈临砚,疯了一般冲出去,路也不看撞飞了好几个沿途的侍者。 疯了! 陆言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沈临砚只是病重,谢临渊便这样反应,那要是沈临砚性命不保……谢临渊会如何? 这往界众生又会如何? 前有沈临砚惨死天帝大殿内,谢临渊便化身毕方纵地狱炼火焚遍人间大地……后有谢临渊为了寻找适合沈临砚转世灵躯,差点屠尽狐族血脉,致使狐羽二族势力逆转,千年间纷争不断,妖界混乱…… 天帝这次若再出什么篓子,恐怕就不但是天界动~荡。 沈临砚是制衡众界的关键,他终于有些明白那个司命星君的神谕了。 原来,那不止是保护沈临砚的手段,而是真正的神鉴。 沈临砚若是那耀极夺目的光,谢临渊便是他身后包容一切的影。 光与影相辅相成,同时又相生相克。 光越强,影子越明显。 可光始终是要燃尽自己才能照亮旁人的,比不得影子那黑暗无垠般的永恒。 试问,若是没了光,没了依靠,影子还剩下些什么? 除了无尽的虚无,再没了生存的意义。 要么,融入黑暗,化为无形。 要么,化身恶魔,毁灭众生。 谢临渊的善恶之分,在于沈临砚。 世间的生存与毁灭,同样在于沈临砚。 至此,神谕天成,降诏于世。 *********************************************************************** “好玩么?”谢临渊抱着他,面无表情的问。 沈临砚忽然睁开眼,先是厌恶的看了眼自己染血的衣衫,而后耸耸肩无辜道:“好不好玩得看你的表现~” 谢临渊步子顿了顿,低下头淡淡扫了他一眼,忍不住轻啄他水润的唇,冰冰凉凉的柔软似能抚平他心底埋藏深处的火,越陷越深。 沈临砚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趁着空隙笑得欢畅:“不知天帝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大哥,嗯?” 燥火燎原,谢临渊不顾一切的甘心沦陷,他又何必矫情? 被人抵在廊柱上肆意驰骋,这种异样的体验与冲击前所未有,沈临砚便抛却了理智,任由本~能支配驱动着一切行为。 陆言问他何为违心,他便反问陆言何为顺心。 他的身心何止陷落在面前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身上? 想要融进他的骨血,想要身心合一,想要谢临渊一切都是他的……他敢看旁人多一眼,他便能有法子叫那人生生世世瞎眼心盲,不得安宁。 “大哥……大哥……” “进屋子去,嗯?”谢临渊轻喘道,想方设法恢复一丝理智。 沈临砚颇有深意的扫了眼不远处,凑在他耳边轻呵一口气,言语魅惑:“不喜欢这儿?青天白日办这事,又没得旁人……就是有那旁人在,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劲儿?大哥竟这般没胆么~” 谢临渊忽然皱眉,似是想到什么,但禁不住沈临砚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终是沉目,暗沉的眼再也顾不上什么,低吼一声咬上沈临砚的肩窝,呼吸越重……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声怒斥,谢临渊浑身一僵,愣愣自沈临砚肩窝起来,转头望向背后。 只见天帝和天后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震惊的看着这边的二人,面色真可谓是…… 沈临砚得意,闷哼着动了动,惊得谢临渊粗喘一声推开他,带得衫下一片凌乱。 ☆、第30章【父子之情】 ★他沈临砚再怎么样,都不会像你那般,将亲生儿子当成复仇工具,送作天帝枕边人!★ …… 天帝怒极,挥袖冷斥:“还不去收拾收拾!我有话问你们两个!” 说完便沉着脸背过身去。 天后没有看谢临渊,怔愣之后,只是将目光放柔,落在沈临砚身上。 因着天后这视线,沈临砚本来挂在嘴角的笑,瞬间沉了下去,抿得发紧,撑着廊柱支起无力的身子,不顾行走艰难,踉跄着发狠一把推开谢临渊,一脚深一脚浅的寻着长廊,离开了。 “敬之!”谢临渊面色一白,想去追,却不料脚下一阵酸软,若非天帝皱着眉伸手来扶,早倒了下去。 “他胡闹,你还由着他乱来么?”天帝恨铁不成钢,“他对你哪有什么真心!说不定利用完元峥,这次又来利用你,他满脑子除了复仇再没其他,元峥如今什么下场,你还看不清么?” 天后忽然淡淡的开口:“这是你自己闯下的烂摊子,还要怪别人头上不成?”上前搀稳了几乎摇摇欲坠的谢临渊,忍不住望着沈临砚离去的方向叹口气,“我二人这次是来赎罪的,向他们母子赔罪。” 谢临渊深深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抽~回手转身刚要走,竟是身形一晃,闭了眼便倒了下去。 天帝神色变了变,眼见天后眼疾手快的接了把脉,忍不住急问:“怎么回事?” 天后皱眉,松开把脉的指尖:“没什么,忧思过重,情绪起伏过大,加之近来又没个节制,所以……一会儿我去配点药给他服下,醒来后调养一番,就没什么事了,倒是砚儿……” 天后不由得又看了眼沈临砚离开的方向,眉头不松,蹙得越发厉害了。 天帝沉吟道:“他……可有什么不妥?” 天后摇摇头,处变不惊的面色下,漫过一丝哀戚:“你莫要再逼他了……你嫌他恨你恨得还不够么?” 天帝面色闪过不忍,但依旧沉声坚持:“他若不恨我,便有了活下去的念头,有了这念头,渊儿便不会有事!我不能、也不许让这搅乱天下的祸端,由渊儿来引发!” 天后不由得苦笑:“我该感谢你么?至少……你让他这世,活了下来。” “沈桦,我们之间,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样?” 天后苍凉一笑,静静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天帝: “身为天帝就不能出错?你若是敢正面应对你的错误,承认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7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7 下来……或许不用武力,这往界众生多的是人敬重你,何必生灵涂炭,平增杀孽?” “……”天帝忽然抬眸,犀利的视线攫住他的脸。 天后坦然无惧,迎视回去: “你不仅让自己的双手染了鲜血,也让你的儿子们活在了杀戮的阴影下,沦为屠戮的工具!我就砚儿这么一个儿子,他也曾心思单纯过,如今就算荒唐成这样,我依旧认他。谢临渊也是你儿子,他对天界贡献也不少,你何不就宽容一下他们俩?” “他可是将来要继承我这位置的人,我怎能容他跟着砚儿胡闹?!”天帝忽然低吼到,眼里全是克制。 天后顿了顿,黯然: “你怎么不想想,当年我们走过的路又比他们顺畅多少?男~妖为后……若非你当时已经坐上了天帝的位置,又以杀伐果敢治世闻名四方,你觉得那些家伙会同意留下我区区一个妖类在这天界,甚至还默许你将我立后?不过是隐忍不发罢了。” 天帝闻言,默然,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仍不忘皱着眉低唤沈临砚的男人,终是疲惫的挥挥手:“罢了,既然他不愿,罢了!” 直到得了天帝这一句话,天后才松口气,眉心的担忧有增无减,匆匆起身:“这儿你看着,砚儿那边情况有些不对劲,我得去瞧瞧!” 天帝叹了口气:“去吧,砚儿一生坎坷,原因多在我……错了就是错了,我本就不该试图掩饰或者转嫁无辜的旁人,我若是再逼下去,渊儿只会更痛苦,省得你看了就揪心!” 天后转身离去的步子一僵,发梢掩去了神色,唇张了张,忍不住侧首轻轻道:“你若再逼下去,砚儿的身子也就没几日可活了,你何必……” 话说到一半便没了下文,天后哽咽咬唇,蓦地转头别过脸去,疾步离开。 “没几日可活?” 天帝轻声喃着,迷茫的反复念叨,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脸色一白,侧首朝着虚空一阵低声吩咐,某个方向光芒一闪,他这才架起谢临渊就往最近的一处厢房走去,眉宇不展。 ************************************************************************* “叩叩叩。” 沈临砚放下药碗,没打算理会。 