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告示》 第 1 部分 结婚告示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作品:结婚告示 作者:梵容 男主角:所胤 女主角:殷婕 内容简介: 他以为他是谁啊他?!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老土的招亲大会?! 一要艳冠群芳摆得上台面好风光, 二要端庄娴淑担得起他上海所家的当家夫人?! 去!说的一套做的又一套, 光凭他花名在外那一堆吓死人的风流烂帐, 再加上他那一身嗜血的冷酷无情, 这爱上他的女人注定是要为爱死无全尸, 她才没笨到自寻死路自己找罪受咧! 是啦是啦!当初是她偷偷摸摸混进来的, 人家也只是为了调查他的家族秘辛好交报告嘛…… 什么?!他要娶她!? 因为她该死的刚刚好构得上他的择妻条件?! 正文 楔子 “快快快!”乐乐乐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拉着殷云柔就冲,嘴里喃喃念着:“糟糕了!我居然记错娃娃毕业典礼的时间,这下子一定会被她骂成猪头!” 今天是宝贝女儿幼稚园毕业典礼,出国参加研讨会的殷浩昨天晚上还打越洋电话,再三叮咛她不要迟到了,结果迷糊的乐乐乐还是把九点记成十点。直到菲佣提醒,才赶紧找来小家伙最爱的姑姑当靠山,一路飞车赶来。 殷云柔笑着说:“不会啦!你不必那么紧张!” 乐乐乐脚步未停,眼睛忙着找会场指示,嘴里不停地说:“喂!先说好,待会娃娃要是生气——” “就说是姑姑慢吞吞才会迟到,行了吧!你喔!一路念,我早就记住了。没关系啦!待会有事我扛!” 殷云柔拍胸脯、豪气干云的模样,让乐乐乐忍不住笑了出来,“谁叫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家小祖宗生气。” 肯定是上苍觉得她太大剌剌,才赐给她一个感情细腻的女儿。动不动就噙着泪,委屈的模样教她看了心就拧! 为了这点,乐乐乐还大大的跟殷浩算了一次账,觉得女儿只是外表像她,其实个性就跟她爸一模一样。 殷浩还来不及抗议,娃娃就噙着泪站在门边,汪汪的大眼像在控诉乐乐乐不喜欢她。 天可怜见,她哪有啊!只好万分不舍地抱起女儿,小心翼翼地解释:“妈妈没有嫌你爱哭,妈妈只是……”眼角瞄到殷浩,瞪一眼百口莫辩的他,说:“只是怪爸爸害你爱哭!” 从那一次起,乐乐乐就明白什么是柔能克刚。她这个脾气火爆、行动力十足的妈妈,在碰到感情纤细、个性温柔的女儿时,也只能哄着、疼着,就怕她有一丝不快。 想到这里,乐乐乐就忍不住叨念:“真是不公平!明明是我比较疼娃娃,她偏偏黏他爸黏得紧,不管我怎么搞破坏,她还是最爱爸爸!” 殷云柔摇头,“人家都是吃女儿抢老公的醋,只有你在嫉妒女儿爱的是大哥。”她夸张的叹气,“我大哥真是可怜!” 殷浩疼乐乐乐可疼得紧,她不准他跟她抢女儿,只要乐乐乐一下班他就把孩子全让给她。可是娃娃就是喜欢黏爸爸,真是奇怪的一家子。 一路上她们边走边说,已经来到典礼会场外了。 乐乐乐没理会她的调侃,眯起眼睛,专注地想从会场里满满的萝卜头里,找出她家那一株。 “在那里!”她拉着殷云素就走。老天保佑,娃娃可别一见到她就哭啊! 接近后才发现娃娃正跟一群小朋友在聊天,心情看来不错。 乐乐乐示意殷云柔跟着躲在一旁,在她耳边悄悄说:“我们偷听娃娃跟人家说些什么,看她谈论爸爸多还是妈妈多些。” 殷云柔摇头。这时候还要跟大哥争宠,真是! 娃娃软哝的声音随着风传来,“我妈妈说亚马逊河有好大好大的莲花,叶子可以坐人喔!”梳着公主头,皮肤白皙,睫毛又长又翘的娃娃,活脱脱是个小乐乐乐。 “真的?”舔着棒棒糖的胖男孩说。 “嗯!”娃娃努力的用双手画上一个大圆,“这么大!”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生说:“亚马逊河那么危险!你妈妈怎么会去?” 娃娃笑嘻嘻的说:“是跟我爸爸一起去的。真的好危险好危险喔!他们经历了好多困难,带回来一种药,还救了总统一命呢!” 小男生推推眼镜:“救了总统一命?” “嗯!”娃娃点头,“总统还跟我爸爸妈妈照相喔!”她曾经看过生化所的剪报纪录。 “还有还有,我爸爸昏迷了,我妈妈还背着我爸爸到安全的地方喔!”娃娃断章取义。谁教爸爸总笑笑不肯多说,她听到的都是妈妈说自己厉害的地方。 妈妈每次说完就会瞄一下爸爸,然后偷偷跟她说:你瞧,还是妈妈比较厉害吧! 她知道呀!爸爸说妈妈最大,他们都要听她的话;姑姑说这叫做体贴。 胖男孩拿开棒棒糖,疑惑的问:“不是应该男生保护女生吗?” “我妈妈不一样。”娃娃笑起来时嘴角出现小小的梨窝,可爱极了! “我妈妈会用炮弹树上的硬果实打坏人,还会找草药医病!”这些冒险故事她从小就听乐乐乐说过很多次了。 “哇!你妈妈好厉害,” “你爸爸太没用了!” 两个小男生一起说道。 “才不是呢!”娃娃软软的声音清清楚楚的纠正,“妈妈一定好爱好爱爸爸,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厉害!” 柱子后的乐乐乐感动得想把娃娃抱起来好好的亲上一亲。她递给殷云柔一个“你看吧!娃娃从头到尾说的都是我的好话”的眼神。 乖女儿,不枉她这么疼她、每天跟她说床边故事了! 还没高兴够,就听到娃娃接着说:“我也好爱好爱爸爸喔!”其实她知道爸爸一定也很厉害,只是让妈妈当英雄,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刹那间,乐乐乐眼里迸出愤怒的火花,殷云柔毫不怀疑如果大哥在场,一定会被乐乐狠狠的捶上一拳泄愤。 就在乐乐乐想冲出去,努力跟女儿洗脑的时候,娃娃突然眼睛一亮,往前方走去。 她们见状,也悄悄跟在娃娃后头。 娃娃走到独自站在角落的一个男孩面前!仰着头说:“你好像我姑丈喔!我好喜欢你。”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面无表情的男孩浓眉一挑,似乎在忖度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话里的真实性。 殷云柔仔细观察了男孩,发现他确实有邵桦冰冷少话的特质。他看起来是国小生,那么他是来陪弟妹的 ? 乐乐乐的心又碎了,没想到她现在排名不只在殷浩后面,恐怕还比这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死孩子都不如!喔!还有邵烨! “花痴!”男孩薄唇里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听完后,娃娃眼里一下子就盈满泪水,眼看着就要滴下来了。 乐乐乐想上前安慰女儿,却被殷云柔拉住,示意她往下看。 男孩优雅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条丝绢递给娃娃,“我不喜欢爱哭的女人。” 乐乐乐瞪大眼,看着娃娃眼睛眨两下,眼眶里几乎要泛滥的泪水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灿烂的笑靥。真是太、太神奇了! 娃娃将没有用到的丝绢抓在手里无意归还,抬起头对男孩说:“你等我长大,我以后会帮你很多忙,还会救你的命!” 男孩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我不会需要你救。” “你会的。”娃娃软柔的声音里满是坚定,“我爸爸很聪明、很厉害,还是需要我妈妈来救。现在的公主都很勇敢了,也可以去救王子。”这是妈妈跟她说的。只要两个人很相爱很相爱,不是一定要男生救女生的。 远处有人在喊男孩,男孩回头走过去,两步之后又侧过身来,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眸牢牢的盯着娃娃漂亮的脸看。然后掀了掀薄唇,说:“你很有趣,我会记得你。” 远处的呼唤又再响起,男孩转过头,从容不迫的朝那人走过去。 殷云柔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像:黑豹,优雅、孤绝、冷酷。 乐乐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最疼爱的女儿居然跟一个陌生男孩,眉、目、传、情! 她抱起痴痴望着早已走远的男孩的女儿,小心的问:“娃娃,你喜欢妈妈吗?” 看着男孩走出会场,坐上好长好长的车子离去。娃娃才收回痴迷的眼神,漫不经心的回:“喜欢啊!” 爸爸说那种加长的凯迪什么的车车很棒,里面还有冰箱跟电视,她以后也要跟哥哥一起坐那种车。可是,哥哥家很大吗?爸爸说那种车子不好停车耶!没关系,她很聪明,可以帮哥哥找停车位,娃娃开心的想。 乐乐乐不死心地追问:“多喜欢?比喜欢爸爸多一点吗?有没有比喜欢刚刚那个哥哥还多?”她突然想起情敌三号,可恶!连邵烨都跟她抢女儿!“还有姑丈,喜欢妈妈多,还是姑丈多?” 娃娃皱着眉,一张美丽的脸几乎要皱成一团了。她伸出三只短短的小手指,“爸爸最爱最爱的是妈妈。”弯下食指,“姑丈最爱最爱的是姑姑。”再弯下中指,她比着最后剩下的无名指问:“我可不可以最爱最爱刚刚的哥哥?” 小手轻拍苦着脸的乐乐乐,“妈妈别担心,我会像你一样厉害,把哥哥救回来!”要不要也到亚马逊河啊?好烦恼! 殷云柔逸出一阵轻笑,用手肘顶顶万分哀怨的乐乐乐,“七年的心血转眼成空,我看你还是专心的爱老公比较值得。”瞄到娃娃手中的丝绢似乎有绣字,“娃娃,借姑姑看一下好吗?” “嗯!”娃娃乖巧的把丝绢给殷云柔。 十里洋场繁华显 所家独揽半片天 上海所家?一个世纪前就拥有半个上海,战争发生前将所有产业移往澳洲,完全没受到时局影响的所家? 他们直到现在仍然循着千百年不变的古老家规,教导下一代,而且财富还是全球华人之冠,但,这些都只是听说,未经证实过的。传统而神秘的所家,一直罩着外人难以勘透的面纱。 所家的人从遥远的南半球来到台湾,为了什么呢? 殷云柔别有意味的笑,“乐乐,你女儿的眼光不错唷!” 她对男孩完全不感兴趣,巴不得那个孩子别来诱拐她女儿! 乐乐乐絮絮叨叨的跟娃娃耳提面命:“一个人可以爱很多人没关系,但是要最爱最爱妈妈,懂了没?来,娃娃跟着我说一次,最爱最爱的是妈妈。” 娃娃看着眼巴巴的乐乐乐,秀气的眉毛一皱,“妈妈好烦喔!” “什么?”乐乐乐道。 娃娃立刻泛出泪珠,我见犹怜的样子教乐乐乐心疼不已,“没事、没事!娃娃别哭!妈妈不是在凶你喔!我们回家,妈妈带你去麦当劳!娃娃乖,别哭喔!” 趴在乐乐乐肩头的娃娃哪里还有半点泪?走在后面的殷云柔好笑的捏捏她可爱的鼻头。乐乐这一辈子注定要让他们父女俩给吃得死死的了! 第一章 今天是民族所游所长生日,几个学生齐聚一堂为他庆生。 席间—— 易存举杯说:“今天可真难得,到各地做调查的同学都回来了,来!我们一起敬老师一杯!” 游所长微笑点头:“谢谢你们。”他转头问易存:“这次田调顺利吗?” 他们都是民族研究所的学生,为了毕业论文各自找主题做调查,易存选了埔里地区的平埔族做调查。 易存帅气的笑笑,“我这帅哥一出马,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做田调最担心人家不配合,现代人的防御心都还蛮重的。 殷婕刚好从厨房端了j汤上桌,听见易存这么说,逗他:“是,谁不知道你易大帅哥风流倜傥,从八岁到八十八岁的女人都得拜倒在你西装裤下。啧!真看不出来你幼稚园时……” “喂!”易存嚷嚷打断,“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就别替我宣传了!” 刚考上民族所第一次上课时,易存就认出殷婕了,她还是跟幼稚园时一样,像个芭比娃娃般可爱,也正因为如此,他幼稚园时圆得不像话的胖胖模样,才老被她拿出来调侃。 殷婕却还不饶他,笑笑说:“啧,大言不惭的易大帅哥还会不好意思啊?哪天我拿你幼稚园的毕业照给人家看……” “别啦!”易存哀嚎,“待会的碗都由我洗,行了吧!” 殷婕灿然一笑,“这还差不多!” 游所长笑看他们这对金童玉女斗着嘴,“婕,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吧!”难得这群孩子有心,知道他喜欢热闹,每年他的生日就呼拥着到家里帮他庆祝,他有些感动,“唉!要是你们师母还在,婕就不用这么忙了。”想起刚过世不久的老伴,游所长的脸上满思念。 易存无措的推推殷婕,殷婕笑笑,盛了一碗汤,“老师,你喝喝看这汤道不道地?我可是跟在师母身边学了好几年哪!” 易存也赶紧答腔:“对呀,婕什么都不行,就是煮菜勉强还可以,老师喝喝看,要是不像师母煮的就当了她,别让她毕业了!” 其他同学也纷纷鼓吹着,帮忙散开不愉快的气氛。 游所长看看这群学生,欣慰的说:“我总算没有白疼你们。” “老师,喝喝看嘛!”殷婕把碗端到游所长面前。 游所长轻啜了一口,“好喝!真好喝!像你师母煮的一样好喝!” 易存嘿嘿贼笑:“老师,那婕的论文……” 殷婕撞地一下,“我才不像你走旁门左道!我的论文是真材实料的!” 易存抱着肚子喊着:“痛!谁帮帮忙叫救护车……” 他夸张的动作引来一阵嬉笑,化解刚刚短暂的y霾。 游所长转头问另一个学生:“进杰,你这趟到上海做的研究还好吗?” 李进杰不想跟同学一样都着重在台湾的田野调查,别出心裁地选择上海作为他的调查对象。 “访查得差不多了。”李进杰推推眼镜,“我这趟去上海还听说了一个关于所家的趣事。” “上海所家?”游所长沉吟着,“那是一个十分辉煌的家族啊!我以前就想调查这个家族的迁徙路线,可惜总不得其门而入。这是我最遗憾的地方。” 坐在他身边的柯美华问:“为什么不能调查,难道这家族已经没落了?” 游所长说:“不!所家不但没有没落,反而更加茁壮;所家的事业涵盖范围广泛,在全球财经命脉上举足轻重,堪称有史以来最富有的华人家族。” 他停下来望着这群学生们,解释着:“上海所家兴起于十九世纪,全盛时期甚至独揽了半个上海的经济,日本侵华前卖掉所有物业举家移民到澳洲。所家的兴盛、所家的迁徙都是一个谜啊!只可惜所家人行事向来隐密,外界想探究也找不到门路。” “我听到的趣闻是:所家决定要替目前当家的所胤招亲,开出了家世清白、容貌秀丽、气质高贵等条件,对了,还有至少要大学毕业的中国人。”李进杰夸张的调侃:“程序之繁琐大概就像清代选秀女一样吧。” “嗄?现在什么时代了?还用这方法选老婆?!”柯美华大叫,接着纳闷的问:“既然所家闻名于世,为什么招亲的消息不见闻于媒体上,反倒像口耳传闻呢?” 游所长说明:“这就是所家低调的地方。”说完还叹了一声:“所家的规矩还不仅于此,听说他们的子孙从小就要读朱子治家格言、弟子规、千字文。时至今日,他们还保留着最传统的教育方式,这也是我对所家有兴趣的原因之一,全世界要再找出像所家这么传统的中国家庭,恐怕不容易了。” 殷婕注意到易存在听到所家时为之一僵,虽然刹那间便恢复正常,却没能逃过她的视线。其实,她自己也在听到所家时,忆起了一个尘封已久的记忆—— 幼稚园毕业那天,她遇见了她的白马王子。 他站在窗户边,撒下来的阳光像是光环,圈住了她的王子。 他有爸爸的深沉,姑丈的冷酷——他是她的王子。 可是他走了,来不及问他的名字,只留下一条绣着字的手帕…… 殷婕静静的啜着j汤,没让心里的波动形诸于外。 接下来的话题都围绕在上海所家的传奇,直到茶余饭饱,一干同学帮忙整理好环境之后纷纷告辞,只剩下殷婕和易存仍在听游所长讲所家的奇闻轶事。 不久,游所长打了个哈欠,殷婕便拉易存一同起身,说:“老师您休息,我们也该走了。” “嗯!人还真不能不服老。”游所长摇摇头,好惋惜的说:“所家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消息,要是我再年轻几十岁,肯定不放过这个采访的机会。” 易存忍不住问:“老师,以学术的角度看来,所家不过是富甲一方的名门望族,了不起再加上他们富贵了很多代,但是大陆上比所家值得探究的古老家族多的是,您为什么念念不忘所家呢?” 游所长正了正脸色,“你说的没错,所家的确不是最悠久的家族,但却是最有意思的家族。站在人类学的角度看,我很好奇所家如何能够历经分家、开枝散叶而始终屹立不摇。” 易存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殷婕拉拉他的袖子,“真的晚了,老师再见!” “嗯!晚安。” 易存陪着殷婕慢慢踱往回殷家的路上,走在公园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幽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除了间歇的汽车驰行声,四周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 突然,殷婕直截了当的说:“你跟所家有关系。” 易存猛然转头,脸上带着来不及隐藏的狼狈。 殷婕轻笑,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玩,“你瞒不了我的。”她喜欢观察人,“自从提到所家之后,你就变得安静了,这不像你。” 易存苦笑,没想到她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看出来了,他坐在路旁的椅子上,仰头望着天上明月,“你知道所家的子孙都有排字辈吗?” 殷婕微扬了下眉,“不知道,不过像所家这么传统的家族,应该是会排字辈的。” “所家的辈分顺序是:富、贵、传、家、仁、道、胤、身,由这八个字一直轮下去。人人只知道新的龙头主是所胤,其实在所家真正当家做主的是一位老太太,她是所传学老太爷的女儿、所仁易太爷的姑母、所道安的姑婆、所胤的姑婆祖。论辈分她该是039;家039;字辈,可是在传统父系社会,女儿并不排入族谱。” 易存掀起嘲讽的笑:“一个连族谱都没能排进去的所家老姑婆,却掌管了所家七十年哪!所长不知道的是,所家的兴盛源自于没有历经分家危机;在所老太太掌管之下,任何有可能侵犯所家当家主权的人,都会被排除在所家之外。” 殷婕有预感接下来听到的,一定是所家最隐讳的秘密。 果然没错! 易存清清声音:“我,就是所家不肯承认的儿子,所胤同父异母的弟弟。” 直到进了家门,殷婕的脑袋依然嗡嗡作响,难以相信易存之所以从母姓,只因为所老太太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就拒绝承认他们母子,以维护所胤的权利。 殷婕从衣柜上方拿出一条手绢。 她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龊,当然不再相信会有王子骑着白马来到她的面前。留着这手绢儿,只是为了纪念生命中最初的情愫吧! 这是她第一个梦,如今也是诱发她好奇心的元素之丁,加上所长的遗憾、存的身世……所家越来越有意思了。 殷婕打了通电话给李进杰,问清楚所家招亲的地点与程序,唇畔勾出别有意味的笑。 殷浩跟乐乐乐是对开明的父母,殷婕什么事都能跟他们商量。 但——招亲?! “什么?”乐乐乐拔高声音,“你要去参加招亲?我亲爱的、美丽的女儿需要参加招亲才能嫁得出去吗?”她抽空喝了口老公端过来的茶,接着说:“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殷婕张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妈妈。 乐乐乐一看到女儿那种眼神就没辙,“不行。”气势已软了许多,她撞撞坐着不动的殷浩,没好气的说:“你好歹也说句话吧!” 殷浩安抚的拍拍老婆,要她稍安勿躁。然后慈祥地问女儿说:“你想参加招亲有其他的原因吗?” “原因?!”乐乐乐又跳了起来,“招亲就是招亲,有什么原因?”她不高兴的戳戳殷浩:“你是生化博士、我是植物博士,咱们女儿也快要成为人类学硕士,这么好的身家背景,再加上女儿美美的脸蛋!要嫁什么丈夫没有?还需要参加招亲?!门都没有!” 乐乐乐气呼呼的,鼻子里用力的哼出气来,像斗牛! 殷婕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看见爸爸双手一摊决定退出战局,她深吸一口气,憋了几秒钟,如愿地红了眼眶,再加上哀切的表情——好了,一切准备就绪。 殷婕好可怜好可怜的说:“妈,你凶我。”这招已经用了二十几年,仍然屡试不爽。 天地良心哪,乐乐乐滔天的火气,在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表情时立刻化为乌有,“别哭!妈妈不是凶你!妈妈怎么会凶你呢?妈妈是怪——”杏眼一瞄,瞄到好整以暇的殷浩,话锋一转:“是怪你爸,没事净灌输你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唉!真是天地良心哪!殷浩先叹了一声,用眼神告诫女儿别玩得太过分,接着赶紧申冤,“乐乐,你先坐下来,我好好问问女儿,行了吧!” 殷婕收到爸爸的警告,趁妈妈不注意偷偷吐舌头,瞬间回复笑脸,“妈,你别急,我好好跟你说……” 她慢慢解释所家的传奇及防御。 乐乐乐听完之后不放心的问:“所以,你只是为了帮游所长完成心愿,才决定借这次的机会进入所家?” 殷婕点头,“嗯!”还有一点点好奇吧!但她略过不提。 乐乐乐还是觉得不妥,“可是万一弄假成真怎么办?” “不会啦!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结婚得要两个人都同意呀!所家的规定里也说经过相处之后,如果双方都无意结婚就取消。”殷婕补上一句:“我随时可以离开的!” “这样啊……”乐乐乐不是古板的人,她跟殷浩当初为了做研究都曾经到亚马逊了,当然能够理解女儿为了研究所家而做的决定。 殷浩开口问:“这个所家就是手帕上的所家吗?” 殷婕无声轻叹,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摆平精明的老爸。“没错,就是那个所家。”她坦诚。 “什么?!”乐乐乐又大叫,“就是039;那个039;所家?”多年来她视为隐形劲敌的所家! 如果婕曾经带男孩子回家过,说不定她就会忘了那档事,毕竟这些年来女儿虽然把手帕保存得不错,可也没再听她提起过手帕的主人;可是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个死孩子之外,不曾见婕对哪个异性产生兴趣……基于做母亲的直觉,将所家视为隐形劲敌绝不为过。 “妈——”殷婕哀求,“我只是去做访查。” 殷浩沉思着,想不出拒绝女儿一探究竟的理由,遂帮着说服:“乐乐,你不该阻止女儿做她喜欢做的事。” 乐乐乐瞪丈夫一眼,却也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但,她心里总有分忐忑,担心女儿会不小心失落了心。 “要我说嘛——”乐乐乐拉长音,努力的诋毁假想敌:“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会随身带着手帕的男生肯定是变态!” “话不是这么说……”殷浩未完的话语,都消失在爱妻圆睁的眼里。 乐乐乐瞪一眼殷浩,在他闭口之后,衔着笑挨过女儿身边,“娃娃,你真的要考虑清楚喔,也许他是个大变态!不!不是也许,肯定是!”加重语气,“他肯定是个大变态!” “妈——”殷婕哭笑不得,“你反应太大了,我只是去做调查而已。” 望着丈夫跟女儿那两张坚定的脸孔,乐乐乐像泄气的河豚颓然摆摆手,“随便你们啦!反正,你最爱的又不是我……” 殷婕笑着扑进妈妈的怀里,“哪有!我最爱最爱妈妈了!” 第二章 所家的招亲活动出乎意料地选在位于南投的所家别墅举行。 殷婕接获面试通知,搭乘计程车前来。 警卫从大门监视器看到她,立刻准确无误的说出她的名字,并要她遣走计程车。 殷婕转身付了计程车钱,暗暗叹气。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万一有个意外要怎么回去啊?她拿出手机一看,很好,收不到讯号!