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网》 分卷阅读1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 书名:缚网 作者:何小微 文案: 温柔做网,将你圈养。 身有残缺的太子在即位时遭遇不测,受伤后被农夫捡回......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乡村爱情 布衣生活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太子 贞观十三年,扬州。 拢翠楼。扬州最大最豪华的女支院。 搂翠,拢翠,号称拢尽天下翠色。 话虽夸张,却不造假。 一年一度的花魁选拔赛是这里的特色,举办的时间别出心裁地设置在寒冷的隆冬。 有钱的浪荡公子哥儿们着罗衫,锦帽貂裘,拢着热乎乎的手炉,坐在高高的暖阁,欣尽天下姿容。 花魁,不一定是最美的女子。却一定是最特殊,最有味道的女人。 几轮票选,选出来的两名花魁,一名解语花,一唤妃子魁。解语花一如既往的温柔端庄,颇具大家闺秀之气。绝得却是那妃子魁,顾名思义,要容貌放在皇帝的妃子当中都可以占到魁首才能够担当。 今儿个这位妃子魁可了不得,美艳倒在其次,身为烟尘之花却带有芙蕖的高洁和孤傲。一双圆润的凤眼,高挺的鼻尖,小而稍厚的嘟唇上点缀着一粒俏皮可爱的含珠,更妙的是她的肌肤,比雪白,却比煮熟的鸡蛋光滑润泽,比珍珠软,比玉石暖。一身纱织的绸缎衬托得她如临尘的仙子一般。 “妃子魁吗,不算名副其实,但也别有风味。”形形□□的男人们,站在最高处的男人分外显眼。 男人端起杯酒,轻轻摇晃,语气赞赏。只见他一身贵气,气度不凡,搂着窑姐儿却举止肃穆端庄,身处拢翠楼最高处更侧面凸现了他身份的显贵。 “爷说得是。到底是烟花之地开出的野玫瑰,搔首弄姿的下等人,面容再清贵也不过东施效颦。”旁边一个老太监谦恭的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应和着。 “呵……说的也是。若真是圣洁的芙蕖,爷又怎能拿玉盆将她移栽,然后慢慢品赏亵玩呢!”男人说完,慢条斯理地将酒一饮而尽,半响却又嫌弃似的皱了皱眉头,手按着女人的头低下来,对着两瓣娇唇,毫不怜惜地将酒液吐了进去。 “真扫兴!”男人啧了啧,掏出丝巾将嘴角残余的酒液拭去。然后猛地推开了怀中的女人,女人表情还是愣愣地,身体晃荡了几下才站稳,随后反应过来,低下头乖顺地弯下腰去听候差遣。 “去,告诉你们妈妈。妃子魁爷要了,解语花看着也还行,爷也要了爷在杭州的这段时间就让他们两过来伺候吧。好生吩咐下去,□□好了马上带过来让爷看看成色,对了爷讨厌聒噪的女人。”男色撇了眼低下的女人,招了招手,说道,“像你这样的柔美的就不错。只是……真是可惜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结了尾。 “多谢爷夸奖,是奴家没有两位姐姐的福分。”女人接了太监递过来的赏钱,双手捧着,表情宠辱不惊,只微微一躬身,话毕弓着腰目光盯着地面,快速地退走着出去了。 美女分很多种,火辣的,柔美的,文静的,妩媚的。每位客人的喜好不同,而拢翠楼的意头之一,便是那独家订制,根据客人的喜好定制服侍的女子。男人开始的话正是提点之言。 不愧是拢翠楼。 只一盏茶的时间,门就被重新推开了。 “呵。”男人端起茶放在唇下吹了吹,眼神颇具玩味地盯着着面前的女人们。 “爷。两位姐姐已来了,您看看,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居中的女人扭着水蛇腰上前两步,正是开始服侍男人的女人,她微微弯腰,指着两旁的女人分别介绍道,“这是妃子魁姐姐。” 穿红衣的女人上前一步,给男人抛了个媚眼,然后福了一礼,声音却甜美又柔腻,“小女子妃子魁,单名小宁,拜见爷。” “这位是解语花姐姐。” 穿青衣的女人走上前优雅的福了福,柔柔一笑,却并不说话,嘴角保持着一抹柔软的笑意。眼波流转,却如湖光水色,荡漾着缕缕温存。 “有趣。不错。”男人嗓音平淡,面容清冷,嘴角却挂上了零星的笑意,他张开手臂,两个女人乖巧地扑进他的怀里。 ““小李子,再赏!” “谢谢爷!谢谢爷!” 男人摆摆手,女人识趣地退下了。 男人分别勾起怀中两女的脸蛋,凑近了细细打量,从额头到下巴,手指头缓缓移动,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你们俩从今天起,就跟着爷吧。好好伺候爷,到时候……自然有你们好处。”男人起身,推开怀中依偎着女人。 “走吧。” 老太监笑眯眯地看了看两个女人,然后对着男人递上了披风。 “到底是小地方,扬州……呵,空有名气罢了。” 全国四大都市又如何?到底不是京都。那才是……真正醉生梦死之地。 男人有些后悔这突发奇想的旅途了。 “唯一的收获……聊胜于无吧。希望能带给我点惊喜吧。”男人看着那天的雪花下忙碌的街道,轻轻地笑了笑。 “会的。主子。两个人……若有一个人……那么,太后娘娘会高兴疯的!” “高兴?那可不一定。” 男人眼神中尽是嘲讽,看了看地上的积雪,只为了脚下难得的熊皮靴犹豫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座飘着稠腻的化不开的脂粉气息的地方。 将自己欲望明明白白袒露到阳光之下的人,只有那平凡到极点的庸人和尊贵到极致的贵人。 前者无拘无束,后者有持无恐。 男人显然是后者。 北国,飘雪之国。每年的冬天最是漫长。 杭州,一处小巧的别苑。却春光融融宛如初春。 无烟碳昼夜不停地燃烧着,供给满满的暖气。花园里,大片大片娇艳妖娆的鲜花,绽放着迷人的芳菲。而那美人,身着彩衣的两位美人,却是比那鲜花更加吸引目光。 男人躺在白狐皮披着的大躺椅上,舒舒服服地半眯着眼睛看美人赏花,喝点美酒。起了兴致便踩着薄薄的积雪来到花丛中,玩点狮子逐鹿的游戏,追上了便就地一扑,在这冰清玉洁的雪地里,就着鼻尖的花香,颠*’倒*欢喜到极致…… 两位美艳的花魁多少增添了些消磨时间的兴致,男人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享受着温香软玉的美好,情到深处难免说些情情爱爱的应景话儿,此时卿卿我我爱到极致,一个月后过后,离开时依旧不改初衷独自消失地无影无踪。 “主子,老奴安排了医师检查过了。没有……许是两位女主子在那里面把身子糟蹋坏了。既然如此……可还需要在回去的时候……”离开前的最后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2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2 一个夜晚,老太监来到了男人的书房。 “不必。只一个月而已……既然没有,就送她们回去吧。舟车劳顿,本就辛苦。两个下等的女人,多的是。况且无什么用,反而累赘。”男人摇摇头。 一句话,决定了两个女人的结局,她们来到男人身旁之前尚且保持着纯洁之身,在短短一个月已然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蜕变。 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在她们心中刻画了特殊的印记。而她们……在男人眼中,却不过一颗走路时沾惹上的花香,只轻轻一拂,便泯灭了所有痕迹。 杭州。拢翠楼。一年一度的花魁之选选出了无数的花魁,每一度的妃子魁和解语花都美的惊艳而又不凡。除了那久经风场的多情种,少有人记得有一年的花魁中的妃子魁从高高在上的头牌沦落为街道旁被流浪汉搂着的低等*’女,仅仅是因为动了情,爱上了抛弃她的人。 谁说*子无情? 情之动,本就无影无形不可控。 没什么道理。 五年,稍纵即逝。 寂静的风雪中。 一间屋子,啪!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孩子,半大孩子,瘦瘦小小的,脸上带着饥黄之色,神色慌乱,手脚打颤,动作却跟只小猴子差不多,一眨眼的功夫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只在雪地里留下了一连串小小的脚印。 “阿奴,阿奴,你个死孩子!跑什么跑?又不是没见过!他妈的老娘还不是为了喂你那张无底洞似的嘴?”一个女人半拉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手忙脚乱地拉开门从屋里追出来。 看那模样,俨然便是当年的花魁之一,妃子魁,如今却已成了泼妇。容颜依旧,心性却已老。 生活,已消磨尽了所有风花雪月。爱情,在现在的女人的眼中,还比不上一张能够填饱自己和阿奴肚子的一张饼。 “我的小宝贝儿。你跑什么跑?大爷我裤子才脱了一半还啥事都没干呢!管那个小王八蛋做甚?伺候好大爷我才是正道!小乖乖,咱们继续啊……”一个男人紧接着从屋里追出来,光着膀子,目露*光。 “他妈的!就知道玩!回去玩你老母吧!给钱?就那点钱!两张饼都不够!滚远点!老娘儿子要紧!”妃子魁正蹲在地上研究脚印。闻言站起身劈手就给了大汉一巴掌。 “你!臭*子!你等着!”壮汉捂着脸颊,劈手就想打下去,却又想到的什么似的,将手放了下去,□□着,“小娼妇,总有一天,你会哭着叫爷爷求老子草拟!”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你妈的!死穷鬼!啊呸!恶心的东西!下次不带起码双份的钱就回家玩你老母吧!”女人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狠狠吐了几口口水。 转过身,看着白茫茫的雪地,泼辣的眼神中却染上了悲哀的颜色,“阿奴,阿奴!你个小兔崽子,外面那么冷!你要死到哪里去哦!你死哪儿去了哟,你这要存心气死你老娘我哦!” 女人骂着,骂着,却渐渐的哭了出来,“你个小孩子晓得啥子嘛!咱们娘们两总要吃饭的嘛!特别是你那张嘴哦!一碗接一碗,怎么也吃不饱……娘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你怎么就听了那些小野种糟蹋娘的话,反过来怨恨娘呢!” 她坐在门槛上,无助又委屈的抹泪。 “你回来!你回来啊!娘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来,回家吧!外面那么冷,家里再穷也有被子……暖和和的被子,再不济,娘抱着你给你暖身子……你个死孩子……你都不要娘了,娘可怎么活啊!” 女人一声接一声,吼着,骂着,一边痛骂一边哀求,嗓子渐渐哑了,低了,撕裂了。 我的儿哟!你怎么就不等等娘……等一等你没用的娘,娘知道你是饿了,娘也饿啊。你……再等一等,就有肉吃了啊。 风,呼啸着。雪,已堆了五尺厚,足足把一个成年人埋下去。 少有的寒冬,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人们做生意的摊子都被大雪压垮了。 这场大雪,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没了个尽头。 雪尽的那一天。人们纷纷从家里出来遛弯,晒晒太阳。然后就有人发现了门槛上冻僵了,似乎已经死去的女人。 那一天……女人哭的眼泪都干了,嗓子嘶哑到血流不止。却最终没有等回自己的儿子。 她最初还怀着些幻想。慢慢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的孩子,娘还活着,全是为了你啊。”她无助又凄楚地啜泣道。 另一边。 “你们是谁?” “小主子,我们只不过是奴才罢了。您的父亲很想你,奴才奉命来接你去见他。请跟奴才走吧。” “父亲?我娘说我没有父亲。唔……父亲他会给我饼吃吗?我好饿哦。我娘……我不想再见到我娘了。我讨厌她!我跟你们走……我娘是个骗子!我骗我我没有父亲。” “啊……小主子……你讨厌她是正确的。她的身份……”老太监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褶皱皱成了一团,小孩没有看见老人眼神中那一刻的冷漠和厌恶,“太低贱了。” “好了。走吧。小主子,您的父亲,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呢!您的身份……注定了是天底下第二尊贵的人物……下次莫再说愚蠢的话了。您不会有饼,您只会拥有最好的东西。您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而且只会是最好的……” “真的吗?” 小男孩似懂非懂,走出来好一段路程后,他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白茫茫空荡荡的雪地,咬了咬唇,眼中神色复杂,既有向往又有不舍。但终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几天后。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 皇宫的大门咿呀开了,又咿呀关了。宫中的雪还未落地便融成了水。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不详的暖洋洋中。 沐浴净身后,老太监神色复杂地将小男孩带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殿上。 “叫父皇。”老太监指着高高在上的座椅上慵懒躺着的男人教导道。 “父皇!”童言无忌,并不明白父皇的意思。有人教了,便说了。 “嗯。”男人冷淡地回应了一句,又问老太监,“他就是那个孩子?” “是的,主子。”老太监回道。迟疑了一下,拉着小男孩的手一步一步地登上了高高的台阶。 “您且看……他的眉眼。” “怎么了?”皇帝懒懒地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有话直说,别跟朕绕弯子。” “是,奴才遵旨。” “………………”老太监松开小男孩的手,上前几步,贴着皇帝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皇帝的笑容嘴角僵了僵笑意立刻飞快的隐去了。 阴沉的,狠毒的目光如同刀剑和匕首狠狠的在男孩的脸上,身上,狠狠地刮了无数道。 “唉,也罢,总归是朕做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3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3 的孽。”皇帝疲惫地叹息了一气,双眸一闭,收束了所有恶意的目光。 小孩子的感觉敏感,在那目光下僵直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小身体不安地抖了抖,眼珠子懵懂又好奇地悄悄左瞟右瞟。 “主子,依您看,该怎么处置他?”老太监试探着问。 皇帝垂下眼睑,眼眸之间神色变换“那样的身子,留下来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呆在泥泞中打滚呢!不过还是算了,近年来朕身体愈加不好,不宜再造杀孽。找个地儿养着他吧,别饿死了,到底……到底流着朕的血。” 皇帝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咳嗽两声,嘴角泄露几缕血丝,老太监赶紧转过头吩咐了两句。 “小东西,你过来。”皇帝皱着眉擦了擦嘴角,苦笑一声,对着阿奴伸出手,青白色的手无力地招了招。 小家伙怯怯地走过去。 皇帝张着枯瘦的爪子,先是搬开小家伙的眼珠子瞅了瞅,又松了手,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男孩的面容。 小家伙被他的手劲弄得呲牙咧嘴。 “是个机灵鬼儿!长的倒是比他的兄弟们还要像朕。真是……真是可惜了。” 皇帝叹了口气。别过脸,不想再看似的,摆摆手,“带他走吧,在冷宫找个温暖的地方儿,让他呆着吧。过两天,挑几个机灵的宫女太监伺候他,老师也要有……就把朕以前的老师之一随便请一个吧。” “是!奴才遵旨。”老太监话罢,递上一碗药汁。 皇帝接过来皱着眉喝了。昂头,眼泪就顺着纤瘦的脸颊流了下来,“到底是朕的孩子。朕该做的……已经为他做了。其他的,就看他造化了。” “是,主子。那老奴这就去了。”老太监低着头。 “对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朕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皇帝的话语不经意的传来,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老太监顿了顿,然后低声答道,“主子放心,奴才知道,会处理干净的。” 一言一词,已染上血光。 “别忘了……伺候他的宫女太监……” “奴才晓得。” “爷爷,我好冷哦,我好饿哦。你可以不可以给我件衣服穿,再给我个馒头吃啊。”远远的,风雪中传来小孩的话语声。 “当然可以呀,我的主子。”老太监温柔地回答,他老鹰似的老辣又凶狠的眼珠子着迷地盯着身下的人儿。嗓音温情,嘴角却泄露了一丝狠毒。 “我不饿啊。爷爷,我想吃东西,我想吃饼,热乎乎的饼。你可以给我一个吗?一个就好了,我很乖,我知道不可以要太多的。” “呵呵,要饼啊。主子命令,奴才怎敢不从。可不要叫奴才老爷爷,奴才怎么担当的起啊。想吃饼……一会儿得喊其他的名称也成……”老太监猖狂地笑了笑,眼中的谦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偏执。 这幽深皇宫,人待久了,总会发疯的。 十年。 一晃十年 十年后,当初的小男孩,当初的阿奴,幽深冷宫每个夜晚哭泣的男孩,渐渐的成为皇子,最后,更成为了太子。 很多宫里的奴才们老了之后得了赦免得以回到家乡。 有几个人这样跟他的乡人讲当初的一幕,带着炫耀的神色。 当初的老太监,位高权重的老太监,皇帝的心腹之一的老太监跪在地上,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被打断了四肢的骨头,血肉烂成一团的瘫软在地上。 “老东西,当年,当年你可曾想到今日?你白长了一副慈眉善目的好模样,骗的我当初一心信你,跟你来到这儿……充满向往地来到这儿,来见我的父亲!我亲爱的父亲!我满怀希望……却不知小儿的眼便是瞎的,这皇宫污垢之地,从来养不出洁白的莲花,谁又比谁干净得到哪里去?只恨!只恨!我低估了人心的险恶!”太子的脸狰狞成了一团,指甲深深的陷入的血肉之中,眼眶蹦出血来,“当初你,将我带入了活生生的地狱!现在轮到我……将你带到那该死的地狱,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几个字话语,太子已是恨到了极致,唇角活生生渗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来。 太子冷笑着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和老太监呆了一整天天。