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龙引》 第 1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第一章   山神庙中 黎明初起,天地苍茫,如同从混沌中初生。 土坡上,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头上缠块破布,手里拿着破碗,面目痴呆,眼神凝滞,盯着不远处一座很小的山神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青泥捏的黎明,青泥捏的山坡,青泥捏的小孩,青泥捏的破碗,青泥捏的山神庙。 山神庙暗青大门上的道道门缝里,透出道道红光,里边有人在祭神。 山神能庇佑些什么吗? 漆木山神身高一丈,混身赤红发亮,头戴天王沙金冠,身披赤红官袍,手举降魔剑,剑眉入鬓,虎目圆睁,白牙森森,面目狰狞。 一双男人的手将四只点燃的尺余黄香c在神案上的黄铜香炉里。火头分外明亮,犹如四只火眼,冒着烟。本已烟雾缭绕的庙内,又多了四条烟线。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青年文士,一个和尚,一个生意人,四个男人面向山神,抱拳跪倒在神案前四个明黄的跪垫上。中年男人说了话。 “将会有很多跟我们无冤无仇的人死在我们的手上,但不管我们心里多么不愿意,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中华百姓,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如果事情能成功,愿以我四人性命祭神,以谢天地!” 四个人在神像前静静的跪着,一动不动,如同木雕。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那个最斯文的文士向后一仰,脱下了脚上的靴子,丢在了神案之上,一脸不耐烦地对其余三个道:“够了够,大哥,二哥,四弟,装神弄鬼一会就够?这尊泥菩萨能保佑什么?” 说话间,他抬起左手二指向着山神像上一挥,只听“啪”地一声响,神像手里的降魔剑冒了一股烟,应声掉下了一节。 文士把头巾也摘了下来,对着中年男人道:“大哥,我知道你带了酒r来的,我的鼻子最灵了,还不拿出来,这才是罪过!”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转过脸来,鬼一般吓人,他的脸竟是一半赤红一半暗绿!虽然眉眼间不失英豪之气,可还是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他站起身,从后堂取来一个大大的灰布包,还有两坛花雕。 文士刚要伸手去接灰布包,不想被一直默不做声的和尚半路给截取了,动作快得出奇。他的手隐隐发着金光,如同金属打造成的一般。他也不管别人,从灰布包中拿了一只烧j,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大口喝酒。 生意人一边把灰布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打开,一边对和尚说道:“二哥,你破戒了。” 和尚上猛喝了两口花雕,道:“反正要下地狱的,我平时吃斋守戒,今天不防狠狠地破一下!” 几个人又不说话了,地上摆了好几个油纸包,有五香牛r,火腿,烤鱼,狗r,还有一大包花生。 中年男人端着一碗酒,看着出神,却一口也没喝;生意人拿了一块烤鱼,一点一点撕着吃,显然没什么心思吃,但又不好意思僵着;文士谁也不看,一边吃牛r,一边悠闲地喝酒。 “喂,范和尚,”生意人打破了沉默,道,“外边的孩子站了好久了,你却只顾一个人吃?他天天跟着你,你干嘛不收他做你的徒弟呢?穿得那么破烂,不如加入丐帮算了。”说着推开门,抛给山坡的小鬼一只狗腿。小鬼接过狗腿就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连句谢谢也没有。 和尚一眼也没向外看,吃得好像更起劲了。生意人看了看和尚,摇了头,关上门,很安静地坐下来,继续撕他的鱼。大滴大滴的热泪滚落在和尚的酒碗里,“滴哒滴哒”直响,可是没人去看他,仿佛谁也没注意。 和尚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擦了一把眼睛,说道:“要是这回,我们谁还能活着回来,请就替我照顾这个孩子。他跟着我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文士看了看门,仰起头来对着山神道:“我也有个孩子,托给了丐帮史帮主,他是孩子的亲娘舅。反正你带的那个孩子穿得也像个要饭的,反正我们谁也没打算活着回来,不如让他加入要饭帮得啦!” 范和尚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安慰。 青年文士不知为什么突然笑起来,问了一个很怪的问题:“我们究竟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找一个最有意思的死法?哈哈,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的想法并不怎么英雄,那才是最有趣的事呢?” “老三,住口!”中年人长叹一声,将手的酒一饮而尽,道,“午时一过,我们直奔狗皇帝寝宫,不论如何也要取皇帝狗头!” 初春的黎明还没有脱去冬日的寒气,萧索肃杀。山风起时,庙前吹来了一些枯草,一个破筐滚到了庙前的空地上,摇来晃去,不能立足。衣着褴褛的小脏孩躺在地上,倦缩成一团,看样子竟睡着了。 庙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是些什么人?他们既然已经决定要去杀人,那为什么还说个没完?他们之前没有细致的谋划过吗?杀皇帝,万难之事,究竟要多长时间的谋划,多少次的商榷,才能有一个万无一失的万全之策?有万全之策吗?危险是不可避免的,他们也许都生无可恋,都不把自己的生死当一回,但难道说,只因为他们下了必死的决心,他们就不能再有为此说话,担心,犹豫,甚至是害怕的权力吗? 生命毕竟是生命,就算它只剩一个上午,也是宝贵的。现在离他们行动的时间还有二三个时辰呢,他们有权做任何事。 “干嘛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现在已经没有人退出了,我们不是没打算回来,是根本就不想活了。也许我们最本初的目的就是但求痛痛快快地一死,那还有什么心里话不能说出来?让自己死个明白,别人死个明白,大家死个明白,死个值,总比人人把心事藏在心里,弄得我们仿佛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沽名钓誉要强!我们死个糊里糊涂,所有的人可能会去传颂我们为国为民的英雄侠举,但那是他们的事,我们管不着,‘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我们管不着,管也没意思。” 说了这些话,年青文士从身边一把乌黑怪异的剑鞘中抽出一把寒光四s的铁剑,在供案上划了几下,供案上立即刻出了一个“韩”字。有很多高手都能用手中的刀剑在木板墙壁上挥出字来,但他这个韩字却是隶书,银勾铁划,就像是书法家写在上边一样,那剑上劲道的拿捏,已经准确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看着那个“韩”字,嘴角露出了一丝怪笑,收剑道:“瞧,高深的武功,好看不好练,好使不好学。不会武的老百姓都喜欢看我们拔剑出拳,有人出血才好,有人送命更佳,要是死一大堆人就太妙了。我们今天就要去做一件千古妙事,让百姓开心,没准还真能把他们从水火中救出来呢?” 生意人续道:“也许我们应该事后追忆,我们应该先干起来。我们说那么多的话,那些话还不是跟我们一齐死了?说不说有什么意思?” 他好像在问自己,于是自问自答道:“但求痛快!”说完他也在供案上,用记账用的毛笔在“韩”字旁边写了墨黑的“洪”字。只见他轻飘飘地写上去,与常人一点区别也没有,但当他写完“洪”字的最后一笔时,沾到墨的木料都化成了沙一般的细粉,撒落在地上。 供案上又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洪”字。 商人道:“这也是武功。不好看不好练,不好使不好学。在江湖中行走,如果不会武功,或者武功不济的话,那我们无论说什么都是p话。实现自己的想法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只配到村口的小路上去拣牛屎。” “所以咱们有权力说话?”和尚道。 “理由充分!”商人道。 “我们是武林高手,功夫了得,当然有权力说话,谢谢,哈哈哈!”文士,和尚,还有商人哈哈大笑起来,脸色半青半红的中年人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我也写一个字!”和尚话一出口,文士和商人就哈哈大笑起来,中年人脸上也挂上了笑,看起来分外怪异。和尚也大笑起来,边笑边写,他闪着金属光泽的手指触碰供案时,发出“当当”声,如同铁器敲击一般,而且指迹过处,木器都冒出烟来。 他写完归坐,众人一看,又哄笑起来,这回连中年也笑出了声,只见在“韩”、“洪”两个字旁边写的不是一个字,而是一串字,上写着:“闭嘴,还是武功!” “我也来凑个趣儿,‘中年人笑着站起来,双掌一合,在供案上有两尺左右的地方凌空一抓,只见供案“嗤”地一声响,出现了一个“阳”字。 “还是武功!” 哈哈!几个人开怀大笑。 第二章  大开杀戒前的回忆 那刚刚在供桌上刻了一个“阳”字,脸色半红半绿、怪物一般的男人是四人中的大哥,三个兄弟都等着他说话。他原本是个性格豪阔的人,此刻面对的是自己过命的好兄弟,也并没有什么不能对他们讲,但他真得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喝了一大口酒,觉得这口酒分外的辣。他皱起了眉头,双目紧闭,想要从纷乱如麻的思绪中理出个头绪来,可是心里的乱麻却越理越乱,渐渐地,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掉入了漫无涯际的大海,一片过去的大海,回忆之海,整个人静静地下沉,越沉越深,再也分不清哪一些是记忆,哪些是回忆,哪些是过去,哪些是意识到的,哪些是无意识的…… 阳是没有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要是没有那个人,在那样一个时候,向他伸出一双拯救生命的慈悲之手,他已经死去不知多少个年头了。 四五岁的时候,阳已经是个流落街头的孤儿了。他的父母双亲被强盗杀了,他的叔叔带了他一年,狠心地抛弃了他。 阳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想起,他被抛弃的那个时节,正好是春天,一个倒晦的春天,而会在回忆里变得很美,甚至很可爱的春天,因为,如果是严冬的话,一个五岁的,没有谋生能力的孩子,恐怕活不过两天。所以,他感谢那个春天,并且因为那个春天也不怎么太恨他狠心的叔叔,他常常这样想,他的叔叔毕竟是春天而不是冬天抛弃他的,而且,他还给他塞了两个馒头。 两个馒头很快就吃完了,阳得学会要饭,生存的本能,让他自然而然地向所有的人伸出了他稚嫩的小手儿,眼睛里也过早地出现了深深地哀伤。 怜悯之心还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那么彻底,阳有时能讨到一个小钱,或者半碗馊汤,或者美味可口的烂水果,或者比石头还有份量的馒头,他就靠这些东西,勉强维持着他的生命。渴了就喝口井水,下雨了就在别人的屋檐下躲一躲,刮风了他就藏在狗d子里避一避(这当然是狗不在家的时候)。就这样,春天,夏天,还有秋天,阳都挨了过去,但紧接来的一个季节,对他这样一个小叫花来说,简直就像是过鬼门关一样。那个年月,每下一场大雪,街上都会冻死好几个叫花子,成人尚如此,就更不用说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雪夜。 阳已经三天没有要到一口吃的了,肚子饿得要命,混身又冷又累。天渐渐黑了下来,凄厉的北风呼嚎着,卷着鹅毛大雪,刮得人看不清一尺以外的地方。阳光着脚在雪地里不停在跑,他原来的两只破烂不堪的鞋子早就不知道跑丢到哪里去了。他冻得失去知觉的小脚,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噶噶”的声响。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跑,只是天地苍苍,白雪茫茫,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孤独,无助,心觉得非常害怕,跑起来会让自己觉得在远离什么,又仿佛在接近什么。但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突然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有远离,什么也没接近,世间的人好像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天地无边,黑夜无头。想着想着,已经精疲力竭的阳,丧失了最后的一丝勇气,一头扎在雪地里,失去了意识。 阳到现在闭上眼睛,还能看到那个时候的自己,光着脚,眼中含着泪,心中满是委曲,在雪地里奔跑。那个时候,他心里想着妈妈,想着爸爸,甚至还想起了他那个狠心的叔叔。 可是尽管阳跑了很久,妈妈,爸爸,叔叔,谁也没出现,生命,似乎在此已经走到了尽头。 当五六岁的阳从晕迷从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条条地躺在一张床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正用一把把雪给自己搓身体。这个男人又黑又瘦,高颧骨,厚厚的嘴唇紧闭着,小眼睛,说不上丑陋,但也绝不能算是英俊,看着不像坏人,但也不怎么像一个好人。就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人,在阳的眼里简直是天下最英俊的,简直是天下最善的菩萨。 那男子见他醒过来,松了一口气,把装雪的盆子端了出去,替阳把一件大人的棉衣披好,扶他下地走了几圈儿,见阳虽然走得很慢,但已经恢复了正常,便让他坐在一张桌子跟前,给他面前放了一大碗麻辣面,示意他吃下去。 阳手里拿着筷子,眼中着噙着泪,一会看看那个相貌平平、嘴角挂着笑的汉子,一会看看那一大碗香喷喷的、冒着热气的、看起来很好吃的麻辣面,激动得喉头哽咽,连一声谢谢也说不出来。他低头吃着面,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面里。那一大碗又香又辣的面,他是就着自己的眼泪吃的,他的身体里,有面的香辣,也有眼泪的苦涩。 从此后,阳就跟在这个男子身边,做了他的徒弟。 这个男子名叫成显阳,是教徒众多的明教十、百、千、万四王之一,人送外号万里鹏王,凭着绝顶的轻功和鬼神难测的独门绝技“幻y指”,独步武林。 阳做梦也梦不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人物收为徒弟,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发奋练功,希望将来能做个有用的人,替师傅做事。 阳往下,成显阳还收了两个徒子,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成昆,一个亡故的至友之女,名叫温珏。三个徒子当中,阳比成昆大两岁,成昆比温珏大一岁,他们都管阳叫大师兄。 成显阳不爱多说话,教授武功一丝不苟,将自己的轻功,拳法,掌法,腿法,步法,身法,内功外功的法门,倾囊相授,除了家传的绝技“幻y指”单传给成昆外,三个弟子学得武功丝毫也没有区别。三个弟子中,阳最刻苦,成昆最聪明,而温珏最漂亮最可爱,是大家的开心果。 阳不爱说话,每天只是苦练武功,内功最深,大家除了知道他对成显阳极尊重外,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成昆天资过人,武功领悟得快,一提前学会了,就带着小师妹捞鱼捉青蛙。三个人虽各有各的性格,但感情却亲逾兄妹。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成显阳的胡子白了,几个孩子也渐渐的长出了模样。阳身材高大雄壮,浓眉大眼,混身上下充满了武士的威严,还是少言寡语,喜欢一个人出去爬最高的山,喜欢冒险。成昆也很高大,但身上多了一种阳身上没有的风流潇洒,身材修长,生得眉青目秀,面貌英俊,他口才很好,“幻y指”已有小成。而温珏呢,出落的如花似玉,眉锁春山,眼含秋水,桃腰柳质,走起路来娉娉婷婷,如同出尘的仙子,成了明教中最美丽的女子,被选为明教圣女,将来嫁给新任教主做妻子。 温珏被选为圣女的那一天,心里非常的郁闷,于是三个人就到效外去散心。那时正是阳春三月,阳光灿烂,五彩缤纷的山花开得满山遍野都是。各种小鸟用各自不同的嗓音歌唱生命的旋律,彩色斑斓的胡蝶在花间自在地飞着,蜜蜂“嗡嗡”飞来飞去,采撷花蜜。 温珏愁眉苦脸地站在花草之间,一动不动。成昆跑去为温珏收集最漂亮的花朵,希望这些能让她开心一点儿。阳嘴里叼着一根草标,慢慢地在后边跟着,看着蓝天白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温珏一p股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成昆忙跑上前去安慰,阳也走了上去,但不知说什么,只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温珏大喊道:“我不要当什么圣女,将来嫁给什么武功盖世的老头子,当教主夫人,我不要,我不要!”直哭得珠泪盈盈,花枝乱颤,感天动地。成昆也跟着哭了起来,就连一向不流眼泪的阳,眼里也有了眼泪。 是呀,师妹将来要嫁给老头,这可怎么办? 阳想了一会,对温珏安慰道:“师妹,你不要哭,现任的教主石天鼓正值盛年,短期内,你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温珏还是哭个不停。这时,成昆拉着她的手,在花丛中站了起来,对着哭红了眼的温珏轻声道:“到了那个时候,要是我跟师哥都败给了别人,那么我就带着你走!” 温珏止住了哭,抬起眼睛看着他。成昆的眼睛很坚定,毫无动摇。温珏脸上一下子增添了一种幸福的光彩,添了一抹迷人的绯红。 阳突然觉得有一团神奇美妙的光彩把两个包围了起来。他们两个人和身边的花草都闪着温柔的神光。两个人,一个楚楚动人,眼含热泪,一个含情脉脉,情感坚贞。两个人简直就像是一整块灵玉凿琢而成的一对璧人,是完整的一体,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也不知为什么,阳心中突然觉得非常失落。 从此后,阳跟成昆没日没夜地苦练武功,各人的武功均突飞猛进,尤其是成昆的“幻y指”,已达到了成昆阳功力的八成。成昆越练越有信心,觉得自己完全有机会成为明教的教主,名正言顺地娶到小师妹。练功之余,每每有新的领悟时,都会信心百倍地跟阳说,他一定能击败所有的高手,不让小师妹嫁给老头子。阳的内功深厚,已经达到成显阳盛年时的程度,可是面对师父的“幻y指”,他还是束手无策。他不恨师父偏心,只恨自己命运不济,从此更愿意到很远的地方去爬山,他是多希望能像多得数不清的武林传奇里那样,在深山中遇到一位指点迷津的世外高人呀! 阳曾经问过成显阳当初为什么肯在那样一个大雪天里,救他这样一个小要饭的,要知道,成显阳就是不救也没什么不对的,因为别人也没救。阳还还记他的师父闭着眼睛,捋着山羊胡了,声音低沉地回答他道:“因为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在明教中,将来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的。” 阳当时听了这番话,心里头又激动,又感激。激动是自己确实有活着价值和理由,感激的是成显阳,虽于他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却不愿让他领自己的恩情。 这番话让他对未来充满希望。 每当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爬最险的山峰爬到最难最陡的时候,他一想到成显阳对他说的话,就立刻觉得混身都有是力量,觉得这天下没有他翻不过去的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鬼牙山 记得那是甲丑年的腊月,离家很远的阳要赶回去过年。走大路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他决定拿出翻山越岭的本事,抄近路回家。 经过几天的跋涉,他来到了一片山区,经过一番目测,他判断出了远近大概。绕行而过,恐怕要十天脚程,但要是直接穿过山区,顶多用五天。 阳问附近的农民有没有直接穿过山区的捷径,结果大部分人都说没有,而且劝他最好别进山,小心丢了性命,只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说有一条,但他不相信有人能翻过去。 这个耄耋老者,跟所有的老人一样,喜欢讲故事,不厌其烦。他的故事,也许所有的人都听厌了,但对于阳来说,这个故事却是全新的。 老人说,他跟许多人说过山中有条捷径,但没人认为那是条捷径,而且也没人认为有走这条捷径的必要,因此,谁也没走过那条捷径。事实上,那条捷径所在的山区,有很多冤鬼,而且据当地传言,接近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这个老人对阳道:“这条捷径,就是鬼牙山,山区中最高的山。据我的爷爷告诉我,翻过这座山,路就会非常好走,比绕行省五六天的脚程。但没人敢试,它所在的山区,没人踏近半步。 “不进山区,是这里人的禁忌,但禁忌传得久了,人们却只记得山里有鬼,不能进山送命,却渐渐忘了那禁忌的由来,也没人愿意听我说。 “据我的爷爷跟我说,他的爷爷的爷爷告诉过他,这片山区出过一个混世魔王,神功盖世,一夜之间就杀了好几千追杀他的敌人,而这个魔王就一直住在这个山区里。这个地方死人太多,所以到处都是等着投胎的冤魂恶鬼,专等有人前来送死。所以,年青人,你最好也别去!” 听到这个传说,阳立刻来了精神。 于是,他怀揣年青人的幻想,带着好奇心,开始了改变他一生的冒险之旅。 鬼牙山名符其实,崖壁陡得如同又尖又长的狼牙,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刀刺向天空,直c云霄,杀气冲天,邪气人。 太阳快下山了,阳才爬到半山腰。从早晨到现在,他已经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此时,他已经混身酸疼,精疲竭力了。 望望脚下飘着云,看看头上越来越陡的山,他心里有些后悔,觉得时间一点也没有节省。可是现在只能进不能退,因为下山比上山还难。 他心里鼓舞着自己,告诉自己,翻过这座山后,他就可以很有把握地告诉当地人,这里安全极了,除了山崖有一点陡,根本没有别的危险。 当满天繁星的时候,他已经快爬到山顶了,这时,一个山d出现在阳的眼前。 这个山d显然是人工开凿的,d口处处是凿迹,d口刻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入d者死。 这简直就是他梦中才会出现的山d,让他立刻兴致大起。他向山d里望了望,希望能找到几块死人骨头什么的,就像梦里那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激动不已的心冷静下来。之后,一下子跳进了山d里。 山d里y冷而干燥,似乎极深。 他点燃一根随身携带的松木,一路照明,向d里走去。左转右转,走了半天,总算走到了d的尽头。 d里的景象让他大失所望。除了有一张石桌外,d里竟然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阳细细地把整个d壁又照了一遍,结果d壁上别说传世的武功了,就连半个字也没有。地上也没机关,也没有死人骨头,这让他的好心情一落千丈。 他猜想,这一定是哪个善于爬山的樵夫跟大家开得一个玩笑,他几乎可以猜到那石桌一定也刻着几个字,诸如“你上当啦”,或是“下次别来了”之类的话。 阳哼了一声,心里笑自己糊涂,可还是走到石桌前,要看看那石桌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火光照亮石桌,石桌上竟写着:你现在就得死! 阳大吃一惊,可是已经晚了,已经有无数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向他s过来。那石桌正是暗器攻击的中心。 阳无处可躲,因为脚下开始冒出一把把锋利的尖刀,d顶的情况也一样。 正在他身陷绝境,必死无疑的一瞬,从四周s来的暗器竟突然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既不向目标飞s,也没有掉在地上,就那么停在半空中,像一个个有生命的士兵,围住了敌人,等待主人进攻的命令。他的脚下已经没有立足之地,只能提着气,靠着自己的轻功,站在刀尖之上。看着四周着了魔一般的暗器,别说动一动,就是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大概过了一两个时辰,阳已经汗如雨下,双腿发抖了。刀尖已经刺破了脚趾,他感到自己的血正顺着刀刃向下流,而刀尖也越刺越深。他的内力马上就要耗尽,他绝望中已做好了被数把尖刀穿脚而过的心理准备。 就在阳万念俱灰的当口,他脚下又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那些刺在他脚掌上的尖刀,发出一连串细脆的爆响(那是金属发生极细小的断裂时,才会有的声音)。之后,尖刀化成了粉末,飘散在地上。他的脚一下子站在了布满金属碎末的地上,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人也开始猛喘粗气。他已经到了极限,连脚下的发生的怪事也没精力想了。 突然,d里响起了一声音,一个人的声音,一声低沉的长叹。 之后,一个混厚的声音叹道:“没想到,‘天机妙手’的这些劳什子,原本就是多余的,原本就是……” 话音刚落,那无数的暗器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纷纷掉在了地上。地上和d顶无数把尖刀都收了回去。 阳定了定神,看到对面的d壁之上出现了一道石门,里边有个极小的暗室,盘腿坐着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怪人。 松明已快燃尽,他看不清怪人的面目。 怪人问阳道:“你身上有银子吗?” 阳心想这个怪人什么都不问,为什么偏偏问起银子的事儿?他忙答道:“还有五十两,不知道够不够?” 怪人松了一口气道:“够了。我知道你功夫不错,内功还算可以。不过还不能算是最上乘的武功,刚才我用内功打碎你脚下钢刀的手段你想不想学呀?” 他遇到这个天赐良缘,心中欢喜万分,怕怪人反悔似的,急忙道:“我愿意!” 怪人道:“好,成交!你那五十两银子就是学费。立刻开始,你听着我念的口诀,运气依诀而行。” c练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阳就大有收获,真气运到了手掌脚掌,手指脚指变得又灵活又强劲有力。依着怪人对动作的指点,他竟可以在d内石壁上飞快地爬行,就一只真的蜘蛛,或是一只真的壁虎,手像生了吸盘一样,根本不会掉下来。 阳学过壁虎游墙术,并且练得很不错。他发现怪人教他的功夫,虽然比壁虎游墙术不知高明多少倍,但作用却别无二致,想不明白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也不敢问,很怕惹恼了怪人,不教自己其他武功。 当阳爬到d顶,心里犯着嘀咕的时候,怪人对他说道:“先停停,你练得差不多啦。你现在就下山去,花二两银子,买十天的馒头,还有水,给你自己吃。剩下的钱买烧j、烧鹅、牛r、火腿什么的,总之要好吃!还有美酒,要沉年的茅台。注意,一定要把钱全花完,不然你恐怕就要欠我的钱了。对了,这些东西,加起来怎么也有五六百斤,你要一下背上来,心里念着我教你的口诀,你手脚上的功夫还会提高十倍。行了,快快下山,快快回来。” 阳没想到,怪人先教自己这些攀爬功夫,原来是想让自己替他下山去买酒r,心里觉得这个怪人挺有意思。跟怪人道声保重,飞身出了山d。 那怪人教他的功夫真是世上罕有的武功,刚才在d里,施展不开,一到了d外,他向下爬的速度,跟上山时相比,竟像是飞行一样快,而且轻松无比,一点也不累,每个动作和力道都那么合适,好像手脚自己知道往哪里放一样。他感觉耳边起了风声,云雾在向上飞升,全身美妙无比。 不到半个时辰,阳已经站在了山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过了好久,才相信自己发生了奇妙的改变。 第四章  两文钱 买东西的时间,要比阳下山的时间多好几倍,因为他根本就不会买东西。 买了自己的口粮和怪人的酒r后,他的手里还剩二文钱。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花掉这两文钱。 馒头和烧饼都是五文钱一个,总不能买小半个拿回去。他本想把两文钱抛到一边去,回去就说自己把钱花的一点也不剩,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答应了怪人把钱花完,不能因为两文钱去骗一次人,另外,自己心里也过义不去。 拿定了主意,阳又开始在集市上转悠,寻找花掉两文钱的机会。逛了两个多时辰,才从一个小孩手里,买到一个摔坏的破糖人。糖人是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两条腿已经没了。 阳把糖人揣在怀里,飞跑着离开了集市,很怕小孩子追上来跟他反悔。 他买的那些东西,加起来有六百多斤,相当于五个成人的份量,别说背着爬山,就是平地里背着走上百十来步,也会把人累死。阳身上虽然带着武功,可从市集到鬼牙山下,也有三十多里的路程。他背着这个大包走到鬼牙山下的时候,已经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是一样东西不背,让他一个人爬上去,他也没力气了。 阳一边躺在地上倒气儿,一边心里犯难。想起怪人让他念着心诀上山,他又把心诀在心里细细念了一遍。心诀是很高妙,但除了先前自己的体悟,其中也并没有藏着什么更高深的玄机,让他能一下子就能背着六百斤重物,爬上陡如镜面的峭壁。 歇了好半天,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给自己鼓了鼓劲,背起了那个奇大无比的包,开始爬山。可没等爬到一丈高的地方,他又不得不退回来。他又躺在地上喘粗气,跟刚才赶了三十里山路一样累。他意识到,背着这个大包上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至少不是凡人能办到的事。 最后,在没有任何办法可想的情况下,阳决定按着怪人告诉他的方法,念着心诀上山,如果再不成,他就把东西一样一样地运上去。 爬了大概有一丈的地方,阳又没有力量继续爬了。他紧紧抓蹬住岩石,心中开始默念心诀。才念了两句,他的手脚就疼痛发胀起来。等默念到第五句的时候,阳的手指、脚趾已经变得奇热无比,青筋暴起。虽然很难受,但阳却感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正从自己的指间、趾间急速向自己的身体奔流,也不知那力量是从哪里来的。他手脚难受,可是心中欢喜,心中又开始默念下去。 阳的手脚越来越热,痛得他差点没叫出来。此时,他的手指与脚趾开始“咝咝”做响,冒出一缕缕白烟,发出一阵阵火烧的味道。他能感到脚趾已将厚实的鞋尖烫穿了,十个脚趾深深地扣在岩石当中。 等念完整个心诀,阳发现自己的手指与脚趾已深深地扣在岩石当中,而坚硬如铁的岩石竟变得如同软泥一般。 疼痛逐渐消失,此时,阳的手又恢复了默念心诀前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心中却平添一种奇异的体验,一种相信自己无所不能的、带着狂傲的自信。 他看不到,自己眼中还多了一种无坚不催的锋芒。 阳抬起左手向上一攀,触手的岩石立刻像软面团一样,出现了五个指坑,被抓的岩石化成粉末,“咝”地一声从阳的指间四散飘飞。他的手指已变得比世上任何一把钢凿还锋利坚硬。阳手脚并用,又向上爬了几丈,身上轻松如同无物。顿时,他心中本已高涨的信心又激增了好几倍。 阳狂笑几声,默念心诀,向上飞攀而去,岩壁留下了长长的两行爪坑,向云雾深处延伸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阳已经回到山d里。站在d口,阳突然狂笑不止。他有了新本领,让他高兴万分,这不用说了,他狂笑不止,却是因为体内有一种神秘的、原始的东西被激活。此刻,他的心正沐浴在烈焰之中,享受着从内到外的奇妙快感。 怪人静静地盯着狂笑不止的阳,一言不发。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如同夜空中的明星,他黑乎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有嘴角挂着一丝怪笑,有些像笑,又有些像哭。 过了好久,阳的狂笑才勉强停了下来。他放下手里的包,虎虎生风地走到怪人面前,一抱拳,道:“前辈,按着您的吩咐,我把东西买回来了。” 怪人叹了一口气道:“很好,很好。你把东西拿过来,我想看看你买的东西。” 当大包打开的时候,一股美妙的酒r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d室。怪人用力吸了几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却并不急着吃,而是让阳把买东西花了多少钱,一样一样地向他汇报。 阳一五一十地把各种食品的价钱跟怪人仔细地报了一遍,怪人细心听着,用手一样一样地数着各样东西。怪人掐指算了一下,突然高兴起来,嘿嘿地笑起来,对阳道:“你还有两文钱没有花掉,我算过了,错不了!嘿嘿,你现在下山去花恐怕也来不及啦!哈哈,真是太好啦,太好啦!” 说完话,怪人竟欢喜地拍起手来。 阳突然想起自己怀中还揣着个断了腿的糖人,忙拿出来递给怪人,怕怪人不相信自己真得花掉了两文钱,忙把花钱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 怪人手里拿着那个断了腿的孙悟空,痴痴地盯着,看出了神,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过了好久,怪人仰起头,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枯坐了五十年吗?因为我也把别人的五十两银子花得一文不剩!唉,我本想把一身武功都传给你的……” 阳忙道:“前辈,是您要求我一定要把钱花得一文不剩的,我只是守信用,难道什么地方不对,开罪了前辈?前辈如果要让晚生留几文钱的话,晚生也一定会照做的。” 可怪人什么都不说,只是不住地摇头叹息,用手背抹了两把眼泪,又沉默了一会,笑着摇头叹道:“罢了,罢了,天缘如此,你没有做错什么。好了,现在把酒r摆上来,你也一定饿得要命,来来,先别吃馒头,你我先喝个痛快。老夫已经五十年没吃东西啦,不知梦见过多少次酒r啦,今天一定要吃个够,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来来!” 包里还有两根干燥的大松枝,是阳回来的路上折的,阳点燃了一根,用双指在墙上戳了个d,把松枝c上去,d里立刻亮堂了许多。 阳把一只烧j和一坛酒递上去的时候,看到怪人的手已经削瘦的象枯枝一样,心想,怪人在d中五十年不吃不喝,居然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第五章  印魔咒 怪人见阳盯着自己的手看,脸上还带着惊异之色,一下就猜到了阳的心思。他美美地咬了一大口j腿,又很受用地喝了一大口酒后,笑着对阳道:“不用见怪!练了本派的武功,想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凡间的武功是杀不了你的。自杀倒是可以,但全身经脉尽断之后,你还是会活上二十年,嘿嘿,那才叫赖活着不如死呢!不过五十年来,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去死了,吃完酒r,把武功教给你,完成了师命,我就可以泰然离去,不用再受生命带给我的煎熬了!小子,再给我拿一只烧鹅来!” 不一会的功夫,怪人已经吃下了一只烧j、一只烧鹅和二只火腿,还有满满的两坛茅台。他用破烂不堪的袖子抹了一把嘴,大叫痛快,笑着对正在吃馒头的阳道:“看得出,你小子不笨,你现在心里一定在犯嘀咕,说我与这怪人素不相识,也没什么特殊的恩义,他为什么问也不问,轻意就把这人世间少有的绝顶神功传授给我呢?对不对?” 阳不好意思地笑起,不肯说是,也不肯说不是。 怪“嘿嘿”一笑,赞同什么似的点头道:“唉,我肯立刻教,你也肯立刻学,你也怪得够可以的!” 又美美地吃喝了几口后,怪人续道:“几十年没说话,老夫早就得了话痨了,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再对着岩壁说话了。再有,你对我不了解,我对你吗,也不太想了解。所以,你听我一个说话就行啦,其间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也不要问,也许那本就是不该你知道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阳点了点头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阳点了点头,但立刻又摇了摇头,怪人哈哈大笑。 稍过片刻,怪人叹了口气,黯然道:“我躲的这个d,叫‘鬼牙天机d’,是当时天下第一巧手神匠‘天机妙手’诸葛青云的得意之作,你也见识过了。这个d的妙处就在于,来多少人,来的是什么人,只要我愿意,那他们就都别想活着出去,而且那些机关可以重复使用,只要我用掌风把d内的死尸激出d外,那d里就又恢复到你刚来时的样子了,不会让新来的敌人产生任何警觉。” “你来的时候,一定看到d外刻着几个字:‘入d者死!’那是写给那些确实没有什么目的人看的,我跟诸葛青云也是不想伤及无辜的。 “唉!我先前跟你说过,练我的功夫,想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五十年不吃不喝不动,靠着坐枯禅活到现在,实在是活得够了! “五十年啦,唉,五十年!!! “刚进d的头几年,我每天都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可是什么人也没来,好人没来,坏人也没来。接下来的几年,我每天还是有些担心,可这几年还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几年一过,我的想法就变了,我真希望能来几个人让我杀一杀。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人了…… “哈哈,又过了几年,还是什么人也没有。那时我就想,只要来的是好人,我一定不杀他,还把一身的武功全都教给他。我每天都盼,可是一等又是不知多少年,还是什么人也没有,我寻死又寻不成,简直生不如死!! “我数着日子,每过三百六五天,我就会在壁上刻一道,我记得在刻到第四十六道的时候,我下了一个新的决心:只要有人来,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杀他,而且会把一身的武功传给他,只要他肯学,肯听我说话,肯按我的意思替我办事。 “唉,整整四十六年,我才想明白一个字,‘缘’! “看来佛说的话也有对的,不全是p话。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问你是谁,而且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就把武功传授于你了吧!” 这番话,听得阳好奇心大起,更想知道怪人的身事了。 怪人继道:“你是个习武之人,对武术当然有着自己的热爱,但你未必知道真正的武功对一个习武人意味着什么。 “对我来说,它不只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我的生命。它集中了我所有的精力和心智,生长在我的血r里,就像是我的孩子。我希望它能带着我的特征活下去,而不是跟着我已经死了的心和总会死去的r体一起进坟墓。 “五十年啦,要不是不想把这一身武功默默地带进坟墓,有这么一个信念苦苦地撑着我,我想我早就化成一堆泥巴了。这也是我把武功传授于你的根本原因。 “我既不想让你为善,也不想让你为恶,只想让自己的武功星火相传,如同我的师父把武功传给我,才放心离开一样。 “原因很多啦,哈哈,五十年了,我想出了很多原因让自己撑着活下来,就不一一跟你说啦,不然能说上五十年! “总得来说,就是一个‘缘’,那佛佗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来来,喝酒!” 怪人举起酒瓶猛灌了几口,布满皱褶和泥垢的枯瘦脸上似乎添了几分光彩。 阳想不到一个人珍视武功竟珍视到如此程度,心中暗暗敬佩,对怪人五十年所受的苦楚,深感同情。他想说几句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他从小就不善于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他盯着老人,默默地吃了一口馒头,等着老人继续说他的身世。 d外的山风“呼呼”作响,吹走了时间,却带来了消失已久的往事。 此刻,c在d壁上的松炬燃得正旺,干裂的树皮“哔剥”作响,d里弥漫着一种松木燃烧时特有的香味。 怪人低着头,向松炬伸出了枯瘦如柴的左手,那手上的指甲又长又利,看起来就像一只鬼爪。松炬离怪人足足有一丈远,却突然神经质地一抖,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懂得了恐惧。 怪人五根尖利的手指颤动了一下,那松炬竟伸出了五缕长长的火焰,每缕足足有半尺来长,看起就像是一只火焰的大手掌。怪人的五根手指开始轻轻地拔动,如同弹琴,一丈外的火焰指也随着抖动起来,动作竟跟怪人一模一样。紧着,怪人以手腕为基点,把手掌转了一圈,猛地手掌箕张,只听松炬“轰”地一声爆响,火焰一下子炸开了,无数火星如雨般飞溅在地上。 这一幕让阳兴奋不已。他突然明白了,他刚进d时,突然停在半空中的暗器,一定是被老人的内力控制了。 怪人看着阳脸上兴奋的表情,眼中带着一丝哀伤,“嘿嘿”地笑道:“我全盛的时候,能催动三丈以外的东西,而且是许多个。这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只有借助神魔界的力量才行。 “记得我教你的那段口诀吗?那是本门的入门口诀,几乎所有本门的武功都以此为基础,不练这段心诀,后边的武功学了也是白学,因为发挥不出什么威力。 “这段咒叫做‘魔心咒’,又叫‘印魔咒’,只有把这段心诀印在身上,刻在心里,才能招来强大的天外之力。记得你背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哈哈大笑了很久吗?” 阳点了点头。 怪人续道:“那是‘魔心咒’印在心里的标致。从此后,它再也去除不掉,你的生命从此有了魔情魔意,随之而来的是魔形魔力,我教的魔神功夫才能全力施展。 “你现在可以算魔天龙的一个弟子啦,哈哈!” 第六章 魔天龙 听了怪人的一番话,阳诧异道:“魔天龙?您老人家姓魔吗?” 怪人哈哈大笑,道:“不是不让你问问题吗,一问就问了一个蠢问题!哪里会有人姓魔呀!那是本门的统称而已,你可以不记在心里,只要知道我们这个门派有八个支派,每个支派的武功都大不相同就可以了。 “啊,对了,我们的对头是仙佛派,他们的武功是专门对付我们的。 “别看他们叫仙佛派,你可不要以为他们个个慈悲为怀,其中也出了不少大魔头,反倒不如我们各派中的一些心善之士。 “这两派在江湖中几乎没人知道,生活在江湖之外的江湖,他们通常不会用本门神功与普通的武人交手,所以江湖中没有什么传闻。 “你记住,可以出魔力,但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出魔招。在人前露你魔天龙的底子,不但仙佛派要杀你,就是本门的弟子也会杀你。不露形迹,这是本门的第一条门规!” 说到这里,老人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伤心起来,悲伤道:“五十年前的大决战,两大派几乎同归于尽,除了我,魔天龙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了……” 沉默许久,怪人道:“你练了我的武功,‘腐尸虫’就会去找你,你可要小心了。这些怪物可以帮你,也同样可以毁了你。” 阳惊道:“‘腐尸虫’?那是什么东西?” 怪人显然不想回答他第二个问题,按着自己的思路,续道:“老夫原想把本派本支的武功全都传授给你,所以,故意出了个难题,让你把五十两银子花得一文不剩。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够剩下几分的。 “可你太执着,偏偏把银子花得一分不剩!这说明你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讲信义是好事,其实,就是你剩下几文也不算什么大错,但是你为了我把武功教给你,硬是把两文钱花掉了,这里就难到一点私心也没有?” 听到这里,阳的脸上红起来,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低下了头。 怪人道:“也许你再活个几十年就会明白,有很多事是说不定的! “有时候,你以为你做对了,其实呢,你做得大错特错;有时候,你以为做错了,可那结果偏偏是对的!行善的时候做了恶,行恶的时候结善缘,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你一时半刻分得清吗?? “有时候一辈也分不清! “有多少人带着一大堆这样的错误离开人世,你知道有多少? “唉,怕是要把大海填满了!! “当你一不小心看错了,而身上又拥有无与伦比的绝世武功,可以想见,你造成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永远也不能弥补。 “原想教给你的一路武功叫做‘魔圈斩’,每次施用,都可将你周围一丈之内的敌人尽数诛灭,把他们拦腰截成两半,如同腰斩。若是在乱军之中施用,一次就可以杀上百人。本门的武功你练到三五成火候,大概就能连续使用十次左右。你能想象吗,上千人就因为你的一个可能的错误而丢了性命,你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讲信义也不带表你不会受蒙蔽呀,你得留点心眼,留点儿余地,傻小子! “这是经验之谈,我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又怕死,也不会在这里枯座上五十年啦。 “况且,魔心魔意,最大的忌讳就是太执迷于人事。半人半魔,不能随心所欲地撑控魔心魔意,让魔力为我所有,那魔意就会时时地牵控着你,做些只有魔鬼才愿意做的事。 “可惜呀,可惜你天性如此,改也改不了,跟我年青时一样!这也是我不能把全部武功传给你的最大原因。老天爷知道,我是多么想把这一身的本事找个传人呢,可是你又真得不适合。哈哈,造物弄人,造物弄人呢……” 怪人神经失常地哈哈大笑起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在他脸上流淌的水道子,发着水光,让他看起来苦楚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怪人从痴呆的状态中醒过来,疲倦地对阳说道:“你先睡一会儿吧,明天我会传你一套‘魔神残掌’,这套武功跟我其他的武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套武功只有我一个人会,传给你,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 “这套掌法,魔神派和佛仙派的长老、掌门都应该认得。当你出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我又回来了。 “你要把这套武功传下去,这就是我唯一的心愿。” 接下来的几天,怪人并没有立刻教阳如何以式御气,以气含式之法。大约过了十天,阳把御气之术的基本法门学会之后,怪人才叫阳倒念“印魔咒”,收束魔气魔力,把“魔神残掌”一招一招地传授给阳。又过了十天,阳经过昼夜不停的苦练,终于学会了“魔神残掌”的全部招式和运气发功的法门。 看见阳学会了“魔神残掌”的全部招式心法,怪人第一次开心地笑了,他对阳道:“这套‘魔神残掌’,原本想叫‘魔神掌’的。‘万鬼把门’、‘魔鬼穿心’、‘火魔升天’、‘魔神天降’、‘海魔吞鲸’、‘百魔翻天’、‘魔王降神’,一共七招,每一招都是我自己独创的。但据我推算,还应该再有两招,才能算是完整的,可惜老夫资质平平,始终也参不出其余两招,所以只好叫‘魔神残掌’啦! “把它传到你的手里,希望你能在有生之年参想出其余的两招。到那个时候,你的境界就可超凡入圣了!” 阳学了绝世武学,心中万分感激,当下给怪人磕了三个响头,对怪人道:“大师,我背您离开这个地方。” 怪人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眉宇间尽是平和安详之意,长叹道:“罢了,罢了,我在这里躲了五十年,今日心愿已了,无牵无挂,可以安心离开这个人世了。这里本来就是个坟墓,可惜我五十年前不知道。 “你走吧,不要与人提起,我也该去见魔神了!” 怪人言罢,双手合什,口念魔咒,突然一声爆响,怪人骨骼寸断,委顿而死。 二十几天的相处,怪人虽然对自己的身事经历闭口不提,但阳能猜测到,怪老人一定身事凄苦,不便为外人道,心中极是同情,又经老人传授不世武功,心怀感佩。此刻见老人谢世,当下含着眼泪把老人的骸骨安葬在d内,因不知老人的名讳,便在石桌上刻了四个大字“奇人之墓”,以示纪念。 出d攀到鬼牙山顶,选了一角突出的坚硬岩石,运内力于掌缘,向着粗逾一丈的岩石斩了下去。掌风过处,岩石冒出了一溜火花,“轰”地一声,一块几千斤的巨石从石腰上“咔咔”作响地倾滑下来,裂逢间的无数碎石,四处飞溅。有几块比刀还锋利的尖石块飞s在阳的身上,那石块竟像是碰到了铁板之上,反s到地上。阳非但毫发无伤,而且身上没有一星半点的疼痛感。 凭着他原来的武功,他跳开或者用手接住飞石,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可不知为什么,从学了“印魔咒”后,见了飞来的利石,他的内心出奇地平静,一点也没有恐惧。一股强有力的东西,一种充溢在全身的力量,让他的身体觉得无比安全,身体自己意识到,面对如此的利物,根本不必躲避。 就在利石从阳身上弹飞的同时,几千斤的巨石遮天蔽日地向他压了过来。阳双臂运力,一矮身,双掌向着压下来的巨石平推。只听“嘭”地一声雷响,巨石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纸鸢,凌空飞起了五六丈,在空中划了一条弥线,向山下落去。 阳想也不想(或者说有某种东西已经替他想好了),脚一点地,整个人竟随着巨石一齐向山下飞落! 他在巨石外侧,距岩壁足有一丈半而有余,可他的心却像是在平地上一样安静。 当巨石飞落到距d口只有几尺远的地方,阳在岩石的外侧猛踢了一脚。巨头陡然转向,一声巨响,没入d中,严丝合缝地封住了d口。 此刻,阳也因为这一踢的反力,向外又弹s了二丈左右,空中又无半点着力的地方,别说伺机抓住岩石,就是岩壁上生着丈余的老树,他也是抓不着的。他的身体急速向下飞落,情势万分危险。 但阳的心没乱,只见他向下运气平推,从双掌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团,就在发出气团的一瞬间,他又发出了第二股气团,比一股气团更迅急的气团。两股气团在空中相撞,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反推力,阳的身体立刻斜着向岩壁弹去。 才一转眼的功夫,阳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岩壁,化险为夷了。 他呢,还是平静如初!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这是天底下最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阳又向山顶爬去。 大约用了半个时辰,他已经翻过了鬼牙山。 站在距鬼牙山有一里远的一座小丘上,望着将改变他一生的这座险峰,他双膝跪地,向着鬼牙山嗑了三个响头。 第七章 明教第一人 阳回到昆仑山光明顶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五了。 山上到处张灯结彩,人们穿着喜庆的衣裳,脸上带着欢笑,走亲戚,串门子。爆竹声声,满世界都是手里拿着玩具,嘻嘻哈哈的小孩子。 在阳外出爬山的这一段时间里,明教发生了一件大事。 明教教主石天鼓病入膏肓,自知时日无多,决定传位给四王之中德高望重,武功最高的成显阳。 可成显阳以年龄已逾天命之年为由,无论如何也不肯就任教主之位,并提出由明教之中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年青人,来出任教主之位,领袖群伦,使明教长治久安。 石天鼓与众位头领怎么劝他也没用,没有办法,只好按成显阳的提意,通告全教上下数十万教众,文武比试,最后的胜者出任教主,三十岁以的明教男子,皆可参加。 比赛的日期原定为正月初十,但石天鼓天命已知,把时间又提到正月初六。 阳听得这段消息,知道自己还有没能错过参赛的时间,由衷地感到万幸。 报名的有上百人,初试武功,就选下去七十多人,又试文才,最后剩下十位年青人,皆是文武双全之士。 石天鼓准备在正月初八,让这十个年青人一决高下,最后选出一位胜者,出任教主之位。 成昆与阳过关斩将,位居十强。 初八晨,成显阳把阳和成昆叫到面前,拉着他俩的手,语重心长地对他二人道:“我不出任教主一位,就是想给你们俩留个机会,我知道你们对温珏的感情。你俩无论谁能胜出,万万不可伤了同门之谊。 “阳,师父没有教你‘幻y指’,那是没办法的事,这是祖传的武功。你跟成昆交手,恐怕要吃点亏了,还望你不要记恨师父偏心。” 阳眼中含泪道:“师父,你这是讲到哪里去了!” 成显阳叹了一口气续道:“最后你们谁能胜出,我都为你们高兴。记住,切不可轻敌!” 卯时,光明大殿前聚满了明教教众,围在擂台四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预测这十位青年才俊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教中各首领分坐看台两边,有三十省的舵主,五行旗旗主,四王,还有许多教内德高望重的长老,武功超群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危襟正座,等着教主石天鼓宣布比武开始。 辰时三刻,教主石天鼓坐着木轮推车来到了看台正中。 这位往日叱咤风云的武林巨擎,如今已病瘦得皮包骨头,连行走的力量也没有了。老人脸色赤红,这是明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练到第三层的标致,可是这神奇的盖世武功,也不能让他多活一天。老人的生命虽然危如风中之烛,但眉宇间依然英武,狮眼顾盼生威,教主神威仍在。 石天鼓把十个年青人叫上前来,把每个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停在阳和成昆身上,看了许久,慧然一笑,吩咐手下端上一个黑皮口袋,说道:“这口袋里有五个字‘明、教、第、一、人’,每个字都写了两遍。两个抓到相同字的就是一组,十人共分五组,胜者进行下轮比赛。” 十个年青人,阳与成昆位列最末,看着前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抽签,一个一个地亮字,心中都有些忐忑。 很快前八个字都亮出来了,是“明、教、第、人”四个字,正好四组,不用再往下抽也知道,口袋里一定是两个“一”字。 光明殿前一片寂静,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成昆和阳,看看万里鹏王的儿子和大弟子如何动作。 成昆站在阳前边,呆站了一会,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准备抽签,虽然结果已知,但也要完成仪式。正在他将要伸手的当口,忽听得一声“且慢!”,转头一看,原来是教主石天鼓,忙收回自己的手,等待教主示下。 所有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教主身上。 石天鼓单手支腮,沉吟片刻,对众教徒说道:“我刚才又仔细想了一下。选教主绝非小事,不能漏掉一个人才。十个人,分五组,比五场,留五个人,也就是说,还有五个人只能比一场就会被淘汰,这不能展示每个人的才华,太可惜了! “另外,剩下的五个优胜者也不好分组,所以,我决定重新分组。 “我看就分两组,五个人一组。每组中,能胜四场者为胜者,若有两人能胜三场,那这两个人比试,决出最后的胜者。两组中最后的胜者,参加决赛,胜者既为教主,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众首领面面相觑,心想教主一向说一不二的,怎么今天如此重大之事,还没开始就改变了主意。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也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公平之处,都纷纷表示赞同,只有成显阳站起来,一恭手想要说什么,石天鼓一伸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成显阳只好坐下。 石天鼓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多数人没有异议,那就照此重新分组吧。现在还有两个人没抽签,是什么字来着?哈哈,是两个‘一’!有意思,有意思,那就把两个‘一’各分一组吧!” 石天鼓说完这些话,指了四个人站到成昆一边,然后让其余的人站在阳的一边。看了看左右,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成昆这一组,除了他之外,其余四人都大有来头。一个是十命地王和一泰的大弟子蒋武。因为和一泰命犯天熬孤星,无儿无女,所以蒋武得到了和一泰的真传,金钟罩铁布衫与金刚不坏体已经有了乃师的五成功力。一个叫田宇,善使无敌鸳鸯腿,预选赛中,连败十六名高手。一个叫冯成,善使降龙伏虎拳,拳势威猛霸道,预赛中,连败十五名高手,其中重伤的就有十三人之多。最后一个叫程奎安,是个五短身材的矬子,善使二十七路踢星地趟腿,也是连败十几人,被他打败的人都很不服气,因为他们还没跟他交上手呢,就被他躺在地踢下了台,所以都说他耍诈。 阳这边也全是劲敌。一个是百目人王朱吃虎的儿子朱胜龙,拳脚均属上乘,但最擅长的就是先发制人,就好像混身长了无数眼睛一样,对手刚有了动势,他的破解之招已经打过来了,让对手攻无可攻,防不胜防,他的对手在他手底下没有走过五招的。一个是千手天王屠仙草的三儿子屠金胜,善使千臂观音手,出手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对手常以为是无数只手在向自己进攻,分不清虚实,他击败的对手最多,有二十多人,因为他嫌一个对一个太慢,所有每次都跟两三个对手对阵。一个是鹰爪门的神童殷天正,鹰爪功已经练到第九重,这是鹰爪门内许多七八十岁的老前辈也不曾达到的高度,最为可贵的是,他才只有十一岁,如果他能技压群雄的话,说不定会成为明的一个神话。最后一位,是明教内的高人,名叫天外飞羽韦无踪,性格古怪,善使寒冰掌,轻功教内无人能及。 石天鼓在打量着十个年青人,十个年青人也在相互打量着。 成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蒋武一脸孤傲;田宇面无表情,不停在活动自己的腿脚;冯成虎目圆睁,躁动不安;程奎安一脸和善的微笑。 阳的眼睛平静的像无风的湖面,但是他瞳仁里的两点光,就像是dx深处燃着的两堆火,隐隐透着一股魔气,让人看着发毛;朱胜龙闭目养神;屠金胜谁也不看,只盯着自己的一双手;殷天正已经开始小规模地演练自己的鹰爪功了;韦无踪双臂交叉而立,眼神诡异。 第八章  战斗开始 因为十人被分成两组,所以擂台就变成了两个,正对教主看台。第一轮比赛,成昆这组,由十命地王的大弟子蒋武,对阵冯成;阳这一组,由阳对阵百目人王的的儿子朱胜龙。 明教上下数千人,此刻个个圆睁着眼睛,盯着台上,预测着自己心目中的胜者,心中激动万分。 可就大战一触即发,雷霆万均之际,石天鼓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起神来,神情非常悠闲。 锣声一响,比赛开始,几千号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擂台上,冯成摆开降龙伏虎拳的开手式,整个人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向蒋武攻去,蒋武换了个虚步,左手一探,将冯成可以开山裂石的一拳接了过来,二人战在了一处,拳来脚往,战况激烈,台下彩声不断。 另一边,阳一动不动站在擂台上,脸带微笑看着朱胜龙。朱胜龙围着阳转了好几圈,皱着眉头,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台下的观众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在闹什么玄虚。此刻,也许只有百目人王朱吃虎最明白儿子为什么不进攻了。因为阳摆得的姿势,根本就无懈可击,贸然进攻,可能立刻就会落败。 突然,阳低下了头,眼望着地面,所有明眼人都为之一惊。这是个明显的破绽,高手对决,若不看对手如何出招,那是很容易就丧失掉先机的,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往后若想挽回歹势,相当困难。 朱吃虎头上直冒冷汗,生怕儿子看不出这是诱敌之计。朱胜龙也冷汗涔涔,双手捏得格格做响,但就是不敢出手。 双方又僵持上了。 阳看出朱胜龙异常稳重,自己买个破绽给他,他也不会开始这场比赛,老这么僵着,谁都会看出有问题了。 只见阳摆了一个很普通的开手式,靠了上去,与朱胜龙战到了一处。 二人拳脚相向,招式中规中矩,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你一出左拳,我用右手一格;你右边一脚,我左腿一回;你一个扫荡腿,我一个汉地拔葱避开。二人出招很快,但似乎又一招不乱,擂台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热闹得很。而少数高人却越看越纳闷,因为二人不像是比武较雌雄,倒更像是早就商量好了,或是演练了许多次,今天特意在台上,给众人再表演一次。 朱吃虎眉头紧皱,密切注意着擂台二人的每一招。他看出二人施发的内力强弱相当,所以没有谁接不住谁的招的事情发生。八十招一过,二人还是以快打快,任何一方都没有落败的现象出现。但有一个细节,朱吃虎发现了。阳气定神闲,内力似乎绵绵无尽,而自己的儿子,虽然不至于呲牙咧嘴,但脸上的镇定显然是硬装出来的,实际脸已涨得通红,汗已经湿透了背后的衣衫。 朱吃虎了解自己儿子的实力,知道朱胜龙在连败六大门派顶尖高手的时候,也没像今天这样,汗流浃背。他低头沉吟片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起身来到了教主石天鼓的面前。 全程都在闭目养神的石天鼓,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朱吃虎,目光如炬,眼中一丝困意也没有。 朱吃虎一抱拳道:“教主,我突然觉得小儿年纪阅历似乎还浅,还需历练十年八年的,或许还可以在教中任个中等职位,至于教主之位吗,我看就算了吧? “犬子一开始不想参赛的,是老夫为了让他长长见识,知道天外有天,不可目中无人,现在能进入决赛,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期望。我觉得,这场比赛似乎可以终止了。” 石天鼓大度地笑了笑,道:“你的爱子之心我了解。但年青人吗,争强好胜。擂台下是你让他比赛的,怎么都好说,擂台上吗,你死我活,你的话他能听吗?” 朱吃虎勉强笑了笑,道:“我是他爹,他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上台揍他小子!” 一听这话,石天鼓哈哈大笑,轻轻一挥手,示意执令官宣布比赛终止。 当执令官宣布比赛终止的时候,台下的观众都大惑不解,心里想,擂台上正战况激烈,打得甚是好看,还没有分出胜负来,怎么就突然停止了,心中都很纳闷,都纷纷向教主所在的观战投去询问的目光。等到执令官宣布,朱吃虎向教主提建议,代子弃权,阳可不战而胜时,众人都为朱胜龙感到万分的惋惜,同时都对朱吃虎的专制起了一丝厌恶。 朱胜龙站在擂台上,一动不动,大汗淋淋,气喘如牛,目不转睛地盯着阳。阳也背着手盯着他,身心闲适,就像是刚刚散过一次步。 双方相持了大约有一株香的功夫,二人才先后走下擂台。众人皆不知二人是何用意。朱胜龙向阳走过去,用很低的声音,对阳道:“谢谢!” 阳祝福和蔼地看了朱胜龙一眼,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回自己的坐位。 朱胜龙自己心里清楚,比赛刚一停止,他的两条腿就已经累得抽了筋,一动不能动了,用了好大的努力才没让自己倒在擂台上,但步子是半步也移不开的,要是阳先下了场,他的秘密就露馅了,那时他就得让人抬下去。 那时,管保朱氏父子的面子再加上众人的疑问一齐都没了。阳是陪着朱胜龙站在擂台上,等他腿恢复正常,能自己下擂台后,阳这才走下台的。 朱吃虎让儿子坐在自己身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父子二人心里非常感激,都觉得阳是他们期待的人。 别一边的擂台上,蒋武胜冯成,毫无悬念,但赢得观众的喝彩却最多。冯成虽然被蒋武打断了一断肋骨,但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当执令官宣布蒋武胜出后,二人一齐下了场,有说有笑。 整场比赛,蒋武没有使出铁布衫和金刚不坏体神功,显然,他是有所保留的。 第九章  大战正酣 天空依旧晴朗,万里无云。可成昆的心头上,却被一朵乌云笼罩着。心情开始变得有些y郁,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消失了。 在心里,成昆把每个对手都细细算了一遍,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独独没有算计在内的就是他的师哥阳。 他对阳太了解了。 自小他们就在一齐习文练武,阳会的,他全会,阳不会的,他也会。他知道阳练功比他刻苦,所学的武功练得非常到位,但阳不会“幻y指”。 这就与他判若云泥了。 虽然别的对手依然胜不了师哥,但只要他的“幻y指”一出,师哥就一定会落败,无庸置疑。 甚至,成昆心里还有另一种打算,如果师哥能打败所有对手,最后跟自己一齐站在决赛场上的话,他决定说服师哥,不要跟自己比武。师哥知道他的心思,一定能答应的。 那时,他就可以不战而胜,抱得美人归,而且不伤同门的和气。 但看了刚才阳与朱胜龙在台上的表现,成昆的好心情,不怎知的,一下子全跑没了。 阳好像是换了一个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与之相对而立,有一种面对山川河岳的辽阔感,让人相形之下有一种渺小感。也许一般人感受得不是那么强烈,但成昆是高手中的高手,感悟力超强。他的这种感觉常强烈,并深深为这种气势所震撼。 另外,阳虽然并没有使出什么特殊的武功,使出的一招一式,甚至成昆能一招不差地再照作一遍,但就是这些他再熟悉不过的招式,才最让他看到了阳的变化。 阳出手的每一招,都精确到像用模子刻出来一般,力道与位置都控制的丝毫不差。做到如此极难,而且上百招连续使出,别说是他了,就是教他们武功的成显阳也做不到。 事实上,这世间就没有人能做得到。 他没想到平时少言寡语的师哥,在擂台表现得竟那样出色。 阳刚刚在台上取胜的姿态,本是今天他要采取的姿态。现在他要是再取那样的姿态,就变成模仿他的大师兄了! 此刻,已将近正午,成昆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太阳s下万丈金芒——刺得穿铁的金光。 当成昆低下头时,他不平静的心情以及烦乱的表情一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正是成家对敌的本色,能以极多的迅速调整好自己的作战心理,不去深究,不去多想,除了对手,其余全忘。 第二轮的比赛,成昆对无敌鸳鸯腿田宇,千手天王屠仙草的儿子屠金胜对鹰爪门殷天正。 观众都觉得这场比赛颇有看头,纷纷给自己喜欢的英雄下注,万分期待地等待着比赛开始。 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石天鼓又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两场比赛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开始了。 成昆背着手站在擂台上,脸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看,田宇前腿一探,摆了个鸳鸯腿的起手式踢山腿,也打量对方的动式和眼睛。 但田宇很快就发现,成昆根本没打量他,而似乎是看着很远的地方,想着什么心事。田宇脸红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愤恨,双腿一错,电闪一般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擂台上却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原来屠金胜一看自己的对手是一个还不及自己一半高的小孩,心想这场比赛一点悬念也没有,就是自己胜了,恐怕也不会太有面子,于是跟对面这个一脸神气的孩子说起了笑话。 屠金胜笑着对殷天正道:“喂,小孩,一会打痛了你,你可别哭啊!” 殷天正把眼睛一翻,脖子一梗,应道:“一会打痛了你,你最好也别哭!” 台下观众哄堂大笑,都觉得这孩子嘴巴可是够厉害的。 屠金胜红着脸笑了一下,挥手道:“好好,比赛啦,你先动手吧!” 殷天正眼珠一转,歪脖道:“我是小孩,你也知道,你应该让我个十招八招的才对。” 屠金胜哑巴吃黄连,心中暗骂自己嘴欠,只好硬着头皮,笑着对殷天正道:“好,看你年纪小,就让你五招。五招一过,可不要怪叔叔不客气啦,来吧!” 说完摆开了架式应战。 屠金胜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他想好了,用极快的手法,在最短的时候打完五掌,让对面那个半大孩子无话可说。之后,他准备在第六掌或第七掌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鬼头制服。 他的父亲屠仙草号称“千手天王”,他也得到乃父的真传,虽然还使不了“千手观音掌”,但也学到乃父的三成功夫,号称“千手小罗汉”,出手极快,同辈中人,很少有能超过他的,他对自己有很信心。 念头在心中电闪般划过,二人已战在了一处。 屠金胜心想,让招就不能来真的,万一伤到小孩,他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说自己耍赖,那可丢人了。屠金胜只好放慢迅速,让小孩看得见,接得住,不至受伤中招。 可刚出了第三招,屠金胜就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这个小孩的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因为人小,身法变化更灵活,在自己掌下闪得就像影子,飘乎不定,难以捕捉,而且出手招式狠辣,手指坚硬如铁,爪式带风,实为少见的劲敌,自己怎能轻敌让他五招呢?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当屠金胜想在第四招变招加速的时候,他只觉得的双臂发麻,原来是“肩井x”被小鬼头以闪电般的手法点中了。心中喊了一声不好,整个身体却开始不听使唤。 殷天正一得手,脚下一勾,伸出左手,在屠金胜的腰后轻轻一推,屠金胜便如一面墙一般,平平地摔下了擂台。 幸亏手下在台下观战喝彩,赶上来将屠金胜接住,不然他就得平平地拍在地上。 这一大一小的比赛才刚开始,就在一转眼间结束了。 台下笑声和喝彩声哄然而起。 执令官宣布殷天正胜出。 殷天正就学着大人的样子绕场团团打拱,向观众致谢,讨了大大的彩头。 大家都觉得这孩子人小鬼大,巧力结合,还会用计,将来一定是鹰爪门里的奇侠。 第十章 金令牌 现在,众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成昆与田宇这座擂台来。此时,成昆与田宇已走了二十几招。 田宇的腿功快如九天迅雷,震力冲天,每一脚都有开金断石的杀伤力,一腿接着一腿,连绵不绝,毫不给对一丝的喘息机会。他的迅捷程度一点也不在屠金胜之,也没有轻敌之心,一上来就全力施为,未给对手留下一星半点的机会,着实是个强劲的对手。 成昆还是双手背后,一招未出,只是靠身法步法的巧妙移动,闪避着田宇来势汹汹的进攻,一招不还。 田宇连环炮似的攻出了三四十招,竟连成昆的衣服也没碰到一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别看这小子傲慢,确实有点本事。 心想手不慢,进攻中,田宇已经使开了无敌鸳鸯腿法中的杀手锏——夺命十七腿。他跟师父学成后,就没使过,没想到今天要在擂台上把箱底掏出来,心里多少有点怪味。 只见田宇的夺命十七腿一出,整个的攻击路数全变,刚刚快如闪电的进攻,陡然变慢了。别说成昆能看清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就是擂台下的观众也看的一清二楚。整套腿法拙朴了到极点,看起来就像是不会武功的人使出来的。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田宇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吹囊磺宥u淄确ㄗ酒恿说郊悖雌鹄淳拖袷遣换嵛涔Φ娜耸钩隼吹摹?br /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田宇的腿法慢是慢了,拙是显得拙了,但是每一腿都从不可思异的角度,以不可思异的精确度,巧妙地避开对手的攻防,就像一根根钢钉,刺向敌人的要害。如果对手中招,只需一招,敌人轻则重伤,重则丧命,招式毒辣无比。 不想成昆的精神却为之一振,没想到他本不放在眼里的田宇竟有如此高明的手段,脸上自然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田宇的招式毒辣夺命,成昆换了接招的方式,田宇每发一招,成昆便如一只背风的大鸟,腾空而起,向后退去,衣袂飞舞如云雾翻滚,甚为潇洒飘逸。 擂台下的观众,称赞声啧啧不断。 田宇每一踢出一脚,就像是踹在了轻绵绵的绵花云里一般,那朵无形的云似乎有弹性,把他跟成昆隔在了两边。他这边脚上一使劲儿,云就用相当的力量把成昆弹开了,成昆非但毫发无损,而且毫不费力。 田宇大为惊诧,心里越打越凉,招式未有一丝减慢,心中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成昆使的,正是“幻y指”中的身法“飘云跳”。 汗从田宇的双颊流了下来,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心慌。他似乎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窝,想跳也跳不出来,想停也完全停不下来。身不由已,他只能不断进攻,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他想都不敢想。 就在田宇无可奈何的当儿,成昆的身形凌空陡然一转,落下的时候,已经是侧身位,距离田宇不到一尺!右手二指已经运足了劲,缩在肋下,如同一支蓄势待发的箭,田宇正面的空门,全在这只箭的s程之内。 成昆站的位置,简直可以用妙到毫巅来形容,田宇根本无法起腿进攻,一起腿,自己的“下y”大x就像送给对手打一样。 还没等田宇心中大叫不妙,一股奇异无比的强大气流,已经击中了他的“膻中x”。 田宇整个人腾空飞起,向场外跌去,落地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 成昆依然立在场中,背着手,衣袂飘然,如玉树临风,潇洒非凡。 台下一片喝彩,执令官宣布成昆胜。 田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周围的武术名家给他推宫过血,或是用各种方法解x,全都无济于事。 成昆从擂台跳下,走上前来,轻轻地在田宇身上几处x位拍了几下。田宇气血运行立时好转,眼睛能睁开看人,但还说不出话来。 成昆对田宇身边的人道:“我刚才并没有打他的‘膻中x’,不然就是活神仙下凡,恐怕也救不了。他只是受了些内伤,并无大碍,静养十日,让气血自然运行,内伤自可痊愈。” 说完拍了拍受伤的田宇肩头,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而田宇却拉住了他的胳膊。田宇一脸的佩服,嘴上不说话来,他就用手比划着表示感谢,并想从自己的怀里掏什么东西,可是他的气力太弱,努力了几次竟拿不出。 成昆猜到他可能要送自己什么东西表示感谢,想推辞可又没见到东西,旁边的人也不好意思帮田宇拿。成昆没办法,想了想,只好自己伸手帮田宇拿出来。 原来是一只不大的银哨子,做工精细,已经被磨的亮闪闪的,显见是田宇经常把玩的心爱之物。 成昆不肯收,田宇直往他手里推,急得满头是汗。成昆没办法,心想,以后再还给他,就收了下来。 田宇这才放了心,喘着气,闭上眼睛休息。 众人把田宇抬起来,准备离开,成昆看着手里的银哨子,下有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牌坠子,拿起一看,那坠子却从银哨上掉了下来。 原来根本不是银哨的坠子,而是刚才掏得才匆忙,把两件缠在一起的物件当成一件掏了出来。 成昆觉得这块金牌很特别,上有腾云之龙,篆有蒙古文,细一看,心中不觉一凛。 他生长在成王府,王府平日里往来的都是些见多识广的江湖人物,耳濡目染,他的见闻也跟着广博起来。他认得,这块刻着蒙古文的金牌是朝廷的令牌,四品以上的大内秘探才有。 成昆彷徨了一下,很多念头电闪而过,见抬着田宇的人还没走远,几步赶了上去,从怀中拿出一个羊脂小瓶,倒出两颗黑色的药,给田宇喂了下去,然后对他道:“多有得罪了,这是我家祖传疗伤秘药‘九宝还魂丹’,你回去运功,应该能在二十四个时辰恢复功力。” 说完,顺手把金牌送进了田宇的怀里,只有田宇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成昆看着手里精致的银哨子,放在嘴边一吹,哨子发出一种很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只山狗,可是声音里又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音质在里边。成昆从来没吹过这样子的哨子,也没听过这么怪的声音,不觉一笑,觉得这哨子与哨子的主人都很有趣。把哨子收入怀中,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  对决不可逃避 已是正午时分,执令官宣布:比赛暂停,待选手稍做休整,于未时开始新一轮淘汰赛。 众人这才想起肚子饿来,议论纷纷,三五成群,各自去找各自的饭撤了。 主看台上的明教众首领,拥着教主,随四王,来到了光明殿后的宴客大厅“聚仙堂”,把二十四张八仙桌坐得满满当当的。 桌上菜肴丰盛,可众首领却没多大心思吃。 原来,众首领都觉得阳和成昆实在太过强悍,非其他选手所能匹敌,再比下去,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出于对明教的前途出发,众首领或直接或简接地把这个的看法传递给了教主。 石天鼓听了众首领的意见,不置可否。转过头向四位法王征求看法。百目人王朱吃虎和千手天王屠仙草完全赞成,十命地王合一泰犹豫了片刻,也点了点头。成显阳想表示反对,可石天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接着去征求五行旗主,三十六舵舵主的是不都同意群首领的提意,结果皆无异议。 石天鼓再次看了看众人,有些人脸上带着笑意,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沉吟片刻,石天鼓对众人道:“我们虽然认为该如此,但就是不知道比赛的年青人同不同意。