如果是谢临渊,敲了一两次不应声,估计一脚踹门早进来了,若是陆言,他那性子门都懒得敲,直接在外头喊人了事,裴元峥的话……现在两人正在冷战时期,若非例行公事,都跟约好了似的总没有碰面独处的机会,裴元峥又怎会突然来找他? 至于林婉越,她那套传承自长老会的邪功,那是想去哪去哪,谁都拦不住的主儿,从不会这般客气敲门。 再说了,那所谓的计划几乎全是林婉越头脑发热的一手操办,他充其量不过是在出现反对声音的时候,出于“儿子”立场时不时的站出来应和几声,发发威,顺便再寻些乐趣,搅搅浑水,他不介意当个好人,但也不排斥做坏人的兴致。 天界再大,规矩多总归不是个事,他曾想过为天界的条规收敛性子,不求大富大贵,安安分分做个小卒足矣,可天界这般用了就扔的做派,生生寒了他的心。 本就不是老实本分的家伙,何必再如此委屈自己? 就连方才再见沈桦,他也没了当初重逢的喜悦与感动。 人心善变,唯有美酒与银子才是最实在的东西,情之一字,虚幻缥缈,欢喜着的时候,软语相待不离不弃,感觉淡了厌了,不惜尔虞我诈,或急于撇清或拼了个你死我活,亲情尚且如此,更何况那脱离了血缘情感的爱? 天后位尊,好歹他沾了光混了个紫微北帝当当。 可纵使如此听话乖觉,还不是照样成为了那些人互相伤害利用的棋子? 忽然,沉寂了多时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沈临砚不耐烦,一把捏碎了桌上的药碗,沉声低吼:“到底什么事?若是没个理由,信不信我那银枪能抽得你~屁~股开~花!” 门外的人似乎愣了愣,才静静道:“砚儿,是我。” 沈桦…… 他来干什么? 他想了想,不动声色换出术法将药渣和药碗碎片一应化了干净,这才走到桌边坐下:“门没锁,想进就进罢。” 沈桦推门,反手将门掩好,这才寻着沈临砚对面坐了。 “找我什么事?”沈临砚淡淡的问。 沈桦看了他一会儿:“谢临渊本想来寻你,半路昏过去了。” “什么?”沈临砚一怔,作势就要起身去看,被沈桦一把拦下。 “他没什么事,不过是最近太操劳,睡一觉就好。” 沈临砚默然,回到座位坐下,不由得皱眉,颇警惕的上下打量沈桦:“你来不会就为了告诉这个事吧?” 沈桦苦笑:“我就是来看看你,也不成么?” 沈临砚冷哼:“你们来,不过是为了我设计宣扬天界意欲与魔界再兴战火一事……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告诉你们,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打,要么降!” 沈桦却不应他的话,径自道:“身子怎么样了?”眯着眼鼻子敏感的嗅了嗅空中飘散不去的药味,神色一紧,“把你的药方拿给我看看。” 沈临砚却勾起嘴角,笑得好不欢畅:“怎么,怕我用了什么药来助长功力,好让你们天界开战之时吃亏是不是?” “就算你不给我看药方,我也晓得你在吃什么!”沈桦忽然变了脸,一拍桌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只要你说,父皇一定帮你!可你不该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那药……” 沈临砚却不耐烦了,无意再跟他就此事争执下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父皇!” “那又如何?”沈临砚轻笑,继而沉脸,“不错,你曾经是我最为敬爱的父皇,是我心中的英雄!可在你回到天界后,以天后身份找到我并实施计划的那一刻,你已经是沈桦……被仇恨蒙蔽了心的沈桦!意欲把亲生儿子送作天帝枕边人的你,还有什么资格……” 沈临砚面色忽然煞白,捂着心口猛地一震剧咳,止都止不住。 沈桦赶紧过来扶他,他没领情,一把推开沈桦,反倒将自己给绊倒在地,咳到最后便成了吐,泉涌般的血色,染上了刚换好的衣衫。 “砚儿!” “别……过来……咳咳……” 沈桦只得干着急,可又没了办法,只得依着沈临砚狠厉的视线,打开屋门,退到门槛外,正焦头烂额之际,忽然看见一个少年静静的立在屋外额一处廊柱后,望着屋中半昏迷半清醒的沈临砚,那双与沈临砚分毫不差的清亮眼瞳,犹如一道希望照亮了沈桦。 沈桦方要上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8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8 前,却被那双同样泛着冷意的眸子警告般瞪了过来,不由得缓下了靠近的脚步,“我听说砚儿和谢临渊有一个儿子,你……” “他说的,都是真的?”谢朝云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第31章【万事终有时】 ★敬之,咱们说好的,等你回来,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 “就算你不给我看药方,我也晓得你在吃什么!”沈桦忽然变了脸,一拍桌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只要你说,父皇一定帮你!可你不该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那药……” 沈临砚却不耐烦了,无意再跟他就此事争执下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父皇!” “那又如何?”沈临砚轻笑,继而沉脸,“不错,你曾经是我最为敬爱的父皇,是我心中的英雄!可在你回到天界后,以天后身份找到我并实施计划的那一刻,你已经是沈桦……被仇恨蒙蔽了心的沈桦!意欲把亲生儿子送作天帝枕边人的你,还有什么资格……” 沈临砚面色忽然煞白,捂着心口猛地一震剧咳,止都止不住。 沈桦赶紧过来扶他,他没领情,一把推开沈桦,反倒将自己给绊倒在地,咳到最后便成了吐,泉涌般的血色,染上了刚换好的衣衫。 “砚儿!” “别……过来……咳咳……” 沈桦只得干着急,可又没了办法,只得依着沈临砚狠厉的视线,打开屋门,退到门槛外,正焦头烂额之际,忽然看见一个少年静静的立在屋外额一处廊柱后,望着屋中半昏迷半清醒的沈临砚,那双与沈临砚分毫不差的清亮眼瞳,犹如一道希望照亮了沈桦。 沈桦方要上前,却被那双同样泛着冷意的眸子警告般瞪了过来,不由得缓下了靠近的脚步,“我听说砚儿和谢临渊有一个儿子,你……” “他说的,都是真的?”谢朝云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沈桦一愣,涩然:“你都在门外……听到了?” “把亲生儿子作为复仇的工具,送作天帝枕边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朝云忽然吼了出来,眼眶都红了,“难怪他会这么极端!难怪他不愿对爹敞开心扉!难怪他和爹明明相爱至深,却总是无法宽容……都是你们害的!” 沈桦身形僵硬,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下意识的想迈步,却被朝云背过身去的拒绝生生停下步伐。 谢朝云咬牙,寒声道: “我不知道你和天帝有什么误会,将来想对众生往界要做什么,我只警告你……不要再来掺和我们家的家事!若是我父亲因着你们出了什么不测……不消说我爹会怎么做,我谢朝云,第一个上天界挑你们个底朝天!” “轰!” 伴随着一阵如野兽般的低吼咆哮,天际破云开雾,一团燃着火光的东西流星般往这边坠下,落地的瞬间沈临砚屋子爆出一片火光,将屋子围了个密不透风。 谢朝云在顾不得与沈桦周旋,一头扎进了灼热的火海里。 ************************************************************************** “沈临砚!沈临砚你在哪里?!”谢朝云被烈火熏得眼都睁不开了,一边咳嗽一边喊着人,身上的火元结界形同虚设。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沈临砚最近一直在服用一种奇怪的药方。 