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第 1 部分 难……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作品:难…… 作者:语绿 内容简介: 无意间的眼神交会,唤醒了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这才明白,这一生只为寻他而来! 她不顾一切地追寻着他的身影,倾尽所有心力融入他的生活,只为到他一个在意的眼神,寻回前世他拥抱她的温柔…… 他对她一贯的冷漠和无动于衷,一再的打击了她天真的期望,她还是痴痴的认为他是她命定的良人,但当那个与他的背景完美契合的女人出现,她蓦然惊觉自己的格格不入…… 就算他们前世曾许下相守的誓言,今生悬殊的差距似乎注定了两人错过的命运—— 正文 楔子 杜天羽修长结实的双腿伸直在脚垫上,优雅的十指交叠撑在下颚,专注而锐利的双眸盯住前方。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y晶电视里激烈的光影闪动,然而他很清楚目前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他在心里倒数三秒,三、二、……… “天羽。” 他不用转头看,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他每天几乎都逃脱不了的纠缠。 但就算他不回头,那张红润的小脸依然挤到他面前,让他不想看也难。 “你在看网球比赛啊?现在是几比几了啊?喔!山普拉斯,我最爱他了,那个跟他比的是谁啊?唉呀!ace球,好棒喔!” “你、闭、嘴。”耳中一下涌入一连串噪音,他的头都快炸了。 女孩依他的命令捂住嘴,一下四周又回复宁静。 可是虽然声音没了,她的表情还是很丰富,因荧幕里比赛的进行而一会儿瞠大眼,一会儿捶胸顿足。 杜天羽让注意力重新摆回比赛上,可是他发现方才的冷静,已因女孩的闯人而再也找不回来,他的视线在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时时分心瞄了女孩几眼。 三分钟,应该是她的极限了吧。 女孩水汪汪的大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但没有他的“恩准”,她又不敢放开捂住嘴的手大胆说话。可是,叫她不讲话真的好难过。 “好了,你想说什么?”他冷睇她一眼。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看电视都不听声音啊?这样都没有听到主播在说什么,很奇怪说,看球没有声音不就没有临场感了吗?我从来不知道有人会像你这样。”“我就是不喜欢看球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聒噪。”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咦?他是在说那个主播……还是在说她? 女孩神经线虽大条了点,但看他的脸色看多了,多少有点心得。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她嘿嘿讪笑,然后乖乖坐回自己的位子。 杜天羽将视线调回荧幕。“你院子扫好,可以回去了。” “不要赶我走嘛,虽然我是来打扫的,可是我们都那么熟了,让我留下来看一下网球再走,好不好?”人家想多跟他相处一下,就算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能说也好啊! “我们不熟。”他的回答依然毫不留情。 “喔……”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女孩沮丧地垂下肩。 杜天羽睇了她一眼,冷峻的脸上闪过难解的情绪。  “对了,”女孩想到什么,抬起头,杜天羽立刻收回视线。“我替你熬了一锅j汤,你最近上班很辛苦都没有好好补一补,我去盛一碗来。 他才刚皱起眉,还来不及说“不”,女孩已经兴匆匆地飞奔出去,没过几秒钟,一碗热腾腾的汤就出现在他面前。 “我不要。” “喝嘛!拜托,喝一口看看,我保证很好喝的喔!”她仰着脸,双眼晶亮渴盼地望着他。  他沉默看,本要说出口的拒绝突然哽在喉头,久久才在她期盼的双眼下,喝了一口。“怎么样?好喝吧?再喝一碗,好不好?” 在杜天羽也搞不清楚为何如此的情况下,他已经连吃了三大碗。“够了。”她推开面前的碗。 “好吧。剩下的我拿去冰起来,你记得要热来吃喔!啊,不对,你一定又会忘记。这样好了,我拿回去,明天到公司再热给你喝。”她像只小麻雀吱吱喳喳径自说个不停,杜天羽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闭嘴!要待在这里就坐好!” 女孩以最快的速度就定位,紧闭双唇,僵直地坐在沙发上。 杜天羽总算得回他要的宁静。 女孩看了一会儿,就再也忍不住因比赛的进行而喊出“好球!”、“可恶!”、“杀!”、“哇!好棒!快赢了!” 确实是一记好球,杜天羽虽然不出声,但也不由得因女孩的大叫而发出会心一笑。有她在一边,看球的兴致似乎也更高了,只不过,他是绝不会对她承认的。 有好一会儿没声音,他转头看她,只见她的头枕在椅背上,已不支地陷入黑甜梦中。他深深望着她粉嫩的脸颊,微启的红唇,还有因一个下午的活动而略显凌乱的发辫。 这个傻瓜!没见过比她更笨的女人,为了接近他,她白天在他公司打杂也就算了,连假日也来他家兼差当园丁。 她的执着和愈挫愈勇的那股傻劲,恐怕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 他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像她这个样子——爱作梦、不讲道理。多愁善感又迷信,至少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理智的、成熟的,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些无聊又没效率的幻想上。 她是够蠢的,蠢到不自量力地硬是闯入他的世界。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她确实把他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了。 想到这里,他瞪了睡梦中的她一眼。 沉睡中的女孩动了一下,蹙紧了眉头,似乎感应到他的怒气。 他看着她,这么久以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好好看她,她不叽哩呱啦、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而是就这么静静地,让他可以看清楚她。 就算他再怎么试图忽略她,他也不得不去注意到,她比起一年前初相遇的那刻,瘦了好多。不止如此,她的眼下也多了一层黑影,看来不再是那个圆润可爱、无忧无愁的小女孩了。就连此刻入睡时揪紧的眉心,恐怕也是因他而来。他试着说服自己她是自讨苦吃,不关他的事,却如何也挥不去心头那丝直窜上来的怜惜。 他知道她又作了那个梦。叹口气,他抛下正进行到决胜点的比赛转播,将恶梦中的女孩从沙发上轻轻抱了起来,走向他楼上的卧室。 该死!他低咒着。就是那个该死的梦?让他陷入此刻这个泥淖之中,那是一切混乱的源头。 那个恶梦,开始于一年前…… 第一章 一如以往,梦境开始于她在林中奔跑。 风在耳边狂肆吹过,却掩不住她急促的喘息,和身后追兵沙沙的脚步声。 她的手被人握住,眼前是男人宽厚的背,看不见男人的脸,但直觉告诉她,那是她决定要追随的良人,也是此刻她奔逃的原因。 他俩穿过黝暗y沉的密林,前方豁然开朗。那是一处悬崖,对岸有尖耸入云的小岳,悬崖下是奔腾的溪水,他俩站在崖边,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自崖底传来轰隆隆的猛烈水声盖过她的喘息,淹没了天地间的一切。 怎么办?她问自己。 回头吗?束手就缚?这么一来,她就不得不和男人分离…… 她不甘心,身后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已不容她再有犹豫。 “一起跳吧!”她对男人说。 相握的掌心传来男人的震动,男人沉默。 她却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这样比较好吧!”她轻柔地说。“与其被拆散,不如我们死在一起。”她往崖边踏出一步。 蓦地,一声尖厉的鹰鸣划破天际—— 她停下动作抬首,与苍鹰的锐利目光相遇。 那外表凶恶的猛禽并不令她感到畏惧,鹰是她的好友,她直觉地知道这点。 眼前出现许多画面——有她对鹰诉说她寂寞的情景,有接到情人书信时她抱着鹰狂跳狂笑的兴奋…… 鹰一直是冷傲、不耐的,却不曾真正走开。她对鹰有比亲人更多的依恋与不舍。 “再见,鹰。” 鹰似乎懂得人心,不停地尖鸣,在她上空盘旋。 狂风中,她对男人说道:“千万别忘记我,下辈子,我们也要的好相守终生,我们一定要找到彼此喔!”风声飒飒,水声轰然,她听不真切男人的回答。 咬紧牙,她闭上双目,往前迈出一步。 天上的苍鹰哀鸣,向她俯冲而下。 她的世界变成一片无尽深渊,往下,再往下……终被黑暗吞噬。 办公室里有忙碌的键盘声、电话铃声。影印机呼噜噜的声音。脚步声,突然之间,c入了一个突兀至极的声音。 “啊……啊……”一声凄厉的尖叫让一切声音瞬间停顿下来。 寂静之中,女孩蓦然直立起来的身影分外引人注目。 那女孩绑着二根俏丽发辫,一身青春洋溢的t恤加牛仔裤,原本像红苹果一样圆润的脸孔现在变得苍白,水漾灵动的大眼如今木然瞪视前方,涔涔冷汗自她细腻的肌肤滑落。 “小舞!”吼叫发自办公室的总务经理,有名的凶婆娘。“你搞什么鬼?” 名唤小舞的女孩震了一下,自恶梦中醒过来,却发现自己陷入更可怕的梦魇之中—— 面目狰狞的蒋小姐正瞪着她,四周是同事们悲悯的目光。 “对……对不起,我只是作了个恶梦。”小舞频频点头道歉。 可是不说还好,诚实的下场却更惨。 “作梦!?你居然给我在这里打瞌睡?”蒋小姐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忙?你这个小小的总机居然有空打瞌睡?有时间不会去打扫样品室吗?” “可是我一早上都在外面跑,送信、送样品,中午又要帮忙整理要寄的邮件,人家只吃了一个三明治,根本没时间午睡。”好不容易下午闲了一会儿,自然就想睡嘛,小舞委屈地想。 蒋小姐可不会接受这种说法。“你这丫头,要你做点事就哀哀叫,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不景气,凭你一个专科毕业的,能到我们公司工作就该偷笑了,还懒懒散散,成什么体统!”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小舞咽了口口水,垂下头。 她忘了,蒋小姐在训话时是不能顶嘴的,否则只会被削得更惨。 蒋小姐见她没话好说,这才哼了一声。“别再偷懒了,再有一次,我就报告江姐炒你鱿鱼。” “是。”小舞垂头丧气。 蒋小姐扭着腰,大摇大摆地走开后,陆续有几个同事走到小舞身边。 “喂,别泄气喔!” “别理那女人,她只会乱吠。” 小舞在公司里的人缘很好,她是有点迷糊,有时天真率直到无可救药,却也因为这样,让人觉得分外亲切可爱,尤其她做事一向认真,又不会跟人斤斤计较。 这是一家小贸易公司,员工大约十几个人,因为小,所以总务经理也管会计、船务和人事,而小舞直属于蒋小姐,说穿了,就是全办公室的助理、总机兼打杂。 经过下午那场瞌睡事件之后,小舞的日子更难捱了,蒋小姐妇似在惩罚她地交给她一大堆事做,让她忙都忙不完。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一个个陆续下班,经过小舞桌前都拍拍她的肩。 “小舞,byebye。” “别太累罗!” 最后连蒋小姐都走了,办公室只剩她这区和后面的总经理办公室灯还亮着。 她正忙着将最后一笔资料输入电脑,身后传来关灯的声音,然后是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声响。 “小舞?你怎么还在?” “呃……”小舞抬头看向来人。“江姐。” 江若曦是公司的总经理,是个让人觉得很舒服、没有压迫感的女强人。 “我快好了,你先走吧!我来锁门。”小舞说。 江若曦摇头。“我等你。” 小舞在打电脑的同时,江若曦放下名牌皮包,主动帮忙整理档案。就是她这样平易的作风,让全公司的人都打心底尊敬这个上司。 小舞一向最崇拜她了,也喜欢跟她聊天。 她们一边做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等小舞完成关机手续,她们一起走出公司大门。江若曦按下铁门按钮,她们一同等待铁门落下。 “江姐,”小舞偏着头,眼神有些茫然、有些无措,她问:“你相信有所谓的前世今生吗?” 江若曦微愕。前世今生?她从没想过这回事。 于是她笑着敲敲小舞的额头,“小女孩还是那么爱幻想呐!” 小舞摸摸额头,腼腆地垂首。她不是爱幻想,而是真的作了那个梦。相同的梦从她童年时就不时出现;只是最近更频繁,几乎只要她一合眼,就会重演一回。 她害怕入睡,为的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绝望与恐惧;可是她同时也有一丝期待,为的是想看清楚梦中男人的长相,想解开谜团,知道梦中的自己是如何跟那男子相恋,又为何最后要以死相殉。 “江姐,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有哪个算命师父对解梦比较厉害的?” “你真的有兴趣啊?” “嗯!”小舞用力点头。 江若曦耸耸肩。“我很少算命,不过听说南京东路那边有个师父还蛮厉害的。啊,对了,”她从手提包里拿出记事簿。“上次我朋友抄了这个电话、地址给我,你想去的话,这资料给你。”江若曦撕下那页,交给小舞。 小舞将那纸片小心收入口袋中。她决定要找出答案。 请了一天的假,小舞来到算命师父的地方——位于巷弄之中,那幽暗的小屋内有盘香镣绕,看来十分诡谲神秘。 “宿世的孽缘啊……我看是前世的情爱纠葛太深,要这生来化解。” 老算命师摇头叹息的模样,让小舞紧张地手心冒汗。 “师父,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为什么最近一直作这个梦?” 老算命师的表情莫测高深。“既是宿世的孽缘,要躲也躲不过,依你的梦象出现的频率看来,最近你就可以遇见梦中人,相遇之后,自然一切就会有答案。” “可是我一直没看清楚他的长相啊!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我又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只怕相见了,也认不出来啊!” “放心,年轻人,一切自有定数,你只要一眼,就能把那个人认出来的。”老算命师老神在在地说道。 这是什么答案!小舞一点都不信。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明显,算命师又加了一句。“别急,既然你会作这个梦,表示你有很强的感应力,你会找到他的。” 小舞莫可奈何地点点头,付了钱走出算命馆。 出了巷子,外面是热闹的台北街头。她随着人潮盲目地往前移动脚步,前方号志灯变了,她跟着停下等红灯。 她想着算命师父的话……不可能嘛,想也知道是骗钱的,茫茫人海,她哪里知道哪个是她前世的恋人? 感应力?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事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无意间抬起头,对面大楼有座巨幅的电视墙。 那一刻,小舞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全身血y好像在一瞬间冻结。 电视画面里出现一个男人,那男人有一双跋扈的剑眉,挺直的鼻梁,抿紧的薄唇,最令小舞震撼莫名的是那双眼睛——锐利、冰冷、孤傲,仿佛天上的神祗般漠然地睥睨着世间的一切。 只要一眼,你就能把那个人认出来—— 算命师的话在她脑中浮现。小舞用力深吸一口气屏住,闭上眼睛,过了一秒再睁开。 电视画面里那男人还在,他带给她的冲击也一如方才一样强烈。 错不了,奇迹居然降临在她身上!天哪!上帝啊!观世音菩萨!妈祖!真神阿拉……她在心里把所有的神明都念了一口—— 她真的找到“他”了! “小姐,请问你知不知道电视上那个男人是谁?”她急急拉住路过的行人焦急地问道。 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有位看来像上班族的中年男子有比较明确的答案。 “喔,好像是做电脑的,很厉害,叫杜天羽,这个节目是g台的现场节目。小姐,你如果要找这个人的话,可以去电视台等等看,说不定他还在。” “谢谢,谢谢你。”小舞感激地摇着那男士的手道谢。 太好了,她不但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在哪里。她必须立刻见到他! 小舞急急转身,她知道哪里可以坐公车直接到那个电视台,于是她大步狂奔。 她在穿过巷子时,经过那算命师的房子。一种强烈的兴奋急欲与人分享,她打开门,冲进去。 “师父、师父,您说的好准耶!我真的遇见那个人了。” 老师父正低头数钱,小舞的闯入让他瞠目结舌。 “喔!那好,很好。”他及时收起错愕的表情,换上职业的神秘笑容。“好好把握难能可贵的机缘,前世你们没有好结果,这世既然能相遇,自然会白头到老。” “谢谢师父指点。”小舞听他这么说,不但再无一丝怀疑,更是对师父的神机妙算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她兴高采烈的离去,老师父的笑脸消失。 “有影咽影,我青菜讲讲耶,哪有价嘟好耶代志?”他喃喃自语。 “杜总经理,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再跟您约个时间做访谈?”前一秒在节目里正经八百的新闻女主播如今媚眼如丝,娇柔地倾身向前,毫不掩饰对杜天羽的爱慕。杜天羽不悦地蹙紧眉峰,她太靠近了,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和化妆品的气味几乎令他窒息。 “不用了,我不想再接受访谈。”他毫不留情面地回绝了,对于这种不必要的纠缠,他一向表现得冷淡而绝情,为的是不给人任何误解。 他拔下别在领口的麦克风,起身离去。 “杜总经理。”另一个女人满面欢欣地向他走来,那是号称电视圈最美丽的节目部经理。“您刚刚的谈话真是太精采了,实在很感谢您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让我请您吃个饭,算是谢谢您好吗?” 看似公事化的邀请,若加上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和诱惑的眼神,就显得不那么单纯了,显然她想要的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 “我没空。”杜天羽面无表情,依旧答得冷绝。 女子尴尬地愣在当场,这还是她第一次遭到拒绝,而且是这么彻底的拒绝。 同一时间,杜天羽已转身走开。 “喂,刚刚那位小姐可是有名的美女耶,才色兼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 跟上杜天羽的步伐,并且是唯一享有特权走在他身边的女性,是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妇人——江月香,杜天羽重金从某外商集团挖角过来的资深秘书,从他草创事业之初便跟着他。 她不只是个优秀的助手,更重要的是,她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见了他有如蜜蜂见着蜜一般死缠不放。 会有这层顾虑不是没有原因的,杜天羽拥有的不只是俊朗挺拔的外表,更有一颗价偿不菲的聪明头脑。他出身豪门,自小就聪慧过人。父母为了让他受更好的教育,因此结束台湾的事业移民美国。 他果然不负重望以资优生的身份完成大学、研究所的课程。毕业后,他独自回台成立天擎企业,从事电玩程式设计,短短数年他的公司已成为业界翘楚。 要不是他行事刻意低调,以他的经历足以成为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这样的男人,也就无怪乎会成为所有女性趋之若骛的目标了。而他本人对这种“关注”,不耐烦到了极点。 “女人还不都是一样。”杜天羽嗤道,一点都不认为刚刚那个浓妆艳抹、刻意讨好的女人,有什么“美”可言。 “唉,你就是这样,人家女孩子对你示好,你却一点机会也不给人家。”江月香叹气。“再这么下去,哪讨得到老婆。” “老婆?”他挑眉。“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女人对他而言是麻烦的同义词——既麻烦,又无用。 江月香闻言只有猛翻白眼。“你啊,话别说太满!我倒想看到是哪样的女孩可以抓住你的心。” 杜天羽撇撇唇,不置可否。 他们在谈话的同时,出了电视公司大楼的电梯。大厅里出入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俊男美女,但杜天羽一出现,立即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小沈应该已经把车开到大门口了。”江月香说道。 就在他们往大门走去的时候,一团彩色的影子向他疾冲而来。 杜天羽尚未反应过来,右手臂就被一双小手紧紧缠住。定睛一看,是个绑着二根发瓣的年轻女孩,她仰首看他,双眸迸出异样的狂彩。 没有令人惊艳的五官,女孩顶多只能说是白白净净,看起来很舒服。 “嗨,是我啊!你认出来了吗?是我啊!”女孩兴奋的神情令他错愕。 “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杜天羽皱眉,淡漠地拉开那缠住自己的小手。 那女孩自然是小舞,她怔愣地看着他冷漠的表情,一颗雀悦的心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认不出她来?他怎会没有和她相同的悸动? 那明明就是他,那双眼睛如此熟悉,仿佛亘古以来就是她一直追寻着的。 如果像算命师父说的,他不是应该也能认出她来吗? 一瞬间,她幻想的情景破灭了……怎会这样?她原本以为他们的对视会是石破天惊、惊心动魄的,而他居然认不出她来? “你看清楚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难道不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像梦里见过?”小舞不放弃,仍急切地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你在说什么?”杜天羽的眉皱得更深。什么“似曾相识”,什么“梦”的,看来这女孩是个疯子。他不再理会她,自顾向前走。 “先生,你别走,请你听我说。”小舞拉住他的衣角。 杜天羽动了怒,转身瞪她一眼。“放手。” “听我说,求求你,让我把话说完。”小舞苦苦哀求。 杜天羽眯紧俊眸。不可否认,这女孩确实让他有一丝莫名的熟识感,尤其是此刻她可怜兮兮求他的模样。不,哪有可能,他立刻否定心头那抹不确定,他是过目不忘的人,不可能他曾见过她而忘记。 “……梦……”在他失神的片刻小舞不知说了什么,只听她接着说道:“我一直作同样的梦,梦见前世,当时我跟一个男人正被追赶着,到了一座悬崖,进退不得,于是我们约好了来世要再相遇,然后就一同跳崖殉情死了。我刚刚在电视上看到你,天!我本来不相信有这种事的,可是见到你那刻,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有错就是你,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她说的认真无比,相对于她,杜天羽的脸却愈形冰冷y沉。 梦?这女人是白痴还是疯子,居然说出这么荒诞的故事。或者,换个角度来说,她既不疯也不傻,这只是她用来吸引他注意,甚至接近他的一种方法。 不是他太过自负,而是从以前到现在,确实有许多女人试过各种光怪陆离的方法,要得到他的青睐。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像力。”他讥诮地扬起唇角。 “你不相信吗?”小舞怎会听不出他话中浓浓的讽刺。 