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旋涡》 第 1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作品:官场旋涡 作者:玉晚池 内容简介: 你想当市长吗? 你可以当个市长。 这年头还是当市长好, 金钱美女处处垂手可得。 可这个市长也不太好当了, 老百姓望着你,有人盯着你。 官场如战场,当个市长也很累。 你如果真想当一个称职的好市长, 你就先花点时间看看这位代理市长。 泰平市卫民生市长进中央党校学习。年仅三十一岁的县委书记石维民(海归博士、京城下派),被省委调任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并主持政府全面工作。谁也不曾预料,石维民刚刚走马上任就被卷入官场利益格局和婚外情感的旋涡…… 正文 第001章 寒冬惊雷 公元21世纪2001年冬天的一个傍晚。 中国西部的泰平市,无阳,无雨,无雪,只有寒冷的北风仍在窗外低鸣,卷起路上零星的落叶轻扬着,翻滚着,飘荡着…… 突然,灰蒙蒙的天空中爆出一道耀眼的闪电,闪电呈人字形,忽闪忽闪,远处的天空像是一列火车驶来,传来轰隆轰隆的雷声,雷声由远而近,继尔轰地一声爆裂开来,震得大地一阵颤抖。 随之穹苍又归于沉寂。 在上半城人和街一个陈旧的老茶馆里,正为客人添加最后一道开水的老伙计,被突然爆发的雷声惊呆了,他猛地一抬头将眼睛盯向窗外的天空,提着那只长嘴大铜壶左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只听得“匡当”一声,茶碗盖被壶嘴碰翻落在地上摔成两半,桌上的茶碗也被碰翻,茶叶水儿迅速漫延开来,很快浸湿了八仙桌上的纸牌。老伙计收回远眺的目光,歉意一笑,“对不起!对不起!”赶紧取下肩上的白毛巾擦拭着桌上的水迹。 坐在桌边四位休闲的老大爷也被雷声震惊了,没有理会老伙计的歉意,推开纸牌站起来,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雷打冬,十个牛栏九个空。” “雷打冬,也可能是个好兆头。寒冬过后是春天哩。” “冬天打雷不好……” “冬天打雷好……” 是吉?是凶?是喜?是祸?众说纷纭。 不知是喊了一声:“回家吧。” 整个茶馆的客人都相继离开座位站起来,人们相继诵出茶馆。 就在同一个时间段,位于泰斗山脚下火车站的出站口人头攒动,接站的爷们娘们也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那阵反常的雷声。 站前广场的灯亮了,如昼的灯光下涌动动不息的车流和人流,嘈杂中的站前广场再也没有了平静和安祥。 广场出站口的一角,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哐!咚咚哐!”的锣鼓声,接着一段低沉而嘶哑说唱声随风飘来: 冬打雷,雷打冬,你说西来他道东。 苍天有眼人不见,到时自然见分明。 善人总有善事报,恶人终遭恶事终。 细观历代人间事,北风过后尽南风。 出站口的男女老少转过头去,见是一个疯老头正在边舞边唱着。老头穿戴整洁,身着唐装花棉袄,腰缠红布绸绑着一个小牛皮鼓,左手提着一只小铜锣,右手握着一个木鼓槌,脚上的皮鞋擦得干干净净。只是那张略显粗糙的脸上涂抹了红白相间,类似小丑的颜料,头上戴着一顶无檐的银灰色小毡帽,帽上c了一朵小红花,模样儿滑稽可笑。如果不是那身怪异的打妆,谁也不会认为他会是个疯老头。老头敲的锣鼓很有节奏,所唱之曲类似灯戏,嗓音虽有点嘶哑,但行腔还算流畅。疯老头声嘶力绝地唱完了一段,显然累了,稍稍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出站口,又敲起锣鼓,唱起另一段: 接站人,听明白,南来北往客似海。 是亲非是亲,有去也有来。 人间如火车,自古多摇摆。 只要身心正,颠簸也自在。 “咚咚哐!咚咚哐!”锣鼓声不绝于耳。老头正唱着,从广场对面的街上跑过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爷爷……天都黑了,我们回家吃饭去!”那少女双手紧紧拉着老头的胳膊使动地摇晃着。 “天都黑了?我还没有唱完呢。”老头微笑着想要挣脱孙女的拉拽。 “爷爷,你天天唱,到处还不是一个样?”少女急了,一手夺过小铜锣和木鼓槌,另一只手连牵带拉着老头。 “好,好,乖孙女儿,别拉了,我们回家吃饭去。”临走时老头还清唱了一段: 百姓最爱看官场,场场都有好戏看。 你下场来我登台,真真假假都在唱。 “糊涂儿……糊涂儿!” 老头吼叫着,忽然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闹剧过后,站前广场又恢复一时的平静。人们的议论声也没有刚才的热烈。在接站口稍远处停车上一辆挂着eb-00002号红旗骄车的旁边,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懒懒散散地斜靠在车旁。那高个儿青年肤色白净,戴着一付金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书生气十足。而那个稍矮一点的青年,非常壮实,身材也算匀称,只是皮肤稍黑,但黑里透红,浑身透出男性的一种健美。两个年轻人一边抽着香烟,一边笑嘻嘻地说着话。 “喂,毛秘书,听说新调来的石副市长才29岁?”那稍矮的青年问。 “不太清楚,凡正很严轻,比你我大不了几岁多吧。”毛秘书说。 “听说他是个京官,还是一个洋博士呢。” “石副市长是学经济管理的,博士毕业后直接在部里当了一年副处长,然后下到林南市当了一年县委书记了……” “啧啧,厉害!真快!是国家哪位领导的关系吧?” “小马,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就开好你的车吧。” 小马没再说话,狠狠吸了两口,然后甩掉烟头,沉默了两分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卫市长上中央党校,以后我为谁开车?” “石副市长。” “哦。小伟,你呢?你跟谁当秘书?” “石副市长。” “哈哈,加上石副市长,我们三个年轻人,出差正好斗地主。好啊,小伟!”小马由衷地笑了。 “好你个头!就知道玩。你了解他吗?” 小马没再说话,只埋头左一口右一口地抽着他的烟儿。是啊?谁了解这个新来的副市长呢?听说一来就干上了常务,肯定有来头就是了。管他的,凡正自己只是一个车夫,开好车,别出事,也就阿弥陀佛了。这年头,还是读书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石副市长那么年轻就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除了有后台,还不就是因为他文化高?在现在的官场里又有几个博士生?如果自己文凭也高,也用不着跑到部队当了几年兵,学了个车,退伍回来找了个工作,整天跟着领导p颠p颠地到处跑。说不定早就是干部身份,好歪都是一个大小官员了。不过也好,跟官吃官,跟着市上领导开车,地位也高,小马对自己的这份工作还是心满意足的了。当官也好也不好,跟着卫市长跑了两年,体会太深,太累,责任心太重,有时为那安全的事,整天提心吊胆的。卫市长人品好,对下面的很关心。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石副市长如何啊。管他的,听天由命吧,凡正开好自己的车就是了。 秘书毛小伟也在想事儿,但比小马想得复杂的多:这新来的副市长太年轻,一来就要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有没有卫市长的那两把刷子?泰平的问题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他承受得住吗?他是下来镀镀金,拍拍p股就走人?还是要窝下来干一番事业?太多的疑问。唉,省委是怎样考虑的,怎么会派这么一个年轻的副市长来这么一个复杂的地方啊?会够他受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提提行李吧。”罗林森副市长的驾驶员小刘走了过来。 毛小伟习惯性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差不多了,赶紧招呼小马锁好车门。毛小伟心想,这个石副市长最起码有一点不错:接站不准车子进站台,没有架子。罗副市长和秦副秘书长也只好等在接站口了。哈哈,第一印像还行! 车站的喇叭叫了,不一会儿,轰隆隆,轰隆隆……声音由远而近,火车来了,接站的人群转过身去,出站口开始出现了一阵躁动。毛小伟他们赶快跑了过去。 第002章 后院烦恼 人人都说嫁个当官的享福,享什么福?累死不讨好。唉…… 清晨,市政府家属大院一号楼一单元六号房里,刚从病房下夜班的林家珍,望着厨房里天燃气灶上满满一罐子冰凉的中药,心里嘀咕了一句。洗衣池里已泡了一天的脏衣服,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留给石维民的纸条儿,也原封不动地被茶杯子压在饭桌上。 石维民不会又下乡了吧?昨天早上问过他说不下乡,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一定记住喝药。结果呢?上班前熬好了的中药,点滴未喝。 林家珍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怨谁呢?唉,只怨自己当初找了这么一个人。 但谁又会想到他日后却当了这么一个官呢? 唉,最可恨的还是自己,这次竟然真的被他的“花言巧语”从北京骗到泰平这个又破又穷的小地方来。 嫁他有什么好?结婚几年好不容易才调到北京,他就下派到林南市当了一个穷县的县委书记,那时他就极力动员自己搬家,说什么下派地方当主官,今后就属地方管理的干部,以后别想再回京城了。 好在还留了一手。这次来泰平,只是暂由市第一人民医院借调工作。自己和三岁的女儿户口还留在北京。丈夫和女儿是她心头的两块r,如果执意不来泰平,放心不下他,这两年石维民身体有点小恙。到了泰平,又牵挂女儿毛毛。好在毛毛有她伯母照顾,并不亚于自己在她身边。 石维民小名石头,至今林家珍依然称呼丈夫这个小名。林家珍和他建立的这个小家庭,在中国千千万万个家庭中,应该算得上是幸福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自由恋爱浓,恩爱有加。林家珍亲生父母都是林南市城里人,生下林家珍兄妹两个。姨妈当年当知青下乡就在石头的老家同一个村,后来没有回城就在那里安了家。姨妈没有孩子,林家珍从小被父母送给姨妈作了养女。从小学到高中和石维民都是同学。 小时候,于朦胧中林家珍就喜欢石维民,而石维民虽然只比林家珍大半岁,却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直到高中毕业两人才悄悄挑破了那张窗户纸,明确了恋爱关系。两人同时考上大学,石维民就读哈工大,林家珍就读华西医科大。直到这时两人才真正分开了。林家珍从医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林南市中心医院耳鼻喉科。而石维民却在大学期间被保送到美国休斯顿大学硕博连读,读博期间石维民回了一次国,两人举办了婚礼。 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轨道发展,夫妻二人目前应该都在美国生活。石维民读博时非常优秀,课题研究的导师也一直劝他留在美国,而林家珍也完全有条件拿到定居美国的绿卡。可石维民偏要放弃国外的优厚生活条件,坚持回国。 人生道路有时真叫y差阳错,身难由己。当年林家珍没有想到,这个憨厚踏实的小石头十年间竟然能走出林南那个小县,走出国门,回国又走进人人向往的京城。按照林家珍早年的判断,石头天生是个做科研的料子,万万没有想到,回国却偏偏被部里留下干了行政。也行啊,以后有机会也可以继续搞科研啊。最让她始料未及的是石头回国五年间,只在部里呆了一年就被安排下乡了。当了两年县委书记,他竟然让林南市的那个偏僻小县一跃而成为全国先进县。而今这个憨厚踏实的他又走上了常务副市长的岗位。 不少同学都对自己摇出了大拇指:“ok!当今中国最年轻的官太太!” 因为石头创造了两项中国之最:最年轻的县委书记(29岁)和最年轻的市长(31岁)! 其实林家珍心里最苦。这就是同学们经常戏笑她的“八年抗日,三年抗战。”是啊,从正式恋爱到结婚,他们真正成了一对“牛郎织女”,相聚少,离别多。 林家珍只所以不办户口,是因为她还保存一个希望:等石头在下面呆烦了,那时他肯定要回京城。真要到了那时,该有多好啊。 电话铃响了,林家珍不由一阵惊喜。 “是石头吗?你还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家珍,是我。” “哦。是嫂子。” 两姐妹聊了几句。电话里传来让她心醉的声音:“妈妈……” 林家珍更是一阵欢喜:“毛毛……” “妈妈,你好吗?爸爸也好吗?”奶声奶气。 “好好,都好……” 林家珍以为是丈夫的电话,结果是女儿的。这阵子顾不上牵挂石头了,她笑逐眼开,一口气与女子讲了半个小时,还是觉得没有完全尽兴。这也难怪,丈夫、女儿都是自己心上的r啊。何况女儿才满三岁哩。 好不容易放下电话,屋里又开始显得空荡和冷清,没有一点生机和活力,冷清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林家珍又想起了这个家,想起了丈夫。才挂满笑容的一张好看的脸,此时却又有了一点不易让人察觉的愁容。 “唉……官太太不好当。”摇摇头,她又叹了一口气。 母亲病故后,林家珍独自一人带着女儿玲玲住在林南,生活非常艰苦。原以为这次借调泰平就可以亲自照顾他一段时间,谁知道他整天早出晚归,有时一出差就是好几天,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上班的科室里,人也不熟,谁也不知道自己是新来的常务副市长的老婆,彼此见面点个头,各干各的事。只有那个赵茗医生人热情,话也多,常主动地问这问那的,让自己感受了一些人情味儿。也许就是因为他老公是市作协主席的缘故吧,被老公渲染了,作家嘛,一般性情都开朗、心里充满阳光。 夫妻总算是团圆了。这算什么团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留着女儿毛毛一个人在京城,这个家还不是一样地分离?唉,真难。不来牵挂石头,来了又牵挂女儿。 石头在家是老小,两个哥哥至今都在乡下务农。二哥二嫂去年进京打工,二嫂能干,所以这次自己才能放心来到泰平。婆母七十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曾和他们住过一段时间,林家珍性格温和,婆媳关系融洽。家庭生活盈实平静,没有多少烦心的事,林家珍心情愈加开朗。只是眼前,最让她c心的就是石头。 石头的地位越来越高,求他办事的人越来越多,才来两个月,夫妻间就订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林家珍不参加与丈夫工作上有关的任何活动:宴请不参加,娱乐不到场,说情不表态。对石头的三章约法,林家珍倒是执行得一丝不苟,但对她提出不准抽烟不准喝酒的两条戒令,石头的表现着实让人感到失望。 林家珍并不反对男人抽烟喝酒,但到了非戒的时候就应该彻底戒掉。石维民下县后,生活没有规律,落下了一个胃溃疡和支气管炎,却有一个抽烟喝酒的坏习惯。林家珍每次电话里软硬兼施,要求他烟酒必须戒掉,还为他想了不少办法,结果呢?效果不佳。来泰平后才知道他劣习未改,江山依旧。林家珍威胁说如果再不戒,就到市委、市政府去闹。这一招还真灵,最近石维民戒了烟,酒也很少喝了。 他的病时好时坏,林家珍多次催他住院,他总是说抽不出时间。这话也不假,谁叫他是个副市长呢?一天从早到晚忙得团团转,何况还是两个慢性病,真让他在医院里躺上一两个月,那还不让他憋出病来才怪呢。有什么办法?林家珍只好开了中药处方。药为他熬好了,仍然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不能按时服用。今天要下县,明天要去省上开会,总不能让他背着个药罐罐到处跑吧。林家珍为这事常常唉声叹气,又无可奈何,说多了,他还要逗上一句:“家有贤妻,百事省心。”常常弄得她一个哭笑不得。 怨谁呢?只怨自己当初找了他这么一个人。 话又说回来,都已经是夫妻了,石头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还能怎么着?是把他“休”了,还是与他离了?你能把他怎么着?他自己不能关心自己,你不关心他又怎么办?真是急死人!唉,你急他不急,也是白搭。 林家珍想着,叹着,真是急上了火。 她知道丈夫最近更忙了。卫民生市长去中央党校学习,整个市政府工作的主要担子很自然地压在这位“常务”的肩上。不是开会就是下企业下乡村,整天奔波劳累,简直是马不停蹄,自己在医院上班,对他工作又帮不上一点忙,也只能从身体和生活上给他一些提醒和照顾。唉,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做了他的老婆?林家贞叹着气走进卧室,用手伸进床上未拆叠的被子里摸了摸,被子里居然还有余温。石头昨夜在家休息过,大清早他会去那儿呢? 她摇摇头想道:石维民是个孝子,别看他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在母亲面前却像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温顺听话。要是婆母能来就好了。丈夫在林南时,老太太进城亲自照顾他,总是把儿子盯得紧紧的,什么时候该吃药,什么时候该洗澡该换衣服,一点也不马虎。生活中的许多琐事,她都心里有数,安排得井井有条,一丝不紊。那时虽然自己远在几千里的京城,却让我省了多少心啊。 石头哪石头,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你再忙也该记着吃药嘛。 管他的!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要人照顾。病倒了,累垮了,我才懒得管你。林家珍生着闷气整理完房间,吃了一碗蛋煎面,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过,正准备洗衣服,想了想心里毕竟有点放心不下。 说是不管,还是放心不下——这就是爱妻。 石头关了手机,办公室电话无人接听。林家珍拨通了市政府办值班室电话。值班员小周告诉她,石维民昨天上午去平西县,下半夜两点已赶回泰平。今天一早要了个车,和秦正联副秘书长、毛小伟秘书一起走的,究竟去哪里他不知道。 人究竟去了哪里?她放下电话,长久地愣在那里。“见不得,又离不得!”林家珍突然想起石维民常开的这句玩笑,又禁不住笑了。 第003章 祸起萧墙 初春的早晨,天色朦朧。微寒的风轻拂着一个正在拆迁的工地。几棵还未砍掉的黄桷树上的枯叶扬扬洒洒,零零落落飘散在已被挖掘而被l露的黄色土地上。尘土飞扬,黄蒙蒙的一片天空笼罩着工地,更显得冷清和凄凉。 石维民此时正站在工地上。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壮实的身躯裹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英俊的脸上透着年轻人少有的成熟和机智。如果不是那挺拔的鼻梁上架着那副黑边眼镜,略带一点书生气,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曾在美国留学的高级知识份子。微风掀起他身上的风衣,衣摆上沾满了灰蒙蒙的尘土。石维民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眺望着远方,沉思着。 三位干部模样的年轻人陪他站在那里,沉默无语。只有风在低鸣哀号。石维民收回远眺的目光,扫视着脚下的工地。工地上已平整出四五亩,三幢旧楼房拆了一半,还有四幢旧楼房仍像生了锈的钉子,深深地扎在工地上,从黑乎乎阳台上晾挂的衣服,依稀看出那里的住户还很少有人搬出,整个工程的建设工期将被推迟已显而易见。 “石市长,进车休息一下,外面风寒。” 石维民摆摆手没有回答。 石维民今天没下乡,本来他应该在乡下。昨天上午这里出了事。今天一大早,他就和联系重点工程的副秘书长秦正联,秘书毛小伟和司机小马来到事故现场。 昨天,石维民正陪着朱正浩省长在安北县考察山羊养殖情况,这是他调来泰平后,第一次陪同朱省长考察。下午三点,负责联系城市建设的秦正联突然来了一个紧急电话: 人和安居工程的拆迁工地上一伙不明身份的青年打伤了几个拆迁户,其中五个伤势严重,现正在住院治疗,拆迁居民情绪激愤,砸坏了承建人和安居工程的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三辆工程车,现场围观群众数千人,造成交通堵塞三小时。事件很有可能继续发展,酿成其他突发事件。分管重点工程和城市建设的罗林森副市长,已组织相关部门去了现场。青正联请示石维民是不是回来一下?石维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返回安平。 原定晚上安北县要召开县委常委会,汇报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工作。第二天上午秦省长考察计划也是排得满满的:安西县的奶牛养殖、安扬高速公路的开工典礼,都由他陪同。如果不回去安居工程再出个什么乱子怎么办?石维民思考再三,决定当夜返回,并在电话里对善后处理工作提出了具体要求。 石维民将提前返回的打算向朱省长作了汇报,征得同意后,又对分管农业的林副市长作了个考察工作的交待。好不容易熬到安北县委常委会议结束,石维民匆忙赶到家时已是深夜两点。林家珍上夜班去了,石维民给秦正联打了个电话,决定第二天早上六点去案发现场,尔后再去医院看望被打伤的居民。秦正联问要不要通知罗林森副市长,市建委和大华房地产公司?石维民说谁也不要通知,就两三个人去…… “石市长,那就是昨天被拆迁户砸坏的工程车。”秦正联指着三台推土机说。 石维民走近一看,推土机驾驶室的玻璃已被砖头砸碎,驾驶室外的机壳也被砸得凹凸不平,坐垫被撬出甩在地上。 “石市长,那就是昨天被搬迁的居民砸坏了的三台工程车!”秦正联指了指。 石维民走近一看,那三台推土机驾驶室的玻窗全被砖头砸碎,玻璃撒满一地。车头机壳也被砸得凹凸不平,坐垫被撬出甩在地上。 “打人现场在哪里?” “在那边。”秦正联伸手指向尚未拆完的旧楼房。 秦正联领着石维民和毛秘书来到楼前,指着旧楼的一角,“石市长,就在这里。” 从整个楼体和散落在地上的零星物体看,这是一幢曾被强行拆除的旧楼房。石维民一对浓眉紧皱。 “秦秘书长,说说事件经过。” 秦正联详细介绍了情况:补偿标准低的问题没有解决,还有不少居民不愿意搬出来。大华公司带着几十个民工赶到工地,动手强行拆除旧楼,楼内的居民跑出来,与民工发生抓扯。随后又冲进五个年轻人,他们扭住居民就打,当场有五人被打成重伤,其中一个身上还被捅了三刀。 石维民低头看了看,地上还依稀残留着干涸了的血迹。 “凶手抓到没有?” “还没有。当时拆迁居民们非常愤怒,他们手持砖头追赶民工,民工一轰而散,返回来就砸坏了那三台推土机。大华公司报了案,公安来人勘察了案发现场,当场抓走了几个居民。” “简直不分青红皂白!” “据初步调查,打伤拆迁户的,可能是一伙流氓团伙。” “那他们为什么突然流窜到了这个工地上,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 秦正联沉默了片刻,语气突然变得含糊起来,“至于、这个问题……目前、还说不清楚。但这种巧合的可能性不太大。” “公安为什么要抓人?” “大华公司强烈要求惩罚砸坏工程车的肇事者,赔偿公司的损失。公安只好抓了几个砸车的人,根据您昨天下午的指示,人已经被放了。” “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是谁?” “胡一发。这个人一点人道主义都没有。昨天下午他还猖狂得很,对被打成重伤的拆迁户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还只嚷嚷要赔偿他的机械损失呢?后来我们根据您的指示,对他明确地阐述了厉害关系,他才很不痛快地派人到医院预付了一点医疗费。” 泰正联说到胡一发明显地表现出一种强烈的不满。 沉静,一阵长久的沉静。 石维民瞪着一对大眼,突然使劲踢开了脚边的一块小半截砖头,然后抬起头来,“秦秘书长,你知不知道这个胡一发以前是干什么的?” “胡一发在搞房地产开发前是个工程建筑承包头,曾在修建林泰高速公路时承包过几段工程。林泰高速公路通车后,他就办起了这个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这个人的活动能力很强,和罗市长,建委副主任贺长生,还有林泰高速公路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王文兵都很熟,可能是在建设林安高速公路时认识的。他们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王文兵是谁?” “市委王副书记的大儿子?” “哦?” “不是一般的关系,那会是什么关系?”石维民琢磨起秦正联无意间说的这句话来。 到任泰平,自己也在机关里耳闻了对林泰高速公路的工程一些议论;而安居工程招投标却是自己亲眼目睹的事:大华公司在工程竟标时,罗林森和贺长生表现得异常的积极,甚至于毫不顾忌地进行偏袒和照顾。大华公司为什么胆敢在拆迁工作中有恃无恐地降低补偿标准,在居民尚未搬出时就敢强行扒楼拆房。 胡一发?贺长生?罗林森?现在又冒出了一个王文兵?他们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石维民脑海里不断地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疑团。 石维民不断地思考着,突然转过头来,“小毛,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填个肚子,然后再去医院,看望一下伤员?” 毛小伟盯着手机,“已经七点多,应该吃饭了。石市长,您说吃什么?上哪儿?” 石维民笑了一下:“就吃点稀饭和包子怎么样?我可是很少上街吃饭的哟,你们说哪里就哪里吧。” 秦正联建议:“毛秘书,我们上车再定地方。” 三个人同时上了车。 小马说:“干脆去‘包子王’,味道好,稀饭品种多,离医院也不远。” 小马不待别人回答,发动红旗车就上了路。 第004章 探视伤员 早饭后,秦正联和小马买了五袋苹果,又准备了五份慰问金。 红旗车进入第一人民医院,查房时间未到,正是探访病人的最佳时机。 秦正联、毛小伟和小马提着水果,陪着石维民走进普外科大病房。 五个被打伤的拆迁居民,除被捅了三刀的伤员手术后仍留在重症监护室,其余四个住在一间病房。秦正联昨天来过,伤者和家属都认识。泰正联向他们介绍了石维民。四人落座后,秦正联又起身掩上了房门。听说石市长亲自来看望,伤员和家属显得十分激动,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石维民询问伤员的治疗情况后,又耐心地征求了他们对安居工程的拆迁意见,归纳出一个基本轮廓:大华公司拆迁补偿太低,旧门市部置换的位置偏僻;市建委和拆迁办偏袒大华,面积丈量和计算不合理,侵害他们的切身利益。大华公司强行拆房、请凶手施暴严重违法。他们强烈要求:提高拆迁补偿标准;追究大华法律责任,严惩打人凶手;市建委和拆迁办必须纠正错误,公开道歉。 说话正酣时,毛小伟的手机不知趣地叫了起来,他摁了一下未接。大慨一分钟吧,那手机又叫了,毛小伟面露愧色,盯了一眼石维民。 “接吧。可能是有急事找你。”石维民说。 毛小伟赶快起身溜到门外,又马上跑进来,一只手捂住手机送话器。 “石市长,找你的。” “谁?就说不在。” “林医生的。” 石维民摆摆手,“就说我们不在一起。” “好。”毛小伟无奈,只好照办。 “请大家继续说说心里话。” 一个老大爷突然站起身来,语气哽咽着,充满悲愤:“石市长,你就是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们老百姓当家作主哇……”说完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老大爷,这使不得。” 石维民赶快弯腰扶起他,让他落坐床头后,足足沉默了两分钟,这才沉痛地开口说话。 “市政府对不起大家!我石维民对不起大家!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一是看望大家,二是向你们公开地承认错误并赔礼道歉,同时表示改正错误的决心。” 老大爷老泪纵横地说:“我们相信党和政府会为老百姓说话。我们不怨市政府和石市长,我们只恨那些贪官污吏和j商,是他们贪心不足,互相勾结,坑苦了我们老百姓哇。” 老大爷发自肺腑的心里话,直说得大家热泪盈眶。 石维民突然感到心如刀绞,肠胃也一阵痉挛灼痛,赶紧用双手使劲按住腹部。 泰正联见他脸色刹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估计是他的肠胃病又犯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石市长,去找个医生来看一下吧。” 石维民摆摆手,“老毛病,一会儿就好。” 伤员和家属都关心地劝他有病还是看看好。 老大爷说:“真没想到,石市长大清早带病亲自到医院来看望我们,真是个少见的好官!” 石维民忍着剧痛说:“谢谢大家。秦秘书长,你和小伟去重症监护室看那位重伤员,再给医院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心医治病人。顺便给我买几片止痛药来,办完事,我们马上回市政府。” 秦正联问:“石市长,要不要喊一个医生来?” 石维民摆摆手,秦正联和毛小伟走出病房。 石维民一只手按着腹部背靠墙壁坐下,从小马手里接过开水杯喝了两口,神情稍为平缓下来。伤员和家属们见状,默不作声,他们想让石维民安静地休息一下。 而此时的石维民除了病痛,还隐约地感到一阵深深的心痛。 来泰平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他一边紧密配合卫市长认真履行“常务”职责,一边扑下身子深入基层,已基本摸清了市情:地广人多,全市辖六县两区,六百九十万人口;经济欠发达,各项经济指标均居全省之末,财政十分拮据。面对如此薄弱的基础,如何振兴?石维民心中无数。根据前段摸底的情况,他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了当前的工作思路,即应立即着手梳理、研究和规划的四大问题: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已经试点,如何全面推开?工业基础薄弱,如何争取大项目,如何招商引资?企业改制即将扫尾,如何解决低保和拓展大量失业工人的再就业的路子?城市如何规划和建设才能上档次?对这四个问题,他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得到了史书记、卫市长的肯定和常委们的一致认可。 一提到争取项目和引进项目,石维民首先想到的了两个人。一个是老部长汪国兴。汪部长是个好人,因为他最关心贫困地区的发展问题,记得自己回国刚分到部里,作为部委会议的记录人,有幸多次见证汪部长的工作思路和作风,每次开会研究项目分配问题时,他总是率先发言,总是先导性地提出优先照顾西部欠发达的地区,往往使得会议形成了一面倒的现象,很快就统一了认识。汪部长对自己也是培养关心有加啊。下县挂职锻炼付,有人提出自己太年轻,缺乏基层工作经验。汪部长说,什么事都是从不会到会,没有战争前谁打过仗?刚解放时谁做过经济工作?摸着石头过河!二十九岁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当县委书记?战争年代我们的老前辈二十多岁就已统领千山万马的高级指挥官了!“对于石维民这样的年轻人,品行好,博学,踢下去,让他们摔打捧打,有利于他们的成长!” 还有山北县的农民饮水问题、交通问题,不是老部长积极从中撮合,解决起来也不可能有那么顺当。是应该早点抽空去看看他,汪部长六十四岁,快要退休了,得抓紧时间从他那里“刮点油”。石维民忍不住浅笑了一下。 一想到招商引资问题,石维民就想到了老同学李芳玲。还是她好。回国没有从政,却走上了一条经商办企业的路子,无官一身轻。时下已是美国威尔公司驻中国的总代理人了。算不算官?至少在中国传统概念里应该不算。前不久获悉,她又在深圳办了一个规摸很大的旅游开发产业公司。泰平的西子江的生态旅游开发可不可以找找她?泰平是她的故乡,肯定会鼎力相助。麻烦。麻烦的就是她至今未婚,而自己则一直是她心目中多年的偶像,感情的问题最棘手,最难处理……唉,先放一放吧,看看再说。 石维民心里清楚泰平的稳定问题有隐患。而其根本在于政府部门的机关作风有问题,安居工程不是已经明显地暴露了我们机关作风的问题了吗?对群众反映出来的具体问题熟视无睹,一些部门采取拖延或顶着不办的软手段,已经到了发人深省的地步。什么原因?利益格局?但不管什么原因,这机关作风亟待整顿,如何整顿? 发展和稳定是两个轮子,两者不能偏费,处理得不好就可能翻车啊。 唉……如果卫市长不走就好了,自己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推上风头浪尖。对,该与他通个气,听听他的建议。还有市委一把手史书记,也该通个话,听听他的意见。 “小马,我出去打个电话。”石维民站起来,“请大家稍候。”然后走进过道。 二十分钟,石维民返回病房。 “请大家放心!刚才你们反映的这些问题非常实际,市政府今天就研究,彻底解决这些问题。” “谢谢石市长!谢谢市政府!”几个伤员家属顿生感激。 秦正联带着李院长和内科主任走进病房。 “石市长,您大清早的亲自到医院检查工作,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走,现在陪您去看病,再到院办休息一下。”李院长说。 “李院长,我们今天不是检查你们医院的工作,是检查市政府的工作。谢谢你们看望我,这几个病人请你们费心了。泰秘书长,重症病人情况如何?”石维民分别与李院长、外科主任热情地握手。 “基本稳定了,但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 “哦。我们再去看看他。” 院长请石维民放心病人的治疗工作,又建议他去看病。石维民婉言谢绝,院长只好陪着他到重症病房看望伤员。病房过道走动的人渐惭多起来,查房时间到了。院长又陪石维民一行下到楼底,然后挥手告别。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署。” 坐在车上的石维民心里不断地念叨着这句话。 第005章 直面上访 市政府大院座落在市中区最繁华的大庆花园。在这个美丽的花园的周围,泰平大剧院、金融大厦、百货中心和宁升大酒店,气势雄伟,格调典雅气派。只有尚待搬迁的市政府大院,在这个现代化气息浓郁的市中心,显得有点寒伧和老气横秋,很不协调。整个大院占地约二十五亩,一座主搂和院内的三座附楼,都是六十年代兴建的低矮的老式建筑物。 红旗车驶进市政府大门时被堵。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秦正联摇下玻璃窗,探出头来望了望车外,见大院门口外,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群情绪激愤的人,街上的交通已被堵塞。 “小马,掉转车头,到市委去!”秦正联明白那些人正是安居工程的迁拆户。 “小马,把车停在路边,我要下车!”小马转动方向盘正欲倒车,坐在后排座的石维民说。 “石市长,我们还是走吧,这些人都是来闹事的。”秦正联说。 “小马,立即停车!”石维民非常果断。 红旗车终于停下,大家下了车。走在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马,立即停车!”石维民非常果断。 红旗车终于停下,大家下了车。走在前面的石维民伸手看了表,抬头扫视了一下市政府的大门。围堵在市政府大门外的群众约有一百多人,铁栅大门已关上,武警战士正紧紧地把持着人行通道,上访群众的外围站了几十个警察,正密切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随时准备采取应急治安措施。信访办的同志,正满头大汗地向上访群众解释着。 “我们要见市长!” “人民政府要为人民作主!” “我们强烈要求严惩打人凶手!” “大华公司必须提高拆迁补偿标准!” 人们群情激愤,不断地高吼着。 保卫科陈科长,忽然看见正向人行通道挤过来的石维民,急忙迎上前小声请示说:“石市长,是不是让公安的同志把这些闹事的驱散一下”。 石维民摆摆手,不容置否,“打开大门!” 陈科长说:“他们正要找您呢,如果放进来,万一……” “陈科长,我责令你立即打开大门!” 石维民一声大吼,陈科长一怔,马上对人行通道上的武警战士喊道:“打开大门!” 大门打开,上访的群众唿啦一下全部拥进大院。 “他就是石市长!我们就找他!”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石维民。 石维民、秦正联和毛秘书,立即被愤怒的人们包裹起来。陈科长担心石维民的安全,急得满头大汗,带着武警战士和警察想挤进人群,但已无济于事。石维民在人们的夹裹下,稳步走上大搂台阶。 石维民抬起头,然后仰起头望着办公楼大门上悬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庄严的国徽,在东方太阳的辉映下,正在闪闪地发s着耀眼的光芒。他爬上大门前最高一级台阶停下来,正待转过身体,副市长罗林森和政府办公室王主任,从楼内走过来。 “石市长,这里交给他们处理,由信访办和拆迁办同他们谈。你先进办公室休息一会。”罗林森语气充满关心。 石维民摆摆手说:“不!人是我放进来的,我要直接面对他们说话!秦正联,通知公安人员撤出大院!其他人继续上班!” 秦正联点点头从人群中走下了台阶,罗林森和王主任见状悄悄回到楼内。 石维民果断地转过身体,抬起双手前后挥了两下,高声地喊道: “我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石维民。请大家静一下!” 人们终于静下来。 “卫民生市长已去北京学习,市政府目前的工作由我全面负责。大家可能已从泰平的电视和报纸上见到我,我也知道你们是人和街的居民,我们大家应该算是认识的。”石维民面带微笑,声如洪钟。 “就是他!石维民,最年轻的石副市长!”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着。 “对!站在这个台阶上就是石维民。现在哪怕是被烧成了灰,大家恐怕都会认识我了。” 人群中发出一片笑声。 毛小伟端来开水,石维民呷了一口,“行了,你去忙吧!” 毛小伟转身又拿来一件风衣,石维民摆摆手。 “我知道大家为什么要找市政府,要找市长,因为你们心中有屈,有怨,有气。人民政府是代表人民当家作主的,你们不找政府找谁?这么一大早,你们就来围住市政府大门,要找市长解决问题,完全可以理解,决不是无事生非,无理取闹。” 这话中听,人群中稀稀拉拉地响起一点零星的掌声,立即被此起彼落的吼叫声淹没了。 “大华公司侵占我们的利益,我们强烈要求补偿!” “我们强烈要求市政府严惩打人凶手!” “我们不想听这些空话,我们要解决实际问题!” 秦正联大声喊道:“请大家安静,继续听石市长讲话!” 上访群众终于安静下来。 “大家问得好。我马上就讲实际问题,和大家一起谈谈人和安居工程的问题。请大家先看看市政府大门上的这个庄严的国徽。” 石维民转身仰头用手一指,台阶上和院坝里人齐刷刷地抬起头望了望国徽,随后又齐刷刷地盯住石维民。 石维民转过身体,表情十分严肃,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办公大楼的台阶上,沉重地说: “我今天只所以还有勇气,敢于站在这个庄严的国徽下和大家见面说话,是大家,也是广大的泰平市人民赋予我的责任和使命给了我这个胆量,使我能够勇敢地站在这里。我说的话要对市政府负责,要对六百九十万泰平人民负责,要对今天在场的所有的人负责。关于大家与大华房地产公司发生的纠纷,迟迟没有得到妥善解决,还发生了打伤人这样严重的问题,市政府有责任,我有责任。我代表市政府向大家真诚地道个歉,向伤员道歉,向伤员家属道歉!市政府对不起大家……我石维民对不起大家!” 石维民动了感情,眼眶开始发红,嗓音嘶哑。沉静,人群寂静无声,只有大楼边那两棵枝叶茂盛的高大榕树上,不停传来鸟儿欢快的吱吱喳喳声。 “今天早上,我和市政府办的同志去事发现场和医院,进一步了解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理?还没有同其他领导商量,但现在我可以郑重地向大家宣布:第一,我们将认真调查打人案件,严惩肇事凶手,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员。第二,关于大华公司拆迁标准过低的问题,我将责成市政府相关部门今天下午召开专题会议,认真研究解决,立即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两个问题的处理结果,明天上午就向大家公布。如果大家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还有什么问题需要继续反映,请推选代表,马上到市政府会议室,由市政府信访办具体负责收集大家的意见,下午市政府开会一并研究。” 