第二天,太子打开门,自己走了出来。 所有曾经欺辱过他的人都惶恐不安,他们抬起头,都看到了横在颈上的屠刀。 贞观二十三年,皇帝立李善存为太子。 贞观二十八年,皇帝毙。三王之乱拉开序幕,又一年,太子不知所终。 史书短短的篇幅,粉饰了所有的腥风血雨。 史书又记。李善存,有大才,曾做《帝赋》十篇,冠绝天下,然性恶嗜杀,于贞观二十三年虐杀太监一人,宫女十人,暴尸月余,以此闻名。原李旭第四子,生卒年不详,生母不详,于贞观二十三年入宗庙,同年册封太子,然六年后不知所终。 作者有话要说:  e om!baby们! ☆、农夫 深山藏麒麟,田垄隐虎豹。据大家说农夫没有名字,其实也可能有,不过谁知道呢。小乡村里,你传我我传他传来传去农夫就没有名字了。物极必反,农夫又有很多名字,最常用的就是农夫了,谁叫他是十里八乡最有名气的庄家把式呢!据说……没有他不会干的农活。 农夫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厚实的肌肉块块分明地却长年掩盖在一条洗的发白透肉的汗衫之下。北国天冷,除了漫长的冬天不得不在外面加上皮毛制成的衣裳,其实三季他总是穿着那一身干净的,纯白色的汗衫。他脸颊两边有点密麻的胡须茬儿,却总保持着不长的长度,他说起话来低哑发闷,敞开喉咙时又轻快响亮,谁也没法说他不是响当当的汉子。 农夫识不识字不晓得,人们也不关心,只知道他有着大把子的气力,会做饭会洗衣缝补会采草药,过年杀猪也可以填把子手,冬日里时不时地晒出几张顶好的毛皮。农夫多少岁也没人知道,估摸着也有三十一二,二十几也说不定,他人看着老成,精神气儿却透着年轻人特有的精神劲儿 农夫人好,有力气,有本事,这谁都知道。有心人早就看好了这个啥都会的单身汉,姑娘们含羞带怯地偷瞅,偷瞥着农夫的一身好肉,刀削斧劈似的面容,你推我,我攘你,到底没那脸皮主动讨好说破那一层,呐呐的过来找他指望着个愣子自己开窍先捅破窗户纸,不过愣子……有谁见过愣子开窍的? 姑娘们先是不服气,不甘心,后来也就心灰意冷了。时岁一长,姑娘们就从心灰意冷变成绝望了。乡村里大多结婚早,到了年岁没嫁出去的姑娘可就要被说做没人要了。 渐渐的,就没有姑娘们瞅农夫了。也没有热情的大妈说媒拉纤了。 乡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4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4 里人的热情是辜负不得的。你不依好,不识趣,可以啊,吐沫星子淹死你……直到你投降为止。 也不知道是从那个姑娘那里传出来的,说是农夫不懂情趣什么都不会没干过事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后来又有不知道是谁赌咒发誓农夫绝对身体有毛病那儿“不行”。当然一提出来,姑娘们开心了,总算找到原因了,原来不是自己不够优秀,而是农夫不行啊。姑娘们释然了。 邻里的汉子们却有些嘀咕,农夫真的不行吗?看着不像啊。而且每年大热天,杨沟里洗澡,裤子一脱,男人之间又总忍不住互相比划比划,谁的行货大小形状行不行谁不知道啊。 男人们私下里都猜测,农夫啊,准是眼太高,瞅不上村里的姑娘们呢。 “阿大啊,你为啥不找媳妇儿勒?莫不是看不上咱们村里的姑娘?”有婶子被家里的小姑娘指使着来套话。 “不,当然不是。俺也不知道,俺怕是还没遇到俺想娶回家的姑娘。”农夫有些惶恐不安地说,“大娘,你乍这样想?俺……俺怎么会看不上他们?她们都很好,俺又没大房子,地也不多,家里就俺一个,俺怕是配不上她们呢!” “啥子遇到没遇到哦!你这辈子遇不到就不娶媳妇儿了?要婶子说啊,婆娘嘛!生个儿子就是个好的,那个不是一个样!婶子劝你,趁着姑娘们年轻还没被挑干拎尽,别瞅那漂亮好看的,不中用,败家!要选就选个顶儿温柔贤惠勤快的才好过日子勒!” “婶儿,谢谢,真的感谢您!俺……俺暂时不想找媳妇儿。俺……俺一个人过着挺好的。娶媳妇儿……反而不习惯。太麻烦了。”农夫这回却是钻到牛角尖尖里去了,任凭好说歹说就是一个劲儿摇头。 “你这是没娶过媳妇儿!不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处!”婶子也急眼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偏偏自家那个赔钱货就是看上这个憨货了!苦求自己几天了,自己今儿个不带回个满意的结果小丫头片子还不跟自己闹啊。 “俺……俺晓得的。”农夫脸红了红,看不明显。 “好!好!婶子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看不上我家丫头是不……婶子知道你有出息,想嫁你的姑娘多……这几年趁着年轻,你要挑……婶子了解……” “不是!不是!唉,婶子……俺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说……这十里八乡的,非叫你挑一个做媳妇儿,你中意谁?” 谁也不知道那天农夫的回答是什么。只不过,自那时起,又有新的谣言换开了。 原来农夫不喜欢软绵绵的女孩儿。有好奇的人去问农夫,那你喜欢啥啊!农夫就摇摇头。又有好心人告密是哪个哪个长舌妇说的他喜欢男人又问他是不是真的,农夫都一笑而过。 横竖是自己惹了婶子不快,掉了对方脸色。整个村子,都是他的恩人。自己本就对不起人家,又念着从前的恩情,还有啥子好说好辩解的?随了去吧。 再说农夫自己也有些嘀咕了。自己难道真的喜欢男人?不晓得。那自己还是喜欢女人?也不晓得。反正啊……现在没有喜欢的心头好儿。将来有了,对方是什么性别自己就喜欢什么人了。 农夫人好,人家说他闲话他就笑笑,憨憨的很好欺负的模样,任别个去说。喜欢说不正经的玩笑话逗人的人都知道,逗的便是那被逗的人气急败坏的样儿,这逗人也得双方参与才好玩……一方独角戏唱久了,不得趣儿,没劲儿。没意思的事儿渐渐也就没人干了。 美好总是短暂。春天过的太快,冬天又到的太快。 北国的冬天啊,一个比一个冷。 冬日,天寒地冻。总吃腊肉上火,这几天儿雪就没停过,积雪越积越深,最深处足足可以埋下一个人去!农夫身子骨一向硬朗,这两天也不知怎得却没了打猎的兴致。从家里翻出些腊肉和皮毛,小心翼翼按了按嘴角的燎泡,想吃新鲜肉只得动身赶集去也。 街上寥寥无几的人,却有算命的半大小伙挤在一众白胡子老爷子里面,和老头子们一起冻的直打摆子,倒是街上一景。 那半大小伙子一见人路过,便哆嗦着。吆喝一声,“走过路过别错过,开张大吉开张大吉!算命搬家结婚安葬测姻缘!百试百灵!大冷天生意不容易!看着给点就成!” 看他说得好玩。趁着等屠夫解肉的空隙农夫走了过去。冒着一身热气,坐到了一众算命摊门前的冰凉的凳子上。 “测什么?”年轻人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看姻缘,俺……俺想知道俺什么时候娶得到媳妇儿。”农夫摸了两块钱,扔在了桌子上。 “你命独特,有道是未出世丧父,出生后丧母……你的媳妇儿既然是你命中之人,也是个不好说的奇人呐。”那年轻人抖着腿,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偷瞥着他,却是摇了摇腿,住了嘴卖起了官司。 “大兄弟!肉好啦!送你二两烧酒给你暖身子!”猪肉铺里的王屠夫探出个头来,啪的一声往桌子上砸了一只半大不小的碗,里面小半碗液体飞溅了出来。 “再加两块,不行就算了。”农夫老老实实地摸了摸裤兜,又摸出了两块钱。其他的早就交给卖肉的王屠夫了。 “让小老儿来吧……这大冷的天。年轻人,你就不要和我抢生意了。”一个老头踉踉跄跄地走上前。 “唉唉……别!别!两块就两块。我给你看,你思索思索……我开始可都说上了吧。”年轻人一下子精神了,也不端着了,站起身来,扯着农夫的袖子,讨好地笑。 “哼。年轻人,你还太嫩,小老儿吃的盐比你的饭还多呢!至于你开始说的……咱们镇子上谁不知道?”老头有些得意地看了眼农夫,“要小老儿说啊……有道是阴阳相生,四道无极……这大兄弟家世凄惨,姻缘却是美满啊。只是……”老头子也住了嘴,眼巴巴地盯着农夫手中收回去的钱。 “尊老爱幼。”农夫微微笑了笑,侧过身子面向老人,将老人手抠开,微笑着将四块放了上去。 “切!那老家伙是老,我就不是幼吗!”年轻人没好气地呸了呸。 “淘气包!你道行不够!还是多向你阿叔学习吧。”旁边一老头拉过年轻人,安抚地摸了摸头发。年轻人撇了撇嘴,却听话地凑了过来。 “学习就学习!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年轻人的絮叨全然不顾,他凝神地看着老人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的小篆。 他说一句,老人就写一句。写的内容却并非他说话的内容,而是一些发音奇怪的词汇不和谐地组合在一起。 “年轻人……你的身世……命令……了不得啊。你的媳妇儿……原谅老头子,竟没这个道行算出他是男是女……只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5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5 是这阳中一点一阴,阴中一点阳,却是恰似那太极八卦!怪极!怪极!莫不是一个泼辣的男人婆?……不过阴阳相合,这却值得恭喜了,怕是你和她之间多子多福啊。” “请老人家赐教,俺……何时能够遇见她?” “你且等待就是!该是你的总该是你的!跑不掉!其实我观你无关又算你八字,发现你命中本是孤苦伶仃,然上天好生有德,冥冥之中自有一线生机。” “是这样吗?”农夫低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谢谢您。”农夫犹豫了一下,起身,鞠了一躬。他的心里惶惶不安,如同那冬日的枯草一般,死寂的茫然却又暗蕴对春日的期盼。 “真的谢谢您。” 风雪未曾凋零,白茫茫的路上,一串脚印渐渐远了。 年轻人跳到老人身旁,大大咧咧地从老人怀中抽出两张钞票,“没收一半,死老鬼,每次都抢我生意!你是我亲叔叔吗?天寒地冻地,你非叫我出来接活,我接一个你抢一个!得了钱就去喝马尿!缺德的老鬼!我不管!以后每笔都要上交一半!不过……你说,我差不多得了你的真传,怎么他信你不信我啊!我长的那么帅没道理选你不选我啊!” 年轻人不住地嘀咕着,身旁老人们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年轻人的爷爷,笑眯眯地撸了一把白花花的胡须,眨了眨眼睛,高深莫测地说,“谁说我是骗?” 一个暴栗敲过去,“差不多才怪!而且你帅有什么用!做咱们这一行啊越老才越宝贝呢!对了……哼,你小子意思是老头子我很丑咯!”又是一个暴栗。 “死老头!” “臭小子!” “哼!” “哼!”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有人劝架。 “谁跟他是一家人。”这回倒是异口同声。 “天真冷啊!咦?那个大傻个儿!烧酒都还没喝勒!我去给王屠夫说农夫把那酒送给我了得啦!” 老人喜笑颜开地地亲了亲仅剩的两张纸币,得意扬扬地起身一溜烟就跑到了肉铺门口。 “世人太愚昧,不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酒今朝醉呀那管明日有无裤衩儿呀呵咦呀哟!哈哈!哈哈哈!” 农夫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渐渐的走远了。 “大兄弟,回来了?婶子给你说哦!最近可别去林子里了!我家那个老爷子说啊最近保不齐要山崩地裂了哟!雪猛个大!那么厚实!只怕要出事情哦!而且你晓得,我们家那个老爷子可是个老来宝!莫得错的!你听婶子的哈!莫得肉吃就拿皮子到婶子家来换!”同村的婶子站在屋檐下哆嗦着身子,用力抖落了身上斜飘着积累的雪花,显然已是等了很久,说完了急急忙忙就走了。 “哦。”农夫应了一声,抖抖雪花,开了门正要进,才想起什么似的探出头,“谢谢婶儿!” 风雪中隐约可见的女人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看来俺只能不进山,婶子家老爷爷可是有名的护林人,他说得准没错儿!可俺这房子……可离山不远啊。”农夫生了火,拢着手烤火,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不进山的话,这日子……不好过啊! “看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俺还是再去一次吧,去最后一次。山崩地裂,也总得过日子不是。大不了,大不了俺找个平坦一点的地儿不就是了。一次而已……小心点,总不会那么巧就出事的。而且俺屋子就在山脚下,上天要俺糟俺还逃脱得了吗?” 农夫这般想着,也就释然了,渐渐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贞观二十八年,皇帝毙。京都的哀悼不曾扩散到偏远的山村。 贞观二十九年,三王掀起夺位之乱,太子不知所踪。同年八月,天降大雪,逾期一月,天下百姓冻死伤无数,人心皆惶,言此乃天谴。 贞观三十年,农夫得阿奴,娶其为妻,许之白头。开启了两个悲惨人的幸福生活。 ☆、风雨来时 高高的台阶,冰冷的龙椅,皇帝冷漠地注视着地方跪着的人,眼神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漠然。 “父皇。”阿奴低着头跪着,轻声地喊 “阿奴。你要永远记得这一天。今日朕赐你李善存之名,并将整个北国的江山交付与你的手中,愿你人如其名,对这天下和你的兄弟心怀善意。”虚弱的帝王全身瘫软在龙椅之上,仿佛没有骨头,眼神中却还透着帝皇的锐气。 “是……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阿奴起身,又跪下去,端端正正地三个响头,他眼睑低垂,聪明地将眼底地嘲讽遮掩地丝毫不露。 “太子身份已经昭告天下,太子诏书朕早也已写好,此外只服从于太子和皇帝的三千禁卫军的号令令牌朕也传与你……你现在只需要举办一个象征性的仪式,等朕百年之后,朕身下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但你需先答应朕一个条件。” “父皇请讲。”阿奴毫不意外地抬起头,正式着高坐着的帝王。 那是他的父亲,本该亲密无间的父亲,现在却想离那么远,远到看不见对方的脸,两个人明明说着话,却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十年后,传位给你的孩子。你明白朕的意思吗?拥有李氏血脉的孩子。朕……”龙椅上的人眼神仿佛实质化,变成伤人的刀和剑。 “朕什么都知道。你懂吗?” “儿臣明白。”初见时懵懂无知,这么多年的冷遇和不闻不问,他早已觉悟。 “如果自己可以的话,你……”皇帝厌恶地闭上眼,说不下去似的,半响还是忍着厌恶和尴尬一字一句地吐词,“如果自己不行……就找个相貌堂堂的人……当然,事成之后,莫要留下后患。” “儿臣晓得。”阿奴的声音冰凉,“父皇安排的很周到,儿臣会按照父皇要求办的。” “如此甚好。莫要忘记……好生教导与他。传位之后,在他成年之前,你……垂帘听政吧。你的兄弟们……不堪大用。你的儿子……朕对他期望很大啊……只盼着能够遗传到你的所有优点。” 是啊。只……遗传到我的优点。 “会的。”阿奴面无表情地说,“一定会的,总会有那么一个的。” 心里,苦涩的,仿佛眼中所有没有流出的泪都倒灌入了肺腑。 我一定如您所愿,人如其名,存善于心的。毕竟,这是我的父亲……的唯一遗愿不是吗? “好了,你退下吧。朕不想再见到你了……朕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朕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已经做了太子……朕已经不能给予你什么了……别来打扰我……也别让你的兄弟们有机会来打扰我……就让我轻轻松松过完这最后一段时间吧。”皇帝摆了摆手,一张苍白的脸上染满了疲惫。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6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6 或许人到死亡前夕,已经顾不得许多,竟然连称谓都懒得太正式了。 “你……你的身体。”阿奴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他抬起头,一张稚嫩的脸上,一时间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竟然显得狰狞而可怖。 “你要死了吗?”阿奴茫然地问。 “是啊,孩子。”皇帝怜惜地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更多却是遗憾。 或许是世事无常。自己从小厌恶的儿子,放弃的儿子,不闻不问的儿子,却成为唯一一个能够放心托付江山,也是唯一有能力掌控江山的人。 只可惜……那样聪慧的头脑,却长在了那怪物似的身子上。 而且……自己这觉悟也太迟了些。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父皇,最后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你为何要将皇位托付于我?”阿奴抬起头了,眼中盛着最后一分希望和隐约的癫狂。 “…………”沈默,长长的沈默。 “父皇!”阿奴抬高了嗓音,“您……至少让我死的明白!” “《帝都赋》。”皇帝低声回道,眼神中有赞叹也有遗憾,“可惜朕看到了时太迟了。阿奴……别那么悲观……人总要死的。有得必有失,江山逐鹿,你要做好死亡的打算。” 最后一句竟然让人产生了诡异的温情,仿佛高台之上真的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似的。 阿奴绝望的闭上了眼。江山托明主,您传位给我,并不是因为您对这么多年的辜负和轻慢感到愧疚。而仅仅是因为……我于你的江山还有可利用之处,仅此,而已。 自己……又在悲哀地期盼什么呢?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阿奴抬起头,眼泪涌出眼眶,他仇恨地盯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体却牢牢地长在地上,“你怎么还不去死?早点死多好?为什么现在还不死?” 如果你早点死了,我的人生会不会幸福很多?阿奴擦拭着源源不绝的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迟早要死的。人都是一死。只不过……我很快就要看不见这大好江山了。你却还可以拥有它很多年。”皇帝这样回答。 “是吗!反正都要死!不如让我一偿所愿!”阿奴闻言却是冷笑两声,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然后几步便攀上了那高高在上的台阶。 “你……孽子!你想干什么?”皇帝粗喘了几口气,下意识地拿过身旁的圣旨来遮挡,透着手指间的缝隙,皇帝愤怒地怒吼,“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让你解脱!再不用受那病痛的苦……不用像我一样忍受病痛的折磨……只不过你比我的命运可好太多了……我当年……发烧到大脑成了浆糊也无一人赐予我一杯救命的热水……” 阿奴哭了出来,眼泪涂满了整个画面,他双眼怒瞪,双手死死地掐着皇帝的脖颈。 “谢谢你啊……若不是你调开了所有的侍卫……我怎能如此轻易地得偿所愿?”阿奴看着身下的人的气势渐渐低迷了下去,低下头,附着皇帝的耳朵说道。 “蠢货!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父亲?你的皇位……我才不需要。你认为……你的圣旨就能让我当上皇帝吗?你真是病糊涂了。不过……父亲啊……父亲……您这辈子……没有疼过我……爱过我……给予我一点关心一点关爱……” 阿奴咳嗽了两声,眼泪顺着开合的嘴巴灌了满口,将他满口都染上了浓郁的苦涩。他将皇帝的尸体放在一旁,跪了下去。 “父亲……我小的时候……你一定想不到……我在冷宫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每晚,每晚!你赐给我的奴才们欺负我……他们……你赐给我的邻居们……那些疯掉的女人和他们可恶的宠物那些恶心的猫……每晚凄惨地哀嚎……”阿奴俯下身,亲吻冰凉的尸体。 “我是你的儿子啊……娘不嫌子丑……你怎么可以因为我的身体就这样对我?” 阿奴擦干了眼泪,又哭又笑地取过了圣旨和兵符,“父亲……你这辈子给予我的最后一件礼物,您放心我会好生保管他的……不让任何人抢去。毕竟……这是您留给我的唯一……一点关爱。我定会不惜一切……保住它。” 哪怕它会要了我的命。 不过我的命,又有何不可呢!毕竟,这世上,五年前,您派小太监通知我娘的死讯时,就已经没有人在意过我了。 哈哈!哈哈! 阿奴仰天大笑。 笑这让人不痛快的人生!笑自己这可悲的一生! 笑完,他拉着圣旨和令牌,打开龙椅下的暗道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父皇……或许这一切,都是您……设计好的对不对?”他有些恍惚地想,“您……一代守陈之君,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切。您……不会怪我杀了你的是不是?一定不会怪我杀了你的……毕竟,您那么讨厌吃药……活得那么痛苦,您只是……借了我的手对不对?” 阿奴这样想,试图安慰自己空荡荡的心脏,却反而更冷了。 暗道之中一片黑暗。阿奴闭了眼,挤出所有懦弱的眼泪。他知道,接下来……只有坚强才能活下去。 暗道直通警卫军的扎营之处。 走出黑暗的地道,短暂的适应阳光,阿奴呆呆望着面前的一切。 豆腐块似的兵营,一块一块地拥挤着堆砌在一块。 “一!二!三!四!射!一!二!三!四!给我射!瞄准了射!!” “遵命!!”三千人雄浑的声响震慑着整个山谷,也震慑着阿奴的心。 唰!唰!唰!密密麻麻的箭在天空中飞过,与空气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是……这就是……天下第一军吗?人数最少,最隐秘,训练最严格的禁卫军。皇帝和太子专属的私君。 他第一次……明白自己掌握着怎么样的力量。尽管这力量或许在他人看来并不强大。可对于向来一无所有的他,已经足以。 或许……如果……我能早几年得到圣旨,这江山,定然是我的吧!阿奴忍不住看了一眼脚上的鞋,那里,藏着一张薄薄的黄布,上面不长的一行字却拥有改变这个国家的命令,更需要远方那些士兵用生命来守护它。 不过这又与我有何关系呢?我都身不由己,又能顾及到谁呢? 想到此处,阿奴再不迟疑,手持令牌大踏步坚定地向那高台上走去。一路上,不乏遇见士兵拦路,却都在看见他手上的令牌后恭敬地行礼。 “禁卫可在?”阿奴站在最高处,俯瞰底下密密麻麻的将士,吹拂着清凉的风,只觉得从心肺中升腾而起男儿的豪气,他真想仰天长啸几声!又想挥袖大醉一通,但最终他仅仅涨红了脸高举起那块赤金色令牌。 “臣等皆谨遵皇上号令!禁卫北营全体三千士兵,十五将才恭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7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7 祝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四面八方传来齐声的高喝! “皇帝?不,我现在只是太子而已。但……请诸位将士相信本王。今日你等护我出宫,保存有生力量。明天……当本王率你们卷土重来,当是尔等加官晋爵之日!”阿奴对着三千人大军大喝道,“尔等!可愿意……为了明日之辉煌!为了明日之胜利!为本王抛头颅洒热血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本王不敢承诺其他,本王只承诺你们,若成功,你们便如同……开国元老!你们将不再是奴仆!而是奴仆的主人!” “你们可愿意!?” “有死而已!” “最后问一次!你们可愿!此去凶险!不愿意的大可自刎!本王知晓禁卫的规矩,但本王只要活着一天,必然不会让那黑暗中的影子怪罪于你们的家人!” “有死而已!!” “好!诸位将士!随本王出发!本王不会领兵……只有一条忠告赠予大家,留得青山在!切为我北国他日肱骨之臣保住颈上头颅!” “出发!出发!” 阿奴深吸一口气,接过禁卫统领递过来的行军水壶痛饮了一大口。 “走吧。” “是!皇上。” “还是叫我太子吧。那个称谓……留着以后再叫。” “是。” 阿奴还了水壶,不再耽搁时间,身先士卒地走在前方。他的脚步沉甸甸的,心里慌乱一团。前方……可有生机?自己……又能否保住遗诏?算算时间……最多一天,整个皇宫都将反应过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屠刀将毫不犹豫地劈向他的头颅。 而自己……阿奴转过头,回望跟随的士兵。他们的面容,死寂,麻木,铁血,他们只是战斗机器。唯有眼底残存的一点因为他的话而升腾而起的野心和期盼才说明了他们还是个人。 只有这仅仅三千人啊!三千把匕首,抑或是三千把盾牌。 朝中的大臣……这些年倒也拉拢了不少。但此时此刻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唯有寄托于自己太子身份和遗诏来获得迂腐的遗老的支持。但当他们知晓自己……噬父之事,不知又会起什么样的变故。 贞观二十八年,太子正名后第二天皇帝毙,三王之乱拉开序幕。 史书短短一笔,哪知其中多少鲜血肉酱! 那日的皇宫,血色将瓦蓝色的天苍白的云都尽数染成了一片血红。血液肉糜充斥着古老的城砖的每一道缝隙。穿着同样制式不同颜色的士兵们为了各自的主子自相残杀,刀和剑毫不犹豫地劈砍着,收割着同僚的性命。 “父皇,你只想着你的儿子,却忘了我。你只想着叫我莫伤了他们,却不曾叫他们留我一条小命!”阿奴已经力竭,他的面前是一条堆砌着无尽死尸的血路,身旁的人越来越少,刀光剑影之中他的眼睛一片血色。 “本王……随本王……撤!撤啊!”阿奴口中喷出一道血柱,双眼发昏。大大的太阳挂在澄净的天空中,阿奴最后看了眼皇城的天空,随即无力地倒了下去。 “太子!太子!撤!快撤!保护太子离开!” “快走!” 身边吵吵嚷嚷的,好吵,好吵。 真吵啊!娘,我好累啊……终于要回到您的身边吗?儿子……都已经忘记您怀抱的温度了。 父皇……您又赢了。您……是不是早已经预知今日? 兵权……阿奴第一次知晓它的重要性。在兵权的屠刀下,生命如同麦子一样轻易被割去。 如果……我还能回来。假以时日,我定然带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兵回归!阿奴在心中默默地想,靠着士兵汗臭的背,他昏昏欲睡。 手指狠狠掐入血肉,勉强保持着清醒。 “统领……传我最后一条性命。入凌云,暗渡隧道。士兵们……我们不得不隐退了。”阿奴虚弱地对身旁手持砍刀开道的禁卫吩咐道。闭了眼,身后血流成河的惨象还在脑海中嗡嗡作响,不由得苦笑一声,不是我软弱,实在是……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了。 京都城郊。 沙沙!沙沙! 一条青蛇缓缓地在领地里潜行。 “啪!”禁卫统领收回剑,“快走!注意脚下!莫要停留!” 一行人步履匆匆地踏过杂草和枯枝。 远远可以看见凌云山隐约的影子,其中一个兵瞅了瞅半昏半醒的太子,凑到了禁卫统领的面前。 “大人!请听小弟一言!小弟早有耳闻皇家暗道甚是邪异,只有皇家血脉的人才可安全通行……咱们……” “闭嘴!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是禁卫!刀枪不入的禁卫!早已经将生命献给了令牌的禁卫!生死富贵皆由令牌主人一念之间,不是早就注定了吗?你不是新兵……应当知道禁卫的忠诚是依靠什么保证的!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再有下次,不比麻烦主子的嘴巴,自有我手中的剑来收割你的性命!”禁卫统领大声地吼道,四周的兵士皆噤若寒蝉,那个提问的士兵更是懊悔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发一言。 “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的话,就老老实实竖着耳朵听着。弃马!徒步!护卫好太子!” “是!” “是!” 凌云山,天下第一峰,不负“凌云”之名,高耸直插云端。然而地势地平,多碎石少泥土,草木稀少,却是个不毛之地。传言此地是龙脉之地,因龙性暴虐贪婪,才让此地成为了灵气逼人的京都附近唯一一处荒僻。 人云亦云,天下人何其无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始皇帝为保李氏江山千古,特派专人凿七十二暗道,赐予后人躲避灾祸。惜后人不肖,几番内乱,典籍遗失,传到这一世,也不知还剩几条。不过皇家祖训,每位皇子成年皆可知晓其中一条。 始皇帝何其大才!能工巧匠又是何其大能!凌云山亦无愧第一山之名。历代皇帝莫不派遣工匠入山寻路,无一不是一无所获,其隐秘安全可见一斑。 “走吧!”禁卫首领将耳朵从太子嘴边移开。一行人按照特殊的行进路线走了好一会儿,眼前突兀的便豁然开朗。 云雾缭绕,隐约透着一面木门。那木门似木非木,泛着金子一样的金黄色。士兵背着阿奴走上前,阿奴咬破之间,在一个凹槽处写下“开”字。木门轻响,便凭空浮现了一个按钮。阿奴收回手,士兵莫不啧啧称奇。 “按吧。没事的,不会出事的。” 禁卫统领按下按钮,哐当!一声木门开合,士兵们摸着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片空荡荡的黑暗,不时有水声嘀嗒。 士兵陆陆续续掏出火石点燃火把,刚一点亮便扑哧一声熄灭。士兵们尝试了很多次,最后只好无可奈何地放弃了。 “小心护着太子。”禁卫统领不动声色地拉过一个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8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8 兄弟挡在抱着太子的禁卫的身前。 “是!” 水滴声声,嘀嗒!嘀嗒!嘀嗒!脚步声阵阵,啪哒!啪哒!啪嗒!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行走着,朝着前方,黑乎乎的前方。 黑暗,像一张遮天蔽地的大口,大大张着,只等它的猎物心甘情愿地走进去。 “啊!” “救……救命!” 唰!唰!唰! “什么人?怎么回事?”没有人回答。 士兵的脚步愈加轻微,悄无声息。 “呜……!” “啊!!” “救救我……” “我的脚烂了……救命……呜呜……” 无数的士兵倒下,一片黑暗中,谁也不知道是谁袭击了他们。短暂的呼救之声,往往只说了一两个字就没有了声息。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人是谁。谁也不知道倒下的士兵是生还是死。 喘息声越来越激烈,人越来越少,人心开始浮动不安。 “都小心一点,有机会,各自逃命!”禁卫从士兵手中抢过太子,狠狠闭了闭眼睛,“不管了!大家逃!远远的逃!能逃出一个是一个!” “是!” “是!” 或许是对他这个长官盲目的信任,又或许是濒临死亡的人总是奋不顾身地抓住一切可以救命的东西,哪怕仅仅是一棵无用的稻草。士兵们听了他的话吩咐四处散开,好在这隧道足够空旷,而且四处可以摸索到旁系的小隧道。 “对不起!兄弟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明年!我会为你们上香的!”禁卫统领看了眼身后,从农夫身上摸出令牌,火石一划,火花四溅,那令牌竟然如同油脂一般,表面燃起了绿油油的火。禁卫统领用两根手指握着,照着脑海里的口诀寻了个方向,紧紧抱着太子走远了。 站在山洞洞前,风呼啦哗啦地吹动了衣衫,禁卫统领远远眺望一番陌生的景致,他发自内心的笑了…… 低下头,虔诚而深情的轻轻吻了吻怀中人丰润的额头。 “我们俩……忘了一切,好生过日子吧。太子……主子……不……我的小阿奴……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的秘密时,我就在等待和期待着这一天了。而皇帝和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沉迷地方看着怀抱中的绝色容颜,禁卫统领的笑意更大了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论皇帝如何算计……他却没有想到,自从我第一次远远看见你,我从始至终要的便只是你而已。 “走吧……我的媳妇儿!相公带你开始新的生活咯!什么禁卫统领,什么太子皇帝!奴才我已经做腻了,现在除了你,我再也不愿意当任何人的奴才了!你呀!等我把伤给你看好了,你就乖乖的认命吧……来年咱们生个……” 啪嗒!男人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不!不要!!惊恐将男人的脸染成了猪肝色,他下意识地护住了怀中的人儿,旋即失去了意识。 天崩地裂。 真可惜啊,最后一刻禁卫统领这样想。我抓了一辈子幸福的尾巴,好不容易抓住了,又叫它溜走了。 “咦?这里怎么乍有两个死人?”农夫停下步子,将猎弓背到肩上,摸一把脸上的汗,趴下来,下意识地用手去探两人的呼吸。 “呼!呼!” 啪嗒!啪嗒!汗滴从农夫脸上滴下,顺着明朗的轮廓滑下,滴在阿奴姣好的唇瓣上。 那滴汗滴沿着唇缘慢慢的渗入了嘴中,然后又是一滴,一滴,又一滴,太子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啧,这个死透了。这个还有点儿气。”农夫咕哝着,边将太子死命从已经死去的禁卫统领怀中拽出来,又把大衣脱下来给太子裹上,背到了背上,“俺看见了,就得救他一命。这么漂亮的人儿,俺不管他,就得冻死了,给野兽当食儿了。那也太可惜了。” 农夫哼哧哼哧地背着阿奴又走了老远的路,才找到了那只冻死了的野猪。 “小畜牲!中了俺的箭,还能跑这么远!可真有你的!”农夫半跪下来,“看这一身肥膘!难怪跑得那么快!也不妄俺冒险一趟!” 农夫喜上眉梢,口水都快淌下来了。他翻动着野猪,不时比划着各个部位,这里可以包饺子,这里做酱肉,这里乱炖,这里这里烤着吃再好不过了……直到身体被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才反应过来,猎物已经到手,自己现在最应该做得是,离开这个鬼地方。随便救一救身上人的性命。 寒风凛冽,保不准一会儿身上的人儿就熬不住冻悄无声息地去见了阎王。 想要要命处,农夫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巴掌! 将人急急忙忙重新负在了背上,农夫抬脚欲走时又傻眼了,野猪这么大,自己还背着个人,这可咋办啊!自己可只有一双手啊。 咬咬牙,不舍得看了看野猪。天这么冷,应该没人……不没野兽出来偷俺的肉吧。农夫咕哝着安慰着自己,脚下却不含糊踩着风冒着雪速度飞快地奔向村子。 “喂!兄弟!一定要坚持住啊!” “别死啊!看你年纪轻轻,肯定还没娶媳妇儿啊。嘿嘿……你放心好了。俺不会嘲笑你的,俺比你大,俺也没娶。没娶媳妇儿就死了你损失多大啊……看你模样定有很多姑娘盼着给你当媳妇儿吧……别说姑娘……你长的那么美……俺也心动呢!哈哈……兄弟,你莫要生气……俺开始跟你开玩笑呢!” “小兄弟,你……你别吓我啊!你身体乍越来越冷啊……你……马上就到了……你可别死在俺背上啊……再坚持一下……” 农夫停下身,咽了口唾沫,皱皱眉,粗喘两口气,赶紧又起身,“小兄弟……你福大命大啊……老天爷舍不得收了你呢!所以才让俺看见你……这是专门救你的命呢!你可……可得坚持住啊!听见了没?听见了,你应一声儿啊……一声就好。”农夫快哭了,手上隐约摸到粘稠的血液,准是身上的人伤口裂了……而身上的人身体越来越来凉……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竟然仿佛变成了一大块死硬的冰块。 “咳!咳!” 许是颠簸的太厉害,阿奴醒了过来。冷汗从额头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肚子的刀口不知不觉裂开了,血液迫不及待地从身体中流走,冷风从刀口往肚子里吹,吹得五脏六腑都冻住了。唯有背上是暖的。 “放……放我下来!好疼……”阿奴挣扎了一下。 鼻息之间充斥着陌生的气息,有点汗的臭,又有点粮食的香,并不让人讨厌。 “你醒啦!太好啦!俺一直害怕你死在俺身上呢!你再忍忍啊……马上就到了。”农夫闻言大喜,停下来,转过头想要安慰对方,却不料在眼神交汇之间轻易地失了魂。 那是一双多么澄澈,纯净的眼睛啊。让人想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9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9 到天真的小鹿,迷糊的小白兔。 直到到了阿叔的门前,农夫都没有回过神来。 “阿叔!阿叔!快开门!有人受伤了!” 农夫使劲拍打着门。 阿叔是这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和阆中,识得字,看得病,教得书。 “来了,来了!” 门,吱啦一声开了。农夫慌忙地将身上已经烧昏了过去的人放下来,紧紧搂在怀里,却发现对方双眸紧闭,满脸粉扑扑的一摸,才知道,已经烧昏了过去 ☆、晨光熹微 “阿大,这人,你是从那个尕尕里弄来的?我看他……怕是朵有毒的黑玫瑰哇!是要害人性命的!你看他相貌出众,眉峰却斜挑,且唇薄如削,眼下黛青,只怕是个阴狠薄情又短命之人哇!还有这刀他这身衣裳头上的玉石……小老儿见识短浅可也知道这俱是好东西哇!这伤口……也不是寻常人会有的!”身着长衫的白须老者一见农夫进来便急急忙忙的走近了说道。 