这样吧,我们把决定告诉给他们,至于还要不要继续按原来的安排比赛,最后的决定权还是交给年青人自己决定吧。我们不要强迫他们做他们不愿做的事,那对他们不太公平。大家看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这才心无挂碍地吃起饭来。 未牌时分,天空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大片浓浓的乌云,遮挡住了太阳的万道金光。 九个参赛者坐在主看台前,神情各异,他们已经知道了众首领的意见。众首领本来希望他们能有一个统一的意见,可是偏偏全都默不做声,急得大家直搔头。 没有办法,石天鼓只好让每个人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十命地王合一泰的大弟子蒋武,脸硬得就像一块铁,他胜了一场,而且未出全力,原本是要再接再厉的,没想到却要莫名其妙地退出,心里当真是一万个不愿意。 但是一定是合一泰找他谈了,跟他说了狠话,下了死命令。他内心挣扎斗争了好半天,才从石头缝一般的嘴里蹦出“同意”两个字来。两个字一出口,眼圈就红了。 十命地王看着自己视如亲子的徒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冯成耸了耸肩同意了,他虽然也想比赛,但看情形,他恐怕也很难取得最终的胜利,比赛对他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程奎安虽然没有参加比赛,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一问到他是否同意终止十人淘汰赛,改为阳与成昆的对决赛时,他笑着举双手赞成,并且提前表态,无论阳还是成昆最后胜出,他都会支持,忠心追顺,义无返顾。 成昆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当问到朱胜龙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连奔儿都没打,并且明确支持阳,希望他能就任教主。 此刻屠金胜的脸已经憋得红如猪肾,他心里也很想继续比赛,刚才比赛太丢人了,他很想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扳回几局,挽回面子,可现在却只能接受失败。他平时最爱面子,这可让他如何接受得了。但屠仙草显然也给了他压力,万般无奈之下,他也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同意”。 殷天正一副孩子脾气,当问到他时,他正眼珠子乱,挨个打量众人呢。他跳起来,先跑到成昆面前,皱起眉毛,拉下脸,从头到脚打量成昆。成昆正襟危坐,面上的表情无丝毫改变,就像眼前没人一样,气定神闲。 殷天正又跑到阳跟前,嘟着嘴把阳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阳和颜悦色,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殷天正两步蹦回自己的位子上,大声对石天鼓说道:“他们俩个都厉害得紧!当然,我也厉害得紧,不过,我恐怕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让他们俩个先比吧,我过后再打他们单独比试。” 听了小殷天正的一番话,石天鼓哈哈大笑,对他伸出大拇指,说了一声:“好小子!” 韦无踪面无表情,当问到他时,他闭着眼睛回答“同意”,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八个人都同意,最后一个是阳,石天鼓看了看他,嘴角带着一丝奇怪的微笑,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即刻宣布明日卯时,二人进行最终决战。 阳没想到教主没有问他,心中一惊,肚子里想好的一番话把他顶了一下。他原本是想放弃这场比赛的,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明日的比赛就已经被决定下来了。面对如此局面,他也只能叹息了。 晚上,石天鼓请四王与五行旗主,和同成昆与阳两位,一同吃酒。酒桌上人人都精神振奋,谈笑风生,各种武林逸事,明教内外的趣谈,在酒桌上引起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众人的酒杯不断被喝干,又不断的被斟满,十里飘香的美酒开了一坛又一坛,气氛融洽非常。 石天鼓当晚的精神不知怎的,格外的好,已经两年滴酒不沾的他,也破例喝起酒来,左一个敬,右一个敬,一连喝了二三十杯,虽然眼中还是精光四s,但是一听到笑话就笑个不停,看样子似乎是喝醉了。 以前与石教主喝过酒的人都知道,石教主是海量,无论与谁拼酒,从来没有喝醉过,但可能是因为病得太重,或者是因为太久没喝酒了,喝到今天这个程度竟然有些醉了,众人看了,嘴上不说,心里都感叹廉颇老矣,虽然还是要相互敬酒,但是尽量绕开石教主,不让他继续醉下去。 石天鼓也不抢着喝酒,只是笑个不停,看样子真得醉了。 两个年青人都很稳重,频频向众人敬酒,带着亲切的微笑,礼数周到,举止有度,酒没少,话却没有乱说。他们两个的得体的表现,显然是深得众人认可。 不过,这认可可把成显阳给害苦了,桌上的人,转着圈的向他敬酒,恭喜他双喜临门,敬酒的一轮接着一轮,成显阳手里的酒端起来就放不下了,他还要回敬别人呢,酒喝的都没数了。 第十二章  腐尸虫 酒过三巡,众人谈兴不减,教主似乎也格外有精神,众人根本没有散席的意思。两个年轻人各有心事,但也不好离席,只得陪着众人说笑。 石教主突然长叹了一声,讲起了一件往事。这是他今天在酒桌上第一次讲话,众人都放下酒杯,注视着石天鼓。 石天鼓举起酒,自己喝了一杯,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我年青的时候,办过的一件傻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回味无穷呢。 “我三十多岁的时候,在前任教主任飞扬手下做事。那时,我有个情同手足的朋友,各方面的本事都不在我之下,甚至有些方面的能力还在我之上。这些当时就承认。 “我的父亲于我这位朋友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的朋友非常感激。 “任飞扬教主觉得我们两个都有做教主的才能,但我们能力又都差不多,反复衡量,也决断不下,最后只得让我们比武定雌雄。 “在比赛里,我那位亲如兄弟的朋友故意失手让我,我最终取得了胜利,当上了明教的教主。 “可日子久了,我那位朋友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当教主,而且一定会比我干得还好。所以,他看我就越来越不顺眼,我们的关系很快就疏远了,几乎到了见面不打招呼的程度。 “他组织了好几次叛乱,想要推翻我,甚至派人来暗杀我。 “万般无奈之下,为了明教的长治久安,我只好将他击杀在‘万尸岗’。 “现在想起来,若是我的这位朋友真当了教主,或许真的能比我强。当初他若是不让我,或许还有机会证明吧! “他比赛故意让了我几招,我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也不感谢他。 “出任明教主,那是天大的事,岂能视如儿戏,推来让去呢?“就应该当仁不让,你们说是不是?” 除了阳、成昆和一两位新任的旗主不知道外,其余和石教主一起打过天下的老人都知道,石教主说的那位老朋友,是曾给明教制造了无数灾难的一个大叛徒。 虽然有人知道这个大叛徒是谁,有人不知道,但都觉得教主讲得有道理。 石天鼓用手掩口,打了哈气,对众人道:“老夫不胜酒力,又不太会讲笑话,各位见笑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看就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聚,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称是,纷纷起身向教主告辞。刚走出宴客厅,教主便使人把四及五行旗主叫了回去,说是有事要说,只剩下阳与成昆两人,在夜色之下,一同向山下成王府踱去。 月光皓洁,如同发亮的白沙,撒在两人的身上,撒在下山的路上。 阳脸上带着一丝忧郁,成昆脸上带着一丝愁容,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好久,二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进了成王府,阳看了成昆一眼,叹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成昆仰面向天,闭着眼睛,木立在院子当中,一动不动。他想起了温珏含泪的眼睛,凄美而温婉,胸中情感不禁汹涌澎湃,愁肠百转。 石天鼓的话,如鲠在喉,让他难以下咽。 月明星稀,天气晴朗,这是个静谧祥和的夜晚。树枝光秃秃的在月光下发亮,竟散发出一种沉稳的美好。 此时是丑时初刻,阳躺在床上辗转返侧,不能成眠。石教主的话,也让他的内心矛盾痛苦不已。 自从练了“魔神残掌”,阳发现自己的各种欲望也在天天膨胀。他想控制这危险的膨胀,但是无济于事。随着自己功力的加深,魔的什么东西也似乎在跟着长大。他几乎可以想见,如果自己在比赛中让了成昆,那么依自己现在欲望的膨胀迅速,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成为石教主故事里那个明教的罪人。 对比内心的感受,那几乎是一定的事。 一想到这里,就惊得他一身冷汗,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那样做,不是比赢了师弟更对不起师父吗? 他的心里变得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不如出来,我倒是可以跟你聊聊。” 阳飞身下床,发现室内并无人进入,知道是武林高手用千里传音的方法与他说话,便站在屋里,道:“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可否出面一见!” 那个声音又道:“一会就见到了,何必急于一时?出了成王府,一直向西,那里有一片石林,我就在那里等你。” 阳披好衣服,怕打扰成府家倦,纵身上房,几个起落,人已在成王府之外了。 月光似乎更明亮了,阳踏着月色,一路向西而去。 又大又圆的月亮,近在眼前,袭占了大半个夜空。 石林,是由无数高大的岩石柱构成。岩石柱千姿百态,像人像神像鬼像禽像兽像花像鸟像虫,形状妖异,但具体一看,又什么也不是,黑森森的,矗立在月亮之下,似乎有无数恐怖不祥的生命要从石柱当中挣脱而出, 诡异神秘。 月光下,石林最高的一根石柱上,卧着一个人。 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谁。 阳纵身而起,飞身跳上了一根石柱,几个起落,来到了距神秘人约有十丈的地方。 看到神秘人,他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 神秘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大甲虫,混身漆黑,黑油油的,在月亮下闪闪发光。 阳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神秘人的外衣,或者说是铠甲,或者说是紧身衣,或者说是他的皮,总之是一种绝无尽有的外套。 神秘人看起来又瘦又长,他的手指上带有长长的爪尖,其中一根一直在悠闲地弹动着。 神秘人面向着月亮,阳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的头也被与身上一样的东西覆盖着,头顶向左右分开,形成两个山包的形状。 一切都太过诡异,让人吃惊,阳镇定了一下,道:“你是谁?” 神秘人突然转过头来,两只眼睛大的像拳头,亮得像灯笼,呲着白森森的牙,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身体,怪笑道:“我是谁? “你是问我的身体吗?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唉,管它呢! “总之,这身体现在是我的,基本上可以说就是我。 “这样的人遍地都是,我只是碰巧上了他的身,我知道这身体原来知道的一切,啊——哈哈,除了名子什么的小事情。”“你若觉得没个名子,跟我交流起来不方便,那你就叫我‘腐尸虫’好啦。嘿嘿,你的师祖们都这样叫我!” 第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阳想起鬼牙山怪对他说得话,额上不禁冒出些许冷汗,续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腐尸虫又把头转向月亮,道:“唉呀呀,我已经轮回了十七次了,为什么每次活过来,找到你们这些魔天龙的传人,你们总是问几乎一样无聊的话呢?你们的脑子都是千年不变的吗?” 阳勉强笑笑,道:“那应该怎么问,才能合你的心意呢?” 腐尸虫又转过脸来,用灯笼般的眼睛看着阳,笑道:“你们问的问题,就算不问,我也会自己说的吗,又何必问?你可以问我到底是天上的神仙呢,还是地府的使者,这多好玩?” 阳道:“我看不出你那里像是天上的神仙,但初次见面,总不好意思直说的。” 腐尸虫仰面怪笑,伸出一根细长的爪子指着阳,道:“对了,你是个少有的绅士,哈哈,我把这个定为我来找你的理由,你不介意吧?” 此刻,阳已经渐渐适应了周围的诡异气氛,笑笑反问道:“我可以介意吗?” 腐尸虫又仰面桀桀怪笑起来,道:“哈哈,你是最有趣的家伙!成功人士说话都精彩,你本是个不擅言谈,少言寡语的家伙,但似乎一下子能言善辩了,看来你一定会成功,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听了这话,阳面上带着笑,道:“你对我了解多少?” 腐尸虫道:“很多,几乎每一件事,除了你自己,我恐怕是知道你事情最多的人,多到你可以对我畅所欲言,敞开心菲,不用心怀戒备的程度。” 阳背起手来,脸上带着笑意,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如同鬼魅般神秘的怪物。 腐尸虫,道:“你是个孤儿,在你快要冻死的时候,成显阳救了你的命,并且传授给你一身的本事,不但是你的救命恩人,简直可以算是你的再生父母。” 阳依然脸上带着笑,一言不发。 神秘看了看阳,叹道:“啊,这些都不算什么秘密,知道的人也不少。 “但是知道你很要强的人就不太多了。 “学武功的时候,你不如成昆学得快,为了不落后,你就跑到没人的地方苦练,多练几十遍,一百遍,直到自己能练得跟师父教得一模一样,跟师弟一样好。由于你练功刻苦,你跟成昆的武功一直在伯仲之间,差距不大,直到成显阳把‘幻y指’传授给成昆,成昆的武功日进千里,你才开始绝望了。“一到背后苦练时候,你就会痛不欲生地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地恸哭一气,不知多少次。 “你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作一番事业呀,可是只能学二流武功。这是你的想法。 “不知道你想没想过,就算成昆的武功比你强,难道你就不能出人头地,作一番事业呢?二者并不冲突吗! “也许你预感到了他要成为一方之主,你这一辈子注定要生活在他的y影之下? “你天生就不喜欢屈居人下,你们那个石教主也看出来了!” 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地盯着腐尸虫,还是一言不发。 腐尸虫续道:“自从成昆开始学习‘幻y指’,你就变得沉默寡言,开始遍游名山险峰,游历江湖,结识朋友。 “别人以为你爱玩,没有权力欲。其实你是怎样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呀,是希望能遇到一位比成显阳更高的高人,传你神功,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阳脸色苍白,紧闭的嘴唇微微发抖。 换了个更舒适原姿势,腐尸虫把头转向月亮,道: “机会说来就来,这大概就是宿命? “传你武功那个人,没告诉你他是谁? “也可能是在d里呆得太久,老糊涂了! “他难到想不到,他把神功传给你,让你把本不属于这个世间的武功带到这个世间来,我这个腐尸虫就会复活,并且找到你,兜他的老底? “他以为这样就不会天下大乱啦? “有些人仿佛总是有这个本事,挑起巨大的纷争,弄得天下乱。你的这位神秘师父就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 “我告诉你他是谁吧,他就是魔神八支中天龙部的‘九头龙神’段如天,仙魔两派共同的敌人,响当当的坏蛋。 “他练得武功让他长生不死,他后来发了善心,把自己藏了起来。仙魔两派也由于段如天引发的那场惊天大对决,伤亡殆尽,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 “至于仙魔两派为什么在江湖消失的那么干净吗,这个故事太古老,太离奇,太不可思异,我讲了你也不相信,所以我就不说了。 “我只想告诉你,作为九头龙神的入室弟子,你一踏入江湖,魔仙两派将会再次浮出水面,江湖会再起两派的血雨腥风,直到你死去才会渐渐平息。 “不过遗憾得很,学了段如天的武功,你想死,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九头龙神倒是想明白怎么死了,但是他没告诉你,哈哈,你说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你老气横秋的,很适合当领袖,好好干吧,会有很多人,来找你的,我现在要走了!” 腐尸虫一跃而起,脚尖着地卷曲着身子,向猴子一般,突然又回头对阳说道:“对了,忘了提,你现在可以把小师妹抢到手啦,你不是喜欢她,喜欢的要命吗,嘿嘿,再见!” 说完话,怪人轻轻几跃,人已经在几十丈开外,轻身功夫竟比阳还要略胜一筹。 阳大喊一声“等一下!”,几个起落,追了上去。 神秘人停了一下,阳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神秘人呲牙一笑,什么也没说,凌空跳起来,在天空中画了一道弧线,如同一只快箭s向地面,消失在地里,再也不见踪迹。 阳木立在石柱之上,泛红的天空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静静落在他一动不动的身上。他失魂落鬼,如同一只落了水的丧家狗。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你费尽心机地把你想要的东西弄到手,但却没有预想中的快乐。那东西的滋味变了,根本不是你想要的。 第十四章 升龙鼎外 早上起了大雾,浓浓的,化解不开。天气y沉干冷,天空仿佛降到了地面,压在心头上,让人透不过气来。 光明殿前的比武场前,早就挤满了人,个个哈气连天,显然很早就来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主看台上,石教主与四王都没有到,成昆与阳两个人也没出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议论纷纷,猜测比武未按原计划开始的种种可能的原因。 与此同时,在昆仑山深处,一场决定明教前途命运的大战正在拉开帷幕。 这是一处盆地,盆底平坦,方圆数百丈,盆沿非常陡,拔地而起,高有数十丈,没有一处缺口。身处其中,便如同与世隔绝。 但石天鼓、四法王以及阳和成昆七人,却并没有急着进入战场,而是一起站在盆地边沿上。石天鼓有话要跟两个年青人说。 山风凛冽如刀,七个人面色凝重,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苍茫凄凉之感。 成、阳二人是在黎明的时候,得到石教主要秘密改换比武地点的通知的,不知石教主此举是何用意。 石教主劲装结束,混身上下的精气神竟一点也不比两个年青人差,只是花白的头发与老年斑,让他看起来比别人苍老。他脸上略带着一丝不易觉查的愁容,定定地看着盆地,久久一言不发。 石天鼓没有看身后的人,突然慢慢举起手来,指着这块数百丈的盆地,对众人道:“这个地方叫‘升龙鼎’,我跟他也是在这里决战分雌雄的,后来了我们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 “唉!做明教之主,率数十万之众,与群雄并立,步卧虎藏龙之江湖,历万千险恶,手握的是教众的福祉和前途,肩挑的是光大本教的使命,岂是什么人可以让来让去的儿戏?” 又过了很久,石教主叹了一口气,低头道: “算了,权力是场无聊的游戏。 “你们开始吧,有些事,天定的! “谁赢了,就走出来见我。” 说完这些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下盆地的边沿,向“升龙鼎”外的山地走去。四王也没有做声,默默在跟着石天鼓走下去。 阳和成昆看了看成显阳,成显阳却走在最在四法王的最前边,脚步很快,一眼也没有看二人。 二人低头默立片刻,抬起头来,心事已全放在一边,二人均是目光明澈,淡定如镜,相视一笑,先后飞身而下,几个起落,来到了盆底的中心,摆开了架式,开始一决雌雄…… 走下盆沿,石天鼓找了一块石头坐上去,静静地等待着。 四王今天也没有穿平时的兽纹法袍,都是青一色的短打扮,劲装结束,非常威猛。最奇怪的是,他们手里都多了一个油亮亮的面具。四个面具色分赤、橙、蓝、绿,样式怪异古奥。 千手天王屠仙草,性格比较燥急,别人都或坐或静立,他却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走,一会看其他三位法王,一会看看石教主,一会又听听盆地里的动静,几次想张嘴说话,却强忍下来。 四人当中,成显阳最长,看着屠仙草心里焦急,免不了劝他道:“老二,你着急也没用啊,快坐下吧。” 不想,屠仙草没有坐,得到话引子,反而把话匣子给打开了,转过身对成显阳道:“大哥,我怎么能不急,人家都下了战书了,要灭了我们明教! “我们明教现在正是用人缺人的时候,比武的事干嘛不拖一拖,等这件大事过去了以后再说? “也许那些王八蛋正巴望着我们这边自己出事呢!!” 石天鼓不怒自威,轻轻地“嗯!”了一声,屠仙草就不再吱声了。 石天鼓看了看四法,叹道: “天命不饶人,我已知自己的寿数,早一日晚一日罢了,改不了。武是一定要比的,乾坤不定,遗害无穷。 “蛇无头不行,龙无头不飞呀! “我死了,你们谁敢说一定镇得住场面?你们要是在这次大劫难中死了,明教还有谁能镇得住他们俩个?明教还要别人来灭吗?自己就灭啦!” 听了这番话,屠仙草不吱声了,石天鼓继道: “可惜天不假年,我也没有时间来考验新教主各方面的才干了。 “我心明白,一场比武定教主,实在是个苍促的下下策。但我在众多的青年才俊里竟意外地发现了这两颗明星,文武兼备,智勇双全,唉,真是天助我明教哇!我心里高兴极了。 “可惜天无二日呀,总要分个高下的。而且现在分,总比以后分要好。” 几人说话间,盆地里传出一连串巨响,声如雷鸣。碎石块从盆沿飞溅而出,不断落在盆外的岩石上,啪啪作响。 和一泰、朱吃虎和屠仙草上前拣了些碎石看,又惊又喜。惊得是二人武功竟有如此威力,喜得是,幸亏与二人对决的不是自己的爱徒或儿子,明教未来大有希望。同时,也佩服石天鼓的安排。 这场比武要是在原来的擂台上进行,一是二人施展不开,二是恐怕有数不清的教众要受伤了,看看这些尖利的石块就知道。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声音渐渐平息,尘埃落定。 又过了一小会儿,从盆沿旁的小径走下一个人来,众人定眼一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阳! 阳穿的一身黑装,已有多处撒破,脸上也挂了伤,想是激战之中,飞溅的石块所伤。虽然有些气喘吁吁,但走起路来还是雄健有力,看样子并未受重伤。 他就是这场比武的胜者,他将是明教的新任教主。 但很奇怪,见到阳,石天鼓与四王虽然都站了起来,但是谁也没有迎上去祝贺的意思。 石天鼓面如寒水,四王什么也没说,默默把面具带在脸上,赤、橙、蓝、绿,恐怖怪异。 看着眼前的一切,阳不觉一愣,想不出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只见石天鼓慢慢举起双臂,向着阳一挥,对四命令道:“来呀,合力把贼子杀了!!!” 第十五章 教主之战 这一声断喝,直如五雷轰顶,把阳给喊懵了。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还是他们对他有什么成见?不让做教主便不做教主,又何以要杀了他? 可是已经由不得阳细想了,因为四已经上前来,不由分说,出手又快又狠,如同四把最快、最锋利的刀子,从不同的方位向他切割。 成显的武功自不必说,其他三王的武功也与他们的儿子或是徒弟判若云泥,竟强得异乎寻常。 阳奋力抵挡,脚法大范围移动,快逾电闪,尽量不陷于四王的包围之中,身法变化万端,在四王密如乱麻的进功之中不停闪移,险中求生。阳的出手快得几乎看不清,看起来如同生了三头六臂,接挡那些躲无可躲的招式。 努力克制着内心巨大的愤怒与疑惑,阳尽量只守不攻,想弄清四王出手的目的何在,事情的真相何在。 可是阳的心很快就冷下来了,心中的疑惑变成了难以形容的伤心。他发现,包括成显阳在内的每一位法王,出手都毫不留情,招招凶险不说,而且招招夺命,一点也不含糊,根本是要制他于死地,没有一星半点儿点到为止的迹象。他故意露了些小破绽试探,那知道身形一慢,衣服连着皮r就会被凌厉的杀招划出一道口子来,要知道,如果再慢一丁点儿,他的要害就会不可回避地被刺穿,必死无疑。阳不信,又接连试了几次,结果不过是身上又多了几道深深的血口子。 血流了很多,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他终于流出了绝望的眼泪,一切都太突然了,他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们,包括他的义父恩师,他们是真的要他死。 石天鼓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阳的生死搏杀,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怪异非常。 只听阳一声暴吼,混身上下立刻有一股强劲之极的罡气爆发出来,一下子化解了四王所有的攻势与杀招,震得四向后各退了好几步。 虽然阳伤痕累累,满身血污,但整个人的气势比刚才强盛了好几倍,咄咄人,令人畏惧。 四王也被阳如泓的气势所震慑。 谁也没想不到,一个人会在连番大战后,还有如此强劲的气势。 但四王毕竟久经战阵,稍一定神,各运平生十成武功,手上一变式,又如四只夺命的飞镖一样,向阳s去,功势不但没减,反而更凶。 但阳的攻防策略却明显的变了。刚才是以快打快,只守不攻,或者是以攻为守,现在脚法身法全都慢了下来,变得沉稳异常,几乎常人也可以看到他是怎样移动的。可那移法却偏偏精妙,位置力度,妙到毫巅,看得见却偏偏打不到,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省力,那么经济,好像都在秤上量好了,然后放在最应该放的地方一样,一点多余与浪费也没有,可称近乎完美。拳法、掌法与脚法,变为慢接快打,出手慢却到位,有效而得当,与其身法,脚法相得益彰,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接到招后,反手一击却快得不可思异,那种迅速,已达虚化之境,r眼几乎看不清,快与慢毫无半点阻滞,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阳的变化太快太奇,没人能出这样的的招,也没人能接这样的招。 十几招一过,四开始支撑不住了,渐渐跟不上阳的节奏,只有勉强着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二十几招一过,四王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豆大的汗粒从赤橙蓝绿四只面具后撒豆子般地挥撒而下。 四人败局已定,此刻,只要阳手上一出杀招,立刻就可以取四人性命。 阳手上攻势不减,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制四人于死地,只是四人没有停手,他也不能停手。 百招一过,只听石天鼓大喝一声“退下!”,不等四人撤掌退出战阵,他已如飞鸢般跳入战阵,将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进攻接了下来。 劲力一松,四王全都累得瘫倒在地上,连把面具拿下来透透气的力量也没有了。 这回该轮到阳吃惊了。 不单是因为这个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老人,与他对阵丝毫不落下风,武功之高,内力之深,远在四王之上,可能比他还要高一些,而在于,阳与石天鼓对招的过程,他觉得到了一种异样的熟悉感,那是种相近事物之间特殊的亲近感,发自内心处。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绝顶高手之间的腥腥相惜可以解释的。 二人棋逢对手,都来了兴致,龙腾虎跃,辗转腾挪,离四越来越远,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有百十丈的距离。 对阵数千招,二人内力兀自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阳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有那种奇怪的亲切感与熟悉感了,因为,他猜到了,石天鼓也练过“印魔咒”。 石天鼓看到阳嘴角的会心一笑,知道他猜到了自己武功的底细,也笑起来,手上不慢,双指直取对手双眼,突然问阳道:“你与成昆比武的时候,也没有用?” 阳躲过石天鼓如箭发般的双指,反手一个手刀切向石天鼓的咽喉,边回答道:“没有。” 石天鼓不闪不避,下盘腿已如风雷般踢过去,阳顺势一闪,手刀之险,不攻自解。一踢不中,第二踢连着第三、第四踢一齐向阳招呼过去,同时,不忘续问道:“还没到时候?” 阳合身后退,退势中藏着攻势,回答道:“是!这是门规第一条,我时刻铭记于心!” 听到这个答案,石天鼓脚尖一点地,凌空向后翻了二丈,背手站在平地之上,气色不改,收手停战。 阳也收敛内功,停止了战斗,目光炯炯地?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听到这个答案,石天鼓脚尖一点地,凌空向后翻了二丈,背手站在平地之上,气色不改,收手停战。 阳也收敛内功,停止了战斗,目光炯炯地看着石天鼓。 距二人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巨大扁平的鹅蛋石,石天鼓转身开步,一挥左手,向阳做了过去坐的手势,就向鹅蛋石慢慢踱去。 第十六章 化沙而去 四王运功调息片刻,元气恢复了些许,这才有力气摘下面具。 看到远处石教主与阳坐在巨大的鹅卵石上说话,四人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算放下来。想想刚才凶险异常的情形,都有些后怕。 朱吃虎气吁吁道:“石教主这一招也太险了,让咱们全力施为,把阳当成仇人进攻。你们说,要是咱们真伤了新教主,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屠仙草勉强笑笑,道:“你算了吧,亏得阳手下留情,不然咱们四个老头恐怕早就黄泉路上做伴了!” 十命地王和一泰道:“我看石教主早就知道我们杀不了他,难到是为了看他会不会对我们下毒手?” 成显阳看着远处相对而坐的石、阳二人,自言自语道:“这也许正是石教主良苦用心所在了……” 石天鼓对阳笑道:“我问你,刚才他们那么绝情地你,出手毫不留情,可以说是招招致命。一般人有你这样的武功,早就忍不住要大开杀戒了。对于万里鹏王,你下不了手,这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其他三个人呢?他们要杀你,你自卫杀了他们,也不算良心有亏,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呢?” 阳答道:“都是明教中人,没有特殊情况,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另外,事情虽然来的突然,但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我不想妄下判断,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听了阳的一番肺腑之言,石天鼓仰天大笑,显是高兴已极。 笑声平静下来后,石天鼓的脸上突然没了血色,灰暗的吓人。他眼中带着凄凉但是安慰的神色,看着阳,道:“把明教交到你的手里,我放心了!” 说完,石天鼓向四王招了招手,动作显得有气无力。 四人会意,带着两只锦盒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把两只锦盒放在石天鼓面前,然后跪在二人面前。阳岂敢承四位法王跪在自己面前,忙起身,跟着跪在石天鼓的面前。 石天鼓盘膝而坐,道:“阳,我现将明教教主之位传给你,希望你能将本教发挥光大。这两个锦盒里装的,就是本教的镇教武功,只有本教教主才能得到和修习。现在,你把盒子打开。” 阳对石教主三拜九叩之后,恭敬地打开左边的盒子,里是一卷羊皮,之后,他又打开了右边的盒子,奇怪,右边的盒子里竟然什么也没有,阳不禁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石天鼓。 石天鼓拿起那卷羊皮递给阳,道:“这是乾坤大挪移心法,你要好好修习,因为这是明教的标致,是明教教主特有的标致。虽然你的内功心法与此心法格格不入,内力虽够,却不可能将此心法修炼到极至,这也是造物弄人,无可奈何的事。但我想,你的成就应该在我之上,能练到第四层。在历任教主当中,能练到第四层是很少有的,所以是极光荣的事,你一定要勤加习练。” 石天鼓又指了指那个空盒子,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看着阳道:“这个盒子里装得是本教的圣火令,可就在昨天,圣火令被一群戴面具的人偷走了。 “唉,这预示着一个劫难的来临! “希望你带领着明教好好应对,把圣火令找回来……” 说完这番话,石天鼓的头向旁边一歪,气绝而亡。 阳及四在石天鼓遗体面前长跪不起,追思教主一世英明。 一大块乌云遮住了太阳,但挡不住阳光,乌云的边际闪闪发光,说不出的神奇瑰丽。 山谷间平地起了一阵怪风,速疾而凛冽如刀。 当风吹过石天鼓的遗体时,遗体如同沙做成的一般,化成无数如沙粒大小的颗粒随风飘逝。 没过多久,风便把石天鼓的整个身体带走了,那无数颗粒在空中发着晶莹的光,消散在无边无际的广袤天地间。 大石块上,只剩石教主的衣冠,瘫成一堆。 阳与四王望着石教主的遗体随风而去,心中无限感念,不由得顿首再拜。 之后,四王拜见明教新任教主。 阳坐而受之。 礼毕,阳忙请四位法王平身。 成显阳向阳抱拳一揖,道:“石教主生前遣愿,嘱咐在下禀报阳教主。石教主说他不愿葬于圣墓,不愿让数十名教众陪葬,死后愿归于天地,遗物火化。请阳教主示下!” 阳回身看了看石天鼓的遗物,心中无限感慨,从石教主的遗物中拿了一枚翡翠玉佩作为纪念,站起身走到一旁,肃然而立,对四王点了点头。 屠仙草从怀中掏出火绒、镰石,将石天鼓的衣物引燃。 衣物一会就烧化了,灰烬随风而去,石块上只留下些许灰迹。 阳气运指端,在坚逾钢铁的鹅卵石上写下“明教第三十二代教主石天鼓之碑”几个大字,字字遒劲,深逾半寸。 四见状,心中暗自佩服。 回到光明顶,四王向明教各部首领及教众宣读了石天鼓的遗命,率众人参拜新任教主。 阳在光明殿神坛前正式继位。 继位仪式较前,显然是太苍促了些。 往日新任教主继位,都要拣一个黄道吉日,筑十丈高的拜天台,四王及明教各部首领,要用香汤沐浴,斋戒三日后,才到率教众拜见新教主。 但这是石教主遗命,不可更改。 个中原由,四王没有说,阳也没有问,但众人心中不免犯嘀咕,何事要如此苍促的继任教主之位呢? 历行的继位仪式后,也并没有欢庆活动,各部首领恢复几乎同时接到四王的命令:立即率本部教众返回原处,发现可疑人物或可疑之事,无论巨细,通通向光明殿回报,不得有误。 众首领得令后,心中更是疑惑,为什么一切都如此苍促? 石教主刚刚归天,不能有欢庆活动,这可以理解,那为什么要把众人立即遣回所驻之地? 可疑之事,可疑之人,到底什么人,什么事? 所有的这一切,众人一点应有的解释也没得到,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心里糊涂的要命,但却有一种共同的感觉:如临大敌。 。。 第十七章 奇案奇劫 送走各部首领,四王随阳一同来到了光明殿内的密室之中。 众人坐定,阳先喝了一口刚泡好的碧罗春,伸手向四王请了一下茶,便微微一笑,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四王摸了一下茶碗,可谁也没有端起来,一听阳教主问话,个个长吁短叹,一脸愁容,看样子,都不知从何说起。 阳敛容正色道:“有什么不好说吗?” 四王面带愁容,纷纷道,实在是这件事太神秘,太可怕,太诡异,想不出一点解决的办法,简直不知从何处说起。 十命地王和一泰先叹道:“教主,你记不记得比武前一天,石教主请众人吃饭,在饭快吃完的时候,讲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吗?” 阳点了点头,全神贯注地听着。 和一泰续道:“听了那个故事,众人的想法可能都一样,以为那是石教主用故事来提醒你,让你不要心存顾虑,用心比赛,但石教主其实另有一番深意。 “当晚宴结束后,石教主又把我们四个叫回去,告诉了我们一件怪异之极的事,或者说,那几乎可以算是一个还未发生的灾难…… 说到这里;千手天王屠仙草续道:“教主,你记不记得石教主临终前交给了你两件镇教法宝,而装圣火令的盒子却是空的?” 阳点了点头。 百目人王朱吃虎续道:“两件法宝原本都放在石教主的卧室里,石教主虽然病情严重,但石教主的武功修为想来教主也知道,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人能从他的卧室里偷走圣火令。 “可是,这件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发生了。” 成显阳叹道:“圣火令在明教教主手中,代代相传,从未遗失过,石教主心中一定非常难过。 “但还有一件事,却更让石教主难过,就是他亲手误杀了一名他身边的近卫。” 屠仙草道:“这名近卫是几个盗贼中的一个,带着面具。在得手后向外逃的时候,碰倒了一把椅子,让石教主抓了个正着。此人立刻出了杀招,要与石教主拼命,石教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击毙。当脱下此人面具时,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近卫。” 阳问道:“每个人的呼吸深浅,都或多或少有些差异,每个的体重与走路习惯也各不相同,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应该能听出来的是生人,还是身边的人。 “这些人能接近石教主而不被石教主所疑心,那就必须是石教主平时最亲近的人,才可以骗过石教主的耳朵。 “然而,石教主用人谨慎是有名的,怎么身边会一下出现好几个叛徒呢? “他们是受谁的指使,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连石教主身边的亲信都拉拢得到,而且愿意为此人拼命?” 阳连珠炮似的问题,又让四王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也很迷惑。 过了许久,成显阳道:“那几个人确实都是石教主身边的人,但却不是叛徒,甚至连那个被杀的人也不是叛徒……” 这个答案着实让阳大吃一惊。不是叛徒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和一泰道:“石教主记得那几个的人的呼吸和脚步,当即下令,将几个人都抓了起来,并在他们身上搜到了几个样式怪异的面具,跟那个死去的近卫脸上带的一样。” 朱吃虎道:“原想,人证物证俱在,这几个侍卫、侍女一定会认罪伏法,不想他们却个个哭天抢地的大呼冤枉,说自已从昨晚到被抓这一段时间,根本想不起自己在干什么,问他们受什么人指使,把圣火令转交给了谁,根本就无从说起。” 阳惊问道:“他们是吃迷魂药吗?” 屠仙草摇头道:“石教主切过几个人的脉,脉相并无异常,也就是说,他们都没服过药。