看来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了。 有一辆车从里面驶出,厚实的黄铜门往两旁一开,那辆车停在殷婕身边,司机下车,彬彬有礼的问:“殷小姐吗?” “我是。” 他拉开车门,“请上车。” 殷婕坐上宽敞的车子,看着路旁的枫树慢慢往后移动,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幢堂皇气派的木造房屋前。 司机帮殷婕开车门。她来到门前,脸上挂着怡然自得的微笑。 另一名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我是管家,殷小姐请随我来。” 殷婕跟着他走进豪华的门厅,“管家如何称呼?” “我姓所,殷小姐可以喊我所管家。”所管家显然有几分自豪,“我是第六代管家。” 殷婕皱了皱秀丽的眉,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耶!还有世代相传的管家? 思忖间他们已经来到花厅,这花厅有一面是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园,另外三面木墙里有一面全镶上镜子。她走进花厅,里面已经有几名盛装打扮的小姐,殷婕算了算,连她总共有十个人。 她径自找了个靠近花圃的角落坐着,说也奇怪,这里的椅子全面对镜子排成一直线。 所管家有礼的说:“各位小姐都到齐了,你们先聊聊,主人等一下就出来。”说完就退下。 一等他关上门,有位小姐就说:“啧啧啧!所家的房子好大呀!” “那有什么!我家的别墅也这样大!” 大家纷纷开始比较谁家的排场大。 殷婕微笑听她们说话。原来这里有船业大王的孙女、股市大亨的干女儿,看来华人社交界的名女人都齐聚一堂了。 股市大亨的干女儿瞄见始终没开过口的殷婕,问道:“嘿!你又是什么来头?” 殷婕无辜地笑笑,“我?我爸爸妈妈都是普通学者,家境小康而已。”她没说殷浩已经掌管生化研究所,乐乐乐也是远东地区首屈一指的植物学家。 霎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还有人用些许鄙夷的口吻说:“那你凭什么有面试的机会?” 殷婕双手一摊,笑得更无辜了,“我也不知道耶!” 她娇憨的表情引不出挑衅的意味,大伙儿嗤笑一阵之后觉得没趣,便又转开话题了。 殷婕则将视线转到落地窗外的花圃。 所家的人会常住在这里吗?不是听说已经移民到澳洲了?如果连不常用到的别墅都要求得这么美轮美奂,那澳洲的所家有多大? 她微笑,幸亏自己主要是来做访查的,就算没机会亲眼见到所老太太跟所胤,至少还能跟老师说说所家的排场。 过了一个钟头,她们都觉得无趣了,有人开始抱怨:“干嘛啊!要咱们坐冷板凳哪!” 说着,门就开了,所管家端着拖盘进来,“各位小姐想必渴了吧!请喝下午茶。”他依序在每人旁边的茶几上,摆好一杯清香的花果茶跟一盘鲜奶油蛋糕。 殷婕端起杯子闻了一下,“澳洲的鸳露花,养颜美容用的。”她发现所管家在摆放时始终侧着身子。殷婕不着痕迹地瞄了下镜子。 所管家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迅速恢复冷静,“鸳露花的味道极为清淡,殷小姐好厉害。” “哪里。”殷婕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我姑姑喜欢泡花果茶,喝多了就知道了。” “殷小姐好福气。”鸳露花价格不菲哪!所管家抱着拖盘,“各位小姐请慢用。”便再度关上门了。“喂!这种茶真的会养颜美容?”一女问。 殷婕笑着点头,“嗯!常喝可以促进血y循环,让你气色好。” 此女赶紧牛饮,意犹未尽的说:“才一杯!这所家真小气!” 殷婕笑着说:“你本来就有好气色了,不必再喝鸳露茶啦!” 此女骄傲的笑,“那可不!你多喝一点啊!” 殷婕好脾气的没有理会她话里的嘲讽,端起蛋糕就要吃了。 “慢着!”有个小姐看不过去,“你有没有常识啊?鲜奶油热量很高耶!” “就是说嘛!”马上有人附议,“还会吃得满嘴油!待会还得补妆!” 殷婕转头一瞧,那九盘蛋糕居然都没有人吃!“你们不吃吗?” 众小姐同声同气的说:“当然不吃!” “可以给我吗?”她有乐乐乐喜欢吃甜点的遗传,对蛋糕总是无法抗拒。 大家都用看朽木的眼神看她,直到确定她是认真的才摇摇头,一副她已经无药可救的样子,“都拿去吧!肥死你!”口气又酸又呛。 殷婕优雅的小口吃着蛋糕,坐在她身旁的妹妹,好心地帮她把其他人的蛋糕传过来,她一直低头专心吃着,直到叠上第八盘才满足的吁了一口气,“好好吃的蛋糕!”有钱人果然有这好处,什么东西都很好吃! “终于吃饱啦?”妹妹笑讽她。 殷婕认真的回答:“还没有。不过总得留两盘装装形象。” “你还有形象啊?”船业大王的孙女冷笑。 殷婕无所谓的歪了下头,“肚子和面子都要兼顾嘛!”说完就看着镜子轻轻舔去嘴角的奶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吐吐舌头,希望他们不会觉得这样太轻佻! 有人开始坐不住了,走到镜子前补妆。殷婕想制止,摇摇头觉得算了。自然就是美嘛!她只能在心底替补妆那两个小姐祷告。 有人起身之后,其他人也开始不耐烦了。 “到底要等多久啊?”船业大王的孙女边抓痒边说。 殷婕张大眼睛看着她像猴子一样的东抓抓、西抓抓,心里直叹息。 股市大亨的干女儿走到镜子前,抱怨着:“这种内衣标榜很挺,可是穿得真不舒服!”说着手就伸进去要解开前面的扣子。 殷婕再也看不下去了,出口提醒:“不要吧!万一有人进来很难看!” 股市大宇的干女儿斜睨了她茶几上叠得高高的蛋糕盘,“你还知道难看呀?”她对着镜子倾身,手伸进去低胸的领口调整茹房形状。 殷婕伸出手想劝她,最后还是颓然放下。 所老太太端坐着,透过特殊镜面观察隔壁花厅里的举动。她不认为这是偷窥,幸运的话,这十个女孩中有一个会成为所家未来的主母。但,所家的饭碗不是那么好端的,未来的所家主母必须人前人后都是无可挑剔的温柔娴淑。 这就是她把她们安排在装有特殊镜面的花厅的缘故。在她们看来这只是一面镜子,而在另一头的她跟所胤,却可以借此观察女孩们的私下行为,而特地安装的收音器,也能将女孩们说话的声音清楚地传过来。 “好些个名媛淑女。”所胤冷冷的嘲讽。 “再招亲一次吧?”所老太太问道。 所胤微挑眉,曾几何时老娘娘也会征询他的意思了?七十年来所家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作主。 “姓殷那个女人可以。” 所老太太对侄孙儿不屑的称呼微微皱眉,但没有多说什么,这孩子向来不是她能掌握得了的。“她的家世算普通……”所老太太瞄了下手中的资料,“父母都是博士。”以殷婕的身家其实不会得到面试的机会,可照片上的她一眼就让人喜欢。 祖孙两人对望着,所老太太明白以所胤的不驯,这已经是他能忍耐的最后底线了。便唤来管家: “留下殷小姐,送其他小姐回去。” 有人礼貌性的敲门,停顿了几秒,时间恰恰足够让所有人都恢复端庄淑女的样子。管家走了进来,用着最有礼的口吻说: “很抱歉,主人不克前来。”他停下来,等她们埋怨完,才拉出礼貌的微笑说:“我们安排的司机会将各位安全送回家,为了补偿各位的损失,主人吩咐我致赠百货公司礼券,还请各位小姐笑纳。”面露不豫的小姐们在看到那叠厚厚的礼券时,都露出满意的微笑,“好吧!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见到所先生。”一个小姐说出大家的心声。 所管家略略弯腰,“我会转达的。请。” 所有人都鱼贯走出花厅,殷婕有些失望,慢慢跟着走出去。 她经过站在门口的所管家旁边时,所管家突然拦住她,小声的说:“殷小姐请稍后。” 其他九个人径自聊着,丝毫没有发现殷婕没有跟上。 待所有人都跟着司机走出大门之后,所管家右手一伸,打开花厅隔壁的门:“殷小姐请进。” 殷婕走进去,眼前坐着两个人,来自右边炙热的注视让她无法漠视。 殷婕几乎在第一眼就认出,所胤就是当年那条手绢的主人。帅俊的脸挂着严霜,眉间的皱褶显现出他不苟言笑的个性,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深邃眼里的兴味,好像她是误入陷阱的兔子,面对着虎视眈眈的猎人…… 天!幼稚园时的她怎么敢跟他搭讪?殷婕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望向左边的老太太。 她就是赫赫有名的所老太太吧!雍容华贵的模样,显示出受过良好的教育,既然所老太太掌管了所家七十年,那至少也有九十多岁了吧!岁月显然十分善待她,除了如霜的白发,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殷婕在观察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样也在观察着她。 这个小白痴比从镜子里看还要来得美丽,但美丽的女人他看得多了。而最引起所胤注意的是她澄澈无瑕的大眼。他没有见过成年人还能拥有这样无辜的眼神。 殷婕轻轻点头:“所老太太您好。”她故意略过右边那个侵略性十足的男人。 所老太太微笑,帮她介绍:“他就是所胤,我的曾侄孙儿。未来你们将要相处一段时间。”她虽然终生未嫁,但两个孩子间暗潮汹涌的情绪反应,她都看在眼里,难得胤能对女人这么有兴趣,希望这个看来乖巧的女孩儿能让胤收收心。 等胤结婚之后,她也就可以放下肩上的担子了。 殷婕直觉摇头,“没有,我想——” “你要说你只是来探探所家在台湾的住处,没有意思参加招亲?”所胤像只黑豹,无声无息的走到她身边,突然开口截断她的话。 殷婕没发现他何时走到身旁,因此吓了一跳,平日敏捷的反应都给丢到一边去了,“你……我!” 所胤倾身,不怀好意的在她耳朵边说:“你不会是另有目的吧?”他发现管家在送客时,她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怅然所失。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颈侧,殷婕捂着脖子往旁边一闪,讷讷的说:“当、当然不是!我、我只是……”要是让注重隐私的所家人知道她是存心来访查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得出这幢别墅! 所老太太开口解围:“殷小姐不必担心,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经过相处之后如果你觉得不妥,随时可以离开,我们会把你安全的送回家。” 殷婕沉思着。这是天大的好机会,要是访查不出个所以然就当作度假好了。反正她的论文刚交出去,可以空出一段时间来玩。可是,心里有道声音量劝着:所胤是个危险人物,躲得越远越好!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所胤突然开口:“你该不是怕我吧!” “谁说的!”话一开口殷婕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看着他抱胸寻衅的样子,她硬着头皮说:“留下就留下。”长这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结婚告示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谁说的!”话一开口殷婕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看着他抱胸寻衅的样子,她硬着头皮说:“留下就留下。”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是遗传到了妈妈不顾一切的冲动。唉! “很好。”所老太太再度喊来管家:“带殷小姐到她的房间。” 除却邪肆的所胤带来的压迫感,留下来倒是不错的主意。 殷婕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满意地望着床旁的落地窗,这栋木屋就盖在山顶,四周杳无人烟,设计者将每个房间都加了落地窗,好让居住者可享山林之美。 她打了电话跟爸妈说要在这住一段时间。管家叮咛了不要泄露电话及地点,所以她只轻轻带过说是在山上,再三保证安全无虞之后,殷浩跟乐乐乐才答应让她住下来。 好棒喔!像在度假!殷婕开心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有人敲门,殷婕坐了起来,“请进。” 所管家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纸盒:“这是老夫人吩咐送来的衣服。”他没说出尺寸是少爷目测的。 他们真体贴,还想到她没有携带随身衣物。“谢谢。你放在旁边,我等一下自己整理。” 所管家将衣服放好,“请问小姐晚餐要在饭厅吃还是房里吃?” 殷婕好奇的问:“他们都是怎么吃?” “除非有事,通常老夫人跟少爷都是在房里用餐。” 殷婕歪着头,“那我也在房里吃好了。” 管家告退之后,殷婕起身整理那叠衣服,从贴身衣物、睡衣到外出服一应俱全。她笑着想:睡衣就用不着了!她是自然主义奉行者,睡觉时是不穿衣服的。 第三章 经过这几天下来的观察,她发现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所老太太、所胤、她以及所管家、司机,还有一个负责打扫煮饭的王妈。 难道家大业大的所家人丁这么单薄?还有,所胤明显躲着她,这样也好,省得她每次见到他就想逃! 人少,加上各有所司,相形之下,只有殷婕整天闷得发慌,她不敢叨扰所大少爷,也不想引来所老夫人关爱的眼神,干脆走进厨房。 看见王妈正在挑拣菜叶,她跟着踏了一来,“王妈,你在忙啊?” 王妈是纯朴的乡下妇女,看到殷婕吓了一跳说:“小姐,你怎么跑进来了?” 殷婕纳闷,“这里是禁地喔?” “不是啦!”王妈也喜欢眼前这个常带着甜甜笑容的小姐,“你是客人,要是让管家知道你在厨房里会念的!” 她对一丝不苟的所管家也非常敬畏,殷婕吐吐舌头,“那我们都别跟他说!” “你喔!”王妈是所家在台湾请的佣人,也觉得大户人家的规矩真的很多。她瞧瞧门口,确定没人之后才说:“小姐也觉得无聊喔!” “别叫我小姐啦,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可是管家说——” 殷婕不在乎的摆摆手,“私底下你就喊我的名字嘛!没有人会知道的!” 王妈笑开了胖胖的脸,“好呀!说真的我也觉得没人说话很无聊呢!” 殷婕帮忙拣菜,随口问道:“我看司机小沈好像也是台湾人喔?” “嗯!小沈是雾社的原住民。” “所老夫人他们常来这里住吗?”所家是住在澳洲的,不是吗? 王妈回答:“夫人跟管家已经住在这里好几年了,只有少爷比较少来山上。” 难道所家已经搬到台湾了?殷婕有些讶异! “小姐,老夫人有请。”所管家平板的声音响起。 吓了一跳的王妈无措地搓着手。 殷婕对王妈眨眨眼,告诉她没事。好整以暇地起身洗好手,走到所管家面前,正经八百的说:“你就当我在帮老夫人验菜好了。” 所管家嘴角抽搐了一下,依然训练有素的退开一步,“小姐请。” 所管家带她来到花厅之后就退下了,殷婕对端坐着的所老太太微变了下身子,“老夫人好。”所老夫人示意她坐下,“这两天还待得习惯吗?”像是开场白,又像寒暄,语调里听不出有几分关心。 殷婕向来跟谁都好相处,她耸耸肩说:“风景不错,就是有些闷。” 她的率直让所老夫人微讶,端起置放在旁边茶几上的盖杯,用杯盖慢慢旋着杯口,啜了一口茶之后才说:“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谈谈婚事……” 不会吧!从那天之后,她跟那个所胤就没见过面了呢!殷婕头皮开始发麻,故意四处张望,岔开话题说:“老夫人喜欢这里的风景?” “这里有几分神似我们上海老家的景色。”所老夫人顺着移开话题,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年轻人不会那么盲目地决定婚姻。 “人人都只知道所家是从上海外滩起家的,其实所家大宅在上海市西郊的青浦县山上。在过去,所家子孙童年时期都在大宅里读书,直到长大才依能力由当家的派到各个部门做事。”所老夫人遥望着远处山峦,“这里是我见过最像故乡风景的地方了。” 殷婕听得兴起,忙问:“老夫人怎么不回所家大宅呢?”再神似也敌不过真正的故乡吧! 所老夫人轻轻一叹,“你听过抗战前所家撤退的事吗?” 殷婕点头,“我听过一些些传言,外界的人只知道所家在战争前就举族迁往澳洲。” “七十年前,日本要对上海发动战争之前,我才十七岁。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并不是毫无征兆的,只是上海人自恃有着英、美、法、德的租界撑腰,没有人会在上海捣乱。”所老夫人摇头,“他们都错了。我曾经在日本住过几年,对帝国主义有些了解,因此断言上海不久将会遭到空前浩劫,在我的坚持之下,所家所有物业在一周之内全部撤往澳洲。也正因如此,所家才能逃过战争的浩劫,不至于崩解。” 殷婕听得目瞪口呆,“十七岁?您才十七岁就有这番魄力?” 所老夫人微微一笑,“当然不是那么顺利,宗族长老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这几十年来,她学会惟有更强势才压得住异议。在她的强硬主导下,所家其他宗亲都被排除在事业核心外,拥有不虞匮乏的物质生活,却再也不能干扰决策。除掉家族企业的包袱,才是所家能屹立不摇的主因。 殷婕突然对眼前这位气质高雅的老夫人肃然起敬,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一个传统家族的年轻女孩,如何能一肩扛起整个家族的担子? 她仔细的观察老太太,发现她有着与生俱来的一种威严,丰挺的鼻梁显现她是个积极有主见的人,薄冽的嘴唇更说明她的刚毅。也惟有这样的人才能继承所家吧! 望着所老太太,殷婊坛想到了另一张相似的脸孔。时间磨去了所老夫人性格中刚硬的部分,如果所胤像他姑婆祖年轻时的模样,那她丝毫不怀疑当年的所老夫人,会说服得了族中长老。 “多跟我说一些所家的事好吗?”殷婕央求着。不是为了访查,她真的对这个神秘家族感到十分好奇。 也许是投缘、也许是山居岁月没有太多说话的对象。所老夫人毫不隐藏的说:“我们所家发迹在十九世纪。洋人入租界之后,先祖所文公先以煤炭、火柴起家,奠定所家的财富,后代子孙接着纵横金融业、航业……终至成就庞大的所家王国。” 殷婕听得咋舌,“要能富裕一百多年不容易吧!” 所老夫人自豪的说:“先祖所文公老先生是有先知卓见的人,他排下039;富贵传家仁道身039;这八个字当字辈排行,还用严谨的家规规范历代子孙,也保有所家一百六十年不衰的盛世。富不过三代?所家人打破了这个定律!” 虽然已经从易存那里听说了一些,但是真正听到所老夫人这么说,殷婕还是受到些许的震撼。 “难道……”殷婕委婉的问,“历代子孙都没有人对家规有意见?” 所老夫人宣言不讳,“你是指有没有子孙革命吧!” 殷婕尴尬的笑。 所老夫人摆摆手,“没关系,我懂你的意思。几代下来,从胤他祖父、到他父亲都还听话,惟独胤……”她叹了口气,“我对他的教育方式就跟教育他父祖是一样的,只是,那孩子从小就不能让人箍住。虽然衔着金汤匙出世,他却不屑承袭祖上余荫。 从胤祖父下来,所家的子孙每个人在满二十岁那年,都可以得到一百万美金的基金。他的祖父、父亲也是很有生意头脑的人,但是在拿到那笔钱之后都用来环游世界、狠狠的花完它之后,才心甘情愿的进入所家的事业。 可胤这孩子硬是不同,他用那笔钱投入股市,凭着精准的判断力及果决的行动力,这几年来,他自己的身价已经足以抗衡整个所家的事业了!“ 所老夫人一方面欣慰胤有这才能,另一方面又对他的不驯伤透脑筋,她知道胤不像他父亲,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她老了,过去纵横商场的魄力不再,剩下的只是一般老人想要含饴弄孙的私心。 所老夫人跟殷婕说着所家璀璨的历史,也谈到她的心愿,“这两年,胤已经愿意兼顾所家的事业。我老了,除了放下肩头上这几十年的担子之外,惟一希望的是能亲眼见到胤成家,将来百年之后也好级历代祖先有个交代。” 殷婕赶紧问道:“所家没有其他子孙了吗?” “除却那些毫无用处的宗亲们不算……”所老夫人眸子一黯,“胤他祖父跟爸爸两代单传,又都已经过世了。偌大的所家,如今只剩我们一老一小相依为命。” 殷婕沉思着。显然所家的事业能保持兴盛,原因在于直向的权力核心,只有真正的所家人才拥有决策力。 但,易存呢?所老夫人难道就这么排斥他?他好歹也算嫡系子孙呀!她很难把眼前这个慈祥的老太太,跟存形容的女暴君交叠在一块。 压下疑问,殷婕笑着打哈哈,“老夫人放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开玩笑!嫁给那个霸道的雄性动物?她可没打算这么陷下去!殷婕端起奶茶来喝,以回避老夫人的问题。 “娘娘又在婚啦?”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殷婕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满嘴的奶茶呛进呼吸道,咳个不停! 所胤拢起高高的眉毛,望着眼前这个连喝茶都会呛到的蠢女人,冷冷的说:“白痴!” 殷婕想辩驳,可又觉得实在好笑!居然大笑了起来。 所老夫人也让她单纯的笑靥逗出一丝微笑,只有所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连喝水都会呛到的女人,居然会莫名其妙地乱笑。 他坐下来,冷冷吐出:“大白痴!” “胤!” 殷婕好不容易停住笑,挥挥手说:“老夫人没关系啦!我不会介意的。” 所老夫人微笑纠正,“你跟着胤喊我娘娘就行了。” 她看出胤对这个女孩有兴趣。尽管他还没察觉婕的善良,但能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好事。 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她看人从来不会有错,婕脾气温和、性情开朗,配y沉冷漠的胤正好!这个孙媳妇她要定了! 所老夫人才起心动念,所胤就惊觉不对。那日决定留下这个小白痴,除了觉得她单纯好应付之外,最大的原因是她不是娘娘心目中的媳妇人选;但是娘娘刚才的话分明是认同了小白痴,这怎么行! 所胤板着脸说:“这声娘娘可不好叫。” 殷婕本来也担心了一下,听到所胤的话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她压下这分突如其来的感觉、不想揣测自己真正的心思。来回望着他们这对祖孙,两人的表情都一样凝重,唉!看来他们明明很关心对方,却都僵在那里。 殷婕走到所老夫人身后,甜甜的笑说:“娘娘,我学过按摩喔,帮你按按看,很舒服的!”她的手指刚触及所老夫人时,发觉不习惯让人碰触的她肌r有些紧绷,直到觉得舒服了才慢慢放松。 所老夫人闭上眼睛感受她手指的魔力,一边低吟着,“左边点,那里不太舒服。” 眼尾余光瞄到所胤转身离开,殷婕吐吐舌头,哼!气死你! 却没发现她对他过多的注意……似乎不像自己以为的毫不在乎。 活泼的殷婕很快就摸熟了所老夫人的个性,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每天陪她聊天解闷,慢慢知道老人家是因为身体逐渐老化,才会搬到这里颐养天年。 更让她松口气的是自从那天以后,所胤避她惟恐不及,除了偶尔在所老夫人提及婚事时岔开话题之外,过得还算开心。 这个下午殷婕趁着所老夫人午后小憩,跟管家说她想出去走走。 “我请小沈载你出去。”所管家知道她闷得慌,达也不加拦阻。 “不必啦!我到青青草原那里散散步就行了。” “可是……”所管家有些为难,“今天不是假日,那里没有太多人……” “大白天的,而且又有那么多摊贩,你还怕我遇到坏人啊?” 