差太多了,跟她预期的相差太多。他怎会不相信她,他们不是前世就相约了要在一起的吗?她没忘,他却把她忘记了……怎么会这样呢? 她失魂落魄的神情并不能引起杜天羽的同情,一如以往的冷漠,他越过她,走出大门。 感觉到他的离去,小舞一下回过神来。她追了上去,却正好见他上了车。 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她还有好多话想告诉他。 “开车。”车里的杜天羽冷冷下令。 车外小舞急得紧抓住车窗,对着窗里的人大吼:“没关系!你现在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会努力的,努力唤醒你的记忆,我叫小舞,今年二十岁,我……” “开车。”尽管窗外女孩奋力的嘶吼,杜天羽的反应仍是一派冰冷。 黑色的宾士车缓缓驶离,小舞再也抓不住、追不上,她将双手圈在嘴边,对着远去的他大喊,一点也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 “我会让你知道,这辈子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 车内—— “那个女孩子还蛮有意思的。”江月香说。 沉默。 “你说她说的那些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回应依旧是沉默。 “你真的没作过什么梦……” “够了!”一声暴吼打断她的疑问。“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江月香眉眼一挑。不正常喔!凭她对杜天羽的了解,他不该因一个陌生女孩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杜天羽没理会江月香富含兴味的注视,他将视线调往窗外。 眼前浮现的画面不是过往的街景,而是那女孩微泛红晕的小脸,和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瞳。他的脸沉了下来,胸口涌起一阵难明的抑郁烦闷。 第二章 四周是一片虚无缥缈的白雾,偶有几缕白影匆匆飘过,也有几个会偶尔停下来,然后她会看见几张扭曲而血迹斑斑的脸孔。 这地方不论她来过几次,还是觉得恐怖。 她拼命追着身前的他,他一直不理会她,尽管她可怜兮兮的哀求。 也难怪他不理她,虽然几世以来他从没给她好脸色看,老是绷着那张冷死人的俊脸,可是这回他有足够的理由生她的气—— 谁教她犯下这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瞧,那个女孩又来了。”江月香对杜天羽说。 坐在车内的杜天羽,满脸寒霜地看着仁立在大门口的女孩。 他们的座车一如以往地从杜天羽阳明山的别墅出发,一路上接了住在石牌的江月香,直抵位于东区的天擎大楼。 而如同过去一个月以来的每个早晨,那个名叫小舞的女孩依然站在门口等待。 杜天羽当然也看见她了,死板着的脸只有更臭。 “到了,下车吧!” 是他听错了吗?江月香的话中似乎有种兴高采烈的味道。 杜天羽斜睨她一眼。他没听错,他的私人助理确实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早安!”才刚下车,一声清亮而热切的叫唤便向他袭来。杜天羽有些受不了地闭上眼,再睁开,令他心烦的景象并没有就此消失。 一张红润小脸上漾着大大的灿烂笑容,两眼闪闪发亮,期盼地仰首看他。 “hi,早,你今天比平常早来一个小时耶!好在我也早来了,否则就没机会见到你了。”杜天羽的唇角微微抽搐。他当然知道自己早来了,事实上,他就是为了躲避她的纠缠而决定提早出门的,想不到她居然已经等在这里了。该死!她究竟是几点来的? 他摇摇头,不理她,打算绕过她走进大楼。 “啊……等等。”她要小跑步才能追上他的大步伐。“你这么早起一定还没吃早餐吧!我亲手做了些三明治,给你!” “我不要。”他推开她递到他面前的小竹篮,看也不看一眼。 “为什么呢?我很认真做的,我……” 他没等她说完就进了电梯。 小舞举在半空的手僵住,连她脸上热切的表情也冻结,然后,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被深刻失望取代。 她垂下肩,颓然转身。 “小舞,”门口的警卫关心地唤她。“你还好吧?” “伯伯,”小舞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 因为她每天一大早就来,在等待的同时,也常和警卫叔叔伯伯们聊天,一个月以来跟大家都打成了一片。 原本大家眼中的怪女孩小舞,也渐渐以她的体贴和甜美赢得大部分人的关心。 虽然觉得她的行为傻得可以,还是没有人忍心戳破她的美梦,只好为她加油打气,下雨啦、刮风的清晨,他们还都让她坐在他们的岗哨里面,边喝热茶边等。 “伯伯您还没吃早餐吧!这些三明治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吃呢?” 小舞将仔细保护的竹篮递给伯伯,她打开盖子,里面有起司。火腿、培根、生菜、番前片等等丰富材料,而且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做的三明治。 “哇!好好吃的样子。”司机小沈停好了车上来,正好看见,立刻食指大动。 “小沈,”伯伯拍开小沈的手,瞪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贪吃?”他转头看小舞。“还是你自己吃吧!我看你这么早就来了,八成也还没吃早餐。” 小舞摇摇头。“我不饿。”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沈闻言大喜,一把抓起一片三明治大快朵颐。 小舞只是笑笑。“那伯伯、小沈哥我走了,明天见……” “小舞。” 她挥挥手,正要走出大门时,有人唤住她。 回头,是那个常跟在杜天羽身边的中年女子,听伯伯他们说,她是杜天羽的助理叫江月香,不过她们从未交谈过。 “你叫小舞没错吧?”江月香笑眯眯地问道。 小舞错愕片刻,随即礼貌地颔首。 “江小姐有事吗?” “能和你谈谈吗?” 这还是小舞第一次进到天擎大楼内部,更无法想像的是,她还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隔壁——江月香的办公室里。 她好奇地打量四周,整个办公室的装潢以深色原木为主,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办公桌椅、其上的电脑、办公文具等等,用的全是最高级的产品,和她工作的小贸易公司真的差很多。 她想起老旧的木桌椅,根本连隔间也没有,样品、档案堆了满地的二十几坪办公室。 看来他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想到这里,小舞局促地在褐色皮椅上移动了一下身体,突然意识到自己一身t恤、牛仔裤的打扮,和这里的一切是那么格格不入。 就在小舞陷入自己的思绪时,江月香突然开口:“杜总早上是不吃西式的食物喔!他啊,最喜欢吃刚炸好的油条和新鲜豆浆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待在美国而非要回台湾的理由。” 小舞眨眨眼,花了几秒钟才会意出她的话,“喔,原来……原来如此,难怪我的三明治他看也不看一眼。” 江月香微笑,并喝口咖啡。“我自己泡的,当了二十几年的秘书,泡咖啡我可是很有心得的。” 江月香的语气虽然很温柔,但仍给人一种强悍的感觉,这可能是多年工作累积出来的一股气势,让人很难拒绝。 小舞听话地啜了回咖啡,那汁y入口浓郁芳香,可是小舞此刻心里七上八下,根本没法好好享受这上等的咖啡。 “江小姐,你是不是想叫我别再来这里等他?”小舞放下咖啡杯,鼓起勇气问。 见江月香笑而不答,小舞急了。“我不会找麻烦的,我只是想每天见到他,我想这样终有一天他也会想起我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们为难。” “我没说我为难了啊!”江月香微笑地打断她。 不为难,她还要谢谢这个女孩,每天为她的生活多添了点乐趣呢!江月香心想。 “你别急,我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了解一下你。” “喔。”小舞松口气,捏紧了的拳头也缓缓放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凌舞雪,大家都叫我小舞。” “你每天来这儿,难道不用上班或上学吗?” 小舞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本来在一家贸易公司当助理,不过现在已经辞职了。” “为什么?” 小舞沉默片刻,“因为没有什么事比让他想起我还重要的。” 江月香微笑。“我听你说过那个故事,可是你怎么确定杜天羽就是你要找的前世恋人?” “我没办法解释。”小舞摇头,“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一看见他那双眼睛,就知道是他了。” “如果今天不是杜天羽呢?如果让你有‘那种’感觉的是一个平凡又没钱、没事业,甚至是个糟老头一样的男人,你还会锲而不舍地追他吗?” “当然。”小舞肯定地道,接着她的眼神黯了下来。“我倒宁愿他是个普通人,那样他就不会怀疑我的动机了。” 江月香静静观察着小舞,把她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摄人眼底,片刻之后,她有了结论。 “这样吧!既然你现在没有工作不如来天擎企业上班,就做我的助理好了。”江月香笑着说道。 呃!?小舞讶异地抬头,下巴几乎同时问掉了下来。 她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好好看他。 他没有对她怒斥,没有赶她走开,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电脑荧幕。 小舞贪婪享受这段可以与他独处的时光,她想把他的样貌深深刻印在心里——浓密的黑发,英俊的脸孔,挺拔的身材,还有那双手,看起来是如此阳刚有力,却又修长优雅到极点。 她的心跳得好快,几乎无法呼吸了。 “总……总经理,请问……请问您中午要吃什么?” “jane,你知道我的口味,像平常一样订个便当就好了。”杜天羽连头也懒得抬。 “可……可是便当又油又咸,而……而且放太多味精,吃了对身体不好。” 结结巴巴的声音终于引起他的注意,杜天羽抬眸,冷冷瞪视着一脸心虚而微微发抖的小舞。 “谁让你进来的?” “我……”小舞瑟缩了一下,片刻又想起自己在此的理由光明正大当下深吸了口气。“我在这里工作,是江小姐要我来当她的助理的。” 杜天羽眯起眼。“jane,她在搞什么?” 他的怒气带着足以冻死人的寒气,小舞的双腿瑟瑟发抖,却强迫自己表现得从容自信,天知道那有多难。 “我替你准备了一个餐盒,是我自己做的,清淡又营养,你吃吃看好不好?”小舞好不容易把话说完,而且居然没有结巴。 她正欲为自己喝采时,杜天羽不留情地嗤道:“带着你的餐盒滚离我的公司,我不需要你。”红潮冲上小舞的脑门。“你……你不能赶我走,是江小姐请我来的。” “我是江小姐的上司,这个公司的唯一老板。”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堵住小舞的任何反驳。 “可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立刻就走!” 不,她不想走,好不容易争取到在他身边的机会,她怎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我求你让我……” “小舞,你不用说了。”在她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闯入对峙的二人之间——是江月香。 “小舞是我请进来的人,我负全责。”“负责?”杜天羽眉眼一沉。“jane,你不是老年痴呆就是得了大头症,你能负什么责?别忘了我才是老板。” 江月香一点也没被他的怒气吓倒,反而高傲地昂首。 “我是年纪不小了,可还没老到忘记‘老板’交代的事,前几天你说过让我自己找个助理。” “什么人都可以,为什么是她?”杜天羽怒拍桌面,指着小舞。“你分明是故意气我。” 是没错,她就是想看一向不露情绪的杜天羽真正被惹毛的样子,同时也想知道这女孩究竟能影响他到什么程度。江月香在心里说道,当然她聪明得没点破。 “真抱歉,‘老板’,我就是中意她,我想,很难找到像她那么真心关切你的一切的助理了吧?我觉得我的选择没错。” 江月香说完牵起小舞的手对她说:“小舞走,去拿你刚说的餐盒给总经理吃吧! 她……这老女人……居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杜天羽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月香把他当透明人似地,和小舞走出他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难……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这老女人……居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杜天羽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月香把他当透明人似地,和小舞走出他办公室,既惊且怒。 “江、月、香!”他以从未有过的冷厉口吻怒吼道。 江月香转头以不输他的傲气回瞪他。“要是我连找个属下的自由也没有,那这份工作我不做也罢。”换言之,她威胁要与小舞同进退。 杜天羽捏紧拳头,他很想对她大吼要她跟那个疯女孩一起滚,可是该死的他不能。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确实”仰赖jane。 江月香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这场劳方v。s。资方、男人v。s。女人的战争——劳方和女人大获全胜! “江小姐,你这样好吗?为了我……”小舞极度不安地跟着江月香来到她的办公室。 江月香突然停下来,跟在她身后的小舞一个不留神撞在她背上。 “对不起。”小舞连忙道歉。 江月香回头,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以后不要叫我江小姐,叫我jane就好了。还有,我一点都不后悔帮你,你放心在这里做事,放胆去追求总经理,我支持你。” 江月香的话让小舞先是惊讶,然后感动莫名。 “谢谢你。”泪水涌进小舞的眼眶。“你真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她激动得握住jane的手。 “去拿午餐进去给总经理吃吧。”jane拍拍她的肩。 “嗯。”小舞用力点头,像只快乐的小狗般飞奔而去。 看来事情愈来愈有趣了,江月香目送小舞进杜天羽的办公室,嘴角不由得愉快的上扬。她工作快二十年,早就不在乎能不能保住饭碗,最重要的是工作有没有挑战性,够不够精采刺激。 呵!有了小舞的加入,想必以后的日子一定时间充满刺激。 有些事就好比洪水一样,千万不能有任何缺口,一旦开了个d,就从此溃决成灾,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情况,跟当初他一时犹豫,让凌舞雪进入他的生活中一模一样。 “早。”现在她不像以前一样在门口痴等他,比那更糟,她根本就堂而皇之地在他办公室里等他。 该死的是,她熟知他所有行程,他是怎么也避不开这个疯女孩。 “你还没吃早餐吧?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看。” 一进办公室,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传来,等待他的,是香酥可口的烧饼油条和一大杯热豆浆,还有她笑眯眯的小脸。 杜天羽挑眉,把公事包放下,坐在桌前。 “你做的?”就算他不曾下过厨,他也知道这种东西不可能自己做,她八成是买现成的,然后把包装换成一般的餐具,想骗他?哼! “是啊!jane告诉我你爱吃,所以我昨天晚上试做了好多次,好不容易早上终于成功了说,来嘛,试试看。” 她小心地将餐巾铺在桌上,免得弄脏他价值不菲的办公桌,把食物布好,然后张着兴奋期盼的大眼望着他。 他确实饿了,食物看来也很可口。迟疑了一会,他终于尝了第一口。他僵住了,天!没想到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怎样?好吃吗?” 他无法回答,原本想好的苛刻评语卡在喉头,郁闷极了。 “很好吃吧!”她的双眸闪闪发光,像渴盼得到赞赏的小孩一样,紧张地注视他。是很好吃。 沉默半晌,他才以一声闷哼极不情愿地同意她的话。 小舞开心地笑开了眉眼,那笑容让她整张脸在瞬间亮了起来。 他的回应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吗? 他抬眸与那张灿亮的笑脸相遇,那一瞬间心脏猛地撞击了一下。 “以后我每天都帮你准备好不好?” “不用。”他的口气恶劣。 “为什么?”小舞叫道。“你不是说好……”她的声音倏地弱了下来,因为注意到他恼怒的瞪视,“好吃的吗?” “总之我说不用。” “好嘛。”小舞失望地垂下肩。 她那黯然的表情无由地令杜天羽感到烦躁起来。 “你出去。”他不想再看见她,她总是会挑起一些他不想要的情绪。 “是。”小舞收拾桌上的餐具,正要转身出去。 “等一下。”他突然唤住她。“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他眼前忙碌地晃来晃去的一双小手上,有一颗颗丑陋红肿的水泡,让他不想注意也难。 “噢!”小舞迅速将手藏到餐盘下。“没……没什么,是我不小心。”她吐吐舌头。“没事。” 他皱紧眉心。“那油条真是你自己炸的?” 小舞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我不是说过了吗?”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他突然生气起来,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总之那些小水泡真是碍眼极了。 “噢……”小舞被他的怒容吓着了。 她实在不懂,他为何又生她的气,刚刚他明明说喜欢她做的食物,现在却又看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到底她要怎么做才能取悦他呢?真的好难喔!她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杜天羽的脸明显地拉了下来。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真的。”小舞赶紧澄清。“问完我就出去,不会再烦你了。”他冷冷睇着她哀求的表情,许久才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小舞得到他的首肯,高兴得笑开眉眼。 “没有啦,我是想问你,昨天有没有梦到我,你有没有想起一点点有关我们前世的事情?有没有开始对我感觉到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她每问一个问题,杜天羽的脸便难看一分,最后终于达到忍耐的极限。“滚!”他额冒青筋,暴吼出声。 第三章 “不要这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没把你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你就不要再生人家的气了嘛!”她紧迫在他身后,急得快哭出来了。 “放开。”他冷冷回眸,瞪着她揪住自己衣角的小手。 “那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根本也不想让你认出来。”依然是冷绝的话语。 “可是最后你还不是救了我。”她怯怯地反驳。 那似乎触到他的痛处,只见他恼羞成怒,大力甩开她往前走。 “喂,等等,别丢下人家啦!” 一男一女的身影,一前一后消逝在白雾之中。 看着小舞垂头丧气地自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江月香同情地共拍她的肩膀。 “怎么?那个大冰库又给你脸色看了?” 小舞颓然坐在椅子上,将头无力地摆在桌面。 “是我太笨了,要不然就是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别灰心。”她给小舞打气。“他念归念,可是我看这两个礼拜以来,你帮他准备的爱心餐盒,他都吃得精光。上次我跟他去高雄出差在外面吃饭,他什么都吃不下去,我看哪,他是已经习惯吃你做的菜了,所谓要捉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捉住他的胃,你已经成功一半了,加油!” “是吗?”不可否认,jane的话稍稍恢复了点小舞的信心,她的头离开桌面。 “可是他老是给我脸色看,他最常跟我说的话就是——‘出去’。” “唉呀,别在意,他对哪个女人不是这样。” “真的吗?”她的头又抬得更高,这回垮下的肩稍微挺直了些。“他没有女朋友对吧?” “没有,你在这里做了两个礼拜还不了解吗?多的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可他老是冷冰冰的,没一个引得起他的兴趣。” “是喔。”小舞完全恢复了,嘴角还微微上扬。 突然她想到什么,笑容僵住。“jane,你说,他应该不是……‘那个’吧?” “那个?” “他不会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吧!?” “呸!呸!呸吓要乱讲,他才不是”那个‘。“ “那他……” “放心,他只是在等适合的女孩出现。” 小舞偏头想了一下,片刻又释然地笑了。 “那就是我了。”她下了结论。“毕竟,我是他前世的恋人嘛!” 江月香忍住笑,居然有人这么乐观的,也好,凭这股傻劲,她应该有办法融化那座超级冰库。 “好了,干活吧!”江月香交给小舞一个电话号码。“唉,总经理家打扫的欧巴桑突然不做了。”她很伤脑筋的模样,“你打电话给报社登广告,说要找一个每周末可以去打扫的兼职清洁工。” 小舞的心跳加快。“jane,你说每个周末啊?” “是啊。” “去他家?” “当然。” “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吗?” “是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他父母都移民到美国去了,他在台湾是一个人。” 去他家,他一个人,与他独处每一个周末……好像作梦一样耶! 小舞双眼亮了起来,用手指着自己。“让我去好不好?”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一见到是你,一定会把你赶出来的。” jane的警告言犹在耳,可是小舞仍忍不住要试试看。 她好想看看他住的地方,还有他在家的模样,他不工作的时候都做些什么?他喜欢看电视吗?还是听音乐?他不穿西装又是什么样子? 光是猜想就让她兴奋不已,她想去,一定要去,就算被骂也无所谓。 不过为了增加成功率,她还是做了“必要”的变装——遮阳帽、口罩,再加上全身包得密不通风的工作服,她看起来就像个十足十的中年欧巴桑。 小舞紧张得一夜无眠,但她还是在约定好的时间内,到达杜天羽在阳明山的别墅。把她那台破摩托车停在门口,她按了门口的对讲机。 “我来打扫的。”为了怕他认出来,她的声音透过口罩,听起来闷闷沉沉的。 “进来。”他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小舞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这就是他住的地方!小舞仰望眼前的建筑。 那是一栋深咖啡色的两层楼别墅,屋前是一片小巧精致的花园,旁边还有一座游泳池,别墅有一面全是巨大的两层楼高落地窗户,这个设计让屋内的人可以从任何角度欣赏山下的风景。 “哇!”她赞叹地大叫,一下子忘了她的紧张和来到这里的理由。 “很好,你很准时。” 他的声音把她一下子拉回现实,小舞蓦然惊觉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前,双手叉腰俯视着娇小的她。 “唔……”她连忙低头不敢面对他,害怕他着穿自己的伪装。 “屋里的工作你不用做,有佣人打扫,你要负责的是屋外的庭院、车库和游泳池,工具在车库里。” 他的语气依然是冰冷而公事化,小舞点点头,不敢多讲话。 杜天羽沉默地注视她一会儿。 “我不喜欢有人进屋来,你把工作做完就可以走了,工钱我的秘书会跟你算。” 小舞还是只有点头。 他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回屋内。 “呼!”他走后她才松了口气。 “好,干活吧!”她活力十足的大喊。 这样……不晓得对不对喔?小舞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棵树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一个钟头前它看起来像一只展翅的巨鹰,现在……嗯,现在嘛……很像一坨什么,到底像什么呢?实在说不上来。 她也没做什么,只是看它长出些杂技杂叶,就一时心痒想把它稍稍修剪一下。 她搬来一个长梯子,原本是方便她修剪花木的,哪里知道一爬上梯子,一眼望去,透过那片落地窗,她清清楚楚看见杜天羽的一举一动,这一看让她看痴了。 他在二楼的健身室练拳,一身削肩运动衫和短裤,手上戴着拳击手套,一拳又一拳有力地击打在沙包上。 她注视着他,对他优雅而有力的动作着迷不已,汗水很快浸湿他的上衣,他将它脱掉。 小舞咽了口口水,眼睛张得好大,他的肌r随着每个律动收紧放松,在他光滑的皮肤下起伏着。 她从没看过这么震撼的景象,他在办公时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就足够令她心跳加速,而这个……这个…… 天!她快不能呼吸了。 小舞拿下口罩,用力喘几口气,想不到再抬头,窗内已经失去他的踪影,她懊恼不已。 回过头来,她终于发现自己对那棵树做了什么。那老鹰的形状早就不见了,变成……变成什么呢?为什么怎么看都少了什么?“啊!”她大叫一声。 鹰头!糟糕,她居然把鹰头给剪断了。 怎么办?接得回去吗?一定会被骂死的。 她爬下梯子捡起那段树枝,再爬上来,狼狈地试图把它c回原位。 “啊……啊……”蓦地,凄厉的尖叫声传来,然后是砰地一声重物坠落的巨响,下一秒她已经头上脚下地向下栽。 她没注意到二楼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从她慌慌张张、急急忙忙拯救那棵被她摧残过的树,到她毫不优雅地跌落在厚厚的树叶上。 那双眼睛扫视那棵惨不忍睹的树,往下到女人揉着撞疼的p股喃喃自语的模样,到一地凌乱的枝干绿叶,那双眼睛的主人一张y沉的脸也变得更加难看。 下午,小舞环视被她“肆虐”……喔,不,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庭院,胸中充满劳力工作后的成就感。 好!只剩游泳池了。 她从车库里拿出长刷子、水桶等工具,绕过屋子,来到另一头的泳池。 一阵哗啦啦的拨水声传来,起先小舞还没会意过来,直到看见一抹黝黑结实的身影在水中浮沉,她才蓦然体会自己看见了什么。 他……他在游泳! 她忘记伪装,忘记不能靠他太近的原则,仿佛被下了魔咒般,她着迷地走向他,想看清楚他的模样。 小舞一点都没察觉自己已经靠近泳池边,直到一声破水声响起,他有力的双臂捉住杆子,霍地自水中起身,立在她身前。 太刺激了,远远偷看是一回事,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赤l的上身又是另一回事。 她着迷地将他削瘦但结实的身材纳入眼底——肌r纠结的手臂、宽阔黝黑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再往下看向他的泳裤。 “喝!”蓦然察觉她正盯着他的“那里”看,仓皇后退,慌乱加上泳池边的磁砖太滑,她踉跄一下,然后就整个人往后栽跌了下去。 “哇……咕噜……救……咕……救命啊……” 四面八方涌入她口鼻的水淹没了她。 她睁开眼睛时,对上的是一张透着不耐的冷峻脸庞。 “咦?”小舞霍然坐起,发现自己躺在泳池边,全身湿透。这才想起方才落水的事。“是你救了我?” 他哼了一声,因为她问了个蠢问题,这房子里就他和她二人,不是他救她,会是谁。 “谢……谢谢喔” 小舞的脸烫红了起来,糗毙了,她居然看他看得掉下游泳池,这下她辛辛苦苦的伪装不就全完蛋了吗? 咦?等一下,他救了溺水的她?那他不就抱过她,也许他还给她做过人工呼吸……天哪!她刚才为什么失去意识?太可惜了! 小舞用手轻触双唇,心头有如小鹿乱撞。 “我没有。”他突然开口,将她神游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 “咦?” “没有人工呼吸。”他靠近她,恶意地掀起嘴笑。“我只是把你拉上岸。” 她的脑袋有片刻无法理解他的话,然后一瞬间…… “你……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语落,她的小脸倏红,捂住嘴。 天!她这不是承认了吗? 杜天羽冷眼看她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庞。这蠢女人,她的心思根本都写在那张脸上了,有谁会看不出来。 他锁起眉头瞪视她。“下礼拜你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小舞急急抬眸。“你不是需要清洁工?” “我需要的清洁工,不是把我的庭院弄得乱七八糟,还搞得要我把她从水里救上来的笨蛋。”他站起身。 小舞更慌了,她连忙揪住他的手,急切地说:“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知道我第一次上工,难免还不上手,我发誓会好好学,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他冷淡地拨开她的手,走了开。 “不要这样嘛,你……”小舞急急站起来想追上前,蓦地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倒抽了口气,她往下看,自己的右腿有一处可怕的瘀血,此刻正冒出点点血水。 “好痛。”她跪坐在地上,眉头皱紧,才一下子,冷汗便涔涔而下。 “你又怎么了?”他回头,傲慢的眼神正不耐烦的落在她身上。 “我的脚……”小舞眼泪进出来,“好像流血了。” 他瞪着她的泪水,冷酷的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蓦地低咒出声。 “你这女人,真有够麻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 “你……你在抱我!” 没错,几个大步,他就缩短了二人的距离,大掌一捞,就将她细瘦的身子抱了起来。 “闭嘴!”他的脸色因她说出了这个事实,而更加难看。 她立刻听话地捂住了嘴,僵硬地栖在他怀中,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一个细微动作,这个美梦就会当场破灭。 “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行。” “可是会痛耶!” “是你自找的。” “呜……轻一点嘛,啊……好难受,不要了,人家不要了啦,你快住手……求求你。” “闭嘴!” 小舞哀怨万分地瞅着眼前冷酷的男人,她倚着沙发,此刻刚换掉一身湿衣裳,穿着他过大的长衬衫。 他在沙发的另一端,有力的手紧握住她雪白的小腿。 呜……她幻想过有这一天,可是……可是怎么会那么痛!呜…… “哭什么?闭嘴,才上个药你哭p啊……” “可是真的很痛嘛。” 杜天羽气得想杀人,好好的一个周末,他好不容易能让耳朵清静一下,这蠢女人居然找上门来。 那也就算了,他当作没认出她来至少还相安无事,想不到现在他竟还得替她上药,更可恶的是,这女人还敢在那边哇哇大叫。 “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这威胁很有效,小舞闻言立刻住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总算安静下来了。 杜天羽专注地为她破皮的地方上药,再把周围身青瘀血的地方揉散。 奇怪,这女人的腿还蛮柔软的,细绵绵的,很舒服的触感,他几乎不想将双手自这柔滑细致的肌肤移开。 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她们身上总是有太浓、太呛鼻的香水味,讲话的声音也总是太嗲、太假,所以他才会这么讨厌她们。 可是她好像不太一样,她身上只有一股自然清淡的香皂味,闻起来蛮舒服的,她的声音虽然呱噪,可是很坦诚不做作…… 等一下,他想到哪去了?杜天羽像触电般猛地放下小舞的腿。 “啊!好痛!” “你回去。”他瞪着她,严冰般的脸上y暗不定。 “咦?”他怎么说翻险就翻脸,刚刚才好心帮她上药,现在怎么就要赶她走,不要啦,她还贪恋他的陪伴。 “可是我的脚很痛,走下了。” “可以叫计程车。” “可是我的衣服还没干。” “可以在我妈房里找几件衣服穿。” “可是……” “没有可是。”他低吼。“你回去。” “不要这样嘛!让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等我的脚比较不痛了我就走,真的,最多一个小时,好不好嘛?” 他终究不敌她的苦苦哀求,臭着脸让她留下来。不过他不再碰她。不再理她,远远坐在客厅另一头的沙发上看电视。 他专注盯着画面的模样教她不敢打扰他。只不过,小舞撑不了几分钟,终于禁不起好奇心的吸引。 “你在看网球喔!” “这是什么比赛啊?”那个选手好像很厉害,不过他的名字好长又好难念喔……嗯……yev……“ “yevgenykafelnkov。” “哇!你好聪明喔!”她的眼中s出崇拜的光芒。 杜天羽冷冷瞪她一眼。“被你这种笨蛋称赞,让我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什么嘛!我是真心诚意说你聪明,你居然还骂人,真是太……” “够了。”他伸手制止了她一大串的唠叨。 二人的视线再度回到电视画面。 过了二分钟—— “喂,很奇怪说,才打了两球怎么就30比0了?”打破寂静的依然是小舞。“是不是写错了啊?” 一秒钟、二秒钟、三秒钟……杜天羽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要降低自己的水平去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 “哇!现在更离谱了,40比0。” 他受不了了,“一球是15分,你这白痴不懂教别乱讲。” 小舞愣了一下。“乱讲,一球15分;采三球应该是45比o啊!我是不懂网球,可是算术还挺行的。” “那是网球的规则。”他大吼。“比数是从figteey-love;forty…love这样上去的!没有人会说fortyfive…love好不好!那多难念!” “forty…love?为什么是love?不是zero?”小舞一向很有虚心求教的精神,捉住问题立刻寻求解答。 杜天羽快疯了。“那是规则!规则!你懂吗?” 小舞一脸茫然,一看就知道——不懂。 “算了。”杜天羽揉揉发疼的太阳x。“我干嘛跟你说那么多,你这种人是不可能了解这种运动的。” 小舞闻言嘟起嘴。什么嘛!瞧不起人。 她瞪着电视里交战激烈的二个选手。还发誓,她一定要学会所有网球的怪规则,她绝对不能让他看扁了。 那天一直到傍晚,杜天羽才终于送走小舞这个烦人精。她走后,他总算又得回平静。 只是在这样安静的房子里,他却首次有了一种空虚的感觉,少了她的喳呼,好像少了些什么,有点怪。 他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些奇怪的念头,早早便上床题了。 那个梦来得突然。 他清楚看到她的脸,她正面对着他,兴奋地吱吱喳喳说些没意义的话,她身上的打扮很怪异,像是古装戏里的服装、发型。 他无法看见自己的模样,只是那种被她缠住的无奈心情是相同的。 “只有你最好了,我好喜欢你,只有你肯听我说心事。”她突然感情泛滥成灾,一把抱住他。 天哪!快窒息了,放开我! 他想呼救,可是声音却怎么也出不来。 好不容易挣扎着找到一丝空隙可以呼吸,他大口喘息,一股软腻温香沁入口鼻,他这才察觉自己正栖在她胸前。 透过薄衫,她浑圆柔软的茹房挤压着他,令他全身窜过电殛般的酥麻,很快地他的欲念被唤起了。 放开他,否则他就要……就要…… 杜天羽大吼一声,自床上倏地坐立起来,身上早就被冷汗浸湿。 梦……刚刚那只是个梦。 “不……不可能。”他喃喃说服自己。“作这种梦只是因为她一天到晚在我耳边说什么前世今生的蠢话,绝对不是……不可能……那绝对只是梦而已。” 他脸上惊魂不定,身体却还清晰地记起梦中她的触感,并因此而灼热不已。 “该死!”他怒气腾腾地朝床垫击了一拳。可就算如此,还是平息不了体内残留的火苗。 第四章 这座桥千年来她已经走过几回了,可这回她却有些许迟疑。 “咱们别过了好不好?”她仰首问他。“别转世了,就在这儿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好。”他说。“我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这里确实是个“鬼地方”,在这儿的全是等待转世的鬼魂。 “可是……”人家不想跟他分开嘛!呜…… “走了。”他不再费神和她罗嗦,拎起她娇小的身子往前飘过奈何桥。 “早!” 一如以往,他一进办公室,就迎上这张灿亮得几乎刺眼的笑靥。 只是今早一与她笑盈盈的眼瞳相对,他的心突了一下,昨夜的梦境蓦然侵入脑海,他猛然别开眼,神色y暗不定。 “早餐,来吃早餐哩!”小舞对他的臭脸早已习以为常,她毫不在意地招呼着他。 “你不是脚受住吗?干嘛还来上班?”他看她一跛一破地走来,绷着脸。 “哇!”小舞受宠若惊地眨眨眼。“你在关心我吗?” “你说呢?”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难道,你是不想看到我?” 他是不想,不想看她勉强着自己的模样,不想看她扰乱人心的笑脸,他不想自己的情绪这么被某人牵引。 他什么都不说,只说了一句。“是不想。” “咦……”小舞闻言茫然呆立着,脸上的笑靥被浓浓的失落取代。“那……呃……我先出去了,你吃早餐。” 她游魂似的背影让他无来由地感到躁郁不安。 “喂!”他唤住她。 “嗯? “你……咳……你的脚好点没?”他僵硬的声音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我?”小舞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问,于是她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喔,好……好多了,不碍事。” “那很好。” 他又别开眼了,小舞注意到今天他好像哪里怪怪的…… 是了,他一直都不敢跟她对视。 “你……”她试探地开口。 “干嘛?”他已经坐下来,啜饮一口热豆浆。 “你该不会是昨天梦到我吧?” “噗……咳咳……”杜天羽被呛住,猛烈咳嗽不止。 一周后,小舞依然如期出现在杜天羽家门口。 “你好。”很有精神的招呼声,她对着对讲机大喊:“我来打扫了。” “我不是要你别来了吗?”对讲机那头是他明显不悦的声音。 “拜托让我进去嘛!我人都来了,而且我保证绝不会吵你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小舞紧张地等待着——终于,门锁开了。 “谢谢!”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总之她对着对讲机高兴地大喊。 小舞愉快地踏入他家,有了前次的经验,她很快地开始打扫的工作。只不过这回她不敢再偷看他,生怕他把她赶出去。 二楼的窗户内依然有双眼睛跟着她,他看着她明明是那样瘦弱的手臂,却不自量力地提着二桶清水在刷洗庭院的石径,明明摇摇晃晃,却还逞强着爬上梯子去剪那些早就被她修得乱七八糟的树枝。 他无法理解她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在他看来,她所有的行为都是荒唐、没有效率的。 为什么她可以确定他就是她所谓的前世恋人?为什么她不在乎别人可能把她当成疯子?为什么不管他怎么给她脸色看,她还是不死心? 所有的一切,都超乎他的理解,以及他从小所相信、遵循的法则之外。 不是没有女人喜欢过他,只是从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拼命、这样全心全意,这令他感到真正的慌乱。 慌乱,是因为有种隐隐的不安,仿佛一直苦苦维持的平衡就要在一夕间分崩离析。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看她多久了,他只感觉到太阳好大,透过窗户照得他的皮肤都痛了起来。 应该中午了吧? 她坐在树下,开始吃便当。 杜天羽微蹙起眉,该死!它们看来可口极了。 这又是他另一个无法原谅她的原因。 她已经把他的胃口养刁了,再好的餐厅做出来的莱对他来说都太油、太腻、放太多味精,反正都不合他的口味。他宁可用一客高级牛排的价格,换她手上的便当。 正当他这么想,小舞从袋子里拿出另一个保温盒,她盯着它看,表情犹豫。 她抬头望向主屋。 杜天羽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她帮他做了午餐,他早该知道的,胸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她就要拿来给他了吧! 他专注盯着她,连自己都没发觉全身肌r绷得有多紧。 小舞确实站了起来,朝主屋跨了一步。蓦然,她定住不动,脸上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片刻她摇摇头,重新走回树下,把保温盒放回袋中。 杜天羽愣住了。他无法相信她做了什么,那女人居然不给他饭吃! 他怒不可遏,觉得被人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可恶!”他正打算下去抢回他的餐盒,定睛一看,那个白痴女人居然在树下睡着了。 杜天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他没看错,她真的睡着了,才短短几分钟就靠在树干上左摇右晃地睡得好不惬意。 该死的女人,他有股掐死她的冲动。 好舒服喔,感觉上好像有好久好久不曾这么安稳的睡过了,那个恶梦难得没来侵扰她。 她也作梦了,梦到的却是小时候枕在妈妈腿上,妈妈一边轻柔地抚着她的长发,一边哼着安眠曲。她安稳入睡,沉浸在一种飘浮的幸福感中。 缓缓苏醒,发觉自己作那个梦的原因——屋里凉凉的很舒服,她身上裹着软软的羽绒被,丝质的被单和床单贴着她的肌肤,带来柔滑的触感,还有那个大大的、蓬松的枕头。 她还不想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鼻翼飘进一股清爽的香气,那香味带着阳光、海洋的味道,很舒服、很男性,有“他”的味道。 好幸福,那感觉就像被他拥抱在怀中,于是,她渐渐张开眼睛,带着梦幻般的甜蜜笑容。 杜天羽坐在角落沙发内,她没有发觉,但他一直沉思地望着她。 他不记得过了多久,屋外的烈日已转为淡淡的斜阳,屋子里慢慢暗了下来。 而他始终维持同一个姿势,直到她红扑扑的小脸绽开美丽至极的笑靥,他的心弦一紧,一瞬间有种不能呼吸之感。 她的视线很自然地环视四方,最后落在他身上,她的眼中没有讶异,仿佛他原本就该待在那个地方守护着她。然后她对他笑了,那慵懒的眼眸集合在一起,是种强烈的性感魅力。 杜天羽怔住,片刻间脑里有种“完蛋了”的可怕预感。 “你也太离谱了,居然睡这么久。”他用怒容、用严厉的声调来掩饰突如其来的心慌。 听到他的声音,小舞僵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喔!”她七手八脚地自床上爬起。“对……对不起。” 杜天羽板着脸,说不上来为何感到烦躁不安。 “我记得我吃完饭就在树下打瞌睡……”小舞摇摇头。“怎么睡着睡着就跑到这儿了呢?真奇怪耶。” 她还好意思问!杜天羽没好气地瞪着她。 “啊!”她怪叫一声,惊异地张大眼。“是你对不对?是你抱我上来睡的!你对我好好喔。”烦死了,那双兴奋得微微泛着水雾的大眼睛。杜天羽牙关咬得吱吱作响。 “你闭嘴!是谁说不会给我添麻烦的?又是谁睡得像只死猪?” “不要这样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太累了。” “太累?”他哼道。“累什么?说的好像我是个刻薄的老板,你哪天不是准时六点下班?” 是他命令她准时走的,他一刻也不想多看到她。 “可是人家下班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做耶!我要去买菜、要准备明天的早餐和午餐要用的材料,还要把jane告诉我的公司事情都背熟。” 还有,她买了一大堆网球的书,上网找资料,为的是了解他喜爱的运动,只是这些她不好意思说。 “而且啊,我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了,你知道的,油条还是要当天现炸才会好吃嘛。” 听她这么说,杜天羽无来由地生起气来。 “我没叫你做这些事。” “我知道啊,是我自己抢着要做的。” 她熠熠发亮的眼睛,令他更是怒不可抑。 “以后我不许你替我做早餐、不许替我带便当、不许来我家,听懂了没?就算你做了我也不会吃的,更别想我会领你的情。” 他义正辞严的声明,却被此时从他肚子里传来不争气的咕噜声所打断。 小舞眨眨眼。没看错吧!杜天羽居然脸红了。她低头忍住笑。 “啊,你饿了吧!我去看厨房有什么东西好不好?” 她从床上跳起来,问是问了,可也没听他意见的打算,就好像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径自走出门外,留下杜天羽气极败坏地瞪视她的背影。 她从来不把他的话当真,杜天羽忿忿地大口咬着牛r,一边这么想着。 可恶!这铁板牛柳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吃。 她也不是太漂亮,身材更是乏善可陈,偏偏她可以从他家好久没动过的厨房里搜出食材,弄出一桌让人垂涎欲滴的料理来,真是太可恶了! “要不要再来一碗饭?” 他瞪视她笑意盈盈的小脸,久久发不出声音。 小舞没被他吓到,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走他手中的空碗,再到厨房去盛饭。 回来时他仍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那碗饭再塞回他手中,他就像饿极了的小狗一样低头猛吃起来。 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模样,小舞以肘支颊,快乐地看着他,光这样就满足了,她一点也不饿。 “你怎么不吃?”他终于抬眸,却是在解决了三大碗饭和二碗汤之后。 小舞快乐地点点头,这才举箸把剩下的饭菜吃完。 饭后她怕他赶她走,急急忙忙收拾碗筷回厨房,开始洗碗。 他没说什么,只是重回客厅看他的球赛。 “咖啡。”她自作主张泡了二杯咖啡出来,不加糖、不加奶精的是他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放在他身旁的咖啡桌上。 杜天羽没有看她,专注盯着电视画面。 小舞松了一口气,他没赶她走。 她让自己舒服地窝在另一个沙发里,偷偷观察着他。 仔细看,他看比赛的时候虽然没发出什么声音,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会随着比赛的进行时而皱眉,时而扬起唇角,时而不屑。 他还真是个情感内敛的人呐!换句话说就是闷s。 嘻!小舞很高兴自己又多了解他一分、  “哇!ace球!”小舞突然大喊。 杜天羽回头瞪了她一眼,对突来的打扰面露不悦。 小舞吐吐舌,闭上嘴。 “太棒了!rafler这个截击漂亮。”才没过多久,她又忍不住叫道。他的反应还是一把白眼。“好球,又是一记ace,咦?为什么不记分?裁判是不是看错啦?” “那是。”杜天羽受不了地纠正她。“?喔,触网啊!我刚没看清楚。”小舞很“受教”地点点头。 他挑眉睨她一眼。“你好像没那么白痴了嘛。” 对小舞而言,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赞美了,于是她得意地挺起胸膛。 “当然,我下过苦功喔!这一个礼拜以来,我已经把所有网球规则都背熟了,我还把现在正进行的美国公开赛录下来,每天下班回家我都很认真看喔!