奇怪的还不止这一处,这样明显的漏洞,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不知道沈临砚是如何做到的,若非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若非他因着愧疚时常偷偷地跑到沈临砚的院落来看他,他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件事。 沈临砚一喝那药,就会吐血不止。 起先那药刺鼻难闻,他喝着也仅是咳嗽,可越到后来,那味道却越发的馥郁馨香起来,可越是香气浓郁,他咳得越厉害,到最后就到了方才那般狂吐黑血的地步。 谢临渊在他心中的地位是超然的,神一般的存在,可沈临砚居然能蛮到这样的地步,并且平日里还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模样,他每每藏在暗处看着,都忍不住替沈临砚捏一般汗,替谢临渊暗暗着急。 “沈临砚!你听到就回个话!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承认你么?你不是还没折腾够爹么?只要你活着出去,我……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咳咳……沈临砚……” 忽然,天上乌云密布,惊雷滚滚,不过眨眼功夫,倾盆大雨倾倒下来,浇在这熊熊火海之上。 真真好个及时雨! 谢朝云抹一把脸上的灰黑混合着的雨水,不经意间回过头看去,正见渐渐熄灭的火海外,沈桦白着脸闭目掐诀,显然正在施咒布雨。 龙族擅水,可是不遵天令私自召雨乃逆天之举,搞不好还得要抓去刑台受罚。 谢朝云曾经听谢府的一些老长辈说过,刑台可不是好相与的地方。 某次战后,沈临砚似乎去过,出来的时候据说魂魄差点都聚不回来,还是爹杀红了眼冲到地府去要的人,地府不敢放人,爹就闹上天界,这才救了人回来,回来后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好在吃了味奇怪的珍草,保住了命。 他当年听说这事迹的时候,他还没见过沈临砚,总觉着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何其幸运,而谢临渊是如何如何的神勇,如何的冲冠一怒为蓝颜…… 可如今回想起来,多少风光事背后,是由无数辛酸和伤害堆积起来的牌坊? 空留无数唏嘘感叹罢了。 无意间,谢朝云注意到了一个角落。 他试探性的推开障碍物,艰难的靠过去。 靠近的瞬间,四周的空间似乎微微震了一下,惊现结界,而一界之隔的对面,一只巨大的火鹤展翅将一个倒地的人影护在地上,四周猛烈吞噬的火焰近不了那人影半分。 谢朝云呐呐的看着这一切:“爹……” 火鹤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只是依旧垂着头,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人影,静静的等待对方苏醒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火鹤用巨大的鸟喙轻柔的碰碰那人,那人依旧没什么反应。 火鹤愣了一下,又去推了推。 就在谢朝云以为那人再没了什么希望的时候,那人忽然嘤咛一声,按着额头自个儿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神迷茫四顾。 火鹤当即仰天长啸,振翅一番,似是掩不住的欣喜,张嘴衔了那人便飞上高空,化作一团红光落到远方。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9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59 ************ 福泽山·狐狸洞 谢临渊抱着沈临砚落地的时候化出人形,看也不看就对后头跟来的谢朝云吩咐:“外头护法,莫要让人踏进一步。” 谢朝云脚步一顿,转身便守在了门口,幻出把长刀抓在手里帅气一挥,再往地面一指,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敬之?” 沈临砚闭目皱眉,很是难受:“做什么……”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谢临渊心疼的替他擦去额上的汗,轻声道。 沈临砚轻嗤一声:“得了吧~这点痛能痛的过刑台折磨人的法子?要来就赶紧的,少在那磨磨蹭蹭。” 谢临渊掌下燃起夹杂着惊雷的烈火团,就那样朝着沈临砚的心口发力一震,凝神缓缓将火团推进沈临砚的心口。 分筋错骨般的痛,撕裂着他的一切感官,沈临砚反倒扬起嘴角的笑:“你的荒火……也不过如此……” 谢临渊顾不得额上滴下的汗,看着沈临砚忍得辛苦,一咬牙,干脆闷头吻上了沈临砚的薄唇,想要尽一切努力去分担他的痛和疼。 “敬之,只要通了经络吐了淤血就会好受些,你撑着点,嗯?” 沈临砚没好气的睁开眼睛,心慌气短驳道: “我要是没撑下去的能耐和毅力,现在还会在这跟你谈这种事?少小看我!哼……天帝和沈桦是你引来的吧?就为了破我制造的乱局?” 谢临渊默了默:“你不是一直都看得比旁人清楚么?” “所以?”沈临砚静静的看着他,“你是打算阻止,还是打算站在我这边?” 谢临渊收回功力,看着沈临砚回复血色的脸,沉静道:“敬之,收手吧,天帝那我会处理好,咱们两个找个僻静的地方过日子,不好么?” “你以为我想趟这趟浑水?” 谢临渊叹气:“你有选择的,敬之,只要你愿意,何处不是归处?我会陪你。” 沈临砚撑着地面起身:“我只是求一个结果,或许,我和林婉越都需要一个结果,说服她,也说服我自己,我们不可能放任天帝和沈桦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的。” 谢临渊皱眉,上前一步:“你真的要去?” “不然?”沈临砚回头,那一刻他笑得温柔,“大哥,我答应你,这事了结之后,我跟你归隐山林,带着朝云。” 谢临渊闻言,原本麻木冷漠的脸惊现一抹欣喜,而后缱绻扬眉:“好,我等你,我等我们的约定……可你,别让我等太久。” 沈临砚颔首,步出屋子的时候,伸手抚上了愣愣看着他出来的谢朝云的脸,忍不住投去温柔的视线。 而下一刻,望向远方的目中凌厉尽显,转身的刹那,芳华转瞬化作一道刺目光束,消失在门口。 “朝云,照顾好你爹,等我回来。” 空中传来他清浅的声音,谢朝云要追,已是来不及了。 他不由得回望屋中视线追随而去的谢临渊,暗暗着急:“爹?” 谢临渊出门,牵着谢朝云的手: “不怕,咱们等他,我们说好的,他不敢不回来。” 这一等,竟是千年时光,谢临渊携着爱子谢朝云,孤寂的身影不知看了几多个日月春秋。 “敬之,你还在跟我置气是不是?林婉越跟默默守了她上千年的忠诚侍卫走了,天帝天后平了魔界的叛乱一晃就到了现在,可你呢……你怎么没有回来?你给了林婉越,给了天帝天后一个交代,那我呢?” 谢临渊独自坐在福泽山的山崖上,一杯接一杯的倒着壶里的酒,就往嘴里灌,背后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多个酒坛。 “早知当初我就不该凡事听你的,若是我跟了你一起去,或许都不像现在这般遗憾……可我又怎么敢不让你放手去搏一回?” 谢临渊再次倒酒,发现酒壶空了,随手就往地上摔去,整个人坐都坐不稳,只得曲臂撑在地上,头晕脑胀的笑: “我听了你的话,好好的活,好好地看着朝云一点一点长大……可你什么时候才来看我?”谢临渊笑着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任由泪水滑下,“我想你了,敬之!” “难道我就不想你么?” 忽然,一道清越的声音清浅的传了过来。 谢临渊身子一僵,蓦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想要转身去看来人,却又害怕。 他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醒来后万事皆空的梦! 所以他不敢回头,只得僵在了那儿。 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调侃道:“怎么,要是真不愿见我,那我可走了?” 脚步声方向一转,似要真的离开。 谢临渊一急,转身看也不看就把那人抱在怀里,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实的感觉到这不是做梦! 