到底是民风太过纯朴,反倒让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人成了经不住事的担惊受怕的胆小鬼。很显然,他害怕穿着锦衣贵服的又带着刀伤的人破坏山村的宁静。 “阿大,叔奉劝你。咱们这里庙小,等他好了,你还是送他走吧!”老人建议道。他也怕阿奴给农夫带去灾难。 “好的。阿叔,不过等他好了再说吧。他身上伤那么重,看他容貌应该是外乡人,俺……要是不收留他,他铁定得饿死冻死在茫茫雪地的哪个地儿了。” 农夫解了背上的负重,将肩上装着肉和银子的包袱解下递给白须老者,“新打了野猪,送几块肉给阿叔尝尝鲜。俺……还带了点米和菜,这人的伤,怕是还要麻烦阿叔好多时月。俺不能麻烦你伺候他衣食,所以……俺也得打扰阿叔一段时日了。唔……这是钱,您收着,不够找俺要就是。” “这……太多了。”老人捧着钱,有点犹豫和不好意思。 “俺……觉得还不一定够呢!他伤……还得日日吃药。再说……俺一个光棍儿,又没有媳妇儿打猎吃不完的就卖成了钱,身上钱总是富足的。阿叔不必为俺心疼,该接着就接着。” 农夫找了块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情理了一下身上开始卸菜时粘上的灰尘,才走到床前,认真打量自己救下来的人。 冰肌玉骨,来形容他是好不夸张的。皮肤真的太白,太嫩,显出娇弱的稚气。身体又单薄的吓人。 应该是个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孩子。 不过……那样的孩子应该生活富足安乐才对。他的眉宇之间怎么缠绕着淡淡的哀愁和凄苦? 农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看了看手上密密麻麻的茧子,五根手指合在一起搓了搓,直到热气冒出来了,才将手放上去。 昏迷着……还皱着眉。真想替他抚平了去。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就该是让人疼得,宠的,当宝贝儿似的。 或许……你应该生成一个女孩子。农夫自顾自想着,裂开嘴乐了起来。唔……好像……把头发放下来,喉结遮住,可不是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儿?但是比女子还要讨人怜惜几分。 “怎么还没醒?”农夫爱不释手地玩了好一会儿柔顺的发丝,有点百无聊赖,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轻轻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有一点点发烧。” “你醒过来吧。陪俺说会儿话。你是哪里人啊,怎么受伤的?又怎么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去了……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死了,俺没空埋他,他是你什么人啊?要不……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把他弄回来,安生安葬?” 农夫看了眼毫无反应的玻璃人儿,心底有些隐晦的渴望,他想再看看那双水晶似的纯粹,精致而美丽的眼睛,“不是俺不帮他,当时俺急着救你呢!现在……俺又不放心你的安危,得随时伺候着你……毕竟阿叔年纪大了……不过你放心……大雪那么大,天地会帮你好生安葬他的。” “唉……你都睡了一天了,不会醒不过来了吧。”农夫叹了口气,眼睛盯着对方苍白脱色的唇,“你要喝水不?你渴不渴?” “傻小子!一个人在那说什么呢!想他醒过来?还早着呢!挨过今晚再说吧!晚上……那才叫天寒地冻!保不齐,明儿个早上就是一具僵尸!”白须老者白了农夫一眼,递过去一碗热汤“你啊,心太好!仗着身体结实,看你弄得一身的臭汗!” 老人说着,嫌弃地坐在他的旁边,白了农夫一眼,“准是跑过来的吧?急什么啊?娶媳妇儿咋没见你这么积极哇?主动点老早就成了事了……” “叔!别说了”农夫脸红了,低下头猛喝一口,“呜!汤好烫,阿叔你故意的?好了好了,俺错了俺错了,求求你别在扯着一件事不放了!” “哼,不说又不说!手!手!手放开!”老头吹胡子瞪眼,拉个板凳过来坐着,拍开农夫的手,“拉着人家干啥?” “俺……俺就想着俺手暖和……”农夫饶了饶头。 “臭小子!你不会有什么鬼心思吧!”老头狐疑地盯着农夫看了看。 农夫不自在地撇了撇嘴,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儿“阿叔……俺能起什么坏主意!您可别听村里人乱说!” “老头子我能够分辨是非!”老头子扯了扯嘴角,又送了农夫一个大大的白眼,“闪开,让我瞧瞧他。” 老人靠近了些,弯下腰,扒开眼皮,摸摸额头,瞅了瞅舌根,又把了把脉。 “阿叔……他怎么样?”农夫关切地把脑袋凑过来,也有模有样地学着老人的样子进行“诊断。” 下一刻,手就被拍了一巴掌。 “去!没得玩啦!滚一边儿去。添什么乱!” “喔!喔!俺不捣乱。”农夫听话地点头,手缩回去,又慌忙抓住人家病人的小手了,俺帮忙,俺不添乱。天太冷了,俺替他暖着。” “臭小子!我看你是……”老头子眉毛都竖起来了,眼睛瞪得像个铜铃铛似的,看来是想发火,不知怎的又收敛了下去。 农夫用双手握着,揉捏,不时往里面吹热气,嘴巴里停不下来“你呀!可别冻死啦!长的这么好看!你要是死了,你爹妈肯定心疼的不得了!” “啧,傻小子!你说有个屁用!他又听不到。”老头子找来纸笔,撇了撇嘴,开始写写画画,不时停下来想一想,再接着写,“嗯……气血两虚,肝火旺盛……唔……又饿了两天!这身子毛病可多了。看样子是富人家的孩子啊,怎么还有小时营养不良的积弱之症,要想好透看来还得好生补补……可是我这里那里变得出来那么多珍贵药材啊!不管了!让大兄弟头疼去吧!实在不成可以去找采药人买嘛!他们总有些压低的存货……就是得多花点钱……买不到也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0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0 无所谓……反正大不了药效差一点……让我想想啊……需要上了年头最好成了形的野生山参、良品阿胶…… 老人专注地写着药方,农夫专注地盯着老人写药方。炉子里烧着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想来是要开了,木炭燃烧发出滋滋的声音。一片静谧和喧嚣之间,谁也不曾发现,病床上的人儿越皱越紧的眉头。 “聒噪!”阿奴翻了个身,挥了挥手,“混账!滚下去!” “什么?”农夫问道,“你在说什么?” “狗奴才!你找死!”阿奴甩开农夫的手,翻起身,眼睛都还没睁开,寻着声音便甩过去一巴掌。 可怜离得最近的农夫白白糟了无妄之灾。 “你打俺干啥?”农夫捂住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阿奴一巴掌干净利落地甩下,人又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唉,他打俺干啥?”农夫捂着脸,看着白须老者,心中有些委屈。 “额……这个……伤口痛嘛!难免心情不好,脾气暴躁!” “哦……”农夫好似明白了,坐下仔细看了看那人,感觉对方又已睡了过去,好脾气拉过被子好生掖了掖被角。 不料下一刻,被子就被狠狠地蹬开。床上的人毫无病人的自觉,手舞足蹈,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眼角泪水管不住似的流淌,凶狠和哀伤和谐地盛开在他的脸上。 “来人!杀了他!拖下去!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杀了他!挫骨扬灰!呜呜……本……本……王王要要……”阿奴声嘶力竭地吼着,叫着,声音却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都化作呜咽了。 “怎么了?怎么了?”农夫吓了一大跳,抬头询问地看看白须老者,见对方和自己一样摸不着头脑。只好低头又看看那人,却见那人又哭又笑,全身蜷缩成一团,好没安全感似的,嘴中呜咽不止,好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农夫怜惜极了。脸上的巴掌印还火辣辣地疼,他却完全忘却了。只觉得哭得可怜又可爱,直哭得他的心也跟着抛在了辣椒和酸枣混合的水里,只觉得又酸又涩。 农夫弯下腰,用手轻轻拍那人的背脊。一下又一下,作为一个老实头他显然并不会也从来没有安慰人,他只是本能地拍打着,希翼对方能够接受到自己从掌心中传递过去的温暖的力量。 “呜呜……娘……娘,我错了……我再也不犯了……你带我走吧……他们好坏……都欺负我……我又饿又冷又痛……我可怜得不得了……求求你来带我走吧……我好怕……咯!咯!。”阿奴呜咽了一会儿突然抽搐两下便骤然不动了。 “他!他……他怎么了?”农夫害怕极了,眼巴巴地盯着阿叔。在这一刻,束手无策的农夫无比希望自己的身份能够和阿叔互换! “没怎么。”老头有点怜悯地看了看农夫,又抬起头瞪瞪农夫,“真的没怎么,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老夫?人都饿晕了!你还不去熬人参汤?几天没吃食儿了……好不容易醒了过来。”。 “哦……我马上就去!”农夫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瞧俺……只顾着担心了…………都忘记这茬儿了……俺马上去!立刻就去!那个……您,好生看着他啊。” 老头看了看农夫的背影,又垂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儿,半是怜悯半是忧虑,“忧虑过重……小小年纪能够有多大的忧虑呢!不过……富人之家也难免藏污纳垢,你也是个可怜人啊!只不过……大个子……好像对你……唉希望只是老夫想多了吧……不过……你这样的相貌和身子,天生就是个狐狸投胎……老夫真不敢想象要是让那臭小子知道你是那那样的身子……只怕……唉……只盼着你好了,就走吧!大个子可是个好小伙子,莫要毁在你手里了。” 老头说完又深深叹息了一口气,“人老了,总是往坏里想。老夫看着你呀!那么赏心悦目的人儿,我却总没法子喜欢你,只盼你日后,不是真正薄情之人才好啊。” “阿叔说什么呢?”农夫端着碗白汤走了过来。 “这么快!”老人膛目结舌,探过头瞅了瞅,“嗯……还挺稠的。小心点喂给他吧。” 农夫听话地坐到了床头,轻轻地吹着碗边。 老头子有些吃味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不知不觉都响午了。大个子可以秀色可餐,小老儿可不行。” 站起身,懒得再看碍眼的两人,转过头做饭去了。 门外风雨呼啸,厚实的木门将寒冷尽数阻挡。噼里啪啦燃烧的木炭提供了充足的热量,柔软的棉被给予温情的暖意。阿奴小脸烧的通红,半坐在床上,意识昏昏沉沉的,头一点一点地直打摆子,嘴巴微微长着,隐约可以看见鲜红的口腔和舌尖。农夫端来药耐心地将汤药一口一口地喂给对方。 “傻小子!喂个药喂这么久!”老头吃完饭回来看见看农夫小心翼翼的模样,恨其不争地摇了摇头,“等他好了,就把他挪回你自己的窝吧!在我自己家里,老夫反而觉得多余了!怪哉!” “您怎么会多余呢?阿叔!”农夫并不抬头,盯着眼下的柔弱的小人儿,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把药喂进对方口中而不漏出嘴角。 “您可别东想西想的!”农夫放下干净了的碗,认真地看着坐着烤火的老头,“俺知道自己咋想的。所以……您别总是没事干就打趣俺!俺不自在!” “知道我打趣你……你小子还不准我说了?哼!男人干嘛长那么好看?比姑娘还好看!阿叔是担心你!”老头子没好气地说,“天天跟伺候老妈似的!傻小子!坐过来!”老头指指身旁的地方。 农夫眨眨眼睛,乖乖拖了个板凳坐过去。 “你乖乖给叔说,你到底咋想的?你是孤儿……好吧别瞪叔,你和孤儿也没差了,你吃百家饭长大,等于是咱们村所有人的孩子……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家伙……都很为你操心。” “…………”农夫有点别扭,还有点羞臊,“别问了!叔!俺不想说!你们怎么天天都问俺这些啊!” “唉!不问就不问!咯……”老头对着阿奴撅了撅嘴,“那小子你怎么处理?你真打算要养他一辈子啊?” “什么啊!他那样子!弱不经风的。让俺咋放心嘛!阿叔您咋回事啊!俺心里您可不是这样的人!”农夫回头瞧瞧床上那人儿弱不经风满脸潮红的样子,一股没由来的火气让他忘记了眼前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气冲冲地吐出气话“不要你管!俺想照顾他多久就照顾多久!一辈子乍得?俺养不起?” “咳!咳!”老头猛地咳了咳,“干嘛!干嘛!找死啊!以为老头子不经吓?随便你吧!傻小子!哼,到时候莫要后悔就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1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1 ” “俺才不得后悔呢!”农夫撇了撇嘴,在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面前,他多了几分孩子气。 北风呼啸。这个冬天,格外漫长。 遥远的京都,谁也不曾料到的变局正在衍生。三只成年的,力量差不多的,猛虎还在拼死相斗。除了两败俱伤的结局似乎就仅存僵持的选择。幸存的士兵又带回了新的变数,太子可能还活着! 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太子,冷宫里可怜的太子和残忍的太子,名正言顺的太子……无论是铲除后患亦或是做其他打算。京都的人们……都在内心默默期待太子的回归。 天气,还未放晴。那么大的风雪,那么渺茫的太阳和同样微弱的温暖,这片大地,这江山,何时才现曙光? 一周之后,下了太久的雪停了。阿奴也被接回了农夫的家。 新的起点,新的生活,以及,黎明的曙光。 “喂,傻大个儿!你知道不?我小的时候,我离开我娘的时候,天,也是下了好大好大的雪。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遇到那么久那么大的雪了。”许是太过无聊,又许是伤痛以及连日的相处让他的心防裂开了细微的裂缝,阿奴第一次起了倾诉的欲望。此刻他正紧紧趴在农夫的肩头,将头深深的埋在对方肩头,口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对方耳际。 身下的男人,是值得信赖的。阿奴心想。 农夫感觉有热乎乎的水滴滴落在脖颈处,他感到一点点瘙痒从心底发芽,等水滴被冷风同化他恍惚又觉得冰凉得刺痛。 “唔……乖啊,别哭。”农夫粗喘着气安慰道。 他想说,你不要哭,其实俺跟你一样,都是没了娘的孩子。但他又觉得那是个太长太模糊的故事,而且自己不擅言辞,讲起来就更加长远了,想了想索性闭了嘴,苦涩地笑了笑,闷着头接着走。 “天真冷啊!咱家还挺远的!说说你娘吧!你还记得她不?俺娘……俺什么都不记得……不过阿叔说她不是故意丢下俺的,她是为了俺好……俺不知道她丢下俺是怎么为俺好了,不过俺不管她……俺听你说你娘俺很想念她。”农夫说道。 前方的路还有远,但如果和对方一路交谈,时间,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吧吧。 “咱家……”阿奴在心中细细咀嚼了一番,品出了些莫名的滋味。 “我娘啊……记忆很浅了……好像她对我也不好吧!但我记不得她怎么对我不好了,我只记得她对我的所有的好……这些年来,我曾经无数次想到死亡……每当那时候我就翻来覆去的想我娘……想她的的手啊脸啊都又美又温柔,怀抱又很暖和,声音也温柔……我想啊……我还不能死,我得活着,强大之后去找她,让她过好日子……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饭都吃不起。” 农夫已经从最开始听到他说有自杀时的震□□成了怜悯,“你真有孝心,那你去找了你娘吗?” “当然。”阿奴点了点头。 可不是找了吗!当他离开冷宫的权力,他就迫不及待利用一切自己能够利用的去找了她。 “然后呢?你让她过上好日子了吗?” 阿奴不做声,瞳孔中渐渐染上了血色。他想起来了,自己的师傅,老太傅带给他的话。正是在那一刻,他带着无边的悔恨在自己心底种下了怨恨的毒。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唉……是不是就是那儿?”阿奴指了指前方,那里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安静地伫立在雪地里。层层叠叠的茅草看起来厚实极了,仿佛能够抵御住凛冬所有的严寒。 “嗯!有点简陋是不是?其实俺本来早就打算翻修了……不过阿叔说不如再等等,让俺多存点钱,等俺打算娶媳妇儿的时候再修个漂漂亮亮的大房子。俺以前一个人住不嫌小,你来了可就不那么宽敞了……等你身体好了,天气暖了……俺就办个酒席,请全村的人一起吃顿饭,让他们帮忙一起建个大房子。”农夫把阿奴放在床上,扯了熊皮盖上,又指了指墙上挂的狐狸皮,“你瞅瞅,那张狐狸皮中意不?” 那是一张纯白色的皮子,通体雪白,只尾巴尖儿上一点火红,看起来极为讨喜。 “很好看。” “那给你做衣裳好不好?” “什么?”阿奴不敢相信的看着农夫。 “额……是这样的。你衣裳沾了血,俺帮你洗了……没个太阳铁定干不了。你现在身上穿的是俺的衣服,大了些会漏风。俺想着……不如给你做两件那狐狸皮俺瞅着难得,就没卖。其他的都卖了换成银钱了。赶明儿俺再去打两只好的。” “那……那多不好意思。”阿奴回道。他探视地看着农夫,“你……” 他犹豫地说,“你有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 自古无功不受禄,而且天上……又怎么会无缘无敌地掉下馅饼?阿奴心想,他难道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图谋不轨?不!不!不可能的。他转眼又把那个猜想打翻。 那是为了什么?难道……世间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他不相信! “……”农夫裂开嘴讨好地笑了笑,没言语。 阿奴有点怀疑自己眼睛是否看错……那傻大个儿脸庞竟然……好像……似乎……可能……害羞似的红了红。 “你……你别多想……俺……俺是……”农夫在阿奴的眼神下坐立不安,慌忙地想要解释,“额……对了,俺是想……帮人帮到底嘛。俺辛辛苦苦救活了你,又让你冻死了……可不是白忙活了半天嘛。再说几张皮子而已……山里多的是……半天功夫就可以抓一堆。” 越说越乱,最后简直是胡说八道了。阿奴差点被他逗笑了。就算他不知道打猎的情况,也知道……就算野兽再多的山狩猎以狡猾著称的狐狸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这还是冬天。 