一直看到凌晨一、二点呢!” 他蓦地僵住,停下暖饮咖啡的动作。 “无聊。”心口涌起一阵慌乱,他不耐烦地低吼:“你干嘛老做些蠢事?明明看不懂还要硬撑。” “一点也不蠢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既然网球是你喜欢的运动,我就应该要看得懂啊!这样我们以后就有共同的话题啦!” 他困难地抬眼看她。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第一次有人这么拼命地去喜欢他。 不、不对!他不要这样,再这么任她胡作非为,搞不好他就真的逃不了了。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难……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不对!他不要这样,再这么任她胡作非为,搞不好他就真的逃不了了。 开玩笑,他岂能被一个小女孩绑住,再说,他才不要印证她那套荒谬可笑的前世今生论! 思及此,他又慌又恼,忍不住声色俱厉地对她吼道:“你不要再说什么喜欢我的话了!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厚脸皮,一个女孩家老把喜欢挂在嘴上,我不要你为我再做任何事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喜欢对我而言只是一种负担,我根本不想要那种负担。” 他感觉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些话,他气喘不已地瞪视她。 话都讲这么白了,她不可能还没有感觉吧? 果然,他看见她愕然地瞅住他,笑容不知何时已隐去,一张小脸苍白得吓人。 那是她活该,杜天羽拼命说服自己,他并没有做错,把话说清楚才是最佳的策略。他将双拳捏在身侧,克制某种莫名冲动。 不,那冲动绝不可能是看见她眼中涌起的水雾,而想收回刚刚讲的那些话,不会是。 小舞垂下头,凝窒的沉默在屋里蔓延—— 该死!她在哭吗?他死瞪着她微颤的双肩,右额上的青筋隐隐抽搐。 “不可能啊!”良久,她才摇着头喃喃开口,像在说服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你怎会不要我呢?”她仰首,勉强挤出一抹充满希望的笑容。“我知道,你只是还没人领司我们是前世就注定要在一起的,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你不是也梦过和我在一起吗?那表示你就快要想起来了。” 这回错愕的换成杜天羽。太可怕了,他低估了她的韧性和脸皮—— 好不甘心,他输了。他颓然倒坐在沙发内,全身虚脱。刚才有那么一刻,他以为他已经成功的击溃了她的信心了。但此刻看来,她已经完全恢复,已经做好了“心理重建”,把刚刚的那段“小c曲”成功地抛在脑后。 “我把杯子拿去厨房洗洗吧。”趁球赛转播空档她说。“要不要再来一杯?” 杜天羽茫然摇头。她也不多说,只是从他无力的手中拿走杯子,踩着轻快脚步进了厨房。 可恶,他居然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愤怒地瞪视她的背影,杜天羽心底扬起旺盛的斗志,他绝对要想办法把她赶走,不惜用任何卑鄙的方法。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真的晚了,已经晚上十点,她没有理由呆下来,除非他开口留她。不过既然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小舞也就难得的主动离开。“急什么?”她已经在玄关处穿鞋,突然间他冷冷的话语侵入耳中,她发了一会儿呆。 小舞甩甩头,伤脑筋,她怎么年纪轻轻就出现幻听? “留下来……”她已经开了门,突然间浑身冻结无法移动。 “你……刚刚说了什么话吗?”应该是她听错了吧!他哪有可能会…… “我想你留下来,”他的唇上泛着莫测高深的浅笑,仿佛怕她没有听清楚,于是他又加了一句,“陪我。” “啊……咦?”小舞眨眨眼。“你……你说……” “算了。”他神色变为冷漠。“你不想的话……” “我想,我想。”开玩笑,哪有可能不想。 杜天羽勾动唇角,一身黑衣的他斜倚着楼梯扶手,看来分外邪肆惑“上来。他简短地下了令,就丢下她一个人上楼去。 小舞呆立在当场,有片刻无法反应,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上,她才慌慌张张地追上去。 他在那间有落地窗的健身房里,背对着洒落满室的月光,等候她。 小舞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直觉告诉她,他今晚有些不对劲,但喜欢他的心情超过了恐惧,她依然走了进去。 他向她走来,如此靠近,近到他的气息充满她的感官。 小舞迷惘地仰首看着身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月光下的他看来y沉而危险,她的呼吸不觉凌乱了起来。 他俯视她,轻轻拨开她额前的一缕发丝。 小舞的脸迅速涨红了,小嘴微启,脑中一片空白。 他……他在干嘛?天哪! 杜天羽显然相当满意她的反应,他勾起自信满满的笑意,眸中掠过一抹诡光。 “你说你喜欢我?” 沉醉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里,小舞整个人仿佛陷入迷蒙的幻境之中,只能喃喃地顺着他的话回答:“是……” “有多喜欢?”他盯住她的眼。“堤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愿意给我?” “只要我做得到。”她急切地说,恨不能把心都掏给他,“不,就算做不到,我也会尽我的全力。” 他轻轻捂住她的唇,轻笑地问道:“那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呢?” 他的话让小舞霎时呆愣住,他说的每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脑袋却久久无法将这些字化成有意义的讯息。 要她?他要她?他该不会是指“那个”意思吧! 她才慌乱地抬眸望他,他就朝她漾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然后点头。 看吧,她慌了,不用一分钟她就会尖叫着逃离他家,杜天羽得意地扬扬起唇角,他就知道这招绝对能把她吓退,他真的是“那个”意思。 小舞眨眨眼。“你要我怎么做?”她紧张地揪着衣襟,惊惧地望着他。 杜天羽微蹙起眉头,事情似乎超脱了他的计划,她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她明明一副恐惧的神情,为何还不逃走? 一时间他有些不悦,决定下猛药。 “自己把衣服脱了。”他恶声恶气地命令。 “什么?” “快啊!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这么一吼,小舞整个人震了一下,下意识地拉住自己的衣角。 她一咬牙,脱掉t恤,褪去牛仔裤。 她站立在他身前,全身只剩纯白的内衣和底裤,雪白柔嫩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红潮,双腿不住地打着颤,可是她不退缩,依然强撑着回视他。 “然……然后呢?” 他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他自始至终僵立在她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不可思议的优美曲线,如珍珠般无瑕的皮肤。 她怯生生地仰望他,再加上那孩子气的发辫,看来是该死的纯真,又该死的诱人。 见他失神,小舞稍稍鼓起一些勇气,走近了些,她吞了口口水,伸手到背后解开内衣的扣子,让胸前春光毫不遮掩地展现在他眼前。杜天羽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天,那两颗粉红蓓蕾彻底击溃他的理智,他忘了要吓退她的初衷,只能僵硬地瞪着它们,想像它们在他手中会是什么模样,光是想像,他的欲望就被彻底唤起了。 小舞当然看见他的表情了,原本冷漠的他如今看起来却危险而骇人。 他震动了一下。 他……这是……想要她吗? 他的反应对她而言是一种鼓舞,她豁出去了,抬起光l的双臂,主动环上他的颈项。 她身上的微香飘入耳翼,她小巧的浑圆挤压着他,大腿紧依着他,杜天羽额上沁出一层微汗。“我这样做对吗?”她甜美纯真的气息吐在他耳畔,“我没有经验,可是我知道有一天我们会结合,所以我去图书馆查了很多资料,可是没有一本书告诉我应该怎么诱惑男人!”她天真的告白让他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该用力摇晃她,把她脑子里各种惊世骇俗、稀奇古怪的想法全摇光,还是紧紧抱住她,任凭他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当他发觉后者有多么吸引他时,他恨不得一拳将自己打昏。 如果能在此刻昏过去,也许是个好主意,至少他就不用再忍受这非人的折磨。小舞感觉他的僵硬,微微沮丧地放松抱住他颈项的手。 难道她做错了吗?他为什么动也不动? “嗯……”她的小脸倏地涨红,“其实除了百~万\小!说,我也去看了几部a片。” 她放开他,退了几步,正好靠在某个健身器材冷冷的铁管上。 她咽了口口水,像下了某种决心,握住那铁管,她的身体缓缓摆动,起先是犹豫、僵硬,到后来渐渐抓到节奏,舞动愈来愈煽惑,愈来愈冶艳。 杜天羽看见了,不只看见,他还听到自己脑中的理智“波”地一声断裂。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个大步缩短了二人的距离,他高大的身躯将她困在他和铁管之间。 “够了!”他眼中喷出火来,是熊熊的欲火。 这蠢女人明明怕得要死还要硬撑。 他的身体在吼着要他不顾一切地占有她,但另一方面,一股不舍、怜惜的情绪却慢慢在他体内酝酿,慢慢地,愈来愈强,盖过原始的性冲动。 尽管下腹仍疼痛不已,他还是咬紧牙,放开她。 小舞全身虚脱地软倒在地上。 “穿上衣服回去!”他恶狠狠地吼道。 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碰她,而她抓赤l的娇躯对他而言,简直是种残酷的考验。 她对他的忍耐毫无所觉,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 “我……我没力气。 杜天羽怒瞪她一眼。 这女人真是得寸进尺,是她自己要勾引他的,现在反而弄得像他在欺负她似的,他快被她气炸了。 更气的是,他本打算要作弄她,让她知难而退,却被她惹得欲火焚身,到头来还什么都没得到。 奇怪了,他一向自豪的克制力跑哪去了?他用手耙着乱发,低咒一声,蹲下身来,怒气腾腾但又不失轻柔地替她套上t恤。 “把手举高。”他的脸臭得很。 “对不起,我很没用。”小舞乖乖的、委屈的承受着他的怒气。 “闭嘴!脚抬高。”他把她的裤管套进她的腿。 “不过我保证,”她急着辩解。“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这次我只是吓到了。” “不会有下次了。”他在她耳边大吼。 “为什么?”她看来深受打击。 为什么?哼!她还敢问为什么? 完了,小舞心想,好不容易盼到的机会被她的临阵退缩给毁了,这下他可能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呜……她为什么这么没用。 她垂着头,眼泪不由得涌出,一滴滴落在她的衣襟上,愈落愈多、愈落愈急。 “你哭什么?”他被那泪弄得心烦气躁。 该死的女人,他又没把她“怎样”。 “我气我自己啦,明明在家练习好久了,临到头来却还是那么没用,呜……” 杜天羽闻言简直没昏倒,她在家练习很久?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虽然我现在这么没用,你也许已经讨厌我了,可是我会再努力的。”她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我以后还可以继续喜欢你吗?” 跟她说“不行”啊!这是摆脱她纠缠的好机会,他的理智严正地警告他,但不知为何他的舌头突然打结了……在她恳求的目光下。 “随便你!”他暴吼一声,烦躁地甩开她离去。 可恶,这一回合他还是输了,而且差点把自己也输掉了。 第五章 如果不喝这碗药汤,是不是她就不会把他忘记? 她捧着药碗开始犹豫。 “快喝。”他催促她。 “可不可以不要呀?”她拉下他的头,小声地在他耳边问。 “不行。” “我不想忘记你嘛!”都几千年了,他怎么总是不了解她的心事呢? 他在瞪她,更何况后面已经因她的迟疑而排了一长串,开始有些嗡嗡的抱怨声传来。 她终于无奈地捧起汤碗,啜了一口。 “喂。”小舞正要敲门进杜天羽的办公室,江月香及时拉住她。 “你现在先不要进去,他今天心情很不好,让他看见你啊,恐怕你要成炮灰了。” “可是我要帮他归档啊。” “管归档干嘛!”江月香受不了地喊。“别惹他就是了,知道吗?” 自从上次在他家发生“那件事”以后,小舞见到他就有点尴尬。 他更糟,每回看见她就转开视线,而且脾气变得愈来愈差,动不动就对她大吼大叫。 以前他总是对她视而不见,现在却是刻意闪躲,怎么办?他愈来愈讨厌她了,呜……怎么办? “他怎么了?”今天是她一个星期可以正大光明眼他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工作的日子,她本来窃喜很久了说。 “我们计划很久,跟日本通讯公司合作的企划,被别人抢走了。” “啊!真的?那怎么办?公司是不是损失惨重?” “别紧张,公司没有任何影响,唯一受到伤害的,就只有咱们杜总经理的面子,他从来没有遭遇过失败的经验。” “jane,你太夸张了吧!哪有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失败过?他以前考试难道都没有输过别人吗?” “没有,他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 小舞讶异地瞠大眼,对她这每次都勉强及格的人而言,这真是蛮伟大的事耶! “那体育呢?他难道也……” “他得过青少年杯网球男单冠单。” 咦?喔,她不该太惊讶,她见过他结实的身材,原来那些肌r是这么来的。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完美? “那女朋友呢?他不会没被人甩过吧?” 江月香挑眉。“你说呢?” “呀?他没追过别人、暗恋过别人吗?” “从来只有女孩子倒追他,他根本不用开口,只要他别摆脸色给人家看,就自然有女孩子愿意主动献身。” 小舞听到这儿,双颊微微一红。 “那……呃……”她尴尬地笑着说:“他好像真的很棒喔,一直都很顺利。” “那也不见得好。”江月香以一种长者的智慧叹道。“这种人没办法适应挫折,更不懂得珍惜眼前的事物。” “总之你今天别去烦他,知道吗?”她再次对小舞耳提面命。 “知道了。” 那天小舞尽量避免进他办公室,她看见公司很多的高级主管都被他骂得臭头,满脸沮丧地走出来。看来情况很严重,他以前只对她一个人大吼,对其他人他都冷冷淡淡,最多只是不悦地锁紧眉头,现在他居然也会对其他人发牌气。 “小舞,你还不快走,下班了。”江月香自己收好了包包,准备尽快躲开这个火药库。“噢,好,jane你先走,我等一下就……” “你可别多事喔。”江月香认真地提出警言。 “我知道啦!别担心我,你快回去吧!” 江月香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才走出办公室。 小舞在桌前呆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总之等到这栋楼大部分的灯光都熄了,她还没走。 她知道他就在那扇紧闭的门后,她不想打扰他,只想这样静静陪着他。 “你怎么还没走?”他突然打开那扇门走出来,老实说,把小舞吓了一跳。 “没有啊……就……”她总不能说在等他,肯定会被他大骂一顿。 “算了。”他大步走过她身边。 小舞呆望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冲动,“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听到她的大喊,他停住,慢慢地转过头。 “什么?” “出去走走啊!那样心情会好点的。” 他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看着她。 小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她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走嘛,走嘛!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地方?”他站在拥挤又吵杂的小巷人口,皱眉对她问。 “没错啦!走,我带你进去你就知道有多好玩了。”来到这里。小舞的情绪高昂,就连他的臭验也无法稍减她的兴致。 “走,我们去吃好吃的芋圆罗!”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挤进那条小巷。 一个钟头前他让小沈先回家,自己驾车跟她来到这山里。 停了车,还得走上一段山路,到了这里,却要跟一人群人挤,他开始后悔一时心软跟她来这鬼地方了。 “我不想吃。”开玩笑,那个简陋的小摊子,他才不要跟一堆人坐在里面,况且他讨厌甜食。 “不行,来九份怎能不吃芋圆呢?你一定要试试,保证你一吃就上瘾喔!”她根本不甩他,自顾地叫了两碗芋圆,拉他坐下。 “怎样?我没骗你吧!好吃对不对?”她先是满足的把一口芋圆放在嘴里咀嚼,再一脸幸福地看着对面的他。 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好吃。不知怎地,他无法对那张发亮的小脸说不,他闷哼一声算是回答。 这么一来,小舞更是大受鼓舞,她高兴地拉着他沿着老街跑。 “啊!鱼丸好吃耶!” “你看,有卖麻薯耶!” “弹珠汽水。” “乌梅。”她试吃了一颗,酸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哇!” 他偏头看她丰富的表情,不由得扬起唇角,但当然在她看他的时候,他就连忙隐藏起那个笑容。 “很怀念吧!这种菜脯果。”她买了一大盒五颜六色,里面包了同一馅料的点心,不但当场撕了包装咬了一口,还j婆地拿了另一块到他面前要他吃。 他望着那奇怪的绿色皱眉。“我不要,没吃过这种东西。” 小舞瞠大眼。“没吃过?不会吧!喔,对了,你十几岁就去美国了,可是身为台湾人没吃过这个也太扯了吧!” “谁说一定要吃过这种东西才算台湾人。”他哼道。 “不管啦,你一定要吃吃看。”她硬塞了一口到他嘴里。 他瞪着她,却也没把她吓退,小舞只是一溜烟地逃到前面去。 “我要回去了。”他才不肯任她摆布呢! 她回头,失望全写在脸上。“别这么快嘛!你觉得不好玩吗?” “不好玩。”他当然这么说。 “喔……”她垂下头。“啊!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很棒,我们先去了再走好不好?”她突然想起,抬头渴盼地征求他的同意。 “我不太相信你说很棒的地方。”他斜睨着她。 “别这样,我保证,最后一个地方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他不情愿地点头,小舞兴奋地大叫起来。 “别那么吵好不好?”他真不懂她为什么要为这点小事高兴成这样,好像只要他稍稍让步,就能让她欢天喜地。她真的那么在乎他吗?杜天羽的心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把这个思绪压了下来。 “就是这里。”他们走过了婉蜒的石阶,来到一间古朴的茶艺馆。“来这里干嘛?”搞半天她说的只是另一个吃东西的地方,他不该随她来的。“别走嘛。”她拉着他往里面走。“你看。”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美丽的景象,杜天羽有些震撼于此处的美景。 “很棒吧!那里是海。”小舞指着幽暗的前方,“还有渔港、海湾,这边是山,你瞧下面点点的灯火。” 他们在视野极好的露天座位里入了座,他不再说话,两人各自啜饮着自己的饮料,那样的沉默是祥和的、悠闲的,没有紧绷和尴尬。 小舞看了一会儿海景,回头看他,她有些呆了。 从没见过他这么放松的神情,一直以来他做什么事都是一副很认真、专注的模样,包括在办公室的时候、在家健身的时候,甚至是在看网球比赛的时候。 “嘻!” “你笑什么?” “你穿这样好奇怪喔!”她小声说。“你看这里的人哪个像你一样西装笔挺。” “是你拖我来这里的。”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不过不错吧!”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 “什么?”他再度转回头来面对她。 “出来走走啊!看看这片山、这片海,把烦恼的事都丢在脑后,心情也啪地一下开朗起来。”她笑意盈盈地说着,一边还加强语气,把双手大大张开。 这是她的用意吗?看他心情不好,所以带他来这里看山、看海。 他不想承认,但确实自跟她一起坐车出了台北市,他就再没想到过那件困扰他许久的合作案,心思先是应付她各种光怪陆离、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再来便是着迷于这美丽至极的夜景。 小舞低头吃了口刚在路上买的花生麻薯,没看见他凝视着她,脸上露出某种温柔的神情。 “你要不要吃?”她突然想起他没吃,一手还拿着咬了一口的麻薯,一手将盒子推到他桌前。 他想也不想就抓住她的手,将她手中咬过的麻薯一口吞掉。 小舞呆住了。他做了什么?那是她吃过的耶!那不就算是间接接吻吗? “啊!”她回过神来,这才惊觉他还没放开她的手,她羞红了脸,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 “你……你怎么……”他怎么了?好反常。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 小舞顿时心跳加速,只因他的眼神如此深邃,还有他手心传来的灼热温度和略微粗糙的触感。 “啊……”她好紧张,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脑中一片空白,只好随便找话讲来化解这份尴尬。“怎……怎么样,麻薯好吃……好吃吗?” “不错。”他舔舔唇。 小舞张大了眼睛。天,好性感!她错了,不该问他这个问题的。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突然伸向她的脸庞。 “你这里沾到糖粉了。”他指着她的嘴角。 “哪里?”小舞急急用手去擦,却怎么擦也没擦到。 “是这里。”他微蹙眉头。 他再也忍受不了她的笨拙,拉近她的头,直接用唇舌舔掉那些细细的糖粉。 那个动作很快就变调了,他先是轻柔地舔弄她的唇瓣,随后加深那个吻,他灵巧的舌闯入她甜美的檀口,尽情挑逗她生涩而木然的舌尖。 她完全愣住了,无法思考、无法反应,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放开她,她仍一脸茫然。 她的双唇被他吻得微微肿胀,双眼因方才的刺激而迷蒙失神。“不错,蛮好吃的。”他忍不住扬起一抹自得的笑意。 嗯?小舞呆呆地回视他。 他是说麻薯吗?还是她!? 一年后 他们之间终究没因那个夜晚、那突兀的吻而有任何改变,杜天羽依旧冷情,而小舞也依旧没放弃她的追求。她已经习惯在他身后,努力追寻他的身影。 有时他好像会停下来等她,可是等她赶上,他却又走到遥不可及的远方去了。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 天学企业的员工们都知道有小舞这号人物存在,有的同情地,有的佩服她的勇气,当然更多的人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去看她的。 这些人虽然心态不一,但相同的是,没有一个认为她的坚持会有结果。 “小舞,帮忙叫一下计程车好吗?”jane放下电话立刻唤她。 “怎么了?” “杜总想起要一些资料,他现在人在客户那边,要我送去。” “待会儿不是还有厂商要来找你?” “那也没办法。” “我去好了,我帮他送过去。” “喔,好吧。”