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劫》 第 1 部分 碎心劫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第一章 玄武湖位于金陵城东北玄武门外,古称桑泊,三国时东吴孙权曾在此训练水师,又称练湖;宋时传说湖中出现黑龙,故更名为玄武湖。 煦园冯家就是刚好位于玄武湖附近,整座宅邸建得细致精巧,美轮美奂,充分展现江南园林之美,不过它之所以出名,却在于冯家出了三位足以媲美天仙下凡的女儿,容貌之妍丽,能令六宫粉黛无颜色,她们分别取名为瑷心、慧心与冰心,是金陵有名的三朵花。 人人都知冯家的现任主人冯宇寰膝下育有一男四女,长子、长女和次女分别都已嫁娶,长男肇骏成年后便承袭父业,将家族事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目前娶有一妻一妾,皆为他产下一子。 长女瑷心温柔多情,与武林世家“精英门”少门主铁振翔在偶然的机缘下相识相恋,如今已是“精英门”的当家主母。 二女儿慧心八面玲珑,自小与人订亲,其夫婿经过十年寒窗苦读,所幸不负众望高中状元,深受当今圣上重用,堪称官场得意。 三女儿冰心人如其名,美赛王嫱,性格却是冷淡孤傲,也因为眼光其高,至今有不少媒婆上门说亲,但都被她回绝了,也是三朵花中唯一到了十八岁仍未出阁的女儿,这可急坏了众家想迎娶佳人进门的公子。 最后说到冯家么女痴心,她今年刚满二八年华,没有上头三位姊姊的美貌,但纯真善良的性子却赢得府里下人们的心,因为她不像三小姐总是对人爱理不理,也不像大少爷的两位夫人爱摆主人的架子,可是却不知何故,十多年来,依然无法获得冯宇寰施舍些父女亲情。 冯宇寰如今最担心的便是三女儿的婚事,红颜虽美,却也怕岁月催人老,捱过了今年怕再也问乏人津。可是光着急也没用,冯冰心仍是一副老神在在,认为连大姊、二姊都能觅得良婿,她向来自视甚高,论才貌更胜两位姊姊一筹,岂能输给她们,不是最好的她不要。 “唉!”三女儿的顽固让冯宇寰伤透脑筋,美人高傲,也会让男人里足不前,现下要到哪里去找个完美无缺的丈夫给她? 大女儿的五官、个性,简直和亡妻一模一样;二女儿则偏像他多些,在处事方面较为圆滑;三女儿却是自小最受他宠爱,只因她的眉宇间竟有几分神似他年轻时的初恋情人,有时会让他以为是初恋情人投胎转世,在移情作用下,也就特别的宠溺;至于小女儿的身世只有他知道,或许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一直无法真心去疼爱她。 就在冯宇寰长叮短叹之际,门外却响起老总管的惊叫声,接着就见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老总管年纪也有五十多岁,生平头一次如此失态,手中抓着什么东西,白着一张脸奔到跟前来。 “大白天的大呼小叫,你是见鬼了不成?”冯宇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老总管气喘如牛的将手中的东西递向前,断断续续的说:“老爷,刚刚外头有……人送来阎……皇帖。”虽然冯家不是江湖人,可是对于魔教“阎宫”两个字可不陌生,乍然接到这要命的玩意见,比见鬼还恐怖,当场老总管差点吓昏过去。 冯宇寰神色遽变,霍地站起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黑色帖子,并不急着打开来看个究竟,只是双眼瞪着它,仿佛想看穿它似的。 同样的黑帖,三十多年前他也曾经见过一回,那一回硬生生的拆散了一对相爱的有情人,经过这许多年,又让他再次目睹,这回又是什么? 他的表情不光只是震惊而已,还有一股浓浓的恨意。 “谁送来的?”他嘶哑的问。 “是一辆黑……色马车,把帖子一放……就走了。”老总管说得还有点喘。 他咬牙切齿的迸出声,咒骂道:“该死的阎宫!” 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名词,如今因这张黑帖,尘封的往事又被掀起,以为愈合的伤口再度被人血淋淋的剥开来。 老总管没见过老爷这么骇人的表情,好象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吞咽了下口水,头声的问:“老爷,您……不先看看里头写些什么吗?” 他沉重的喘着气,费了好大的劲才掀开帖子一看,脸孔陡地一阵青,一阵白,捂着胸口跌坐下来。 “老爷,您怎么了?”老总管见他两眼紧闭,额上冷汗直冒,吓得赶紧叫人。“来人呀!快去请大夫——” 刚回到家门的冯肇骏闻讯而来,立即命人将冯宇寰扶进房中,不经意的瞥见遗落在地上的黑色帖子,拾起来细瞧后,脸色也为之一变。 “哼!阎皇选妃干我们冯家什么事,居然把三妹也列为人选之一,真是岂有此理。”他忿忿不平的喝道,将帖子捏成纸团接着,立刻到冯宇寰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冯宇寰早已清醒,表情凝重的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思索什么事。 “骏儿,你过来。”突然,他轻唤长子上前。 冯肇骏马上趋身到床前,语气关注的问:“爹,大夫马上就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看到阎皇帖的内容了?”冯宇寰口气异常沉凝。 冯肇骏将手中的纸团泄愤似的扔到墙角,“爹,我们又不是那些江湖人,大可不必理会它,我们冯家可不希罕跟魔教攀亲带故。” “当然,我不会把自己的女儿送进虎口,不过,到时阎宫的人一来,没有接到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难道他们想来硬的不成?”他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冯宇寰语出讽刺,“阎宫若想来硬的,谁也阻拦不了。” “既然如此,我们得早有防范才行,爹,不如我马上通知大妹夫,请他派些局手过来保护三妹。”相信铁振翔会愿意帮这个忙。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不急,这事让我再好好斟酌一下。爹已经没事了,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吧!”他挥挥手要儿子出去,此刻,他是需要冷静的想想。 臻妹,莫非这是天意?冯宇寰心中忖道。 他闭上酸涩发热的双眼,在脑中勾画出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事隔这么多年,她的容貌和形影依然活在记忆当中。在最初的十几年间,总会从睡梦中哭喊着她的名字醒来,日子渐渐久了,以为时间终将冲淡一切,现在才知那股被压抑的恨意强烈的几乎要吞噬了他。 三十多年前,萧玉臻是海宁萧家帮帮主萧志渊的独生爱女,不仅学了一身好武艺,更是位绝色的俏佳人,而冯家虽是商贾之家,因与萧家比邻而居,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对小儿女自小青梅竹马,心中自然早已情怀暗生。 冯宇寰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只等他的臻妹点头,便即刻请爹娘派媒人上门说亲,就在这时,一道青天霹雳当头轰下,他永远忘不了当他听闻萧家接到阎皇帖,言明当时的阎皇东方寒看上了臻妹,决定迎娶她为妃,不日将派人前来迎娶,那时,他只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人像掉进地狱中。 他再也顾不得唐突,立刻陪着臻妹去见萧志渊,希望能得到他的允婚,赶在那大魔头来抢人之前完婚,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东方寒也拿他们没辙。只是他们怎样也没料到,萧志渊却一口拒绝了他的求亲! 当时各大门派早有歼灭阎宫的计划,不过苦于没有人能混入当内应,一直无法展开行动,此时,萧志渊决定牺牲亲生女儿的终生幸福。 他的计划是待臻妹得到东方寒和阎宫上下的信任后,趁其不备狙杀东方寒,并里应外合,引众人上岛一举将阎宫连根铲除,到时他便是一大功臣,武林盟主的宝座就是他的囊中物。 为此,臻妹天天以泪洗面,她的泪水灼痛了冯宇寰的心,有几次他们想远走高飞,可是萧志渊早有防备,他将臻妹软禁起来,连哄带骗的她同意加入此项计划。 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带走,他好恨!恨萧志渊拿自己的女儿做饵,更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臻妹,可是他始终都不放弃,仍期待有朝一日她会再回到他身边,就在这时,他遇见了后来的妻子,在爹娘的压迫与冯家不可无后的情况下,娶了琬儿为妻。 琬儿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明知他心中另有所受,却只是默默的陪伴在侧,从不作任何要求。他常想若没有她的支持,那段时间他铁定会因熬不过而发狂,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在愧疚之余,对她也慢慢的由怜生爱。 长子肇骏二岁那年,江湖上传出臻妹刺杀阎皇失败自刎的消息,击碎了他长久以来的希望,当然箫志渊的野心没有成功,反而白白葬送了女儿的生命,后来冯家搬离了海宁来到金陵,冯宇寰则将这段往事永埋心底。 冯宇寰是不会走上萧志渊的后尘,利用亲生女儿来达到目的,不过,臻妹的仇他铁定要报!当初东方寒若没有选臻妹为妃,臻妹也不会死,虽然东方寒早就死了,可是父债子还,这报应就要报在他儿子身上。 ★★★ “大哥!”冯痴心匆忙的赶来,唤住从房里出来的冯肇骏。“爹爹他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去请大夫来看?” “爹没事,他只是心情不好,你不用担心。”他安抚着一脸忧心的小妹,由于两人的年纪差了十二岁,加上他忙着生意的事,兄妹俩相处的时间不多,感觉挺生疏的。“呃,你要不要进去探望爹一下?” 她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不用了,只要爹爹没事就好。他心情不好,我还是晚点再来看他好了。” “这样也好,大哥还有事要办先走了。”他临走前又回过头来说:“有空的话,去找你两个嫂嫂聊天解闷,不要老闷在房里。” “嗯,我会的,大哥。”冯痴心乖巧的应道,渴望的看着那扇合起的房门,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转身走开。 “四小姐,你不是很想进去看老爷吗?”跟在她身边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婢女喜儿,跟在后头好奇的问。 冯痴心挤出一丝笑容,掩去心底的难过,“可是爹爹他好象不大喜欢看到我,我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免得又惹他心烦。” “怎么会呢?”喜儿才刚来冯家不久,虽然看得出老爷对四小姐不像对其他三位小姐好,却想不出原因。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不像姊姊那样漂亮。”她自我安慰的说。 喜儿表情正经的说:“才不会,喜儿觉得四小姐比三小姐还要美,不只是我,大家都这么说,是真的喔!”她所谓的大家,当然指的就是冯家的下人,在她们眼里,外表的美丽自然比不过心肠好。 “这话可不能让三姊听到,不然她会生气的。喜儿,我告诉你喔!三姊可是我们城里最美的姑娘,有一次我偷听到媒婆和爹爹在谈话,说外头有好多好多人想娶三姊为妻,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当我的三姊夫。”她歪着头幻想着。 “四小姐,你还是想想自己,以后能娶到四小姐才是最幸运的人。”如果她是男人,她也宁愿娶四小姐,才不会要那个冷冰冰的三小姐。 冯痴心摇摇小脑袋,“我才不要,三个姊姊都嫁人了,爹爹一个人在家会很孤单,所以我要留在家里陪爹爹、照顾爹爹。” “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况且老爷也不会答应的。”喜儿着急的说。 “我会求爹爹,请他让我留下来,相信久了以后,爹爹就会开始喜欢我,就像喜欢三个姊姊一样。”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喜儿替她难过起来,“四小姐——” “对了,花园里的菊花正盛开,我去摘一些搁在花瓶里,然后放在爹爹的房间,他看了心情就会好得快,喜儿,我们赶快去。”冯痴心兴高采烈的奔向后院。 只要能博得爹爹欢心的事,她都愿意去做。 ★★★ 冯肇骏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让三妹有个心理准备。 见平日难得见上一面的兄长来访,冯冰心有些惊讶,等她聆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已一脸惨白。 “怎么会有这种事?”她又惊又怒的问。 “大哥也不希望这是真的,我曾听你大姊夫提起过阎宫的事,它在江湖上被人称之为魔教,可不是什么小帮派,听说是一个恐怖严厉的组织,而阎皇就是这个魔教的领袖,他的功夫变化莫测,是个相当可怕的人物,至今尚无外人瞧见过他的真面目。” 冯冰心开始坐立难安,“爹怎么说?” “爹当然不会答应,不过我怕的是阎宫不会就此罢手。” 她绞着手绢,“那怎么办?我死也不要嫁给一个大魔头!”早知会发生这种事,前些时候二姊夫跟她提过皇上要选秀女的事,自己应该同意才对,就算被选进宫当个妃,至少能受到恩宠。 冯肇骏安慰道:“你先别激动,我和爹会想个妥善的办法解决。” “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个大魔头凭哪一点娶我?也不照照镜子,想必生得其貌不扬,面目可憎,他想学癞蛤蟆吃天鹅r,想娶我冯冰心,下辈子排队看看轮不轮得到。大哥,我现在就去找爹。”她高傲的像皇后般,决定为自己的将来力争到底。 ★★★ 冯痴心快乐的坐在池塘边,裙摆撩到膝上,赤着一双洁白小巧的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池水,一面手持书卷,摇头晃脑的朗诵书里的句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她吟着宋朝李之仪的“卜算子”,然后一脸纳闷的问身边的人,“喜儿,为什么这些诗词里老是写着一些什么相思的话语,到底什么叫做相思呢?” 无聊到在打瞌睡的喜儿被她吵醒,边打呵欠边说:“四小姐,我又不识字,也没念过书,哪会知道是什么意思。”拜托,四小姐年纪比她大都不知道了,她只不过是个婢女,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问错人了吧。 “你说相思会不会就是想念一个人的意思呢?”冯痴心托着腮帮子,蹙着眉心苦思。“那么我很想念大姊、大姊夫还有二姊、二姊夫,还有死去的娘,这样是不是就叫做相思了?” 喜儿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就因为她的小主子平易近人,有时候可以放肆些,若有旁人在场,她便不敢这么做了。 “四小姐,你也太闲了吧!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赶快把鞋子穿上,要是让老爷瞧见,喜儿可就惨了。”她拾起被扔在老远的绣花鞋,掏出手巾将小主子的脚擦干,然后套上鞋袜。 “你不用怕,就算爹爹看到了,我也会说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跟你无关。” “那怎么成?喜儿是专门伺候四小姐的人,就算挨骂也是应该的。”喜儿可没忘了自己是个下人。 冯痴心满心感动的一把搂住她,“喜儿,你对我真好!我好高兴爹爹把你派给我,幸好有你在这里,不然我一个人没有伴可以说话,真的好没意思,想来爹爹心里还是很爱我的。” 她实在很想戳破小主子美丽的幻想,原本自己是被派去伺候大少夫人,因为没有服侍人的经验,又被推给三小姐,结果三小姐看她年纪小,又不懂得梳时下流行的发式,还笨手笨脚的只会坏事,最后她只好来四小姐这里了。 “我也喜欢跟着四小姐,虽然我不懂的事情很多,可是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你。”她虽然只是个下人,可也懂得知恩图报,人家对她好,她也会加倍回报人家,何况是像四小姐这样好的人。 “我不要你的伺候,你只要陪我说话就好。我虽然有三个姊姊,可是她们每个人都好忙好忙,就连坐下来说句话都很不容易,自从大姊、二姊嫁出去之后,一年也只能见上一次面,家里就越来越冷清。喜儿,你有兄弟姊妹吗?” 喜儿边说眼眶也跟着泛红了,“我有个弟弟,可是我最讨厌他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爹娘都会留给他吃,我只能在旁边流口水,后来爹娘把我卖到这里来当丫鬟,也是为了拿银子让他去私垫念书,同样都是爹娘的孩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冯痴心听了也掬一把同情泪,说:“喜儿,你不要再伤心了,以后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一定留给你吃,不会再有人跟你抢了。” 原来外面的人都这么穷,为了银子还把亲生女儿给卖掉,比起他们来,自己是好命多了。 喜儿动容的说:“难怪每个人都说四小姐对下人最好了。” “这样不好吗?”冯痴心娇憨的问,她觉得这样很好,大家相处得愉快,每天过得开开心心,不是很好吗? “你们在聊些什么?”第三者的声音c入两人的谈话。 来人的年纪与冯肇骏相仿,不过却是一身江湖人物的穿着,眼神正派,浑身散发出豪气干云的武人气质,此刻正含笑的朝她们是来。 “大姊夫?!”冯痴心惊喜的大叫,又蹦又跳的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大姊夫,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到的?大姊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好奇怪喔!今天又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是爹爹的寿辰,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铁振翔朗声大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要大姊夫先回答哪一个?” 他便是冯宇寰的大女婿,也就是迎娶长女冯瑷心为妻的“精英门”门主。在三个小姨子当中,他唯独宠爱这个天真浪漫的小姨子。 她俏皮的伸伸舌尖,“人家太高兴了嘛!” “另外我还带了位客人来,你猜猜看是谁?” 冯痴心眼珠骨碌一转,叫道:“我知道了,是若男姊姊对不对?”铁若男是大姊夫的妹妹,早她五个月出生。 “猜对了。”他笑说。 “好棒喔!我好久没见到若男姊姊了,可是你和大姊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呢?” “呃……也没什么事,只是刚好最近比较空闲,所以带你大姊回娘家走走。”他没有提起之所以赶回来的真正原因,是想让她永远保持无邪和天真。 “爹爹今天一定很开心,最近他心情不是很好,你们刚好回来看他,选的正是时候。”她笑意嫣然的说。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要看你大姊吗?走吧!我们到前厅去。” “大姊夫,我们来比一比,看谁跑得最快,预备,开始!”冯痴心就像个淘气爱玩的孩子,一溜烟就先跑了。 铁振翔并不急着追上去,想留一些时间给她们姊妹俩说说贴心话,他该庆幸阎皇挑的人是冰心,而不是痴心,只是唯一没料到的是,妹妹若男也被列于名单上,阎宫这回也未免太大胆了,居然打主意打到“精英门”身上。 ★★★ “痴心!”一名英气又带点脂粉味的少年叫道。 冯痴心抬起头扬起甜美的笑脸,朝少年招手。“若男姊姊,我在这里。” 原来那少年是女扮男装,她便是“精英门”的大小姐,铁振翔的妹妹铁若男,只见她手长脚长,细瘦的身子配上男装,委实象位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铁若男走进凉亭,在她对面坐下,“你在绣什么?” “我在绣荷包,你觉得这个图样怎么样?好不好看呢?”冯痴心渴盼的将东西递给她看,希望得到一些建议。 铁若男搔了搔头,很是为难的说:“这种女孩子家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懂,也从来没学过,实在看不出来,不过我相信你的手艺。这是要给谁的?” “这个是要送给三姊的礼物,她的寿辰快到了,所以我要赶快把它绣好。”这荷包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有她的爱和心血。 铁若男翻了个白眼,“她对你又不好,你绣荷包给她干什么?” “三姊才没有对我不好。”她轻声抗议道。 “还说没有,冯冰心根本没把你当妹妹看待,老是把你使来唤去的,也不搞清楚,你也是冯家的四小姐,不是那些下人——” 冯痴心连忙捂住她的嘴,“若男姊姊,你不要这么大声,要是让三姊听见,她会误会我的。” 铁若男拉开覆在唇上的柔软小手,说:“痴心,不是我说你,人家对你不好,你还拚命说人家的好话,不要这么傻了,连我这外人都看得出来,除了你大姊和大哥对你比较好以外,你在你爹、你二姊和三姊面前就像个透明人,什么时候看过他们正眼瞧过你了。” 冯痴心垂下两排漆黑的睫羽,不让人窥见受伤的神色。 “没关系,可能是我的努力不够,只要我再接再厉,总有一天爹爹和姊姊们会喜欢我的。”冯痴心深吸口气,冲着她嫣然一笑,“若男姊姊,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笨蛋!”铁若男真是服了她的毅力。 她只是带着傻笑,继续埋头奋战,随口问道:“若男姊姊,你们这次到金陵是来玩的吗?” “才不是。”若真是来玩就好了。 “不是?那么是为了什么?”她疑惑的问。 铁若男重重的冷哼一声,“说起来我就生气,还是别说的好。” “到底怎么了?最近爹爹和大哥看起来也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如果家里真的有事,怎么她一点都不知情。 “这事很复杂,说了你也听不懂。”以痴心那颗简单的头脑,跟她说太多只会浪费口水,况且又跟她无关。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她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铁若男叹口气,“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好吧!我告诉你,江湖上有个叫做阎宫的门派,我们都管它叫魔教,而这魔教的大魔头阎皇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他打算在十一月初八,三十四岁寿辰当天举办一个选妃宴,要从二十位候选新娘当中挑出一位当他的妻子,好死不死我的名字也在里头,而且不只是我,还有你三姊也是。” “呀!”冯痴心叫了一声,指腹被针刺到。 铁若男凑过身去看,“哎!小心一点,有没有怎么样?” “只流一点点血而已,还好没沾在荷包上,不然就没办法送人了。”冯痴心将指头含进小嘴里,急问道:“若男姊姊,你说的那个大魔头很凶狠厉害吗?” “那是当然,就连我爹和大哥都可能打不过他,所以才赶紧要把我送到亲戚家避难,哼!鬼才想当阎妃。”她不屑的啐骂。 冯痴心忧虑的蹙紧眉心,“那么我三姊怎么办?” “大概会跟着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等十一月初八过了再回来。” “嗯。”她放心的呼了口气。 铁若男霍地大笑起来,“等那个大魔头知道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一定会气炸了,哈——最好气死算了,那么世上就会少一个坏人。” 两人咯咯的笑声从亭子传遍整个煦园,殊不知,一个y谋却在此时准备展开。 第二章 “四小姐,快、快”喜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房间,开心的说:“老爷他……他要见你,快点打扮一下。” 冯痴心愣愣的盯着她,“你……说爹爹要见我?”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次。 “是啊!刚才我在厨房里遇见老总管,他跟我说老爷正在书斋里等你去,好象有事要跟你说。”她好高兴老爷终于正视四小姐的存在了。 “是真的?爹爹真的说要见我?”冯痴心高兴的掉下眼泪,以前爹爹从没有主动说要见她,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好开心。 喜儿连忙帮她擦干眼泪,“四小姐,你别哭啊!把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我还得赶快帮你找件漂亮的衣裳,还有这头发也要梳一梳,可不能就这样去见老爷。” 她忙得翻箱倒柜,挑了套粉色、还绣有荷花的衣裳,正好衬托冯痴心的肤色和年纪。“就是这件,来!四小姐,你快点换上——” “喜儿,你说爹爹怎么会突然想见我呢?”冯痴心一边让喜儿帮她穿衣,一边还有些不安的问。 “一定是因为现在三小姐不在家,大少爷又忙生意的事,老爷一个人当然会寂寞,所以自然就会想到你了。四小姐,你平时那么关心老爷,现在终于有了响应。”早就该如此了,不然老天爷就太没眼睛了。 冯痴心唇角漾着一丝甜笑,“我关心爹爹是应该的,只要爹爹能偶尔想到我就够了,我不会要求太多。” “我的傻小姐,你也是老爷的女儿,当然有权利要求了,过去老爷太偏心了,以后你可得加倍讨回来。”虽然她的年纪比四小姐小,可是人情世故可比四小姐懂,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教四小姐。 冯痴心按着“咚!咚!”跳的心口,“喜儿,我的心跳得好快喔!你想爹爹会跟我谈些什么?我怕不会说话,万一惹爹爹生气就糟了。” “四小姐,你就跟平常和我聊天一样说话就好了,不要紧张,老爷又不是外人,没什么好怕的。”喜儿很快的帮她梳好头发,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大功告成,赶快去吧!别让老爷等太久。” 冯痴心深吸口气,兴奋的往书斋的方向走去,觉得自己快乐的像天上的鸟儿,几乎要飞上天空了。 虽然是因为三姊不在家,爹爹才会想到她,可是对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怀着雀跃的心情,冯痴心轻敲下书斋的门板,小声的问:“爹爹,我是痴心,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冷漠的嗓音应道。 她好小心的推门而入,柔顺的立在一边,“爹爹,您找我有事吗?” 冯宇寰旋过身,面无表情的审视她一会儿,像在算计什么。 “爹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你要牢记在心。” “爹请说。”只要是爹爹说的话,她一定记在心里。 他很满意她的回答,也相信她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 “那就好,不枉费我养了你十几年。”这句话另有所指,可惜痴心没有听出来,冯宇寰脸上没有半点慈父的温情,“痴心,你应该听说了阎皇挑上你三姊,要她去参加选妃宴的事了吧?” 冯痴心很老实的说:“我已经听若男姊姊说过了。” “如果我要你代替你三姊去参加,你愿意吗?”他说出找她来的用意。 “啥?”她一脸疑问。 冯宇寰亲切的露齿一笑,说:“还没听懂吗?爹要你去参加这次阎宫所办的选妃宴,不仅如此,还要尽其所能吸引阎皇的注意,最好让他看上你,这事你办得到吗?” “爹爹的意思是说要让那大魔头喜欢我?”她怔愕的问。 “不错,而且不只要喜欢,最好能够让他完全信任你,让你能随意的接近他而不被怀疑。”唯有如此才有机会下手。 冯痴心还是一脸不解,“可是……若男姊姊说那个大魔头很可怕,我怕自己办不到。”她又不会武功,一定会被杀死的。 “你敢不听我的话?”他恼怒的重喝。 冯痴心吓得整个人都跳起来,“爹爹,您……别生气,我没有说不听您的话,只是……这件事听起来好困难,我怕我做不好。” “只要你肯用心的去做,就算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你。痴心,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一定会帮爹这个忙的对不对?”冯宇寰一脸慈蔼的拍拍她的头。 这是爹爹第一次摸她的头,冯痴心害羞的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虽然这项工作很危险,可是她心里还是好高兴,爹爹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表示很信赖自己的能力,那么她可要尽心去做才行。 “痴心一定听爹爹的话。”她只要把这件事做好,爹爹一定会更喜欢她。 冯宇寰眼中厉芒一闪,“好孩子,那么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不过,千万不要让那大魔头知道是爹故意要你去接近他的,不然爹的计划就会失败了。” “什么计划?”她忍不住问。 “这事以后再告诉你。记住爹的话,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阎皇喜欢上你,知道吗?”他特别加强语气的说。 她猛点着头,“我知道了。” 冯宇寰知道这么做不一定会成功,因为他无法确定东方寒的儿子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但若不去尝试,永远不晓得有没有用,反正这次若失败,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直到他死为止。 