所管家仍然有些犹豫。 殷婕笑着说:“台湾我比你们熟,清境农场也来过几回了,不会走丢的!” 老夫人还在午睡,少爷又关在房里处理公事……所管家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吧!请小姐天黑前就要回来,不然老夫人会担心的。” “好,”殷婕笑得灿烂,“你放心,我逛逛就回来。” 步出别墅后,殷婕信步踱着,路旁的围篱里有着吃牧草的牛群和山羊,她跟它们挥手道好,心情轻松得像飞出牢笼的鸟儿。 没错,虽然所家的人都对她很好,但是待在别墅里,她总觉得不能率性而话。 殷婕深呼吸了一下,胸臆纳进清新的青草香,好舒服哪! 走到青青草原售票口,小皮包里的手机居然响了,她吓了一跳,拿出几天收不到讯号的手机,“喂?” “婕?你在哪里?”易存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我在山上。”殷婕轻描淡写的回答。“你找我?” “找了几天了!我到你家,听你妈妈说你参加所家的招亲,连着打几天的电话居然都没开机,真是急死我了!” “对不起,山上收不到讯号。” “你太冲动了,早知道我那天就不该跟你说那么多所家的事!”易存好懊恼! “没什么!刚好有这机会帮所长探探所家的历史。”殷婕轻快的说:“我差不多知道所家的迁徙过程 !” 易存心里五味杂陈,才几天的工夫所老夫人就对她释出心防,莫非—— “婕,你会嫁给所胤吗?” “开什么玩笑!”殷婕提高嗓音否认,“我们两个根本彼此都看不对眼好不好!”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她忍不住想着:如果他不要这么大男人主义,也许…… 怎么想到这里来了!殷婕用力摇头,甩掉不该有的思绪。再说她轻松惯了,何必招惹所胤这个大麻烦。 不!他们之间是平行线,没有交集的!她叮咛自己。 “……” 易存不知说了什么,殷婕没听清楚,忙问:“你说什么?” 易存停顿了一下,缓缓的问:“她……有提到我跟我妈吗?” 殷婕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这是豪门秘辛耶!他们怎么可能说出来?你真以为我是所家媳妇喔!” “也许他们早就忘了我们了。”易存很难不沮丧,毕竟一脉相传,他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别这样啦!所家的子孙要守一大堆的规矩耶!你应该庆幸自己可以逍遥过日子。”殷婕安慰着:“我见过所胤了,如果你留在所家,我想你也差不多会变成那种不讨人喜欢的个性。” 易存轻笑,“就知道你会哄人!没事了。你现在在哪里山上?” “南投。”殷婕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说得太清楚,你知道所家是很小心的。” “我了解。”易存叹了一声,“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我想再待一阵子就会回去了,帮我跟我爸妈说一声。” “好,要是有事再跟我联络,再见。”易存等她应好之后就收线了。 买了门票,殷婕随手拿了个拆平的纸箱,爬上草原最高点。从那里往别墅的方向望,只见木造的别墅巧妙地隐身在大树当中,如果不是住在那里,人们根本不会注意到层层林木之间,还有一栋豪华的别墅。所家的谨慎由此可见。 听所老夫人这么说来,其实所家的发源跟上海很多传统商号的发展情形差不多,充其量就是所老夫人当初要撤走的决定比较神奇,但有必要如此低调吗?让外界对覆着神秘面纱的所家这么好奇。 也许大家族的当家者都有他们执拗的一部分吧!易存无法认祖归宗的原因,多半也源自于所老夫人的固执。 想起了易存,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所胤。更奇妙!他们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y,可除了都拥有耀眼的外貌之外,找不出任何相同的地方。 易存开朗、率真、没心眼;而所胤深沉、冷峻、浑身总透着一股邪气!从老夫人口中,她听得出来所胤不但难相处,还是个花花公子,这种恶质男人,任何有脑的女人都知道要闲得远远的! 好在她看起来很天真,而他显然受不了太无邪的女人!就让他继续以为她不聪明好了,这样他连施放魅力都懒。 其实……殷婕必须坦诚,那个自大的家伙确实拥有骄傲的本钱。当他站在那里,嘴巴不要说出恶毒的话的时候,还真不是普通的帅…… 去!别再干扰我的思绪!殷婕用力的挥挥拳头,赶走浮在空气中关于所胤的所有想法。 殷婕找了块缓坡,将手中的纸箱摊平,坐了上去准备滑草。 四下无人,殷婕开心的一路尖叫滑到下面,然后意犹未尽的爬到顶端,接着再滑一次。 连续滑了三次之后,她已经脸红气喘了,还是觉得不过瘾,这次,她决定换另外一边坡度较陡的来挑战。 殷婕坐在垫好的纸箱上,双脚一蹬,霎时滑了下来…… “啊——啊——啊……” 她尖锐的叫声引来不远处牛群的好奇张望。 这次的路径确实刺激,一路上有几个突起的石块,让她一再飞起又落下,突然,殷婕发现前方有一个大石块,而她马上就要撞上去了! 她急着想闪,迅速移动重心,但是滑行的速度太快,她还是从石块边缘擦撞过去,飞起…… 殷婕察觉到自己要跌倒了,一个跃身,只来得及护住头—— 终于,她安全落地,只是姿势不太好看地跪趴在草地上。 反正又没有其他人!殷婕索性继续趴着,向后踢踢脚——糟糕!脚踝好像有些疼。还是打电话跟所管家说,请他派小沈来扶她回去好了。 所胤瞪着地上那浑圆的p股。他听到所管家说她出去之后就跟出来瞧,好让老管家安心,结果他瞧见了什么?这小白痴跟小学生一样玩滑草! 他生气的发现自己,居然会因为看到她性感的臀部就起了反应,这是不对的! 他向来不容易生气,事实上,他一直以为将情绪掌控好而自豪,没想到这小白痴让他气得想揍人! 所胤大步绕过圆翘的p股,来到一直遮着头趴在地上的殷婕面前,冷冷的说:“你趴够了没?” 嗄!殷婕吓了一大跳,一抬头顺着笔直的西装裤往上瞄,看见所胤那张黑沉的脸。她赶紧翻身坐着,若无其事的说:“你怎么来了?” “站起来,我不跟坐着的人说话。”所胤看不惯她闲散的坐姿。 殷婕苦笑,指指脚踝,“我好像扭到脚了。” 所胤瞪着她,她发誓在他眼里看到闪烁的火光!殷婕缩缩脖子,伸伸舌头说:“你可以帮我叫小沈来吗?” 所胤弄不清自己想要先扭断她的脖子,还是狠狠打她的p股!但是,在那之前他得先看看她的伤势。 他蹲下来,不发一语地脱掉她的鞋子,按按她的脚踝,他沉着声说:“没扭到,只是撞伤了。” 殷婕不好意思的抽回脚,“你不必这么纡尊降贵帮我看——” 确定她的脚没有大碍之后,所胤终于按捺不住熊熊的怒火吼叫着: “你没有大脑啊?不知道这样玩很危险吗?” 殷婕眨眨眼,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生气,但此时,她很识时务、小声地反驳:“大家都这样玩呀,其实我如果不要换路线溜下来的话,还蛮安全的——” 所胤狠狠的瞪着她,殷婕立刻闭上嘴不敢说话。 “你能帮我叫小沈来吗?”殷婕嘿嘿傻笑。其实她可以自己打手机回别墅的,可现在气氛这么僵,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所胤冷冽的又瞪她一眼之后,突然弯腰抱起了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殷婕哇哇大叫。 “喂!你为什么要抱着我?我可以自己走走看的!”她挣扎着想起来,无奈挣不开他铁一般的禁锢。 “闭嘴!”所胤冷冷的说,“没人教过你别在男人怀里乱动吗?” 挣扎中,殷婕的大腿擦过他的小腹下方,感觉得到那里正炙热着。一听到所胤的话,她吓得不敢再乱动。 所胤抱着她走下草原,沿着马路走回别墅。 殷婕不敢相信他居然要一路抱着她走回去,想要叫他放她下来,一抬头望见他绷紧的下巴,还是懦弱的不敢开口。 为了避开摊贩区里纯朴人们的指指点点,殷婕将脸整个埋进他怀里。 他敏感地察觉到她的鼻息穿透薄衫,沁入他的肌肤,带来一种满足。 满足?他不需要小白痴给他满足!所胤俯下头,不意望进她亮灿灿的眸子。 殷婕眨眨长睫毛,假装没有偷瞄他,无辜的问:“我会很重吗?” 天!真是个白痴!他说重她的脚就会好了吗? 所胤移开视线冷哼一声,连回答都懒。 殷婕趁机吐舌,幸好他不喜欢单纯的女人,而她也不喜欢太过霸道的男人。但是,心让他温热的胸膛熨得暖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女人的“不要”其实“要”的成分居多。 她缩缩脖子,蜷窝进他的怀里,拒绝理会来自心底的嗤笑。 不喜欢单纯的女人吗? 好像不见得喔。 所胤抱着殷婕回别墅的画面,险些吓掉了老管家的眼镜,在确认殷婕的脚只是轻微擦伤后,他们决定瞒着所老夫人,以免让她担心。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他过度反应的省思。所胤一回想起眼睁睁看着她即将撞上大石,却来不及解救的那一刹那,心就莫名的纠结着,以至于后来他在知道她脚受伤之后,想都不想地就抱着她走回来。 冲动不是他的习惯,张扬更不是所家人的行为,但是他就是想要抱着她柔软的娇躯,好像这样才能消除他内心里的恐惧。 恐惧?他是商场上不败的龙头、冷心寡情的所家男人,恐惧这种情绪是不存在他血y里头的!他不能想象接下来的岁月,都得跟一个只会扇长睫毛、说些白痴话的女人朝夕相处,更不甘心顺了老娘娘的意思,娶她喜欢的侄孙媳妇,所以他不能再对小白痴有太多兴趣,即使她的身体那么软、她的长相那么娇艳、她该死的让他想要的发疼——他不能继续放纵自己投注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于是所胤借着有公事要办,迅速飞回澳洲。 第四章 坎培拉 “胤!”在机场迎接所胤的是位金发美女——莎拉,她是他目前交往中的美丽尤物。 莎拉不顾行人的侧目,开心地抱着所胤,送上一个香吻,“你这趟回去好久!”她嘟着嘴抗议。所胤勾着她的腰往前走,“你知道我有事要办。” 莎拉耸耸肩,“你是回来参加国际竞标大会的吗?”即将举行的国际竞标大会,主要竞标物是世界各国的土地,这次最被看好的是位于坎培拉北方的一块新生地,据说已经有多家跨国财团锁定这块地王。 所胤不置可否。 他们搭上车,司机才升起隔开前后座的暗色玻璃,莎拉就跨坐在所胤腿上,恣意的撩拨他。 所胤将手伸进她的裙底,突然,殷婕的面容闪过眼前,想起她的柔软与幽香,所胤的黑瞳一合。 莎拉感觉到他有反应了,于是更努力的摇摆臀部,但,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地在车上要了她。 这样也好,竞标会场就快到了,眼前最重要的是说服他…… “胤……”莎拉边舔着他的喉结,边注意他的表情,“你可不可以放弃地王?”瞄到他眉间微皱,她用最醉人的嗓音说:“就依我这一次,人家从来没有求过你……” 所胤双手放在她的臀上,说:“从来没有人敢对我关说。” 莎拉望着他充满情欲的黑眸,放大胆子说:“就这一次,拜托!” 她收下二千万美金的佣金,答应帮凯恩投顾公司标得这块地王。只要能说服所胤拥有的雷尔发投顾公司不参加竞标,这笔钱就轻轻松松地落入她的口袋了。 所胤喉间发出低笑:“雷尔发不参加地王的竞标。” “达令,谢谢你!”莎拉雀跃地连连亲吻他,“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她深谙男人的心理,遇上她,即使是冷酷的所胤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她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成为雷尔发的老板娘! 司机开门之前,莎拉已经将自己的仪容整理得雍容高雅,充分符合她社交名女人的身份。经历长途飞行的所胤也丝毫不见疲累,不羁的黑发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莎拉揽着所胤走进会场,趁机跟站在角落的凯恩投顾公司总裁,做了个ok的手势,依双方事先谈好的条件,那二千万美金将在十分钟之内,汇入她在瑞士银行的账户里。 服务人员将他们带到贵宾席坐好,莎拉微仰着头,露出她最骄傲的侧脸,用最甜美的声音说: “亲爱的,等一下会先竞标马绍尔群岛共和国的一个岛屿,那里的风景真是美极了!如果我们买下那个地方,可以当作度假区,想想,就我们两个,无拘无束地……”她靠在他的耳畔低语,“不着片缓地在那美丽的沙滩上奔跑……”她的声音越来越性感,“只要你追到我,就任由你处置,没有人会来干扰我们……” 所胤脸上波澜不兴,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殷婕在碧绿海面旁奔跑,而他抓住她的画面……停!即使已经离开半个地球,她还是有办法干扰到他的思绪! 所胤不耐地抬手,莎拉立即住嘴。今天这样就够了,她深知适可而止的规矩。 果然,在小岛竞标时所胤不动如山。 莎拉微翘着嘴,可惜现在众目睽睽,加上这场竞标吸引了国际各主要媒体来转播,她不能失了大体。否则……只要她摸上他的昂藏,就不相信他能拒绝得了她! 竞标的过程十分顺利,终于到了最后的压轴—— 台上的拍卖官说:“众所瞩目的地王将会由哪个财团标得呢?现在——”他停下来酝酿气氛,“底价是美金三亿,有意竞标者请举牌!” 会场响起一阵讨论声,由于这块土地属澳洲国有,因此官方价格始终压不下来,三亿美金已经是评估过后公认合理的价钱了,还有人会加吗? 有人举牌了。 拍卖官说:“凯恩公司总裁请开价。” “三亿五千万。” 所胤缓缓的举牌。 “所家航业总裁请开价。”拍卖官一说完立刻引起纷纷议论,想不到雷尔发投顾总裁居然就是向来低调的所家总裁! “四亿。” 莎拉挫败的低吼:“你答应我的!” 所胤斜睨了她一眼,“我答应的是039;雷尔发039;不竞标。”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是闻名全球、拥有最多豪华邮轮的所家航业总裁!他居然瞒着她!莎拉青着脸,不敢瞄向凯恩总裁那个方向。 拍卖官见有人举牌赶紧又说:“凯恩公司总裁请开价。” “五亿。”凯恩总裁咬着牙说。 他们原以为势在必得,已经针对那块地王做了投资分析,并且让董事会相信他有办法靠这块地,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是因为这个方案,才让他争取到幕后董事会主席的支持,而保住总裁的位子!如今他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不待拍卖官问,所胤慵懒的开口:“六亿。” 会场顿时一片哗然。六亿?!向来慧眼独具的所总裁,居然愿意多花一倍的价钱来竞标? “七亿!”凯恩总裁恨恨的开口。如果杀人无罪,他发誓要宰了莎拉那个贱女人跟所胤! 过高的价格让拍卖官愣在台上忘了回应,所胤潇洒的鼓掌,“恭喜大卫总裁标得地王。” 拍卖官这才如梦初醒地敲下木槌,宣布:“坎培拉地王由凯恩投资顾问公司,以七亿美金标得!” 所胤像只优雅的黑豹走到凯恩总裁面前,全球的媒体记者纷纷抢拍这个画面。 大卫冷声说:“为什么?”他摆明了使计他出高价! 所胤轻勾嘴角,“你没查到这块地王是官方跟雷尔发公司共有的吗?”所以他才以所家航业的名义竞标。所胤行了个绅士礼,“感谢你让雷尔发赚进高出一倍的利润。” 这是个陷阱!他们故意封锁这个消息,没有人知道那块地居然雷尔发也有份! 大卫铁青着脸,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你诓我!凯恩与你誓不两立!” 所胤唇畔勾出冷冷的微笑,“哦?我还忘了告诉你,拥有凯恩最大股份、而且从未露面的董事会主席就是本人。”他的笑让人想起撒旦:“成交价跟你在董事会所提出的投资报告相差甚巨,很遗憾地,我必须宣布你不适任总裁这个职位。” 大卫一听惨白了脸。天!他居然输掉他们家族最骄傲的命脉! 他狼狈的冲向前去,却被众多媒体记者阻拦,纷纷抢着拍下凯恩总裁,喔!不!是凯恩前总裁的愤怒画面。 现场sng赶紧将全球两大投资顾问公司已经整合,由所胤领导的大消息传到世界各地。此起彼落的镁光灯以及重重的摄影机,阻挠了大卫的动作,只能显然的看着所胤从容不迫的离开会场…… 她居然以为自己能够左右他!莎拉神色惨然地呆坐在位子上,脑子里回荡的,全是所胤刚刚离去前说的那句:没有人能算计我。 所胤赢得凯恩公司的画面,透过卫星连线在第一时间传回台湾。 他的冷酷让电视机前的殷婕微微寒心,“娘娘,你就是这样教他的喔?” 所老夫人已经习惯她的坦率,因此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太早让那孩子接触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殷婕听出她的难过,踏在她脚前说:“您别这样说,您十七岁就接下所家的担子,他二十岁才进入商场,怎么会是您的错呢?” “唉!那孩子的性情太执拗,如果我能劝得动他……” “别这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明明是他的本性如此,怎么会是娘娘的问题呢?” “不!你不知道,胤原本没这么无情的,要不是……要不是我坚持撵走那对母子……”所老夫人遗憾的说。 殷婕愕了一下。娘娘指的最易存跟他妈妈吗? 所老夫人看出殷婕异常的反应,激动的握着她的手,“你认识他们是不是?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是吗?” 在没有得到易存同意之前,怎么能说出他们的下落呢?殷婕只好对满怀希望的老夫人说:“对不起,娘娘,我不认识谁是039;他们039;。” 所老夫人沮丧的放开她的手,“我想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唉!” 殷婕实在不忍见老人家这么难过,拍拍她的膝盖说:“娘娘,您愿意跟我说吗?也许说开了心里会舒服些。” 所老夫人深深的望着她诚恳的眼神,许久之后,她扶起殷婕,示意她坐在身边,清清喉咙说: “唉!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道安,也就是胤他爸爸,在二十岁那年拿了我给他的一百万美金去旅行。 没想到三个月之后,道安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酒家女,说要跟她结婚。所家重视门当户对啊!一个人尽可夫的酒家女怎么配进所家的门?我不肯,于是赶走了那个女人,也给道安另外说了门亲事,就是胤的母亲。 两年之后胤出生了,我以为道安已经收敛许多,才慢慢让他开始接触家族的事业。“所老夫人长叹:”真是孽缘哪!谁知道安居然又碰到了那个酒家女,这一次他们隐瞒得非常隐密,直到几年后那个女人也生了一个儿子。“ 就是易存吗? 所老夫人继续说:“道安把那个女人跟孩子带回家,说要让孩子认祖归宗。胤虽然极疼爱襁褓中的幼弟,他妈妈却不肯接纳他们母子;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本也是想答应的。可是所家有所家的规矩,小老婆刚进门要学着伺候大老婆,等三年之后大老婆答应了才可以继续留下来,不然,谁说情都没用。” 殷婕蹙起秀眉。早知道所家家规多,没想到严到这种地步!她问:“然后呢?那个女人愿意吗?”易存他们母子又是为什么离开所家的呢? 所老夫人遥望着远处,陷入回忆里,“那个酒家女性子刚烈,坚持她认识道安在先,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依这条家规,我能怎么办?当然得秉公处理,她不依就得走人。” 殷婕忍不住问:“那孩子呢?孩子总是所家的骨r啊!” 所老夫人苦笑摇头:“依所家家规,没进过祠堂、填入族谱里的就不算所家子孙;那孩子的妈不肯依家规,孩子又怎么能入族谱呢?” “这么多年来,难道你们都没有试过要找寻他们。”所以易存始终认为所老夫人怕他抢了所胤该有的权利? “我跟道安都没有,我们知道所家的家规,胤读小学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查到那对母子的消息,自己订机票、坐飞机到台湾去,听说那天正好是他弟弟幼稚园毕业典礼。”所老夫人叹息:“当年大人间的纷争显然没有干扰到孩子,胤是真心友爱弟弟的。” 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原来,所胤会到台湾去是因为想看易存!他其实蛮重情分的,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殷婕心里对他的好感迅速倍增。 可是,既然小小年纪的他都可以想办法坐长途飞机到台湾了,没理由长大后却对易存不理不睬呀!殷婕将她的疑惑问出来了。 “管家把胤带回澳洲后,我罚他跪在祠堂里反省,他整整跪了两天两夜,直到体力不支才让人送回房里。”所夫人摇头,“我都是为了维护所家祖先传下来的家规啊。” 明明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殷婕乍听之下心还是微微疼着。才几岁的孩子,想念弟弟有什么错?竟要遭受如此责罚! 殷婕问道:“以他的个性,就这么屈服了?” 所老夫人轻轻一叹,默认了殷婕的指控,“他不得不。我要他们父子在所家祖先面前发誓:外面那孩子一日不进族谱、就一日不是所家的子孙!如果他们再徇私——祖先们将不安宁!” 天哪!这是多惨绝的誓言?!他再狂妄不羁,身上总也流着所家的血y,怎么可能任由先人不安? 殷婕艰难的开口:“这……也是所家的家规?” 所老夫人疲惫的闭上眼睛:“所家的规矩都是所文公留下来的,我只是实行者。人人都羡慕所家的富贵,却不知所家的包袱之大!七十年,这个包袱我已经扛了七十个年头,累了,也倦了。” 殷婕说不出话来。 夕阳照在老太太历尽沧桑的脸上,将她内在的愁苦毫无保留地照映出来。也许在所胤父子眼中她是独裁的长辈;在易存眼里她是残忍的当家主,但是,在她眼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结婚告示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眼里,她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渴望子孙围绕在身边。 殷婕靠在所老夫人的肩膀,轻轻的说:“我觉得你是最最慈祥的娘娘了!”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所胤刚强外表下,是不是也有一块柔软而脆弱的心? 这一次,她没有费力压抑对他的感觉。 闭着双眼的所老夫人眼角渗出眼泪,顺着岁月的痕迹慢慢地流下来…… 回到所家位于坎培拉的大屋里,所胤旋开酒瓶,倒了一杯酒。 算庆祝吗?虽然打了场胜仗,顺利摘下大卫这个总裁的位子、成为凯恩真正的拥有者,但是其实他并没有任何欣喜,所有的情况都在掌握之中。 电视上的财经评论家是怎么说他的?史上最狂妄y诡的华人商领?! 所胤嘴角挂着冷冽的笑。他不在乎任何批评,人们因为自己不足而评论别人。不管有多少人对他不满,但,他们依然得在他眼下讨生活。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人才玩得起的游戏。 他是永远的强者,没有人能干扰他的决定。 所胤继续喝了口酒,在这大获全胜的夜里,他却觉得空虚。他拥有了全天下,要什么女人没有?却独独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分享他的骄傲与显赫! 所胤闭起眼睛,想起了殷婕的容颜。几乎没有女人能让他惦着,可是才离开一天,她的影像就常常在不知不觉间冒了出来,这太不寻常! 正如没有人能踏入娘娘的内心世界,而她这个单纯到近乎白痴的小女人却让娘娘呵疼着。