现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惊得栖息在大榕树上的鸟儿“卟腾,卟腾”地扇动着翅膀纷纷飞上蓝天。石维民由衷地笑了,眼睛里沧出激动的泪花。 场中有人议论着。“早点知道这样,我们何必跑到市政府来?”“这个年轻的市长人不错,说实话,我们信得过!”一个老者说:“留下几个人大家都回去,免得耽误了石市长的工作。” 上访群众安静下来。 “谢谢大家!市政府衷心地感谢大家!” 石维民用发自肺腑的激情说着心里话。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是政府工作人员的衣食父母,泰平六百九十万人民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政府的工作完全依靠你们的理解和支持,全市的经济建设和发展离不开你们的辛勤努力和创造。过去我们许多工作没有做好,存在不少失误,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困难和问题,责任在市政府,责任在我。” 这无疑是段官话。但今天在这样一种场合里,石维民的这段官话却让在场的群众听进去了。没有嘈杂,没有喧哗。 “今天我借这个机会向大家承诺,向全市人民承诺:今后市政府所有的机关,所有的公务人员,将进一步改进作风,端正态度,摆正位置,深入群众,体察民情,及时解决好大家存在的困难和问题,为大家服好务。我们诚恳地欢迎大家的批评和监督。今后谁要再胆敢置群众的利益而不顾,谁要胆敢侵害群众的利益,我们就请他‘下地狱’!如果哪个当官的胆敢不为民作主,我们就请他回家刨红薯!再次谢谢大家。” 全场寂静,突然间又爆发出一片更加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盖满市政府大院,跃入天空,传向泰平一万三千平方公里的土地。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了现场,摄像和摄影的灯光不停地闪烁。上访群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院内葱绿的树木和竞开的花儿也似露出了更加欢快和娇媚的笑容。年轻的石维民面带欣慰的笑容,又仰首望了望政府办公楼大门上悬挂着的那块国徽,那国徽突然显得更加庄严和崇高。 第006章 温馨港湾 石维民落下最后一个字时,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哦,真快,十二点一刻。该回家了。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赶紧合上笔记本连同办公桌上的那份红头子文件一起塞进手提包,夹进胳膊就匆匆忙忙下了楼。 这时,也只有这时,他突然想起,他今天中午回家,日子并不好过。 果然,刚推开门就看见林家珍正瞪着双眼坐在沙发上。他知道另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石头,你还要不要命?” 果然,林家珍柳眉倒树,一脸愠怒。 石维民赶紧陪着笑脸解释没有按时吃药的原因,但他不敢提起去医院时犯病的事。做人不应该说假话,但有时又不得不说点应景的假话。石维民心想,林家珍就在他早上去的那家医院上班,虽然别人并不知道她就是副市长的老婆,但如果她知道自己就在医院里犯了病,既不作检查又不作治疗,那会有你的什么好果子吃?最后还是那句“一大早就陪省上领导检查工作去了,没顾得上吃药”起了一点作用,林家珍笑了一下,“就你忙。” “见不得,又离不得!” 林家珍哭笑不得,恨恨地啐道:“鬼才离不得你!”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石维民喝了一口热茶,走进饭厅擦了一把脸,见饭桌上已摆好两菜一汤和两套碗筷,端起汤碗就喝。 “不许喝汤!” 石维民一怔,抬头见林家珍已从厨房里端了一大碗中药站在身边。 “我饿坏了,能不能吃饭再喝药?” “不行!”林家珍非常果断并且点动了真格:当面监督喝药,不喝完不准吃饭,下午不准出门!直灌得石维民苦口难言,林家珍见丈夫咕喽咕喽就喝光了中药,虽有满肚子的牢s,这时也算是将那满肚子准备好的气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稍歇了两分钟两人开始吃饭。这顿饭石维民吃得最开心,因为女儿来过电话,尽管他并没有亲自接过她的电话,但每当林家珍眉飞色舞地为女子当传话筒时,石维民依然是最感开心,感觉心爱的女儿就在身边,同自己亲口说话一样。 “今天中午我要睡一会。”石维民放下碗筷说。 “耶?石头今天真乖。”林家珍好看的脸上顿时堆满了开心的笑容。 “你睡哪里?” “你别管我,你快去休息,一会儿又要上班了。” “你也早点睡,昨天上了夜班。” “知道。” 石维民没有午休的习惯,他的生活没有规律。但今天中午他却破例早早地上了床。林家珍洗拾完厨房,也钻进被窝,一双手紧紧搂着丈夫的后背,一双冰凉的脚也伸进他的两腿之间。嘴里呢喃了一句:“石头,你睡着了?”石维民没有动,林家珍微笑了一下,又将脸紧贴在丈夫的后脑。这是她的依靠,她最乐意的睡姿。她闭上眼,真的想睡了。 额上被滚烫的唇轻轻地滋润了一下,接着丰润的胳膊,还有那对丰满的茹房倍感亲切的被轻缓地电击了几下。林家珍知道石头已侧过身来,但她仍只是微笑着闭着双眼,两片青春而富有性感的唇早已与那张仍残留着烟草味的嘴吧粘连了,断续地发出了咂咂声。一只大手不安份地开始在下面游动,其实在这之前,那里已早就是汪注一片了。他翻身上来了。他真像一块大石头,挺沉。但她那娇巧的身躯却向往和乐意他的有力的冲击…… 夫妻功课就在这样静悄悄地圆满完成,带着快乐的微笑,林家珍入眠了。 石维民依然没有睡意,两眼盯着天花板,想着他的心思。 “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坑头。”石卫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所看的描写战争题材长篇小说上的这句话,哪本书?他记不清了。他又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爷爷,还有至今仍在乡下生活的父亲。 听父亲说,爷爷读过几天书,战争年代当过游击队队员,算是老革命了。解放后本来可以做官的,他错过了几次机会,调他到外地不愿去,听说他舍不得家里那五亩田,还有乃乃、父亲他们。他一辈子只在村里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连个乡官都没当过一天。但他一辈子活得很快乐,他不羨慕那几个当了县官、市官的战友,他说他们太c心,生活太累。 父亲没有经历过战争,但父亲的思想却比爷爷活跃。他读完了小学,当了几年兵,复员回乡又当了几年民兵连长,然后就在村小学里教了几十年书直到退休。说他比爷爷思想活跃,是因为他脑子里有个“官”的概念,有时还分明流露出一种羡慕的感觉。他曾对自己谈起过年轻时与县长握过手的事,那时他就知道当县长有小汽车坐了。 当年乡下刚修公路,那天县长下乡来了,是坐了一部吉普车来的。路不太好,吉普车蓬布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黄土,就停在村口。那时乡下人都没见过小车,乡亲们稀罕,围着车子转,许多小娃儿更是以摸过车子感到自豪。因为父亲是村里民兵连长,县长检查战备工作自然就与他握过手,还坐了三公里路的小车呢。在父亲的潜意识里希望儿子们能好好读书,长大有出息,最好能当个官,无论军官也行,地方官也好。 “当官有什么好,还不如当个农民自在。”这是石维民从政后的真实感受。 石维民自问了两句:自己呢?自己是什么? 然后他回答: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对农村的田园生活太熟悉也非常热爱,我永远都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目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天天在家吃上三餐,哪怕三餐都是咸菜下稀饭。 “当官有车坐,至少还节约了伙食费。”下县做县委书记,当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他独自笑过一次。那笑很苦涩。官场应酬太多,想推都推不掉。为上为下,左右必须逢源。有时那饭不想吃你不得不吃,那酒实在不想喝,但你不得不喝。还有更多更多的烦恼…… 自己如今已成为老家那些做父母的教育孩子好好读书的样榜了。可当官究竟有什么好?还不如过着爷爷、父亲那种平静自在的田园生话。 “圈子外的想进来,圈子里想出去。” 石维民笑了一下。当官的有时不但要亏欠自己,而见还要亏欠家人。他侧过脸,望了望已经熟睡的林家贞,心里突然生出一阵惭愧来。 石维民一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盯了一眼:该上班了。 从家属院到市政府办公大院只穿过一条街,步行只要十分钟,无须坐车。石维民轻手轻脚下了床,搓了一把冷水脸,夹着文件包上了路,两点二十分进入了市政府大院…… 市政府大院的花园里,到处充满着春天的勃勃朝气。分布在大院周围的六棵古老撑天的巨大榕树,枝叶茂盛,油油苍翠。长方形大草坪设计得非常精巧,上面长满了碧绿的绒草。古香古色的曲幽长廊上,爬满了树翠绿的枝蔓。逶迤弯曲的小径两旁的茉莉花,枝枝花和玫瑰花,香气扑鼻,艳丽夺目,引来许多彩蝶和蜻蜒展翅飞舞着。上午被上访群众惊走的一群群麻雀和小鸟,这会儿又重新栖落在枝头,嬉闹着,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石维民无心欣赏大院这一幅春天的美丽图画,脑海里依然翻滚着上午的经历…… 围堵市政府大门的群众离开后,石维民找罗林森谈了一次话,虽然他心存抵触情绪,但表面上还是同意了石维民的处理意见,决定下午由市政府办公室牵头,召开一次人和安居工程综合协调会议。 石维民低着头,心事重重大步奔向三号附楼的会议室。本来这样的会他完全可以不参加,关于重点工程和旧城改造这一块由罗林森负责。但人和安居工程拆迁补偿问题久拖未决,直至发生打伤拆迁户的恶性案件和围堵市政府大门的事件,而且在这之前拆迁户还一份诉状告到了朱省长那里,事态严重,不得不让他违反了一次游戏规则,包揽一下不该c手的工作。“老卫呀,老卫,如果你没走就好了。”石维民又想起了卫民生。 卫民生是从省政府机关调过来的,过去曾在北京上挂工作过几年,这次到中央党校学习,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跑一下项目和资金。卫市长走后,自己忙是忙点,心里比较踏实。整个市政府工作运行的有条不紊,忙而不乱,也算比较正常。就是重点工程这一块,老是要冒点问题出来:老罗哪,老罗,你到底怎么搞的?老卫才走,朱省长刚来,就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你让我如何在他们面前交待?石维民气愤起来。 第007章 锋芒初试 石维民进入官场后最讨厌两件事:一是上镜头。二是开长会。无论是任县委书记还是任副市长,他的上镜率最低,他不愿太多在报纸、电视上露面。至于开会,凡是由他主持或由他主讲的会就最短。都说机关办事效率低,为什么低?很多人力、精力都大量耗费在文山会海之中了。但石维民心里也明白,今天下午这个会不可能太短,这是直接解决社会矛盾,直接解决群众切身利益的会,是个务实的会。安居工程拆迁居民补偿费过低,本来是个简单的问题,但现在已经人为的复杂化了。如何解决?意见不可能很快统一,争论也会再所难免。 石维民赶到会议室,各部门的领导已经到齐。石维民与大家招呼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首席。会议由罗林森主持。他简单地介绍了人和安居工程的准备工作情况,特别强调这个协调会就是要统一思想,统一口径,统一补偿标准,统一行动地做好拆迁工作,确保拆迁户按期搬迁,确保工程的顺利施工。接着会议开始讨论。 贺长生扼要汇报了工程资金筹措,工程竞投标和拆迁进展情况:省上补助的资金已全部到位,建行贷款资金基本落实,自筹资金虽然缺口大,但到工程峻工时卖出多修的两幢住宅楼应该不是个问题。竞投标工作按照程序进展顺利,大华公司以绝对的优势中标。目前的问题是,大华公司自二月中旬进场至今已一个月,住户搬迁不到三分之一,尚有近八十多个住户以补偿费过低为由拒绝搬迁,致使拆迁工作进展缓慢,严重影响了工程进度。这是一种严重的目无法纪,目无政府的行为,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罗林森说,建委、房管局和拆迁办已协助大华公司对拒绝搬迁的居民做了大量解释工作,收效甚微,只有一小部份拆迁户同意近期搬迁。这些搬迁户不但砸坏了大华公司好几台施工车辆,今天上午还竟然组织了妇幼老少一百多人围堵市政府大门达两小时之久。我们根据市委吴书记的指示,先进行了耐心细致的疏导工作,后来郑市长又赶到现场亲自做了工作才陆续散去。但这些拆迁户仍然坚持说,如果不修改补偿标准,将坚决拒绝搬迁。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理? 罗林森偏过头瞟了一下石维民,端起那只高档玉石茶杯喝水。 石维民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间或喝水间或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他心存疑问:为什么这两个人发言,都只字不提大华公司补偿标准是否过低的问题?也只字不提拆迁户被打伤的事? 沉静,会场出现了长久的沉静。 “我谈点个人的看法……” 秦正联见罗林森皱起眉头,停顿了一下。 “秦秘书长,说吧!”石维民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石维民来泰平时间不长,但对位曾在部队当过侦察兵的秦正联印象不错。他思衬:这人精明强干,处事果断,联系重点工程和城市建设后,与罗林森接触多,关系应该密切。但罗林森似乎对他不感冒,几次冲突都明显地偏袒着贺长生。这是为什么? “好,我说。” 秦正联谈了自己的看法:改造旧东城,启动人和安居工程,确实是一件利市福民的大好事。旧东城位居我市城区的上半城,这里的居民绝大多数是过去亏损小企业的工人,而今这些小企业均已改制,卖的卖了,被兼并的兼并了,绝大多数人下了岗,生活困难,他们属于我市的弱势群体。这一带的住宅房都是五六十年代兴建的,既低矮又破烂。同时街道狭窄,坑凹不平,却位于林泰公路和安长公路的交汇口,经常造成交通堵塞,已成为我市东大门交通的制约瓶胫,严重影响了我市对外形象。市委和市政府下决心改造人和街,启动安居工程,非常正确非常及时,全市人民都高兴…… “小秦,你说实质性问题。”罗林森打断了秦正联的发言。 “罗市长,马上就谈实质问题。我认为安居工程的拆迁矛盾,焦点是补偿标准过低。责任不在人和街的拆迁户……” “那你认为责任在哪里?”贺长生突然大声发问。 “责任在市政府!”秦正联的声音也大了。 “市政府有什么责任?”罗林森嘭一声拍了一下会议桌。 “还是让秦正联把话说完吧。”石维民说。 秦正联谈了两点看法。第一,参照本市其他房地产开发和相邻几个市的拆迁补偿标准,大华公司的拆迁补偿费标准过低,直接损害了拆迁户的利益。市政府应出面干与,督促大华公司将补偿标准调整到合理价位。第二,应制定一个统一的拆迁补偿办法,包括拆迁具体实施方法和补偿标准,由市政府统一调控。人和安居工程拆迁补偿费过低的问题,拆迁户多次反映过,大华公司为什么拖着不办?为什么在问题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之前,他们敢于强拆民房并打伤居民,以致酿成了围堵市政府大门的事端?责任不在市政府在哪里? 秦正联的发言一针见血,罗林森气得吹胡子瞪眼,几次张嘴,但总算冷静下来。贺长生却在一旁忍不住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起来。 “你怎么就认定工地打伤人的事就是大华公司干的?没有证据就不要开黄腔!” “我没有认定拆迁工地上发生的恶性伤人案件就是大华公司干的。” 秦正联没有理睬贺长生的突然发难,就如何处理人和安居工程拆迁过程中暴露的问题,补充了三条建议:第一,应立即彻底查清拆迁工地的暴力伤人案件,严惩凶手,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第二,在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前,大华公司应停止进场。第三,如果大华有问题,应考虑停止其承建资格,重新对该工程进行招标。 刘中义赞同秦正联意见。信访办李主任扼要地介绍了群众上访情况。公安局蒋局长介绍了拆迁工地伤人案件初步调查情况。罗林森问何小丽发不发言,何小丽说具体情况不清楚,这项工作是由主任亲自负责的。他有急事要办,就让她来开会。 秦正联瞪着双眼,心里骂道:骗谁?什么具体情况你不清楚?你老公贺长生是重点工程建设领导小组成员,又是安居工程建设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你本人就是具体负责拆迁安置的,你哪点情况不知道?出了问题溜边边,有好处就往里钻,跟你老公一个货色。 罗林森再次征求了其他同志的意见,然后请石维民讲话。 “我这里有一封信,是省信访办转来的,上面有朱省长的批示。”石维民说着扬扬手中的信。 “这是我市人和安居工程一百多个拆迁户的联名告状信,一封典型的民告官的信。我就不念了,大家互相传看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那回事,可以发表处理意见。”说完将那份告状信递给罗林森。 “这些拆迁户为什么要把状子告到省政府?为什么要来围堵市政府?就是因为他们的实际问题没有得到合理地解决。今天早上,我和秦正联去过拆迁工地和医院。据我了解这些拆迁居民的要求既合理也合法。为什么有的部门总是拖着不办呢?我实在搞不明白!开发商的合法利益要不要维护?要维护。普通老百姓的切身利益要不要维护呢?更要维护!我们的政府机关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替老百姓说话,不为老百姓办事?” 告状信传到秦正联面前。他一字一句地默读着朱省长批示: 我们的政府部门是代表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我们绝不能将人民赋予的权力用错了地方,不为老百姓说话或漠视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和困难。此信请转泰平市人民政府,认真查实并妥善处理。处理结果及时告我。朱正浩即日 拆迁户们向朱省长反映的问题一针见血: 我们是泰平市人和安居工程的拆迁户,下岗工人居多,生活比较困难。我们知道您的工作十分繁重,本不应该打搅您。但泰平市建委及拆迁办,对我们多次反映的市大华公司在安居工程拆迁中,侵害我们切身利益的行为,采取漠视、拖延、逃避的做法,致使问题迟迟得不到合情合理合法解决,我们忍无可忍,只好将问题反映到您这儿。我们强烈要求省政府为我们作主,为老百姓主持公道,依法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 秦正联心情非常沉重。这些拆迁户反映的问题客观,完全符合实际情况。可罗林森、贺长生就是顶着不办,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呢。秦正联看完《诉状》十分气愤,沉思了片刻,又将《诉状》递给旁边的何小丽,继续听郑维民讲话。 石维民强调当前稳定压倒一切。要求罗市长,秦秘书长和刘秘书长继续认真做好人和街拆迁户的稳定工作,不允许再发生伤人和堵塞市政府大门的事件。拆迁工地发生的暴力伤人案件,公安局要抽调得力的刑侦干警,以最快的速度破案,给受害的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还有那五个被打成重伤的居民,拆迁办要责成大华公司给付足够的医疗费用和赔偿费用,不能再让他们吃亏。我们天天在讲努力强化宗旨意识,如何强化?如何落实?就是要落实到每一件具体的工作中去。不能会上清楚,具体到实际问题就糊涂。人和安居工程的拆迁风波从表面看,只是个拆迁补偿费标准低的问题,实质上暴露了市政府工作的薄弱环节,说严重一点,就是暴露了人民政府对老百姓的态度是否端正的问题。市委市政府多次强调,要多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要把实事办实,好事办好,看起来还不是那么简单。改造人和街,实施安居工程,是件大好事,但如何把这件好事办好,办得让老百姓满意和高兴,还值得深思。 石维民定了基调,罗林森也不好再说什么。官场就是这样,在经过一定的民主程序后,就是集中,谁官大就听谁的。 会议采纳了秦正联的建议。决定由刘中义牵头,贺长生和秦正联参加研究,制定全市拆迁办法,审定后以市政府名义公布实施。由市政府办立即责成大华公司,参照其它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办法,重新合理地调整拆迁补偿标准。如果大华公司拒不执行市政府的决定,立即停止其工程承建资格。由拆迁办重新核对拆迁户丈量计算的面积,重新研究居民旧门市置换的办法。由市建委协助大华公司,召集拆迁户的代表通告会议精神。 罗林森坐在会议里,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皱着眉头瞑思苦想着,他在思考什么问题? 第008章 秀色大餐 罗林森副市长在泰安官场是个资深人物,最霸道。为什么说他最霸道?因为他拥有两部车,三个牌照。一辆红旗车固定挂着市政府的小号牌照,由专职驾驶员小刘驾驶,上班专用,尤其是下基层和老百姓打交道时,既不失身份,又显得朴实无华。另一辆宝马车两块牌照,也是小号的。出差时挂公安牌照,可以通行无阻,还为市财政节约了不少过路费;八小时之外挂武警牌照,出入声色犬马之场所专用,不带随员,由自己亲自驾驶,也是通行无阻,无人敢查。罗林森这台宝马车在泰安政界早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市政府办公室的员工知道,市治安支队的那几个负责检查“黄赌毒”的几个“老油条”警察更是看熟了。 今晚这台从不停在市政府大院车库的宝马车又派上用场,由罗林森亲自驾驶。 难道罗林森今晚又要“那个”了?什么“那个”?就是潇洒而已。无非就是玩玩牌,玩玩女人而已。别看罗林森已经五十多岁了,精力依然旺盛。 但今晚罗林森非同往日,他要宴请石维民,并让他和自己一起潇洒走一回,到时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路货色。这是罗林森从安居工程协调会后连续三天酝酿的计划。 打心眼里说,他是瞧不起石维民的。什么洋博士?太嫩了点。你那个洋书、洋理论在泰平这个土地方用得上?到时不哭着鼻子走人才怪。别以为你在林南当了两年县委书记,就可以来泰平施展拳脚了。我告诉你小子:泰平不是林南! 但罗林森对石维民确实也多少有点惧怕,或者叫心里并不踏实:别看他才三十一岁,但他不是草包。这已从他处理安居工程居民上访事件看出来了,他肚里还真有点货。这是其一。其二,他到底什么来头?京城来的,二十九岁就当县委书记,难道是哪位中央领导的关系?如果是,为什么没有一点风声?如果不是,为什么省委对他那么重视?省委李康民书记亲自来泰安宣布他的任命,对他评价那么高? 还有,为什么他一来,省委就安排卫民生上中央党校,难道有意地放手让他独掌泰平市政府? 看样子石维民有来头,自己对他太不了解,不能轻易放弃和小视。必要的勾兑润滑完全必要。安居工程拆迁工作协调会的第三天下午,罗林森主动邀请石维民晚上小聚。 石维民本想推辞,想了一下却一口应承下来。罗林森是本地干部,在市政府机关任职时间长,情况熟,关系广。虽在安居工程拆迁工作上与他有些分歧,但还没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既然人家主动热情,至少也得给点面子。 罗林森见石维民非常爽快地应承了非常高兴。他告诉石维民不带秘书不带车,他亲自开车接他。地点:海鲜楼蓬莱阁。 罗林森又对晚上的活动作了仔细的安排。 石维民没坐罗林森的车。海鲜楼不远。下班后步行抵达刚好六点半。 走进蓬莱阁,罗林森和两位漂亮的女青年已先他到达。三人正有说有笑,见礼仪小姐领着石维民推门而入,赶紧起身客套几句。罗林森对两位女青年作了介绍。 那位匀称丰满的女青年名叫赵红梅,江天酒店餐饮部经理。另一位气质更加高雅,名叫刘明芳,泰平日报记者。石维民刚来泰平时就住在江天大酒店,见过赵红梅,有印象。对刘明芳,石维民感觉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石市长,请坐。”随着罗林森伸出手一个极其潇洒的动作,大家一起落了座。 “石市长,你想不起我了?”刘明芳开口说话,声音甜美。 石维民侧首快速地望了一下坐在下首的刘明芳,微笑着摇摇头,“面熟。但记不起了。” “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刘明芳没有一丝的抱怨,仍甜甜地笑着。 “哦。” “我一毕业就被分林南市,去年八月就从调到泰平日报来了。你在林南市山北县当书记时,我在市电视台当记者,我们新闻组曾陪省电视台到山北采访过农民致富工作。你陪我们吃过一次吃饭。” “哦。我到泰平已经几个月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在报社是个文化记者,采访经济工作很少。” “哦。幸会。” “好。石市长和小刘也是老朋友了。好,我们共同敬石市长一杯,庆祝他老友重逢,祝他在泰平如鱼得水,大展鸿图!”罗林森提议,大家共干一杯。 “来,先填肚子再喝,我们边吃边谈。”罗林森说完,用公筷分别为石维民、刘明芳、赵红梅夹了一片龙虾冰片。 石维民盯了一桌上的菜肴和配套。酒两种:五粮y一瓶,长城干红二瓶,桌上蝶盘餐具金光闪闪,也不知道是镀金还是镀铜。菜品虽不多,但花色诱人,作为一个真正的“海龟”(海归),有两道海鲜菜竟然从未见过。他心想:在泰平这么一个经济欠发达地区,吃这么一种高档的酒席,起码一千元。太奢侈了!低头看面前还放了一包极品猫牌香烟,再看刘明芳和赵红梅面前也各有一包。她们也会抽烟?正想着,那赵红梅竟然非常老道地打开香烟分发开来,又熟练地为两位男人点上火,自己也非常潇洒地抽了起来。只有刘明芳不会抽。罗林森又夹了一块菜放进石维民的碗里,满脸喜气洋洋地介绍着菜肴。 石维民没注意罗林森在那里夸夸其谈,只独自想着自己的心意:这顿饭本不该来吃,无奈罗林森太热情,理由充分,不可拒绝:“你来泰平几个月了,我从未请你吃过饭。便餐,极小范围。”对,便餐,私人宴会,面子要照顾;况且他在市政府是个老资格,基层情况非常熟悉,又在一起天天打交道。吃吧,过两天还个情,反请他一次不就得了。 今日不同往日,餐桌上的罗林森说话不敢太随便,只重点突出了一个雅字,但仍是妙珠连篇,潇洒自如。而赵红梅则是配合得维妙维俏,很是得体。石维民也被逗得时不时开怀大笑。只是刘明芳温文而雅,也免不了三番五次抿嘴而乐,只怕喷出那已进口的菜肴来。 酒足饭饱,罗林森提出“例行功课”:保健与唱歌。保健房就在二楼。罗林森仗着酒胆,一手拉着石维民,一手拉着刘明芳硬塞进一间小包房。无奈石维民死活不干,刘明芳也是推三阻四,罗林森只好作罢,又提出唱歌。这次刘明芳没有反对,石维民欲待推辞,无奈两位靓妹极力相劝,加上喝了不少酒,半醉半醒,只好跟着罗林森上了三楼歌城。 罗林森轻车熟路,吧台里一位漂亮的女领班远远地看见他走了进来,立即起身飞快地跑过来迎接。 “哎呀呀,什么风终于把你吹过来了,好久不见森哥了。” “最近太忙。”罗林森向领班介绍了石维民,身份自然是假的。 “哟……没想到维哥这么年轻,这么帅就是老总了……”领班恭维有加,满脸灿烂。 罗林森又介绍了刘明芳。赵红梅无须介绍,早就与女领班牵上了手,熟的不能再熟了。 “森哥,怎么安?” “这还要问?两个雅间。我和小梅,维总和小芳各一间。要最好的哟。” 女领班立即招呼一个年轻高挑的男服侍生一起,带领着罗林森四人穿过高雅温馨的走廊,左弯右拐走进歌城最里头。 “最好要间稍大的,大家一起唱。”刘明芳终于玉口初开。 “对。大家一起唱,够坐四个人就行啦。”石维民附和着。 “没什么,不就是唱歌嘛。两人好说话,谁也吃不了你小芳。” 刘明芳脸刷地一下红了,没再坚持。石维民却在那里果断地嚷开了:“四人一间,要么回家算了!” 罗林森担心石维民真的走人,又劝说了几句。石维民一再固执己见,罗林森只好让女领班安了一间带小舞池的ktv包房,四人一起走了进去,分身落座。 宽大的玻璃大茶几上各种点心、水果、饮料一应俱全。女领班客套了几句,飘然而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罗林森对石维民非常尊重,一再让他和刘明芳先点歌,石维民推说不会,只在那里嗑着瓜子,喝茶,抽烟。罗林森也不再谦让,首先与赵红梅来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然后两人又各唱了一首流行的,这才将话筒递洽石维?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琢餍械模獠沤巴驳萸6瘢饺耸智j痔枞チ恕p∥璩睾芙乒獍档b蘖稚璨戒烊鳎院烀放浜夏酰艘磺∥瑁挚继辏ソサ亓饺司嗬朐嚼丛浇袼埔桓鋈丝荚谀抢镄础j褚∫⊥罚胱判氖拢旱胤角睿瞬磺畎 ?br / “石市长,你唱首歌吧。” 石维民回过头来,刘明芳甜甜地微笑着将话筒递给来。 “唱不好。只会唱老歌。” “没关系。点一首吧。”刘明芳走近点歌器,“《敖包相会》如何?” “不唱那首。” “唱哪首?” “有没有《刘锣锅》的主题曲《清官谣》?” “好,我查一下。”刘明芳很麻利地翻开了歌单,“有。” 石维民手握话筒站着唱歌,刘明芳和着节拍击着手掌,空气变得轻快起来。 其实刘明芳并不知道石维民在唱着什么。此时她又回忆起在林南那次去山北县采访石维民的情景的每一个细节,还有这一年多来始终隐藏在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好久以来,她都想找他谈谈,倾诉一下心中的仰慕之情。他有家吗?肯定有了。其实也没什么。倾诉一下总比不说好,当初那一见钟情,那长久的思念一直埋在心里,好压抑啊。也许是天遂人愿吧,一年多了,突然有了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当罗林森打电话告诉自己,今晚要陪石维民,她好激动。刘明芳将目光从银屏移向石维民,她更清楚地看见了石维民英俊而伟岸的身躯和那张略显冷浚的脸庞,他温情吗?他知道我的心吗?说还是不说?刘明芳脸红了,心里卟卟直跳,突然紧张起来…… “哈哈,没想到石市长不但文化层次高,而且还有一付好歌喉啊。”罗林森牵着赵红梅从舞池走过来,打断了刘明芳的思绪。 “小刘,你陪石市长跳跳舞吧。该我们唱歌了。”赵红梅说。罗林森也在搓合着,“小刘,今晚你的任务就是要陪好石市长。” 刘明芳微笑着站起身来,一伸手,主动请石维民。石维民不好推辞,跟着她走进舞池。刘明芳以为自己的国标已经跳得很不错了,没想到石维民跳得更好。这也难怪,他留过几年洋啊。两人跳了一曲国标,又跳了一首华尔兹,他们边跳边随便聊了几句,音乐突然变成了的士高,罗林森又拉着赵红梅走进了舞池。 灯光快速地滚动闪铄,刘明芳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石维民也只好陪她傻站在那里。罗林森和赵红梅倒是跳得兴致高昂,边跳边催促刘明芳和石维民上场,又伸手来拉,这边的两个人只好上了场子。 刘明芳万万没有想到石维民跳的士高竟然也是一个高手。心想:罗林森姑且不论,权马声色,在泰平早有耳闻。而石维民呢?当初在心目中形象是那么地美好,难道也和罗林森同类?这不大可能吧?否则上面怎么会派他到泰平,又很快让他独挡一面?当官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需要放松、娱乐和享受,物质的,精神的。更何况石维民是那么年轻,他依然具有年轻人活泼的天性。想到此,刘明芳心里也就释然起来。 狂欢的音乐停了下来,包房里又恢复了浪漫和轻松。四人又分别组合,各跳了一曲。 “来短信了。”石维民摁开手机,就着包房里昏暗的灯光见屏幕信箱显示出:“马上回家。大哥来了,有急事相商。”是林家珍发来的短信。 什么事这么急?石维民不容细想,起身告辞,先走一步。 “罗林森今晚什么意思,请这么两位漂亮的姐儿来伴歌伴舞?他和赵红梅太随便,太熟。刘明芳呢?好象不是太随便。她和罗林森又是什么关系?”坐在的士上,石维民脑海里突然掠过这些奇怪的疑问。 第009章 异国情缘 石维民急匆匆赶回家,林家珍正陪着大哥石维国和多年不见的侄儿石小兵坐在客厅里说着话儿。大哥石维国满面愁容,一言不发。侄儿石小兵也是闷闷地坐在那里,双手支撑着一个脑袋。相互间打了一个招呼,就开始谈正事。 原来石小兵在泰平一个驻地部队就当了两年兵,退伍了。他在部队驻地找了一个对象,再不想回林南农村老家,想在泰平市区找个工作。 “石头,老哥实在不好意思找你这么一个麻烦,我知道你刚调到泰平,地皮还没踩熟。但我想,以你的身份地位,只要给下面打声招呼,也不是一个什么难事儿。” 石维民楞了一下,没有急于表态。他突然想起了中国的一句俗语:“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小时候大哥确实对自己特好,生病时都是大哥背来背去地看医生,读书时无论是上高中还是读大学也都是他接来送去的,家里穷,大哥不但省吃俭用,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放炮采石头,挣钱给自己读书……虽然是亲兄弟,但“点滴之恩当为泉报”也是应该的。到这个光景也该是回报的时候了。但这事也难,时下下岗工人多,安置就业十分困难,连本地的志愿兵、转业干部都不好安置,别说你一个户口还在异地的退伍兵了。石维民苦笑了一下,实在不好一口回绝。 石维国见石维民不开腔,自个儿说开了:“这事儿可能确实让你为难了。我也多少知道一点现在的安置政策,人又多,工作又少,别说一个农村的义务兵,就是城里的娃儿退伍回来都不安。千怪万怪只能怪小兵自己不争气,别说让他争取考军校混个军官当当,就连个志愿兵都没混上。真没出息。又这么一个娃,石头你得想想办法啊” “爸,你知道个啥?你连现在部队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一通。”石小兵瞪了石维国一眼。 石维民知道此时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他开心地笑了一下,“小兵在部队表现还是不错的。听说还入了党啊。” 石小兵说:“预备党员,还没转正呢。” “哦。不错。那你怎么会在驻地找个女朋友呢?那不违反部队的规定了?” “退伍后才认识的。”石小兵脸红了,又埋下了脑袋。 “女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什么时候带来让三叔瞧瞧?” “行啊。过几天吧。” 空气变得活跃起来。但石维民突然打住了话头,对这类事不能刨根问底,年轻人会反感。“小兵工作的事,我看这样吧。过几天,我看能不能帮你找个临时工先干着。小兵,你别怕苦啊。” “不怕。只要有个事先干着。我还想边做事边复习,我想上大学继续读书。” “好。老侄有志气。” 又闲聊了几句,石小兵提出告辞要到战友家住宿,林家珍挽留不住,只好掏了五百元塞进侄儿衣兜里,然后和石维民一起下楼送客。 送走侄儿石小兵,返回屋内见大哥已睡,看看时间还早,石维民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他想找老同学李芳玲聊聊天,探探招商的事。开发西子江生态旅游的事,市上已经定了,而且相关部门已经作出了一个初步规划和设计。当前最大的困难就是缺少资金,迫切需要搞好整个项目的招商引资工作。在市委常委会和市长办公会上,石维民几欲开口提出引迸威尔公司进行开发,但话到嘴边却又吞进去了。原因:不知道李芳玲意向如何?打了几次电话,知道她已出国未归。不知道最近是否已回深圳。石维民上了qq,一看网名“铃子”头像,黑黑的,未免有点失望。正待点击留言时,林家珍端着一杯茶推门走进来。 “石头,还不睡?十一点多了。” “马上,我想找李芳玲子聊一下。” “当个市长还上网上qq,像个小青年一样。”林家珍放下茶杯,爬在石维民的背上,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哪个条文规定市长不可以上网?qq又不是小青年的专利。”石维民笑了,左手反伸摸摸那紧挨自己头部的林家珍那张青春光滑的脸。 “她上来没有?” “不知道,我还没点。头像是黑的,要么不在,要么隐身了。” “哦。隐身也可以聊?”林家珍从不上qq,较少了解网上聊天的基本知识。 “你点吧,我看看你们怎么聊。” “搬个椅子来,我们一起聊。” “算啦。我只看两分钟,就要去睡了。”林家珍打了一个哈欠,没有搬椅子,却猫下身子和丈夫挤坐在一起。 腰杆被妻子紧紧地搂着,椅子又挤,石维民伸展不开双手,点开了头像后,勉强地在键盘上敲出了“铃子,你好。”四个字,对方没有反应。石维民发了一个握手的形象符号,对方还是没有反应。石维民又发了一张“你好”的图片,qq板的上方立即显示出一排绿色的小字:对方不在线或隐身,将无法收到你信息中包含的图片。 “人不在?” “不清楚。” “准备聊什么?” “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项目想请她进来投资。” “打个电话不就得了,还用得着这么苦等?” “电话里很多事说不清楚。比如图纸、文挡什么的,可以通过qq发过去,一目了然,省了多少事。” “哦。我去睡了。”一听丈夫要谈工作上的事,林家珍没了兴趣,一下子就松手站了起来。“她不在,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我马上关机。” 石维民也起身站起来,反手抱紧了妻子,然后尽情地抚摸和亲吻着她。林家珍立即感到浑身发熟、发软起来。她太熟悉这个有力的怀抱了,这里是她最快乐和最幸福的港湾。时间像似凝固了,两人无语,只有依稀互闻、炽热的喘息声。“石头哥,我们上床吧……” 就在这爱亦无声之际,电脑中突然发出连续的的鸣叫声,那“嘀嘀嘀……”响个不停,立即划破了书房的宁静。 “她来了。你也坐下吧。”石维民松开妻子,转身一看银屏,那上面已留下了一行英语:“石头,晚上好。我乘坐飞机才回宿舍不一会,开机已见留言。” 石维民微笑着,熟练地用英语回复:“玲子,晚上好,你辛苦了!” “不幸苦,没有当市长的辛苦。只是这次出国二十多天,时间一长,特别想念祖国,想念家乡,想念石头。刚才你在干什么?半天没回复。” “没干什么,正和学嫂说个事。” “哦。正亲热哪?打扰了。” “没有的事。她在。” “向珍子姐问个好。” 林家珍笑了,“代我向她问个好。” “好。”石维民埋头快速地敲击着键盘。 “我去睡了,不影响你们聊。”林家珍说。 “影响我们什么?谁能反客为主?珍子和石头坚不可摧。”石维民边一边说着话儿,一边敲击着键盘和李芳玲聊着话题。 林家珍又笑了一下,开起了玩笑:“难得说。你们是老情人了,说不一定哪一天就要死灰复燃,激情燃烧起来。” “珍子也会吃醋?我决不会的。你还不了解我。‘八年抗日’都挺过来了,咱们俩爱情的队伍坚不可摧!” “好。不和你贫嘴。我去休息了。” “好。我说完事就来睡。” 林家珍为丈夫添了水,跚跚而去。 躺在床上,她并没有马上入睡。“你还不了解我?”回味起石维民刚才的这句话来,她满意地微笑着。 是啊,她太了解石头了,太熟悉自己的丈夫了。李芳玲曾经和自己做了八年情敌。八年啊,不短的岁月,连石头都可以融化,可自己的这块石头就是没有被融化。 石维民和李芳玲大学国四年,出国硕博连读四年都在一起,太难得的一对老同学。这八年里,李芳玲一直在苦苦追求着石头。况且李芳玲条件比自己好。高干的女儿,她父亲曾任泰平的市委书记,现在邻省任副省长。在京城石头大学的同学会上,自己也见过她一次,热情奔放,长得又特别的洋气,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个大家闺秀。特别是那对明亮而又多情的双眼,能让任何一个男人魂不守舍,甘心跪倒在她的石裙下。而石头在她强烈的攻势下竟然没有倒下,不能不是一个奇迹。特别是他们一起身处异国他乡的那四年,可以说李芳玲真正是熬费心机,因为家庭条件优越,对石头百般照顾,除了同床之外,形影不离,所有的老师、同学都以为他们是天设天配的一对儿。 还有石头自己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那件事儿:在国外的一次同学会上石头喝醉了,醉得人事不知,是李芳玲将他弄到自己房里的,他们终于有了一次那种事,如果李芳玲早上不对石头说,他自己可能还不一定知道。那算个什么事?那是在外国啊。按中国的理,他们一定成了。谁知石头真是一个铁石心肠,事后李芳玲还表示歉意,主动地安慰他。 这是为什么啊?用石头自己的话来说,只因你比她先到。如果不是有我在先,可能石头也会理所当然地爱上李芳玲,因为李芳玲并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 那年和石头结婚,当许多同学知道新娘不是李芳玲时都大吃一惊,有的同学甚至指责石头是个负心汉子。只是李芳玲自己倒表现得异常的冷静,不但高高兴兴地参加了婚礼,而且还主动要求当了一次伴娘。