反正痴心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是亡妻一时好心从外头捡回来的婴孩,养了她十六年,让她有机会报答冯家的恩情并不为过。 东方寒,你夺走我心爱的女人,我就要你儿子偿命! ★★★ 在岛上唯一能自由出入禁地——阎皇寝宫的人当属这对挛生姊妹,她们是阎皇自小收养的义女,是阎宫上下心目中又恨又爱的小公主,只要是两人想做的事,大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也好过被这对姊妹缠到喊救命,所以把守寝宫的守卫一见到她们,连哼也不敢哼的赶紧恭请两人进去。 “干爹,我们又来了。”她们异口同声的像在合唱。 姊妹俩手上各抱着一床折叠好的小被子,披散着一头及臀的乌亮长发,一副要就寝的模样,只是她们就寝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床,而是阎皇那张大得可以在上头打枕头仗的特大号床铺。 这阵子两人几乎白天都在阎皇身边打转,连晚上睡觉都不放过,硬是跟他挤同一张床不可。所有人都以为两个小家伙虽然长大了,可是内心仍然缺乏安全感,才会这么黏人,其实他们都猜错了!若真要说缺乏安全感,哪可能到了十一岁才出现,实际上是另有原因。 话说这次江湖上的一大盛事——阎皇选妃,幕后的催生者就是她们。 随着年纪的增长,干爹又不愿娶妻生子,两姊妹自然要未雨绸缪,万一哪天干爹决定将阎皇之位丢给她们其中一个,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她们还想嫁人,才不要扛这么大的包袱呢!就算将来找到喜欢的对象,人家一知道她们的身分也会吓得逃之夭夭,所以最省事的方法就是让干爹赶快找个老婆生儿子,就不怕没人继承了。 只是,干爹对选妃的事抱持冷淡的态度,眼看时间一天天近,姊妹俩开始担心他会不会突然落跑,那她们的计划岂不泡汤了,所以才采取这种方式,一天十二个时辰紧迫盯人,就不信他还跑得掉。 “干爹、赫连叔叔,晚安。”两人笑容可掬的模样让人想气也气不起来。 脸上有烧疤的男子瞄了下浓眉深皱的主子,才憋着笑望向可爱的姊妹在,说:“两位小公主今晚还是要睡在这里吗?” 难怪阎皇的脸越来越臭,不太喜欢跟人过于亲近的他,想必已经后悔收养她们了。 东方威威一脸理所当然,“嗯,你们还要谈很久吗?”在这种冷夜里,抱着干爹睡觉好温暖,就算踢被子也不怕会着凉。 “已经谈完了,也请阎皇早点歇息,属下先告退了。”赫连平朝主子躬身一揖,退出寝宫外。 “干爹,您又皱眉头了,小心生皱纹喔!”聪明如东方威威,岂有看不出来干爹为何臭着脸的道理,不过她可一点都不害怕。 她的挛生姊妹东方乐乐则是揉着惺松的睡眼,丝毫不把他冷凛的表情放在心上。“干爹,我们可不可以睡觉了?” 东方聿向来坚毅到七情不动的眸子,只有在面对这两个捣蛋鬼时,才会稍稍露出暖意。 “都去睡吧!”反正是赶不走,只好随她们去了。 已经困到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东方乐乐欢呼一声,抱着被子就往内室冲,以最快的速度就位,好吃、好睡的她,在头一沾上床铺的剎那,睡神就降临了。 东方威威瞪了一眼败事的姊妹,看来最后还是只能靠自己。 “干爹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既然这样,威威留下来陪您聊天好不好?”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干爹是无所不能的巨人,放眼天下恐怕没有人比得过他,只是他个性太冷、又不易亲近,要不是她们发挥牛皮糖的精神,就算身为他的义女,只怕也很难进入他的心。 “不用了,你也去睡吧!”他一向少眠,能睡上两个时辰就算很多,有时可以连着几天不睡,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 “干爹,您是不是还在气我们您娶老婆的事?”她小小的身子已经自动自发的赖到他怀里。 东方聿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会怕我生气吗?” “呃,有一点点。”她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说:“可是我们也是为干爹着想呀!像干爹这么帅的男人,将来如果生了儿子,一定会迷死不少姑娘,我和乐乐也会非常疼爱这个弟弟,更会以他为荣,这样不是很棒吗?” “就为了这个原因?”这丫头就会睁眼说瞎话。 东方威威转动眼珠子,伶俐的说:“当然干爹有了儿子,阎宫往后不就有了小少主可以继承,大家虽然嘴里不敢说,可是心里面都很着急,难道干爹不喜欢有个儿子吗?” “我尽量不往那方面去想。”他抑郁地道。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呢?男人不都想要娶妻生子好传宗接代吗?”这可是她问了好多人所得到的共同答案。 东方聿嘴角扯出一道嘲讽的弧度,近乎耳语的说:“那得看是跟什么样的女人生的,悲剧一次就够了,我宁愿东方家从此绝后,也不愿再让自己的儿女经历同样的事情。” 付出全部的感情,所得到的回报竟是遭深爱的女人背叛,那股椎心之痛,东方聿在自己父亲身上深深体会到。从那一刻起,他便全心专注在内功的修为上,不愿沾惹男女情爱,也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好,因为他原本就是孤独的人。 东方聿下垂的唇线霍地诡魅的往上一勾,他绝不容许历史再次重演,下个月的选妃宴不过是个游戏,既然全江湖的人对这座小岛如此感兴趣,他何不顺水推舟,引一些人土来玩玩,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至于选不选妃倒是其次。 “呼——”胸前的打呼声让他回过神来。东方聿将熟睡的义女抱起来,脚步稳健的往内室走去。 空荡荡的右袖在身侧轻晃—— ★★★ 这一回可真是大开眼界,尽管一路上又是坐马车,又是搭船,大伙儿几乎被折腾掉半条命,但对冯痴心来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只觉得新鲜好玩。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她怜悯的看着那群和她同来参加选妃宴的候选新娘,由于晕船的关系,个个脸色惨白,有的更是吐到虚脱无力,必须靠着别人的扶持才下得了船。 从小,冯痴心身体就好,几乎没生过什么病,所以是少数不受影响的人,不过陪她来的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秀英,你好一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她打开水袋问。 那婢女脾气大,狠狠的横她一眼,“都是你害的,要不是跟你到这鬼地方来,我也不会吐得这么难受……呕!” 秀英原本是三小姐身边的人,和主子同一个鼻孔出气,看不起这个在家里不得宠的四小姐。 “对不起,要是知道你会晕船,我一定会跟爹爹说,请他派别人来。”冯痴心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秀英口气很冲的顶了回去,“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要不是老爷的命令,你以为我爱来呀!我现在只想有张床躺下来。” “我知道你很不舒服,再忍耐一下,应该很快就能休息了。”冯痴心没有去计较一个婢女对自己说话的口气,毕竟身体不适的时候,换作任何人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放眼望去,其它候选新娘的身边都带着两三名婢女和人高马大的护卫,以及好几箱的行李,似乎打算在这岛上长住的样子,大概只有她的东西最少。她原本还想一个人来就好,可是爹爹“不放心”,坚持派秀英跟在她身边伺候,想到爹爹越来越关心她,冯痴心就好开心。 接着一群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朝他们走来,带头的男子脸颊上像是会被火舌灼伤过,留下一片丑陋的疤痕,凹凸不平的痕迹显示当时受的伤极为严重。 有些比较胆小的姑娘忙低下头,不敢多瞧那张恐怖的脸一眼。 只见他朝众人拱手揖礼道:“在下赫连平,代表阎宫欢迎各位姑娘到来,马上会有专人领大家到指定的房间休息,在这一个月内,若有什么需要不必客气,尽管向在下提出来,另外——”他的语气顿了顿,利眸极速的一扫,“岛的四周有些暗礁相当危险,各位平时若没事的话,不要随便靠近。” 他身后的手下收到讯号,便各自走向每一位候选新娘,冯痴心这边当然也不例外,她很有礼貌的先跟对方打招呼。 “你好,我叫冯痴——不,冰心。”她差点忘了自己是代替三姊来的,要是报错名字被发现就糟了。“她是秀英,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年轻人大她没几岁,不过却少年老成。“我叫冷湛。” “冷颤?”她叹吓一笑。 也许是常有人误会,冷湛很镇定的补了一句,“湛是水字旁的湛。” “哦,原来是湛然的湛。”冯痴心还以为真有人取这种怪名字。 秀英怨怼的吼叫,“四小姐,你还有心情跟人家闲扯,我都快累酸了,能不能赶快走?”这四小姐既幼稚又多话,哪比得上她的三小姐,活该要嫁给大魔头。 “对不起,秀英,我一时把你忘了。”冯痴心动手要去提那轻便的包袱,却被身旁的冷湛接走。 他看来无动于衷,其实无时?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碎心劫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看来无动于衷,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暗中观察这些候选新娘的一举一动,对于秀英脱口喊出“四小姐”,心中早已有了底,名单上明明是冯家三小姐,何以变成了四小姐?再说这位小姐年龄也不符合,这小姑娘看来只有十三、四岁,还是个童心未眠的孩子,只怕其中有问题,当然,这些事稍晚他都会照实的向赫连护法禀报。 ★★★ 冯痴心没有午睡的习惯,只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见后面小房间内的秀英正张着大嘴呼呼大睡,可能连地震来了也叫不醒,干脆先出去熟悉环境。早上坐在船上时,看到这座小岛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说不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等着她。 “冯四小姐。”背后有人叫她。 冯痴心出于本能的回头,“什么事?蔼—”当她察觉到不对,捂住小嘴时已经来不及挽救了。 “你果然不是冯冰心。”赫连平板着严肃的脸孔,眼神犀利的睥睨她。 她垮下肩头,好不气馁的轻声埋怨,“大叔,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人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当然一下子就上当了。” “那么你是承认了?”这小女孩有一张无伪的脸,什么秘密都写在上头。 “我没想到那么快就被你发现了。我叫冯痴心,冯冰心是我三姊。”冯痴心接着张大瞳眸,紧张兮兮的问:“大叔,你该不会现在就要把我送回去了吧?我真的不能代替我三姊吗?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够美,可是,我会做很多事情喔!像是种花、烧饭,还有绣荷包。现在我正在学缝衣裳,可是袖子老是一边长一边短,还有我太贪玩了,老是定不下心来,所以一件衣裳让我缝了好几个月都还没做成,喜儿就常常念我,若说我长这么大了还只晓得玩,以后怎么嫁人——” 赫连平的脸抽搐几下,清咳一声,阻止自己笑出来。 “好了,我没有说要送你回去,只想知道四小姐为何要代替姊姊来参加。” “喔,这是因为……因为……,我老实说的话,你不能生气喔!”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才吶吶的说:“那是因为三姊她……不想嫁给一个大魔头,可是又怕你们会找我们家麻烦,所以……爹爹就要我代替她来了。” “你口中的大魔头是指谁?”他明知故问。 冯痴心俏脸红了红,小声的说:“就是……那个叫阎皇的人。” “敢在阎宫的地盘上称呼我们阎皇为大魔头,普天之下,姑娘可是第一人。”赫连平心想,她不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就是她太纯真不懂得惧怕。 她羞窘的问:“对不起,我知道这很没礼貌,以后我不叫就是了。” “这倒不必,相信我们阎皇不会跟个小姑娘计较这些,倒是听你这么一说,四小姐在家中似乎不受重视。”赫连平有责任弄清楚任何细节。 此次挑选出来的二十位候选新娘,只到了十二名,这本就是预料中的事,而这些人之中不是别有居心就是另有所图,这小姑娘是属于哪一种呢? “才不是,爹爹现在已经慢慢喜欢我了。”她有些不悦的说。 他也不跟她争辩,只要继续观察,早晚她会露出马脚。“既然如此,四小姐就安心住下来,离选妃宴还有一个月,希望你能住得愉快。” “你不把我送走了?”太好了!她没有把事情搞砸。 赫连平暂时还看不出这小姑娘有什么危险性,所以态度不像先前那般严厉。 “四小姐愿意代姊参加,阎宫当然欢迎了。” “谢谢你,大叔。”她粲笑道。 “你看到我的脸不害怕吗?”除了熟识的人,很少人敢正视他的脸而没被吓到,尤其对方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冯痴心好奇的成分比较多,“为什么要害怕?是因为大叔脸上的疤吗?它是怎么烧的?” “一个意外,没什么好说的。”他对过去的事早已释然,却也不想多谈。“四小姐如果想散步的话,可以在附近走动,不过别跑太远,有事的话可以找冷湛,他会帮你的。” “我会的,大叔,谢谢你。”冯痴心笑道。看来这里的人不全是坏人,如果那个大魔头也能跟这位面恶心善的大叔一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反正还有一个月,总会有机会的。 ★★★ 冯痴心最喜欢冬天的太阳了,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脸上,连心窝都热起来,如果是夏天到这里,她一定会马上跳到海里面去玩个痛快。 其它的姑娘这三天老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反观她总是简单的布衣襦裙,会不会不够敬业?秀英也一直威迫她穿上那些繁复的衣裳,还要在脸上涂抹一堆东西,差点让她尖叫,她只好逃了出来。 今天外头天气这么好,岛上的风光千变万化,早晚的景致更是明显的不同,冯痴心真的很羡慕能住在这里的人,其实这跟她来之前的想象完全不同,在船上时,听其它人说这小岛被人称之为“地狱岛”,是个充斥着y森鬼气的地方,想来谣言还真是不可靠,居然把这么美的小岛形容成地狱。 冯痴心另外还发现一点,那就是这里的人都不爱说话,老是绷着一张脸,好象很不快乐的样子,如果换作是她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她一定每天笑呵呵,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 她没注意到自己走偏了路,一路玩玩停停,左拐右弯,等到发现时,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怎么办?”她迷路了! 好多分岔的小路,刚才究竟是走哪一条的呢? 冯痴心累得蹲下来,索性用最笨的方法,从草堆中捡了块石子,往空中一拋,看它掉在什么地方,就决定选哪一条。 “有了,就走这里试试看好了,要是太晚回去,秀英一定会恨不高兴。”她可不想又挨骂。 有人! 她终于看到一个“生”人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瞥见一名玄衫男子躺在树下晒太阳,因为一手搁在额头上,所以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她希望他是个好心人,能指点她回去的路。 这人好象睡着了,冯痴心正犹豫着该不该过去吵醒人家,于是在隔了五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考虑用什么方法才不会惊吓到对方。 她伸直腿,等待着玄衫男子自动醒来。温暖又不炽烈的阳光让人有昏昏欲睡之感,真的好舒服喔!她忽然想到荷包里放着平日最爱吃的零食,赶紧拿出来,丢了一颗糖球到小嘴里,那滋味霎时甜到心坎里。 原本仰躺在树下的玄衫男子倏地坐起身,蹙深眉峰,斜睨这名大胆闯入禁区的人。他早就发觉有人靠近,原以为又是他那可爱又麻烦的义女,可是对方却又没有半点武功底子,于是不动声色想看看来人想干什么。 可是如果这女子是来诱惑他的,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这黄毛丫头看起来不过比威威和乐乐大个几岁而已,莫非外面的人都当他是饥不择食的老色狼吗? “你醒了?要不要吃?”冯痴心笑眯眯的将心爱的零食与他分享。 这玄衫男子自然就是东方聿,他将视线从她手中五颜六色的糖球,移到那双像海水般澄亮透明的瞳仁上,看不出有丝毫的虚伪。 她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不自觉地摸摸脸,“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我的脸弄脏了?” 东方聿沉声低喝,“这地方不准外人进来,你最好马上离开。” 不管她接近自己的用意是什么,他绝对不会动心,何况她还是一个小他起码有二十岁,足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姑娘。 “对不起,我不知道,只是这座岛实在太美了,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冯痴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正襟危坐的听训。 他冷嗤,“你以为我会相信?”真是差劲的借口。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从来不说谎的。”她觉得被冒犯了。 东方聿声音平板冷峻的道:“那都与我无关,你走吧!” 泥人也有土性,平时她的性子虽好,仍然还是有脾气的。“我不要!” “你说什么?”他瞠目怒视。 冯痴心无视于他的厉眸,像头勇敢的小鹿,正准备和狮子对抗。“我最讨厌人家说我撒谎了,除非你相信我,否则我就不走。” “你的胆子不校”他眼露危险神情的低笑。 如果明知他是阎皇,还敢说话顶撞他,那么她就是存心我死!不然就是真的毫不知情,不小心误闯进来,那她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 “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而是任何人听到这句话都会生气,所以你要向我道歉。”她倔着小脸说。 东方聿玻痖満诘木浚拔易鍪麓永床幌蛉说狼福荒懵砩侠肟饫铮裨虮鸸治野涯愣胶@锶ノ滚栌恪!?br / “你才不敢!因为我是阎皇的客人,要是你对我不礼貌,他一定会很生气,然后就会处罚你,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她沾沾自喜的说。 他轻蔑的嘲笑,“就凭你这r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相信不只是阎皇,任何男人对小孩子都不会有兴趣的。” 第三章 “我今年已经满十六岁了,才不是小孩子。”她气愤的鼓起双颊。 东方聿恶意的一笑,“你知道阎皇几岁了吗?他三十四岁,都可以当你爹了,你真的想嫁给一个老头子吗?” “三十四岁才不算老,我爹爹都五十多岁了。”她立刻顶回去。 他笑得更加吊诡,“跟你比起来算很老了,不如你嫁给我好了,至少我比他好看又年轻,不会让你太快当寡妇。” “我才不要!”冯痴心惊跳开来。 她吓坏的举动出乎意外的取悦了他,“为什么不要?怕我养不起你吗?” “你——不要脸!居然敢对我说这种下流的话,我要告诉你的主人,说你心怀不轨,而且工作又不认真,一个人躲在这地方睡觉偷懒。” 东方聿忍俊不住的逸出笑声,“你以为我是谁?” 真是有趣!如果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假装的,那么她铁定是演技一流的戏子。 “当然是看守这里的仆人,我要回去了,你快点告诉我怎么走,不然你就惨了。”她原以为这里的人不像外传的那么坏,结果还是有一两个害群之马。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让你去跟阎皇告状吗?”他悠闲的斜睇她。 冯痴心咕哝一声,“不说就不说,我自己找。” “那你可得小心一点,这附近有很多机关,一个不留神,小命就没了。”东方聿合上眼懒洋洋的丢出话,果然硬生生的拦下她的脚步。“怎么不走了?怕了吗?” 她扁了扁小嘴,“你——到底想怎么样嘛?”这人好坏喔! “过来!”他下达命令,等她照作之后,“再过来一点,我又不会吃人。” 冯痴心泛红着眼,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刚才不是要赶我走吗?”她绞着手指问道。 东方聿瞟一眼她泫然欲泣的小脸,自己似乎真的变成专门欺负人的大坏蛋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叫什么名字?” “冯痴心。”她快快的说。 “来参加选妃宴的目的是什么?”他又问。 她不假思索的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让阎皇选我为妃。” “你那么想当阎妃吗?”那么她是真的有所图谋!东方聿不相信普通人家的女儿会想嫁给像他这样的男人。 冯痴心先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 东方聿被她弄胡涂了。“这是想还是不想?你不怕他是个人见人怕的大魔头吗?”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她呼吸一窒。 东方聿的眼眸y冷的缺少温度,声音陡地一降。“你没听外面的人怎么形容他的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g,凡是惹到他的人下场都是死路一条,还会被开肠剖肚,接着吸干他们的血,吃他们的r、就因为如此大家才叫他大魔头,你不怕也被他吃掉吗?” 她猛打了个哆嗦,“你骗人!” “我骗人吗?别说我没警告你,等将来落到他手中,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必死无疑。”他满意的欣赏那张益发苍白的小脸。 冯痴心颤声说:“我……相信世上没有人真的这么坏。” “你遇到过真正的坏人吗?”见她摇头,他的笑更冷,像结了冰似的。“那么你又怎么能确定世界上没有这种人呢?” “子曰:‘人性本善’,我相信再坏的人也都会有善良的一面,只是需要人去挖掘了解罢了,虽然大家都叫他大魔头,可是我相信他是人不是畜生,所以怎么可能会喝人血、吃人r,一定是你在骗我。” 他笑得胸膛大震,只是那笑声听来讽刺的意味多些。 “真难得有个外人这么相信他,要是阎皇知道了,一定会非常感动,二话不说就选你当阎妃以示报答。” 冯痴心再笨也听得出他的明嘲暗讽,“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才不像你,只会偷偷的在背后道人长短,毁谤自己主人的名声,你真该感到羞愧才对。”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他的嗓音又往下降了几度,上身偾起的肌r,活像一头被激怒的猛狮。 她似乎感受到危险,此时她再不逃,恐怕有被撕裂的可能。 可是就在冯痴心才刚想动,东方聿便已看穿她的心思,已然扑向眼前垂涎已久的猎物。 “蔼—”她被那股庞大的力量压倒,像只无助的小绵羊被他压在下方,只能任他宰割;她怯怯的抬眼迎视那双凶猛的虎目,像要将她拆解入腹般,霎时,她所有的勇气全都跑光了。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东方聿单手撑在她的脸侧,身体的重量有一半以上在她那娇小的身上,只是这样的接触,竟撩起他不该有的反应!他长年不沾女色,一旦被撩拨,欲望便来势汹汹。 他居然产生想吃了这根嫩苗解馋的念头!不过这当然无关情爱,只是一种生理反应。该死!他后悔招惹她。 这实在是相当怪异的情况,冯痴心起初是被他的怒气骇住,只当他要杀了自己,可是,一见他用种奇特火热的眼神瞅着她不放,竟让她怔忡的忘了抵抗,多了些时间去看清这男人的长相。 她无法否认,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当然她见过的异性原本就不多,除了爹爹、大哥以及大姊夫、二姊夫,其它的就是府里的下人,可是她仍直觉的认为他长得满吸引人的;那原本像寒冰似的眼瞳如今像两把火炬烧得她的脸颊发烫,还有挺直的鼻梁,总是下垂紧眠的嘴角看来无情又讥诮,深刻的五官轮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算得上是位出色的男子。 “看够了吗?” 他们两人的脸孔如此接近,彼此的呼吸相融。 冯痴心愣愣的眨眼,“啥?” “不反抗?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低下脸,撂住那微张的小口。 到嘴的r如果不去享用,那么他就不是男人了! 东方聿当然不可能到三十四岁都没碰过女人,只是为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平常都将精力用在修炼内功和处理公事上,数一数,他跟女人欢爱的经验不多,不过欲念一旦被激发了,挡也挡不祝 冯痴心呆掉了。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吃她的嘴?难道他也跟那大魔头一样喜欢吃人? 不要!她不要被吃掉—— 慢了半拍的冯痴心开始挣扎,小小的拳头咚咚的搥在他肩膀和胸口上,她还要活着回去孝顺爹爹,现在还不能死! 欲求不满的东方聿被打得很不爽,嘎哑的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才来矫情,未免太假了。 “我——”她才想好好教训他,不许再随便吃人家的嘴,却发现她掌心抓的是一只空空如也的袖管,不自觉的叫出声,“你的手……你的手怎么没了?” 像被热水烫到一样,东方欲脸色丕变的跃起身,欲望顿消。 “滚!” “我不是……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冯痴心慌张的解释,有残疾的人多少都会带点自卑,所以很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只怪自己反应迟钝,没有早点看出来,才会因为太吃惊而伤到对方。 东方聿仍是僵硬的背对她,冷声说:“从左边的那条路走,自然会有人出现带你回去。” 他不要看到她眼中的同情,那是这辈子他最痛恨的东西。 她难过的泛红眼眶,“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滚开!下次再接近这里,我会亲手杀了你。”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痴心说不出心头的自责和失落感,因为她在无意间伤了一个人的心! 当她按照指示沿着左边的小路走,冷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依旧是酷酷的表情,什么话也不说的带她回去。 ★★★ “四小姐,拜托你别给我找麻烦行不行?还把衣裳弄得这么脏,这样很难洗的,你知不知道?”秀英像只老母j般的喋喋不休,抱怨个没完,“连头发都沾着草屑,都十六岁了,别像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你要记清楚,我们来这里可是有任务,不是来玩的。”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冯痴心连顶嘴也不敢,怕她又念个没完。 但心里想的是:那个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想再找到他,可能得问冷湛才行,她一定得亲自跟他道歉,不然她良心会不安的。 “知道就好,你没忘了老爷的交代吧?”她的工作便是督促监视四小姐的行动。 “我没忘。”爹爹的事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忘。 秀英板着一张晚娘脸,“没忘就好,不要只顾着玩,我们都来了三天,别的姑娘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想吸引那大魔头的注意,而你做了什么?要是任务失败,可别怨我没在老爷面前说几句好话。” “我会努力的。”她哽咽的说。 “才说你两句就哭,你还真是没用,难怪老爷不喜欢你。”秀英就看不出来她凭哪一点跟三小姐争宠。 冯痴心忙擦干泪水,“我没有哭,只是有点累了。” “在外头野了一下午当然累了,好了、好了,先去睡一下,用膳的时候再叫你。”秀英悻悻的走开。 对于此行的任务,冯痴心是越来越没信心了。可是要不把事情办好,爹爹一定会对她很失望,看来她得再努力点了。 ★★★ 东方聿将完好的右手按在断臂上,这条手臂断了二十多年,他早就应该习惯自己是个残废才对,为什么突然在意起别人的眼光了呢? 不知为什么,他宁愿见到她眼中的恐惧,也不要是怜悯。 他已经有多少年不去回忆它是如何失去,尽管只剩下左手,仍然无碍于日常生活的行动。他以为早已能够勇于面对自己的残疾,直到今天才知全是自欺欺人,竟连一个小姑娘的注视都无法承受,只能懦弱的选择逃避,以怒意去斥退对方,他蓦然觉得可笑至极,原来自己还是个瞻小鬼。 “她是什么人?”不必回头,东方聿也知道身后站的人是谁。 赫连平明白主子想问什么,快速的报告。 “冯痴心,今年刚满十六,金陵冯家的四小姐,原本玉堂主选的人是三小姐冯冰心,但是她抵死不愿参加,已经被家人暂时送往别处,只好改以家中最不受宠的四小姐顶替。” “最不受宠?为什么?”通常么女应当最受宠爱,这与常理不合。 “据探子打听的结果,只知冯四小姐从小就不知什么原因,始终不得父亲的欢心,在家中备受冷落,手足间的感情也极为淡保” 东方聿脑中浮起一张灿烂的笑颜,和一双不掺任何杂质的瞳眸,丝毫看不出半点怨恨和愁苦,即使被家人当作牺牲品,仍然那么乐观和快乐。 他的心房紧抽了一下,渴望相信一个人的心又开始作祟。她真如同外表那般纯净甜美吗?这么多年了,他不愿放纵自己的感情,就是怕落得和父亲相同的下场,但是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份奢求,等待奇迹的出现。 会是她吗?她年纪尚小,心灵就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纸,他会好好的珍藏她,不让任何色彩有机会染在那张白纸上,那么她便永远不会背叛他,一辈子都属于他。 “是吗?”他本能的舔舔下唇,上头还残留着冯痴心的味道,自言自语的说:“对我来说,她的年纪实在太小了。” 就算她已经十六岁,也和他足足相差了十八个年头,年纪的悬殊让他犹豫。她会不会嫌他太老,又是个残废呢? 赫连平抿了抿嘴角,相处了这么多年,主子任何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想来主子这回真的凡心大动。 “其它人呢?”东方聿漫不经心的问。 “都照您的吩咐密切观察当中,不过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其实岛上并没有什么秘密,只是在有心人士的恶意渲染下,加上阎宫向来神秘,不爱和外面的人有太多的接触,就算有什么误解也不愿多做澄清,才衍生出不少麻烦。 东方聿沉默不语,怔忡的望着窗外飘落满地的黄叶。 没有人相信阎宫是无害的,一致将箭头朝向它,一次又一次的蓄意挑衅,得他们不得不出手还击,他们只不过想争一块生存的空间,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他厌倦了这种日子,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可在山林隐逸,再也不理会江湖纷扰。只是事与愿违,因为有太多人必须仰赖着他生活。 ★★★ “我记得上次是走这一条……不对!应该是这条……嗯,奇怪了,好象又不对了……”冯痴心试着回想前几天走过的路,可是由于所有的岔路都长得一模一样,害得她找得好辛苦。 其实她也曾偷偷的向冷湛打听,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恕难奉告。那个人到底是谁?干嘛神秘兮兮的。 反正小岛就这么点大,总会让她找着的。问题是没有人带路,想走出迷宫可是难如登天,走着、走着,冯痴心感觉到鞋底好象踩到什么东西,纳闷的低下头看个清楚,就听见“咻咻”声响,猛一抬头,险些吓破了胆。 眼看数十支隐藏在树叶间的箭从四面八方疾s而出,冯痴心吓得全身的血y都冻僵了,只能呆呆的等待死神降临——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缩起肩头,紧闭双眼,脑子完全一片空白,得藏身在暗处的人不得不出手。 早跟她说过这附近到处都有机关,上回没事是运气好,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竟还敢再上门!东方聿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揍她一顿,不过在揍她之前,得先确定她还有命才行。 他像只巨大的大鹏鸟倏地飞掠而起,用空袖将她卷上半空中,右手适时的弹出一粒小石子,解除了机关。 “已经没事了。”他忍着怒火对着靠在胸前的头颅说。 冯痴心停顿了好久,才吸收了他的话,仰起骇白的小脸,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我……没死?是你救了我?”惊吓过度后的反应是小脸一皱,汹涌而出的泪水不断的滚下来。“呜……好可怕喔!我差一点就死掉了,呜……还好你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你——好了、好了,别哭了。”生硬的大掌轻拍她的背脊。 她将涕泪全往他身上揉去,彻底做了一次大水灾。“呜……” “已经没事了,别哭了。”东方聿只好象哄孩子似的安抚她。 她抽抽噎噎的说:“不要……阻止我……让我哭嘛……呜……” “现在才知道害怕,不会觉得太晚吗?”虽然语气中责备的意味多些,可是却隐含着更多他也没有察觉的关怀。 东方聿迟疑的拥住她颤抖的身子,那娇弱的呜咽,每一声都像要击溃他的自制。刚才见她遇险,一剎那间他的心仿佛被人掐住,险些断了气,他这才愿意正视自己的感觉。 莫非他真对她动了心?老天爷真是跟他开了个大玩笑,让他喜欢上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摆明了要他老牛吃嫩草,东方聿自嘲的想。 “你到底又来这里干什么?”她将他的警告当耳边风吗? 冯痴心从他胸前抬起头,“我是来……找你的,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找我干什么?”要不是他一直跟在她背后,说不定等别人发现她时,找到的是一具被万箭穿心的尸体。想到那画面,东方聿手心不觉冒出冷汗。 她缩了缩肩膀,“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他已经气昏头了。 冯痴心偷瞄一眼他的右臂,谨慎的说:“我是来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少了一条手臂就看轻你,你千万不要自卑。” “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这就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的原因!东方聿必须耗尽所有的力气压下内心泉涌的暖流。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不生气了吗?” “你希望我继续生气?”他败给她了。 “你真的不生气了?太好了,我好担心你不原谅我。”她安心的呼了口气,孩子气的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绽开真诚的笑靥。“那么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东方聿故作平静的眼眸,闪过一道微妙的变化。 “你不怕我是坏人?”她是怎么办到的?竟能那么容易的就相信一个陌生人。 “你是吗?” 他亟欲得到她的友谊,立刻回道:“不是,你不嫌弃我是个残废吗?” 冯痴心马上气呼呼的说:“我像是那么势利的人吗?” “是不像。”东方聿的笑容扩大。 她甚是满意的弯起唇角,“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可以喊我聿,聿是严以律己的律少个ㄔ字旁。”现在还不是公开真实身分的时候。“走吧!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免得待会儿你又误触了什么机关。” 这一步东方聿是跨出去了,只希望自己没有做错。 之后连着几天,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山丘成了两人幽会的地点,冯痴心总趁着秀英午睡的时候偷溜出来。 “聿!”她额头蒙上一层薄汗,一双瞳眸却比星光还要灿亮。 树荫下站着一具挺拔的身影,瞅着她奔近。 “跑那么急做什么?看你喘成这样,我又不会跑掉。”那宠溺的口吻连东方聿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怕你等太久了,以为我不会来就走掉了。”她爱娇的吐下舌尖,“刚才差点就被秀英发现,还好我跑得快,不然今天就见不到你了。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她真的以为他是个仆人。 “是啊!今天想上哪里玩?”东方聿没有澄清。 冯痴心忧虑的凝睇他,“聿,你这样每天跑出来陪我,会不会害你挨骂?” 他伸手将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勾到她耳后,“你是在担心我?” “我当然担心了,要是害你丢了差事,我会良心不安。”她不能太自私。 东方聿轻笑,“只要事先把工作都做好,没有人会开除我的,你不用c这个心,今天我带你到岛的后面玩,那里的岩石因为长年被海水冲刷,个个都是奇形怪状,你一定会觉得很有趣。” “真的吗?我要去看——”她忽然想到什么,将手背到身后,“等一下,在去之前,我要先送你一样礼物。”那故作神秘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 “你要送我什么?”他伸长脖子想看清她藏身在后的东西。 冯痴心就是不给他看,“你猜!” “我猜不出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都喜欢玩这种猜谜游戏。 她羞怯的将小包里递给他,“好吧!那你打开来看看,希望你会喜欢。” 东方聿摊开外面那层布,鼻头一阵酸涩,“这荷包是你亲手做的?” “嗯,我花了三个晚上才做好的,因为要赶着给你,所以上头的图案绣得不是很好,你喜不喜欢?”她像个想博得夫婿欢心的小媳妇,企盼能得到正面的认同。 他喉头像梗了硬块,好不容易才挤出眉,“喜欢,这只老虎绣得真好。” “老虎?”冯痴心一脸快哭的表情,“可是我绣的是狮子,是不是绣得很烂,才让你连老虎、狮子都分不出来?” “不是,是我看错了,这的确是狮子没错。”他转得很硬。“痴心,谢谢你,我会好好的珍惜,一辈子都不让它离开我身边。” 对他而言,这是个无比珍贵的礼物。 她开心的泛红小脸,“真的吗?” 胸口激倩澎湃的东方聿缓缓将头俯下,眸中尽是火热的欲望,其中还交错着一股由心底被释放出来的痛苦。 她便是他等待多年的奇迹吗?此时此刻他无法去想,只是迫切的想牢牢抓紧眼前这个看来娇小的身子,却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为他晦暗的生命带来光明。 “你……又要吃我的嘴了吗?”上次他就是这种表情。 东方聿想笑,鼻息渐浓,“你不愿意?” “那你要小力一点,我很怕痛的。”她将双眼闭得好紧,活像等着被砍头。 低吼一声,东方聿宛如掠食的雄狮般的封住她的唇,舌头探进那温热的口中,深沉的吮吸翻搅,既温柔又粗暴,和着一股狂烈的饥渴,这样还觉得不够,圈在腰上的大手转而扣住她的后脑—— 决定了!她将是个的阎妃。 ★★★ 议事厅 玉修罗将二度筛选后的名单递上,紧盯着东方聿心不在焉的表情。 咦?这可是极为少见的情形喔!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这五名候选新娘表现良好,其家世、条件都高过其它人,属下等希望阎皇能亲自评选后,从其中挑选出一位阎妃来。”婚后的玉修罗在爱情的滋润下更为妩媚,脸上溢满幸福的光辉。 东方聿随意的浏览一眼,名单上并没有冯痴心的名字,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在所有的候选新娘之中,她并不算特别,可是却是唯一牵动他心思的人。 “敢情你们今天是专程来婚的?”三堂堂主今日齐聚在一块,可不只是巧合而已,他心知肚明的想。 开口的是依旧俊俏邪魅的黑修罗,说:“婚不敢,只不过有这么多美人,就算您挑一个来当侍妾也好,不然未免太浪费了。” 只要阎皇肯接近女人,也能让大家安心些,就怕他厌女成癖,当真做起吃素的和尚来了。 “我看是你对那些女人有意思吧!”始终和他不对盘的银修罗忍不住吐槽。 黑修罗佯装一脸惊恐,“哎!兄弟,你可别害我晚上回去跪算盘。”他的胭脂娘子可是凶悍的很。 “嫂子醋桶有那么大吗?”玉修罗掩嘴娇笑。 “何止大,要是把她惹毛了,这么冷的天气照样会把我赶出房间,不许我进房睡,到时一个人孤枕难眠,那才叫做苦啊!”他话中挟着强烈的暗示意味。 东方聿抚着光滑的下巴,哪会听不出他话中有话。 “京城的天气确实是冷了点,不过有暖炉可以抱,还会怕天寒地冻吗?” “那怎么会一样,软玉温香抱满怀和抱着硬邦邦的暖炉,感觉上可是天差地远。”看来阎皇是坚决不肯上勾,三人彼此使个眼色,打算再接再厉。 “如果公事谈完了,我还有点事要办,你们自便吧!”痴心应该在小山丘上等他了。东方聿站起身就往外走,拋下面面相觑的部属。 黑修罗大感意外,“是什么事让我们阎皇老大连开个会都心有旁骛,椅子都还没坐热就急着要走?” 还是了解内情的赫连平开口为他们解惑,“我想三位堂主可以不必再为阎皇的婚事费心了。” 玉修罗惊喜交集,“难怪我总觉得阎皇今天心神不定,原来是这么回事,到底是哪位候选新娘,这么有本事抓住他的心?” “这事还是让阎皇自己公布吧!”他卖关子的说。 在所有的候选新娘当中,赫连平对冯痴心最有好感,基于私心,当然乐见其成;也幸好有她出现,让性格冷僻的阎皇渐渐打开心扉。 第四章 “你是谁?”东方威威两手背在腰后,在冯痴心身边绕了一圈,质问道:“这里可是禁区,外人是不能随便进来,说!你是不是偷跑进来的?” 糟了!冯痴心暗叫不妙,要是让别人知道是聿带她进来的,搞不好会害他挨骂,甚至被赶出去,不行!她绝对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那你们又是谁?”她要保护聿。 “是我先问你的,你要先说。”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干爹不在,她最大。 东方乐乐吃着饭团,嘴边全是饭粒,叫了一声:“啊!威威,我看过她,她是干爹的候选新娘,也是来当我们干娘的。” 东方威威小嘴张得好大,可以塞进一颗蛋了。“真的还是假的?你真的是来参加选妃宴的吗?”太幼齿了吧! 冯痴心迟疑的点了下头,“是啊!我叫做冯痴心,你们呢?”这对挛生姊妹花看起来十分机灵可爱,不过,看起来好象不太好惹,她还是小心应付点好。 “我叫威威,她是乐乐,阎皇是我们的干爹。”她骄傲的自我介绍,“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那个大魔头的干女儿,幸亏聿还没到,冯痴心庆幸的想。 她吞吐的说:“我……我……” 东方威威一脸怀疑,“你什么?” “对不起,我马上离开这里。”冯痴心忙不迭的说。 “威威,这大姊姊不像坏人。”东方乐乐已经解决了手上的饭团。 东方威威斥责的说:“你真笨坏人’两个字又不会写在人的脸上,就像干爹的娘一样,大家也不相信她是坏女人,结果全被他骗了。” “喔!”东方乐乐受教的应道。 冯痴心急道:“可是我真的不是坏人。” 东方威威眼珠骨碌一滚,“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的话。乐乐,我们走。” 拉着挛生姊妹的手,昂首阔步的走开,不过才转了个弯,马上钻进树丛中。 “威威,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东方乐乐问。 东方威威中指抵着唇小声说:“不要说话,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主角果然出现了。 “聿——”冯痴心焦急的将东方聿拖走。“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刚才我遇到大魔头的两个干女儿,可能还没走远,绝不能让她们看见你。” 他眼角瞟向远处某一点,倒是气定神闲,“不会有事的,她们跟我感情很好,绝对不会跑去告状。” “你确定?”她还是怕怕的。 东方聿亲下她的额角,“我确定,想不想我?” “想。”冯痴心面泛桃红的点点螓首,“聿,以后你会到金陵看我吗?” 他执起她期待的脸庞,“你不想当阎妃了?” “我才不要嫁给他!”虽然对不起爹爹,可是只要好好的解释,爹一定会谅解的,因为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想嫁给谁?”他揶愉的问。 冯痴心原就羞涩的脸更添三分艳彩,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 “你知道的嘛!还要问人家。”这种事哪有要姑娘家开口的。 他心情激越的一把搂紧她,“你不在乎我是个残废,年纪又比你大那么多,而且没钱没势?”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自己!你身体健康,手脚灵活,半点也不输给一般的人,才不是残废;年纪大又怎么样,我喜欢爹爹丈夫,而且我也不怕吃苦,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她完全的信任眼前这个男人。 东方聿说不出话来,只得狂吻她的唇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树丛后的两姊妹看得目瞪口呆。 “干爹他——”叫声很快的被捂祝 东方威威贼贼的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干爹也太会保密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告诉我们,呵呵呵,乐乐,我们快要有个干娘了。” ★★★ “听说你是煦园冯家的四小姐,也就是冯瑷心的妹妹?”两名同是候选新娘的女子挡住冯痴心的去路。 说话的紫衣女子确实是位风韵动人的大美人,可惜眉宇间净是来意不善的煞气。她身旁的女子更不用说,艳似桃李的五官,红色的劲装强调出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手执长鞭,高不可攀的睥睨她。 听到有人认识大姊冯瑷心,冯痴心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 “你认识我大姊?”她笑问。 这名紫衣女子便是唐门掌门人唐亭毓的掌上明珠唐靖湄,一听对方承认,她杏眼一瞪,“何止认识,要不是因为她横刀夺爱,我小阿姨差一步就可以踏进铁家的门,当上精英门的门主夫人了,害得她在万念俱灰,最后削发出家为尼,哼!你们冯家专出一些不要脸的狐狸精。” 冯痴心敛起善意的笑容,正色道﹕“你别乱说,我大姊和大姊夫原本就两情相悦,哪来的横刀夺爱?” 身着红衣的木芙蓉骄气凌人的为朋友助势,“两情相悦这句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谁不知道是冯瑷心夺人所爱,拆散人家的好姻缘。” “不错,我小阿姨比她更早认识铁门主,都是冯瑷心不知羞耻,故意装作一副柔弱的模样,才把铁门主的心骗走了。” “你——不许你说我大姊的坏话!”向来周遭的人都极为单纯,冯痴心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用这么恶劣的口气对她说话。 木芙蓉冷笑的上下打量她,“敢作还怕人家说,瞧你长得也不怎么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真不晓得怎么有脸来参加,也不怕丢脸。” “是啊!芙蓉,我看你是最有希望当上阎妃的人了,这小丫头跟你是没得比了。”唐靖湄虚情假意的赞道。 跟素有使毒狡诈闻名江湖的唐门相比,木芙蓉虽贵为威武侯之妹,毕竟身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人人见了无不奉承逢迎,论起城府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碎心劫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跟素有使毒狡诈闻名江湖的唐门相比,木芙蓉虽贵为威武侯之妹,毕竟身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人人见了无不奉承逢迎,论起城府和心机,自然比不上唐靖湄,还当真信了她的话。 “原本听说冯瑷心是位少见的大美人,她妹妹的长相应该不差,还以为是个劲敌,想不到冯家四小姐是个这么不起眼的小丫头,真是让人失望透顶。”她轻蔑的眼神说明对方只是一个下贱的平民,如何和自己高贵的身分相提并论。 “就不知冯瑷心有没有教她怎么诱惑男人,这可是她最拿手的绝活。”唐靖湄加入讥笑的行列。 冯痴心气得小脸通红,“我大姊才不是那种女人,她和我大姊夫是真心相爱,谁要是再敢乱说,我绝对不会饶过她。” “芙蓉,你听,她在威胁我们。”唐靖湄心里暗笑:这小丫头果然照她的剧本演下去,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木芙蓉经她一激,便往布好的陷阱里跳。“我堂堂威武侯的妹妹,难道还怕你不成?冯瑷心是个狐狸精、贱货、烂蹄子——” “你这坏女人,不准说我大姊的坏话!”冯痴心冲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她无法忍受有人用恶毒的话伤害自己的家人。 “你居然敢打我?!”就连爹娘都没打过她,木芙蓉又气又恨,美艳的脸孔变得难看又扭曲,一把将冯痴心推倒在地上,“啪!”的抽动手上的长鞭,娇声的叱喝。“冯痴心,你找死!” 一旁的唐靖湄不自觉的绽出诡笑,仿佛就是在等她这么做。 冯痴心瞥见宛如毒蛇般的黑影扬上半空中,她本能的转身想闪躲开来,可是任她速度再快,火辣辣的长鞭已经狠狠的烙上她的后背,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蔼—”她发出痛苦的哀嚎。 就在木芙蓉准备抽下第二鞭时,只听一声狂狮怒吼,震得人耳膜发痛,下一刻,长鞭的尾端已经被人抓在手上。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手——”木芙蓉骄蛮的叱喝。 如果眼光能够杀人,木芙蓉早已死无全尸。 东方聿以一种骇人的冰冷眼神睥睨她,下颚一紧,就听见“啪!”的一声,他徒手将坚固特制的长鞭仅整条扯裂。 “要逞威风就回你的侯爷府,给我滚!”此刻他恨不能杀了她。 木芙蓉被他那凶猛的怒气吓得倒退好几步,软趴趴的跌坐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无礼?”这男人不只英俊慑人,还予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权威感,难道他就是—— “赫连平,我要她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东方聿大喝一声。没有人能伤害他的女人! 要不是他心血来潮,忽然有股冲动想来看痴心一眼,也不会正好撞见这一幕,不过还是让她挨了一鞭。 这时冷湛叫道:“阎皇,冯四小姐快晕过去了。” 东方聿表情霍地由怒转忧,由他手中将人接过。“快去请柳大夫!痴心,再忍耐一下。” “聿,你……是……阎皇?”在剧痛的深渊中听见有人这样叫他,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唔……我的背好痛……” 他轻声细语的安抚,“我知道很痛,你先别说话。” 东方聿迅捷的将她扛在肩上,施展上乘轻功,两三个起落便已不见人影。 “木大小姐,请你跟我走吧!”赫连平寒着脸执行命令。 木芙蓉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嗫嚅道:“他就是阎皇?!” 她刚刚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不错,请吧!”他也不多说废话。 她眼神慌乱的寻求支持,“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是她先动手的,不是我的错!靖湄,刚才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对,她可以帮我作证,是冯痴心先攻击我的。” 唐靖湄赶快撇清关系,“我什么都没看到。芙蓉,你也真是的,冯痴心又不会武功,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用鞭子打她。” “你——”木芙蓉气结。 唐靖湄咋舌道:“想不到你为了消灭情敌,出手这么狠,还好我没有惹到你。” “唐靖湄,你好毒,居然陷害我!”木芙蓉现在想通已经太晚了。 哼!她是唐门的人当然毒了。不过,唐靖湄仍装出无辜的模样。“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木大小姐,敢作就要敢当,不要把过错赖在别人身上,走吧!”赫连平押着她离去。 木芙蓉气不过的不停叫嚣,美艳的脸庞只剩下狰狞和愤怒,“唐靖湄,我不会放过你的——” 唐靖湄双臂环胸,只当她是一条乱吠的疯狗,不予理会。活该!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要每个人都顺从她,现在可尝到苦头了吧!唐门的人可不会吃了暗亏还自认倒霉,看她以后敢不敢再这么嚣张。 不过没想到这么一闹,反而让她见到阎皇的真面目,江湖传言显然有误,他那高人一等的强悍气势,还有天生的王者风范,不愧为一代枭雄,难怪能横行黑白两道,尤其是他尊贵冷硬的脸庞时而狂野,时而柔情,仅仅一瞬间,她的心已全被他的身影给占据了,几乎忘了此行的任务。 也只有像他这样的男人才够资格配得上自己! 唐靖湄向来心高气傲,将来要嫁的人非得要是人中之龙不可,她要得到他,只要阎宫肯合作,相信各大门派会看在唐门的份上,从此和平共处。 虽然他对冯痴心好象颇关心,但就凭那个姓冯的小丫头哪一点能跟她比,她唐靖湄绝不会认输的。 ★★★ 东方聿y沉着脸,瞅看冯痴心原本白皙的背如今浮现一条红肿的鞭痕,胸口的怒意陡地上升,刚才应该一掌将那凶手杀了才对! 此刻寝宫内只有他们两人,东方聿自然不会让其它人有机会窥见她的肌肤,摒退了闲杂人等,就连年近七旬的柳大夫也被赶了出去,只留下一瓶特制的药膏。 用嘴咬开瓶塞,将药膏倒在伤口上,已经痛晕过去的冯痴心又被痛醒,反s的蜷曲身子,小脸皱成一团。 “蔼—好痛!”背部好象有把火在烧似的。 “不要乱动。”他及时按住她,防止伤口又裂开淌血。 冯痴心的意识渐渐清醒,眼睛的焦距也集中了。 “聿,我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茫然的问。 他温柔的眼神与她相对,“这里是我的寝宫,你被人用鞭子打伤,不记得了吗?乖乖的趴着,好让我帮你抹药。” 她想起来了,当时有个女人当着她的面说大姊的坏话,她一时气不过,就和对方吵起来了,然后那女人就用长鞭抽她。 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对!冯痴心忆起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惶恐的问:“聿,他们为什么会叫你阎皇?是我听错了对不对?你只是个普通人,不是那个大魔头,聿,你告诉我” 东方聿眼光深邃而沉痛,将她的小手包在大掌中。 “如果我说是呢?痴心,你会因为我是阎皇就此讨厌我吗?会吗?”问出这句话,他的心情近乎胆怯。 “你真的是?”她怔怔的问。 他深吸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不错,我的确是阎皇,就是那名人人口中统领魔教的大魔头,现在你的心里已经开始唾弃我了吗?” “聿——”他眸底的哀恸让她心疼。 他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在外人眼中我是阎皇,可是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东方聿,一个平凡的男人,痴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身分,我也不会勉强你。”即使再难受不舍,他还是会放她走。 冯痴心沉思的掩上眸光,让他整颗心提得老高,都快要从喉咙蹦出来了。 “你会离开我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或许,他命中注定要孤寂的活在这世上,他不该强求的。 她迷惘的掀开眼睑,“离开?” “没错。”东方聿清咳一声,困难的开口。“你要是真的后悔了,我……可以派人送你回金陵,保证不会再去打扰你。” “可是——我没想过要离开你呀!”她好惊讶。 他听了士气大振,黑眸闪耀着希望的光芒。“你愿意留下?我以为——你会因为我是阎皇,所以临时改变主意,不愿意嫁抬我了。 冯痴心轻摇螓首,“我不是为了这个生气,而是气你不该瞒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承认隐瞒你是不对的,可是,我又怕你接近我是有目的,更怕一旦你知道我的身分,便不会再接受我。”他将她细腻的手心贴在面颊上摩挲,“痴心,原谅我好吗?” 她很快的释怀了,“我原谅你,我很高兴真正的你不像外面的人说的那样,你才不是什么大魔头,他们都误会你了。” 东方聿一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这世上只要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她不禁为心上人抱屈,“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是那些人好坏心,怎么可以乱造谣,还毁谤你的名誉,要是让我查到是谁,定要臭骂他们一顿。” “小傻蛋,天下人要怎么说随他们去,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她一径维护的神情让他好窝心。 冯痴心佯装嗔怒的问:“那么你说阎皇喜欢吸人血、吃人r是故意骗我的啰?” “那是因为你太好骗了,所以才想吓吓你。” “你真坏!唉哟——”这一动,扯痛了她的伤口。 东方聿柔声的斥责,仔细检视她的伤口。“不是叫你别动吗?这几天你都得这样趴在床上,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 她这才瞥见自己光l着上身,顿时窘得连舌头都打结了。“啊!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这样她的身子不是早就被人看光光了吗? “你的伤在背上,暂时还没办法穿上衣服,这几天我会亲自帮你上药,不会有其它人看见的。”况且也没人有胆偷看一眼,他不把偷窥者的眼珠挖出来才怪。 冯痴心窘怒的白他一眼,“可是……你看到了……” “你是我未来的老婆,给我看有什么关系。”他邪恶的呵呵轻笑,欣赏她满脸红晕的娇羞状。