石教主平素对这几个人甚为了解,知道他们没有说谎,也就没有对几个人动刑。” 阳道:“听起来,倒像是摄魂术之类的武功!!” 和一泰续道:“要是摄魂术之类的武功倒好了,可据石教主分析,这不是摄魂术,或者说这不是普通的摄魂术,不是中土的摄魂术。 “中土的摄魂术只能对单一的对像实施,由施术者近距控制,短时间内就会失控,而且受控者动作迟滞,不能全力进攻。 “但这些被控制的近侍不同,他们显然是一同被人施了术的,而且能长时间在施术者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受控制,动作反应丝毫不慢,可以全力施为。事后,受控者根本想不起自己在干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成显阳道:“石教主在弄清事实真相后,对自己误杀教众深感痛心。于是与我四人商定,等你与成昆决出胜负,无论胜者是谁,我四人都要出杀招进攻,考验胜者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和反应,说这关系到千千万万明教教众的生命。 “如果胜者没有仁慈之心,那武功再高也不能做教主。” 朱吃虎道:“幸亏教主手下留情,石教主慧眼识英,老天爷成全。 “如若不然,奉教主之命,我四人将与你一起化为碎末了,真是惊险万分!” 屠仙草道:“是呀,我们身上都绷着霹雳雷火弹呢,一拉弦就爆炸。教主之位,就只能另择贤能了。” 成显阳道:“教主其实还能再活十几天,但因与你比武,耗尽了真元,提前离开了人世。” 说到此处,四均泪流满面,唏嘘不已。阳此时,也对老教主感佩不已,对自己的私心,深感惭愧。 现在,阳知道四王为什么要让他提前继位了,是怕夜长梦多。不与众人解释的原因,一是怕众人恐慌,乱了阵脚;二是实在也是说不清楚;让各首领回归各部,严密防范,是要把突发事件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防止事态漫延。心下对四王办事的能力很是佩服赞赏。 虽然一继位便遇到如此之大的麻烦,但有四位法王鼎力相助,不怕渡不过难关。 按着明教的教规,教主继位次日,即与明教之圣女完婚,以示y阳调和,日月同辉。 但四王与阳提及此事,阳却当即表态,说教规自当遵守,但他自小就在成王府内长大,知道圣女温珏与成昆青梅竹马,生死相依。自己与温珏情同兄妹,与成昆情同兄弟,无论如何也不想拆散这一对天做之合。 三王也都知道阳与成家的关系,都表示赞同,只有成显阳了解他对师妹的情意,了解他对自己的心思,所以坚决反对。 阳眼里含着泪,第一次不听成显阳的话,带着四王,走出光明殿,下山去成王府,要给成昆和温珏做个大媒。 几人到达成王府时,已是日落黄昏了。 一路上,阳与三王说说笑笑,并不理会成显阳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到后来,成显阳也没有办法了,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穿过几重院落,走过数条九曲小径,几个人来了成昆居住的小院。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八章 神秘人 自从与阳比武受伤昏迷后,成昆被送回了家。经过一日的修整,虽然伤还没有好,内力也没有恢复,但是说话吃饭并无大碍。 阳与三王原本想进屋探视,但又想给成昆一个惊喜,于是决定先由成显阳一个人进屋,把这个喜讯告诉成昆,如果成昆不信,他们几人再出现证明。 成昆的屋里一片漆黑,一点声息也没有,静得像坟墓。 成显阳一下子害怕起来,忙点亮了灯,看见成昆睁眼坐在床上发呆,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可是,屋里进了人亮了灯,成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墙壁,像个精神失常的傻子。 成显阳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他知道阳的决定,那他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一定不会再难过了。于是坐在床边,手按在成昆的背上,希望他能够知道父亲来了,能够听他说话。 当成显阳的手碰到成昆的背时,成昆抽搐了一下,似乎从失神当中醒了过来,头也开始动了。成昆慢慢把头转向成显阳,眼睛里慢慢开始有了内容。 那眼神里,是极度的愤怒、憎恨与不原谅,带一分酸,一分苦,一分无助,一分可怜,一分绝望。他一下子抓住了成昆阳的双肩,指甲陷在成显阳的r里,硬得像铁勾子。 盯着自己的父亲,成昆的眼泪与鼻涕都流了下来,嘴唇在不停地颤抖。 成显阳刚要开口说话,他却先开口了,或者说是用哭腔在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收留那个臭要饭的?说呀,你说呀?” 成昆不停地摇着成显阳的双肩继续吼道:“就是让他跟我做对,就是让他成为我的敌人,就是让他踩在我的头上,骑在我的头上拉屎对不对?对不对?” 成昆吼道:“打他来到咱们家,我就看他不顺眼,他凭什么白吃咱家的饭,他就是一条丧家狗,一个奴才,你却把他变成了明教教主,哈哈,真是太好了! “啊,温珏,温珏,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成显阳怒道:“快住嘴,你发疯了吗,再胡说,我毙了你!” 成昆却不管不顾,依旧高声吼骂道:“从小我就看不起他,人又笨,我早看出他掂记着温珏师妹了,这个想吃天鹅r的赖蛤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杀了,也不会等到今天,踩在我的头上……” 他还要说什么,成显阳抬手在他颈后斩了一下,成昆一句没说,软绵绵地倒在床上,晕过去了。 当成显阳返身来到院里的时候,院里只剩下和一泰、朱吃虎和屠仙草三个,皆是一脸错愕。四人面面相觑,阳已经不知何时离去了。 在没有进入轮回的当口,时间越过越晚,天色越来越黑,气温越来越低,月亮不知所踪,星星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又黑又冷又硬,密不透风的暗夜。 人们都不知去了哪里,没事的看不见,有事的也不见人影,都溶化在无边无际的黑里,整个世界仿佛又回到了诞生之前的状态,孤独,寂寞,没有希望,没有绝望。 当成昆从又冷又硬的黑色中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由巨大无比的石室里,虽然他看不太清,但他感觉到了石室的空旷,他稍一动作,石室里就会有些许回音。 他不能确定自已是醒着还是梦着,是活着还是死了,或者说,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 迷惘间,石室两侧上的火把都亮了起来,几十支火把,把巨大的石室照得亮如白昼。 成昆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站在石室正前方的石台之上,距他不远的地方是一把雕得霸气十足的石椅,铺着白虎皮,气势非凡,一望便知是一方之主的坐席。他又看了看自已身上的衣服,不禁又大吃了一惊,因为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前胸刺绘有赤金圣火的白丝长袍,这种长袍是只有明教教主才能够穿着的。 正讶异间,石室里发出“咯咯”的石板移动声,不一会,除成昆所据一面,其余三面石壁之上,各出现了一扇石门。门里陆续走出了三队人,从距成昆有半丈远的地方开始站队,排列整齐,人数众多。到三扇石门不再有人走出为止,石室里竟站了二百多人。 成昆定睛一看,石台下站的,都是明众教众! 为首的二十几人,是各部的首领,其间有五行旗旗主、分舵舵主、各堂堂主,皆神情严肃,并半分戏谑之色。 只听众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参见教主!” 这一下成昆彻底糊涂了,整个人一下子傻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切多么像是在做梦啊! 正在成昆六神无主之际,石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声音浑厚苍老,其间带着一丝尖细,让笑声中透出一股子邪异诡秘。成昆为之一惊,跪在地上的众人却无动于衷。 怪笑过后,那个声音说道:“怎么样,成教主,我为你安排的欢迎仪式,你还喜欢吧?” 此刻,成昆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不知被什么人带到了一个他从未来过的石室里。立刻,他脑子闪电一般思考自己的处境。 说话这人竟能在他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把他带出耳目众多的成王府,看来绝非等闲之辈,在对方身分不明的情况下,他决定一言不发。 看着跪在石台之下的教众,和那些对明教忠心耿耿,绝计不会叛教的首领,成昆隐隐觉得可能是有人想套他的真心话。 那个声音似乎也并未希望成昆能真的说话,又继续说道:“唉,天下的事儿真是太不公平了,这明教教主的位子本应该是你的,可你那位叫花子师哥偏偏碰上一段奇缘,学会了世间没有的武功,恩将仇报,夺了你的教主之位,夺走了你的女人,夺走了你的希望。哼,几乎夺走了你的一切,来了个咸鱼大翻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成昆抱着双臂站着,冷冷地听着,打量着石室,一声不响。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又继道:“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位师哥学得是什么武功?” 成昆冷着脸,动作幅度很大地点了点头。看他样子,倒像是听也可以,不听也可以,点头不过是配合说话的人而已。 那个声音道:“他学得不是凡世间的武功,超群绝伦,不是尘世间的武功能挡得住的。我去‘升龙鼎’看过,依现场的痕迹推断,他的武功应该是来自仙佛派或是魔神派。 “这两个门派的武功,普通人几乎是无缘学到的。 “所以,凭你自己,就算努力一百年,想要赢你的师哥,也是半点希望也没有的。你的女人看来要跟你的叫花子师哥睡一辈子了,嘿嘿!” 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成昆,让他心如刀绞,他的脸抽搐了几下,突然玩世不恭地笑了,道:“那不如你教我两手超群绝伦,人世没有的武功,好叫我抢回自己的地位和女人呢!” 那个声音叹道:“我要是会这种武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就不用来找你啦!” 这回成昆笑了,道:“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总不会是闷得无聊,找个陌生人开开玩笑,说说话吧?” 那个古怪的声音也笑起来,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一定想,我与这二百多人串通一气,来套你的话,试你的真心对吧?” 成昆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并不正面回答。 那个声音笑得更加厉害了,续道: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 “我要想知道你的真心话,根本不必找这么多人,搞这么个骗局来蒙你。 “我这么做,是想让你明白两件事,一,让你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那就是明教教主,二,我要让你明白,你想成功,就必须跟我合作。 “你面前这二百人,确切地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的精神都受到了我的控制,按我的指令办事。我让们拜你,他们就拜你,同样,我让他们杀你,他们就杀你。 “嘿嘿,我可以让他们做任何事。 “只要有人在,我就能变出我的兵来,无穷无尽!” 第十九章 二百人一起死 说罢这番话,那个苍老古怪的声音突然念了一段非常奇怪的咒语,语音、语调、语气与中土道士驱鬼驱魔时念的咒语大大同。 一听到在石室内嗡嗡回响的古怪的咒语,跪在石台下的二百多教众一起站起来,纷纷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没用多久,二百多人就脱得赤身l体。 二百多人之中,男女老少都有,脸上竟都无一丝半点的羞色,个个好像行尸走r一样,手里拿各式各样的武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苍老古怪的声音似乎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又念了一段语调更怪的咒语。 只见这二百多人,用手里的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剑,或砍或刺或砸,向身旁赤身l体的男人或女人,老人或孩子用力攻击。 只是片刻功夫,大厅二百多人已经死伤过半,石室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鲜血从l露的尸体的伤口上“咕咕”涌出,如同无数眼细细的鲜红泉水。 所有的人都死不瞑目,石室间顷刻变成了人间地狱。 成昆看到,这些人击杀旁人时,脸上无一丝的表情,被旁人刺中时,也无疼痛的反应和表情,只是如同木桩一般倒在地上,流着血,一声不响地死去。 眼前悲惨的一幕深深震动了成昆的心。 一浪浓过一浪的血腥气在石室之内弥漫开来。 成昆伸出手去,想说住手,但因恶心而引发的接连不断的干呕,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苍老古怪的声音透着邪恶笑起来,道:“怎么样,未来的教主大人,你这回相信这不是圈套了吧? “你看到我的实力啦! “想想吧,只要跟我合作,你就大有希望!” 过了好久,成昆的干呕才轻了些,勉强从冒着汗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来,对那个苍老古怪的声音道:“我想不出来,我当了明教的教主,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该不会是‘毫不利已,专门利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吧?” 苍老古怪的声音笑道:“当然不是,不过也差不太多。 “我要你在成为明教主之后,归顺波斯明教总教,仅此而已。” 成昆道:“这么说,你是波斯使者啦? “可我听你的口音,怎么有些山东口音? “嘿嘿,莫非波斯也有山东人,还是波斯也讲山东话?” 不知是何缘故,那个声音沉默了好久,什么也没回应。 许久,那个苍老古怪的声音冷冷道:“今天的话已经说的太多了。你知道你我的协定就行了,我不会抹掉你这段记忆。以后我还会再联络你的,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我的眼线多的是,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啦! “哼哼,再见,成教主!” 话音刚落,成昆面前的石壁上出现了一片耀眼的强光。成昆只觉得那强光不可抗拒,但是又让人无比舒适,如同水波一般,开始时是小河,后来就变成了江海,一下子把人的整个身心吞没了,快乐无比。 成昆一样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后边的事就全然不知了。 依明教教规,在新任教主继任后的第二天,新任教主应与明教圣女结为夫妻。 就像阳的继任仪式一样,婚庆仪式非常简单,出席仪式的,除了四与阳同场竞技的八位好汉,还有光明顶上一部分有职务的教众,总共也不到四五十人。 成昆没有来。 阳与温珏二人拜过天地后,温珏被送进了d房,阳则留下来与众人饮酒。 任谁都看得出,阳与四王虽然脸上都挂着笑,但都显得心事重重的。个个都猜测可能出了什么事,但谁也猜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事。因为人人都在想这件事,所以酒宴喝得并不热闹。 敬过酒以后,阳与四王本想说些适合场面的轻松话,或下酒的江湖逸事什么的,可是却谁也说不出来。 酒宴鸦雀无声,气氛变得非常尴尬。 经过了一小段集体沉默,阳仰天长叹了一声,吩咐手下把宴会大厅的门窗全都关上。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忐忑不安,预感到那一定是件秘密的、不吉祥的事。 阳黯然对在座众人道: “你们也许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明教有二百多人失踪了,其中有两位旗主,四位舵主,八位堂主,还有几位首领。 “我派人打探过了,这二百多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就像突然从大地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想,他们已经没有命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内情的人都大大吃了一惊,立刻陷入了一种未知的、巨大的、黑色的恐惧之中。 与此同时,四王都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宴会大厅低着头踱起了步,似乎深为此事感到烦恼。 阳把石教主丢失圣火令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都详详细细跟众人说了一遍。 众人无不毛骨悚然,立即觉到危机四伏,杀机无处不在。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忽见四王如同箭s一般,穿窗而出。 之后,屋外传来了打斗声,但很快就平息下来,显然,窗外的人被制服了。 可是,不知为何,屋内大部分人却有了一种相反的预感:不是窗外的人被制服了,而是四王又神秘的失踪了。 众人忙跑到各处窗口观瞧,四王站在窗外,手里拿着五个五彩六色的古怪面具,地上躺着五个人。 这五个人都是明教的老教徒,大家几能喊出他们的名子。 他们被四王点了x道,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眼睛直勾勾的,如同痴人。 不言而喻,这些人就是被那从未露过面的神秘的人或组织控制住的。 众人看了,内心的恐惧更深了。 阳表情肃穆,声音低沉对众人道: “明教已经陷入了史无前例的浩劫之中。 “在未度过这段浩劫之前,我希望大家一定要手下留情,非是万不得已,不要杀伤任何对手的性命! “唉,因为那很可能就是我们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子,师徒朋友……” 第二十章  最熟悉的陌生女人 夜半起了雾,月亮又大又圆,在雾中显得凄迷惆怅,美丽中带着哀惋。 自古到今,一样的月亮,照着不一样的人心。 距光明顶有五里左右的树林山间,有一处宅院无名山庄。 朱阁开启,走出一个女人。纯洁,美丽,高贵,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特殊的轻蔑和孤芳自赏。 她l着身子,披散着长发,敞怀穿着一件白色丝袍,手中拿着酒具,轻盈潇洒地走到朱栏旁坐下了,其间修长的腿和无可挑剔身材,在白色丝袍下忽隐忽现。 只见她背靠在栏柱上,一条腿放在围栏之上,旁若无人地给自己倒酒,她的半边身子整个l了出来,她却并在意。 她就是温珏,或者说,新婚之夜的温珏。 不一会,阳走到出来,长衫没有系。他走到距温珏旁边不远的一处红柱下站住,背着手,仰望着凄迷的月亮,脸上不知是忧伤,还是难过。 温珏却不管他,脸上带着让人心醉的笑,自顾自地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就这样过了好久,温珏突然莫明其妙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几乎从围栏上滑了下来。阳不禁低下头,叹了一气。 温珏笑道:“怎么?后悔跟我结婚吗?哈哈,已经来不及了!” 阳沉默着,没有搭话。 温珏续道:“你没想到你会娶到我,我也没想到会嫁给你,哈哈,我们的婚姻才叫天做之合呢!! “哈哈,也许你想过要我?只是想想,但你不敢真的相信自己能娶到我? “太意外了,太意外了,哈哈,哈哈哈! “我更意外,我连一次也没想过,可如今你我就成了夫妻,你说好玩不好玩,哈哈…… 阳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忧郁更浓了。 温珏继道: “第一次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纯洁温柔的小女生,一只羽毛漂亮的小白鸟吧? “哼哼,这么长的时候,你也许没有意识到,我在你面前根本不必是别的,没有那个必要。 “你在我的生命里本应该是个哥哥,或者说,你应该演哥哥,我应该演妹妹,你知道,角色由不得你选,你必须高高兴兴、认认真真地演下去。” 温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笑着道: “哈,演!你在演! “其实你也想要我,早就想要我了,不是要我做你的妹妹,而是做你的女人,我其实早就发现了,但你却没有发现,我根本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小白鸟。” 说到这里,温珏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妩媚,那种可以令任何男人痴狂的妩媚。 阳没有正视她,但眼睛的余光也感觉到她眼神的魅力,不禁为之动容。 温珏的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得意,笑道: “其实,就算咱俩没有一丝半点儿的情意也没什么,能得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任是哪个男人也会觉得知足的,但是你却一脸的忧郁! “唉呀呀,让我们来看看你是怎么了!” 说话间,温珏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块尺宽的白纱帕,在她根根如葱管般的玉指中拿着,竟有说不出的美妙。 温珏把洁白的纱帕提高到自己眼前,盯着它道: “瞧,这块就是刚才与你同房时,垫在我p股下的那一方纱帕。 “看,它一尘不染,什么也没有,多么纯洁呀! “哈哈,可是它的纯洁,却正好证明了我的不纯洁,对吗? “所以,你心里不舒服,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吧?” 温珏把手一扬,把白纱帕抛到了夜空中。 白纱帕在夜空中舒展开来,曼妙地晃了几晃,展开翅膀,一头飞向了黑暗的深处,一瞬间就消失了。 可是,温珏竟又从睡衣内侧抽出一条白纱帕,跟刚才的一模一样,只是纱帕上多了几点暗红的斑迹。她又把它举到自己的眼前,眯细了眼睛盯着纱帕上的暗红痕迹。 阳也不禁一脸诧异地转过了头。 温珏冷笑道: “你看,我事先准备好的,纱帕上的血还是湿的呢! “我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我有很多机会把手里这块跟刚才块换过来的。 “我再使点小花招,你敢保证,你当真就能发现真相吗?” 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知道,他发现不了。 温珏就像抛垃圾一样,把带血的白纱帕丢了出去,道: “但我临时改了注意,又不想换了。 “其实,我早就不是了,在选为圣女之前就不是了……” 温珏撩开盖着身体的半边丝袍,露出了右边的茹房。 茹房不大不小,丰满圆润,看起来很弹性。 茹头上,有一根两头圆大,中间细的金钉穿过。 金钉在月亮下闪着它特有的吸引力和金属的光泽。 温珏此刻拥有了一种不可抗拒的、致命的诱惑。 阳深深的被打动了。 温珏笑道:“好看吗?这就是被定为圣女后,那些有权威的老女人在我身上穿的金钉,是圣女特有的标致。” 温珏播弄了一下穿了金钉的茹头,道: “据说每个被选为圣女的女人都得穿上一个,以示自己的圣洁和与众不同。 “我常在想,这根金钉,如果不出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一辈子也就只能给一个人看,那就是明教的教主。 “我一下子明白了,定这规矩的教主可真变态,什么圣洁,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变态的性欲。 “不过,应该承认,这东西确实能提高男人的情欲,哈哈,你刚才不也是含着不放吗? “圣洁又偏偏代表了不圣洁,就像第一块白纱帕,你说多可笑。 “圣女必须是处女,她们当然也验过了,不过蒙混过关一点也不难,不用我跟你细讲吧?” 温珏打了个哈欠,续道: “原本是想骗你的,原本想扮演一辈子小白鸟的。 “可是,刚才跟你做a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把真相告诉你,因为装一辈子太累了,也太没意思了。 “你想想,要杀要剐你随便吧,我先去睡了!” 说完,她把酒杯重重放在朱红的围栏之上,站起身,准备回阁楼里睡觉,刚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身对阳一笑,道: “忘了说,刚才你在床上动作很熟练,很有经验,你该不会是无师自通,自来会吧? “嘿嘿,我也是过了好久太懂一点儿的!” 她轻松地笑看着阳,道:“对了,还有,你想不想知道,那个让我不是处女的人是谁?只要你想知道,我立刻就可以告诉你,绝对是真话,绝对不隐瞒!” 阳握紧的手抽搐了一下,脸色苍白,嘴唇闭得紧紧的,挣扎了好久,终于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哈哈大笑,如同仙子一般,轻盈地回身,仰着脸,挺着丰润的胸脯,挥动玉臂,扭动美丽的腰肢,迈着莲花步,向朱阁内走去,白色丝绸睡袍在身后体侧飘飞,美得如梦似幻。 她可恶,然后你却不能不爱她。 第二十一章 四鬼归心 浓雾散尽,穹宇辽阔,点点繁星,像不懂事的孩子,眨着天真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人间的一切,有趣的和无趣的。 阳的心绪乱极了,简直要发狂,突然觉得耳边梵音大作,如同在空室中间,周围有一百个和尚大声念经一般。 他警惕地向四周一望,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更不要说一百个和尚。 但那梵音却越来越响,简直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害得阳头痛欲裂。 阳用双按住自己的太阳x,可毫无用处。 此刻,梵音已变成了一种致命的折磨,阳疼不?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但那梵音却越来越响,简直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害得阳头痛欲裂。 阳用双按住自己的太阳x,可毫无用处。 此刻,梵音已变成了一种致命的折磨,阳疼不欲生,扑倒在地上,十指深深地c进了地面里,不停地颤抖。 阳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黑暗里跳出四个面目滑稽如同小丑的幻形小鬼,黑色的身躯像影子,如同波纹一般抖动,带着怪笑,发着怪叫,绕着阳转圈。 四个小鬼越跑越快,最后几乎化成了四股看不见的风,然后一同叫了声“呦嗬!”,“啾”地一声钻进了阳的身体里。 梵音消失了,混身的痛疼消失了,眼前的黑暗也消失了,阳抬起头,夜空繁星依然灿烂,夜凉如水,就好像什么也发生生一样,唯有阳的衣裤已被汗水浸透。 阳感到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一团邪恶、暴戾之气在胸膛里聚集,心头的杀机蠢蠢欲动。 此刻,他想杀人,杀许许多的人。 在他的内心里,正上演着一场由他主演的杀戮,无数熟与不熟的面孔都死在他的手下,尸体成山,血流成河。 阳在血雨沐浴中,觉得血很甜,并且由衷地感到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快乐感充满了他的整个身心。他脸上带着不出声的笑,看着月亮,伸出了双拳。 现在,他的心中一丝的郁伤也没有了。 当阳回到朱阁之内,直看的温珏不觉一惊。 她脸上带着玩世不不恭的笑,原本是等着看阳带着一脸的沮丧,像个受气的小男孩一样走进来。 看见一个被她打败,并受了重伤,只剩一口气的男人,她该是多么开心呀! 但她看见的,却是一个混身带着奇怪的感觉,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眉宇藏着一股邪气,看不到一丝忧伤,从内往外洋溢着大欢乐的男人! 温珏的心一下子乱了,她完全没想到阳会这样进来,原来准备好的种种,现在全都派不上用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合适。 要是阳这个时候杀了她,她一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惨叫一声恐怕也想不起来。 但阳却没有理会温珏的惊愕万分,他带着无法名状的快感,像喝醉了酒似得,倒在了床上,睁着眼睛乐。 温珏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阳已经是掌中牢牢的玩物,本不太把他当回事的,没想到阳却如此与众不同,看来自己小看他了,今后要多花些心思。 她翻了个身,沉沉地睡去了。 丝绸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正是再合适不过。 被子上带着优雅的香味,那是小丫鬟特意掸的,由她秀美的鼻孔吸进呼出,也再合适不过。 这个美妙绝伦的女人,似乎天生就该享受这一切。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小丫鬟走了进来,低声在阳耳边说了些什么。阳点了下头,下床穿戴整齐,悄然来到了客厅。 客厅站着一个黑衣人,劲装结束,用黑布蒙着脸。 黑衣人见阳来到客厅,忙拉下脸上的黑布,抱拳参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明教十杰之一的韦无踪。 二人都没坐下,阳低声问道:“怎么样,鱼上勾了吗?” 韦无踪,道:“禀教主,不出预料,他们果然下手了。” 阳道:“他们是来偷乾坤大移心法的,还是来杀我的?” 韦无踪道: “我藏在‘寝圣宫’的侧梁上,看得一清二楚。 “一共来了三个,都带着面具,身法轻功都可算是一流高手。 “他们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在窗外喷迷香。 “那迷香端的厉害,几个值夜的小丫鬟一闻到那个香味,就一声不响地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了。 “但这三个还是没有急急忙忙冲进去,而是在门口等了好半天,然后向教主与夫人就寝的床前丢了一颗石子,见没有什么反应,他们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去。 “他们拿的不是刀剑,而是一种威力强劲的十连发硬弩,其中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弩对准了床上的人,剩下一个则把弩对准了离床有半丈高的空中。 “我在外边看得一身冷汗,因为那两个人站得位置,正好是人受到突然袭击后,自然而然想要逃的两个方向,只要你往那两个方向逃,就难逃一死。 “我猜,那些弩箭上一定都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更绝的是指向半空的那把弩,因为那是绝顶高手可能选择的一个脱身方向。 “不是吹,要是我躺在床上受到袭击,我很可能就往上跳了。“我知道,就是轻功再高,从床弹起半丈高,已经是极限,那把弩一按,属下就死定了,没有半分转还的余地。 “所以,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可以肯定,他们除了要杀你,没有别的打算。 “而且,应该是个高手设计的下手方案,因为这种安排,老实话,实在是太绝了,防不胜防,幸亏教主没在那张床上。” 一丝带着着魔意的笑闪过阳的脸,阳道:“之后呢?我想知道他们逃到了哪里。” 韦无踪奔波了一夜,显然是又累又渴,他端起桌上的茶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阳带着理解把一盘点心递了过去,韦无踪谢了一声,抓起几块点心塞在嘴里,嚼几下就吞了,然后一抹嘴对阳道: “教主,那个幕后的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他一定是做了好几手准备。 “那三个蒙面人按了弩上的崩璜,三十支弩箭一齐s了出去。二十只钉在床上,十只钉在了墙上,我们原先放在床上的木人,一下就成了刺猬,就连夫人那边的木人也挨了两箭。 “三个人一看床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便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知道自己失手之后,他们迅速地逃离了现场。我也从梁上跳了下来,换上‘猫脚鞋’,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这几个一出‘寝圣宫’,就向南逃去,可是还没走出里就出事了。 “他们三个被两个怪人给拦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黑白双煞 韦无踪续道:“我躲在一棵矮树后,仔细观瞧。 “月光很亮,那两个人,一个身高九尺有余,甚为精壮,另一个身高却不足三尺,但也很精壮。两个都带着面具,身上劲装结束,大个穿了一身白,小个穿了一身黑,那衣服和鞋子的样式,绝对不是中土的样式。属下走南闯北十几年,见好几十个民族的人,知道他们穿什么衣服,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中土之人,或者,至少他们穿的不是中土各族的衣服。 “三个刺客一见这高矮二人,立刻停了下来,似乎等待着什么。 “穿黑衣的小个跳起来,手中尖刀一挥,刺客里就有一个人头落了地,脖子里的血像箭一样喷出来,“咝咝”作响。 白衣大个也在同一时刻出了手。他双手并出,分别c进了另外两个刺客的胸膛,只听两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他的手已经缩回了原位,不同的是,他的手里多了两颗人心,滴着血,还在跳动。 “喷血的无头尸,跳动的人心,两个怪物一般的人,在月亮之下,恐怖之极。 “属下也见过不少杀人场面,但如此场面,生平却是第一遭,老实说,我的心里直突突,手也抖得厉害。” 阳眯细了眼睛,手拄着下颏,眼前仿佛看见了韦无踪为之骇然的场景。 韦无踪头上流出了冷汗,道: “接下的事就更险了,属下能安然回来,实在是太幸运了。 “教主知道,属下擅长的是轻功,练得是‘寒冰掌’,就是这些救了属下的命。 “属下的轻功较一般人要强一些,实在下过苦功的。为了练好轻功,几乎所有的轻功修习方法,我都试过,可是进步并不太大,于是,我想到不少开派宗师都是师法自然,向森林的灵兽学习,都有意想不到的成绩。我虽然不想当什么开派宗师,但他们的办法,我却想学学。 “我从小就跟着父母住在山里,最熟悉,最觉得亲切的动物就是蝙蝠——吸血蝙蝠,是不是很怪异?” 说到这里,韦无踪有点不好意思,阳看着他笑了笑,说没什么。 韦无踪续道:“我发现蝙蝠有一种技能,就是能在黑暗中发现来袭的敌人,而且能在黑暗中捕捉到猎物,并且猎物竟不可躲避。 “我起初想,那一定是一种特殊的飞行技巧,我要是能从中领悟一二,那于我的轻功一定大有裨益。 “于是,我就像着了魔似得,天天都到蝙蝠呆得地方去观察,可是走到一定的距离,它们总是能发现我,有几次还向我发动了进攻,我几乎丢了性命。 “日子久了,我和这些灵兽竟然混熟了,它们也不再向我进攻了,也许它们咬过我,我身体里有蝙蝠的血?我不知道。最重要是,我学到了东西,不但对我的轻功有大大的帮助,而且,我也学会了躲避敌人和出奇不意进攻的技巧。 “我一开头以为那不过是蝙蝠特殊的飞行技巧,后来才知道不是。 “我做过试验,用各种方法隐藏自己,让它们找不到,但是都不行,可有一次,我在蝙蝠d里练习‘寒冰掌’,却让我发现了它们的秘密。 “教主,你也许不知道,‘寒冰掌’会让人的体温下降,练功的时候,到了一定的阶段,体温会比刚结冻的冰还低。就在我身温最低的那一刻,我发现,蝙蝠们不再注意我了。 “我跟蝙蝠彼此太熟悉,但一开头,我也只是有这种感觉,不确定。 “可当我扮成陌生人,运起内寒之功接近它们的时候,它们几乎没有太大反应,等我一动不动的时候,我在它们面前就隐形了。 “后来,我想明白了,它们的眼睛几乎是瞎的,看不见东西,要想发现猎物跟躲避攻击,不是靠闻,就是听,但猎物或敌人距离它们很远,它们就能发现,而要是不起风的话,气味根本传不了那么快,那么,所以它们一定是靠听发现目标的。而且这种特殊的听,能区分什么是花草石头,什么是禽兽飞虫和人类,靠得就是体温。 “只有活得才热度,而且,只要你一动,它们就能确定你的位置,精确无比,这种特殊的听真是太厉害。 “我曾经想学来着,想看它们是怎么听的,观察揣摩了好几年,可是学不会,除了能感觉到它们在什么时候利用听觉侦测我的位置和行动,我没有别得收获。” 阳想起在鬼牙山的山d里,段九龙因为自己把五十两银子按约花完时说的那一段话,叹道:“有些事,是不能太追求圆满的,有收获就好。” 韦无踪点头称是,续道:“我原本以为自己这几年的时间是白浪费了,没想到,却救了属下的命。 “原来,那两个怪物站在月光下一动不动,却并没有闲着,他们在不动声色地找寻跟踪者。 “属下的感觉特别灵,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几乎听不到的低吟,从两个怪物那发出来。 “也许是跟蝙蝠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出于一种条件反s,我立刻运起内寒功,屏住气息,一动不动。 “现在想想,那两个怪物所用的秘术虽与蝙蝠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可以说是蝙蝠救了我的命呀!那个黑衣小个子,按了手里的一个盒子,那盒子发s出无数道寒芒,s向了距我三五丈远的一处矮树,矮树后发出了一声惨叫。 “小个子奔过去,从树后拖出一只冒血的野猪,显然,这让他很失望。 “属下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有跟蝙蝠相处的经历,恐怕死得就不是野猪而是我了。 “且不说我的武功到底能不能胜得了这两个怪物,就单是那些针,属也躲不开。那针意想不到的快,没人能躲得开,看样子,倒像是名震江湖,折了无数英雄的独门暗器‘梨花瀑布雨’,至少威力相当。 “两个怪物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白衣大个开口说了话,声音洪亮,汉语说得很流,但是却免不掉胡人特有的腔调。想是个精通汉语的异邦怪物。” 阳的皱头锁得更深了,问道:“他说了些什么?” 韦无踪道:“这白衣大个说,他们二人知道阳教主的人在跟踪,并且很佩服这个跟踪的人,因为没人能逃过他们的‘搜魂’。他们要对这个跟踪的人说,给阳教主拣个话,说阳教主您要是真把明教教众的前途放在心上,不让明教遭顶之灾,那就主动把教主之位传给成昆,如若不然,定将明教中人杀得一干二净。” 听到里,阳“啪”地一掌,把手边的茶几拍得粉碎,一脸怒容,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默立良久。 韦无踪尴尬地站着,不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还是阳先开了口,问道:“这些话,你对别人说了没有?” 韦无踪抱拳,道:“属下敢用性命担保,没跟第二个人说过。” 阳又叹了一声,道:“那好,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犹其是万里鹏王,一定要记住。” 韦无踪点头称是,看了看阳,犹豫了一下,对阳道:“属下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阳道:“你说吧!” 韦无踪道:“教主,这会不会是敌人的离间之计呢?” 