不过……这家伙……心倒是很好…… “额……”农夫瞅了瞅阿奴,心底简直称得上绝望了,他心怀侥幸地辩解,“那个……其实俺也不是不求回报,等你好了,你就得给俺做饭,洗衣服,做各种事情伺候俺……恩没报完俺不会准你走的!” “是吗?可惜……我既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啊。” “没关系。俺……俺都会。” “哦,让只好辛苦你了。” “没事儿。”农夫看着他憨厚地笑了笑。 阿奴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如果他没有看错……开始那个傻子的眼里明明白白的尽是宠溺。 宠溺吗?对自己? 阿奴有点不安地擦觉到有些东西渐渐变了味。他注视着背对着自己研究狐狸皮怎么处理的人儿,有点怀疑对方在躲着自己,却又想不通理由。错觉吧。 那个人的背,真的很厚很宽呢。自己趴在上面一点儿也不颠,头发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2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2 浓密后脑门宽阔,离得挺近,隐约可以闻到淡淡的新鲜的汗味儿,那定是开始辛苦背自己一路折腾的。 自己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向来是有轻微洁癖的,此时却难得的觉得那汗味不难闻也不让人讨厌。 这人……是自己的恩人。而且我不讨厌他,阿奴心道。 “衣服的事……只好谢谢你了。不过……我可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等我回到了……反正我以后定然会加倍还你。” “不用你还!你当俺什么人!俺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农夫低下头,皱着眉左右侧着看了看湿漉漉的鞋背,他抬起头,嘴角却染上了固执的色彩,“反正……反正,俺不要你的钱。俺为什么要你还我?你又不欠俺什么。俺又不是为了你的钱才救你的!” 说到最后,真是说不出的委屈和别扭。 “好了好了,不还就不还。”阿奴笑了笑。 “那……俺不要你还钱,你还得你离开不?” “当然。总呆在你这里多不好意思。多麻烦你。”阿奴随口回道。 农夫嘴巴蠕动几下,眼睛盯着阿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农夫撇了撇嘴。转身收拾屋里的摆设去了。 趁着机会,阿奴打量着整个屋子。 难得的挺干净整洁,就是东西太少,而且看起来都挺简陋朴素的,东西也不多,一个桌子,一张长凳,一块抹布,角落里倒是放着几个独凳,不过灰尘厚到老远都看得清清楚楚。 典型的单身汉的家。阿奴心想,我打破这里的孤寂了。 “那个……”农夫把各处弄好了,走过来,站在床前,看着阿奴,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阿奴偏过头,将手放在了头下垫着。 “天晚了,俺想睡觉了。你……可以往里面去一点吗?”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请求,农夫的脸上却诡异地飞起了红晕。 “…………”阿奴眼睛猛然尖锐了起来,被子下的双手也凶狠地攥紧了,他強作镇定,“为什么?” “啊?”农夫像个傻瓜似的长大了嘴巴,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为什么你和我一起睡?”阿奴脱口而出。 农夫下意识地瞅了瞅四周。 阿奴这才发现自己问了蠢话。 “对不起,俺……俺知道你以前肯定习惯了一个人睡,不过……俺……俺保证俺的睡姿很好,不会乱动,也不会打呼。”先道歉的却是农夫。 “哈~”阿奴扑哧笑了。这人……怎么好像怕我似的? “傻大个儿,你平时都这么和其他人相处的吗?”阿奴小心组织着措辞,“你……你看起来不像是……嗯胆小的人,但你在我面前……你讨厌我吗?……不,你害怕我吗?” “不,俺怎么会讨厌你!”农夫的声音一下子高昂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俺才不是!” “俺,俺只是……”农夫说不出话来,他把头一偏,“你不愿意……就算了。俺……俺去找大叔凑合一晚好了。” “这怎么可以?”阿奴下意识地反驳,“你是我的恩人,你救了我……我怎么可以反而将你赶出家门?” “那……” “我……”阿奴心里艰难的做着思想斗争。 他应该相信这个男人吗?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总是显得别扭又胆小,而且他……看起来,也温和又无害。 不!不能冒险!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冒险!敢问世间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那样邪恶……又淫靡的罪恶呢? “俺…………”看着对方犹豫不决的样子,农夫莫名觉得自己气势又短了一截,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似的。“算了,你不习惯就算了,别勉强自己……俺这就走。” “你好好睡觉,注意点,别蹬被子,俺走了,你蹬了被子没人管准了。俺这里靠近山脚,夜深了可能有动物撞门,想进来偷东西和取暖,你别怕……这附近早就没有老虎之类的了,都是些温顺的小鹿之类的……” “好了。你别走……”阿奴深吸一口气,“上来吧。” 说着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上来吧。这……到底是你的家。” 农夫本来欢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别乱动啊。”阿奴警告道,“离我远点,你……身体冷死了。” “呵呵。不怕,俺一会儿就热乎起来了。”农夫裂开嘴不介意地笑了笑。 “切。” 尽管心里难以置信,但那傻大个儿显然说的是真话。不一会儿,上床那人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炉,反倒是自己在床上躺了半天了全身还是冷冰冰的。 “那个……”阿奴有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农夫的衣角,“你过来点吧,中间有缝隙漏风!而且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小心掉了下去……” 阿奴话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就速度蹭了过来,带着满满的温暖。阿奴愣愣的,下一刻就被抱了个满怀。被子下面的冰凉的小脚更是被一双粗壮的,热乎乎的大腿轻轻夹住了。 “你……”阿奴感觉热气直从被夹住的脚丫子窜上了脸颊,同时他感觉自己冰凉已久的心脏被注入了一股股鲜活的暖流。他感到奇异的震慑和不知所措,甚至是害怕。 “你……你别抱那么紧啊!”阿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应和着身体的节奏,“我……我都没法呼吸了。” 阿奴长大了嘴,难耐的大口大口呼吸,好一会儿才平息了下来。 “暖和没有?”农夫呵呵笑道,呼吸吐在阿奴的耳边,声音里带着蜜糖般的甜蜜,手小心翼翼地隔着衣服蹭了蹭,“你身上好冻,要俺……帮你按摩吗?” 不!不用了!阿奴心底叫嚣着,那双手,那双手!一定带着邪恶的力量,一定带有魔力!不然怎么会让他全身都感觉很奇怪,很不自在?仿佛……仿佛有细小的火花窜过,酥酥麻麻的,痒痒的,不好受但又不讨厌。 你让我变得好奇怪!求你了!别碰我了! “怎么了?”农夫惊愕地停下手,“你……冷吗?怎么抖成这样子?” 农夫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阿奴的额头。 “别碰我!”阿奴尖叫,怨恨,迷茫,又无助地看着农夫,“别碰我。” “你……你怎么了?”农夫摸不着头脑。 “你!你给我记住!”第一次,阿奴在男人面前露出身上尖锐的刺,“记住了!不许再碰我一根头发!不然……不然我会废了你!废了你那作恶的东西!”阿奴冷笑一声,一双冰凉的小手从农夫宽松的亵裤中探进去,一把捏住狠狠地威胁。长久温和的面具裂开,张牙舞爪的小怪兽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你……”农夫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快…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3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3 …快松开!” 手是凉的,那里却是火热的,火热得很快就将小手烘暖和了,五个指头微微出了汗,触感却极好。农夫感觉自己全身所有的触感都集中到了身下,某些自己无法控制的变化正在生成,他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并不慌张,他害怕的是……唐突佳人,吓跑了脾气不好的敏感的小兔子。 “你保证?” “俺保证。” “好。”阿奴松了手。两人同时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保证完结!!不要大意地跳坑吧!!各种收藏包养~不要怀疑,姐就是这么贪心的人! ☆、惊悸之吻 “不许碰我啊。”阿奴不放心地警告。 “嗯。”农夫轻声应答。 闭了眼,双双放任自己陷入睡眠。 “好冷!好冷!”半夜阿奴哆嗦着醒来,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下腹之处更有奇异的坠痛感。 不要靠近!不能靠近!再三的警告自己。阿奴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不!不要!”熟悉的温度唤醒了一半沉睡的意识。阿奴半梦半醒之间,一边放纵自己沉沦温暖,一边在意识中做着无用的挣扎。 “不!不要!不要靠近他!危险……危险……”阿奴全身哆嗦着,颤抖着,冷汗很快打湿了衣衫,让他更冷,更渴望温暖。可是往男人怀里钻得越深身体越温暖他的精神就越不安。 “你怎么了?”农夫模模糊糊的醒来,抱紧了怀中的人,“你怎么了?是做噩梦吗?别怕!别怕!乖,俺在这里,没事的!”宽厚的大手拍着背脊,一下又一下,轻柔又舒缓,传递着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不要……不要!你……你不要欺负我好不好?”阿奴迷迷瞪瞪地抬起眼,眼睛紧紧闭着,却又泪痕划过,眼泪淌了他一脸,他不住地重复着,“不要!不要!求求你……我好怕!阿奴好怕,好怕,好怕。” “怎么了?怎么了?”农夫有点着急了,“谁在欺负你?俺……俺不会欺负你。你别怕,别怕啊。” “呜呜……我好怕!别这么对我!李……李公公……我不要!我好疼……疼得不得了了,阿奴好疼,好怕。不要了!呜呜……呜呜……娘……娘……呜呜……阿奴……阿奴真的好害怕啊呜呜”阿奴哭得伤心又绝望,借着昏暗的月光,农夫翻开阿奴的眼睑。 被噩梦魇住了,而且……看这反应,明显不是第一次了。农夫有些沉重地想。 “唔……大个子,我肚子好痛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好疼!”阿奴突然醒了过来,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脸色惨白。 看他神情,竟然像是开始的噩梦一点儿也不记得似的。 “定是伤口不小心裂开了!”农夫心一沉,赶紧掀开被子,仔细地查看伤口。 “咦?怎么没事?啊!还好没事!”见伤口没有开裂,农夫心猛然一定。不敢再看对方肚子上光滑白腻的皮肤,农夫心虚地飞快扯下阿奴衣服盖上被子。 “不对!不对!我肚子好疼,还要往下去一点儿!大概肚脐下面……” 阿奴脸色猛然由红变白,他突然有了一种荒诞无稽的猜测。 “唔?”农夫深吸两口气,“你闻到没有?” “什么?” “血。” 阿奴的脸色一变,鼻翼动了动,旋即脸色化为铁青。 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儿萦绕在鼻尖,并且越来越浓郁清晰。 “额!啊!啊!”阿奴无法自控地抽搐了好几下,肚子里翻天覆地,他紧紧的捂着肚子,然而毫无作用。 “你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告诉俺,你到底哪儿痛?”农夫手足无措。 “……”阿奴咬紧了牙,说不出话来。 “唔?”农夫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掀开衣服一角,露出雪白的肚皮,将手放上去,摸索着轻轻按压着,“是不是这儿?还是这儿?” 阿奴只是摇头。 灯花啪的炸开,火焰摇晃了几下。 农夫起身,哆嗦着走了,片刻拿了热水和热帕子过来擦拭着阿奴头上密集的冷汗。 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农夫心里头迷惑着,脑海里不时闪过几丝火花,却怎么都抓不住。 看着弯成虾米状的阿奴,农夫心底有一丝怪异弥漫着。 “啊!好疼!好疼!疼死我算了!”阿奴奔溃地哭了,眼泪流下来,被嘴角截,苦涩的泪却不仅仅是因为疼痛。 “别哭!别哭。”农夫手忙脚乱地试图用帕子去擦,却忘记自己拿得是湿答答的热帕子,将对方脸上弄得湿漉漉的,又慌忙收了手回来。 “不会是……!”突然,农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捞住裤脚,试图把亵裤脱下来…… “不!不要!”阿奴尖叫着挣扎着,眼泪没命地往外奔走,“不!不要看!求你了。” “别……别怕。俺不会伤害你的。”农夫意外的坚持,“让俺看看,俺……无论看到什么,俺都会为你保密的。” 静谧,难得的静谧,尴尬的静谧,两个人都停下来了,呆住了,愣住了。 阿奴感觉自己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呜呜的风声伴着自己空洞又呆板的声音,“你猜到了?” 农夫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阿奴不相信地抬起头。 农夫犹豫一下,又点了点头。 “算了。”阿奴凄楚地笑了笑,嘴角却露出点释然,“你看吧,反正……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 “我原以为……我是正常的,只不过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而已。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从前,是多么!多么天真!” 农夫的手停了下来,抬手擦去了那让人心疼的泪,“无论俺看见什么,俺都不会笑你。 “随你吧。”阿奴疲惫地苦笑一声。 两条又长又白的腿渐渐露出来,农夫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在干什么?”阿奴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农夫抬起头,小人儿愤怒又厌恶的看着他。 “俺……俺……”农夫不意外地结巴了,“嗷!嗷!俺……俺看见你那儿在流血!” “什么?”阿奴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去,脸色便是一变。 自己双腿之间黑色草丛中除了被冻成黛青色的小家伙,还有清晰的血迹! 他眯了眯双眼,那血迹还很新鲜,可自己刚刚看过了伤口并没有裂开,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该死!怎么会!阿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实你是女人对吗?”那个傻大个儿还在哪里问! “你他妈的才是女人呢!”阿奴恶狠狠的说,底气却越来越不足! 又开始了!他身体一阵颤抖,一股鲜血当着两人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4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4 的面儿向随着他的抽搐流了出来,使毯子上的暗红色阴影面积越来越大。 呵!真是笑话!他是个男人!却又是个女人!还他妈的来了女人才有的初潮!阿奴又绝望又愤怒。 “你……”农夫彻底傻眼了,这……这到底是咋回事?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没什么,不管你的事。我……我只是生病了。”阿奴飞快的拉上亵裤,尽管上面染上了血液变得湿答答的又脏又臭。但……他并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秘密。 “那是什么?”尽管动作很快,但一直死死盯着对方的农夫还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你那里好像……好像长了个东西……” “没……没有的事!胡说八道什么!有剪刀和干净的布没有?找出来给我!”尽管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阿奴表面上仍旧死撑着假装强硬。 在这个时候,他必须坚强。 “哦……有剪刀,没有布。”农夫下意识的回,半响,他拿回了剪刀,顺便找了一条亵裤拿在手中剪着,他笨手笨脚地试图把那条完整的亵裤剪成许多长条的布条,“俺知道了……你下面流血了对不对?像女孩子那样?每个月一次那个……” “……” 对!对!每个月一次……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样倒霉的事情,说不定我以后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 习惯……习惯就好了吧!像人生中所有悲惨的事情。 阿奴痛哭流淌,咬着牙不愿意哭出声来,反倒让嘴唇被牙齿咬破。 “你……你别激动啊。俺嘴笨,俺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也别咬了,都出血了!”农夫慌了手脚,走过来就想用手中的布条给他擦拭。 “滚开!我不用你假惺惺看我的笑话!”阿奴倔强的躲过了,“把东西给我,转过身去!” “哦。好!” 阿奴接过了傻大个儿的布条,看对方果真听话地转过身去,老实又听话的样子。他咬了咬唇,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恨!