“原以为你还是个发育不全的小丫头,想不到——” 她羞得连耳根也红了,“大色狼!” “哈——骗你的,小傻蛋。”东方于温存的将唇印在她的太阳x,“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柳大夫说你需要休息才能恢复体力。” 冯痴心强撑着迷迷蒙蒙的双瞳,真的感到疲倦了。 “嗯,那你要留下来陪我。” “我当然不会走,安心的睡吧!”这时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拉不走他。 ★★★ 耳边吱吱喳喳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拉回来。 “威威,她真的要当我们干娘吗?” 一个女童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这声音好耳熟! “应该不会错,上回我们不是看见干爹和她在亲嘴吗?就好象黑哥哥常常亲绫姊姊的嘴一样,因为相爱才可以你亲我、我亲你,所以干爹一定会选她当我们的干娘。”另一人自以为是的发表高论。 “喔!可是她好小耶!” “没关系啦!只要干爹喜欢就好了。”反正又不是她们娶老婆。 “说的也是,威威,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快要自由了?” “嗯,我们只要赶快叫未来干娘生个弟弟出来,以后干爹就没有时间管我们,也不会再我们练功了。” “我们自由了,万岁!” “嘘!小声点。你看!都是你把未来干娘给吵醒了。” 冯痴心张开惺松的睡眼,黑黑的瞳仁映着两张如出一辙的脸蛋。 “原来是你们?”任谁也不会忘记这对挛生姊妹。 “未来干娘,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东方乐乐说。 她错愕的问:“你喊我什么?” 回答她的是东方威威,“你就要嫁给我们干爹了,当然要喊你未来干娘了。” “未来干娘?听起来好奇怪。”她才十六岁,被这么一叫,好象一下子变老了。 “听久了就习惯了,未来干娘,你背上的伤好点了吗?”她问。 冯痴心有些吃力的从趴卧的姿势坐起身,由于休养得宜,伤口复原的特别快,就算穿上衣服也不必担心会摩擦到伤口。 “好多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下床走动了。”不然整天趴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哪里也不能去,除了吃就是睡,都快变成猪了。 “那就好,乐乐,干爹大概快回来了,我们要赶快走,未来干娘,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也不等冯痴心开口,姊妹俩活像逃难似的拔腿就跑。 这时秀英端了盆热水进来,语气淡讽,“四小姐,你可醒了,先洗把脸,我再去帮你送一些吃的来。”还真是好命! “谢谢。”她接过湿毛巾说。 见四下无人,秀英两眼净是鬼祟,“四小姐,想不到你早就认识那大魔头了,为什么都没听你说?” 要不是因为这回四小姐受了伤,恐怕连她也被蒙在鼓里。秀英想起老爷在她们出门之前,私下叮嘱的事情。 “聿才不是大魔头,不许你这么说他。”冯痴心微愠的斥道。 她假意的道歉,“对不起,四小姐,算我说错话了,不过,这样正好和我们的计划契合,老爷不是要你尽量找机会接近大魔——不,接近阎皇吗?现在总算有些进展了,你可别再傻呼呼,要懂得把握知道吗?” “接近他又怎么样呢?爹爹要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就是想不透。 秀英哼了哼,“反正你照作就是了,老爷的话你敢不听吗?” 老实说,她也不晓得,不过他们当下人的就是要听主子的话,何况老爷还说过,等事成回去之后,会赏她五十两银子,有赏银可以拿,她当然得尽心尽力了。 “我……没说不听,可是……”可是为什么胸口会闷闷的? “没有可是,四小姐,老爷是信任你,才会将这件事托付给你,要是搞砸了,老爷会对你有多灰心,也许一气之下,不会再承认有你这女儿了,这是你要的吗?”秀英语出恫吓的说。 冯痴心一惊,“我……听爹爹的话就是了。” “很好,老爷要是知道你这么听话,一定感到很欣慰,我现在就去帮你拿饭菜来。”秀英狐假虎威的说完,便满意的出去。 爹爹为什么执意要她这么做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又不得不听从。 她爱爹爹。 从小她就羡慕姊姊们能随时向爹爹撒娇,倾听他们愉快的谈笑声。可是每当她一靠近,爹爹的脸就变得好冷淡,连一句话也不说。 冯痴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爹不喜欢她?日子久了,她就只敢远远的看着,好象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却只是个旁观者。 所以每年一到生日那天,她便会诚心诚意的向上苍祝祷,盼望有朝一日愿望能够成真,即便爹只给个笑容也好。她的心不大,很容易满足的。 爹爹要她这么做,她不能不听从,可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是什么呢? 第五章 冬天的清晨挟着沁凉的冷意,将冯痴心从好梦正酣的睡梦中唤醒。 耳畔男性温热的鼻息让她不觉得臊红了脸——她喜欢从他怀中醒来的滋味,真想一辈子赖着不起来。 伸出细白的小手,好轻、好轻的拂开他脸上的发丝,冯痴心都快习惯每天早上从心爱男人的怀中苏醒,一同迎接灿烂的早晨。不过即使两人已经同床共枕多日,却始终相安无事,除了偶尔几个热吻险些擦枪走火外,仍是谨守以礼。 他长得真是好看,冯痴心托着香腮陶醉的想,而且只属于她一个人,不必跟其它人分享,光是想到这点,她就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那刚强有味道的脸型,棱角分明的下巴,经过一夜,唇上的胡须已经长出来了,看起来要命的性感,满是成熟男子的韵味,看得她心中小鹿怦怦直跳。然后她的视线停在他的唇上,想到他总爱吃她的嘴,像是吃上了瘾,害她忍不住地想试试看。 她生涩的将唇贴上去,本能的用舌尖舔了舔,认真的像个好学生,还不忘品味尝起来的滋味,嗯!还真有点不太一样,不过当她由主动被迫成为被动,身子也被硕壮的躯体压进软榻内,局势整个改变了。 “一大早就诱惑我,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东方聿嘶哑的问。 “危险?什么危险?”冯痴心大惑不解,浑然不知那纯真如小鹿般的眼瞳引爆了他满腔的欲火。 “就是这种——”他的唇有力的侵吞她,火焰般的舌头长驱直入,充满占有欲的席卷了专属于她的甘甜。 她本能的将滑嫩的双臂绕在他脖子上,怯怯的响应。 面对她如此的合作,连抗拒都不懂,加上连续几天都是在中途打住,对男人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欲望未得到适当的管道纾解,已开始烧毁他坚毅的理智和自制力。 “我的痴心——”她就像他的心,东方聿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已经不能没有她。“不要离开我、不要背叛我——” 冯痴心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背叛他,不过还是柔顺的响应。 “嗯,我答应你。” 他坚硬涨痛的身体忘情的往她身上摩擦,大口的申吟,“老天——” “聿——”冯痴心疑惑的推推他。 东方聿像个饥饿很久的人,啃咬着她颈侧的雪肤,无瑕理会她的叫唤。 她又试着叫唤一次,“聿——有个硬硬的东西抵在我腿上。” “唔……什么?”他的嘴游移到她微微敞开的胸口。 “那东西抵得我很不舒服,你把它拿开好不好?”冯痴心拢着眉心抗议。 东方聿抬起欲望氤氲的双眸,“你说什么?” “你衣服里放了什么东西,又热又硬的,还一直戳着我?” 不料她话才说完,他一阵错愕后便是放声大笑。 “你干什么笑成这样?”她又不是在说笑话。 “小傻蛋!我真想现在就吃了你。”她实在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她羞涩的红了脸,“你刚刚不是已经吃了吗?” 东方聿邪气的咧大嘴,暧昧的暗示。 “我想吃的是别的地方。”他有意无意的扫过她隆起的胸脯。 “好啊!统统给你吃。”只要对象是他就没关系。 他受不了的大声申吟,这小丫头还真慷慨。 “谢谢你的信任,但我信不过的是自己。”要是真继续下去,恐怕再也没办法中途喊停了。看来还是先帮她另外安排睡榻的地方,免得他在成亲前就兽性大发强要了她。 在给她名分之前,东方聿不愿破坏她的美好。 “天亮了,我们也该起床了。”见她好象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痛苦的人可是他呀!还是赶紧离开这张犯罪的温床。“再过几天就是十一月初八,我会在选妃宴上宣布你为未来的阎妃,再也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冯痴心像个小妻子,帮他更衣、梳发。“可是其它的候选新娘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自私,想一个人独占你,连给她们竞争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会不会不公平?” “我只要你,管他公不公平。”这一天他等的够久了。“况且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难不成你要我娶三妻四妾吗?” 她抱住他的腰,倾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 “我不要!我宁愿人家骂我自私,也不要把你让给别人。”这是她头一回不愿和旁人分享。 “放心,谁也抢不走我的。”他真心的许诺。 冯痴心从他胸前仰起红噗噗的脸蛋,“聿,那我今天应该可以出去,不用再闷在房间里了吧?” “散步是可以,不过跑和跳则是在禁止的范围内。”他郑重的嘱咐。 她故意鞠了个躬,“是,遵命。” “顽皮!你背上的伤已经结疤了,大概再抹个几次药就差不多了,以后可能会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你介意吗?” “那你介意吗?”她反问他。 东方聿一哂,“我不介意。” “只要你不嫌弃,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而且疤痕在背上想看也看不到。 他额头顶着她的,“真的那么在意我的想法?” “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当然在意了。”冯痴心爱娇的说。 抵抗不住她唇角的甜笑,东方车的嘴又一次覆上去,吻得难分难舍,两个灵魂似乎从此就要融为一体。 ★★★ 唐靖湄隔着一段距离,面罩寒霜的眺望远处的人。 她终于出现了!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比姿色、比才华、比功夫,有哪一点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阎皇为什么偏偏选上她? 她已经听说阎皇已经决定立冯痴心为妃,就算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因为她根本接近不了阎皇,更遑论利用美色去引诱他,这才是最让唐靖湄不甘心的地方,就连试都还没试过,就要承认自已被一个小丫头打败,她才不要! 其它的候选新娘正在庆幸逃过一劫,她可不一样,在来阎宫之前,唐靖湄是负有重任,不过来到这里以后,好几次趁着夜深人静潜伏出去,想暗地里观察岛上的地形,可是却一无所获。 所谓的机关,也只有通往阎皇寝宫的禁区才有,其余的地方可以说是通行无阻,就连防守都很松散,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诱敌之计。 阎皇是猜到有人会假藉参加选妃宴之便,进行搜集情报的工作,所以干脆大开门户,让人看不透虚实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白忙一场。 瞥见冯痴心朝这方向而来,唐靖湄心中妒焰高张,她绝不会让这小丫头就这么简单当上阎妃,等着瞧吧! 她收敛起眸中的杀气,换上急欲讨好和忏悔的脸孔。 “痴心,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可是她才靠近,冯痴心身后的冷湛立即横在两人之间,令唐靖湄更不是滋味。 冯痴心畏怯的看看她,“嗯……已经好了,谢谢唐姑娘关心。” “我……能不能跟你私下说几句话?”她故作谦卑状,“不行吗?我知道是我做人太过分了,你不屑跟我说话也是应该的。”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冷湛,我能不能跟唐姑娘单独说几句话?”担心她又出意外,东方聿才命冷湛寸步不离的随侍在侧,好保护她的安全。 冷湛皱了下眉,他可没忘记唐靖湄和木芙蓉曾经是一伙的。 “只要一下子就好,不会有事的,拜托!”冯痴心再三保证。 他考虑的半晌才点头,有木芙蓉的例子在先,谅这女人也不敢搞鬼。 冯痴心等冷湛走远,才问:“唐姑娘想跟我说什么?” “我是专程想来跟你道歉,痴心,真是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出口恶言,还害得你挨了木芙蓉一鞭,都是我太冲动了。”真是可惜,真希望那一鞭是抽在她脸上!唐靖湄心里加了一句。其实,只要她随便施个小毒,就能让这小丫头命丧黄泉,不过她既是唐门的人,所有人第一个准是怀疑到她头上,太冒险了,看来还要另想法子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她不是记恨的人。 唐靖湄热络的拉着她的手,“谢谢你肯原谅我,其实我小阿姨也太傻了,铁掌门早已跟她言明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她还是看不破情关而削发出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恕不了别人。” 冯痴心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安静的聆听着。 “听说阎皇已经决定选你为妃了?”唐靖湄佯装出羡慕的口吻问道。 一抹绯红飞上冯痴心的脸上,她只能娇羞的点头。 “恭喜你了,痴心。”唐靖湄一副替她高兴的模样,心底却是咬牙切齿,巴不得划花她的脸,让她再也不敢出来见人。 “谢谢唐姑娘。”人家这么有诚意,她也真心的答谢。 唐靖湄皮笑r不笑的说:“还叫我唐姑娘,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除非你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怎么会呢?那我叫你唐姊姊好了。”冯痴心好开心能和她尽释前嫌,多了一个朋友。 “只可惜到时喝不到你们的喜酒,不过,以后如果有空到四川来,别忘了我这个唐姊姊,一定要来看我喔!” 冯痴心已然卸下心防,“我一定会去拜访你的,唐姊姊。” “说话可要算数,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唐靖湄暗自窃笑,才几句话就让这傻丫头信了她,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哼!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 ★★★ 离初八那一天的日子越近,岛上的热闹气氛越浓厚,“阎宫”分布在各地的重要部属也都赶了回来,不只是为了庆税阎皇的寿辰,最主要的是,他们听说阎妃的人选已经出炉,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每个人无不欢欣鼓舞的期待着。 身为主角之一,冯痴心当然也没有闲着,整天忙着试穿试戴送来的昂贵衣物和首饰,由于必须在当天和所有人正式见面,穿着打扮自是不能太寒酸,所以一直忙到晚上才有时间喘口气。 秀英嫉妒的看着桌上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全都是各堂口送来献给未来阎妃的礼物,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力劝三小姐来参加才对,那么这些东西就是属于三小姐的,她也能沾点光,说不定还可以分个一两样,想起来就气人。 “四小姐,阎皇对你还真好,人都还没进门出手就这么大方,等成了亲之后,不就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唉!同是女人,命运为什么差这么多? 冯痴心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我只要聿爱我就够了,这些对我并没什么用,不过人家好意送给我,我也不方便拒绝。” “只有傻瓜才不要。”秀英没好气的嘀咕。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爱穿金戴银,换作是她,就连晚上睡觉都会偷笑,偏偏自己没那个命,只有等下辈子看能不能投胎到好人家当女儿了。 就在她叹息时,猛然想起一件事,如今那大魔头决定要娶四小姐为妻了,那么老爷嘱咐的事应该可以说出来了。 她转头走进后面的心房间,从自己的随身物中拿出两样东西来,“四小姐,你坐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冯痴心随口应道,她还在烦恼怎么处理这些贵重的东西。 秀英先在外头张望一下,确定都没有人才紧合上房门。 “四小姐,你仔细听好,这封信和这瓶药是老爷临行前托付给我,要我在时机成熟时转交给你,并且要你务必遵照信中的指示去做。” “爹爹给我的信?”冯痴心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苍劲熟稔的字体跃进眼帘,她迅速的往下念——痴心吾儿?当你见到这封信时,表示已经遵照爹的吩咐成功的接近东方聿,并得到他全然的信赖,爹甚感欣慰,你从小就乖巧、听话,更是爹心目中的好孩子,想必一定竭尽所能完成爹所托。 随信附上的这瓶药,爹要你在和东方聿独处时,将它渗入茶水中,让他毫无警觉的饮下这杯毒茶—— 毒茶! “不——”冯痴心如遭雷极般的刷白了脸,惊叫的将信丢掉,好象上面沾满了毒。“不可能!爹他不会……要我这么做的……一定是写错了!” 秀英也惊慌失措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四小姐,你没念错吧!老爷他信上真的这么写吗?” “不会的、不会的!”这绝对不是真的,她感觉到全身的血y在流失当中? “四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秀英捡起那张信纸,塞进她的手里,“别净发呆,赶快看清楚后面还写些什么?” “我不要看,你快把它拿走。”冯痴心吓得直往后退,两手猛挥,“这不是真的,爹爹他不会要我杀人——这信一定是别人写的,我不要看、不要!” “四小姐,这封信确实是老爷亲手交给我的,你先把信看完,说不定是你看错了,你快看。”她也一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的!爹爹不会让她成为杀人凶手。冯痴心安慰自己,她是爹亲生的女儿,爹绝不会这么残忍的利用她杀人。 这么一想,她才颤巍巍的接过信纸,集中残余的勇气,摊开来继续往下看。 相信你一定办得到,痴心,这是爹一生当中最大的心愿,东方聿非死不可!而你是爹唯一的希望。 不要问原因,如果你真是爹的乖女儿,就照上面的吩咐去办,否则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从今以后,冯家不承认有你这个女儿。 爹亲笔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冯痴心宛如坠进了噩梦之中,感觉到一切都好不真实,嘴里不断呢喃:“爹爹……为什么一定要聿死?还要我亲手毒死他,不要!我不要——” 秀英两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老爷骗我,还说什么事成之后要赏给我五十两——那也得还有命回去才行啊!老爷,你的心好狠。” “我不要聿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早知道就不要这么贪心,为了五十两,现在连命都要没了。”秀英吓得全身无力,牙齿直打颤。 冯痴心抱住发胀的头,彷徨无依的低喃,“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能害死聿?可是爹爹他……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好?” “四小姐,你可别真的那么做,要是那大魔头死了,我们也休想活命,我可不要死在这座岛上!”她才不要当杀人帮凶。 “我不要聿死,我真的下不了手”冯痴心张大一双惊惶的眸子,脸上血色全无,“秀英,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秀英破口大骂,“当然是赶快想法子离开这个鬼地方,这还用问吗?” “不!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聿!”他们就要成亲了,冯痴心说什么也不想和他分开。 “走不走随便你,我可是非走不可。”秀英现在一刻也待不下去。 冯痴心被困住了!照理说父命不可违,不管爹爹的理由是什么,做女儿的都该遵从才对,可是,要她下毒害人,害的又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她真的办不到! 爹爹,您和聿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非要他死不可?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 ★★★ 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即将当新郎倌的人,东方聿春风满面的踏进门槛,就瞥见冯痴心垂眉不语的愁容。 “什么事不开心了?”他先在她唇上窃了个香吻才问。 她下意识的想逃避那深情的凝视,??鹊乃担骸懊挥校?摇??皇窃谙胧虑椤! “昨天忙了一整天,都没时间来看你,听下人说你昨晚什么都没吃,是不是病了?”摸摸她的额,似乎没有发烧。 冯痴心小鸟依人的偎向他,细细的说:“我很好,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 他已经很忙了,她不愿增添他的麻烦。 “没事就好,今天我可能还是会很忙,不过会尽量抽空来看你,有事要找我的话,就叫冷湛来跟我说一声。” 他的温柔让她悲喜交集。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她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什么人,他不可能从早到晚都陪着她,什么事都不做。“聿,我有件事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 东方聿搂着她坐在大腿上,“还跟我这么客气,你要商量什么?” “我很想念爹爹还有其它家人,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家一趟?”她必须问个明白,聿就要成为她的丈夫,也就是爹爹的女婿了,就算有什么仇恨和误解,她都希望能把它化解开来。 “当然可以,在成亲之前,我会带你回去一趟,再亲自向令尊提亲。”这不仅是礼数,东方聿也希望能风风光光的将心爱的女人娶回家。 “可是……”怎么办?要是他也一起回去,爹爹不晓得会怎么对付他? “怎么了?你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跟平常不大一样?”她一向无忧无虑,很少看见她这么烦恼。 冯痴心编不出谎言,只能咬着下唇摇头,“我没事,你还是去忙正事,一定有很多人正在等着你,不要让他们等太久了。” “真的没事?”他不甚放心。 她状若无事的笑笑,“没事,可能是太紧张了。” “所以连觉都没睡好是不是?瞧你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只要做我东方聿的妻子就够了,其它事都不用管,懂了吗?”他既霸道又体贴的说:“待会儿回床上补一下眠,我不要再看见你脸上有黑眼圈知道吗?” “嗯,那你晚点再来看我。”她依赖的说。 他色色的说:“当然好,不过,如果能抱着你睡会更好。” 冯痴心羞红了脸,“是你自己叫我搬到这里来的,可不是我强迫你。” “我知道,所以只好忍耐了。”他自嘲的说。 她刮刮他的脸皮,“羞羞脸!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没有同情心的小丫头!竟敢取笑我,看我的绝招。” 说完,硬是将嘴往她的唇上凑去,惹得她又笑又笑的闪避。 “聿,不要嘛!你还得赶着……去开会,唔——”任她怎么躲,最后香唇还是被“吃”个正着,半晌后才气喘呼呼的分开。 东方聿手指划过她的唇瓣,“我该走了,乖乖的别乱跑知道吗?” “好啦!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她佯装嗔怒道。 又磨磨蹭蹭了一会儿,东方聿才依依不舍的将双脚移出去。 他前脚一走,冯痴心笑靥也随着消失,从衣柜内取出已经可以背得滚瓜烂热的信,重新打开来看一遍。 爹爹和聿都是她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实在无法舍弃其中一方,真要她选择,那比杀了她还痛苦,所以,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要试着打开这个死结,不然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抓着手中的信纸,冯痴心在心底发誓。 “唐姑娘,你不能进去。”门口响起冷湛不留情面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将信往枕头下一塞,连忙走出内室。 “是唐姊姊找我吗?” 唐靖湄在门口听见了,一把挥开挡在面前的门神,“痴心,我是怕你无聊,特地来找你聊天解闷,这人却把我当贼似的,死也不让我进去。” “冷湛,唐姊姊也是一番好意,你让她进来好不好?”她软声的请求。 他横了唐靖湄一眼,带了些警告的意味,才旋身离去。 来者是客,冯痴心礼貌的请她进屋。 “唐姊姊里面坐。”她不疑有他的引狼入室。 这房间比她住的还要大一倍,装潢的更气派!那是当然了,人家是未来阎妃,她又算什么呢?唐靖湄喉间的酸味越加泛滥。 “呀!对不起,唐姊姊,这壶里的茶水都冷了,我去换一壶热的来,你坐着稍等一下。”秀英不在,而冯痴心又不习惯差使仆人,只好自己跑腿了。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让未来阎妃来伺候她也不错。 唐靖湄信步的浏览屋内的摆设,一进内室就见到堆在墙角一箱又一箱的珠宝,愤怒与妒意在胸口立刻爆炸开来。 冯家的人像是在专门跟唐门作对,冯瑗心抢走了小阿姨的心上人,现在连这小丫头也夺去了本该属于她的荣宠,还害她无法完成任务,虽然这是在迁怒,可是此刻的她再无理智可言。 被当成宝贝一样对待的应该是她才对,为什么留下来的却是冯痴心?唐靖湄真的好呕、好不甘心。 不经意间,她的眼角瞟到枕头底下露出半截什么,看来像是类似信纸的东西。 顺手将它抽出来迅速的一瞥,真是天助我也!唐靖湄发出恶毒的笑声,原来那小丫头来参加选妃宴也是有目的的,正好给了她灵感,她要破坏这桩好事,要他们一辈子成不了亲! 她将信放回原位,便行色匆匆的走了。 此时冯痴心用托盘端着一?撞瑁?褂兴?畎?缘牧阕旎乩矗?疵豢醇?凭镐氐娜擞啊 “咦?人呢?”她一头雾水的在屋里绕了一圈。“我又没去很久,也不多等一下子,唐姊姊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呢?” 向来对人信赖、不设防的冯痴心,又怎会料到唐靖湄将要做的事,会引起难以想象的轩然大波,让她平坦的情路多生波折。 第六章 今天的气温特别的低,云层也厚得连阳光都透不进来,给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预兆。 仆人们正为明天做最后的布置准备,忙碌的脚步一刻也没停。 在这样欢欣喜悦的日子里,却有人等着看好戏。 唐靖湄在冯痴心的寝居附近徘徊,一等她踏出房门,守在她身边的那尊门神自然也跟随左右,于是悄悄的溜进屋内。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动作可得快点。 “咦?不见了,她把那封信藏到哪里去了?”在床?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碎心劫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动作可得快点。 “咦?不见了,她把那封信藏到哪里去了?”在床上翻找了一阵,结果是一无所获,她不死心的往衣柜里搜,在折叠整齐的衣物中寻觅,当她搜到最下面一层,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还是让她给找着了。 那丫头可真笨,居然还把这封信留下来,那就别怪她了。 而且另外还要一瓶药,唐靖湄拔开塞子嗅了嗅。“这是‘醉红尘’?” 中了这种毒就像喝醉酒一样,差别是永远不会醒来,不过对于内功深厚的人来说,还是可以用内力将它暂时控制住,直到解药调配好服下,时间都还绰绰有余,想用“醉红尘”对付阎皇,简直是在污辱他。 尽管凭这两样东西就可以证明冯痴心的居心不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唐靖湄还是取出精心绘好的地形图,上头详细描绘小岛上各个路径机关,有了它,谁还会相信冯痴心是清白的。 她才将它们塞在棉被底下,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来得正好,她早就算好时间,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仆人来整理打扫房间,她赶紧闪进后面的小房间。 