阳神情落默,眼睛盯着地面,低声道:“是呀,有可能是计,唉,有可能是计……” 第二十三章 近光明顶 沉默片刻,阳放下心头纷乱的事,扬起头来,目光依旧神采熠熠,而且透出一股子杀气。 他对韦无踪道:“我倒要看看他们几个小毛贼是怎么让明教灭顶的。 “人都到齐了吗?” 韦无踪道:“能秘密征招的人都到了。大部分都是长年在外的教众,应该不会有j细,大概有五百多人,现在都在山庄门外等候。 “四位法王已经把事情的大概跟他们说了,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命韦无踪通知山庄外的教众做好准备后,阳穿戴整齐,吩咐小丫鬟给教主夫人更衣,准备远行。 门外,队伍排列整齐,个个劲装结束,手里的兵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都是铁铮铮的男子汉。 四与韦无踪等站在一旁,默然无声。 山里的黎明是很冷的,阳走出门来,看门外这许多人,和这许多人手里闪着寒光的刀剑,仿佛又看见了石教主期盼的眼睛,心里突然很难受。 阳面无表情,走到这些人当中,看着他们。 最后他走到众人之前,对众人道:“我们要去对付的,是要致我明教于死地的恶贼,不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所以,遇到抵抗,能不杀尽量不要杀,因为那对手很可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探探敌人的虚实,把藏在暗处深处的恶贼翻出来,而不是去杀自己人。 “但,如果你的生命当真受到威胁,你们就必须正当防卫了。 “你们也是明教教众,性命也一样重要,不能白白送命,明教需要你们呢!“ 阳又走到四王这一边,看着韦无踪、蒋武、冯成、田宇、程奎安、殷天正、屠金胜、朱吃虎一干人等,看着这为数不多的教内精英,心中突然升一阵感慨。 这时,他看到一个小孩,跟殷天正年龄相仿,正躲在韦无踪的身后看他呢。这孩子的眸子很亮。 阳笑了,走到韦无踪跟前,道:“这个孩子是谁?” 韦无踪道:“这是我的儿子,叫一笑。” 说完,他就拉身后的孩子参教主,可那孩子却胆小得很,怎么也不肯出来相见。 阳觉得这孩子有意思,笑着对韦无踪道:“会武功?” 韦无踪尴尬道:“会!从小我就教他,是块练武的材料,轻功和‘寒冰掌’已有小成,能当人手儿。” 阳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殷天正道:“就由你带着韦一笑,你们可不要有什么闪失哦。” 这安排显然不合殷天正的意,不过他眼珠转了转,还是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手下牵来了一匹白马,阳翻身上而上,把手一挥,大队人开始向五里外的光明顶进发。 想想这些人当中,只有成显阳与自己相互了解,而其他人则都不太熟悉,自己下令,一定会有诸多不当之处,可现在哪有彼此熟悉和建立信任的时间呢?都是生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凭十几年的阅历用了。 一层四十多的人才会有的愁容罩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老气横秋,甚显苍老。 不过想想忠心耿耿的韦无踪,阳对这些人又有了信心。 温珏被阳安排到深山中的一个秘密山d躲藏,由长得其貌不扬,五短身材,如同地缸的程奎安,带着五十名亲信家丁护送。 阳觉得这小子功夫不怎么样,人倒还乘巧,派不上大用场,护送温珏倒还可以用。 也许程奎安的丑陋也是阳用他的原因吧。 总之,出什么了问题,凭温珏的武功,应该能对付得了。 黎明时分,阳帅众人来到了光明山下。 向上望去,月亮还挂在光明顶旁,似乎想要看什么,不肯离去。 光明山下,除四的王府外,还有各级首领的住宅,明教教众的住宅及一些村民的住宅,不下万户。 可不知怎的,山下竟万赖俱寂,连一声j或狗叫声也没有。众人都感到了气氛的异样。 阳派出二十人去各家各户看看到到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不多久,二十人脸上带着惊异之色回来禀报,说所有的门都开着,无论是王府还是民宅,一个人也没有。j跟狗都被杀了,血还没有冷透。 这许多人到底去了哪里?群人都看着阳。 阳思忖片刻,对众人道:“这些人大部分不会武功,一定是被调上了山,充当恶贼的人r盾。带太多人上山,正好中了恶贼让我们互相残杀的j计。 “现在,在光明顶上没有亲友的,出列!” 众人不知是何缘故,但都按着阳的吩咐,没有亲友的,都纷纷出列站到了一旁。大概有一百多人。 阳跳下白马来,给众人跪下,抱拳含泪道:“现在到了明教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山上是我们的亲友,j贼也一定算准了我们下了不手,所以才会把山下之人调上了山。 “大家面对自己的亲人,一定下不了手,又接了我能不杀就不杀的命令,一定会全军覆,毁掉明教最后的一点人脉。 “为今之计,只有我,带着这一百多位与山上教众不相熟的兄弟,去闯龙潭虎x,把恶贼寻出来。如有不可避免的杀戮,阳某在此跟大家谢罪了!” 众人都流了眼泪,纷纷说教主保重。四王上前扶起了阳。 阳命四王带领众人留在山下,以做后援。四法王本想让阳坐阵,他们带那一百多个兄弟上山的,但阳坚决不同意,四王拗不过他,也只能依计行事。 上山的时候,阳看见殷天正后边跟着韦一笑,也要跟着众人一起上山,便走上前去,好言相劝,让他们不要跟来。 殷天正大声抗意道:“我在山上没亲人,而且,我的武功也不差,而且,敌人抓到我,我也不求饶,我一定要去!” 阳严肃道:“你没有,一笑有呀!” 韦一笑小声怯怯c话道:“我也没有,我要跟父亲一起上山!”阳苦笑道:“你不是答应我帮我照顾他吗,男子汉,难道说话不算吗?” 殷天正又强辩了一番,说别人也可以照顾韦一笑,不一定非要他照顾什么的,但阳不听他的,他也只好留在山下。 看着韦一笑,他混身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算计着,怎么才能甩掉这个碍手碍脚的拖油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四章 魔性突发 距光明顶约有半里的山坡上,是一道高五六丈、长数十丈的石砌城墙,墙上有三道大门,门周围大片空白的地方,刻有明教十二祥兽的头像。城头上点了二三十只巨大的松枝火把,不停地抖动,冒着一股股黑烟。 分外明亮的火把,把十二祥兽照得凝厉而恐怖。 阳一行人来到山前,城墙里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其间夹杂着异域的乐声,听得人心烦意乱。三扇大门齐开,城头上出现了四个带牛角头具的l体女人,每人手中都举着一把狼牙红旗。 这一百多人见到如此景象,身不由已的,都莫明其妙地兴奋起来了。 阳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忙令众人遮住双耳,注视地面。 众人忙依言而行,过了片刻,心神才安定下来。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注视着地面,双手遮着双耳,如果敌人发起攻击,岂不要束手待毙吗? 阳收敛心神,运内功,向城墙内高声喊道:“是何方妖人,藏头藏尾,不敢露面?” 城墙内没有反应,依然是鼓声不息。 过了好久,一个苍老、怪异的声音,得意地叹了一口气,回应道:“光明顶上都是明教的人,他们现在全等着杀你呢!见了他们,你是杀,还是不杀呢?嘿嘿,如果不杀,我向你保证,无论你武功多强,一定死;如果杀呢,嘿嘿,我可不心痛……” 此人用的是千里传音之法,阳并不能确定他具体身在何处,但此人却瞧出了阳的软肋。 突然,鼓声皆住。 城头,四个l体女人开始摇动手里的红旗,做非常奇怪的动作,阳顿时觉得四周的一切都一下子化成了云,只剩下四个l女站在云头,手摇着红旗,扭摆着身体,跳怪异之极的异邦之舞。 紧接着,如有一万个和尚,一同在一只大钟里念咒,震耳欲聋的念咒之声,从四面八方向阳包s过来,阳只觉得那声音像是无数的利箭,无色无形,顷刻间全都钻进了他的身体。然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眼前的云雾也随之消散。 那个苍老、怪异的声音大笑起来,道:“阳教主,你已经中了老夫的‘万箭归心咒’了,现在你得听我的话了。 “我现在命令你,把你身后所有的人都杀了!” 阳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越来越厉害,显然是在用自己的全部精神与内力与内心的另一股力量进着一场激烈的对抗。 那个苍老的声音笑道:“没有用的,中‘归心咒’者,无一能解,这跟武功内力没有关系,你只要乖乖听话,保你没事,明教没事,明教的人也没事。我现在只想看看你听不听话,对你身后那一百个人,我可并没什么仇恨。 “来呀,快快把他们全都杀了……” 最后一句,那苍老、怪异的声音把声音压得极低,简直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其间藏一股常人无法抗拒的诱力。 阳用双手按住自己的头,开始仰天狂吼,之后又跪倒在地上,抱着头,不停地剧烈喘息闷吼。伴随着阳的发狂和吼声的,是那苍老、怪异声音的得意大笑。 但很快,那苍老、怪异的声音就不笑了。 因为看着此刻的阳,他笑不出来了。 阳的身体开始“咯咯”作响,听起来像是骨骼在断裂或是快速生长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非常可怕。过了好久,这声音才停止。 当阳站起来的时候,身后站着的一百多人都看到他高大了许多,看到他的头发披散了下来,通体被一种强大的、令人心生畏惧的气息笼罩着,不似人间凡像。仔细些的还看到,阳的每根手指甲都长出了长长的尖,变得赤黑发亮,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魔爪。 背着众人,阳摆了一下长发,向身后一探手,只听“苍”地一声,一把宝剑已经在他手中。 那苍老、怪异的声音所说的话,这一百多人都听见了,此刻见阳手中持剑,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个个不知所措。 阳扭脸向宝剑的主人笑了一下,道:“借宝剑一用!” 大家看到了阳的脸。 脸变成长了,颧骨变高了,眼睛变得又黑又空,罩着一股诡谲妖异之气。 他的笑,是魔鬼的笑,邪恶无比。 看到的人都混身打冷战。 宝剑的主人吓得连连点头,目瞪口呆。 接着,阳把手中宝剑向光明顶一指,厉声道:“老家伙,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人?我现在就来要你的命!!” 说完,阳手里剑尖指地,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独自向城门走去。众人跟了上来,他却回手阻止了众人,令众人在城墙外等候,不可擅入。 城头的l女全没了,整个光明顶声息全无,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众人心怀忐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阳一袭白袍,长发在山间的微风中抖动,手中的宝剑在月亮下放着寒光,脚步不快不慢,甚至有几分悠闲,一步一步,向光明顶走去。 那里正是黑暗的最深处。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在哪里等着阳。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山边月光淡淡,山风习习, 黎明本该很美。 光明顶变了,以往的光明顶,以光明殿为主,身后有八宫,格局整齐。可一夜之间,九宫却都被数不清的黑幕包裹住了,根本辨不清哪里是哪里。 数不清的黑幕间只有一条路给阳走,阳想也不想就走了进去。 这条路大约有一丈多宽,由两匹不知有多长的黑布,经竹杆固定而围成的,九折十八弯,不知道这条路通到哪里,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头上是一匹一丈宽的黑布,上边布满了红色的古怪文字,看起来像道士的鬼画符,被天光映的像要滴下血来。 山风阵阵吹过,把宽大的黑布吹得“呼呼”作响,路两旁的黑布不停地摆动着,路也跟着飘忽不定。阳头上的黑布像波浪一般抖动着,上边斗大的红字都好像活了。 只有一个路口,只有一条路。 第二十五章  狂野魔神 阳脸上露出一丝怪笑,解开了白色长袍,强健的胸腹肌如同刀刻。将手中宝剑挥了半圆,阳快步向这路的深处走去,义无返顾。 这条由黑布围成的路,不知有多少个弯,更不知道有多长,阳向前奔行着,偶尔用手中的剑斩断路旁的黑布一看,那黑布之外,只是另一匹黑布,每次看到的都一样,黑布,黑布,黑布。阳仿佛掉进了黑布的海,无边无际。 突然,一把漆黑的窄刀如同天外流星一般,向阳的后心刺来,声势迅急。阳头也不回,只将手中宝剑向后一挥,那把漆黑的窄刀就立刻向别的地方飞去了,刀把上当然带着一只紧握着它的手臂,一只喷着红血的手臂。 阳并不去理会身后传来的惨叫,加快了腿下的步伐,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更多的漆黑窄刀从天下地下,从四面八方向他刺来,他停也不停,挥动着手里的宝剑。无数的黑刀,无数断臂,在血雨和令人胆战心惊的惨叫中,纷纷落地,不知有多少刀手被他拦腰斩断。 就这样冲杀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刀手不再出现,阳也越奔越快,虽然离那些惨叫越来越远,但他身沾的鲜血的腥气,却让他兴奋异常,心中竟很快乐。 一下子,他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子,房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阒无人声。 阳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倒不是因为他累了,而是因为过度兴奋。他隐隐觉得这种高兴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房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一种草木香味,一种沉年草木的香味,还有一种只有在棺材店里才有的特殊味道混杂其中,让人不禁想要回忆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在远处的墙边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灯光,灯光下似乎有一团东西倦缩着,看不清楚。 因为兴奋过度,阳身体已有些摇晃,为了看清那是团什么,他缓慢地,一步一步向灯光走去,大房子回响着他的腿步声,这房子实在很大。 可没走几步,阳僵住了,眼也睁得圆圆的,呼吸也几乎一下子停止了,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在墙边的一团东西,竟是一个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小孩,一个光着脚的要饭小孩。 听见阳走近,小孩抬起了头,用一双无辜的黑眼睛看着阳,小脸儿委屈得几乎要哭。阳吃惊,并不因为那团东西竟是个小孩,而是因为,那坐在他眼前的,简直就是他自己,小时候要饭的自己。 正在阳惊愕之际,这微弱的光一下子灭了,房子里又变得一片漆黑。此刻,在房子的另一个方位,又亮起了一盏明亮的灯,一位慈祥母亲坐在床边,为身边熟睡的孩子缝衣服,她一脸的疲劳,却带着一种安慰和甜蜜。孩子一翻身,把被子踢开了,慈祥的母亲忙伸手替孩子把被子盖好,怕他冷着。阳圆睁着眼睛,整个人傻在那里,那个母亲不是别个,正是他梦中的母亲。 灯又突然熄灭了,美梦一下子被黑暗吞噬的一干二净。阳不禁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住,他的眼中流出了泪。 泪眼模糊间,房子又一个方位亮起了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都穿着白衣,脸色苍白,披散头发,一脸凄楚孤独。那是一对夫妻,一对鬼魂,最重要的,阳意识到的,他们是他已经亡故多年的父母。他们用鬼魂才有的声音,颤抖着对阳道:“你快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团聚!” 阳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击中了,哀伤到极点,什么都忘记了,只想着自己的父母,想着与父母团聚。灯一点一点的灭了,鬼魂消失在黑暗之中,此后再也没有灯亮起来。 阳陷入深深的哀痛之中,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突然,黑暗中响起了刺击的声音。身上几处钻心的巨痛,把阳从哀伤之海中惊醒,他感觉到,几把冰冷的刀已经刺在他的身体上,血从伤口向外流着。 房子里一下子变得很亮,不知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冒出那么多灯来。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还有那个慈祥的母亲,还有那两个身着白衣的鬼魂,此刻,每人手上握着一把c在阳身上的尖刀,正得意的笑着。 那个苍老怪异声音的主人看见了,也一定会非常得意。 阳看着狞笑着的童年自己,儿时的母亲,还有地府中的父母,感受着他们手上正在加劲儿,想要把刀子刺得更深一些,怒火猛地在心中烧着了。阳将身上肌r一收,夹住了四把短刀,猛向后撤了五六步。 四把刀一下子就从四个人手中脱了出来,这倒把四个人吓了一跳,但四人随即又笑了起来,儿时的母亲狞笑着说道:“没用的,就算你挺得住刀伤,也顶不住刀上的奇毒,你马上就会消筋腐骨而死。没人能挡住我们‘南天四毒’的毒,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运功相抵只用让毒气走得更快。” 阳似乎没有听见四人的狞笑和嘲弄,伸手拔出了一把c在腹部的短刀,往地上一丢,大房子里响起了“当”地一声。之后,房子里又响起了三声类似的响声。 地上四把带着黑血的短刀,在灯下闪着寒光,阳冷峻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对痛苦无动于衷,四人的狞笑僵在脸上。屋里静得出奇。 阳慢慢抬起双臂,攒紧双拳,一声长啸,四股黑血从四处伤口激s而出,喷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但很快就止住了。阳扯起白色的衣角,擦拭着四处伤口的血污,如同天热在擦汗,安之若素。 四个人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吓得嘴唇直抖,这恐怕是他们一生都没见过的。 慢慢地抬起头,冷酷的眼睛盯着四个,阳将手中的宝剑轻轻一甩,一步一步向四个近。 四个后退了几步才回过神来,调头就向远处跑。 斜斜的一剑,儿时的母亲被削掉了半个脑袋,剩下的一只眼睛翻了白,红血狂喷着倒了下去;那两个白衣跑着跑着,只觉腰间一凉,一转身掉在地上,却不知为何自己的下半身踩着自己的头眼跑了过去,细一看,原来是自己被拦腰斩断。刚发两声惨叫就被阳补了两剑,立刻了帐。 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刚跑到一扇被黑布封上的窗前,眼睛一眨,眼前就多了个人。他惊恐地看着阳,脸上强笑,跪在地上,用童音哀求道:“我只是个孩子,求英雄饶我一条狗命!” 阳看他满脸大汗,发际边沿有些微变色,伸手到小孩脸上一揭,撕下一张假脸,露出的是一张四十多岁长胡子的男人脸,獐头鼠目,原来是个假扮成小孩的侏儒。 阳看得心中憎恶,回旋几剑,把侏儒切成了七八段。 抖了一下剑上的血,阳看着剑尖道:“你们杀了我的回忆,我就杀了你们作我回忆的祭品!” 墙上有一扇门打开了,阳走了过去,大房子里的灯火骤然熄灭,阳的眼前只剩这道门,刀、死尸和回忆,一齐被黑暗消溶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六章 和平街 刚走出这道门,这道门就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阳回头一看,那只不过是扇普通的、民宅的门,老旧的门板,褪色的年画,生锈的门环。 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小街上,正是光明山下最常见的那种小街。 小街上都是民宅,买菜的大婶从他身边走边,她的菜篮里有一块新鲜的猪r和几把菠菜。 不远处传来了扫地的声音,那一定是一位早起的老人在洒扫。几只j在扯着嗓子打鸣,两只狗汪汪叫个不停,显然是在打架。 晨曦撒在阳的脸上,阳迷惑起来,又回身看了看身后那道门,那道门突然打开了。阳一惊,而门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相貌普通,一脸的皱子,手里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木盆,眼皮耷拉着,人也不看,只对门前的阳喊了闪一闪。 阳突然发现自己碍了别人的事,忙闪到了一旁。 妇人把一盆带着菜叶的脏水“哗”地一声泼在门口。 那里正是阳刚站的地方,有些水珠溅到了阳的脚面上,她理也不理,“平”地一声把门关了。 阳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许刚才的一切杀戮都不是真的?也许那只是些幻觉?j人都走了,光明顶又恢复到往日的旧貌?就像山庄里有四只鬼钻到他的身体里一样? 晨风习习,分外清爽,阳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向小街深处走去。 一阵风贴着阳脚下的地面吹了过去,卷起了几片枯叶。阳突然停住了脚步,立在小街间。风吹过时,他手里的剑也跟着微微颤动了一下。微微的颤动传递到了他的心里,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杀过人的剑,自己并非从梦中醒来。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剑,剑上还有干透了的血的残迹。 当阳再抬头时,小街上已经没有了人迹,j呜狗叫也突然消失,街上一下子变得死寂一片。刚刚生机勃勃的市井,现在却变成了地上陵园。 四周充满了杀机。 突然,一张大网从天上罩了下来。阳挥剑向网劈了一剑,那网不知什么东西编织而成,挨了阳断金开石的一剑,只发出了一声令人骨头发涩的怪响,竟完全没有一丝裂口。阳一闪身,从大网的笼罩下逃脱。 大网落在地上,发出“轰”地一声巨响,砸得地面上的的石板断裂了好几块,看来至少有上千斤的份量。 网看起来跟普通的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颜色发白,网上有好几只半尺长的金蛇镖。镖身弯曲,都是倒钩,如果刺入体内,很难拔出来。此刻,这些金蛇镖都被逾千斤的网带进了地里,像一棵棵金色的小草,在晨曦中泛着微微的金光。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光。 要是被大网罩住必死无疑,但机关的布置者难道没想到,只要轻功绝顶,是可以在网落下之前逃脱的吗? 阳的脚刚一着地,地面突然陷了下去,竟是一个早就挖好的大坑。 此刻,阳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轻功根本使不出来,只能向下坠落。 阳的心上突然崩发一种想要向上飞的欲望,身体竟也真得在半空顿了一顿,一瞬间,阳来不及多想,向下猛挥了一剑,坑的深处竟又发出一声与刚才相同的、令人骨头发涩的声响。阳原想借一点反冲之力,越上地面,没想到地下还有一张能禁得住他挥剑之力的怪网,所以反冲之力比预想的大的多。借着这一冲力,阳冲天而起,仰面看时,坑上四面又有几张大网向坑上掩过来,阳头上的天越变越小,要是几张千斤大网合在一起,那就是神仙恐怕也逃不脱了。 四张网的上边沿,瞬间就只剩钢钱大小地方没有贴合。阳宝剑上指,剑锋刚好穿过钢钱大小的空隙。阳随即将手中宝剑向两侧一荡,只听“轰轰”两声巨响,大网上边沿应声向外翻了过去,形成了一道两尺来宽的间隙。阳身如一只快箭,从这两尽的间隙冲了出来,落在了半丈之外。坑四面的大网向大坑坠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这一切,都是在弹指间发生的,快得难以想象。 阳的头上也流出了冷汗,刚刚的情形实在是凶险异常。 但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头上又s来了无数只箭,破空之声,让人胆战心惊。 阳手中虽然有剑,但一只剑,顾得了前后,顾不了左右,难得周全,而箭却如雨般从四面八方s来,根本无法抵挡,中箭几乎是必然的事,而且是万箭穿心。除非阳能像神话里土行孙那样会“地行术”,一下子钻到地里边去,不然顷刻间就要变成刺猬。 阳怒吼一声,深不可测的内力一瞬间如炸药般从他的体内崩发出来。强大无俦的雄厚内力,将s来的、迅雷不及掩耳的无数只箭,顺着原路又震了回去,形势如同阳身体里向四面八方同时s出了无数只箭。 黑色的箭雨冲天而起,四面八方的房屋上发出了无数的惨叫。有十几个黑衣人从屋上滚了下来,身上却没有箭,因为箭已透体而过,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阳拾起几只离他不远,s在地上的箭,以甩手箭的手法向房上几个幸存的弓箭手甩去。几声惨叫过后,小街又安静了下来。 阳的汗已经湿透了背后的衣服,不停地喘息着,他突然想明白了敌人的诡计。其实,那第一张大网本该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他跌入大坑的时候罩下来,如果那样,阳必定被困于网中,再加上头上s来的无数只长箭,阳此时已成亡魂了。敌人的计划可说是恶毒非常,要不是自己提前收住了脚,只要再向前多走半丈的路,敌人就可大功告成了。但他们想不到,平地起得一阵风,宝剑的一个震颤,就让他们自认周密的计划泡了汤。 阳潜运内功,将内息调理停当,抬起头,用千里传音笑道:“哈哈,你们下手太早了,我站下了,也并不代表我不会继续向前走啊,太着急,太着急!告诉你们吧,你们神经太紧张了,我刚才停下来,只是想找两个铜板,买一碗豆汁喝喝! “嘿嘿,可惜我又想起来,自己没带钱袋,刚要把手里的宝剑当两文钱,你们就动手了,哈哈! “你们也太相信那些奇怪的网子啦,从哪儿弄的?不错!” 第二十七章 血雨溅白泥 不知距离多远的一处黑暗中,一只苍老的手按在椅子扶手上,青筋暴起,把扶手捏得“格格”作响。 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道:“你们还有新花样吗?我要在这里睡上半个时辰,养养精神,恢复恢复体力,有招就使出来吧,也让我开开眼界。” 说完这话,阳脱下满是血污的白色长袍,在街上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把剑放在一边,大大方方地躺了下来,枕着双臂,把二郎腿一翘,眼睛一闭,打了个哈欠,脸上的神情悠闲惬意得很。 街上安详静谧,跟普通民街的早晨没啥两样,只是地上的几具黑衣死尸与街上的气氛格格不入,让人感觉身处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异度世界。 晨风抚面,阳躺在地上,他的这招缓兵之计起了作用,没人来打扰他的休息。他默默地调整着纷乱如麻的思绪,调整着受伤的身体,恢复着自己的内力,渐渐地恢复自己的常态,以利再战。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阳从地上一跃而起,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整个人气定神闲,看起来精力充沛,意气风发。 他从容地穿好衣服,拿起宝剑,虽然心中还有一些东西搅得他心绪难安,但他还是勉强能控制自己。他做每一处动作都想让敌人知道,他们的咒语对他不起什么作用。 小街上有许多门,阳扫了一眼,发现其中一扇与众不同。 那一扇是新门,涂了红漆的新门,甚为扎眼。 阳向那扇门走去,看见那扇门上刻着字符,如同黑布上的红字,就在看见红字的一刹那,阳感到眼前的门向自己扑了过来,几乎把他顶了一个跟头。 阳退了两步,定了定神,发现那门没有什么特别,一动也没动过,上边的字似乎也看不清了,只是这门上的红色却有些异常,似乎越看越红,红到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阳禁不住眯细了眼睛,飞起一脚将门踢开,一纵身冲入了屋内,那红色的门“啪”地一声关上了,显是装置了强力的机簧。 屋子大而空,有一扇天窗,天光从上边高高的照下来,让人感觉身处井地。无数重桔红色丝帛条幅从屋顶垂在地上,每一面条幅都有二尺宽,上边写着红字。 阳一步一步走到了天窗之下,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y风略过整个屋子,屋内所有的条幅都随风飘动起来。 阳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因为就在这数不清的条幅随风一摆间,他眼前一炫,失去了方向,一下就想不起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这就相当于断了他的退跟,真是邪得厉害! 就在这时,屋子响起了一丝声响,一种只有光脚踩在干净地板上才会发出的声响。声响向阳靠近,越来越清楚。阳将手中宝剑将下一摆,他听出这是一个女人走路的声音。他很怕这个女人竟是温珏。走江湖走得久了,他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不想误杀自己深爱的女人。 从重重桔红色条幅后走出的,果然是一个年青的女人,披着黑黑的长发,全l着身子,个头不高,相貌平凡,茹房不大,腿也不修长,甚至有些肥胖,显然不是温珏。 阳松了一口气,定睛一看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眼熟,想来是明教中人,见过面却并不相识。 那女子站在他面前,一丝羞怯的表情也没有,静静地盯着阳,什么动作也没有。她的身体毫无美丽可言,但却有一种最原始的媚惑力,一种母兽对雄兽的吸引力,一种生物界的强大力量。 阳心中的欲火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幸亏他的意志力还能控制,他将手中宝剑一横,向后退了二步,盯着女人的额头,努力不去想情欲的事。他可以点倒那个女人,不伤她的性命,但是他知道,只要一碰那个女人的身体,他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了。 敌人的手段实在太怪异,太有效了,直击人心。 可就在这时,屋里又响起了其他的脚步声,人数众多,向阳走过来,阳心中暗叫糟糕。 女人的身体是最厉害的武器,太监也挡不了(因为他们还有一颗并未阉割过的心,和对异性的渴望),何况一个心理、生理都正常的真男人? 几十个l体女人纷纷从重重条幅后走了出来,站在了阳的四周,阳强压心中的欲火,警戒性地慢慢转动身体。 这些女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丑,都披散着头发,盯着阳看。其中,老的,茹房已经下垂,小的,茹房还没有发育,不少都是家伙主妇,小腹都是胖r。这些女人都是光明山下的明教教众,跟第一个出来的女人一样,都是阳见过面,但是并相识的女人,最普通,最无辜,最无抵抗能力的一群人。她们大多不会武。 阳转着圈子,心里压力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脑子里无数的疑问纷至沓来。 这些人女人手里没有武器,她们被如何命令杀自己?面对最原始的诱惑,自己恐怕要干出为人不耻的事来,如何避免?要是不可避免呢?是不是有些意识清楚的明教众教被束了手脚封了口,安置在不远处看着?这些女人是那些被迫观看的教众的母亲妻子女儿吗?要是自己办了无耻之事,他们该如何恨自己?他们会如何说?他们是希望自己的亲人无论如何活命就好呢,还是清清白白地去死?她们身上有没有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杀招?毒药,毒气,毒虫,毒针,还是其他害人的玩艺儿?自己如何慈悲为怀?如何不杀人又可脱身?有两全齐美的办法吗?有万全之策吗?结束自己的性命,自杀可以吗?自已死能解决问题吗?自己死有意义吗?那是群什么样的敌人?他们得手后,明教将是什么样子?石教主把明教万分谨慎地交到自己手里,难道希望自己因为要对教众手下留情,就把明教拱手让给别人吗? 阳的心中得能了一个最后决定,不能把明教拱手让给万般狠毒的敌人。并且一下子明白了,慈悲为怀并不能在万分凶险的情况下解决问题。 正在阳心潮起伏间,大屋深处响起了一阵胡笛的吹奏,所有的女人都开始抚爱着自己的体身,呻吟着向他靠了过去。大屋内一时间y声四起,艳光冲天。 阳仰头大声喊道:“明众群兄弟,万般无奈,阳某对不住啦!!” 声震屋瓦。 一双女人的手从后边搂住了阳的腰,阳不忍见杀戮的场面,闭上了双眼,反转剑柄,向身后刺去。之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阳感到一股温热的血喷在了自己的背上,之后,“扑通”一声,有人倒在地上。 紧接着,两双手分别抓住阳的左右脚,并开始抚摸。阳闭着眼睛,把心一横,将手中宝剑向左右挥去。之后,是两声惨叫,狂喷在阳大腿上的温热y体,四只手臂同时落地的声音。 阳不想再让这些已经发了狂,失去心智的女人再碰到自己,因为那样会让他也发狂,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阳一矮身,躲过两个扑上来的女人,斩断了两个女人的脚。女人尖叫着倒了下去。阳想到一个可以少伤性命的办法。 他眼开眼睛,蹲在地上,挥剑挑女人的腿筋或脚筋。一时间,大屋内惨叫连连,没过多久,几十个女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阳看着躺在地上扭动的几十个女人,雪血的胸脯上溅满了血点,如同在雪海中翻滚的r浪,一边惨叫,一边呻吟,惨不忍睹。 阳双眼含泪,一抱拳,跨地上的女人纠缠的手,向屋子的随便一个方向奔去。 躺在地上的女人很快被阳身后数不清的重重桔红条幅湮没了,只有惨叫与呻吟声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阳最后遇到一面屋墙。墙上果然有许多用做偷窥的小d。阳擦了一把泪,挥掌向墙壁击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墙壁上立刻多了一个大d。 阳什么都不想,纵身跳出了这个令人恐惧的杀戮场。 第二十八章 招魂牌 屋外,竟是一片旷野,长满半人多高的黄草,看起来像是光明顶的后山坡。 后山坡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抱着臂,静静地看着阳从d里走出来。 阳混身血迹,失魂落魂,竟没有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人注视着他。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一体宝蓝色的劲装,面貌英俊而不失温和,身材并不高大,但整个人却精气神十足。看着阳失神的样子,他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失望。 阳木立在黄草丛间,山风吹过,黄草沙沙作响,吹动了他的衣襟,吹动了他的头发,而他却仿佛化成了一块石头死了。 穿宝蓝衣服的男人,交叉双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阳,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阳。 天空云卷云舒,变幻着形状流过,太阳走过了中天,已经开始向下走了,两人还是没有动。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阳突然开了口,道:“你为什么不出手?也许一下子就把我干掉了。” 中年男人笑了,站起来道:“也许一下子就被你给干掉了,你站在那里,虽说一动不动,但也并没有什么致命的破绽。就算轻轻的给你一剑,但轻伤能让你死吗?” 阳木然的脸上也笑了一下,点点头道:“你算得不错。受轻伤不会死人的。” 中年男人又问道:“哪你为什么不向我攻过来?我可是有破绽的。难道你知道我是故意买给你的?” 阳道:“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心里乱,不想动。”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一边说太好了。 阳叹了口气道:“你是杀手?” 中年男人答道:“没错。” 阳道:“是最好的?” 中年男人答道:“没错。” 阳道:“杀手在江湖上都有名号,你的能说吗?” 中年男人笑道:“当然能说,不过,我在江湖上实在没什么名堂。” 阳也笑了一下,道:“那你的确很厉害。要是没人知道你是杀手,那你杀起人来可真是太便当了。没人知道你的名子,可不可以说是你没失过手?”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阳教主果然有见识。我几乎不失手,但就算偶尔失过手,也不会记在我的头上,就像每次我得手之后,功劳不记在我的头上一样,失手也不算我的。我只想要钱,却并不想要名。” 阳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笑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中年男人一抱拳,道:“江湖第一杀手,招魂牌蒋钦。” 阳笑着还礼,道:“蒋钦我见过。今天才知道他天下第一的名堂。” 中年男人道:“我之所以选蒋钦充当我在江湖中的替身,是因为他还有八个兄弟,他们是九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是会些武术,想过富足生活的哑吧。 “每次行动都收很高的费用,其中有一半分给九个兄弟。 “为了不让人注意他们特殊的身事,我把他们安置在九个不同的地方,穿不同的衣服,作不同的面部易容,尽量不要跟人发生争执。 “我们合作了十五年,已经有五个兄弟,为复仇者或是想争第一头衔的杀手所杀,现在的蒋钦是第六个兄弟。 “所以蒋钦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外号,叫‘不死鸟’。” 阳奇道:“他们心甘情愿替你死吗?你于他们有重恩吧。” 中年男人道:“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不然这把戏还不早就穿邦啦!有些事是银子摆不平的,唯有心甘情愿才能办得成。” 阳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续道:“我于他们并没有什么重恩,几乎可以算是萍水相逢。 “但几个兄弟却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出名,过有钱人的日子。 “要不是遇到了我,出名和有钱在他们来说,永远也只能是一个梦想,事实上,依他们的能力,他们只能过一辈子默默无名的穷人生活,基本上会痛不欲生一辈子。 “当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想法和要求,他们立刻同意了。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们实现梦想,成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第一杀手蒋钦,过上了挥金如土的生活。 “过这样的日子,那怕只有一天,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而况是过了十好几年呢。” 阳道:“你的真名叫蒋钦吗?”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阳又问道:“你有家吗?” 中年男人点头道:“有两个男孩,大的十五,小的十岁。都学会了使剑。” 阳道:“你不怕有哪一天失手丢了性命吗?” 中年男人面貌安详,道:“不怕,所有人的命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我杀了不希望被杀的别人,别人当然有权力杀死同样不想被杀的我,不问原因或方式,这就是公平。” 