这是什么道理? 所胤理不清,只知道他当初选择留下她显然不是件好主意,但,这又何妨?他向来拥有冒险的精神,只要她别像其他女人一样黏着要嫁给他,跟她相处似乎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 所胤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拨了个电话回台湾。 “找老夫人。”他简明的跟接电话的所管家说。 “胤?有事吗?”直到所老夫人的声音传来,所胤才惊觉自己其实想听到的是小白痴的声音。 接下来是短暂的静默。他们祖孙从不亲近,他这通突然的电话让彼此都有些错愕。 “家里都还好吗?”所胤平淡的问。 所老夫人就算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错愕,也没有表现出来,“没事,都还好。” 所胤思索着要不要收线,好结束这无意义的对话,嘴却违背心意地脱口问出:“殷小姐还好吗?” 所老夫人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听过纵横商场一辈子的娘娘,这样叹气的声音!所胤屏息着,紧握住听筒的指关节甚至微微泛白。 “那孩子昨天玩得太疯,流了一身汗,夜里山上气温又下降,所以着凉了。”所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我要让管家请医生来,她偏不肯,已经昏睡一整天了。” 如果所胤看得到所老夫人的表情,肯定对她话中的严重性大打折扣,因为除了听起来忧心忡忡的声音之外,老人家的脸上可看不出有一丁点紧张呢! 直到胸口闷得发痛,所胤才发觉自己居然情绪紧绷到忘了呼吸!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的冷静到哪里去了? 所胤深呼吸一下,平稳的说:“我待会儿就回去。” “公司没事了吗?刚接手凯恩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忙吧!”所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过分轻快,可惜所胤没有发觉。 “我用电脑连线处理。晚点见。”所胤一挂掉电话就马上拨到航空公司,不到半个钟头,他就坐在头等舱里了。 远在台湾的所老夫人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那神情……像极了所胤在算计大卫时的样子。 第五章 所胤推开相隔的房门,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床前,望着床上酣睡的人儿。 他不能解释自己的行为,他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任何一个女人。 一听到娘娘说她感冒,他就搭着最近一班飞机回台湾,急切的心情连自己都无法解释。 所胤双手c在裤袋里,看她似乎已无大碍之后,脸上恢复原来的冷峻,他才转身跨出一步,就听到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嘤咛,他停下脚步,回身—— 眼前的一幕让他血脉贲张! 殷婕一个翻身侧睡,将丝被撩起,景象足以媚乱圣人! 所胤的眸色慢慢转暗,呼吸愈见沉重。他缓缓的走向大床,坐在床边。背对着他的殷婕因为床垫的下沉,而往所胤的位置靠近。 他修长的手指从她蜷缩的脚踝开始往上,经过瘦长的小腿曲线,来到她的膝盖、大腿,停在她圆翘的臀上…… 她居然没穿衣服睡觉!掌心传来如丝般细致的触感,让所胤呼吸更形混浊。 像要印证似的,挑开薄薄的丝被,映入眼帘的是绝美的胴体。 所胤按捺着,凝视许久,他终于起身,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 而床上的睡美人还不知道自己被狠狠吃了豆腐呢! 所胤按下传送键,将他的命令传送回雷尔发总管理处,手下的人自然能将他的要求做好。 合上笔记型电脑,所胤踱到落地窗前,恰巧看见殷婕搀着娘娘走到后花园里。 这一幕对他而言是极其陌生的,强势的娘娘从不让人搀扶。这个画面看起来好温馨、好……像一家人。他自嘲,即使是真正一家人的他,也从来不曾跟娘娘这么亲近过! 黄昏的风吹动娘娘未盘好的发丝,所胤猛然发现,曾几何时,娘娘竟染上一头霜白! 是啊,她也已经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了,只是他从来不曾注意到她的衰老。 他的视线移到殷婕身上,她今天穿着合身的t恤,衬托出胸前的浑圆,他还记得她牛仔裤下的臀部是那么的有弹性,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的娇吟……天杀的!他竟然会变成只看女人一眼就会意y的好色之徒! 所胤注视着她们,无意移开,也不能移开视线。 由于屋里光线幽暗,花园里的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窥视。 所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念着,“别出来外面吧!风吹得头发都乱了。我待在屋里看夕阳也是一样的。”在殷婕面前,她只是普通的老乃乃。 殷婕可不依,“娘娘,隔着玻璃哪能真正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呢!”她顺手一指,“你瞧!如果不出来外面,怎么观赏得到谷底碧湖的景色?你不是说当初选中这里,就是因为碧湖的风光像极了老家吗?” 所老夫人念着:“头发乱得像个疯婆子似的!” 所婕将她扶到面对着风景的位置坐好,“迎着风就比较不会吹乱头发了,我帮你重新整理好吗?” 所老夫人点头。 她的首肯让站在后方屋里的所胤十分讶异。娘娘向来是不喜欢跟人家有身体接触的,怎么会轻易答应让小白痴帮她绑头发? 殷婕利落的松开所老夫人的发髻,轻柔地扎好新的髻。“娘娘,这样可以吗?” 所老夫人笑开了眼,将她拉到身旁坐着,“你这丫头的手真巧!” 殷婕趁机说:“外头空气好,娘娘应该多出来外面,别整天闷在屋里。” “是啊,外头的景色比屋里好多了。”所老夫人指向碧湖,“我们老家前的小湖水色就跟这碧湖一样,绿得生气哪!光瞧那湖水就觉得舒服!”故乡的湖水碧绿依旧,可惜人事已非,倒不如留在这里怀旧。 所胤凝视着窗外,看到娘娘握着殷婕的手继续说:“你这孩子跟我真是投缘!如果能当我的侄孙媳妇有多好!” 所胤绷着心等殷婕的回答,在乎的程度出乎自己意料。 殷婕皱皱鼻子,“当娘娘的忘年之交也好呀!” 她的话一说出口他居然有些失落。为什么?他不是对婚姻嗤之以鼻的吗? 所老夫人像是对她一贯的推托有些不满,坚持要她说出个理由,“你不喜欢胤吗?” 娘娘的问题同时也是他的。所胤无法理解居然有女人会无视于他的魅力! 殷婕知道这回装不了傻,叹了口气:“娘娘,如果是你,会想要嫁给那种自大、霸道、自以为是的人吗?”这些话,其实告诫自己的成分居多。她发觉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总在不知不觉中想到他,昨晚居然还梦到他回来了! 所胤头上简直要冒烟了!她对他的评语只会出现在竞争对手口里,从来没有任何女人会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 相对于所胤的气愤,所老夫人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这丫头说的真是精准哪!”她俏皮的眨眨眼,“不过这些话可别让胤听到,他会气炸的!” “可惜我已经听到了。”所胤大步走出来,灼灼的目光像锁定猎物的猛狮。 殷婕错愕得张大双眼,一时语塞。 他何时回来的?一丝甜蜜忠实涌现,却在看到他脸上的沉郁之后,猛然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她瞄瞄所老夫人,用眼神谴责她瞧好戏的心态。 所老夫人无辜的摊开双手,摆明不介入他们之间的战争。 娘娘真是的!殷婕心里暗叹,却也莫可奈何。她站起身来,堆出最灿烂的笑颜:“所先生您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笑总没有错吧! 她的笑容看在所胤眼里丝毫没有诚意,他冷着脸说:“我不知道殷小姐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 “呃……”殷婕求救的瞄着所老夫人,讷讷的说:“其实这当中有点误会……” “娘娘,我可以私下跟殷小姐沟通一下误会吗?”所胤这话虽然是对所老夫人说的,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锁住殷婕。 所老夫人优雅的起身,“你们慢聊,我去睡个回笼觉吧!” 殷婕抗议:“娘娘!”她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所老夫人摆摆手,“没事,胤知道分寸的。”她边说边往屋里走。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可以跟你道歉。我不该在你背后说你的坏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的吻截断。 所胤原先只是想略施薄惩,不料一接触到她柔软的唇瓣就忍不住吸吮了起来,她嘴里的芬芳就跟想象中一样甜美,一样地让人入迷…… 殷婕初时想挣开,却让他霸道的吻迷眩了心志,不知不觉地回应着他的索取。 所胤揽着她,满意地看着她眼里的茫然,方才微微受损的男性自尊终于获得平反。 殷婕眨眨眼,又眨眨眼,迅速恢复清明的眼神,她挣不开他的铁臂,索性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不该吻我!”她气呼呼的说,酡红的脸庞说是了气愤,倒像娇嗔。 所胤皮皮的说:“这是处罚你对我的不敬。” 殷婕生气地戳戳他的胸膛,丝毫没有发现这个举动多亲昵,“不想招惹我的是你、没事跑来招惹我的也是你,不管你所大少爷玩的是什么游戏,对不起,我不奉陪!”她很生气,也必须生气,仿佛惟有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才能解释自己的脱序。 她明明嗅到危险,却不在乎陷入!因此她必须激怒他,愤怒的他远比暧昧的他容易应付——也不容易失了心。 所胤望进她澄澈的水眸,望见她极欲隐藏的情绪。她在害怕。怕什么?怕他吗? 他赫然发现她其实不笨,相反的,她很聪明,聪明到几乎骗过了他! 如果说单纯的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么灵慧的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心。 他很高兴发现她的真面目,证明他对她的兴趣不只是下半身性的左右,还有经过上半身用心、用脑的思考。 这分顿悟让他很乐,乐得可以原谅她的不逊,也不会轻易被她激怒。 所胤放开殷婕,好整以暇的双手环在胸前。 殷婕狐疑的望着他,不明白不可一世的他为什么还没生气。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像被锁定的猎物跟猎人。 她挺起胸膛,努力想营造出一些些气势。 她强装缜定的样子逗笑了所胤。 殷婕看傻了他帅气的笑容。如果他愿意常笑,捧着芳心等他临幸的女孩肯定能从这里排到山下! 但那可不包括她!她还有危机意识,知道要避开这种危险人物——只要他别再冲着她笑、勾引她岌岌可危的坚持。 所胤嘴角一扬,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你要小心。”他好心的提醒。 “小心什么?”殷婕茫然的重复。 “我对你很有兴趣。” 嗄?当殷婕被他这句话震得满脑昏花时,始作俑者则哈哈大笑之后扬长离去。 她浑身一颤,只觉自己大祸临头。 所管家克尽职守地对躲在落地窗角落的灰白头颅说:“夫人,这样不合规矩。” 直到殷婕垂头丧气地走回她房里,所老夫人才若无其事地坐好,安逸的脸上丝毫不见偷窥的模样。 她优闲自在的喊:“管家。” “夫人有何吩咐?” “不合规矩的不只是我。”刚刚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躲着偷看的。 所管家不动如山,“夫人的意思是……” “忘了它。” “是,夫人。” 她该怎么避开这个恶魔? 殷婕快被疯了! 从下午他宣告对她有兴趣之后,晚餐时间她原想躲在房里吃的,没想到所胤居然要管家转告说,他可以陪她一起在她房里吃饭,好培养感情! 去他的感情!他明明比谁都怕感情的呀!怎么才一次亲吻就让他兴起跟她培养感情的念头?不行,她得让他对她没有兴趣!她的心很脆弱,禁不起玩笑。而他,显然不是可以共度一辈子的好对象。 “我到餐厅吃。”殷婕咬着牙说。 这就是她此刻会坐在餐厅的原因了。 娘娘照例在自己房里吃,只有所胤跟殷婕坐在偌大的餐厅里。 殷婕扯开最虚假的笑容,“这里的椅子这么多,可以请您坐到别的椅子上吗?” 她已经换了第三张椅子,可是令人愤怒的是,不管她怎么换,他总是挨着她坐! 这女人!自从跟娘娘混熟之后,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但他纵容她不自觉地流露本性,这比藏在礼貌面具后的她迷人多了。 所胤不以为杵的笑,“何必呢?我觉得这样坐很好。” 殷婕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身旁的他,径自吃起来。 但—— 当所胤第n次贴着她的大腿,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来自他大腿的灼热体温,霸道地穿透她的牛仔裤! “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殷婕再也按捺不住地低吼。 所胤无辜的摊开双手,“我要拿胡椒罐。” 殷婕愤愤的将她面前的胡椒罐,大力的放在他眼前,力道之大还扬起了一些胡椒粉。 所胤迅速的拿起餐巾搞住鼻子,怒气正炽的她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不小心吸进空气中的胡椒粉,呛得直咳! 所胤温柔的拍拍她的背,并端来他的白酒,“小白痴!”他的声音里有着宠溺,可惜殷婕没听出来。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趁咳嗽稍止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哇!好辣好辣!” 她吐着舌头用手扩风的可爱模样,逗笑了所胤,殷婕不敢相信有人恶质到这种地步,恨恨的说:“你是故意的!” “啥?”所胤指着自己,“故意害你呛到还是故意让你喝酒?容我提醒你,胡椒罐是你自己拿的,酒呢……”他更无辜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喝酒?” 殷婕为之气结,反正怎么说都说不过他。她刷地起身,“我吃饱了,你慢用。” 他没拦她,殷婕走到餐厅门口时,才听到所胤凉凉的说:“晚点见。” 晚点见?她才不要跟他再见! 殷婕再也顾不得礼貌地拔腿就跑回房里,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所胤不以为意地继续用晚餐,心想,也许,结婚不是件坏事。 殷婕抱着抱枕坐在床上,心仍然为他的话而怦怦跳着。 她必须承认,除却幼稚园时的鲜明记忆,认识他越多,越难以自拔,对他的感觉,不像想象中的克制得住。 一声轻叹逸出喉间。他的温柔比他的无情更令人着迷,无奈的是,即使是无情的他,都拥有让人无法拒绝的致命魅力! 听见门把传来的轻喀声音,殷婕盯着两人之间的那道房门,身体微微颤抖着。 在他预先告知之后,她可以把门锁上,但她没有。其实这是一种宣示,这次,她决定不再逃避。所胤走进她房里,沐浴后的湿发随性披散着,增添一股浪拓的气息。他黝合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瞳光里闪过一道危险;她却像待祭的女子,甘心奉献予邪恶的黑暗之神,等待着他前来取走她的心。 他拥有最最迷人的眼神,而她愿意沉沦在那里头——从幼稚园到现在——她终于愿意承认! 她深深望人他的眸中,隐藏在他眼睛深处、受禁锢的灵魂,令她心疼,今夜,她要解放他受制的灵魂、救赎他曾经受到压抑的一切! 所胤在她眼中看到愿意,微启薄唇,吐出低沉而魅惑的声音:“你愿意吗?” 他狂野而毫不隐藏的想望今殷婕微微发抖,依偎过去,汲取他身上的体热。 所胤满意地扬出笑容,挑开她衬衣的绳带,眼前未着寸缕的春光让他眯起眼睛,来自下腹的肿胀则诚实地表现出需要。 她无措地蠕动着,有一种舒服的触觉从敏感的胸前蔓延到全身,引发前所未有的快乐感受。 快乐吗?她不知道。殷婕只觉得很舒服、很舒服!但,为什么还有一种浓浓的空虚呢? 空虚?她要怎么做? 殷婕的手伸入他的浴袍里,感受他胸前的平滑坚实,是她所没有的。来到腰间却羞涩的停住,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胤抬起头来,她无知的逗弄让眼里的情欲再也无法隐藏,沙哑着声音说:“你拥有疯圣人的魔力!” 殷婕笑了,很高兴自已同样有令他失控的能力。她伸手,揽下他的脖子,吻上他薄而性感的唇。 她的唇是如此的甜美!他蛮横的进入她的嘴里,获住想逃的小舌!从第一次看见她轻舔唇瓣,他就幻想着要狠狠的吻她个够! 直到他精疲力尽,而她也再无法承受更多,他们终于一起瘫在床上。 殷婕俯趴在所胤身上,调皮的手在他绝俊的脸庞游移。 所胤睁开眼睛,沉着声音恐吓:“女人!如果你不想再来一次,就停止撩拨我!” 所胤低吼一声,将试图逃离的她锁在怀里,无法解释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只知道他不喜欢她想逃的举动。 “你!” “别动!我会克制住自己的。”所胤额间微渗着汗,从齿缝间迸出话来,“只要你别再乱动。”殷婕明白他顾念到她是初次,才…… 他的温柔塞满她的胸臆,发酵出浓浓的甜。只有她明白,看似无情的人其实最多情。 果决的他、友爱的他、温柔的他、多情的他……种种的样貌交织成一道情网,而她心甘情愿,束手就缚! 第六章 所老夫人午后小憩的时间越来越长,为了怕年轻人无聊,她怂恿他们出去走走、好增进感情。两个孩子眉目间藏不住的炽热爱火,让她这个识多见广的老姑婆看了都脸红呢! 所胤开车载殷婕来到碧湖,峡谷中的涓涓流水叫作哈鲁普溪,它徐徐的流,灌满碧湖一汪碧绿沉澈。 下了车,殷婕开心地在湖畔伸伸懒腰,用力吸取氤氲空气,“好棒的景色!我最喜欢看水了!”再冷酷的男人也有动情的时候。常情生意动,即使纵横商场的无情商领,脸上依旧会散发出温柔的光芒。此刻,所胤眸里的柔情净是宠溺。 他拨拨她微乱的发:“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小白痴呢,其实你聪明得很!” 殷婕皱皱鼻,“我该谢谢你说我看起来笨,还是夸我实际聪明?” “哈哈哈!”所胤想起她蓄意误导他的往事,“智者乐水,如果我早知道你跟娘娘一样喜欢碧湖,就不会把你当小白痴了!” 殷婕耸耸肩,转了个话题,“当初娘娘决定在这里安养天年,听说都是为了这片碧湖呢!” “嗯。”所胤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平静无纹的湖面,“娘娘说这里很像她小时候家乡的景色。走遍千山万水,终于让她寻到梦中的仙境。” “那你呢?你梦中的仙境在哪里?”殷婕仰着头问。 所胤望着湖面的眼神迅速闪过落寞,接着哈哈一笑,“我已经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子骄子了,整个世界还有哪里不是我的仙境? 殷婕从身后环住他,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及对所有来龙去脉的了解,她能明白他隐在狂肆下的惆怅,生在豪门并不是他能选择的,却无可避免地要扛下这个担子。 除却了所家的包袱,他依然能闯出一片天地,然而,挽回不了手足相隔的命运。即使他从未提起,她知道这同样也是他心底最深的遗憾。 她好想和盘托出存的事,却什么也不能说,在存无法说祖归宗以及心结未解之前,还是别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吧! 只是,明明彼此惦念的至亲,竟为了八股迂腐的老传统而形同陌路,真令人难过!殷婕决定,等所胤回澳洲,她就暂时离开一阵子,将娘娘与胤的悬念传达给存,希望能消弭他对他们的误会。 至于家规……只能期盼娘娘有看开的时候。从事人类学研究多年,她明白对守旧传统的家族而言,祖先传下的家规具有不可撼动的约束力,想要更改,难哪! 她的怀抱温暖了他心底从不示人的那块角落,无须言语,她已经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再强悍的男人都需要柔情的抚慰,而后更有冲刺的动力。 他转身将她纳入怀里:“我们结婚吧!”她是最适合他的女人,无庸置疑。 殷婕怔怔抬头,一下子不知如何反应。 她呆愣的模样让所胤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只是拿你当暖被的?” 殷婕被他直接的话逗得羞垂了脸。 所胤抬起她红通通的脸蛋,俯下的额头贴着她的,四目相对,“我喜欢你,娘娘也喜欢你,我不认为我们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的。” 多好玩!就在几天之前,他还丝毫没有结婚的念头,更笃定着自己绝不会娶娘娘喜欢的女人,如今说出这些话却好像是天经地义的。 “我以为你不会想娶娘娘喜欢的曾孙媳妇。” 所胤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喜欢就行。”婚姻是大事,可不是意气之争。“更何况我跟娘娘又没仇,干嘛非得跟她唱反调?” 殷婕直想笑!斜眼睨他,“是吗?我总以为你存心跟娘娘唱反调呢,” 所胤搔着她,殷婕笑着闪着,躲无可躲,瘫在他怀里求饶,“是是是!我错了!以小人之心度你这君子之腹!其实你的孝心惟天可表哪,” 直到她笑得无力,所胤才放过她,两人一起靠坐着树干,远眺湖氤山岚。 “如果你没有出现,我跟娘娘可能就会这么冷淡下去。你知道,她并不是很好相处的人。”所胤直言。 “其实你们两个很像。”殷婕接收他的冷眼,笑说:“一样独断专横。只是娘娘老了,心也软了些。”要是早十年认识娘娘,她恐怕也无法走入她的内心世界。“如今你自己当权做主,该明白她的苦衷。” 所胤低低的叹息,“没错,身为整个企业的当家主,必须要比一般人更冷漠无情,惟有如此才能理智地做出判断,娘娘一生未嫁,更没有人分担她肩头的担子。”在殷婕的引导下,他比较能客观的回想娘娘从前的独断,包括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以及流落在外的异母弟弟。 生在复杂的家庭里,他的存在似乎只有一个目的,承续所家的香火。没有人关心他的需要,也没有人会在他疲惫时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做得很好。有的只是从不间断的要求! 这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他冷僻的个性,如果纯真如天使的她没有闯进他的世界,那么,他会故意娶一个娘娘不满意的女人,来加深他们祖孙的嫌隙。 