两名婢女进屋后,便拿着抹布在桌椅上擦擦抹抹,还不忘在桌上放几盘未来阎妃最爱吃的甜食,这可是阎皇本人亲口吩咐,可见得这位年方十六,清纯可人的小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连这点细微的小事他都注意到,他们这些下人更要好生的伺候。 唐靖湄焦灼的从门帘缝中往外窥看情况,正巧见着一名婢女掀开被褥,顺手的打开那张对折的地形图,立刻脸色微变的拿给另一个人看。 目睹那两名婢女张皇失措的将地图、信以及毒药三件物证统统带走,她唇上逸出j计得逞的坏笑。 大功告成!这下冯痴心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 议事厅里的空气倏地凝固不动,四双眼睛全都担忧的定在东方聿身上。 他手中的信纸早已捏皱,但上头每一字一句都烙印在心坎上,像是在嘲弄他的痴情,即使人真的可以抹去不要的记忆,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再也怯除不去已经侵入骨髓血y中的恨意。 最终还是被自己所爱的女人背叛了,这是他们父子共同的命运吗? 当东方聿目睹母亲在父亲的茶水中下了迷药,拔剑要置他于死地时,父亲脸上那抹沉痛深深的震撼了他。 为什么?那是父亲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从小就看得出父亲极为深爱母亲,总是费尽心思的讨好她,只为了博得她一笑,可是母亲总是冷淡疏离,在四周筑起无形的围篱,不让父亲也包括自己靠近。 因为我不爱你,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回去和他团聚了。 如此绝情的话语,却比任何刀剑还要厉害,将父亲的心砍得千疮百孔。 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父亲痛不欲生的问。 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吗?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随时随地准备狙杀你的棋子!这一天我已经等得够久,再也等不下去了,东方寒,你去死吧—— 不要!当时年仅八岁的他就这样扑过去抱住父亲,也许潜意识里想试探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分量,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父亲,可是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毫不迟疑的挥下,就这么活生生的将他的右臂砍了下来,当场血流如注—— 好痛呵! 当时年幼的他分不出是手痛还是心痛—— 只觉得那痛撕裂了他的心。 二十多年后,东方聿想不到会再度尝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滋味,痛上加痛,他恨不得自己是个麻木不仁的人。 他像一尊石像般坐着,离他最近的赫连平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像根紧绷的琴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曾经在他身上看到的热情,也在疾速的冷冻结冰,这不是好现象。 即使物证俱全,赫连平仍然不相信冯痴心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女子。他识人无数的眼也有看错的一天吗? 他惴惴不安的横睨其它人,就连和东方聿情如兄弟的黑修罗也束手无策,知道此时任何人c嘴都没用,只有静待事情往下发展。 “去把冯痴心带来!”那声音低柔的犹如催命符,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赫连平不禁叹息,好好的一桩喜事,只怕就要成为丧事了。 现在该怎么办?玉修罗忧心如焚的用眼神向两名同侪询问,仍是得不到答案。 仿佛等了一百年,赫连平严肃凝重的领着完全不知大祸将至的冯痴心及其婢女秀英进门。 “聿,赫连大叔说你要找我——怎么了?”冯痴心瞅着东方聿异于平常的态度,那恍如魔鬼般黑暗的双眸,和一脸的y沉可怖,让她迷悯不解。 东方聿仍是坐着不动,眼中的y森更浓。“你这出戏还要再继续演下去吗?” 那声音虽轻,却字字落入众人耳中。 “啥?”冯痴心没听懂,主动的上前一步。“聿,你在生气吗?”好久没看到他这种可以把人吓昏的表情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他的回答是将手中的信往空中一拋,低喝:“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那薄薄的信纸就这么飘呀飘的直到落在她脚前。 冯痴心弯下腰,一见信里头早已不能熟透的字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被抽光,震惊的表情藏也藏不住,抖着手将它拾起。 “怎么会?”她没想到会被人找到。 他的眼神足以冻死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一切了。 “我可以解释——”冯痴心喉头像梗着硬块,艰涩的说。 “我不想听你狡辩,这封信到底是不是你的?”东方聿下颚一紧,对她的话只是嗤之以鼻。 “是——”热泪早已盈眶。 “好,我再问你,你之所以会来参加选妃宴,完全是受你爹指使,他要你不择手段的接近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冷得令人打颤。 她蠕动着白唇,“是,不过——” “我只要听是或不是就够了。”他磨着牙,恨声的说:“你可真是个又孝顺又听话的好孩子,不只如此,还非常的能干,这么快就达成任务,那么你打算何时毒杀我?是d房花烛夜那天吗?” 泪花委屈的在她眼眶中乱转,“我没有!我从不曾想过——” “不要再说谎了!连毒药都备妥了,就只羞天时与地利相配合了对不对?”东方聿紧抓着那瓶“醉红尘”,脚步沉重的步下台阶。“我说过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凡是背叛我的人,我都不会让那人痛快的活着。” 冯痴心被他得频频倒退,泪水仿佛无止尽的流着。 “我没有——聿,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要相信我!” 东方聿眼中恨意迸出,“你敢否认这毒药不是你的?” “它是爹爹给我的没错,可是,我没打算——”她颤唇呜咽道。 “你没打算毒死我,这就是你要说的吗?”他扯动嘴角冷笑。 “嗯。”冯痴心好用力、好用力的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还留着它?”他口气咄咄的问。 她语塞,“我……” 东方聿讪笑,“为什么不说呢?是不是因为你无话可说?” “不是、不是这样的,聿,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你先听我说——”她的头好昏、好乱,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哈……”他的笑声酸涩无比,“我们只是在吵架吗?你扮演这角色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入木三分的地步,我东方聿白活了三十几年,却栽在你这小骗子手上,还要我提出其它证据吗?好。”猛力的将那张地形图展开摊在她眼前,“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是不是?” 冯痴心被他弄胡涂了,“这是什么东西?” “你还在装蒜?事到如今为什么还不肯承认?”他狂吼。 她恐惧的想走过去抱住他,“聿,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它。” 连续几天晚上睡不安稳,又经过这么一闹,冯痴心只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 东方聿无法忍受被她触碰,嫌恶的甩开她。 “不要碰我!你画这幅地形图的用意何在?是六大门派的意思?还是精英门铁振翔要你这么做的?” “不是!都不是!那根本不是我画的,聿,为什么不相信我?”这不是她爱的聿,她的聿不会这样对她。 她的泪再也激不起他半丝怜爱,只觉得虚伪透了。 “信你?我就是因为信你才会被蒙骗到现在。”东方聿瞪向一旁吓得魂飞魄散的婢女。“你的四小姐不肯说实话,那就由你来说,只要老老实赏说出来,我答应饶你不死。” 秀英抖得跪下来直磕头,“我说、我说,求求你不要杀我。” “这地形图是你家四小姐画的吗?”他屏息的间。 “是……是我家四小姐画的,我亲眼看到的。”只要能活着逃出这恐怖的地方,要她撤什么漫天大谎都可以。 冯痴心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吶吶的问:“秀英,你为什么要说谎?这地形图不是我画的,你为什么要诬赖我?” 他红着眼怒咆,“够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回他是彻底的寒了心,这一切只是个骗局。 “聿,她说谎!我没有、我没有!呜——”她哭得声嘶力竭,两只小手紧抓住他的衣襟。“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聿,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他疲 惫的紧闭下眼眸,“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赖?” “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聿,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她肝肠寸断的问。 东方聿敛起怒气,嘴角冷冷的往上一扬。“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那笑容无情而嗜血,看得其它人暗暗心惊。 “只要能证明,我什么都肯做。”她急切的表示。 他的眸底露出恶魔般的y狠笑意,摊开大手,“醉红尘”立在掌心。 “如果我要你喝下它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尖锐的倒抽一口气。 冯痴心眨掉睫羽上的泪珠,“只要我喝下它,你就会相信我了吗?”太好了,聿愿意给她机会。 “我会考虑看看。”他的话中有诸多保留。 这样就够了。她无法承受聿对她有任何误会,只要有机会能让他相信自己无辜,那么所付出去的代价也就值得了。 “好,我喝。”冯痴心收起泪水说。 “阎皇,您——”赫连平听了心惊胆战,难道阎皇非她死不可吗? “你有什么疑问?”东方聿如寒冰刺骨的眼神一瞟。 “属下不敢。”赫连平心知此刻的东方聿已听不进任何忠言了。 冯痴心接过“醉红尘”,拔开塞子,就要将瓶口凑到嘴边—— “慢着!”玉修罗大叫一声,霍地单膝跪下,“请恕属下斗胆,这件事尚有几处疑点尚需澄清,还请阎皇暂时收回成命,等事情全都调查清楚再作定夺。”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要是冯痴心就这么死了,将来若是证明她是无辜的,那最痛苦的人应当就是阎皇。 “请阎皇三思。”就连黑修罗、银修罗和赫连平也同样的跪下。 东方聿含怒的斜睨他们,气吼:“你们一个个都想背叛我吗?” “属下不敢。”四人齐声说。 冯痴心不愿让众人为难,轻柔一笑,“谢谢大家的关心,请不要再为了我的事争吵了,我真的很抱歉带给你们这么多麻烦。” 她眷恋的瞅向东方聿,然后当着他的面在一片惊呼声中,将整瓶的“醉红尘”一仰而惊— 毒性发作的很快。 头好昏喔!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转,她是不是喝醉了?嘻,身体轻飘飘的。 聿,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我要牢牢的记住你的脸! 慢慢的眼前一黑,胸口开始感到沉甸甸的,呼吸也开始不顺畅起来,身子被吸到地底下去了—— 她就快要死了吗? 抱着我,聿! 我好想、好想当你的新娘子,如果还有下辈子,你愿意娶我吗?她想叫出声来,可是嘴巴却怎么也开不了。 她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 “四小姐,你醒一醒,四小姐——” 谁在叫她? 冯痴心努力的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崖峭壁底下往上爬,尽管心力交瘁,可是她还不想死,她不要离开聿!就算有天大的误会,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所以她一定要耐心的等待那天的到来。 她不能轻易放弃抓在手中的幸福,她不要死—— “四小姐,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那人不停的叫唤,因为有他的声音,让冯痴心渐渐脱离黑暗。 她费劲的撑开眼皮,昏暗的光线下隐约有个人在她身旁。 “谁?”她虚弱的轻喃。 “我是赫连平。”那人说道。 “赫连大叔,我没死。”死人是不会感觉到痛楚的,那么是她得救了。 他忧急的说:“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体内的毒虽然解了,可是阎皇他……” “聿仍然不相信我?”冯痴心幽幽的说:“如果连死都不能证明,那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赫连平急道:“先别说这些,我已经安排好了船只,先送你离开这里再说。” “你要送我走?可是聿他——”她在他的撬扶下坐起身。 “我相信你从来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不然早就下手了,所以先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阎皇的怒气稍缓,再和他平心静气的讨论这件事。” 冯痴心在他的协助下困难的站直,蹙眉道:“赫连大叔,我不能离开,不然聿会以为我是畏罪潜逃,我和他之间的误解只会越结越深,他会更恨我的。” “你以为你真的走得了吗?”是个令人寒入骨子里的声音传来。 高大的黑影挡住房门口的光,宛如来自地狱的黑暗使者,让屋里的两人心头一凛。 冯痴心脸色苍白如雪,痴痴的凝视着他。 “聿,我不会逃的。”她保证的说。 东方聿踱近,看也不看她一眼。“赫连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违抗我的命令,不要以为我不敢处死你。” “阎皇,请听属下——” 赫连平话才说到一半,东方聿手一扬,连碰都没碰到他的身体,就见他整个人像空中飞人似的弹开,摔跌在一堆破碎的桌椅上,嘴角也溢出鲜血。 “赫连大叔!”冯痴心顾不得自己柔弱的身子飞奔而至。 赫连平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局面,抹去嘴边的血痕,“我没事。” 东方聿这一掌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可说是手下留情,否则他的心脉早就被震碎了。 “聿,这不关赫连大叔的事,你要杀就杀我好了。”她把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随便你要怎么对付我都行,我不会逃走的。” 东方聿扣住她的细腕,将她拉到身前,语出讥剌,“真是好本事,连我身边的人都让你给收买了,好令人佩服。” “我没有。”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才好? 他铁臂一扯,粗鲁的将她往外面拖,“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的,背叛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冯痴心只能跌跌撞撞的紧跟着他,有几次还险些绊倒。 “阎皇!”赫连平捂着胸口紧追在后。 ★★★ “没有我的召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一声雷霆怒吼之后,伴随而来的是碎然巨响的甩门声,并将其它人全隔离在房门之外。 体力尚未恢复的冯痴心被推倒在地上,但东方聿的怒焰并没有吓倒她,因为她明白他的心受到很大的创伤,才会想借着伤害她来抚平痛楚。 而且她明白,就算她再说什么也没用,聿都会当她是狡辩,只有等他将痛苦发泄完,或许才有可能把她的话听进去。 “聿,你要做什么?”冯痴心吃惊的问。 东方聿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链,一端固定在床头,另一端竟然铐在她右脚的脚踝上,并且还用钥匙锁上。 “看不出来吗?从现在起,你能活动的范围就是这个房间,你认命吧!再也没有人救得了你。”他绝情残忍的睥睨着一脸欲哭无泪的冯痴心。 她眼热鼻酸,却流不出半滴眼泪,“我发过誓永远不会离开你,聿,你忘了吗?你根本不需要锁着我,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你也发过誓不会背叛我,结果事实证明女人的话一点都不能信,而我这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还以为你不一样,哈……”他自嘲的大笑,“我真蠢、真笨,上了你这小骗子的当,还被你耍得团团转。” 冯痴心心痛如绞的想过去安慰他,“聿,你不要这样骂自己——” “不要再跟我假惺惺了,我已经看透你的心,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东方聿从腰际上扯下一只淡蓝色的荷包,泄愤似的扔在地板上,用脚重重的一踩。“你就像这个荷包的下场一样,不再值得我珍惜了。” 她身子遽晃,扶住了床柱才没倒下。 “你……不再爱我了?” 东方聿嗤笑。“爱?我对你只有恨。” “不可能,聿,你说过会一辈子爱我的,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求求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我的心好痛。” “你会心痛?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冷酷的笑容没有一丝感情存在。 冯痴心毫无预警的扑入他怀中,紧抱着不放。 “我不要、我不要,聿,你不要不爱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爱我的人,求求你不要拋弃我。” 他紧绷的躯体经她那纯洁的身子搂抱后,引发出另外一种冲动。 下腹间勃起的强烈欲望燃烧了他的眼。 “我是要你——。”东方聿将她的臀按向自己。 冯痴心娇躯轻颤的抬起头,他那激狂的嘴唇已然俯下,粗暴的深吻她。 他还要她! “聿——”她绽出欣慰的笑意,踮起足尖响应。 这吻只是一种发泄,他舌头蛮横的撬开她的口,根本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可是,这对冯痴心而言却已算是天赐的恩惠了。 单单一个吻消不了他涨满全身的欲火。她已不是他珍视的女人,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享用她的身子,这么一想,想要完全掠夺她的冲动蒙蔽了他的理智。 在两人浑然忘我的深吮间,东方聿已成功的将她困在软榻上,贪婪的唇齿无情的啃咬着她l露在衣服外的白皙肌肤,耳畔听着她发出微弱的申吟,无比的快感侵袭了他,陡然大手野蛮的撕裂她胸前的衣服—— 冯痴心张开惊惶的大眼,被他暴力的举动骇祝 “聿——” 他的手没有因此停下片刻,转而撩高她的长裙,撕扯里头的亵裤,那狂霸的模样就像头失去控制的野兽。 “住手!聿,你要干什么?”她慌乱的踢着两脚。 “你不是叫我要你吗?”东方聿将亵裤褪到她的脚踝,用膝盖顶开她的大腿,“为什么要反抗?” 冯痴心泪如雨下,“不是这样子、不是——” “这就是我要的,从今天开始,你只是帮我暖床的工具,一个比妾还不如的妓女。”他恶狠狠的咆道。 她徒劳无功的搥打他,哭到五脏六腑都翻过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我的聿,我的聿不会这样对我的。” 东方聿松开自己的裤头,将她的双手抓到头顶。 “那个东方聿已经死了,被你杀死了。” “不——”冯痴心哭叫得喉咙都哑了。 “现在这个东方聿是你的主人,他将是主宰你的身体和心的主人。”他y沉的绽唇一笑,在笑声中将自己埋进她紧窒的体内。 那突然侵入的硬挺让她骇然大叫,“蔼—” “这是我给你的惩罚,从这一刻起,只有我能这样要你。”像是在宣告自己的权利,然后他彻底穿透她的下半身。 “好痛——”冯痴心惨叫一声,直想往后退。“聿,你弄痛我了。” 她还没准备好接受他,东方聿明明知道,可是他仍然狠下心肠强行占有她,不管她再如何哭叫哀求,都不会激起他半点怜悯之心。 “是吗?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做痛吗?”他抽出自己,再次冲进那仍是干涩窄小的幽道。 只要他高兴,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冯痴心痛得紧咬唇瓣,无声的泪水沿着眼角细细的流下。 “蔼—” 她才叫一声,便被人用嘴堵祝 东方聿粗暴的放纵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冲刺着。 疼痛的感觉始终不愿离去,冯痴心像只受伤的小鹿,从喉中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眼泪狂流的承受他猛力的推进。 她的心好痛,痛得快要碎了…… 第七章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在一片静默后,玉修罗叹气道。 这句话正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准备了大半年的选妃宴,最后落个无疾而终,大家的辛苦白费了不说,还不晓得该如何收拾残局。 赫连平语重心长的说:“都已经过了半个多月,阎皇还是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冯四小姐,我实在不敢想象她变成什么模样了。” “至少可以确定她还活着。”银修罗嘲弄的说。 玉修罗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人是活着没错,只怕阎皇老早就把人家给吃了,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可比死还严重。” “若真如此,可见阎皇对她并非完全没有感情。”赫连平不免自我安慰。 银修罗忍不住泼他冷水,“你别高兴得太早,有欲不代表还有情,那女人犯的是阎皇的大忌,还有可能危害到整个阎宫,想证明她的清白,除非有确切的证据,不然早死晚死都是死,谁也救不了她。” “你好象对她没有什么好感?”赫连平问。 玉修罗笑得媚态横生,“他的眼里只有恋月嫂子,对其他女人一概是视而不见,更别说是好感了。” “我是就事论事,不要扯到我老婆身上去。”银修罗不喜欢有人拿爱妻开玩笑。 赫连平用斩钉截铁的口吻道:“我信任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为了阎皇好,尽快找出有利于她的证据才是当务之急,不知黑堂主有何高见?” “我一直在想冯宇寰充其量只是个商人,除了大女婿铁振翔外,和江湖中人应当没有往来,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才对,究竟他和阎宫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连亲生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一心一意要置阎皇于死地?” 这问题一针见血,也道出了其它人心头的疑点。 银修罗一脸的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当年萧志渊不是也妄想利用女儿一步登天,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我不认为是这样。”赫连平坚持自己的看法。 银修罗挑眉道:“你倒是十分偏袒那女人。” “不是我偏袒,而是真的认为她不像是在说谎。何况你们也亲眼看见了,自从认识她以后,阎皇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人也变得比以前快乐,那一直是我们众人的心愿,我实在不忍心见他们彼此折磨;只要能证明冯四小姐的确是被利用,事先完全不知情,或许可以救得了她。”赫连平分析说。 玉修罗颇有同感,“赫连护法说的对,事情症结一定出在冯宇寰身上,金陵属于我的管辖,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 “那么我就负责调查精英门和这件事是否有关。”黑修罗说。 赫连平抱拳道:“那就有劳两位堂主,请随时保持联系。” ★★★ 冯痴心像只小虾米的蜷缩在床角,身上里着一条厚厚的棉被,里头什么也没穿,唯一露出的部位是右脚的脚踝,在铁链的摩擦下,白细的肌肤已经破皮而红肿。 这二十天来,她除了下床吃东西之外,就只能待在这张床上,当东方聿想要的时候,便得张开双腿供他发泄欲火。 是的!在他眼中,她是他的囚犯、他的妓女,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他的眼尾再次不由自主的掠过她脚踝上的斑斑血迹,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 “起来!” 冯痴心在极度的深眠中被那狮般的吼叫声吓醒,一脸惊悚的从棉被中探出头。 “聿,你……又要了吗?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应付他的需索,不知名的倦怠让她好想大哭一常 “你已经睡了将近十个时辰,还敢跟我说想睡,记住自己的身分,你没有权利拒绝我的命令,起来!” 他凛若冰霜的脸让冯痴心将话又吞了回去,慢慢的挪动酸痛不堪的双腿到他面前,揭去裹在身上的棉被,但一触到外头的冷空气,她连忙环抱住自己l露的身子,全身抖得像片落叶。 虽然屋里摆有暖炉,可是仍然冷得她牙齿上下直打颤。 东方聿看了怒火更炽,抓起棉被便扔在她头上。“把身子盖好,要是受了风寒我也不会救你,别想用这招逃避惩罚。” “谢谢。”她怯怯的一笑,赶紧将棉被里回身上。聿还是很关心她,冯痴心心中一阵甜蜜。 “我可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不想让你太早死,那会少了许多乐趣。”他无情的戳破她的美梦,快意的看着她的笑容褪去。 冯痴心心往下一沉,强打起精神说:“不管是为了什么,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他气结。 她笑得好无奈,“我没有背叛你,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这句话。” “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东方聿掏出钥匙打开她脚踝上的锁,“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私自放走你,我想你也不会蠢到以为自己逃得出这座岛吧?” “我不会逃走的,这辈子我最想待的地方就是你身边。”她无怨无悔的说。 东方聿却硬是将她的话想歪,“直到你下毒杀了我为止是不是?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竟然想用‘醉红尘’对付我,未免太看轻我了。” “随你怎么想都好。”她打了个呵欠,敷衍的说。 他气得捏住她的下巴,“张开眼睛跟我说话!” 冯痴心被捏痛了,一时悲从中来。 “话全都让你一个人说去了,也不听我解释,现在还要我说什么?”想睡又不能睡,可比死还痛苦。 “你敢顶嘴?!”他暴躁的吼。 她泪眼婆挲的说:“那你杀了我好了,这样我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你——”她那副渴睡的表情让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该死!他该毫不迟疑的杀了她才对。 东方聿,你的心变软了,她背叛了你,为什么还让她活到现在?莫非你对她余情未了,所以狠不下心? 不是!他对她只有恨,没有爱。 他再也无法待在房中,旋风以的夺门而出。 ★★★ “威威,你快看,干爹出来了。” 已经等了好几天不得其门而入的两姊妹,今天总算让她们逮到机会。 东方威威拉了挛生姊妹就要跑,“太好了,趁现在,我们赶快偷溜进去。” “你们不能进去!”有人先一步堵在门口。 看清来人的身分,她自然的就端起公主的架式,“‘打冷颤’,我郑重的警告你喔!要是不让我们进去看未来干娘,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听到她帮他取的绰号,冷湛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阎皇交代不许任何人进入寝宫,还请两位公主不要为难属下。”他是奉命行事,即使是她们也不能破例。 东方乐乐两手交握在胸前,恳求道:“冷湛,我拜托你让我们进去好不好?只要看一眼就好,我们一定会很小心,不会让干爹瞧见。” “对不起,恕属下难以从命。”他真的帮不上忙。 “打冷颤,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相信未来干娘想杀干爹吗?”东方威威问。 “不相信。”