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改造成妖》 分卷阅读1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 书名: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文案 女大学生杨零露莫名其妙被一只男狐妖赖上,狗血的是他的前主人还问零露讨要狐妖,零露表示: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被前任男友疯狂报复怎么办?狐妖表示:挖一挖他的幕后主使线索总是有的。 没钱了怎么办?狐妖表示:走进神魔鬼怪的世界饭碗总是有的。 那被最亲的人坑了怎么办?狐妖表示:我也被他坑了我也很绝望……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欢喜冤家 甜文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零露;程孤祺 ┃ 配角:周义岚;冯知;程参 ┃ 其它:狐妖;门派斗争;私奔 ================== ☆、半路杀出个狐狸精 索要天价彩礼和嫁妆的家长大有人在,煞费苦心搅黄子女恋情的家长也不在少数,可你们听说过要求女方先诞育男孩儿再领证的奇葩父母吗? 这等闻所未闻的事就被大三女生杨零露碰上了。在沟通无果的情况下,在男友父母不退让半步的情况下,零露放下了所有的希望和幻想,笑道:“那您能不能先死一次再让小辈养老送终啊?” 原来在他们家,女性不过是生育的机器,人人都是繁殖的奴隶。 分手后的杨零露就像丢掉垃圾一样神清气爽,谁知,回宿舍的途中杀出一个清瘦的男生,二话不说就握住零露的手腕。 想不到六月的天,他冰凉的掌心让零露热得快冒烟的身子带来些许凉快,零露震惊之余与他四目相对。他似乎泪盈盈的,倒是水灵灵的给这对丹凤眼添了一股子狐媚劲儿。隐隐的,零露的目光还捕捉到了他眉心上透出的青光,像炊烟一样丝丝缕缕、袅袅升起,她心里咯噔一下:我可能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能顶着阳光出来就证明不是邪祟,零露对他的警惕也就降低了一分,止于对陌生人保持距离的程度上,但他八成也不是人类。他带着满目忧愁开口道:“如果,你做我的主人,你会只用命令的口吻来和我交流吗?” “啊?”零露感到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的话不得不让零露想起刚分手的前任:两个人在一起若是无视一方独立人格,不在沉默中坚固为主奴关系,就在沉默中爆发。 他还在眼巴巴望着零露等待回答,零露的耳边早就充斥着路人惊羡的话语了。 “哇,这男的好美啊!” “我们学校竟然竟有如此可人儿。” 当然,还有酸话。 “那女的怎么配得上这帅哥?” 换做三年前血气方刚的零露早就一拳头干翻这些嘴欠的人了。生活比小说精彩多了,要知道,晋江网文都不敢把邓文迪的经历套在玛丽苏女主身上。 夕阳沉入了建筑物里,河边的美人蕉也没了颜色,他瞳孔里倒映的小桥流水也随之消失了,眼神无光空洞。能见度降低,零露也看不清他眉心上的青光了,他的脸上只剩下浓浓的忧愁了。他轻叹一口气,放开了零露的手腕,转身走了两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明天这个时间再来这里好吗?我怕我又要回到他身边。” “他在对我说吗?应该是吧。”零露环顾四周,没看到别的人了。 低头一看,手腕佩戴的银镯子晃着惹眼的银光,零露伸手盖住了镯子上刻的“杨”字。她还无法判断他是什么物种,但她要坚守三年前做出的不和异界生灵来往的决定。 零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绕过柳树,踏上木桥,再没入灌木丛里。尽管他是异类,是自己不想接触的异类,但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太过伤心了。零露不由得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个问题上,甚至起了想关心他的冲动。 他会再来找自己吗?第二天的课堂被零露当成神游的场所,傍晚下课的时候隔壁专业的同学跑来跟零露说她闺蜜在河边橘黄色美人蕉的地方等着。零露立马抛掉那个困扰自己一天一夜的问题,又惊又喜——这丫头,一个多星期不给我发一条消息,这会子良心发现来找我了? 一阵小跑后,零露看到了不远处摇曳的几株美人蕉,如蝴蝶迎风翩跹起舞。他忽然想起,这里,就是昨天见到伤心帅哥的地方啊! 为什么闺蜜不直接发消息或者打电话而是让一个同学转告?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在教室门口等着?况且,闺蜜不和自己在一个校区的,她不知道零露这节课在哪个教室上的! 河边的美人蕉娇滴滴地窝在绿叶里,零零落落的学生走过。一系列的猜测后,零露拔腿就往回跑,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和异类接触了,不能再和魑魅魍魉的世界纠缠不清了,梦该醒了! 内心的呼唤此起彼伏,可零露刚迈了两步,一股力量作用在了手臂上,她被迫停下了脚步。 他果然来了,自己的手肘还被他紧紧抓着呢!零露霎时懵了:自己被盯上了吗? “你很聪明,只是反应慢了点儿。”他浅浅一笑,忧愁并未减少,他乞求道,“帮帮我,就这一回,我不想再被那个人束缚了。” 是啊,零露走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是被他骗来的。 他到底要自己做什么?零露越想越害怕,甚至不敢直视他:“辅导员找我有事呢,不好意思。”然而,零露依然被他抓着不放。 他沉下了脸,更加用力地抓着零露的手肘了:“我就住在你学校后面的天目山上,你肯帮我,我会报答你的。” 这跟电视上经常放的人为妖魔鬼怪做事、妖魔鬼怪报恩的戏码如出一辙啊。零露才不会想着他能报答什么,她三年前就和异类划清界限了! “你能看见大多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也是我会找上你的原因。本狐妖在此,恳请杨小姐助我渡过这一难关。”他言辞诚恳,眼眶里又有晶莹的泪珠打转,此时的他不带昨天零露见到的狐媚气息。 忧愁较昨日更浓,零露还没来得及泛滥一下爱心就想到了他说的他是狐妖。他说得没错,零露从小到大确实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不过也就仅限几只白色阿飘。要说妖精,还是第一次…… 零露的心几乎快跳出胸腔了,她瞥到他抓着自己的手——皮肤白皙,手指修长,青筋清晰可见。那是狐狸爪子? “你怎么知道我姓杨?”其实,这个问题白问的,他是狐妖,神通广大嘛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 。零露想哭,又哭不出来,如果自己运气不好,撞上的是不安好心的狐妖呢?她早就没有对付他们的本事了。 狐妖低头一笑,抓着零露的手肘转身向小木桥走去。零露惊吓不已,失了方寸,但劝不住狐妖也挣脱不开他,一路被他带到了僻静的小竹林里。 这里静得可怕,外人已不在零露的视线内。他终于放开了零露的手肘,摊开两只手掌,并拢,递到零露面前。一束赤色的光线徐徐从他掌心升起,并腾空生成了一颗透着金光的透明珠子。 这不是变魔术,也不是电脑特效,这是……无法用科学解释,有超自然的力量! 零露屏住了呼吸,只盯着那枚珠子,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若是三年前,她还能念两句咒语,但是现在…… “吞下它,你就和我订下了契约,你就是我的主人了,七天之后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就解除契约。”他笑盈盈地看着零露,眼中满是期待。 欲哭无泪的零露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就是为了和你上一位主人彻底斩断关系。” “没错!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零露不会相信陌生人的任何一句话,何况是陌生的异类?妖言惑众啊!万一他动的是吸食人类元气增加修为的坏脑筋呢?零露岂不是死无全尸、不得超生吗? 零露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想咬破中指用血画符驱魔,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遵守什么诺言了。而那颗珠子忽然迅速移开,零露一分神,中指从嘴里掉了,狐妖就转到她背后,伸开一只手捂住了零露的嘴,同时零露还感到一颗冰凉的珠子被塞进了嘴里。 他果然用了强硬手段,可见其居心叵测。零露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她含住珠子不让它滑进食道,集中精神调动全身力量,刚想挣开他手臂,后脊梁就被狠狠打了一下,估计他是用手的侧面打的。 后脊梁瞬间又麻又疼,零露本能地张嘴叫了一声,就这样,珠子下肚了。 从喉咙经过食道一直到胃里,冰凉的感觉贯穿了整个身体,零露就像被冷水从头往下浇一样。本来受暑热而困倦的零露一下子清醒了,没过几秒,异常的感觉就没了,就像这珠子从来没有被吞过一样。 太阳沉得太快,竹林蒙上了一层灰色,能见度不断降低。周围依旧安静得可怕,而且空无一人。 那个狐妖去哪儿了? 难道刚才都是幻觉吗? 零露摸了一下喉咙,刚刚吞珠子的感觉很真实,只是现在,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零露满脑子“富强文明民主和谐”,意图麻痹自己。他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人是铁,饭是钢,零露带着一肚子问题走进了喧嚣的食堂,可巧,室友小竹也在排队。小竹看见零露就神秘兮兮塞了一张纸,笑道:“一个男生叫我给你的。” 她还盯着零露傻呵呵地笑,额头上仿佛引了两个大大的字:八卦。 零露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勉强朝她笑了一下,摊开纸,一股清淡的花香弥漫开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七日后老地方见。 字条没有署名,零露也知道是他写的。零露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把纸揉进了掌心里打算出了食堂再丢垃圾桶里。 他是真实存在的,竹林里发生的一切也都是真的。那珠子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为什么这么奇怪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零露被未知的恐惧包围:我,只是被绑架了,我的个人意愿被蔑视了。 为了满足小竹的八卦心理,零露搪塞了一个“这是一份证明书”的谎言。七天,零露好像被判了七天的□□一样,盼着七天后谜底揭晓,也惧怕这个谜底。 之后的每个早晨,零露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喉咙,回想吞珠子的情景。三天过去了,零露的身体以及生活,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尽管如此,零露日日夜夜都在战战兢兢中艰难,不敢靠近偏僻人少的地方,更不敢和陌生异□□流,生怕又招惹了个“狐狸精”。 这几天,前任还算老实,没再来纠缠。 就在第四天上午下课后,零露莫名心慌,走路都有点飘了。往常跟着大部队走前门的她,这会儿鬼使神差地走了小门,刚到一楼,零露就看见走廊尽头坐着一个胸口流血的男子,他的脚边,耷拉着一条蓬松雪白的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提示:故事主要发生在杭州临安,狐妖的家在当地著名的旅游景点——天目山。纯属虚构,勿入戏太深。 新书发表,忘走过路过的亲们多多关注o(∩_∩)o~~ 么么哒(*  ̄3)(ε ̄ *) ☆、贵圈真乱 是他! 他披着及腰奶灰色长发,零露走到他正面去,还看到他头顶一对三角形白耳朵。更神奇的是他还穿着一袭飘逸的丝绸古装,古装上的花色像是被不均匀地泼了墨一样。这和电视上狐妖的样子所差无几啊。只是,他现在比较狼狈: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表情痛苦。 胸口处的血迹已经干了,也不再有新的血液流出。他看到零露来了似乎很高兴,扯出一个笑容,拉着零露的手使劲地说对不起。 他这会儿算是良心发现了?看看他现在这样不知道被什么重伤了,他本身就带着零露无法预知和承受的危险,还把零露这个无辜的人卷进浑水里。零露觉得自己若再和他纠缠就要成垫背的了。 狐妖朝小门处张望了一下,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恐惧。他回过头打量了零露几番,最终指着零露的手腕说道:“这镯子真好看,哪儿买的?” “我爸妈送我18岁生日礼物啊,有一颗珠子上刻着我的姓氏和'18'呢。”他随口一问,零露也条件反射似地说了实话。然后,零露越想越不对劲——他伤成这样还有闲心思管别人手上戴着什么? 狐妖双眉一拧,扭过头去闷哼了两声,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来了劲儿一骨碌爬起来。零露也赶紧站起身,而小门口的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这个不速之客是隔壁专业的男同学,叫周义岚,高高壮壮,浓眉大眼,还打得一手好篮球,平时也颇受女生青睐。他带着满腔怒意站在零露面前,对狐妖怒目圆睁,好似炽热的火焰即将从眼球里喷射而出。狐妖震惊,无力地靠在墙上。 不经意间,零露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3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3 的手背上划过一道温热的感觉,紧接着,镯子被狐妖剥了下来。狐妖还毫无愧疚地藏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零露还没来得及讨回东西,周义岚就像机器人一样冷冷地开口道:“我不滥杀无辜,请无关的人远离这里。” 零露听得出周义岚的愤怒。他八成就是狐妖的旧主,来算他们之间的账了,一个“杀”字,释放了危险信号,也掩盖掉了这个男生平时阳光的一面。 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的身板此刻要举起屠刀吗?零露的思维无法填补两种身份转换之间的鸿沟,她只有息事宁人的想法:“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他逼我吞了那什么珠子的。” 狐妖平静地看着地面,空洞的眼神似乎流淌着绝望。病殃殃的脸色若不是有精致五官的支撑,零露一秒钟也看不下去。他的美,确实惊艳,零露有了一瞬间、一丝丝的怜悯。 “那你还不快走!”周义岚又是一声吼,吓得零露捂紧了心口。一秒后,零露的反射弧姗姗来迟,她踩着小碎步走到周义岚侧面,点头哈腰地道了谢,然后拿出了体育考试都使不出的冲刺劲儿跑出了教学楼。 自己的额头上一定刻了一个大大的“怂”字,零露不知道跑出了多远,气喘吁吁瘫坐在小亭子里。 心慌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零露不知道该怎么平复这种感觉,而她,又不知不觉地往狐妖的方向的走去。 他是个陌生人,还是异类,不值得自己牺牲平静的生活和冒着性命之忧去帮助他,可为什么现在零露不由自主原路返回? 身体里,总有一种感觉牵引着零露,零露回到了那个地方,没有看见狐妖和周义岚,零露又顺着这感觉径直走到一间废弃的教室前,推开虚掩的绿皮铁门,眼前的一幕搞笑得让零露感叹这世间事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狐妖被周义岚按在地上,腰间的带子松了,被扯开至右肩袒露,而周义岚在狐妖的锁骨上摸索着什么。狐妖推着周义岚的肩膀反抗,但对周义岚的进攻无济于事。 “你们在干嘛啊?”零露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她似乎猜到了狐妖易主的原因了。 周义岚对零露的再次出现并不感到震惊,他一个箭步冲到零露面前,直着脖子狠狠地说道:“就算你跟他真的有主仆情,只要敢妨碍我,我不会给你好下场,我也不会顾及你是我的同学!” 他的愤怒和威胁在零露眼中不过是被外人打扰了happy后的娇羞,就连他指着零露鼻子的手指也像蚯蚓一样可爱。他们虽然经常在同一个阶梯教室上课,也只是有几面之缘而已,等同于不必挂在心上的陌生人,零露犯不着得罪他,也没有必要讨好他。 狐妖坐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服,他手腕上的镯子借着阳光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银光。零露找到了半路折返的理由:“要是地摊货你拿了就拿了,这可是爸妈送我的贵重饰品。”说着,零露便去扯他手腕,扯了两下没用,零露急了,一下使出吃奶的力倒把他给拽出了教室。零露踉跄了两步,重心不稳,快要向后倒去,却扑通一下撞在了他怀里。 零露的头撞到了狐妖的伤口,他放开零露,低吟一声按着伤口蹲了下去,开口道:“我欠你们周家的早就还清了,你也别太咄咄逼人,无休止的讨债只会给你让你显得更加无耻。” “欠债”“讨债”……这些字眼配合刚才教室里的情景,零露不由得浮想联翩,这是一出“腹黑男霸占美艳男狐妖”还是“抵债小受难逃冷面攻”呢? 等等,镯子还在狐妖手上呢! 周义岚毫无征兆地向狐妖的左脸颊扇去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巨响,狐妖的嘴角渗出了一缕鲜血。与此同时,零露的左脸颊莫名其妙火辣辣起来,动一下脸部肌肉还会有刺痛的感觉,分明就是被人打过一样。可是,在场的,只有狐妖被打啊! 想想刚才因为心慌跑回来的情况,再结合现在……零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零露再次把视野移向他们,周义岚气得脸红脖子粗,吐沫星子横飞:“三年前如果不是你袭击我全家,我哪会卧床休养了好几个星期。我的气还没消呢你说走就走?”他又双手抓住狐妖的衣襟将他狠狠推倒在地,抡起拳头照着狐妖的头挥去。 这一拳下去恐怕零露也会反馈同样的痛楚吧。为了自己,零露冲过去拉开气昏了头的周义岚,他大吼一声无情地推开了零露。 零露惊讶于他的力道,被他强大的力量弹到了墙上,咚的一声闷响,零露的后脑勺嗡嗡作响,她两眼冒着金星顺着墙滑倒在地上。 “你难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三年中文系白读了吗?你如果——” “他现在属于我,请你不要伤害他,我好像跟他有强烈的感应,你折磨他我的身体也有同样的感觉!”零露竟然在妨碍他,在阻拦他。可此时的零露,丝毫没有顾虑周义岚的威胁,她现在唯一想的,是救人。 周义岚瞪大了眼睛看着零露,又吃惊又气愤,把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无处宣泄。狐妖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一步一踉跄走进了零露,他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忧愁沉入眼中、氤氲在眼中,双眼浑浊而无神。 零露动了恻隐之心,他挽起袖子擦掉了嘴角的血迹,零露多想为他擦拭伤痕,可零露,终究没有那个勇气,毕竟他对零露来说还是很陌生。他离零露咫尺近的时候倒向了零露,抱着零露,低语道:“不要离开我……” 一个成年男子的分量压在零露身上,零露侧身后退一步以保持平衡。 狐妖身上散发着不知名的淡雅花香,和他给的字条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零露的下巴磕在他肩膀上,那香味沁入她心脾。零露和周义岚对视着,周义岚突然仰天狂笑道:“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能力保护他?而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真是报应,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周义岚真的会像刚才说的那样连零露也要杀吗?零露又有了一刹那的恐惧,她放开狐妖,周义岚却朝她竖起了手掌,他的掌心画着奇怪的红色符文。零露吃惊于她认得这个符文——师傅教她的独门绝招啊!难道周义岚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狐妖好像惊恐于周义岚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打落了他的手掌,但他很快被周义岚掀翻在地,随后,周义岚转向了零露,零露后退一步,他也上前一步。零露望了一下身后,离门槛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这地处偏僻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4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4 的教学楼愣是到现在也不出现其他的活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零露已经自我封印了三年了,现在的自己无法与周义岚抗衡。周义岚步步紧逼,零露束手无策,心就像投入深海的石头一样不知道沉到何处,她连害怕都不知道怎么写就做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然而,当周义岚再次对零露使用同一招的时候,他不知被什么力量弹开了。 零露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双脚——刚才真的没有打他啊! 零露诧异地看着靠在墙上弯腰捂肚子的周义岚,也观察到狐妖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下,换做周义岚害怕零露了——他一脸迷茫,看看自己的手,扶着墙后退了几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零露,嘀咕道:“不是全死了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跑了几米,又回头恶狠狠瞪了狐妖几眼。狐妖低下头转身牵住零露的手,轻声说道:“走吧,他不敢动你。” 周义岚似乎落荒而逃了,而零露,几乎被狐妖牵着走,等零露回过神,她和狐妖又到了那片静悄悄的竹林。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可零露看着狐妖一脸病态又不忍心转身离开,生怕他没人照顾。她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冒着得罪人风险维护一个对自己毫无用处的陌生人。 又是狐妖,又是同门师兄弟的,他们俩的纠葛竟是三年前发生的。而三年前,零露发生了重大家庭变故。信息量一下子来那么大,一连串的元素都是巧合吗? 他们在竹林里不知站了多久,尴尬的气氛最终被狐妖打破:“去我天目山的家里吧,人间的吃食都失了自然本味。” 作者有话要说:  狐妖的耳朵摸上去肯定软软的手感超级棒的o(∩_∩)o~~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从小的教育和大环境都告诉零露:不要相信陌生人,不要跟陌生人去陌生的地方。这只狐妖伤这么重,指不定会采人的阳气来疗伤。零露总是爱把事情往坏处想,迅速把刚才的事情在脑子里捋一遍,似乎参透了他一点意思:“你把不相干的人卷入你们的恩怨里没有一丝愧疚感吗?还拿走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镯子,你就是想我能来讨回东西顺便搅局是吗?谁给你的脸面啊?” 他胸口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好似被什么爪子划开了皮肉留下了三道抓痕。狐妖看懂了零露的眼神,说这不是周义岚弄伤的,至于是什么零露就不必知晓了。 “你很聪明。”狐妖无奈一笑,闭上双眼,阳光在竹影里婆娑,在他的脸上若隐若现,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他似乎摇摇欲坠。 零露不由得伸出手想扶他一把,可一想到他的诡计零露就来气:“你也很聪明,想得出这招,够自私啊,看来妖性和人性是想通的。” 从他的话语里,零露大概了解到了他和周义岚之间的恩怨:三年前他在天目山准备渡劫的时候被起夜小解的周义岚打扰中断了渡劫,导致爆发原始兽性,进而袭击了周家的帐篷。周家全家都是修道人,制服了狐妖后,狐妖也重伤了,狐妖以三年为期限伺候周家来弥补他的罪过。