恨自己!更恨所有人!他颤抖着站起来,把亵裤重新又褪下,用手移开草丛里蛰伏的小东西和两颗浑圆的小球,就看到了那里…… 果然!果然如此!尽管早有预料,他还是厌恶地移开了眼神。 肮脏的血液!肮脏的身体!原以为只不过是上天开得玩笑,仅仅只有那副工具罢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真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会初潮!那么……自己将来,是否还会像女人一样大了肚子? 不!不能忍受! 但……不忍受又能如何呢? 阿奴悲凉的笑了,认命地低下头,将布条放在两腿之间比划了好几下却又犯了难……这要怎么弄? 阿奴额头汗都急出来了。那血却还在不停的流,好像源源无尽似的。 怎么办!怎么办?此时此刻阿奴多希望自己娘就在身旁!至少,可以和她商量。 阿嚏!□□的皮肤已经起了鸡皮疙瘩,阿奴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农夫的身体不安的动了动。 阿嚏!阿嚏!阿嚏! 阿奴半跪了下去,眼泪都疼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农夫急忙跑过来,“快!快用被子捂着!你受凉了!”又见阿奴紧紧捂住伤口,满脸疼痛,“你怎么了?手,挪开,俺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呜……” “怎么办?怎么办!”农夫像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屋里转了两圈,“不行!俺只能去求阿叔过来了!” “不要!” “咋的?” “你敢去!让第三个人看我的笑话,我就……我就杀了你!”阿奴蜷缩成了一团。 好疼!好疼! “你过来!帮我弄。”阿奴闭了眼,放开了手,将伤口露了出来。 “俺……俺不会呀。” “他妈的!你废什么话!要么给我一刀!让我死了算了!要么你过来……帮我随便处理一下。” “哦。那俺……俺来了啊。俺手重,弄疼了你就叫!”农夫到屋里拿了下干净的布,一边剪条一边说道。 “哎哟!好疼!你快点!废话什么!再说下去我的血都流干了!” “哦哦。”农夫唯唯诺诺地答道,看了眼阿奴身下的被子,那里血迹正缓缓扩散着。 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月事,女人…… 要是这人真是女人多好啊。俺就能光明正大地娶她当媳妇儿,一辈子对她好。如果有孩子……一定会长的和他一样可爱……也可能和他一样喜怒无常……俺不但不会嫌弃还会往死里疼宠…… “发什么愣?呆子,你让我疼死了算了。”床上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唉!要是真的多好啊。 农夫摇了摇头,半蹲下来,任劳任地给对方处理伤口。 “嘶!好疼!好疼!呼!呼!那个啥,呆子,谢谢你啦。”阿奴呼了呼伤口 ,微微笑了笑。 “没事没事。”农夫一时看呆了。 “不过……那儿可怎么处理啊。”阿奴不好意思地说,拉过被子,眼不见为净。 “要不……让俺看看。俺以前……给妞妞换过尿布。” “不!不要!你想死吗?你想看我笑话?”阿奴警惕地看着对方。 “俺……俺不会嘲笑你。” 尽管态度恶劣,但对方明艳动人又带着点天真的稚气的脸实在很难让人生气。 农夫好脾气的承诺。 “我……我才不会相信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不但会笑我,而且……哼,不许再说了!让它流去吧!我不管它了!流干了才好呢!” “说什么话?你也是男人啊。”农夫坐到小孩的面前,安抚似的摸了摸对方的头,“俺发誓好不好?断子绝孙,天打雷劈好不好?” 阿奴不说话。 农夫看了看阿奴,当真发下了毒誓。 “好吧,半男半女的身子,你要看便看吧,要笑就笑吧,反正我早已习惯。” 阿奴嗤笑一声,掀开了被子,又飞快地扯下亵裤,将双腿劈开,“来吧”。 他的动作明明是那么轻松无所谓,农夫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疼。 俺会对你好的。农夫默默在心底发誓。 阿奴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他的一只手,偷偷的伸进枕头下面,握住了一块小小的铁片。 他觉得,如果傻大个嘲笑他变态,或者骂他恶心,亦或者……把他当女人侮辱他,自己就杀了他! “这……”农夫眼睛猛然瞪得老大。 他,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女性**。却是一朵艳丽的,沾了血迹的妖花。 像罂粟,或者曼陀罗。艳丽,妖娆到极致。 “很美!它……很美。”农夫听到自己的的声音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5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5 在发抖。 真的好小,但好美,他从未见过的美丽。他真想赞美造物主的神奇!真的是……奇迹! 农夫感觉自己的心在发烫,有什么感觉在蠢蠢欲动,在萌芽,只等待着破土而出。 “你还认为我是男人吗?”阿奴恶意地笑了,“快点弄!他妈的发什么呆!你是在心里偷偷笑话我吗?笑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还是……你他妈的在想什么恶心的事?” “哦。哦。俺马上……马上!”农夫陡然回神,趴下身去,似乎是想看得再仔细一点好操作。 却又猛然低头,趁着阿奴不备在那鲜血淋漓的花丛中吻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阿奴尖叫! “俺……”农夫脸红了,他怯懦得说不出话来,耳尖都快烧熟了,嘴唇有点湿润,他下意识的舔了一下,什么味道也没有感觉出来。 他的思绪很乱,心跳的太快,头脑无法思考,他看着对方,对方眼中迷惑,恐惧,厌恶交织,他感到委屈又惶恐,他也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变态了,他下意识想到解释,不管对方信不信,“其实俺是想让你知道……你……你才不是怪物!它……它是礼物,你不该嫌弃它,它是礼物,上天给予你的礼物。” “谁……谁信啊!信……你的鬼话!”阿奴不自在地偏过头,脸上温度突兀上升。 从来没有人说过那样的话。 阿奴藏在枕头下的手轻轻的松了,又偷偷地缩回了被子里。 他偏过头,任由对方的手在他的双腿之间动作,他凝视着被自己视为耻辱想永远藏起来的部位。 真的是礼物吗?那为什么带给我那么多的不幸? 每一分钟都变得漫长,“你好了没有啊!这么慢!” 阿奴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他感觉自己整个人也变得有点奇怪。 我是个怪物!救我的人却是个变态!坏蛋!傻瓜!呆子! 阿奴想起那个吻,脸上火辣辣的,拉过被子,只想永远把自己藏起来,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让谁都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邪恶啦,,,,呜呜童鞋们不要嫌弃人家文笔渣 ☆、兄弟?情人 太阳出来了。雪或许还未下够,但天总会放晴不是吗? 正如每天或许不准时但一定到来的清晨。 不再是虚假的光芒,而是真正的大太阳,带着融化所有积雪的暖光。 “给你做个轮椅怎么样?俺刚好会做。” 农夫起床,背对着阿奴脱下厚实的皮毛,“自己可以把衣服脱下来不?俺一会儿去洗了,晒晒太阳,到时候穿起来也暖和。今儿太阳看起来很大啊……等过会儿吃了饭俺推你到门外找块地方晒晒太阳,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随便你吧。”阿奴撅了撅嘴,他还不是很习惯对方的自来熟和过分的热情。 这让他忍不住想,他在企图我什么呢?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被利用,已经成为了习惯。 但看着傻大个儿澄澈的目光,阿奴又忍不住鄙视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这世间真的存在无缘无故的好吗?阿奴不相信。 “那好。俺一会儿吃完了饭就给你做把轮椅。你呀,运气真好,碰到了俺,这方圆百里俺的木工活儿数最好了。”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阿奴在心里嘀咕。 但从内心里升起了些对男人的敬佩之情。作为庄稼汉,男人不可谓不成功了。 “哎,把衣服给俺啊,趁着早,早点洗也能多晒点太阳,干得也快呢。” “不想动。”阿奴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撒娇。 被窝太柔软太暖和了,他真的一刻也不想离开。 “唉……你呀,好吧!好吧!你接着睡吧。”农夫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真是个小懒虫!”。 “真拿你没办法。” 农夫走了,阿奴却有点回不过神来。 方始的惊鸿一瞥,如果他没看错,农夫的眼神中盛着的是..... 那眼神温暖的让人想要落泪。 记忆中,他只从娘的眼睛里看到过。 “不!不用!我马上起来。”阿奴突然有点害怕,赶紧起来了。 “咯~给你。”阿奴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睛故意看着其他地方。 注意到对方没有关注自己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发火。 他是希望农夫发现自己的异常的。 但那火气和害怕的情绪消失的和来的一样莫名其妙。 “喂,傻大个儿。我穿什么呀!”阿奴皱着眉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啧,好冷。我说……你干嘛起来那么早啊!害得我没了暖洋洋的暖炉。叫我脱了衣服又不给我衣服穿,你……你这是诚心冻死我啊!” 他这话分明就是找茬了。 农夫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头,好脾气地笑笑。 “是!是俺的错,俺都忙忘了。”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农夫向来是知晓自己脾气的,虽然温和却并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也不知道咋得,在对方面前就是发不起火来。 打开装衣服的柜子,随意翻了翻。 衣服很多,也都是上好的动物毛料子,自己平时随便呼噜一件就成了,此时却觉得自己的那些衣服统统粗陋不堪,拿不出手来。 配不上那人的天姿国色。 选了半天也只有这里特有白狐狸皮毛做的衣服还不错,自己因为害怕弄脏了,再加上衣服自己穿上实在不伦不类,因此差不多还是八成新的。 不过和那个人倒是正相宜。 那人皮肤也白。。。衬托得越发好看。 农夫偷偷幻想了一下,甚是满意。 “你介意穿俺穿过的不?” 也不知那人有洁癖不,农夫有点担心。 “哦,还真有点介意。不过嘛没有新的话……也就无所谓了。” “那’.....你先忍忍,过段时间给你做新的好不好” 农夫看那人不好意思却死要面子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走过来把衣服递过去,‘‘穿上试试你穿着一定比俺好看。’’。 “别嫌弃,俺也没穿过几次。洗的挺干净的 。” “哼,我就嫌弃你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阿奴接了过来,吐了吐舌头,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满意地开始穿衣服。 “话说,你可真不像个农夫!” “哪儿不像了” “裁缝,洗衣娘,厨娘,仆人……你什么都是。话说我都怀疑你有什么不会的了。” “其实俺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俺其实很多都不会。” 农夫羞涩地说。 “比如呢?” 阿奴提起了兴趣。 “俺就不知道怎么对俺喜欢的人,怎么让他知道俺喜欢他,还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6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6 让他接受俺。” 阿奴诧异地看过去,正好与农夫的脸对个正着。 “我也不知道。”阿奴别过脸,突兀地有点忧伤,“谁知道呢。情情爱爱本来就是一件麻烦的事。” “哦。”农夫点了点头,“是有点呢,不过.....也还好吧。唔,别说,你这么穿真心好看。” “嗯。谢谢啊。”阿奴却有点提不起兴致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不高兴别人赞美他的容貌。 而农夫的夸奖让他尤为不喜,这让他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怎么了?俺哪句话说错了?哎,你知道不?不光你这么说呢,很多人都这么说。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呢!不过……俺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一学俺就会了....” 农夫讪讪地闭了嘴,扬了扬手中的衣服,嘴角还保留着点儿笑模样,“天气还凉,那你再睡一会儿吧!一会儿饭熟了叫你哈!” “那.....俺走了啊。” 农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嗯。”隔了好久阿奴才反应过来似得,蒙在被窝里低低地应了声,过了老半天,不知道想了什么,阿奴的脸悄悄地热了。 “该死!死人头!吃饱了撑的对我这么好!这家伙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凉!凉个屁啊!凉还去河里洗衣服!冻死你算了!”阿奴在心里嘀咕着,心中有个角落却微微地动了。 那家伙……如果是个女人多好啊!阿奴不由自主地想,又会缝补又会做饭,打扫卫生,脾气也好……是女人的话,一定是妻子的最好人选。 不过……如果是女人的话体型,还是缩小一点比较好……大个子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 阿奴闭上眼睛,偷偷想了想变成女人模样的农夫被自己搂在怀里,做小鸟依人状,然后自己含情脉脉地喊,“娘子~”。 天啦!放过我吧!我要吐了,太吓人啦! 阿奴想到夸张处,扑哧一声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那样想,还不如把我变成女人看着还般配些呢! 晴天霹雳! 唔……睡觉!睡觉! 我真是疯了!中毒了!神志不清了! 阿奴自欺欺人地蒙了头催眠自己,那想法却生了根似的让他辗转反侧。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产生这么可怕的想法! 他这样想。抬手,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贱人! 泄愤似的把自己深深地藏进被窝里,用手死死压住被子的缝隙,适应了黑暗之后,不一会儿,他就忧心忡忡地睡着了。 梦中,一片混沌。 却熙熙攘攘,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睁开眼睛,他的心一片慌乱和迷茫。 “干啥?发什么愣!好啦,好啦,乖一点,起床了,吃饭了,不能再偷懒了,小懒虫!再不吃就凉啦—冬天的饭凉的老快了!” “喔。” 起床了。开始新的一天。 吃过饭,农夫果然履行了诺言,哼哧哼哧地砍来了树,又飞快地伐好了木头,凿成了模具。 当农夫三下两下不出两个钟头就造好了轮椅,阿奴简直对他夸目相看了。真就没有那个呆子干不成的事!阿奴简直有点崇拜那个傻大个儿了! “喂,傻大个儿。你有名字不?”阿奴坐在木制的轮椅上,晒着久违的日光,感觉简直前所未有地舒畅,好像一切不开心的事都被阳光蒸发了似的。 阿奴昂起头,阳光让他的皮肤泛出玉质的白,却又要更加娇嫩温软一点。 “当然有了!听说还是俺娘给取得呢。不过大家伙儿都按着自己喜欢的叫俺。”农夫推着慢慢走着,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身下轮椅上的人,眼波如水。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打上温柔的阴影。 他的皮肤不同于阿奴,却是比小麦还要黑一点比煤炭又要白一点的颜色,偏向于古铜色,看起来健康又充满男人味儿。 “不过叫的最广泛的是阿大,大概……是因为俺比较大个儿吧。”男人偏头想了想,嘴角露出抹不开的笑意。 “阿大?这什么土名字!不过和你挺般配的。”阿奴恶意的笑了。 和你一样又土又蠢。他在心中哼了一声,补充道。 “小淘气鬼儿,随便你咋说吧。唔,你叫什么名字呢?”男人停顿一下,“这儿阳光不错,咱们就先在这儿晒会儿太阳吧。俺带了弓箭来,一会儿瞅到有小动物在附近晒太阳俺就去打猎给你改善伙食。” “我嘛……真心不想说。因为它太蠢了,我很不喜欢。”阿奴眨眨眼睛,“不过……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嘛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你听好了我叫李善存。” “善存……善存!好名字。跟俺的名字有点儿像,俺娘给我取名福临。” “福,临。”阿奴念叨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你很幸福。你娘……一定很爱你。” “当然了,俺娘.....肯定....”农夫有点羞涩,“你娘肯定也很爱你。” 阿奴的脸陡然白了,“谢谢,或.....或许吧。” “咦!阿奴。你乖乖的等着俺,别乱跑啊。俺马上回来!今晚给你加餐!”男人突然激动地对他说道,然后像一阵风似得意气风发地跑远了。 “哦。好!”男人是那样的急切,都没来得及等他的回复,阿奴久久注视着男人的背影,久久的,好半天才收回视线,心却一时有点复杂,只觉得随着男人的离开突然空旷了起来。 一个人的自己。天间的太阳和云,远处的山峰和稀零的树,脚下荒僻的大地。 等啊等啊。时间仿佛只过去了刹那,又仿佛有天长地久那样的旧。 然而,男人还是没有回来。 阿奴双手抱住膝盖,将头低下去,靠上去,第一次嘛慢慢察觉到,天与地之间,自己孤身一人的孤独。 快回来吧!我不再故意不对你好,说难听的话气你了。快回来吧,我不要吃野味了,也不要新的衣服了。 只求你,别让我,让我一个人呆着。别丢下我。 