冷湛口气如常。 她不悦的问:“既然不相信,为什么不让我们帮她?” “我相不相信并不是重点,除非有人能提出证据证明她无罪,否则她永远是嫌犯。” 东方威威杏眼圆睁,“我们又不是要放她走,只是想进去看她好不好?有没有被干爹虐待得很惨?难道连这点小忙你都不愿帮吗?打冷颤,我现在才知道你的血是冷的,居然见死不救!” 他一脸淡然,“属下职责所在,不能感情用事。” “你这个冷血动物!气死我了。”她气不过的咒骂起来,“好,打冷颤,姑乃乃我跟你卯上了,就不信进不了那扇门。” 东方威威飞快的朝东方乐乐使了个眼色,然后恶“羊”扑“虎”的抱住冷湛,整个人往他身上黏去,东方乐乐就趁这时候,使尽吃奶的力气往前跑,最后顺利的盗垒成功。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冷湛窘着脸大吼。 东方威威就爱跟他唱反调,反而抱得越紧,“不放!打冷颤,你要是敢碰我一下,就得负责娶我喔!” 这一说,冷湛果然把手缩回去,下颚紧缩,“东方威威,好女孩是不能随便抱男人的,没有人教过你吗?”她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有啊!所以我要做坏女孩,才不屑做好女孩。”她得意的吊在他身上。 他左顾右盼,深恐被人瞧见这一幕。 “要是让人看到,说不定会你嫁给我,这样你也愿意吗?”冷湛故意这么说想吓吓她。 东方威威偏不上当,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好哇!嫁就嫁,谁怕谁,不过得再让我玩四年,等到我十五岁及笄之后,你就可以亲自向我干爹提亲了。” “你——要嫁给我?”这小妖女居然答应了! 她笑得无比j诈,“对呀!高不高兴?” “不要!”冷湛直觉的喊。 “不要也不行,抱都让你抱过了,不可以不负责任喔!”今年才十一岁的东方威威在这一天为自己订了一个丈夫。 冷湛霎时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 “找我有事?”东方聿冷凝着脸步进议事厅。 银修罗也不客气的直接切入主题,“属下敢问阎皇,将如何处理冯痴心?”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又一个来为她说情。 银修罗不卑不亢的说:“冯痴心此次前来参加选妃宴,企图谋杀阎皇,窃取阎宫机密,意图不轨的证据已搜集完毕,确认无误,身为银赵堂堂主,请求阎皇尽速将其处死,以儆效尤。” 东方聿霍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人证、物证俱全,就该将犯人就地正法,这也是阎宫数十年来所立下的规矩,难道阎皇忘了吗?”他毫不退缩的问。 这是一招险棋,事到如今只能碰运气,若适得其反,那就全完了。 “我没忘。”东方聿双手下意识的握成拳状。 银修罗语气更加强硬,“那么为何事情发生近一个半月,仍不见阎皇决定如何处置冯痴心?莫非阎皇有意徇私?” “不!我没有。”东方聿憋着怒气道。 “既然没有,那么她为何还一直待在您的寝宫内而不是地牢?这不只是属下心里的疑问,更是阎宫上下所有人迫切想知道的事,敢情是阎皇有意袒护她?”银修罗见他动摇了,猛下一剂重药。 他怒喝,“银修罗,你这是在质疑我?” “属下不敢,银魅堂实为阎宫刑堂,当年您将它交予属下掌理,如今人犯理当也该由属下来处置才对。” 东方聿老羞成怒的与他得力的部属之一对峙,仿佛只要有人想将冯痴心带走,他就要跟对方拚命似的。 “如果我不交呢?”他从齿缝中迸出声。 “依照阎宫的规矩,属下有权强行带走犯人,即使是您也不能阻止。”银修罗就等这一句话。“除非您对她还有所留恋,才不愿将她交出?” “不!” 银修罗面不改色的问:“是不交,还是不留恋?” “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东方聿按捺不住火气的低咆。 “身为执法者,为求公平公正,就该不畏任何阻力,就算那阻力是来自于阎皇您也一样,既然罪证确凿,犯人就该受到应得的惩罚。” 东方聿深吸口气,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人猜不透。 “我明白了,明天我自会将人交给你。”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呼!”银修罗大大的喘口气。“拜托,以后这种事别派给我。” 他的心脏都快停了,他还是头一回对阎皇这么不敬,一次就够他受的了。 赫连平从另一道偏门进来,“谁教你是最有资格说这番话的人,跟他要人可以要得理直气壮。看来阎皇对冯四小姐仍然又爱又恨,这表示我们还有希望。” “明天他把人交给我,真要我将她关在地牢里吗?”他不以为一个小姑娘能受得了牢狱之苦。 “不,地牢又黑暗又潮湿,她的身子一定挺不住,就罚她做劳役好了,好帮黑堂主和玉堂主多争取点时间,况且让阎皇心疼一下,对事情多少也有点帮助。” 恨的力量虽大,爱的力量更久。 只要心里还有爱,恨也能被爱化解。 赫连平由衷的相信。 ★★★ 带着无比的绝望和饥渴,东方聿唇舌并用的蹂躏冯痴心身上每寸肌肤,好象要不够似的,当含住一粒玫瑰色的茹头时,手指已经往她的腿间探去—— “聿?”冯痴心的声音还有浓浓的睡意。 最近她越来越贪睡,有时候连动也懒得动一下,直到被他“吵”醒,体内的热情也在那一瞬间被撩拨起来。 他的舌在她的茹头上兜转,像是非要激得她弓起身子,大声的申吟不可。 “聿,唔——”冯痴心本能的抱住他的头颅,让指尖穿过那浓密的发丝。 随着吭吮的动作,粗糙的手指也正在侵掠她最女性、最私密的领域。 她惊愕的倒抽一口气,不自觉地娇喘起来。 “聿,你怎么了?”冯痴心敏感的发现他的不对劲,之前的欢爱,他像是纯粹的因欲而欲,可是这一次不同,可是有什么不同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东方聿低哑的吼:“别说话。” 他熟稔老练的挑逗她,长指在她体内由慢而快的冲刺起来,让她一下子攀上浩瀚无边的星空。 只听到冯痴心迷乱的喊:“聿,我爱你、我爱你——”那是她一直没有变过的真心。 她的告白让东方聿有一剎那间僵住,不过他什么话也没说,陡地降下身躯,用嘴代替原先手指的动作。 “呀——不要,聿,停下来!”冯痴心涨红了脸,本能的夹紧大腿,可是他的头仍然坚定的埋在那里,放肆的去感受花瓣的颤动。 东方聿恣意的品尝她,听她亢奋尖细的叫喊,满足属于自己男性的虚荣心。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的欢爱——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抽紧,更激烈的用舌头舔,倾听着她婉转娇啼,胯间的男性部位已濒临爆炸边缘。 不过这是必然会有的结局,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背叛他。 这是她罪有应得,不值得他同情。 “聿,我不行了。”她哭泣的嘤咛,下t就像着火一般,痛苦的快要焚为灰烬了。“求求你,求你做点什么。” 东方聿抬起汗湿的身躯,低哑的吼:“你想要什么,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说!我要你说!” 他也一样在苦撑着,不让自己当场爆炸。“我要你,我要你——”冯痴心泪水与哭声齐下,便着声乞求他的协助。 他勾起邪气快意的嘴角,挺身进入她的同时,立即达到了高chao。 “聿——”她摆动着臀跟上他的节奏。 瞬间爬升的快感淹没了两人,直到东方聿释放自己,久久还无法从激烈的欢爱中平复,急促的喘息不绝于耳。 缩在他怀中的冯痴心待呼吸平顺之后才问:“你今天的心情好象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只要是他的事,她都关心。 东方聿讥讽地笑了笑,“我心情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不要以为上了我的床,就有资格管我的事,别忘了你是个囚犯。”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她眼眶发红的说。 “我不想听,你不想睡,我还想睡。”说着,他便背过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条跨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冯痴心蒙在被里低低、压抑的啜泣起来,心里难受得快死掉了,看来今生今世,他们两人都无法成双成对了。 而背对着她的东方聿并没有睡,睁着眼聆听她的哭声,直到她哭累了,均匀的呼吸传来,才强迫自己也闭上眼睛。 ★★★ 冯痴心早上醒来就来了位婢女,手脚俐落的帮她打点身上的衣服。 等穿戴整齐,冯痴心捺不住好奇的问:“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婢女的嘴像蚌壳,挖不出半句话来,她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好意思再问。 跨出了囚禁了一个多月的寝宫,外头等着她的是早已恭候多时的银修罗和其手下。 “冯痴心,跟我们走吧!” 她面带惧意的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你涉嫌杀人未遂,窃取机密图谋不轨,按例将你收押,等候处置,走吧!”他义正辞严的说。 冯痴心心慌意乱的想退回屋内,“等一下,我……能不能再见聿一面?我要见他,聿、聿,你在哪里?” “这是阎宫的规矩,就是阎皇来也救不了你!我不想对女人动粗,你还是主动跟我们走吧!” 她凄侧的问:“聿他——知道吗?” “阎皇当然知道。”银修罗面无表情地说。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冯痴心强咽下满眶的泪水,“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想不到自己在聿心目中的价值,就如同他曾说过的,只是一个妓女。 是她太自作多情了吗? 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会让他更了解自己的为人,看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没有证据,她的冤屈就没有昭雪的一天—— 聿也永远都不会相信她。 ★★★ 她以为会被带到地牢,结果却来到一间地点较为偏僻的屋子,不大却很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碎心劫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聿也永远都不会相信她。 ★★★ 她以为会被带到地牢,结果却来到一间地点较为偏僻的屋子,不大却很舒适。 “赫连大叔,你们——”她不解的看着他和银修罗。 “四小姐就暂时住在这里,这地方很幽静,平常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说。 冯痴心脑筋还转不过来,“我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急,你先听我慢慢说。”赫连平和气的示意她坐下,“因为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阎皇的寝宫里,我们始终没办法见你一面,更不用说谈话了,所以不得已才想了这个办法先将你弄出来。” “这么说你们不是要把我关进牢里啰?”她似懂非懂的问。 “虽然不用关在地牢,不过,也不能一点处罚也没有,免得阎皇疑心。” 银修罗性急的说:“没有时间闲聊,还是快说正事吧!” “正事?”冯痴心正襟危坐的往下听。 “对,四小姐,我们正在想办法帮你,所以不管我问什么,都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要有半点隐瞒,否则就连老天爷也救不了你,知道吗?”赫连平说出严重性。 冯痴心猛点头,“我懂,你们尽管问吧!” “好,第一个问题,你爹为什么要你接近阎皇?”赫连平问。 “我不知道,当时我也问过爹爹,可是他叫我别问,只要照他的话去办就好了。”她气馁的说。 “那么你确实是故意接近阎皇了?”他问出第二个问题。 “才不是,刚开始我根本不知道聿就是阎皇,聿他自己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一直到我被木芙蓉的鞭子打伤,那时候我才晓得,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赫连平和银修罗对视一眼,又问:“好,既然如此,那么信和毒药是谁交给你的呢?” 一提起那两样害惨她的东西,冯痴心鼻头一酸,说:“是秀英,她在选妃宴的前几天才将东西交给我,当我看完了信,我好害怕,可是又不晓得该怎么办——我爱聿,怎么可能会毒死他呢?可是爹爹的话又不能不听,不然他就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我心想爹爹和聿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所以他才会要我在茶水里下毒,非要他死不可,所以我才跟聿说要回家一趟问清楚。” 银修罗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那么地形图呢?你总不会说是因为无聊才画那张图吧?” “那张图真的不是我画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看过它,也不知道它怎么会跑到我的房间里,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她激动的说。 赫连平眉峰一蹙,“你确定?那么为何你的婢女会说是你画的?”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真的不是我画的。” “如果真的不是你,那么又会是谁呢?”这才是重点。 冯痴心肩膀垮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人,为什么有人会故意把东西栽赃给我呢?” “栽赃?”这倒给了他们灵感。 银修罗目光一敛,“会是你那个婢女干的吗?” “你是指秀英?可是她画那张地形图做什么呢?”她问。 赫连平脑中快速的运作,“如果不是她,能够自由出入你房间的就只有打扫的仆人,我不相信阎宫会有内j。” “你再仔细想想看,有什么可疑的人到过你房里?” “嗯,进过我房间的人有聿,还有冷湛,另外还有——啊!我想起来了。”冯痴心蓦然大喊,“还有唐姊姊,她也曾经去过我房间一次。” 银修罗脸一沉,“你是说唐门的大小姐唐靖湄?” “没错,有一回她来房间找我聊天,结果因为正好没热茶可喝,秀英也不在,所以我就亲自去厨房倒,当我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了。” “这么说她也有嫌疑了,可惜候选新娘早就都送走了,就算想问也问不到。” 赫连平说:“可是听那两名打扫的婢女说东西是在她们整理床铺时,在棉被底下找到的,你还记得原本放在哪里吗?” 冯痴心说:“我藏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因为我担心被人看见,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直很小心,只是想不通怎么会跑到床上去了。” “除非有人故意将它们翻出来,好让人马上发现。” 银修罗和他看法相同,“可见这人的心肠不止毒,还相当的狠。” “究竟是什么人想害我?”她不禁问。 赫连平朝银修罗说:“那可能要麻烦银堂主辛苦点,跑一趟四川查问清楚了。” 他们已经确定唐靖湄涉有重嫌。 “我马上出发。”他点下头径自出去。 “赫连大叔,你们已经知道是谁了吗?”怎么说到一半就散会了?他们说话没头没脑的,听得她“雾煞煞”。 “四小姐不用担心,等找到证据就会告诉你。”现在说还太早。 第八章 冯痴心看着那一堆待洗的碗盘,双手已经先发软无力了,连续洗了三天,而且一次清洗两百多个碗、两百多双筷子和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盘子,光用看的就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座岛上有那么多人,所以厨房里的大厨、二厨加起来就有七、八位,炉灶更是大得惊人,光是装饭的锅子就有两个男人环抱起来那么大,一餐就要煮好几锅,才够全部的人吃饱。不光如此,炒菜时还得站在椅子上,再拿着大铲子下去炒,而且连盘子、碟子也是特别订做,比普通的还要大上一倍,刚来的时候,冯痴心真是看得目瞪口呆。 “还在蘑菇什么?等一下就要开饭了,再不赶快洗,没有碗筷——教大家怎么吃?”王大厨子受命监督她的工作,一看她偷懒,本来就大的嗓门又拉开了。 “对不起,我马上洗。”她赶忙低头陪不是。她在家虽然不受宠,好歹也是个小姐,从来没洗过一个碗,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啷!”一个碗从她手中滑掉。 “你——”王大厨子金刚怒目的指着她喝道。 冯痴心吓得从小凳子上跳起来,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对不起!王大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说!这三天你给我摔破多少个碗?”在他的地盘上绝不容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犯同样的错,她简直是来挑战他的耐力。 她怯怯的低下头,“十八个了。” “你还知道已经十八个了,从没看过像你这么笨手笨脚的丫头,真不晓得派你来这里干什么?动作慢吞吞的不说,还老给我摔破碗,这些碗可是特别制,外面买不到的,你赔得起吗?”他像是骂上了瘾,吼得没完没了。 “对不起,王大叔,你不要生气。”她隐忍着泪水,默默的承受。 王大厨子翻个白眼,“要我别生气就不要再摔破碗。好了、好了,你赶快洗就是了,要是误了用饭时间,挨骂的人是我,你可不要害我。” 真不晓得赫连护法把这娇滴滴的小丫头安c在这里做什么,还要他好好的“关照”,除了会让人受伤的工作之外,都可以命令她做,而且做错事该骂就骂,不必顾虑她,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客气了。 老实说他想客气也很难,瞧她洗碗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千金小姐命,从来没干过粗活,一天都要摔破几个碗,让他心疼的要命,不骂一骂怎么对得起自己。 “是,我知道,我很快就会洗好。”冯痴心坐起来,卷高袖子将手伸进水桶里,努力的刷洗掉碗里的油渍。 王大厨子没时间一直盯着她做事,又进去忙他的事了。 她顾不得泼出来的水弄湿了衣裙,只是专注在清洗动作上,没有留意到远处有双黑眸正看着她。 “盘子洗好了没有?”里头的人喊。 冯痴心用袖子抹着汗,“都洗好了,我帮你们拿进去。” 她吃力的捧起一叠盘子,脚步蹒跚的走进厨房。 “其它的呢?”另一个人又问。 “就快好了,再等一下。”她跑回去继续洗那些脏碗,忙得满头大汗,可是却连擦拭的时间也没有。 王大厨子等不及的亲自出来催,“到底好了没有?” “呀!”冯痴心被他威严的吼声吓了一跳,手上的碗跟着一滑,待要去抢救,反而被碎片给割伤了手。“痛。” “第十九个!”他气得直跳脚,像个脾气暴躁的大猩猩。“你分明想气死我是不是?” 冯痴心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委屈的潸然泪下。 “王大叔,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最后几个字已经黏在一起,再也听不清楚。 “你——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哎呀!真是的,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王大厨子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两手紧抓着裙子,肩头哭得一耸一耸,“我没有钱……可以赔你,你……处罚我好了,我事情老是……做不好,真是笨死了。” “哎——不要责怪自己了,这也没什么,任何事情都不是一两天就学得会,就当作是学经验好了。”没办法,女人一哭,他就没辙了。 “可是……已经摔破十九个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王大厨子叹了口气,“算了,摔都摔破了,还能怎么样?只要其它的你小心谨慎一点就好,算我拜托你。”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大家都得用手吃饭了。 她内疚的说:“我会的,给你添麻烦了。” “快点洗吧!时间差不多了。”他挥挥手进去。 冯痴心打起精神再接再厉,这回一个也没破,顺利的将所有的碗筷都清洗完毕。 “呼!”她已经累得快要趴下,跌回小凳子上,把头放在膝盖上稍作休息,心思不由得又飘到想念的人身上。 来这里已是第四天,聿都没来看过她,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她吗? 可是她好想再见他一面,是冷言冷语也好,是明嘲暗讽也罢,她都不在乎,只求能再见到他。 聿,我好想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 夜阑人静,一条黑色的鬼影游荡至僻静的院落。 他无声无息的穿过门扉,来到榻前,床上的人儿依旧睡得非常沉,没有察觉到有人侵入。 本来以为她应该被关在地牢,碍于自尊和面子,东方聿只有假装漠不关心,也不去询问任何有关她的事,彻底的将她拋到脑后,直到今天一早,威威和乐乐那两个捣蛋鬼跑来跟他东拉西扯,故意提起她的事,这才知道银修罗安排她住在此地,又罚她做苦役,光是清洗三餐的锅碗飘盆,每天都要忙到三更半夜才得以上床睡觉。 一想起她洗碗时笨拙的动作,以及手忙脚乱的狼狈状,让他好想将她狠狠的紧搂在怀中。 他是着了什么魔?居然对一个背叛自己的人仍存有那么浓烈的情感,不行!他必须将她从心底连根拔除才行。 “聿——”床上的冯痴心发出梦呓。 东方聿想马上走人,可是脚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该死!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瞥见她的小手搁在外头,唯恐她冻着了,在考虑该不该做以前,东方聿已经伸出手想将它放进棉被里,这才留意到她的手心变粗了。 像触电一般,他霍地缩回手,不想让自己沉湎在疼惜之中,那是不该有的反应。 今晚,真的来错了。 ★★★ 又忙完了一天,其它人也陆续的回去歇息。王大厨子活动下筋骨,搥搥经年累月酸痛的肩膀,确定炉火都熄了之后,才对冯痴心说:“丫头,碗洗好后就赶快回去睡,明天还得早起。” “王大叔晚安。”她还在埋头苦干。 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把事情全都做完了。 “咕噜!咕噜!”冯痴心摸着闹空城计的肚子苦笑,最近越来越会吃,正常的三餐之外,还要加上点心和消夜,不然准难过的睡不着。 她记得炉子上还有剩余的面,虽然冷掉了,可是起码能垫垫肚子。 冯痴心兴冲冲的跑进厨房,由于炉灶都盖得很高,以她的身高得藉助凳子才行。拿了盘子放在一边,她慢慢的爬上去后,掀开锅盖—— 不知是有惧高症,还是其它原因,她只感觉到突来一阵晕眩,身子剧烈的摆动,连脚也站不住,在她想蹲下来之前,整个人已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锅盖发出“啷!”一声巨响,掩住了她的惨叫声。 “蔼—” 一股无法形容的痛楚从下腹部传到大脑,冯痴心一手按在肚子上,额头更是直冒冷汗。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直到下t不断涌出潮湿的y体,染红了她的裙摆,才让她尖叫起来。 “血!好多血,我流血了——” 她不晓得自己哪里受伤了,只是被那一大摊的鲜血吓坏了。 “救命——谁来救救我?”冯痴心忍痛的用手肘撑着,慢慢的往门口匍匐前进。“聿,快来救我……我需要你……聿,你在哪里?” 没有人听见那微弱的叫声,她心里明白一定要在昏迷之前找到人,不然她会死在这个地方。 “来人呀!救救我,王大叔……”她的气力用尽,真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聿,你在哪里?我快要死掉了,为什么不来救我?聿——” 她真的爬不动了,气若游丝的倒在冰冷的地上,失焦的眼瞳仿佛又看到东方聿曾经深情缱绻的黑眸,和宠溺的笑容…… ★★★ 屋内灯火通明,赫连平在屏风的这一头,心焦如焚的等柳大夫诊断病情出来,还好有人半夜肚子饿,跑到厨房想拿干粮吃,这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冯痴心,不然等到清晨才发现,只怕她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一命归y了。 接到通知后,他立刻命人去请柳大夫,自己则忙着去向阎皇禀报,当时他从阎皇的眸底看到了深沉的惊惧,只是出现的时间太短,让人来不及捕捉。 赫连平望着他僵直的背影,可以确定此时在阎皇心底也正掀起涛天巨浪。 进去那么久了,柳大夫为什么还不出来?真是急死人了。 终于等到柳大夫从里头出来,他凝重的神情让赫连平的心跌进了谷底。她身上既没有伤口,究竟是什么病会流那么多血?情况很不乐观吗? “柳大夫,病人现在怎么样了?你别净顾着叹气,快说呀!” 东方聿强迫自己要冷静,干涩的喉头发出声音来,“她……没事吧?” “呃……病人的身体很虚弱,不过已经保住了,可是……”柳大夫遗憾的望了他一眼,“很抱歉,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办法保祝” “她有孕了?”赫连平低叫,那么孩子应该是阎皇的!他斜睇向刷白了脸的东方聿,显然也正受到极大的震撼。 “她有孩子了?多大了?”东方聿语气不稳的问。 “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因为病人过于劳累,又没有充分的休息,饮食又失调,本来就很容易流产,加上这一摔,唉!我已经尽力了。”柳大夫临走前又回头叮咛一句,“要让病人好好休养,我会开个药方帮她补一补。” “都怪我不好,不该安排她去做那么粗重的工作。”赫连平自责甚深,他该早点想到她可能怀有身孕,也许还来得及挽救一条小生命。 东方聿紧闭了下眼,沉痛的说:“不能怪你,那孩子知道自己不该来到这世上,所以自动离开了,这样也好,总比生下来后才后悔好。”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心口为什么像被挖了一个大d,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您要不要进去看看她?”赫连平希望能为冯痴心做点什么。 东方聿眼光在屏风上流连一会儿,才又平静的收回。 “你挑个细心的婢女过来照顾她,直到她身体完全康复为止。”再也无法继续留下来,东方聿只能选择夺门而出,找个地方独自抚平伤痛。或许在潜意识里,他害怕面对她,如果他愿意承认,其实他才是该负起最大责任的人。 东方聿一口气冲回寝宫,如狂风暴雨般的将书柜的书全部扫落在地,并发狂的将屋中的摆设破坏殆尽,无一处完整。 他该预防她受孕才对。 可是老天爷也太残忍了,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孩子? 他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到为人父的喜悦,就要接受孩子已经死去的事实,教他情何以堪? ★★★ “聿,救我……好多血……血——”冯痴心在梦魇中高声的呼救,两只手像溺了水的人在半空中乱挥,直到有人握住它们,惊悚不安的心才平复下来。 “不要怕,你已经得救,不会有事了。”那女子的声音轻柔如风,抚摸她脸庞的动作也好温柔,宛如正在安慰作噩梦的孩子。 “我好怕——”她仍是闭着眼睛,可是情绪渐渐平静了。 苏恋月轻轻的将被子拉高,“不怕、不怕,有我在这里陪你,一切都会没事的,乖孩子,再睡一下。” 娘?是娘吗? 小时候娘总会坐在床边哄她睡觉,就跟这个感觉一模一样。娘,您不要再离开痴心了,痴心好想您喔! 她呜咽的低喃,“娘——” “唉!可怜的孩子。”已经身为人母的苏恋月将一腔的母爱全投注在她身上,两天来衣不解带的随侍在侧。“希望你醒来之后,能够坚强的面对现实。” 同样身为女人,苏恋月可以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遗憾既已造成,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她目前最需要的是某人的安慰,可惜那个某人却是铁石心肠,连来探望一面也没有,连她这外人都生气了。 正想的出神时,从y曹地府绕了一圈又回来的冯痴心已经苏醒。 “你是?”面前这名少妇她从没见过,只见她端秀的脸庞溢满母性的光辉,正对着她浅笑盈盈。 苏恋月连忙按住她的肩,“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躺着不要起来。我是银修罗的妻子,是赫连护法拜托我来照顾你的,既然你醒了,我叫人去帮你炖些补品,瞧你瘦成这样子,让人看了真是心疼。” “我生了什么病?我记得流了满地的血,看起来好可怕,然后——就昏过去了。”她惊魂未定的叙述当时的情景。 “这……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再告诉你比较好。”她看来又小又瘦,真担心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冯痴心抓紧她的袖子,缠着不放,“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我是不是……生了很重的痛,不然怎么会流了那么血?请你不要隐瞒我好吗?” 她在心里叹息,看来是瞒不住了。“你——你最近的身体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譬如说呕心、嗜睡,或突然想吃某种东西之类?” “有,我最近老是觉得很累,而且肚子也很容易饿,这跟我的痛有关吗?” 