用李芳玲自己的话来说:这世界上的爱情,是属于你的它不会跑掉;不属于你的你再追求也永远得不到。 这确实难为她了。每当林家珍想起这个曾是自己情敌的李芳玲时,心里一股敬佩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可李芳玲为什么至今还不结婚呢?她那么好的自身条件又不是找不到,她要是找一个比石头条件还要好的都能找到。她比石头只小半岁,也快满三十一岁了。难道是心灰意冷?不像。瞧她那付开心快乐的样子,一点不像。难道她是不死心,还在等石头?这有可能吗?那八年的同学,石头的为人还没有让她领教过吗?她还在深爱着石头吗?如果是怎么办?除非有两种情况可以成全她:一种是中国修改婚姻法,一夫可以娶两个妻子,真要有那么一样,自己也会像她那样大方,接纳她,姐妹相待,和睦相处,她做老大都行,只要她不独占石头就行了。可能吗?不可能,世界各国都没有这种婚姻法律,中国更不可能有。林家珍想到此,笑了一下。还有一种,就是自己生病去世了,李芳玲可以堂而皇之地嫁给石头,如果命运真是那样安排的话,自己也会乐意的,因为她真心爱石头。不好。毛毛怎么办?她会像自己一样痛爱我们的女儿吗?唉……突然想到一个“死”字,林家珍突然感到毛骨耸然起来…… 她爱石头,我比她更爱石头。造成李芳玲今天这种境况的,也完全不能怪我林家珍……林家珍平静了一下心态,又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 “还没睡?都已经凌晨一点了”石维民走进卧室,脱下衣服顺手关了台灯上了床。 “等你哩。” “哦。想我?” “聊得如何了?” “没表态。她提出要实地考察后再决定投不投资。” “哦。她真有经济头脑,不会轻易拿钱来打水漂。” “什么老同学。一涉及到具体利益就不干脆了。” “你可以运用一下你的魅力呀。” “什么魅力?” “异国情缘哪,重燃战火。” 石维民笑了,“亏你想得出,这是两码事。” 林家珍也笑了,“两码事可以做成一码事,双赢。我看得出,她还在痴痴地爱着你。” “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因为我们聊天,你心里不太舒坦啊?” “石头,我是那么小器的人吗?老同学别说聊个天,就是见面叙叙情也完全理之常情。可况我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 “家珍,你是个好人儿,谢谢你的理解和信任。” “说一句心里话,我真同情她,我们的毛毛都两三岁了,她至今还是孑然一身。” “各有各的生活方式。这种事也不是同情所能解决的问题。” “石头,假如……”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先你而去,你就娶了她吧,只要她对毛毛、对你好我就暝目了……”林家珍声音有点凄然。 “珍,今天你总是有点不对头。”石维民顺手拉开台灯,他看见林家珍脸上虽然在笑,但眼角却分明地挂着两个泪花。 石维民心痛起来,轻轻为妻子擦去泪花,然后关了灯,将那一个早已熟得无法再熟的美丽胴体更紧更紧地搂在宽大的怀抱里。 “石头哥,家珍一辈子深爱你。”林家珍飞快地吻了一下丈夫,然后像只小猫一样,幸福地倦曲着,依偎着石维民。 “珍妹,石头一定要一辈子好好地呵护你,爱你。”石维民回吻着妻子。 “我们休息吧。”“嗯。”夫妻俩变换了姿势,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第010章 今夜无眠 春天的女儿最多情。石维民离开歌城时,刘明芳心里却别有一种遗憾,一种酸溜溜的感觉。本来早就准备好想说的一腔话却一句也没说出口。唉……又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女人的心有时很难琢磨,刚才单独在一起她不说,这会儿却又后悔了。评心而论,刘明芳那一腔心里话也确实很难说出口,毕竟人还不太熟,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即使再大方,也必有三分羞涩。但今晚她确实冲着石维民来的,不然,她不会来。而罗林森安排刘明芳来陪石维民,就是因为看中了她不但模样儿特漂亮,而且文化素养好,大方而不轻浮,是个层次较高的女人。如果石维民不是一路货色,你弄一个风s的靓妹儿来陪,那肯定会令他大倒胃口甚至反感。 刘明芳今年二十六岁了,中文系毕业已工作四年多。独生子女。父母都是泰平郊区镇干部,已退居二线。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她才要求从南江市调回家乡。因为文笔好,小有名气,加上前两年又是从事电视台主持工作,泰平日报接纳了并安排做了一名文记者,工作调动倒是没费多大周折,只是请相关帮忙的人吃了一顿饭。她有一个大学同学恋人,毕业时分到部队,不到一年就在一次军事训练中为救护战友而壮烈牺牲了。这种痛伤很难短时间内得到恢复,但一年之前当她去南江市山北县采访时,年轻的石维民却让她伤痛的心灵很快燃起爱情的火花。 当初她并不知道石维民已经有了一个家,也不知道那背后早已笼罩在石维民头上的政治和文化知识的光环。她不是一个势利的女人,她不追逐男人的权势和财产的富有,是石维民人格与外表高度和谐统一的魅力深深的吸引了她,以致于她从已有的一个痛苦中又走进又一个新的痛苦之中,这就像一个人在江中游泳一样,才冲出一个旋涡又落入另一个旋涡。这种心灵的痛苦体验是常人难以理解,并且无法与人表白和倾诉的心殇…… 石维民前脚一走,刘明芳就提出要回家。她也不管罗副市长的心理感受,也不管他和赵红梅是不是尽了兴,更不管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何耍?反正要回家。罗林森见实在留不住只好提出散伙,亲自开车送她。 路不远,家就在城边,一幢二层农式小楼。屋里亮着灯光。刘明芳与罗林森、赵红梅告别下了车。 大门吱地一声打开了,母亲走出来迎接。刘明芳跟在母亲身后走进室内。 “送你回家的那人是谁?开一辆那么高级的车?”母亲说完,笑了一下。 “一个熟人。” “哦。是不是你男朋友?多大岁数?” “妈,你说什么呀?”刘明芳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一个多岁的老头子,一个有妇之夫。” “那你怎么和他在一起?”母亲认了真。 “几个朋友一起吃的饭。坐在车上的又不是我一个。” “和那些有钱人在一起,要处处留神。” “妈。儿女知道。” “知道就好。妈就怕你一时糊涂。” “妈。你就尽管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 “个人问题也该解决了。找个实在宽厚的人,好好过日子。” “妈,你放心,女儿到时一定找一个又老实又勤快的好女婿,带回来孝顺你和爸爸。” “死丫头。贫嘴。”母亲乐呵呵的。 “妈,爸呢?” “在楼上看电视。芳儿,洗了早点休息吧,明早要上班。我上楼去,准备睡了。”母亲说完上了楼。 “好。我就洗。” 刘明芳洗完澡,吹干了头发。上楼经过父母房间时,见他们已经休息了,不再问候,轻手轻脚踱到自己的房间,又轻轻地关上门反扣了锁。 这是一间温馨溃淡雅的闺房。装修、布置和物品的购置、摆放全是刘明芳自己的主张和设计,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一张小写字桌兼梳妆台、一点带穿衣镜的衣柜、一台电脑、两个书拒。空白的两面墙上,一面悬挂着一个古代仕女图的条幅,另一面悬挂着刘明芳的一幅彩色的全身大照片。整个房间犹如它的主人一样,给人一种明快、清爽、高雅的感觉。 刘明芳没有一丝的睡意。她像似将要出门约会情郎一样,走进穿衣镜前她梳理了理自己一头瀑布式的鸟黑长发,别上一朵蝴蝶发夹,然后转了转照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然后满意地笑了笑。 刘明芳撩开面向空旷田野的那幅淡蓝色落地窗帘,一股清新的绿禾气息立即补鼻而来。她朝远处张望了一下。一轮弯弯的月亮正悬挂在淡蓝色的天空上,远处稀疏的灯光像是一颗颗小星星眨着快乐的眼睛……夜色多么美好! 刘明芳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然后掏出钥匙打开抽屉,又拿那本红色封面的本儿,这本儿是自己最为宝贵的珍藏。这本儿是石维民无意中留给他的物品,也是一件唯一的物品。想起那次陪同省电视台到南江市山北县采访农村扶贫的事,她幸福地笑了……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省市两台一行六人赶到山北县时已是下午三点左右,县委集体汇报会定于下午四点,利用这个间隙两台单独采访了时任县委书记的石维民,采访地点就在他的办公室。石维民神彩奕奕,说话时语言简练,字正腔圆,其声调抑扬顿挫,不亚于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语气中又不乏机智幽默,处处充满着一个青年人的勃勃朝气。在谈到农村扶贫的基本定义时,他竟然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作了简明扼要的阐述,并用汉语即使作了翻译。这次采访给省市两台专题栏目的同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像。全体采访十分兴奋。省台罗主任私下说,如果中国的县委书记都像石维民那样博学和务实,那么中国县以下的基层工作将提前五年上到一个新的台阶,那么中国的小康社会也将提前进入。采访结束时,刘明芳发现自己所带的笔记本儿空白页已所剩无几,因为还要采访汇报会,她很为难地向石维民提出索要一个笔记本儿,石维民顺手从办公桌上拿出一本才记了一页纸红色封面的笔记本,正待撕去那两页纸时。 刘明芳问:“保密吗?” 石维民笑了,“没什么。我的名字,还有一首诗。” “能一起送给我作个纪念吗?” “行!”很干脆。 ……手头这本笔记就是石维民的。如今已成了刘明芳记述自己心迹的日记。 刘明芳又习惯性地打开第一页:“山北县人民的儿子——石维民”十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霍然呈现在眼前,她微笑地吻了吻上面的名字,然后翻开了第二页。这是石维民用行楷写下的一首“七绝”自警诗,语言非常朴实: 人民将我养育大 兢兢业业来报答 如若负了人民心 干脆回家刨地瓜 落款:农民的儿子石维民自警。然后是落款时间,名字上还盖了一个印章。 ——这就是石维民,一个博士生的石维民,一个县委书记的石维民,一个农民的儿子石维民,一个极其博学的石维民,一个又极其扑实的石维民。 刘明芳无教次默念过这几句话。 我投胎投错了地方,如果投在石哥一个地方就好了。妈生我也生晚了,如果早几年,我能和石哥做同学就好了。今生不能做他的妻子,能做他的妹妹也好啊,能让他经常牵牵我的手,能经常在他怀里撒撒娇,那该是多么的幸福! 刘明芳也曾无数次想像过这种快乐的情景。 那本红色封面的笔记本,已经记满了她的心情,或诗歌,或散文,或随笔,字字句句充满了那浓浓的情,那深深的爱,那浓浓的情和深深的爱都只为了心上的石哥,石维民。 她又开始写日记了,每天再忙再累再晚都要写。她不喜欢在电脑上写,那不是自己的字体,而且她也看不到石维民。只有在这个本儿上,她才能够看到石哥的英容笑貌,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并且能和他进行最直接的心灵与心灵的交流。石哥,明芳妹妹爱你!你听得到妹妹心灵的呼唤吗? 有些时候她也觉得自己的心里很苦,真正体会到了哑巴吞黄连有口说不出的那种滋味。这样做有点无谓,这是暗恋,是单相思,是一厢情愿,石维民并不知道自己在爱着他。他清楚地知道石维民不可能属于她了,他已经彼另外一个女人所拥有,那个女人真幸福!但刘明芳就是舍不得丢下这心中的渴望和深爱。 刘明芳几乎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今天的功课,她又重温了一下笔下绢秀的字迹,满意地点点头,又翻开笫一页,凝望着石维民的名字,闻闻,像是闻到他的气息,继尔飞快池吻了一下,然后合上,锁进抽屉。 今夜,好象特别兴奋。毕竟今夜她梦寐以求地和石哥单独呆了一会,跳舞时她好想石维民能够抱自己,就像罗林森拥抱赵红梅那样,紧紧地拥抱自己。他并不讨厌我甚至有点喜欢我,可他为什么不抱呢?如果他要,我会迎合。 还有这会儿,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果他能够来到自己的那该有多好啊。她真的想全身心地将自己交给他,哪怕只有今天这一次这一夜,只做一夜露水夫妻,她也决不后悔。刘明芳想像着和石维民在一起度过今天这个幸福夜晚的每一个细节,全身瘫软,一对匀称的茹房开始发胀,修长而白晰的两腿开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裙子下面好像也已经开始发热,进尔潮湿起来。 刘明芳羞涩地笑了一下,摇摇头,打开了床边的电脑。欣赏音乐是她的爱好,无论开心时还是烦恼时,她都会听听音乐,音乐往往使她陶醉。她查看了一下音乐网址,下载了一首希亚的《心醉》,然后关机,挂上p3,塞上耳机,然后和衣躺在床上眯上眼睛。这首歌好像专为自己写的,越听越有滋味: 是你让我心醉 让我开心流泪不想入睡不想喝水 只想你陪纵然爱到心碎 我也不会后退真心去追痴心去给 都是因为那场梦里的约会 就那么轻轻一推 你就推开我的心扉 在我心中来来回回 就那么随手一挥 你的潇洒把我迷醉 酷酷的感觉不好拒绝 想想都觉得那么美ohybaby 是你让我心醉让我开心流泪 不想入睡不想喝水只想你陪 纵然爱到心碎我也不会后退 真心去追痴心去给都是因为 那场梦里的约会 也不知道究竟听了几遍,刘明芳已被陶醉了,她迷糊了…… 朦胧中,她看到了花园,一个春天的花园。阳光明媚,和风吹送,鸟语花香。耶?为什么这个花园除了鸟鸣和喷泉声,这么安静?人呢?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刘明芳四处张望好久,随着一声悠扬的笛声,终于从林荫处走来青年。那青年是谁,怎么这么熟悉?那青年一脸灿烂的微笑,吹着竹笛缓缓走来。终于看清了,是石维民!刘明芳太高兴了,“石哥……”石维民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微笑着吹着竹笛,走过她的身边,然后缓缓上升、飘飞,像是有股强大的吸引力,刘明芳也开始紧跟着上升、飘飞…… 这又是一个什么地方?黄山?峨眉山?都不像,有碧绿池水。九寨沟?千岛湖?也不像,有巍峨的花果山。不管它是什么地方,景色太美。怎么啦?只有两个人,自己和石维民。石维民终于停下脚步,收起竹笛,他微笑着张开双臂。“石哥……”刘明芳一声快乐的呼唤,飞身扑进石维民的怀抱。“小芳,小芳……”刘明芳紧闭着双眼,尽情地享受那幸福快乐的时光…… “小芳,小芳。快起来!” “石哥,我不起来……” “小芳,要上班了!” 上班?上什么班?刘明芳睁不开眼睛。 咚咚咚……分明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门被打开了。 “小芳,小芳。” 鼻子被扭了一下,刘明芳终于睁开眼睛:母亲正微笑着站在床前。 “那么大个人了,睡觉不讲规矩,衣服也不脱。” “妈……”刘明芳一跃而起。 “笑什么?梦中笑不醒,梦见男朋友了?” “妈……”刘明芳害羞了,轻轻地抱着母亲摇晃着。 第011章 亡羊补牢 最近几天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胡一发,不但非常紧张,而且十分繁忙。 由市政府办公室牵头召开的人和安居工程综合协调会,形成了两份文件。一份是《泰平市人民政府关于全市拆迁工作的实施办法》。《实施办法》明确地规定了全市拆迁补偿标准,这个标准大大超过安居工程拆迁发放的实际补偿费。另一份是专门针对解决大华公司拆迁问题的《会议纪要》。《会议纪要》要求大华公司必须在人和安居工程的拆迁补偿上严格执行新标准,纠正拆迁补偿过低的问题;同时重新丈量拆迁居民的还房面积。 胡一发认为他的大华公司可以不执行这个新的补偿标准,因为人和安居工程的拆迁在此标准出台之前。 胡一发手捧两份文件,越看越气,牢s满腹又无处发泄。 “他妈的!以权压人啊?”胡一发嘭地一声猛拍了一下宽大的老板桌,茶水立即溅出茶杯。然后他又用肥厚的腚部旋转着宽大的太师皮椅,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如果执行市政府的新标题,自己将要损失一百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不执行吧,市政府的口气有点硬。罗市长和贺主任是怎么弄的?这点事儿都没有摆平。 电话不识时务地叫了起来。胡一发快速地拿起话筒生硬地问道“喂!你是谁?” “我。贺长生。” “哦。贺主任。” 正想找他问问,他却自己找上门来。 “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胡一发心头一惊。 电话里贺长生通报了综合协调会议的内幕情况。贺长生明确地告诉胡一发,目前不是乐不乐意执行新标准,而是要考虑大华还能不能承建人和安居工程的问题。提醒他要权衡利弊,谨慎而行,同时对工地发生的纠纷问题要及早采取应对措施。 “什么对应措施?” “胡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要装糊涂?” “贺老弟,老胡真的不明白。”胡一发勉强笑了一下。 “好吧。再给你点醒一下。” “好。谢谢老弟。” “第一,诉状要撤回。” “这个问题可以考虑。” “第二,到工地上对拆迁户行凶的是不是你派的?如果是赶快疏散。” “我怎么会干那事。” “胡大哥。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瞒我干什么?赶快给几个钱,让他们滚。公安正查得紧呢,如果抓到了,你胡大哥也可能是吃不了兜着走!”贺长生加重了语气。 “好。胡老弟,你就放心吧。” 贺长生同时提醒胡一发:石维民副市长目前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他虽然太年轻,但不可轻视,而且已c手安居工程拆迁补偿问题的调查,对罗副市长和相关部门产生了怀疑。还有那个秦正联,一直逮着问题不放。对这两个人先看能不能打点一下,能摆平一定要摆平,不然不好办,今后麻烦事儿多。 “钱我舍得,只是我和他们不熟悉。想请贺老弟出面勾兑一下。” “这两个人,我没法。你自己勾对吧。”贺长生一口回绝。 “行。我试试吧。实在行不通,就请你勾兑史书记,关健时刻请他出面说说情。” “这个我可以试试,实在不行,就请罗副市长出面做工作。” 贺长生这个重要的电话,终于引起了他的警觉。 胡一发再不敢马虎,他走出门外,站在过道里就开始大声叫喊:“史德元,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史德元四十多岁,是大华公司资深人物,从公司刚成立时,胡一发就聘他做了财务部经理。业务精通,尤其是做假帐可以达到天衣无缝的境界。加上为人处事圆滑而口风紧,很得胡一发宠爱,如今已成了他的铁杆心腹、事务总管和核心智囊人物。有人说史德元是市委史书记的远房亲戚,胡一发问他时,他只微笑不作正面回答,是不是无从考证。不管他是不是,胡一发决不亏待他,因为他办事可靠。 “胡总,有急事?”史德元来了。 胡一发嗯了一声,首先将贺长生电话内容通告了史德元,然后将市政府的两份文件推到他的面前。“你先看看文件。再发表你的看法,我听你的。” 史德元没有急于看文件,而是先为胡一发的茶杯添满了开水,然后点燃了一支烟,这才稳稳当当地坐在胡一发办公桌对面,仔细地看起了文件。 “胡总,拆迁办来人找你。在接待室等着。”伴随着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女秘书小王推门而入。 “什么事?” “督办人和安居工程拆迁补偿费落实问题。” “好。急个球!我马上去。”胡一发骂了一句,端起茶杯转身对史德元说:“史老弟,你看完文件后仔细琢磨一下。我去去就回。” 胡一发赶到会议室,拆迁办的两位科长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来意。胡一发满脸堆笑,表示坚决执行市政府的决议,严格按新标准化拨拆迁户的补偿资金(还房充抵),下午落实。两位满意地告辞而去。 胡一发返回办公室时,史德元已看完文件,吸着香烟等着他。 “看完了?” “看完了。” “有什么想法?” “从长计宜,亡羊补牢犹为晚。” “什么意思?” 史德元完全同意贺长生的意见并谈了自己的看法: 第一,胳膊扭不过大腿,市政府的的新标准必须无条件严格执行。虽然要多拿出一百多万,但安居工程规模大,算总帐利润还是不低。而且在正式施工中注意一下材料的节约,还可以挽回很大一部分损失。 第二,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小不忍则乱大谋。投诉于东江区人民法院的《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关于人和街居民毁坏大型施工设备,侵害公司合法权益的诉状》要马上撒回,市政府已对工地纠纷的性质定了调子,你告也无用。几台工程车只是被砸了玻璃,损坏了几个坐垫和少量的机壳,修理一下,损失很小。 第三,请的那几个到工地上助威的“虾兵虾将”再给他们一些盘缠,对他们晓以利害,让他们马上疏散,到外地先避过风头再说。 至于“勾兑”一事,史德元认为应放长线钓大鱼,要想挣大钱,眼光须要望远点,而且关系要到位,方法要恰当。至于如何到位,如何恰当,主意要由胡一发自己考虑。 认识完全一致,只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至于“勾兑”一事,史德元认为应放长线钓大鱼,要想挣大钱,眼光须要望远点,而且关系要到位,方法要恰当。至于如何到位,如何恰当,主意要由胡一发自己考虑。 认识完全一致,只不过史德元看问题更到位更深层一些。胡一发不免对这位比自己年小十多岁的财务经理更加喜欢,甚至还有一种深深的折服。 除了执行市政府拆迁补偿新标准一事外,其它几件事儿,胡一发不愿让公司更多的人知道底细。人多嘴杂,说出去不好。分工也很明确,就两个人。胡一发负责“勾兑”一事。史德元负责新标准补偿、去法院撤诉、遣散“虾兵虾将”三件事,这三件事均在当天搞定。 商场如战场。战略战术非常重要。胡一发没有当过兵打过仗,但他从小就看过《三国演义》,后来他也知道日本人将这个《三国演义》运用于商场,并且演绎得唯妙唯俏,十分到位,所以日本的商业十分发达。“龟儿子,早就超过老子了。”胡一发微笑了一下,并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年头谁不爱钱?有钱就有了一切。你市政府口口声声喊着要发展秦平的经济,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你当官的嘴上说得好,为人民服务,心里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不然你干嘛要收红包?这些年为了工程,自己给那些当官的究竟送了多少?还有吃的,耍的,又花了多少?没记帐,但数字加起来也不恐怕不小了。送他、请他,又见他们有几个谦虚过?推辞过?即使推辞一下也只过是为了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而已。我做生意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多挣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老祖宗就是说得好。“无钱寸步难行。”这俗语也太现实了。我如果没钱,谁会对我这个当年的打石匠刮目相看?什么老总老总的喊得多亲热,还就是因为我包儿鼓腰杆儿粗?没钱哪个漂亮的小姐会跟我这个老头儿亲热?你爬吧,斜阳余晖,你那么一点余热能把谁的心儿暖? 唉……成也钱来败也钱!倒了几个贪官是因为钱,垮了几个老板也是因为钱哪。安居工程呢?前思后想还是一个钱字。他收了我的钱,他得帮我,让我。我送了钱,我得想点办法收回来!你们拆迁户闹?闹个什么闹?全是他妈的不懂道理的刁民!你有本事也来搞工程哪?就为了那么几个零花钱,花那么大的精力在工地上闹,到市政府大门口闹,还写信到省长那里闹。不是刁民是什么?一个个全他妈的都穷疯了。你们穷,住了多少年的破房子不闹,这会儿政府为你们修新房了反而出来闹了,还不是想趁机多捞几个。 想想我胡一发有了今天容易吗?当初我在农村当石匠打石头时,比你们还穷,饭没吃饱过,衣服没穿伸展过,我有今天是我的能耐。有本事你也努力啊。贱民! 我胡一发今天成了摇钱树啦,有钱啦,可又有多少人盯着我的钱袋啊。 这年头也有人不爱钱的。谁?官场有没有?有。市政府办公室那个秦正联好像不太喜欢,从不收我的钱,也从不帮我说话。这个人太闹不懂了,家里好像并不富。可能有点不开窍吧? 还有谁?对,章若梅。她好像对钱也不是很爱钱。那她究竟爱什么?她漂亮人又年轻,比我大女儿还小点,可为什么要对我好呢?闹不明白。凡正她是个好人儿。 一想到章若梅,胡一发终于开心地笑了。 “胡总,我走了。”史德元本打算早点告辞去办事,见胡一发眼睛盯着墙壁,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又在笑,知道他在思考问题,怕打扰了他,只好干坐在沙发上。这会儿见胡一发笑着转过头来,可以告辞了,马上站起来。 “哦。去吧。辛苦了。明天我请你。” “没什么辛苦。胡总别太容气。” 胡一发望着史德元离去的背影,又笑了一下:难得。难得的好军师。 第012章 推心置腹 人和安居工程拆迁风波平息后,石维民脑海里的几个疑问一直没有答案: 人和街拆迁户对大华公司支付拆迁补偿过低的问题反映那么强烈,为什么市建委和拆迁办一直拖着不办?大华公司为什么敢于强行拆房?拆迁工地发生的行凶案件究竟是不是胡一发买凶所为?在市政府的综合协调会上,罗林森和贺长生明显偏袒大华公司,他们与大华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石维民一直想找个人谈谈。找谁?石维民首先想到了泰正联。秦正联可靠!这是自己来泰平后对他的印象中最核心的一点。并且他负责联系城市建设和重点工程这一块,情况况非常熟悉。 谈话是在石维民办公室进行的。 而泰正联对这次谈话也是期待已久。 泰正联在市政府办已呆了好几年了。官场就像走马灯,转得快。还有,就是官场的不能言明的所谓规则他也看得非常清楚。身在官场不能太直,必须时时事事处处小心谨慎,必要时你得违心地说话,违心地办事。但他还是喜欢以“正直”和“务实”的标准,为众多性格脾气不一、工作作风和方法不尽相同的众多市长划个线。卫市长走时,秦正联依依不舍,就是因为这个卫市长正直并且务突。他甚至担心卫市长走后,上面会安排罗林森副市长全面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幸好,省委安排了一个在泰平毫无盘根错节的石维民来了。但石维民太年轻,比自己还小四岁。他虽然学历高,当过两年县委书记,但以这么浅的资历到底能不能稳住局势?他能承受秦平官场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发展的心理压力?他正直吗?他务实吗?这种疑虑不久就被彻底打消了,心里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特别是他带病深入现场调查了解安居工程拆迁补偿过低的实际问题,敢于站在国徽下直面上访群众,果断决定召开协调会,认真解决群众的实际问题和困难,不但使自己感到敬佩而且汗颜。 本来他早就想主动找石维民谈谈,但心里仍有一些顾虑,会不会让别人产生一种错觉:你秦正联想抱新来的粗大腿! 都说当官有好处,有什么好?鬼儿子才想当官!自己当了这么一个副七品芝麻官儿,老婆下了岗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心里有苦无处诉。简直就是个窝囊费! 泰正联接到石维民的电话,立即关门边走边想着心事,很快下到三楼,一步跨进了石维民的办公室。 “石市长,我来了。” 石维民正在审批文件,一抬头见是泰正联站在面前,马上高兴地站起身来与他握手。 “哈,泰秘书长,忙完了?” “在这幢楼里上班,没有什么时候可以说忙完。”一句大实话。 “哈哈哈……老兄,你这分明是在抱怨哪?!” 秦正联也笑了。两人两杯水,两支烟,喧寒了几句,谈话很快进入主题。 从秦正联断断续的话语里,石维民已清晰地看到了人和安居工程建设中的冰山一角: 早在六年前,罗林森任市建委主任时就认识胡一发。当时胡还只是一个工程的小承包头,市建委要修办公楼和职工宿舍,胡一发找上了门。也不知何因,罗林森放弃了不少资质等级较高的房地产公司和施工队,却将这个两千五百万的工程交给了胡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小施工队。从此两人关系非同寻常,私下里以兄弟相称。 罗林森当上副市长分管全市重点工程建设和城市建设,胡自然跟着沾了光。林泰高速公路投入建设,泰平境内五十四公里的路段胡就揽到了十二公里路段的工程。林泰高速公路建成时,胡已经积累了相当大的一笔资金,他将发展的目光盯住了比较熟悉的房地产开发。胡一发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资金雄厚;还有一个关键,就他有罗林森这个铁哥们关系。人和安居工程招投标时,他轻而易举信手拈来。 贺长生与胡一发的关系也源自于市建委的大楼工程。当时贺任科长,就直接负责基建,工作上的频繁接触使俩人成了忘年之交。贺当上市建委副主任又负责城建和旧城改造这一块,罗林森,贺长生和胡一发这三个人的关系,也就一目了然,众人皆知了。 石维民来泰平时间不长,对这三人的关系当时只是略有耳闻,而不知深底。 秦正联敬佩石维民的人品。既然这次他主动找自己谈心,就应该敞开胸襟,以诚相见。但话刚到嘴边却又忐忑犹豫起来。 “石市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石维民说:“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这哪像是你的作风?老兄什么想法?说!” “说句心里话,石市长,我实在不愿联系重点工程这一块,我看不惯他们的许多做法,夹在里面既受气又为难,力不从心,上下左右都难做人,更不能放开手脚干工作。请您帮我换一下岗位,只要不跟王市长跑重点,不与贺长生打交道就行。” “秦老兄……”石维民拉长了语调:“你在这个岗位上干得很不错,敢于说真话,敢于主持公道,有性格个性。” “石市长,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痛苦。我看不惯他们欺上压下,qg民心的官僚作风,更看不惯他们贪得无厌的丑恶行径,什么人民的公仆?简直比旧中国的旧官僚还不如!我只恨没有抓住真实把柄儿,如果让我抓住了,绝不会对他们客气。” 秦正联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啦?这些在私下被人们戏笑为高调连在正式讨会上都难以说出来话,这会儿却如那高山瀑布直泻而下,脱口而出。 “好哇!我就喜欢你这种刚正不阿的个性!腐败是老百姓深恶痛绝的事。现在腐败问题已成为一大隐患,成为执政党的一颗定时炸弹。不反腐败,不彻底割去这块毒瘤,必将遭受亡党亡国的命运。这决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秦正联没想到石维民非但没有官话绵绵,模棱两可,倒也是情绪激昂起来。 此时的秦正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顾忌了。 “腐败就像一张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动了真格,不是网破就是鱼死。” “正因为如此,你就更应该留在现在的岗位,利大于弊。” “当然,如果领导不同意,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 石维民想起那天早上去安居工程拆迁工地,泰正联提到林安高速公路的事。 “王文兵和罗副市长的关系如何?” “贴得很。王文兵和罗林森的女儿罗仁凤虽然离了婚,但两家关系依然密切。罗仁凤口碑不怎么好,人称大姐大。” 秦正联无意间还透露了一个信息:罗林森副市长和市委史树友书记关系也很贴。俩人都是一个县里出来的。史在县里当书记时,罗是副县长。史当上市委分管组织人事的副书记,罗就当上市建委主任。史坐上市委一号交椅时,罗就当上了副市长。去年下半年市政府换届时,史本来准备安排王干“常务”,卫市长坚决反对。他还听说省委组织部考察市级班子时,收到不少状告罗林森的匿名信。如果不是史书记亲自出马做工作,恐怕连个副市长都当不成,他还异想天开地想干常务呢。 这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石维民一言不发,始终微笑着倾听青正联的诉说。 泰正联打开了话匣子。 “听人说,罗有一次喝醉了酒,伸出两根指头洋洋得意地说,在泰平史书记是老大,我罗林森就是老二。谁要是不给我老罗的面子就是不给老史面子,谁要是得罪了我老罗就是得罪了老史。你看好狂?” “我看也未必!我就不信这个邪!”石维民收起笑容,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震得两只茶杯荡出了茶水。 石维民站起来,两手拢在胸前来回走了几步,义愤填膺。 老百姓的天下,老百姓才是老大!我们党政工作人员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公仆,只能勤勤恳恳地为人民服好务,决不能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个人谋取任何私利,更不能凌驾于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我们的权力是人民给的,不论你权力有多大,人民不满意就会让你下课。不论职位多高,违犯了法律,同样要蹲监狱。 石维民气愤地想着,然后语气十分平缓地问道:“秦秘书长,你对安居工程拆迁工地的恶性伤人案件怎么看?” “从当时情况分析,我怀疑是胡一发请打手干的。不知道公安那边查得怎么样了?石市长,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估计还没结果,不然老蒋早就打电话来了。你拨个电话。” “让不让他亲自来一趟?” “可以。” 秦正联拨通了电话,通知蒋真义马上到办公室。 两人正说着话,公安局长蒋真义气喘咻咻地赶过来了。秦正联准备回避离开,石维民示意他留下。 蒋真义汇报了案件侦察进展情况:调查结果证实这次肇事系社会流氓团伙所为。根据在场群众的回忆,凶手的特征已基本掌握,正在展开搜捕工作。市局分折这伙罪犯不是随意窜入现场报复犯罪,因为现场群众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打伤的只是拆迁居民,而没有打伤一个民工,其目的是想造成一种恐怖气氛。市局怀疑极有可能是大华公司请人作案,但目前还未找到确凿证据。有群众反映,在省城火车站发现一名外貌特征类似凶手的罪犯,正在实施调查和追捕,估计这伙罪犯可能已逃至外地。 石维民要求抓紧侦察工作,务必尽快破案,将罪犯绳之以法。同时要加强对大华公司的侦察,尽快查出幕后的始作俑者,对这种幕后的罪犯决不能让他逍遥法外。石维民激愤地拍着办公桌。 蒋真义深感压力很重。他向石维民表态:调整警力,严密组织,加大侦察工作力度,力争早日结案,坚决打击犯罪,还受害群众一个心灵的安慰。 石维民当着两位下属的面,一个电话打进医院院长办公室,询问了伤员的治疗情况。放下电话,他仍是一脸的忧伤和悲愤。 “老蒋啊,医院里还躺着一个被捅了三刀,生死未卜的拆迁户。这些无辜的老百姓招惹谁了?竟无缘无故地遭此荼毒和磨难?老蒋啊,人命关天,请你们尽快破案,等到案破之日,市政府召开庆功大会。受害群众拜托你了……” 石维民嗓子哽咽起来。 望着年轻的副市长石维民发自内心的痛苦表情,蒋真义还能说什么?此处无声胜有声。他只在心里更坚定了破案的决心。 人和安居工程拆迁风波平息后,石维民脑海里的几个疑问一直没有答案: 人和街拆迁户对大华公司支付拆迁补偿过低的问题反映那么强烈,为什么市建委和拆迁办一直拖着不办?大华公司为什么敢于强行拆房?拆迁工地发生的行凶案件究竟是不是胡一发买凶所为?在市政府的综合协调会上,罗林森和贺长生明显偏袒大华公司,他们与大华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石维民一直想找个人谈谈。找谁?石维民首先想到了泰正联。秦正联可靠!这是自己来泰平后对他的印象中最核心的一点。并且他负责联系城市建设和重点工程这一块,情况况非常熟悉。 谈话是在石维民办公室进行的。 而泰正联对这次谈话也是期待已久。 泰正联在市政府办已呆了好几年了。官场就像走马灯,转得快。还有,就是官场的不能言明的所谓规则他也看得非常清楚。身在官场不能太直,必须时时事事处处小心谨慎,必要时你得违心地说话,违心地办事。但他还是喜欢以“正直”和“务实”的标准,为众多性格脾气不一、工作作风和方法不尽相同的众多市长划个线。卫市长走时,秦正联依依不舍,就是因为这个卫市长正直并且务突。他甚至担心卫市长走后,上面会安排罗林森副市长全面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幸好,省委安排了一个在泰平毫无盘根错节的石维民来了。但石维民太年轻,比自己还小四岁。他虽然学历高,当过两年县委书记,但以这么浅的资历到底能不能稳住局势?他能承受秦平官场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发展的心理压力?他正直吗?他务实吗?这种疑虑不久就被彻底打消了,心里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特别是他带病深入现场调查了解安居工程拆迁补偿过低的实际问题,敢于站在国徽下直面上访群众,果断决定召开协调会,认真解决群众的实际问题和困难,不但使自己感到敬佩而且汗颜。 本来他早就想主动找石维民谈谈,但心里仍有一些顾虑,会不会让别人产生一种错觉:你秦正联想抱新来的粗大腿! 都说当官有好处,有什么好?鬼儿子才想当官!自己当了这么一个副七品芝麻官儿,老婆下了岗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心里有苦无处诉。简直就是个窝囊费! 泰正联接到石维民的电话,立即关门边走边想着心事,很快下到三楼,一步跨进了石维民的办公室。 “石市长,我来了。” 石维民正在审批文件,一抬头见是泰正联站在面前,马上高兴地站起身来与他握手。 “哈,泰秘书长,忙完了?” “在这幢楼里上班,没有什么时候可以说忙完。”一句大实话。 “哈哈哈……老兄,你这分明是在抱怨哪?!” 秦正联也笑了。两人两杯水,两支烟,喧寒了几句,谈话很快进入主题。 从秦正联断断续的话语里,石维民已清晰地看到了人和安居工程建设中的冰山一角: 早在六年前,罗林森任市建委主任时就认识胡一发。当时胡还只是一个工程的小承包头,市建委要修办公楼和职工宿舍,胡一发找上了门。也不知何因,罗林森放弃了不少资质等级较高的房地产公司和施工队,却将这个两千五百万的工程交给了胡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小施工队。从此两人关系非同寻常,私下里以兄弟相称。 罗林森当上副市长分管全市重点工程建设和城市建设,胡自然跟着沾了光。林泰高速公路投入建设,泰平境内五十四公里的路段胡就揽到了十二公里路段的工程。林泰高速公路建成时,胡已经积累了相当大的一笔资金,他将发展的目光盯住了比较熟悉的房地产开发。胡一发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资金雄厚;还有一个关键,就他有罗林森这个铁哥们关系。人和安居工程招投标时,他轻而易举信手拈来。 贺长生与胡一发的关系也源自于市建委的大楼工程。当时贺任科长,就直接负责基建,工作上的频繁接触使俩人成了忘年之交。贺当上市建委副主任又负责城建和旧城改造这一块,罗林森,贺长生和胡一发这三个人的关系,也就一目了然,众人皆知了。 石维民来泰平时间不长,对这三人的关系当时只是略有耳闻,而不知深底。 秦正联敬佩石维民的人品。既然这次他主动找自己谈心,就应该敞开胸襟,以诚相见。但话刚到嘴边却又忐忑犹豫起来。 “石市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石维民说:“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这哪像是你的作风?老兄什么想法?说!” “说句心里话,石市长,我实在不愿联系重点工程这一块,我看不惯他们的许多做法,夹在里面既受气又为难,力不从心,上下左右都难做人,更不能放开手脚干工作。请您帮我换一下岗位,只要不跟王市长跑重点,不与贺长生打交道就行。” “秦老兄……”石维民拉长了语调:“你在这个岗位上干得很不错,敢于说真话,敢于主持公道,有性格个性。” “石市长,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痛苦。我看不惯他们欺上压下,qg民心的官僚作风,更看不惯他们贪得无厌的丑恶行径,什么人民的公仆?简直比旧中国的旧官僚还不如!我只恨没有抓住真实把柄儿,如果让我抓住了,绝不会对他们客气。” 秦正联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啦?