江月香把桌上一叠厚厚的资料交到小舞手上。“很重喔,你要小心。” “嗯。”小舞用力点头,接过资料,立刻就奔了出去。 “喂,你知道地址吗?”江月香喊。 小舞急急煞车,慌忙地又跑了回来。 “嘿,”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 江月香翻翻白眼,抄了对方公司的地址、电话交给她。 “我走罗!”她又冲了出去。 江月香看她的背影,忍不体叹息。 只要是和杜总有关的事,这孩子总是那么拼命,她常觉得她就像一只忠心耿耿的小狗,不计代价效忠主人,女孩子能爱得那么不顾颜面、不怕挫折,也是蛮可悲的吧! 到底当初她让她进天擎是不是正确的呢?有时江月香也不禁这么想着。 小舞没想这么多,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尽快把杜天羽需要的东西交到他手上。 “唉哟!”她匆匆忙忙跑下大厅,却不小心和刚进门的人撞个正着,手上的资料落了一地。 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可是她无暇顾及,立刻低下身子来捡那些文件。 怎么办?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一耽搁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我帮你。”就在她又急又乱的时候,一个稳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循声抬眸,见到一张敦厚的男性脸庞。 “喏,我帮你捡起来了。”男子交给她一叠文件。 “噢……”小舞这才回过神。“谢谢你。” “你急着去哪里吗?”那男子又问。 “我要送这些资料给他,他急着要的。”她慌乱地整理文件;急得眼泪快掉下来,也不管男子是不是听懂她口中的“他”是谁。 “你是总经理室的小舞是不是?你要帮杜总送东西吗?要不要我载你去?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你要载我?”小舞倏地抬眼,感激莫名地望着那男子。 “来吧。”男人对她一笑,主动替她拿了沉重的文件。 两分钟后,他们已经在男人的车上,小舞觉得自己好幸运。 “对了,还没请教您贵姓大名?” “我是总务部的,叫高哲恺。” “对不起喔,你认识我,我却是第一次见过你。” “没关系,我们本来就在不同楼层,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可是你就知道我。” “因为你很有名啊!” “咦?” “到了。” 小舞还没来得及问明她为什么而有名,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谢谢,多亏你帮忙。” “要我在这里等你吗?”高哲恺摇下车窗问。 “不用了,你还要赶回公司吧!” “反正我上午出公差,中午过后再回去就好了。” “还是不用了,待会儿我坐计程车就好了,谢谢。”小舞挥挥手。 高哲恺向她微笑。“ok,bye。 她迅速转身往大楼跑去,今天遇到一个好人呢!她愉快地想着。 “礼拜五下午二点。”江月香宣布了时间。“小舞,要小沈准时去接机。” “接谁啊?” “杜总的爸妈,他们从美国回台。” 听到杜天羽的爸妈,小舞眼睛都亮起来了。 “他的爸妈?是怎样的人啊?我从没见过那!” “他们人都很和善,很早就移民到美国去了,很少回来。本来他们家是做水泥生意的,不过已经结束了,二老在美国退休日子过得写意,他们只有杜总一个儿子,他又老说忙,懒得回美国,所以他们只好来看他了。”江月香详细地对她说明。 “这样啊。”小舞点点头。“那他们喜欢什么?要不要准备?” 江月昏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小舞,你别穷忙好不好,你又不是他家的佣人,何必做那么多?” 小舞微红了脸。“没有啦,我只是想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白痴也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 江月香语多保留地说:“这回跟他父母回来的还有一个人。” “谁啊?” “一个女孩子,叫irene” “是他们家的亲戚吗?” “不是。” “是伯父、伯母的朋友?” “不,应该说是杜总的朋友,他们是研究所的同学。”江月香叹口气,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小舞,拍拍她的肩,“她是他父母中意的媳妇人选。” 第六章 她终于还是没喝完那碗孟婆汤,留了一口偷偷将它吐掉。 她不知道他把她的举动全看在眼底,却什么也没说。 轮到他喝的时候,他也学她一样偷留了一口。 她什么也没发觉,快快乐乐地向前走,偶尔侧头看他,露出狡黠的神情,像是个做了坏事还洋洋得意于没人发现的坏小孩。 “你是不是没喝完?”他故意板起脸来训她。 她的脸一白。“没……没有,你怎……怎么知道啊!?不对,我没有啦!” 说完,她心虚地甩开他的手,急急忙忙往前跑。 笨女人!他在心里轻斥。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身影,冷酷的眸子闪过一抹谁也没见过的柔情。 “嗨,早,我来了。”星期六的早晨,小舞依然活力十足的出现在杜家门口。 “这礼拜你不用来了。”一阵沉默之后,对讲机传来他冷冷的声音。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行,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可以偷懒。” “你……” 大门传来喀的一声,小舞拿手上的备份钥匙开了锁。 她走进来,想不到一转身,便看见杜天羽站在主屋门口,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悦地脱着她。 “谁准你进来的?” 小舞心虚地缩一下肩。“你给我备份钥匙,不就是让我可以自已开门。” “不是。”他低吼。“那是如果我不在家的话,你才可以用那把钥匙。” 小舞吐吐舌头。“好嘛,反正我都来了。” 杜天羽气得不想理她,转身要回主屋,小舞却拉住他的手。 “你爸妈不是回来了吗?他们呢?” “他们有时差,还在睡觉。” “好想见见他们喔!” 他沉默地凝视她,似有什么话想讲,但不久他好像又放弃了。 他绷紧着脸,冷酷地丢下一句:“我不想让他们见到你。” 不想让他们见到她?那会是什么意思?他也觉得她很见不得人吗?她会让他丢脸吗?还是他根本觉得她无足轻重? 小舞反复猜测他的话,一方面也没闲着,努力劳动着。 太阳很大,一下子就让她汗流浃背,原本梳得光洁的发辫也略显凌乱,几缕不驯的发丝和着汗水,狼狈地站在她的颈项。 不久,主屋里开始出现人声。 “今天天气真棒,天羽,咱们在院子里吃早餐好不好?”那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小舞猜想应该是他的母亲。 一对中年夫妇从主屋走了出来,小舞心跳加快,屏息看着他们。 现在她知道杜天羽那深邃的五官和高挺的身形,是遗传自他的父亲,而挺直的鼻梁和形状优美的薄唇,则来自于他的母亲。 他们在游泳池畔的凉伞下落坐,那一家人个个高雅俊美得有如电视影集里的豪门家族。 小舞停下扫落叶的动作,有些看痴了。 “来,天羽,妈咪从美国特地带回来这几种口味的起司,台湾买不到,你试试。” 杜天羽微蹙眉,看着眼前的食物。 一篮牛角面包、一盘火腿和蛋、一盘起司、一杯冰牛奶。 他最讨厌吃这些西式的东西了,早餐他要烧饼油菜加豆浆,中餐、晚餐他要热腾腾的三菜一场,还有,他觉得起司又臭又恶心,小舞在心中想着。 果然,他推开盘子。 “我不饿。”他说。 他的目光飘向站在树下的小舞,挑眉,无声地询问:你有带吃的来吗? 小舞楞了一下,然后用力猛点头。 他笑了,那唇角只稍微扬起,小舞的心就整个飞向天空。 光只是一个蕴含默契的对视,相互了解的微笑,就让她忍不住泪盈于睫。 “。”一个清亮的女声闯入这神奇的一刻。 小舞抬眸,那是一个穿着时髦,有双明亮大限的女孩,她穿着胸前印有el字样的洋装,轻柔的长发像每一根都经过仔细整理,脸上的淡妆更是透明无瑕。 “,u。”女孩熟稔地在杜天羽父母的两颊印上一吻。 就在小舞屏息的那一刻,女孩走到杜天羽身旁,吻了他的脸颊。 “,ted。” 世界一瞬间在小舞面前分崩离析,她晃了一下,突然间一阵晕眩感向她袭来。 没事,没事,她努力告诉自己,那只是外国人打招呼的方式,不代表任何意义。 可是当他也转身,在女孩面颊上印下一吻。“g,irene。” 小舞的脑子轰地一声失去了意识,只剩一片空白。 “好丰盛的早餐,谢谢aunt。”irene开心地微笑,坐下来吃早餐。 “咦?ted,你怎么不吃?”她注意到他动也没动过的盘子。 “我不饿。” “不行喔,这样不是辜负了,aunt辛苦做菜的心意了吗?” 她这么说显然说中了天羽母亲的心,只见她赞赏地看着irene,笑眯了眼。 “来,我喂你。”irene强势地叉起一块起司到天羽嘴前。 他瞪她一眼,却也没抱怨,张口吃掉那口起司。 砰地一声,突兀的声响打断了眼前和谐的一幕。 小舞什么都没察觉,直到四个人的目光全讶异地集中在她身上。 “对……对不起。”她慌乱地道歉,这才发现原本握在手上的扫帚不知何时掉在地面,她匆忙地低下身子去捡。 “天羽,她是……”宋德美问儿子。 小舞停住动作,蹲在地上,屏息等待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他会介绍她吗?在他心中她又是占了什么位置呢? “公司员工,假日兼差来扫院子的。” 当他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小舞的心仿佛空了一个大d,巨大的痛楚从那缺口肆无忌惮地扩大、扩大。 “噢!”宋德美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再也不看小舞,低头继续吃早餐。 尽管太阳还是很大,小舞却觉得好冷,身体没有一点温度。 她终于拉起那根扫帚,不过再也没有扫地的兴致了,她木然地踱回工具间,反正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房子后面有一个洗手间,她习惯了在这里把流汗后的自己清理一下。 镜子里的女孩有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她没有画妆,头发也乱七八糟,穿的是一件适合劳动的t恤和牛仔裤,她甚至可以闻到自己身上微微的汗味。 脑中木觉浮现刚才那名叫irene的女孩……她和这座别墅、和他的父母、和他好相配,看他们四个人在泳池畔吃早餐,是多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呀! 小舞打开水龙头,低下头将水泼在自己脸上。 自惭形秽,她有种想立刻挖个d把自己藏起来的感觉,好狼狈啊! 她关掉水龙头,以手撑着洗手台,久久仍低着头。 “我告诉过你,叫你今天别来。”她听到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的嗓音是压抑的,隐隐藏着不悦。 有水跑到她眼睛里,酸酸的、涩涩的,她用力抹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 “我想先走了。”她轻快地说,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地板。“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事,剩下的部分我下次再补好了。”没等他的回答,她很快经过他身边,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他。 她始终没抬头,当然也没看见他看她离开时脸上y鸷的表情。 他早知道会是这个情形,该死! 他不要他的父母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为他工作的时候。 他想要在介绍她的时候,让她展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准教她什么都不想,就莽莽撞撞地闯进来。 笨女人,真是够笨的!杜天羽低咒出声,烦躁地用双手耙过头发。 小舞失神地走在山路上,过了好久才突然想起自己有骑摩托车来。她又往回走,过了几十分钟才走回他家。然而发动机车的时候,怎么也发动不了。 今天真是衰透了!她沮丧地蹲在地上,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一辆蓝色的rsa停在她身旁。 “hi,你怎么了?” 小舞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先是那辆车让她觉得熟悉,再来就是那个探头出来的男人。“高哲恺。” 他对她温柔地一笑。 “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路边哭?” “我的摩托车不能发……”小舞拨开被泪水黏在额边的乱发,抽泣地说:“我看见他……还有她,好难过,为什么我没el的衣服,呜……” “上车吧!”他只?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难……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路亍?br / “上车吧!”他只以一句简单的话稳定了她的情绪。 小舞上了车,他无言地递给她一大盒面纸,然后就启动车子。 他打开车窗,车子在林间滑行,清爽的山风吹入车内。 过了一会儿,小舞终于止住哭泣。她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看他。 “嗯,谢谢你,你好像总是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出现。” 高哲恺笑笑。“我也觉得奇怪,大概是我前辈子欠你的,总觉得今生要来还的。” “你也相信前世今生这种事吗?”她微微张大眼。 “相信。” 他笃定的回答先是让她无比讶异,之后是一阵欣喜若狂。 “真的吗?从来没有一个人跟我这样说耶!他们全都以为我疯了。其实真的是有这回事对不对?”她忘形地提着他的手又笑又叫。 “小姐,小心点,我在开车。”他苦笑着提醒她,才让她放了手。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但久久还不能自激动的情绪中回复。 “如果你不急着回家,我们去看海好不好?”他问。 “嗯,好哇!” 他的车驶离阳明山区往北海岸去,过了一个大转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湛蓝大海出现在远方。 这片海水景致让她想起一年前和杜天羽到九份所看过的风景,只不过那时是夜晚,而现在是白天,而且身边的人并不是他,她的心情微黯了下来。 高哲恺在一处景点停了车,他们走下来,坐在护栏边看海。 “能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哭吗?”他突然问。 小舞垂下头。“我今天看见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 “你说的‘他’是杜总吧!” “你怎么知道?” 高哲恺笑笑。“全公司都知道你跟他的关系啊。” 小舞失神地“喔”了一声,随后又沮丧地垮下肩。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在倒追他。” 小舞的诚实让他不觉莞尔。 “可是他对你也有意思不是吗?否则不会把你安排在身边。我听说杜总最讨厌女人纠缠他,所以高层主管全是男的,只除了四十几岁的江特助和你。” “才不是他愿意呢!是jane帮我,还有我硬巴着他的。”她闷闷不乐地说。 高哲恺看着她。“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说啊!” “我没有恶意,只是你为什么这样执着地喜欢他呢?” “是那个梦的关系吧!”小舞说。“我作过一个梦喔,梦到我前世和他殉情而死,我想这世我们一定是来弥补那个未实现的缺憾。” 高哲恺听她这么说时震了一下。“你怎么确定是他?” 这个问题jane也问过她,她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直觉啊!第一眼见到他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就是他了。”小舞偏着头。 “奇怪,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你了,你说的那种直觉我也有,第一次见到你,好像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很正常啊!人跟人会相识,本来就是互有各种深浅情缘的。” “也许吧!” 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们静静享受海风。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问:“我听说你每天都帮杜总准备三餐,那天我特别早起,经过公司附近一家早餐店,看你在那里炸油条,是我看错了吗?” “你没看错,我是每天早上都去那家早餐店帮忙,那个老板同意教我做烧饼油茶的秘方,还好心让我用他的炸锅,条件是我每天早上五点要去帮忙到七点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他爱吃啊!”小舞答得理所当然。 “你不会觉得很辛苦吗?” “不会啊!那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呢!替喜欢的人准备食物,想像他吃的时候满足的样子,没有比那更令我觉得快乐的事了。”高哲恺摇摇头。“你真有毅力,可是难道你从没有过放弃的念头吗?恕我直言,你跟他的世界老实说,有一段差距。” “我知道啊!”小舞说。“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自己知道,他那么有钱,长得又好看,而我只是一个平凡不过的女孩,但正因如此,我更不能放弃。我和他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的铁轨,如果我放弃了,可能就永远没有交集了。”“ “为什么都是你单方面的努力呢?就算你稍稍放松一下,他难道不会追过来吗?” 小舞想了一下。“他不会。” 高哲恺微微张大眼。 二人陷入沉默。 “去富基渔港吃海鲜好不好?我请你。”许久,他提议。 小舞摇头,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今天我很累,想回家了。” “没关系,我送你。” 他们往回走,一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小舞租的小套房楼下。 “谢谢你。”下车前她对他说。 “对了,你的机车坏了,还丢在路边,你把钥匙给我,我帮你牵去修好不好?” “不用了。”小舞摇摇手。“我可以请小沈帮我,他对车子很在行,而且他反正要去接杜总上班。” “那你星期一怎么上班?我来接你好不好?” “不用了啦,我搭公车也很方便。” “好吧。”他看来有些挫折。“那星期一中午,可不可以一起吃个饭?我请你。” “不,我请你吧!应该要谢谢你,这么帮我。” 高哲恺脸上终于浮现笑容。“那就星期一见了。” “嗯,byebye。” 星期一 小舞其实是抱着十分矛盾的心情来上班的。她热切期盼能见到他,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能不去回想那天那女孩吻他的模样,还有他是如何冷酷无情的对她。 好在他一整个早上都关在办公室里和主管们开会,免去了她的苦恼,只不过意识到他正在那扇门后,仍让小舞心情无法平静。 “小舞,帮他们泡咖啡进去好不好?”jane对她说。 小舞缩了一下肩膀。“让欧巴桑帮忙就好了,好不好?” 江月香挑眉。“难得喔,他的咖啡你居然没抢着泡。” 小舞闷闷地低头不语。 “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啦。”她也有不想讲的时候。 江月香耸耸肩。“好吧,我去叫欧巴桑。” 时间过得好像特别慢,好不容易熬到中午。 “hi!”高哲恺相当准时地出现在小舞的办公室。 “你来了。”小舞以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迎接他。“太好了。” 他出现=午休=她可以离开=喘息。 “我们要吃什么?”小舞问。 高哲恺苦笑。“小姐,是你要请客吧!还问我。” “噢,对喔,那走吧!我请你吃日本料理。” “不用那么好啦。” “没关系。”她只想快快离开这里、离开“他”。 他们肩并肩的走远,此时总经理室的门开了,一双冷郁的眼睛盯着那两个人。 “那个男人是谁?”他紧捉着薄唇,不悦地开口问江月香。 “好像是总务部的。” 杜天羽绷着脸。 “刚刚咖啡为什么不是她泡的?那淡得像开水一样的东西能喝吗?”他愤怒地一手拍在桌子上,几张白纸震落到地面上。江月香瞄了他一眼,眸中流露富含兴味的光芒。她不动声色,镇定地低下身去把纸全捡了起来,这才慢慢地开口:“小舞说,她不想泡。” “她说不想泡是什么意思?”杜天羽暴怒地吼道。 “你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不过是一杯咖啡罢了。” “我没有生气,那是她的工作,她应该做好。”他用比刚才更大的音量吼道。“没生气吗?”江月香嘲弄地挑眉。“你是不是在嫉妒她跟别的男人去吃饭?”杜天羽一僵。“笑话,我有什么好嫉妒的。”说完,他忿忿地大步走回办公室,用力甩上门。 江月香叹口气。唉……可怜那些还在里面的高级主管哟。 她觉得和高哲恺在一起很平静、很愉快,她可以很自然地跟他聊天,没有负担。不像跟杜天羽在一起,她心跳总是太急太快,脑子总是一团迷乱,连话都很难说得清楚。 “原来你是台中人,我也是耶!” “你在台中的时候,有没有常去吃建国市场的那个r羹?我好怀念那个味道。” “有,有,每次回去我都一定会去吃。啊!还有,还有,那个市政府旁的担担面。” “耶!你也知道。” “当然,我家住那边说。” “下次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我们把那些想吃的东西全部吃过一遍,反正我有车,很方便。” “好哇!” 讲到回台中,小舞有点心虚,因为杜天羽的缘故,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都被爸妈念了好几次。 “我们还可以买一只道口烧j带回台北吃。” “还要去精明一街逛一逛,喝珍珠奶茶。” 好好喔!第一次有人可以跟她聊这些东西。和杜天羽是不可能的,对一个连菜脯果都没吃过的人,又怎能聊这些地方小吃呢?想到此,她心情有点低落。 唉,怎么她老是想到他呢?小舞撑起笑容,仰视身旁的高哲恺。 “就这么说定了,下回我们一起回台中。” “好。” 他们从餐厅走回办公室,一路上仍热烈地交换着对故乡共同的记忆。 “最近几年台中变好多喔,中港路那边变得好热闹。” “只有公园那边没什么变。” “嗯。”他突然想到,“你相不相信我身上有带一张公园的照片。” “咦?”小舞眼睛亮了起来。“给我看。” 他从皮夹拿出一张照片,那几乎是每个台中人都有的,一家人以公园那个著名的水中凉亭为背景照的照片。 “哇!这个小男生是你喔!” “还我啦,怪丢脸的。”他想抢回来。 “不要,让人家看一下嘛,很可爱啊!” “还我啦!” 他们两个人抢着那张照片,最后还是小舞拿到手,她开心地扬起那照片。 “嘿,在我这。” 高哲恺伸手去拉她。 小舞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 高哲恺察觉她的异样,随着她的视线望向前方。 杜天羽站在他们身前,寒着脸注视着他们亲密的模样。 她从未见过他眼中有如此令人畏怯的冷冽,小舞立刻把照片塞回高哲恺手中,急急走到杜天羽身前。 “你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我们只是……只是在抢照片玩,他不是……” “不必了。”杜天羽打断她,强烈的妒火让他的口气更加严峻。“你不必跟我解释什么,不关我的事。” 一句“不关我的事”把小舞彻底击倒,她的表情仿佛被他重重掴了一巴掌。 她失神地立在当场,久久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杜天羽紧咬着牙关,瞪视着她惨白的面容。 