尽管狐妖积极弥补过错,周义岚还是对此耿耿于怀了三年,哪怕现在狐妖离开了周家他也要想尽办法折磨狐妖以填补内心的不满和遗憾。比如周义岚要拿回他父亲给狐妖疗伤的阴阳碣吊坠,于是就发生了零露在废弃教室门口看到周义岚对狐妖“图谋不轨”的一幕。 “心都是肉长的,品性自然是相通的。”狐妖睁开眼,缓缓转过头,说道,“刚才你凭一己之力击退了周义岚,其实你根本不懂这其中的道理。我找上你,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你身上的谜团是时候解开了。” 狐妖脱下银镯子,绅士地端起零露的右手。零露心头一惊右手往回缩了一下,极度害怕狐妖又会胁迫自己,可狐妖抓得很紧。零露怀着忐忑的心看着狐妖把银手链一寸一寸地套进她的手腕上,然后又从她的手背上滑开。动作轻缓,明显是故意摸的。零露整个手背都痒痒的,赶紧往裤子上蹭一蹭。 如果狐妖的叙述属实,那周义岚堪称是把心胸狭隘、得理不饶人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小人了。如此小人,就是天天和自己在同一个阶梯教室上课的同学!似乎有违常理,背后是否隐藏更深的因果? 零露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蛋——很疼,这是真实发生的。 “千万别让周义岚知道你会法术。”狐妖给了零露一个忠告。 瞧见周义岚那难看的吃相,零露不蠢,也知道要隐藏实力。零露确实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不希望被任何外人发现。 对于狐妖,零露坚决地表明了态度:“你说七天后就可以解除和你的主仆关系了,那好啊,现在还有三天,我们就可以走各的路了!我有我的家庭和我的朋友,我还有学业没有完成,我惹不起这种麻烦,恕我无能为力。”一长串言辞恳切的话汇总起来就是“拒绝”二字。 狐妖始终面带微笑,病态盖不住他的俊秀,完美的曲线勾勒出他的鹅蛋脸,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眸子点亮了他清冷的气质。他的笑,他的绝色,真的让人情不自禁靠近他,然而难以靠近他的内心。 他甩甩衣袖,转身留下了一句话:“今晚你会需要我的。”飘逸的身影凭空消失了,竹林里,只剩下零露肚子里的咕咕声。 一个人,一座陌生的城市。头顶只有一轮孤月,零露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化作浓墨的天目山——那是狐妖的家。明天第一节课就是在阶梯教室上的,零露应该与周义岚结下梁子了,她惧怕面对他——他是修道人。印象中,怀有异能的人往往杀人于无形,超脱法律之外。 零露打开手机,翻到父母的手机号,她却无法拨通,因为他们在三年就随车祸去了天堂。父母又都是没有亲人的孤儿,没人能庇护零露了…… 零露是带着失去双亲的痛苦来这所大学报道的,和闺蜜们天各一方,又没能在这学校结交到一位知心的朋友。零露好不容易适应了寂寂长夜,又被一连串的变故倒腾了出来。眼前的景象渐渐揉进了一团水雾里,她屈起手指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当零露睁开眼时,楼底坐着一个扶着脚踝的女生,还哎哟叫着疼。零露的三个室友都歇下了,她只好一个人下去帮那个女生了。 从二楼跑下去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5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5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昏黄的灯光给那女生的脸打上了蜡,配合她凝眉痛苦的表情,直叫人心疼。 待她疼痛减退后,零露扶起了她。零露的掌心拖着她的手肘,她感觉就像拖着一块风干的橡皮泥一样,这年头这么不注意保养皮肤的大学生不多见。 零露劝她早点回宿舍休息,她的嘴角缓缓上扬,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热情地请我去她宿舍坐坐,还说要请我吃零食。盛情难却,零露跟在她身后绕过了我住的9号楼,一路走向了黑。 “你有没有走错地方啊?这前面没有宿舍楼了。”零露在小树林前停住了脚步,而那女生在听到零露的话后步伐戛然而止。 纺织娘的声音充斥在空气里,零露和她静止在原地尴尬了半晌,她才悠悠地转身。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以至于零露迫不及待上前了一步,零露立即被她抓住了肩膀并甩进了小树林。零露难以置信一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瘦弱女孩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零露笔直地躺倒在地,剧烈的撞击让各种树枝、小石子撕裂她的皮肤,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我无法确定有没有伤口。 四周除了黑色的树影,还有一个人影——正是那个女生,她朝零露扑来双手紧紧掐住零露的脖子,零露瞬间被窒息感包围。而这双手,冷如寒冰。 零露与她素不相识,刚才还好心帮她呢,这会儿怎么要置自己于死地?她难道精神病发作了吗? 零露身上被压了千斤重,这女生有着和体型极不相符的体重。零露被压着动弹不得,无论怎么挥拳打她,她都无动于衷。 零露急得一层一层地冒汗,眼角也渗出了泪滴,淌进了鬓角里。她的衣服,2的头发,都湿透了。那女生似乎没有要掐死零露的意思,零露只是处于呼吸困难的状态中,零露转而用1.5厘米的长指甲抓她的脸。第一下,零露就感觉指甲刮到了沉重的疙瘩,用风干橡皮泥来形容再好不过了;第二下,零露的指甲就隐隐作痛,左手无名指的指甲更是有撕裂感;再抓下去,指甲都要断了吧。 零露的反抗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救命——”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渐渐地,夜空里的孤月模糊在她的视线里,整个身体疲软下来,手臂无力地摊在了地上。零露的求生欲碎了。 耳边只有那女生的哼哼声了,似乎在表达快意。而零露,却在聆听死亡的钟声。她祈求上苍此刻赐神力让她一击击倒这疯婆子! 心跳平静了下来,眼皮沉重,困意浓浓,零露不得不合上了眼,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如当头一棒,零露猛然清醒了过来,身上已经没了负重感,掐着脖子的手也没了。 零露从地上爬起,胡乱地拍掉身上粘着的落叶。黑暗中,唯有远处宿舍楼的灯光向她昭示希望,温润如玉。 “姬娜,修炼百年不容易,我不想人为地给你制造劫难。”零露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 刚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拽出来,零露想起狐妖白天说过今晚我就会需要他:莫非他一直在我附近? 说真的,零露心里不仅暖,还有一种感动。 忽然,四周不知被什么点亮而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照得如同白昼。狐妖就站在零露的身边,那个袭击零露的被他唤作“姬娜”的女孩约摸三四米远的地方。 “就凭你现在这样的状态,自身难保吧。”女孩捧腹大笑,伴着林间晚风显得阴森可怕。 狐妖的脸色确实不好,嘴唇上隐约能看出点粉红来,眼神也有些空洞,零露无法想象他就是以这种样子说出刚才那富有气势的话。零露盯了他那么久,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而是继续跟姬娜对话:“那请你看看周围再下定论。” 风儿变得更急了,一棵棵挺拔的香樟树如向天张开的爪子,捋过零露每一根神经,零露环抱住双臂,发现已经立满了鸡皮疙瘩。狐妖双手伸直举过头顶,手背贴手心交叉片刻后缓缓放下,旁边两颗香樟树抖动得异常剧烈,很快就从上面掉下了三男四女,男的帅女的靓,个个顶着一张被欠了五百万的懊糟脸。 姬娜惊慌地退了一小步,她的身影逐渐透明直至隐没在冷笑中。 “那是什么东西啊?我招她惹她了?”零露悬在喉咙处的心砰的一下回归了原位,才感到双腿发软,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上。狐妖笑了一声,右臂向空中一挥,他带来的援军就消失了。他蹲下身,挑起零露的下巴,笑道:“我的幻术骗骗低等修炼物种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本是蜥蜴,也在天目山修炼,前几天刚渡劫修成了人形,心智还不成熟,看上了你身上散发的特殊灵力。我看她那样子子应该已经修了邪道了。” ☆、封印解除(一) 自己身上的灵力真的那么诱人吗?从前怎么没脏东西盯上自己啊?零露一摸自己胸口,空荡荡的,才知道忘带了重要的东西——护身符。 狐妖笑得很灿烂,但笑容再大也遮不了糟糕的面色,零露心疼他,却羞涩地垂下了眼帘。周围还是亮堂堂的。他没有扣上第一粒纽扣,零露看到了他的锁骨,锁骨之下,应该就是他白天负伤的部位。零露推开他的手,问起他的伤势,他说养几天就没事了,却有着和语气极不相符的忧愁。 现在看来,在零露身上发生的事越来越离奇了,零露急于想得到答案:“我从小到大,确实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灵异东西,可为什么偏偏现在会……”她的手还按在胸口,按在本应带着护身符的位置。 狐妖打断了零露的话,眼神有些躲闪:“你命理特殊,天生带有强大的灵力,在20岁的时候就会达到顶峰。妖魔鬼怪们吃了你能长不少修为呢,你晚上一个人走出来就相当于诱惑它们。秀色可餐呐。”他伸手勾过零露的肩膀,另一手握着零露的右手腕,就这样,我在他的怀里被他扶了起来。 零露吓得跳了开来,心比刚才被蜥蜴精掐着脖子时候还跳得快,她一边理鬓角一边问:“什么命理啊?”零露对他怀抱里的温度还恋恋不舍,可一想到他是异类,就算有救命之恩零露也难以放下对他的介怀。 狐妖的脸上浮起了些许尴尬,他随便踱了两步,轻叹一声侧头说道:“我也解释不清,总之,你20岁的这一年会经历很多磨难。” 他冲零露笑了一下,眼神中似有十里春风撩拨零露的心弦。零露两颊开始升温,她咽下一口唾沫,脑袋瓜子一抽问了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那你就不想吃了我增长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6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6 修为吗?” 狐妖一听楞在了原地,随后转动了两下眼珠张开双臂,身体前倾做扑向零露的姿势。这个动作简直就是回放蜥蜴精袭击零露的场景,零露的一句玩笑话难道激发了他的攻击性吗? 零露急忙跳开,发现狐妖并没有近一步的动作,而是暗暗偷笑不时瞄她两眼。 虚惊一场,他的玩笑令零露不悦,她瞪着他恨不得打一拳上去。 狐妖的眼神迷离起来,回忆着某些事说道:“曾经有一只千年狐妖挽救了即将堕落为魔的我。现在,为了他,也更为了你,我绝不会走一步歪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零露,眼中闪烁出了光点,一字一句,真诚无比——这是脱胎换骨、改邪归正感恩,同时也是给零露的承诺。 承诺……两次失败的恋爱让零露彻底厌恶了这个词语,许诺时的诚心诚意和日后翻脸不认人的丑态成正比。这一刻,零露把对前任的怨恨代入了狐妖,她一鼓作气,一拳捶在狐妖的肩上推开了他。 就这一推,狐妖竟然趴在地上一路向后滑行,直到没入河里,零露还听见他喊了一声“救命”。白色的亮光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零露再次陷入黑暗里。零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借着月光在河边张望了一会儿脚踝被一条冰凉并带着软刺的湿漉漉的绳子缠住。紧接着,零露就被那绳子拖入了水中,张口大叫咕咚咕咚吞了好几口水,肚子一下就胀了。 虽然零露深谙水性,但此刻也只会胡乱地伸手蹬腿,窒息的感觉令她脑袋炸裂了。而缠着零露脚踝的绳子还在不断把她往下拉,这一次,又是谁? 绝望中,零露被人抱住并快速升到了水面上。零露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竟品出了甘甜的味道。狐妖就在零露面前,抱着她,问她怎么样。零露失魂落魄,只顾着趴在狐妖的肩膀上喘气。 就在零露抓住岸边一株狗尾巴草的时候,腰上被绳子紧紧勒住,并施加向下的力道。零露瞬间拔断了狗尾巴草,转而抓住了狐妖的手。 本以为自己会被狐妖拉上岸,但他随零露一同到了水里,他用左臂环住零露的腰,用右手去扯绳子。 零露腰上的绳子滑落了,一声猛兽的吼叫传来,她辩不清是哪个方向的,接着她的头就浮出了水面。 狐妖抱着零露,直接跳上了岸,他面朝零露背对小河,低吟一声,倒在了零露肩上进而单膝跪地支撑住身体。 “啊——”狐妖痛苦万分扑倒在地。他背上了伤痕便展现在了零露面前:从后颈延伸到腰部,像被鞭子劈开了一道沟壑,沟壑有半根手指那么宽,鲜血很快溢满了整件上衣。 同时,在狐妖的脚跟那边,五条类似鞭子的黑影有两个人那么高,还在不停扭动着,犹如嗜血的魔爪。极度的惊慌中,零露失去的出声的能力,四肢也使唤不了,只呆呆地坐在地上。 身边的狐妖似有没有战斗力了,零露则是悔青了肠子——难道三年前的头脑一热做出了一个决定就要在今日要遭受报应吗? 突然,狐妖抓住零露的手腕借力站了起来,嘴里不知念了些什么手心里就出现了一把燃着透着丝丝寒气的白色长剑。光亮重现,零露缓过神来,看清了那些黑影是暗绿色的水草,也看到了狐妖眼中倒映的长剑。他举剑砍向了黑影,咔嚓一下,黑影应声而断,纷纷落入水中,扑通扑通溅起了水花,压在零露心头的大石头也跟着这水声一点一点地放下。狐妖将剑插在地上,大口喘息,脸上挂满了水珠不知是河水还是汗水。 零露以为就这样解决这危机,就在她放松警惕的瞬间,水里又嗖地一声窜出了一条黑影直直地倒向狐妖。 “小心——”零露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扑在了狐妖身上,把水草挡在零露身后。零露眼角余光瞥见水草离自己后背咫尺距离,而她脑海里只有狐妖血淋淋的伤口,难道我也要承受这般痛苦吗? 一滴泪溢出了零露的眼角…… “零露……”狐妖喃喃念道,无力做任何事情。他的温度,他的心跳,都在零露的怀里,这一回,换零露保护他吧。 零露眼看就要把狐妖压在地上,狐妖突然来了力气,一翻身反把零露压倒了。水草几乎触及他的后脑勺了,零露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脑子一片空白。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念着零露也能倒背如流的驱魔咒语。咒语念毕,水草缩回了水里。 狐妖压倒零露的那一刻零露的灵魂像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呆若木鸡,她无法想象他再次承受伤害的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如果不是周义岚及时伸出援手。 零露以躺在地上的视角只看得到周义岚的下巴。狐妖还趴在零露身上,用左臂撑在地上,头却埋进零露的肩膀。零露托着他的双肩扶起他,他精疲力尽,呼吸不均匀,面色惨白豪无表情如同纸人。 “在我达到我的目的之前,我不会让你死掉的。”周义岚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又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为了避免麻烦,这儿设了结界。” 他想来个瓮中捉鳖吗?零露扶着狐妖的手臂他都站不直,我不得不搂上他的腰。狐妖瞪着周义岚,眼神里聚集无限怨怼,他却一言不发。 零露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凭他刚才舍命相救,零露现在同样也要豁出去保护他。 “如果你现在要回阴阳碣那就是要他的命。他当年不过阴差阳错弄伤了你,罪不至死,况且这三年也赎回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姑且和他讲讲道理,其实内心七上八下,因为我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对抗他。 周义岚不屑,说道:“你真的想帮他?” 他一边冷笑一边摇头,好像在嘲讽我螳臂当车。零露心一横,干脆就赌上了同学情分大胆说道:“如果你一意孤行,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零露……”狐妖晃了晃零露的手腕,紧张不已,他秀气的双眉已拧成了麻花,“命里逃不过这一劫我也只有认命,如果还连累别人,只会加重我的罪孽,那我拼命保护你的力气都白费了。” “还真是感人啊。”周义岚鼓掌道,“曾经对我使唤惯的仆人转眼伺候别人了,还保护你啊保护我的,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呢!”他指指自己的脸颊,还特地凑了过来给他们看。随后,零露在他的冷笑声中目送他走远。 “他害怕你身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7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7 的护身符……”狐妖凑到零露耳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说起护身符,零露虚得很,因为,出来前是放在宿舍桌子上的。 零露坚持要送狐妖回家,狐妖拗不过,念了两句拗口的话,手往地上一指,带着零露一起踏进了他指的地方。前脚还在学校,后脚他们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里了,面前好像有个黑黢黢的山洞。 零露感觉自己踩在长满草的土地上,软软的,还在不少草挠脚。山洞突然亮了,从内发出淡黄色的类似烛火的光芒,零露能看清里面摆着古式家具。她跟着狐妖进去了,进门就看见一张暗红色的矮矮的长方形桌子,窄的一头对准大门,同时正对墙上挂着的一副水墨画,水墨画前面还放置一张摆着两盆文竹的台子,材质和桌子相同。这应该是狐妖的客厅,很宽敞,有一间教室那么大,很多家具我叫不上名,都是古装戏里才能见到的。 之前的种种惊险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零露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刚才你受伤的时候我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身体上有所感应?” “哦?你说的是主仆之间的心灵感应啊。”狐妖扯了个笑容,解释道,“之前是因为我强烈渴望你的帮助,而刚才,我只想保护你,不想让你承受任何伤害。” “额……”零露表示自己孤陋寡闻了。零露和狐妖没有任何相处经历的陌生人,零露不明白,狐妖为了什么要这么付出? 狐妖牵着零露的手穿过这间屋子,咿呀一声推开一扇雕花门,他径直走到床前,背对零露快速脱下上衣,问道:“伤口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零露走近仔细一瞧:那翻开的血肉里,竟然长出了绿色的草叶子! ☆、封印解除(二) 狐妖伤口上的草叶竟然会像有生命的虫子一样蠕动,似乎在啃食血肉,零露恶心得晚饭差点吐出来了。 狐妖说伤口不痛不痒,那只是常见的吸血草咒,用等量的蛇莓和糯米碾碎成粉末涂在伤口上,不出三天就会痊愈。作为回报,零露自告奋勇去采蛇莓,只在他设的结界范围内,回到他屋子后马不停蹄地研磨蛇莓和糯米,他则在烧洗澡水。 当狐妖的伤口再次呈现在零露面前时,吸血草变多了,那道伤口已经半红半绿了。零露已经联想到躯体被吸血草占领的恐怖景象了,端着解药的手不知不觉抖了起来。 “及时救治就会没事的,你别怕。”狐妖回头瞥了零露一眼,反倒是他安慰起零露来。零露应了一声,快速将涂满蛇莓糯米混合体的绷带附在他伤口上,看不见也就心安了。绷带绕过肩膀,最终绑在腰上,狐妖侧过身,抓着零露的手说道:“像你这年纪会照顾人的女孩很稀有。” 他的大手包住零露的小手,温热的手心袭来热浪推向零露的心。零露一惊,赶紧抽出手,起身背对他说:“大多数女孩都有父母宠着,而我已经过了三年没有父母的生活了,不得不独立自理。” 零露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胸前挂着的圆形吊坠,上面刻了太极图案,被黑色的细绳串着,想必那就是阴阳碣。阴阳碣正贴着那三道结痂的抓痕,狐妖始终不肯说出这伤的来源。 狐妖起身穿上了衣服,已经是长发飘飘、头顶狐耳的模样,明净的眼睛里藏着一湾清水,眼尾微微上扬勾起魅惑的韵味。他抿嘴一笑,风度翩翩,令零露心神荡漾。零露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就差流口水了,狐妖剥开黏在零露额前的拧成小麻花的头发,说道:“你现在没有带护身符吧?” 他手指触碰零露太阳穴的一瞬间,零露就像被电了一下,她后退一步以保持距离,甚至不敢直视狐妖:“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因为正常人在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时至少要问为什么,而你很平静,还说起了别的事。你说的护身符是叶子形状的吗?我宿舍里呢。” “是五瓣花形状的。”他忙纠正零露,说得很急。 他就这么被套出了话,零露不禁捂嘴偷笑,很快狐妖也明白她的意思了,略显无奈地摇摇头,说:“你确实很聪明,恭喜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好了,落汤鸡的你快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零露把浴室里的屏风折成l型,一边回想刚才的惊险一幕,一边就着木桶用木瓢舀水冲洗身体。洗完身子洗完衣服,零露就靠着火堆烘衣服,忽然听到屏风外有敲打的声音,还有个人影,零露心一揪,知道是他,却楞在了原地。 “你管你的,我不会偷看你的。”狐妖懒洋洋地说道。零露舒了一口气,想到了一些事情:“水草好像是冲你来的,一开始就是把你拽下水,后来你那剑砍他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它的攻击目标就是你。”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那股妖力很熟悉,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我跟他无冤无仇的……” 零露且听着,火猛然变大了,短袖衫上还冒出了丝丝黑烟,零露转过短袖衫,惊讶地发现它下端窜出了火苗,吓得她把衣服甩到地上拼命用脚踩。狐妖知道后立刻出了浴室,很快又回来了,对零露说:“我正好有套闲置的女式曲裾,我从屏风上扔给你,你接着啊。” 他还真是善解人意,零露千恩万谢,双臂举过头顶,就这么举了一会儿,愣是没衣服掉下来,叫他几声,终于有东西从头顶掠过。 是一条白绫! 零露一边纳闷一边伸手去接白绫,白绫迅速缠上双手,她就这样光着身子双手被绑吊起,白绫的另一头在屏风之外。 一刹那,零露全身汗毛竖起,直冒冷汗。狐妖该不会…… 吱呀——屏风被拉成了一条直线,零露一直能看到浴室虚掩着的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现在是打开屏风,下一步他会做什么?零露感觉血液被抽空,整个人如掉进了冰窖,第一次在大夏天感受到这种冰凉。白绫缠得很紧,零露害怕得发不出声。 屏风后,一个身影渐渐出现,慢慢朝零露移动。说真的,零露情愿是狐妖搞的鬼,起码是个美男子。可现在,走来的是蜥蜴精!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妖怪! 她面色凝重,眼神空洞,直勾勾盯着零露。她的脸部逐渐放大,直到零露和她的鼻尖相碰,与此同时,两人胸前的软肉也挤到了一起。零露六神无主,冷汗直冒,大气不敢喘。 “那狐狸精不识好歹,就只好委屈你了。”她机械化的语调配上略沙哑的嗓子,吐着诡异和冷漠。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8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8 “是周义岚派你来的吗?”她没有像刚才那样扑上来掐零露脖子,还说要委屈零露,零露断定她已经被人指使。 蜥蜴精承认了,松开了白绫,将一身衣服扔到零露脸上,催她穿上。 零露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力量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为了狐妖,为了救命恩人,看来只能重拾本领、打破三年前定下的规矩。 “那个……我有宗教信仰,每天晚上都要做祷告,我就求你让我对着东面做个祷告。”