这些在私下被人们戏笑为高调连在正式讨会上都难以说出来话,这会儿却如那高山瀑布直泻而下,脱口而出。 “好哇!我就喜欢你这种刚正不阿的个性!腐败是老百姓深恶痛绝的事。现在腐败问题已成为一大隐患,成为执政党的一颗定时炸弹。不反腐败,不彻底割去这块毒瘤,必将遭受亡党亡国的命运。这决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秦正联没想到石维民非但没有官话绵绵,模棱两可,倒也是情绪激昂起来。 此时的秦正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顾忌了。 “腐败就像一张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动了真格,不是网破就是鱼死。” “正因为如此,你就更应该留在现在的岗位,利大于弊。” “当然,如果领导不同意,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 石维民想起那天早上去安居工程拆迁工地,泰正联提到林安高速公路的事。 “王文兵和罗副市长的关系如何?” “贴得很。王文兵和罗林森的女儿罗仁凤虽然离了婚,但两家关系依然密切。罗仁凤口碑不怎么好,人称大姐大。” 秦正联无意间还透露了一个信息:罗林森副市长和市委史树友书记关系也很贴。俩人都是一个县里出来的。史在县里当书记时,罗是副县长。史当上市委分管组织人事的副书记,罗就当上市建委主任。史坐上市委一号交椅时,罗就当上了副市长。去年下半年市政府换届时,史本来准备安排王干“常务”,卫市长坚决反对。他还听说省委组织部考察市级班子时,收到不少状告罗林森的匿名信。如果不是史书记亲自出马做工作,恐怕连个副市长都当不成,他还异想天开地想干常务呢。 这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石维民一言不发,始终微笑着倾听青正联的诉说。 泰正联打开了话匣子。 “听人说,罗有一次喝醉了酒,伸出两根指头洋洋得意地说,在泰平史书记是老大,我罗林森就是老二。谁要是不给我老罗的面子就是不给老史面子,谁要是得罪了我老罗就是得罪了老史。你看好狂?” “我看也未必!我就不信这个邪!”石维民收起笑容,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震得两只茶杯荡出了茶水。 石维民站起来,两手拢在胸前来回走了几步,义愤填膺。 老百姓的天下,老百姓才是老大!我们党政工作人员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公仆,只能勤勤恳恳地为人民服好务,决不能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个人谋取任何私利,更不能凌驾于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我们的权力是人民给的,不论你权力有多大,人民不满意就会让你下课。不论职位多高,违犯了法律,同样要蹲监狱。 石维民气愤地想着,然后语气十分平缓地问道:“秦秘书长,你对安居工程拆迁工地的恶性伤人案件怎么看?” “从当时情况分析,我怀疑是胡一发请打手干的。不知道公安那边查得怎么样了?石市长,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估计还没结果,不然老蒋早就打电话来了。你拨个电话。” “让不让他亲自来一趟?” “可以。” 秦正联拨通了电话,通知蒋真义马上到办公室。 两人正说着话,公安局长蒋真义气喘咻咻地赶过来了。秦正联准备回避离开,石维民示意他留下。 蒋真义汇报了案件侦察进展情况:调查结果证实这次肇事系社会流氓团伙所为。根据在场群众的回忆,凶手的特征已基本掌握,正在展开搜捕工作。市局分折这伙罪犯不是随意窜入现场报复犯罪,因为现场群众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打伤的只是拆迁居民,而没有打伤一个民工,其目的是想造成一种恐怖气氛。市局怀疑极有可能是大华公司请人作案,但目前还未找到确凿证据。有群众反映,在省城火车站发现一名外貌特征类似凶手的罪犯,正在实施调查和追捕,估计这伙罪犯可能已逃至外地。 石维民要求抓紧侦察工作,务必尽快破案,将罪犯绳之以法。同时要加强对大华公司的侦察,尽快查出幕后的始作俑者,对这种幕后的罪犯决不能让他逍遥法外。石维民激愤地拍着办公桌。 蒋真义深感压力很重。他向石维民表态:调整警力,严密组织,加大侦察工作力度,力争早日结案,坚决打击犯罪,还受害群众一个心灵的安慰。 石维民当着两位下属的面,一个电话打进医院院长办公室,询问了伤员的治疗情况。放下电话,他仍是一脸的忧伤和悲愤。 “老蒋啊,医院里还躺着一个被捅了三刀,生死未卜的拆迁户。这些无辜的老百姓招惹谁了?竟无缘无故地遭此荼毒和磨难?老蒋啊,人命关天,请你们尽快破案,等到案破之日,市政府召开庆功大会。受害群众拜托你了……” 石维民嗓子哽咽起来。 望着年轻的副市长石维民发自内心的痛苦表情,蒋真义还能说什么?此处无声胜有声。他只在心里更坚定了破案的决心。 第013章 以心换心 经过一夜反复考虑,石维民决定在案件侦破前,暂停大华公司在人和安居工程工地的施工,并给罗林森通了个气。虽然罗林森满脸的不高兴,又实感无耐,石维民毕竟是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的常务副市长(代理市长行使职权),自己只有服从和配合的份。但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是市委常委,他可以直接给史树友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工作。 由秦正联起草的《泰平市人民政府关于暂停人和安居工程施工的决定》送到市委,史树友书记作了这样一个批示: “维民同志,案子可以继续调查,但拆迁和施工是否可以按原计划进行。” 石维民坐在办公室里望着史树友的批示发楞,心里感到一阵发紧。在一个地方的官场,书记就是班长,他的话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史书记的这个批示,看似平淡,但份量却很重。“是否”二字不是问语,而是“肯定”。句末不是问号而是句号。这“是否”二字实际上就是非常肯定地否定了市政府《暂停人和安居工程施工的决定》。如果史书记真要通商量,他一定会打个电话来。但今天他没有打电话。这就是说市委(史书记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自主地代表市委,而不需要常委会的委托和决定)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对官场这个通行的惯例,石维民心里十分清楚。 但石维民心里还是窝了一肚子火。他拿起话筒准备与史树友通个话谈一下自己的观点,就在电话即将联通的一瞬间,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锣鼓的热烈铿锵声和嘈杂的喧哗声。石维民压上了话筒,站起身走近窗台,伸首望了望市政府大门:几十个群众排着整齐的队伍从远处走过来,前面两个人抬着一面旗帜,中间五六个人兴奋地敲打着锣鼓,整个队伍喜气洋洋。队伍抵近市政府大门口时自动停下来,信访办和保卫科的同志与队伍接上了头。不是上访的,石维民放心地回到办公桌边。 十多分钟后,窗外锣鼓又敲起来,声音渐渐远离,继尔消失,市政府大门恢复了平静。 不一会儿,办公室就响起了敲门声,刘中义和秦正联兴高采烈地抬着一面锦旗走进来。“石市长,人和安居工程居民段的居民来了。您看,还给市政府送了一面绵旗。”石维民一看,红红的大锦旗上镶着十六个金黄色的大字: 为民当家主持正义 排困解忧情暖人间 “马上挂一楼会议室。让我们经常看看,对照对照。千万不要辜负了人民群众的希望啊!”石维民一扫被压抑的心情,高兴地露出了笑脸,笑得非常开心。 “石市长,你忙哪?” 石维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文件,一声轻柔的呼唤让他抬起头,楚楚动人的刘明芳正站在桌前。“小刘,你好。两位秘书长这前脚一抬,一个大记者就找上门来了。”石维民笑了一下,然后按惯例进行礼节性的握手,让座,沏茶。 “谢谢!”刘明芳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不欢迎?” “哪里话?欢迎。市政府大门及办公室所有的门都随时敞开着,欢迎各位来宾。” “哦。来者都是客。”刘明芳笑了。 “小刘,采访?我记得你是负责文化那一块的。我可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哟。” “报社改革了。分工只是大概,可以交叉采访。” “哦。可以提高奖金。” “也不全是。我带了一个实习生,刚才我们在大门口看到了拆迁居民送锦旗的那一幕。这会儿她正在秦副秘书长那里采访。我就趁机来……” “小刘,你们的消息真快。采访一下秦副秘书长就可以了,一件事没必要重复采访。” “我想趁这个机会看看你。顺便告诉你。我带的那个实习生名叫楚小兰,师大中文系大三的学生。她说她是林南市山北县的,她和你很熟。你当县委书记时救过她,帮过她,如果没有你,她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她也上不成这个大学。她一直想为你专写一篇报道,又担心你不会同意。所以委托我问问你,顺便我也想当面采访一下你。” “小兰子?长高了吗?”石维民一阵惊喜。 “一米六五,很漂亮。” “哦。女大十八变。大姑娘了。” “等会儿她要上来看望你石叔叔。” “好。我正想问问她家里的情况。晚上我请你和兰子吃饭。” “你工作太忙。免了。石市长,你能谈谈当年救助楚小兰的情况吗?”刘明芳埋头拉开坤包,正准备掏笔记时,却发现包里只有那本石维民当年送给她的红色笔记本,她腾地一下红了脸,摸索了一阵只掏出一只钢笔,就赶紧拉上坤包的拉丝。好在石维民并没有注意刘明芳表情的微妙变化。 “有什么好谈的,非常平谈……”石维民说。 刘明芳没有注意石维民此时正在说什么,她在想着自己那秘不可宣的心思。其实这个本子装在包里已经有好几天了,她想找个机会,单独送给石维民看看,她不想让自己一腔炽热的情感就那么默默地“躺”在书桌子,她好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好想对他亲口说一声:石哥,我爱你。而此时此刻,当她真的单独和他在一起时,却心慌意乱,早已设计好的台词和动作全忘了。更糟糕的是她再也不敢当着石维民的面掏出那个本儿来了。 石维民见刘明芳既不说话也不作记录,只在那里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水,只好起身走过来要端纸杯为她添开水,就在他弯腰拿杯子时,他无意瞥见刘明芳满脸潮红,呼吸急促。他感到有点奇怪,“小刘,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热……”刘明芳努力掩饰着。 “哈哈哈……热什么?这才仲春哪。”石维民笑了起来。 “刘姐,我采访完了。”正当刘明芳处于手脚无措的尴尬之际,楚小兰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小兰子!”“石叔!”石维民和楚小兰几乎同时惊喜地叫起来,刘明芳终于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 三人开心地聊了一会儿,一看时间已到了下班时间。石维民坚持请两位姑娘上快餐店吃晚饭,楚小兰满心欢喜,一口应承下来。刘明芳见状也不好推辞,只好客随主便。 今天心情好。晚饭后石维民回到家里,见时间太早,正琢磨着干点什么。林家珍今天上夜班,室内很静。他又想起了老同学李芳玲。招商引资的事天天缠绕在心头,而李芳玲对投资的事没有明确答复,今晚再和她聊聊,让她给个准信儿,必要时完全可以邀请她亲自来秦平考察一下。 石维民泡了一杯茶端进书房,然后坐下打开了电脑挂上qq。一条新闻直接跳上银屏:《泰平市安居工程拆迁风波平息》,副标题——拆迁居民为市政府送锦旗。这么快?下午上班的事儿。石维民微笑了:两个丫头干的事,下午在办公室里楚小兰手上就提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上网看新闻是石维民的一个习惯,因为这里的新闻比传统媒体的传递快得多。果然这条新闻是刘明芳、楚小兰采编的,分标题下面清清楚楚地印着她们的名字。 石维民点开了李芳玲黑乎乎的头像,不在线或者隐身? “玲子,晚上好!” “石头,晚上好!”(美式英语) qq板上立即出现了回应,同时出现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人在线!果然隐了身。 “一个人在家?”(美式英语)。 “对。一个人。”(石维民不甘示弱,反应快捷,同样的美式英语) “嫂子呢?” “上夜班。” “哦。今晚可以放开。” 随即qq板上出次了一行蓝色的小字:玲子请求与你视频对话,你是接受或者是拒绝该邀请。 究竟是“接受”?还是“拒绝”,石维民足足思考了一分钟。 “怎么样?害怕了?害怕老同学吞了你?” 不容回避!石维民啪地一下点击了“接受”。视频终于接通了。qq板上出了双方微笑的影像。“哈,晕!我的帅哥,终于看见家乡的父母官了。”李芳玲依然是学生时代那么活泼、调皮、大方。语言的挑逗性让石维民感到脸上发烫,浑身发热。在qq聊天语言的运用上他只有勉强接架之力,而无还击之功。这就是时下的qq!聊天的目的不尽相同,其心理感受也完全两样。 李芳玲太美了,美的让人无可挑剔。也许是独身生活的缘故,也许是她开朗、乐观的缘故?几年不见,她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一张轮廓分明的瓜子脸上满是灿烂的微笑,简素的衣着,淡淡的妆,浑身折s出诱人姑娘的生机和洋气。洒了香水吗?法国的香水?仿佛那银屏里已飘来爽人的淡淡体香。“晕。”石维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小青年常用的这个字眼儿。要不是这“身份”使然,要不是有了一个林家珍,他真想即兴写一首浪漫的情诗,赞美一下这眼前的老同学——曾经有过一段罗曼缔克史的大美人,然后大声对她呼喊:我爱你——小玲! 老婆?对,林家珍!可爱,体贴,温柔,小鸟依人的林家珍,小家碧玉式的好老婆。石维民娶了个林家珍,他从来没有感到后悔。他不娶林家珍又能娶谁?十多年的拖拍,十多年的坚贞不渝……她是一个好女人。他能娶李芳玲?如果不是林家珍在前,他也许会娶。但今天的李芳玲已不属于自己,她属于别的男人。她有男朋友吗?为什么她至今还不结婚呢?三十岁了。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岁月不绕人啊。 不便问,也不便说。石维民只在心里默默也为李芳玲祈祷和祝福:祝你快乐,祝你幸福,祝你美缘天配,早一天找到一个优秀的男人,一个爱你终身的如意郎君! 其实李芳玲心里只有一个人,也只能容进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石维民。明明知道他今生再也不能拥有他,再也不能与他厮守相伴,比翼双飞,但她却一厢情愿地痴恋着。因为爱,她毅然放弃了在美国生活的优厚条件,追随他回到祖国。因为爱,她暗地为石维民的仕途铺垫了最关键的人事关系。而这一切却不为人所知,也包括石维民不为所知。今天当她看到了石维民,她是多么的高兴。然而她的心灵深处却有一种不能言表的痛苦,多少年了,特别是石维民结婚以来,自己依然还在恋着他,深深地爱着他,这心里又有多少知己的话儿想要告诉他,但她却不能。他已经不能属于自己,已经永远地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了。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个小时。李芳玲虽然心里感到伤痛,但?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两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个小时。李芳玲虽然心里感到伤痛,但表面却是一付快乐无比的模样,逗得石维民也开心至致。她不愿让心爱的人感到一丝的忧伤,也不愿让他分担自己一丝的忧伤。这就是李芳玲,一个极其干练能干的女人,一个心地又极其温柔善良的女人。 石维民不忘主题,并且很快切入了主题。他们结束了美式英语的交流,开始用母语对话。很默契。 “玲子,什么时候回老家看看啊?” “石头,大市长,家乡的父母官,欢迎吗?欢迎我这个漂泊远方的小小女子?” “什么话?你是贵宾啊。泰平市委、市政府和六百万泰平人民热烈欢迎玲子的到来!” “石市长,别说官话。玲子只需要石头一个人陪陪就足够了。” “行。答应!什么时候启程?” “别催。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是市长啊,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清楚的很。关于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投资问题,我已向总部汇报了。总部要求先掌握泰平方的规化和工程规模设想以及相关政策问题,然后进行现地考察,提出意向性协议,最后敲定。”李芳玲和盘托出,先入为主。 石维民笑了,“具体时间你定。我恭候你的佳音。” “你先来深圳如何?招商引资你得先上门啊。这就像讨媳妇一样,男方先上门才行。” “哈哈哈……好!我忙完手头的事就尽快成行,亲自接你来泰平。资料发不发?” “两码事。是程序。你来是洽谈,资料先不发,一并带来。我来是考察,只要你陪,可得先跟嫂子请好假,要她让两天。哈哈哈……” “哈哈哈……行。成交!” 石维民真是太开心了,一直缠绕在心头的这个西子江旅游开发的事,今天总算是有了一点眉目。这事比娶个好媳妇还美! 《谢谢》、《握手》、《干杯》、《鲜花送美女》……石维民那本为年轻人所应有的激情突然被释放开来,他一改作为一个市长所应有的成熟和稳重,一口气向李芳玲连发了多张精美的图片,而这些图片却又是李芳玲发送由他保存的。 屏幕右下角的时钟已跳到二十三点三十分,该是告别的时候了。又是几幅告别的精美图片,886!886!下!石维民心血来潮,一张精美的《再见了,我会想念你的……》的图片蔫然跃上屏幕,闪着光芒滚动着……啪!双方几乎同时下了qq。 石维民关了电脑,轻轻扭了扭脖子笑了:今天美好!今夜美好!明天?明天得召集相关部门开个碰头会,研究一下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招商工作的具体程序问题。 从这一刻起,石维民又回复到一个代理市长的状态。 第014章 难套亲近 人和安居工程的拆迁风波确实让胡一发紧张了一阵子,他最担心市政府突然停止已签好的中标合同,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幸好提前做好了工作,史书记一锤子定音,否定了石维民的《决定》。还有那个请人打伤拆迁户的事如果真被查出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坐上一两年牢房恐怕再所难免。现在终于都摆平了,拆迁工作全部结束,施工队已进场施工,胡一发终于松了一口气。为感谢王升白和贺长生辛勤的榦旋,胡一发请了一次客,钞票自然也没少送。 胡一发正准备拧个包包,牵着小情人飞到新马泰轻松地休整时,贺长生及时雨似地向他通告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使他迫不得已,立即取消了这次出行计划。 贺长生告诉胡一发:市政府已专门召开了一次旧城改造办公会议,会议决定拆除宁平街口的旧百货大楼,重建一座林西地区最大的购物广场。以土地置换的形式,打通宁升大道中段的通道与明月街并列,建成一条全省西部最大的商业步行街。石维民在会上说,这是泰平旧城改造的大手笔,要求各部门密切配合,周密计划,加快进度,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最优的质量和最美的环境奉献给泰平市民。 贺长生向胡一发通告了拆迁和工程竞标政策,还特别提醒他:购物广场工程最大,利润最大,要尽早做好市上关键领导的工作,争取夺得购物广场的中标权。 在贺长生的撮合下,罗林森副市长、王名烈副书记竟然答应将工程以邀标的形式让给胡一发的大华公司,两人找到史树友书记,史树友这次并不昏沉,说这么大的工程只能竞标不能邀标,这是原则,上面三令五申地强调,并且作为一条纪律几次专门下发了文件,马虎不得。他只勉强同意大华公司参加竞标。罗林森和王名烈只好作罢,同意公开组织一次竞标。 胡一发心里明白,对工程实行竞标是大势所趋,但竞标过程里面也有人情。要想夺得购物广场的竞标权还有两个人物不可忽视,一个是石维民,一个是秦正联,也得费得周折好好打整一下。贺长生不愿接触他们,胡一发也清楚让他出面不合适。他想请刘中义从中帮个忙,刘中义是他的老乡,在市政府机关是个中性人物,人缘关系非常不错。谁知这个老乡这次一提到请他疏通石维民和秦正联时,他却一点不讲老乡情谊,只将一个脑袋摇个不停。胡一发没有办法,思来想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谁适合帮忙做工作,最后只好决定自己硬着头皮上。 “世上没有不闻腥的猫。”胡一发想,管他的呢,先准备点饵料去钓钓再说。 胡一发从保险柜里拿出六十万元,用报纸分成两包,一包五十万准备送给石维民,另一包十万送给秦正联。胡一发在两个纸包上分别作了记号,免得到时弄混淆了。 胡一发准备完毕,呷着一口茶水,坐在宽大的真皮转椅上不停地摇晃着肥胖的身躯,脑海里飞快地旋动着即将拜会石维民和秦正联可能发生的细节和应对措施。胡一发心里十分清楚,要想在泰平揽到更多的工程,赚到更多的钱,这两个人也是非常的关键。还是先给他们打个电话,听听他们的口气再说,免得到时突然造访感到唐突和尴尬。胡一发想了想,拿起电话号码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了石维民办公室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是本人的声音,胡一发一阵窃喜又有点忐忑不安,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与石维民通话,正面接触。 胡一发诚惶诚恐,“石市长,您好!我是大华公司的胡一发,很冒昧打扰了您,请见谅!很长时间了,一直想拜访您,知您很忙,不敢造次。” “哦,不用客气。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承建人和安居工程的胡总是吧?” 胡一发一格楞,马上站起身来,毕躬毕敬地躬着背,现出一副欣喜若惊样子,“对,我就是。石市长真好记性,工作那么忙竟然还记得我。” “哈哈哈……胡总,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的工地发生过打人案件,你的拆迁对象到市政府闹过事,你还有通天的本事让市政府暂停施工的决定泡了汤。安居工程拆迁户的补偿工作做好了吧?”电活那头的石维民显然有点不够冷静 胡一发两腿哆嗦了一下,手一抖,话筒差一点掉下来。 “石市长,那已是过去的事了,请您放心,补偿费已全部兑现到户。感谢您的支持,目前工程已正式投入施工。” “那好哇!一定要确保工程质量,让拆迁居民住上安心房。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质量出了问题,到时谁也帮了你!” “那是。石市长,请您放心。我们的工程质量保证一流。” “胡经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到时还得让事实说话。还有,拆迁工地被打的伤员善后工作处理得怎样了?”石维民放缓语调,明知故问。 “您放心,治疗费、补偿费全部由公司高于标准结清了。” “你要好好配合一下公安机关的案件侦察工作,尽早逮住凶犯。对这种故意伤及无故的不法分子,我们要坚决一查到底,严惩不贷!” 胡一发闻言,浑身又是一个激凌,但马上故作镇定,“请石市长放心,我们一定要紧密协助公安调查,对这种扰乱经济秩序和治安秩序的坏人一定要狠狠打击,绳之以法。” “那好!你还有什么事?我马上要去开会。” “石市长,听说市政府要建步行一条街,我想参加竞标。” “胡经理,消息挺灵通的啊,市政府还没正式对外公布呢。你想参加竞标好哇,那就按竞标条件和程序来吧。只要符合条件,市政府一律欢迎,开绿灯!” 胡一发本想再请石维民当面谈谈,无奈对方已搁了电话。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乐孜孜的,毕竟与石维民亲自通了个电话,石市长年轻火头旺,但看来也不是传闻说的那么刻板和不近人情,竞标的事还是有希望。胡一发揉了揉略显僵硬的手指,拨了秦正联办公室的电话,听筒里一阵忙音,再拨仍是忙音。胡一发想起贺长生。对!何不将与石维民通话的情况同他谈谈,听听他的分析,顺便打听一下秦正联的手机号码。 办公室电话无人接听。这个花花公子,这阵子说不定又和哪个婆娘滚在床上呢。胡一发骂了一句。手机拨通了无人接听,胡一发连着拨了几次,贺长生总算接了电话。 胡一发问他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贺长生说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搞得脑壳晕晕的,正和几个兄弟打点小牌轻松一下,人多太吵半天没听到振铃声。 胡一发谈了与石维民通话的情况,问他有什么看法, 不料贺长生冒出一句“不要过于乐观!”像一瓢冷水,直将胡一发浇了个透心凉。 胡一发楞了一下,问秦正联的手机号码。 贺长生说,他老婆下了岗,家里困难,哪有什么手机。 电话里传来牌友催促吼声:“贺哥,把手机关了,罗唆半天。该你出牌了!” 贺长生有点不耐烦,“胡哥,我们改天再谈吧!”说完挂了电话。 唉,这个贺老弟,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都急死了!胡一发心里有点怨恨,转而又一阵窃喜:嗯,好!一个堂堂市政府的副秘书长秦正联居然没有手机,天下奇闻。 贺长生无意间吐露的这个信息,来得正是时候。对!再送秦正联一部好手机,送人所需,顺理成章!胡一发喊来女秘书,让她立即去通信器材市场,买一部好手机急用。 其实胡一发并不知道秦正联不买手机的真正原因。这原因没人知道,只有秦正联自己心里明明白白…… 此时还不到下班时间,秦正联接到老婆兰草的一个电话,就匆匆忙忙请假往家里赶。一路上他都在想老婆的事。他知道兰草一早就出了门,又去就业局看招工信息去了。唉……还是怨自己“没出息”!刚踏上自行车,他又后悔刚才电话里没问清楚究竟是先去医院,还是先回家?又返回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清楚?算了,干脆先回家吧。唉……要是有一部手机就方便多了。“没出息!”秦正联又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没有犹豫,踏上自行车就飞快地往家里跑。 老婆下岗已两年没有找到工作,这是事实。经济不宽裕,这一,你秦正联怨不得别人。你秦正联身在官场,虽然官不大,权不大,但你跟着副市长联系城市建设和重点工程这一块,你的工作对象都是干工程的,都是老板,都是有钱人,你不用张口,只使一个眼色儿,哪个舍不得买一部手机的那几个小票子?那是他们巴不得的事。就即使说罗林森对你不感冒,想挑你的刺儿,你因为工作的关系收了别人一个手机,他又能说你一个啥?时下官场,这类事为数不少,很正常的一件事。你太古板,死心眼儿! 这二,老婆是你自己找的,你也很爱她,她下了岗,你他可以帮她一把呀。手头就有不少的关系,你不用,却让她自己到处撞,你是个什么好丈夫?不说要把她安到一个行政、事业有个稳定收入的好单位,也不说要让你把她安到什么移动、联通、电信那些大公司拿什么高工资,就打个招呼让那些搞工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安个出纳、坐台守个什么电话之类的,总可以吧?谁能说你什么来着?腐败了?边都沾不上! 这些都不说了。即使你经济再困难,挤出几百元买个二手货或用个普通手机也未偿不可。你秦正联财迷?抠门儿?可能确实是有点。这也不说了,你也怨,怨你老婆兰草拖累了你,是啊,她一时找不到工作也就罢了,为什么又要去找个新的拖累?而且是长久的,难以看到遥远彼岸的拖累。 要说,还得从早上兰草出门后的事情说起吧…… 第015章 老婆下岗 和煦的阳光从大街对面的楼顶上,懒洋洋地斜s过来。在仲春略带微凉的晨风中,座落在太和街上的就业局办公楼大门外的招工信息栏前人头攒动,挤满了驻足看榜的人群。拥挤的人群中,站着一个年纪约摸三十多岁、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一头乌黑发亮的短发,别着一只玛瑙色蝴蝶型发夹,纤细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米黄色的丝织围巾,一套洗得发白而整洁的纺织女冬装工作服,紧裹着她那匀称而略显单薄的身体,不大的一双脚上,穿着一双虽已陈旧但却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整个人显得朴素而精神。 那女子正踮着脚朝前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女子的叫喊声:“兰草,兰姐!” 兰草回头一望马上小心翼翼地挤出人群,同车间一起下岗的女工文若梅正微笑着站在街人行道上。“若梅,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兰草惊喜地喊叫着,露出了一口整齐皓白的牙齿,一张耐看的脸上挂满着笑容。 “兰姐,你也还没有找到工作哇?” “还没有。你呢?” “一样。到处打烂仗。” 兰草和文若梅,文若竹,倪莫惠,何小丽这五个姐妹,下岗前同在一个剿丝车间的一个班组,曾被同厂的女工称之为丝五厂的“五朵金花”。在五个姐妹中,兰草是班长,年龄最大,文若竹年龄最小。兰草有一个在市政府任副秘书长的老公,这曾使几个姐妹羡慕得不得了。尤其是文若梅一张利嘴从不绕人,每见到兰草,张口闭口都是一声“秘书长夫人”、“官太太”。但章若梅万万没想到如今这位“官太太”也同众多姐妹一样下了岗。 说实话,以秦正联的社会地位和关系,要想为下岗的兰草谋取一份好的工作,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可秦正联为什么不出面为兰姐安排呢?家里连秦妈和孩子已是四张嘴吃饭了,就靠他一个人的工资,每月也过就是千把块,难道兰姐家里有祖上留下的“老窖”?不像!兰姐很节省,而且这一两年仍在东跑西颠地到处找活干。你秦哥这不是苦了兰姐又苦了自己吗?何必呢?章若梅实在想不通这两口子倒底怎么一回事儿,更想不通那个当官的秦正联到底在想什么? 文若竹是文若梅的亲妹妹,下岗后和妹夫江德一起做空调生意,经济收入可观。文若梅只读了个初中,十六岁就顶替母亲进了丝厂当了个剿丝工。丝厂改制后,文若梅下岗时才二十七岁。文若竹劝她到竹德空调城去帮忙,章若梅不愿“受制于人”,想自己单独做点小生意,但周转资金缺乏。她先后卖过菜、摆过烟摊子,当过酒类推销员,整天奔波穿梭在饭馆酒店的大堂雅间里,强堆笑脸,说破嘴皮,忍受屈辱,以近乎乞讨的韧劲渴望着客人掏钱消费。但每月的收益并不大。娘家父母都是早就退了休的工人,也无多少积蓄。只有小妹文若竹常给予她一些接济。儿子上了幼儿园很快就要读小学了,都需要钱。文若梅整天为生计奔波的精疲力尽,又为自己的将来愁眉不展,忧心忡忡。钱挣得辛苦不说,最令她头痛的是丈夫爱赌,俩人正在闹离婚。 听说倪莫惠下岗后跑到钱正生那儿当了个舞厅的领班,生活倒也无忧无虑用不着太多的c心。几个一起下岗的姐妹中,只有一个何小丽目前真正是“从糠箩跳进了米箩”,与姜德离婚后只苦了几个月就嫁给了贺长生,不但成了一名“官太太”。贺长生才真正是一个官,神手能通天,婚后不久,居然能让何小丽也当上了官,成为市政府拆迁办的副主任。真了不得,推上这么一个能干的老公,那才叫享福哩。 兰草下岗后先是摆了几天小摊,接着又到一个建筑工地干了几个月的临时工。她想找个比较稳定的工作,已经跑了几次人才市场,可那招聘信息专栏公告里,却没有一样工作适合自己。今天一早,她看见招聘信息专栏里张贴了一张“小丽”保洁公司的转让的消息,心想这工作说不定适合自己。这小丽是谁呀?会不是同厂下岗的何小丽?…… “兰姐……你在发楞哪?”文若梅打断了兰草的思绪。 “若梅……你可知道?这墙上有个小丽保洁公司转让的消息。这公司是谁办的?会不会就是我们厂的那个何小丽?” “哼。不是她会是谁?有名的交际花!这下子抖起来了。”文若梅咄之以鼻。 “她的公司办的怎么样?为什么要转让呢?业余时间还不是可以兼做?” “什么破公司,当初实际上就她一个人,还自封了个经理,印了名片到处发呢。手下请了十来个人,大部分是郊区的农村妇女,工作就是到人家去拖拖地抹抹灰。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走这条路。离了又嫁,总算嫁好了。现在还用得着再守着那么一个烂摊子?” 兰草笑了:“若梅,我算服了你,你这张嘴真损。她要不离婚,还有若竹现在的位子呀?” 文若梅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若竹又不是嫁不脱,才不希罕她让位呢。” “不管怎么说,人家当初毕竟也是下岗不失志,靠自力更生吃饭。离了再嫁也没错。” 文若梅又撇了撇嘴:“她那个人哪,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还说不定呢。”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你还不是一样,跑了那么长时间的推销,又突然间不做了。” 文若梅脸上顿时布满了y云,怨艾而忧伤地说道:“兰姐,我跟她完全不一样,我的情况你是一清二楚的。我家里出了个赌鬼,家差点被他败完了。唉……只怪我自己命苦。” “大姐……兰姐……” 文若梅和兰草寻着喊声转身望去,见一辆摩托车擦身而至,文若竹从后座跳下来。江德熄火下了摩托车关切地问她们站在这里干什么。文若梅自嘲地说了一句还能干什么?然后抬起手来指了指那墙上的招工信息栏,再也不开腔了。文若竹问明兰草的情况后,劝她和姐姐干脆一起去都到空调城,有饭大家一块儿吃。兰草感谢若竹和江德的好心,答应等天气转热买空调的人多了,再去帮忙,建议让文若梅先去上班。文若竹撅着个嘴说她姐太犟,劝了多少次了,就是不来去。 文若梅笑了:“小妹……我要来就当个老板,你得先问问小姜他干不干?” 江德高兴说:“大姐来嘛!你就来当老板,保证没有问题。” “答应得倒是爽快。恐怕到时我真要当老板时,只怕你肚子里会气出一个包呢。” “瞧大姐说的那个话,难道我小姜觉悟就那么低?来吧!你和兰姐一起来,我们可以办一个股份公司。至于老板嘛……公平竞争,谁的招数高,就推举谁来当。这样,哪一个肚子里都不会气出什么包来。” “你瞧,明明知道你大姐文化低,怎么参与竞争?姜总,你还是安安心心好好地当你的老板吧。再等一段时间我和兰姐都来,保证服从姜总的管理,做一个合格的打工崽。” 大家又嘻嘻哈哈地闲谈了几句,兰草劝文若竹夫妇快去忙生意,夫妻俩只好依依不舍地跨上了摩托车,挥手告别。 若梅真的应该去帮妹妹,至少不会再来东跑西颠的了。自己呢?怎么办?再对秦正联说说?兰草想。你在市长们身边工作,为什么就不能帮帮自己老婆的这个小忙呢?我不指望你像贺长生那样也把我弄成一个干部身份,也在机关里整个什么一官半职的,就帮我落实一个稍为稳定的单位,做一个杂工,一个月能拿到几百块钱就行了。你为什么不愿意?你自己不好出面你就找市长啊。你说你不愿意找罗市长,那就找新来的石市长哪。你在家口口声声地说这个石市长如何如何地好,正派、务实,关心老百姓疾苦。我也是一个老百姓,我现在就非常困难啊。让你去找找他,你又不吭声了。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秦正联,也许我真的不该嫁给你,你经常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实际你并不爱我也在乎我。也许你真的不该娶我,我成了你的拖累?不行!得找个机会把话挑明,是不是不愿和我过了?过不下去就拉倒!兰草想到这里非常气愤。 可眼前怎么办呢?老是这样今天打点零工明天打点零工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何小丽要转让保洁公司,可不可以去看看,把它接下?兰草想着。 “哎……兰姐,你刚才提到何小丽,你怕不会想接手她的保洁公司吧?”文若梅挽着兰草的手,关切地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兰草反问了一句。 文若梅极力反对兰草的主张,劝她千万不要昏了头。何小丽是个j狡之人,接她的一个烂摊子,她会便宜了你?兰草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先去考察学习一下。然后谈了自己的想法:家政服务在第三产业中是个新兴的事业。随着大家生活水平的提高,这项工作肯定会很兴旺。先去她儿看看,能接手就接,不能接手,就先去做一段时间保洁工,进一步熟悉一下这个行业。还可以利用工作之便,到用户家里实地走一走,看看他们都需要些什么家政服务。等条件成熟时,就自己来办个像样子的家政服务公司,把厂里那些下了岗的姐妹们都招进来。文若梅楞了片刻,冒了一句:“那还差不多。” “若梅,你嘴巴会说,到时请你来当经理,我们合伙做这件事,你说好不好?” 文若梅显然非常高兴,但却谦虚地说了一句:“我?……我哪有那个条件和能耐哟。” 兰草拉起了文若梅的手:“走吧!陪我到去看看,也好给我参谋一下。” 文若梅本来不愿意去,无奈兰草拖起她就走。 谁曾料到这一走,兰草却节外生枝惹出一件事情来,让她本来就很拮据生活犹如雪上加霜,平添了不少的烦恼。 第016章 路拾遗孤 何小丽的保洁公司在人和街,那里离太和街不远。兰草和文若梅一路嘻嘻哈哈走着,当她们从太和街c入人和街,刚走到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时,发现那里围了一堆人。文若梅天生喜欢看热闹,她好奇地停下脚步,“兰姐,你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那些人究竟在干什么?”话刚说完人就一下子挤到了里面了。兰草伸手没有拉住,只好站在街边等着。不一会儿,文若梅眼睛红红地又从里面挤了出来。 “那里围着那么多人干什么?” “一个被丢弃的小女孩,好像是病了,真可怜。我给了五块钱。”文若梅鼻子酸酸地。 兰草心里咯噔了一下,焦急地问道:“那女孩身边有没有大人陪着?” “没有。有人说,今天一大清早就看见那女孩躺在那里了。……还有人说,如果再没有人抱走,那女孩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死掉。唉……她那个当爹妈的也太缺德了,只管生不管养,那么小的孩子也忍心扔掉。”文若梅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也不一定是她父母丢弃的,说不一定是人贩子拐的,见她得了病再丢弃的。走!若梅,我们再进去看看。”兰草急了,就拉着文若梅挤进了人群。小女孩两岁左右,两眼紧闭,一付病容,穿着倒也整齐,只是身上很脏,全身发抖地倦曲在墙角边上,身边已被一些好心人放了不少的食物和一些不多的零钞。 “唉……这是造的什么孽哟。这么小的人受这个罪!” “她爹妈也太狠心了!” “说不一定是人贩子造的恶呢!” “该打个电话通知儿童福利院的人来。” 几个老人年叽叽喳喳地不停地议论着。 兰草心里一阵发酸,眼泪滚滚而下。要不是自己已下岗,要不是家里目前比较困难,她真想马上抱走那个女孩。她拉开坤包,掏出了里面仅有的五十元钱,弯下腰轻轻地放在小女孩的手里。 “这位小大姐才是个好人呢,看样子还是个下岗的,还舍得丢下五十块。”一个老太太望着兰芳那身打扮赞叹着。 围观的人都用敬佩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兰草。 “兰姐,我们走吧!”文若梅牵起了兰草的手,准备继续上路。 正当俩人刚挤出人群的一刹那,身后却传来了另一位老太太的议论声:“这小孩又可怜又乖,如果再有一个像刚才那个菩萨心的小大姐抱回家去养着,那有多好啊!” 对。是该有人抱养才好,要不就送福利院,否则这孩子不是冻死、饿死就是病死。唉……真受罪,可怜。兰草欲抬起的脚突然间像灌了铅似的,变得异常沉重起来。章若梅拉了拉没有拉动,试探着地问了一句:“兰姐……你怕不是还想抱养这个女孩吧?” 兰草语气充满柔情并坚定地说:“真的!若梅……我确实想抱养这个可怜的女孩。” 文若梅知道兰草认了真,极力劝阻道兰草不要犯傻,你我都有爱心,但条件太差了。都下了岗,工作又没有找到。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眼下养自己都已成了问题,还要捡个病孩养养,那不是给自己找个麻烦吗?走吧!兰姐,你也不要太担心,肯定会有条件好的好心人来抱养她。“ ……兰草楞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脑海里突然间闪现出一副可怕的景像:好几天了,空旷的街上,零零落落地走来一个又一个好心人走过来仔佃望望,想抱走那女孩,但看了看,见是一个病孩,又一个一个地摇摇头走开了。