阳道:“你死了,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自有天安排。做人应该知足,不应该太贪的。留太多钱给他们反倒有可能害死他们。” 阳低头想了想,笑了,道:“不能不做杀手吗?” 中年男人很认真的回答道:“不能。 “干别的我成不了第一流,我的性格又不喜欢为了挣几个活命的小钱而忍辱负重。 “我做别的行当的话,谁要是给我气受,我一定会杀了他。哼哼,一生气就杀人,你说我还能干别的吗? “反倒是当杀手,让我在没活儿的时候心平气和,简直是与世无争,你说怪不怪?看来杀手也是有天生的。” 阳笑道:“你是个很趣儿的人。我不想杀你,要是你现在离开,我保证不为难你。” 中年男人的眉宇间多了一丝苍桑,停顿片刻,摇头道:“我收了钱,做生意要讲诚言。” 阳道:“你有把握杀我?” 中年男人道:“没有。” 阳道:“你知道我的厉害?”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阳沉默许久,对中年男人说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扔给阳,道:“这是一百万两,里边有地址,把钱给蒋钦兄弟,说我死了,叫他们退出江湖吧!来吧,废话太多,我的剑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这些话,中年男人抽出了一支青钢剑,如一颗流星一般,刺向阳的咽喉,威力无俦,势不可挡。靠着手里这把剑,中年人杀过数以百计的高手,有许多人比他的武功强好几倍,但还是死在他这一剑之下。 可他这次遇到的不是别人,此刻,阳的剑已经刺穿了中年男人的身体。 中年男人从痛苦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活着总是这么痛苦。”说完,头一低,气绝身亡。 阳抽出剑,把中年男人的尸体抛到了山崖之下,天空中正盘旋着十几只乌鹰,也许它们的肠胃,才是中年男人真正的家。 阳叹了一口气,甩干剑上的血,转过身,看了看光明顶上的建筑群,看了看他在墙上打的那个d。像是避瘟疫似得,远远向另一边跑去。 他得回去,虽然他心里不愿意,但无论如何,那里有事等着他解决。 还要继续杀下去吗?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第二十九章  虎口脱险 阳又回到这个往日熟悉今日陌生的建筑群内,他心里有个信念:一不做,二不休!就算不能把敌人找出来,也要灭灭他们嚣张的气焰。更何况,就算他想离开,在这个重新布置过的迷宫里,出口也不是一下就能找得到的。 黑布无边无际,如层层黑浪,在风中翻飞,头上的红字在阳光的照s下,像要化成滴滴鲜血洒落下来。 看见那些红字,阳头脑中又是一片炫晕。他知道那些红字有古怪,有意想要避开不看,可一是红字铺天盖地,到处都有是;二是,不知怎的,眼睛老管不住,想要看看。 太阳透过随风鼓动的宽大黑布,偶尔一露峥嵘,s下道道金光。阳在黑布布置的迷宫里左转右转,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胸中不知是什么,不停地翻热浪,让他一阵又一阵地犯恶心。 他彻底迷失了方向。 突然,刺眼的阳光下,出现了几十个脑袋,蒙着带红字的黑面纱的脑袋。这些人都摆着弓步,双手握着闪闪发光的东瀛武士刀,看衣服,都是平民打扮。 阳知道这些人都是明教中人,不想动手里的剑,可那些带红字面纱的脑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会扑上来吸血或咬人喉管的大蜘蛛。而且,蜘蛛似乎也正在血淋淋地等着他砍。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把这些蜘蛛都砍死。 阳的眼睛又被邪光笼罩,双手举起了宝剑,嘴角露出了一丝怪笑,准备大开杀戒。 蒙红字头巾的人一步一步向阳近,阳也一步一步向蒙红字头巾的众人近。 杀戮不可避免,一触即发。 正值血腥就要开始的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锣声。这锣声古怪,让阳混身为之一震,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又是一阵锣声,阳开始向后退步,头痛的厉害,他突然清醒地意识到,不能杀这些无辜的人,但心中却有一个强烈的欲念催他动手砍那些带红字的脑袋。 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阳的头虽然也跟着越来越痛,但头脑也越来越清醒。这锣声可比小街上吹动他手中宝剑的影响大多了,而且这锣声象一小盆水,虽然灭不了雄雄烈火,但却有效地控制了火势。阳发现这怪异的锣声对敌人下的“万箭归心咒”有一定抑制作用,知道来的应该是朋友,便长啸一声,以示呼应。 可这锣声虽然对阳有些驱心魔的功效,但对那些头蒙红字头巾的教众却似乎毫无作用,他们依旧步步紧。忽然,传来了一阵胡笛之声,只见这几十个人混身为之一振,举起手中的东瀛武士刀,怪叫着向阳扑过来。 几十把武士刀举起来,如同刀林,在忽隐忽现的阳光下,寒光人,杀气冲天。 阳已经退无可退,眨眼间,十数把闪闪发光的武士刀劈将下来,刀刀致命。此刻,阳已经痛得用双手捂住了脑袋,苦不堪言,虽然心智越来越清楚,可脑袋受不了,躲过了十几把武士刀的进攻,阳又长啸一声道:“朋友,锣声够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再打锣就过啦!” 他这一喊果然有效,锣声一下子就歇了下来。阳的头痛立减,躲闪起来灵敏了许多。他就在这几十把武士刀劈来砍去织成的光网之中,闪来躲去,一来不杀生,二来让自己头痛的脑袋恢复恢复。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孩子的声音,道:“阳教主快捂住鼻子!” 阳一听,立时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鼻子,只见头上忽然一大片白色的烟雾兜头散下来,顷刻间,几十个人都被烟雾包围了。几十个蒙红字头巾的教众,忽然摇晃起来,如同一下子全都喝醉了酒,纷纷倒在了地上。 一次几十人的械斗,就这样在顷刻间,神奇的结束了。 从高处跳下两个小孩来,阳定睛一看,不是殷天正和韦一笑,却还能是谁。 两个都用布帕围住了鼻子,嘻嘻哈哈向阳跑过来。 阳激动不已。并不是因为他们帮他摆脱了那可怕魔咒的完全控制,而是因为太久看不见自己人了。 阳突然感觉到,独身一人是多么可怕。 阳拍了拍两个小大人的肩膀,以示感激和肯定。殷天正和韦一笑两个,见了阳也很高兴。 殷天正指了指上边,阳立刻心领神会,轻轻一纵身,上了一处高台。殷天正与韦一笑也跟了上去。 只见数不清的红字黑布间,曲曲折折冒出了十好几线烟柱。 殷天正笑道:“教主,冒烟的地方都有可以落脚的地方,顺着这些烟柱,我们就能安全的走出去。” 阳点点头,带着殷天正和韦一笑,一路寻着烟踪九曲十八弯,终于走出了迷阵,来到了山腰城门前,这里正是阳黎明时分上山的地方。一百多个明教教众木立在城门外,表情惊恐怪异。 阳心里“格登”一下,心想,不是这些人都被施了“万箭归心咒”吧? 等他走出城门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百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什么惊恐了,因为正门两侧的门前,多了两座小山——死尸堆起的小山。 残肢断臂纷陈其间,暗红的鲜血染红了数十级石阶。 最令阳难以接受、不愿看到的是,那几十个被他挑断脚筋的l体女人,都被割断喉管,尸体被赤条条地扔在尸堆的最上边,触目惊心。 见到此情此景,阳一下子瘫了,表情痴呆,失去了理智,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韦无踪与朱胜龙等人忙跑上前来,架住了阳,一百多人撤下山去。 还好,山上并没有追兵。 黑暗中,一只苍老的手,按在扶手上,抖个不停,手心冰凉。 一个带古怪面具的黑衣矮人走上前来,一恭身道:“禀定东尊者,阳已经率众离去了!” 过了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叹道:“看来我们还真得用用成昆这颗棋才成。” 第三十章  定东尊者 光明顶东南有一座小山,正好面对着上山的路。 山顶之上,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靓丽的蒙着面纱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同样蒙着面纱的小女孩。二人的穿着打扮,皆非中土人士打扮。 从黎明到黄昏,她们目睹了光明顶上发生的一切。 那女人悻悻对女孩道:“不知道这老妖精要做些什么,杀了这许多人,恐怕是疯了。宝树王们不信任他也是难怪。” 小女孩握紧女人的手,抬头道:“妈妈——啊不——明月使者,我害怕!我们真得不能回去了?” 那女人如梦似幻般美丽的眼中,露出了执拗的神情,看着光明顶,道:“死任务,完不成,就不能回去!!” 小女孩紧紧地靠着女人,看着山门前面具狰狞、姿态各异的死人,呜咽道:“我们现在就去找老妖精吗?” 女人皱了皱如春山般秀美的眉头,拿出一只胡笛,“嘟嘟”地吹了起来,声音远远地在山谷间回荡,良久不散。大概过子一盏茶的时间,从山门中走出几十个教众,目光呆滞,开始抬运死尸,打扫冲洗门前的血迹。 女人捂住了小女孩吓得流眼泪的眼睛,搂着安慰道:“别害怕,等他们清理干净了,我们再下去。” 阳一行一百多人,用最快的速度从光明顶上退了下来。 一百多条勇猛的汉子,都不敢回想刚才的场面。 四王以为阳受了什么重伤,冲上前来。待看到阳身体并无致命创伤,只是精神疲劳过度,晕睡过去,才稍微放心。问众人山上的情形,都战战兢兢,舌头打滑,说不清楚。四法王也不再追问了,稍一商量,决定先回无名山庄,之后的事再作计议。 于是,五百多教众开始向五里外的无名山庄迤逦退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门之前被洗涮的干干净净,虽然清风吹过时,风里还会带着淡淡的腥味。整个城墙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悠闲,而不是不久前面对尸堆时的视若无睹。 正中的山门中快步走出两个人,一个穿一身白衣的九尺大汉,一个穿一身黑衣的五尺矮个,带着奇异的面具,分左右站在山门两边,躬身而立。 那站在山峰上的女人牵着小女孩的手,不慌不忙地拾阶而上,潇洒自然。走到两个站在门口躬迎的怪人跟前,蒙着面纱的女人停住了脚步,压低声音,道:“十二宝树王很想知道,‘黑白魔’到底是咱西域明教的人,还是某人的忠心走狗!” 黑衣人和白衣人一听这话,忙跪倒在地,磕头道:“请明月使者转靠宝树王,‘黑白魔’生是明教的人,死是明教的魂,永无更改!” 蒙面女人不再理他们,牵着小女孩的手,径自向山上走去。她们的前边,自有一个白衣小童引路。 百转千回,二人来到一间石室。 石室内,空荡荡的,点着八支巨大的牛油灯。牛油灯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火苗子泛着绿,滋滋做响,冒着黑烟,看起来如同坟头的鬼火,恐怖不祥。 石室的尽头,在半明半暗中,有一辆木轮推车,上边坐着一个披散着白发的老者,虽然听得到他的笑声,隐约看得见他脸的轮廓,但具体的相貌却看不清楚。 小女孩有些害怕,紧紧攒了攒蒙面女子的手。蒙面女子不动声色,也攒了攒小女孩的手,示意她不必害怕。 “我说定东尊者,你为什么老是喜欢呆在石头做得屋子里?”蒙面女子看了看石头屋子道。 白发老头哈哈大笑,道:“我的命早就当作没了,死人当然要住在棺材里啦。” 女子也笑了起来,道:“死人可没你这么多的想法,尊者可真会开玩笑。” 白发老头人脸上似乎有了些和蔼的笑意,没说什么,手上冒出几根青筋,不停地揉着木轮车的扶手。 蒙面女子眼睛稍微一瞥,看见了白发老人不安的手,仰面笑道:“十二宝树王就在山下,特意让我来给你带个话。” 白发老人的手不动了,笑道:“那为什么还带着圣女来呀?真是太客气了吧?” 小女孩躲到了蒙面女子的身后,蒙面女子笑道:“定东尊者也怕圣女吗?她嚷着要来见见世面,跟我上山来玩的。你也知道,没有十二宝树王的允许,圣女是不能离开宝树王身边的。” 白发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换了一个位置放手,然后道:“不知宝树王有何诣令?” 蒙面女子眯细了眼睛,盯着白发老人看不甚清的脸道:“宝树王让你按原计划行事,取得‘乾坤大挪移’心法,不可多生事端,涂炭生灵,因为中土明教虽不肯归顺波斯总教,但也是我明教一脉,可收服而不可无故杀戮。如不能取回大挪移心法,应从速返回,十二宝树王另有安排。” 白发老人沉默片刻,道:“那些人可不是我杀的。” 蒙面女人冷笑道:“你我都是‘天玄摄魂术’的高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吧?” 白发老人的脸色,在忽明忽暗中逾发的不可琢磨了。沉默片刻后,老人续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总要死几个人的,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难。不过,等我拿到‘乾坤大挪移心法’,相信十二宝树王也不会不高兴的。我现在之所以没拿到,是因为那个新任的阳教主实在不好对付,这不,连他自己的教众杀起来都跟砍瓜切菜似的,这要是不用点计谋,就凭我手头上这几个人,恐怕早见阎王去了。” 蒙面女子道:“如果没办法,那定东尊者就不要太勉强了。” 白发老人笑道:“不勉强不勉强。我有办法把心法拿到手,只是还需要些时间,请明月使者代为转告。” 蒙面女子道:“明教一行人要是躲在山里不出来,一躲躲个一年两年的,不知定东尊者有何高招呀?” 老人道:“我已经安排下了‘断魂枪’,恐怕还没等他们躲藏进山里,已经被我所擒,嘿嘿,自然也少不得要死几个人,没办法。 “就算他们饶幸逃过这一劫,我后边的杀招还多着呢。 “另外,就算他们都躲过了,逃进了山里,也是不可能躲上一年两年的,我对这一带的山区实在是太了解了,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山区里有数不清的毒蛇猛兽,道不尽的危险不说,更有搞不清明堂的怪物毒虫,多的吓人,大的离谱,以羊、鹿为食。这种地方,活个一两天都难,想要在其间待上一两年,那是不可能,何况不是一两人。 “请让宝树王放心,最多一二个月,我一定将‘大挪移心法’献于座前。” 蒙面女子道了一声好自为之后,牵着小女孩走出了石室。 从石室的通气窗里吹出一阵邪风,吹得离白发老人最近的牛油灯摇摆的厉害,白发老人的脸竟有些看得清了。 老人的脸相支离破碎,狰狞恐怖。 第三十一章 白山黑水游 回山庄的路上,殷天正成了绝对的主角。 清点人数,除一同前往的田宇不知所踪外,其余的人都在。 大家围着殷天正问个不休,殷天正也就得意洋洋地讲个不休,看样子当真无所不知。 百目人王朱吃虎问道:“山上的情形怎么样?” 殷天正坐在一架由两个人抬着的竹滑杆上,神气活现,听朱吃虎问话,他把一下把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小,大声道:“危险,太危险了,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十命地王合一泰问道:“你都亲眼看见啦?” 殷天正诧异道:“当然!这种事好说假话吗?而且想说假话也编不出来呀,因为情况真是太离奇,太鬼神了。真地,你们没见着是不知道呀。” 众人好奇心更胜了,五花八门的问题层出不穷,奇得是殷天正都一一给了答案,而且大家还都相信。 有人问:“他这个局是谁设的?” 殷天正故意把眉头一皱,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对众人道:“是一个明教头号的大对手,但是很神秘,身份吗,是个大秘密,得由阳教主醒后亲自说,我可不能多嘴,没办法啦,只好让大家等一会啦!” 有人问:“你怎么知道,用什么方法破阳教主身上中的邪法?” 殷天正坦然地笑了,很神秘地跟大家道:“这是个秘密,不过这里没什么外人,跟大家透一点儿气儿,倒也无妨!我跟你们说,这是神仙托梦告诉我的,是天命!要不我能去得那么及时吗?跟天兵天将似的!” 四王听着听着,知道这小子有一多半话是瞎编吹牛,但拿他也没办法,只好苦笑着聚到一旁,商量着今后如何安排。 阳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如同在水上浮伏,睁开一看,天地通通变成了淡淡的灰墨色,自己正在一条山路上向前飘着。路两旁的山都变了模样,轮廓如同水墨画里的山一样,就像是用粗重的暗黑笔调画上去的。 自己就在这水墨画般的世界里飘着。 山间云气缭绕,零星有几个小鬼在山间飞来飞去,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山谷间回荡着怪异的笑声。 阳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黄泉路上。 突然,一个通体发亮的黑衣人跳到他的眼前,坐在一堆白云里,两只眼睛如同通红的灯笼。 阳认识这个怪物,他是腐尸虫。 腐尸虫的脸上免不了带着令人生气的表情,看着阳“嘿嘿”怪笑。腐尸虫伸出一根手爪,亮晶晶的,如同一把漆黑的刀弯。那手指突然颤动起来,发出“达达”的响声,如同响尾蛇的尾巴。 阳想坐起来,但是身子不听使唤,用了几次力,可毫无用处。 腐尸虫得意地笑了一下,道:“你省省吧,现在正在虚幻之中,你抓不住我的。该让你抓到我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抓住的,但现在还是不时候。” 阳想张口说话,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急得额角青筋暴起。 腐尸虫仰脸笑了一下,道:“省省吧,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何必开口?哈哈,我现在不正是在你心里吗?要是不知你心里怎么想,那我可怎么进来呀,哈哈……” 听了腐尸虫一惯自以为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得意话,阳突然变得异常愤怒。 腐尸虫嘴角依然挂着令人生厌的笑,长叹一声道:“你刚才杀人杀得真是太好了,虽然处处手软,不过还算漂亮。 “还记不记得在山庄的阁楼里,有四只鬼钻到你的身体里?嘿嘿,那叫‘四鬼归心’。四只吸血鬼! “他们原本是要过很久才能吸饱血,成为魔神嘴里的美味的。可是妙得很,经过山上那个老家伙用邪术一催,结果诱发了你体内的魔性,使你提前大开杀戒。 “杀够了人数,四只鬼也就吸饱血,有了足够的魔性魔力,所以,食物已经准备好了,这就是?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大开杀戒。 “杀够了人数,四只鬼也就吸饱血,有了足够的魔性魔力,所以,食物已经准备好了,这就是‘血祭’。你只差一顿‘血祭’,就能成为魔神。” 阳心里想说,我根本不想成为什么魔神,也不想见到你这个怪物。 腐尸虫听到了他的心语,手爪“达达”作响,道:“哦,哦,这可不好,这可很不好。你的心里为什么还有这许多的不愿意?为什么还有这多没用的慈悲?这很是不好!” 阳说不出话,知道腐尸虫能听见自己的心语,便在心里说,我不想当什么魔神,你快快滚开,我再也不杀人啦! 腐尸虫用另一只手揉着下巴,道:“不杀人是不可能的。但依你现在的情形来看,就是想做魔神,恐怕一时半刻也做不成了。哼,无趣!” 腐尸虫的手指“达达”作响,如同两只灯笼般的眼睛盯着阳看了很久,最后怪笑了一声道:“今天就算了,今天就算了,改日再说。 “多好的一顿‘血祭‘,不知有多少人想吃还吃不到呢,看来不是时候。那么改天见吧!” 说完这番话,腐尸虫就不见了,天地的颜色很快地变白,最后合成了一体消失了。 一阵山风吹过阳的脸颊,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担架上,由四明教教众担着他,正在向前走。眼前不远,就到了他们出发时的那个无名山庄。 山庄是不能起名子的,虽然这对山庄来说不是好事,但对住在山庄里的人来说,却是件安全的事,因为山庄一有名,就早早晚晚会被人找到。这倒不是说无名的山庄就让人找不到,只是你找到了这个山庄,也许因为不知是不是,就错过了,这就给山庄主人很多转移的机会,犹其是命悬一线的时候。 可不知为何,这座阳熟悉的山庄,此刻在他眼中,却是怪异非常。 门还是那门,墙还是原来那道墙,院里有一颗参天的老榕树,枝叉长长地斜伸出来,一切如故。可不知为什么,阳就是觉得这山庄一下子变得陌生了,如同第一次见到。 这感觉如同未卜先知的预言,不是人类的猜测…… 第三十二章 d中天地 在深山中的一个山d里,温珏和程奎安生起了一堆火。 他们在来的路上淋了一场冰雨,二人都湿透了,冻得脸色发白。 程奎安脱掉外衣,站在山d口,看着d外的雨,一言不发。从后边看,他又胖又结实,身上生了又长又密的体毛,活脱脱一只没有进化干净的熊崽子。 温珏坐在火堆旁,用美丽的脚踩在湿透的绣鞋上,她的脚在火光映照下,如同玉琢一般美丽。她脱下了湿碌碌的外衣,拿在手里就着火堆烤,眼睛却在盯着程奎安。外衣被火一烤,冒出了一缕缕白烟,山d里很快就弥漫开了一种温珏身上特有的好闻的香味,兰花加点橙香味。 这香味似乎让程奎安有些反应,从背后看,他大口地吸了两下气,好像呼吸困难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温珏格格笑起来,道:“过来烤火吧,不用站在d口,应该不会再有追杀的敌人了,你说呢?” 程奎安听得温珏一阵沁人心脾的笑声,混身一阵颤抖,不敢回身,只侧着脸,不好意思道:“夫人请放心烤火,在下不冷,在下就在这里看着!” 温珏又格格地笑起来,道:“五十个家奴都被杀了,而且还没露痕迹,看来是个很厉害的大贼,你的手段我看出一二,好像也比我强不了多少,哈哈,只是脑袋很好用,脑袋很灵,哈哈,所以才只有你我活着,哈哈,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哈哈!” 程奎安转过了身,一脸的不好意思,摸着脑袋,道:“夫人见笑了!” 温珏伸出玉臂,挥挥根根如春葱的手指,示意程奎安过到她身边坐,笑道:“反正你我都打不过那个厉害的大贼,哈哈,那就暂且不去管他了,你说呢?来来,别装得像个人事不懂的小男孩似的,你是个心里什么都明白的男人,哼,哈哈,这个你可骗不了我!” 程奎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走到温珏对面,火堆的另一端坐了下来,他跟温珏之间隔着温珏晾在木架上的衣服。 火光雄雄,温珏穿着贴身小衣的美丽身躯在晾着的衣服后边忽隐忽现,说不出的动人,程奎安看着这个美丽女人的靓影,不停地咽唾沫,眼睛发直,心跳加快。 温珏看见了程奎安咽唾沫的喉结,又格格笑起来,道:“找点儿吃的吧,这山d你以前来过吧?以你的聪明,不会不留些食物和水在这里吧?” 程奎安被她这么一说一笑,不好再装假,站起身向山d深处走去,不一会,拿着两个大包,跟一个酒坛出来。打开两个大包,里边都是烧鹅、烤鸭、酱j和火腿之类,香气扑鼻。成奎安又拍碎了酒坛上的封泥,对温珏道:“只有酒了,没有水,请夫人不要见怪。” 温珏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满意道:“十年的老绍,你倒是真会享受。来来,就别说客套话了,酒比水好,开吃!” 说着自己先拧下一条油旺旺、香喷喷的烧鹅腿,美美地咬了一口大嚼。鹅腿的味道一定很美,看她一脸满意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添了添一根白玉般的手指,点头赞“真棒!”,接着又美美地咬了一口。 程奎安从包里拿出两只酒碗,用一块白色的干净手帕把其中一只擦了一擦,然后倒满酒,给温珏递了过去。 温珏接过酒碗,一边嚼着鹅腿,一边把鼻子凑到酒碗边,闭起睫毛很长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下,然后很过瘾地扬起来头,又咬了一口鹅腿,却并没有喝酒。她竟是借着酒味,来吃下酒好菜。 程奎安心头一惊,忙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喝了起来,眼睛时不时地溜着温珏。 温珏也不看他,边吃边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喝呢?” 程奎安眼神闪烁,嗫嚅道:“夫人不喝,自然有夫人的道理。也许夫人不太会喝吧?” 温珏哈哈笑起来,道:“你要是真问我,我恐怕也会这么说的。现在我倒不知怎么说了。其实我很喜欢喝酒,而且酒量也很好。只是,你这碗酒却不能随便喝呀!” 说完拿起酒碗向火堆里一泼,火苗“呼”地一声,冒出了二丈多高的绿色火头,空气里立刻弥散出一股刺鼻的酸味。 程奎安突然从地上跃了起来,向后倒飞一丈,拉开架式,凶态毕露,眼中竟现出了杀机。 温珏却好像没有发现他的举动,仍不动声色地吃着手里的鹅腿,也不看他,平静道:“别看我的武功比不上教主或成昆,但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我喜欢交朋友,你煞费苦心地除掉了所有的家丁,总不会是为了最后杀我吧?坐下吧,我们喝酒,换个酒碗不就完了吗?” 程奎安没想到自己的y谋早被识破,更没想到这个美丽绝伦的女人竟这样大气,犹豫了片刻,还是收起了架式,走到温珏身边,大大咧咧坐下来,倒了两碗酒,抓起一只酱j,就着酒大吃起来,看样子是真饿了。 狠狠地吃喝了几口后,程奎安脸上露出了放肆的笑意,大声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些奴才都是我杀的?” 温珏举起碗,向程奎安示意了一下,美美地喝了一口,道:“老兄,首先我没你想的那么笨。不错,脸蛋漂亮,胸大p股大没长脑的女人很多,但是我不是。你虽然是个老手,这回却看走了眼。 “我大呼小叫的装着很怕,其实我一点也不怕。 “你用陷阱、暗器还有水里的毒药什么的先后杀掉了所有的家奴,唯独没向我下手,我就知道你并不想杀我! “哈,对,谈到我是怎么轻意就发现了你的y谋的,因为这五十个人一拔拔的,死得太整齐了,而且唯独你,什么事也没有,带着大家走进了一个个死胡通儿,你却安然无恙,不觉得太巧了吗?” 程奎安也哈哈大笑起来,道:“也许真是那么巧呢?你岂不冤枉了我?” 温珏眼梢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妩媚,道:“但你杀起来人来还是真是利索,真是把好手!” 程奎安仰天大笑,酒顺着嘴角流下来,之后敛容道:“以后愿听从夫人调遣,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三章 小鬼表功 这回轮到温珏仰天大笑了,她声音甜得让你透不过气来,用妩媚的眼神看着程奎安,道:“你们男人呀,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贪腥的猫,要是不给你们酒吃,你们真得肯听话吗?” 温珏胸前的小衣不知何时松开了,丰满的双r在薄薄的衣服下忽隐忽现,把程奎安的眼睛都看很直了,心头欲火直冒,嘴里口水直流,眼睛闪着兽光,突然突破了一切理智,向温珏扑了过去。 温珏把身子一拧,伸出一只美玉般的脚,踏在向她扑来的程奎安的胸口上,阻住了他的扑势。程奎安胸前厚厚的胸毛,刺得温珏脚底说不出的舒服,混身不禁起了一阵颤栗。眼神妩媚之极,用甜腻的声音对程奎安,道:“我总得了解了解你,你这像熊一样结实的家伙,嘿嘿!” 程奎安的眼睛已经红了,抓起温珏奇美无比的脚狠狠地亲着,温珏一边笑一边呻吟着。欲望无法阻挡,程奎安如同熊一般的身体压了上去,温珏发出一声快乐之极的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山d里无尽的热浪平息了,程奎安平躺在地上,温珏温顺地趴在他的胸前,像只可爱的小猫,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听程奎安讲他的过去。 “我们家很穷,是穷人,勉强活着。我听过很多成功人士和不成功人士讲到自己的事时,第一句都是这一句,‘为什么呢?’表明自己不是富人,不是什么都不必c心,好日子好生活是现成的,自己的成绩或者说活着很不容易?还是强调自己的底子很差,很低,以便突显自己的并不太大的成绩,变向吹? “这些我都有点,但是这并不是我,我是为了告诉别人,我为什么那么想得到一些东西,而且对同一类的东西会不厌其烦地想反复得到,也就是我为什么贪婪。” 温珏枕着他的肩头,用玉管般的两根手指玩弄着程奎安胸前的黑毛,表情可爱,小声道:“你能知道自己贪婪,那你可就不简单喽!” 程奎安哈哈大笑,续道:“我不知道人一出生是不是都是坏的,反正我不是一出生就是坏的。十五岁以前,我都是本本份份,规规矩矩,听话勤快,挨了打不敢还手还要哭的。” 温珏看着他胸前的毛,眼神天真地问道:“那你是怎么开始变坏的?” 程奎安道:“因为老老实实地做人,可是什么也没得到! “反到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吃香喝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我一开始很生气,但是想了好久才想明白,生气也得干看着,做个没用的好人就得干看着。” 温珏把头抬起一点,温柔而可人地看着程奎安的眼睛,道:“那你想没想过走正道出人头地呀?” 程奎安长叹一声,望着d顶,道:“偶尔吃回r喝回酒,躺在被窝里做美梦的时候也梦到过,什么金榜提名,做生意发财什么的,每次梦醒时分,都会觉得混身发冷,彻底绝望。 “傻子也想得明白,我哪里有钱读书,哪里钱做生意吗? “永远没人给,赚得那点钱只够勉强糊口的,存不下一个,换个力气活也是一样,倒是想天下掉下一堆金子或是地里冒出钱来着,可是连那时的我都知道那不过是痴人说梦。 “终于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了,偷了别人家的几个馒头,跑到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一个离家几百里的镇子,决心拿自己的小命赌一把,要么吃香的喝辣的,活得像个人样,要么就死得远远的,死在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倒也痛快!” 说到这里,这个杀人无数的江湖人眼睛湿润了,道:“我死也不愿像别得穷人那样,认命,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苦日子。凭什么一个人要过苦日子,凭什么?” 程奎安的眼中流出眼泪来,温珏看着似乎心疼了,眼睛也湿润了,拿起自己带着体香的内衣替程奎安擦泪。 程奎安握住她的手,感觉很安慰。有个漂亮女人肯听你说真心话,在谁都是件快乐的事。 他用另一只手擦了两下自己的眼睛,哈哈笑了两声,续道: “我一开头是个笨贼,偷不着别人身上的钱,晚上撬不开人家的门,饿得头晕眼花,抢了一次劫,结果被人家打得够呛,要不是我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险些就被人扭送官府了。真没想到,坏人也不是想当就当的!” 温珏也跟笑起来,声音甜美动听。 程奎安,道: “正在我走投无路,蹲在墙角等死的当儿,从我头上伸来一只很脏的手,递给我一只香喷喷的r夹馍,一只很大很厚滴着香汁的r夹馍。我以为是自己饿晕了,可那r夹馍又往前送了送,递到了我的嘴边。我抓过r夹馍,饿狼吃羊般地吃了起来,弄得满手满嘴都是油。 “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r夹馍,现在想想还流口水。” 温珏眼睛出神,仿佛看见了程奎安吃得那个r夹馍,也咽了一口口水。 程奎安道:“吃完我才去看谁给的r馍,原来是一个跟我年龄相仿,一身流气,穿一件满是污渍的绸上衣的男孩。 “他正一脸坏笑,斜着眼打量我呢! “他是我的第一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常想,要是他不给我那个r夹馍或是我不肯吃那个r夹馍,会怎样?我会变成好人吗?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想明白了,不吃那个馍,我就得死,好人坏人我都做不成。” 这话让温珏感同身受,她虽然比程奎安心思灵、功夫高,但她一个人走不出这深山老林,在这里她也不知道怎么弄吃得,在这里她根本就活不下去,而况是还有一个时时都能下手杀她的人在身边。 她眼中的含情脉脉没了,一下变得空空的,痴痴地重复,道:“是呀,要是死了,好人坏人都做不成了。再也吃不上r夹馍了……” 程奎安叹道:“是呀,而且我本来就是来做坏人的。 “这个小流氓观察了我好几天,刚巧他的一个同伙被抓了,他一个干活很难,于是决定拉我入伙。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他原想好好的诱惑我几天,好叫我死心塌地地坑蒙拐骗偷,可没想到我竟答应的那样快那样高兴,而且还不厌其烦地向他求教这行其中的各种诀窍,也高兴得够呛。 “我们一搭档,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东西偷得多了,我们就又收了几个手下,生意火得很。 “那时我还不会什么武功,就是手狠。有好几个跟我抢生意争地盘的无赖泼皮都被我打死了,我在那个镇上渐渐成了街头上人见人怕的人物,来投得人越来越多,我自然而然地成了这些人的头目。 “我靠自己的努力活出个样来了。别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不少人见了我,都得点着头陪着笑,喊我一声程爷!” “我当时想,我成功了。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我带了钱和好酒好r,带上两个兄弟,大摇大摆地回了家。原想全家人都会很高兴的,可回家却碰了一鼻子灰。 “我爸拿了我的钱,吃了我的r,喝了我的酒,还是把我臭骂了一顿,说要是去当流氓,他三十年前就发了,说什么饿死也不去做贼之类的话。妈妈也长吁短叹,其他的兄弟姐妹也不敢做声。 “我原本想,自己有了一点钱,可以开个r店,不再回去了,毕竟我也知道,人们表面怕我,但却在背后骂我,我也不想做个老让人戳脊梁骨的人。 “但一看他们那个样子,我心就凉了,我就知道他们这辈子都会看不起我,无论我为他们做了什么。我一气之下离开了家,以后往家里时不时地送些钱,但再也没有回去过……”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第三十四章 功夫 温珏c话道:“你的功夫是跟谁学得?” 程奎安哈哈笑道:“谁会把武功传给一个小流氓呢?不管我多有机会,出身在哪儿呢! “而且身未入江湖,就是专收下九流的邪派也是加入不了的。 “我们二十好几个在市面上横行无忌,惹事生非,因为给官司府的捕快递过好处,所以根本没人管。直到有一天,我们二十几个大小伙子,被一个管闲事的尼姑打得满地找牙,我才认识到武功的威力。 “那尼姑长得一般,也就十六七岁,看样子弱不禁风,却出手不凡,三下五处二,就把我们都给收拾了,你说多厉害。后来, “我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峨眉派的一个小道姑。 “好家伙,我那时才知什么叫门派,什么叫组织。那时的志向就是学武功加入门派。” 温珏好奇问道:“那你加入是哪个门派,学得什么功夫?好像不怎么样呀!” 程奎安把头枕在双臂上,看着火影闪动的d顶,道:“唉,不瞒你说,少林、天山、峨嵋、华山、昆仑、崆峒,我都去投过,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可是那些选人的,一看我这五短的身材,一身藏不住的流气,竟没有一个肯收留我的。 “后来我想了好久想明白了,原来我不是个所谓的好人,相貌堂堂的人,而这正是名门正派所最最忌讳的。可能是我真有点练武底子吧,嘿嘿,你猜我这套‘地趟腿’是跟什么人学得?” 温珏想了想,道:“你的功夫虽然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但是在各路‘地趟腿’里也算是厉害的了。看你出腿又快又狠,出其不意,以我的见识看,你不是跟山东五老庄七十二路地趟腿王司徒向云学得吧?” 程奎安笑道:“司徒向云?哈哈,我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呀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名子。要是这位名人肯收我这个徒弟,恐怕靠着他的名头,我就有资格加入六大门派了! “哈哈,平时我怕手下瞧不起,总说传授我武功的是一位不愿透露身份的世外高人,今天,也没有外人,我不妨告诉你,我的功夫是跟一个街头买艺的老头学得。” 这一下可让温珏吃了一惊,连用小衣掩住l露的酥胸都忘了,一下坐起来,带着笑意道:“跟耍把戏的?你开玩笑吧?” 看了一眼风华绝代的温珏,程奎安又笑了,续道:“把‘耍把戏的’换成‘买艺的’成吗?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嘿嘿,别看是个买艺的,人家还不愿意随便教呢!怕多一个会的,将来抢他的饭碗。 “我花了不少钱,说了不少好话,还给他找了一个姑娘,他才把‘地趟腿’的基本套路和运气的基本方法传授给我。” 温珏拉起衣服半掩住自己美丽绝伦的胸部,笑道:“看来这位卖艺的是位深藏不露,怀才不遇的高人?” 听她这一说,程奎安嘿嘿笑起来道:“高人?狗p高人!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只三腿猫!他要是现在遇上我,我一脚就能要他的命!” 温珏笑道:“那你这武功可就怪了!” 程奎安道:“又什么好怪的,我日夜不停地苦练,边练边自己琢磨,怎么才能踢得又快又狠。 “为了增强腿力,我在腿上不停地加份量,先是沙袋,后来是铁沙袋,铁条,铁块,我这腿上的力气可真是硬练出来的,一点不掺假。 为了试验练习的效果,不停地找人打架,有时败了,有时也能赢,回来就总结经验,改进动作,渐渐的,我赢得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不满足,又去六大门派的弟子常常比武的地方偷师,把他们的动作记在心里,事后研究破解的方法。过了很久,我蒙了面,壮着胆子去找六大门派的比武,居然胜了好几场,剩下大部分是平手,败得不多。” 温珏心想,要是让你跟着高人学上乘武功,你还不定成了什么精怪呢! 程奎安道:“有了这个金刚钻,再加上明教与六大门派势不两立的局面,我很顺利地加入了明教。原以为明教没什么明堂,没想到明教高手如云……” 说到这里,程奎安不说了,呆呆地看着d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珏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温顺地伏在他的胸前道:“只要你肯听我的话,人在明教里还是很有机会的。好啦,跟我说你的女人?” 程奎安听了温珏的话,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女人,而且是教主夫人,地位崇高,心中欢喜。温珏接着问他女人,把他问得一怔,想不到她会突然转到女人上边,不觉“哦?”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上来。 温珏媚眼如丝,甜腻道:“我看你这方面挺行的,说说你跟以前女人的历史,快说说!一定很趣。” 程奎安眼睛又冒出了些许绿光,道:“我从十二三岁就对女人特别感兴趣,一开头找些个又丑又笨的乡下姑娘,都是些呲牙咧嘴的木头人,我很快就对她们失去兴趣了,心里非常盼望能与混身香香的美人在一起快活。 “我看上了村里的王美人,说是美人,其实依现在看,不过是化了妆,穿了花衣服的村姑,但那时候却迷得不得了。可那时我一文钱也没有,找过王美人几次,都被他骂了出来。 “有一次,我想她想得实在受不了,就抓起一把宰牛刀,晚上冲到她。她当时就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且很配合,我很顺利就得手了,心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回到家,我一阵后怕,王美人看见了我的脸,事后在刀子面前也答应不声张,但我走之后呢?这可是千刀万剐的罪过呀!我吓得好几天不得安生,可是竟什么事也没有。 “这下我乐了,原来王美人怕别人知道! “后来我到了别的镇子,发了财却不找女人,手下都说我本份,他们哪里知道,每到晚上,我就会蒙上脸,去找白天物色好的美人,嘿嘿,真是太消魂了。 “很少有反抗,有反抗的,我就把她杀了。我玩过许多女人,许多漂亮女人,但是没人知道,你说有多妙!” 温珏也笑了,甜甜道:“你可真了不起!行了,别光说不练了,你是不是个男子汉,让我再来见识见识。” 