幸亏他突如其来的愿意接受娘娘的招亲计划——虽然他的本意是表面顺从,实际上慢慢拖延,让娘娘不得不放弃帮他选妻子的主意,要不然,他怎么有机会认识她呢? “我看不出你有参加招亲的意愿。”所胤问出心里的疑问。 殷婕打哈哈,“好玩嘛!我对所家很好奇……” “如何好奇?”所胤挨近,“好奇所家的财产?!所家的当家主?还是所家的密辛?”他知道这些都不可能,她不是贪婪的女人,而且一开始对他就没有太高的兴趣,这么说只是纯粹逗弄她而已。 殷婕压下心虚,哈哈一笑,“好奇所家怎么会孕育出你这种狂妄自大的子孙嘛!”她还没有机会问易存,是不是愿意让所家的人知道他的下落,因此只能打哈哈。 “你喔!”所胤欺身向前,吻住她珠润的双唇,直到两人都气喘连连,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殷婕害羞的四处张望,“万一被人家看见……” 所胤蛮不在乎!“看就看!我还没有——” 眼见他的眸子又开始转暗,殷婕知道他的欲火正盛!赶紧转移话题:“你看!那里有好漂亮的鸟!” 所胤决定放过害羞的她,反正到夜里她就逃不掉了,这些天来他们夜夜相拥而眠,过着夫妻般的生活。 “等我这阵子忙完,就忙我们的婚事。” 这家伙,总是这么专横! 殷婕哼一声,反驳:“婚事?我们有进行这么快吗?”她亲爱的爸妈都还没见过他呢! 不习惯被拒绝的所胤愣了一下,“你不会要我从求婚开始吧?” 殷婕嘟着嘴,背过身去。她知道他是实事求是的商人,不时兴告白这种小儿女手段就算了,没想到达求婚这个步骤都打算跳过去,这样她算什么嘛! 所胤瞄了眼殷婕一脸的y晴,对女人家的胡思乱想觉得好笑,“我不知道跪下求婚是不是更能显出诚意,对我而言,你是绝无仅有,我惟一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如果你坚持……”他退后一步,“我可以行单膝礼。” 殷婕也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些,噗咏一笑,“少来了你,滑头!” 远处一声闷雷,响在湛蓝的天空里,所胤抬头望天,捏捏她的鼻头。 “瞧!天老爷都听到你的骂,鼓掌道好呢!” 殷婕笑笑,“我们回去吧!” “也好,万一下起雨来就麻烦了。”他起身伸手牵起她,两人像个孩子似的拉着手跑到车子那里,闹着、笑着。 坐在车子里,殷婕凝望着沉碧的湖面、青翠的树木与撤蓝的天幕,忍不住再度喟叹:“好美的景色啊!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所胤倾身帮她扣安全带,逗弄地轻捏她鼻头,“说什么傻话!你已经住在这里了!” 殷婕微笑,原有的欢乐氛围仿佛瞬间凝住,心里悄悄地笼上一层y霾。她甩头,甩去脑子里不合时宜的伤春悲秋,一切都这么和谐,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告诉自己。 阵阵响雷伴着悴不及防的大雨哗然而下,所胤利落地倒车,笑骂:“这天气真是!”瞥见若有所思的殷婕,以为她舍不得走,便拍拍她的腿安慰着:“没关系,改天有空我再带你来碧湖。” 殷婕笑着摇头表示不介意,“没关系,以后机会还多的是。”她转向窗外,“这雨来得好突然。”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狂急的雨幕阻隔了视线,能见度虽然低,却难不了驾驶技术高超的所胤。 车子以平稳的速度朝乌云笼罩的山顶而驰,而她的心依旧悬着。 意外总y诡地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悄然而至,未曾预警,也不容拒绝。 回到别墅,竟发现门前停着一辆救护车! 他们两人互望一眼,所胤脸色凝重地下车,殷婕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 一进门王妈就着急的对婕说:“小姐!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晕倒了!” 所胤凝着脸快步走进所老太太房里,殷婕跟在后头。只见救护人员正跟虚弱的所老太太僵持不下,显然她不愿意上救护车,而管家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见到他们回来,松口气的迎过来。“少爷!” “怎么回事?” “老夫人午睡起来之后还用了点心,十分钟前却突然晕倒。我赶紧叫来救护车,老夫人清醒之后却坚持不肯到医院去,直说等许医师来检查就好了,可是许医师今天不巧到山地部落出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殷婕走到床畔。 所老夫人脸色苍白、语调虚弱,却坚定的说:“我不要去医院!” 救护人员耸耸肩,殷婕点头表示意会,蹲在床旁拉着老夫人的手说:“娘娘,你跟小孩子一样怕上医院啊?” “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上医院!”她的意识虽然清楚,却难掩憔悴。 殷婕望着曾经叱吒风云、如今却如风中残烛的老人,苦心劝着:“娘娘,医院才有仪器检查呀,你这样让我们好担心……” “人,生来就是等死的,又有什么好忌讳的呢?” “娘娘!”殷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中说出来的。 所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别这样,娘娘活了八十几岁,够了,犯不着再进医院折腾。能看到胤有你陪着,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的眼睛越过婕,定在墙上的某一点,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幽幽的说:“要说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就是临终都没能见到那孩子最后一面……” 这话像是遗言! 殷婕心慌的说:“娘娘!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所胤走到床前,“到医院去吧。”从小娘娘就像巨人,撑起所家的一切,他没有想过会见到她躺在床上、无助且虚弱的一面。 所老夫人微笑,“别让我这老太太吓着了。没事,瞧,我这不就要起来了吗?”说着她就要起身,一阵晕眩袭来,殷婕及时扶住她,所老夫人无奈笑笑,“老了,真的老了……” “娘娘……”殷婕挣扎着要不要说出她认识易存的事。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跟所老夫人培养起祖孙般的情谊,感情跟朋友道义在她心里拉锯着,令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然而,所老夫人的衰化情形却不容她犹豫! 所老夫人抬起手,想召唤他们过来,一阵晕眩感袭来,无力的倒下…… “娘娘!”殷婕急切的喊。 所胤一个箭步,向前抱起虚弱的老夫人往门外救护车走去,医护人员已经上车等候了。 生命就要到终点了吗?所老夫人的意识渐渐模糊。是天在罚她啊!她一生纵横商场,临到终点却有着无法团圆的遗憾! 所老夫人眼角渗出的泪珠让殷婕心里一揪,决定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第七章 她终于见到那孩子了。 所老夫人望着眼前这张酷似道安的脸庞,伸出颤抖的手想抚摸他,“真是太像了!你比你哥哥长得更像你爸爸!” 易存将脸撇开,拒绝她示好的动作。 “存!”殷婕低喊。 “没关系。”所老夫人垂下手,慈蔼的望着他说:“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他一面,我就很满足了。” 那天全身检查之后,医生说所老夫人身体各部分的机能都已退化,是自然老化现象。前几年还在商场时因为有重心,加上必须维持敏锐的决策力,因此还算矍铄;如今闲下来了,反而更显老态。医生还说,一般退休的老人经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形。 虽然他们很难接受耳聪目明的娘娘,被指成自然老化,但不可否认地,她已经将近九十岁了。 所老夫人既然坚持不积极治疗,何不回到别墅,让她待在熟悉的地方。 所胤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不过在安顿好娘娘之后,他马上飞到大陆,延请一位据说有延年益寿方子的中医师,这才没有撞见在殷婕强烈要求下,来到山上的异母弟弟。 易存沉肃的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殷婕知道他心结未解,拉拉他的袖子低声劝着,“难道你要让仇恨蒙蔽了眼,直到再也无法挽回才来后悔?” 易存心头如遭一击。襁褓中的记忆已不复存,所有关于老夫人的严苛作为,都由过世母亲的口中得知。想起郁郁而终的母亲……教他如何不恨? 但,印象中强势欺人的老夫人,跟眼前虚弱慈祥的老太太实在难以重叠。不是狠绝的心,却做不来一笑泯恩仇的豪爽。 所老夫人幽幽一叹,“孩子,我不怪你怨我。”她转向殷婕,“谢谢你帮我回了最后的希望,我就是死也瞑目了。”人,终究是不能不服老的。 她的话让他们浑身一震,殷婕扯扯易存,要他劝劝娘娘。 他y着脸说:“要我说什么?我又不是所家的人!” 排山倒海的悔恨袭来,所老夫人悠然叹息,“唉!都是娘娘的错,我这老古板害你吃苦了。” 她的话启动他内心深处满满的恨意,易存直直瞪视着老夫人,“你终于也知道自己错了?当我被人耻笑父不详的时候,你怎么不后悔?当我们母子辛苦相依为命时,你怎么不后悔?当我母亲郁郁而终时,你怎么不后悔?直到你自己也走到生命终点的时候,才懂得要后悔!” “存!”殷婕扶着脸色苍白的老夫人,斥道,“你太过分了!” 红了眼的易存却什么也听不见,咬牙说:“我过分?你怎么不问问她过不过分?” “存!” 老夫人拉住殷婕的手,“别怪他,这一切确实都是我的错。” 殷婕瞪了他一眼,转向老夫人说:“娘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蛮不讲理。” 老夫人孱弱的笑笑,“你能帮我找到他,我就很感激你了。他说得没错,是我一手造成这个悲剧。”她危颤颤起身,在殷婕的扶持下走到易存面前,“孩子,你愿意让我弥补这个错误、认祖归宗吗?” 殷婕惊讶的望着老夫人,这可违逆了她奉行一生的家规呀! 易存却不知道这些,冷哼道:“怎么?你想要有人送终,所以大发慈悲地愿意赐姓给我了?告诉你:我、不、屑、姓、所!”说完就转身走出去。 殷婕连忙将大受打击的老夫人扶到床上。 老夫人仍殷殷交代:“快!快帮我劝劝那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实在不忍心让那孩子一辈子背负着仇恨。” 殷婕连忙唤来管家照顾老夫人,旋即往外冲去,在大门口及时搁下易存。 “易存!” 易存停住脚步,却未回头。 她走到他面前,这才从他眼里看出他的痛苦,轻叹:“你这又是何苦呢?”不是无情人,偏做无情事。 “我是为了你才走这一趟的。”他仍坚持。拒绝承认从电话里听到老夫人情况不好时,是怎样的惊惶。 “好吧!”殷婕也不争辩,“既然来了,又何必故意惹她不开心呢?” 易存握紧拳头,很恨的说:“当年她赶走我们母子时我还不懂事,无可奈何地接受;如今她老了、后悔了才要让我认祖归宗,这算什么?我不受她摆布!” “你真是……”面对他的执拗,殷婕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其实娘娘也是不得已的,身为所家大家长,她肩负承袭家规的责任,当年的作法她也一直很后悔:” 易存抬起手,“别说了!我对她的内心挣扎不敢兴趣!”他望着殷婕,“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殷婕好为难的回头,“可是娘娘……” 易存眯起眼睛,终于发现她对她的称呼,“你喊她娘娘?难道你跟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结婚告示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易存抬起手,“别说了!我对她的内心挣扎不敢兴趣!”他望着殷婕,“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殷婕好为难的回头,“可是娘娘……” 易存眯起眼睛,终于发现她对她的称呼,“你喊她娘娘?难道你跟所胤已经……” 想到昔时斩钉截铁说不会爱上所胤的话,殷婕羞红了脸,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感情的不由自主。 今天发生的一切远远超过他所能负荷的。从接到殷婕电话开始,他就风尘仆仆的赶到山上来,首先,在他脑子里一直是严肃不可侵犯的老夫人,变成慈祥内疚的长辈,接着是她毫无征兆地也恋上所胤! 一股强烈的背叛感受席卷而来,让他难以负荷! 易存无法置信的说:“这太夸张了!你们认识才短短不到一个月!” “不!我第一次见到胤,是在我们幼稚园毕业典礼那天,他曾经远远的看着你毕业。” 易存根本听不进这些,这一切都太荒谬了!当初撵走他们母子的老夫人,说她其实一直很后悔;而同窗多年的她居然也说认识所胤已经二十年了!这是什么道理? 他慌乱的抓着她的肩头,“即使你曾经见过他的面,那也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们真正相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我们呢?我们同学了多少年?难道比不上这一个月?还是你也贪恋上他的财势?”易存心里一急,便毫无保留地将心事全说了出来。 殷婕诧异的盯着他,她从来没发现他对她有异样的感觉! 她试图解释:“存,你错了,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有什么话比心仪的人跟你说“我们只是朋友”还来得伤人?易存想也不想的便将她拥入怀里。 “别用这种话来伤我!我知道我没有所胤有钱有势,但我会好好待你,绝对不会像他一样花心,你信我的对不对?”他从来不说是以为她对他也有同样的情嗉,没想到……“同学们都把我们当成班对,不是吗?”他沉痛的控诉。 殷婕僵着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此刻的慌乱是她不曾见过的。她叹气,暗骂自己迟钝,居然认为他跟她一样对同学的起哄笑笑置之。 好乱哪!她的太阳x隐隐作疼,向来聪慧的思绪也发挥不了作用。该怎样才不会伤害到他?还有娘娘的心愿要如何达成?这一团纠葛缠在她心头理不出个明白!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殷婕怔怔抬头,望向所胤,从他满严霜的脸上,察觉出他们不合宜的举动,赶紧退后一步拉开跟易存的距离。 她的拒绝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全都是为了他!易存恼红了眼,瞪着他说:“把婕还给我!” 他们两人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易存心里满是怨怼,眼前这个跟他拥有一半血y的“兄长”,独揽了所有荣华富贵,这他都可以不计较,可连他爱了许久的女人都在短时间内被他抢去,教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所胤几乎在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虽然谨守娘娘当年他立下的誓言,不曾跟他见面,但那并不表示他就不关心这个异母弟弟;他定期会收到关于他的简短资料,知道他再过几个月就能拿到硕士学位。但显然资料搜集有了缺漏,譬如她。 所胤开口,“你们认识?”声音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只在一开始时瞄过她一眼,之后就把她当隐形人似的视而不见,这样的情况让殷婕相当不安,她窥探不出他的想法! 易存挺起胸膛,她不是梨子,他也拒绝再做孔融!“婕跟我是同学。”他强调,“因为我们所长对所家很有兴趣,她为了做研究才来参加相亲的,现在研究做完了,我来接她回去。” 凛冽的目光s向她,她的心瞬间凝结成冰! 她必须解释!殷婕走向前,“胤,事情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一开始确实不是真心想要参加招亲,但后来——” 这句话就够了!所胤冷冷打断,“你是他的同学?” “是的。”殷婕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请相信我不是光为了做研究而来的。” “那当然!她是为了我才设法进入所家的。”易存向前站在她身后,一双手占有似的放在她肩膀上。 我会被你害死!殷婕怨怼的别存一眼。 现在的情况实在相当诡疑,所胤毫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而她也从来没见过易存这样疯狂的模样,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不伤害到他们彼此。于是她选择沉默。等私底下再跟胤解释,而存那里她也该把话说明白,别再让他存着空想。 所胤复杂的睨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不信、有伤害,还有明显的愤怒,却什么也没说地越过他们走进别墅。 殷婕拉住经过身旁的他,“胤!我是爱你的啊!”她有种他离她好遥远的感觉! 所胤鄙夷的望着她拉住他的小手,“是吗?” 简短的一句话将她打入严寒的冰窖! 易存也慌了,扯开殷婕的手说:“婕,我们走!” 她哪里肯走!今天要是不把误会解开,他们之间就完了! 殷婕拍拍易存的手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也仅仅是朋友。”他脸上的错愕让她不忍,但感情是不能施舍的。“存,别让我恨你。” 易存瞪大眼睛,直到确定她说的是真的,突然仰头大笑,之后指着始终冷眼看他的所胤说:“真有你的!你生下来就是要抢走我一切的吗?父亲独宠你、所家的财产我也不要、就连我喜欢的女人你都不放过!哈哈哈,你是永远的赢家,而我从生下来就注定要失败!” “存!”殷婕望了望所胤脖子上的青筋,解释着:“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受到太多打击了。” 所胤却没有任何反应,冷淡的瞄了他们两人一眼之后便走进屋里了。 “你给我站住!”易存叫嚣着。 所胤脚步未停,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包括她。” 重重的难堪紧接而来的是心疼,她明白他的心里同样不好受,易存所指控的种种不公平,都不是他主动争取的呀! 她不怪他,眼前要紧的是安抚狂乱的易存。“存,你先到农场那住两天,等娘娘情况好了再回去好吗?” “你呢?” “我留在这里。”他的眼睛一黯,她叹气,“存,你该了解我的,很抱歉没能早发现你的心意,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别为难我,求你。” 她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他呢?易存耙耙头发,“好吧!我们都累了,等我把问题想清楚再说。” 殷婕感激的说:“谢谢你!” 易存意味深长的看她,“我不要你的感谢。” 她回避他的眼光,“我送你到旅馆。” 易存阑珊的挥挥手,“不用了,很近。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殷婕送到门口,对着他的背影说:“有事情我会打你的手机!” 回应她的是一串悠悠的叹息。 她先探望睡着的所老夫人,然后在书房里找到所胤。 所胤背对着她,身形看来好孤单。 她默默走到他身后环住他,他一僵,没有任何反应。 “我跟存是同学,在来所家之前就知道他跟你的关系了。以人类学的观点来看,所家的存续见证了传统家族的兴荣;以朋友的立场,我也想知道存母子不容于所家的缘由。”她顿了顿,“然而,这都不影响我们相爱的事实,不是吗?” 他转过身,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细致的脸庞,掀掀薄唇:“我最痛恨背叛。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的手劲温柔,瞳仁里却散发出冷冽的寒芒。 想起他对莎拉y狠残绝的那一面,殷婕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试图讲理:“我承认一开始没跟你坦白是我不对,但是如果当初坦白说了,我们还会走到这种地步吗?” “我亲爱的弟弟要我把你让给他呢。”他轻描淡写的像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只有他自己明白,冷静只是表面,心里其实有几道力量纠葛着。 感情下得多深、被背叛时就有多痛。他想要彻底毁掉眼前这张深爱的容颜,让她跟着他的心一并毁去!但是存沉痛的哀求却让他犹豫,不管愿不愿意,他独享所家荣贵是事实,只要娘娘不介意,他随时都可以让出所家当家主给存,讽刺的是…… 他要的只有她! 他们兄弟竟同时让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笑啊!他的感情!今日的真相大白对应先前的情深……原来一切都只有他独自演出这出荒谬好笑的肥皂剧! 心,很痛很痛;脸,越淡越冷。她胆敢如此践踏他的感情,就要付出绝对的代价! 殷婕急切的说:“你不会这样做,对吗?”她从他眼里看不到肯定的答复,哀伤的叹口气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也知道你不想跟存争,但是感情是不能相让的。” 他冷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这样做不但蒙蔽了你自己的心,也糟蹋了我的感情!”面对冥顽不灵的他,她也疲倦了,“你自己想想吧!我累了。” 他冷眼看着她沮丧的走出书房,抿紧嘴不发一语。直到她关上厚重的门才用力的捶一下桌面,力道之大让桌上的纸镇都弹了起来。 就在两天之前,他还以为找到此生真爱,没想到现实竟是如此不堪,他有种深深被利用的感觉! 对失散多年的弟弟他有些歉疚,毕竟存的母亲是因为郁郁寡欢而过世的。即使他从未想过霸占所家的家产,事实上他却身不由己地独揽了。 他一直默默的给予存母子帮助,就连二妈恐怕都不知道他们赖以维生的基金,一直是他给的吧!维持他们无虞的生活及尊严,是他努力想要做到的事,他甚至愿意拱手让出所家的全部,只要存开口! 然而,他开口要的却是她! 那个女骗子! 强烈的背叛揪扯着心,他竟错估了她的狡猾! 从来没有人在骗过他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她以为他会相信她的解释? 眼见,为凭。 休息一夜之后,殷婕约易存出来。 两人走在清晨宁静的青青草原上,易存踢踢脚下的石子,佯装不在意的问:“她……还好吗?” 沉淀了一夜,思绪比较清楚了,要说不怨不恨太矫情了,毕竟是他的长辈,在亲眼见到老迈的她之后,母亲过去的哀怨都显得好遥远了。 “你问的是娘娘吗?”他点头,她接着说:“胤找到那位中医师了,据说他有以前宫里传下来益寿延年的方子,即使天寿该完,至少也能保无疾而终。