他回来了! 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两个字,颤了他的嗓音,暖了他谢临渊孤寂寒冷了千年的心:“敬之!” 那人抚上谢临渊自背后搂着自己腰际的手,看着山下小路上一路朝这边边跑边哭的谢朝云,往事随风般淡淡一笑,满足的仰头,迎着晨曦的金色晨光闭眼,嗟叹一声: “谢谢你等我。” “大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番外咩~写点来铺垫小沈和小谢重逢后的小日子肿么样?想要糖还素要福利哒? ☆、【番外一】好在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偶滴专栏,就可以知道有木有新文的消息啦~ 如果喜欢的话就收藏一下呗~ 下一篇打算写点荤食的~(←喂,写上瘾了咩) 番外还会打算写多一点点滴~ ★“大哥,我不过用了手而已,你这样子……谈何翻身?。”★ …… ************************************************************************ 鞭声刺耳。 沈临砚睁着一双冷漠的眼,沉默的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叫啊!” 他看着身前这个从来摸不透心思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心头复杂。 这之前,他明明克制得很好,可打从见了沈桦之后,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对刚从地府救回来的敬之表明心意,到当场无情被拒,再到敬之当众向天帝要了裴元峥做内侍,与他公然决裂…… 而现在,平日里连战场都不轻易让冲在第一的弟弟,竟然被他亲手封住灵力,缚了捆仙索,囚在自己寝殿下的这个暗牢里。 他谢临渊,还真是能耐! 他禁不住嘲笑着这样懦弱的自己。 怕被敬之拒绝,怕被敬之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怕敬之疏远自己…… 可敬之怎能在说了拒绝他的原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0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0 因是喜欢女人之后,又对裴云峥示爱! 他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和玩弄! “为什么!”谢临渊发力,理智都不能使他停下来,深深的冲刺和令人脸红心跳的撞击,不知是恨多一些还是怨多一些,“他裴元峥算什么!在你眼里我谢临渊什么都不算,那裴元峥跟你才见了多少面,竟比得上我跟你万年之久的兄弟情?” 敬之皱着眉忍了忍,没忍住,一口血溅在了汗湿的被上。 直到把面前的人生生弄晕过去,他心底的火似乎都没能熄灭,而后冷漠的退出,起身,头也不回的披衣离开暗牢。 正殿,暗牢。 他的日子只与这两处地方有关,于敬之来说是暗无天日的囚禁,在他眼里,这些日子并没比敬之过得多好。 战事日渐吃紧,有时候他甚至回到住处没几日又得离开,而守着敬之照顾的便是那个姓彦的仙灵。 那是敬之在一次大战中捡回来的家伙,被敬之用自己的血救活了后,送到他的门下修行。 敬之死的时候,他就应该先杀了这个姓彦的仙灵,再了结自己去陪敬之的。 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临走前敬之在他住所见得最后一个人,是姓彦的,所以敬之有话要姓彦的给他传达。 那句他至死都不会忘,都不舍得忘的话。 谢临渊皱皱眉,缓缓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一人披衣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他微笑。 他只这一眼便痴了,视线凝着那人,再也放不开,伸手就将那人抱住:“敬之!对不起……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我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男人放轻了动作拍着谢临渊的背,侧首枕在谢临渊的肩窝,嗅着他柔软的乌发,轻唤: “大哥,我喜欢你。” 那人的声音渐渐与梦中的话语重合。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嗓音,一样的心境…… “大哥,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温柔的唇畔移至耳后,谢临渊禁不住这一下,颤了颤,迷蒙着眼难耐的回应对方的唇畔。 “敬之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真的?那你这些年一直都……” 谢临渊闷哼一声,再也问不下去,一个弓身使着劲儿低吼着,而后一颤,就倒在了对方的怀里,手脚酸软,粗喘连连,神思恍惚。 那表情,不知是享受还是不满,仿佛缺水的鱼,渴求着奢望不来的期盼般。 男人抱着谢临渊,看了看自己满是痕迹的手掌心,满足一笑,忍不住调笑道: “大哥,我不过用了手而已,你这样子……谈何翻身?。” 谢临渊稍稍回过神,平日里叱咤风云惯了的霸气俊颜上,眉毛一挑,淡然的看一眼男人手上的东西,嘴角一勾: “翻不翻身打什么紧?只要是你沈临砚,在上在下又何妨,不过是你的手帮了我罢了……只要你喜欢,我就肯做。” “当真?” “自然~” “那好~我前日寻回了曾经的那座玉马,亲自修了一些尺寸,你来试?”那人眼睛挪揄得都眯了起来,“不敢就说出来,我不会逼着大哥做不喜欢的事的~” 谢临渊却慵懒的撑起身子,支着额头斜躺榻上的模样竟有几分雅痞的味道,朝着那人挑衅勾手: “敬之,你有本事就来,看看最后是谁先倒下~” 那人愣了愣,看着谢临渊的模样忍不住就吞了口口水,又似乎想起什么尴尬的回忆来,摸摸鼻子转过脸去,“拼经历是拼不过你,论耐力我承认我会吃亏,可……”那人眼神一转,妖娆一笑,“公子小燕的花招可不是吹嘘的,若这位爷真不耐寂~寞,在下到可以亲自……” “这可是你说的!” 谢临渊不待他回话,虎吼一声翻身将他压制住,狂野的眯起眼凑到男人耳边,危险的哑声接着道: “既然喜欢了我,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嗯?” 男人冷笑一声,敞开手脚任他所为:“既然敢要我,你就明白要我的后果……你要是胆敢对旁人多看一眼……”忍不住轻呼,皱眉吸气,“你轻点!” “可能么?”谢临渊摁住他的肩膀,自上而下弓背俯首,对着躺地上的男人作势要亲上去,却在快要碰到男人唇畔的时候停下,隔着几寸距离就是不让贴上,热息轻拂过面,“这般挑了我的心火,莫非你还以为自己便能糊弄过去了?用手?” “你不是喜欢么?”男人勾唇,端的是莺燕风流,抚上谢临渊冷峻刚毅的脸颊,“想要就来,少在那矫情,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秀女,像个娘们磨叽。” “娘们……你说谁磨叽?”谢临渊忽然一发力,撞得男人闷哼出声,“我心疼你身子,你却这般不领情,那我还忍着作甚?” 说完,再也不顾其他,一心沉浸在与面前心心念念多年的男人身上开拓。 驰骋,攻占,索取,寻觅……最后合二为一。 与梦境不同,面前的男人眼中再没了冷漠,没了嘲讽,没了不屑……那样仿若俯首称臣的顺服与区别于少年青涩的风情,那样只愿为他敞开所有的特别与交心,如今都只属于他谢临渊一个人,只为他一人绽放。 敬之,你只能是我的敬之。 谢临渊的敬之。 记住了么? 敬之…… ——《番外一》完 ☆、【番外二】谢朝云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而且绝对是我无法超越的存在。★ …… 我叫谢朝云。 是朱荣城谢府的世子。 我有一个很宠父亲的爹爹,和一个总喜欢不动声色和爹爹对着干的父亲。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相当拗口,可事实就是这样,经过很多很多事之后,父亲被爹爹给盼了回来,跑到这福泽山的旮旯里隐居。 