这话只有傻子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程奎安一下子又热血起来,混身充满了野兽般的蛮力,一翻身,把生着一双修长纤美大腿的温珏压在了身下…… d外下着冰雨,高山上特有的山坡雨,与此同时,无名山庄的天空上却是月朗星稀,一丝云彩也没有。 第三十五章 石室秘谋 昨天还熟悉的无名山庄,此刻却陌生的出奇。 四王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派了几个人进去侦察,山庄里却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众人责怪自己疑心生暗鬼,正要往山庄里进,却被躺在担架上,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阳叫住了。 四法王忙拥上前来,询问阳的情况,并说到山庄里看过了,没有问题,为什么不能进去。 阳坐起身来,胡子很长,衣服肮脏邋遢,一脸苍桑,垂着头,顿了好长时间才道:“我的感觉不对,不知道为什么……” 四对阳的这个回答面面相觑,愣了好一会,和一泰才问道:“教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阳沉默了好半天,道:“迅速向山中转移,队伍后边的人要加倍小心。留五十人,向山庄里s火箭,但不要进入……” 朱吃虎上前一揖道:“教主,属下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阳道:“讲!” 朱吃虎道:“山中险恶重重,毒虫虎豹无数,而且没有什么出路,食物很难弄到。离这里不远,有两条下山的路,直通我们明教的两个堂口,我们任选一个,到了那里,我们休整一番,再商量对策,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阳抬起头,满眼忧伤地看着他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们的对手是条熟悉这里的老狐狸,他会不知道? “要是他们又准备了一批被迷惑的明教教众在两条路上,或是迷惑了两个堂口的兄弟,让他们冲过来厮杀,你们怎么办? “算了,我们试不起…… “杀明教主教众的罪过我一个人担,等这件事过了,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但我实在不想你们也背上这罪过…… “山里是险,十入九不还,但就是因为险,敌人也很难设伏,而且,只要我们侦察充分,就算有伏,我们也躲得开……” 众人不语,都为阳感到难过,默然执行他的命令。 山庄燃起了大火,断后的人还没走出半里地,就听山庄里爆炸声此起彼伏,震得地动山摇。 转眼望去,山庄瞬间变成了一堆瓦砾,被一朵厚厚的紫色毒雾笼罩着。 众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心想此刻要是在庄里,恐怕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毒死,早上西天了。 看看躺在担架上的阳教主,众人都心存感激,佩服教主的神机妙算。 众人向山中行去,圆月之下,黑山黑水间,响起了阵阵令人发悚的狼嚎声。 同样的月光,撒在光明顶的宫殿之上,却显得静谧多情,偶尔吹过的山风温和的像情人的抚摸,不带一丝血腥味,只有花草的香味,沁人心脾。 在光明殿后东南角的一处楼院,一个人却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 他就是成昆。 打从他醒过来,他就在这儿了,还是穿他原来的衣服,衣服里的银子一两不差,简单说,怀里的东西,一样没丢,如同什么也没发生。吃喝住用,一应俱全。唯一特别的是,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边写着:“门内为友,出门为敌!” 这分明是将他软禁起来了。 而最让他混身不自在的是,有一双眼睛,两点黑暗中幽幽的光,一刻也不停在不远的墙后盯着他,在他睡觉时也不放松。 月上中天,成昆翻身而起,坐在了桌旁,望着桌上的佳馐珍味,他一点食欲也没有,其实,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他只提起一把刻着细密精致纹路的银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握在手里很久,却忘了喝。 窗外,月朗星稀,山上起了薄雾,月色很美。 就在成昆百感交集,彷徨无策之际,窗外响起了几声山狗的叫声,不知怎的,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金属特有的音质,在月夜之下分外清晰。 成昆心中不觉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手不自觉地伸向怀里。 山狗隔一会就叫上几声,听那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成昆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却没有喝下去,似乎在想着什么。 突然,成昆拿起酒壶猛喝几口,然后往桌上使劲儿一顿,站起身,已经有些摇晃。他气急败坏地冲到窗口,一头碰在窗框上,把头上的束带碰掉了,头发一下子披散下来。他冲着外边大喊道:“我是成昆,拿个n壶来,老子出不去,难道要n在酒壶里吗?你们这些王八蛋!” 成昆在窗口站了好一会,似乎在听着什么。之后,他又发起疯来,冲到墙边,解开裤子朝着墙上的两个小dnn。 “哗哗,哗哗”,好大一泡n,墙后的人叫苦不迭。 这还不算完,成昆n完n,又把桌子掀了,连着桌上的菜,一齐向墙上扣去,汤汁撒了一墙。成昆又在桌上踢了一脚,两个鹌鹑蛋向墙上的两个小d直飞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塞在墙d眼上。 墙后的人,花了好一会才把眼睛里的n擦干净,虽然痛得厉害,也不敢稍有懈怠,吹掉墙d上的鹌鹑蛋,查看成昆的动静。见成昆此刻已经回到了床上,披头散发地面朝里睡着了,心才算稍微定了定。 皎洁的月光如细沙般撒在光明顶鳞次栉比的屋脊之上,一个黑衣人,身法轻灵,在屋脊间不停在跳着,仿佛在找着什么。 不知使得什么轻功,他就像是一朵云,在屋脊间飘来飘去,声息全无,如鬼似魅。 黑衣人一路侦察,来到了一处石室,这里是例代教主练功的地方,此刻,石室里有火光闪动,似乎有人在说话。 黑衣使了个“倒挂金勾”,接着使用“壁虎游墙之术”,悄无声息地移到了一尺见方的气窗窗口,向室内窥视。 石室内点着八盏牛油大灯,把室内的物事照的分外清楚。 室内大约有三十几人,有男有女,都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有些看起来像是波斯人的衣服,有些衣服的样式则只是古怪,哪个地方的服饰特点也不像,例如一个身高二米有余的大个穿得白衣服和如同侏儒般的小个儿穿得黑衣服。 这些人中,有一位坐木轮椅的白发长者,虽然脸上纵横着无数刀疤,面目狰狞,但身上自有一股不可名状的领袖气质,一望而知是这些人的首领。 四个年长的与白发老人对坐在一张不大的石桌旁,其余众人都站在他们身旁,听着几位长者的议论。 只见白长老人从他恐怖的脸上挤出一丝和蔼的笑,慢慢地把手向面前的几位长者一摊,道:“如果不按我的意思办,哪你们又打算如何呢?” 四位身着波斯服式的长者交换了一下眼神,由其中的一位说道:“没什么,法树王派我们来光明顶的初衷是取回圣教遗失中原的两件圣物,以圣德感召中土教众臣服,如一时不能收服,可待来日。 “可是现在,定东尊者你只寻得了一件圣物,却不思进取,对中土教众大开杀阀,使中土分教与波斯总教结下了不结之仇,现在又要将中土明教赶尽杀绝,妄图把中土明教控制在自己手中。 “你刚才所说的所谓收服明教的计划,我们四位执事长老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如果你还服从波斯总教的命令,不忘宝树王对你的救命之恩,那么请你立即终止一切计划和行动,与我们下山见宝树王,听凭发落……” 第三十六章 武功尽失 白发长者把手慢慢放在椅背上,微微昂起令人发怵的脸,说道:“这么说,四位长老是一定要我下山喽?” 四位长老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显然,他们的心意已决,绝无转还的可能。 就在双方对执的时候,只见白发长者按在椅背上的手微微一拧,椅背上立刻s出了两道寒芒,一闪就钻进了对面两位长老的身体。两位长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倒在地上死了,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其余两位长老大惊失色,立刻从座椅上跳起来,可还没等他们站直身,他们的人头就已经落地了,原来是白衣大个与黑衣小个出得手。他们就站在几位长老身后,想必早已准备好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发老人与两个怪人就杀了四位长老,其余众人都噤若寒蝉,不知该如何是好,都如木j一般呆立着,什么都吓忘了。 这一幕看得窗外的黑衣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暗想,这老头杀起自己人来,可是毫不犹豫,端的是个厉害角色。 白发老人看着吃惊的众人,哈哈大笑,道: “这几个人不识时务,该杀! “你们不用怕,只要你们不学他们的样儿,我保你们长命百岁,而且荣华富贵!” 众人听了这话,才有些醒过神来,都先后跪倒在地上,大声求饶,喊着愿听定东尊者号令,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白发老人笑得更狂了,左手在椅背上重重一拍,右手一指跪在地上的众人道: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都是识务的俊杰! “告诉你们,别看我没能抓住阳教主,但我手里还有成昆,只要打好这张牌,明教照样是我的。 “只要由我掌了权,你们就不再是波斯明教里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是中土明教里的大人物。 “黑白双煞就是未来的光明使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四位长老原本是可以做四王的,可是他们的命太短,又没有做大事的胆量,所以,这四个位子就先从你们之中选。 “就是当不了法王,还可以当分舵的舵主,香堂的堂主,我保证,只要你们跟着我干,人人都落不空!” 跪在地上的众人一听,皆大喜,都千恩万谢,纷纷说愿意誓死追随。 白发老人不再说什么,吩咐上酒。 四位长老的尸体被抬了下去,地面被擦干净了,摆上了美酒佳肴,杀人场顷刻间变成了喜气满溢的酒场。 人间的天地真小。 黑衣人一翻身上了屋脊,施展如鬼魅般轻盈的身法,寻着原路,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成昆所在的那座楼阁,掀开一片瓦,见屋内的床头上燃着一只红红的烛火,眼珠一转,拿起一颗小石子,向蜡烛弹去。 石子力道刚刚好,蜡烛好像自己烧断了一样,自然地倒在床头的一本书上,书本立刻燃了起来。 很快,屋里燃起了大火,到处浓烟弥漫,墙后的人一看屋内失火,马上发出了报警信号。 一眨眼的功夫,就来了十几个灭火的人,没用多久就把火给扑灭了。 十几个在屋里折腾,但成昆一直面朝里,一动不动,好像根本不知道失火,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其中一个扑火的看了,疑心成昆是不是死了,就上去推了他一把。 一推不要紧,成昆一下子跳起来,把这人吓了一跳。 成昆披头散发,大叫快拿酒来。 众人见他没事,都拎着水桶走了。 很快,他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并且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满桌都是美味。 成昆又看了看桌下,那里放了一个大大的夜壶,不觉哈哈大笑。理好自己的头发,坐在桌边,慢条丝理地吃喝,神情悠闲得很。 吃与喝,我们为什么每天都要吃喝呢?这个问题似乎简单,因为不吃不喝就会饿死呗!但细想想,这个问题却又很不简单,饿死就饿死呗,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话当然都是在你不饿的时候说的,而在你身处险境,饥饿难忍的时候,你心中恐怕只有愤怒和杀欲。 阳与五百教众已经在山里走了小半夜了,山路崎岖,荆棘丛生,气候古怪,才刚是晴朗天气,一转眼就下起雪来,寒风刺骨。 五百教众上山匆忙,并没有带厚衣服和食物,此刻都已饥肠辘辘,混身冻透,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 报怨与气馁在人群里漫延。 此刻,阳已从晕迷中醒来,觉得混身疼痛,辛苦异常。他想运功调息,可是意念一动,立即觉得有十数把尖刀刺入他身上十几处大x,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四王及众人忙围上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致命的疼痛过了好一会才平息下来,阳的衣服都让汗水打透,委顿在担架上,喘着粗气。 成显阳一问,才知是运功调息所致,原本想集四法王之力替他疗伤,但看这情形,只好作罢。 成显阳粗通医理,武功高绝,精通各门各派的点x术,自己的点x功夫也自成一家,便怀疑阳是被点了x。可是一问,阳却只是摇头。 成显阳掀开阳的衣服,不觉心惊。 原来阳身上的大x都变成紫黑色,四横四纵的八条经脉都被封住了,但是却不是点x手法所致,也不是中毒,伤情难明,根本无法可解。 任何一个练过武的人都知道,如果功力不能在经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原来阳身上的大x都变成紫黑色,四横四纵的八条经脉都被封住了,但是却不是点x手法所致,也不是中毒,伤情难明,根本无法可解。 任何一个练过武的人都知道,如果功力不能在经脉间运行,那这个人的武功几乎就相当于废了。 成显阳看了阳的伤情,哪里会不明白。可是他不能说,因为他怕阳受不子这个打击,也怕众人丧失斗志。 沉吟片刻,成显阳看了一眼阳,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众人,然后说道:“内功消耗过度,恐怕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 听了万里鹏王的话,大家才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时,人堆儿里传出了一个声音,一个肚子饿时发出的声音。其他的肠胃好像听见了,纷纷响应,顷刻间,肚饿声此起彼伏。 阳看着众人,一个个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神情委顿,衣服单薄,心中惭愧万分。 众人都眼巴巴地看他,等着他说话。 阳知道现在不是伤心自责的时候,忙平复心情,镇定了一下情绪,略作考虑,对众人道:“先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找些树枝树叶升几个火堆。” 众人得了号令,精神为之一振,立刻行动起来。 群山之中,避风的地方并不难找,生火的树枝树叶就更容易弄到了。 没用多长时候,众人就都坐在一处避风的山林里,围着火堆烤火了。 第三七章 对策难想 寒冷虽然暂时得到缓解,可是并不能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阳对四布置道:“五百人分成十队,每队负责巡逻警卫一个时辰,轮流换岗。拣选些猎户出身的教众,打些野味回来充饥。” 四王的办事能力很强,很快就将众人安置妥当。看着在周围警戒的五十人和出去打猎的人,整个营地的人心稳定下来,精神也有了,前途又变得有希望起来。 没过多久,众人的火堆上都烤上了野j、兔子、獐子和野羊。烤r的味道弥漫在整个营地内,人群里渐渐又有了说笑声。 不错,大家逃过了一劫,是应该笑一笑的,可阳却愁眉不展。 殷天正逮到了一只小鹿,因为抓得快,所以最先烤好,他先撕了一大块油旺旺的鹿r递给在一旁流了半天口水的韦一笑。 韦一笑早就饿得不行了,抓起鹿r就大吃大嚼起来,顺着嘴角往下流油。嘴里都是r,他说不出来,心中对殷天正却满是感激。 他们相识虽短,却是义气相投,殷天正原本以为韦一笑是他的包袱,可没想到韦一笑却跟他一样,胆子大,讲义气,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干起事来,一点不含糊,武功也很是了得,与殷天正很对脾气。 两人私下里已经结成了义兄。 殷天正看着韦一笑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从烤好的鹿身上撕下一块r,塞进自己嘴里大嚼,喊四王过来吃r,同时撕了一只鹿腿,向阳走去。 见阳一脸愁容,殷天正心里有些纳闷,不禁问道:“兄弟们都安顿下来了,吃得有了着落,教主为何事发愁?” 阳抬起头,看看少年老成的殷天正,勉强笑了笑,道:“天正,跟着我风餐露宿,你后不后悔?” 殷天正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使劲地摇了摇头,把鹿腿递到阳手里,道:“教主,你快吃吧,养好了身体,兄弟们还等着你领我们杀回去哪! “至于杀人的事儿,你不要太担心,换成别人也要杀的,而且还杀不出来呢。” 阳看着他说话老成可爱的样子,笑了,对他言道:“你不怕杀人?” 殷天正低下头,一言不发,用一只脚玩弄着地上的一个小石子。 阳见他不愿谈这个问题,也不强问,看着手里香喷喷的鹿腿,他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后大赞好吃。 殷天正得到夸讲,心里非常高兴。 夜半,营地里的人,除警卫的教众外,大部分都睡了,只有阳与四王没合眼,一直在商讨对策。 可是议来议去,对敌人魔咒却是毫无办法。 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先不要想了,恐怕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破得了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不是深山,危险困难还不多不大。敌人不追来还好,如若不然,我们就只能退到深山里去了,那时就麻烦了。 “我一个人倒好办,长年在各地的山区奔走,就算不用武功,我也能活下来,但我却不能保证五百人都没有危险。 “唉,这才是眼下最难办的事儿……” 千手天王屠仙草道:“我们就不能把敌人杀退吗?” 这问题不等阳回答,十命地王合一泰就给拦来了,道:“当然能,只不过那些敌人恐怕又是我们的父母兄弟,却不知你如何下手?” 屠仙草一听,不言语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朱吃虎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们几个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回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给他来了乱中取胜,教主意下如何?” 阳苦笑着摇摇头,道:“对手是个老狐狸,我们步步受他的算计,这五百人里,也不知有没有敌人的眼线,如果有,那我们可要万劫不复了!” 阳顿了顿,续道:“而且,我的武功也没恢复……” 屠仙草道:“这招太险了,我看还是算了吧!再想想别得办法吧。” 阳看成显阳低着头烤火,一言不发,便问道:“义父,你怎么看?” 成显阳道:“反击的对策还没想到,但是我想到一个对付敌人进攻的办法。 “来追我们的不是我们的亲人兄弟吗?哪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阳与其他三位法王一听,确是个好办法,都来了精神,当下叫人起来准备,彻夜未眠。 人与人异地相隔,却可以一同仰望璀璨的繁星。 点点繁星在天空中眨着眼睛,好像知道人的心事,好像正用无声的语言给仰望他的孩子讲一个新鲜的童话。 “妈妈,嫦娥阿姨现在睡了没有?”小女孩躺在蒙面的漂亮女人怀里问。 蒙面女人正在想心事,突然被小女孩问了这么一个出其不意的问题,便随口答道:“没睡。” 小女孩又接着问道:“那她在干什么呀?” 蒙面女人对付道:“大概在抱着兔子散步吧。” 小女孩道:“她的兔子会说话吧?” 蒙面女人道:“会吧?” 这下小女孩来了兴致,兴奋道:“那嫦娥阿姨都跟兔子说些什么呀?” 蒙面的漂亮女人被她烦得不行,在小女孩的脸上掐了一下,对她笑道:“她对兔子说,你看地上有个小女孩,夜已经很晚了,她还不睡觉,你可不要学她的样子。” 小女孩呵呵地乐起来,对蒙面的漂亮女人道:“妈妈骗人!” 蒙面女人也乐了,对怀里的小女孩道:“跟你说多少回了,总改不了。以后当着教内的人要叫我明月使者,当着中土教众要叫我阿姨,不要叫妈妈,记住没有?” 小女孩嘟起小嘴,道:“知道了,明月使者。我们明天去哪里?” 蒙面女人抬起头,看着迷茫的夜色,幽幽道:“去找乾坤大挪移心法……”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十八章 心战实战 一夜苦短,光明顶迎来了它与前不同的一个早晨。阳光依旧明媚,鸟儿依旧歌唱,晨风依旧凉爽,只是物是人非。 给成昆送洗脸水的人,一个不是中土明教的陌生人,居然没蒙面,退出时,还给他行了个礼。 显然,摊牌的时候到了。 成昆伸了个懒腰,从容地开来洗漱,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慌不忙。 等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那个给他送洗脸水的人又进来了,对他一躬身道:“成先生,定东尊者请阁下共进早餐。” 成昆哈哈笑道:“吃早餐?哈哈,好,我就喜欢吃。” 由这个陌生人引路,成昆一路来到了光明顶的宴客厅。 白发老者坐着木轮车,已经坐在了桌旁。见成昆来了,他从刀疤纵横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伸手请成昆入座。 成昆一点头,坐在了圆桌旁,正好在白发老者的对面。 白发老者爽朗地笑道: “前几日多有得罪,还请成先生不要见怪。 “毕竟是非常的大事,没有办法,非谨慎不可!” 成昆笑道:“没什么,都明白。只是不知老先生准备的如何?阳教主可有被老先生擒获?” 白发老者干笑了两声道:“阳教主暂时还没有抓到,但他已经是穷途末路,逃入深山了,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定可生擒。” 成昆故做吃惊状,笑道:“喔?那我就静候佳音喽!” 白发老者道:“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得成先生出来主持明教的大局,号令八方,收服人心,大事方才可定呀!” 成昆笑道:“我自封个教主吗?所有人就都服了?” 白发老者道: “这个吗,老夫没有想。 “不过凭成先生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至于收拾阳教主的事,你就交给我吧。” 成昆道:“你肯放手让我去干?” 白发老者正色道:“你有这个才干,我绝对放心!” 成昆笑道:“你只要我服从波斯总教的控制?” 白发老者道:“只此一点,绝无其他!” 成昆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白发老者道:“不怕!” 成昆道:“喔?” 白发老者笑道;“因为你知道我的厉害。” 两人哈哈大笑,互相一让,开始吃热乎乎的早餐。 正在此刻,白发长者的手下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报道:“少林、华山、昆仑、崆峒、峨嵋、天山六大派闻明教变生肘腋,正向光明顶进发,大概一天就会到达山下,请定东尊者从速定夺!” 一听这消息,不但是成昆脸上变了色,就连白发老人也大吃一惊,想不到有此一变。 沉吟片刻,白发长者对属下道:“光明顶应对六大门派一切诸事,毕听凭成先生安排,汝等不可违抗!” 成昆微微一笑道:“尊者为什么不施用法术,将六大门派一网打尽?那岂不又方便又痛快?” 白发老人顿了一下,随即笑道: “我们还不想现身江湖。 “另外,这也是成先生收服明教人心的好机会,虽然有点危险,不过成先生应该应付得来。” 成昆不去理会白发老者和他的手下,仰起头来,坐在椅子里苦思对策。 深山里没有六大门派,深山里的五百多人却个个如履薄冰,身临万仞。 当警卫发出信号,众人从清晨的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半里之外,有上千人手持各种兵刃,向他们冲了过来。 众人立刻严阵以待,等待教主号令。 四等围在阳周围,保护他的安全。 阳忍着身上十几处钻心的巨痛,高声对众人道:“大家慢慢向后退,依计行事。无论如何,不可再造杀孽!” 众人得令,手持兵刃,慢慢后退。 看着喊杀震天,杀气腾腾,黑压压冲上了的一千多迷了心智的教友,众人的额头、手心里都冒出汗来。 千人转眼冲到了众人眼前,阳把手向林中一挥,大喊道:“拉!!” 立刻有数十张用树藤编成的大网,从这冲上来的一千人脚下升了起来。 一张大网就兜起三四十人,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一千人多人就有一半被莫明其妙地装在大网里,挂在树上,动弹不得。 几十颗数十米高的大树上,挂满了一个个巨大的r球。 阳与四等,看成显阳的计谋得手,心中皆大喜,刚才心里还捏着一把汗,现在一下子轻松多了,斗志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按着原计划,五百人迅速向山林里退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没有被网住的进攻者,见阳等都钻进了山林,哪里肯就此罢手,也不顾树上吊着的同伴,仍喊杀着向林中冲去。 但这片森林太大子,几百人冲了进来,没多一会儿就走散了。 就在进攻者走散的当儿,林子里开始不断传出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这些惊呼当然来自进攻者,因为他们不是不掉到了陷阱里,就是脚下踩到了拌索,被捆了个结实,再不就是被无声无息地点了x或是被棒子当头打晕。 不到两个时辰,森林里就渐渐地安静下来,只能偶尔听见些鸟叫声。 这时,从树上跳出下俩小矮个儿,身上缠满树叶,探头探脑,在林子里来回转悠。 转悠了好一会儿,俩人一人掏出一面锣,使劲响起来。 很快,林子里出现了好几百个身上缠着树叶树皮,伪装很好的人,围着阳与四王,齐声欢呼。 那两个敲锣的小矮个儿赶过来,绕着阳与四王,边欢呼边加劲儿敲锣, 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殷天正和韦一笑。 这一役,前来进攻的上千人几乎悉数被生擒,阳率领的五百人,兵不血刃,大获全胜。 众人把尚处于迷惑状态,神志不清的进攻者,从树上或陷阱里放出来,把他们捆得跟综子差不多。 之后,众人开始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些迷失心智的教众。 屠仙草道:“这还不简单吗,也许要花些时间,但邪术再厉害,也不会永久有效的,这些兄弟早晚会恢复意识的。到时候就跟着我们走呗!” 朱吃虎道:“你说的对倒是对,可惜我们不知道这些兄弟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 “如果时间太长,那恐怕还没等他们恢复,敌人又会发动第二次进攻了。 “到那时,我们可就糟了!” 屠仙草道:“怕什么,我们如法炮制,来多少人,我们就收他多少人,看他们能派多少兵过来。” 合一泰道:“要是敌人换别的方式进攻呢?” 屠仙草眨眨眼,道: “还有什么方法? “难不成从天而降,或是从土里冒出来?” 合一泰道: “比如改用s箭,比如把我们进林子,只围不攻。 “到那个时候,我们在林子里,他们在林子外,不用别得,只要用火攻,我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屠仙草不服道:“你也太高估敌人了,他们不会像你那么聪明吧?” 一直一语不发的成显阳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一泰所虑极是,敌人j滑无比,此法是权宜之计,确实不可再用。这片林子也不是我们逗留之地,不可久留!” 第三十九章 斗智斗心 听四人中年龄最长、危望最高的成显阳一说,几个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屠仙草道:“再不然就把这一千兄弟先留下?” 朱吃虎道:“留给谁?老虎还是敌人?” 合一泰叹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二百多失踪的教众?我想他们恐怕都已经死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我们的敌人是个杀人狂魔,他无动于衷地杀二百人,也能不动声色地杀一千人,一千与二百,对他来说,可能也没什么分别,只要他想杀,他就会像杀j鸭鹅狗那样,把这一千兄弟杀得一个不留。 “就算他发善心,不杀这一千兄弟,而是继续利用这一千兄弟来追杀我们,我们还能像这次一样幸运吗?” 屠仙草把手一摊,道:“等也不是,留人也不是,那到底要怎么样吗?” 胜利的喜悦从几人的脸上消失了,只剩下说不出的愁苦,那是走投无路才会在心头出现的滋味。 阳坐在四王身边,一直一言不发,听着几人的议论。见几人论来论去,论到没有办法,他忽然慢慢站了起来。 五百多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 只见阳走到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进攻者身旁,解开了这人腿上的束缚,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牵着他向进山的方向走去,没有说一句话。 阳的这一举动,非但让众人一愣,就是四法王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众人很快就明白了教主的心意,是带着这一千兄弟进山。 这当然是个笨办法,带着这一千神志不清的人走山路,会走得极慢,而且,敌人攻来,将会凶险非常,但面对自己的兄弟手脚,还有什么聪明的办法与不聪明的办法吗? 众人口里不说,心里却都多了几分对这位青年教主的敬畏,纷纷效仿。 很快,一只长长的队伍慢慢地向山中行去,没人知道前边是什么,但不知为什么,人人心中都多了一种踏实的东西,暖暖的,让人觉得自己有希望。 谁也没注意到,成显阳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一丝怪异的笑出现在一张伤疤纵横,丑陋无比的脸上,白发老者,被他的同伴称为定东尊者的脸上。 狰狞恐怖的笑。 他生气的时候总是笑。 无法想象,要有怎样难以形容的遭遇,才会让一个人养成这样的怪癖。 白发长者已经得到一千人被阳在山林中设伏生擒的消息,他当然要笑一笑的。 亲信就在他的身边,垂首而立,等着听他的吩咐。 白发老者眯细了眼睛,许久后,慢慢睁开,精光人,对手下道:“再发一批人过去,命令这批人用箭,不要靠近。 “如果阳与四法王等人退进了森林,那就用火攻。 “总之,要么把他们到林子里烧死,要么把他们到深山里。” 亲信问道:“尊者,我们为什么不用摄魂术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白发老人冷笑道: “他们吃过亏,还会没有防范吗? “摄魂术是厉害,可是需要时间和一定的条件,要是不能将对手一网打尽,四五个高手就能把你们全都收拾了! “唉,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成昆去对付六大门派的缘故,六大门派高手如云呢,你们之中谁有把握将六大门派一个不剩地收摄住?” 亲信点头道:“那一千人如何处理?” 白发老人冷冷道:“你第一天跟我做事吗?能用的就领着用,不能用的也别给姓阳的留着,统统杀了。” 光明顶被摄魂术所虏的教众有二三千之众,男妇老幼都有,并不是清一色的小伙子。 他们肯不肯听成昆这个没有职位的王府子弟的调遣是一件难事。就算肯听他调遣,这二三千人又实在没什么战斗力,如何与高手如云、虎狼般向光明顶扑来的六大门派对阵? 事难办,而于成昆自己,心里压力就更大了,因为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不过,一想到他能将危机重重,即将毁于一旦的明教撑起来,他的心里一股光荣的使命感立刻油然而生。 即使他成昆当不了明教教主,娶不了爱逾性命的温珏,他也是万里鹏王的儿子,是明教的一份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二三千教众被捆得结结实实,安置在光明顶九大殿的各处,原本都被施了摄魂术,此刻却都恢复了清醒。 看看自己的处境,除了一小部分被白发老人设计,有过一段清醒记忆的人外,大部分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在光明殿中,而且还被捆了起来。 各殿众人议论纷纷,但除了关着有过一段清醒记忆的人的那一殿知道明教发生重大变故,为外敌所袭外,其他大殿关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都猜出,可能是出了大事了。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忽听得光明顶上喊杀震天,不远的窗外传来了厮杀声和无数兵刃撞击发出的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似乎有几千人在浴血奋战。 窗外起了火,到处是硝烟,时不时就有几支箭或者暗器打在窗壁之上,发出东东的响声。 九大殿中的人都听出来了,自己一定正致身一场残忍的大战之中。就是不知道敌人是谁。万一敌人杀进大殿,这许许多被捆住手脚的人岂不是坐以待毙?因此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过了许久,喊杀声小了许多,寝圣殿的大门被撞开了,被囚众人毛骨悚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一股血腥之气挟在硝烟味之中,扑面而来,几个手持刀剑的人出现在门口。 几个都满身血迹,灰头土脸,刀剑滴血,除为首一人外,其余几人都穿着明教教兵的衣服。 看见这几明教教兵的衣服,寝圣殿被囚众人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 门外有好几拔人厮杀着冲了过去,但没冲进寝圣殿来,众人这才定下眼神,看这几个走进来的明教兄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寝圣殿关的,大部分都是四大王府的人,其中成王府的人几乎同时认出,门口为首的一人,正是万里鹏王的公子成昆,都高兴的跳起来,大喊:“少爷,我们在这里!” 成昆经常在几个王府走动,其他几个王府的人也很快认出了他,知道自己确实得救了,心里都非常高兴。 第四十章 王者风范 几人立刻替殿内众人松绑。 众人七嘴八舌,问出了什么事。 成昆几人告诉殿内教众:六大门派杀上了山,用邪术困住了明教众人,经过一番厮杀,六大派大部已经退到了山下。 殿内众人,除了一百多丫鬟和老妈子,还有三百多能提得起家伙的男人。 成昆找了些刀剑,留下十个男人保护女人,然后领着其余三百人,去解救被关在九大殿内的明教教众。 从寝圣宫出来,所见之处,皆让这三百多人怵目惊心,到处都是死尸,到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了河。 这些死尸,从穿着上能看出来,有些是明教教兵,有些则不是。想来这些来路不明的死尸,应该是六大门派的人,却不知为何,这些六大门派的死尸,个个脸部都血r模糊,看不清长相。 昔日庄严的光明顶,此刻已变成了露天尸场。 很快,关在九大殿的明教教众全被解救出来。人人都对这位昔日的小少爷心怀感激和佩服,私下都说,万里鹏的儿子很他父亲的风范,将来定能克承父业,有一番作为。 马不停蹄,成昆指挥众人打扫战场,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一片狼藉、到处死尸的光明顶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处理完这些事,这才把二三千人聚拢到光明殿内,向这些并不完全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教众,讲述明教所历的劫难。 成昆看了看大殿里圣坛上的教主宝座,看着几千双盯着自己的眼睛,背着手,在圣坛下走了一个来回,终于没有走上圣坛,而是站在圣坛之下,望着几千明教男女老幼,眼含热泪,情绪激动,脸上带着些许愁容,悲愤道: “兄弟姐妹们,六大门派指斥我们是邪魔外道,却不择手段,对我们施用邪术,囚禁我数千明教子民,杀害无辜妇孺无数,将阳教主困于群山之中,妄图将明教毁于一旦,你们愿意吗?” 这一番话立刻让几千人心中热血澎湃,群情激昂,纷纷回应道:“不愿意!!不愿意!!与六大派决一死战!!” 声震屋瓦,众人心中燃起烈火,精神涣散的人群,一下子被一种撼卫明教的激情所凝聚,几千男女老少,其中不少是手无缚j之力的老人、女人和孩子,此刻也一下子变成了无所畏惧的战士。 “好!”成昆眼含热泪,振臂一呼,众人响应,声震光明顶。成昆再次有力地振臂而呼,众人再次响应,声震天地。 成昆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牌上刻着明教所崇尚的圣火图样,正是明教教主传令之物。 成昆把令牌高高举起,昭视四方,待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时候,成昆道:“阳教主和四王现正在山中与六大门派的恶贼恶战。 “虽然恶贼人数众多,强手如云,但凭借我明教圣火之神力与教主之神功,一定能克敌致胜! “教主担心光明顶上众兄弟姐妹的安危,特派我回来解救。命我带领大家与山下并未撤走的六大门派决战,誓死撼卫明教,保卫光明顶,有教主令牌在此为证!” 众人对万里鹏王成显阳是非常信任的,也相信虎父无犬子,因此对成昆也是信得过的,斗志昂扬的众人此刻又见了教主令牌,对刚刚解救了他们的恩人的权威更是确信无疑,纷纷向成昆低头拱手,齐声道:“愿听成先生号令!” 成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既激动又兴奋,还有一些骄傲。让人看了觉得,只要众人听令于他,接下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算不得什么。 成昆忍不住高呼道:“大事必成!” 成昆威风凛凛,卓而不群,众都意识到,他确是位有智有勇的首领,心里都更有底了。 按着成昆有条不紊的安排,几千人都忙碌起来,各就各位,准备对付如同洪水般向光明顶涌来的六大门派。 看着光明顶几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秩序,成昆心中多了些感慨和沧桑。 天已经开始黑下来了,站在光明殿的门口,端着成王府下人为他熬的一碗小米粥,他却吃不下,因为他突然想到两个问题:光明顶蒙难,明教教众尚且蒙在鼓里,怎么六大门派的鼻子那么灵,毫不犹豫地就联合起来,聚万人之众,要来缴灭明教?如果六大门派能被明教击退,那个波斯叛徒,那个定东尊者将会如何对付自己? 想起几千毫无戒备的教众,被白发老头一伙悉数控制,自己又毫无办法破解,成昆不禁忧心忡忡。 过了许久,他忽然想起怀中的银哨子,一只吹吹起声音如同山狗叫的银哨子,眼前不觉一亮。放下手中早已凉透的小米粥,掏出怀中的银哨,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光明顶立刻响起一声声山狗的叫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金属特有的音质。 当明月初升,光明顶响起一声声山狗叫声的时候,六大门派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光明顶已经只有五里了。 这次缴灭光明顶的行动,六大门派一共出动了近万人,可谓声势浩荡。