可那药方必须亲自诊断过后,才能开得出来,那位老医师现在不能随便出国,而娘娘又不肯独自回去。唉!” “他……”那声“哥哥”怎么也喊不出来。易存艰难的开口:“他不肯陪老人家回大陆吗?” “胤刚并吞了凯恩,凯恩跟雷尔发两大投顾公司的合并是件大事,听说得回澳洲开股东大会。” 易存扯出几不可见的笑,“他总是这么厉害,怪不得能扛起所家的担子。” “存……他对你并不是无情无义的。”殷婕细细的把这段时间听来的点滴都跟他说,末了她说:“你做过那么久的乡野访查,该明白传统家族总有些让人无可奈何的规矩。” 她的话像是劝他解开心结,仔细一听还是偏袒所胤多些。他再怎么自欺欺人都没有用了。 易存定定的望着她,“如果你没来所家,我们之间会有可能吗?” 知道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殷婕坦然的迎向他的视线,坚定的说: “要是双方都有感觉,不会一直原地踏步。如果没有走这一回,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我可以拿039;你真的很好,只是我们并不适合039;,甚至还有其他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推诿——”她牢牢望着他问:“你要我这么做吗?” 易存苦笑,“你永远都这么犀利。” 他的笑让殷婕终于松了口气,伸出手,“还是好朋友?” “不是好朋友。”她讶异的抬眉,易存哈哈大笑之后跟着握住她的手,眨眨眼说:“你会是我的大嫂,不是吗?” 心,好痛哪!是哪个死鬼说:男人有泪不轻弹?让他去喊自己深爱的女人一声“大嫂”,看看会不会憋出一身郁闷! 殷婕激动的问:“你终于答应认他们了?” 易存老实的说:“我还得想一想,毕竟二十多年的旧恨不是一个晚上,或者短短几句话就能消弭得了的。不过我会努力,毕竟血缘是无法抹灭的。” 她说得没错,这几年致力于乡野调查,确实看过太多传统社会不合理的情形,偌大的所家当然有它更严苛的家规。他很庆幸自己没背上那冥顽不化的沉重包袱!冲着这点,过去的恩恩怨怨就显得不足为道了。 逝者已矣,老妈都追随着他老爸逍遥去了,他还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总裁,凯恩的股东们对于合并之后的前景都相当担心。”所胤的特助在越洋电话里说:“另外,员工们也人心惶惶,生怕雷尔发的并购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权。” “短期间内不会有影响。” “星期三的股东大会您会参加吧!”特助再做确认,总裁这趟回台湾耽搁的时间比预期的来得久。 所胤沉思着。他从不让私人情绪影响到工作,即使是她也不能使他破例。 “宣布下去,我会出席股东大会,帮我订好两张机票。”他唇边挂着吊诡的笑:“另外,通知媒体飞机抵达的时间。” “总裁?!”特助十分讶异,他对媒体向来防备得密不透风,怎么会…… “照做。”所胤收线之后,视线移往落地窗外的那道清瘦人影。 敢背叛他,就要有胆担下他的毁灭。 第八章 机场 所老夫人自从知道易存愿意陪她回大陆之后,就乐得阖不住嘴,频频拉着殷婕的手说: “我这趟回去就带存回祠堂拜祖先,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劝他,我这辈子只怕得一直背负着良心的苛责了,真是谢谢你啊!” “娘娘,你别这么说,我也很高兴能看到你们一家团圆呀!”殷婕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存面皮薄,还不肯喊你一声039;娘娘039;,真对不起!” “他愿意回来,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所老夫人望着另一头同样器宇轩昂的两兄弟,“我真的没有任何遗憾了……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小小缺憾,就是希望你们赶快结婚,让我抱娃娃。” 想起所胤这阵子的冷淡,殷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快得让老夫人来不及抓到,她依偎着老夫人,分开她的注意力。 “娘娘!我不在你身边你要乖乖吃药喔!”她转向所管家说:“娘娘要是不肯乖乖吃药,你就跟我说,我一定好好念她一顿!”昔日的女暴君在她眼里,就像需要关照的孩子一样。 老夫人不以为杵,哇哇说:“好哇,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了!” 所管家弯身笑笑,跟着逗她:“老夫人只要乖乖听话,没人会对付您的。” 易存望着另一头开怀大笑的他们,清清喉咙,对生疏如陌生人的所胤说:“婕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所胤皱眉,他赶紧解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充其量是我一直很喜欢她而已。”他没发现自己越描越黑。“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喔。” 存跟她之间或许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但那并不能消减她的罪愆。如果花朵不摇曳生姿、飘香魅惑,怎会引来蜂蝶垂涎? 他可以不介意存那日的疯狂,却不会饶了始作俑者。是她加深他们兄弟之间的尴尬! “保重。”千言万语都浓缩成简短两个字,至亲的兄弟却让时间洪流狠狠阻隔了二十几年,再热络的话都显得矫作。 易存自讨没趣,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便走到殷婕这边,笑笑说:“所长很喜欢你写的论文,听说你笃走过关 !” “谢谢。”那为研究台湾道教传承的论文,是在来所家之前交的,这阵子她也无心关切所长的评论,多亏易存有这个心帮她问。“那你的呢?” 易存眨眨眼,“还不晓得!所长铁定偏心,喜欢你的题材,相较之下,我的就不讨喜了。” 殷婕没有太注意他的话,整个心思都在站在他后方的所胤身上。他的脸色好难看! 即将登机的广播化去这阵暗潮汹涌,所胤尔雅的对老夫人说:“娘娘,我们的飞机要起飞了。你要多保重自己身体。”他跟殷婕要飞往坎培拉。 “嗯!再见。”所老夫人微笑摆手,“存会好好照顾我的。” 所胤朝弟弟微微颔首,“再见。” “再见。”易存回道。 所管家朝他们点头,“少爷、殷小姐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老夫人的。” 殷婕在依依不舍中跟老夫人道别,转身跟上所胤的脚步。 易存拧眉望着头也不回的所胤,和碎步跟在后头的殷婕…… 他会善待她吧? 希望会! 业林之都 坎培拉 出了机场大厅,四面八方的镁光灯迅速亮起,他们对俨然成为澳洲首富的所胤,及他身边的美丽女子十分有兴趣,此起彼落的镁光灯争相撷取画面。 所胤小心翼翼地护着身旁的殷婕,像呵护最珍贵的宝贝。 乍然见到这等阵仗的慌乱,在他的温柔羽翼下稍稍平抚,殷婕不解的抬头,这一段长途飞行下来,他几乎不太跟她说话,一路上仅顾着用电脑处理公事。她知道他对她的隐瞒仍心有芥蒂,因此对他这阵子的冷漠态度有所理解,但,怎么一下飞机就自然温柔地像从未发生过? 仿佛感应到她的凝视,所胤低头给她一记安慰的微笑,看到他久违的笑容,她终于放宽心了。真好!总算度过y霾了! 殷婕依偎着他,让他领着她进入停在路边的豪华汽车里,所胤关上门前记者偷空高声询问:“总裁您好,请问这位小姐是您的新欢吗?” 英俊帅逸的所总裁身旁向来不缺女人,据不久前分手的莎拉对媒体表示,因为他另有所爱,所以才被迫分手的。那么,现在这个新欢就是造成莎拉幽怨的原因 ? “我喜欢她。”所胤回答。他直接的眼神让殷婕微微红了脸。 被定位在狗仔队的记者,没想到所总裁居然会回答他的问题,更是努力的巴着车窗追问:“那您会赠予小姐什么东西呢?” 这问题相当没营养!司机翻了个白眼,换档,决定总裁一说“开车”时,马上就能甩开这个无聊的记者。 所胤看来心情很好,转头深情款款的望着殷婕说:“你要我送你什么东西呢?” 八卦记者赶紧示意身旁的摄影记者拍下这个画面,啧啧啧!所总裁从来没有这么予取予求过,今天的报导绝对是头条新闻! 殷婕低声回答:“我只要你的心。” 哈哈哈!所胤朗声大笑,转过头对记者说:“你瞧,她要我的全部呢!”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回神的时候,所胤对司机说:“开车。” 豪华的凯迪拉克向前驶去,留下兀自亢奋不已的八卦记者。 殷婕几乎要以为刚刚在机场的温柔只是幻觉。从车子开动到下车,这一路上他始终沉着脸不说一句,空气中冷凝的气氛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开始怀疑自己答应他来坎培拉,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严格说起来,他要她一起到坎培拉的语调是直述句,根本没有询问的意味,但她还是接受了。 虽然她已经将误会解释清楚了,可是她感觉得出他并没有完全释怀。在这种时候,时空阻隔将会使问题更形严重,于是她决定跟他到坎培拉。 唉!她轻轻的叹气。希望他只是一时想不清楚,可别因为小小的误会就让他们的关系退回原点。 殷婕无意识地跟所胤进饭店,直到进入房间才眨眨眼,疑惑的说:“我们不回家吗?”这里应该是饭店没错吧! 所胤投给她一记嫌恶的眼神,“这里是耶鲁林拉区最高级的饭店,你还不满足?” 他话里的鄙夷让殷婕恼红了脸,抗议着:“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虚荣的人!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在坎培拉既然有房子,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住在饭店里?”她补问一句:“你也会一起住在这里,没错吧?” 所胤露出笑,朝她走过来,“当然,你以为我会舍得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吗!”他的手轻佻的划过她细致的脸庞。“只是所家大宅在偏僻的市郊,住在这里交通方便些。我每次回来都是住在这里的。” 殷婕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却抓不到一闪而过的疑虑。也许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她甩甩头,企图甩去心底隐隐的不安,告诉自己:他是她最亲密的人,没有理由骗她的。 “对不起,我只是被你最近反复无常的举止弄糊涂了。” 所胤托起她的下巴,“别想太多。我还是我,你深爱的那个人。”他的唇封住她的,恣意品尝她的甜蜜。 “啊!对不起!”饭店服务生一进房看到他们正在拥吻,吓了一跳解释:“我是来送餐点的。” 天哪!门都没关他们就……殷婕尴尬的想推开他。 所胤则无所谓地揽着她的腰,“没关系,你放下吧。” 他低头在殷婕耳边说:“你在飞机上吃得很少,我特地让人送东西来,等喂饱了你,再喂饱我。” 他话里的暧昧让殷婕连耳根都红透了。 服务生放下餐点,笑嘻嘻的望着这对璧人,“请慢用。”有钱人真好,身旁总有数不完的女伴。他离去前还细心的帮他们关上房门。 他坐下来,让殷婕面对面坐在他脚上,叉起一个小丸子到她嘴边,却恶意的不放入她张开的嘴里,反而在她丰润的唇形上游走,细细地、慢慢地,像在爱抚…… 殷婕忍不住想抗议,他却在此时将丸子放进她嘴里,眼睛专注的盯着她咀嚼的唇,虎视眈眈的像想把她啃吃入腹! 在他性趣盎然的注视之下。她根本尝不出丸子的味道,好不容易咬碎,艰难的吞咽,他却含住她的唇,吸着吮着,仿佛隔着皮肤跟她抢丸子吃,又像是蓄意的撩拨。 好不容易碍事的丸子终于吞下肚子里,殷婕不解的望着他。他的眼神既邪且狂,在他的鹰眼凝视之下,她好像是赤ll在国王面前的嫔妃。 他的眼睛牢牢的锁着她,像要看入她的灵魂深处,她却看不透他的想法,不!隐约地好像有些恨意? 她想再看清楚些,他的手却毫无征兆地弹开她胸衣的前扣。 他的手指慢慢下移,在他的拨弄下,她忍不住轻轻颤抖,并吟哦出来…… “他也能带给你这种快乐吗?” 殷婕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弟弟也能带给你同样的快乐吗?在他的身下你也能够获得满足吗?还是你从来不曾这样幻想过?”他故意伤她,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沉郁的心得到快慰! 公司的急事让他必须回来处理,但她同样不能等太久;没有人在背叛了他之后还能逍遥,他会让她后悔犯上他! 恨是爱的刀刃,他曾经付出多少,就要她加倍偿还回来! 他的话像冰水从头淋下,大脑迅速恢复正常,她不敢置信的说:“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她想起身,奈何环在腰上的力道太大,她只能伸出双手抵在他胸前,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殷婕咬着牙不让吟声泄出,恨恨瞪着他。 在他邪恶的笑容里她看到了报复,殷婕浑身一冷,环住自己的身体,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恨她! 她垂下头,在他疏于防备的时候猛然一推,然后冲进浴室,关紧门,紧紧握着门把,直到他无意闯入,才疲惫的靠着门跌坐下来。 她抵着门把头埋在两腿之间,低低哭着。 天哪!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样难堪的境地? 所胤瞪着浴室门,他知道她已经接近崩溃的临界点,只要他再加把劲……他可以强行打开它,却没有这么做。 所胤燃起一根烟,默默的站在浴室外。 门缝里飘进些微的烟味。娘娘说过胤只有在烦心的时候才会吸烟,那么,他对刚刚的作为可有些后悔? 殷婕悠悠的说:“我跟存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你知道的!” 他无语。 她不管他回不回应,淡淡的烟味证明他在门外,只要有解释的机会她就不放弃! “我不懂……我们相爱是无庸置疑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抓住小小、不相干的误会,让它来扼杀我们的感情?” 那不是小小、不相干的误会,它代表欺骗、背叛。他从来不容许任何人欺骗背叛他! 她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坦一诚,却什么也不说,直到他亲眼见到他的弟弟揽着她、要求他让步! 这是背叛!无法饶恕的背叛!更别说她竟敢出卖所家的秘辛来换得学位! 比起他将要做的,她卑鄙无耻多了! 所胤用手捏熄了烟,不在意它灼人的热度。比起心里的痛,这根本微不足道! 空气中的烟味逐渐消失,殷婕不敢开门,只能急切的说:“你不相信我,但你连你自己都信不过了吗?问问你自己的心哪!” 所胤拉开嘲讽的笑。她还有脸要问问他的心?如果不是心微微泛疼,她能够安然无恙到现在?任何试图蒙骗他的人都会得到加倍的代价! 薄薄的一扇门硬生生地划出鸿沟,她走不进他的内心,他也不屑在意她的想法。原本相爱的两人却渐行渐远,用揣测跟自以森是来摧毁对方。 没有反应…… 殷婕颓然站起,或许他早就离开了……不!她没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么他还在房内? 为什么这样伤人?为什么听不进她的解释?为什么忍心扼杀好不容易萌芽的感情? 殷婕望着镜子里颓丧的面容,这是她吗?曾几何时她居然变得这么憔悴?她的坚持到底会不会只是一场空? 理智告诉她应该离开一阵子,等双方都冷静下来再好好沟通;感情却不容许她逃,生怕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解开心结的机会。 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她告诉自己,至少试一试。 决定心意之后,殷婕扭开水龙头洗去脸上的泪痕,也洗去满身的疲累。再开门时,她已经恢复容光焕发了。 房里没人…… 殷婕松了口气,继之而来的是淡淡着急。他到哪里去了? 有人敲门,服务生捧着几盒物品进来,“小姐,这是所先生帮您挑的晚宴服,等一下美容师也会上来为您打扮。” 晚宴服?殷婕问:“所先生呢?” “他刚刚出去,交代说你累了,要我们等半个钟头之后再上来。”以他们一进房就迫不及待的模样,可想而知她当然会“很累”了,所先生真是天赋异禀,下楼时还神采奕奕的呢! 服务生不露痕迹的瞄瞄比刚进房更明艳照人的她,心里十分高兴排到服务这个房间,那个记者给的小费可不少呢!惟一的条件就是要他巨细靡遗的,把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他听。 呵呵,这可是一笔外快呢! “小姐怎么称呼?” 殷婕拉回思绪,微笑着说:“婕,殷婕。” 服务生对这个毫无架子的客人相当欣赏,“殷小姐,可以让美容师上来了吗?” 殷婕瞄一眼桌上的晚宴服,将所有的问题咽回肚子里,“好的,麻烦你了。”经过先前的不愉快之后再在公开场合见面,可以让她不会那么紧张。 该想想晚上该如何面对他了。 在殷婕的坚持之下,美容师只帮她上了淡淡的妆,“幸好你的五官明显,不然哪有晚宴妆化得这样淡的。”美容师娜坦忍不住叨念:“小姐,虽然你是我见过最不需要化妆的人,但是这么淡的妆跟所先生挑的晚宴服实在不搭!” 殷婕笑笑,“我很少化妆。化得浓了,像带上层面具似的,好不习惯!” 娜坦耸耸肩,“好吧!如果这是你坚持的。” “我很坚持。”殷婕笑着说。 一开始殷婕对这位有着美艳外表的美容师,有些莫名的芥蒂,直到她言谈里净是妈妈经,殷婕才松了口气。 几个小时里,她跟这位外表美丽、个性洒脱的美容师聊得蛮投契的,正因为如此,她让她帮她烫了个大方的陶瓷烫——这已经大大违背她向来所崇尚的自然主义了。虽然如此,可不代表她还愿意让娜坦化成大花脸! 娜坦协助殷婕穿好晚宴服,指着落地镜说:“瞧!你足以迷惑住晚宴上所有雄性的目光!” 这是她吗? 殷婕向来喜欢自然,很少刻意打扮。镜子里的女人有着无邪的面容,垂落在耳际的发丝却呈现出完全的魅惑,垂地的晚宴服更合身的将她的性感扬现到极致! 殷婕拉拉领口,“我觉得太露了!” “哪里会!”娜坦瞪大眼睛说:“相信我!这件衣服已经是所先生挑过最保守的衣服了!瞧!你只露出些些r沟而已,像莎拉还习惯穿那种连r都差点露出来的衣服了呢!” 看殷婕脸色一黯,娜坦赶紧拍拍自己的脸,“我真糟糕!”担忧的望着她说,“我无意提起莎拉,你别放在心上。” 殷婕努力挤出一丝笑来,“没事,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不会介意的。”想起他辉煌的情史,她的心情就不由得灰沉了起来。 娜坦一拉着她的手,“男人哪!要是有点成就,就很难避开女人的纠缠;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拜金的女孩,也相信所先生对你是不一样的,千万别让他的039;过去039;干扰了你们的现在。”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见过那么多女人,她从没看过这么纯真的眸子,娜坦相信她是真心爱着所先生的,“你的爱不会肤浅得这么容易受伤吧!” 殷婕苦笑,“你喔!故意拿话激我!” 娜坦吐吐舌头,一场不快的c曲就在她们的说说笑笑中消失无踪。 娜坦收拾好工具,走到门口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晚上将塔飞机到香港去参加发表会,预计停留一个星期。你是香港人吗?” 殷婕摇头,“不是,我是台湾人,不过离香港很近。”她补一句:“下周你结束发表会之后如果有空,可以到台湾来找我。” “再说吧!我先生在凯恩上班,听说开完股东大会之后,紧接着便会宣布各级新任干部。我想所先生可能不会这么快回去。” 想起被合并的凯恩公司,殷婕担忧的问:“合并对你先生有影响吗?” “他是投资分析师,再说以前大卫当总裁时也没有多好的福利,所以没有什么影响。” “那就好。”殷婕放了心,她抄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给娜坦,“要是有空还是可以来找我的,我下星期论文口试,应该这几天就会回台湾了。” 娜坦笑笑,将她的手机号码收在皮包里,也掏出一张名片交给她,“谢谢,我有空一定会去找你的。”跨越种族跟语言,相识短短几个小时的她们,已将彼此当成好朋友了。 殷婕送走娜坦之后,房间里又恢复原来的静寂,她不知道他把她孤单丢在饭店、却又要她陪着参加晚宴的用意为何?坦白说,最近他的心思实在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 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吧!殷婕悲哀的想着。一低头在门前地毯上发现纸张:是娜坦的机票! 殷婕赶紧打娜坦的手机,“你的机票遗落在我这里了!可能是掏名片时不小心掉出来的。” “你在哪里?要不要我请饭店的人帮你送去?” “不必了!我以为丢在别的地方,已经重新买好机票了。”娜坦爽朗的声音传来,“那张机票就留给你做纪念吧!” 殷婕轻轻摇头,这个娜坦真是! 第九章 所胤回到饭店里,一看到殷婕就说:“你好美!”黑瞳里满是赞赏,并迅速掠过一丝别有玩味的眼神。 他云淡风清的态度让殷婕安下忐忑的心,却不由得又有些迷惑……然而当他专注的凝视着她时,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她像装扮妥当的公主,全心等待着她的王子。 所胤温柔的执起她的手,领着她下楼。 一下到饭店大厅,迎接他们的又是满满的镁光灯,她有些紧张地依偎着他。 他低头问道:“不喜欢面对媒体?” “嗯。”她小声的回答,没瞧见他眼里的诡光。记者们的热切让人觉得不安,像是无情地裁开他们之间悬殊的差距。 以家也来说,殷家虽然不像所家一样家大业大,可还算有头有脸。但爸妈向来不喜欢出风头,即使是曾经贵为威战统领的姑丈也非常的低调,像这种意图挖人隐私似的采访,是她不曾经历过的。 望着身旁怡然自得的他,殷婕心里流过一丝怪异的忐忑,以所家惯常的低调……她没想过要面对这一切! 所胤扶在她腰间的手传递着温暖,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走出饭店,他的举动抚平了她的不安。 记者们纷纷抢拍以冷酷闻名的所总裁难得一见的温柔。大伙虽然对他的秘书主动发出邀请,同意媒体进行采访,却又没有公开表示意见感到有些纳闷,但碍于所总裁平常的严峻形象,大家只敢努力拍些镜头,连麦克风都不敢递过去 在他们上车前,那个食髓知味的记者凑上前去问道:“总裁您好,稍早前我曾经在机场访问过您,您还记得吗?”八卦记者拼命套交情。 所胤不置一辞,不过脚步却停了下来。 八卦记者见机不可失,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请问这位小姐是您的新欢吗?她有希望成为所夫人吗?听说殷小姐是台湾人,您将来的结婚地点会在台湾还是澳洲?”在他们下来之前,他已经从服务生口中问出房间里发生的事了。 记者居然连她姓什么、是哪里人都知道了!躲在所胤怀里的殷婕错愕地抬起头来。 所胤给她一记安慰的笑,对记者说:“如你所见,我的女伴相当害羞,希望你别惊扰了她。” 