零露找了个借口,为掩护她解封法力。 蜥蜴精抽了一下嘴角,冷笑道:“你耍花招得考虑考虑狐狸精的安危。” “你连狐狸精都能弄走,还怕看不住我?我又没有特异功能。”零露撇撇嘴,自顾自面朝东面,双手抱拳,竖起食指中指并拢抵在胸前,轻声念道:“天地合,万物生,魑魅魍魉四方来,气通神聚……” 咒语念毕,零露一睁开眼就被蜥蜴精推搡了一下,她二话不说就往零露脖子上套了白绫,于是就牵着零露走出了狐妖的家。 山间行走,尤其在只有月光照明的情况下,汉服是个大累赘,零露尽管提着裙子一再小心还是绊倒了好几次,每次绊倒都被蜥蜴精揪耳朵,甚至还吃了她一记耳光。在没有确认狐妖的安危前,零露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漆黑的山林里突然冒出了一片圆形金光,金光里,狐妖坐靠在树干上,他的面前,是提着桃木剑的周义岚。狐妖看见零露激动地从地上爬起,但被周义岚的桃木剑拦住,他投去了一个充满恨意的眼神。他的嘴脸挂着一丝鲜血,他又是满头大汗,又是喘气不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不愧是曾经的主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行事作风出奇地相似——都喜欢连累无辜的人。”刚才还对狐妖一万个担心,可零露一看到趾高气扬的周义岚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的私人恩怨凭什么牺牲我平静的生活? 周义岚只对蜥蜴精使了个眼色,零露正好奇蜥蜴精要对我动什么手脚,就被她踢中了膝盖,身体前倾跪倒在了地上。随后,像是有什么冰冷的异物进入零露的脊梁骨,阴寒的感觉迅速扩散至全身。 周义岚发话了:“三天之内见不到我阿姨,你的主人就死于阴魂蛊。” 阴魂蛊是以心怀怨恨的鬼魂为蛊,怨恨越深,蛊就越毒。现在种进零露体内的阴魂蛊等级不高,解封法力后的零露对付它应该不难,可她真是烦死这个周义岚了,倒不如隐藏实力顺着周义岚就此了结他们的恩怨,也好避免无休止的麻烦。 狐妖愤怒了,突然来了力气抓住了周义岚的手肘,颤抖着身子说道:“明明是你们周家家务事,搭上我也就算了,她何辜?” 听罢此言,零露心头一紧,狐妖此时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说话,他在她心目中一扫之前自私鬼的形象。 狐妖被周义岚粗鲁地推开,他撞在了树干上,捂着胸口忍着痛跌坐在地上。与此同时零露的心口像被铁锤重击了一下,她想到伤痕累累的狐妖还要遭受磨难和痛苦,一面心疼他,一面加剧了对周义岚的厌恶。 周义岚一手插着裤子口袋一手提剑,拿剑尖抵着狐妖的下巴强行让他抬起嘴脸溢血的脸,还义正言辞道:“第一,你是程琅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只有你有办法让他们出来。第二,程琅拐走我阿姨有损我们周家声誉,害我全家被同门排斥、歧视,我妈就在前不久抑郁而死,我要为我周家所受的屈辱讨一个说法和公道。第三,你的倔脾气我只能用这个方法来治你,他就像金毛狮王谢逊,但请你不要做那个张翠山。” 狐妖无助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眼时眼中闪出很多小光点,好似有泪滴要垂下。他拨开桃木剑,无奈一笑:“是啊,二十年了,我也没看出来你的同门对你们周家做了什么。你妈妈怎么去世的你比谁都清楚,别把这个怪罪到程琅头上。你至今没有承认他是你姨父,就因为他是狐妖。” 周义岚面带微笑把桃木剑搁在狐妖的肩上,缓缓蹲下身子,挑起食指顺着狐妖的下巴摸到了他喉结,再一路摸到了他锁骨,最后解开了他的衣带。狐妖一脸厌弃,撇过头,紧紧抓住衣襟。 周义岚起身把桃木剑插在地上,还做出了饱含苦衷的表情向零露道歉。什么同学情分,那个在学校里的阳光少年形象一下子轰塌了。现在他这副偏执疯狂不择手段、理直气壮胁迫无辜者的可恶嘴脸,零露恨不得给他几刀子! 零露就知道,狐妖和周家的纠葛不可能那么简单。她真的同情狐妖,甚至还觉得周家人也挺可怜的: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一段被世俗厌弃的恋情。 零露清楚地感觉到阴魂蛊牢牢扎在在自己体内,这一回,她若假装做周义岚的人质就是变相逼程琅夫妇现身,可周义岚会怎么对他们她不得而知;她若反抗周义岚得以脱身就是陷狐妖于不仁不义之地,周义岚会怎么继续逼迫狐妖她也不得而知。她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会对一方不利。没有万全之策,只恨自己只能自保而没有多余力量保护狐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位小天使的收藏,么么哒(*  ̄3)(ε ̄ *) ☆、护身符 “零露……”狐妖喊了一声,眼眶里始终有泪水在打转。他一脸病态,长发遮住了他半张脸。他只用一只眼睛看着零露,抿着干裂发白的嘴唇,伏在地上不停地喊着零露,竭力向零露伸出手臂,他对零露满怀希望。零露多想握住他的手,可是视线逐渐模糊,头一沉,便昏过去了。 当零露醒来时,身下全是枯叶,周围环境阴冷潮湿,只看得见洞口微弱的白光。左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机械音:“看来你对孤祺大人很重要,才15个小时就把周大人的阿姨找来了,可恨的是程琅还在做缩头乌龟!” 零露吓得往右边窜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了那张风干橡皮泥一样的没有表情的脸。尽管零露的法力抵挡了一些阴魂蛊的攻击,但抵挡不了饥渴难耐的痛苦。 “他叫孤祺?你还尊称他为大人。听你这么说,程琅不现身,周义岚不会放我,对吗?” “从前他是江浙一带的王,三年前突然不干了。话说回来……” 零露趁其不备干脆利落地伸出左手掐住蜥蜴精的脖子,念了一声解缚令,咬破中指右手中指将血点在蜥蜴精的眉心。蜥蜴精痛苦大叫并挣脱了零露的左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9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9 手,捂住自己的脸满地打滚,眉心上冒出一缕转瞬即逝的红光。零露破了周义岚的法术,蜥蜴精不再受他控制。看来周义岚的法力至少不会比现在的零露强很多。 周义岚的阿姨现身了,零露觉得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零露在左手掌上画了一个符,坐到蜥蜴精的背上,右手拎住她后颈皮,把手掌上泛着微弱金光的符贴上了她眉心,她立刻安静了下来。她就为零露所用了。 零露解了周义岚的御妖令,他肯定感应得到,零露就和蜥蜴精站在洞口等着他到来。 都说绿色是象征生命的颜色,可是很少有人体验过这种被绿色围困的荒凉和疲惫。数米远的地方还有一层断崖,断崖的对面又是连绵不绝的绿树。人不过是沧海一粟,只是现在的零露被绿色荒郊野岭淹没。 零露不知道这里离文明世界有多远,只知道这个让她一夜之间心生厌恶的周义岚又挂着挑衅的表情站在自己面前。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周义岚拿下了背在身上的桃木剑,眼中透着丝丝杀气,他向零露走近了一步。 桃木剑的剑尖一寸一寸地划过草皮,草皮被翻开带出了一条褐色的泥沟,正像昨晚狐妖正中水草一鞭后的伤痕。零露此时反而非常地沉静:“如果都让你看穿了,那我也不配活在这世上了。” “很好,我欣赏你的胆识。” “恕我不奉陪!”零露往手掌上吐出了那颗被黑气包裹的阴魂蛊,用力一抓举过周义岚眉梢再甩向了半空中,念一声“起”,控制一朵野花将阴魂蛊一劈两半。 阴魂蛊落地即散,什么也没留下,那朵本来洁白如雪的野花却瞬间成了乌黑的焦炭。 周义岚眉头皱起,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而脸孔却气得碧绿。我正得意间,那家伙突然竖起了画着奇怪符文的手掌,零露感受到那符文对自己的冲击力,躯体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而周义岚又虚空了一道金红色的画符朝零露打来。 零露迅速坐起念动御妖令,蜥蜴精现出二尺长的蜥蜴身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张牙舞爪地跳去,为她挡了一击伤害。 蜥蜴精落地回到人形,踉跄了两步。零露无心与周义岚争斗,但周义岚又搭起手势念动咒语。零露急忙对应,可咒语念到一半,一块八卦幡从周义岚背后升起,下一秒就把蜥蜴精从头盖到尾。 零露还没来得及想他要做什么,一把桃木剑就刺中了八卦幡,血液随之渗透出来,很快幡内没了动静。 周义岚还在原地直指桃木剑,目光坚定。八卦幡像漏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最终印出了一只二尺长的巨型蜥蜴。 “还好我是修道人,不然刚才就被这妖怪害死了。”他放下了手臂,长舒一口气道。 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皮底下消逝了,手起刀落,就是这么简单而草率,零露却什么也做不了。零露唯有增添了一份对周义岚的恨意:“我从没想过要取你的性命。你滥杀无辜!”零露紧咬住了发颤的下唇,尽力遏制情绪。 “我滥杀无辜?”周义岚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那你刚刚拿她当挡箭牌就高尚了?” 是啊,他说得没错。“挡箭牌……”这三个字戳中了内心最痛处,零露的精神被击垮,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又听得周义岚说真正害死蜥蜴精的是她,是她造给他造成了需要正当防卫的假象。 零露看着被鲜血浸染的八卦幡,双手捂住嘴巴,连着问自己三遍“真正的凶手是我吗”。人类文明的道德和法律失效于这荒郊野岭中,难道这里,就可以视生命如草芥,害人于无形吗?那此刻周义岚若把桃木剑刺向…… 几番思想挣扎后,零露对周义岚说道:“你不过想杀人灭口,保全你在人妖两界的清誉。我就算有错,也只是小错,而你……” 零露话还没说完,周义岚脸色突然如乌云过境一般阴沉,隔空驱动桃木剑,还在滴血的剑尖指向了零露。 砰——零露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我侧身抬手挡了挡眼前,随后我就看到了一把寒气缭绕的冰剑与桃木剑交叉,只离我半米远。手持冰剑的人正是狐妖,山风吹起了他的长发。 狐妖的面色还是很苍白,他和周义岚僵持了一会儿,两人都放下了剑。狐妖扶住零露的手臂,把她半截身子挡在他身后,说道:“我不是你,我自然不能百分百体会到你们周家二十年受的苦,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把自己的苦宣泄到无辜人头上。我现在把你阿姨找来了,你什么怨恨就只管跟她说,也好放过我放过零露。” 周义岚笑了,笑得弯下了腰,接着又仰天大笑,背过身去像醉汉一样踱了两步,猛然转身说:“我得感谢你给我们周家当了三年的出气筒,可是我想说,还不够,我见不到程琅绝不放过你们!你们一个半吊子,一个身负重伤……” “那你怕不怕这个?”说着,狐妖从袖口里掏出一件挂坠戴在了零露的脖子上。零露惊讶无比——这是自己昨天出宿舍前放在桌上的五瓣花形状的护身符啊!狐妖是怎么拿到的? 周义岚一见此物就怔住了,表情纠葛复杂。他扭动了半天嘴唇终于开口道:“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吗?那个已经灭门的旁支……” 山谷里只剩下周义岚忿忿不平的哀怨之声了,远处一群鸟儿惊动了树梢,也惊动了零露的心弦。这算结束了吗? 被戳了一个血窟窿的蜥蜴尸体横在零露脚边,狐妖听她说了来龙去脉后眉头一皱,忙说自己还有事要做。 很快他把零露送到了宿舍楼下,零露也不知道是不是山风吹得太久了,一根砰砰直跳的筋抽痛脑袋瓜,渐渐地,她便觉得浑身肌肉酸痛无力。零露拦住了狐妖,紧紧抓住胸前的护身符,有些事情想问清楚:“你知道这块护身符的来历吗?” 狐妖收起冰剑,微微摇头,目光故意避开我。阳光照着他半面容颜,细长的剑眉之下,眼睛里似有一潭深水叫人捉摸不透。他轻声轻气道:“我只知道这护身符能克制周义岚所在门派的法术。你一秒钟都不能离开这符,他就不敢找你麻烦了。我很高兴能看到你解封法力,这样你就有自保能力了……”话未说完他就斜靠到旁边的树干上,喘息沉重。 “孤祺……”零露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心疼他身负重伤却又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她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头痛。 孤祺如一块海绵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0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0 倚靠在树干上,目光忧郁道:“你本就不会和我续约,七天期满一拍两散各自为安,何必知道我的名字,空留一个念想,惹自己耗费很多个日夜去忘记。” 他说得也对,可现在零露就是知道他名字了,就是和他经历了生死,恐怕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了。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陌生的城市,孤独的人儿,有个妖能陪陪自己何尝不是解闷的好事?想到这里,零露自嘲了一下,自己不过是暂时寂寞罢了,等明年毕业了回家乡工作,定会在闺蜜们的围绕下和事业的忙碌中,忘记这个曾经在自己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带来些许精彩的狐妖。 回到宿舍后的零露头痛欲裂,依然叠好换下的汉服再上床休息,身体一沾到床就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零露浑身的不适感加剧,就像刚被痛扁了一顿,守在零露床前的辅导员说零露发了高烧而且昏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了。 零露被辅导员亲自开车送到附近的公立医院,她现在就像娇娇弱弱的豌豆公主。零露在这城市举目无亲,同学们又都要上课,可她也不好意思辅导员放下工作来照顾我。零露输液大厅里又睡了过去,醒来天已经黑了,而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续约 “好点了吗?”孤祺摸一下零露的额头,笑道,“烧退了点了。” 孤祺的面色比白天要好很多,零露也很欣慰。他说他中午就来了,没好意思叫醒零露。辅导员怕是不放心把零露丢给一个男人才陪到现在吧,毕竟这世上从不缺骗子,零露也只好说孤祺是自己认识十多年的发小。辅导员才满意地离开了,临走前还拍拍孤祺的肩膀夸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看。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孤祺只是笑笑。零露说道:“你还是少来人间晃悠吧,小心被哪家女孩子看上了,就步了你好朋友的后尘。” “你也觉得人妖是不伦恋吗?”孤祺突然严肃起来,那副样子好像要教训零露。零露心头一紧,才反应过来孤祺在暗指他朋友的事。零露扭过头去,而孤祺却捏住她的下巴强行转过她的脸。 零露脸一红,拍掉他的手,带了几分不悦说道:“谁和谁相爱本来就没有错,错的是大环境。如果周家所在的门派能接纳你好朋友和周义岚的阿姨,今天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他俩一私奔倒把烂摊子丢给无辜的人了。不过话说事到如今周义岚还执着地要把他们找来有何用?世俗永远是世俗,还能指望门派改变对他们的看法吗?所以,人生在世,太不自由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零露也佩服自己竟然口若悬河说了这么多,孤祺倒也听得认真。孤祺看着零露找了很久,深邃眼神里的忧郁愈来愈浓。 他眯了眯眼,打量了零露一下,故意做出勾人的眼神,说道:“你刚才那话说得好像生怕你会看上我似的。” 零露不解:“到期就拜拜了,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前车之鉴就摆在我面前呢!”零露因他的答非所问而生气,又因他的调侃而羞涩。仗着自己的好皮囊就能这么戏谑了?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不管男女,满身的妖娆魅惑! “我说,周义岚这么执着地要找他的阿姨和姨父,是不是还为了自己的目的?”零露把话题扯到正轨上。 孤祺收回目光,托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总觉得周义岚有自己的目的。” “你有没有怨过你朋友?” “怎么会不怨呢?他们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走了,把烂摊子丢给了我。”孤祺笑得很是无奈,眼神里框不住的忧郁溢满了整张脸,多少对错无法评价,多少辛酸说不出口,“我很不理解我的伤为什么没办法自我调节愈合,拖着这块阴阳碣也不是办法,如果这时候来一次渡劫,我八成……”孤祺瞥过了头,长叹一口气。 原来他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正是他这样不知死期的茫然造就了他的抑郁气质吧。 零露的心情莫名沉重,孤祺伸来一只手拨弄她的鬓角,零露缩了一下身子让开了。零露还是不习惯被他碰,就像那天在他家一样,被碰一下就像触电。孤祺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停了一会儿,他尽力不去想这么悲观的事。 零露也帮不了他什么,只好说点别的事:“那周义岚的门派叫什么啊?我的护身符又是怎么回事啊?” 孤祺拧起了眉头,一听到有关周义岚的事就愤愤地吐了一口气,不过,对零露还是保持一个良好的态度:“是御妖族五大门派之一的天目派,以天目山为中心,主要在江浙一带流传。这个门派又分为两支,一个是草蛊,一个是花五行,后者克前者。一般人只能学其中一支,否则两股法力水火不容会反噬其主。周义岚的妈妈是学草蛊的,天赋又极强,本来掌门想教她学习花五行,可就这当口出了她妹妹的事,就黄了。你呢,学的是后者,操控百花施五行阵为主。不过,会花五行的人包括掌门,都在二十年前遭遇泥石流,一个活口都没有。所以,你是唯一的传人。” “啊?”零露没想到自己还肩负这般重任,就像某即将消失的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一样,“说出来你也不信,我的本事是从梦里学来的。师傅是个中年男人,我却一直记不住他的长相。他没有告诉我什么天目派什么花五行草蛊的,我也是一知半解,只会操控花朵,念念咒语启动五行阵。本来学着是逗爸妈开心的,三年前他们去世后我就自我封印了,因为觉得再没有施法的必要了。”说起父母,零露的眼眶里又有泪水在打转,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赶紧抹掉。 孤祺洗耳恭听,必要时点点头,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似乎对这种的离奇经历见惯不怪。零露也没多想,因为他本身群魔乱舞、光怪陆离的妖界的一员。 虽然不适感减退了不少,但零露依旧很疲乏。孤祺有心,为她做了菜粥和点心,她在输液大厅里又睡了过去。零露醒来后已是日上三竿,精神回流到体内,头痛等一切不适感也一并没有了。 孤祺则在旁边玩着零露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一款手游上。零露赶紧夺回自己的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段位:王者0星。 “那个……”孤祺想扯开话题,然而,秘密已经被零露发现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啊,十二颗星被你全掉光了!你不会玩玩什么游戏啊!”而且,被多人举报送人头,账号被封72个小时! 孤祺一脸抱歉,眉头微皱,眼神无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1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1 辜,嘟起的小嘴都能挂上油瓶呢。 蓦然,气不打一处来的零露又想到了一件事,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新的一天的晨光预示了这个坏消息,零露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孤祺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他这副既得利益者的嘴脸令零露怒从心头起! “昨天我记得还聊到这个事上呢!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零露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发脾气,无奈又靠在了座椅上呆呆看着天花板。 “只能怪你自己好巧不巧偏在关键时候高烧近40℃,既然错过了七天,那就只能等七七四十九天了,现在还剩下四十一天。”孤祺难得笑这么开心,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儿,他侧脸用眼角余光看着零露,说道,“我哪里不好了?又当保姆又当保镖的,还长这么好看,带出去还倍儿有面子。天上给你掉下这么个仆人,你该感激涕零啊!” 零露心疼段位,心疼自己n个日夜的奋斗,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简直是天上掉坑啊!可他那双水灵的凤眼里春水荡漾,俊美的容颜沉醉了零露的心,一点一点平息了零露心头的怒火。 他确实养眼,零露真是羡慕妖精的好皮囊,她甚至幻想将来的老公能有他一半帅就算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孤祺常在人间行走,早就习惯了被女孩子盯着看,不过,自己好像成功惹怒了这个女孩子,她似乎讨厌自己到多呆一天都受不了——有意思。 两人尴尬间,一位好事的清洁工阿姨跟他们说道:“你们俩睡得真死啊!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有个精神病人跑到这里来闹事,其他人都吓跑了,就只有你们,我怎么推你们就是不醒。” 阿姨又是笑又是摇头,带着丰富的表情转身走了。零露正纳闷呢,发觉身边的孤祺脸色越来越难看,像见了鬼的样子。孤祺缓缓抬手按在了胸口,更是惊恐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零露也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孤祺二话不说拉起零露就往医院外走,出了门诊大门才说道:“我的阴阳碣被偷走了!” “啊?被谁?”阴阳碣是他用来疗伤的,没了它岂不是……零露替他着急。 头顶的烈日照得孤祺睁不开眼,体力正迅速流失,突然膝盖一软,撑住零露的肩膀半靠在她身上。孤祺压住欲冲出喉咙口的腥甜液体,转身抱住零露伏在她肩上。 孤祺的体内正有一股邪气在流动,零露的胸口正承受着他杂乱无章的心跳。 “你中蛊了!”根据他体内的气息流转,零露断定,孤祺中蛊了!之前没显现出来,可能是被阴阳碣压着。 零露扶着孤祺回到他家,她姑且要试一试能不能把孤祺体内的蛊移出来,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蛊。 零露扎好一个巴掌大的稻草人,孤祺露着狐耳和狐尾躺在稻草人旁边,两者中间再放置一只盛满糯米的白瓷碗。零露食指与中指沾上朱砂粉在地上画出八卦图案,把孤祺和稻草人围在中间。一切准备就绪,零露将沾着朱砂的手指放在孤祺眉心起念咒语,她清楚地感觉到,那蛊深深扎在孤祺体内抗拒零露的力量。零露一再集中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病初愈,零露已经累得坐在了地上大喘粗气。孤祺用手肘撑起身子,感到精气神被掏空,胸口一股热流涌动至喉咙口,孤祺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半碗糯米。 零露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孤祺的上半身。孤祺挽起袖口擦掉嘴角的血迹,说道:“凌晨我们睡那么死肯定有人动了手脚趁机拿走阴阳碣。” “周义岚!”零露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然而,得到的是孤祺的否定。 