……终于在一个风寒的清晨中,一个环卫工人最先发现了那个已经病死了的女孩,当他正准备用草席裹起她时…… “不!你不能带走她,她是我的女儿!”兰草突然一声大叫,围观的人都转过头来,奇怪地望着她。兰草满脸刹白,眼睛仍怔怔地盯在一个方向,眼珠子一动不动,整个人像突然中了邪似地站在那里。“兰姐……兰姐!”文若梅使劲拍打着兰草的后背。“啊……”兰草终于从失神的意识中走了出来,恢复了常态。“对,她是我的乖女儿,我要养她。”兰草突然猛地一下拨开人群冲进去,从地上抱起了那个病弱的小女孩,用脸紧贴着她的脸,不断轻轻地摇晃着,嘴里喃喃低唤着:“乖女儿……跟妈回家去。”小女孩“哇”地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人们望着兰草的举止,疑惑起来…… “什么妈?……真是不像话。养不起嘛就送个好人家,也狠心舍得把一个生病的女儿抛在街头。”先前的那个曾奖兰草的那个老太太,这时又气呼呼地数落起来。 “就是嘛,还假惺惺地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装出一付多有善心的样子,给了五十块钱,好大方哟!亏你还是个孩子的妈!” “你看她那样子长得也还有模有样的,竟然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来。这下子可能是遭良心遣责了,又来抱孩子了。” 人们又开始纷纷怒气冲冲地指责着兰草。 兰草知道大家误解了,憋红了脸使劲想解释:“我不是……”刚张口就被打断了。 “什么‘你不’?八成这个孩子是她偷人生的,可能野老公不要她了,就一气之下把孩子也甩了!”一个中年妇女叫了起来。 “喂!喂!大家请听我解释!”文若梅拼命想要挤进来,却被两个壮实的汉子档了回去。其中一个骂道:“滚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两个女的都是媒子,合起来骗人!” 此时的兰草已无法作任何解释,她抱着孩子也无法走出来。那一刻她几乎动摇自己的决心,真想放下孩子跑出去。她低头望了望孩子那张可爱的小脸,委屈地掉下了心酸的眼泪。她真想脚下马上裂开一个地缝,能从里面钻出去,马上逃离这个令她十分尴尬的是非之地,但,她脚软了,她用脚蹬了蹬地上,那脚下的地太硬太硬。 “偷了人就不要生嘛,生了又不管。真不要脸!” “破鞋!破鞋!……” 兰草的泪水不但没有引起怜悯,反而更激起了人们的叫骂声。有人开始朝兰草吐口水,有两个年青小伙子竟朝着他扔起了果皮,兰草用手臂和身体死死地护着那个小女孩。 就在这时,人群的后面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大家不要吵了,警察来了,请让个道!” 兰草沧着泪花抬头一看,那围观的圈子已比开始前大了许多。文若梅正带着一个中年警察使劲地挤进了圈子内。中年警察“叭”的一个立正,先向兰草敬了个礼,尔后又向围观的群众敬了一个转体礼,非常和蔼地说道:“大家都不要闹了,你们都误解了这两位好姐妹。现在请这位文若梅同志介绍一下情况。” 人们终于静下来。文若梅两手紧紧地扶着兰草,好像有了一些依靠,但还是非常紧张。她从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而且还像个名星在街头演唱一样当众说话。她心里卟通卟通直跳,腿也在悄悄地发抖,满脸刹时通红,像是喝醉了酒。怎么说呢?从哪里说起呢?停顿了两分钟,她终于张开了嘴唇……我叫文若梅,抱着孩子的这位叫兰草。我们都是丝五厂的下岗工人。过去我们都在一个剿丝车间工作,兰和姐是我们的班组长,她待我们像个亲姐姐。目前厂里改制,我们俩个都下了岗,至今都还没有找到工作…… 文若梅深情地侧过脸来望了望兰草,终于镇静下来有了勇气,那话语也突然激昂起来:我和兰草姐今天上午到市就业局人才市场了解用工信息,准备去看一个用工单位时路过这里,和大家一起见到了这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小女孩。兰草姐掏出了她身上仅有的五十元钱给了这个女孩。我们本来准备就此离去,因为我们目前的家庭条件还难以再养一个孩子……就我们兰草姐来说,目前家里已有四口人,一个年大体弱的婆婆,一个才上小学不久的儿子,自己下了岗没有了收入,全家人就靠一个在机关工作的丈夫每月一千元左右的工资维持生活,家庭生活也十分清贫。……但伟大的母爱激发了兰草姐的怜悯心和爱心,她毅然而然,不计后果地决定收养这个孩子,这是一种多么崇高的精神境界啊。 现场鸦雀无声,兰草万万没想到,连章若梅自己也没想到,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她竟然这么能说,而且能说出这些让人心里感到震憾的语言。 我们人人都有怜悯心和爱心,面对这么一个可怜的被遗弃的小女孩,难道我们就忍心让她病死在街头?饿死在街头?冻死在街头吗?我们这么多的人,大家都只是围在这里看热闹,站在这里唉声叹气地谈论着、议论着,并愤怒地谴责着抛弃她的人,难道这样就能够救她吗?只有我们的兰姐毅然地伸出了救死扶伤的手,抱起了这个可怜的弱小生命。难道她的行为不使我们汗颜吗?难道她的精神不值得大家学习和敬佩吗?……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兰草姐的爱心竟然会遭到怀疑,谩骂和中伤,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事啊! 文若梅说完嘤嘤地哭了。又是片刻的寂静,随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谢谢大家的理解和鼓励,谢谢大家!”兰草满脸泪痕,站在场中向围观的人深深地掬了一躬。 “真是一个大善人,菩萨心肠。” “好人,大好人,真好人,简直就是观音菩萨在世呢。” 几个老太太又啧啧称赞着。 兰草眼中呛着激动的泪花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也请大家放心,这女孩我养定了,她就是我的亲闺女。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饿不着她,只要我有一件衣服穿就冻不死她。我先要给她治好病,以后要让她上学,上大学,直到她长大成人,安家落业。” “……让世界充满真诚的爱!让我们都来帮帮这位小大姐。”那中年警察眼睛红红地,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两百元塞进兰芳的怀里。 人们自发地仿效着从包里或多或少掏出钱来。“谢谢!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要给钱了。我……我养得起这个孩子。”兰草眼中又泛出了激动的泪花。文若梅非常高兴地帮着收捡大家的捐款。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打电话通知了报社,刘明芳带着楚小兰赶过来,她们亲眼目睹了这动人的一幕,还需要采访当事人吗?已经不需要了,她打开坤包的夹层,将里面的一千多元连同零钱尽数掏出,塞进文若梅的手里,然后又抓拍了几张新闻图片。她心里有了一个计划:她准备以专题形式长期跟踪报道兰草的事迹以及这个遗弃孤女的成长历程。 中年警察欲喊出租车送兰草和孩子回家,被兰草制止了,孩子病重需要马上送医院治疗。“谢谢你,太感谢你了,如果今天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兰草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紧紧握住中年警察的手,非常激动地。“不用谢!我也应该向你学习呢。还是赶快送孩子去看病吧。……请大家赶快让个道!”中年警察护送着兰草和文若梅走出人群。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随后许多人又紧拥着兰草她们走进了医院…… 第017章 爱心可敬 秦正联骑着单车,想着兰草收养弃女的事,苦笑着摇了摇头:兰草哪……兰草,叫我怎么说你好?自己都快养不起了,还要捡一个病孩子养着。你呀……你,算我服了你!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当代的活雷锋一个!唉……管她的,捡都捡了,先养起来再说吧。等那个小孩的病治好了,再找一个经济条件好的人家也行。“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兰草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嘛!秦正联想着想着真地笑了起来。 秦正联很快赶回家中,告诉母亲说兰草捡了一个小女孩在住院,他要赶过去看一看,中午不在家吃饭。母亲倒很豁达,高兴地连夸女媳妇心眼好,做了一件大好事,让秦正联一定要尽心尽力地支持兰草。秦正联笑了,你老人家就请放心吧。说完走进卧室东翻翻西找找,拿出了几件儿子小兵的衣服装入塑料袋,又到家属大院门口的副食品商店里买了一袋营养品和一袋水果,随后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 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领导,得知兰草的义举后非常感动。为了治好小女孩的病,医院临时召开了一个简短的院务会,决定为小女孩治疗的费用全部减免,并安排儿科技术最好的主任医师赵茗为她主诊。医院专门给小女孩安排了一间高级病房,二十来个平方米的房间里只安了一张病床,有卫生间,还有一台彩电和一座三人沙发,住院条件相当不错。 正在查房询问,见秦正联走了进来,打了一声招呼,又连忙夸奖兰草:“秦秘书长,祝你找了一个好爱人。兰草真是个好心肠的人,爱心可嘉,爱心伟大,连医院的领导全都感动了。这下子你们多了一个女儿,可要好好地尽尽父亲的责任哟。”赵茗是作协主席江振华的爱人,她现在的儿媳妇文若竹过去和兰草同一个车间,与秦正联也很熟悉。 “赵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尽好父亲的责任!”秦正联?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联也很熟悉。 “赵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尽好父亲的责任!”秦正联笑着,回答得也非常干脆。 “你们谈吧,我去看看其他的病人。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不用客气。”赵茗收拾起听诊器,说完走出了病房。 正在输着y体的小女孩已经醒来。小女孩经检查确诊为急性肺炎,而且身患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贫血症。小女孩先了澡,穿着才买的新衣服,焕然一个新人。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很是可爱,看见秦正联走了进来,露出了稚嫩的笑脸。文若梅拍拍小女孩,“他是秦叔叔,快叫秦叔叔!” 小女孩笑了笑,第一次张开了嘴,胆怯地喊道:“……秦叔叔好!” 秦正联坐在床边,腑首爬在床上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 “我叫丫丫。今年两岁。” 兰草提着一壶开水走进说:“你帮她取个名吧”秦正联轻言轻语地征求小女孩的意见:“丫丫名字不好听,叔叔给你重新起个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好!”小女孩高兴地答应道。 “嗯……取个什么名字好听呢?……就叫‘小云’好不好听?”秦正联思索了一下。 “好听。”小云笑得灿烂了一些。 “嗯……小云,名字取得好。捡来的苦孩子就像天上的云儿一样,飘来飘去的,名字取得真好!”文若梅夸奖着。小云眼睛红了,兰草瞪了文若梅一眼,赶快趴到床边,满脸笑容地用手拍拍,诓慰着小云:“小云乖……云儿勇敢……不好哭。文阿姨是说小云名字好听。小云不是捡来的……小云是我的好女儿。”小云点了点头,没有哭出来。 秦正联非常和蔼地问道:“小云,知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小云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小云……你知不知道家里有几个人哪?家里像个什么样子,房子大不大呀?” “我家有爸爸……有妈妈……还有丫丫……哦,不对,还有小云……一共三个人。我们家有四间房子,有床……有桌子……还有沙发。爸爸妈妈给我买了好多玩具,还有……一个大熊猫呢。”小云如数家珍似地背诵着。 这是一个本性天真活泼的小女孩,让秦正联心里刹那间涌动出一种深深的父爱,他将身体埋得更低了,轻轻地、无限慈爱地吻了一下小云,“女儿真乖。叔叔明天也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玩具,再给你买一个最大的熊猫好不好?” 小云又露出了天真活泼的笑容:“好,我要个眼睛会动,会说话的大熊猫。” “好。叔叔说话算数,叔叔一定给你买。叔叔再问萍萍,你可知道爸爸……还有妈妈叫什么名字?” “爸爸叫田大牛,妈妈叫林英子。”小云眼睛红红地突然哭了起来:“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还记得,她还记得爸爸和妈妈,秦正联心里一阵欣喜。“小云乖,小云不哭,小云是个好孩子,我们一定帮你找到爸爸和妈妈好不好?”几个大人一起诓慰着小云。 小云终于哽咽着,停止了哭泣并点点头。秦正联因势利导,让小云慢慢回忆起她家住的地方:家住的地方叫什么……嗯……记不住了。家门口……有个大院子,院子门口有……嗯……有一条好大,好大的街。街上有许多树,还有许多房子,还有……好多好多的灯,晚上有红灯,有绿灯,好漂亮哟……小云显然有点高兴起来。秦正联乘热打铁,夸奖后又问,是谁带她到这里来的? “我在公园里等爷爷,一个叔叔和阿姨说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可找了好久就是找不着。他们又带我坐汽车,坐火车,还是找不到。后来我生病了,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云乖……只要小云听话,爸爸妈妈一定能找到。” 秦正联说完,小云又点了点头。 文若梅说:“只要小云听话。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就一定能够找到爸爸妈妈。” 兰草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无限慈爱地说:“小云是个乖孩子,我们都喜欢。爸爸妈妈还没找到前,秦叔叔和我就是小云的好爸爸好妈妈,你就做我们的乖女儿好不好?”“嗯……”小云平静而乐意地答应着。 “爸!妈!”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突然蹦跳着跑进了病房。 兰草见是儿子小兵说:“快喊文阿姨!” “文阿姨好!”秦小兵亲切地喊道。文若梅欣喜地抚摸着小兵:“都长这么高了,简直认不出来了。小兵,读几年级了?”“二年级。”“小兵,你怎么跑到医院里来了?吃饭了没有?”秦正联问。“吃过了。听乃乃说你们在医院里,还说你们为我捡了个妹妹。”秦小兵靠在兰草的怀抱里说。“小兵,你爸爸和妈妈要为你养个妹妹,你喜不喜欢?”文若梅问。“喜欢!”秦小兵很干脆地回答。 “来,过来认妹妹,妹妹叫小云。” 秦正联喊了一声。小兵从兰草的怀里跳下来,走到床头很大方地喊了一声:“小云好!” 小云高兴地笑了起来。在文若梅的介绍下,小云亲切地喊了一声小兵哥哥好。 小兵真的当起了哥哥,他站在床边轻轻地拍着小云,像个大人似地关切地问道:“小云你病了,打针哭了没有?” 小云皱起了眉头:“……哭了的,好痛哟。” “生病了就要听医生的话,吃药不哭,打针也不哭,那才是好孩子呢。”小兵安慰着。 “小云下次打针……不哭了。”小云舒展了眉头。 “那才是个好孩子。你听话啊,早点治好病,就早点回家。哥哥教你认字,还给你讲故事。我还有好多玩具呢。”小兵又鼓励着。 小云非常高兴,十分天真地问道:“哥哥……可有大熊猫?” “没有,但哥哥可以跟爸爸要钱给你买。” “哥哥,我要买个大的……会讲话的大熊猫。”小云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比划着。 “街上有的是,下午放学我就去买了拿来送给你。”秦小兵很认真地说。 小云笑了,笑得灿烂,如同一支正在绽开的花朵。 听着两个孩子天真而亲切的对话,秦正联和兰草互相对看了一眼,十分欣慰地笑着。 “来,来,都来吃饭了。”文若梅端着三套盒饭和一盒元子汤走了进来。 兰草嗔怪地说:“若梅,怎么让你去买了饭来?” “姐妹家,谁买不是一样?不就是填个肚子嘛。你和青哥先吃,我来给小云喂点元子汤。”文若梅说完,端起元子汤就坐到了床边。兰草欲夺汤来喂小云,被文若梅推开了,“兰姐,还争个什么?谁喂还不是一样?你们以后麻烦辛苦的事还多着呢。”“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到外面商量个事。”秦正联说完和兰草端起饭盒走到走廊里。 “小云无疑是个被拐卖的孩子,可能是因为病得厉害,才被人贩子遗弃在街头,真是太可怜了!”秦正联非常伤感地说。 “小云离开家,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天了,家里人肯定急得要命。”兰草痛心地说。 秦正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是肯定的。兰草,我有一个打算……是不是可以这样办?等小云病情稍为轻松后,就带她去照一张像,然后去报社登个寻人启事,同时在互联网上也发一条启事,说不一定能找到她的父母。” “如果找不到她的父母,我就把她当亲闺女抚养。一天找不到,她就当我们一天亲闺女,一辈子找不到,她就当我们一辈子的亲闺女。”兰草动了真情,眼睛红了。 秦正联沉默了一会,忐忑,犹豫,极其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想法:“兰草……我还有一个想法,也想同你商量一下。我想等我们把小云的病治好后,先带回家养一段时间。……如果有条件好的人家要孩子,我们也可以把她送过去。” “不!我决不将小云送人!你趁早点死了这个心吧!”秦正联话刚出口,兰草情绪就激动起来,两只手急剧地抖动着,手中的盒饭撒了一地,筷子也落了一根。 “兰草,你冷静一点。我不是非要将她送人不可。我是说我们家目前经济条件差,五个人吃饭就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我担心营养跟不上,会委屈了孩子。”秦正联认真地解释着,然后去病房给兰草重新拿来了一双筷子。 “我冷静不了。秦正联,你是不是不愿意抚养小云?你不愿养我养!再穷,我也要养活她。哪怕是当叫化子讨饭,我也要养她!等把小云病治好了,我就去找工作,哪怕是当个环卫工去掏大粪,哪怕是拿把刷子去刷皮鞋,只要能挣钱的事,我都愿意做!”兰草态度非常坚决。 秦正联还能说什么,他体贴地说道:“兰草,你要带两个孩子,又要找工作做,我只是非常担心你的身体到时会吃不消,会拖垮了身子。”兰草声音小了一点:“再苦再累我心甘情愿。正联,这个你就不要太多地担心。”秦正联有点无奈地说:“既然你愿意这样,我还能说什么?到时我也尽心尽力当好父亲,我们同甘共苦共同来抚养这个孩子吧。”秦正联笑了,兰草也跟着笑了笑。 晚饭后,石维民带着市政府办公室王主任和刘中义赶到医院。兰草抱养弃女的消息,他是通过政府内网上看到刘明芳这篇报道的。这件事很感人,他想看看这位好心肠的下岗女工。但他没有想到这位受人赞扬的兰草就是秦正联的妻子,更让这位年轻的副市长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比他年长的副秘书长家中如此困难,却从不愿意向组织伸手要求帮助,自己独自承受着精神和物质的双重压力,实在令人可敬可佩。 泰平失业人员为数不小,市政府解决再就业问题的压力大。这一点石维民的心里自有一本帐。他多次深入过居民段,看到了相当多的下岗工人生活十分困难。所以当他知道大华公司有意压低拆迁补偿费时,心里异常地气愤。对于政府如何解决城市低保和拓展再就业渠道,他心里也有一个初步的框架。要真正能够彻底地解决这一问题,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成就,制约因素太多,具体问题太多,包括宏观、微观上。但最起码,市政府要尽快将此列上议事日程,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措施来,并努力付诸于实际。 慰问品和慰问金,早就准备了一套,秦正联推辞不脱,最终感激地收下了。除了心里想的,石维民也没有高谈阔论,甚至没有多说几句话。他对那个捡来的小女孩非常感兴趣,一直抱着舍不得丢下。小云不一会就和他弄得烂熟。这小云比女儿毛毛小一岁,性格像她,很乖巧,嘴甜。这情景无疑地勾起了石维民的父爱和对女儿的深深想念。唉,林家珍,总想异想天开地赖在京城,非让女儿独自留在那里,不然,女儿能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石维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收养小云。但兰草和秦正联意下如何?还有林家珍呢,她会不会同意? “秦秘书长,兰姐,商量个事。小云让我和林家珍领养如何?”石维民犹豫了一下,还是禁不住微笑着开了口。 “不行。你和林医生工作那么忙。”秦正联感到意外,但反应敏捷,回答干脆。 “我请个保姆照顾小云。”石维民说。 兰草反对他的想法。王主任和刘中义也在一边劝说石维民。“这事以后再说吧。”石维民只好作罢,马上掏出几百元塞进小云的口袋里。 第018章 投石问路 晚上九点,昏暗的市政府家属二院里,晃悠悠地来了一个胖乎乎老板模样的人。他身着宽大黑色的绸缎泡泡衣裤,戴着一副黑色的塑料墨镜,夹着一个黑色的大皮包,一手拿着手机,在院内三幢陈旧的楼前转悠了两圈后,站在中间那幢楼前,犹豫了一下,打开手机慢腾腾地拨着电话号码。这人是谁?心神不定的样子。只要你能与他擦身而过,你就能透过院内暗淡灯光,隐约发现这人就是胡一发。 胡一发虽然对石维民、秦正联这两个关键人物的心思吃不准,但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形势正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石维民的亲侄儿石卫国退伍后正在泰平找工作,而石绝不会违反退伍兵安置政策为这个原籍不在泰平的侄儿落实工作。这无疑是个来得非常及时的内部消息,可以好好琢磨一下,理出一个亲近他的路子来。而秦正联的傻x老婆自己下岗没有工作,却心血来潮去捡个弃女养着,无疑对穷酸的家庭来了一个雪上加霜。这是一条公开的消息。一家四口变成五口,就靠他一点可怜的工资来养活,而且养女住院也要花上一笔。如果再不找点钱,拒收送上门的钱,除非是他妈的一个十足的傻蛋! 胡一发一边微笑地思考着一边稳稳地上了楼,那脚杆也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秦正联正在房间练毛笔字,急促的电话铃声迫使他放下笔,几分钟后胡一发跨进门内。 “胡总,这么快就来了?” “刚才我就你在楼下打的电话。” 胡一发进门换了一双拖鞋,抬头瞄了一下房子。客厅不大,二十来个平方米。进门左边两个房间,右边一个房间,一个小过道通向厨房和卫生间。这是一个标准的三室一厅的住宅房,大概也就八九十个平方。客厅装修简单,布置典雅。进门这边三人座的木沙发前放着一张木质条形茶几。客厅正面一个不大的电视柜,中间一台十六英寸的日历牌电视机,两边各一盆君子兰花。墙上挂着一幅中堂山水画,一幅对联是青正联用行楷书写的,字体苍劲有力: 明明白白做事 堂堂正正做人 从对了解的基本情况和现场的观察,胡一发对秦正联的现实生活,更加印证了“穷酸”二字。还有四个字就是“不识时务”,现在官场上只要是有实权的又有几个像他?一付“清政廉洁”的样子,又有一个什么好处?最终还不是苦了自己。真是读不懂这个秦正联,胡一发轻轻摇摇头暗自嘲笑了一下。从心理上说,秦正联不喜欢甚至非常厌恶胡一发。但从礼节礼貌上出发,来者都是客,秦正联却表现得非常热情,又是请座,又是递烟、泡茶。这对胡一发来说,又有了几分亲切和感动。 胡一发见房门关着,满脸堆笑地问起家人。秦正联告诉他都睡了,话儿不多。胡一发知道要想达到此行的目的,谈话只能循序而进,婉转迂回,决不能直截了当,特别是对这个宁可饿着肚子说吃饱了,宁要风度不要温度,死撑面子的秦正联,自己的语言必须讲究方式方法。闲聊了几句。胡一发开始他早就背熟了的台词,但临台表演还是作了一些灵活机动的润色。 “听说弟媳妇捡了一个小女孩?而且还是一个有病的孩子?” “对。” “弟媳妇没在家?” “没。在医院。” “哦。你没去医院?让她一个人守着病人?” “去了。才回来不久。还有一个同厂的好友文若梅在帮她。” 文若梅?就是那个年轻漂亮而又稳重大方的文若梅?她是兰草的好朋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这事?胡一发心里自问又开始反问: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她多久?你不过是多照顾了她几次夜产摊的生意。还有,她当过坐台小姐,给了她一些零花小费,你连r体关系都没有和她发生过。你怎么会了解她的生活圈子。但也真好,文若梅毕竟是个熟人。泰平确实太小了,转来转去都是熟人。文若梅应该多接触一下,说不定就用得着,至少对接近秦正联就能用得着。想到此处,胡一发真是倍感开心。 “你们真不简单,太了不起了。爱心让人十分敬佩。”胡一发语气真诚,发自内心。 秦正联不置言语,笑了一下。胡一发开始问寒问暖,滔滔不绝,关心倍加。秦正联则是谢声不断。胡一发又询问了兰草的工作问题是不是落实了?秦正联说不是很清楚。胡一发心里嘀咕了一句:什么不清楚?好像不是一家人似的。虽很反感,但仍笑咪咪地。胡一发又问她是不是想自己单独办个小实体?秦正联还是一句不清楚。胡一发不好再深问下去,马上打住话头。秦正联又递了一支烟,起身为胡一发添上开水。 “胡总,找我有事吧?” “对。有件小事要请秘书长帮个忙。” “什么事?胡总明说。” “听说市上要建购物广场,快要竞标了,想请秘书长给予关照。” 秦正联又笑了一下,“竞标的事,市政府调子已定,严格竞标程序,谁符合条件谁中标。 “我想参加竞标。并且已报告石市长,请他给予支持。石市长很支持,让我参加。” “哦?”秦正联楞了一下:厉害!开始进攻新的堡垒了,“既然石市长很支持,我也会支持。”“好,好。”胡一发笑逐眼开,马上打开手提包,利索地拿出两个纸包来。秦正联一见马上变了脸色,“胡总,请你马上收起来。” “你工作忙,没有手机不方便。我送一部,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另外给你们收养的女儿拿点医疗费,不多,你务必要收下。以后用得着我的时侯,请秘书长尽管分咐,千万别客气……”胡一发兴致所然,又不厌其厌地表白了一通“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的江湖通行法则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话虽长了点,但秦正联却也不难看得出他的诚意。 胡一发准备打开纸包,被秦正联一把按住了,“胡总,使不得,请你拿走。” “老弟,作一个朋友,我帮你一下也是应该的,这算什么?这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胡一发笑容可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说完提起手提包,马上要走。 “胡总,你不愿拿走是吧?那好,我收下。但你得注明是何物,数字多少,再写上名字和时间。”秦正联显然急了,脸上挂不住出现了不悦的温怒。 “字是不是就不写了?” 秦正联语气坚决,不容置否,“不,胡总,你一定要写,按我说的写。” “非得写呀?” “对!否则,以后你有任何都别来找我。” 秦正联的话中明显地带有威胁的味道,看来不能抬腿就走。胡一发无奈,只好重新落座,掏出笔在纸包上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字。 告辞,送客。胡一发点头哈腰地出了门。 下了楼,胡一发给石维民家里打电话,石维民不在。几分钟后胡一发进了屋,林家贞接待了他。胡一发作了自我介绍,也不好多说什么。丢下纸包,说是一个朋友捎给石市长的东西,只坐了几分钟就告辞出门。 第二天上午,胡一发双手捧着那只专门订制的二龙戏珠陶瓷大茶杯,翘着二郎腿坐在旋转的真皮大椅子上笑眯眯地摇晃着,他乐滋滋庆幸石维民和秦正联都收下了买路钱。“有钱能使磨。”下一步就可以看着他们怎样来推磨了,吱嗄,吱嗄……胡一发仿佛已看见了石维民和秦维民推动磨盘的情景。 叮铃,叮铃……不是推磨的声音,是电话的铃声。胡一发从沉醉中睁开两眼,慢腾腾地拿起话,以一种傲慢的口吻张开了嘴:“喂……请问哪里呀?”对方回答“市政府办公室值班室。”胡一发一惊,马上坐正身体,开始认真通话。市政府办公室通知他马上取回遗忘在石维民家的大纸包。胡一发接到通知后立即给石维民拨了几个电话,手机关了,办公室和家里无人接听。胡一发思考了一下:既然以政府办的名义通知,这事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佘地,只好派秘书取回了纸包。胡一发见纸包已被封口,上面有政府办副主任、监察室主任的签名,还有石维民的批示:“退回大华公司现金五十万元,由监察室办理。” 胡一发通知财务部取走钱,左右转动着椅子,绞尽脑汁地冥思苦想着如何摆平石维民这个难剃的头。女秘书带了两个人进来介绍说:“胡总,这两位领导是市政府办公室纪检组的,他们找你。”一位来客开门见山:“胡经理,秦正联委托我们退还这包钱和手机,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名。”说完从手提包里取出纸包,一个漂亮的笔记本,胡一发接过一看,见是一本礼品和礼金处理的登记,二话没说就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假正经的东西,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送走客人,胡一发骂了一句。 直到这个时候,胡一发才明白刘中义为什么不愿替他当说客,联系石维民和秦正联的原因。唉,怎么又突然忘记了?贺长生曾劝过他:对这两个人不能采取金钱攻势。果然这次又不轻不重,不软不硬地碰了两个大青包。胡一发真正有点后悔。 官场还真有清官?他们俩不图金钱,他们到底喜欢什么?美女?玩乐?胡一发绞尽脑汁不得其解。 第019章 忍无可忍 按照市政府旧城改造办公会议的要求,市建委经过一段紧张的准备,市政府决定以公开竞投标和招商引资的方式完成步行一条街的建设。连日来泰平新闻媒介都刊播了招商引资建设宁平街的公告,公布了八个项目工程。 半个月后,经对承建商资料的审查和资格审定。市建委和宁平大街临时建管委,将目标锁定在林城家电总公司下属的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林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和大华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公开竟标工作在市建委会议室如期举行,姜德代表林城公司参加了竞标。竞标会上,秦正联认为从资质等级和信用度上看,林城公司最有资格承建泰平购物广场工程。但贺长生却极力推祟大华公司,理由是大华资历长、资金比较充裕。会议最终没有定下板来,两种意见提交到罗林森手上。罗林森大笔一挥:同意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承建该工程,通知胡一发做好准备。秦正联不服,向石维民作了汇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石维民觉得事情有点棘手,应该先与罗林森当面商量一下。 罗林森见石维民推门走进来笑了,起身让座,泡茶,客套了几句。 石维民说:“购物广场竞标的事是不是再开会研究一下?下面好像还有一点意见。” 罗林森问:“是不是秦正联提出来的?” 石维民说:“罗市长,三家竞标公司究竟哪一家合适些?” 罗林森显露出一丝不快:“你说哪家就哪家吧。” “我也拿不准。” “上午开会讨论时,市建委、拆迁办、招商局三家意见没有统一,最后把皮球踢给我,我只好请示了史书记,史书记问大华公司怎么样?我说大华也可以,他说那就大华公司吧。我就按他的指示签了。” 石维民格楞了一下,怎么又搞到史书记那里去?这边还没定下来呢。 “既然史书记已经定了,还有什么商量的。” 罗林森心想,史书记是市委一把手,他定的事就是铁板钉钉,你敢再说什么?你石维民再厉害,你敢和史书记对抗?“按理说这个招标的事,应该市政府先定一下,然后再请示,贺长生把会议纪要拿来时,我问需不需要再开个会?贺长生说意见无法统一,再开会也是白搭,不如请示一下史书记,只要他定了,哪个部门也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石维民说:“没错,史书记定了的事,哪个部门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应该按程序办,如果程序走到了还不能统一的话,再请示史书记也不迟。” 罗林森勉强地笑了一下,“这事怪我先斩后奏。本来我是准备按程序来,贺长生一说,就忍不住告诉了史书记。石市长,我也为难哪。我向你捡讨,这事确实没处理好。” “史书记都定了,你还需要作检讨?”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责怪我哇?”罗林森被窘迫的无地自容,突然红了脸。 石维民气头上的话随之脱口而出:“岂敢!你是市政府的老资格了。” 罗林森恼羞成怒,张口就骂:“石维民,你放你妈的p!” “罗林森,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石维民,这几个月来老子受够了你的窝囊气,自从卫市长走了,你处处让我过不去。你有本事就把我这个副市长撤了!” 罗林森狠狠拍着茶几,直震得纸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撤不撤你不是我说了算,那要让人大说话!” 罗林森蹭地一下站起来,“人大?你想拿人大来吓我?人大又怎么样?” “罗林森,你知不知道人大代表谁?” “我就是搞不懂人大代表谁?今天我倒要讨教一下。” “人大是代表人民行使罢免权的。” 罗林森吼道:“撤不撤我这个副市长,还要报省委组织部审批呢,你连这点都不懂?” “我是不懂,我法律知识少,没有你罗林森懂得多。”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文化高了一点。洋博士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当副市长时,你在哪里?” “罗林森,什么老子?你想摆资格请你到幼儿园去!” “石维民,滚你妈的蛋。你少给我来些‘弯弯拐拐’!” 石维民满脖子暴出了青筋,支气管炎此刻已经发作,胃部也隐隐作痛起来,他忍不住咳了两声,“罗林森,请你把嘴放干净点。你想打架是不是?今天我就奉陪到底!”石维民将按着胃部的双手叉在腰杆上。 哗啦一声,石维民身上茶水淋沥。又是哗啦一声,罗林森脸上也沾上了茶叶。 办公室王主任和刘中义突然推门走进来,石维民和罗林森都显得非常尴尬。 刘中义撒了一个谎:“石市长,办公室里有人在等着你呢。” 石维民说:“好,马上到!” 王主任拿来两条毛巾为石维民擦了擦身上的茶叶水,然后又为罗林森擦着脸上,罗林森从王主任手中夺过毛巾擦了擦,然后掏出一把象牙梳子,梳理着已经花白而稀疏的头发。 石维民离开办公室后,罗林森依然火气难消:你石维民算个什么东西?毛孩一个,一点规矩都不懂。卫市长资格不浅,又正儿八经地是个政府的一把手,还知道事事处处尊重我。要不是他去中央党校学习,这常务副市长会落到你的头上?了不得了,让你主持工作了,你该明白,你还没有坐上第一把交椅呢,就开始耍起威风了。过去卫市长出差,我为他代理过多少回市长了。真是可气可恨! 可是这上面为什么老是不让我干常务呢?史书记亲口答应过的,可就是不落实。而且这把常务的椅子已经空缺好几年了,却让石维民这臭小子一来,就轻轻松松地捡了一个落地桃子。问史书记为什么?他只是笑?笑什么?有隐情?不回答。问急了,只有一句:老罗,你别急,再等等吧。再等什么?等我白完头?可能这事确实不能怨他史树友,怨谁呢?怨省委?李康民书记和朱省长对我印象一直不错。可卫市长一走,别说安排我作个一把手,至少也该让我干常务啊。真不知道这省委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真是那臭小子有什么来头?京城下来的,是皇亲国戚?不像。他是一个地道的农民的儿子,只不过天资好点,能读书,混了一个洋博士的头衔。他老婆也只不过是出身于林南市一个小市民的家庭而已。难道是臭小子或他老婆双方还有一个什么老辈子在上面做了大官?让他能够这么张扬,这么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有有这种可能吗? 罗林森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他实在没了心肠处理案头的文件,只一味不停地喝着龙井茶,抽着软中华,或者是用那把象牙小梳子,慢慢地梳理着头上花白的头发。一个人影突然跃入眼前:王名烈。对,何不与他聊聊?人称王诸葛的这个老狐狸,心眼儿最多,小道消息也最多。 罗林森和王名烈是一对真正的铁哥们,老朋友。在泰平官场的山头中,来自一个县,真正的老乡。在官场大圈子中,他们几乎同步上升,紧紧跟随着史书记多年,一个在市委,一个在政府,两人心照不宣,习性相投,而且堪称泰平核心人物,算是史树友的左右臂。在市委常委会上,对于任何重大问题都是鞍前马后,亲密团结战斗,努力维护着吴树友这个市委核心而毫不动摇。正因为太贴,两人都乐意为儿女牵起了红线,由老朋友一跃而又变成了亲家。虽然如今两个小辈离了婚,但两人并没有互相埋怨和指责,也没有影响他们来往甚密的山头和宗派关系。儿女是儿女,合也罢,分也罢,都是儿女自己的权利。在这一点上他们又心照不宣达成了认识上的高度统一和集中。 罗林森摁灭烟头,接通了市委王名烈办公室的电话。谈话直截了当。 “喂,老王,石维民究竟有什么来头?” 王名烈回答干脆:“不清楚。” “为什么他一个副市级干部一来泰平就挂个副书记,并且由省委李书记亲自来宣布,而且对他评价那么高?” 回答只有三个字:“不清楚。” “省委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弄这么一个楞头青来泰平,安钉子?掺沙子?” 回答还是三个字:“不清楚。” “那为什么省委要弄他来?就仅仅因为他是个洋博士,到泰平来专家治市?” “哈哈哈……不清楚。”王名烈多了一串哈哈,回答依然只有三个字。 他妈的!真是一只老狐狸,一问三不知,等于白问。 “老王,有什么消息可千万不要瞒着我。” “老朋友了,什么事有必要对你隐瞒吗?对石维民,大家都只知道他是国家机关来的,至于是不是他上面有关系,或者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谁也猜不准。你认为呢?” “我看不像,石维民连圈子里的基本规则都不懂。” “可能是吧。老罗,你今天是怎么啦?老是问石维民。” 罗林森谈了与石维民吵架的事,然后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与猜测。王名烈劝他老同志要有宽阔的胸襟,不能太气盛了,不能和年轻人比高低,特别是像石维民这样的年轻人更要多忍让点。除了大事,就连史书记对他都是非常尊重。你还要和他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小不忍则乱大谋。”凡事都要悠着点儿,要冷静,大可不必白热化。 听了王名烈一席话,罗林森终于冷静了一些。但他还是弄不明白,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什么凡事都要悠着点?难道连史书记都敬畏他三分?难道石维民那臭小子真有什么能忍在泰平打一个翻天印?罗林森还是放心不下,对石维民又恨又怕。放下王名烈的电话,他又拨通了史树友办公室的内部电话。 第020章 主帅出场 史树友的办公室非常宽敞,里外各两间,足有六十个平方米。外间的会客室,布置得简洁而明快,典雅而庄重。除了两扇门和两扇明亮的大窗外,四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秦平地图和几幅名家字画,恰到好处地利用了墙壁的空间。中间摆着一个紫檀木的方形大茶几,围着茶几的四周摆着四个黑色的真皮大沙发。矛盾不过夜。这是泰平市头号人物的一贯作风。晚上,史树友分别找罗林森和石维民谈话。 石维民走进史树友办公室时,拉长的一张脸上,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史书记,你好!