记忆中黑暗又冷情的宫殿,比牢狱还要冰冷。 偶尔的温暖,也是和刺猬的拥抱。 只有那个傻瓜,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天地交接处,远远的山岗处,只有寂寞的冷风呼啦呼啦地吹着。 一片空旷。 给人一种不会回来了的错觉。 阿奴只觉得手脚发冷,头痛欲裂。 渐渐地,开始绝望。 “善存!快看俺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 “你回来了?”阿奴抬起头,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呆呆的“你在叫我?” “不叫你叫谁?走啦,咱们回家吧!天气越来越冷了,多给你做件厚实的衣服俺也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7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7 安心。”农夫提高手中的东西,兴高采烈地晃了晃,“看!好东西!穿着可暖和了!小东西还挺贼的,多费了点功夫,不过还是被俺给抓住了。你等急了吧!” 那是一只火红的成年狐狸,纯真的大眼睛僵硬的瞪着,背后插着一根箭,血迹染红了男人的手。 “嗯。”阿奴已经缓过劲儿来,纵然心中因为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那样重视农夫而掀起了惊涛骇浪,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再看看那可怜的狐狸,一时只觉得不忍,偏过头,“你拿那东西离我远点。” “你害怕?”农夫笑了笑,反倒故意挪到阿奴的眼前,“呐~狐狸来了!来咬你了!” “滚开啦。”阿奴躲闪不及,粘到了点湿润的血液,有点恶心又有点生气。 农夫看他那躲避不及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兴致更高,不依不饶地去逗。 “你......坏死了!”阿奴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模样,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刚巧瞅着两只大手在自己就在自己眼前晃腾,一时气急了劈手捉过来一只,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咬死你!咬死你!叫你欺负我! “哎哟,你敢咬俺!胆子真肥啊!你这只养不熟坏兔子!坏透顶了的小兔子!”农夫夸张的叫了几声,“哎哟,哎哟,疼死俺啦!不行,俺也要咬回来!” 说着将狐狸扔在地上,装模作样地就要扑过来。 阿奴闻言赶紧松开嘴,冷着副脸,毫不惧怕地把一只手递到了那人嘴边。 “好了,好了,你这人,真不好玩儿!好了,别生气了,大不了不逗你了。不过你得知道……俺们这儿偏僻……冬天不打猎,人就只好冻死了。”农夫捡起了狐狸,推着轮椅往山下走,“你现在看他可怜。没有他,挨不过冬天的,就是你了。” “其实……傻子,有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其实心地一点儿也不好,我开始.....也不是真心可怜那只狐狸,毕竟,咱们晚上还要剥它的皮吃它的肉呢,说可怜未免太虚伪了点。”阿奴苦笑,眼中嘲讽之意甚浓。 他在心底冷笑道,阿奴啊阿奴,明明杀人又屠狗不是良善之辈,何必在那呆子面前装模作样?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冷,看向了那只死去的狐狸。 人都是贱货啊。 你可怜它……不是真心可怜它,不过因为他容貌可爱而心生怜惜罢了。 这不是你的心意,只不过是本能而已。 话说到这里,自己和那狐狸又有何不同? 阿奴心里清醒地想着,却愿意多此一举地问一问答案,于是他问了早就想问的问题,“傻大个儿,你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啊?”对方愣了愣,显然没有预料,“俺……俺……” 阿奴盯着对方脸上的红晕,麻木地想。 多此一举。 “俺……俺不知道。你生的那样好……”农夫的舌头似乎打了结。 “…………” 果然如此。 “俺从小就一个人,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有时候也感觉,挺孤单的。俺……俺其实一直羡慕那些有弟弟妹妹的。”说完农夫眨巴眨巴眼神,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似得。 什么意思? 阿奴有点摸不着头脑。 “俺......俺说了你别生气。俺......”农夫深吸一口气,“俺.....俺想认你做契弟。” “我……我不需要兄弟。”阿奴别过脸,对方的可怜又热情的眼光让他非常不自在,“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什么时候让你产生那样的想法?谁……谁给你的胆儿让你这样想?” 他陡然有些老羞成怒了。 “俺.....” 农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谁给你的胆子?”阿奴又重复了一道,似乎已经气昏了头,像找到了生气的理由,紧紧抓住了那点不愿意放手,他冷哼一声,“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么?就敢……你还真是狗胆包天!” “俺……俺不知道!”农夫想起了自己捡到他时的样子,被一个男人死死搂在怀里,那男人死了都不愿意放手,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男人的手搬开…… 农夫又想起了那天自己看到的稀世美景。谁能想到,长着一张清纯又圣洁的脸蛋的那人亵裤之下却藏着那样的美景? “你不愿意就算了。”农夫低声说道。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像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一股阴暗的思绪却悄然浮现在他的心底。 阿叔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实际上才不是呢! 俺……俺其实早就知晓了你真正的身份!你不就是那个啥吗?又比俺当农夫高级到了哪儿去!值得你那么骄傲吗? 农夫低首看着身下的人儿,眼中情绪复杂. 愣了好一会儿,他把心底的怒火压下,同时那股阴暗心理也渐渐沉淀了下去。 农夫叹了一口气,“你不愿意,就算了吧。俺....不想强迫你。” “哦。”阿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觉得自己对这结果并不满意。 但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那你还会对我好吗?” 阿奴话说出口,自己也愣住了。 自己.....开始是一直在担心这个吗 农夫沉默了一会儿,“会的。” 在俺死心之前,在你离开之前,俺都会一直对你好的。 小胆小鬼儿,小自私鬼儿。 所以.....你放心好了。 谁叫俺总拿你没办法呢! ☆、欲说还休 “好了。最多两个星期,就会彻底结疤了。最近一段时间,叫傻小子做饭注意一点,少盐少辣。”白须老头放下了阿奴的衣服,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 “这么快?”农夫从门后冒出头来,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坐过来,拿调羹不停地搅动着。 阿奴闻到那味道,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啊。我身无长物,这块玉佩给你吧。你等我走了找个机会把他给你的银子退给他吧。我……他救了我一命,没道理药钱还要让他来付。”阿奴凑近了些低声说道。 “你们说什么哪?”农夫抬起头。 “没什么,你们先聊着,我去解个手。”阿奴给了老人一个保密的眼神,然后刻意大声地说道。 “阿奴!喝了药再去!不然俺就跟你一起去。”农夫无奈地看着阿奴,伸出手抓住了衣袖,“阿奴,别任性。良药苦口,喝了药,等伤口长好了,你就不会每晚都肚子疼了。” “多管闲事的家伙!”阿奴撅起了嘴,恨恨地想。 怎么每次都会被这家伙发现! 不过……喝了药我每天晚上肚子也会痛,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8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8 想到这里,阿奴忍不住悄悄送给对方无数个白眼儿。 时间……缓慢的流淌。 转眼一周就过去了大半。 积雪融化了,土地上面开始冒出顽强的绿芽,昭示着春天已经临近,不再遥远。 在他们这个冬天特别冷的地方,一切农作物都无法在冬天播种。 所以,冬日,代表着无聊和闲逸。 每天,散散步,打打猎,找点顽强的耐寒的野菜改善伙食…… 随便谈谈恋爱。 就是一天完整的生活了。 “每次出来走走总能看到不该看的。” 阿奴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拄着拐杖对着农夫抱怨。 雪地里,一对小情侣不嫌冷地手拉着手行走在雪地里。 阿奴隐隐有点羡慕,有点嫉妒。 农夫抬眼一看,便是一笑,“习惯了就好了。俺们村的基因很好,年轻人都很受其他村的人的欢迎。那些姑娘都是大老远跑过来寻找心上人的。” “哦。为什不是春天?一般情况下。动物......不都是春天才发情的吗?” “想什么呢?都是俺们乡亲,不要乱说。” 农夫看了阿奴一眼,“而且,你不觉得这样的天气刚刚好吗?” “什么啊,冷死人了。” “乱说什么!真是个没情调的小家伙。”农夫刮了刮阿奴的鼻子,“在冬天,多来几个这样好的可以出门的好天气,咱们村绝大多数小伙子都能够娶到新媳妇儿了。” “那你呢?也能?” “这……”农夫看着阿奴,眼神慢慢深邃了起来,嘴角却,“俺不知道,故意作弄似得勾起一抹坏笑来,“可能吧……如果俺遇到了。” “俺不会轻易放手,错过他。” “哦……”阿奴点了点头,赞同地说,“是啊,我以前也是那么想的,在我……在我以前的那个家,里,再过两年我就要娶媳妇了,娶个陌生人,就放在家里摆着……除了吃饭的时候多个人陪着,睡觉的时候冬天暖和夏天热,或许……可能会给我生个孩子……谁知道呢!反正不管我同不同意,总得娶亲,总得洞房,总得和他生孩子。我以前……在一个很大的藏书阁看书……里面才子佳人,海誓山盟……和人类,和妖精,和鬼。那时候……你猜我怎么想得?” “怎么想得?” “我就想啊……管他是什么东西,什么都成……请给我一场恋爱吧,我已经期待了太久了,不想等下去了。” “这想法很不错。那你……遇到了吗?” “和你谈恋爱的那个人?” “呵……你还真当真啊傻子!我就想想而已,我……依我的身份,这辈子大概都无法拥有爱情那种奢侈的东西吧。”阿奴露出些哀伤,他看着远方的一片苍凉,突然拥有酣畅淋漓痛哭一场的悸动。 “不!不会的!总有人带给你……”农夫闻言,却是一个机灵,下意识地抓紧了阿奴的衣袖“其实你已经等到了,如果俺说,这么说,你相信吗?” “什么意思?哪有什么人啊!哈哈!我逗你呢!你没反应过来?” “哦。”农夫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俺的意思是……不是所有感情都会被你察觉的。有些人的感情呢……你虽然不知道他已经发生,但确确实实已经发生。” “你是说你自己吗?哈哈,你知道不?你现在又让我觉得你是个书生!”阿奴笑了起来,眼底疑色被笑纹遮蔽,“你怎么这么好玩啊。”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不走了,我都走饿了。唉呀,话说这两天我好像饿得特别快。你发现没有?”阿奴不欲再说下去,随即伸出手,拉扯着农夫的手往回走。 “是啊……阿叔说你这是肚子里伤快好全了。亏了这么多天,要一下补起来呢!”农夫低头看了看,一黑,一白,两只手,黑白配,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到底没再做纠缠。 “替我谢谢你叔。。”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啧。那我说你是猪呢?” “那肯定不行了!” “啧。” 一周后,阿奴的身体彻底好了。 阿奴迟疑地看着自己的肚子,那里纱布已经拆下,伤口已经结疤,自己再留下来已经失去了意义,而且也没有了理由。 “我明天就走吧。” 入夜,两人躺在床上,面对面,身体紧密贴着,不敢留一点缝隙让冷风灌入,阿奴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了对方脸上。 “走?你要走到哪儿去?” “我……” 阿奴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内心已经开始迟疑了。 是啊,我要到哪里去?我又能到哪里去? 世间已经我没有了亲人,没有家了。 皇城吗?皇宫们?那里不是我的家。 想要我的命的兄弟,也不是我的兄弟 。天下之大……我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等了片刻,没有后续。农夫沉声地开口,语言坚定,不容拒绝,显然是深思熟虑过,“你留下来吧。” “留下来,和我做个伴儿。” “俺......俺保证,俺会给你一个家。” “一个足够温暖你每一个冬天的,完全符合你的要求的家。” “你……”阿奴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农夫。 “你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他的话……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阿奴有点难以确定。 “北国太冷了,冬天又那么久。一个人……熬过去太艰难了。俺们两个人……至少夜晚可以相互拥抱着取暖。”农夫别扭地试图解释的更加清楚一点。 阿奴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你为什么不娶个媳妇儿?那样……不是更好吗?” 农夫沉默了,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他伸手摸了摸阿奴的头,目光温柔灼灼,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俺也不知道。你……知道吗?你......确切地说,你想知道吗?” “切。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为什要想知道?我才没那个兴趣打听别人的隐私。”阿奴别过头,拢了拢被子,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你要是……要是想认我做兄弟,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我……” 阿奴突兀地停了下来,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坦白自己的身世。 “兄弟?哈哈。”农夫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豪迈,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对方一样傻,“兄弟?我可没有这么瘦小的兄弟!像个女娃娃似的,当妹妹还成!但俺可没兴趣认一个娇滴滴的妹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阿奴有点生气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本来打心底里就一直十分在意自己不够阳刚的容貌。农夫这下可真是一针见血,实实在在戳到他的痛处了。 “混蛋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9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19 !你今天不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 “好啦!好啦!别生气,别生气!听俺把话说完,俺没兴趣白白地去宠一个莫名其妙的和俺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俺......俺只会费尽心思用尽全力去宠俺自己的媳妇儿。你懂了不?” “…………” “别走了啊,留下来。俺发誓会对你好好的。” “你…………” 你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懂。 阿奴脸发烫,嘴巴长了长,却没勇气问出来。 他害怕一问就什么都完了。 但聪慧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真不明白,他岂不是成了傻瓜。 “好了,你不懂就算了。俺等你,你总会懂的。俺等你亲口告诉俺,你要留下来。好了,现在一边睡觉一边慢慢想。”农夫拉过阿奴,怜惜地拥进怀里。 “做个好梦。”农夫吻了吻阿奴的额头,“争取梦到俺,俺会很高兴很开心的。” 阿奴被动地躺在对方暖洋洋的怀里,犹豫了一番嘴巴里的话到底说不出口。 思绪纷繁,想了一会儿索性不想了。 许是身体太过温暖了,不一会儿竟然便丢下许多烦恼睡了过去。 ☆、予你温柔 冬天,已经快要过完,却还拖着长长的尾巴,不愿意轻易离去。 阿奴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完全好了,天也渐渐的暖和起来。 两个人异常配合地再也没有提起离开的事儿。 陌生的情愫缠绕在两人身边。而同样迟钝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他……好像挺喜欢我的。 我……我反正都得走那一步。 反正瞧着他还不算讨厌。 不如……趁机应了他,也了结了那件事。 孩子……我竟然糊涂至此!被舒适麻醉了神经,而遗忘了自己的誓言,以死去的父皇的尸体起誓,我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而只有有了孩子,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拿着遗诏回去做太上皇。 我杀了父皇……即使我有遗诏那些迂腐之人也不定帮助我。 有了孩子……一切都好说话了吧。而且……我总得有个孩子来绵延我的血脉……我这身子,即使能用,却也是不好意思……袒露出来给女人和其他男人看得。 