作者有话要说:  零露:孤祺,我不想你死,虽然你害我掉段害我账号被封,还害我被迫做你的主人…… ☆、重生 “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孤祺面色苍白如一张纸,在零露的搀扶下还摇摇晃晃,“那天我从袭击我的水草上就察觉到了鲤鱼精程参的妖力,我想息事宁人,可听说周义岚杀了蜥蜴精灭口我就担心周义岚会不会对他做同样的事。我找过他,他的女儿在他袭击我的前两天中了蛊,他甚至找不出认识那蛊的修道人。他无意中还说到,他女儿的蛊只有阴阳碣能解。” “就像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中的蛊是什么?那他知道你戴着阴阳碣吗?” “除了周家人和你,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除非周家人告诉程参你身上有阴阳碣……” “未必是周家人告诉的……其实我今天早上醒来我就纳闷输液大厅里怎么残留他的妖力。” “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啊?去找他啊!不能因为他要救女儿就牺牲你,这算什么父爱?”零露大概听懂了孤祺的描述,她不做圣母,也不做害人之事,拿别人的命换自己亲人的命同样是犯罪,程参的做法令她不耻。她不想孤祺死,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死。 她把孤祺从地上硬拖起来,孤祺甩开她的手,踉跄了两步,咬牙切齿道:“我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孤祺更多的是心寒,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同胞也会害自己。 零露扶着孤祺一路从半山腰下到山脚,孤祺没有力气使用空间转移术,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徒步。两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一直从早上走到了中午。 “你什么时候中的蛊啊?自己没发觉?”零露拨开一摞树枝,前方依旧是望不到边际的绿色海洋。 孤祺摇摇头,面色沉重,毫无表情如同蜡人,眼神被失望塞得空洞无神:“三年前,周家人因为防卫我而打伤我之后就给了我阴阳碣疗伤,在此之前我没有感觉过身体有任何不对劲。连你都看得出来我中蛊了,周家人不可能看不出来,给我阴阳碣只是想让我治标不治本。”话说到这里,孤祺觉得也没必要挑明了,零露是个聪明人。 治标不治本,好让孤祺有个把柄落在周家手里,受周家限制,那蛊就是他们下的!零露由此想到程参的女儿,会不会…… “人心能险恶到如此地步?他们防你防到这种程度当初又何必接纳你呢?你为了弥补你的过错连王位都放弃了。”零露为孤祺不值,为孤祺愤怒。 “是啊,我把道义看得比权位更重,到头来我得到的什么?当年他们来天目山露营其实是找程琅的,我不幸撞上了他们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2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2 。”孤祺苦苦地笑着,身体愈发像纸片一样轻飘飘,连呼吸都难以流畅,他仿佛听到了死亡的呼唤。自己的人生悲剧全是因为他——程琅,既被救过又被害过。 空气中湿度变大,草木渐渐稀少以至出现了鹅卵石路,不断有清水攀扶鹅卵石,鲤鱼精程参就住在这水下。孤祺朝一个方向看去,呆住了,零露也朝那儿看去。 一个和孤祺一样穿着飘逸古装的男子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旁边还坐着一个梳着羊角辫的笑呵呵的小女孩。那男的注意到了孤祺,抱着小女孩跳下了树,跟小女孩说了两句,小女孩就跳进水里消失了。零露从孤祺的反应中知晓那男子的身份。 “程参……”孤祺看到了他女儿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样子,想必已经解了蛊了,一物不能二用……水声潺潺,宛若死亡的钟声。孤祺把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一时气急又吐了一口血。衣袖上,鹅卵石上,沾着黑红的血迹。 “孤祺……”零露吓得落下了泪,她害怕又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而孤祺感觉仿佛没有双腿一样身子无所依托,直直地向前倒去。零露手忙脚乱托住孤祺的肩膀,最后,孤祺坐在地上斜靠在零露的肩上。 “孤祺大人?你怎么了?”那个叫程参的鲤鱼精跑来抓着孤祺的手臂询问情况,心急如焚。 零露一见程参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她还是克制住了冲动。孤祺只有疲乏的感觉,连抬手都没有力气了,断断续续说道:“恭喜你女儿获得重生。” “是啊,她得救了,可是你怎么了?”程参眉头紧锁,目光茫然。 看他这样子似乎不像偷走阴阳碣故意害孤祺,难道不是他做的?零露不好插嘴。 “你从哪里弄来阴阳碣的?”孤祺不想拐弯抹角了。零露也追加了一句:“孤祺也中了蛊,而且是靠阴阳碣活到现在的!” 程参瞪大了双眼,诧异无比,几次张口又都说不出话。零露急了,推了他一把,带着哭腔问道:“阴阳碣呢?你没看到孤祺快不行了吗?” “怎么会?”程参惊慌失措,眼神躲闪,“可是,阴阳碣我已经给我女儿服下了。” “啊?”唯一的希望破碎了,零露目瞪口呆,两行热泪淌下,再低头一看孤祺,他挽起衣袖堵住了嘴,很快,袖子被染红,粘稠的血液顺着衣袖低落到鹅卵石上。 杀了程参又如何,阴阳碣被消化掉了!零露又心疼又气愤,揪着程参的衣襟歇斯底里大喊道:“是谁告诉你孤祺身上有阴阳碣的?你女儿是怎么中蛊的?” “我……”程参欲言又止。 “你说啊!”零露放下程参的衣襟转而揪住他的手,大有扭下他手的意思,耳边却传来孤祺断断续续的阻止声。 程参眼睛一闭,一咬牙,一口气说出了一大串话:“我不知道我女儿被谁下了蛊,我只知道有个二十来岁的男的会告诉我救女儿的方法,只要我答应他一件事。”他坦白了。 “是不是答应他袭击孤祺?那天就是你给孤祺下的吸血草咒。告诉我,那人是不是叫周义岚。”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我做了他要求我做的事后就告诉我只有吃下孤祺大人身上的阴阳碣才能得救。他还说,孤祺大人很宝贝阴阳碣不会轻易给的,我又拉不下脸来求他,只好……我根本不知道孤祺大人没有阴阳碣会这样……” “很多事情不是我不知道是我不想说,我以为我察觉不到你残留的妖力吗?”孤祺无力地靠着零露,失望地闭上了眼,唯有叹气。一叹程参愚蠢,二叹周义岚手段高明。 其实零露也不希望始作俑者是周义岚,因为,她不愿意相信一个人能狠毒到如此程度,他比那些连环杀人犯强在懂得用超脱法律的法术结合借刀杀人达到近乎完美的圈套。这件事绕来绕去终究绕到了周义岚身上。 “周义岚……除了你,还会有谁……”孤祺视力开始下降,近处的零露和程参五官渐渐模糊,远处的景色也都糊成了一团绿色。就像有一台抽水机,即将抽空自己的血液。耳边不住地回旋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世界渐行渐远,孤祺的心境越来越荒芜。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孤祺放下衣袖,放下了怨恨,一张口又有几滴血液漏下:“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我命绝于此,我认命,希望你和你女儿好好活下去。零露,我死后你去找……”惨白的脸上,一张紫黑的嘴唇十分醒目。 “孤祺大人!”程参打断了孤祺的话,突然单膝下跪,诚恳地低下头说道,“我无论如何都要救我和我亡妻的女儿,哪怕牺牲我自己……”程参哽咽了。 无可挽回了,零露抱着奄奄一息的孤祺痛哭流涕,她不想他死。孤祺躺在零露怀里扯了个笑容,他的身体渐渐变凉。她的怀抱好软好软,孤祺有种醉倒温柔乡的错觉,这是自己生命最后时刻的礼遇吧。 孤祺的体温还是像漏出指缝的沙子一样,零露怕他受凉便抱得更紧了。他身子骨很软很瘦,零露搂着他的细腰,将自己的哭声深深埋在他怀里。山里回荡着幽怨绵长的哭声,一切的一切都埋没在远离人类文明的深山老林里。 “零露……谢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孤祺紧贴着零露的耳边真挚地说了一句心里话,他要感谢给他最后温柔的人。六百多年的光阴不敌认识零露的这十几天,这个有情有义的人类女孩儿。 零露的耳廓被孤祺口中的冷气吹得发凉,那是孤祺生命的沙漏。凉意又迅速贯穿全身,零露一个机灵再也哭不出来了。零露下巴搁在孤祺肩上,干涸的泪痕绷紧了脸部肌肉,她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傻傻笑着,幻想着当年父母遇到车祸一刹那到断气的那短短几分钟的情景。人死前都会喊着自己最牵挂的人的名字,妖也是如此吗?她又抱紧了一点,几乎要把孤祺揉进自己的体内。 很快,零露听不到孤祺喊自己的名字了,他彻底没了动静,零露的热脸贴着他的冷脸,心就想沉入了冰窖里。零露想说,感谢萍水相逢的孤祺把她放在心上,被人重视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幸福。 未几,旁边金光乍现,零露侧头看去,看到程参面带微笑被无数金色粒子包围,他还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只是右手托着一颗泛着青色荧光的球体。 那是他的内丹! “天下父母无不会为子女呕心沥血。我并不高尚,所以我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3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3 只能用我的命换孤祺的命,其实……”程参苦笑道,“是换我女儿的命。上天是公平的,有所得必有所付出。”话音未落,程参整个人趋向透明,零露还没来得及反应,程参就不见了,只剩下漂浮在半空中的青色内丹。 内丹抽出金色粒子源源不断进入孤祺的眉心,内丹也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就像程参消失一样,什么也没剩下。 怀里的孤祺动了动眉毛,咳了两声,嘴唇也恢复了正常的粉色。孤祺缓缓睁开眼,纤长的睫毛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他茫然四顾,最终把目光停留在零露身上。 ☆、前任阴影 孤祺的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他一直为别人着想,却没想过人心难测,冷不丁自己就成被蛇咬的农夫了。遵照程参的遗愿,孤祺把程参的女儿送到了东海的叔叔那里,但愿,她永远也别知道父亲的死因。 这个小女孩儿就是零露的翻版啊。同病相怜,零露又一次落了泪。天堂的父母不曾遥远,一直在零露的心里。 虽然种种迹象和推理都表明,是周义岚给程参的女儿下蛊再暗示他偷走孤祺的阴阳碣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但是没有确凿的铁证无处可告。尽管妖界也有类似人间的法庭和监狱的机构,周义岚这一连串卑劣的行为还是完美地离了制裁的范围,孤祺和零露唯有敢怒而不敢言。 “你知道周义岚见了他阿姨之后怎么样了?” 孤祺的回答是:“他不会放弃见程琅的,他带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目的。” 在和孤祺成为主仆的第九天,零露在学校里偶遇了周义岚,尽管他面目可憎,零露还是报之一笑。周义岚不解:“我欣赏你的虚伪,这么恨我还能做出友好的样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功夫令我望尘莫及啊。 ” 零露也觉得跟这种衣冠禽兽逢场作戏恶心至极,但人生如戏,还得演下去:“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只好委曲求全努力打消你杀我的念头,也给外人看到我对没有敌意的样子,不然落人口舌你肯定会生气的。” 周义岚白了一眼,冷笑道:“你的孤祺呢?” “在这里呢!”孤祺应声而来,揽过零露的肩膀,以最灿烂的笑容面对旧主。 零露往孤祺温暖的怀里靠了靠,得意地看着周义岚气得碧绿的脸。周义岚无话可说,低头走开了。 “他低估了程参的良知。”孤祺压抑着怨恨,直盯着周义岚远去的背影,“逼死程参,此仇不报非君子。” “会有机会的。”零露摇了摇孤祺攥紧的拳头,示意他勿被仇恨冲昏头脑。孤祺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里的恨意都化为了无奈。逝去的人追不回,身边的人要好好保护。 孤祺陪着零露走进了教学楼,有说有笑的。零露第一次见到孤祺笑得这么开心,一扫从前的忧郁。对此,孤祺的解释是:“以前我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来过,现在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我真是不值得为你掉那么多眼泪。” “那我也不值得为你这么冒险。” 孤祺背过脸生闷气了,阳光沿着他精致的五官轮廓,融进了那双凤眼里,眼中波光粼粼。一阵风吹过,零露仿佛看到他眼波被吹起了涟漪,荡漾在她心里。 想不到他会生气,生气的生气的样子还这么可爱,零露好想摸一下他的鹅蛋脸——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标致脸型啊。谁叫他是狐狸精呢!硬币叮咚一响,零露接住了一罐饮料递给了孤祺,和他闲聊了起来:“话说,你姓什么啊?” 咔——易拉罐被拉开,死死冷气升起,孤祺消了气朝她一笑,回忆起往事,说道:“姓程啊,我是靠自己从一只野生白狐修炼成精,后来遇到了程琅就随他姓了,他赐我一个祺字,我自己再取一个孤字,就组成了我的姓名。” “杨零露——”有人在背后叫她。 好家伙,走了一个恶人,来了一个讨厌鬼,不能好聚就不能好散吗?零露想带着孤祺扭头就跑的,可前任唐博早已追上了他们。唐博一上来就说:“杨零露,我想了这么多天,我发现,我不习惯没有你。我保证我以后事事都听你的,绝不违背你的意思。” 零露真的不想再和极端男权家庭里出来的人讲道理,她只想说:“我和你,和你们家庭三观不符,实在没办法走下去。如果你再敢来骚扰我,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叫你知道什么叫放手。” 唐博着急地抓耳挠腮,小平头上直冒热气,脸也涨得黑红黑红的:“你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不愿为我做点牺牲?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愁生不出男孩吗?”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理解,写满了对曾经恋人的态度的不理解。 孤祺一直在旁边偷笑着,笑这世间的恋情错综复杂、劳心劳神,不如单身来得痛快,不会有零露现在这样被纠缠不清,更不会有程琅那样私奔后留下一烂摊子被人诟病。他咕咚咕咚地喝着饮料,做好了一副看戏群众的样子。 零露一秒钟都不想看到唐博的脸,可唐博坚持挡路。零露顺手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还把希望的眼神投向了孤祺。孤祺竖起食指挡在唇上微微摇头,神情有些严肃,零露大概理解他的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而此时,唐博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突然发亮,眼疾手快哗的一下抢走了零露的手机还调头就跑。零露一惊,本能地追了上去,跟着唐博在坐满同学的教室里绕了一个圈子。 末了,零露追着唐博跑出了学校后门,路过了还在淡定地喝饮料的孤祺。紧接着,零露跟着唐博跑进了旁边的玉器店,零露在后面大叫“抓小偷”,得到的只有周围人茫然的眼神。 “哐当——”零露不小心和一个店员撞个满怀,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脚边都是大大小小的绿色碎片。 在玉器店里绕了一圈,最终回到了教室,两人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唐博在讲台前停了下来指着零露说道:“我已经拉下脸来求复合了,你嘴上说着不要还这样追着我干嘛?干脆就承认吧,也好别这么辛苦?” “哦——”台下的同学无不起哄,教室里如沸腾的锅一样炸开了。 真是人之贱则无敌,明明是他抢了自己的手机还……零露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气得差点哑巴了。唐博却说,零露的手机在书包侧面的小袋子里。零露伸手一摸,手机果然在小袋子里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4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4 。那么,刚才她说的因为唐博抢了手机才追着跑的理由不成立。零露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烫得都快能煎鸡蛋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是我的手机!”一个温润的男声穿过教室,止住了不明真相的群众的沸腾情绪,来者笔直地站在门口,一双凤眼水灵动人。 “孤祺?”零露更加懊糟,没想到他也要来掺和一脚。然而,孤祺指着唐博的腰际说道:“你抢了杨零露的手机放在衣服左边口袋里什么意思啊?” 唐博一摸口袋,呆若木鸡,左手放在口袋里还在不停地颤抖。零露掏出书包里的手机一颗,确实不是自己的,再扯出唐博的左手,他口袋里的手机才是自己的。 “见鬼了……大白天见鬼了……”唐博莫名发起了疯,在原地抱头跺脚重复着这句话。零露也反应过来是孤祺施法帮自己解围的,唐博刚才确实鬼使神差地把她的手机放回书包。 台下的观众立马态度180°大转,纷纷窃窃私语,对唐博指指点点,舆论的优势倒向了零露。 孤祺此举意义非凡,挽救零露于水火,零露看着孤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内心热流涌动。孤祺调皮地眨一下右眼转身出了教室,勾人的眼神在零露脑海久久不散。 “可是,杨零露……”唐博像帕金森病人一样,竟然拉起零露的手腕就把她往外拉。零露紧急后撤甩开了唐博的手,唐博还说着不会放弃她之类的话。干脆,零露就站在教室门口,当着一屋子同学的面撩起了袖子说道:“我这么多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今天就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话还没说完,零露就朝唐博的脸颊上挥去了一拳,接着,抬起膝盖对着他肚子就是一拱。 拳头落在那张坚如铁石的脸上受到了极大的反弹伤害,可终究还是宣泄了满腔怒火后的痛快占了上风。最终,唐博抱头鼠窜,连连求饶,连滚带爬跑出了教学楼。 不过,痛快一时,懊悔百日,有所得必有所失。直到警察找上宿舍零露才知道,在追逐自己手机的时候,零露结结实实撞掉了玉器店店员手中的托盘,里面价值十二万的和田玉手镯碎成了渣子! 零露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虽然民警查实起因是唐博抢夺零露的手机,零露抢救自己的财产无可厚非,但零露实在接受不了民警各打五十大板的折中态度:零露与唐博各赔偿六万元人民币。 如果自己是关系户就好了,可以让唐博一家大出血一回,可恨自己是个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孤儿。这六万元一花出去,就是透支了将来结婚的钱,零露对于在结婚前能否赚出六万元表示很悬。 晚上,唐博站在零露的宿舍楼下一声一声喊着她的名字。真正让零露心寒的不是唐博的死缠烂打,而是同学们的冷漠:有的认为零露抛弃痴情的唐博太绝情,有的认为唐博夜里打扰大家休息的起因就是零露。 零露也不知道唐博哪根筋突然打错了,硬是塞了一大包吃食以示赔罪。不过,当零露说起玉器店赔偿的事时,唐博一溜烟跑开了。是啊,与其承担责任不如做一场戏讨一个好名声。人心啊…… 临睡前,零露接到了孤祺的电话,孤祺说他为零露找了个赚钱的活儿。零露的眼里立刻浮起了水雾,她不想让孤祺听到自己的哭声,匆忙挂断了。当自己被唐博冤枉的时候,只有他站出来;如今,又只有他为自己这六万元赔偿出谋划策。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不是陪自己一起笑就够了,而是能在冷漠的人群中帮自己排忧解难。 “孤祺……”无父无母,在陌生的城市难道只有他能依靠吗?零露带着沉重的心绪入了梦乡。 ☆、花五行 从心理上零露一万个不愿意吃这些东西,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送给了一个爱慕周义岚的女生,那女生又拿去和周义岚一起分享了。 钱也赔了,日子又安稳地过去了三天,仿佛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学校旁边的废弃的小巷虽然被河水的腥味包围,倒也不失为一个清静的好地方。零露趴在河边的石栏杆上呆看着水中的倒影,有几分顾影自怜的意味。不经意间,零露的眼角余光里闪过一片杂乱的人影,大概就在身后那片斑驳欲倾倒的旧砖瓦房上。可疑的是,四周妖气渐起至浓烈。 突然,一个体格健硕的男子从后面抱住零露。零露双臂被死死禁锢住,她抽不开手,胡乱凭空踢了两脚。紧接着,零露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刺鼻药水味,药水味如锋利的刀剑直插脑门,口鼻好像被半湿半干的手帕盖住了。渐渐地,眼前的景象揉成了一团,零露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欲睡。 “你以为你不直接给我东西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好事吗?你的智商真感人啊!”朦胧中,零露感觉自己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耳边充斥着嘲讽的声音。这说话的人好像是…… 零露撑开了眼皮,她看到了昏暗的山洞里周义岚背着手站着,还有三个妖精,估计是他的使者。零露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从他口中得知,周义岚吃了零露送给某女生的零食后就呕血不止,在看医生无果后做了一场法事,最终查出罪魁祸首是情蛊。情蛊只在异性之间起作用,同性只会相斥,所以就出现了周义岚那样的情况。 零露做梦都没有想到唐博会用这么阴毒的手段挽留自己:“情蛊不同于害人的蛊,看不出邪气,只是几种常见东西的混合物……”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些零食就是你给出去的!错误的源头就是你!”周义岚指着零露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龇牙咧嘴,表情狰狞。 怎么自己又成罪人了?昨天同学们的指责还在零露耳畔回响着,现在又被强行扣了一顶帽子,零露真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罪孽深重!她无力吐槽周义岚的逻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蛊是唐博下的,你为什么不追究他的责任?还有,既然你认为是经我手我就有错,那零食也经了那女生的手啊,你怎么也不追究她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周义岚挑起双眉,攥着拳头伸到零露面前,笑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说毕,一块木质五瓣花从拳头里漏了下来,最终被红绳子牵住,像钟摆一样左右晃动,一下一下敲击着零露的心。 “我的护身符——”零露一摸胸口,空荡荡的。周义岚把护身符的绳子套在食指上转着玩,得意道:“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5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5 教会我花五行,我就还你护身符。” 花五行……按照孤祺之前说的,没有足够的灵力和法力的支撑修炼草蛊和花五行会反噬其主。零露才不会担心周义岚的人身安全,而是担心他这样的人修成了这两种法术是否会害更多的人,而且天目派里掌握花五行的人全死了,到时候连个能压制他的人都没有。可是,没了护身符就会像那晚被蜥蜴精盯上那样,无数妖魔鬼怪虎视眈眈。 花五行不会教,护身符也要拿回来,他们人多,硬拼肯定是不行的。零露便拿出了珍藏二十年的忽悠大法:“花五行是什么高级货我可没听说过,我不过是耍了一些民间小方术就被你这么高看了,你是刚进城的乡巴佬吗?” 啪——零露下意识捂住了火辣辣发痛的左脸颊。