但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并没有全来,只来了三个,各门派的人数也差别巨大,比如昆仑派派了三千多人,而少林只派了不到五百人。 六大派本该以少林为首,可少林方丈一个没来,只派了一个叫绝尘的武僧头领。再次是峨嵋,掌门的了缘师太也没来,而是派自己的二弟子紫竹,带四百俗家弟子参加。第三把交椅虽然轮不到天山派,但也许是因为太远,天山派也只派了分堂堂主白少华,带了三百多人来联合。这三派,显然是为了维护六派的同盟关系,不得不派人来参加的,并没有其他目的。 六大门派自然由派人最多的昆仑、华山、崆峒三派的掌门来领导,三派都出了将近三千的人马,可谓不遗余力。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十一章 六大门派 昆仑掌门田飞熊是个身高马大的胖子,脸长的像个特大号的包子,小眼睛两条缝,下巴有几根稀拉拉的胡子,穿一身蓝色劲装,使得是一对足有百十斤重的带刺链子锤,整个人看起来傻大黑粗。 华山掌门葛轻侯是个漂亮人物,体态健美,身材高大,身着长衫,英俊的眉宇间很有几分英武之气,混着一股文人才有的气质,更显潇洒。 他已经三十七了,可看起来却年轻得多,说他三十出头也一定有人信,一望就知道是智谋之士。他手的那把“斩龙剑”,以及华山剑法,让谁也不敢小看他这个书生。 崆峒掌门武大壮是个结实的像个立方体般的中年男人,黑不溜秋的,一脸大胡子,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衣,一脸严肃,轻易不肯说话,背着一个大包,腰里别着一双判官笔,这笔是他掌门的象征。他不太像一个上山的掌门,倒是很像一个下山的农民或樵夫。 三个掌门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其他三派的首领骑马尾随其后。 葛轻侯看了看身边的田飞熊与武大壮,低声道:“二位掌门让马走得慢些,不知怎的,我觉得这里有点蹊跷,想跟二位商量商量。” 田飞熊和武大壮都牵了牵缰绳,放慢了前进的迅速,听葛轻侯说话。 葛轻侯看了看天色,道:“我们的那个线人,告诉我们这是消灭明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有可能得到明教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心法’,这当然是好事。 “少林、峨嵋、天山以为消灭魔教当然是好事,但不赞成获取邪派武功,所以只派了几百个人来应付事儿。 “当然,人各有志,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消灭了魔教,我们得到了奇功心法,那就由我们三家共同分享。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好事来的有点太容易了吗?” 昆仑派掌门人田飞熊点头,粗声粗气道:“你们华山派在魔教老窝有自己的眼线吗?” 葛轻侯点头道: “有几个,前几日回报说明教新选出个教主,说不知为什么整个光明顶的教兵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倒是跟我们那位神秘线说的能合上辙,而且,据我派人在山下观察,明教确是发生了重大变故,确是百年不遇,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可是,唉,你们说,可真怪,我们安c在魔教里的几个眼线,竟一个也没回来报信! “我现在越想这件事,越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田飞熊道:“昆仑派的眼线也是这样,一个也没回来。” 武大壮也点头道:“我们也是。” 葛轻侯唉了口气,道:“我刚才在想,是不是我们的眼线都让人给起了,光明山是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会不会是个圈套? “比如明教给我们布得局,咱们灭不了人家,反而让人家给连锅端了!” 这猜测让田飞熊与武大壮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集合人马,争先恐后地向光明顶杀过来,就是冲着神功心法来的,心中都有些疑惑,但都没太细想,经葛轻侯这么一说,事情确实太过蹊跷。 田飞熊安慰自己道:“我们不是给了神秘线人三千两黄金吗,他也许当真只不过是图财的。” 葛轻侯与武大壮一齐看了他一眼,田飞熊就不再说下去了,他也觉得这确是有点站不太脚。 武大壮道:“我们都没想过,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他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们自己的眼线一个也没回来?” 田飞熊道:“如果消息是真的,那么我们的线人没有回来就可以这样解释:一个是神秘线人把我们三派的眼线都起了,好把这个消息买个好价钱,他知道这个消息,只不过比我们安在光明顶上的鼻子更灵;另一个解释就是,这是个y谋,神秘线人并不是为了钱,他要设计六大门派,起了我们的线人,作了一些人马的调动,不过是为了迷惑咱们,好让我们上当,如果是样,那我们的处境可就有些惨了。” 武大壮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葛轻侯道:“现在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我们三派的线人怎么会被一下子起得那么干净,竟然一个也不剩。 “果真是全被魔教给起了,那他们也太厉害了,怎么想都不能让人相信。” 田飞熊道:“都怪我们太怕错过这个消灭魔教的好机会,以为自己人马够多,声势够壮,细想想,这其中的说不清的事真是太多了。” 三个人都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均是一脸的愁容,骑着马慢慢前行,心里都打了退堂鼓,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怎么办,确实不好决定。 围缴明教,他们三个掌人喊得最响,还打出了“替天行道,消灭妖孽”的正义旗号,按着这个口号,他们应该义无返顾地干到底的。 现在想中途退回去,没话可说,就算硬想出个说法,这样毫无结果就半途而废,三大门派的威望今后在江湖上恐怕要大打折扣了。 三人都明白,有好几个门派觊觎六大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例如丐帮、青城派、恒山派与泰山派,都等着六大门派出乱子,他们好取而代之呢。 如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干到底了,打败了倒比退回去要好些。 短短的几里路,一行人竟走了二个多时辰,比他们来时一个时辰十里路可慢多了。 走到光明山下,天已经完全黑了。 葛轻侯抬头看了看光明顶,又低头看了看山下的民居,竟没有看到一丝火光,整个光明山沉没在黑暗之中,好像没一个活人,就象是一个大坟包,令人心生畏惧。 这感觉相信六大门派的每个人都有,只是人多,挤在一齐,不那么害怕罢了。 乌蓝的天上,一牙下弦月在一小朵乌云之间,倒是挺亮,但没有把如同金沙的月光披在光明山上,而是把光明山的一切反衬的更加黑暗了。 葛轻侯命人在燃起了上千只火把,一是为了照明,二是为了给众人提提气,壮壮胆。 。。 第四十二章 出乎预料 一行人一日赶了上百里山路,个个又累又饿,疲惫不堪,看得三大掌门心里又是一阵恐惧。这要是被养蓄锐的敌人给包围了,六大门派喘息未定,被敌人来个迎头痛击,就算不全军覆没,恐怕也得伤亡过半。 幸而四周没什么动静,葛轻侯等首领忙命众人原地休息,吃些干粮充饥。 大约过二个时辰了,众人吃了干粮,疲乏也歇过来不少,又有了精神。 心里捏着把冷汗,怕敌人发动突然袭击的三派掌门,这才把心放下来。 众人吃干粮的时候,是最无戒备、最容易被攻击的时候,但不让众人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恐怕用不着敌人来攻,所有人的精神自己就崩溃了。这种不可避免的脆弱时刻,就算派几个人在边上巡逻也是无济于事的。 葛轻侯与其他各派掌门或首领商议了一下,决定先派几队人,将周围的情况掌握一下,先立稳脚跟,再包围光明顶。 主意已定,各派各出了十个人,分成六组,向不同的方向出发侦察,一转眼的功夫就消息在黑夜之中。 不知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不是去侦察,而是直接溶化在黑夜之中,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山风吹得呼呼作响,六大门派众人虽然都聚在一齐烤火,但还是被冻得个个直打哆嗦,都觉得准备不足。人群里,带烧酒的便自然而然地成了神仙。 在寒风中,人会觉得时间不是变慢了,而是根本就停止不动了。众人苦熬了一个多时辰,派出去的六队人,一个也没回来。 没办法,葛轻侯与田飞熊和武大壮一商议,只好派出自己坐下的大弟子,从各派中又抽出了二百人,组成一组,再次向黑暗中出发,这次找那六组人成了主要目的。 留下的众人都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倒是快,没过多久,二百多人就回来了,还抬回两个神志不清的人,几千人呼啦一下子就把他们围住了,想要知道看究竟。 葛轻侯问他的大弟,倒底了出什么。他的大弟子脸色发青,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听师父问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神来,脸带恐惧道: “我们发现了六队人的尸体,凉透了,全都切掉了脑袋,一声没响就死在雪地里。 “没有反抗的迹象,看来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人杀死的。” 听了他的话,三大掌门心里都“格登”一下,立刻被一股从内而外的冰冷打透,一时说不出话来。 ? 第 8 部分 欲望文 第 9 部分 升龙引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听了他的话,三大掌门心里都“格登”一下,立刻被一股从内而外的冰冷打透,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田飞熊指着被抬回来的一脸惊恐、神志不清的两个人,问他的坐下大弟道:“这两个人怎么啦?” 他的大弟子道:“我们在民宅那边发现他们的,其他人都死了,被切了脑袋,只有他俩还活着,但已经神志不清了。” 这两个是崆峒派的弟子,武大壮冲上去,抓住一个使劲摇着,想让他清楚些,一边大声问道:“吕白,到底发现了什么事?” 这个叫吕白的崆峒派弟子,经他一摇,意识仿佛恢复了一些,神经质的眼睛透过他面前的师父,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神经失常地大叫道: “有鬼,有鬼!! “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个黑的,一个白的!! “是黑白无常,是黑白无常……” 另一神志不清的崆峒弟子也跟着叫起来,他们凄厉的叫声,在寒风中,显得分外恐怖,每个人都听的毛骨悚然,个个如坠冰窟。 武大壮点了两人的晕睡x,才算停住了那令人胆寒的惨叫声。 六大门派的首领谁也说不出话,就那么站着,面面相觑,沉默着。 过了许久,田飞熊眼神犹豫地问其他首领,道:“我们是战是退?” 少林、峨嵋与天山来的都不是掌门人,相互看了看,一齐拱手道:“愿听三位掌门号令!” 田飞熊又看了看葛轻侯和武大壮,武大壮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崆峒弟子,把心一横,道:“崆峒派既然来了,刀山火海也要走一遭!” 葛轻侯的江湖豪气也来了,大声道:“华山派与魔教奉陪到底!” 田飞熊听了二人的话,胆子也壮起来,高声道:“昆仑派也要血战到底。六大派可以战败,但绝不可能被吓退!” 众意已决,万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光明山顶开去。 光明顶半山腰高逾数丈的石垒城墙,此刻三扇大门都开着,仿佛在迎接客人,刻在石墙上的怪兽,在火光与月光下,显得凝厉恐怖。 冲到半山腰的六大门派不禁停住了脚步。 光明顶看起来,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但,是谁开得门呢?里边有什么机关陷阱? 田飞熊道:“二位,你们看会不会是空城计?” 葛轻侯没有说话,武大壮想了想,道:“是计就好了,正好证明城内空虚,咱们冲上去,把他们全都收拾了。” 葛轻侯道:“武兄说得有道理。但兵法讲,‘虚而示之以实,实而示之以虚’,还是小心些好。” 武大壮不以为然,大声报怨道: “唉呀,你们这些读书人,哪里那么多弯弯绕儿! “司马懿要不是顾虑那么多,而是冲进城去,早就把诸葛亮给抓住了,有什么可犹豫的!” 众人彷徨无计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都把心一横,继续向光明顶冲去。 光明殿前的宫门也是开着的,这次六大门派众人没有停下脚步,一路杀了进去。 冲过光明殿前的空地,六大门派才发现,光明顶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真的是空城,却不是空城计。 六大门派首领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放了一放,命人搜查九大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回他们长了记省,不敢再让十几个去搜查了,而是五六百人一组,分头去搜查。五六千人很就分布在光明顶各处,其余四千多人,或是停在光明殿前的空地上,或是站在山门外作警戒。 第四十三章 风继续吹 看来光明顶真得没人了,三大门派的掌门人松了一口气。 田飞熊道:“总算没白来,虽然没生擒魔教教主,寻获神功心法,但攻占了光明顶,总算是大功一件! “六大门派天威一到,魔教徒众就全化成鸟兽散了,说出去也是有面子的事儿,哈哈!” 葛轻侯笑道:“田兄说得甚是!” 武大壮也乐了,但似乎很有些不甘心,愤愤道:“魔教崽子倒是很会吓唬人,只是白死了六十多个人。” 田飞熊和葛轻侯都笑他小气,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正在三人乐不可支的时候,光明突然鼓声大作,震天动地。九大殿的房顶一下子冒出无数黑衣人,向分散在四处的六大门派弟子s箭,箭如雨下,“嗖嗖”作响。 六大门派的弟子躲向门后或柱后,暗处就会捅来一把要命的刀子。 六大派乱成一团,躲无可躲,死伤无数,活着的一窝蜂向山门冲去。 站在光明殿空地和宫门口的六大门派弟子,本就是惊弓之鸟,听到震天的鼓声和本门弟子的惨叫声,早吓得魂儿都没了,和着从九大殿各处冲出的六派弟子,洪水般向山下逃去。 有好几十人跌在路上,被众人践踏而死,惨不忍睹。 可这还不算完,六大门派刚退到半山腰,无数滚木雷石又山响着从山上连蹦带跳的向六大派弟子披头盖脸地砸来。冲在后后的,又被砸杀无数。 数千人冲到山下,还没喘口气,忽听得光明顶上喊杀震天,原来是明教教众从山上杀了下来,黑压压的,杀气腾腾,也不知又多少人。 兵败如山倒,没有办法,六大门派只好带着本门弟子顺着原路逃去,一路狂奔出去好几十里,见明教教众不再追来,才停下喘了口气,所有人都累得爬不起来。 一清点人数,竟折了三千条性命,其中华山损失最重,死了有一千五百六多人。 与此同时,光明顶上却在欢呼胜利,男女老少把成昆抛得天高,都把他视为大英雄。 所有的人都高兴,只有一个老头不太高兴,这个人自然是定东尊者。 他原本是应该高兴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要是六大派占领了光明顶,那他的计划恐怕不破灭也很难实现了,没有根据地的丧家犬能有多大作为呢? 现在危机解除了,他的计划又很有希望成功了,本是应该高兴的,但看到成昆智谋胆色过人,确是个人物,而且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甚得众人,将来除掉了阳教主,他恐惧就成了最大的敌人,看着成昆慢慢坐大,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养虎遗患,看来成昆这个烫手山芋要尽快除去。杀他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再来一次摄魂术就行。 把占领光明顶的事推到六大派身上也很好,这不但让成昆干净了,自己将来夺位的时候,在明教教众那里,就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了。 但是有一点,就是成昆不能突然消失或死去,在他将来接位的时候,他要以一个正义的形象出现在教众面前,他实在不想给众人留下任何怀疑的把柄。 所以,成昆必须尽快死,而且要死得很合理。 白发老人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比鬼哭还难看,枯枝般的手在木轮椅的机关上来回移动。 在山里,阳带的一千五百人,在一日内已经连遭了数次劫难。 被受定东尊者控制的教众,用弓箭攻击了数次,只得一路向群山深处狂奔;穿过一片林地时,受到群蟒的攻击;过草高过腰的水草地时,遇到不计其数的毒蚂蟥,有人被活活毒死,有人不是被毒死,而是被半尺长的蚂蟥生生吸干血而死;过沼泽时,上百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老虎、豹子、熊、狼等食r猛兽,随时都会把受了伤走不动的人拖走;最近一次最为惨烈,在山脚下的树林里,他们受到由数百只体大如牛的土狗组成的土狗群的围攻,有不少人被咬掉了脑袋,咬掉了手或脚,被撕破肚子,弄得肠子满地流的则更多。 经这次次凶险异常的劫难,一行才到了一个开敞而安全的草地停停脚,歇口气。 一清点人数,竟死了六百五十多人,活下来的人,情绪低到了极点,看着身体不能恢复的教主,人人都变得精神委靡,暴躁易怒,动不动就骂人打驾。 阳与四王及殷天正、韦无踪、韦一笑,蒋武、冯成等围坐在火堆旁,看着天上的繁星,沉默无语,因为谁不知从何处说起。 这一天下来,阳的鬓角已经白了,脸上竟有了不惑之年的苍桑。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没有办法。 阳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土狗撕破了,他坐了很久,这会儿似乎才想起整理衣服似的,拉扯已经肮脏破烂不堪的衣服。当他把手伸入怀中一摸,不禁一惊,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伤心之极。 众人忙问出了什么事。 阳的神情沮丧,黯然道:“石教主的翡翠玉佩不见了……” 与妖物般的土狗群搏杀时,几乎人人的衣服都被撕破了,丢些随身的物件也是很普通的事儿,丢东西的人很多。 大家面面相觑,弄不明白为什么一块玉佩会让阳教主如此难受。就连见过阳将石天鼓这块玉佩拿在手中的四王也一时弄不明白他的心意。 过了好一会,阳仰天长叹,道:“我没有按石教主的心意,善待教民,玉佩离我而去,石教主在天有灵,也许是他有了新的选择吧!” 火旁众人听明白了阳的意思,都想说两句宽心话,可是心意好起话难说,你能跟阳说,那不过是块玉佩,没那么重要,丢了就丢了,全不必放在心上?还是说,玉佩并不代表石教主的意思,所以不用难过?简直没法说。 沉默了一会儿,殷天正先说话了,道:“教主,我记得路,我去帮你把玉佩找回来!” 包括阳在内,听了这十多岁的孩子的话,都是一惊。惊得就是殷天正小小年纪胆色过人,豪气干云。 首先,谁见了体大如牛的土狗都会吓个半死,以为自己遇到了妖怪,与土狗搏杀更是九死一生。 其次,与土狗搏杀的场面实在太过惨烈,常有人在你身边被土狗一口咬掉脑袋,或是被直接咬破肚子,拉出肠子。 那鲜血淋淋、血r横飞的场面,让人人都有了魂飞魄散的记忆。 众人心中有了对噩梦般的搏杀的恐惧,意识里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刚才众人想要跟阳说宽心话的时候,竟一直没有人往回去把玉佩上想。 而殷天正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勇气,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即便他只是说说,也很了不起。 阳看着殷天正,愁眉不展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振奋。他笑了笑,可是笑得还是很勉强,对殷天正道:“不过是块石头,也许不代表什么。你的心意我领了,千万不要回去找,实在是太危险! “唉,可惜,我的武功——还没恢复,不然不会死那么多的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十四章 恩师慈父 随后,阳对围坐在火堆旁的众人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向前走呢!” 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与天地以命相搏,几番九死一生后,众人个个身心俱疲,混身脱力,脑子也转不动了,眼皮子直打架,都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虽然教主神情委顿,众人都想留下来陪他,但实在不知说什么。所以沉默了一阵儿,都纷纷站起身来,向教主道声安,找地方睡觉去了。 火堆旁,除了阳,只留下一个人,那就是成显阳。 阳看了一眼他的师父,愁容似乎更重了些,什么也没说,盯着火堆出神。 成显阳拿过一根烧火棒,捅了几下火堆里的干柴,火堆“吡拔”作响,在暗夜中飞起无数细小的火星,煞是好看。 火苗更旺了,火堆旁也似乎更暖和了些。 阳先开了口。 他没有去看成显阳,依然盯着火堆,道: “师父,自从我当了教主后,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说。 “也许我的问题很混帐,也许我就不该问,但我实在想知道,实在想听你对我说,我和师弟之间,你更希望谁当教主?” 成显阳笑了,随后叹了一气,道: “我也是孤儿,咱们走江湖的,孤儿特别多。 “这样走起江湖来倒也合适,无牵无挂,一切的功名利禄,富贵生死,都与别人无关,快意恩仇,高来高走呀! “但是当一个走江湖的结婚,生了孩子,那就不同了,即使他是孤儿出身。 “他会更珍惜身边的一切,也许不为人知,但却总是患得患失,生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亲人再失去,孤儿在这方面尤其甚。 “你也是孤儿,你应该知道的。 “你跟成昆都是我的孩子,但成昆是我从出生到他下地走路,一直带大的,他是我与他母亲感情的结晶,若说我没有偏心,多爱成昆一些,那可是说假话。” 阳盯着火,默不做声。 成显阳续道: “我希望你们俩都能有出息,这个我心里并没分高低,除了武功,除了‘幻y指’,你跟成昆学得都一样,从《鬼谷子》、《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到后来的《三十六计》、《武穆遗书》,没有什么差别。 “明教的历代教主,并不都是明教武功第一人,其中就有三任教主,是因为他们的智谋才略过人,被前任教主定为继任教主的。 “所以,虽然成昆习得了‘幻y指’,你原本在武功上不是他的对手,但你在明教中的作为,也并不一定就在他之后。 “我跟石教主相处多年,知道他很在意下任教主的武功修为,但更在意他的智谋才略,人品如何。 “若不是明教大敌当前,情况紧急,教主又自知时日无多的话,他哪里会仅仅因一场比武就选定新任教主呢! “但是我跟你说,就算明教没有遇到这次大劫,我想,石教主恐怕还是要选你的。 “我是希望成昆靠自己的本事,当上明教教主的,但就这次的表现来看,如果我是石教主,我恐怕也要选你接任的。” 阳抬起头,看着成显阳,眼中有些疑惑不解。 成显阳抬头看了看天,续道: “唉,也可能这就是天意! “从小到大,你跟成昆在练功读书外的时间作什么,除了为非作歹,我是从来不管的。 “你是喜欢一个到郊外去,到后来就开始去爬附近的山,等大了,你开始出远门去爬那些更高更险,更有挑战性的山了。 “成昆却爱上了琴棋书画,而且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这本是好事、雅事,我没有阻止他,就象我没阻止你爬山一样。 “男人得有自己的时间,他才能变成他自己,否则他就只是个人影儿。 “现在想想,我不管成昆,由着他的劲儿喜欢书画,倒是大错特错了! “错不出,就不知错在哪里。他也跟无数的文人一样,太多情,太多愁善感了。而这,偏偏就是我们武林人士的大忌,尤其一教之主。 “试想成昆当了教主,如果温珏被敌人抓住了,并以此要胁他,做些危害明教利益的事儿,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石教主是明教少有的巨眼英豪,他会不知道成昆与其想当明教教主相比,更想要的是一个女人? “做一个普通人,你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儿喜欢一个女人,但是做教主不行。 “所以,我是石教主,仅凭此,我也不能把明教交到成昆手里。 “你当教主,这是命数,一系列的比试,都不过是对你这个未来教主的考验,成昆从一开始就输了,自己却懵然不知,唉!” 听到这里,阳深深地叹了一气,眼睛紧闭,但还是没抑制住汹涌的眼泪,两条泪道子瞬间挂在他的脸颊之上。 眼泪无声地流了好一会,阳又深深吸了一气,睁开含着泪的眼睛,看着成显阳,深情道: “师父,我辜负你和石教主的期望! “我杀了不少教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要是这次我能侥幸带着大伙儿逃过大劫,回去后,我就会把教主之位传给成师弟……” 成显阳把手里的烧火棒子往地上重重一扔,怒道: “真没出息,受了一点挫折就要逃避,将来怎么能带好明教?明教还有什么指望? “成大事者不拘小结,成大事者应该坚毅忍耐,‘一将成名万名枯’你懂不懂? “有不少教众死在你的手下,是不对,但那是你中了邪术,身不由已呀! “相信明事理的教民不会就此事深究的,看人要看整体,我觉得你现在从整体来说,没出大错。 “要是象你这样,犯了错就让位,那恐怕历任教主没有一个能做到头的。 “你小子给我记住,让位之类的混账话,以后最好别再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番话很重,但不知怎的,阳心头重逾千斤的负担一下子放了下来,眼泪一下涌出来。 他“呜呜”地闷声嚎哭着,涕泪纵横,哭得像个犯错的大孩子。 成显阳叹了一气,抚着阳的背,道:“以后别再说了!” 许久,阳擦了擦眼泪,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他含着泪,笑着岔开话题,道:“师父,你年青的时候想过要当大侠吗?” 第四十五章 侠之大者 成显阳见他的精神已经不再颓废,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笑道: “当然,有血性的男子汉,哪个不想当大侠?你不觉得自己是吗?” 阳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好像不是,我没做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儿。 “另外,大侠大概是做了大好事又不计回报的。您觉得自己是吗?” 成显阳哈哈大笑,道:“我当然是! “我问你,在你当教主前,你救没救过人,无偿的? 阳想了想,道:“救过。” 成显阳道:“那就行了,起码算小侠!被你救的人超过一个吗?” 阳道:“大概十几个吧?我怕人谢,所以没留名,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成显阳笑道:“高风亮节,现在你可以算中上侠了!” 阳s了s头,傻笑道:“救得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破什么武林奇案,救什么武林美女……” 成显阳道: “最需要帮助的就是那些无拳无勇的平头百姓! “像那种专帮大人物,玩心思破什么奇案,暗藏春心救美女,专为了出侠名,讨彩头的人物,算什么大侠? “老百民的难,才真的是难,才是我们习武之人该出手的时候。 “你眼里有老百姓,已经有点大侠的影子了!” 阳笑了笑,但随即叹了口气道: “您说的也许对吧,可惜我现在已经是明教教主了,再不能四处爬山,去帮那些我不认识的人了。 “也许因此,我才不再算是个侠客了。” 成显阳笑道: “帮你认识的人,帮你有责任帮的人,就不算是侠客吗? “是有个人感情在里边,但这些人就不需要帮助啦? “他们就没遇险的时候? “这种时候就一定会有别人帮,例如碰到别的侠客,就一定用不着你吗?” 阳皱眉道: “但总是好像有私在里边,而且有负责在身,那好像是我份内的事,本就是我的责任,本就该管的。 “而且我是有权力的,似乎不太侠客。” 成显阳嘿嘿笑道: “你怎么好像老要努力证明自己不是大侠呢? “权力可为善可恶,放在以天下为已任的人身上,就可以帮到更多的人,权力本身不妨碍侠义,只是那些弄权的家伙把权力的名声弄臭了。 “哈哈,至于责任在身,做好份内的事,不能算侠义,这就只能说明你很高尚啦,但是却不对!” 阳不禁奇道:“为什么?” 成显阳大笑道: “天下有数不清的该负应负责任的人,可他们根本不想负责任! “负责任有时候就意味着吃亏、牺牲、得罪人或面临危险或厄运。 “负责任就是侠义,管得人越多就越是侠义!” 阳道:“教主算吗?” 成显阳正色敛容,郑重道:“身系几十万教众的安危与福祉,将明教圣火代代相传;当天有变时,率明教驱逐鞑虏,推翻暴政,还神州于炎黄子孙,救亿兆黎民于水火,泽被千秋,此乃侠之圣者!!” 阳点了点头,把成显阳的话牢牢印在自己的心里,对教主之位有了新的看法和尊重。 老少二人又谈起了许多江湖中的趣闻轶事,有说有笑,轻松融洽,慢慢长夜,一下子变得短了,寒风似乎不再那么刺骨,黎明将至。 这时,韦无踪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万分焦急道:“教主,不好了,我儿子突然不见,哪里也找不到!” 阳一听,心里先叫了一声不好,安慰韦无踪不要着急,同时叫起和一泰、屠仙草、屠金胜、冯成等人,帮着韦无踪找韦一笑。 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又回来问正在睡梦中的众人。 众人昨日都疲惫到了极点,都睡得人事不知,都说不知道,只一个说撒n的时候,看见殷天正跟韦一笑在一棵树下切切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阳叫人帮忙的时候就发现殷天正不知去向,心里就猜到了事情的七八成,再听这人一说,心里就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不知所措的众人与焦急万分的韦无踪,阳后悔地长叹一声,道:“我不该提石教主玉佩的事!” 朱吃虎道:“难不成,两个孩子去找那块玉佩啦?” 阳没说话,点了点头。 合一泰急道:“这可遭了,那些土狗我们这些大人对付着都力有不逮,他们两个小孩子,这一去,那不是送死吗?” 朱吃虎道:“也不知走了多久了,还能不能追得上。只怕凶多吉少!” 成显阳道:“不能放弃,现在就追。” 韦无踪此刻已慌了手脚,一想到爱子已经身陷绝境,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泣道:“一笑练功走错了经脉,每日晚需热羊热狗的血浸泡一个时辰,才能保性命无虞。现在没这个条件,只要不运内功,尚可强撑一阵。 “所以与土狗群厮杀时,我只保护着他一个人。他若一出手,再也没得救了……” 阳没想到情况竟这样严重,问外人的内功也不能护持吗? 韦无踪摇头流泪道:“‘寒冰掌’跟别得武功不一样,除了自行调息外,外人内力再强,也帮不上忙。这可怎么办呀,一笑呀,一笑!!” “一笑,你怎么了?”丛林深处,疾行中的殷天正停了下来,回头看落后他很远的韦一笑。 韦一笑弯着腰,脸色发绿,满脸豆大的汗珠,气喘如牛,还不停地干呕。 这已经是殷天正第五次停下来等韦一笑了,在前些天,韦一笑可是比他跑得快,前几停次下等,韦一笑还只不过气喘得急了一点儿,歇一会儿就好了,可这一回,殷天正也看出不对来了。 他忙向韦一笑跑去,一把扶住将要倒下去的韦一笑。 韦一笑苍白的嘴唇不停地抖着,眼神发直,身子也抖得如同风雨中的树叶,看样子从里往外,冷得要命,头上的大汗珠子却不停地往外冒,已经说不出话来。 看到韦一笑的处境,殷天正心急如焚,忙脱下自己厚厚的兽皮外套,把韦一笑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看韦一笑还是冷得要命的样子,殷天正又找来大堆的树枝,在韦一笑的周围升了四堆火。 透过火光,殷天正看着抖个不停的韦一笑,心中说不出的后悔,眼眶中不禁有了滢滢泪光。 第四十六章 地狱之景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韦一笑抖得不那么厉害了,脸色缓和了许多,汗却还是没消。 他转过头,似乎想要跟殷天正说话,可是声音太微弱,又隔着火堆,殷天正听不清。 殷天正一纵身跳到韦一笑旁,把耳朵凑到韦一笑嘴边,焦急道:“好兄弟,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要水?” 韦一笑勉强笑了一下,看着殷天正,用微弱的声音道:“殷大哥,你先去!我没事,我在这里等你。别耽误了大事……” 到了此时,殷天正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唰”地一下就流下来,抱着韦一笑,大哭道:“好兄弟,我哪里也不去,咱们不找玉佩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韦一笑微弱地挣扎了一下,道:“大哥,那块玉佩上带着阳教主的魂哪!不能找不到的。咱们不是说明白了吗,如果找不到,明教就完了……” 殷天正呜咽着,咆哮道: “我不管,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带你来的,我就要带着你回去!” 也许是四堆火的热力够强,也许是韦一笑体内的气血运行正常了一些,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韦一笑脸上的汗收了,身子也不抖了,能自己坐起来跟殷天正说话了,但还站不起来。 看着自己的兄弟好起来了,殷天正高兴的差点儿一个高蹦到树上去。 韦一笑喘了几口气,道:“大哥,我没事了。我们接着走吧,现在回去,会被人笑的。” 殷天正上上下下把韦一笑看了一遍,忧虑道:“可是你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实在是不妙呀!” 韦一笑道:“我没事,看,歇一下不就好很多啦!” 殷天正想了想,心里还是不托底。他回头看了看沉浸在晨光斜阳雾霭中的树林,约莫距众人与土狗厮杀的地点还有半里路,如果把韦一笑丢在这里,这一望无际的大森林,毒虫猛兽出没的地方,那简直是危险到了极点。 最后,殷天正把韦一笑背在自己的身上,韦一笑强烈抗议也不管,一提真气,又向目标地飞奔而去。 只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以与目标地近在咫尺了。 殷天正按事先想好的,把韦一笑安置在一棵三丈多高的大松树上,给了他一把刀,笑着对韦一笑道:“除了山猫子、狼獾外,没啥野兽能爬上来,这是片高山雪林,所以不会有蛇。你就在树上呆着,这里最安全。有什么事儿,你也别下来,我应付得了!” 说完话,殷天正就爬下了树,独自向密林深处走去。 目标地就在眼前,这里不是战场,是尸场,这里不是人间,是地狱。 几百具血淋淋的尸骸,形式千奇百怪地倒在雪地里,如同想从地狱的油锅挣扎而出的恶鬼,被突如其来的冰冷一瞬间冻住了,保持着痛苦狰狞的惨状。 那些到处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的手,那些想踩又踩不到实处的脚,茹房下被掏空的血红腹腔;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里,凝固着无尽的恐惧,大张着的嘴似乎还在惨叫;挂着血的l腿,一副副白森森、已经结了霜的牙齿,倒毙其间的、如同妖兽般的土狗,无不在述说着无尽的恐惧。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各种各样的动物分解的一干二净,风雪一扫,什么也不留。大自然就是这样处理生物的。 斜阳透过树枝,照在这些带着层雪的尸体上,看起来,这些尸体都在冒着热气。 面临着这地狱般的场面,殷天正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克制着心里的恐惧,努力不去想可怕的事儿,咬咬牙,狠狠心,一猫腰,开始在死人堆里找玉佩。 什么都有一个习惯的过程,找了一会,殷天正就不太像刚开始那么害怕了,开始想能尽快找到的办法了。 他记起阳教主身后背的是个身穿红袍的女人,于是开始留心红色的衣服。几百具尸体,散布在方圆一里的地面上,着实不好找。 殷天正一尸体一尸体地看,找红衣服,慢慢走向了森林的更深处。 找了很久,他突然看见了一具穿红衣服的女尸,冻硬了,向上伸着的手里,确是攒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想是紧张中无意抓住了阳教主怀中的玉佩而不自知。 殷天正本该高兴的,可是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尸体的旁边,正蹲着一只妖怪般的土狗,正在撕咬女人的大腿。 更糟的是,土狗也发现了他,叼着一块血淋淋的人r,回头看着殷天正。 土狗的脑袋不大,嘴短,牙齿又粗又长,非常有力,看起来凶恶丑陋。脖子比家狗或狼长了一倍,粗壮的像马脖子,前腿长,后腿短,跑起来一掂一掂的,愚蠢怪异。皮毛如同一块用过多年的土黄色旧毡子,身上铜钱般大小的斑点,与其说像干在毡子上的血迹,不如说更像是烂疮,让人看着恶心。 它嘴角挂着浓稠的唾y,一边吞咽嘴里的人r,一边盯着个子不大的殷天正,一付有恃无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样子。 这是只年青的土狗,比别的土狗小了一圈,但嚼人r的动作可并不幼稚。 不知为什么只有一只土狗在。 殷天正快速地做几次深呼吸,努力把气息调匀,定了定神,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气。自己一定要在土狗叫来同伴之前,把它给灭了。 土狗把嘴里的人r吞了下去,抖了抖嘴,向瘦小的殷天正扑过来。 殷天正什么姿势也没摆,他不能跟土狗在这里缠斗,若是不能将土狗一举击毙,后里不堪设想。 上次明教众人在林中遭遇土狗群的攻击时,殷天正就注意到,这些妖怪似的东西,看起来又蠢又寒碜,其实狡猾得很,见到没有武功,没有抵抗能力的,就直接扑上去,见到拉开架势、准备迎敌的,这些畜生就不敢贸然进攻。 所以,殷天正扭头就跑,假装自己很害怕的样子。那土狗果然径直追了过来,大有一口咬断殷天正脖子的意思。 一个逃,一个追,大概跑了能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殷天正算计,如果不慎一招失手,土狗发出叫声,大概其它土狗也听不到,于是脚下故意一拌,佯装仰面跌倒。 土狗看到了机会,想也没想,一跃而起,向殷天正扑了上来。当土狗前爪按在殷天正身上的时候,一只如同飞虎钢爪的手,已经牢牢捏住了它的咽喉。 土狗用力甩头,想挣脱这只手,但这只不大的手却如附骨之蛆,怎么甩也甩不掉。土狗想呼叫同伴,但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殷天正本可以一得手就杀了它,但得手之后,突然又想多折磨它一会,解解对这些杀伤无数人命的妖畜的恨,所以没立刻下手。 终于,他看到了这丑陋的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妖畜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与绝望。土狗嘴角挂着一线长长的口涎,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一丝恶笑袭上殷天正的脸上,只见他手上一用劲儿,“咔”地一声响,把土狗的咽喉捏得粉碎,另一只手搂住土狗的脖子一掰,又是一声脆响,土狗的脖子被扭断了。 那土狗一声未吭,就此下了地狱。 第 9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