后方的记者们惊讶的看着,所胤不但没有严辞拒绝采访、态度甚至可以说非常和善,赶紧纷纷向前,刹那间一支支的麦克风蜂拥而上,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所胤护着殷婕迅速钻进停在门口的车子,司机同样疾驶而去,留下一群扼腕不已的记者们。 “对不起,让你受到惊吓了。”所胤撩起她鬓边垂落的发丝说道。 如果他别理那个记者不就没事了吗?他的道歉让殷婕吞下到嘴边的埋怨,叹了一声说:“没关系。可是我不喜欢接受采访,这让人感觉我好像在攀权附贵似的。” 所胤卷起她的头发拿到嘴边轻吻,说:“我知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你的。” 他轻佻的动作让她脸儿一红,悄悄的低下头,没瞧见他唇畔别有意味的邪笑。 晚宴衣冠鬓影,热闹非凡。 俊朗不凡的所胤跟兼备娴雅娆魅的殷婕,迅速掳获所有人的视线,他确实履行了在车上的承诺,将她保护得很好,每当有人想要跟她搭讪时,总会让他严冽的目光冻得不敢妄动。 殷婕有些不好意思,拉拉他的袖子说:“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你可以吗?” “嗯!”殷婕指指露台说:“那里不会太暗,也没有人打扰。我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等你谈完公事再来找我。” “好吧!”所胤轻吻了她的脸颊一下,“要乖乖的喔。” 她的脸儿一热,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结婚告示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好吧!”所胤轻吻了她的脸颊一下,“要乖乖的喔。” 她的脸儿一热,低头走到露台,离开整个宴会里窥视的眼神。 呼!外面的空气好新鲜!她也曾参加过宴会,却不像今晚的凝重,每个人看她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屑,仿佛她只是他的附属品。 她不喜欢这种感受。她想,等他这阵子忙完之后要跟他说清楚,婚后她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工作。 结婚?殷婕很讶异她居然自然地就想到婚后的事。在碧湖时他曾经跟她求过婚没错,而娘娘也拿她当重孙媳妇看待,可是这几天他的转变让她有些示确定……他还是那时她所恋上的他吗? 她摇头,摇去不切实际的妄想,他当然还是他。他们之间是有些误会没错,可是他要她跟着来澳洲,不就表示他有解决问题的诚意吗?虽然后来发生那段不愉快,可今晚看来他已经恢复正常了,她不明白自己还在担心什么。 空气中飘散过来一道香水味,殷婕转头,一个女人就站在她身旁不远,是莎拉! 她皱眉,瞄一眼所胤的位置,暗忖着是不是要过去他那里。可是他正在谈生意呀! 犹豫间,莎拉开口了:“我是莎拉,幸会。” 殷婕望着她,忖度她的善意有几分,最后决定先看看情形再说,没有所胤她也能保护得了自己。 “我认识你,有事吗?”殷婕开门见山的问。 莎拉笑笑,对她的戒备不以为仵,“我不会找你麻烦的,在我之前的那任情妇也没找过我麻烦呀!”她眨眨眼,“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是吧!” 愚蠢的女人才会毫不避讳的攻击新欢、进而引麻烦上身;她只淡淡撩拨,让这女人自己去寻麻烦! 无关报复,纯粹发泄心里的不爽。她承认曾经恨透了所胤,幸好在拍卖会之后不久,她同意一位喜欢她很久的地产大亨的追求,大亨年纪虽然大了些,可富有得让她不虞匮乏,也不必担心大卫的报复。 本来嘛,好聚好散也就罢了,可是既然冤家路窄,让她这旧爱碰上新欢,不多少撩拨这女人似乎太对不起自己。不过她会拿捏好分寸,毕竟没有人会想惹一只诡谲凶狠的黑豹。 “你弄错了,我不是他的情妇。”殷婕直觉反驳。 莎拉微微一愣,仔细装扮过的脸上有着些许兴味,“不是情妇?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晚报上都已经以头条新闻,报道她这个新欢了呀!看来有好戏看了。 面对好似没有恶意的情敌,殷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跟所胤的关系,说真话会不会太伤人或者……自满呢? 地产大亨在远处呼唤着莎拉,她眼儿一溜,露出一抹诡笑。丢下一句话之后就走了。“这个宴会里的女人全是情妇。” 莎拉的离开跟她的到来一样突然,她的话却在殷婕心里丢下一颗炸弹!她环顾着宴会里的女人,是呵!她居然没有发现她们虽然珠光宝气,却没有正牌夫人的雍容气质! 天!这是怎么回事? 殷婕想起整个晚上人们怪异的眼神、想起他从未对任何人介绍到她、想起全场的男人都没有介绍自己的女伴! 他真的把她视为情妇吗?她必须问个清楚, 殷婕走到所胤身旁,勉强扯出笑脸对正在跟他说话的男士说:“对不起,请把所先生让给我一下好吗?” 所胤挑眉,那个白发男士朝他眨眼说:“情妇是不能宠的!” 他的话证实了她的想法!殷婕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低声问:“这是带情妇参加的宴会?”他不否认的态度,让殷婕必须靠紧抓着裙摆,才不至于太过冲动,“而你把我定位为你的情妇?”这句话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 所胤耸肩,径自用英文对身旁的男士说:“我同意你的说法:情妇是不能宠的。” 两个男人恣意的大笑,殷婕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所胤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沉声说:“没有人敢打我。”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格了,屏息看着他们两人的举动。 “你太过分了!”殷婕恨恨的瞪着他,如果目光是剑,他绝对无法在她的瞪视下存活。 她的恨意让他一震,却不肯理会来自心底的痛楚,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 “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好挖出所家不欲示人的隐私,还用我们的隐私来换取你的学位,而勾搭上我更是额外的报酬,你原先想的是先拉拢好存,至少能当所家的二夫人,不是吗?你玩弄我们兄弟于股掌之间,j诈的是你还是我?!” 他的话让殷婕脸上完全没了血色,她不敢相信的问:“这就是你认为的真相?而你连查证一下都不肯?” 她的心好冷好冷,一片深情竟得到如此回报,可怜她完全没看出他对她的误会,竟会深到这种地步! 他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如今再做解释都嫌多余。如果他心里有她,不会让怀疑的种子迅速茁壮成掩蔽事实的黑色大树! 殷婕摇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冀望从你身上获得任何实质的回馈。” 所胤只当她嘴硬,冷哼一声,“你敢说你的学位,不是因为泄出所家隐私换来的?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嫁给我?” 她的论文根本不是研究所家!但她已经心灰意冷到懒得解释了。殷婕直直的望着他说:“我只想从你身上获得一样东西:你的心。可惜我错了,你、根、本、没、有、心!” 善谋的她为何还能拥有如此澄澈的眼神?所胤撇过头不再让她表面的无辜欺骗,他已经被骗过一次了。 他撇头的动作让她心碎,殷婕转身,挺起胸膛往门外走去。 而一直站在他们身边的白发男士,自以为幽默地说:“哈!原来她要你的全部哪!女人,真不能宠,一宠就贪得无厌了!” 他的话响起一片回应,嗤笑声、告诫声,交响出一道道尖锐的利箭,毫不留情地s向殷婕! 殷婕踩着坚定的脚步走出门外,不理会震耳欲聋的嘲笑,夜风袭来才发现—— 泪,早已漫满脸腮…… 娜坦的机票是明灯,指引了无依的殷婕一条退路。 在饭店换回自己的衣服之后,她叫车直奔机场,幸亏时间还来得及。 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来自四周窥伺的眼神让殷婕不安,所胤不在身边,人们为什么还会注意她呢? 直到确定机位时,她清楚的在航空公司小姐眼中看到鄙夷,终于忍不住问:“你认识我吗?”怎么她才跟所胤闹翻而已,就像得罪了整个澳洲的人! 小姐哼了声,丢过来一份晚报。 全世界最富有的华人商领另结新欢 所胤偕情妇返国 偌大的头版标题炸得殷婕脸色惨白!她颤抖的摊开报纸,上头还有他在机场时护着她出关的照片。内容虽然都是臆测居多,但有一点说对了——所胤习惯将情妇安排在那间饭店的那个房间! 为什么这么狠? 殷婕踉跄一下,险险昏厥。 航警过来询问:“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轻轻摇头,“谢谢,我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如果不能自己走上飞机就不能通关,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任人讥笑! 如果在宴会里,他的话已经残忍地将她千刀万割过了,那么现在无疑是迫她魂飞魄散! 她以为离开宴会就没事了、她以为能够慢慢舔噬他带来的伤害、她以为他的报复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他竟狠绝到让她连尊严都荡然无存! 她只想离开这里远远的,回到父母的羽翼下,拾起支离破碎的心慢慢缝好。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忘了他。 她怎能逃得了呢? 殷婕没有想到他们的绯闻会形成这么大的影响,这则八卦新闻正如火如荼地延烧到全世界,几乎每份华文报纸都以显著的标题、耸动的评论,来描述她的拜金重利。 这年头崇好腥膻的新闻,在由狗仔队主导的言论里,她完全被形容成举权附贵的拜金女! 殷云柔望着楼上,忧心忡忡的问:“婕还好吗?”她一直把婕当成自己女儿看待,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这样伤害她! 乐乐乐叹了一声,“怎么好得起来?只是她不愿意让我们担心,在强颜欢笑罢了。” 邵烨望着好友兼妻舅,“我还能帮什么忙?” 他已经运用关系,要所有刊登这则绯闻的报章杂志都下架,相信也没有媒体会再继续穷追猛打。但伤害已经造成,全台湾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看过这条八卦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的打击会有多大? 殷浩脸色凝重的说:“婕今天早上的口试砸了,我正在想要不要帮她争取?” “不必了。”殷婕从楼上走下来,定定的望着疼爱她的长辈们,“我不希望口试委员们是因为受到压力,而更改决定让我过关。走后门不是你们的风格,我不愿意这项坚持为了我而破例。” “我们也没要你什么都往肚子里吞呀!”殷云柔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说:“受了什么委屈都跟姑姑说,别咬牙苦撑,嗯?” 殷婕眼眶一热,还是忍着没让泪水滴落。她环顾眼前四双慈爱的眼神说:“爸、妈,姑丈、姑姑,我没事,真的!” “怎么会没事呢?明明论文都过了,却因为这些不实的报道让口试委员刁难,还因而拿不到学位,怎么会不难过、不遗憾?我替你感到委屈哪!”乐乐乐生气的说:“那群该死的八股老头子!你的论文明明是顶尖的,偏偏要j蛋里挑骨头!” “妈,你别这样,是我自己不好,不能怪教授他们。” “你哪里不好了?谈恋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要认真有什么不对,全都是所家那个该死的所胤不对,关你什么事?你已经背了黑锅、赔上名誉了还要怎样? 再说,拿学位凭的是实力,他们凭什么说你品行不端就拒绝给你学位?什么论述浅显、辩证失详?故意挑无法查证的疑点来攻击,真是过分!“ “乐乐——”殷浩制止妻子的谩责,“事情都发生了,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 乐乐乐的性子急,一字一句都刺进殷婕的心里,殷云柔瞥一眼僵着笑的侄女,说:“是啊,眼前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收尾对婕比较好。” 殷浩直视进女儿眼里,“从小到大你都没让我c过心,我相信你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爸爸只问你:真的认为学位不重要?只要你要,说什么我们都会替你争个公道,这不是走后门,只是理清是非曲折!” 殷婕看着父亲鬓边的几丝银发:这发是让她催白的吗?她只顾着舔舐自己的伤口,却忘了疼爱她的家人同样受了伤! 谣言以光速蔓延,回到台湾的第二天市面上就有,投顾大亨抛弃新欢、博士之女拜金梦碎的耸动新闻。 她知道所有的消息都取自于澳洲的八卦周刊的封面新闻,也知道整个新闻里臆造的部分居多,只是没想到惟一能理清真相的他,居然恶毒到用“不予置评”来助长这番八卦传闻,任由这场情色风暴将她席卷而起,却又狠狠摔落! 当姑丈要求上层严加把关,并警告媒体自律,否则将追究到底之后,那些明白姑丈身份、且自知理亏的狗仔媒体都闭上嘴巴,没有再穷追猛打。 她以为最糟的情况都已挨过,没想到今天下午的口试委员,根本没有让她发表报告的机会,轮番的道德炮轰,甚至还有教授直截了当的说:论文可以,然而品行失当!来嘲讽她不配继续从事人类学研究。 一颗心能承受多少伤痛?她失恋已经够揪心的了,没想到还得面对被抹黑讥笑的耻辱! 不过是错爱了一个人,真的罪该万死? 是呵!这几天接连的打击几乎让她痛不欲生,但家人何辜?她一个人的错误居然要全家人陪着受苦? 因此,即使遍体鳞伤,她依然得强装无事,连躲着哭的权利都失去了。 面对疼爱她的长辈们,殷婕努力挤出笑来轻松的说:“没关系啦!大不了一切重来!” 乐乐乐哇哇大叫:“还重做?你为了研究台湾的道教传承,花了多少时间在各地庙宇?为了访查,对烟味敏感的你甚至无视于浓呛的香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访问那些耆老们,你忘记那些痛苦了吗?”想起因为几则不实的报道,就抹煞掉女儿的辛苦结晶……她就越想越心疼! “说你爱慕虚荣?开玩笑!我们家虽然不是巨富豪门,也还过得不错,犯得着让女儿去巴着那个死小子吗?我早说过他不是好东西你就偏不信,看!现在才知道后悔了吧! 什么人财两得?呸!我们是贪他什么?又得他什么好处了?这些光靠玩文字游戏来造谣生事的狗记者,都该拉去枪毙!“ “乐乐:”殷浩难得的阻断妻子的话。 殷云柔扶着脸色苍白的殷婕到沙发上坐好,瞅她一眼,“婕已经够难过的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殷婕哽咽的说:“妈……对不起!” 乐乐乐蹲在女儿旁边,“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我是心疼你受委屈了哪!” 殷婕的视线从母亲,慢慢移到表情沉凝的姑丈、姑姑,最后停留在父亲脸上。 “给我一段时间,让我静静的想清楚未来要怎么走下去,好吗?”她轻轻央求着。 妈妈无尽的关爱太沉重,现在的她必须独立了。这次的事件让她明白,父母的羽翼再温暖,都无法阻隔现实无情的抨击,惟有靠自己再站起来,才能真正让他们放心。 这孩子从小就伶俐懂事,没有让他c过什么心,没想到一场恋爱竟夺去了她的欢颜!如今除了默默支持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多希望永远都扛着她的忧愁与劫难!可惜他不能。看着个性酷似他的女儿,明白她其实没有外表看来的坚强,她佯装不在乎只为了让他们放心,却不知道这分贴心看在他们眼里更觉心疼哪!殷浩没说话,只缓慢的点头。 从父亲眼里她看到了心痛,这痛重重地击中她的心,击溃她所有的自持泰然,她再也无法承受更多! “她昏倒了!” 乐乐乐急切的呼喊声飘进殷婕耳里,在意识迷离之际,待在眼眶的泪终于滴落…… 所胤端着酒杯凝望着远处,所有的发展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但是心头隐隐的揪扯是什么? 他拒绝相信自己会为她而心疼! 她始终在骗他!一开始让他以为她毫无心机、借以接近娘娘,接着更魅惑了他的心,让他为她迷乱,甚至还动了结婚的念头! 该死的骗子!所胤一用力,收紧的手掌居然捏破高脚杯!他无视于流泻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微微泛疼的掌心,巨大的愤怒填塞整个心,让人恨得想要彻底毁了她! 他做到了,不是吗? 他甚至不需要开口,媒体们便在默许之下臆造出假象,夸张一点的记者甚至如亲眼目睹般地,把她说成贪财爱钱的y妇荡娃! 没有女人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让她受尽世人耻笑、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会不会太绝了?心底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 今日的绝情源自于浓烈的爱哪! 因为爱得浓深,所以恨得刚烈!她不该下柔情的圈套,让他一步一步沉沦在她绵密的情网里,却又将他推入绝境! 她以为他们兄弟为她闱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吗? 她该死!而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所老夫人也看到这些新闻了。她要求所胤立刻前往上海,否则她会拖着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冒险搭长途飞机到坎培拉! 于是,所胤来到位于上海的所家古屋。 才走进大厅,冷不防一道拳迎面袭来,击中来不及防备的所胤。 易存还想再挥拳,已有戒心的所胤冷冷的瞪着他,“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我打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 “存!”沉着声音的所老夫人开口后,他们虽然没再动手,却狠狠地瞪着彼此。 “胤,我都看见新闻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活该!” 所胤话声一落,易存又激动的想冲向前去,幸亏所管家拉着。 “你给我说清楚婕是哪里活该了?” “存!”所老夫人不悦的说:“我在问胤。如果你不能安静下来,就到外面去。”她看起来虽然还是有些孱弱,但先天的威仪仍让人自然服从她的命令。 易存退到一旁,愤愤的瞪着所胤。 “胤,我虽然跟婕相处不久,但我相信她不是杂志上形容的那种女孩,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被她表面的善良蒙蔽了。”娘娘身体看来还不错,应该可以接受真相吧!所胤说:“其实她是有目的接近你、想要探查所家的隐私。” 出乎意料地,所老夫人说:“这些存都跟我说过了,他们指导教授对所家很有兴趣,我也让存请游所长有机会到所家作客。 我想开了,所家没啥不可告人的秘辛;再说,人家又不是恶意打探,算不上滔天大罪吧!“ 她顿了顿接着说:“就是存跟游所长联络之后,我们才知道,因为这次的绯闻,让婕昨天的口试砸了,孩子,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易存接着气愤不平的说:“你知道婕为了这个论文忙了多久吗?她为了追溯道教的传承,还特地到闽广沿海,顺着当初的沿革追本溯源,任何部分都详详实实的加以考究过了,连所长都说她这份论文,甚至可以做为博士研究,居然就因为这些不实的指控,加上守旧固执的口试委员而毁于一旦!”他挥挥拳头,“而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所胤怔了半天,兜不出个圈来,“难道她交的论文,不是关于所家的研究报告?”天哪!“我以为……你不是说她是为了做研究来所家的?” “没错,她一开始是为了做研究而来,可是那纯粹是为了帮老师圆梦,跟论文根本没关系,事实上到所家之前,婕的论文就交出去了。” 他误会了?所胤茫然的问:“还有,你们原本不是情侣吗?” “哈!”易存嗤笑,“我真怀疑你精准判断的眼光在哪里?亏你还是最有钱的华人商领,哼!”“说清楚!”所胤沉声问道。 易存明白他的误会有一半是他造成的,于是尴尬的瞄一眼另外三个人,清清喉咙说: “我一直很欣赏婕,但她始终不知道,那天因为急了,而且又不知道你们已经进展得那么快了,一急之下,才说出我喜欢她。”他瞥了脸色y沉的所胤一眼,“只是很单纯的欣赏而已,你别想太多。” 所胤神色复杂的望着他,似乎正在揣量他对殷婕的在意程度。 易存云淡风清的笑笑,“说不在乎是假的。只是人家的心不在我身上,强求也没用呀!肥水不落外人田,好歹总是咱们家的人捡到便宜。嘿!你会娶她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 想起这几天她受的委屈……所胤心里一阵揪疼。天哪!他做了什么? 所老夫人看出他显而易见的悔意,说:“快点把事情解决好,该还给她的公道就还给她。” “老师邀集的口试委员居然不肯卖他的面子,让婕过关,这是不曾发生过的事。这次的打击一定让她很受伤。”易存补一句,“现在连我都联络不到她了。” 想着她的委屈,所胤又是一阵心痛,想要立即飞到台湾去安慰她,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想到这点他便自责不已。 “孩子,真爱是不等人的,你不试怎么知道来不及呢?” 对!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倒他!所胤恢复往日的自信神彩,炯炯的望着所老夫人说:“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你的曾孙媳妇带到你面前来。” “那就好、那就好!”所老夫人欣慰的笑笑,“冲着你这句话,我会乖乖的喝下那些苦药,我还等着抱娃娃哪!” “嗯!”所胤踏着坚定的脚步走到门口。 “慢着!”易存突然喊道。 所胤回头,冷不防的一记拳头又击中他的鼻梁,易存揉揉发痛的拳头,正经的唤:“大哥。”一记拳头换来一个弟弟,值得!所胤张开手拍拍他的肩头,“欢迎回家。” 两兄弟拳心相握,前嫌尽释。 所老夫人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道安,你看到你这两个出色的儿子了吗? 老太爷,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等我抱过小玄孙之后,就心甘情愿到地下领罚,别再为难孩子们了。老传统到底还是该注入新思维,别再让孩子们背负着沉重的家规了吧! 第十章 乐乐乐一开门就认出他了,不待所胤进门她就冷言嘲讽:“你还有脸找上门来?我好好的一个女儿让你折腾成什么模样了?你要是还有一丁点良心,就赶紧去自杀谢罪!”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摔上门。 