面前的一个盘发女子气势汹汹地指着零露的鼻子教训道:“把你的态度放尊重点,你以为你是谁啊?” “够了——”护身符停住了,又被捏回周义岚的拳头里,如时间戛然而止,周义岚抬手示意她退下。零露左脸颊的疼痛还没消退,这一巴掌,也算是周义岚给的,零露记下了。 周义岚再次把护身符举到零露的眼前:“你有这块护身符就代表你会天目派的花五行,这是用朱砂调和黑墨做成的,再在花五行阵内开光,一般不外传。有多少妖怪垂涎你的灵力?” 他身后的使者们一个个都像看守嫌疑人一样盯着自己,这和非法拘禁、威逼虐待有什么区别?周义岚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孤祺未必能24小时贴身保护,他拿着护身符就是捏住自己的把柄。零露极度藐视周义岚的卑鄙手段,冷笑道:“你也说了,一般不外传。你不像我处处行善积德,所以就没我的好命得到高人赠送的护身符。” 啪——又是一记耳光,就打在原来的地方,还波及到了太阳穴,比原来力度更大,零露被掀翻在地,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蜂子在脑子里飞舞。口中淌出一股液体挂在嘴角上,她抬手擦拭,手背上留下了一抹血迹。一刹那的疼痛后左脸颊竟没了知觉,好像被活生生撕开一样。左眼的视角里冒着金星四射,零露侧躺在冰冷的石头上,看着周义岚踩着金星踱了过来,蹲下身,故作怜惜之状。 阴毒的周义岚,封闭的山洞,难道这就是暗无天日的写照吗?冥冥之中,零露出自求生的本能喊出了一个名字:“孤祺……”他会来吗?他知道在哪儿吗?他应付得了吗? 冰冷的石头不吝啬丝丝寒气,零露一股脑把寒气吸入了体内,从头凉到脚,心里苦,想哭又哭不出来,喉咙口堵得慌。周义岚坐不住了,一把抓住零露的肩膀,脸红脖子粗的,还控制不住唾沫星子让其横飞:“你说啊!是谁给你护身符?谁?是谁?” “你同门的馈赠行为需要向你禀报吗?”远远的飘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让这山洞瞬间安静了下来。周义岚眉头一皱,松开了手。 他来了!他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呼唤,对吗?他的声音如一泓清泉注入零露的心里,零露如释重负,提起了精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她看到一束白光飞入了正在发呆的周义岚的怀里,白光又立即跳了出来,落地化为了孤祺——还是那副飘逸的古装造型,他还俏皮地动了两下头顶的绒毛耳朵。 护身符到了孤祺的手上。零露这会儿激动地快哭了,本想埋入他怀里,孤祺只笑着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后。 “你和我的主人是融为一个整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不仅触犯了人间的非法拘禁罪,还冒犯了我。无论我把你告到哪一界,都是坐牢的命。”这一刻,孤祺终于昂首挺胸地站在周义岚面前,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回头看了一眼零露左脸颊上的红肿,内心不由得酸涩起来,懊悔也好,自责也好,现在,统统化为针对周义岚的狠厉。 周义岚翻了个白眼,没有太多惊讶,而是示意自己的使者放下戒备,目光定格在了孤祺手上的护身符:“我的同门是没义务向我汇报私事,但是,他们没有权利排挤周家,没有权利把周家挡在花五行门外!全是你朋友造的孽你知道吗?” 孤祺真是拿这个偏执狂没办法,轻叹一口气,给零露戴上了护身符。转念又想到了程参的事,仇恨深至此,孤祺却还劝自己隐忍。因为,零露。孤祺伸手包住了她受伤的脸颊,输送了一点治愈法力。 这是他第二次给自己戴护身符,零露握住了他的手腕但没有推开他的手,一股清凉的感觉渗入脸颊一扫刚才的疼痛感,她似乎沉溺在了他掌心的温柔里。孤祺就离自己咫尺远,他直视自己,水灵的眼睛里荡漾着丰富的情感。前几天还在抱怨他拖自己下水,如今对他的态度真真是180°大转。 “你们两个尽管拖延时间卿卿我我,总之,不交出花五行别想离开这里!”盘发女子厉声呵斥道。刚才的两巴掌还心有余悸,零露微微颤了下身子。孤祺读出了她的恐惧,也猜出了那女的做过的事,唤出了寒青剑划了一道剑气。 零露吓了一跳,捂住嘴不敢出声。那道白色的剑气以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打向盘发女子,周义岚一行人纷纷退避,剑气在碎石横飞中化为乌有。 灰尘散去,零露的脚边多了几丝血迹,沿着血迹,零露找到了源头——盘发女子正努力按着流血的右手掌。难道,是孤祺帮自己出气吗? 变化太快往往来不及让零露反应,孤祺已经和周义岚的使者们打斗了起来,五颜六色的光像花蝴蝶一样飞舞着。 零露紧急祭出符纸封住周义岚的行动,周义岚也抛出符纸,两张符纸碰撞,砰的一声爆/炸只剩下了一地的碎屑。此时,孤祺释放寒气,山洞内充斥着白色的雾气,温度骤降。 视野里只有白色了,却冒出了几点火星,那一定是周义岚烧的火符,零露只想找到孤祺在哪里。待火符把雾气蒸发殆尽,就在能见度恢复正常的一瞬间,零露惊讶地看到三个使者的武器——一把剑、一条火舌、一束紫光全部指向孤祺的脖子,他的剑丢在了一旁,周义岚则嘴角上扬得意不已。这是输了吗?零露的双腿向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了。 接下来,孤祺挑起一抹浅笑,满脸写着胸有成竹,双手干脆利落地敞开。无形的力量以他身躯为中心四散开来,把三个使者震飞。随后,孤祺踢起他的寒青剑,右手一握,剑尖直指周义岚。 ☆、这座山只吃外来媳妇(一) 零露被这一幕吓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6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6 得僵在了原地,好像下一秒周义岚就人头落地了。周义岚的使者都已经倒下,他不会坐以待毙,他一下子洒出九张符纸,符纸首尾相连围住他的身体。 孤祺直直地提剑刺去,砰的一声寒青剑的剑尖就抵在了符纸上,随即符纸出现了裂纹。周义岚却面不改色继续念咒语,符纸上的驱魔符文红光乍现,孤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和驱魔符抗衡,零露急忙虚空画符打向符阵,恰巧击碎了一张符纸。 伴随着纸片撕裂的声音,周义岚的符阵瞬间粉碎、垮塌。孤祺给零露递了个感谢的眼神,把握好自己的速度,尽量和周义岚后退的步伐保持一致,直到周义岚跌坐到地上,孤祺也就停住了。剑尖只离周义岚的喉咙半寸距离,周义岚不敢妄动,但他依旧镇定自若。 孤祺扬起嘴角笑道:“把杨零露绑到天目山来不就是让我能轻松找到吗?你以为你打得赢现在的我?” 周义岚俯视着寒青剑,漫不经心地说:“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杀了我?” 孤祺的脸色有了一丝犹豫,他不觉提着剑的手也发了抖,内心真实想法和现实牵制的矛盾纠葛不清:“你自然有好归处,但不是由我来收拾。”脑海里闪过无数遍程参的画面,孤祺忍了再忍,内心苦上加苦,“如果你还来找我和杨零露的麻烦,那收拾你的活儿只能由我代劳了。” 周义岚这次不得不服输。 折腾了一天后,零露跟着孤祺去了他家,在门口,孤祺恨恨地将剑插在地上,怒火翻腾,胸口起伏颇大。孤祺提醒零露:“你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半点天目派的独门法术来,尤其是花五行。” “你的力量不逊于周义岚,为什么要我限制自由活得这么卑微?”零露不明白。山间起风了,草木窸窸窣窣,顺着风向一阵一阵涌动着绿色的波浪,一层一层推着零露内心的波澜,她沉默了。 六月里的暖风却刮得孤祺脸颊有点疼,他按紧了被吹乱的长发,双手捏着衣襟进了屋:“外头多少人盯着花五行你知道吗?” “花五行到底有多厉害啊?”零露一头雾水,第二次进孤祺的家,她还是很拘谨,站在客厅里不知道该坐那儿。 孤祺就着垫子跽坐下来,倒了两杯茶。本来,五只茶杯把茶壶半包围起来,两者都是绘着绿竹图案的白瓷杯,表面光滑,绘图精致。墙上挂的水墨画和上次看到的不一样了,台子上摆的盆栽也变成了山茶花。看得出屋主人注重清新文雅的生活情调,就是这桌子太矮了。 零露在孤祺对面坐下,右腿向内折,左膝高高耸起。孤祺当即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零露,低头喝水还不忘瞟两眼。零露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无奈只好照着孤祺的样子,很传统地坐好。哎,谁叫他从古代一直活到现在,来者是客,客人遵从主人的习惯呗。 零露坐好后,孤祺不禁笑了一下,就差夸她乖巧聪明了,看她红着两颊像挂着两颗山楂笼一样可爱。 茶水虽是冷的,依旧散发出淡雅的茶香,缓缓从鼻腔沁到心脾,被勾起了食欲的零露抿了一口茶,清甜的味道迂回在味蕾中,她忍不住一仰头把茶水喝尽了,喉舌生润,干渴顿解。 孤祺赶紧又斟上一杯:“最早的时候有十一个御妖门派,流传到现在的只有五个了,就属天目派的草蛊和花五行最厉害,同时拥有两种法术的人都能大大减缓衰老,基本可以延寿到三百年。上一代掌门,也就是二十年前意外死在泥石流里的那位,享年三百九十岁。” “啊?”这对零露来说真是突破常识的认知,眼前这个狐狸精更像是一个打开新世界的知识宝库,他时不时爆出惊人的秘密来。 孤祺也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是谁在梦里教你天目派的法术?” “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微胖,比我高半个头,但是他的脸一直是糊的。从我十岁开始,一直到进大学。” “像天目派这么正规的大门派教授独门法术的前提肯定是收徒,哪有这么随随便便操控梦境就教的?而且还是在所有会花五行的人死亡之后……你跟他们都无亲无故的,怎么可能托梦给你,还托了那么多年,不想着投胎吗?”零露得天目派真传这事儿根本不符合正常逻辑,孤祺想得脑子快炸了,便转了个话题,“那你爸妈对此是什么态度?” “我爸妈不太管这事儿,甚至感觉……”零露努力回想往事,“他们也是千叮嘱万叮嘱我不要在外面显露自己的本事,可是又刻意不说为什么要这样。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学,但是他们又天天催我把隔天梦见的内容记下来以便温故知新。”她越想越觉得蹊跷,再看孤祺,他表情凝重,似乎埋了一肚子秘密。 孤祺收起满腹的疑惑,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笑容,他又给零露倒了一杯茶:“这茶比人间的好上不知多少倍吧?” “这是什么茶啊?”零露也跟着孤祺进入了新话题,那些事情想破脑袋都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喝喝这回味无穷、牢牢勾着味蕾的好茶放松一下。 “水取自清晨太阳升起前的露水,茶包是采用等量的桂花和车前草经过一系列工序后做成的,主要有消暑解毒的作用。” “你真有闲工夫做这些。”零露不禁想起《红楼梦》里妙玉用梅花上的雪泡茶的情节,端着孤祺自制的茶水,她竟在茶面上看到了大写的“矫情”字样。 “人类压力这么大,生活节奏又那么快,自然没闲工夫琢磨养生了。”孤祺嘴上说着,手里也不闲着,捏了一把零露的脸蛋,“所以,我跟你说过的,人间的东西都失了本味。”说毕,孤祺见零露的眼神还有点呆,就把另一边脸蛋也捏了。 零露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她语气里就带了几分愠怒:“那你上次解吸血草用的糯米难不成是天目山上长出来的?”要不是心疼好茶,零露准把茶水泼孤祺身上了。 零露这话真是把孤祺噎住了,于是,孤祺又换了个话题:“我有个道士朋友人脉广,活动范围广,你要是有兴趣捉鬼除妖我就把你引荐给他,一单生意起码百八十,报销路费、包吃包住。” 一听到前零露双眼一亮,孤祺果然帮自己寻了差事,零露也没多问就一口答应了。一高兴,零露坐到了孤祺身边,扯扯他的衣袖撒娇道:“你可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大馅饼。”零露虽身体倾向孤祺,但始终注意保持一段距离。 此时,孤祺倒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7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7 “现在嘴巴抹了蜜,四十九天期限一到还不是欢欢喜喜送走我?”零露一向以来的态度孤祺也明白,他不强求。与其觉得那天她抱着自己痛哭像是有几分真心的样子,不如劝自己少自作多情,她是个怕麻烦的人,这几天一连串的事也累得她够呛了。 孤祺一定觉得自己脑袋烧坏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无私伟大,无私到和她非亲非故还这么奋不顾身地保护她,伟大到疼惜她到割舍不下她的程度。 孤祺的这番话零露看作是无奈的宣泄,也难怪他会这么说,毕竟两人才认识十几天,今后,尤其是七七四十九天后是否续约的事,谁也说不准。 “能送我回学校宿舍吗?”零露连对自己的使者提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敢理直气壮,刚才孤祺生气的样子还刻在脑子里呢。孤祺甩脸色道:“沿着后门那边的走廊走过去就有一间卧室了,你今晚就暂住那儿吧,我懒得下山了。” “什么态度啊!” 孤祺合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也合上了零露的抱怨声。四周就只剩下自己了,安静地可怕,就像刚才无缘无故对零露发火一样可怕。孤祺心中有个解不开的结,不是因零露而起,却和她有关,零露正好撞在了枪口上罢了。他该好好审视一下和零露的关系了,以及好好考虑一下契约的问题了。 多大的不和一觉醒来都能抛却。从孤祺的道士朋友接到的是一个令好几个术士知难而退的活儿:有葛村后山有个山洞二十多年来专吃外来媳妇,每年起码走失一两个外地年轻媳妇,最后家人只能找到破衣服和一堆白骨。县里的公安局下来调查过,半天查不出原因只能作罢,但有葛村继续被未知的恐惧笼罩,人心惶惶。村里人便把目标投向了神棍,二十多年也请了不下十个神棍,个个都说那山洞里住着妖物,但就是没能力除掉。这次,一个当地的凤凰男花了高价请到了孤祺的朋友——臧元道人,臧元道人已七十高龄,就本着给年轻人锻炼机会的原则委托了零露。这些都是孤祺说的,零露没和臧元道人碰过面。 听说即使没能力解决也会报销路费和补偿少许辛苦费的,于是零露二话不说就揽了下来。直到坐完6个小时的巴士又坐上了拖拉机,零露开始后悔,叫苦不迭。 山路颠簸不说,途中尘土飞扬,闹得灰蒙蒙的仿佛仙境一般。还有震天响的轰隆隆的机器声做伴奏,零露的脑袋里就像有个电钻在运转。孤祺张开手臂把捂着口鼻不停咳嗽的零露揽进怀里,叹道:“城市里的人啊真是温室里的花朵。”抱着她,他莫名的心安。 孤祺的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零露一头扎进孤祺的怀里,不再咳嗽而是贪闻这香味,隔绝了外界的脏乱差。肩膀还被他轻轻地拍着,像小时候被爸妈哄着睡觉一样,零露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拖拉机呜啦啦地停在了村委会门口,早有一群人热情地招手迎接。 孤祺先一步下车,牵着零露的手带她下来。落地的那一刻,零露感觉好久没见过这么明媚的阳光、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远处有绵绵的青山,近处有农田水池,村民们大多住着低矮的瓦房,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村了。零露也佩服孤祺的朋友能搭上这山沟沟里的关系。 接应的是有葛村的村长,六十岁上下,穿着对城里人来说过时一二十年的老头衫,此外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和三个年轻小伙子。这阵仗,要搞a级待遇啊。零露已经在脑补村民们好吃好喝招待自己的美好场景了。 ☆、这座山只吃外来媳妇(二)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孤祺见零露一脸游山玩水的愉悦表情,便凑到零露耳边提醒了一句,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活了六百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呀,这山村有几斤几两孤祺在村门口眺望一番就能了解。 首先,村里全是平房,大多坑坑洼洼、斑驳不堪,住所条件差;其次,连村长的老头衫都有一块巴掌大的补丁,可想而知这个村子的人均收入水平;再次,放眼望去,人人瘦如竹竿,可以推测村民们平日的菜谱里鲜有肉食。 果然,一切都不出孤祺的所料,凤凰男一家就用玉米为主食、白菜毛豆为菜准备晚餐。要不是凤凰男从城里带来了真空包装的羊羔肉,零露孤祺就沾不得荤腥了。 凤凰男西装革履,和周围朴素的村民形成鲜明对比。他嘘寒问暖一番,目光定在零露身上,憨笑道:“知道你们城里人顿顿有肉吃,但我们小山村物资匮乏,我们只有过年才有肉吃。不过你们大老远跑来我们不敢亏待你们,这是我在工作的地方买的羊羔,来,多吃点,别客气。”凤凰男看着零露和孤祺夹了羊肉后就依次给父母兄弟夹了羊肉,那个最小的兄弟两眼盯着餐盘里的羊肉直发亮,脖子也拉长了许多。 凤凰男嚼着羊肉又把眼神转向了零露,从上至下缓缓移动,眼神流露出兴奋,但又很快收住。他的这一表现尽收孤祺眼底,因为他对零露有所企图的眼神,孤祺开始对他产生了反感。 梁上吊灯摇摇欲坠,桌上菜肴朴素至极,欢笑声中,零露从起初的嫌弃到现在酸了鼻子。这大山深处,隔断了现代文明,他们在比城市落后几十年的地方繁衍了一代又一代人,循环了一代又一代几乎没有进步和变化的生活。玉米入口,怎一个苦字了得? 凤凰男很会活跃气氛,把零露这个天生的闷葫芦也带进了氛围里。大家天南地北地扯了好多话,凤凰男向零露挪了挪凳子,问道:“杨小姐啊,冒昧地问一声,这位程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零露僵住了:“额……” “她是我女朋友。”孤祺抢去了零露的话,冲着零露目瞪口呆的脸嘿嘿一笑。零露刚想开口反驳,小腿就被踢了一脚,孤祺使劲给他递眼色。无奈,零露只好屈从,尽最大可能做出和善的微笑以显示当下的甜蜜幸福。 饭后,零露把孤祺揪到了后院拖到房子后面表达对孤祺失言的不满。孤祺解释道:“你没注意到那姓黄的从看见你第一刻起就盯上你了吗?让他知道你名花有主,也好放下乱七八糟的邪念了。” “他热情招待有错吗?我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零露不服,“你就想口头上占便宜。” “你没见过世面有时候就是沟通不便,看人看事的功夫得一点一滴锻炼出来。”孤祺指向了淹没在黑夜里的农田,说道,“就像你到村门口就觉得能在这儿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8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8 吃上大鱼大肉一样。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天真!” 好吧,他的总结确实言简意赅,零露不得不服。自己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温室花朵,人情世故看不懂,光学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本事,却又没有修入佳境,不然现在怎么和孤祺“成双入对”呢?吃不得苦、耐不得牢,没小姐的命偏修得了小姐的身,还不分场合地露娇气。丢脸丢脸,怪不得孤祺数落自己…… 看她脸红扭头的样子,孤祺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给了她这么大的触动,刚想赔礼道歉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高处,好像还传来了村长的声音。孤祺为了不被他们发现,把零露拉到了水井后面。这么远的距离,只有孤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村长:“出人命倒还是小事,关键是那么多户人家血本无归啊。” 凤凰男:“村长你放心,我从小承蒙全村人照顾,尤其是村长您,这份恩情我砸锅卖铁都要报答的。” 风声呜咽,随后两人面对面抽起烟来。 孤祺把他们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零露,还说:“我们可能摊上大事儿了。”零露心一沉,也知道这村子有古怪,尤其是出“钱大于人命”这样禽兽的话的村长。近几年零露经常在各大报纸上看到天价彩礼的新闻,村长的意思大概是村民们赔尽家当娶到的媳妇就这么死了,原来在这闭塞的村子里还保留着封建毒瘤,妻是夫家的财产。 两人一合计,现在就去走访现有外地媳妇的家庭。凤凰男走在前头指引,时不时回头搭几句话,眼神更多的是落在零露身上。有了孤祺一记预防针,零露对这个凤凰男警觉起来。 首先,他们要拜访的是一户姓葛的人家。凤凰男独自进屋交涉,零露和孤祺足足吹了十分钟的冷风才被允许进入。破旧的八仙桌边,坐着葛老大爷和他的两个儿子,站着的是葛老大爷的老伴,这户人家的热情程度不低于凤凰男。寒暄过后,孤祺就提出了让零露单独和他们家的外地媳妇交谈的要求。 到底谁是谁的主人啊,零露感觉自踏入这个村起,自己像个职场小白一样被孤祺这个“老司机”带着,基本上是孤祺在牵头交涉、拿主意。不服只能憋着,因为自己是新手,什么都不会。 零露被孤祺推进了内屋,孤祺还暗搓搓地塞了纸和笔,他还朝自己翘了个大拇指,满脸都是鼓励的微笑,他在给自己制造锻炼的机会呢。 这又不是新闻采访,零露虽然不解,但还是把纸和笔藏进裤子口袋。 进屋后,零露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蜷缩在床脚的年轻女子,零露快步走到她正面。 她看似二十岁上下,脸孔脏兮兮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上。她半张脸藏在枕头里,她对于零露的到来,只用一只恐惧的眼神回应。 唯一让零露觉得她不像本村人的就是她摩登的衣装:紫色碎花长裙,样式很洋气。能穿得上这般品味衣服的女孩子会嫁到这贫瘠的山村里? “你好,我是外省来的法师,受你们村黄先生的委托来为你们降妖伏魔。”零露也觉得自己说得生硬,因为她在背诵孤祺提前为她准备好的开场白台词。 那女的呆了一会儿,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而起,吓得零露赶紧退避三舍。见此情形,零露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有什么要紧的话请写下来。她这时才反应过来纸和笔的作用。 那女的定睛一瞧,双眼一亮,抢去了笔和纸,刷刷刷地就写了起来,笔尖飞扬,看上去她有些话不方便被外人听到。零露趁她写字的时候和她随便聊了聊家里和村子里的情况,还故意拉高了分贝,尽量让她的家人觉得这个外省的法师真的只是平常的访谈。 速战速决不适合现在的零露和孤祺,两人在经历长途跋涉后除了躺床上休息别无他想。这一行,零露又长见识了。 鲁迅笔下的人吃人社会未曾消失,从来只是在网络和报纸上看人口贩卖的□□,今天真真实实接触到了第一线。她刚刚见到的是昨天刚送到这里的媳妇,“夫家”花了五万元,她在纸上还写下了她妈妈的手机号和家庭住址。 “我们只管把山洞里妖物清除了就好。”孤祺现出白狐原型,身体卷成o型躺在床的正中央。 零露就躺在他旁边的床上,他们正独处在一间双人房里。零露担心孤祺的狐狸样儿被村民们看到,孤祺却说普通人的眼睛看不到他的原形,因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现出原形好让零露心理上接受为一人一兽共处一室。 这理由有些牵强啊。说心里话,孤祺整个人样躺着零露也不会介意的——就自己这般模样会被孤祺看上? “你妖法那么高明,不能救救她吗?”同样的年纪,不同的境遇,同为女性,零露万般不忍那个女孩葬送青春和幸福。 “我又不是救世主。” 虽说孤祺没有义务救人,但是他这样的态度着实属于冷漠。孤祺只是心累了,想自己放弃王位、偿还孽债被周家当狗一样下蛊栓着、防着,连自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都朝自己伸了毒手。这世间,好心有好报? 却说零露也想到了之前蜥蜴精的事,哎,信任这种东西去哪儿了? 村民们口中那个吃人的山洞在后山的半山腰背阴的位置,最近一次吃人事件是在去年2月份。洞口差不多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向前看是一座高山,向后是重叠的山峦,左右两边都是成片的参天大树。 第二天,零露和孤祺早早地起床,在凤凰男一众人的带领下去实地考察。可怜的受害女孩,无情的村长,冷漠的凤凰男,人吃人的山村,零露看村里人的眼神已经带了点厌恨,孤祺提醒她喜怒不形于色。 这人世的修行啊,不是光长实力就行,内在涵养才是终极奥义。实力是软件,涵养是硬件,软件为硬件装饰、服务。 两人一踏进这地就觉此处阴气逼人,零露的身上更是一层又一层地起鸡皮疙瘩。