苏恋月期期艾艾的说:“嗯,是有点关系,通常女人会有这些症状那就代表她……可能怀有身孕了。” “有身孕?”她愣了半晌,才弄懂字面上的意思。“你是说我肚子里有孩子了?我有聿的孩子了?” “等一等,你先听我说。”看她雀跃不已的模样,苏恋月都快狠不下心抹去她脸上的幸福笑容。“本来是有,可是后来……孩子流掉了。” “流掉了?那是什么意思?”冯痴心怔怔的问。 她吞咽了一下,“意思就是说孩子——没有了。” “没有了?为什么会没有了?怎么会呢?”冯痴心双手互叠在小腹上,眼神狂乱迷惘,“不会的,孩子一定还在我肚子里才对,他不会没有了。” 苏恋月喉头一梗,大声叫着她的名字,想唤回她纷乱的神智。 “痴心!痴心!你静下来听我说,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你流了好多的血,孩子就是在那时候走掉了。” “流血?对,那些血从我那个地方流出来,因为我肚子好饿,所以就爬到凳子上去,想从锅子里盛一些面来吃,结果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她迷失恐惧的表情就像个刚知道自己闯下大祸的孩子般。“是我!是我把孩子害死的,要不是我摔倒,孩子也不会死掉。”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是不是?”苏恋月掏出手绢,想拭干她的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 冯痴心抖个不停,身子又冰又凉。 “要是我知道肚子里有孩子,我一定不会爬那么高……怎么办?我把孩子害死了,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就再也不会理我,更不会再爱我了。” “不会的,阎皇他没有生你的气,是真的!”连她也要跟着哭了。 冯痴心好担心的问:“聿他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能告诉她实话吗?看来只有骗一天是一天了。 “对,他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能不能叫他来看我?我好想见他。”她好怕聿不要她了。 苏恋月嗫嚅的说:“这……阎皇他很忙,可能晚一点才会来,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身体养好,其它的事先别管。” “不——你一定在骗我,我把孩子害死了,所以聿也不要我了。我要去找他,我要见他,亲口跟他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推被就要下床。 “痴心,你现在还不能起来。”苏恋月着急的要阻止。 “你不要拦我,我要去找聿,我一定要见到他——”可是体力尚未恢复的她,还没站稳就又倒回床榻上,霎时情绪失控的嚎啕大哭。“聿,我要见聿——” 苏恋月无计可施,“好、好,你先躺回床上,我马上去请他过来。” ★★★ 东方聿将悲痛的脸孔埋在掌中,厌烦的低吼:“出去!我已经说过多少次,绝对不会去见她,不要再拿她的事来烦我了。” “就算四小姐有什么错,看在她曾怀了您的孩子份上,请您去见她一面,不然她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很快就会倒下去的。”赫连平苦口婆心的劝道。 “怀了我的孩子又如何?她现在仍然是带罪之身,一个背叛我的女人,就算是生下我的孩子,我依然不会原谅她。不要再替她说情,否则我连你一块治罪。” 赫连平无畏的挺起胸膛,“那么就请您将属下治罪吧!” “放肆!赫连平,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主子吗?”东方聿怒喝道。 “属下永远是效忠您的,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冯四小姐有可能只是个被利用来杀人的工具,事先完全不知情,为此,三位堂主已分别展开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所以请您暂时拋开心结见她一面。” 东方聿拳头紧握,嘴角抿成一条线,“身为‘阎宫’的护法和堂主,你们倒是很袒护那个背叛者,难道你们全忘了自己的身分吗?我不会再相信她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见她。” “为什么您不肯再给她一次机会?”他的冥顽不灵也把赫连平给激怒了。“是因为害怕吗?您害怕爱人,所以宁可相信她真的背叛您,也不愿对她多一点信心,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对吧?” “住口!”东方聿气得太阳x上的青筋暴凸,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赫连平不怕死的继续说下去,“让属下说对了是吗?也许您心里也一直在等待她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才死咬着不放,认定她背叛了您,这就足以证明女人都是不能信任,属下说的对吗?” 东方聿冲着他大叫。“错,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从来没这么想过并不代表永远不会想,一旦您认定冯四小姐有罪,即便我们将证据放在您眼前,只怕您也会认为它是我们伪造的,意图帮她脱罪。” 东方聿登时语塞。 “属下要说的只有这些,一切就靠您自己去评断了,属下告退。”赫连平不禁叹口长气,能说的都说了,但也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赫连平来到冯痴心下榻的地方,她听完经过情形之后,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聿对我的误会太深了,其实他心里也一样害怕,可是我不会怪他的,也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现在连孩子也没了,我跟他之间或许真的结束了。”她眼光凄迷的望着窗外纷飞的白雪,心像结了冰的湖水。 赫连平只能无言以对。 “赫连大叔,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冯痴心扬起一对无神的乌眸,苦涩的说:“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身分还是囚犯,不管将来聿要怎么处置我,我只希望在死前回家见我爹爹还有家人一面。” 他迟疑一下,“这……我可以安排看看。” “我不会逃走的,我只想弄清楚爹爹和聿之间的恩怨,这样我才能死得瞑目。赫连大叔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跟着我没关系。” “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你现在身子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赶路,况且天气又坏又冷,我怕你撑不下去。”赫连平诚恳的说。 冯痴心抬高削尖的下巴,像个勇敢的小斗士。 “我可以的,爹爹和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所以就算前面的路再难走,也阻挡不了我。” 他真真实实的被感动了,阎皇何其幸运被她所爱;阎皇也何其不幸,不懂得把握住这么美好的女子。 “好,这个忙我帮了,我会尽快安排好船只和马车,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要认真的把身体调养好,不然就算再有心,也捱不过这么恶劣的气候。”就算冒着被阎皇责备的风险,他也要成全她的心愿。 “谢谢你,我会的。”她喜极而泣。 第九章 当马车一路颠颠簸簸的回到金陵,冯痴心一阵恍惚,有股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苍桑感。她不再是过去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小丫头,在岛上生活了将近三个月,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一生。 她仰望写着“煦园”二字的匾额,竟然会感到陌生,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吗?为什么给她如此生疏的感觉? 她拉拢身上的紫貂披风,拉起门上的铜环敲了两下,很快的便有一名白发老翁前来应门。“是哪位?”他玻e爬涎畚省?br / 她用撒娇的口吻叫道:“李爷爷,是我呀!” “你——四小姐?”老门房一认出她,高兴的声音都梗住了,“四小姐,真的是你,不是我在作梦吧?” “不是,真的是我,我回来了。”这位老门房是从小看她到大的长辈,见到他,仿佛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 “太好了,谢天谢地,外面下雪,你赶快进来,我马上去通知老爷。”他一转身,老当益壮的边跑边叫:“四小姐回来了!大家快出来,是四小姐回来了!老爷、三小姐,你们快出来,四小姐回来了——” 冯家的人都以为冯痴心这回去参加魔教的选妃宴,大概是有去无回,心中难免伤心少了一个体贴下人的主子,如今见到她平安归来,无不感谢神明保佑。 “四小姐,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真是老天有眼、菩萨保佑。” “是呀!四小姐,你不在家,大家都好想念你喔!” “四小姐,你怎么瘦了一大圈,在外头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赶那么远的路,肚子一定饿了吧!四小姐,我马上去准备你最爱吃的菜。” “别忘了还有四小姐最爱吃的甜食。” 喜欢亲近冯痴心的仆人全簇拥在她身边,左一声四小姐,右一声四小姐,叫得某人暗妒在心。 “你们这是做什么?都不用干活了吗?”冯冰心娇叱一声,众人忙作鸟兽散,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 冯痴心一见到她,两眼泛红的扑过去抱住她。 “三姊,我好想你——” “放开啦!不要弄湿了我的新衣。你怎么到今天才回来?害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遭遇到不测了。”她没有想过冯痴心是顶替她的人,依旧对这个小妹没啥情分,更不用说感激了。 “我很好,三姊,这段日子家里都好吗?”冯痴心对于她的态度也不以为忤。 “当然好了,爹还帮我订了一门亲事,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冯冰心故意说给她听,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冯痴心喜形于色,“恭喜你,三姊,未来的三姊夫一定是个很棒的人。” “那还用说。”不好的话,她岂会屈就。 冯痴心又问:“爹爹呢?他在家吗?” “在书房里吧!你自己去找。”寒暄过冯冰心纤腰款摆的走人了。 闻讯赶来的喜儿泪水狂飙的大喊,“四小姐!” “喜儿,我回来了。”主仆俩互相奔向对方,紧紧的抱在一块。 “四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冯痴心眼泪也没停,“傻喜儿,你看我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喜儿嘴里不住的嚷。 “好了,我们都别哭了,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变成爱哭儿了?” “人家太高兴了嘛!”喜儿抽噎的说。 “我们晚点再聊,我现在有急事要去见爹爹。” 她才这么说,喜儿冷不防的拖住她不放,“四小姐,你先不要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 冯痴心扳开她的手,“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聊,你先回房间等我。” “四小姐——”喜儿只能焦急的看着她的背影直跳脚。 喜儿在无意间听到老爷和大少爷发生严重的口角,这才知道其实四小姐不是冯家的骨r,所以老爷才会狠得下心让她代替三小姐去魔教送死,可怜的四小姐!还傻傻的以为老爷开始喜欢她了。 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她呢?喜儿举棋不定的想。 ★★★ 冯字寰早听到仆人通知,待在书房中等她主动来找他。这丫头能活着回来,想必是事情没办成,东方聿,你的命还真大。 “叩!叩!” “爹爹,我是痴心,我可以进去吗?”她在门外忐忑不安的问道。 “进来。” 直到里头的人应声,她才敢推开那扇门,但在迎上冯宇寰眼底的冷意时畏缩了下,“爹爹,我回来了。” “交代给你的事办成了吗?”他寒声的问。 “我——” 他厉声的问:“没有对不对?” “爹爹,对不起”冯痴心赶紧跪下来恳求原谅,“我爱他,所以我实在下不了手,爹爹,为什么您非要我毒死他不可呢?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无法化解吗?” “你爱上他了?”冯宇寰的表情益发严厉,“所以你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她猛力的摇头,“不是这样子,不管爹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可是唯独这件事我真的办不到。爹爹,请您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好不好?” “好,你要知道原因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东方聿的父亲东方寒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还强迫她为他生下孩子,最后还害死了她,所以我要东方家永远绝后,要东方寒的儿子偿命,这就是原因,现在你听清楚了吗?”他的声音、表情蕴藏着浓不可灭的恨意,听得人心惊胆战。 冯痴心整个人都呆住了,“爹爹,您怎么可以把上一代的恩怨怪在聿身上,这根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关系,只要他是东方寒的儿子就是我的仇人,我要杀了他替臻妹报仇。”他听不进她的话。 “可是聿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骨r,我相信她也不希望你害死她的儿子。”没有一个做母亲的忍心看自己的孩子死去。 冯宇寰露出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那你就错了!臻抹在怀了东方寒的孩子时,曾经偷偷请人捎了封信给我,信上写着她痛恨肚子里的孩子,好几次想尽办法想流掉他,可是却都被东方寒发现制止了;她不爱这个孩子,所以就算我杀了他,臻妹也不会怨我。” “不,不会的——”是怎么样的母亲居然想亲手害死自己的亲骨r?聿若知道这件事,心中会作何感想? “这是臻妹的愿望,我一定要帮她完成。”他眼中满布杀机。 她泪眼蒙眬的问:“真的化解不了吗?” “唯一化解的方法就是他死!我在信里也写得很清楚,如果你无法办到,就永远不要再踏进冯家大门,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承认你是我冯家的人。” “爹爹,您不是说真的吧?”冯痴心大惊失色。 冯宇寰瞠目大喝,“不要再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不!您是我爹,您永远是我的爹爹,求您不要不认我。”她用跪爬的姿势过去抱住他的大腿,“我知道您只是在生气,您不会真的狠心不认我的。” “我不是你爹,你也不是我亲生的女儿,算我这十几年来白养你了,居然吃里扒外帮起外人,滚!你给我滚出去!”他气愤的扳开她的手臂大吼。 冯痴心一脸惊悸的看他,“您说什么?” “你只不过是个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和我们冯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回她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不是耳朵有问题。 “您骗我!这不是真的——”她全身的血y冻结,思绪在一剎那间空白后,才完全吸收了冯宇寰的话。“不!我是爹爹的女儿,也是冯家的孩子。” “是不是我还会不知道吗?就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才让你代替冰心去参加选妃宴,想不到你竟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反过来爱上了仇人,这是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事,留下你还有何用?马上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他把对东方寒父子的恨意全加诸在冯痴心身上。 冯痴心的心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不可能!爹爹,我是您的女儿,您可以不喜欢我、不爱我,但是不要不承认我。” 不要!老天爷不要对她这么残酷,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每一片都在滴着血。 “我之所以十几年来漠视你的存在,就是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这还不够证明吗?要不是琬儿好心,坚持要我收养你,早就放你一个人自生自灭了。”他又在她的伤口上撤下盐。 她一脸呆滞的喃道:“我不是爹爹的女儿,我不是爹爹的女儿……” 她不是冯家的孩子,也不是爹爹的女儿,她什么都不是! 像一抹孤苦无依的游魂,冯痴心浑浑噩噩的走出书房,穿过长廊,只觉得世界崩塌了。 ★★★ 聿恨她的背叛,所以不要她了。 连腹中的孩子也因一时大意不慎流掉。 如今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最亲爱的家人也是假的,从来没有属于过她——不!应该说她从来就不是其中一份子。 她什么都没有了,带着一颗空荡荡的心,却不知该飘到何处? 喜儿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守在外头,看她出来,马上迎上来,“四小姐,你怎么了?你的气色好坏,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冯痴心嘴里仍在重复念道:“我不是爹爹的女儿,我不是爹爹的女儿……” “四小姐,是不是老爷已经告诉你了?哎呀!你的手好冰。”喜儿本能的探向她的额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好烫!四小姐,你在发高烧,快!我先扶你回房间,马上去帮你请大夫。” “不,不行。”她迟缓的摇头,“爹爹要我离开,我不能不走,我要当个听话的好孩子,听爹爹的话。” 喜儿急得大哭,“四小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老爷不会这么狠心把你赶出去,我去找老爷。” “谁说都没用!”冯字寰随后也跟了出来。 “老爷,四小姐在发高烧,您就这么把她赶出去,她会死掉的。”喜儿哭哭啼啼的跪下来哀求,“老爷,求求您发发慈悲。” 他大肆咆哮,“你这贱婢也敢替她求情?你这么关心她,干脆跟她一起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其它的仆人噤若寒蝉的躲在一旁,就算想帮冯痴心说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喜儿,不要再说了,我不想连累你。”冯痴心离情依依的再看一眼她叫了十六年的“爹爹”。“我要走了,谢谢您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请您自己多珍重。” “四小姐,我跟你一块走。”她不能忘恩负义,这世上只有四小姐真心对她好,就连亲生爹娘也比不上,所以就算会饿死、冻死,她也要陪在四小姐身边。 主仆俩互相扶持的步出煦园,当大门“砰!”的关上,眼前所见尽是白雪皑皑,分不清东南西北。 “四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喜儿茫然无措的问。 冯痴心微启唇瓣想说些什么,可是脑袋好胀、好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快要炸开来,她什么话也来不及说,旋即身子一软,倒进了喜儿怀中。 喜儿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四小姐,你醒一醒,你不要死啊!你死了,喜儿怎么办?老天爷,求求您救救四小姐,她是那么善良、好心,不要那么快就把她带走,四小姐——” “你这样哭也救不了她。”有人来到她们身旁。 喜儿扬起爬满泪痕的脸蛋,诧异的瞅着这名比三小姐还要美几百倍的女子,又哭又笑的说:“你……是仙女?仙女,你是来救我家四小姐的是不是?” 仙女?玉修罗不免失笑的想,人人都叫她“妖女”,“仙女”还是头一次听到。 “我不是仙女,不过我确实是来救她的。”还好她来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连神仙也救不了了。 ★★★ 阎宫江南总坛 在忠心的丫鬟喜儿不眠不休的照料下,冯痴心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由于受到风寒,又因为刚流产不久,身体尚未调养好,险些枉送了性命,幸好救得早,小命又捡回来了。 喜儿端着刚煎好的药,一边吹凉,一边来到榻前。 “四小姐,赶快趁热把药喝了,身体才会?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碎心劫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来了。 喜儿端着刚煎好的药,一边吹凉,一边来到榻前。 “四小姐,赶快趁热把药喝了,身体才会早点康复,来!我喂你。”喜儿舀了一匙放到唇前吹了吹,才凑到她嘴边。 冯痴心柔顺的将药喝下去,一丝药汁从嘴角溢出,喜儿掏出手中帮她拭去,又舀了第二匙让她喝下。“四小姐最乖、最听话了,把药喝光光,病很快就会好了。” “嗯,痴心是好孩子。”她稚气的一笑,蓦然间伸长脖子望向门口。“咦,有人来了?” 喜儿回过头,“没人呀!” “有啊!明明就有人。”她嘟起小嘴说。 这次喜儿半信半疑的起身到门口,张望了老半天,“外面哪有什么人,连一只苍蝇也没有,四小姐,你看错了。” “喔!我还以为是他来了。”原来不是。 喜儿狐疑的问:“四小姐在等什么人?” 冯痴心神秘的掩嘴吃吃笑着,“秘密,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小气鬼,来,再喝。”喜儿又继续喂她喝药,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四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为什么这样问?”她噙着微笑问。 端详了她一会儿,喜儿才确定自己可能神经过敏,才会疑神疑鬼。“没有最好,四小姐今天心情好象不错,看到你这样,喜儿比谁都开心。” “喜儿,你对我真好。”冯痴心抚摸着她的头说。 她眼睛红了红,“因为四小姐也对我恨好,喜儿虽然没念过书,可是也懂得感恩图报这四个字,只要四小姐不嫌弃我,喜儿会永远陪着你。” “好啊!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说完,冯痴心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她。 喜儿趴在她肩头,动容的唤:“四小姐——” “咦,有人来了。”她又道。 “没有人来,四小姐,到底是什么人要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老是说有人来了呢? 冯痴心不信的睨向喜儿,“明明有人,你还骗我,我自己去看。” 冯痴心硬是下了床,赤着一双小脚奔跑在冰死人的地板上,非得亲自去看才甘心。 “我就说没人,你还不信。”四小姐究竟怎么了? 她哭丧着脸,“为什么还不来呢?” “四小姐,地板这么冷,小心又着凉了,我们先回床上去。”喜儿扶她回到被窝里,哄骗的说:“喝完了药,就闭上眼睛睡觉,说不定明天早上睡醒之后,那个人就来了。” “真的吗?”睡醒了就能看到他了吗? “当然是真的,听话。” 听到喜儿的保证,她才挂着甜蜜的笑容沉沉入睡。 四小姐的病是不是还没好?明早她得记得再请大夫过来瞧瞧。喜儿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心中忖道。 待她前脚一走,冯痴心就张开亮澄澄的双眼。 她蹑手蹑脚的重新点上烛火,然后从衣橱里挑了一件秋香色的衣棠,接着又找出了一把利剪还有针线,便开始动工。 ★★★ “四小姐早,咦?”喜儿迷惑不已的看着地上的碎布条,觉得有些眼熟,好象是四小姐的衣服,怎么变成四分五裂了?“这是怎么回事?四小姐,你干什么把衣服剪破了?” 冯痴心忙得没时间抬头,“这些衣服的质料都很好,不穿很浪费,可是我一个人又穿不了那么多,就拿一件出来改一改,还可以做两件小衣服。” “小衣服?”喜儿凑上前细看,大小刚好适合初生的婴孩。“四小姐,你整晚没睡原来都在缝这个,准备要送人的吗?” “当然是我自己要用的,等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用得着这些小衣服了。”她就要当娘了,当然要亲手帮孩子做衣服了。 喜儿“碰!”的一声跌得四脚朝天,“四小姐,你可不要跟喜儿开玩笑,喜儿胆子小,禁不起吓的。” 玉堂主不是说孩子已经流掉了吗?连大夫也这么说过,可是为什么四小姐会说要做给肚子里的孩子穿? “喜儿,你快帮我看看,我这每一针一线都缝得很密,再也不敢偷懒粗心,现在联机头都藏得看不见,是不是有进步了?”她也不期望人家回答,一个人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 “四小姐,孩子…早就没有了。”她说的胆战心惊。 冯痴心微愠的瞪她一眼,“你乱说!他还好好的睡在我肚子里,不信你摸摸看,不过要小力一点,免得把他吵醒了。” “四小姐——”喜儿不知所措的捉住她的手,“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你是喜儿呀!我当然认得了。”还不忘白她一眼。 好险!地拍拍胸口,“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冯痴心噗吓一笑,“这里当然是我们家了,喜儿,你还没睡醒吗?” “四小姐,你不是真的胡涂了吧?” “胡涂的是你才对。喜儿,我肚子好饿,肚子里的孩子也好饿,能不能给我们东西吃?”冯痴心摸摸她湿湿的脸颊,“喜儿,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喜儿将眼泪又回去,“我没事,我马上去帮你准备早膳,很快就回来。” 光哭是救不了人,还是赶快去找救兵要紧。 “玉堂主!玉堂主!”她气急败坏的奔向正往这里是来的玉修罗,如今只有仰赖这个“仙女”了。“我家四小姐她……她……” “她怎么了?慢慢说。”玉修罗丽眸一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请你…‥跟我来就是了。”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喜儿拉着她就往回走。 进了屋子,适巧冯痴心也扬起脸蛋,见着玉修罗的面,喜孜孜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亲热的拉起她的小手。 “大姊,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家来看我们?最近好吗?大姊夫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回来了?” 玉修罗表情一愣,望向愁容满面的喜儿,心中顿时了然。 “冯四小姐,我不是你大姊。”莫非是刺激过深,以至于神智错乱了? “大姊,你不是一向叫我痴心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冯痴心自顾自的说:“对了,大姊,你帮我看看这件小衣服缝得好不好,如果不好就要赶快改,不然等小娃娃出生就没得穿了。” “小娃娃?”玉修罗怔问。 冯痴心抚着自己的小腹,脸泛红晕,“是呀!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当娘了。” 玉修罗忧虑的蹙起眉心,“你怎么会以为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忘记你从凳子上摔下来流产的事了吗?” 她曾接到赫连平捎来的讯息,得知冯痴心曾怀孕又不幸流产的事。 “我没有从凳子上摔下来,孩子还好好的在肚子里。”她惊恐的两手抱着肚子躲到角落,“你们不要想伤害我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因为他是我这辈子第二爱的人。” 事情大大不妙了,玉修罗心忖。 “那么第一爱的人是谁?”她轻声的问。 冯痴心露出迷惘的神色,眼光看向好远好远的地方。 “那个人是……是……是谁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呢?” 玉修罗蹙额,“是不是叫东方聿?” “对,他叫东方聿,我都叫他聿。”