父亲喜欢喝点小酒,爹爹总是会每天备上一小坛佳酿给父亲饭后小酌,也不知那酒打哪来的,父亲喝着喝着就上了瘾,爹爹总会变着法的用美酒跟父亲谈条件。 父亲看着糊涂,晕晕乎乎也就顺势而为屈就了,但我知道,其实那都是装的。 从头到尾,父亲都是极为清醒的一个人。 这点是我还在魔界太子府的时候才知道的。 若非那时候偷听到的对话,我至今还蒙在父亲罩下的大鼓里昏昏然……这样大的一个迷魂阵,父亲竟然有那么大的毅力和耐心,玩了这么久,就为了爹爹…… 我以为爹爹被猪油蒙了心,看错了人是为不值,跟错了人实为不智,付错了心视为不耻。 可我这回是真的服气了。 这天下,也唯有这样的父亲,能给爹爹晦涩的眼眸带来一缕阳光,刹那间照亮爹爹的光华,驱散爹爹的阴冷,不再喜怒无常。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1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1 不远处,父亲在纸上挥毫写着什么,爹爹就恬静的握了卷书坐在旁边。 待得父亲方提笔,爹爹便像额上长眼似的默契挑眉,头也不抬就淡声道:“完了?” 父亲自负点头,啪的一下豪气的将笔摁在桌上,染了墨水的手背下意识的往嘴边一擦,拾起轻柔的宣纸抖一下,嘬嘴一吹,递到爹爹面前挑衅似的哼哼: “字给你满上了,怎样?” 爹爹先是抬眼皮扫了一眼那宣纸,而后不动声色的接过去卷起来便往袖子里收。 父亲眼看这样,便急了,一把要去抢那字画,却被身形高挑的爹爹给动作利落的偏了开去,恼怒的父亲自然不甘心,指着爹爹的手指都在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 “你说话不算数!字画还我!那是我作的!我拿出去还能卖几个钱,换了山下凡人那儿酒肆里几杯黄汤解馋,总好过被你吊着胃口不给酒喝!” 爹爹依旧淡定的拂好袖上的褶皱,将那叠好的字画藏好,这才扬唇浅笑,起身来到父亲身边,看着气哼哼的父亲,伸手抹去他嘴角沾上的墨黑,俯首在父亲额上印下一吻:“酒肆里那几碗淡的没味的黄汤算什么?虽说我这酒难酿是真,可若算上万年前就埋下的那些,够你喝好几辈子了~” “我不信!”父亲一把甩开爹爹的手,转过身沉脸负气,“这般小气,以后你就是再多美酒,都甭想拉回我!” 爹爹每每至此都会轻叹口气,走前一步自后将父亲搂在怀里,用下巴轻蹭,哄小孩似的口气: “大不了,提前拿出来给你喝就是了……你可知这酒我藏了多少年?” 父亲明明一脸还在生气别来惹我的表情,下一秒当即咬了唇,头摇得就像拨浪鼓。 爹爹却不理他,径直望着前方出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忆般: “打你自天界离开后,我就酿在了这地下……你离开了我多久,这酒便酿了多久。敬之,这酒是专门为你而酿的,我哪舍得给旁人喝了去?就连我自己,都没资格喝。” 父亲愣了愣,继而放松了戒备,任由爹爹就这么靠着抱着,乖觉得不行。 “为什么还愿意等我?”父亲幽幽的问。 爹爹便顺着他的发,专注而认真:“除了等你,我再没了存世的意义,你说我等你是为了什么?” 父亲身子一僵,继而艰难的涩然道:“你没有我,会活得更好。”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天生的神,而我,只是个不伦不类的半妖半魔。”父亲的眼眶红红的,可嘴角越扬越高的笑却看得人心疼,“如今被黑暗浸染的我如此污秽,你还愿意要,这不是拖累了你么?” 爹爹默了默,继而轻声道: “曾经的我……比你现在还要置身晦暗,你那时怎么没想起我的不洁来?不是你一直嚷着说不会离开我,要永远护着我这个大哥,让我不要放弃,不要被黑暗所支配么?” “那是以前,怎么能跟现在比?”父亲气鼓鼓的嘟嘴,“强词夺理!” 爹爹总能想法不着痕迹的缓了气氛:“现在怎么了?不过是那个救人的角色如今让给了我,你不服气是不是?” “我没有!” “嗯,没有~” “我真没有!” “嗯。” “你那什么眼神?” “没什么,想你罢了~” “你……” 一只纤长的手适时的盖在了我的眼上,遮去了窗内的“良辰美景”,熟悉的淡香,熟悉的指节,熟悉的指尖老茧…… 就着被遮去视线的眼,我伸手抚上那人的手背,转身的刹那手掌移开,闯入视线的是对方无法忘怀的容颜。 “回来的这么早?”我不由得轻声问。 他低头笑笑,屈指刮了一把我的鼻尖,递了一个锦盒给我:“打开看看?” “送我的?”我惊讶,接过来就拆,盒盖打开的瞬间,一道寒芒刷过我的眼,“这是?!” “我知道你用惯了匕首,回山途中遇到挑山货来卖的货郎,也就这件中了眼缘,便寻思着你会喜欢,所以买了。” 我下意识的握紧那把匕首,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不喜欢?”对方问,语气多了一点疏远和冷然。 我忙回过神,掩去了谢府学到的满是城府的眼色,扬着一派清澈的神色迎视对方,笑得开怀,眼都眯了:“没有,这世上知我喜欢匕首的,也只有你了,多谢你的匕首。” 那人这才松了口气般,拍拍我的肩膀,错身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我忍了忍,没忍住,一转身就喊他,手里抱着个盒子,傻兮兮的:“你那屋离得近,恐不‘安生’,”特意瞄了眼父亲屋里的方向,心惊胆战的建议,“不若来我屋里?今儿个我焚了刚买的熏香自个儿调了,你懂这些,教教我可好?” 那人脚步一顿,却也没说话,看的我心里更是没底了,尾音都在颤: “彦叔?” 那人叹了口气,无奈回头,苦笑道: “我只是个小小的总管,如今跟着两位主子隐退至此,也不过是个披着仙家外衣的魔族罢了。你贵为世子,乃天帝天后亲封的翊圣真君,与真武、天蓬、天猷并称为天界四圣大将军,地位又岂是我等小卒敢高攀的?” 我急了,上前几步拉住他的袖子,苦哈哈的望着他: “我脾气急你是知道的,你要是敢躲着我又闷声不吭的离开,我管你是父亲或者爹爹的任务在身,还是情态紧急不得不去部署,我先一刀捅了那些传信的暗卫给你看!你不信么?” 那人伸手揉揉我的发,挣扎一番,终是将我拉进怀里,气息轻柔的拂过我的面颊,传来他依旧清越的嗓音: “我彦青何德何能……” 我心下不是滋味:“我知道你心里有人,而且绝对是我无法超越的存在。” 那人身子一僵,低下头看着我,周身似有冷意围绕。 抵不住这样的重压,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我知道我只是个替身,有时候我会恨我这张和他极其相似的脸,所以我才一直不肯认他。可他毕竟曾一口仙气救过你性命,且大半生宦海沉浮、狡诈处世又只为爹爹谋得脱身之法,所以……哪怕是替身,我也认了,因为我喜欢你,” 说到最后,我生怕他听不懂似的,抓着他的袖子,声音都带了哭腔: “彦青,我喜欢你!” 那人似被戳破了心中隐藏极深的秘密,平日里的八面玲珑和老练淡定都没了影子。 想哄,却又不知从何哄起,生涩得根本不像谢府叱咤多年、且暗地下统领着谢府所有暗卫的彦总管。 不得法,最后只得把拼命忍着泪的我给拉了,朝着自己的房间闷头就走。 我一抽一抽的抹眼泪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2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2 ,抽噎一下又重复:“我喜欢你,彦青,真的喜欢!” “我知道。” 关了门,他一把推了上来,声音喑哑。 我愣了愣,看着跟平时不大一样的他,下意识的眨眨眼:“你知道?” 他点点头,脸色很是严肃。 我不由得有一种被耍的怒意,狠了劲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要走。 他却再次扯了我的手,这回身后没了木门,直接摁到了地面,眼神迷离,似乎透过我看到了谁,仿佛一切不过凭着本能在行动。 我悲哀的想,如果此刻,哪怕他的眼里还有一点点的理智记得,在他面前放下一切骄傲,选择承受的是谁,我都不遗憾了。 “砚……砚……” 昏过去的档口,我的耳边只剩下他疯狂的呼唤与求而不得的低吼。 所以,他才恨那个人啊。 那个被爹爹视若生命的心头宝。 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彦青,我可以等。 