零露眉头皱起,略显慌张,他看向孤祺,孤祺还是像平时一样轻松自如。 ☆、竞争者(一) “这山洞能出什么妖物也是正常的,环境所致。”孤祺拉着零露的手攀爬几块石头来到洞口,以此指着周围的景物说道,“这里不仅背阴,从南边吹过来的风被北边的大山阻挡就回旋不走,阴气升起,风又吹不走,就被这里的槐树全盘接收。对于不走正道的妖魔鬼怪来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9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19 说,这里是极佳的修炼场所。” 听着使者口中滔滔不绝的术语,委实给作为主人的零露的脑门刻了“废柴”二字。同时也激励零露,决心回家好好学习风水知识,做一名合格的神棍。 零露试着向村民了解情况:“你们平时经常来这儿吗?” “没事不会到这边的,这里冷,没柴火可捡,也没东西可吃。”村长连连摆手道,“除了那几次找失踪的外地女人。” 孤祺听罢,对她说了句悄悄话:“把城里的女孩子拐到穷乡僻壤,她们能不逃跑么?”这样一来,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山洞只吃外来媳妇了。 孤祺身姿灵巧,步伐轻盈,三下五除二就攀上了那几块巨石,站在洞口向下面的零露伸出了手。零露仰视他先是一愣——他笑得真好看,两颗门牙半隐半露,再有这秀丽景色的衬托,美如画也。如果他现在是长发飘飘、衣袂飘飘的样子透着儒雅的古韵,岂不是…… “你发什么呆啊?” 孤祺这一吼着实吓到了零露,零露赶紧回过神的,搭上他的手借力爬到了洞口。她还沉浸在幻想里,羞羞地低着头。 零露开了手电筒照了照,竟照不到底,两人往里走了几步,光线照到了石壁上的一块婴儿般大小手印。零露把附近的石壁照了一圈,数下来一共有八块手印,这些手印是褐色的,比石壁颜色深了几分。零露拿食指抹了抹手印,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 零露还在看着什么也没沾到的食指发呆,旁边插来一直大手,五根修长的手指无一例外裹住了她的这根食指。零露顺着这只美手,从手腕到手臂再到肩膀,最后看到了孤祺带笑的眉眼。 “你再看看,这不是沾了什么颜色深的东西印出来的。”孤祺说得很轻,怕被人偷听了去。 由于只有一只手电筒的照明,孤祺的半边脸融进了黑暗,那半边脸上只有一只闪着光点的眼睛能被零露看到。零露抽出食指,食指重新接触到山洞内的空气有了一刹那的凉意。 零露听出了孤祺的话外之音,取出了装有清明节晨露的盒子,捏起一片飘在露水上的柳叶,对着它念了天眼咒,随后用它擦拭眼皮。再次睁开眼,零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一只手印上都腾着丝丝的黑气,也就是阴气。那只离她最近的手印还一会儿变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婴儿的脸,一会儿又变回手印。还有忽远忽近的婴儿的啼哭,给这诡异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场面加上了恐怖的背景音乐。 事前的心理准备做得远远不够,零露捂住眼睛向后一跳,浑身战栗。末了,一股暖流拥住了零露,孤祺伏在她肩上轻声说道:“害怕成这样,当心被住这儿的妖精们看见了耻笑你。” 孤祺的怀抱,孤祺的声音,给了零露莫大的安慰,她张开嘴,发现上下牙都在打颤:“这里除了我和你没别的了吧……” “怎么没别的?你往左边看。” 有他在,定能化险为夷,零露也就大胆睁开了眼睛看向左边,也就是山洞深处。 一个被长发盖住脸部的头颅从洞顶垂下,不规则地上下左右跳动。 啊——大白天见鬼啦!零露吓得六神无主,凉透了心,也顾不得自己还被孤祺抱着,一看洞口的亮光就当那是希望之光,脚还没抬出去就被孤祺抱得更紧了。 零露环抱住孤祺的肩膀,此时也就只有他能依靠了。她没有哭,是好面子的心理在作怪,孤祺说得没错,她不能在妖魔鬼怪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更不能让他们看扁了自己。 “傻瓜,有我在你还怕成这样?”孤祺嘿嘿地笑着,朝零露耳廓上轻轻吹了一口气,抿紧嘴唇贴上了零露的脸颊,一路滑到了她的嘴角处。 就像被煮熟了的蛋白刮蹭了,零露满脸都是痒痒的感觉,他这是在亲自己吗?动作也太过轻柔了吧,孤祺的嘴唇还贴在自己的嘴角上,未有下一步动作。 零露整个人僵住了,半晌,孤祺才挪开了嘴唇,他一笑,媚眼如丝。零露的心湖里像是被石子砸中一般,一圈一圈地泛着涟漪,她呆呆地看着这张俊美的脸,脑子里把孤祺的用意演算出了n种可能。 “刚刚那是我的障眼法。胆小鬼!”孤祺指着刚才零露看到头颅的地方。现在那里确实空空如也。 他在捉弄自己?零露不高兴了,嘴巴一噘,眼神一甩,侧过脸不想搭理孤祺了。她后知后觉,山洞里除了石壁上的手印透着邪气外没别的异动了。 “如果没从看到的鬼怪身上感觉到邪气,就说明那是幻影。”孤祺耐心地给这个职场小白传授经验。 刚才的就算是练胆训练吧。勘察下来,零露和孤祺还是没搞明白洞内所居何物,但至少可以肯定跟婴儿有关。婴儿这个素材被现代灵异恐怖小说百用不烂,未出生就被堕掉的鬼魂最为凶险,为婴灵。但山洞里的也不像是婴灵,因为没有鬼气。 村民走后,孤祺在离洞口东北方向十米远的地方扎下了帐篷,帐篷前生一堆火,这里就作为营地。中午,他们将就吃了带出来的玉米和鸡蛋,饭后,零露给出了一个方案:把茶水浸泡过的黑绳一端扔进山洞内,另一头绑在自己的右手腕上。想自己拥有妖魔鬼怪眼中上等补品的先天灵力,就让孤祺逼出自己的一点灵力以引怪出动。因为戴着护身符,零露也不担心会有邪祟近身。 孤祺表面上赞成了这个方案,但内心对零露这么冒险的行为一万个不放心。零露倒是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安慰孤祺。 “也不知道刚刚谁在山洞被幻影吓得失魂落魄,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孤祺盼着她快点长大,更祈祷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能保护好她。 子时,也就是夜里11点到次日凌晨1点,是天地间阴气最盛的时间段,也就是妖魔鬼怪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这个时候恰恰是人类阳气最弱、最疲乏的时候。 午夜12点,一切准备就绪。零露坐下背靠离洞口最近的一棵槐树,孤祺则待在这棵树上给自己划了结界,为了不让那妖物发现自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还呼啸着阴冷的山风,还有不绝于耳的细碎的不知道在倒腾什么的声音,零露面对这样的场面非但不害怕反而盼着山洞里的怪物快点出现,她不知道是不是上午被孤祺的幻影练出了胆。她抬头只看到穿过层层树叶照下来的月光,仔细看才能勉强看到一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0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0 个人影。这个人影如同一颗定心丸。 晚风时起时落,零露和孤祺都感到阴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沉沉地往下压,聚集的中心点好像就是那个山洞。它要来了吗?零露一阵兴奋,又一阵紧张,最后只是隔着胸口的衣服揉捻串着护身符的绳子。 孤祺在树上坐立不安——这个丫头,太不让自己省心了。他也盼着怪物快点出现,好速战速决,却又不希望它出来伤着零露。他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平生第一次对别人这么上心的事实,而且还是萍水相逢的人,程度还远远超过了认识四百年的恩人程琅。这是种什么感情?思考着这高深的问题,他随手抓住一根树根,尽是滑溜溜毫无坑洼起伏的触感,当即嘲笑这根树枝有失本分了。 不对!怎么会有光滑似绸缎的树枝?孤祺把树枝拉倒面前想一探究竟,竟然是两只并排的血红的光点也跟着到了面前。 “喂——”一阵惊呼就从头顶传来,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清晰,没有杂音。 “孤祺……”零露听出了那是他的声音,仿佛被瀑布之水浇灌了一遍,担心他的安危之余还吓得抖了三抖。她当即起身,而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却把自己向后拉,起先力道还很小,零露楞了一下,那力道突然就变大,零露一时没站稳四脚朝天倒地。 “孤祺——”零露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记得任何一句咒语,只想着孤祺能快点来到自己身边。自己正在被绳子往一个方向拖,沙沙沙的,全是身体摩擦地面落叶的声音。 零露不知道终点处会有什么等着自己,眼角处生成了一滴泪,晚风一过,泪就凉了,这番凉意顺着面部轮廓滑到了下巴。零露这才清醒了,开口念了一句防鬼咒:“人来隔层纸,鬼来隔重山,千邪呼不出,万邪弄不开。” 咒语念毕,自己被拖行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背部酥酥麻麻的感觉。不远处有个蹲着的人影,还有丝丝妖气环绕。孤祺在那儿呢!零露激动地擦掉了脸上的泪,冲过去抱住了人影。 孤祺木木地一动不动,零露也不管这些,只霸着他怀里的温暖,只是此时欠缺了淡雅的花香。她靠着孤祺的肩膀说道:“别丢下我好吗?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 “不是有月光吗?还看不清吗?” 零露登时蒙了:这不是孤祺的声音,比孤祺多了分沧桑、少了分温文尔雅。难怪他没有立刻抱住自己,难怪他身上没有花香,难怪……零露上下牙打起了颤,整个人犹如漂浮的蒲公英种子无所依托,手臂从那人后背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交论文开题报告,接下来停更两日,抱歉了各位读者。所以作者君跪了下来…… ☆、竞争者(二) 两只手悄悄地搭上了自己的后背,就像两根电击棒突然释放了电流一样,零露抽搐了一下身体,但仅限于极小幅度的动作。零露吓得四肢僵硬,任由他一点一点拥紧自己,渐渐地贴近了他火热的胸膛。 额头上已渗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晚风一吹,冰凉入骨。零露仅存的镇定告诉自己不要立马推开那人,生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进而发生些不愉快的后果。对于那人刚才的话,零露逢场作戏道:“城里的阳光太刺眼,我不习惯山里的月光。” “我陪你……”低沉的声音顿了顿,“看月亮……” “那边的有块高高的大石头,我们坐到那上面看好吗?”顺理成章地,零露脱离了他的怀抱,摸到了他的手,起身牵着他往回走。零露一步一脚印稳稳地走着,默念御妖令召唤孤祺。御妖令的范围仅有方圆十里,孤祺现在应该不会超出这个距离。 身后的人跟得紧,却也老实,也没再说话。孤祺一秒不出现,零露就多一分失望,她把额头擦了一遍又一遍,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头绪地焦急。 前方似乎现出了一个人影,零露一怔,停住了脚步,随即就听到了孤祺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人影也朝自己的方向移动。那人影肯定是孤祺,错不了了! “孤祺——”零露当即甩掉那人的手,朝孤祺飞奔而去。这时,头顶的树叶稀疏,月光毫无保留地照射下来,零露看清了孤祺的脸,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表达,只冲过去抱住了他,卸下了所有的惊慌。 零露像孩子般扑进自己怀里,孤祺喜极而泣,紧紧地环住零露的腰际,就像珍宝失而复得一样高兴,方才经历的恐怖场景也瞬间抛到了西伯利亚。然而,孤祺一转眼就瞥到了一个令自己凉了半截身子的人。 “没想到我们就这样重逢了。”冷冷的语气,夹着些许恨意,那个刚才抱着零露的男人走近了几步。 难道碰到了孤祺的熟人?零露回过头,吃惊地看到一个双眼充血成红宝石一样的男人,而且从下半张脸到膝盖的地方都沾着鲜血,杀气腾腾、血腥四溢。他的头顶同样泛着青光,由于早上在眼皮上抹了清明节的晨露,开了天眼的零露还从他身上看到了一只在广袤草原上奔跑的狼的身影,那他应该是狼妖了。 零露抬手堵住了嘴里惊讶的声音,看向了孤祺,孤祺竟然看着那个狼妖目光呆滞。自己刚才就是和这个血淋淋的妖抱在一起吗?他经历了什么?他会不会和山洞里的婴儿手印有关系? 老乡见老乡本该两眼泪汪汪,孤祺只能无奈吐了一口气,散漫地说道:“冯知啊,有四百年不见了。刚才是什么激发了你的原始兽性?”冯知现在虽然渐渐趋于平静,但孤祺依旧不放下丝毫戒备。比起这个,孤祺更担心零露知道自己从前的破事后会有什么反应。该来的总要来,逃不掉。 那个被孤祺叫做冯知的狼妖,双眼又加了一分血红,虎牙突然变大加长,于是,两颗三寸来长的獠牙挂在了嘴唇上。零露虽对原始兽性没什么概念,但看到冯知比刚才更加亢奋的状态,掏出了镇妖符以防万一。孤祺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缘故,怕冯知控制不住原始兽性伤到零露,便横抱起零露,一跃跳到了槐树上,正好看到树上栖息着两只松鼠,孤祺隔空挥手将松鼠都打落到冯知身边。 零露横坐在孤祺的腿上,肩膀被孤祺托着,腰也被他搭着,自己就被他圈进了怀里。鼻尖还萦绕着孤祺身上的香味,眼前倏地落下两道黑影,黑影又停在了冯知的脚边,零露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冯知毫不犹豫就把那两团黑影抓起来,似乎送到嘴边啃着,寂静的山林里就响起了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1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1 吱吱的动物的惨叫。 这声音听得零露极不舒服,她问孤祺:“原始兽性是什么?” “所有没有渡过三次劫的妖精体内都残留残酷嗜血的动物本性,一旦发生严重威胁自己生命的情况就会爆发。冯知肯定在这附近遇到了什么,我猜很可能和那个山洞有关。” 孤祺指指那个黑黢黢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的洞口。零露瞄了一眼那张“嘴”,听着底下的吱吱惨叫不寒而栗。 “看来两只松鼠还不能满足他。”孤祺扶额表示头疼。零露秒懂,真真切切可怜那两只倒霉的松鼠。她想着自己离地有个四五米远,大概在那狼妖的攻击范围外,这么想着,零露突然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要不是孤祺抱着就要自由落体脸朝地砸下去了。 嗷呜——底下狼嚎声响起,零露仿佛感到了一阵波动从脚底传入贯穿身体,再看孤祺,像认真听课的学生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只疯狂地撞树的狼。 一下,两下,三下……零露懒得数那匹狼撞了多少下了,看着都觉得疼。她抱住孤祺的腰,往他怀里缩了缩,但耳边砰砰砰的撞击声依旧不停。 未几,狼妖平静了下来化为人形,孤祺抱着零露跳下了树。冯知的眼睛褪去了红色,平静地靠着树干上,平静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零露还注意到了地上躺着两团皮毛和血肉的混合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行忍住。 冯知抹掉了嘴角未干的血迹,笑道:“我就像过街老鼠从洞庭湖一路逃到了这儿,你倒好,摘了魔王跟班的身份到鱼米之乡的地块做王了,还有美人在怀呢。我真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开始嫉妒你。” 冯知的话信息量好大,不过,零露也迅速明白了他的现状和孤祺的过去——孤祺过去跟魔王混?貌似是妖界的黑/道吧。这个冯知就是和他在一处混的,按照孤祺之前告诉自己的,他后来跟着程琅改邪归正了。冯知那句“美人在怀”着实让自己脸红了,零露才发现,自己和孤祺牵着手呢,但是她没有要放下的意愿。 孤祺神情淡漠,他对冯知的话更是不屑一顾,甚至还有几分自豪,来自和冯知同乡不同命的自豪。他看看身边的零露,似乎她也可以成为炫耀的一部分。孤祺还没组织好语言,冯知又开口了:“你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刚进那个山洞歇脚就被一个婴儿形状的怪物追打,它咬掉了我手臂上的一块肉,还咬了我脖子,幸好没咬到大动脉……” “所以你就爆发原始兽性了?”孤祺赶紧插嘴问道,心想这山洞里的怪物竟然胆子大到连妖都敢碰,而且还把冯知这样身带魔气的妖精逼出了原始兽性。 光是听冯知的话零露就觉得像是现场观摩满清十大酷刑一样,仿佛一刀一剑都切切实实划在自己皮肤上一样,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底。零露觉得当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冯知的伤口。 这番折腾应该是惊动了山洞里的怪物,今晚看来不会再冒头了。零露和孤祺就一起扶着冯知进了他们的帐篷,零露催促孤祺去取些清水来,孤祺扭了扭嘴,不说话也不动身,瞅瞅冯知再看看零露流露出担忧的眼神。零露明白孤祺的意思,笑他孩子气:“他虚弱成这样,还有力气伤人?”她心里还是暖暖的,一种被人保护、被人关心的幸福感。三年了,自父母去世后还是头一回碰到对自己上心的人。 帐篷内,黄色的灯光衬这绿色的帐篷,黄绿相融融出一种怪异的颜色。冯知的脸色说不清是黄还是绿,两只深陷的眼窝中间,立着高挺的鼻梁,鼻梁左侧映出深深的鼻影,倒叫这鼻子像搭上去的积木一样不真实。趁孤祺不在,零露抓紧时间向冯知询问孤祺的往事。 冯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摸摸脖子上已经风干变硬的血迹,拖着慵懒的调子说道:“你如果知道了他从前在洞庭湖干过的事,他现在这副纯良的样子一定会让你恶心。所以,想和他继续走下去还是别知道的好。”冯知觉得他俩是一对儿。 “我是他主人,他整个人都是我的,难道还不许我知道他的过去吗?”他这么说零露反倒兴趣更浓了,便追着问他,右手不由自主地拽住了裤脚,满心期待,脑子里却又乱得很。 冯知挑起了一边眉,一副“你会后悔”的样子,磨了半天终于给出了答复:“他出生在洞庭湖,从修成人形开始到四百年前都跟着洞庭湖的钰魔王混。可圈可点的事迹实在太多了,你想知道他风花雪月的事呢还是谋财害命的事呢?” “那就先从风花雪月开始吧。”零露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孤祺的感情经历这么感兴趣,心里却暗暗产生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来自对孤祺有过感情史的膈应。 “他的第二次渡劫受了一只火狐的帮助,于是知恩图报的他隔三差五地给人家姑娘送吃的,甚至有两次送了他亲自下太湖捞的珍珠。一来二去么,那姑娘就对他有意思了。”冯知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又牵动了伤口吃痛咳了两声。零露听罢,心一沉,拉下了脸:“于是他们就相爱了?”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扒孤祺的黑历史了qaq ☆、洗心革面 “斩断尘缘,修仙去了。”冯知轻描淡写了一句。 “如此啊……”零露定了心,想来这也不算风花雪月啊,只是普通的单恋被拒绝了而已。于是,她抿嘴笑了笑:“那你刚刚还提到的钰魔王现在还在洞庭湖吗?” “四百年前洞庭湖被一个御妖门派血洗了,幸存者只有四个,一个成了洞庭湖现在的王,一个就跟了这个王,还有一个做了天目山的王,最没出息的就是我了,游荡了整个神州大地也定不了居。”冯知说这话有几分自嘲的意思。零露这才完全理解了他对孤祺的态度了,想象一下自己多年不见的小学同学摇身成了富豪,而自己还挤在工薪阶层里,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的尴尬啊。 冯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还是只是冰山一角呢。用句现在的话就是,程孤祺就是中央空调,对任何一个女的都热情暧昧,关键是他撩妹手段还挺高明的。也不知道他真傻还是假傻每次在别人表白后他总是惊讶地问一声:‘我对你有那种意思吗?’所以,你可得小心了,别掉进他的陷阱里。” “啊?”零露有些懵了。她姑且信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2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2 冯知的话,迅速回忆和孤祺相处的点点滴滴,确实是找不出孤祺接触其他异性的场景,零露又想,他会不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零露——” 零露正想着,孤祺就抱着一个小木盆钻进帐篷,进来就冲自己呵呵笑着,她尽量避开与他直视,因为,现在做不出对孤祺嘻嘻哈哈的样子。 如果孤祺对待其他人和对待零露没有区别,那零露觉得自己没有在孤祺身边存在的意义了,换句话说,孤祺不值得自己在乎了。然而,孤祺对零露有救命之恩,尤其是被水草缠住那次,负了伤的他还想以血肉之躯为零露挡伤害。应该只有对重要的人,才会这么不顾安危吧…… 渐渐地,耳边的呻/吟断断续续,零露看到冯知朝孤祺挥手,似乎很抗拒孤祺为他擦伤口。孤祺则拿着毛巾看看零露表示无奈。 “我来吧,你下手不知轻重的。”零露拿过毛巾洗了一下,红毛巾进水、黄毛巾出水。水溶解了血迹,腥味弥漫开来,孤祺来来回回换了四五趟水了。孤祺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儿是谁的底盘?” “洞庭湖,季褚王。”这个人和孤祺一样,都是冯知嫉妒的对象。 其实,问题刚蹦出口孤祺就意识到了答案:这里是洞庭湖的势力范围,自己的老家,也是冯知的老家。天呐!自己竟然糊涂到踏上故土一天一夜后才反应过来,果真是背井离乡太久忘了本吗?如今这里的王也曾是自己旧主钰魔王的跟班。洞庭湖,所有的人事物,承载了自己的黑历史。 “离家太远会忘记故乡,杀人太多会忘掉自己。”冯知拍拍发呆的孤祺的手臂说道,“我想我也该金盆洗手了。” 冯知话里有话,孤祺瞪了他一眼,却免不了带几分轻视的神情,还裹挟一点怜悯,说高傲不为过,说居高临下也不为过。他看向了零露,零露也好奇地望望他。她应该不知道什么吧…… 后半夜里,孤祺就冯知在槐树那边调动山地灵气疗伤,零露则在帐篷里凑合着睡着了。第二天迷迷糊糊的时候,零露一翻身,手臂一搁,碰到了一个软软的抱枕似的东西,眼睛一睁开,吓得大叫并且像弹簧一样弹起,咚的一下脑袋撞到了帐篷顶,随后跌坐了下来。 就像经历了地动山摇一样,零露扶着晕乎乎的头,听着孤祺对没有睡饱就被吵醒的抱怨。零露一时气血翻涌,一把揪住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喝道:“睡你麻痹啊!你好歹变成狐狸睡我旁边吧?没规没矩的!” 孤祺哎呀大叫,瞬间困意全无,只好顺着零露使劲的方向歪头,为了这点小事也得辩解道:“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反正你没吃亏!” 零露低头看自己穿戴整齐的样子也好意思再想下去,不知不觉脸部发了烫,零露赶紧放下孤祺的耳朵捂住自己的脸,心里像有无数只鼓在打一样乱糟糟的。竟然和男的同床共枕了!前天夜里好歹是同屋不同床,而且他还是现出狐狸样子的…… 可脸颊还烫得像烤炉,零露感觉自己的捧着脸的手快成烘山芋了。转念想到了冯知的话,零露的心情又立马平静了下来。昨晚,他还抱着自己坐在树上……既然只是契约关系,为何要这般暧昧?又或者,那些真的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孤祺不理解零露一大早发什么呆,见眼下也不可能再睡了,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捶捶有些酸疼的肩膀,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夜里给冯知疗伤有多累,我整个人都散架了,钻进帐篷就倒头就睡着了,哪想那么多啊!” 零露匆匆应了一声,表示“已阅”,心里还放不下那块疙瘩,她朝帐篷外张望了会儿,问道:“冯知呢?” 见零露不先关心自己,孤祺不干了:“你舍得我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吗?” “我问你冯知呢?” 她是执着呢还是压根不在乎自己?孤祺干脆给她指明一个方向吧:“你怎么就不问问蹲山洞怪物的时候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那我也要先知道冯知的去向啊,毕竟他伤那么重。” 零露言辞恳切,眼神真诚,看来真的是很担心那个萍水相逢的狼妖啊。孤祺心塞,敷衍道:“伤好点之后他就走了,不知道要去哪儿。” “哦,那你昨天怎么会突然消失啊?” 千呼百应终于等来了主人的关心,孤祺哪能这么顺当让她知晓情况,先卖个关子,钻出了帐篷。