倒是傻大个子..... 阿奴想起了那个吻,那个让他脸红心跳的吻。脸忍不住偷偷红了。 可是……自己真的要把这身体送给那个傻大个亵玩吗? 阿奴又迟疑了。 “你……可曾想过娶妻生子?” 闲逸时,阿奴试探性地问农夫。 “啊……当然。”农夫瞅了瞅阿奴,眼中闪过了些什么东西,他看着阿奴的眼睛,深情地地回答,“不过现在已经不想了。除非......现在的生活……俺觉得也挺好的。” 阿奴在那注视中抬不起头来,心跳入鼓,一时,心如乱麻。 傻大个儿……好像……或许……这话的意思……是说……想和我度过后半生的意思? 阿奴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明白的不够彻底。 他甚至有些生气地想,你为什么不干脆利落的明说?这样含含糊糊让我怎么回答? 但想到挑明又有了新的烦恼。 如果对方直说,自己是拒绝还是答应? “你觉得呢?”农夫得不到回应,有些急了,追问道。 “啊?什么?”阿奴还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感觉对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觉得什么?” “没什么。”农夫别过头,撇了撇嘴,却不肯再说了。 他既对装傻回避的对方又爱又恨,又讨厌这样不敢挑破的自己。 夜晚,农夫一如既往地抱着阿奴睡觉。 厚实的被子积攒了一个冬天的热度,将两个人包裹在浓浓的暖意之中。 “阿奴……那个……”农夫四肢僵硬,睡不着。 “什么?” “你干嘛……不穿衣服睡觉?” 黑暗将羞怯尽数掩埋,为两人提供了更多的勇气。 “我……我这不是天气回暖了嘛!我热嘛。” 阿奴的脸粉扑扑的。 他有点庆幸,今天晚上没有月光。 “可是……可是俺……”农夫颤抖地说。 “你怎么了?”阿奴也颤抖着说。 他也一样紧张。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自己背后有块肌肤变得特别有存在感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烫着它了。 “俺……俺……俺说不出口......俺.....俺不好意思。”农夫结结巴巴地说,头害羞地缩进脖颈里,手臂却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的人儿不愿意放手。 他低着头,激动地嗅着对方的气息,只觉得自己嘴唇发干,直恨不得想咬开身下鲜嫩的肉,饱饮一口清冽的血,来缓解心中莫名的焦躁。 他这样想着,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明明下定决心保护的人,自己怎么可以伤害对方? 但身体却越来越空虚难受,催促着他。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对方搂紧。 再搂紧一点。 恨不得勒进自己的骨血。 和对方融为一体。 “你到底怎么了?”阿奴察觉到了对方的异常。 “俺真的......说不出……你……你自己摸好了。” 农夫迅速按到自己难受的地方。 “阿奴……是你让俺变得好奇怪……都是因为你。” 他□□着“俺不管,你可得负责。” “我……”阿奴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全身僵直完全不敢动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中的物体,“这……这……” 手下的热物硬梆梆地,生机勃勃地跳动。怪异地感觉席卷全身,他全身发着抖,觉得又冷又热。真想做只胆怯的鸵鸟,把头塞到沙子底下埋着。 “说话呐。” “你叫我说什么呀!”阿奴快要哭出来了。 “都怪你……我也要怪你……你……你把你的那个给我握着干嘛啊……我……你让我也变得奇怪了。” “你不会?”农夫突然停了下来。 阿奴一愣,想起了很多年前,昏暗的房间里,无助哭泣的自己和怪笑的太监,还有*乱的宫女。 怎么可能不会? 他是应该会的,然而那些记忆早已被刻意封锁。 阿奴摇摇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像这样说就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即使他知道,所有过去都无法被磨灭。 农夫楞了一下,似乎有点怀疑,但在他伪装的澄澈的目光下,怀疑变成了欣喜若狂。 “太......太好了。阿奴,阿奴!”农夫深情地叫着,开心地吻他的唇。 “俺们在一起吧!好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20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20 阿奴,应了俺。” “好。” “俺难受……宝贝儿,媳妇儿,娘子,心肝儿!你......俺那儿快要爆炸了。你快帮帮俺好不好?” 农夫凑近了阿奴的耳朵,一声声不厌其烦地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亲亲……你握着它,动一动。好阿奴……宝贝儿阿奴……你动一动俺一会儿怎么伺候你都成。” 实在是受不住了,忍不了了。 农夫急切地亲吻着怀中人儿的额头,鼻子,嘴巴,唇角,耳朵,脖颈,脸颊……他只觉得自己怀中抱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块甜蜜的糖果,怎么亲都亲不厌,越尝越想吃,直想把人吞进肚子里。 “呜呜……”阿奴手笨拙地动着。 明明觉得热流是从心脏处潺潺地往外流,偏偏湿润了两条白玉般的腿,。 “宝贝儿……你……你这是在勾引俺吗?俺明白了,你一定是在勾引俺!聪明的小家伙,鬼机灵!知道俺中意你,就故意不穿衣服勾引俺!小坏蛋!看你福临哥哥怎么惩罚你!” 农夫急切地粗喘着,大手用力地抚摸阿奴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来啊!我.....我才不怕你!大傻子!”阿奴感觉自己似乎被对方传染了。 无论是滚烫的身体,还是沉重的喘息。 似乎生了很严重的病。 “啊!宝贝儿……你也……你也……你也对俺有同样的感觉?!你太可爱了……俺明明知道,还是忍不住……俺……一直害怕你看不上俺……唔,今晚俺真高兴……俺真是高兴你对俺有同样的感觉。”农夫欣喜地握住了阿奴的小伙伴儿,怜惜地逗弄着它。 “俺们都是因为对方才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对。” 所谓两心相悦,大概便是如此吧。 “宝贝儿,俺想亲亲它好不好?天!你可真是要了俺的命了。”农夫掀开了被子,起身点亮了蜡烛。 “不……不要……关了它!”阿奴羞耻闭上眼,用手遮住满面的烛光。 “宝宝,你真可爱!俺想看着你!”农夫重新爬上了床,却钻进了被子里。 “今晚,便是俺的新婚之夜,咱们的洞房花烛。”农夫沉声地说,“所以,让俺看着你,把你可爱的模样,今晚的每一个动人的表情刻在心里。” “记一辈子。”阿奴听到这里,掉下泪来。 平放了身体,随他去了。 所有的委屈,不甘统统化作泡影。 这一夜,从此时起变了味道。不再是单纯的利用,而是他李善存和福临的洞房花烛。 阿奴放下手,睁开眼,如同那人的话,将对方也深深印入脑海。 早该承认,什么利用,不过自我安慰的借口。 他也一样动了心。 “你这里……好嫩……好细。”农夫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因为含了东西,吐字不清,听起来有点发闷。 阿奴的手,紧紧地揪住了被子,紧紧地,越来越紧。 “不……不要。啊……出.....出来了。”阿奴颤抖地说道,眼睛一挤,眼泪便流了出来。 “什么?还没有啊。”农夫嘴巴里包着阿奴的小伙伴儿含糊地嘀咕。 “下面!下面!”阿奴崩溃地叫了出来。 “唔?俺.....看看?”农夫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吐出小东西,伸手往更底下摸去。 “有水……水。哪来的水?”农夫呆呆地说,下一刻反应过来眼睛便红了。 “阿奴……阿奴……阿奴……宝宝……宝贝儿……可爱的小兔子……俺的亲亲宝儿”农夫怎么也叫从不腻似的,舌头灵活地席卷那潺潺小泉的每一次角落,仔仔细细地将每一滴水液吞噬。 河蟹欢快地爬过~~~~ “阿奴……?” “不要理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阿奴全身发软,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 那傻大个竟然会放弃了前方的水润,而选择了后面的干涩。 为什么?阿奴想哭。 前方空荡荡的从内处深处发痒,那臭东西只拿手指怎么可能喂得饱?倒是后处平日里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的地方里面湿答答地,发酸发痛,好像还裂开了,出了血。 “阿奴……” 那个傻瓜,罪魁祸首还在意犹未尽地亲吻自己的身体。 “别碰我!”阿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痛!好疼!你杀了我吧!你用你的臭东西杀死我算了!你……呜呜你干嘛要碰后面啊……那么痛,那么痛你知道不知道啊!” 阿奴使劲拍打着对方的铁板一样结实敦厚的身体。 “俺……俺……对不起。要不要俺再亲亲它?亲亲就不痛了……” 农夫尴尬不已。 “变态!你滚啦!”阿奴哭着,委屈极了,感觉自己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奴……俺不会说话。说错了你就打俺……你别哭……俺……俺给你解释。俺想着……你有那……有那个东西……保不准俺碰了它你就会怀上俺的儿子。俺……俺虽然也想让你替俺生个儿子。但……但俺是真心爱你……俺……俺不愿意你难过,以为俺把你当成了女人来使唤。虽然你是有女人的东西没错,不过你看起来又像男人.......虽然你比女人还好看......” 农夫说不清楚,看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干脆闭了嘴,下去了,无奈地看着阿奴,试图以眼神传递自己的歉意和想要表达的意思。 “好话都不会说一句的蠢男人。。”阿奴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后方圆润的一个小洞,眼神充满了怨恨。 都怪那个傻大个儿!没事干不长脑子把那儿长那么大干嘛啊! “按时不会说好话。但阿奴,你放心,俺会对你负责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俺的整片天。” “俺……不会再让你受哪怕一点儿苦。而且……俺想让你知道,虽然你有那个……那个额。但在俺……心里,你是个男人,俺要你,所以.....你说俺变态还真没有说错。而且.....俺看来,和俺行夫妻之礼的是男人,俺不能羞辱你,所以,俺才会.......阿奴你能不能原谅俺这一回痛.....咱们以后大不了就不做了.....” “额!阿奴,你怎么哭了啊?俺......又说错什么了? “呜呜……你个傻子!” 阿奴哭笑不得。我这明明是感动的好吗! “傻子就傻子!你说啥就是啥!阿奴……俺觉得俺好像在做梦。” “哎,你掐俺干啥?” 阿奴懒得解释,给了一个,“掐你怎么了?你能比我更痛?”的眼神让对方去慢慢领会。 农夫不在意地笑笑,继续说,“俺真高兴……俺可真高兴。一转眼俺竟然也是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21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21 有媳妇儿的人了。俺呀……从今往后,就有媳妇儿了。”农夫抱着阿奴,兴奋地吻阿奴的额头,“俺高兴……高兴的不得了……给俺什么也不换啦!俺就想着以后能够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啦!” “…………” 阿奴抬起头,看了看农夫痴迷的眼睛,然后就突袭了,被深深地吻了,吻在敏感的眼皮,吻在暧昧的嘴角,“俺好欢喜,真心稀罕你,就觉得怎么亲也亲不够你。” “好。”阿奴突兀地说。 “好!以后咱们就当两只小动物,冬天冻成一团,春天一起下田。俺以后只要你高兴就好。” 情话说不腻,月亮悄悄出来了,又红着脸躲进了云层。 所有孤单的孩子,终会遇到温柔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明明是河蟹章节,为什么差点写哭?所有的孩子都会遇见幸福,我的幸福,又在何方? ☆、前尘成灰 又是一晚**’之后。 他们已经这样持续着过了许多个夜晚。 而农夫由于心中某些顾忌,一直固执地坚持不碰前方。 “阿奴,阿奴。”农夫亲吻着阿奴的额头,亲昵地温存。 阿奴默默地看着对方。 农夫的脸上不加掩饰的喜悦和甜蜜,深深刺痛了阿奴敏感的神经。 “大个子。”阿奴犹豫了一下,“你……想不想要孩子?” “嗯?”农夫yan足地躺在一旁,正有一下没一下亲昵地ai抚着阿奴柔顺的头发,像个调皮的孩子,闻言下意识地回应,“俺有你就够了。” “哦。”阿奴怅然若失。 “怎么了?你想要孩子?”农夫眼神一直关注着阿奴的,反应过来,将对方脸搬过来,亲了亲那水润的小嘴,认真地问,“你喜欢小孩子?你喜欢的话俺们就要一个。” 阿奴无法回答,陷入了沉思。 自己喜欢孩子吗?真的喜欢吗?喜欢到将它带入自己的生命。温柔相待,给他爱和关怀。 他能做到吗?他喜欢那样的生活吗?他能当好一个父亲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下意识地回避了。 我不知道。 或许吧……也可能吧……我无法确定。但……… “我喜欢。”阿奴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这一刻他从内心里鄙视厌恶这样的自己。 “我喜欢小孩。”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何必再迟疑? 阿奴反问,“你想要我给你一个孩子吗?” “俺……俺说不准。谁知道呢!俺又没有孩子。村里的孩子们,有的可爱有的也蛮让人讨厌。”农夫耸了耸肩膀,“俺觉得无所谓。有俺就对你和他好,没有俺就只对你一个人好。” 他爱不释手地触碰对方的脸和唇,“不过你放心……只要是你给的,就算他再不可爱俺也会爱他悉心教导他。” “俺就想问,你愿意给俺生孩子吗?真心愿意吗?” 阿奴没有回答,抬起头,鼓起勇气咬住了农夫的唇。 农夫一愣,然后反客为主,加深了那个吻。 火焰,很快一发不可收拾。 火热的呼吸,沉重的**’。 黑暗里,谁的泪无声无息的落下,又被怜惜地舔去。唇舌之间,发出黏ni的亲吻的声音,两具独立的身体,纠缠,缠绕,缠绵,直到化为一体。身体和身体的合体,距离靠近到极致,心脏的跳动彼此呼应。 爱情的火花,似乎也通过身体的碰zhuang而愈加激烈,稠密,生机勃勃。 吻,吻了又吻。 明明是那样甜蜜的吻,为什么会流泪。 为了所爱之人,虔诚地奉献身体,不是一件圣洁而无畏的事吗?难道是因为爱太浅止痛的作用不够力度,所以……痛,才是那样的清晰鲜明。 “傻大个儿,或许他已经存在于我的身体里。”阿奴天真地说,他们的身体还依依不舍的缠扰在一起。 “哈哈!没这么快的!”农夫被逗笑了,“小傻瓜,你可真笨!不过啊笨都笨得很可爱。” 他宠溺地刮了刮阿奴的鼻尖。 “反正总会有的。”阿奴撅了撅嘴,“迟早……迟早我就会有。” “你会不会笑我?当我变成一个怪物的时候?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大了肚子。”阿奴手摸着肚皮痴痴地问,肠胃轻轻蠕动,仿佛真有了孩子。 “胡思乱想。”农夫颠道。 阿奴闷闷不乐。 身体下面好像破了一个洞。真的太痛了,太痛了。他无法想象,为什么夫妻之间每晚都要做那么痛的事情。 虽然他承认也有**,但那**在痛觉面前太过微不足道。 难道仅仅是因为虚无的看不清摸不着的爱情? “好了!好了!不会!俺保证不会!俺感动还来不及呢!俺会想啊……你瞧……你多幸运,你喜欢的人多爱你……明明一个大男人,为了你愿意大肚子。” 农夫将阿奴拥在了怀里,他们身体通过器官交缠在一起亲密无间,他的头靠在对方的头上,呼吸吹动发丝,唇舌吐息的热流却飘渺在耳际,他的声音隆重而严肃,“阿奴。俺给你说,俺始终认为,怀孕的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因为他们必须忍受十个月的痛楚只为了赋予生命新的可能。你会变成一个伟大的人,亲手创造生命的奇迹的人。” “阿奴……俺想把生命都奉献给你。俺爱你……再多的话都无法言明,再多的话都无法全尽表达。阿奴……这是俺第一次说爱你,也是最后一次。俺一辈子,只愿意给一个人说一次。因为……俺说出了口俺就已经失去了所有,俺把一切都交给你。从现在开始。” “因为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俺看见了爱,俺第一次知道你也……你也爱俺。谢谢你。” “不……不用谢。”阿奴看着面前的人,只觉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农夫看着自己。 傻大个子看着自己。 自己的男人看着自己。 阿奴闭上了眼。 那双傻气的,痴气的,憨气的眼眸却仍旧在自己面前。 阿奴将自己头埋进那个人怀里。 然后就感觉对方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 将他整个圈住。 呵护的姿态。 保护的姿势。 满满的温暖。 将全身都温暖了。 整个人都泡在阳光里。 阳光的海洋里。 阿奴想起了那些誓言。 有只手移到了他的肚子上。 他一愣。 “乖乖的,早点出来。父亲们都很期待你的模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22 缚网 作者:何小微 分卷阅读22 样。” 阿奴听到农夫温柔地说。 大手在肚子上舒缓地揉了揉,打个招呼。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啊。 阿奴心想。 你怎么会是他的父亲? 他可是未来的皇上。 你怎么配? 阿奴心说。 转念一想,心中却又是一痛。 明知是悲剧,为什么还要让它重演? 想起了高高在上的父皇冰凉的脖颈。 想起了空荡荡的肚子隆起的模样。 阿奴苦笑一声,不甘的眼泪从心底渗出,流尽了。 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手上,交缠,十指相扣,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平坦的肚子上。然后……安心地睡去。 江山如画,但太过冷漠。 不比家人含情脉脉,直将□□化作绕指柔肠。 所有野心,终败给了温柔。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