等到你放下他的那一刻,完完全全属于我,只会在这种时候呼唤我的名字。 就像爹爹等了父亲千年万年一样,我也能等你千年万年。 直到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再也容不下旁人。 就算是父亲,也不行! 彦青…… ——《番外二》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来了,有木有等了好久? 这次放上的是谢朝云的那些事儿 纠结了很久,忽然灵感来了,就给了这一对~ 小朝云和彦总管也是有故事的一对呢~ 比如谢朝云跟着谢临渊入住魔界后不是差不多淡出视线好一段时间了么? 那段就是二人之间的关系,与微妙平衡被打破的冲突时段哦~ 话说那时候谢朝云一遇到事,第一个想到的却是沈临砚。不然也不会因为心烦意乱,就跑到沈临砚的屋子,无意中听了了沈临砚和沈桦的对话,这才对沈临砚的看法和态度有所改观~ ☆、【番外三】情敌二三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了喵~我又来了~ ★“谢临渊有什么好?”沈南鹤依旧笑得温和,打断他。★ …… 某日,春睡正懒的沈临砚窝在某人怀里,捏着嗓子瓮声瓮气道: “还板着个脸,又怎么了?” 某人不理他,依旧杵在那,自顾自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脸色淡淡的。 沈临砚蹭了蹭,没得什么效果,耐性早磨得没了影,索性坐起来,寻着鞋子下榻,口气也呛得紧: “就因着我曾少不更事,把公子小燕的风流劲过了把瘾,招惹旁人你就摆脸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朝云提到过的那个‘干娘’,确有其人是不是!” 谢临渊翻书的手顿了顿,抬头:“又提这事作甚?” 既不承认,又不反驳……莫非还真让他猜中了? “好、好!”沈临砚鼻子都皱在了一块,红了眼眶拉开柜子就开始扒拉换洗的衣物,一股脑往一块布中间塞去,捆了四角疙瘩一打,就往肩上一搭,妆模作样的朝谢临渊哼上一声,“有本事你别来拦我!” “……”谢临渊没有表情的抬眸看他一眼,应一声都嫌多余的样子,复又低头下去,专心看书。 “我真走了!”沈临砚不甘心,扯着嗓子又嚎了一句,脚步动都不动一下。 谢临渊皱眉,这回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天天来这套,你都不嫌烦腻么?你要真敢往外头走,谁也不拦你,要去就去,少在这磨叽。” “你……” 沈临砚咬牙,正瞅见门边花架上码着整整齐齐一打书卷,上头压了两捆用绳线串在一起的竹片手札,怒意上来,伸手一挥,便将那书卷并着竹简全摔在了谢临渊面前。 “看看看!我让你看!” 谢临渊依旧平平淡淡的盯着书卷,过了好一会,才摁着眉心再次开口: “舒坦了?舒坦了就去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办,莫来闹我。” “不是说好不理那些身外之事了?”沈临砚阴森森的看着他,继而冷笑:“好你个谢临渊,我就说当初怎会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的冰山,风度情趣半分都入不了我眼,白长了一张让人心猿意马的俊脸!” 说完,挎着包袱,他“砰”的一声摔门,扬长而去。 “敬……” 谢临渊的话还来不及说,沈临砚早就走得没影了。 “来人。” 几条黑影凭空出现,杵在那就跟标杆似的直,而后为首一人单膝行礼,后边的人才跟着行礼:“主子!” “跟上去,别让他……”谢临渊顿了顿,无奈道,“每三刻回来报一次情况。” “是!” 而后,谢临渊挥挥手,几条黑影瞬间又消失在屋内。 一阵微风拂过,“公子小燕”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谢临渊手中被捏皱的书页上,与之相关的资料和人列了密密麻麻一片。 ************************************************************************** 山道上,沈临砚一脚踢飞山崖边上的小石子,扯紧肩头的小包袱,没个好脸色。 身后颤颤巍巍的跟着福泽山须发皆白的土地爷~ “土地,我警告你,少来惹我!”沈临砚咬牙切齿,哼道。 土地苦哈哈的赔笑:“不敢不敢!只是勾陈帝君发了话,小老儿不敢不从啊~” 沈临砚愣了愣,停步,背对着土地,很是嘲讽:“也是,如今我这紫微大帝名存实亡,这儿自然是他官大,你听他的话行事也无可厚非,区区在下又算得了什么?” 土地更惶了,麻杆似的脚抖啊抖,话都说不利索:“帝尊折煞小老儿了!” 看着土地儿那副左右为难、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沈临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看的小土地眼都直了。 “罢了,我又不是真的要走,不过是想气气他而已~”沈临砚四下寻了个大石头,往上头一坐,将包袱随手扔膝头上,将摘的一野草咬在嘴里玩,扫一眼小土地,“喂,我说小土地~” 土地赶紧上前,因着这一眼背脊发凉也得撑着头皮扯笑:“帝尊有何吩咐?” “以后别喊我帝尊,明晓得我如今的这个身份尴尬得要死,不揭我短么~”沈临砚皱皱眉,“反正以后我就是跟着大哥混了,你喊我一声公子也不为过,嗯~沈公子。” 土地忍不住擦擦额上的冷汗,为难道:“可是帝君那……” “……”沈临砚顿时连咬着野草的兴趣都没了,一把从嘴里吐掉,整个人也恹恹的歪在石头上靠着,“管这管那,大哥整天就是不放心我……我都说了,公子小燕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再招惹旁人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3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3 他就是不信,搞不好他背地里还瞒着我找别人呢,哼!” 小土地一听个开头就知道苗头不对,本着少听少说闲事莫管的处事原则,小土地刚要告退,冷不丁空中一声清浅的轻笑传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勾陈帝君看着强悍,实则最忌讳这位主儿的桃花债上门来追着讨的。 而如今,离了那小院,勾陈帝君接二连三拦下的债主哪还挡得住?尤其现在,小道上那标致的小身板一摇一摇过来的,不正是债主之一么? 来人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小土地,看着平和有礼,可那眼神背后的警告,锥子一般瘆人。 小土地忍不住后退一步。 勾陈帝君是一定会知道这事的,而凭他的身份地位,哪里能阻止? 告辞的话都来不及说,赶紧化作一阵青烟跑回自己的洞府,权作装傻没看到。 沈临砚乍听这声音先是一愣,而后看到山道上越走越近的人影,皱在一起的脸瞬间像枯花逢甘霖,腾的一下站起来,就差没扑过去了。 “南鹤!” 当年谢临渊虽是替他找着了栖身的狐狸壳子,让他寄魂后便匆匆赶回天界了,那时的他记忆全无,打从识人人事开始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被同族欺负了好些年。 而就是这样的时光里,他偶遇了一个人。 一个路过他的狐狸洞,曾给过倒在洞口奄奄一息的他热乎乎馒头充饥的男人。 若不是这个男人,或许他和裴元峥、谢临渊如今还是陌生人。 那时候他还认不得谢临渊,对裴元峥也只是懵懵懂懂的兄弟之情,而早在之前,他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要娶眼前人为妻……纵使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嫁娶和世俗常理,只想把眼前的人完全的占有。 沈南鹤,他沈临砚亦父亦兄的挚友。 公子小燕的第一个相好。 也是最出名的一个。 可以说公子小燕的名声迅速响遍四方,与青葱化老姜般极尽老手的燕好之术,此人功不可没。 沈临砚每每在谢临渊提起此事时都会忍不住尴尬又闷气,二人没少为这事置气闹别扭。 