零露也赶紧跟了出来。 咔嚓——这一脚不知踩到什么,声音特别清脆,零露一低头,又见血腥。刚刚踩碎的是一片凝着圆点状紫黑色的落叶上,还有很多同样情况的落叶,一起摆出了一条歪歪斜斜的小径,终点在一颗槐树下。 孤祺淡定地俯下身,捡起一片落叶仔细闻了闻,说:“大部分是冯知的血,还有……”孤祺还嗅到了一丝令自己不安的邪气。 “会不会是那怪物的?”可想而知,这地上的血迹加上昨晚换掉的四五盆水,冯知的出血有多厉害。 “不确定,总之是不好的东西。我昨天在树上突然摸到了一条很细很细应该是很小的孩子的手臂。”昨夜的惊险一瞬还让孤祺心有余悸,可恶的是,自己的主人似乎不是很关心他那个时候的安危,他恨恨地丢掉了血迹斑斑的落叶。 “然后呢……”零露有点受不了孤祺不把话说不整。 “我把那手臂扯到我面前,我首先看见的是一双血红的铜铃大眼,然后是一张长满尖牙的嘴,而这,就是一张脸上仅有的东西了。” “没有身体吗?”零露瞪大了眼睛。 “有啊,大小跟半岁小孩差不多。一双手像吃肉动物的爪子一样锋利。我当时吓得立马松手,然后我莫名其妙就到了山洞里面了。那鬼东西的眼睛还盯着我呢。听冯知的描述,我们应该遇到的是同样的东西。” 仿佛身临其境一般,诡异的氛围、惊悚的怪物,莫名的寒意袭来,零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你后来怎么找到我的?” “是我在心里不断地喊你名字,凭着意志找到你的。”孤祺还挂上了不正经的笑。 零露的脸上又浮起红晕了,她知道他又在耍嘴贫讨欢心了,怒道:“你还是把搏斗过程和双方实力差好好交代一遍吧!” “知道就好。”孤祺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眼睛愈发明亮了,“我还能怎样?当然是搏斗喽!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子。”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3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3 他所说的聪明,是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容易陷入他的温柔陷阱里吗?张口就是甜言蜜语,随手就是一撩,他真的是习惯性撩妹吗? 返回有葛村,零露有意无意地疏远孤祺,吃饭的时候特地把手机架在桌子上看视频,对孤祺的插嘴只有“嗯”“是的”这样的回应。零露吃完之后就说累,被子一蒙,呼呼地睡过去了。 孤祺呆呆地站在紧闭的房门前,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放早上的情景。或许,是自己有失分寸了,几百年来,习惯了接受被异性众星捧月般的待遇,突然有个人出来拍自己脑袋,他才醒悟,这几百年,白活了。 “孤祺……” 不适时宜地响起了一声呼唤,来自故友的呼唤。孤祺没时间好奇他怎么又出现了,而是快步迎了上去。孤祺只能对着这个知晓自己黑历史的故友强颜欢笑。他真的希望,知道他过去的人统统消失。 “几百年不见,叙旧的话我就不说了,因为当下有跟重要的事解决。”冯知碰了下缠在脖子上的纱布,笑道,“我不想知道你从藏污纳垢的洞庭湖升级为一方之王的感想,但你一定不希望你从前的所作所为被你现在的人际圈知道吧?” 孤祺有了一丝犹豫,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零露,不想和冯知拐弯抹角了:“所以,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哈,这里有彩蛋哦【温馨提示:玩天美某游戏的妹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遗弃 “把天目派的秘籍给我。”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冯知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似乎胸有成竹,”不然,你的光辉历史会传遍你的地盘。” “你是妖,人类法师的修炼手册对你有何用?”孤祺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他背后有主使者,而且,二十年前就怀疑了,毕竟盯着花五行的人太多了。可是,冯知这人比较特殊,他和花五行确实有些瓜葛。 冯知目露凶光,憋着一肚子恨意说道:“你难道忘了二十年前我是怎么进狱谷的吗?” 狱谷,妖界的监狱,坐落在严寒地带的大兴安岭。妖界只会受理受害者是妖精的案件,不管施害者是妖还是人,但对于妖伤人的事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人类需要抗衡妖精力量的修道人。 孤祺从来不认为监狱能真正令人发自内心地改过自新,相反,是一些恶人积蓄复仇意志的试炼场所,往往比入狱前更加穷凶极恶。二十年前,程琅和周缘在天目派众人葬身泥石流的现场徘徊的时候,冯知突然出现并觉得他们把天目派秘籍藏了起来,进而双方发生争执,冯知出手重伤了周缘。当时的周缘已经被程琅同化为狐妖了,程琅和孤祺一起吧冯知送进了监狱。 程琅失踪,冯知的寻仇就只能找孤祺了。孤祺莫名觉得可笑,自己又替程琅背了个黑锅。真相是,程琅和周缘确实拿到了世间仅存一本的天目派秘籍,并且藏在了连孤祺都不知道的地方。 “你认了什么主,对天目派秘籍这么执着?”孤祺觉得天目派的事儿愈发好玩了,内争外斗差不多可以编成宫廷剧了。 冯知不屑地说道:“这个问题你二十年前就问过。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你眼下最着急的就是那山洞的怪物吧?” “你的思维很跳跃啊,我快跟不上你的步伐了。”孤祺冷笑一声,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无需知道我现在在为谁做事,因为我的忠诚不允许我背叛。”冯知转过身,朝后山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我完全可以帮你解决这个村子的事儿,但你务必把天目派秘籍给我,否则别怪我口无遮拦。” 若不是还牵扯了其他利害关系,孤祺现在就可以手刃冯知,他最恨受人威胁。冯知挂上了得意的笑:“那怪物有着几个月大婴儿的外表,昨天我在山洞里歇脚的时候,意外发现它靠着一颗灵力极强的元丹修炼。元丹就在山洞内部,它那天晚上就在吸取其中的力量,在它吸收掉所有的力量之前摧毁元丹,它也就没有力量的来源了。所以,趁正午,邪祟们最虚弱的时候,攻其不备。” “你为什么多此一举要帮我?明明凭你知道我的过去这一点就可以了。” “我不是帮你,是帮你的主人。” 孤祺立马紧张起来,拳头也握了起来。冯知劝他冷静:“爆发原始兽性的时候,我还尚存一丝理性。她突然抱住我,给了我一瞬间的温暖,还说要陪我看月亮,虽然后来没看成……” 孤祺震惊:“她还抱着你,还说要陪你看月亮?”敢情自己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零露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居然还是和冯知这样的泼皮无赖? “我可没伤害她,你这么激动干嘛?”冯知起先还觉得莫名其妙,很快他大概猜到了什么,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孤祺坚决不叫上零露,即使他知道那怪物有多凶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给冯知见到零露的机会。对于冯知,他只需要全面介绍山洞内部情况就行了,以防他耍花招。 山洞还是那天见到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当时忽略了一个重点:在极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只够钻进狗的洞,洞口黑黢黢的,里面应该很长且迂回曲折。 孤祺附在了自己的剑上,御剑穿洞,洞口的另一端也有一个很大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妖精有夜视力,习惯了黑暗。 忽然窜出了一束光亮,柔和像飘在天上的云,仔细看才看出这光带了点青色。发出这光芒的东西正是冯知所说的元丹,灵力确实很强,孤祺也看不出那是何方神圣的元丹。这颗元丹就简单地放在了一块凹凸粗糙的石头上,孤祺沿着石头周围走了一圈,集中精神查了一下这里的气息。 很快,一丝邪气触动了孤祺的神经,朝着那气息的方向走去,孤祺发现了一块乱石,乱石缝里,邪气源源不断涌出。那家伙就埋在这些石头地下吧。 就让它安静地睡着吧,孤祺轻手轻脚走到元丹那儿,刚想去碰元丹,身后就传出似有一块石头滚落的声音,刹那间,邪气涌来,充斥在整个空间内。 他来了?孤祺顿生紧张感,汗毛竖起,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 身后只有几块掉下来的石头,原本那堆盖得严严实实的乱石多了个缺口,大小差不多就是供那怪物进出的。缺口里面,残留着邪气,邪气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4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4 一路向右运动进而攀上石壁,在顶部绕了一圈。 洞内邪气太乱,孤祺判断不出怪物的行动轨迹,手中的寒青剑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并不断震动,突然,寒青剑自己向左一拐。孤祺又看到了这洞内另一种光芒——一双血红的眼睛。 眼睛之下,是一张塞满尖细牙齿的嘴,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根上,本来该长耳朵的地方却平平整整。那怪物摆着婴儿爬行的姿势,张望着孤祺。 不一会儿,怪物的后背升起了五道像龙卷风一样翻滚的黑气,道道黑气冲孤祺而来。孤祺挥剑砍向了黑气,可是什么都没砍到。 黑气不是实体。孤祺单膝跪地,将剑竖在自己面前,双指点在剑上,调动妖力与剑气融合。黑气压到自己头上来了,孤祺纵身一跃,将剑过头顶,以剑做重逢劈开重重黑气。 与此同时,孤祺切实感受到了黑气像冬日里凛冽的寒风鞭肌挞骨,脸颊、手背像被揭开一层皮一样火辣辣地疼。不久,孤祺冲出了黑气,头顶迎来了阵阵金光。 金光瞬间变成无数细长的尖刺,如万箭齐发般朝孤祺袭来。孤祺慌忙架起屏障,可是,自己仿佛在以卵击石,屏幕被击碎,尖刺直直地射向自己。 挥舞寒青剑多少阻挡了一些尖刺,但是一人之力难敌千军万马。孤祺眼中划过一道金光,距离太近,刺得眼球生疼。孤祺疏忽了一下,转眼胸口就插上了一支尖刺。紧接着,又一支尖刺扎中了左肩,然后是右腿,再然后是后背…… 身体仿佛成了有很多漏洞的水缸,血液哗哗地从口子里流出。 孤祺不知道从多高的地方掉到地方,整个人倒在了血泊里,血泊还在缓缓扩大面积。 “孤祺——”零露大叫孤祺的名字,一挣扎,扑通一下,和地面来了零距离接触。后脑勺直接砸地,零露扶着后脑勺,只看到眼前的床、床柜、墙壁都淹没在一片金星里。 是梦!好可怕的噩梦啊! 零露撑着床沿从地上,抹掉了脸上的汗水,背上又湿湿黏黏附了一层汗。忽然想起之前孤祺受伤的时候,自己心慌不已,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他身边。这是主仆之间缔结的羁绊,难道这个噩梦也意味着什么吗? 她现在到没有心慌的感觉,只是觉得空落落的,像缺失了什么。她赶紧跑出去找孤祺,问了问她寄住的人家,得知孤祺中午吃完饭后就不见踪影了。零露赶紧启动心灵感应术,可是,孤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怎么也联系不上。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不会出事了吧?有葛村最危险的地方莫过于那个山洞了。可现在大白天的……零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带足符纸和工具就只身一人去了山洞。 那里风景依旧,槐树挺拔,风儿微凉,地上还残留着营地的火堆。 “是杨零露吗?”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零露只是侧了一下头,眼角余光瞥到了冯知,没有理他而是继续盯着那黑黢黢的犹如猛兽血盆大口般的山洞,深吸一口气,她伸手攀上了巨石。 “不用进去了,程大人已经解决了,还拖我给你一封信。”冯知搭在零露的肩膀上,和颜悦色地说道。 一听到有程孤祺的消息,零露虽然欣喜,但也将信将疑。手从巨石上滑落,掌心与这粗糙的表面摩擦生热。她一把夺过冯知递来的信,一打开,就闻到了扑鼻的花香,和那天室友在食堂里给自己的字条味道一模一样,字迹也差不多是一样的。零露的疑心打消了一半。 “我想不能再打扰你的生活了,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够多了。这次我消灭了山洞里的怪物算是表达我的歉意。我回天目山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这是离别信?作为使者的承诺这么快就反悔了?零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可还是一字不差,一时气急,零露把纸揉成了团。 “这不可能,七七四十九天还没期满呢!那天他给了吃下了一颗珠子……”眼前浮起了一层水雾,零露抬手捂住了嘴,带着哭腔自言自语道。虽然介怀孤祺对自己的暧昧举动,可他真的不见了零露也断断接受不了,就像丢了珍宝,心口甚至有种被剜了一块肉的痛。 冯知真是羡慕孤祺有这么舍不得他的主人,羡慕归羡慕,还得帮他做下善后处理:“期满不续约就自动解约了,那颗契约珠也就会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零露:有话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吧qaq别不声不响突然走了…… ☆、归来(一) 不管冯知说了多少,零露都接受不了,可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处发脾气。一行清泪流下,零露捂住脸蹲了下去,胸口堵得慌,像是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竟然为一个才认识十几天的妖流泪了,眼泪就这么不值钱,或者说…… 有句被用得烂掉的话: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人啊,就是一种矛盾的东西。如果孤祺还在自己身边,零露免不了要提防他的温柔陷阱,不在了,又哭哭啼啼的。只想享受在自己为难时期出手相救的好处,人啊,很自私的。 时间对零露来说凝固了,阴暗的天色给心头蒙上一层灰。零露环顾四周,山洞在,槐树在,残留的火堆也还在,这一切都像是和自身无关的荧幕景象了。她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接下来该干嘛…… “杨大人——把这个带回有葛村领赏吧。”冯知跑到零露面前,双手奉上一个用白布裹住的物体,鼓鼓囊囊的。 零露怔怔地看着冯知手里的东西好一会儿,才问起这是什么。冯知拉过零露的手腕,朝村子的方向走去,笑道:“这是那怪物的尸体,样子太血腥恐怖了,还是带回去和村民们一起看吧,这样不会太害怕。” 零露看着冯知的手就怒意横生,很不给面子地甩开他,说道:“我昨晚都能和原始兽性的你抱在一起,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目前,除了孤祺,零露接受不了和其他异性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正好把气撒在了冯知头上。 冯知收回手,顿感尴尬,且零露的话也让自己很不舒服,但也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好,只是陪笑道:“回去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他要把你平安送回临安。”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零露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堵在胸口处的酸涩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5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5 泛滥而出。她不相信,一万个不相信孤祺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可面对铁一样啊的事实,零露心中的坚持愈发显得苍白。 半晌,零露不得冯知的回应,扔掉了纸团向有葛村奔去。 当晚,火光冲天,举村狂欢。喧嚣之中,独有零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下一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说好的帮自己找赚钱的活,说好的像师傅一样带自己降妖伏魔,说好的要保护自己安危的……毫无征兆就离开了。 零露不甘心,抬头看一眼璀璨的星空,月亮似乎被云层遮住释放不出应有的银辉。她掂掂手中的电筒,勾勾嘴角,毅然跑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后山。 在哪里消失就从哪里找起。零露启动了御妖术中的召唤术,召唤生活在附近的妖精。有一点希望也要试一试,或许有人看到孤祺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午睡时候做的噩梦,零露不觉手中一抖,红绳掉在了地上。他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才…… 冷静,冷静,别太悲观,别总往坏处想…… 劝了自己半天,零露才想问自己一句:为什么要对孤祺这么上心?如果所有的努力到最后还是换来他毅然决然的离开,岂不是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摒弃一切杂乱的念头,零露点了一对红蜡烛并排插/在地上,照亮了前方一小片槐树。零露再用手指沾了朱砂粉,一边念咒语一边在地上画八卦阵,然后立于阵中启念召唤令。 山风像抽泣的小姑娘一样呜呜咽咽地刮着。咒语念至一半,一片落叶打在了零露脸上,零露似被人拍了一下,警觉地环顾四周。周围的草木不知何时起瑟瑟颤抖,沙沙的摩擦声渲染了紧张的气氛。 零露没理会这些,继续念咒语,而眼前的烛火突然向左飘去,可是,零露明明感觉到风的方向是向右。 地上,烛光里,一条影子被缓慢拉长至零露跟前。零露咽了一口唾沫,没敢抬头看来者,那天误认冯知为孤祺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原谅我冒昧前来。”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两根蜡烛之间的空隙中,零露看到一双金纹黑靴,视线上移,一个着白底黑纹古装的男子映入眼帘。 “我甚至没有完整地念完一遍召唤令。”零露清楚,他是不请自来的。那男子也爽快地表明了来意:“昨天我就发现你在这里了,我还以为是她来了,可是,你是人类。” “什么?” “你长得很像一个狐狸精,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她叫周缘。你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缘?是那个背叛家族和狐狸精私奔的人类吗?” “是,但她早被同化为狐妖了。” 零露听得有些懵了,不过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世上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同卵双生的胞胎兄弟姐妹就是父子母女了。 “真的很像?” “很像,像到第一眼让我觉得你就是她。” 真像他所说的话,那孤祺应该一早就跟自己这么说了啊,孤祺没道理看不出两者相貌的高度相似处。胞胎,母女……这件事,零露越想越不对劲。 “我既然来了,也就不吝啬说出我所知道的事了。”男子打开了一面绘有水墨画的纸扇,轻轻晃动手腕摇着纸扇,笑道,“孤祺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一听到孤祺,零露就紧张起来,可不等自己开口,那男子又说道:“妖精千百年来遵守不干涉人世的准则,我这次也不例外。因为你是人类,所以,对他的去向,我无可奉告,只能劝你放下他吧。他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话音未落,男子的轮廓就淡去了。零露心急往前踩了一脚,啪的一声,把蜡烛弄倒了,火苗落地就熄灭了。八卦阵前,就剩下了一根蜡烛,一下子暗了许多。 他这么熟悉孤祺,难道是季褚王? 零露呆呆看着仅剩的那跟蜡烛,泪水再次溢出了眼眶。真是够了,为了一个才认识十几天的妖精至于这么矫情吗?要走就走,没了你地球照样转! 然而,事实是,零露在有葛村的最后一晚,是哭着入睡的,第二天晨起把前来接他的冯知吓了一跳:“姑娘,你的眼睛没事儿吧?怎么肿得跟桃仁似的。” 零露摸了下眼皮,软乎乎的,像是泡了水:“谢谢你,你不必送我了,我一个人能搞定。” “举手之劳而已,孤祺说你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对你一万个放心不下。” 零露打断了冯知的话,心中愤愤不平:“哼,伪君子,这么不放心为什么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么偏远的山村?” 村长一行人欢欢喜喜把零露送到村口,零露疲于应付他们,因为现在她根本没心情笑,连逢场作戏也不屑。她一头钻进拖拉机里,低头沉默,冯知也很快上了车坐到她旁边。 “走吧。”冯知拍拍驾驶员的肩膀说道,满脸洋溢着愉悦,像是逢了喜事一般。 拖拉机启动了,震动伴着噗嗤噗嗤的发动机声音而来,零露顿觉浑身酥酥麻麻的。拖拉机倒退了两步,向羊肠小道进发。 零露百无聊赖地掏了掏皮包,意外翻出了那个被拐卖女孩子写下自家住址和联系方式的字条。 远处低矮的房屋星星点点卧于纵横交织的农田中,村口的小狗汪汪直叫,远处的山林里惊起了一群野鸟。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吧,这么安静、这么自然的环境里,却因为阻隔现代文明的传播而根深蒂固了愚昧麻木。 “等一下——”零露叫停了驾驶员。 那天,孤祺一句“我不是救世主”漠视了在有葛村受苦受难的被拐卖妇女。她尊重他的意愿,但她自己和孤祺背道而驰。她凑着冯知耳朵,大致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冯知扯出一个笑容说道:“这还不简单,既然你开了口,那我就义不容辞了,古来千金难买一笑啊。” 零露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冯知却悄悄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背。零露惊恐,赶紧抽回了手,没敢直视他。 “你到镇上的百家酒楼等我,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带人来见你的。”零露转头看见冯知笑呵呵地扒着拖拉机车门,随后他就转身。这一转身,零露的心头像是掉了一块肉一样痛:他会不会也像孤祺一样一去不复返? “等等——”零露不知自己哪儿的劲儿,一伸手拉住了冯知的手臂,然后与他对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6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6 ,然后垂下了眼帘,手却还不松开。冯知也惊了一下,看着她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劝她放心,自己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这是孤祺留下来的后遗症吗?很多小细节都会联想到他。零露把脸埋进手掌里,也把叹息遏在了其中。 冯知果然说到做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领着一个脏兮兮的穿紫色碎花长裙的女孩子来了。零露一阵惊一阵喜,赶紧迎上了那女孩子,嘘寒问暖一番。她也冲冯知道了声谢,也因他的善心而倍感温暖,最终,是替这个女孩子高兴。 “怎么?随你愿了还愁眉苦脸?”走完一个繁琐的流程,冯知在派出所门口替零露擦眼泪。 零露有意避让冯知,自个儿抹掉眼泪。路灯投射下耀眼的白光,零露第一次认真看了冯知的脸。 他的样貌不输孤祺,这灯光把他照得像白瓷雕像一般。公子如玉,这么个好看的人儿爆发起原始兽性来当真是六亲不认、嗜血残暴。 妖毕竟是妖,从动物修炼而来的,不渡过三次劫难就残存动物的野性。