她霍地绽放出一朵如花的笑容,“我一直在等他来接我,聿不会不要我和我们的孩子,所以不管要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他来为止。” 一旁的喜儿已经捂着脸,哭得凄凄惨惨了。 “要是他不来呢?”玉修罗又问。 冯痴心的眼神纯然漾着无比信任的光芒,“他会来的,大姊不认识他所以不晓得,聿他很爱我,虽然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可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他,然后就会来接我们回家,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四小姐,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喜儿搂住她用力摇晃,“你可千万不要疯掉啊!四小姐,算喜儿求你——” 冯痴心好笑的糗她,“喜儿,你怎么越来越爱哭了!别哭了,我的早膳呢?我饿肚子没关系,可是孩子还小,一定要让他吃东西才会长大,快去准备吧!” 在玉修罗的眼神暗示下,喜儿才勉为其难的放开她。 “冯四小姐——” “大姊,你又这样叫我了,我要生气啰!”冯痴心微嗔道。 “好吧!那我就叫你痴心。”玉修罗只好配合她,“你还记得爹在书房里跟你说了些什么吗?仔细的想一想,你应该还记得才对。” 冯痴心挑针的动作停顿一下,“爹爹没跟我说什么。” “你这是在逃避现实,我要你认真的去回想。”她很明显的将自己缩进壳内,拒绝去接受自己不是冯家女儿的事实。 “我说没有就没有,大姊为什么一定要我想?”她着恼的问。 玉修罗只好适可而止,不再问下去,“你身子好些了没有?” 她羞怯一笑,“已经好多了,孩子也很好,真希望他快点长大,聿要是知道自己要当爹爹了,一定会非常开心。” “我想也是,那么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得尽快将冯四小姐的情况传回阎宫,心病要心药医,看来只有阎皇救得了她了。 “嗯,我会的。”应了一声,冯痴心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第十章 “银修罗,我可是唐门的大小姐,你竟敢对我无礼?”唐靖湄被人五花大绑的拎进来,嘴里还不住的尖声辱骂,“银修罗,你是聋子吗?还不给本小姐松绑——” 可惜任凭她骂得再难听,银修罗只是投以鄙视的一瞥,随她去叫个过瘾。 “银修罗,你这样对付一个女人,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她龇牙咧嘴的叫嚣,完全不顾自己是唐门之花的形象,就只为了掩盖内心真正的恐惧。 银修罗不屑的低哼,“对付你这种女人,这样还算是客气了。” “你——本小姐总有一天会要你的命!”要不是她太疏忽,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他抓到,不然随便使个毒就够他受的了。 “本座随时候教。”无知的女人,还是他的老婆最好。 银修罗粗鲁的将她扔进议事厅。唐靖湄一见到东方聿,高张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但表面上仍故作逞强的娇叱。 “你们抓本小姐来究竟想干什么?人人怕你们阎宫,我们唐门可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东方聿无视她的挑衅,冷冷的睇向银修罗与赫连平。 “谁给我一个解释。”他已经得知赫连平他们擅自将冯痴心送回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都不知情,这样还不够宽容吗?又将这女人抓来做什么? 赫连平凛然的质问唐靖湄,“这地形图可是出自唐大小姐之手?” 没预料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她一时反应不及,表情遽变。 “你……少诬赖我,我什么都没做。” “真是诬赖吗?那么请问唐大小姐是不是曾经进去过冯四小姐的房内?”他问。 唐靖湄吞下口口水,“进去过又如何?我只是去找她聊天而已。” “可是为什么都还没开始聊,就突然回去了,这又是为什么?”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就是想让她措手不及。 “因为……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要办,难道这样也犯法吗?”她张牙舞爪的问。赫连平沉下脸孔,原就狰狞的脸看来更恐怖。 “那么选妃宴的前一天,有下人见到你一早就在冯四小姐房外徘徊,请问这你又该作何解释?”因此她的嫌疑最大。 “那是……我只是刚好在附近散步,何况经过的又不只我一个人,你们为什么不去怀疑他们,专找我的麻烦。”她找借口搪塞。 银修罗失去耐性,“你的方式太温和了,我看还是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大刑伺候,包准剥了她一层皮,不怕她不老实招出来。” “银修罗,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就是跟整个唐门为敌。”她搬出靠山来。 他不屑的嗤哼,“唐门又算什么,有机会的话,本座倒想领教。” 赫连平目光如电的s向她虚张声势的态度,说:“看来真要让你受点教训才肯说出实话,那么就只好委屈唐大小姐了。”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问出真相不可。 “你们想动用私刑?”她惊骇莫名的大叫,“阎皇,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你未免太放纵你的属下了。” 东方聿y冷着脸孔,根据刚才的对话,他也觉得她相当可疑。 “只要你说出实话,他们便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否则——由我亲自动起手来,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你这是在恐吓我?”唐靖湄扭曲着嘴角问。 银修罗跩跩的挑眉,“随便你怎么说,阎皇,请把这女人交予属下处置,不需一时半刻就可以问出结果了。 她骇叫,“银修罗,你敢——” “对付敌人本座可不会手下留情,即使对方是女人也一样。” 东方聿长袖一挥,“就交给你去办吧!” “不要——”唐靖湄吓得胆裂魂飞,“只要你们能保证不会伤害我,我才说。” “好,一言为定。”东方聿的手指深深的嵌进椅臂上。 她咽下口唾沫,勉强的承认自己的罪行。“不错,那地形图是我画的,也是我偷放在冯痴心房中栽赃给她的。” “你说什么?”东方聿几乎快将椅臂抓碎了。 赫连年厉声的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封信和毒药的事?” “就是那一次我去找她,无意间在枕头下看见那封信,所以在选妃宴前一天溜进房里,从衣柜里把它们找出来和地形图放在一起,好让打扫的下人很快的发现。” “为什么要这么做?”果然是她! “因为我看她不顺眼,老爱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骗人,凭她的条件还想当阎妃,我偏不让她日子过得太顺遂。”她毫无悔意的抬高下领。 “你这女人真是人可恶了!”银修罗轮起拳头巴不得揍她一顿。 她幸灾乐祸的咯咯娇笑,对着东方聿说:“我只不过随便画张地形图,就让你们的感情生变,证明你和冯痴心之间缺少了一份信任,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阎皇,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东方聿头上像挨了记闷g,备受打击的模样让人不忍卒睹。 “把她带下去,废了她的武功。”她说的没错,真要怪就要怪他自己,是他不听痴心解释,执意误会她。 银修罗拖着唐靖湄朝外走,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放开我!你们不能废了我的武功,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 “阎皇。”赫连平似乎还有话要说。 东方聿揉着纠结的眉峰,“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玉堂主已派人送来一份冯宇寰个人的调查报告,上头写着他自小与您的生母,也就是海宁萧家帮的帮主之女萧玉臻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深厚,原本已私订终身,但同时前任阎皇也爱上了她,下了阎皇帖欲强娶为妻,萧家帮帮主萧志渊贪图武林盟主之位,于是强制拆散一对有情人,将女儿嫁进阎宫,计划让女儿当内应,将来好里应外合。 “据查证结果,这么多年来,冯宇寰虽已另娶,但对萧玉臻却始终念念不忘,更对阎宫和您恨之入骨,所以想藉此次举办的选妃宴展开报复行动,这是玉堂主花了很多时间才查出来的。” 东方聿听得出神,“那么为什么最后会改派痴心来?” “原本名单上写的是冯三小姐,可是此行的任务相当危险,冯宇寰自然不会让亲生女儿冒险。”他别有所指的说。 “你是说——痴心不是他亲生的?” “是的,四小姐是冯夫人在外头捡回来的,既不是亲生,冯宇寰当然无法真心的去疼爱,加上对前任阎皇和您的恨意,使他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决定利用她来接近您,就算不幸失败了也无所谓,毕竟她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儿。” 东方聿的心为此一阵抽痛,“那么她真的事先完全不知情?” 赫连平深感同情的颔首,“是的,四小姐只是一个亟欲讨父亲欢心的小女儿,所以才答应顶替参加。或许是老天爷的安排,当她爱上您之后,才知道冯宇寰真正的目的是要她毒杀您,一边是亲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她夹在中间也不好受。” “我真的误会她了?老天,我做了什么?”东方聿忏悔的眼神蒙上一层水雾,就因为他的不信任,不只害苦了心爱的女人,还失去了尚未成形的孩子,该死的是他才对0她在哪里?我要去接她回来,她在什么地方?” “目前她住在江南总坛,有玉堂主在照顾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四小姐病了,病得很严重。”末了又加了一句。 ★★★ 阎皇大驾光临,玉修罗按礼亲自迎接他的到来。 “痴心在哪里?马上带我去见她。”东方聿脱下沾满雪花的披风,劈头第一句话就对玉修罗说。 她不疾不徐的说:“属下立刻就带您去,不过,无论如何请您千万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过于激动吓到她了。” “她真的病得很严重吗?大夫怎么说?”他急迫的口气近乎质问。 玉修罗鼓励的一笑,“您比大夫开的药更有效,只要有您在,相信她的病会好得很快。”因为他正是她心病的解药。 对于她这番诡异的话,东方聿无暇理会,在她的引路下,进了一座环境清幽的院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冲进去。 “阎皇,请先稍安勿躁。”她有意的提醒,及时煞住他思念的脚步。 两人就站在门口朝屋里看去,东方聿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虽然脸颊瘦了些,不过看来气色不错,正和一个看来像是婢女的小丫头有说有笑,为此他要感谢老天垂怜,没有让她继续受苦。 “她看起来不错,你把她照顾的很好,我该跟你道谢。”他心怀感恩的说。 玉修罗却笑不出来,“您该听听她们的对话,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们的对话?东方聿不解的竖耳聆听。 “四小姐,你已经缝了那么多件小衣服,可以不用再缝了,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糖,快尝尝看。”喜儿把口水都说干了,还是劝不了她。 冯痴心轻轻挥开她的手,“你不要吵我嘛!我才缝了三件,怎么够孩子穿呢?小孩子都长得很快,一下就会长高,我得多准备几件留给他大一点的时候穿。” “四小姐,你看看你的肚子,还是平平的,因为里面根本没有孩子呀!”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还是无法让四小姐相信孩子已经不在了。 “平平的?对喔!喜儿,会不会是孩子生病了?”冯痴心抚着平坦的肚子,歪着头好生纳闷的问:“可是我都有乖乖的吃药,每天也吃好多、好多东西,孩子怎么还会生病呢?” 喜儿实在不忍让她担心,“不如明天我再请大夫来一趟,顺便帮孩子看病,你说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了,孩子不要怕,娘会好好保护你。”她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没瞧见踏进屋内一脸受创的东方聿。 “痴心她——”他心如刀割。 玉修罗语带悲伤的说:“当她得知自己不是冯家的孩子,发着高烧晕倒在大门口,等救醒她之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大夫说,可能是连续受到太多刺激一时负荷不了,便自动的把痛苦的事全忘记了。” “老天——”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 “她的心碎了,再珍贵的药材也救不了她,只有靠您把它重新修补起来。” 喜儿发现他们的到来,起身行了礼,“玉堂主,这位是——” 玉修罗使了个眼色,喜儿会意的和她闪到一边。 “痴心!”东方聿怕惊吓到她,刻意的放低声调。 冯痴心听到有人叫她,自然的抬起头;东方聿倏地屏住呼吸,渴望她能马上叫出他的名字,当他看到她眉开眼笑,以为她认出他来了。 “大姊夫!”她笑弯了眼的奔向他,“大姊夫,我好想你喔!想不到你有时间大老远的跑来看我,我好高兴喔!” “痴心,仔细看着我,我不是你大姊夫。”他声音沙哑的说:“你再看清楚一点,我是谁?痴心,你不可能认不出我来的。” 冯痴心莫名所以的瞅着他饱含痛楚的眼,“大姊夫,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我很乖、很听话,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说过我不是你大姊夫,你有没有听见?”她不认得他了!老天爷,这就是我的报应吗?东方聿在心中狂吼。 她被他突来的怒气吓住,整个人向后退缩。 “你……不是我大姊夫,大姊夫不会对我大吼,你是坏人,你想来伤害我的孩子对不对?走开、走开!不要碰我的孩子,你是坏人。” “痴心!” 他想上前,却被玉修罗阻拦了。 冯痴心一脸惧意的躲在衣柜旁,“喜儿,他是坏人,你赶快把他赶走,不要让他再进来了,快一点。” “四小姐,我马上把他赶走。”喜儿转而求助玉修罗,“玉堂主,他——” “阎皇,您还是先离开比较好。”事情没有她预想的那么简单。 东方聿毫不考虑的拒绝,“不!要是我现在就放弃,永远也无法接近她,你们都出去,让我们独处一会儿。” “是,属下告退。”王修罗硬拖着不肯动的喜儿离去。 “喜儿、喜儿,你不要走。”冯痴心瞥见熟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和面前这个“坏人”,全身进入戒备状态,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看。 “痴心,我不是坏人。”他和颜悦色的蹲下来与她齐高。 她斜斜的睨着他,“你想来伤害我的孩子对不对?” “不对,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孩子,因为我也爱他。”想到那无缘的孩子,东方聿心头一酸,热泪几欲夺眶而出。“痴心,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东方聿,记得吗?我是聿。” 冯痴心轻蹙眉心,又笑了开来,“聿!你的名字怎么跟他取得一模一样,可是他长得比你好看,也比你威风多了,而且他对我说话总是好温柔,不像你这么凶,真是吓死人了。” “对不起,我只是听说你生病,急过了头,说话才大声了点,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让她慢慢的对自己放下戒心。 “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没有生病,我只不过肚子里有孩子了而已。”她瞅着他,这个人不凶的时候,就不像坏人了。 东方聿审视她的脸,“我能摸摸它吗?”见她垂下眼睑犹豫不决,他又说:“我保证不会伤害他,请你相信我。” 她扬起粲笑,“好吧!只能摸一下喔!”说完,她便毫不迟疑的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大掌放在小腹上。“摸到了吗?我的孩子正在里面睡觉。” “是……我摸到了。”他就跪在她身前,掌心覆在她肚皮上,哽咽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冯痴心又拿出亲手缝制的小衣服献宝,“你看,这是我自己缝的喔!都是要给我的孩子穿的,你说我能不能干?” “你好厉害,这些衣服缝的真好。”他真心的赞美。 受到夸奖的她格外开心,对他的戒心也稍减。“呢,你——不是我大姊夫,那么你是我二姊夫对不对?” 东方聿苦笑,“不对,我也不是你二姊夫。” “不是,那么你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她好努力的想,却偏偏想不起来,困扰的眉头都打结了,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他轻触她的脸庞,“我是聿的朋友,他托我来看你。” “你是聿的朋友?”冯痴心因听到这消息,两眼闪闪发亮。“那他有说什么时候会来接我回家吗?我和孩子都好想念他,每天都在等,可是等了好久他都不来。” 东方聿紧闭下酸涩的眼,“他很忙,不过我相信他会尽快来接你的。” “喔,我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不能太自私的霸占他,可是你能不能跟他说,等他不忙的时候就要赶快来接我,我会乖乖的在这里等他。” “好,我一定会代你转达。”他多想抱住她。 冯痴心这才想到自己是主人,“呀!我忘了帮你倒茶了,喜儿——” “别忙,我不渴,痴心,我能常常来看你吗?”他要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她已接受他的身分,语气真挚的说: “你是聿的朋友,我当然欢迎了,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不要客气。” “谢谢。”痴心,我会把你的心修好,不会再让它流泪了。 ★★★ 又经过数日—— “痴心,外头雪停了,想不想出去走走?”因为连日来相处,冯痴心对他渐渐熟稔,只是依旧认不出他是谁,让东方聿深感挫折。 她有些渴望又有些犹豫,“可是……我不能乱跑,万一聿来了找不到我,他会着急的,我还是待在这里等他好了。” “他不会那么快来的,就算他来了,也会等你是不是?今天外头比较没那么冷,出去透透气对身体也好,我保证不会走太远,很快就回来了。”他连哄带骗的试图说服她答应。 冯痴心想了又想,“要早一点回来喔!我不要让聿等太久。” “嗯,我保证。”他在衣柜里取出银白大氅,“来,把这件穿上。” 她正要伸手接过,赫然瞥见垂挂在他腰上的淡蓝色荷包,一把抢了过来,上头还留有清洗过的痕迹。 “这是……我送给聿的礼物,怎么会……”脑中有一个环结被打开来了。 东方聿看她神情恍惚,心慌的说:“痴心,这个是——” “不要!不要!”她蓦然抱住头大叫。 “痴心,你想起什么来了是不是?”也许这荷包勾起她的回亿。 她冷汗涔涔的瞪着手中的东西,“聿他……把它丢在地上,然后还用脚踩,他在生我的气,所以不要它了。” “他已经没有在生你的气了,痴心,你听见了没有?”他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拥进怀中,这是他这几天最想做的事。“他没有把这个荷包丢掉,偷偷的又捡回来洗干净,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冯痴心的泪不听使唤的流下,“你骗我,他把它丢掉了,是我亲眼看到的——他在生我的气,还好大声的对我吼叫。” “他知道错怪你了,他永远不会再生你的气,不会再对你大声说话了,痴心,求求你醒来,你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好,但是不要用这种方式责罚我。”东方聿脸上泪水滂沱,粗哑的吼道。 她在他胸前嘤嘤啜泣,“骗人!他不要我了,呜……” “他要你,这辈子要你,下辈子也要你,失去你他就如同行尸走r,活着也没有意义了。”他掏心挖肺的将内心怯懦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他一直不敢去爱人,因为他害怕对方也会跟他亲娘一样,接近他只是有企图的,等到好不容易找到心爱的女子,恐惧并没有因此消失,只是在等待时机冒出头——直到时机来临那一刻,便一触即发,恨意排山倒海而来,让他再也无法思考——” 冯痴心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抬起小手往他脸上抹,“你怎么哭了?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要是让人看见了会被嘲笑的。” “痴心——”他将脸埋入她颈间,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吟诗给你听,你不要难过了。”她揽着他的头,在东方聿的背上轻拍,“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东方聿的响应是低吟一声,封住她的小嘴,热切而饥渴的想弥补失去的时光,仿佛他们是分开多年久别重逢的恋人,事实上也是如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他们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了。 “痴心,我的——”他在她唇上叹息,直到察觉冯痴心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才松开她的嘴。“你想起什么了吗?痴心?” 她指尖触摸着自己的唇瓣,然后怔然的瞅着他。 “你是谁?你不是他,可是……又好象是他。”这亲吻她的滋味好象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冯痴心被弄乱了。 “用你的心看着我,我知道你办得到的,痴心。” 冯痴心猛地推开他跳起来,“不——我不能,你不能再这样亲我,要是聿看到会误会的,他就不会再爱我了,你出去!” “痴心!”他想靠过去。 “不要过来,出去!”她又缩进了自我保护的壳中。 东方聿眼中有着浓浓的失落,“好,我出去,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她背过身没有回答。他轻叹口气,沉重的踱出屋子。 “有进展了吗?”他出来时颓丧的神色让人同情,玉修罗明白问也是白问。 他愁眉深锁,“也许是我伤她伤得太深,所以她什么都不愿想起来,宁可抱着幻想过日子,这样放任下去,她永远不会有真正清醒的一天。” “可是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我准备带她回岛上,也许可以刺激她。”他做下决定。 ★★★ 一觉醒来,冯痴心望着屋里的陈设发呆,空白的脑子像是涌进了什么东西,让她不由自主的下了床,在房里走了一圈。 “这是什么地方?我以前好象来过这里……是什么时候呢?”她想抓住什么,可是又惧怕的放弃去想。“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要回家等聿才行。喜儿,你在哪里?” 叫了两声没有人应声,冯痴心披上挂在墙上的大氅,仓皇的逃出门。 “蔼—”眼前的景物化成了各种邪魔妖魅,厉笑的向她靠过来,她顺着本能死命的逃,好可怕!双脚的血y像要凝结一般,让她想跑却又跑不动。 不要过来! 她要找地方躲起来,不然那些妖怪会把她吃掉。 看似漫无目的,两脚像有自己的意识,带着她一路逃亡。 “丫头,是你?” 那洪亮的叫声让她身躯一震。冯痴心失神的环视所站的位置,这里是……她见到好多人正在灶旁忙碌工作,饭菜的香气弥漫整个空间。 她本能的退却,不敢再向前。 “丫头,你的身体好些了吗?”王大厨子好意的过来打招呼,“没关系,你还年轻,将来想跟阎皇生几个孩子都有,不要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了。” “不……”冯痴心惊恐的越过他,瞪着一个年轻姑娘爬上凳子,不自觉地张大嘴想叫,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砰!”的摔下来。“蔼—” 凳子倒下的巨响在她耳中轰隆一声,她拔腿就跑,好象后头有怪物在追。 流血了、好多血——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聿,你在哪里?快来救我们的孩子—— 这是约定,以后我们每天就在这里见面,不见不散。 有个声音在脑中回荡。小山丘!聿一定在小山丘等她了。只要到那里就能见到聿了,只有他能救她。 地上厚达十寸的积雪,也无法阻挡她去见他的决心。 “聿——”蹒跚的来到两人初相识的小山丘,寒风刺骨,她放开喉咙大喊,“聿,你在哪里?聿——” 他不在这里,他是不是忘了他们的约定? 还是因为她把孩子害死了,所以他再也不想见到她? 一定是的,肚子里的孩子死了,全都是她的错! “蔼—”冯痴心禁不住抱头尖叫,整个人卷卧在雪地上,将痛苦释放出来,化成泪水尽情的倾泻。“聿、聿——” 在暗中默默目睹所有经过的东方聿,觉得整颗心被血淋淋的挖出来,再也按捺不住的现身。“痴心!” 那声情深意切的呼唤一下子便拨开冯痴心脑中的迷雾。“聿?真的是你吗?不是我在作梦,或者是幻想?” “真的是我,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吗?”他张开左臂,热泪夺眶而出。“到我怀里来吧!我来接你回家了。” 她双眼哭得又红又肿,怯怯的踏前一步又顿住,“聿,我好抱歉,孩子没有了——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好了。” 东方聿露出柔得快滴出水的笑容,“什么都别说了,只要到我怀里来就够了。” “真的可以吗?”她小声的欢呼一声,犹如r燕归巢,投进等待她的胸怀,“聿,我好担心你不原谅我,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失而复得的滋味让他更加懂得珍借,一脸懊悔的瞅着她,“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知道你会来,我一直这么相信。”她忘形的又哭又笑。 说起信任,他得多跟她学习才对。东方聿吻她之前忖道。 ★★★ 五年后 冯痴心满足的望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腹,虽然她的丈夫并不介意再有个女儿,不过,为了让东方家有后,她希望自己肚皮争气点,这一胎能生个儿子。 “夫人,天气转凉了,我们还是进屋里去吧!”今年已是荳蔻年华的喜儿仍像个老母j似的盯着她。“要是又让你那个穷紧张的丈夫瞧见,我可又要挨一顿骂了。” 她抱着圆腹笑睇,“你们没听大夫说过,孕妇要有适当的运动,老是躺在床上反而不好,我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这次肚子也大得太过分了,难怪大家不放心。”不是她夸张,而是事实。“为了不要添加我们的麻烦,夫人还是回房去比较好。” 喜儿半强迫的将她又请回去。开玩笑,要是出了事,谁也担待不了。 才进屋不久,冯痴心就见丈夫牵着才满二岁的小女儿,一脸忿忿的进门。 “怎么了?是不是小雪儿不乖,惹爹爹生气了?”她宠爱的睨着活蹦乱跳的东方雪,佯装不悦的问。 东方聿赶紧为宝贝女儿说话,“不关小雪儿的事。” “娘,爹爹不是在生雪儿的气。”东方雪的容貌简直是母亲的翻版,一双大眼眨啊眨的,“是威威姊姊和乐乐姊姊又跷家了,所以爹爹很生气。” 冯痴心微微一惊,“你是不是又骂她们了,不然她们怎会无缘无故又跷家?” “她们老是躲着我,我想骂也骂不到,是这两个捣蛋鬼不肯安分的待在岛上,整天就想往外跑,这次居然又留书出走,让我逮到了,非把她们关起来不可。”他的白头发都是被她们气出来的。 “你就是太严厉了,她们已经不是孩子了。” 东方幸脸色更难看,“你不知道,她们居然在信上写说要出去找丈夫,要是真有男人敢碰她们一下,我非拆了他们一身骨头不可。” 她轻笑一声,“想嫁人有什么不对,你忘了她们都十六岁了。” “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嘛!那么早嫁人干什么?”他的女儿谁都休想染指。 冯痴心失笑,“我嫁给你的时候也才只有十六岁,也还是个孩子,还不是一样嫁了个好丈夫,我相信她们姊妹的眼光跟我一样好。” “那不一样,外头的男人坏得很,很容易被骗的。小雪儿,要记住爹爹的话,不要随意相信其它男人的话知道吗?”他将心肝宝贝抱到大腿上,开始灌输她“除了爹以外,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观念。 东方雪稚嫩的嗓音悠扬响起,“嗯,爹爹是世上最好的人,等雪儿长大了要嫁给爹爹。” “爹爹最爱小雪儿了。”他感动的亲亲女儿的脸,胡碴扎得她咯咯直笑。 冯痴心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对宝贝父女,掌心陡然感到一阵胎动,似乎也在表示赞同她的感受,登时笑开了,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次肚子里怀的是个小壮叮 第 6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