谢临渊的恶言囚禁,裴元峥的狠心离弃,当年先后被谢裴二人所伤,若非浑浑噩噩的时候沈南鹤如黑暗中一抹曙光出现,为他所收留和劝慰开导,他此刻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亦不愿去深想,沈南鹤这样的接近,是有意还是无意。 毕竟,他不是当年的沈临砚了。 “这么多年不见,过得怎么样?”沈南鹤凤眼微垂,自然的揽上他的肩膀,看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沈临砚,嘴角擒笑。 沈临砚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为自己的反应愣了一下,继而强笑着又靠回来,动作颇有些赌气的意味:“还不就那样呢~也没啥……” “谢临渊有什么好?”沈南鹤依旧笑得温和,打断他。 他僵了僵,不说话了。 跟人笑着说这话的沈南鹤,他一点都不敢惹。 沈南鹤一呼一吸都拂在他的脸颊上,曾经的仰慕与沉醉,如今竟像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远与缥缈……沈南鹤的眼和谢临渊再像,也只是像而已,毕竟不是他。 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好果,他利用了沈南鹤。 不同于裴元峥,沈南鹤没有拒绝他的示好。 因此,他在沈南鹤面前,总是无法释怀。 “我谢临渊对他的好,自然不需要旁人看得出来。” 沈临砚一愣,顺着声音转身去看。 ☆、【番外三】情敌之情殇 作者有话要说:  5555555番外隔得久放上来是不是就米人追了?偶其实还想写的,就是可能会不定期放~灵感来了偶就多写点,一般要是一个故事分几章的小番外都会尽快补完滴~相信我不会拖~ ★鹃鸟啼血泪,只因庄公梦化蝶——沈南鹤的债你不讨,我讨!★ …… “我谢临渊对他的好,自然不需要旁人看得出来。” 沈临砚一愣,顺着声音转身去看。 谢临渊仙风道骨的杵在沈临砚身后,只是将视线过了一遍沈临砚,便气定神闲的看着沈南鹤,笑容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原来是沈庄主!寒舍简陋,若有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说完,竟朝着他俩住着的小院作了个请的手势?! 沈临砚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凉过一阵。 不好,现下唯有跑路才是上上策! 他刚转身…… “敬之?”谢临渊朝他笑得温润,声音也轻轻浅浅的,“客人来了,你不招待一下?毕竟是你的‘故人’,多年不见,不好好叙旧怎成?” 沈临砚变脸那叫一个快,只瞬间便换了个表情转身,将肩膀上明显是离家出走打扮的包袱往肩上一挂,淡定道:“自然。” 沈南鹤挑眉,竟上前接过沈临砚手中的包袱,比谢临渊笑得更温柔: “莫急着拆,若是一会你决定未变,我带你回山庄,就是一辈子住我那都成~” 沈临砚刚想拒绝,即刻感觉到一股犀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只得摸摸鼻子打哈哈:“嘿嘿,再说、再说哈~”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是他去忙活的,谢临渊才不给他任何与沈南鹤单独相处的机会,变着法的支开他,嗯,除却同席而坐一起吃饭的时候。 谢临渊毕竟是混过场面的老手,自然与同道中人的沈南鹤麻利的打着官腔,你来我去的恭维着恭维那,他就是混不来这套,索性便一股脑埋头吃饭上,白花花的骨瓷碗几乎将大半张脸都给挡了去。 “敬之,元峥这些年找你找得紧啊,他压根就不信你死了……你说你也是,平安回来了也不跟人说一声,若非我得了消息过来,还得让人替你操心到什么时候?” 沈南鹤没来由的一句话差点噎得他一口饭卡嗓子眼,他赶紧放下白花花的碗,一边接过谢临渊递来的茶水一边往下咽,心虚的笑:“那啥,我怕吵嘛~” “你会怕吵?”沈南鹤忽然起身,四下打量起来,“你这样不安分的性子总是藏不住的,甭管你为了某人屈就自己装成清高喜静的模样也好,你便是你,这样苦寒之地,亏你也忍得下来,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回庄吧,那儿有锦衣玉食,美人无数,才是你公子小燕该待的地方。” 沈临砚偷偷看了眼淡着张脸径自喝茶的谢临渊,眼皮直跳: “南鹤啊,公子小燕打算从良了~从良好啊,你说这人谁没走过弯路?迷途知返,浪子回头,那都是你教我的……” 沈南鹤看他的眼神更是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哦?‘迷途知返’、‘浪子回头’?没成想我教的这些招式你还记得清楚,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公子小燕,温故而知新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4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4 ……用旧爱的东西来讨好新欢?敬之真是调皮~”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谢临渊。 “砰!” 沈临砚一抖,颤巍巍的望向谢临渊手上,碎裂的杯盏划破了谢临渊的手掌,鲜红顺着指缝淌了下来,看得他差点没冲过去咋咋呼呼的就要包扎上药,但是一触及谢临渊的面色,他连迈开步子都觉得困难。 谢临渊生气了。 虽然看上去他不像生气的样子,反倒一脸越发笑得如沐春风,自顾自的随手翻了绢布将伤口胡乱擦了,也不处理或者施术止血,看都不看他直接对着沈南鹤开口: “从今往后,这世上不会再有公子小燕。” 沈南鹤顿下脚步,哼一声:“你不是他,替他做不了决定。这话就算要说,也得他自己心甘情愿说出来,你凭什么?” “就凭他是我孩子的父亲!”谢临渊不耐,再没心情和他扯下去,率先把话说开了。 沈南鹤复杂的看了眼沈临砚:“他说的是真的?你给元峥准备的药你吃了,让他捡了个便宜?” 沈临砚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我、我没……” “那药是我吃的,不是他。”谢临渊大大方方的承认,就像在说我今日喝了什么茶一样淡定,“孩子也是我生的。” 沈南鹤先是一愣,而后冷笑: “为了留住他,你谢临渊倒是放得下身份……啧,可那又怎样?敬之若是决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你以为他留在你身边就是真的甘愿?你该知道他本就玩心大,孩子栓不住他,你就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罢~” “南鹤!”沈临砚忽然低吼一声,果真见沈南鹤停了讽刺的话头,也不敢去看谢临渊什么脸色,拉着沈南鹤就往外头走。 直到出了院子,迎面还撞上才回来的朝云和彦青,他都无暇再顾及二人或疑惑或不解的眼神,埋头直接把人领到了只有他知道的一处林子里。 松开手,沈临砚再不似方才的油嘴滑舌,抱着手臂倚在一根腕口粗细的竹节上,声音也冷冷的: “我知道你从一开始接近我谋的是什么,我给就是,你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打扰他。” “哦?你知道?”沈南鹤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漫不经心道,“你觉得我谋的是什么?你会舍得给?”说罢就要去解自个儿的腰带,可惜沈临砚侧对着他,没看到他的动作。 沈临砚手腕一转,幻化出那柄炫目且常年不离身的银色长~枪,微顿,看了一眼后,翻掌间便将那银枪化作一枚珠子,朝着沈南鹤抛过去。 沈南鹤愣了愣,下意识的接住那散发寒光的珠子,那珠子一遇着他便像有了灵性般融进了他的身子,他怎么运功都唤不出来,沈南鹤便有些慌了:“你这是做什么?” “紫微万年的修为全在这珠子里,你想谋的,不正是这个么?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给你就是……”沈临砚白着脸,艰难的稳着乱窜的真气说到。 