有什么指示?”说完一p股坐在沙发上两手托着腮帮,眼睛盯着茶几不语。 “石市长,还在生老罗的气哪?”史树友笑着泡了一杯茶。 “我怎么敢生他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史树友很有耐心,始终微笑着为石维民解除心头的疙瘩,化解着市政府领导之间的矛盾,这是市委一把手义不容辞的职责。史树友说,这件事本身就是罗林森不对,刚才我已狠狠地批评了他。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我说石市长尽管很年轻,现在是全面负责市政府的工作,什么事你应该主动地请示汇报,好好地商量着办,怎么能由着脾气来呢?市政府的一二把手大白天在办公室里吵架,如果让机关干部和老百姓知道了成何体统?那不是让别人笑掉了大牙? 石维民抬起头,纠正了史树友的有关说法:他和罗林森并不构成一把手二把手的关系。卫民生市长在中央党校学习没有免职,市政府的一把手暂时不在家。 “小石哪,你也太过敏了。你是常务副市长,现在全面负责市政府的工作,你就是实质上的一把手。老罗已作了检讨,确实不够冷静,保证以后再不发生这类事情,好好配合你工作。小石,这事是不是就算了?你大人大量就不要再计较了,怎么样?”史树友嘿嘿嘿地乐了,语重心长。 石维民还能说什么?他抬头注视着几乎可以生下自己来的这位长者,这位泰平市委核心一把手的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庞,他本来想说的许多道理充足的一肚子气话顿时烟消雾散。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忐忑不安地说:“史书记,没什么。但我有个想法,说得对你就考虑一下,说得不对就请你批评。” “你说嘛,什么事值得你那么郑重其事的?” “史书记,我想调一下岗位。要么让罗市长全面负责市政府的工作,我负责他原来那一块工作,因为罗市长资历比我长,经验确实比我丰富,我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党性向市委保证配合好他的工作……要么让我到县里继续当我的县委书记,我保证能够干好。” 史树友拍着石维民的肩膀,“嗯?小石,你想甩挑子是不是?” 石维民苦笑了一下。史树友见他不张口,自己一路说下去。 你开什么玩笑?你我这一级干部岂是市委能够说了算的?你当常务副市长,是经过省委组织部考察,又经过市人大常委会举手表决的,岂能说动就动?……再说老卫走后的这几个月来,你全面负责市政府的工作,也是很有成绩的嘛,特别是在化解和处理人和安居工程拆迁的矛盾时,非常得体。你的魄力,胆识和能力在市直机关已是众口交赞。 史树友作为一个市委书记,确实会说话,话中听,但石维民却没有显示出一丝的欣喜。 会客室墙上金色的挂钟嘀哒嘀哒地响着,像似为史树友滔滔不绝而又流畅的解说合着节拍击着掌儿。小石啊小石,省委和部里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啊,作为一位老大哥,我对你也是珍惜爱护有加,寄望你有更大更好的进步和成长。组织上刻意对你进行栽培,将来你肯定会挑起更重的担子。有些人事方面的内幕情况你可能了解,也可能不了解。我想我也大可不必违背组织原则,一语为你道破。只要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就目前而言,泰平的工作能不能搞好,关键在班子,关键在你我。你可千万别辜负了领导们期望,不要辜负了泰平六百五十万人民的希望啊!史树友的这番话,充分体现了一个老同志对年轻干部的体贴关怀与殷切的希望,真是一番苦心,语重心长。但突然他话锋一转,又谈起了具体的工作方法问题,像是指出年轻人的缺点,又像是提出共勉。 中国的改革开放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各种矛盾,各种情况将会变更加复杂,我们的担子也会越来越重。团结问题显得越来越重要,团结起来向前看,是对我们每个领导同志的基本要求。在处理各种具体矛盾的工作方法上,我既不能将复杂问题过于简单化,也不能将简单的问题过于复杂化。要,因势利导……史树友在说到“过于”二字时有意放慢了速度,而“审时度势”则加重了语调。 沉静,办公室里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沉静,只有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于”二字时有意放慢了速度,而“审时度势”则加重了语调。 沉静,办公室里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沉静,只有挂钟不停的嘀哒嘀哒声。 史树友站起来为石维民添了开水,打破了沉静:“小石,茶是好茶哟,正宗的龙井贡,今年的新茶,品出味道来了没有?” 石维民接过纸杯,抿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史树友坐下来,接着从茶几上拿起那包大中华牌软装香烟,抽出两支,自己含了一支,顺手递给石维民一支。 “茶是好茶,烟也是好烟哟,来一支怎么样?” “不抽!好不容易才戒掉。” “小石哪,我真佩服你的毅力!最近身体怎么样?肠胃没出问题吧?工作要干好,身体也要保护好。革命的本钱嘛。只有身体好,才能工作好。”史书记面带微笑,拿起茶几上的火柴点了烟甩了两下,将火柴梗丢进烟缸。 “谢谢。老毛病,没什么大碍。有些问题请史书记给予明示。” “小石,你有什么问题就照直说。” “关于购物广场招标的事,下面有反映。我也认为大华公司承建这个工程不合适。关于资质和资金问题暂且不提,最担心的是工程质量,我怀疑胡一发的信用度。” “哪个胡一发?”史树友明知故问。 “就是大华公司的老板。” “哦,好像听罗林森说过。” 石维民摆了两条理由:第一,胡一发在人和安居工程承建中侵害拆迁户的利益,差点酿成大事端,在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时,强行拆除居民楼,致使矛盾激化酿成血案。事发不久,其公司财务部经理突然失踪。如果让这样的公司承建工程,质量问题难以保证。第二,购物广场正式竞投标前,胡一发四处活动,花钱打通关节,这种做法值得深思。 史树友楞了一下,“胡一发花钱打通关节?有证据吗?” 石维民谈了胡一发送钱的事,特别强调:知道这件事的人为数不少,影响也不好。 史树友叼着香烟,来回踱着方步。 “钱退回去了,好哇!这说明我们的领导干部还是经得起考验的嘛。关于工程中送钱问题是个普遍现象,竞争嘛。那么多的公司都想揽到工程,不送行吗?合理不合法。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干部要廉洁自律,秉公办事嘛,不为金钱所动。” “史书记,安居工程的质量问题已经成了我一块心病,如果再将购物广场工程交给胡一发,说心里话,我实在不放心。” “石市长,关于工程质量问题,有专门的部门监督,大可不必担心。谁承建工程,谁就要对工程质量负责,出了问题就找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道理是这样,最怕的就是万一真的出了问题,那损失就太大了。购物广场竞标合格公司有三家,林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竞标条件可以说是最好的,但有人却坚决反对,这是不公平的。我不知道史书记是不是了解这些情况?” 史树友没有马上回话,略加思索了一下,“这一点我还确实不清楚,我只是听老罗说竞标会有几种意见没有统一不好办。我问老罗到底哪一家合适?老罗说大华资质比较高,几个部门都倾向大华公司,我就说了一句那就大华吧。大华是本市的企业,既然他有这个条件做,为什么还非要外地的公司做呢?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关于工程质量问题,明天我再给老罗打个招呼,一定要确保,不能出任何问题。质量就是生命嘛!” “既然史书记已经决定,我不反对,但保留个人意见。” 石维民离开办公室,没有忘记感谢史树友书记一番苦口婆心的殷殷教导,但他脑海里却始终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史书记对大华公司也是情有独钟? 回到家中,石维民心里总有种压抑的感觉,什么原因他说不清楚。仔细回顾一下刚才谈话过程,觉得史树友书记确实非常关心自己,但他的谈话又像似在暗示自己提醒自己,他暗示什么?凡事别冲动?要谨慎?可能是吧。 石维民没曾料到,省委李康民书记会亲自主动地打来一个电话。李书记非常爽朗,话虽不多但笑声不断。真快!下午与罗林森吵架的事,这会儿李书记就已经知道了。“小石啊,你的工作干得很不错。但要尊重老同志。工作上既要坚持原则,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李书记的这几句话,让石维民顿时感到轻松起来。 第021章 爱如山高 石维民没有更有更多的精力纠缠在官场复杂的人际关系上。作为一名全面负责市政府工作的年轻常务副市长,他必须更多地思考泰平的发展问题。对于西部这么一个工业基础十分薄弱、经济欠发达的农业大市,如何发展?石维民虽然思想不保守,也不乏闯劲和冲劲,但他决不敢高喊冲动的口号和贸然行事。他心里非常清楚,凡事从实际出发,依托秦平的基础,稳步前进。 石维民给老部长打了一个电话。本来这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问候电话。没料到老部长无意中却透露了被石维民认为是最大的利好消息:国家计划依托中国西部的石油资源,在林省选择一个市建设一座西部地区最大的石化城。此计划已通知林省,地址的选定工作由国家石化总公司和林省共同完成。石维民一听马上喜上眉梢,当场就缠上了老部长,老部长也很爽快,答应帮助泰平市政府做好立项的争取工作。石维民马不停蹄,刚放下老部长的电话,又拿起电话,分别缠上了朱省长和省委李康民书记,直到两位省领导答应“第一优先考虑”才落下心来。 这消息来得太及时了!石维民非常兴奋,连夜跑到史树友书记家里报了喜。史书记也很是高兴,马上让市委秘书长通知市委常委连夜召开了争取石化城建设立项的专项工作会议。会议对立项,可行性报告等具体工作提出了建议,并对市上领导及相关部门进行了分工。明确这项工作和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的招商引资由石维民亲自主抓,尽早北上南下予以落实。 随后一段时间,全市相继召开了四个大会:市党代表大会,市人大全委会,市政协全委会和由市委、市政府联合召开的全市经济工作会议。 在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向国家计委争取在泰平建设西部最大石化城和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两个建设大项目工程被正式列入了政府工作报告。两项工程建设对泰平的发展举足轻重,与会人员欢欣鼓舞。并且正式决定这两个项目的立项和招商引资工作由石维民全面负责。会上,石维民从泰平市的实际出发,阐述了发展与稳定,经济建设与精神文明建设“四个车轮”的关系。同时提出为振兴泰平,必须加强机关作风建设,廉政勤政,务实求真,高效服务,努力改善投资软环境。 反应敏捷,行动果敢。这就是年轻的副市长石维民的作风。全市经济工作会议刚刚落下帷幕,市级各相关部门立即着手两大工程的各项准备工作,一俟准备工作结束,石维民将马上率员北上南下。在这期间,石维民参加了两项活动。一是亲自率领一个组对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进行了实地勘察和规划。二是参加了全市旅游文化建设座谈会。秦平日报社派出刘明芳跟踪石维民采访了两项活动的具体情况。 刘明芳对报社领导这次工作安排欣喜异常。连续七天的工作采访使得她几乎与石维民形影不离,使得她有更多的机会多角度地深入了解石维民。 她爱他,她深深爱着梦中百多回与之休戚共度美好生活的石维民。这爱只在心里,无人知晓。她是个通情达礼的人,她知道她的爱很难有所回报。石维民有爱人有家有女儿,她无法向石维民表达自己深深的爱意,因为爱,她更不愿让深爱的人背上沉重的精神包袱。她只有独自一人承担着那爱的痛苦和忧伤,而这心灵的深深伤痛却无法向任何一个亲友倾诉和喧泻。 由市委宣传部主持召开的旅游文化建设座谈会整整开了一天,这在历年同类会议中算是最长的一次了。会议地点:卧龙山脚下的一户农家乐。参加人员:作协主席江正华,文化局副局长兰天,泰平师大中文系、旅游系主任,以及市文联、市音协和文化团体的有关领导。与会人员发言踊跃,气氛热烈。石维民在会上讲了话。讲话只有十分钟,但讲话的主题《一个城市不能没有自己的文化》却深深地吸引和打动了与会人员的心弦。给大家最深印象的是这位三十一岁的年轻副市长知识渊博,对文化的理解独具特色,对泰平的文化渊源和现状了解透彻,对如何振兴泰平西子江流域地方特色文化见解新颖独到。拿江正华私下的话来说,如果我们每一个城市的市长都能像石维民一样,对文化有这么透彻的理解,那么中华民族的文化振兴将会以更高的质量、更高的速度加快发展。 石维民的发言有份讲稿,他自己用电脑写的。刘明芳要了一份,文字措辞无可挑剔。但他在发言时却抛开讲稿而做到了只字不错。对石维民过人的记忆力,作为一个文化记者的刘明芳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男人真是太优秀了!这是刘明芳对石维民不多的采访中又一次新的深刻印像。 在紧接下来的六天实地考察中,刘明芳跟随着石维民的足迹踏遍了西子江两岸的坡坡坎坎,踏遍了卧龙山所有的峭壁悬崖。 西子江景色秀美,穿越泰平境内一百五十余公里,湿地面积大,生态环境优越,成为野生鸟类长年栖息的乐园,其鸟类品种数量多,有鹤、鹭、野鸭等多种保护动物。宽阔而碧波荡漾的江水穿城而过,与环绕三个城区的北夫河、南女河和东子河形成缠绵优雅的品字形状。而依江南距市区五公里雄踞的卧龙山,连绵起伏足达四十余公里。山色壮丽,原始森林面积宽阔,野生动植物品种繁多,更著那山势奇伟,多瀑布多山池多温泉,山中名胜古迹如星罗棋布间杂其间。 国家改革开放后,泰平市历届政府十分重视西子江和卧龙山的旅游资源开发,但由于全市经济欠发达,资金紧张,致使开发工作进展十分缓慢。卫民生市长到任后,重提一山一江的旅游开发,班子成员认识统一,并开始重新规划蓝图,但最大的障碍仍是资金问题。直到石维民上任,提出必须招商引资联合开发的建议并着手付诸实施,才使泰平市民真正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空气格外清新爽人。这里与山下西子河畔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山下已是烈日炎炎的夏季,而山上仍停止在宜人的春天。几天的实地考察中,刘明芳紧随考察小组其后,亲耳倾听着石维民那坚锵有力话语和爽朗的笑声,亲眼目睹着他那矫健的身影,他的每一个举手投足的动作是那么地具有阳刚之美,他的每一句平淡的话语,每一个细微的举止,都毫无遗漏地深深地铭刻在她的心中。 实地考察共分两个小组,从西子河泰平段两头向中间夹进汇合。罗林森副市长率刘中义一行五人,包括实习记者楚小兰为第一组。石维民率领这第二组也是五人,石维民、秦正联、毛秘书和刘明芳,还有石维民的驾驶员小马,这段路车子上不来,他随车留在山腰。 秦正联侦察兵出身,对于爬山犹如一只山猴子,腾跳跨越轻松自如。石维民年轻,又在山区县上呆过两年,爬山踏沟倒也不在话下。刘明芳看似稍显文弱,但健美,因爱好锻炼,走点山路倒也不觉很累。唯独一个大男人毛秘书显得有点吃力。毛秘书比石维民小四岁,体力却不如石维民,经常摔跤,别指望他来照顾副市长,反而让石维民多次伸手挽扶他。人瘦瘦的,看似文质彬彬,一张嘴倒是不瘦,利索俏皮,尤其是身边还有刘明芳这么一个美人儿,俏皮话就像是连珠泡不断涌出,直逗得刘明芳笑声不断。自己走山路不行,却偏要充当一个护花使者的角色,一直紧挨刘明芳身前身后,时不时地拉她一把。这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确实喜欢刘明芳。这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年龄又相仿,真是才子配佳人,要不是刘明芳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人,倒也真是非常合适的一对儿。石维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已过晌午,一行人来来到了卧龙山顶龙升阁。龙升阁是一座不大的古楼阁,已显得残败不堪,陡峭石梯路两边的护拦锁链也是锈迹斑斑,看来这历史上就很有名气的龙升阁很久以来已是罕有人至。只有楼阁旁几棵巨大的柏树仍是挺拔苍萃,还在显示着它顽强的勃勃生机,用它粗壮的身体书写着岁月的沧桑。应该休息一会儿了,秦正联解下大挎包,一声令下,“吃饭罗!”大家一起坐下喝水、啃面包。饭后一行四人稍息闲谈,石维民抬头望了望那破败的龙升阁,提议登上去看看山下的风景。 放眼远望,到处是苍茫的林海一片,不远处蜿蜒曲折的西子江也像是一条巨大的青龙横卧在美丽的原野上,泰平那古老而又具有现代气息的城市就像一颗耀眼的巨大明珠,在斜阳余晖下熠熠闪光,几人转了一圈,石维民与秦正联商量了一下,很快定下了这个点。秦正联折了四根树枝每人一根,又提醒大家收拾好零星小件物品准备下山,并对下山人员合作搭配作了分工,由他自己照顾毛秘书,石维民和刘明芳互相照应。对这个安排,刘明芳倒是乐之有加,只有毛秘书想再挨着刘明芳护护花,然而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他清楚“下山更比上山难。”也只好服从了。 秦正联真是厉害,连牵带拉搀扶着毛秘书,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仍如覆平地,很快就将石维民和刘明芳拉下了一段不小的距离,还时不时回过头来叮咛着他们注意脚下的安全。这上边的石维民倒没什么,只有刘明芳穿着一双时髦的半跟红皮鞋下山略感有些吃力。石维民只好边走边等着她。要过沟了,l露的石块有些滑,石维民站定那里微笑着伸过手来,“小刘,注意踩稳那块石头。”刘明芳拉住他的手一跳,踉跄一晃,整个身体差一点儿倒地。石维民眼疾手快伸另一只手一揽,刘明芳总算没有摔倒,但芳香的身体却倒进了石维民的怀抱里。刘明芳心跳加剧,香汗沁出,秀美的脸庞顿时绯红。她站稳了身体,石维民松开双手,“真危险,你差一点儿就绊倒了。” “谢谢石市长……” “小刘,别客气。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石市长,什么事?” 石维民笑了,“有男朋友吗?” 刘明芳一听,羞涩地埋下头来,“没。” “我给你介绍一个如何?” 刘明芳不语。石维民以为她害羞,自个儿直管说出来:“毛秘书这小伙子挺不错的。你也看到人了。如何?” “眼前,我还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哦。我只是提一下。行不行,全由你自己决定。” 两人默默地走着,再也没有说话。走在后面的石维民望了一下前面那位长发飘逸的靓影,她二十六岁了吧?自身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还不找对像呢?是没有遇上心仪的、合适的?她到底愿意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能问她。石维民摇摇头笑了一下。 而此时的刘明芳仍然沉浸在被石维民牵手过沟的幸福情景中。那手好大好有力气,她好想他就像刚才一样一直牵着自己下山。她好想刚才无意跌倒在石哥宽大的怀抱后,他不再松手。就那样长久地拥抱着自己。他为什么要松手呢?他不喜欢我?石哥,我的好石哥,难道你就一点不知道妹妹的心?难道你的心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毫无知觉?石哥,我好想你能抱抱我,吻吻我,就一会也行啊,这不会影响你的家庭,也不会伤害林姐。如果说你不是一个副市长,不是一个当官的就好了,或者和我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就好了。也许你就可能会抱抱我,吻吻我,轻轻地爱抚我。石哥,难道我对你这一腔的柔情和深沉的爱,就只能这样一辈子掩埋在我的心里?石哥,我的好哥哥,妹妹好想好想你啊。石哥,我真好想亲切地喊你一声石哥哥。 很快下到山腰,一条简易的车道出现在眼前,不远处秦正联、毛秘书和小马正站在路边等着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相继登车。 红旗车颠簸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车后扬起翻飞的尘土像一条滚动的巨龙蜿蜒前行。坐在后排座上的石维民还在继续思考着泰平的两大工程。 第022章 凶杀疑案 进入夏伏天,骄阳如火。蓝天无云,没有一丝风,酷热的空气让鸟儿钻进了树上的窝巢,只有趴在树干上的知了烦燥地叫个不停。连续二十多天没下雨,旱情非常严重。全市抗旱保苗工作紧急电视电话会议一结束,石维民就带着机关干部赶赴旱情最严重的泰北县组织抗旱工作。 也是因为旱情来势凶猛,致使石维民不好脱身,推迟了北上争取项目和南下招商引资的计划。老部长非常体衅石维民的工作处境,答应为泰平建设西部石化城的项目争取问题由他先行做工作。只是南边争取威尔公司投资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招商引资问题,让石维民感到心里不太踏实。李芳玲催了几次,让他尽早成行,南下深圳当面洽谈,她会极力从中幹旋,促其达成初步协议。如果泰平市政府迟迟不动,美国威公司总部会认为中方缺乏诚意,就有可能取消这个计划。 石维民没有星期天。今天刚好是星期天,按惯例应该休息。史树友昨夜一个电话,通知他立即赶回来参加上午九点的保稳定工作会议。石维民早上提前赶到办公室。文件太多,秘书虽已分类,但急件仍堆积如山,看了看标题,挑出几分急件阅读后作了批示,然后开始准备会议的发言提纲。离九点还差十分钟,石维民准时赶到市委第二会议室。 这是一个多事之年,棘手问题连续不断。 今春连续发生了安居工程搬迁户闹事,泰棉公司改制工人闹事等一系列问题。立夏刚过三天,位于市中区的“密友”网吧又发生了一场大火灾,烧死上网的学生和青年十多人,受到国务院和省上领导严厉批评,弄得市委、市政府十分被动。社会治安形势也比较严峻,最近已连续发生两起恶性凶杀案件。泰平新闻媒体虽未作正式报道,但互联网却闹得沸沸扬扬,个别网站极尽危言耸听,有的还将秦平冠以“中国暴力城市”的恶名。其负面影响已成客观事实。已有个别外地投资商以秦平社会治安状态差、投资环境恶劣为由,要求撤回资金。但不管怎么说,其负面影响已经造成。治安问题不但影响社会稳定,而且影响对外形象,严重制约经济的发展。保安全和保稳定,已成为当前的头等大事。 会议由政法委书记何林主持,石维民讲话。会议分析了上半年的治安形势。市委、市政府决定在做好社会各项稳定工作的同时,由公安部门负责集中一段时间,在全市开展一次以城市为重点的“扫黑打恶”活动。 临近晌午,市委保稳定工作会结束,石维民又回到办公室继续处理文件。刚坐下电话来了。 公安局长报告:昨天即五月二十七日傍晚,跑马山风景区西边的松林坡发生“五·二七”恶性案件,一对男女被杀,刑侦支队已赶赴案发现场。据初步勘察,这是一起典型的抢劫轮j杀人案,凶手杀人手法凶残,应属惯犯所为。此案已向政法委何林书记报告。电话里蒋真义声音急促。 石维民一惊。 头皮发麻,心里烦躁,真的有些烦躁。年轻的石维民直感到心窝子一阵难忍的烦躁。才开了这么一个会,事儿就真的来了。又是两个?死了两个?你那个公安是吃干饭的?几起恶性杀人案件你都破不了,就连安居工程拆迁工地恶性伤人那么一个治安案件你都至今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石维民拿着话筒真想对那头发一通火,想了一下总算是冷静下来,但嗓声干涩,口出套话却又是心里话:必须抓紧排查和加强侦察工作,务必及早破案,进展情况要随时报告……语气斩钉截铁。电话那头的蒋真义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年轻的副市长不太高兴,只有用“嗯”、“是”来进行应对了。石维民抿了一口茶,语气稍为缓和下来:一定要贯彻好保稳定工作会议精神,切实加强对市区及风景娱乐区的巡逻和警戒,努力做好社会稳定工作,通知报社和电视台,在案件侦破前,暂时不作新闻报道。蒋真义说专案侦察人员已全部到位,并已着手展开调查工作。晚上市局将召开“五·二七”案情分析会,布置下步的侦破工作。石维民决定参加这次会议。 放下电话,石维民紧锁的眉头和那颗悬起来的心依然没有能够松驰下来,他拿起电话与何林交换了意见,又向史书记和远在中央党校学习的卫市长作了汇报。 不一会儿蒋真义亲自来了。简洁的礼貌性喧寒,谈话直奔主题。 “蒋局长,案件有进展了?” “石市长,‘五·二七’凶杀案中受害男女的身份已查明,女青年系伴舞小姐,男受害人系大华公司财务部经理史德元……” 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 财务部经理? 史德元? 就是那个失踪了几个月的史德元? 石维民又是一惊:这会不会是一个有预谋的杀人灭口案件?“蒋局长,安居工程拆迁工地上的打又凶手抓到了没有?” “没有。凶手已逃向外地,正在追捕。” “这两起恶性案件会不会有联系?” “有可能。安居工程工地上恶意伤人的凶手特征已初步掌握,已通过互联网发出了追捕通告,对于‘五·二七’凶杀案,市局办公会已作了专题研究,具体侦察方案晚上再召集专案组进行分析和布署。我们将尽全力争取早日破案。” “两起案件会不会是同一个犯罪团伙所为?”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两案的侦破工作可以同时展开,重点应放在‘五·二七’杀人案上。扫黑打恶活动要集中进行,警力不够可以请求武警部队支援。” “请石市长放心,已作了周密的安排部署。” “蒋局长啊,没有良好的治安环境,必将阻碍社会的稳定和经济建设的发展。泰平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就拜托你们了。”石维民神色严峻。 “请石市长放心。使命所在,义不容辞!”蒋真义语气坚锵有力。 下午,石维民处理完案头工作后马上找秦正联进行了一次谈话,俩人就购物广场竞标的问题和史德元被杀案交换了看法。石维民说史德元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跑马山风景区?秦正联说这可能是个预谋:正当公安追查拆迁工地发生的恶性伤人案时,史德元失踪,现在突然被暗杀,说明他是个知情人,他是管财务的,可能掌握了大华的某些经济问题。大华公司肯定有问题,可能还牵扯到其他人。购物广场招标时,胡一发到处送钱。以胡一发的惯用做法,大华公司的经济问题,受贿的不可能只是一个贺长生,可能涉及市上的个别领导。秦正联认为仅仅依靠市纪委,要想查清大华的经济问题,可能阻力很大,搞得不好可能就是不了了之。 石维民思考了一下嘱咐秦正联,要充分利用联系工作的机会,密切注意大华的动向,监督好人和安居工程和购物广场的工程质量,同时留心贺长生等人的小动作,如有反常现象马上报告。 秦正联刚出门,毛秘书又拿着两份文件推门而入。石维民看了一下标题,见一份是《泰平市人民政府关于申请建设西部石化城的可行性报告》(三稿)。另一份厚厚的是《西子河暨卧龙山生态旅游开发总体规化》。石维民总算有了笑容,“小毛,急不急?” “不算太急。石市长,你慢慢看,我先去办其它事。” “你别走,有件事已拖了好多天了,想当面问问你。” “哦。石市长,有事请直接吩咐。”毛秘书为石维民添了开水,然后坐下。 “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问得很突然,毛秘书楞了一下。 “有主儿了吗?我清楚地记得你已经满二十六了,我可是等喜酒等急了啊。哈哈哈……”石维民大笑起来,办公室的空气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毛秘书也笑了,“还没有哩。石市长想帮忙?” “报社的那个小刘怎么样?” “哪个小刘?” “刘明芳。你忘了?那天在卧龙上,我看你对她很有那个意思的。怎么啦?这么快就将别人遗忘了?” 一提到刘明芳,毛秘书顿时面红耳赤,“她,她……” “她什么?很稳重,很漂亮,很能干,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 “我不知道她的情况,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上我……”毛秘书忐忑不安,声音很小。 “我问过了,她还没有对象。” “哦?我还有机会。” “小毛,放心大胆地追吧。追到手就吱个声。先请我喝上两杯,为你们庆贺一下,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行!谢谢石市长。”小毛满脸灿烂。 “好。说定了。你可以去忙了。” 小毛蹦跳着走出办公室。石维民刚开始仔细审读着那两份文件,电话又刺耳地叫了起来,石维民飞快拿起话筒,又露出了笑容。是林家珍催他回家吃饭。石维民抬头看看挂钟,已经是下午七点,赶紧解释说这几天事太多。 “你成天成夜都在忙,命都不要啦?早上的中药没吃,等拖垮了身体,哪个有闲功夫专门侍候你?”林家珍有些埋怨。“见不得又离不得。莫要生气,就回来。”石维民笑了。林家珍啐道:“鬼才离不得你!” “还有,大哥打电话来问卫国的工作落实没有?卫国也来了。” “哦。这事等我回家再说吧。”石维民反应很快。 说什么?该怎样说?怎么搞的?彻底忘啦。石维民摇摇头苦笑着扣上电话走出了办公室。这事如何办啊?一个常务副市长办这点小事确实容易,“给下面打个打呼不就完了?”他想起了大哥石维国的话来。可是政策呢?本地城市义务兵退伍后有条件的才可以安置,可卫国户口既不在泰平又不是城市兵,怎样生根落户?怎样安置?自己如何对民政局打招呼?怎好开这个口? 石维民边走边想着,就是想不出一个道道来。问问秦正联,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不行,不能找他。兰草下岗一年多了至今还没有落实工作呢,怎好问他。兰草?兰草的工作我真该c手过问一下。秦正联家庭负担重,又捡了一个小女孩养着,独自默默承受着,从不在领导面前提出来,是个好同志。越是好同志越是不能让他吃亏,自己应该扶他一把。还有抱养小云的事也该与家珍开口商量一下了。 可是侄儿卫国呢?他的事又到底怎么办?石维民今天真是有点烦。 石维民今天烦,可还有一个人比他更烦。 第023章 后院起火 同一个星期天,在西子河畔的一座豪华的私人住宅里,主人罗林森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头痛,头痛的非常厉害。罗林森不为安全稳定感到心焦,也不为重点工程所烦恼,是为女儿王仁凤的现实表现感到头痛。 女儿成了他最大的一块心病。这怪谁?怪女儿还是怪自己?罗林森思来想去,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难道是自己真的不该与她妈离婚?不离,就这样一辈子和那个木头似的侯慧厮守一生?唉……罗林森深深地叹思了一声。 按理说,罗林森确实不应该和侯慧离婚,因为离她没有任何理由。 俩人本是青梅竹马,都在农村里长大。侯慧小学没毕业,罗林森读到中专毕业。罗林森好象命中注定的有官运,农机员只干了两年,就被提为农机站长,又很快当上了副乡长、乡长、乡党委书记。身份和地位的差距越来越大,那时罗林森还没有嫌弃结发之妻。罗林森由乡党委书记提拔为副县长,侯慧进城,因文化低,在园林管理处当花工。看着周围和自己地位差不多干部的老婆,个个有文化有姿色,唯独自己的老婆还是一身“农皮”,不能体面地带出来见人,罗林森心态渐渐不平,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但顾及自己的前程,始终没有胆量提出离婚。侯慧尽管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为两个儿女也只好忍气吞声。罗林森调到市建委当了主任直至副市长,侯慧随调依然在园林处当花工。地位上的突飞猛进带来了人生价值观的变化,在他的潜意识里,侯慧始终成为他追求新潮生活的累赘。转眼就是五十多岁了,再不抓紧享受生活,只怕到时也只能是望洋兴叹,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罗林森当上副市长的第二年提出了离婚。使他感到意外的是,侯慧平静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名,没有大吵大闹。王升白当然不能亏待她,给了她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另送十五万元作为生活补贴,还许诺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同样可以找他。 离婚的当年罗林森就和任敏结了婚。任敏大学本科毕业,有体面的工作,虽然离了婚而且已经四十多岁,但因没有生育,身材保持完好,曲线不亚青春性感少女,加上谈吐高雅不俗,罗林森一见自然是心痒难耐。一开始任敏并未答应罗林森的求婚,他的形体不敢恭维,而且好像名声也不太好:“爱追腥逐臭”。况且他还有两个成年的儿女,后妈不好当。罗林森使出浑身招数,终于遂了心愿,但遗憾是,两个儿女都不愿接受这个后母。罗林森先是耐心劝说,没有效果。后来又拿出了家长威风,两个儿女这才勉强叫了一声阿姨。但在罗林森背后,尽管任敏作了很大努力,他们仍横眉以对。特别是罗仁凤从来不给任敏好脸色看。动不动,还要来上几句。你算哪门子菜?竟想管我。我有妈,要你管什么闲事?任敏也真有修养,还是笑脸迎合。罗仁凤根本不买帐。磨合了一段时间,毫无效果,任敏深感伤心、失望和无奈,只好放弃努力。 今天任敏知道罗林森要找女儿谈话,早早就避开找人打麻将去了。 罗仁凤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高中时曾和班上的一位男生相好,已经到了“非你不嫁非我不娶”的阶段。那男生家住农村家里条件差。罗林森知道后极力劝说女儿放弃这门婚事,但罗仁凤犹当耳边风,竟在高中毕业时跑到乡下和男同学同居了一个月,直气得罗林森暴跳如雷,大发雷霆。高考罗仁凤落了榜,而那位男生却幸运地考上了大学。这对年轻的鸳鸯只好以现代的互联网络qq视频的形式,过起了远水难解近渴的“夫妻”生活。两年后那男生终以罗林森反对他们结合,不利今后的生活为由提出分手。而此时的罗仁凤却为这个薄情寡义郎堕了两次胎。罗仁凤虽感痛苦万分,几欲跳河,但终因分隔千里而只好作罢。刚好这时王名烈的儿子王文兵离婚,经市上多人搓合,罗仁凤终于答应再嫁。其实王文兵早在高中时就对罗仁凤这个低年级校花的小学妹窥视已久,因为罗仁凤不但性格大方,而且模样儿好,性感,极具诱惑力,这对于泰平有名的花花公子王文兵来说,怎能忍心放手。无奈当时罗仁凤的父亲也已坐上市计委主任的交椅了。王文兵不敢鲁莽行事。直到这时才真正是天随人愿,美人自上门来。 谁知婚后不到半年,裂缝自然而起。婚前的罗仁凤在父亲那里学到了骄横的脾性,婚后又跟罗文兵学会了玩社会的本领。新鲜劲刚过,王文兵又开始日赌夜嫖,罗仁凤也不甘示弱,抽烟喝酒,成天在外泡。这种夫妻关系当然谈不上什么幸福,果然结婚才一年,就开始扯皮吵架,离婚已成定局,罗仁凤又搬回娘家,再次待嫁闺中。任敏与罗林森刚结婚时总想与她搞好关系,甚至使出了讨乖卖巧的手段,谁知罗仁凤就是不买账,就是要横鼻子竖眼,还时不时地冒出一句:“你算哪一门子菜?成天唠唠叨叨,讨嫌得很!看不惯就给我滚出去,免得我一天看着心烦。”直骂得任敏暗自流泪,罗林森也气得七窍冒烟,还是束手无策。女儿大了,你能把她怎么着? 也不知道她在外面惹了多少麻烦?这不!昨天晚上银行行长终于打电话来,说她贷款炒股还有一百万,快三年还没还呢。 银行这件事非同小可,先要问明情况。罗林森慢慢喝着龙井茶,不断抽着软中华香烟,一任手上的香烟一缕一缕地上升,又慢慢地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等了一个小时了,罗仁凤这才懒洋洋地提着漂亮的女式小坤包从闺房里踱到客厅。 “又准备出去?” “嗯。和几个朋友约好的。” “哦。先吃点东西吧。”罗林森关心地说。 “不饿。” “那,你就先坐一会儿,爸有话对你说。” 罗仁凤慢腾腾地理好丝织裙裤,坐上沙发,然后打开坤包,掏出一盒女式香烟和火机,叼上一支,啪地一声,将烟点燃,顺手放下坤包。罗林森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和女儿说了一阵无关痛痒的闲话,然后话头一转,“凤儿,听说你和王文兵在银行贷款炒股,还欠一百多万没还哪?” 罗仁凤干冲冲地甩出一句:“你怎么不去问罗文兵?” “我只想问你一句,有没有这回事?” 罗仁风倒很干脆:“有!” “你打算怎么办?银行行长打电话来要钱了。” “你看着办!” “难道你这么大的一个人,屙了稀屎还要我来为你擦p股不成!”罗林森火了。 罗仁凤不语。 罗林森怒目而视,吼道:“你到底让爸c心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沉静,长久地沉静。罗林森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地吸着香烟,终于抬起头。“凤儿,以前的事我们就不去提它了。只是银行贷款的事,还得好好琢磨一下,怎样把那个窟窿堵上?”罗仁凤不语。“我看是不是这样?我哩,先给王书记他们通个气;你也去找小王说说。两个人的事嘛,共同承担,要还钱大家都得出一点。” “要找王文兵,你自己去,他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们两人干的事,现在能一推了之?” “我有什么办法?” “嗯?你看看,你、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婚姻也弄成这个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罗林森气极。 “你也问问你自己像个什么样子?”罗仁凤怒目相对。 “我、我,我怎么啦?” “妈在这个家好好的,你把她休了,讨个风s的女人给我做妈……” 心痛,一阵剜心的绞痛。罗林森无语。 “你正统,你检点?你还不是一样在外面鬼混……你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不晓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你他妈的混帐东西,敢这样说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罗林森终于恼羞成怒,忍不住叭的一巴掌甩了过来,罗仁风粉红色的脸上顿时现出五根血红的手指印。 “你打吧!打死我更好。我也清静……你也没有负担……妈,女儿命苦,摊上了这么一个好爸爸啊……”罗仁凤终于哭了,哭得好伤心。 罗林森又快速地举起手掌,但那只手却忽然在半空中停下了,片刻,然后缓缓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打吧!打死我更好。我也清静……你也没有负担……妈,女儿命苦,摊上了这么一个好爸爸啊……”罗仁凤终于哭了,哭得好伤心。 罗林森又快速地举起手掌,但那只手却忽然在半空中停下了,片刻,然后缓缓收回。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声音愠怒却似有气无力地吼道:“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滚就滚,这个家我呆够了……”罗仁凤拿起坤包一头子冲出门外。 罗林森躬躺在沙发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冤孽啊冤孽,今年要走霉运?市政府来了一个楞头青,真走初生牛犊不怕虎?家里这个女儿又像一个小母叉,横竖不讲理。两个烫手的山芋,如何拿下?罗林森左思右想,越想越模糊,总也想不一个道道来。唉……他深深地叹了一下。 罗仁凤一边下楼一边掏出香巾纸,轻轻擦干泪痕。一上街口就伸手招了一辆的士,直奔江天大酒店。两个要好的姐妹牌友早就在茶房里等得不耐烦了,罗仁凤马上一扫满面愁容,编了一个由头解释了一下。一阵打情骂俏之后,几个姐妹开始了老套路:斗地主。 晚上,罗仁凤没有回家,送走两个姐妹,又返回宾馆里开了一个房间,马上约市计委的贺长生见了面,又做了整整一夜缠缠绵绵的露水夫妻…… 第024章 拒绝转养 这几天石维民非常开心。侄儿石卫国打来电话说他工作找到了,在一个建筑队当质量监督员,工作比较轻松,收入还不低,老板还为他安排了一间单身住房,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虽然不是什么正式工作,但他已非常满意了。他还说他理解叔叔的难处,退伍军人安置政策他很清楚,让叔叔和三婶放心。这小子不愧当了两年兵,通情达理。石维民嘱咐他努力干好工作,业务时间补习一下高中课程,争取考个大学。卫国说他早有这个计划。石维民满意地笑骂了一句:臭小子,你真行。 兰草的工作今天下午也已落实。石维民给建委主任打了一个电话,主任答应安排她进市公交公司当个售票员。石维民没有急于将这个消息通知秦正联。