他终于转身撇下她离去。 不关我的事……那是因为他不在乎,小舞哀戚地想。 不在乎……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第七章 “你还好吧?” 步出办公室,小舞迎上高哲恺关怀的眼睛。 “很好啊。”她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流露一股深沉的哀伤。 他深深凝视她。“走吧!” “去哪?” “你的摩托车不是还在山上,我们去把它骑回来。” 她本想坐他的车回他家牵的,不过现在…… “好吧。”她说。 他不只送她去牵了摩托车,还一路护送她下山。 “来我家吃个饭吧!”她在她家楼下对他说。“我好像一直受你的帮助。” “我知道自己应该说不用客气,”他笑着道。“不过,我实在很想尝尝你的手艺,况且我真的饿了。” 小舞莞尔一笑。“上来吧!不过别期望太高喔!只是些家常菜。” 由于已经八点了,她煮了两碗海鲜面,再从冰箱拿出一些早先做好的凉拌菜来,也算快速而且丰盛的一餐。 高哲恺很快把他的那碗吃完,还把大部分的配菜都一扫而光,小舞和只吃了一半,就把碗推开。 “好好吃。”他满足地拍拍肚皮,夸张的动作惹得小舞噗哧一笑。 “是你太饿了吧。” “不,是真的好吃,你知道的,我一个人住在台北,很难得吃到这种家常菜,很有妈妈的味道喔,你厨艺这么好,以后谁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小舞眼神一黯。她只想为一个人做莱,偏偏那个人从来也不称好他,好不容易出几句“好吃”,也都是她百般撒娇痴求来的,真悲哀。 “小舞。”高哲恺感觉到她的情绪,他静下来,不再搞笑。 “嗯?”她回神,正视他,发现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什么事吗?”她问。 “上次我们谈过前世今生的话题。”他欲言又止。 “怎样呢?” “你……呃……我是想问,你第一次看到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小舞微微惊异地瞠大眼。“没有耶,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坦白的言语显然对他是一大打击,只见高哲恺苦笑着。 “我说过我注意你一阵子了,每次看见你总会有种想要保护你的感觉,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从没有一个女孩能让我有这种情绪。”他注视她,双眸认真。 小舞一惊,慌忙之中已有了预感。他要说的话她隐约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她匆匆别过目光。 “我想这种情绪就是爱吧。”他毕竟还是说出来了。 小舞倏地站起身。“你还要不要再吃点面,我去下好不好?”她飞快地说着,只想逃开他。 他捉住她的手。“你听到我说的了。”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小舞快哭出来了。“我们认识才几天。” “不是时间的问题,你不也是第一眼就认定杜天羽吗?你应该最了解我的感觉。” “对啊!你知道我喜欢的是杜天羽啊!” 高哲恺面如土灰,他低头考虑许久,最后才鼓起勇气说:“你是因为那个梦才喜欢他的吧!你认定他就是前世和你殉情的恋人,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是他?” “你什么意思?” “你在梦中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吗?” 小舞一震。没有,她一直没有,那正是每次她都想解开的谜题。 “你为什么这么问?好像你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梦是怎样的?” 高哲恺好像有话想说,临到头却又吞了回去,只见他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愧疚的表情。 “没什么。”他别开眼。“总之今晚的话请你考虑一下。”停顿了片刻——“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晚餐。” 小舞看着他离去,心乱如麻。 如果能接受高哲恺,对她而言,应该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吧! 昨夜送走了高哲恺,小舞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有相同的背景、相同的成长记忆,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不用再勉强自己去迎合他的喜好,不用每天熬夜去背那些让她头昏脑胀的网球选手的怪名字。她不需要总是感觉很辛苦,常常觉得很自卑,不用看别人怜悯或嘲笑的眼神,她会很放松、很自在。 如果她能接受高哲恺…… “小舞,你在发什么呆?”江月香的喊声唤醒她。“电视台的记者来了,去泡咖啡,快!” 今天电视台的人会来采访杜天羽,为了公司刚上市的电玩软体。 “好。”小舞强打起精神,走进茶水间。 她端了两杯咖啡进入办公室时,记者已经坐在杜天羽对面和他聊了起来,所有摄影器材也都架好了。 那名美艳的女记者正是一年前,她在电视墙第一次看见杜天绸时采访他的那位。 “杜总经理,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很期待能再和你见面呢!”女记者对杜天羽甜甜地笑道。 小舞放下一杯咖啡在她面前,她注意到女记者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电视台”,而且她的声调有种特意妩媚的味道。 在杜天羽身边工作这么久,她不可能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义——她在勾引他。 小舞只是微微僵了一下,随后回过神,镇定地把咖啡放在他桌前,转身离去。 杜天羽对着她的背影皱眉。就这样吗?不吵不闹?他记得上次和一个为产品代言的女星开会的时候,她还故意打翻杯子,让人家淋得一身狼狈。 他应该高兴,心里有个声音说,她不再莽莽撞撞、不知轻重。可是为何心头却闷闷的,不知为何感到烦躁。 已经两天了,她没正面看过他一眼,更别说是笑了。 好像许久没看到她招牌的灿烂笑容了,这点让他不由得有种空虚的感觉。 “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吧!”女记者说。 “呃……噢……好。”杜天羽尴尬地轻咳一下。他在干嘛?他暗骂自己,他居然会恍神。 “小舞,别走。”她正要步出杜天羽的办公室,江月香拉住她。“你在这里看他们录影。” “可是……” “没什么可是,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公司的新产品。”jane的话毫无让人反驳的余地。 换作以前的小舞根本不需要jane说,绝不会错过看杜天羽的机会。 可是这几天,因为在他家遇见的事,因为高哲恺,她对自己有了怀疑,因为她的眼神里掺进了一丝杂质,所以她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用全然纯净的目光仰望他。 她靠在角落。访谈已经开始,他专注地回答女记者的问题,小舞也就能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他。 其实他也不是太帅,他的表情太过严肃,还有那双浓眉也常皱着,好像透露出对周边事物的不耐,他常常给人高傲、不可一世的感觉。 人家也只不过问了一个比较不专业的问题,他就冷冷睥睨着人家。 笨蛋!他心里一定正在这么骂那个女记者,她知道,因为如果是她就会被他这么骂。 他的个性差劲透了,一丝不苟、冷漠绝情、孤傲自闭、爱捉弄人—— 尽管如此,当她看着他,看他优雅高大的身躯,看他自信地挥动手势声明自己的立场,看他那双像冰冷潮水般澄清而冷冽的眼眸,她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她爱他。 她蓦然体会到这点。 纵使有多辛苦,纵使再多挫折,纵使他可能永远也不回应她一丝一毫,她还是爱他,好爱、好爱他,那种心情是怎么也无法取代的。 她奇怪之前自己怎么还会徘徊不安、还会产生犹豫,既然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了,就不要管什么辛苦、管什么结果如何,只要忠于自己的感情就好了。 她突然想开了,脸上也不由得绽开笑颜。 “好的,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女记者已经开始为这段访谈作结尾。 聚光灯灭了,摄影助理开始在收器材。 “杜总,我帮你拿麦克风。”女记者捉住机会靠近杜天羽,趁卸下他胸前的麦克风时,还偷摸了他胸膛结实的肌r一下。 她双眸闪闪发亮,像见猎心喜的狐狸一样。 “杜总,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好不好?”她更公然地对他抛媚眼。 好不要脸的女人!小舞眼中布满红霞,像一只捍卫自己领地的母兽,她用力挤进女记者和杜天羽之间。 “对不起,我收个杯子。”小舞恶劣的语气说明她不光是收咖啡杯那么简单。 果然,她拿起桌上的杯子,然后匡啷一声,杯中还剩一半的咖啡全洒在女记者那套价值不菲的名牌套装上了。 “你……你做什么!?”女记者花容变色。 小舞耸耸肩,假笑一下。“对不起,手滑了一下。” 骗人,她根本是故意的,女记者恶狠狠地瞪这怪女孩一眼,当下又不好在杜天羽面前爆发,只好恨恨地跺脚离去。不到几分钟,其余的摄影师和工作人员也离开了。 小舞得意地看着那名女记者气息败坏的背影,心想自己打了一场胜仗,正沾沾自喜。 “你搞什么鬼?”不悦的低吼声自她身后传来。 小舞回头对上他皱眉的怒容。 “别那么幼稚好不好?”他冷厉地斥责她。 小舞瘪起小嘴。“那个狐狸精明明在诱惑你。”叫她怎么看得过去嘛! “以后有访客的时候不许你出现。”免得丢他的脸。 “别嘛。”她答得不情不愿。 小舞沮丧地出了办公室。 才关上门,杜天羽蹙紧的眉头便展开了,仔细看,严峻的脸上甚至出现一抹隐忍不住的笑意。 “对不起,你那天跟我说的事,我还是不能接受。”小舞决定向高哲恺说清楚。 “没关系。”他脸上挂着苦笑。 “那么,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朋友吗?”他失神地喃喃自语。“果真是报应呐……”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你别在意。”他挥挥手。“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别客气,尽管来找我。” “你真是个好人。”小舞感激地仰望他。 好人吗?高哲恺心里充满苦涩。 解决了高哲恺的问题,小舞心清轻松不少。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苦恼了,专心喜欢天羽就好了,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回应她的感情,但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因为——他们是前世的恋人啊! 于是她兴高采烈地准备了他的早餐、午餐,骑着摩托车朝公司出发。 “他今天不过办公室?为什么?”想不到迎接她的是这个令人沮丧的坏消息。 “今天他要陪他爸妈。”江月香说。“他们去俱乐部打球。” “唉,对了,”江月香戏谑地一笑。“那个irene也一起去了喔!” 小舞脑中一片空白。irene?她想起了那个成熟世故又热情大方的美人。“jane,我今天想请一天假。”她立刻大叫。 “这样啊……”江月香故意拖长尾音,吊小舞的胃口。“可是我怕忙不过来耶!你也不早说。” “拜托啦!”小舞快哭出来了。 “好吧。” 她那个“好”字才出口,小舞便急忙捉着背包往门外冲。 “等一下。”江月香唤住她。 “呐,这是俱乐部的地址。”她塞了张纸条在她手上。 “谢谢,jane你真好。”小舞感激地握了一下jane的手,这才急急忙忙往外跑。 “天羽,你年纪也不小了,跟lrene也在一起好几年了,该定下来了吧了  ”我跟她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网球场上,杜振英正和irene抽球,而宋德美和儿子杜天羽则刚打完一轮,在一旁的凉椅上休息。 “没在一起?”宋德美惊讶地看着儿子。“可是你们在念硕士的时候,不是常常一起出去吗?” “那是因为我跟她共同合作一个project。” “不只这样吧!你们不是还常一起打球、游泳……” “我们的嗜好恰好一样。” “那不就得了,你们在各方面都相配,而且妈看你从小到大都没理过任何女孩子,我跟你爸还在担心你会不会是gay,好在有irene出现。” “拜托!”杜天羽哼道,爸妈居然担心那么无聊的事,真是够了。 “说真的,irene真是个好女孩,既然你们各方面都那么契合,那为什么不就……” “妈,别说了。”杜天羽不耐烦地打断她。 他确实曾有过这个念头——也许终有一天他会跟irene结婚,不过那是在那个笨女人闯入他的世界以前。 “喂,天羽,”宋德美突然唤他。“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们?” “什么?” 宋德美不自在地环视四周,最后终于找到。 “你看,那边那个女孩子,从刚刚就一直在着我们。”她指着网子外面,果真有个女孩整个人贴在铁网上,拼命想要看清楚他们。 杜天羽脸都黑一半了。“凌、舞、雪!” 他一吼,那个小小的身子一震,从网上掉了下来。 “天羽,你认识她啊?”宋德美问,此刻irene和杜振英也从场上下来。 “我的助理。”他铁青着脸悻悻地道。 “是不是有急事找你?”irene贴心地说。“让她进来嘛!” “不……” 杜天羽话还没讲完,irene已经开了那道铁网门。 “大家好。”阳光照得小舞脸上红通通的,她既紧张又兴奋地对在场的四个人打招呼。 “啊……我记得你,不就是帮天羽打扫院子的那个女孩吗?”irene认出她来。 小舞微愣,然后尴尬地笑着。 杜天羽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来干嘛?不用上班吗?”他的语气相当严厉。 “我今天请假。”小舞心虚的垂下头。 “回去!”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小舞急急抬眸,以眼神殷切渴求着——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很喜欢网球,所以……” “那很好哇!”irene大方地道:“你就跟我们一起打吧!人多更有趣嘛!” “嗯!”小舞感激地对她点点头,随后望向杜天羽,他还在瞪她。“可以吗?”她怯怯地问。 “随便你。”他对她低吼。“爸,我们来打一场。”他随即忿忿地拿起球拍往场内走。 “奇怪,没见过ted脾气那么火爆的样子。”irene喃喃道。 “不会啊。”小舞低语。“他一直都是这样。” 也许他的坏脾气只对她一个人而已吧!小舞悲哀地想。 irene看她的眼神多了一道惊异。“我们也下去打吧!”她说。 小舞的心陡地一突,“可是……我没打过网球耶!我没有带球拍。” “我有多带一支,借你。” 完了,小舞握着那支球拍,手心冒汗。 “ued,我们来打双打吧!”来不及了,irene已经对场内的二人喊道。 “不要。”杜天羽冷冷瞧小舞一眼拒绝道。 他知道我不会打,小舞心虚地想。 “别扫兴嘛!”irene的个性是不容人拒绝的,她拉着小舞到杜天羽那一边,然后自己跑向另一边。“来,开始吧!” 小舞呆立在球场,慌乱的动弹不得。 “要走现在还来得及。”他用其他人听不见的音调冷冷对她说。 小舞用力摇头,不战而退不是她的作风。 他瞪她一眼。“站在这个范围里不要动,不要试着去接球,懂吗?” “懂。”她只能乖乖听话。 球赛开始,小舞努力在心里默背那些规则,只是球呼呼地在她身边疾驰而过,她脑中竟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得,好在有杜天羽在ver她,可是…… “轮到小舞发球了。” 她听到有人这么说,对她而言简直有如青天霹雳。 她记得,那些国际级的球员是这么做的,先把球往上抛,然后挥拍。 第一球,没挥着,love-fifteen。 第二球,还是没挥到,love-thirty。 第三球,挥到了,可是掉在她脚前,love-forty。 第四球,出界,ga——直落四。 场中一片死寂,她感到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羞辱、尴尬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觉,好想一头撞死!那才是她目前的想法。 “开始吧!换irene发球。”杜天羽没责备她,只是淡淡地说。 球赛重新开始,小舞好难过,现在他们全知道她不会打了,真丢脸!她要怎样才能稍微挽回一点他们对她的观感呢? 有一个球往她的方向飞过来,她想也不想,俯冲向前挥拍。 “啊……”她跌倒在地上,膝盖传来的剧痛让她的眼泪立刻进出来。 “你搞什么?叫你别动你听不懂是不是?”他的怒吼立刻贯入她耳中。 “我……” “闭嘴!”他丢掉球拍,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在其他人张目结舌中,他直接冲向俱乐部主屋的医药室。 “对不起,”过了十几分钟,小舞发现她的膝盖已经很夸张的包了一大包,而且杜振英、宋德美、irene,他们全围成一圈,看着她。 “坏了你们的玩兴。” “别这么说。”宋德美勉强挤出笑容。“你的脚没事吧?要不要叫小沈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小舞惶恐地摇手。“谢谢,不碍事的。” “那就好。” 一段长长的沉默。 “那……小舞,你再休息一下,我们要先走了。”宋德美转头对儿子说,“天羽,咱们不是在晶华订了table,会不会来不及啊?” 状似无意的提及,其实是在委婉暗示小舞,他们“一家人”要走了,她呢,就乖乖自动消失吧! 小舞听得懂,可是她却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她鼓起勇气,抬头对宋德美展露出最无辜天真的笑容。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啊?” 尴尬是餐桌上唯一的气氛。 小舞现在才知道他们全都带了衣服去俱乐部换,是以他们全都淋过泪,穿上昂贵的名牌服饰,盛装出席午宴。 她穿的是刚刚那套运动服,微微泛着汗味,脚上还缠着丑陋的纱布。 他们的感觉跟这家高级餐厅很相配,而她却十分突兀,不,是整个餐厅里唯一跟背景不搭的人,好像她从另一个世界硬是挤了进来。另一个问题是他们的话题她永远e和宋德美偶尔会基于客气和她聊上二句,但很快的气氛搞得很僵,她们的眼神也透着不自在。 “x‘as的时候再去ketahoe滑雪吧!” “好啊!上次……” 他们谈着她听都没听过的地名,小舞突然领悟,尽管她如此努力,杜天羽的世界还是有好多好多她无法进入的区域。 “x‘as干脆邀irene的父母来我们家过吧!”宋德美笑说。 “干嘛?”杜天羽微皱眉头。“这样不是很怪。” “不会啊!两家人聚聚,顺便把你和irene的婚事谈一谈。”她笑道。 宋德美早就察觉儿子和这个声称是他“助理”的怪女孩之间有些不寻常,是以故意在餐桌上提及婚事,目的是要表明立场让小舞别痴心妄想。杜天羽尚未反驳,锵的一声,小舞手中的刀叉掉在瓷盘上。 “婚事!?”她震骇地瞅住杜天羽。“你要跟irene结婚吗?可是不行啊!我们不是……”杜天羽给她警告的一眼,要她闭嘴,由他来处理,不要在他父母面前讲出些不合宜的话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irene脸色一变,问道。 “没有关系。” 杜天羽无情的声明让小舞激动起来,没有关系?那她这一年来所做的又算什么?那个吻呢?又算什么? “谁说没有关系?你不能跟别人结婚,因为我们是生来就注定要在一起的。” “小舞!”他又暴吼一声。 “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像一个遭受冤屈的小孩,她急切地为自己辩护。“我作过梦,知道前世我跟天羽是一对恋人。” “梦?”在场除了小舞和杜天羽之外,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错愕,之后是好笑、轻蔑。 “你闹够了没有!?”父母看她的轻鄙眼神令杜天羽无法忍受,是以他羞怒交加地吼道。“你马上走!我不要你再出现在我家人和我的面前。”他痛心地说了重话。 没有人说话,全部的人都被杜天羽的怒气骇着了。 小舞呆滞地凝望他,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在耳里,脑袋却久久无法理解。 她低下头,极缓慢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弯腰、转身、迈开脚步…… 其实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餐厅的,她只知道自己很专注地盯着脚下的每一块红砖,很专注地走每一步。 怕若是她停了下来,眼泪就会掉下来,而她的世界也会就此崩裂。 一个人麻木的在街上走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低垂,小舞才终于走到家门口。 脚应该很酸,尤其是那擦破皮的膝盖想必又流血了,她只是这样想着,像在想别人的事,很奇怪,因为她一点痛觉都没有。 她机械化地从背包里拿出钥匙,抬头,还没将钥匙c入锁初便怔住了。 “哲恺,你在这里做什么?” 街灯下的地看来忧虑而疲惫。 “我听说你请假了,我很担心你。” “担心?”她挤出一个微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今天……” 她的声音渐渐弱去,因为他专注的凝视,更因为在说话的同时,一幕幕景象突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停格在最后他说“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怒容。 小舞僵住,猛地身体中好像有一部分想狠狠地被抽离,她痛楚地呜咽出声,大量泪水涌出眼眶。 “没事,我在这里。”高哲恺叹息,将哭得不可自抑的她拥入怀中。 “为什么呢?”她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真切的哭着。“为什么他就是不了解呢?为什么?他忘了我们约好今生要在一起吗?为什么总是我一头热呢?” 她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他拥紧了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梦的开始依然是她在林中奔跑。 她握紧男人的双手,一直跑到悬崖边上。 风飒飒地吹,崖下的水声轰然,鹰在天际怒鸣。 她抬眼,对上一双冷厉的鹰眼,心跳突然加快,只因那似曾相识的眼眸仿佛伴她生生世世。 “一起跳吧!”她对男人说。 男人一震。 她侧头,想把心爱男人的模样牢牢刻印在心版上,以求来生能找到他。 男人平庸敦厚的脸孔上满布惶恐及犹疑—— 他是高哲恺! 第八章 杜天羽走进办公室,一直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他才忽然有种莫名的空虚感。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好象有什么东西遗落了…… 他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是那张每次他踏进办公室都会迎接着他的灿亮笑脸。 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因为他从没想过它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失落感。 “这是早上送过来的报表。”江月香进来,把一叠资料放在他桌上。 他不发一语,瞪着它们。 “咖啡。”她又走进来,这回手上端了一杯黑咖啡。 他没有移动,突然发觉自己过了好几分钟还盯着同一页报表。 “她……呢?”