从此以后,他便与凡人无异了。 也许,还会生老病死…… “南鹤,莫要再找他,有了这个你该知足了,他的力量不如我,你不要打他内丹的主意……纵使你接近我不是因着喜欢,我也还是要说,我喜欢的一直是他,不是裴元峥,不是陆言,也不是你沈南鹤。” 沈南鹤脸色也跟着刷的变白,很是难看: “我知道……我也承认我接近你是有目的,可是……你不该给我这个,谢临渊是瞒不住的,你不想让他因你的力量日渐强盛,失去制衡而堕魔失去本心,所以才甘愿自废修为,可你不怕适得其反?” 沈临砚稳住身形,闭目仰头轻笑: “这烫手山芋不知引了多少人艳羡嫉恨,如今给了你,也算是值了……咳咳,这东西,给了谢临渊便是祸端,你、你别跟他提起这茬,省得他糊涂干些什么傻事,天帝又要作弄我……咳咳……” “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你我走这一趟,你便从神身化凡,他那样的玲珑心思会猜不到个中缘由?”沈南鹤顿了顿,上去扶住他,“为何选中我?” 沈临砚好不容易喘昀一口气,整个人好像骨头都被捏碎、抽走一样: “你要真想要个理由……他想让天后替我掌了紫微大帝一职,天后因着我的关系出于愧疚,一定会在处理事务时不知不觉受他左右,让紫微垣为他所控,我偏就不想遂了他的愿,紫微大帝……你来做,并且要比我当得好,比天后更能胜任这一职……咳咳、要替我……守住紫微垣……不被旁人利用……我……” 沈临砚软软的滑了下去,出气多进气少,喘得像风箱,呼啦啦的瘆人,人也痉挛起来,蜷成个虾子似的,周身散发的光芒渐渐微弱。 “敬之!” “你走吧……他们不会记得你来过这里。” “怎么,你……” “我猜到你会来,所以你来这之前,我给所有人下了术法,待得你以我的修为名正言顺坐上紫微帝尊的位置时,他就算猜到也不能拿你怎样了,而到那时,我也……” “敬之,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接近你是另有目的?我自认从未出过纰漏……” 沈临砚越见模糊的意识里,依稀飘过当年的场景。 那日,他刚给沈南鹤清洗完,出了他院落后不久才发现忘了将调理的药方留下,转身回去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内的对话。 “主子何苦这般委屈自己?” “哼~待我得到他所有的一切,紫微的修为、力量、地位、权势……他怎样还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这点名声算什么?我是男人又不是女子,顶多当做被狗咬上几口,只要能把权势和财富到手,我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阿猫阿狗,照样服侍得他翻天去~” “主子英明!” 忆及往事,就像一把刀子狠狠隔开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痛得无以复加。 谁没有那年少轻狂又自负的时候?沈南鹤是,谢临渊是,他沈临砚亦是。 人生不就这样么,吃一堑长一智,摸爬滚打也就这么过来了,摸索中少不得要走弯路。 迷糊中,他只觉得心口一热,一口腥甜狠狠的吐了出去,疼得他不知东西南北、白昼黑夜。 大哥…… ****************************************************************************** 痛…… 痛死了! 他几乎是被疼醒的,睁开眼的刹那,他还紧张而又迷茫的四下看了看,却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屋子里,他是怎么回来的? 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竟惊奇的发现法器银枪还在,就连修为也…… 恰此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5 夺狐 作者:丹青弄墨 分卷阅读65 时,屋门处的帘子一掀,高大的人影背着屋外投来的阳光,端着个药碗走到他面前,温声道:“病了也不说,你就闷着吧,就喜欢看我着急是不是?” 沈临砚愣愣的看着坐在榻边的来人,唇抖了抖,回过神来的瞬间,抱着他的脖子就扑了过去,心里后怕般咚咚直跳:“大哥!” “知道怕了?那还跟我怄气……你负气出走是舒坦了,若非土地跟着你,你饿晕在山道上都没人理~”谢临渊伸手,抚着他搁在自个儿肩窝的脑袋,轻声道,“做噩梦了吧?” 沈临砚却浑身一僵。 做梦? 他方才经历的那一切居然是在做梦? 可是浑身上下的疼不是作假的…… “怎么,嫌梦中逮着我不放做的还不够?都说你体力撑不住让我来,你还不信~”谢临渊颇玩味的看着他,就仿佛在看一个小孩,不甘寂寞别扭闹着脾气的小孩。 沈临砚却像忘了说话般,石化似的杵在谢临渊怀里。 什么? 这样的疼难道只是……办了那事? 他的自制力有那么不堪一击?就连昏迷中也忍不住对谢临渊下得去手?他倒宁愿相信是谢临渊在熏香或者平日服用的药力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导致他失控。 神思混乱间,谢临渊已经将他压倒,容不得他再作其他思考。 *************************************************************************** 门外,树后的人影一晃,再也看不得屋里情景,却又舍不得离开,只得按着心口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渗血绷带,背过身去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才消停下来。 小心的掩上门,谢临渊仅披了件中衣走出。 “怎么还不走?” 面对谢临渊的皱眉和不耐,沈南鹤没什么反应,只是回头深深的看了眼那轻掩的门扉,仿佛透过厚厚的木门,能将那人的一眉一眼记入心底去: “我已将修为逼出尽数还他,他……如今身子怎样了?” “他心软,想以怨报德那是他的事,我自有我的处事方法……如今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你一条性命,你倒还脸皮厚杵在这,想做什么?”谢临渊沉脸,周身止不住的杀意,衣袖翻飞。 沈南鹤却依旧无动于衷,伤口崩裂淌血看都不看: “他做这一切,不过是怕你走火入魔罢了,若真到了要他亲手结束你性命的那一刻,估计在他杀你之前,他会先疯掉……换做是你,你不得不亲手杀了他,你会如何?他替你谋划,甚至不惜帮你背了祸水的黑锅,你倒好意思在这对他予取予求还嫌不够,真不明白你到底把他当什么?输给这样的你我真是不甘心!” “……” “好自为之罢。” 说完,沈南鹤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消瘦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山道的薄雾后。 谢临渊麻木着脸,一拳砸在身旁的竹节上,转身进屋。 不多时,那株竹子便在一声脆响中轰然倒塌。 而后沈临砚发现自己亲手栽种的湘妃竹毁于一旦后,又同谢临渊闹了个天翻地覆,另作他话…… 只是曾经那番惊心动魄的真相,早已被谢临渊巧妙的给掩埋在了时间的洪流中。 沈临砚由始自终,都以为自己不过如庄周梦蝶般,在周公的邀约下兜兜转转了一回白日梦的影儿,这辈子他没当过英雄,便趁机在那梦里过了把伟人牺牲自我成全大家的瘾。 有时候念得紧了,跑到谢临渊面前得瑟自己在梦里如何“英勇”,甚至还脸皮极厚的闹着谢临渊托人弄点熏香,意在让他的英雄梦长久些别醒那么快,搞得谢临渊最后不得不直接将人拖进屋子,关上房门几天几夜没出来。 从某些方面来说,沈临砚的“英雄梦”确实延长了。 事实证明,谢临渊的法子很有效,立竿见影。 那之后,沈临砚再也不敢嚷着他的“英雄梦”到处疯,也不知谢临渊做了什么,那之后一阵子,沈临砚乖觉得就像个温顺的绵羊,小跟班似的围着谢临渊转,甚至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所谓一物降一物,你方唱罢我登场,古人诚不欺我。 ——————《番外三》完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