因为今晚他将和林家珍一起走访他,为收养小兰的事进行协商,再告诉他们并不迟。 林家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从小在一起又做同学那么多年,除了大学和出国的几年外,这一生相处的时间毕竟不算短。虽然她反对自己下基层从政,但最终还是支持了石维民,尤其是她能将女儿独自留在京城跑到秦平来照顾他,这使石维民非常感激,作为一个妻子,她爱丈夫;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也爱女儿啊。她不愿女儿一起来,想让女儿将来有一个更好的学习成长和生活的环境,她寄希望石维民能够早日返回京城一家人团团圆圆,也是人之常情。最让石维民没有料到的是,林家珍对于收养小云一事非常爽快,而且处理得体。她先是征求了女儿毛毛的意见:为她认了一个乖妹妹,女儿一听非常兴奋,嚷嚷也要来泰平和妹妹在一起,左诓右哄才答应暂时不来;而婆母和二嫂却有些犹疑:又养一个太辛苦,更重要的是,担心委屈了毛毛。但林家珍也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她们的顾虑。而七十多岁的婆母自己提出马上来泰平照顾小云,这只是一个方面,其实她心里最心痛这个小儿媳妇,她没有女儿,对这个小儿媳妇不但从小看着她长大,模样儿俊俏,文化高,而且心眼儿特孝顺。 林家珍利用休息时间将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两口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另两间空房也派上了用场:婆母一间,小间,一切收拾停当,大哥石维国亲自护送婆母来了。侄儿石卫国赶过来,一家人欢欢乐乐地吃了一顿晚饭,大哥只住了一夜就赶回乡下打谷子,林家珍没有忘记让他临走时拎了两大口袋吃的穿的。老太太性格爽朗,一来这屋里就充满了生机,连石维民也像个孩子似的,嘻嘻哈哈笑声不断。林家珍自然也是喜上眉梢了。除了要照顾好小云,林家珍还有一个私心:老太太能管住石维民,自己能省很多心,至少那吃中药的事,不用再让自己再c半点心。 晚饭后,石维民望着茶几上两大口袋礼品,甚感欣慰:林家珍真是一个好女人,好老婆,上下左右逢源,处理问题既心细又得体。今晚夫妻俩要去秦正联家,他们决定收养萍萍的事,还未正式与兰草商量。 伴随着由卧室而来越来越近的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石维民眼睛一亮:一个美人儿正笑眯眯地站在面前,一套鹅黄色的轻薄不透的裙装,紧裹着一米六五的匀称的骨架,l露的胳膊和小腿修长而又白皙,浑身透出少妇成熟的淳香,淡淡暗红的过肩短发,恰到好处地衬托着那张鹅蛋形的秀丽脸庞,端庄的五官,轮廓分明,散s出诱人的光泽。整个人儿显得高贵典雅而无一丝的俗气。 “还行吗?石头哥。”林家珍含情默默地微笑着。 “太漂亮了……”石维民由衷地感叹了一句,马上张开双臂搂住了妻子,轻轻地吻着她的秀发。“石头哥,石头哥……”林家珍不停轻唤着,呢喃着,幸福地依偎在丈夫的怀抱里。多少次多少回她就喜欢这样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他那宽阔的胸膛前,尽情地享受着夫妻之爱。眼睛潮湿了,额头、脸庞都潮湿了,还有唇,秀巧的唇顷刻间也被那张大嘴堵上了,一次,两次,咂咂轻声。林家珍微闭着双眼,迷乱中抽出被挤压的纤纤玉手抱紧了丈夫,然后又轻轻地抚摸着那厚实的背部…… “哈,你们还没走啊?”母亲从厨房走过来,微笑着。 一个整体迅速被惊开,化作两个人。林家珍羞得满脸通红。石维民讪笑着:“妈,我们马上就走。” “早去早回。我给小云煨了一锅银茸汤,到时你们也喝点。”母亲依然微笑着。 “妈,你早点休息啊。”林家珍轻轻理了一下裙衫,拿起茶几上的两只手提袋,递给石维民一只,然后挽着他的胳膊出了门。 “这小俩口真亲热!”母亲目送儿子和儿媳下了楼,开心地笑着。 秦正联住在市政府家属二院。石维民夫妻俩的突然造访,使秦正联夫妇感到非常意外。秦正联打开门时,兰草正抱着萍萍和婆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见石维民进了屋,立即欣喜地惊叫起来“啊呀……石市长,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们还竟然登上了我的家门?” “我们就不能来?不欢迎啊?”石维民微笑着反问了两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工作太忙了”秦正联介绍了母亲,老太太见是市长来了很是高兴,忙着让座泡茶。石维民和林家珍问候了秦大妈,又和兰草、秦正联彼此喧寒了几句。室内的简陋是石维民既想像到的又没有完全想像到的,天气还很热,不大的客厅里没有装空调,只有一把陈旧的老式吊扇在屋顶下,吱嗄吱嗄地转动着,掀起的风也像是有气无力地在室内微弱地晃动着。 小兵正在房里做作业,一听客厅里闹哄哄,拉开门探出脑袋望了一眼。秦正联让他喊了两声,马上关上门自个儿一心做作业去了。石维民笑了,是个乖孩子,夸了一句,转过身出双手,要抱小云。小云出院不久,还显得比较怯生。兰草教她喊人,小兰喊了两声,仍躲在兰草怀里没让石维民抱。秦正联耐心地教了两句,小云望着弯着腰杆、满脸挂满慈祥笑容的石维民,终于跚跚而来,投进石维民的怀抱。 林家珍将两大口袋东西放在茶几上,“秦妈,没什么。几套小人衣服,一点零食和玩具,都是给小云买的。给你买了一点营养品。”然后坐了下来。“来就来,还要破费什么?两大袋的。”秦大妈嗔怪道。“小云,还不赶快下来,谢谢石叔叔和林阿姨?”乃乃拍了一下小云。“谢谢石叔叔,谢谢林阿姨!”小云从石维民的怀抱里溜下地,甜甜地微笑着露出了两个好看的小酒窝。秦正联陪着石维民和坐在沙发上喝茶,说着闲话儿,这是男人们见面的惯例。 林家珍从其中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玩具汽车,微笑着,“小云,这是石叔叔给你买的小汽车。还有我给你买的大白兔。”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白免玩具,蹲下来。 小云眼睛一亮,显然更高兴了,跑过来出奇不意地亲了一下林家珍的脸,然后一手抱着大白兔,一手拿着小汽车在地上推了起来。“林阿姨,怎么这个小汽车不会自己跑呀?” 石维民笑了:“林阿姨真笨,她没有打开开关,也没拿遥控器,汽车怎么会跑呢?”石维民说完,从口袋里拿出遥控器,又从小云手中接过玩具汽车打开了开关放在地上,然后一按手中的遥控器,那小汽车马上“嘟嘟”地响着喇叭在地上跑了起来。 “小云,好不好玩?” “好玩!”小云开心地笑了。 在石维民的指导下,小云不一会儿就学会了c纵小汽车,玩得非常开心。 “小云,林阿姨给你买的大白兔也好玩,还会说话呢。” “大白兔也会说话?”小云抱着大白兔走了过来。林家珍拍拍大白兔的左边的耳朵,大白兔的一对大眼球转了几下。又拍拍右边的耳朵,那大白兔真的说出话来:“来呀,我比你跑得快!”小云如法泡制,大白兔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 “小云,好不好玩?”“好玩。林阿姨,小兵哥哥给我买的大熊猫也会说话呢。我给你表演一下。”小云放下大白兔,将电视柜上的那只大熊猫抱了过来。然后拍了一下,那大熊猫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下,说了一声:“您好!”小云连着拍了两下,大熊猫眼睛转个不停,连着喊道:“您好!您好!您好……”看着孩子欢快地玩耍着,两家大人都非常高兴。 “兰姐,秦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我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林家珍声音清脆婉转,秀气的脸上带着可亲的微笑,但又分明挂着一种真诚和企望。 兰草笑了:“什么事?那么郑重其事的?” 石维民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交谈一下?” 秦正联说:“那干脆进房间吧。” 兰草将小云交给婆母:“妈,小云再玩一会,你早一点给她洗了睡啊。” “你就放心地去谈事情吧,今晚我带小云睡。” 四人进了卧室,分别在小沙发和床上坐下。卧室依然没有空调,秦正联抱歉地笑了一下,打开了床头的一把台式小电扇。 兰草感到事情有点蹊跷:石市长和林医生为什么突然造访?而且这第一次上门,除买了两大包东西外,还要避开婆母和小云说话。……他们八成是为小云而来。他们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像石市长去医院探望时所说:想要领养小云?想到此处,兰草心里咯噔了一下。 石维民告诉秦正联夫妇,兰草的工作问题基本搞定,过几天就可以去公交公司上班。夫妻俩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兰草担心的事接下来还是发生了。林家珍开门见山,提出要收养小云。“兰姐,青哥,我们全家已慎重地商量好了,而且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什么?什么?你们要抱走小云?不行!不行!”果然如此,兰草急了,一口拒绝,不管你是不是市长,一点面子都不给。 “兰草!冷静点。不是正在和我们商量嘛。”秦正联担心兰草情绪激动起来,会使石维民他们感到难堪,马上劝道。“八成是秦正联与你们商量好了,再通知你们来的。”兰草当着客人的面毫不留情。“兰草!你可以当着石市长和林医生的面,问问他们,我们商量了什么?我通知了没有?”秦正联也生气了。 这情景来得太突然了,根本就没有估计到。石维民夫妻确实感到有些尴尬。但林家珍却很有耐心,“兰姐,我们想收养小云,秦哥事先确实不知道。这事只能怪我们,只怪我们事先没有通个气就找上门来了,是唐突了点。……没有考虑那么多,给你们多一点思考迥旋的余地。兰姐,你就不要生气了,我们好好地商量一下,怎么样?” “石市长、林医生,你们为什么要收养小云?”兰草总算冷静下来。 林家珍一口气摆出了自己的理由。“兰姐,说心里话。我们只所以要收养小云,完全是从你们目前的经济状况考虑的。兰姐目前下了岗,你们一家四口又加上一个小云,就是五个人吃饭了。小兵在上学,小云马上就要上幼儿园,都要花钱。光靠秦哥一个月一千元左右的工资,也够紧张的。而我和维民收入比你们高,只有一个孩子又不在身边,养个小云也是轻松的。从经济条件上来说,我们收养小云,更有利于她的生活和以后的上学读书。” 兰草说:“林,那以后你们的女儿来了怎么办?” 林家珍动情地说:“我们可以向你们保证,不管毛毛来不来,只要我们收养了小云,我们也会像你们一样,视她为自己的亲闺女,决不会委屈她一分一毫。” “你们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医生,一天到晚工作忙得团团转,哪有什么精力管小云,你们怎么样带她?”这兰草性格太率直,让石维民夫妻略显几分尴尬。 石维民说:“这一点,也请兰姐和秦哥放心。我们的母亲来了,他专门负责小云的日常生活。如果紧张就专门请一个保姆,来照顾小云。” 还有什么好说的,石市长和林医生确实心诚,兰草如果愿意让别人收养小云,他们倒真是最合适的人选。经济条件好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人品好,这话已听秦正联说过多少回了,让他们收养一百个放心。……只是,只是,她还是不愿意让他们带走小云。 林家珍问她为什么?兰草说她舍不得小云离开。打她捡起小云的那一刻起,她就下了这样一个决心:这一辈子无论多苦多累,都要把小云养大成人。她总觉得小云不是捡的而是她亲生的,现在她一天没有看到小云,心里就感到十分难受…… 看来这小云已是很难接走了。石维民丢下话,让兰草夫妇好好商量一下,充分考虑一下他们的这个愿望,如果想通了就回个话。然后站起身准备告辞。 “石市长,林医生,你们是大好人。我非常感谢你们的好心好意。”兰草终于笑了。 四个人刚出房间,小兰从乃乃怀里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兰草的大腿:“妈妈,我要跟你和爸爸睡。”“好,好,今晚跟爸爸妈妈睡。”兰草高兴地抱起了小云。在兰草的指导下,小云高兴地与石维民夫妇说再见,又谢他们的礼物。石维民夫妇虽然有些失落,但依然满脸堆满了笑容。秦正联换了鞋正要送石维民下楼时,被石维民推进了屋,只好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下了楼。 出门后石维民没有喊出租车,他要尽可能多陪着妻子散散步,夫妻俩出了院子大门后,穿过一条名叫落日巷的小街。落日巷行人很少,路灯也显得格外的昏暗。小街里的空气很闷,好像快要下雨了。 “家珍,你说这件事还有没有希望?”石维民问。 “一点希望都没有。你说秦哥有点倔犟,实际上兰草比他还要犟。她认定了的事不可更改,真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有为她找工作的事,你不应该放在一起说,她可能还认为你石市长是在搞条件交换呢。” “管他的,过几天再来探探消息,说不定兰草突然想通了呢。” “那就等几天再看吧。” 石维民夫妇满怀信心而来扫兴而去,俩口子说了几句话,再也缄口沉默,一路无语。 第025章 爱亦茫然 在泰平,作为一个管理着六百五十万人口,实际上的一号行政长官石维民虽然很年轻,在官场,他的话或者叫着指示,只要不是严重地违背了上面的文件精神,那些县(区)长官以及市政府机关的局长、主任们都会认真地加以贯彻和落实,而决不会对着干。但在私下,在他个人生活的小圈子里,这一章法却不能完全灵验。最近有几件事石维民没有办成,或者就干脆地说吧,有人竟敢不听他的话。 侄儿工作的安排问题,这是他主观上的问题,暂且不论。但可举此三件事你就可窥一斑:收养小云一事在兰草那里碰了一个软钉子,这是其一。其二,为兰草安排进公交公司当售票员的事,人家经理都已经通知她去上班了,兰草竟然没去。那售票员的工作一天几班倒并不很累,效益也不错,每月至少也有七八百、一千元左右的收入。别人要想捞到那份工作,要找多少关系?请客不说,说不一定还得包上一点润滑润滑,还未必进得去呢。你兰草就依仗着老公在市长手下工作,近水楼台,你饭也没请,钱也没花,就凭石维民一个电话,工作就搞定了,你竟然不去。你说这秦正联这俩口子傻是不傻? 这件事也暂且不说了,因为兰草和秦正联没有向石维民作任何解释。还有这其三,第三件事儿,就是报社的那个靓姐儿刘明芳竟然也不听石维民的话。这事得从毛秘书说起。 毛小伟在市政府办作秘书已经陪了两位政府领导。作为一个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特别是做一个秘书,他深知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第一是工作能力强,能写(及时处理与领导相关的文稿),善谋(遇事能提出见解),协调。第二是组织纪律性强,谨慎(不该看的坚决不看,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该参加的活动坚决不参加)。 秘书的权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小,你实际上就是一个官场的跟班。说大呢?市长的讲话,政府的文件都是你写的,市长的思想就是你的思想。许多人要找市长,你得先通过秘书这一关。所以秘书职务虽小但权力有时很大,含金量不小。把握的不好,也很容易犯错误。时下的官场上就有那么几个秘书因为利用职务之便而犯了错误,成了腐败分子。当个秘书确实也有不少好处,跟着领导走哪吃哪,有时还能得个小红包儿,只要那红包里数额不是很大,你尽管笑纳。再就是办事方便,三亲四戚、三朋四友的子女什么上个学调个班,你只要一个电话打到教育局长或校长办公室准行。这方面仅举此一例,其它类似情况也不必多列。 再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十个秘书至少有九个秘书能升官,秘书当到一定的时候,你就能捞到一官半职,什么副局长、副主任的不在话下,更有胜者可以一步到位直接当个部门的一把手,什么局长、主任的。更有骄娇者可以进入主渠道,当他一个县长、书记,你以后的仕途就更有希望更远大了。当然这一切处决于你这个秘书跟了一个什么样的领导,一把手还是副职?有权的还是没权的?善于用权的还是不善于用权的?究竟跟了一个什么样的领导,也只能看你这个当秘书的造化了。 毛小伟为卫民生当秘书两年半,印像很好。但卫民生心里是不是准备将来扶他一把?毛小伟心里也没有底。为石维民当秘书转眼也是半年了,感觉依然不错。但他是不是能在泰平呆下去,会不会只是蜻蜓点水,镀个金就走人?吃不准。跟着他还有个感觉,就是工作比以前要轻松了些,他的讲话稿全是自己写,打字速度快,一次成形不修改,而且稿子简明扼要,很少有官场陈腐的“八股文”之陋习。这一点确实让毛小伟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一点就是同是年轻人,私下里很随便不拘束。 但毛小伟对石维民也有看法:有时候书生气太重,太原则,太死板,对有些问题看得过重。这对他的官场生涯非常不利。别看毛小伟在办公室呆得不长,但对圈子里的那一套,虽不算太精通,但也八九不离十,也了解了一些底子。石市长亲侄儿想找一份工作算个啥事?却让他为难了很大一阵子。贺长生是个跟p精,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不哼不哈就将石卫国安进了胡一发的大华公司,待遇不低,还嘱咐这事先不要让石维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为石市长做了一件好事,为什么不来表表功?却要瞒着,瞒就瞒吧,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个当秘书的,什么意思?让我转告?让我为他表功?真是琢磨不透…… 今天星期六,毛小伟按惯例早上八点来到石维民的办公室,清理一下那堆积案头的文件,他要按照轻重缓急的次序进行分类,然后分别转达相关部门落实。石维民今天又下乡了,他不准毛小伟陪同,这不仅仅因为今天是周日,而是他要毛小伟充分利用休息日多接触一下刘明芳。石维民给刘明芳打过电,话尽力牵线搭桥,他真的想早日促成这事,早日喝上喜酒。石维民非常关心毛小伟的个人问题,这让毛秘书非常感激。毛小伟二十六岁了,严格地说,他确实没有谈过恋爱,这在时下的与他同龄的青年中恐怕已是凤鳞马角。大学时班上的女生不少,也不乏对他心存好感或明确示爱的女生。但他却心如磐石于动无衷,他有他的想法,那就是恋爱择偶必须考虑现实生活与理想的结合。现实生活就是婚后能够在一起,理想就是能够从政走仕途,所以并不急。大学毕业后他只当了半年中学教师,就被选拔调进了市政府办公室。理想初步达到,当然个人问题也是顺理成章可以考虑了。由于自身条件好,又是在市政府机关工作,这介绍的当然也就不会少了。经亲朋介绍他只见面了两个,一个师大的老师,一个第一人民医院的眼科医师。两个姑娘自身和家庭条件都不错,对毛小伟也很满意。但他就是缺少激情,心里没有感觉。什么原因,连他自己也道不明白。 毛小伟清完文件,抬头看那壁上的挂钟刚好八点半。急忙提起茶几上的手提袋,反锁房门,叮叮咚咚下到楼底,他已经与刘明芳约定九点在西子江畔的龙子公园见面。电话联系时,毛小伟曾要求两人一起打的士过去,但刘明芳不愿意,也不好勉强。 坐上的士车,毛小伟拨通了刘明芳的手机,知道她乘坐的公交车已临近公园了,她在里面等他。他关了手机笑了落下心来。他真的喜欢刘明芳,早在石维民捅破这张窗户纸之前,他就心仪刘明芳,仰慕她已久,今天终于能够单独和她在一起,心里非常激动。昨天下班后理了发,发型自然是一流的,偏分而不老套,时髦而不失庄重。今早换了一套行装,白色衬衫搭配了一条白色的背带裤,伸伸展展,没有一丝皱折。白净的国字型的脸庞,五官端正。挺直的鼻梁上的那时镀金的眼镜被擦得一尘不染。脚上一双白色的袜子,一双锃亮的奶油色新皮鞋。整个人充满了斯文和青春的活力。 手提袋里除了手机,一只印有泰平市政府字样中号的牛皮信封里装着几首,已被他反复修改的被他认为已是毫无欠缺的爱情朦胧新诗。剩下的就是母亲从超市专门购买的心意:一堆干果零食、几只罐头饮料,还有几个能够代餐的汉堡包和一包滷菜。他懒得翻看,反正挺重。父母听说儿子今天要相对象,自然喜之不禁,恨不得明天就能将儿媳娶进家来,问这问哪,不厌其烦。好在儿子孝顺,只是笑,问急了才冒了一句话:“才认识的,八字还不见一撇呢。”父母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也只是笑笑。同在机关工作的父母心意也可以理解,虽然还不到退休的年岁,但毕竟已是五十多了,独生子女就一个,宝贝。 毛小伟付了的士费,提着手提袋下了车,在公园大门售票处买了一张门票,独自走进公园,此时的他却心跳加快,有点忐忑不安起来。毕竟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如何开口说话?讲些什么?他开始设计潜台词,设计着与刘明芳见面时的每一个举止每一个细节。 路边的桂花开了,清香扑鼻而来。龙子公园临江而踞,山不高而树木苍翠,空气清新,亭堂楼阁分布其间。山脚下一口大池塘碧波荡漾,鱼跃飞波。池塘边分布着四个荷塘,碧绿的荷叶蔟拥着娇嫩的荷花,或尽情绽开,或含苞欲放。这里因离市区距离较远,游客稀少,更显得高雅幽静。 远远的,他终于看见了站立在荷塘尽头的靓丽倩影,那个令他朝思夜想的刘明芳。一头乌黑过肩长发,一身素净的连衣裙裹着匀称、修长而白晰的玉体,肩挎一只秀巧的白色坤包。荷塘美女,一幅优雅的画面。不错,是她!毛秘书加快了步伐,沿塘埂的石板路飞奔起来。脚步声惊动了刘明芳。她转过游离于荷塘的目光,对走近身边的毛小伟妩媚一笑,双眸飞波。 “你来啦?”声音柔脆。“让你久等了。”嗓声干涩微颤,毛小伟咳了一下。“上哪儿?”“随你。”“那就上山顶吧,那里凉快,可以看西子江。”“好。”这个毛头小伙,别看那天陪石维民上卧龙山考察时在刘明芳面前嘴巴子巧,这会儿单独和心上的姑娘在一起时,他却口齿笨拙起来,早就背熟了的见面话此时都忘光了。 离开荷塘,一条石板路从山脚穿过树林,蜿蜒曲折直达山顶。毛小伟让刘明芳走前,两人不语,只有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山腰有段坡路,刘明芳回过头来微笑着,“小伟,让我拉你一把吧。”毛小伟腾地一下红了脸,这让他又想起那次去卧龙山的情景来,什么男子汉?爬山竟然不如一个姑娘。心里自骂了一句,一只手却很快地牵住了刘明芳的手。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静,毛小伟终于开口问了她一些诸如工作上的不痛不痒的问题。刘明芳倒是十分干脆,不但有问必答,而且笑声不断,这让毛小伟心里轻快活跃起来。 很快上到山顶。这里正如刘明芳所言不但凉快,而且景色很美。眼前霍然开朗,站在这里,不像站在卧龙山,山下的西子江在这里才真正显示了她的雄浑壮观,江上有轮船驶过,还有木船的白帆在阳光下的辉印下闪出银光,耳畔时不时飘来悠长的汽笛声和欢乐的渔歌。而山顶上一片高大的松树遮住了头上的太阳,江风习扑面而来,让人神清爽。山顶上不远处依稀也有几对恋人或依偎或谈笑。毛小伟收回目光,选了一块茵茵草地放下手提袋,殷勤地取出报纸请刘明落座,然后紧挨她坐下,掏出那一包吃的喝的让她品赏。还是男方主动,例行的恋爱对白就这样开始了。 “小刘,我为你写了几首诗歌,你帮我斧正一下。” “哈,堂堂的市长大秘书成天都在忙着应付官场八股文,竟然也有闲情逸志写起诗歌来了。”刘明芳接过几份诗稿,快速地流览了第一首《芳香沁心》,满脸绯红,赶紧将诗稿装进坤包,“我回去再看吧。” “小刘,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毛小伟直奔主题。“石市长介绍过,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刘明芳仍低着头,面容羞涩。“小刘,答应我吧,做、我的、女朋友。”毛小伟书激动地牵起她的一只手合在双手中,刘明芳没有抽手,任由他轻轻地抚摸着。 沉默,一阵长久的沉默。 “答应我,明芳。”毛小伟见刘明芳不语,又补充了一句。刘明芳仍是不语,表情茫然。“如果是你已经有了意中人,你就明说。没关系的,我们仍然可以做一般意义上的朋友,我们依然能够成为一对真正的好朋友。说心里话,我太喜欢你了……”毛小伟满脸写着真诚,呼吸急促,伸手揽住了刘明芳,两个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此时他已闻到了她那撩人心弦的芳香,听到了她同样急促的呼吸,他好想侧过身来抱紧她,亲吻她脸庞,轻轻地抚摸她那无比诱人的身体。但他没有。他没有造次,他在等待,等待着心上的姑娘的回答。 此时的刘明芳心里如同翻江倒海,她有点昏沉和迷乱。说心里话,她也真有点喜欢眼前的这位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她也想投入他的怀抱,主动接受或者施与他温存,然后轻轻地告诉他:“小伟,我也喜欢你。我答应。”然而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一个身影始终占据着她的脑海,占据着她的心田,而那个高大的身影此时变得越来越高大,已充满了她的整个身心。可是,可是,明明知道他又不能属于自己了,但就是于心不甘。“石哥,明芳爱你,我好想你……”刘明芳心里呼喊着,突然感到一阵撕心扯肺的痛苦,眼里禁不住滚下热泪来。 刘明芳终于冷静下来,她轻轻地扯开搂在腰肢上的那只手,抬起靠在毛小伟肩上的头,神色庄重而又极其真诚地说:“小伟,给我一段时间再答复你好吗?” “小刘,你怎么啦?”毛小伟期待着刘明芳的回答,期待着她的温柔,却见她突然间果断地离开了自己,转过身又突然看见她满面泪痕,露出了满脸的惊诧。 “没什么。小伟,我们下山吧。”刘明芳站起身来。 毛小伟点头说好,收拾完手提袋。两人开始下山,空气有些沉闷。走了一段,刘明芳已经回复正常的精神状态,话也开始多起来。毛小伟被动地应答着。他感到纳闷:她心里好像已经有了一个人。那人是谁?毛小伟不解,但他心里依然没有放弃刘明芳。 第026章 苦中情暖 星期一下午五点,石维民刚从乡下回到了市政府。毛秘书马上将市公安局侦察“五·二七”凶杀案进展情况的内都通报呈送过来,正待转身离开办公室时,石维民让他别走,毛秘书以为石维民有事吩咐,只好站住。石维民笑了一下,问他和刘明芳的事谈得如何了。毛秘书神色茫然,说她好像已经有对象了。“什么有对象?我问过她两次,没有。”石维民语气肯定。“谈恋爱要讲究方法,你的方法可能有问题。哈哈哈……金诚所致,石城为开,大胆地追!”毛秘书乐了,“好,听您的。”又闲话了两句,石维民让他马上通知秦正联来一趟。毛秘书高兴地离开了办公室。 秦正联与石维民谈了一个小时,下班时又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上手提包,这才匆忙下楼骑上单车往家赶。一进屋,厨房里就飘来酱包r的油香,还有一股浓浓鲫鱼汤的清香味,秦正联耸起鼻子使劲闻了一下,知道兰草在厨房,笑了。拉开手提包,掏出一张红彤彤的请柬跑过去,晃了一下:“喏,高价饭!”兰草接过一看,见是一张结婚请柬,“至少送一百才像样。”放下请柬,铲出酱包r涮了锅,将一盘吃剩的清烧土豆倒进去翻炒了两下,洒上水,盖上锅盖放下锅铲。 “倪莫惠是谁?” “一个车间的,也下了岗。” 一个下岗女工怎么会和钱正生搭上勾?兰草说不知道。秦正联与钱正生在一次聚餐上见过一次,胖乎乎的,文化不高,但为人还算豪爽。在泰平因为生意做得好,开了一豪华娱乐城,两三个服装门市部,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角色。只是在女人问题上好像名声不太好。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有钱嘛,有钱就能抖起来。 “她是钱正生的第四个老婆了,又一个金钱的牺牲品!”秦正联说。 “怎么啦?是羡慕,还是嫉妒?”兰草拿起锅铲,盖上锅盖。 “我又不是什么暴发户,有什么羡慕的?” 兰草啐道:“因为你穷!不然也可以讨上三个四个喽?” “我哪敢。一辈子只能有个你,还能想什么?” 兰草翻炒着锅里菜,“想倒是想呢,只是没那个条件。” 现在有些男人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进屋守着老婆,外面也要找几个,还居然大言不渐地排个队,什么老二老三的,简直不知道廉耻!你青正联如果有那个本事,就把她们带回来,我照样和她们和平共处,我当我的老大,负责当好。免得人家一天又想偷j摸狗,又提心吊胆的。兰草一边翻菜一边戏说着。 秦正联乐了:“那,我哪一天就把她们全带回来哟。” “你敢?!看我不打死你!”兰草举起锅铲。 “你看,你看,立马吃醋了吧!” 秦正联夺下锅铲,双手抱住兰草。“你坏,你坏,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兰草轻经地捶打着丈夫的胸脯,秦正联就势亲了妻子一口,兰草软绵绵地靠在丈夫怀里,尽情地享受着丈夫并不太多的温存。也许是这日子太平淡了些,太枯燥了些,秦正联都没有这么主动过了。也许是太穷吧,也许是他工作太忙,或者是家里的事情太烦吧。总之他一回家就是闷闷地吃饭,闷闷地看电视,然后倒床就睡,也是闷闷的,推他一把甚至搔他一下,他就回答几个字:“我累了,我们都睡吧。”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无动于衷。只有当他抱着小云玩耍的那一会儿,他才会显露出真诚的快乐。今天他是怎么啦?就因为收到了一张结婚请柬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有了反应?让他真的想夫妻间的那么一回事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女人也一样。三十多岁的兰草虽然下了岗,还在为这再就业而时时心烦,但她还是时不时在想,想丈夫对她温存,对她做她愿意做的那种事儿,可秦正联却有点性冷淡。 兰草被秦正联亲吻抚摸得周身发烫,柔弱得就像一堆白棉花儿。她好想好想现在就上床,她昏昏沉沉地喘着粗气,开始抚摸起丈夫来。 锅里的剩菜突然冒出了一股刺鼻的焦味,兰草猛地推开丈夫,快速地掀开锅盖,拿起锅铲使劲地铲了几下,“你看,菜都糊啦!” 客厅响起门铃声,秦正联转身跑去开门。 “爸爸,爸爸……”儿子小兵背着个牵着养女进了屋。“爸爸抱云云。”女儿伸出一双稚嫩的小手,秦正联抱起她猛亲了几口。“爸爸有胡子,好扎人。不要你亲了,我要去看乃乃。”小云溜下地,拉着秦正联走进卧室。“乃乃!”“哎,小云乖!”乃乃坐在床头,拉着孙女的小手慈爱地抚摸着。 “妈,今天好些了吗?” 母亲说一点小感冒,兰草又陪着上了一趟医院,花了不少钱。人人都说儿子好不如媳妇好,这话真不假,幸亏有了这么好的媳妇,一天到晚问寒问暖,端汤送水忙个不停,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秦正联安慰母亲说只要身体好,什么都好,一家人用不着客气。母亲说幸亏遇上兰草这样的好闺女。 小云坐在小椅子上,边翻着小人书边缠着哥哥讲故事。兰草给婆母端来鲫鱼汤,让她趁热喝。小云直嚷嚷也要喝鱼汤,乃乃要喂她。“妈,你自己喝,我给她留了一碗。你们几个都出去吃饭,让乃乃安静一会。” 兰草将女儿抱上椅子,问她鱼汤是自己喝还是别人喂?小云引用老师的话,要做乖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捧起碗喝了几口,全家人笑了。小云更来劲了,一古脑儿将老师的话搬了来,乖孩子在家里,起床要自己叠被子,手绢脏了自己洗,还要多帮爸爸妈妈做很多很多的小事。 小兵问:“你会做什么?”“会扫地,擦桌子,还会唱歌。”“你会唱几首歌?”“会唱《丢手帕》,《小燕子》,还有……”小云红着脸,数着指头,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嗯……还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云云真笨,怎么把老师才教的新歌忘了呢?”小兵激将她,“你会不会唱哟?”“会。”小云从椅子上滑下地边跳边唱。 秦正联父子受到感染,丢下饭碗拍着手,笑眯眯地和着天真的童声唱起来。“谢谢大家!”小云唱完歌一掬躬,作了一个稽可笑的下场动作。兰草眼沧着泪花,“不唱了,快喝汤。”小云爬上椅子,双手吊着兰草的脖 第 8 部分 欲望文 第 9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脖子亲了一口,“世上只有妈妈好!” 小兵说还有一首唱爸爸的歌。小云说老师还没教。歌名就叫《好爸爸,坏爸爸》。小云急了,骗人!好爸爸就是好爸爸,怎么还骂爸爸?哥哥才坏呢。“不跟你说,说了也不懂。”哥哥离开饭桌。“哥哥羞羞羞,说不赢就溜。丑!丑!丑!”小云望着哥哥的背影连刮三下脸蛋。秦正联夫妇乐得哈哈大笑。乃乃担心影响小兵做作业喊小云去唱歌。“哎,乃乃,我就来。”小云大步跚跚地走进房间。 小饭厅里只剩下夫妻俩,空气顿时清静下来。兰草对厨房里的温存意犹未竟,红着脸儿,边收拾碗盘边用胳膊碰了一下秦正联,“今晚我们早点睡。”秦正联笑了,“想得很?”“嗯。”“好。”“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收拾就可以了。”兰草更加快乐起来,夺下丈夫手上的一把筷子,连同碗盘一起飞快地端进厨房,转过身又问了句: “明天的婚礼你去不去?” 秦正联尴尬地说:“我就不去了,明天单位还有点事。” “就你忙?每次这种场合都是我一个人去,哪一家不是成双成对的?”兰草埋怨着。 “一个人去怕什么?又没入把你拐走了。再说你一个人去,送一百元还节约一百元呢。” 兰草啐道:“秦正联,你真抠!” 秦正联苦笑了一下,没有反击。他帮着兰草擦净饭桌,来到客厅泡了一杯茶,走到窗边点上烟,朝远处的西子江和卧龙山望了望,这已成了他饭后的习惯。他的眼神是游离的,他在远望,不知道他是望江还望山?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今天这会儿他却在反复回味着兰草的那句话:“青正联,你真抠。”是的,我是抠,可我不抠又怎么样? 有些时候秦正联确实后悔当初转业时走进了官场。当官有什么好?当了这么一个窝囊的官,又受穷又受气。可是你既然进了官场你不当这种官又能当个什么样的官呢?像别人一样?走进一个圈子飞进一张网?或者就干脆以建委的贺长生为学习的榜样?先投点资找几个硬靠山,混个好位置,然后再拼命地捞回来,争取多捞它几个,夯厚新的经济基础,再谋新的官位?不行!可不行又怎么办?他妈的!这官场是怎么啦?为什么总是让那些玩弄权术,言不由衷,言行分离,公开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吃得开呢?贺长生算个什么东西,他就是有能耐,兰草和他现在的老婆何小丽一起下的岗,他硬生生就能把她一个工人变成了干部,还居然进了拆迁办当了一个实权在握的官。可兰草呢至今还上不了岗。秦正联真他妈的没出息,窝囊废,经常还在为参加婚礼一个人去能节约一百元而算计着! 官场里也有好官。卫民生市长是个好官,德高望众。这新来的常务副市长石维民也是一个好官,虽然太年轻,但很成熟不张扬不轻狂。这两个人都是真心实意在为泰平谋发展,如果他们能呆下来,泰平应该是大有希望的。但谁能算完未来事,谁又能保证他们能稳坐钓鱼台而不被拖下水?谁又能保证他们不出一点差池而被打压下去?难说。 手上的烟灰弯曲着已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手指被灼了一下,秦正联赶紧丢烟头,喝了一口茶,又点了一支烟踱到窗边。 “石维民是个好官。”秦正联又想到了他。一个副市长能够想到要收养小云,真是难得。他不哼不哈地就为兰草联系了工作,而亲侄儿的安置问题他竟然不闻不问,这种领导真不多了。兰草不接受石市长的安排,好。安了兰草不安侄儿,别人会怎么看?石伯母及石家人又会怎么想?兰草有点像自己,好。秦正联情不自禁地笑了:好老婆。官场是非多。等有了机会我一定退出来,找个事情和你一起干,自由自在地多好! 夜幕降临了。月儿爬上了朦胧的卧龙山,西子江两岸的璀灿灯火宛如群星闪烁,将泰平这座古老的城市妆扮得更加绚丽多彩。今夜早点睡吧,明天周末,干脆陪兰草参加钱正生的婚礼去。秦正联突然想通了。 第027章 喜中之隐 上午十一点,江天大酒店门前,客人鱼贯而入。钱正生一身笔挺的西装礼服,满脸喜气洋洋。新娘倪莫惠生过孩子后,体形恢复的很好,加上一套洁白的婚纱,又恰到好处地化了妆,更显得婀娜多姿,楚楚动人。伴郎和伴娘以及倪莫惠的父母都穿着新衣服,同他们站在一起迎接客宾。 秦正联携同兰草来了。远远地他看见一辆宝马车在路边嗄然而上,坐在前排座的贺长生首先跳下车,动作极其熟练地拉开后车门,何小丽牵着任敏下了车,贺长生关上后门又迅速拉开驾驶室门,一个戴着大墨镜,穿着白色吊带裤的港派模样的老板出了车门。秦正联一眼就看出那人正是罗林森,来不及躲闪了。他只好走上前握手打招呼,扯了几句闲淡。这何小丽与兰草曾是同一个车间的工人,见面自然还有几分亲热。何小丽又介绍了任敏,三个女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哈,秦秘书长今天也来了雅兴,竟然跑来参加钱哥的婚礼来了。真希奇,希客!”贺长生去地下车库停好车,走过来了,远远地看见了秦正联,满脸堆笑。“新娘子和兰草是同事,都是丝五厂出来的。就只许你贺主任来恭贺,不让我来捧个场子?”秦正联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面子还是还是要给的,也只好挤出一脸笑容挪喻着。“哪里,哪里,我们俩都是丝五厂的女婿,亲戚客。走吧。”贺长生接过罗林森的皮包,一行六人快步走向酒店厅堂入口处。 钱正生见罗林森副市长亲自携同市政府的两位部门领导和三位夫人赶来参加婚礼,自然已是喜出望外,快步走来迎接。恭贺新喜!递红包,交换接双烟和喜糖,参加婚礼的前奏曲固定程式,一气呵戏成。这边的新娘子倪莫惠见同厂的好姐妹兰草、何小丽来了自然也是激动不已,总想抓住机会多说几句话,只弄得兰草、何小丽对新娘子的赞美之语也只好见缝c针了。 婚宴共摆了二十多桌。这贺长生别看只是一个小老板,这人缘还真的不错,市直机关来人不少,熟面孔多,弄得秦正联、贺长生招呼不断。罗林森副市长一干六人连同市作协主席江正华一家四口,被安排坐进最豪华的一间包房。又是阵礼节性的喧寒,这才几次谦让,一起落下座来。 十二点婚礼准时开始。兰草、文若竹坐在坐在雅间很不习惯,这大厅里婚礼一开始,马上涌到门口朝大厅瞅着,何小丽也起身跑过来站在门口看热闹。倪莫惠请兰草的哥哥兰天主持结婚仪式,按时下最流行的模式进行,场面相当热闹。 婚礼台的后墙一块满壁大红布上《倪莫惠小姐钱正生先生结婚典礼》几个大字金光闪闪,四周摆满了水灵灵的鲜花。婚礼正式开始,伴随着一阵长长鞭炮的噼里叭啦声,兰天身着红色的长袍,右手握着话筒,左手高举着一个大红牌,和两个高举着红色条幅的酒店服侍生同时上场,红牌和条幅立即构成了一副对联和横幅:“一对新夫妇,两个老鸳鸯,今日共证。”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声。请新郎新娘入场!随着一阵轻快的圆舞曲,新郎和新娘从婚礼台侧门闪亮登场,大厅里响起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兰天的主持恢谐幽默,妙趣横生,干净利落,给整个婚宴增添了浓烈的喜气。 婚礼顺利结束,婚宴开始。贺长生开始打转转敬酒,当然先要敬罗林森,别人喝不喝无所谓,反正他贺长生是一口吞。秦正联酒量好,同样是先从罗林森敬起,依次转。但今天他已不好造次,礼节性地走了一圈,敬每一人他都只是抿了一小口。钱正生和倪莫惠过来敬酒。今天的贺长生不但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有罗林森副市长亲来参加婚礼捧场,自觉得已是最高级别的人情了。兴奋的了不得,除了敬罗林森三杯外,其他人也是每人敬一杯,你喝不喝无所谓,反正他干了事。倪莫惠想代两杯都不成。还直嚷嚷再敬,真是豪气、爽快。直弄得自己稳稳当当走进来,倪莫惠连扶带拖才偏偏倒倒走出去。 婚宴结束后,还有专场活动,到二十一楼茶坊喝茶。当然真正纯粹喝茶的并不多,喝茶只是一个配角,斗地主、打麻将才是主场戏。今天这一桌食客只有罗林森、贺长生两夫妇要打麻将,刚好一桌,安了豪华机麻一间。胡一发早就与贺长生联系好了,正坐在机麻雅间等着他们四个。江正华夫妇借故有事,婚宴一结束马上溜之大吉。剩下的秦正联和江德夫妇四人,因有倪莫惠事先招呼留下来说话,不好再走,只好单独要了一间茶坊,坐下喝茶闲聊。不大一会儿倪莫惠拉着文若梅推门而入。这边的兰草,文若竹见若梅来了又是一阵亲热。几个姐妹嘻嘻哈哈地谈笑着,都夸林莫惠好漂亮好艳丽,共同祝福她婚姻美满、生活幸福快乐,祝她的宝宝健康活泼、茁壮成长。 倪莫惠满眼沧着泪花,于快乐之中显露出一丝暗淡的神伤,突然说出一句令大家大惊失色的话:“你们都以为我很幸福,其实我很痛苦。” 兰草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谈不高兴的事。” 倪莫惠说:“不!我要说。平时我们几个姐妹很难到一起,今天我要倒倒心中的苦水,也好为姐妹们提个醒。” 兰草见情况异常,笑了一下,对秦正联、江德说:“你们两个爷们坐一边去。我们几个好姐妹要好好说说心里话。” 秦正联说:“好,好,你们说,我们决不偷听。”马上站起来端着茶杯和江德坐到另一头的沙发上说话去了。