这个冯知还是半路上碰到的,他更加信不过。在道别之前,零露有一事想问:“你认识周缘吗?程琅的妻子。” ☆、归来(二) “你说的就是二十年前闹得人妖两界沸沸扬扬的程琅夫妇吧?我只是听说他们的事迹,没见过他们。” “哦……”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 “不过你也别视跨界恋为洪水猛兽。”冯知牵起零露的手,说道,“天地间从来没有人妖相爱的禁令,当年天目派反应这么大不过是找个借口打压周家罢了。” 零露定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冯知的手和自己的手握在一起,脑袋瓜一时升了温,快要冒烟了。冯知,程孤祺,都一样,随随便便就牵起异性的手。零露挣开了冯知的手,说道:“这次真的很谢谢你,你不用再送我了,我一个人可以坐高铁回家。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 这是下逐客令吗?冯知内心轻蔑一笑,表示自己才不会这么轻易退缩呢。他指了指天空,说道:“大晚上的,你想这个时候一个人去火车站?” 一个人行万里路对零露来说是一件危险的事吗?那修炼这么多年的法术岂不是花瓶了?零露刚想自豪地抬头挺胸告诉冯知自己是一名合格的神棍,右耳突然灌进了大量的风,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吹散了。 顺着那怪异的风的方向望去,一丛在河岸上抖动的芦苇冒着阵阵邪气,零露看了一眼冯知,冯知也看着那边神色紧张。 “快走。”零露不想节外生枝,催冯知快点离开。大街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是零露跑了很久,跑得气喘吁吁也没跑出这岸边的青石板小路。 “鬼打墙。”零露几乎和冯知异口同声道。 今年是自己灵力最旺盛的一年,引来一些妖魔鬼怪不足为奇。零露烧掉了一张符纸,周围的景象随即就转变成了荒郊野岭。 “冯知!” “在这儿呢。”冯知贴上了零露的后背。 这种情况,有活人陪着自己多少能给点安慰,他的后背多少有点给自己做后盾的意思。零露前进了一小步,脚尖踢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一回头就看到一座爬满青草的坟。再放眼四周,杂乱无章地竖了不少坟。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零露的脚踝,零露慌忙大叫,只见一道银光从斜里刺出,咔擦一声,零露脚踝上的手松了。一只断手静静地躺在零露脚边。 “唔——”零露所有惊恐的声音都被冯知的手捂在了嘴里,她后背贴着冯知的前胸,耳边清晰地响起他的话:“应该是嗜阴魔,以吸食坟地里的阴气为生。对活物不感兴趣,我们就这么走出去就好了。” 身为一个神棍,零露对自己知识的匮乏倍感惭愧,当务之急也不是研究那些怪物的物种了。零露主动牵住冯知的手,只为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刚迈出一步,零露不知道前脚该落到何方,只知道自己踩空了!接下来就像自由落体一样掉了下去,可零露的右手还握着冯知的手。 混乱中,零露被揽进了怀抱里,不再有失重的感觉。周围一片黑暗,她摸了摸身下,原来自己垫在冯知了身上。他一定疼得感觉骨头都快被压碎了吧。 反倒是冯知先问零露有没有事。如果他是孤祺,零露这时候准扑进他怀里了。从前,是自己太依赖孤祺了。 零露从地上爬起,只觉得手上抹了不少灰。“零露——”冯知从侧面而来抱住了自己。 零露吓得四肢僵硬,因为她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乌龙事件。刹那间,四周亮起了数盏红灯。 然而,这些灯的没有向外扩散的灯光。那是眼睛! 零露念了金光咒,符文散发的金光暂时照亮前方一小片地方,红光褪去,几只侏儒一般长满疥疮的怪物呈现了出来。零露一摸上衣口袋,一张符纸都没了。 零露紧急虚空画符,侏儒们瞬间兴奋了起来,都在原地一边小跳一边发出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零露果断打去一道驱魔符。 侏儒们中招,纷纷倒下,几只不怕死的还往前冲,一只体型较大的侏儒腾空跃起到零露头顶上。 零露应接不暇,砰的一下类似爆/炸的声音响起,身边的冯知幻化出了狼爪,爪子上滴落紫黑色的液体,而不远处躺着的侏儒尸体也留着同样颜色的液体。 零露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突然头皮发麻、后背发凉,身后邪气甚浓。只见冯知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到零露面前,零露被紧紧抱在冯知的怀里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跟他绕了一圈后,冯知痛苦地大叫了一声。 面前耸立着一个比自己高两个头的嗜阴魔,虽然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可冯知的手臂上落下了三道清晰的血痕。 如果受到严重威胁生命的攻击,没有渡过三次劫难的妖精会爆发原始兽性。 看着冯知受伤,零露感觉自己腹背受敌,前有虎视眈眈的嗜阴魔,后有有可能爆发原始兽性的冯知,宛如一颗定时器炸/弹。 冯知挥舞狼爪且战且退。零露被他护在身后,深深地担忧。曾几何时,孤祺也是这么保护自己的。 零露体力渐渐不支,她憋了一口气硬是又虚空画了一道驱魔符,冯知再一次冲到了前方,用自己的躯体挡住了嗜阴魔,灵巧的身姿在嗜阴魔的肩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7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7 上、头上窜来窜去,扰乱了嗜阴魔的攻击。 趁嗜阴魔分/身乏术的时候,零露打去了那道驱魔符。嗜阴魔中招踉跄了两下,冯知对准他隔空交叉双臂再狠狠放下,嗜阴魔的身上相应地出现了两道交叉的深深的抓痕。黑色液体喷涌而出,嗜阴魔低吟一声,仰面倒地。 旁边的一群小喽啰们都瑟瑟发抖起来,冯知目光扫过之处,无不跪倒在地、俯首帖耳。 结束了?冯知的伤口还源源不断地出血,而他还盯着嗜阴魔的尸体,似乎不在意伤口的疼痛。 零露鼻子一酸,噙着泪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对于萍水相逢的我们来说,你……” 对于冯知,零露除了感激之外,就是深深的亏欠感了。目光扫过嗜阴魔身上的血窟窿,零露好像看见一片树叶混在黑色血液里流了出来。 冯知这才对手臂上的伤有知觉,像是有很多虫子在啃食一样疼。零露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姣好的面容在昏暗的视线下显得格外惹人怜惜,他忍了忍痛,多少还觉得值得:“先前如果说我受了程大人所托,那现在,我就是心甘情愿为你。” 冯知的话零露左耳进右耳出,她还注视着那片被染黑的树叶,树叶表面起伏的叶脉还清晰可见。好熟悉的法力,很像那天被周义岚种下阴魂蛊的法力,难道嗜阴魔是被蛊控制了? “零露……” 肩膀被冯知轻拍了一下,零露回过神第一眼就瞅到了他被鲜血浸染的手臂,触目惊心。 今晚暂时歇在了一家宾馆里,零露替冯知包扎完了伤口就回到自己房间。她一直放不下有葛村后山那个妖精说的话,遂问来了周义岚的电话号码,也不顾晚上10点多他睡没睡就唐突地拨通了他的手机。 周义岚接起电话后,语气很是不耐烦。零露表明身份后就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长得很像你阿姨?”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零露极其期待周义岚的的回答,耳边滴滴答答的时钟的声音像是敲在零露心上的鼓,她莫名紧张起来。 “哈哈……”周义岚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一样放出了豪迈的大笑声。 “你给我个准话啊!”零露急了,可随即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傻。想想之前发生的事,周义岚能不骚扰自己就算好了,还指望他帮到自己? “哎呀呀。”失望间,零露听得他语气陡然一变,拉长了调子“要不是你这张脸,那天在学校河边你就没命了。不过,我也得感谢你这副面孔,不然后来我也不会知道你带着天目派的护身符。”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的阿姨周缘是二十年前和程琅私奔隐居的,零露今年二十岁,又长得和周缘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己和周缘有什么联系吗? 想到那天蜥蜴精袭击自己的事,零露倒参透了一点:“其实你心里还是很敬重你的阿姨,毕竟是你亲生母亲的亲妹妹,是你的长辈,有血缘关系的羁绊,所以你会对长得很像她的我手下留情。你只是还放不下过去。” 周义岚再次沉默了。零露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传一张你阿姨的照片给我看看吗?拜托你了,我看完就会删除,不会给你和你阿姨造成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这世上,除了双胞胎和父子母女,谁还会长得如此相像到让别人误认为是同一人?零露收到了周义岚传来的图片,还没点进聊天对话框零露就有了一个想法,顺着这个想法,似乎就可以说得通程孤祺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原因了。 这世界真是可笑,自己更是可笑。零露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进行什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一样,郑重地打开了对话框,点开了图片。 ☆、归来(三) 照片有点泛黄发暗,但也抹不了照片中年轻女子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姿色,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置身草坪中,端坐在大石头上,对着镜头微微一笑,眼波流转,神采奕奕,像是能从照片中走出来一样。 她和零露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不!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周义岚就是自己的表哥! 啪嗒一声,零露看到自己的手机仰面掉在了地上。这时,响起了来电铃声,是周义岚的。 原来父母隐姓埋名,父亲叫做杨郎,母亲叫做杨源,逃避家族和世俗定居苏州生下了她,养育了她。杨郎,杨源,程琅,周缘,郎对应琅,源对应缘,记得他们说过初次见面的时候是杨柳长新叶的季节,所以他们就取了杨这个姓吗? 手机铃声还在响,零露莫名烦躁,接通后却敛声屏气。如果让周义岚知道她的身份,她岂不是也会成为他的报复对象?强装的冷静下,零露以巧合为理由搪塞了周义岚。 所有的观念和信念都在一瞬间崩塌,仿佛,零露被世界抛弃了。明明还活着,明明还在深山老林里逍遥着,为什么要伪造车祸死亡?为什么要把亲生女儿一个人丢在人世?话说回来,自己是人还是妖? 所有的疑问最终归结到了我是谁这个本源问题上。零露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心,把每一条纹路都看了好几遍,渐渐地泪水充盈在眼眶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程孤祺的出现跟父母有什么联系?再到现在的冯知,是巧合,还是安排? 零露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爸爸为自己摔得头破血流的那一幕。那天是自己五岁的生日,妈妈要为女儿重演他们的初见,零露高兴坏了,一个人就冲下了楼,一不小心踩空了一级楼梯,身体前倾腾空倒下,却扑进了爸爸的怀里。爸爸送了手,零露指着他额头和膝盖上的血哭得震天响。 那天自然演不了初见了,这一承诺一年拖一年,直到车祸那天都没兑现。 他们真是混蛋!前对不起家族,后对不起女儿,这样不负责任的爱情伤了那么多人有继续的必要? 这三年来,零露无数次羡慕家庭圆满的同学,无数次在夜里想起他们,又无数次为他们的英年早逝落泪,到头来,眼泪都白流了。 要想解开这一系列的谜团,程孤祺是关键人物。零露回到临安后,第一件事就是拜访臧元道人。而冯知像口香糖一样黏着,甩也甩不掉,零露拒绝过,也凶过,但他还是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厚脸皮样子。美其名曰“自愿协助”,零露却觉得眼中进了钉子一样不爽他。 冯知被臧元道人拒之门外,零露故意甩他一个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8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8 得意的笑容,好让他有点自知之明。不料,臧元道人房门一关就脸色大变,说道:“程大人没有理由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是他从小看到大,又从大看到老的,我十分了解他。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对待一个人类,你不知道妖精的家是不能让人类随便踏进的吗?和妖精订立契约的御妖门派的人,绝大多数终其一生连自己使者家的门面都没见过。而我和他认识七十多年也没被允许过进他家。” 臧元道人眼神异常坚定,零露仿佛受到了震撼。终其一生,七十多年……明明她第一次进孤祺家是和他认识的第五天,才五天,她就值得他这么信任?零露确实很享受孤祺对她的好,现在更是因他的优待而感动,愈加舍不下他。 “可是,天目山这么大,荒郊野岭,光靠人力到不了妖精住的地方,我该怎么找他?”似乎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零露胸口像有异物塞着一样难受,手肘撑着膝盖,掌心抵着额头,眼泪直流。孤祺,你千万不能有事。 零露告别了臧元道人,合上大门,冯知还靠在楼梯扶手处,他已经候了将近半个小时了。 冯知? 或许他是一个突破口。零露胡乱拿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乞求冯知带她去天目山找程孤祺。 冯知一脸冷淡的表情,似乎根本没听进零露的话。零露皱了皱眉,垂下了眼帘,本来就不该奢求他的帮助,自己和他非亲非故的。 零露没再说话,缓缓转身,突然,手臂被抓住,冯知缓缓转到零露面前。两根手指抬起了零露的下巴,零露有意避开,可最终不得不看到了冯知温柔似水的眼神。 “上次你说要陪我看月亮,如果算数,我就会带你去天目山找他。”说实话,冯知看着零露为程大人的下落焦急忙碌还掉眼泪的样子,嫉妒愈发强烈。他到底有什么好? “你真能带我去找他?”零露一阵惊喜,只要有希望找到孤祺,她顾不了那么多。 “是的,只要你能兑现那天的承诺。”冯知信誓旦旦地表示。今非昔比,冯知不相信,这个女孩子能挂念程大人一辈子。 晚上8点,冯知来校门口接零露了,一个时空转移圈,把他们带进了天目山。 熟悉的花香,熟悉的虫鸣,踏上这里的第一刻,零露就倍感舒心,恨不得下一秒孤祺就能出现在自己眼前。 山里环境好,清新自然无污染,月光比城市里皎洁多了。零露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突然咚的一声面前溅起了水花,月亮的倒影也如碎玉一般四散开来,又迅速聚拢成一轮完整的明月。 冯知在一旁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城市的阳光太烈,还是山里的月光温柔。” 冯知的臂膀挤到了零露,零露缩了一下,与之保持距离:“城市的阳光再烈,也还是生我养我的源泉,山里的月光再美也只是遥不可及的神话。” “御妖门派就打破这个神话。你嘴上说着遥不可及,可却实实在在地坐在了这里。” “世间万物,各自为政。有时候真觉得父母不该生下我,我不想背负那么多。” “责任和能力相匹配才不会觉得有负担。”一个女声传来,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踩落叶的声音,“像你这样的废材还被收入天目派,真是父母的不幸,御妖门派的耻辱。” 此人说话不善,似乎带了点激将法的意思。零露循声望去,一个拖着藕色连衣裙的卷发女孩款款而来。零露从来没有告诉过外人自己学过天目派的秘籍,她为什么张口就说自己是天目派的弟子? “正如你所说,我是废材,尊贵的天目派怎么会收我呢?”零露大概看出她原形是一颗合欢花树。 女孩瞪了瞪眼,忽然勾勾嘴角,非常有力度地抬手一挥,像发号施令一般。零露随即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妖力袭来,自己却不知道怎么避让,只是匆匆念了声防护令。正面而来的妖力虽减轻了不少,但零露仍被残留的妖力震得连续后退了三步,撞上了一个暖暖的胸膛。 冯知扶了一下零露,就走到那女孩面前,说道:“杜谧,如果你眼中还有程穆王……” “你也配在我面前提程穆王?”杜谧打断了冯知的话,横眉竖眼指着零露的鼻子呵斥道,“她还有脸来问我程穆王的下落?自那天程穆王带她进家门起,程穆王就被她勾去了魂,甚至还说过天目山要重新选举大王。” 她说的程穆王就是程孤祺吧,他不是说三年前进周家就放弃王位了吗?难道,又是因为自己?零露愣在了原地,眼眶里再次浮起了泪水。 “冯知!”杜谧高声叫了一声。零露被其吸引,还没看清她的动作,脖子就被她掐住了。一旁的冯知心急火燎地伸出狼爪,离杜谧的手臂仅毫厘的位置被一股力量弹开,他在地上滑行了好几米才停下来。 零露刚想从口袋里掏符纸,杜谧就发现了,她一用力,零露被顶到了树干上。头顶枝繁叶茂,月光投射不下来,零露什么也看不到了,唯有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在一点一点地用力。似乎重现了被蜥蜴精袭击的一幕。 就在零露窒息感达到极点时,那只手松开了,零露只觉得双腿一软,背靠着树干滑了下去。眼前闪过一道粉白色的光,随即就有一瓢热乎乎的液体洒了下巴处,一摸衣领,也是湿湿黏黏的。 面前那块被月光照着的地方出现了冯知和杜谧的身影,冯知单膝跪地,右手紧紧握住杜谧刺向他右肩的剑。冯知的右手在流血,右肩也在回血,而杜谧还在用劲。 零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似乎自己也握着锋利的剑。 “你别过来!”冯知叫住了零露。 零露没有理会,咒语念起,符纸直直地飞向了杜谧。杜谧却纹丝不动,只勾勾嘴角。符纸离她毫厘的距离被震碎了。 根本没有赢她的可能!自己是废材,毫无疑问,配不上一山之王程孤祺。都往高处走,他离开自己或许也在情理之中。 “冯知是妖,伤妖者,证据确凿,就等着把狱谷的牢底坐穿吧。”不知哪来的声音,带着玩笑的语气在这空旷的地带起了几重回声。 ☆、门派恩怨(大结局) 话音刚落,一个白衬衣、黑长裤的男子从天而降,零露盯着他愣住了,半晌,喜极而泣。 “孤祺——”他是孤祺,他真的来了,之前他不辞而别也不去计较了,零露抱着他,闻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9 我被改造成妖 作者:多昱 分卷阅读29 着那熟悉的花香,只想在他怀里多一秒钟的贪婪。 “你输了。”孤祺张开双臂把零露拥进怀里,很平静地吐了三个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这话乍一听倒有两分寒意,零露转头看到杜谧收起了剑捂嘴偷笑,而冯知跌坐在地上低头按着鲜血直流的伤口。孤祺却冷冷地看着那两人,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冯知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抖个不停,笑声却堵在了喉咙口,堵着一股不甘心:“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只不明白,你凭什么让杨零露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什么意思?”冯知的话零露很明白了,原来孤祺是因为冯知才消失了几天,那封告别信八成也是假的,可信上的字确实很像孤祺本人写的。 孤祺还是没有理会零露的意思,走到冯知面前,俯视着他说道:“我也有一事不理解,我不相信那山洞里的八卦阵是你摆,同样我也不相信你囚禁我的起因是真心喜欢杨零露。” 听了这话,零露那颗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如释重负。零露终于可以肯定,孤祺不是真的不辞而别,不是真的离开自己了。认识他到现在不过二十来天的样子,他的一言一行渐渐让零露记在心上,关于他的一切事都能让零露提起兴趣,他在就安心,他不在就像生命里少了一份重要的东西,会疯的。看来,是对他产生情愫了。 在一旁笑了很久的杜谧终于开了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嫉妒别人的所得,真真是弱者啊。”杜谧又转头戳了一下孤祺的肩膀,笑道:“我帮你看了好几天的家了,你一来就对我这么冲,合着我杀一个无名浪子还要担心进狱谷?根本没人会告我。” 杜谧说话时,零露接收到了她的好几次目光,零露还是保持沉默的好。接着,孤祺劝杜谧快点回洞庭湖,季褚王没了她这个帮手会忙不过来。这个杜谧应该就是之前冯知说的,四百年前洞庭湖屠杀后的幸存者之一,如今辅佐洞庭湖新王。 孤祺瞥了一眼零露,心里更加难受了。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接受,再到现在……孤祺发现自己舍不下她,他和她永远都横着那么多事,就像两人胸前夹着一根尖刺,靠得越近,戳得越痛。想后退的时候,又发现,背后还有一根尖刺顶着自己。 孤祺也想过零露会不会是自己的负担,可是自己的一系列行为都确切地告诉自己:他喜欢上了这个不谙世事的丫头。他会用受伤的躯体再次为她挡伤害,那天在河边被水草缠住就作证了这一点。在周家熬过了三年也不能摆脱周义岚的穷追猛打,对于那个把自己送到零露身边的人,他该感谢还是该厌恶? 有一点零露还是很佩服的,无论怎么逼迫冯知他就是不说出幕后主谋,奉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信条。其实不说也猜得出主谋是谁,零露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花五行嘛,最想要花五行的不就是周义岚吗?冯知接近自己,讨好自己,无非想利用感情骗取花五行的秘籍。还好,孤祺早就提醒过自己,天目派秘技不得泄露给任何一个外人。 被周义岚绑去的那天,孤祺是有机会杀周义岚的,周义岚根本打不过他。孤祺没有,因为顾及他是零露的表弟。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零露真心为父母还活着感到高兴,她也不责怪他们抛下自己,毕竟妖不会老,隐瞒身份的他们迟早会引起周围人的怀疑。 在天目山的行宫里,零露见到了三年未见的父母,三人抱头痛哭,一家三口在一起相聚了两日,享受了缺失三年的天伦之乐。 “孩子,我和你爸爸都希望做为一个人安安稳稳地活在人世。”母亲含着泪笑道,“你带着一半的狐妖血统,如果从小不修炼驱魔法术就会一步步趋向狐妖,所以,教授你天目派秘技的任务就落在我头上了。” 母亲动用的是幻梦术,每晚扮作一个中年男子教零露修炼,所以母亲总是在白天睡觉,哪天她白天精神饱满,那一定是隔天晚上没有用幻梦术。 其实二十年前,阿姨在被逼迫交出秘籍的情况下,把门派内所有会花五行的人领导祖师爷的地下墓里,制造了泥石流。父母目睹了灾难的发生,万万想不到阿姨会这么残忍。怕阿姨练成花五行继续害人,父母在现场偷偷拿走了秘籍,出墓地的时候撞见了冯知,冯知觉得他们拿走秘籍的可能性很大就起了冲突。冯知是个小混混,谁给好处就帮谁做事,那场泥石流他也有份。 “对不起,孤祺,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父亲有很多话想说,可一张口却只有一声道歉可说。孤祺眼中闪着泪光,侧过脸迅速擦尽眼角泪,回过头继续笑着。他心里很苦,只是不好意思当着恩人兼好友的面发泄。 二十年前,父亲救下了被拐卖到有葛村的母亲,从此两人坠入爱河。零露羡慕他们的相遇相爱,也同情他们后来遭遇到的种种不公。母亲还说:“你是幸运的,不像我,谈个恋爱还被同门欺压,同门不过是找个借口不让我们周家传承花五行。人心难测啊,所以我和你爸爸选择了隐居。为人为妖,妈妈都不干涉你,人这一生,得要自己做主。” 零露就这样成了天目派唯一一个掌握花五行的人,顺理成章成了天目派掌门。年仅二十岁的她是天目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 父母是属于山林的,人间不适合他们。零露还小,她还没玩够人世呢。至于孤祺,反正他愿意陪她。 天目派法术是维持零露人形的唯一手段,一旦放弃,她就会趋向狐妖……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