所胤用手臂挡住门,“伯母……” 乐乐乐不屑的哈了一声,“我哪有那种命当你的伯母?”她像挥讨厌的臭虫似的挥挥手,“滚!要死也别死在我家门口,寻我晦气!” 所胤强走了进门,“我一定要见到婕。” 乐乐乐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力的捶打着所胤,“滚!不准再来打扰我女儿的生活!她被你害得还不够吗?” 她愤怒的拳头连连捶在所胤胸口,会痛,他却没有反抗,只忙问:“婕呢?我要看她!” 直到捶累了,乐乐乐恨恨的瞪着他,用力的呼吸以克制激昂的情绪。 所胤并不退却,他知道她有权这么恨他,“我很抱歉对婕造成的伤害,请让我见她一面,行吗?” 可惜乐乐乐丝毫不颌情,她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条手绢在他面前扬着。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说我女儿贪了你的钱,张大你的眼睛看仔细了,我女儿从头到尾只拿了你一样东西:就是这条破烂不起眼的手帕,拿回去吧!”她用力丢回所胤脸上,“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所胤愣愣的接住盖在脸上的手绢,记忆唤起多年以前的那个画面,有个像芭比娃娃般可爱的幼稚园小女孩…… 他甚至不能想象她是如何地将手帕保存得依然如新,却又死了心地不要它了。 不!他原先笃定只要他解释清楚了,婕就会原谅他,她一向这么善良,不是吗? 然而婕母亲的态度,和她避不见面的举动让他开始心慌,所有的自制更在看到手帕的那一刻化为乌有,此时的心痛更甚过以为遭到她背叛时的感受。 一想到她绝望到连他们之间最初的纠结都舍弃掉了,所胤便心神俱裂,他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他像只受伤的兽般吼着:“不!婕、婕!” 他的悲狂并没能说服乐乐乐,她恨恨的望着他,“滚!” 所胤不理,径自越过挡在眼前的乐乐乐,便要往楼上闯,“婕!你在哪里?” “你站住!”乐乐乐急得大喊。 “够了!”刚回到家的殷浩在门口怒斥。 所胤慢慢的转过头来,癫狂的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决绝。 殷浩犀利的眼神划过他的狼狈,冷冷的说:“怎么?她连躲着疗伤都碍着你了?需要赶尽杀绝?”“伯父……”所胤无法为自己辩驳,“请让我见婕一面,我会当面跟她解释,请求她的原谅!” 殷浩嗤之以鼻,“哼!杀了人再哭坟吗?我们心领了。” 眼看从婕父亲这里也说不通,所胤微微的弯腰,“请您原谅,我一定要见到婕。”说完就往楼上走。 “慢着。”所胤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殷浩说:“这是我刚研究出来的石化剂,被注s到的肌r会像石头一般的僵硬;如果你再s扰我女儿,我会毫不犹豫的阻止你。” 殷浩身为首屈一指的生化博士,所胤完全相信他所说的那些话;但是他必须见到婕,亲眼确定她是安然无恙的,然后求得她的谅解。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请让我见婕。”他还是只有这句话好说。 所胤往上走了两阶,殷浩拿出类似麻醉枪的枪管!朝他左脚s了一针。 所胤的左脚瞬间僵硬如石,他差点倒了下来,所幸及时扶住墙面。他用手帕拔去腿上的小针,毫不犹豫继续往上走。 咻!这次殷浩瞄准的是他的左臂。 所胤顿了一下,还是平淡地抽出左臂上的小针,无视于已经坚硬如石的左臂,坚定地拖着麻痹的左脚往上走。 只要他的心继续跳动,谁都不能阻止他见婕! 他眼里的坚决撼动了殷浩跟乐乐乐。 但是,他的爱太决绝,他们不能再让女儿毁在他以爱为名的伤害之下! 在所胤艰难的爬上转角时,殷浩再度举起石化枪,而他不闪不躲…… 乐乐乐忍耐不住,迟疑的开口阻止:“殷浩——” 这种石化剂她也没见过,不知道会不会终生残废哪! 不可否认,她真的很气他伤害了婕,但是,以牙还牙不是他们的做法,一个健全的人瞬间左半边都没了知觉,即使他拥有全世界的财富又有什么用? 殷浩颓然的放下枪,摆摆手,“上去看看吧!” 乐乐乐知道殷浩心里的沉痛不亚于自己。他们都是崇尚和平的人,却为了珍爱的女儿做出伤害人的事情。 “他……”乐乐乐问:“会没事吧!”她相信丈夫再怎么震怒,应该也不至于真要废了那小子的一手一脚。 “那只会暂时坚硬如石,十二小时以后就能恢复正常了。” “喔!”乐乐乐欣慰的点头,“我上去瞧瞧。” 所胤的左手左脚已经没了知觉,他很庆幸婕的爸爸没有继续s出石化剂。让他虽然蹒跚,还能走到婕面前。 他用最顽固的意志力支撑着麻木的半边身子,来到楼上的房间,门一打开,他立刻确定这就是婕的房间,桌上还有她挂着灿烂笑容的照片,但,整个房间内空无一人,只剩下深深的愁苦! 他猛地转身,差点撞到跟着他上楼的乐乐乐,他急切的问:“婕呢?婕到哪里去了?” 事件发生之后,虽然游所长力陈殷婕,绝对不是报道中那种惟利是图的女孩,但在其他老学究口试委员的自由心证下,她的论文口试成绩依然很差,确定拿不到学位了,因此他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婕还有心情到外面闲晃。 他瞄到床底一叠杂志上的一隅标题——道德沦丧,硕士女生向钱看齐。 所胤的脸倏地转白。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敢想象这些字眼是怎么凌迟婕的心! 顺着他的眼神往下望,乐乐乐也看到那叠杂志了,她蹲下来抱起杂志说:“第一篇报道刚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到处搜购,却止不住其他杂志跟进;你知道被狗仔队包围的感受吗?你当然知道,因为你习以为常了,但我女儿何辜?你的身份让一段无邪的感情被污蔑成利益交换!” “我很抱歉……”除此之外,所胤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抱歉?你的抱歉能弭平我女儿受到的伤害吗?” “婕呢?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会尽所有努力解决她所受到的屈辱!” 他应该还是在乎婕的,否则以他向来不可一世的模样,怎么可能这么低声下气? 乐乐乐让他的真情流露稍稍感动,但是那并不足以让她原谅。她转过头去,拒绝让他眼中浓浓的自责打动,伤害既已造成,再多的追悔也挽救不了婕受创的事实。 “既然你已经确定我女儿不在家里了,请你离开。” 所胤无言望着乐乐乐冷凝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无法从婕父母这里问到什么,只好深深的叹气,继续拖着身体走下楼。 他对自己手脚僵硬的情况反而不在乎,惟一能让他悬在心头的只有婕的安危。 经过面无表情的殷浩,所胤一步步慢慢的走了出去,大门毫不留情的跟着关上。 婕……她会到哪里去了呢? 所胤拿出手机,要秘书联络台湾所有的征信社开始找人,然后他自己做了最后的努力—— 在她家门口守株待兔。 邵烨冷冷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有一种冷凝的气质,薄冷的唇更显出他的冷酷,无论是否刻意,邵烨相信婕受的伤害,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所胤微微倾身,“邵先生你好,我来接婕的。”经过几天的调查,他终于确定殷婕就在她姑丈家。他的心狂喜而紧张,脸上却一派从容,今天他是有备而来的,不会再像前几天一样锻羽而归。 好狂的口气!邵烨不动如山,清冷的问:“凭什么?” “凭我爱她。” 邵烨冷冽的说:“你不配。” 他不得不承认,婕的姑丈确实难惹,然而即使今天挡在门口的是撒旦,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宣战。 所胤平静的说:“我配不配该由婕决定。” “她不想见你。” “让她当面跟我说。” 两个一样冷肃的男人对峙着,邵烨不忍视之为女儿的婕再受伤害,而所胤则不计一切代价的想夺回所爱。 空气中瞬间僵成一股凝重的气氛,他们谁也不肯退让,注视着对方。 一道女声划破沉寂,“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殷云柔从屋里走出来,站在丈夫身边。 “我不会放弃的。” “离开我家。”邵烨下了最后通牒。 所胤从善如流地退后两步,果不其然地,门又当面关上。他苦笑,除了殷家这些人,没人敢请他吃闭门羹。 所胤沿着屋子走,来到后院,二楼有间房里有灯。 手机响了。 “总裁,您交代刊登的广告,在今天晚报就会开始登出。”他的秘书说。 “很好,连刊一个星期。” “是的。”秘书继续说:“另外董事会星期三要开会。” 还有两天……所胤估量了一下,报出一组电话号码,“叫易先生代表我出席。” “可是——”秘书有些错愕,这种重要会议他向来会亲自参加的,“易先生是……” “我弟弟,新任的副总裁。” “喔!命令何时发?”秘书临危不乱的问。一个优秀的秘书就得拥有即使上头丢下的是颗炸弹,都能惬意接好的特异功能。 “马上。”所胤平淡的说:“还有,待会顺便帮我跟易先生说一下,要他即刻履行。”他们是兄弟,不是吗?他当然要好好疼爱惟一的弟弟,并善加利用。 收线后他索性关机,省得存打电话来哇啦哇啦。他瞄一眼即将昏暗的天色,拉掉领带、卷起袖子。 他说过,绝、不、放、弃! 她一直睡不安稳,梦里是一片荒郊野外,凄凉而荒绝,只有让风拂过的树叶传出萧飒的声响。突然,所有的树叶全化成血盆大口,此起彼落地争相诋毁、指责她的不是。 “不!我不是这种人!我没有出卖自己!”殷婕摇着头,汗浸湿了发,她却沉溺在周而复始的噩梦里,无法自拔! “婕……”一声声低唤传进她迷蒙的梦境里。“婕……” 殷婕张开眼睛,眼前的是她爱之甚深、却又害她极深的人哪! 她猛地后退坐起,“你怎么进来的?” 她的惊惶深深刺痛他的眼,心被无名的手紧紧揪着,扯出难以言喻的痛! 天!他错得离谱!伤害了她,比凌迟自己更疼上千百倍! 所胤怜惜的伸出手想抚摸她,却被她一脸撇开,追问:“你怎么进来的?”他的眼里有太多柔情,她压下视线,拒绝再沉溺在他诡谲的温柔里。 他的衬衫有些凌乱,袖子甚至卷到肘部。 大开的窗户证实了她的猜测,“你竟然爬窗户进来!”殷婕气急败坏的说:“这是私人民宅,我要告你!” “我不在乎。”他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只要能见到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这魔鬼!“怎么?我没自杀让你很遗憾?或许你是来亲眼见见我的狼狈?那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口试砸了、名声也一败涂地,甚至长辈都为我心痛。”殷婕怨恨的瞪着他,咬牙说:“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尖锐不是你的风格。”他好心疼。 “是吗?如果我早看透你的诡计,或许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以为你的论文以所家发展为题,也以为你跟存早有前情,而这一连串的误会让我错下决定。” 殷婕有些讶异高高在上的他会轻易认错,然而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冷笑,“哦?很高兴你知道自己错了。”她起身,却被他拉住。 她冷冷的瞪着他的手,“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相信我姑丈不会乐意在这里见到你的。” “我也相信。事实上,我已经挨过你爸爸的两针石化剂了。” 殷婕惊讶,视线匆匆溜过他的身体,继之一想,他既然能爬上二楼就表示并无大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的表情全部纳入他眼里。她还是在乎他的!这份认知让他欣喜,忐忑多日的心终于落下了。“婕,我真的很抱歉伤害了你,而且已经尽一切力量在做补偿,你能原谅我吗?” 殷婕冷哼,“补偿?你能让我的口试过关、名声恢复吗?” 所胤从口袋里掏出成绩表递给她。 殷婕睨了一下,过关了?怎么可能?!“你怎么办到的?” 所胤耸耸肩,“没什么,就是程序上的更正罢了,多亏游所长大力奔走。” 他虽然没说明白,但她知道以当日其他口试委员达跟游所长多年的交谊都不顾、非得拉她下来的情况来说,他肯定拿出为数不小的捐款。 “在你的眼里还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用钱买来的文凭我不需要!”殷婕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有严重被诋毁的感觉! 所胤一拉,殷婕落入他的怀里,她挣扎着,却怎样也挣不脱他的怀抱。 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背,轻轻低喃:“我全部的财产都买不了你。”她依然僵着身体,他轻叹一声,“在我的成长岁月中不太有机会感受到039;爱039;,显然我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做了最愚蠢的事。请相信我无意再伤害你,只是选择最方便的路来走。如果这让你觉得再度受到伤害,我很遗憾。” 殷婕闭上眼睛、捂着耳朵,不看不听不想陷入他的情网里! 然而童年的影像却清楚浮现在他脑海里。娘娘对他的教育是严苛的,他那貌合神离的父母,想来也只把他当成继承者看待。 就因为这样,他才不轻信爱情吗? 但她何辜? 在碧湖畔他深情款款的诉说爱语,却又轻易地让存在狂怒之下说的几句话,就毁了信任。他的爱未免太过薄弱! 殷婕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门外响起殷云柔关切的声音:“婕,你在和谁说话吗?” “没有。我在看电视!”她忙应,赶紧拉着所胤,小声而急切的说:“快下去!不然姑丈饶不了你的!” 所胤不动如山,“我不怕!” 殷婕急死了!“姑丈受过特种训练,你不是他的对手的!” “这是我该得的惩罚。”所胤轻轻的抚摸她的脸,“你在为我担心吗?” 这神经病!殷婕快要跳脚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风花雪月!” “婕?”邵烨的声音响起。 “姑丈!”殷婕赶紧捂住所胤的嘴,不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男人害死自己!“我……我在换衣服!” “看看新闻吧!”殷云柔温和的说。 直到听到姑姑、姑丈相偕下楼的声音,殷婕才如释重负地叮了口气。 所胤轻轻吻着她的手心,她抽回手搓着,徒劳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结婚告示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直到听到姑姑、姑丈相偕下楼的声音,殷婕才如释重负地叮了口气。 所胤轻轻吻着她的手心,她抽回手搓着,徒劳地想要拂去他的气息,无奈已经沁入身体里,随着血y流动来到心脏,触动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婕。”他轻唤。 她缓缓抬头,望入他深情的眸子里。 “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偿还过去一星期的错误。” 多么惑人的情语! 殷婕挣扎着,再狠心拒绝下去,不但非自己所愿,也伤害了他。本来就相爱的两个人何苦折磨彼此?! 可是……不甘心哪!这男人!爬个窗户就想得到原谅? “姑姑要我看新闻!”她借着打开电视来逃避回答。 屏幕上出现一排跑马字——婕嫁给我! 她错愕的盯着电视瞧。 主播甜美的声音说着:“你向往男友如何求婚呢?现在为您报道的是本世纪最浪漫的求婚——从今天晚报开始,全球各大报纸都出现了这则广告,据了解,是所家航业暨雷尔发投顾公司的总裁,所胤先生向殷婕小姐求婚,这则头版广告将连续刊登一个星期。以下是本台的深入报道……”女主播接着提出八卦流言,并直指狗仔队为当今社会乱源,主管机关要求媒体自律云云。 殷婕愕然的转头,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公开登求婚广告对内敛的地而言,是多难得的事!而他做到了。 过去一个星期的委屈似乎得到平反。 她眼底闪烁的泪光像晶亮的珍珠,珍贵而让人不舍。 “别哭!永远都不要再哭了,我不许。” 殷婕扑进他敞开的怀里,两人紧紧拥着,两颗心也紧紧的相依在一起。 许久…… “你喜欢在哪里结婚?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 殷婕擦擦眼泪,鼻音甚重的说:“我答应你的求婚了吗?” 嗄? 殷婕拉起他的手来到窗户边,甜甜笑着说:“我原谅你了。你先回去吧,让我姑丈看到不好。”所胤敏捷的脑子突然完全无法运转,他皱着眉头说:“你是什么意思?” 殷婕帮他把窗户开到最大,还细心的拉着窗帘,甜滋滋的说:“晚安。” 所胤的眉峰揪出好几个结,她感动所以他走人?这是什么情形?还来不及理清头绪,殷婕踮着脚尖送上一记绵长的吻…… 他直到站在地面上才回过神来,而窗户边的那只手在挥几下之后——居然关、上、窗、户! 他得好好想想出了什么岔子,剧本没理由这样写下去…… 窗户里的殷婕望着他不解的背影,露出一丝微笑。 男人哪!给起几分颜色就狂妄了起来。要是都遂了他的意,将来怎么会好好珍惜这段感情呢? 尾声 “娃娃,妈妈给你靠!现代人流行晚婚,多的是四十岁才生孩子的,咱们不急,慢慢来。有时候嫁得不好不如不嫁,还是多观望所家小子几年再说。”乐乐乐努力鼓吹着。虽说女大当嫁,但能留几年是几年,等到女儿真要跟她成仇了再说。 “乐乐,哪有人像你这样教女儿的!”殷云柔忍不住说:“婕有好归宿总是好事呀!” 乐乐乐睇她一眼,“你保证所家小子就是好归宿?都知道你有私心的,要不是所家小子跟邵烨的感觉很像,你会帮他说话!”她知道这么说好友有些毒,可任何想要怂恿她女儿嫁人的都欠骂。 “妈!”殷婕抗议,“你干嘛这样说姑姑啦!” 乐乐乐哇哇大叫:“你看!还没嫁出去心就不再向着我这边了!枉费我这么疼你!” 殷云柔知道她视女儿如命的脾性,好声好气的说:“乐乐,公平点,我哪里有私心了。” “哪没有!要不是你们睁只眼闭只眼让所家小子偷渡进去,婕会原谅他吗?婕不原谅他,就不会提到结婚的事了!” 真番!殷云柔为难的望着殷婕。 殷婕憋气,红了眼眶,“妈,我不原谅胤就不快乐,原来你不希望我快乐!” “哪里有!”乐乐乐手忙脚乱的呵护着女儿,“妈妈当然舍不得你伤心,只是原谅就原谅,犯不着急着结婚吧!” 一旁的所老夫人暗自算了算……四十岁生孩子?天哪,她还得活到破百岁才抱得到小玄孙,那怎么行! 她清清喉咙,状似无意的说:“管家,你还记不记得生下胤那年我几岁?” “少爷在夫人五十七岁那年出生的。” “时间过得真快!唉!还记得胤小时候长得挺惹人爱,可惜我年纪大了,要逗弄都逗弄不动了。” 乐乐乐心里一惊。等娃娃生孩子的时候她几岁?天哪!超过五十七岁!一想到她可能抱不动小外孙她就急了! 乐乐乐挨过去问:“所老夫人,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唉,那可不!岁月不饶人哪,当初我连抱胤一下手就酸了,更别说要跟孩子玩在一块了。唉!” 最后一声叹息击中乐乐乐的忐忑,“不然三十岁再生好了。”提早十年她应该抱得动小见比吧!“亲家母——” “不敢当!”乐乐乐赶紧截断,“所老夫人喊我乐乐就行了。”开玩笑,她还不想认这们亲戚呢!所管家倾身在所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见所老夫人先是讶异,接着露出一丝让乐乐乐头皮发麻的微笑,然后好慈祥好慈祥的对婕说:“婕,身体感觉还好吧!会不会想吐?” 刹那间,所有的视线都胶着在殷婕的肚子上。 惊喜过后,乐乐乐呼天喊地的叫着:“所胤!你给我记着!”兵败如山倒、兵败如山倒哪! 书房外的殷浩以一记凌厉眼刀s向所胤,“好小子,没结婚之前你居然偷跑!” 经过密集求婚广告之后,殷婕依然没有点头的迹象,这个僵局让所胤相当无奈,而在知道她怀孕之后,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动了胎气,这才请来娘娘跟双方的家长见个面,好商讨出对策来。老姜够辣,没想到娘娘轻轻一句,就化阻力成助力。 所易心中窃喜,却不形于色的说:“比起爸爸的039;初体验039;还晚了几年。”殷浩在大学毕业那年,就跟乐乐乐有了第一次接触。 这声“爸爸”听来好刺耳!殷浩扯出危险的笑,“小子,我女儿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邵烨边啜着茶饮,边淡淡的说:“这年头未婚妈妈多的是,让孩子姓殷也不错。” 易存在一旁答腔,“这样好吗?像我小时候就很自卑呢!”他好心地对着脸上一阵青白交错的殷浩说:“伯父,既然你跟伯母不满意我大哥……这样吧!反正都是我们所家的孩子,我不介意当现成老爸的。”哼!谁叫大哥不先问过他就把他扔到副总裁的位子,害他忙得焦头烂额! 所胤凉凉的拨通手机,“从今天开始让副总裁兼任所家航业总裁,直到我休完婚假才视情形做更动。”意即没摆平婕之前,他不再为公事c心。他睨了眼脸色发白的易存,“你不必通知他,副总裁已经知道这项人事命令了。” “大哥——”易存哀嚎着。语锋一转,端着笑改口说:“伯父,既然你们对我大哥这么不满,还有什么会比岳父欺负女婿来得天经地义呢?” 殷浩心想也对,遂勾出j笑,“小子,婚事就这么决定了。”当一个惹丈母娘讨厌的女婿——他未来的日子会过得很坎坷!换个角度想,跟乐乐同仇敌忾也算增进夫妻感情的好方法。 他率先走进书房,其他人也跟着进来。 打铁趁热!所管家一看到大伙儿全聚在一起了,赶紧拿出一式两份的结婚证书交给所老夫人。“我已经在主婚人的位置签名用印了,介绍人及证婚人就由婕的姑姑、姑丈权任可好?” 殷云柔望了走进书房的丈夫一眼,笑着说:“当然好呀。” 乐乐乐眼巴巴的看着殷云柔跟邵烨先后签名,犹不死心的问:“娃娃,你真的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结婚?” 殷婕越过人群望着所胤,他们的目光里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至此,乐乐乐彻底死心。 殷浩走到妻子身边安慰,“女儿长大了,疼外孙也是一样的。” 唉!乐乐乐跟着丈夫签下让出女儿的契约,心里除了浓浓不舍之外还有些释然。想到女儿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宝宝,心里的难过也就减轻不少。 只剩新人没签名了。所老夫人在管家的搀扶下起身,“我们到客厅聊聊,还得商量婚宴在哪里举行呢!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终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她会愿意签名吗?所胤揣着心看着殷婕。 这几天吊他的心应该够了吧!找他麻烦其实也折腾了自己,终究狠不下心哪! 殷婕嫣然一笑,走到书桌前,签下清秀的笔迹,然后将笔递给他。 所胤狂喜得牵着她的手,握她纤素的手签出他豪迈的笔迹。 殷婕望进他的黑瞳想起那条手绢…… 终于还是循着命定的轨迹,圆成一场美满。 全书完 第 6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