他从不知道他的声音听来会是如此空d、没有自信。 她没装作听不懂他指的是谁。 “不知道。”江月香说。“早上没来,也没打过电话,我试着拨电话到她住的地方,她不在。” “嗯。”天羽点点头,没说什么。 “就这样吗?”江月香问。“小舞突然没来,你不觉得奇怪吗?昨天她去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他挥挥手。“不用管她,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会出现了。” 是啊!用不着担心,他也曾骂过她、赶过她,但下一秒,她就会若无其事地跑回来,带着那张洋溢微笑的小脸来找他。 这一次,一定也一样。 不是吗? “没有,她还是没来。” 他几乎是用跑的冲进办公室,当他听到江月香摇头对他说那句话时,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瞪着她空着的座位,气端不止,这一刻他才蓦然体会,刚刚他有多紧张。 “到底是怎么了?我好担心小舞,她会不会出事了,要不要派人去找她?” “不用了。”他暴躁地把拳头击在桌角,几张文件飘到地上。 第二天,他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诅咒着,今天仍没见到她。 为什么他会失眠一整夜?为什么他觉得整个生活的次序都乱了?为什么他会如此焦躁不安?为什么她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该死!”他用力甩上门,对着空虚的办公室大吼。 他是说了重话,也许那天他对她太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难……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为什么他会失眠一整夜?为什么他觉得整个生活的次序都乱了?为什么他会如此焦躁不安?为什么她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该死!”他用力甩上门,对着空虚的办公室大吼。 他是说了重话,也许那天他对她太严厉了。 可是她不是说过爱他的吗?她不是一直相信着那笑死人的宿世姻缘吗?她不是说他们终究会在一起的吗? 为什么她逃了?她放弃了吗? 江月香敲开门,一脸沉重。 “刚刚收到小舞寄来的信,是她的辞呈。” 他僵直地挺立许久,严峻的脸孔罩上寒霜。 这已经是她失踪的第五天。 每一天对杜天羽而言都是漫长的煎熬,他努力让生活回归正轨,回到她闯进来以前的平静。 他一如以往地上班,却常在开会的时候失神;他去了几家他以前常光顾的餐馆,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回他想要的味道。他以为没有人看出他的失落,却一日一日地消瘦而且暴躁易怒起来。 她到哪里去了?每当这个念头一起,他就狠狠地把它打下来。 他不会去找她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没有她的日子他轻松自在多了……如果他能这么说服自己就好了。 “杜总,你还不走?”晚上九点,江月香问他。 “不,你让小沈回去,把车留给我就可以了。” 他不想回家面对父母和irene,他们成了他莫大的压力。 “别待太晚了。”jane关心地看他一眼,才转身离去。 终于所有的灯都灭了,整栋大楼只有他的办公室还亮着,他自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听见脚步声。 “谁?”他猛推开门。 小舞愕然地注视他,脸色苍白。 “我……对不起,我是来拿东西的。” 他眼中的狂喜瞬间消失,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拿了东西就快走!”他恶狠狠地说,转身,愤怒地大步走回办公室。 杜天羽紧咬牙根站立着,他无法面对她收拾完东西后毫无留恋地离去景象。 所以他不转身,但却不自主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阵长长的寂静—— “我说谎。”她幽幽的叹息自他身后传来。“我不是来收东西的,我是来见你的。” 他全身倏地一震,感觉她软嫩的双手环住他的腰,喜悦在他心头爆开。他转过身,她就在他怀中,仰起小脸,爱慕地瞅着他。 她果然是不能离开他的,杜天羽欣喜地想。 小舞冷凉的手指轻轻抚过他脸上的轮廓,她的表情好认真,认真得像这是最后一眼,而她想牢牢把他记在脑海中。 “跟我做a好吗?”她说。“我不会再像一年前那么胆小了,所以跟我做a,好吗?” “你怎么了?”他终于注意到她的语气有种绝望的味道。 她的回答是拉下他的头,主动印上一吻。 杜天羽僵硬了一秒,但随即紧锁住她的纤腰,狠狠地回吻她,像是惩罚,更像是发泄这几日来的烦躁。 她没有反抗,承受他的怒气,也承受他的热情。 纵使一个狂怒,一个生涩,但当两具渴望彼此的r体贴近,很快地他们找到彼此的节奏。 杜天羽用力咬着她的唇、她的颈,那激烈的吸吮,立刻在她身上留下点点红痕。 他没想过自己居然了以疯狂至斯。可是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她自找的,谁叫她要勾引他然后又突然离他而去—— 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小舞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气味、他的体温、他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刻。 泪水缓缓滑落她的脸庞…… 杜天羽在极度满足中醒来,他伸手摸了摸身边,却发现是空的。 “小舞?”他睁开眼。 她远远站在门边,以被单包裹着赤l的身躯,看来茫然、无助而且绝对的诱人。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她摇头,神情是压抑、痛苦的。 在方才完美的结合之后?杜天羽蹙起眉,坐立起来。 “怎么了?” “对不起。”她崩溃了,将脸埋入掌中,哀切地哭泣起来。 “我要离开你了。” 片刻后,他们已经衣着整齐地在他的办公室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天羽寒着脸问。 小舞瑟缩一下。 “我……对不起,我搞错了。” “你说你搞错是什么意思?”他心中升起一把火气,这女人居然在和他做a之后说她搞错了!搞错什么?搞错人了吗? “我搞错人了。”她说。“你并不是我前世的恋人。” 他瞪着她许久,无法言语。 “你该死的在说什么?”他额冒青筋,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出来。 “那个梦……”她垂着头,双手紧扭着自己的衣角。“我说的那个有关前世的梦,其实我以前一直没看清楚梦中男人的长相,我是凭直觉认定是你,可是前几天我又作了那个梦,这次我把他的长相看清楚了,那并不是你。”他始终沉默着,小舞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杜天羽正冷冷瞪视着她,罩着寒冰的脸上毫无一丝温度。 “其实我早该发觉的。”她自嘲地笑。“以前不管你怎么讨厌我。拒绝我,我总会告诉自己,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我一直相信我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泪水涌进她的眼睛,她哽咽地说:“所以我努力去迎合你的一切,了解你的世界,纵然它们对我而言有多么困难。然后irene出现了,我才发现有些事是不论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的,我现在弄懂了所有网球的术语、规则,甚至可以背出世界男单前二十名的人名,可是我依旧无法好好陪你打一场球啊。” 泪水爬满她的小脸,她用力地把它们抹去,深吸一口气,勉勉强强才挤出一个苦笑。 “原来是我搞错了,真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那么任性……任性地喜欢着你,造成你好多好多的困扰。 现在我终于搞清楚了,我前世的恋人是跟我一样平凡的人,本来嘛,像你这么棒、这么完美的人跟我一比就像天和地的差别,怎么可能嘛,真是的,我怎么会这么痴心妄想呢?真的太离谱了!现在我好像再没有理由缠着你了。“ 没有发怒,没有责备,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小舞想起这一年,他一直是这样冰冷的,话多的一直是她,一头热地追赶着的也是她,她就像舞台上没有人跟她对戏的丑角,上演了一出荒谬的独脚戏,而他只是个冷眼旁观的观众。 这出戏,是落幕的时候了。 “对不起。”她深深鞠躬,对她唯一的观众。然后她转身。 “那今天晚上算什么呢?” 他极度压抑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小舞停住倡立。 “现在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子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怎么?算是在定下来之前最后的狂欢吗?”他尖酸地嘲讽着。 小舞倏地回头愕然瞅住他。 他冷怒地瞪着她,她大大的眼中盈满痛苦的泪水,明明是两颗想拥抱彼此的心,却因为自尊和执见而没下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走吧,以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终于开口,却是决绝的话语。 她震了一下,回过神来,黯下眉眼。 “是啊……以后就是陌生人了……”她小小声地呓语,他俩最后一丝的联系都不复存在了,再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她失神地转身走出那扇门,走出他的世界…… 小舞回到住处时已经凌晨了,高哲恺在楼下等她。 “你没事吗?我打电话给你,你都不在家,急死我了,以为你出事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小舞对他的关心实在无力负荷。 她勉强扯动唇角。“我没事,谢谢你,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哭过了?怎么了?为什么头发这么乱,看起来好像……” 小舞拉起衣领,下意识地遮掩身上的红痕。 “哲恺,你回去吧!我累了,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 她匆匆拿出钥匙,c入领孔。 “你去见过杜天羽了,对吗?” 他的话让她僵住,回头看他。 “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纯粹关心你。” 她的肩垮了下来。“谢谢你,但我现在真的不想谈。” “小舞。”他唤住已经开了门走进楼梯的她。 他的眼中有某种热切燃烧的东西让她不由定住,也不由恐惧起来。 “什么事?” “那个梦……”他深吸口气,终于开口。“那个梦的开始是一对被人追捕的恋人,他们跑到悬崖边上无处可逃,最后一起跃下悬崖。” 小舞张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把细节告诉过你啊!” “因为我从一年前就不断地作着相同的梦。”高哲恺说。“因为梦中那个男人就是我。” 小舞骇然退了一步。 他竟然作了一模一样的梦,她原本想把那个梦抛在脑后,不让它再来纠缠她,想不到它竟一下子变得如此真实。 “嫁给我,好吗?”高哲恺握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的神情无比认真。“嫁给我,我们是前世就注定要在一起的。” “我……我不……”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脑子乱成一团,一下子叫她怎么接受这么多冲击。 “小舞,嫁给我。你看不出来吗?我们才是适合彼此的。” “你别那么急……别我……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你还喜欢杜天羽吗?小舞,你别再傻下去了,你和他根本是不可能的。接受这个事实吧!我才是你的前世恋人啊!” 小舞闻言一震。哲恺才是她的前世恋人,天羽不是。她再也不能用前世今生来安慰自己,他终有一天会回应她的感情,因为他不是……他根本就不是…… 她紧咬下唇,脸色惨白。 哲恺叹息,将她拥入怀里。 “一切都是注定的,硬要逆天而为只会让你伤痕累累。嫁给我,我才是能带给你幸福的人。嫁给我,好吗?”他一再温柔的说着,如兄长般的拥抱像疲惫旅人的休憩站。 小舞终于点头,泪水却无声无息的坠落…… 杜天羽坐在椅子里,俯视落地窗外的城市灯光,他沉郁的目光中写满愤怒。 哪有这种事?他一遍遍问自己这个问题。 该死的女人,她分明在耍他,一开始她带着那个可笑的梦当借口缠上他,一天到晚在他面前说爱他、爱他,还信誓旦旦地坚称他们最后一定可以在一起。 她每天每天重复这该死的咒语,直到他也不禁开始怀疑、开始动摇、开始相信结果,她却告诉他——对不起,我搞错了。 对不起?搞错了? 一想起她说这话的表情,他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搞错了?就短短的三个字,太过分了! 那这一年来他这么辛苦忍耐算什么?他们之间又算什么? 只是一个错误吗?一个该死又可笑的错误吗?那蠢女人分明还爱着他,他可不像她这么蠢,对她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个细微情绪,他都一清二楚,这点让他更加怒不可遏。 她爱他,却要为了个可笑至极的梦离开他,也只有像她那么蠢的女人才会做这么蠢的事。 他不会要她回来的,杜天羽这么告诉自己。 让她去后悔好了,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要吃苦头也是她的事,他一点都不会受到影响,一点都不。 第九章 “ted,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吗?”irene失望地问。 “天羽,难得一天休假你就陆陪我们、陪陪irene嘛!”宋德美也加人劝说的行列。“快走吧!你daddy在外面等了。” “不了。”他依然躺在沙发上,直盯着电视荧幕,“我不爱逛街你们知道的,今天有美国公开赛的决赛。” “那我留下来陪你看好不好?”irene低头问。 “不用了,我想独处。” 碰了这个软钉子,一向骄傲的irene自然觉得面子挂不住,她面色铁青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天羽,你这孩子真是的!”宋德美责怪地瞪了儿子一眼,随即追着irene出去了。 室内再度回到宁静。 这样的周六午后,这样的寂静,不知怎地,他有种遗失什么的茫然感。 是了,少了那个呱噪的声音,少了屋外草地刚修剪过所散发出的淡淡青草味,少了厨房里传来的食物香味。 草香、食物,这些他可以花钱请人来帮他做。可是呱噪的声音呢?他要怎么复制?一股难受的闷气充塞他的心胸,他忿忿地将它压了下来。 他不需要,他对自己说,他才不需要她一天到晚在他身边唠叨,她走了最好,他自在得很。 杜天羽勉力拉回神智,专注在紧张的比赛上,到了抢七的盘末点—— “好耶!”他不由自主地握拳喊出声。“哼!瞧!我说你的偶像山普拉斯老了,你还硬要辩,你看,输了吧……” 他得意地转过头,笑意顿时在唇边冻结。 没有,室内空d得骇人。她并不在他身边…… “我受够了!”发话的是irene,地点是杜天羽的办公室。 “ted,你变了,每天就是忙、忙、忙,我这趟特地从美国来看你,为什么你都不肯花一些些时间来陪我?” “我没空。”他连头也懒得抬,仍旧看着桌前的文件。 irene怒极,一把抢走他桌上的东西。 “不要敷衍我,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还有那个女孩,她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她是直来直往的人,受不了猜谜游戏。 他冷冷注视地。“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没有关系,至于第一个,我把你当成朋友。” “朋友?”irene恨恨地吼出这两个字,“朋友,这么多年了,你只给我这两个字?哈!” “很抱歉。”他的语气稍稍软化了。 “是那个小舞的关系吧?” “我说过我跟她没有关系。”他突然暴吼。 “你骗人!”irene以相同的怒气回视他。“你骗人,因为从那个女孩走了以后,你整个人就失了魂,像行尸走r一样,认识你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 地瞪着她,久久说不出话。 他以为骗过了所有的人,甚至是他自己,讽刺的是,事实是那么昭然若揭。 “我好不甘心。”irene嗔怒地说。“我哪里比那个小舞差?” 杜天羽哑然失笑。“你不比她差,事实上,你比她好上千万倍。” “那为什么?”她非要一个答案才能甘心。 “为什么?”他颓然苦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爱情是盲目的。” “我是瞎了眼才看不见眼前的美女。” irene瞪他,然后忍不住弯起唇角。“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这种油嘴滑舌的话,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sorry。” “算了。”她洒脱地摆摆手。“至少讲清楚了,以后我就不用再浪费时间。u那边我会跟他们说清楚,要他们别再费心思撮合我们了。” “你是个好女人。” 她深深看他一眼。 “别再说这些了,肚子好饿,我吃个饭应该没问题吧——朋友!” “当然。” 他们走出办公室,俊男美女的搭配上刻引来众人欣羡的目光。 因为解开了心结,杜天羽跟她之间气氛是放松、愉快的,电梯门开的时候,他的手绅士地落在irene腰间。 “去哪吃?”irene问。 “不知道。” “拜托,这是你的地盘耶!” irene感觉杜天羽的身体一僵。 突然,循着他的视线向前看,门口背对着他们站着那个叫小舞的女孩。 “她在等你吗?”irene问。 “不。”他从紧咬的牙缝只嘎哑地挤出这个字。 有几名员工越过他们走向前。 “小舞。”其中一个长相平庸的男人叫唤她。 她转身,对男人展开甜美的笑容。 “哲恺,你的午餐。”她双手递上一个亲手制作的精美便当。 她的甜美、那个便当……杜天羽感觉像是腹部被人猛揍了一拳。 “这是怎么回事?”irene讶异地问。 他额冒青筋,鼻翼龛张,根本无法说话。 他用力握住irene的纤腰,几乎是用拖的把她拖向前。 相遇是无可避免的—— 小舞蓦地抬头,看见他与irene,脸上血色尽失。 “呃……”她想打招呼。但却觉得喉咙发干,久久不能出声。 他没说话,没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完全当她是陌生人一样地走向前。 他和irene经过小舞身边,他的手臂甚至擦过小舞的臂膀,然而他却是那么冷漠陌生。 小舞扬在空中的手僵凝,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顿然消逝。 她呆呆地站立,瞬间空d的双眼,失去温度。 陌生人…… “是啊,以后就是陌生人了。”她想起那是她最后对他说的话。 小舞眩然,猛地身体好像有什么地方剧烈抽痛起来,她痛楚地喘息,双手用力捂住唇,泪水疯狂地坠落、再坠落。 他听到了那声喘息。杜天羽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做到对她视而不见,然而他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那声喘息。 “唉呀!”irene回头,在他耳边惊叫。“她在哭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她在哭了啦!” 她的提醒无异是火上加油,杜天羽费尽全力才撑起的冷漠就要分崩离析。 一口闷气梗在胸口,不知名的躁怒直冲上脑门,无法克制澎湃的心情与痛惜,他回过头—— “小舞,别哭了。”高哲恺将她拥住,而小舞偎在他怀中哭得像个小孩,他心焦地为她拭泪。 那景象深深烙印在杜天羽脑中,让他几乎咬断了牙! 日子一天天过去,杜天羽看来似乎已经找回原本生活的常轨,只是他瘦了些、脾气暴躁易怒了些。 他仍然很忙,忙碌可以让他忘却一切,所以在工作上他鞭策着自己,也鞭策着和他工作的人。 “这种烂企画也敢交上来!”杜天羽忿忿地将一本厚厚的资料摔在桌上。“你告诉jerry重做,下礼拜一我要看到全新的企画在我桌上。” 江月香挑眉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低头拾起那叠资料。 “是的,总经理。”她的语调十足的专业、冷漠,正是一个高级助理应有的样子。问题是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杜天羽皱眉瞪她一眼,没说什么。 “等一下。”他忽然唤住正走出去的她。 “小沈早上迟到了五分钟。”他不悦地道,“你告诉他再有一次,他就不用来了。” 江月香不可置信地瞠大眼,随后她的震惊化为狂怒。 “你够了没有!”她大步走回他面前,用力一拍桌子。“我已经受够你的脾气了,小舞甩了你,我们都很同情你,可是你再这样下去,公司员工没有一个受得了你,拜托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同情?小舞甩了他? 有没有搞错?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需要同情。”他暴跳如雷。“没有我被她甩了这种事,你们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 江月香怜悯地望着他,像在看一个顽劣固执的小男孩。 “算了,我劝不动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唉……” “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反正来不及了,小舞今天就要跟总务部那小子订婚了,也好,她跟那男人真的比较相配,至少人家脾气比你好多了,而且又温柔体贴。” 江月香之后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杜天羽脑中一直回荡着那一句—— 她要跟那小子订婚了! 她要订婚了…… “在哪里?”他蓦地暴吼一声。 “什么在哪里?”江月香故意装傻。 “她现在在哪里?”他站起来,捉住江月香的肩猛摇。“快说!她在哪里订婚?” 江月香眸中掠过一抹诡光。“订婚,当然是女方家罗,小舞家在台中,而且中午以前应该就会进行完仪式了。” 他猛地放开她,急急往外走。 “喂。”江月香叫住他。 “什么事?”他回头,双目布满血丝,恶狠狠地问。 “你去哪?” “废话!”他吼道。 “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人家的家在哪啊?”真有趣,做事一向理性冷静的杜天羽也有慌到没头绪的时候。 杜天羽语塞。 “好啦。”江月香终于忍不住露出微笑。“去吧,小沈在地下室等你,我把地址给他了。” “谢谢。” “好在你还没辞掉小沈,喔?”她忍不住调侃他。 他根本没听她说什么,撇下她直往电梯奔去。 江月香看着他的背影,清意地笑弯了眉眼。 小舞坐在这个陌生的化妆间,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般任人摆弄。 现在才清晨六点,她五点就来了,礼服公司的人迟了些、她和妈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化妆师。 铁门拉开,他们走进去,店里暗暗的,一件件挂在展示架的衬服模糊地,没有一点真实感。 就这样从五点半到六点,她呆呆看着化妆师将她的长直发上卷子,盘在头上,呆呆看着她素净的脸涂上各种颜彩。 镜子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回视着她,眼中有和她一样时惶不安。 “小舞啊,你可要记得,”妈妈趁着她化妆时耳提面命一番,“等会儿给婆家的人敬茶要慢慢来,不要急,媒人会带着你,千万不可以像小孩子一样莽莽撞撞,听到没有?” 唉,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做事都这么冲动任性,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是两个礼拜前才突然说的,真是的,连拍照都来不及,还好你“阿姨跟餐厅关系不错,才留了位子,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哟!” “妈,对不起。” “傻孩子,只要你嫁得好,妈还有什么话说。我看哲恺那孩子也真不错,敦厚实在,对你又温柔体贴,你能找到这样的归宿,妈也放心了;倒是你啊,性子得改一改,要当人家的媳妇、老婆了,不能再孩子气了,懂不懂?” “唉呀!”化妆师惊叫一声,连忙抓了几张面纸。 斗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自小舞眼中掉了下来。 “别哭,别哭,妆要花了。”小舞的妈急得叫了起来。“唉,都怪我不好,说这些干嘛!” “妈。”小舞脸色苍白。“我不嫁了,好不好?” 小舞妈愣了一下,随即哇啦哇啦地喊道:“不嫁!?到这节骨眼上怎么能不嫁?” “可是……”小舞咬着下唇,“我……我觉得我并不爱哲恺……怎么办?” “乱讲!我拿了你们俩的八字去给人家合了,都说是前世姻缘,一定会白首到老的,你别胡思乱想了,女孩子家婚前难免会紧张,不要多想,结完婚就好了,懂吗?” “嗯……”小舞垂下头,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 妈说得没错,她和哲恺是前世的姻缘,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强摘的瓜不甜,她不是试过了吗?硬要勉强追求不属于自己世界的男人,结果注定是要伤痕累累,尝尽苦楚…… 她的选择是对的。跟哲消结婚,就不必再辛苦追寻,也不再会心碎神伤了…… 她是对的,是对的……是对的…… 小舞心里一再重复着这个句子,像自我催眠。 可是……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悄悄升起…… 如果这是对的,为何她此刻却感到无端的慌张和失落? “化好了喔!”化妆师宣布。“礼服要现在穿吗?还是回家穿?” “在这里穿一穿好了。”小舞的妈妈说道。 “好。”化妆师拿出一套粉色的西式礼服。“来,新娘子,光穿上蓬裙……来,踏进来,吸口气,好了,好漂亮。” 镜子里反s出一个仿佛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公主。 “新娘子身材真好,今天一定让新郎倌看得目瞪口呆。”化妆师在一旁说着赞美的话。 新娘……新郎,她真的要订婚了吗? 突然间,小舞觉得好没有真实感,但却又真实得令人恐慌。她紧捏着纱裙,手脚冰冷地站着。 “妈妈要不要也化个妆?”化妆师问。 “噢,好啊。” “来,请坐。” 化妆师开始为小舞的妈妈化妆。 “小舞,别站着,坐下休息,今天还要折腾一整天呢。” “噢。”她猛回过神来。“妈,我先去上个厕所。”她突然叫道,拉起裙摆。 “刚刚还没穿礼服就应该先去了。”小舞的妈妈还在叨念着,小舞突然转身就走。 “喂,小舞,你那么急做什么?‘  她没听到妈妈的叫唤,她出了化妆间,并没有朝洗手间走,而是推开婚纱店的大门。 清晨的街上,火车还稀少,她想也不想,就在大马路上拔腿社奔起来。 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她的心跳好快、气息不稳,可是她还是用尽全力向前跑,像是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死命地跑。 快没办法呼吸了。 她停下来,弯着腰,剧然喘息。 她直直盯着地上的红砖许久,一瞬间她明白自己在逃避什么了——结婚,她不想嫁,不想嫁给哲恺。 天哪!她仰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市区最繁忙的路段,上班的人潮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都惊异地看着她一身华丽的礼服,却狼狈地立在街上。 不是每天都有逃跑新娘吧!她苦笑。 现在怎么办呢? 要回去,要跟一大堆人说对不起,最重要的是,要跟哲恺道歉。 好多事要做,可是光想到就头疼啊! 她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拖着沉重的步伐。 在等红灯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一旁是电器行,此时店面的一整面电视墙正播放着新闻,她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 “本公司的新产品新增了几项功能。” 小舞全身一震,她极缓慢、极缓慢地转过头去—— 那张脸,那张永不融化的扑克脸。 那是那天他接受采访的画面,竟在此时此地让她看见了。 天!她既震骇又贪恋地将他每一个轮廓、每一个动作都收进眼底。 她爱他,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冷血的男人。她蓦然体认到,这是她永远无法欺瞒自己的事实,而他此时的出现,像救赎。 “她在哪里?”杜天羽气急败坏地闯进小舞家里,一把就揪住高哲恺的领带,怒气冲冲地问。他没有注意到,现场并没有办喜事该有的热闹欢乐,反而每个人都愁眉苦脸;他没注意到,事实上,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脑子里想的只有阻止这场该死的订婚仪式。 他甚至不惜敲昏她的脑袋直接把她丢上车带回家。反正她的脑子已经够蠢了,这种撞击不会让她变笨多少。 问题是…… “她在哪里?” “不见了。”高哲恺面如死灰。“她不见了。” “你说她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她跑掉了,在礼服公司化完妆就跑掉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没联络。”高哲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杜天羽瞠着他,片刻才听懂他的话——她跑掉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他猝然吼道。“为什么不去找她?” 他的气势本来就很强悍,加上这么一吼,立刻让高哲恺打了个哆嗦。 “我……我不能走哇,我们家的亲戚都在这边,还有很多事都等着我去……” “有什么事会比找到她更重要?天知道那个蠢女人跑到街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这一吼让全部的人都静肃,惶然地仰望着他。 这群像无头苍蝇一样忙了一整个早上的人,一下子全都被这闯进来的陌生男子的气势撼住,他们很自然地以他为领袖。 “哪位是小舞的父母?”他皱眉一吼,立刻有一对中年夫妇举手站了出来。 “你们了解小舞,请把她可能去的地方列出来。” “喔!是的。” 小舞爸妈列完清单,杜天羽立刻分配工作,男方亲友负责名单上半部分,女方亲友负责名单下半部分。 “分头去找。”他一声令下。 “是。”乱哄哄的人群立刻有秩序地鱼贯走出小舞家大门,开始找人任务。 “你不要走。”杜天羽拉住正要走出门的高哲恺,冷冷眼着他。“你负责在这里统筹。” “可是,小舞她……” “我会找到她的。”语毕,杜天羽撇下他离开。 她究竟在哪里? 接近午夜时分,杜天羽才终于回到台北的住处,他又累、又急。又气、又担忧。 “小沈,今天辛苦你了。”他揉揉酸痛的脖子,对小沈说。 “别这么说,老板,我也很担心小舞啊!” “嗯。” 车子驶近他的住处。 “明天可能要再跑一趟。” “没问题,我七点来接你。” “好。”杜天羽闭上眼,让疲惫的双眼稍事休息。 “老板!”小沈突然惊叫。 “什么?” “你……你看,那……那该不会是小舞吧!” 大门前有一团淡粉色的身影,车子停下来,杜天羽急急开了车门,冲过去。 真的是她? 她的身子在地上蜷成一团小球,双手抱着膝盖,那原本埋在膝上的小脸仰起,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天羽……” 他瞪大眼,欣喜、惊讶、放松,各种情绪在胸中爆开,最后化成了一段更强大的力量。 “你该死的蹲在这里做什么?”他愤怒地暴吼出声。 “我在等你。”她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一整天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找你找翻天了?” 小舞畏缩一下。“我从婚纱店逃走,身上没带半毛钱,所以我就沿路搭人家的便车,一直到这里。” “你穿这一身礼服从台中搭便车到这里?”杜天羽快气疯了。“你有没有一点脑子?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你……你真是……”他气得说不下去了,想到一整天的焦虑,还有她可能发生的事…… “可是我没碰到什么坏人啊!大家都很热心。” “够了,闭嘴!”他吼她。 “小沈,你先回去。”杜天羽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小沈说道。 “噢……好。 小沈把车开走后,杜天羽开了门。 “进来。”他对小舞说。 她试着站起来,可是蹲太久了,脚都麻掉了。 “啊!疼。” “麻烦的女人。”他低咒,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到了屋里,他一路把她抱到楼上的寝室,丢在椅子上。 “瞧你这样子,进去洗个澡!”他命令。 她确实很狼狈,脸上的妆花了,头发也乱得要命,再加上沾上泥土的礼服。 小舞顺从地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半个小时后她出来,身上穿着白色宽大的浴袍,头发湿湿地披在肩上,还滴着水。 杜天羽在另一间浴室也梳洗过了,正坐在沙发上,等她出现。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舞低下头,玩着浴袍的系带,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我……我不想结婚,不……不是……我不想嫁给哲恺。” “为什么?”他神情严肃地问,全身肌r绷得好紧。 “因为……”小舞深吸口气,抬眸。“因为我爱的人是你。” 他震动了一下,但随即沉下脸。 “那个梦呢?你不再相信前世这回事了吗?” 小舞摇摇头。“不了,我喜欢你,也许前世我爱的是另一个人,我不知道,但我确信今世我爱的人是你。”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任性、很不负责任!?”他厉声斥责。“之前你说什么我是你前世的恋人,拼命纠缠我,后来又说搞错了。不只这样,你答应嫁给高哲恺,却又临时逃走,你知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大家多少困扰?” 他每说一句,小舞的头就垂得愈低,最后简直要贴到胸口了。 “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再迷惘了,从今开始,我就只喜欢你,可不可以?” 他的下颚板紧,不发一语。 小舞的心黯了下来。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她幽幽地吐出字句。“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努力的。”她颓然转身。 “你去哪里?”他僵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我想你不会想看见我,我去客厅睡好了,明天一早就走。” 这蠢女人,非要气死他才甘心吗?杜天羽忿忿地想。 “我今天早上去台中找你。”他粗声说道。 “你说什么?”小舞回头,愕然地瞅住他。 她果然很笨,可恶!非要他讲那么白才行吗? “我去,是为了阻止你订婚。” 小舞双唇微张,呆立,世界仿佛在她身边旋转,再旋转。 “为……为什么?”她听到自己呆呆地问。 他的脸色铁青,下一瞬,却又狼狈地泛起红光,难得地撇计目光。 “笨!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他喃喃低咒。“会去找你当然是……”他说不出口,那几个字好像卡在喉咙,下不去,也上不来。 “当然是……”小舞试探的问。 “你到底想怎样!?”他恼羞成怒。“一定非要讲明白不可是吗?好啊!我说!我不要你跟别人结婚,我不要你走,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 说完这些话,他怒视着她喘气不止,像经历了一场百米赛跑。 “噢……” “什么‘噢’?”他表情凶狠。“我说我喜欢你,你居然只说‘噢’!”真想当场掐死她。 小舞被他的怒吼吓醒了,脑子这才开始运作。 他说……他说喜欢她,他喜欢她,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喜欢我!真的?你喜欢我!我不是在作梦?哇!”她兴奋地头叫一声,冲向他,双手紧紧缠住他的颈项,又叫又笑。 她不停地亲吻着他的脸颊,眼中流下欣喜的泪水,交杂在那些火烫湿润的吻之中。 他无奈地承受她的热情。 恋爱果真是件麻烦又愚蠢的事,难道他的余生从此要被这些无意义的谈话、这个笨得要命的女人缠住了吗? 她终于停止亲吻,在他怀中仰起头,眼中充满毫不掩饰为爱意。 他的黑眸凝着那张小脸,慢慢地回应了她的笑容,闪现温柔的深情。 算了,他有些颓废地想,蠢就蠢吧。 低头,他吻住她。 刺耳的手机铃声在最不适当的时候闯了进来,杜天羽伸手从桌上接起来。 他的表情变为严肃。“我找到她了,她没事,现在在我家。” 小舞张着疑惑的大眼看他。 “高哲恺。”杜天羽镇定地说,把手机拿给小舞。“跟他谈谈吧!” 他要她为自己闯的祸负责。 小舞缩了下肩,接过手机。 “小舞,你没事吧?” 哲恺焦急的声音加深了她的罪恶感。 “对不起。” 电话那头是长长的沉默。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带着苦涩。 小舞深吸口气。“我爱的人是天羽,所以我不能嫁给你,对不起。” 又是一段静默。 “我明白了。”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他说。 “就这样吗?”小舞的泪流了下来。“你不怪我?不恨我吗?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的宽容反而让她自责更深。 高哲恺忧虑且关心的声?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难……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高哲恺忧虑且关心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小舞,你在哭吗?你不要觉得对我有任何愧疚,我说过是报应,也许真是我的报应,我早就有预感了,你不明白我说的话对不对?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那个梦的后半部分。” “后半部分?”小舞止住泪,疑惑地问。 “你梦到跳崖那一段,可是我没有,我没有跳,我退缩了,最后一秒,我选择了苟活,眼睁睁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坠崖,什么都没做,我是个懦夫,我配不上你的爱。” 挂了电话,小舞久久无法自震惊中回复。 原来是这样的纠缠、这样的牵扯。 到底有没有前世今生?到底眼前的一切是否都是宿世的因果造成的? 如果有,那她与天羽又是怎样的情缘? “怎么了?”他环抱住她,温柔的气息吐在她耳畔。 她摇摇头,舒服地缩入他怀中,突然想通什么事,释然地笑了起来。 不管什么前世今生,她要好好修他与她今世的缘分。 而来生……来生她还是会去寻到他的。 尾声 苍鹰翱翔于群山之间,孤傲、优雅,顾盼之间,有种睥睨世间万物的尊贵。 他作了正确的选择,苍鹰展翅乘风,顺着气流攀越另一个颠峰。 作为一只孤独的苍鹰,他再不必有人世间的种种羁绊,他终能真正解脱,不再为爱欲而苦。 她总不能再来纠缠他了吧!他自得地想,他今世是鹰而她是人,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任何牵连的。 他已经被她害得够惨了—— 前世,他是自幼即深具佛缘的得道高僧,却因她的苦苦痴缠而破了戒,最后与她相殉而死。 再前世,他是前程似锦的新科状元,而她不过是他府里的小小婢女,那日她不自量力想救一名溺水小童,下水之后反遭河水吞噬,他下水救她,却被慌张愚蠢的她紧紧缠住,最后两人惨遭溺毙,讽刺的是那小童却毫发无伤。 再再前世、数不清的前世,他都因她而莫名其妙地死了,她之于他简直是可怕至极的噩梦,不,是逃脱不了的诅咒。 但今世肯定不会了,他得意地想,真聪明啊!选择了当一只苍鹰,这么一来,他与她,绝不可能再有交集,这诅咒应该在此世可以划下句点了吧!鹰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个不留神,一只羽翎凌空飞来,s中鹰的右翼。 “好可怜喔!”他感觉有种湿湿热热的y体滴在他的身上,愈来愈多,浸湿了他的羽毛。 “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痛吧!”那个软甜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叨念。困难地,他睁开鹰眼,晕眩,是他第一个感觉。 是她,他一眼就认出来,是她,他可怕的诅咒。 他剧烈挣扎起来,却无法动弹,整个身体被紧紧箱住。 “别动啊,你受伤了,再动会流更多血,我帮你包扎起来。” 包扎?这叫包扎?鹰怒极瞪视她,她根本把他整个包得像一颗粽子,全身都是可笑的白布巾。 “要不要跟我回家?”女孩温柔地问。“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不要!鹰以一记怒鸣表达内心的不乐意。 “很痛吗?”她根本完全误解他的意思了,该死! “没关系,我来抱你,很快就到家了喔,你忍一忍。” 鹰的身躯凌空,这回却不是自由自在地在天际翱翔,而是被禁锢在少女的怀中。难道这是他永世逃脱不了的宿命?鹰窜过一阵寒颤。 “你知道吗?今天厨房的小三告诉我,他们家的母狗生了五只小狗喔!”鹰冷冷睥睨着少女,他很想叫她住嘴,他没兴趣听这些无聊的琐事,可惜他办不到,他是一只鹰,只能发出鸣叫,而他的抗议在她耳中则变成对她的回应。 “你也觉得很棒对不对!”不,不要随便曲解我的叫声,蠢女人! “我就知道,以后我会把小狗狗每天的情形都讲给你听的。”女孩甜滋滋地笑着。 “小姐。”一声清亮的女声闯入,解了他的困境。“小姐,你又在跟老鹰说话了,拜托,你别再做这些怪事好不好?” 进来的是侍女小香,虽身为婢女,气势却远胜过小姐,她教训起小姐的样子就像母亲在管教小孩一样。 “畜牲怎么听得懂人话,真是的。”小香摇摇头。 “它听得懂。”少女为鹰辩解,紧紧抱住他,像维护最珍贵的宝物。 痛死了,她压到他的伤处,鹰不满地叫出声。 “小姐,我看你是太寂寞了,才会把这种猛禽当成宠物,其实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万一它伤好了,攻击你怎么办?” “鹰才不会呢!”少女很有信心。小香叹气,没再说什么。 少女确实是个寂寞的孩子,鹰虽不同意小香说他是宠物,可这点他是同意的,她是个寂寞而爱作梦的女孩。 这几日来的相处,他知道少女是家中的独生女,父母又都忙着经营打理自家生意,无暇理会她,亲近的也只有府里的二、三个仆役。 她的世界是局限的,因此也只有靠天马行空的幻想来度过无聊的每一天。这世她是投胎到了比较好的人家了、可也怪可怜的。 咦?鹰心惊,为刚掠过的思绪。 可怜?他干嘛可怜她?他才不管她怎样呢!鹰心神不定地告诉自己。小香走后,少女又来到他面前。 “鹰,我告诉你喔!”她脸儿红通通的,眉眼之间有股妩媚的娇羞。“我只告诉你一个,你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吧!” 废话,他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原来愚蠢是不论几世轮回都不会改变的。 “那个砍柴的阿哲啊!他……他今天送我一定发钗耶!”她从怀中拿出发钗,神情是掩不住的兴奋喜悦。 “鹰啊,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人家说的恋爱啊?” 鹰冷冷地睨着她,不知怎地,她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瞳,和她宝贝地捏在手中的发钗都碍眼极了。 “鹰!”女孩奔进房里,一见到他就把他整个拥入怀中。 天!快……快不能呼吸了。鹰的头努力转动着,试图在两团软腻香郁的浑圆中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隙。 就在他快晕过去的那一刻,大量空气突然灌入鼻翼,她放开他了,谢天谢地。 “阿哲他……”她开心地笑着说:“他说要来我家提亲,你说是不是很棒?” 鹰沉默地看着她,他有些意外,她红润的小脸、大大的笑容和晶亮的双眼,竟让他胸腹涌起一股难受的窒闷。 他还来不及理清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女孩脸上的笑意突然隐去,像是想到什么,忧愁地锁着眉。 “那不太可能,是不是?爹娘一定不会同意的。小香说我太傻了,你也这么认为吗?”她垮下肩,失意落寞的模样引人生怜。 他鼓动翅膀,这才发觉自己竟有拥抱她的冲动,他一惊,愣住了。 “鹰,为什么恋爱是这么辛苦的事呢?唉……如果我和你一样是只自由的鸟儿就好了。” 恋爱?鹰瞪她,那男人才给了她一支发钗,她就这么简简单单爱上人家了!她还说过不会忘记他,要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 他有些动怒,却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 “小姐。”小香进来,她听到女孩的话,相当不以为然。“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那个阿哲根本不是你喜欢的那型,你不是说你喜欢那种绝顶聪明、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吗?阿哲哪里好?又呆又笨,我看你是山伯英台的故事看多了,因为老爷夫人反对,你才愈要和阿哲在一起,对不对?” “才不是这样呢!”女孩不服气地反驳。“你别胡猜。” “随你。”小香摇头。“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蠢事才好。” 蠢事?私奔算不算蠢事? 女孩在林间奔跑,阿哲牵着她的手,身后追兵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二人心跳都很快,喘息更是剧烈。 他们骤然停下,因为前方已没有路了。 “一起跳吧!”女孩对阿哲说。 阿哲一震,面露骇意。 鹰在天际盘旋,发出尖厉的鸣叫。 “不准跳!笨女人!跳下去会死的,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他又急又怒地喊叫,可是她根本听不懂。 该死!为什么今生要化作一只苍鹰,如果他是人类,就可以拉住她的手…… 此刻鹰后悔万分,那个他曾洋洋自得的抉择,如今却叫他痛恨懊恼。 他毕竟放不下她,不管是人是鹰,不管前世今生。 他的领悟来得太迟,女孩已一跃而下。 “你们会牵扯这么深,是因为每一世你们都同时同地死去,若要斩断这宿世的情缘,就千万不要一起死。”孟婆殷切的警告闪过他脑海。 苍鹰俯冲而下,没有一丝犹豫。女孩在下坠的惊惶中,紧紧抱住她唯一的依靠——鹰。崖上的男子目睹心爱的女子与鹰落入万丈深渊,眸中不只有震骇,更有浓浓的悔憾。 全书完 第 6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