江德正是求之不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已涉足房地产开发,而秦正联正是联系重点工程和城市建设这一块的,政策熟、情况熟,正好安静地咨询一下。 “没关系的。让他们听听也无大碍。”倪莫惠开始哭诉着她和钱正生认识的经过…… 倪莫惠下岗前就离了婚,下岗后她并不感到特别的失落和难受。和前夫没有孩子,父母退休后开了一家副食品商店,生活也还殷实。倪莫惠离开了辛苦的剿丝车间,就像一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自由自在的小鸟一样,突然间感到快乐和轻松。她先到父母的副食商店里帮了几天忙,马上感到索然无味坐不住,就天天打麻将,泡舞厅。为了图个消遣快乐,一开始她只去大众舞厅。有时晚上陪人跳一场两场还能得个三五十块钱,一个月下来也能轻松挣个七八百,她觉得这钞票还是来得轻松,竟乐此不疲,十分满足。有个跟她经常在一起跳舞的小妹告诉她,这种场所挣钱太少了,不如到那些大舞厅去,一天坐上两三个台就能挣两三百。倪莫惠怦然心动,跟着那个小妹走进了红艳娱乐城。这红艳娱乐城就是钱正生的。 倪莫惠初来乍到,真以为钱就那样好挣。第一天晚上她陪一个先生跳舞,那先生一走进漆黑的舞池,就将她抱的差一点透不出气来,两只手不停地在她身上上乱摸一气。倪莫惠轻轻拿开他的手,说:“请尊重我。”谁知那先生竟将手伸进她的裤档里摸了两把,一张满是酒气的嘴也在她的脸上找寻着目标,“你好性感,干脆去保健房痛痛快快地做一回。”只气得倪莫惠叭的一巴掌打过去,转身跑进包房坐在沙发上生闷气。那先生跑到吧台大吵大闹:“快给老子换小姐!他妈的什么金x银x,老子碰不得?要摆清纯就不要出来混,一点规矩都不懂!”领班劝慰了一番,换了一位更靓的小姐,那先生这才搂着小姐,骂骂咧咧地走进漆黑的舞池。领班对倪莫惠开导了一通,这台费也就自然泡了汤。 这一幕刚好被老板钱正生看到了,他劝领班少说几句,然后叫上倪莫惠去他办公室一趟。一进三楼那间宽大的办公室,钱正生非常热情,亲自为她泡了一杯茶。 “来,喝点水压压惊,消消气。” “钱老板,你不要客气。”倪莫惠已经平静下来。 “你叫什么?才来的吧?” 倪莫惠思量着,这老板胖乎乎的,年纪倒是不大,态度也和蔼。只是……哪有老板直接找小姐谈话的?是不是有点关心过了头?心里提了几个疑问,嘴上却快人快语:“我叫倪莫惠。今晚第一次上班。” “哦,怪不得呢。来舞厅的难免有个别怪人,也用不着生气。说实在话,我很敬佩你的个性。”倪莫惠笑笑,没有吱声。“小林,你是单位上的人吧?”倪莫惠心无城府,直接了当地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丝五厂的下岗工人。“哎呀,看得出来,怪不得你那么纯情,我们是一个厂的。好,太好了!”钱正生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只在倪莫惠身上盯来瞄去,只看得她脸红心跳不敢抬头。 “小倪,今天两个台费算我的。” 倪莫惠马上推辞:“不要,我也没坐台。” 钱正生谈起了自己的打算:准备先安排倪莫惠做舞厅服务员,工资每月八百,说根据表现每月再加几百补贴。倪莫惠高兴起来,保证把工作做好。钱正生一听,满面喜色,让倪莫惠没事时就去吧台转转,先熟悉一下舞厅的管理情况,等段时间再让她当领班。倪莫惠感到突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忐忑不安。钱正生说他说话作数,没有任何问题。倪莫惠疑惑了一会,终于信以为真,满脸露出灿烂的笑容。钱正生让她第二天下午上班时,先到他办公室。倪莫惠心生感激,笑得更加灿烂起来。 谈话结束,倪莫惠非常感激,拿起钱正生的茶杯掺满了水,这才说声谢谢告辞出了门。 “好漂亮!长得真像一个外国的妞。别急,赶明儿我一定把你弄到手。”望着倪莫惠青春美丽充满性感的背影,钱正生翘着个二郎腿,志在必得地窃喜着。 第028章 诱惑难拒 江天大酒店的茶坊包房里,倪莫惠继续伤感地讲述着她的故事…… 第二天下午,倪莫惠准时来到红艳娱乐城,钱正生已在他办公室里等着。 倪莫惠今天换了一身粉红色的时装,更加妩媚动人,只看得钱正生心里痒痒的难受,真想马上抱住她。他极力奉承和赞美着倪莫惠,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大胆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林莫惠红扑扑的脸上,此时已艳若桃花。沉默了一会儿,倪莫惠问钱正生,她的工作主要有哪些?钱正生收住了露骨的目光说,每天下午和晚上,负责为k包房的客人送点心、饮料和茶水。钱正生掏出一把钥匙让她每天整理办公室,又付当月的工资一千,还补了头天晚上的两个台费。倪莫惠说还没工作呢,哪有先拿工资的道理?钱正生端着杯子站起来,说干好了还要加补贴,这就要看倪莫惠的表现了。 倪莫惠见钱正生站了起来,以为他要掺茶水,便主动走到桌边拿茶杯,不料这钱正生却出奇不易顺势抱住了她,只听得喃喃一声“小倪,我真的喜欢你……”那嘴巴也很快凑了上来。这种情况来得太突然了,女人的本能让倪莫惠使劲推了一把,却推不开,倪莫惠急得满脸绯红。 “钱老板,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小倪,你我都是过来的人了,怕什么?我决不会亏待你。” “钱老板,我对你什么都不了解呢。” “很简单,家里只有一个‘不下蛋的母j’,马上离。”钱正生说完就开始动手动脚。 “你再要这个样,明天就不来了。” “那好,我们事以后再说吧。”钱正生一格楞,终于松开手。倪莫惠尽管有些生气,但她并没有马上拉开房门跑出去。她舍不得钱正生为她安排的这么轻松的工作,而且坤包里已装进了这个男人的一千多块,还有他也并没有太用强。想到这里倪莫惠还是冷静下来,她打开坤包,掏出木梳和小镜子,整理好头发,理了理裙衫,装上钱正生的钥匙,挎上坤包,然后轻轻一声道别,平静地离开了办公室。 钱正生浑身中烧的欲火突然被猎物熄灭,很是沮丧,直到倪莫惠走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缓过劲来。他点燃了一支烟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泄气地叹道:唉……可惜,实在可惜了一个美人儿。然后他左右摇晃着肥大p股下的那把意大利真皮转椅,苦笑了一下:嗯,再多熬它几天吧。 这天下午,倪莫惠正在吧台厅里做清洁,钱正生路过,朝她微笑点了一下头。一个多星期了,钱正生似乎已经确实老实起来,再没有发生过办公室的那件事。这是他本性的真正收敛了?还是因为他其实并不坏?倪莫惠一点儿也看不出钱正生的情绪有什么变化,他依然是笑呵呵的很客气,就好像他与倪莫惠之间并不曾发生过办公室里那一幕。倪莫惠思想完全松驰下来。钱老板也许真的不坏。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吧。什么原因?那套粉红色的时装?对,可能就是,那粉红色的时装太诱惑男人了。倪莫惠释然地摆摆头,暗自笑了。 如果倪莫惠就此离开红艳娱乐城,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但钱正生的许愿太具诱惑力了。倪莫惠留了下来。她每天尽心尽责地工作,很少与小姐们搭话。只有一次到吧台为客人拿饮料,无意间听到领班对一个小姐说:“钱老板闹离婚闹得厉害,还没有离掉……” 又过了几天,那天下午,倪莫惠准备为钱正生办公室做清洁,打开门见他正躺在沙发上休息。倪莫惠准备退出时,钱正生喊住她,倪莫惠不好迈步,只好站在门边听他说话。钱正生先是夸她最近干的不错,他已观察了好几天,也想了好几天,决定把舞厅的领班调整到桑拿部去,让倪莫惠做领班。这太突然了!倪莫惠心里一阵惊喜,但话出口却变成了“我哪里做得了领班。”钱正生说她完全有能力做领班,其实这领班的活儿也很简单,比目前的工作还要轻松,工资却是目前的两倍。“小倪,你坐下吧,我们慢慢地谈。”也许是太高兴,有点昏昏然,倪莫惠竟然神使鬼差地关上了身后的门,然后为他泡了一杯茶坐到椅子上。钱正生让她坐到沙发上,倪莫惠犹豫了一下总算是坐过来,正襟危坐半个p股。 “我想了很久,你人稳重大方贤淑,目前也是个单身……”钱正生说。 倪莫惠默默不语。 “我想,如果你愿意,我们干脆一起过吧。” “我可不愿意给别人当二奶。”倪莫惠打断了他的话。 “小倪,你如花似玉。我不意让你受委屈。”钱正生笑了,拉过倪莫惠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倪莫惠没有抽回那只手,任由钱正生不停地来回摩擦,直到那手心沁出汗来。 “你还没离婚呢?” “迟早的事。如果你同意,我想先为你买套房子,等我办完离婚手续后,我们就明媒正娶,正式拜堂成亲,一起经营娱乐城。” 倪莫惠大吃一惊:一套房子,多少万?联手经营这么大的娱乐城,那我不也成了女老板了?她楞在那里,既惊喜又茫然,满脸羞涩地埋着头。 “小倪,你听到没有?”钱正生一声轻唤让她回到现实中,马止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你不相信是吧?明天我就去给你买房子。” “钱哥,我想与兰姐商量一下。” “哪个兰姐?” “兰草。” “跟她商量什么?又不是你亲姐。” “我们一个车间的,她对我比亲姐还好。” “这事怎好跟她商量?小倪,答应我,我是真心的。” 倪莫惠终于点了头。什么话都无须再说了,钱正生坐了起来,喘着粗气一把揽过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开始尽情地抚摸。 一阵麻酥酥的快乐感立即传遍全身。倪莫惠闭着一对丹凤眼,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她已忘掉了世上的一切,全身就像干柴一样燃烧起来。这美丽的少妇强烈地渴望亲吻,渴望那曾经历过的,自从离婚后再也没有品尝过的美好滋味。钱正生动作轻缓地脱下她的外套和衬衫,只留下轻薄如翼的粉绿色r罩和一条几乎透明的绣花小内k,一具雪白的丰满胴体立现眼前。他满意地笑了,两片厚厚的嘴唇对着那微微张开的小嘴亲吻起来,又从脖子向下寻着两个r堆不停吮吸着,一手抚遍全身后长久地停留在那对硕大的茹房上,另一只手已伸进小内k里那座神秘的山川。 “钱哥,来吧!”倪莫惠终于忍不住叫唤起来,急切无奈地扯着钱正生的牛崽裤。“小倪,妹妹你莫急,让我自己来!”钱正生翻身自己脱了精光,肥厚的身体顷刻压在已经舒张开来的那堆白r上,倪莫惠不停地哼叫着。同是过来人,无须太多的过场。这一对儿就像沙漠上久渴的行路人突然遇到一股清泉。两人直弄得大汗淋漓,浑身酸软才善罢甘休。 从心灵的满足到r体有了一次最完美,一次畅快的满足,倪莫惠变得十分温柔,变得十分主动起来,她调低了空调的温度,然后抱着钱正生,开始施展起久久没有使用过的缠绵,让他尽情地享受着温柔乡的刻骨铭心之情爱,只到钱正生再次筋疲力尽,两人这才紧紧搂着一堆小憩了一会儿。 钱正生很讲信用,倪莫惠第二天就成了红艳娱乐城舞厅的领班,时隔不久他又真的为她买了一套别墅,装修还需等待,钱正生的办公室就成了俩人共渡欲河的地下婚房。 倪莫惠感到美中不足的是,钱正生的离婚手续迟迟没有办下来。虽然暗地里她早已履行起娱乐城女老板职责,但名义上她还不是钱老板的正式夫人。不久倪莫惠怀上了钱正生的孩子,到医院打b超结果是个男孩,这让钱正生高兴得手舞足蹈。钱家俩兄弟,哥哥钱正发只生了一个女孩。这男孩将是延续钱家香火的顶梁柱,怎么不让他欣喜若狂呢。孩子还没生下来,钱正生就私下办了两桌酒席,请几个贴心朋友美美地庆贺了一番。倪莫惠就是皇帝娘娘,房子必须马上装修,他要让倪莫惠好好地保养他的儿子。和前妻的离婚手续也必须马上办,他要使倪莫惠成为正式老板娘,不能让儿子一生下,就背个“杂种”的名声。街道居民委员会的几个退休的老太太盯上了倪莫惠的肚皮,开头几天她还躲躲闪闪,但钱正生也确实有些能耐,生育计划指标有了,那几个老太太也只好干瞪眼,任由倪莫惠在他们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大摇大摆。 钱正生的老婆迟迟不愿签字离婚,原因就在于财产的分割上。钱正生在市内有一大两小共三个服装门面,老婆坚持三个门面都归她,钱正生只愿让出两个小的,大的仍归自己。现在,为使儿子早点有个正式的爸爸,钱正生已经打算放弃原先坚持的条件,三个服装门面全部给老婆,只要早点离婚就行。 就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钱正生老婆见丈夫半年多不回家起了疑心。她暗地寻访调查,像个老练的猎人一样沿着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红艳娱乐城,终于在那间宽大的办公室里,将两只共卧dx的野兔子逮了个正落。倪莫惠在众多的小姐面前现了丑臊了皮,衣服被撕破,头发被扯落了几把,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还背上了臭婊子和不要脸的偷人精两块不光彩的牌子。但倪莫惠也不是省油的灯,钱正生老婆的惨状与她相比豪不逊色,不但衣服破了,头发乱成一团,脸上也被抓得渗出了道道血痕,同样被戴上了“没出息的臭婆娘”,“下不出个蛋的骟j婆”两顶丢人现眼的“绿帽子”。 对这场“战争”,娱乐城里那些极端空虚无聊的小姐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狂喜不已。这样大的一个收获,比陪先生坐台得了一两百块钱还要快乐。她们表面上一脸严肃地劝着架,私下却感到窃喜,她们高兴又有了新的笑料。只有钱正生损失最惨重,这场“战争”让他丢了三个服装门市、一套住房,还外加五十万元人民币…… 听完倪莫惠的故事,兰草和文若梅姐妹面面相觑,没有感到一丝的好笑,心里只有一种酸溜溜的伤痛感。而秦正联听到兰草讲的这个故事后,只是淡淡地了笑了一下,“钱,都是因为钱。”像是对兰草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第029章 花天酒地 立秋这天,泰平下了一场大雨。听老人说,立秋下雨就没有“秋老虎”。果然立秋后市区秋雨连绵不断,丘陵里的风也比往年大,天气已略感微寒。 今年的秋天,对于胡一发来说真是硕果累累。人和安居工程已进入施工高c,到年底最迟明年春天就能竣工,粗略框算,不赚它个三四千万也要赚它个二千五六百万。最感心花怒放的是,尽管石维民、秦正联等人持冷淡的态度,但自己依然拿下了位于市中心这个众目睽睽的泰平购物广场工程。这件事全得力于罗林森和贺长生的鼎力相助,不但击败了几个实力强劲的竟标对手,而且还拉进史树友、罗林森和王名烈三位领导的夫人入了股。虽然她们没有拿出一分钱来投资,只是入了个干股,但只要有这几位皓命夫人经常吹吹“枕头风”,还怕以后拿不到大工程?尽管史记记并不了解,但史夫人张春梅经不起罗夫人任敏、王夫人华小雪的左右夹攻相劝,最终还是瞒着史书记,答应入了一个干股。 贺长生真是不简单。虽然他收下了五十万,但区区五十万比起今后的日金斗入又算得了什么?交了这个朋友不吃亏,感情投资还得细水长流,应该再请一次。胡一发喜孜孜地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对下午和晚上的活动作了周密安排。 钱正生的红艳娱乐城在秦平堪称一流。最大,最齐全,歌城、桑拿、保健、茶房一应俱全。装修一流,服务一流。服侍生个个帅,小姐则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因为软硬件环境好,加上钱正生讲义气善于结交,虽然带点色,但公安部门从不来查,绝对安全,基本形成一个固定的消费群体。贺长生、胡一发等一干官界、商界人士最乐于此处。甚至连罗林森这样资深的副市长也经常放心地涉足其间。这生意自然不消说,兴旺得很。 接到胡一发的电话,听说贺长生等人要来唱歌,钱正生和倪莫惠自然不敢怠慢,包房安最好的,小姐自不消说,也是挑来拣去选最靓的。贺长生有固定的主儿,不用另选。按理说,贺长生最好到红艳来,至少目前不要来了。因为钱正生现在的老婆倪莫惠是贺长生现在的老婆何丽过去同在一个厂一个车间,而且还是好姐妹,彼此面子上挂不住。但贺长生尽管放心。钱正生对老婆打了招呼,贺长生、胡一发这伙人是他摇钱树上的一支很大的树丫儿,放弃不得。况且这个年头,男人在外面耍耍小姐,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倪莫惠懂这个理,自然守口如瓶了。 贺长生如约而至,见胡一发和他的老贴们早就在休息厅恭候非常高兴。贺长生与三个老板见面几分钟,就相见如故,滚作一堆。钱正生和倪莫惠听说贺长生来了,亲自赶过来作安排。胡一发分别征求意见,那三个与贺长生初次见面的老板建议先陪贺主任唱歌,再各尽所需。 领班也知道贺长生最钟情于那个国色天香、风s无限的方红小姐,未待他开口就喊起来:“方红,你生哥来了,还不快来迎接。”“来了!”方红如一只彩蝶飘然而至,旁若无人地搂着贺长生,就在他的脸上叭叭亲了几口,“生哥呀,最近是不是又有相好的了?把我搞忘了?一个星期都不来看看我。”“最近确实有点忙。”贺长生搂着方红的腰肢走进豪华ktv厅。见贺长生、方红已进了包房,领班为胡一发他们早就挑好的几个靓丽小姐,也鱼贯而入。大家开始点歌说笑话。贺长生和方红只唱了一首歌,就迫不及待地进了舞池。几个老板或点歌或和小姐说黄段子。一开始几个小姐还算文静,不大一会儿都进入了角色。 服侍生已摆好了茶水,饮料和各种小吃。大家开始点歌说笑话,气氛热烈,欢乐融融。ktv厅旁的一道小门外有一个精致的小舞池,跳舞也很方便。贺长生和方红唱了一首歌就去跳舞去了。这边的几个老板或点歌或和小姐说着“黄段子”。一开始几个小姐还算文静,不大一会儿都进入了角色。 陪伴胡一发的小姐首先登场:“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都好色。”“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胡一发对答如流。那小姐问:“先生你贵姓?”胡一发:“免贵,姓刘。”小姐又问“什么刘(流)?是上面流,还是下面流?”胡一发晃了晃脑袋回答:“到处都流!”接着胡一发开始问话:“小姐贵姓?”小姐回答:“免贵,姓张。”胡一发问:“什么张?是上面脏,还是下面脏?”那小姐干脆回了一句话:“到处都脏!”然后一下子坐到了胡一发的腿上,搂着胡一发的脖子发嗲地问:“喂?刘先生还嫌不嫌我脏哪?”“不嫌!”胡一发就势在那小姐脸上亲了一下,那小姐也回亲了胡一发一口。 从舞池回来的贺长生见状笑了:“大哥能文能武,不但会赚钱,还会赚色呢!看你们那个亲热劲,还不如早点去正儿八经地‘明媒正娶’,也好亲热个够!”那小姐倒也十分机灵,马上问胡一发是去做保健还是去洗桑拿浴。胡一发说不急,时间还多着呢。 另外几个小姐也开始讲起了“荤段子”。一个小姐问:“什么是男人的潇洒?”几个老板争着说道:“大吃不大喝,收礼不受贿。风流不下流,喜新不厌旧。”另一个小姐笑嘻嘻地拍了拍坐在她旁边的一个胖老板说:“你要少吃多摸不放炮!”那老板答非所问:“昨晚陪我的那个小姐不像话,用两砣海棉就想打发我,手还只往我裤包里摸,好在我出门忘了带钱包,裤包里只有几十块钱。”陪他的小姐刮着他的脸羞他:“亏你还是个大老板呢,出来泡只带几十块钱,还好意思说。”另一个小姐说:“昨晚我陪的那老头也不像话,跳舞也不讲规矩,直把本小姐抱得透不过气来。那舞瘾也大死人,一进舞厅就曲曲跳也不嫌累。小费分文不给,还想沾便宜,纯粹的铁公j一个!”这个小姐说:“那叫干搓!” 讲了荤话又点歌,唱了歌又喝酒,大家都在逢场作戏。整个包厢里乌烟障气,一片狼迹。进来几对,又出去几对。时间过得也挺快。那四个老板先进茶坊打麻将去了。胡一发问贺长生是打麻将还是玩其它的。贺长生说再凑一桌打麻将还是三缺一,不如去做个保健。胡一发与贺长生耳语说:“你去洗个桑拿,我去做个保健。”说完又硬塞给贺长生几百元,贺长生也不推辞,收了钱就和方红搂肩搭背去了桑拿房。 下午六点,胡一发和几个老板分乘两辆出租车早早地来到亚南海鲜楼,恭候着贺长生。胡一发心里明白,贺长生和方红俩个进了桑拿房肯定要玩个痛快,一直没有打电话,免得扫了他的雅兴。六点三十分贺长生带着方红乘坐出租车来到海鲜楼。 “欢迎贺主任大驾光临!”满脸堆笑的胡一发赶紧跑来为贺长生拉开车门,扶着他和方红下了车。贺长生走进“情侣”大雅间时,几个老板都赶忙站起来迎接他,寒喧声不绝于耳。贺长生脱下风衣递给胡一发,大大咧咧地与众人一一握手,然后落座。正当他那肥大的p股,刚要落在椅子上的一刹那,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哐!咚咚哐!”的锣鼓声,和一段抑扬顿挫的说唱声: 抽的是大中华,吃的是大王八。喝的是五粮y,坐的是大铁马。提的是大哥大,跳的是蹦嚓嚓。抱的是女娃娃…… 那说唱人似乎越唱越来劲。接着又是一阵更加猛烈的锣鼓铿锵声,另一段说唱声又透窗而入: 一包烟几斤油,一桌酒几头牛。一辆车几幢楼,…… “咚咚哐!咚咚哐!”的锣鼓声又不绝于耳。贺长生敏捷地站起身朝窗外探头望去,但见一个疯老头腰缠红布绸,绑着一个小牛皮鼓,左手提着一只小铜锣,右手握着一个木鼓槌,边击锣鼓边唱着。那老头穿着倒也整洁,一身黑色的布扣中山装,脚上的皮鞋也擦得干干净净。只是那张略显粗糙的脸上涂抹了一些类似小丑的颜料,头上一顶无檐的银灰色小毡帽上又c了一朵小红花,看起来滑稽可笑。老头正唱着,从对面的街上忽然跑过来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拉住了老头的胳膊,嘴里喊道:“爸……天都黑了,回家吃饭去吧!”“天都黑了?我还没有唱完呢!”老头使劲想挣脱中年男子的手。“天天唱,你能把社会风气唱好哇?”中年男子显然是急了,声音免不了大起来,拉着老头的那双手也开始用力起来。“好,好,你别拉了。天黑了,我们回家吃饭去。”临走时,那老头还唱了两句: 乌龟儿哩吃王八,吃了就床上爬。 “败家子……败家子!”老头吼着,随后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贺长生回过头来,问陪站在窗口的胡一发那个糟老头是谁?胡一发说是个南下的老干部,原在自行车厂工作,已退休多年。那老头仗着他是个老干部,最爱多管闲事。厂子改制时,那老头极力反对,后来就开始疯疯颠颠的到处唱。催着贺长生落座坐,别让一个疯老头扫了大家喝酒的兴。贺长生坐下又问怎么不送到精神病院去,任由他在大街上疯狂?胡一发说已送了几回,医疗费都是全免的。无奈老头天天吵着要出院。几个子女生活条件都不错,而且非常孝顺,都认为老头住在医院的条件没有在家好,医院也只好放了人。“好,不说了,大家吃饭。”贺长生笑了一下招呼小姐上热菜斟酒,倒像这客是他请的。 酒桌上已摆满了各种海鲜的美味佳肴。中间那只雕刻精美的大木船上,一只剥了皮的大龙虾的脑袋还在活生生痛苦地孺动着。贺长生见柜台上摆了五瓶五粮y,笑着说道:“老胡哇,今天晚上,你是安了心要把我搞醉呀?”贺长生平时赴宴是非五粮y不端杯,这个习惯胡一发非常清楚。“哪会呢?谁不知道贺主任的海量,我们当然要好好陪一下喽。贺主任,喝好不过量,大家都会保护你,还有个方小姐帮你呢,怕什么?” 酒席正式开始,大家一起敬贺长生,三杯平喝。贺长生作为主宾,又在这样一个场合里,自然表现得如鱼得水,淋漓尽致了。你要敬酒,尽管来;你想听歌,亮几段;你要“黄段子”,随便来它“一串”。那方红也配合得微妙微俏,恰到好处。说笑话,喝酒,抽烟,无所不能。助兴的节目还得表演它几个。你提议要喝“交杯酒”,她就和贺长生缠起胳臂干上它两杯;他提议要看亲热劲儿,她就坐在贺长生的怀里撒娇,搂着贺长生的脖子,亲上他几嘴。真是美人伴好酒,好不快哉!直笑得几个老板差点喷出饭来。 两个漂亮的服务小姐也被弄得脸皮儿红红地,不好意思呆在雅间里,只好站到门外。 酒足饭饱,五瓶五粮y早已是瓶底儿朝了天,贺长生总算安静了下来。方红也开始收敛得像个大家闺秀,斯斯文文地坐了一会儿。贺长生醉熏熏地打着饱嗝,抽了根牙签慢腾腾地剔着他那满嘴的大黄牙,喷着满嘴的酒气问道:“老胡哇……你看晚上再怎么安排一下呀?”胡一发谦恭地反问了一句:“贺主任你看呢?”贺长生说:“我看重复的活动就不搞了,玩点没玩过的最好。”胡一发楞了一下,马上心领神会:“那就‘诈金花’吧, 第 9 部分 欲望文 第 10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说:“我看重复的活动就不搞了,玩点没玩过的最好。”胡一发楞了一下,马上心领神会:“那就‘诈金花’吧,大家可以一起玩,还热闹些。”几个老板殷勤地咐和着:“好!好!我们陪贺主任‘诈金花’。” 胡一发买了单,陪着贺长生和几个老板走进了茶房。贺长生有胡一发撑腰,又有个方红坐在身边,手气特别顺。几圈下来,贺长生就赢了几万元。午夜一点,贺长生尽了兴,说要早点休息,大家只好作罢。几个老板又争着请贺长生第二天聚会,再玩个痛快。胡一发建议大家依次序请。贺长生见状,大大咧咧地笑着说了一句:“大家都不要太客气。能凑到一块,也是有缘嘛。都是好兄弟,以后有什么事要办,尽管吩咐就是了。”“那我们就谢谢贺主任了,以后还少不了要打您的麻烦呢。”几个老板几乎同声说道。“好说!好说!你们请留步。” 胡一发和几个老板前呼后拥地陪着贺长生、方红下了酒楼,将两人送上了出租车。 贺长生上车接到一个手机电话,市委王名烈副书记告诉贺长生,罗林森副市长已经到了市委的办公室,让他马上过去,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商量一下。“什么事那么那么紧急?深更半夜地还要让我跑一趟?”贺长生满腹狐疑地下了车,另乘一辆出租车径直去了市委大院。 第030章 神秘相约 晚饭后,林家珍要上夜班。石维民对母亲打了一声招呼,陪着妻子走到医院大门,看看时间太早,转身径直来到办公室。这几天他感到心里堵得难受,那肠胃也好像专门跟他作对,隐痛的让他不得安宁。林家珍曾几次催他去医院打个b超,再做个肠镜检查,可石维民总说再等几天,气得林家珍直翻白眼。 官场生存的最好办法就是“难得糊涂。”凡事别太认真,尤其是在人事方面,遇到敏感问题时,你如果能绕道走,“难得糊涂。”那么你不但会少烦恼多人缘,会在官场站稳而不致于被踢出圈子,而且极有升迁的机会。但石维民对此却是悟性不高,他总爱对凡事问一个为什么,弄得自己凭空生出许多烦恼来。 石维民心里有块大疑团直堵得他喘不过气来。直觉告诉他,人和安居工程的质量问题很难保证。两次与秦正联谈话,泰正联都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的看法还是很有一些道理。如果仅仅只是一个罗林森有问题,还要好办得多。假如王名烈也有问题,那就难办了。王名烈是市委分管组织工作的常务副书它记,单靠市纪委要想彻底地查清问题,其工作力度显然不足。如果向省纪委汇报,目前又没有完全掌握真凭实据。弄得不好,将会出现一种十分尴尬和被动的局面,恐怕到时就很难收场。市委一把手史书记为什么对大华公司度暧昧,难道也会身陷其中?史书记在省委、在市直机关中反应很不错,他应该不会。而大华公司史德元被杀疑点太多,公安方面却迟迟不能破案,唉……这事不好办,太难了! 看看新闻吧,网上qq新闻来得最快。石维民打开电脑点上了qq,然后盯着桌子上的那份市建委的《泰平重点工程建设简报》发楞。他打开窗户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气,心里感觉好受了一点。一转身突然看见那小茶几上有一包本地产的西子江名牌香烟,烟盒上还有一个简易打火机。这是谁留下的?真是一个糊涂虫!石维民笑了,打开烟盒一看里面竟然还有十多支烟。石维民抽出一支烟闻了闻,还没受潮。将那支烟放进烟盒,想了想又抽出一支点燃猛吸了一口,立即呛得咳嗽了几声。……多好的香烟呀,研制出厂后自己连尝都没尝一口,现在竟然不能抽了!石维民自我解嘲似地苦笑着,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戒烟的往事…… 石维民上大学、出国读研直至参加工作并不会抽烟。刚到林南市北河县任县委书记,在他纳闷时,县委常委中那几个“老烟鬼”们总要递给他一支烟。今天一支,明天一支,直至上了瘾。泡上一杯茶、点上一根烟。喝茶抽烟相得益彰,还真有助于思考。亦觉快乐。于是香烟就成了石维民日常的必需品,再也离不开了。 林家珍在京城得知石维民学会了抽烟后,从健康的角度出发坚决反对。但你说你的,我抽我的,你鞭长莫及。老母亲从乡下进城和儿子住在一起,很快同儿媳坚定站在一条“统一战线”,加入了反对儿子抽烟的行列。早上,老母亲从厕所的门缝边闻到了烟味,马上唠叨着:“石头,你躲在厕所里抽烟哪?”看了电视上介绍的烟害知识,老母亲马上对石维民进行戒烟教育,直说得儿子哑口无言,一笑了之。更为严重的是,母亲竟然向儿媳妇告状。石维民是个孝子,唯独抽烟这件事自觉性太差劲。 林家珍到林南探亲,硬着石维民必须戒烟。为了帮助丈夫戒烟,买了水果糖,炒瓜子,炒花生,告诫他:水果糖带在身上,上班想抽烟就含一颗;在家想抽烟,就嗑瓜子,吃花生。石维民为了警示自已,用红笔写了两张大大的“戒烟”二字,分别压在办公桌和家里茶几的玻璃板上,烟缸和火机也全部“刀枪入库”。每逢别人递烟时,他就郑重宣告:“本人已戒烟!”可好景不长,当林家珍第二次探亲时发现石维民又抽上了。“你是要烟还是要命?一个县委书记还没有一点耳性,如何为人作表率?”林家珍真的生气了,将石维民藏起来的两条精品红塔山烟,全部泡进了水池里,还威胁说:“你再要抽烟我就到县委常委会上去闹。”只有这一招才真正地管了火,石维民这次算是彻底告别了烟民队伍…… 唉……那时抽烟抽得真苦!石维民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将那根已经点燃了的烟熄灭后丢进了废纸篓里,重新坐在电脑前。新闻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电脑银屏下面有一个小头像不停地闪动着,石维民一看就知道那是老同学李芳玲。点开qq一看,上面有一大段英语留言,日期已是两天之前的晚上: 石头,最近好吗?家珍好吗? 哦,你不在。你说你很快就来深圳,铃子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望着你的到来,但十多天过去了你却是了无音讯。我给你打过一次电话,手机关了,办公室电话无人接听,我只好将电话打进家里,是伯母接的电话,我怕误解,没多说什么,只说是找你办事的就放下了电话。我知道当个市长很忙,而且很受约束,不像我这么自由自在和潇洒,所以我尽量克制自己少找你,尽量不让你分心,因为你有你的事业,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人生与生活。 石头,你的性格我了解,你稳重、率直、公正,官场的人事关系最复杂最微妙,自有它为人处事的规则,凡事要冷静,三思而后行,切忌冲动。我寄希望你能在中国的政界有一个最好的发展,最好的结局。但如果你有那么一天你呆烦了呆腻,你也可以改弦易辙,譬如搞专业或经商,你都有条件,而且作为老同学,我肯定会继续拉你一把。哈哈,不要小瞧铃子,有这点能耐哟。 石头,希望你能尽早成行。泰平是我的故乡,是西子江的绿水、卧龙山的青树滋润了我的童年。我虽离故乡已久,但岁月和路途永远隔不断我对故乡的那份厚重的情,那份深沉的爱,更何况现在那里还有一个你。故乡的建设,我非常关注。关于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的投资问题,我会全身心地投入协调,力促成功……早点来吧,石头,我张开热情的双臂欢迎你,欢迎故乡的客人…… 石维民由衷地笑了,这个活泼的铃子,这个热情奔放的老同学,人真不错!石维民用英语飞快地给李芳玲留了言,介绍了自己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他代表市政府和泰平的父老乡亲,衷心地感谢她对故乡建设和发展的关心,并承诺再过一个星期就成行。留言中石维民没有忘记对李芳玲个人问题的关心和祝福,他提醒李芳玲: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四面八方去努力,为她物色一个如意郎君…… 对方没有回应,李芳玲今晚没上线,石维民关了她的qq。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却又不停地闪现着一个提醒来信息的小喇叭,出于礼貌石维民轻点了一下,屏幕立即显示:“石叔叔,我是楚小兰,有事找您。”如来是报社实习的那个丫头,石维民摇头笑了一下,点击了接受,qq好友板上立即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小头像,打开新上来的网名香兰的qq头像,伴随着一朵光芒四s的月季花,一行楷体小字跃上屏幕:您好!市长叔叔晚上好。互相问候之后,石维民问楚小兰怎么找到这个qq的,有事为什么不打电话或者亲自来一趟。 楚小兰解释了一番:她快要毕业了,毕业后打算就留在实习的泰平日报社。她在泰平没有亲友帮忙联系安排,想找石维民市长帮个忙。但她知道市长工作忙不好找也不好意思当面打扰,想打一个电话又知道号码,很为难。听刘明芳姐姐说石市长有时要上qq,但刘姐并不知道石市长的网名,只知道有个r名叫石头,让她试试,谁知这一试,还真的找到了。楚小兰一气呵成,打字速度相当快。 石维民哈哈大笑起来,小兰这丫头真机灵!而刘明芳更鬼:她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r名?在泰平知道石头这个名字的一共只有三个人:自己算一个,母亲和妻子林家珍。自己从来没说对别人提起过,母亲和家珍更不可能对外人说。她怎么就偏偏知道了?改天有机会时得当面问问刘明芳。 对楚小兰的请求,石维民回答的十分干脆,只要她符合报社的进人条件,他一定要这个忙。楚小兰千恩万谢,很是感激。然后说不干扰了,说声再见就下了qq。速战速快,极其麻利干脆疡。目的达到也就溜之大吉,这让石维民很是开心。石维民正待关了电脑,那口袋里的手机又突然不失时机机地响起了信息提示铃声,石维民打开机盖摁了两下健,屏幕上显示了两排汉字: 石市长,请速到江天大酒店十一楼茶坊“水天”号房,我有重要情况当面汇报。 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拨发短信人的姓名。石维民拨通了对方的手机,对方竟然是拆迁办的何小丽,这让他大吃一惊:何小丽是贺长生的妻子,她有什么重要情况?为什么偏要利用晚上时间在茶坊里汇报?石维民问她能不能明天上午到公室里谈?何小丽说白天办公室里人太杂不好说。石维民心想她究竟有什么重要情况,非要弄得如此神秘呢?又试探着问她能不能寄一封信来?“石市长,这事很紧急,我要当面向你汇报。”石维民又追问了一句:“何主任,什么事那么急,能不能简要地说一下?”“石市长……是关于人和安居工程的事。……您最好坐出租车来,而且不要带任何人。”人和安居工程的事?石维民犹豫了片刻。“那好,我马上到!” 种种迹象表明,何小丽在安居工程拆迁工作中极力偏袒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她本身可能就有问题说不清,为什么今夜突然约我谈安居工程的事,难道她要反戈一击?或者说这是贺长生设的一个陷井和圈套?这两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如果是圈套,会是什么圈套呢?倒底是去还是不去?……去吧,会不会惹个什么麻烦?……不去吧,又怕丧失了掌握人和安居工程重要情况的机会。石维民思考着,犹豫着,徘徊着,最后决定去一趟。石维民拨起了刘中义的电话,拨了两个号码又放下了,想了想将电话拨到了秦正联家中。兰草接了电话,见是石市长打来的,马上将话筒递给了丈夫。 “老秦,你坐出租车到江天大酒店大概需要多长时间?”石维民问。 “大概五六分钟吧。石市长,你在哪里?有什么急事?” “那好。我在办公室里。何小丽约我,在江天大酒店十一搂茶坊里的水天包房里见面,她说有关于人和安居工程的重要情况与我当面谈。你马上带上兰草,坐出租车到江天大酒店的大门口。注意,我们碰头时,不要太近,不要打招呼,你们尾随我进入大厅,但不要同乘一部电梯。到十一楼后,你和兰草选一个散座喝茶,佯装情侣休闲,请密切注意‘水天’包房和周边的情况。我怀疑这件事有点蹊跷,注意保密。我马上乘坐出租车出发!” 石维民说完,立即挂断了电话。 第031章 茶房秀色 秦正联夫妇和石维民几乎同时到达江天大酒店。走下出租车的石维民回头望了两人一眼,转身径直进了大厅。秦正联牵着兰草,警觉地环视四周,尾随他从另一部电梯上了十一楼,走进了茶坊散座大厅。秦正联看见石维民进了水天包房,要了两杯茶,和兰草在散座厅里选了一个幽静且能盯住水天包房的地方坐了下来。秦正联扫瞄了这间茶房优雅的环境,宽大、凉爽、温馨,一盆盆高大绿油油的观赏树大,散落地大厅各个部落,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仿佛就像是置身于空气清新的森林,直让人感到快意舒心。大厅里人不多,只有零星的几个中年人在那里品茶低声说着话儿。秦正联非常清楚今晚情况十分特殊也有点异常,石维民点了自己的将,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在部队当了多年的侦察兵,而让兰草来也只是为了更好地配合一下这次的行动。 “水天”茶包房,实际上是一间高档的单身客房,很宽敞。卫生间,写字台,卧床一应俱全,只是在临近窗边空旷的一头摆了一张高档的麻将桌。正坐在麻将桌前看着电视的何小丽见石维民推门立即站起身,端过一杯茶来。 “石市长……耽误您休息了,真不好意思。”声音亲切而轻柔。 “何主任,没关系。你说吧。”石维民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何小丽转身把房门关上,然后坐在石维民的对面。“何主任,门可以不关。有什么事快说吧,已经很晚了。”何小丽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地方汇报工作?石维民十分警觉。 “石市长,你能不能不喊职务,就称呼一声小何?我也喊你石哥,行吗?”石维民很干脆,一个行字马上冲口而出。 何小丽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脸上化了不易使人觉察的浅妆。才梳洗过的乌黑秀发,自然地散披在肩上。那白皙的脖胫,散s出使人难以控制的诱惑。一套紧身的绣花连衣裙外套了一件藏青色的小马甲,衬托着她那丰满而高挑的身材,显得更加娇娆和妩媚。身上洒了法国的名贵香水,不浓不淡,整个包房里飘荡着一股幽雅而爽心的气息。 石维民双速地瞄了一下何小丽,直奔主题:“小何,你找我这么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请照直说。”何小丽低着头,慑慑地说:“石市长……实际上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只是想见见您,单独向您汇报一下思想,我……我很想……”石维民打断了何小丽木呐的吞吐声,毫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说,有件关于人和安居工程的重要问题要说吗?”“石市长……关于人和安居工程,实际上我知道的情况并不多,拆迁工作我也没有参加。听贺长生说,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定的补偿标准,他没有表态,是罗市长同意的。拆迁户反映标准过低的问题,也是罗市长同意不予调整的。这件事……自始至终与我和贺长生都没有多大关系。” “……”这是个什么重要情况?完全是在为她夫妻辩解嘛。石维民两手捧着茶杯想着,没有急于发言。 “我和贺长生毕竟是夫妻,他在建委,我在拆迁办,两个人的工作都涉及到拆迁工作,可能有人怀疑我们会夫唱妻和。我也觉得我们俩人同在一个系统工作不太合适,所以……我想请石市长将我的工作调整一下,以避嫌疑。” “你提出的这个要求可以考虑,不管是调你,还是调贺主任都可以。不过只要自己行得端走得正,人家即使有什么猜疑,也用不着什么担心和害怕的。”何小丽赶紧说道:“贺长生的工作可以不调,他大学学的就是建筑专业,工作比较熟悉,我调一个单位就行了。”石维民没有表态,何小丽继续说道:“石市长……我和贺长生从心里非常敬佩您,我们也非常感谢您的培养。希望石市长以后对我们要严格要求,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多批评。我们毕竟太年轻,以后还望石市长多帮助多关照。”石维民笑了笑:“小何,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年轻就是资本,只要你们各方面都严格要求自己,好好学习,努力工作,组织上就不会忘记你们的。”石维民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却让何小丽听得心花怒放起来。“那……石哥,我们以后就全靠你培养了,我们保证听你的话,有什么事多向你请示汇报,你尽管放心。”“小何,不是听我的话,而是要听党的话。”“对,要听党的话。但党组织也是靠许多领导组织起来的,听你的话就是听党的话。”石维民耐心地说道:“小何,你这话不完全对。组织决定要服从,才是听党的话,而不是听哪一个人的话。” 何小丽起身为石维民添上了开水后,又换了一个凳子,坐在了石维民侧面位置上,那修长粉白色的大腿有意识地在他腿上蹭了一下,石维民警觉地站起了身。“小何,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如果设有我马上就走。”“石哥……请再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些话要对您汇报。”石维民只好又坐了下来,何小丽突然问了一句:“石哥……您热不热?”“我并不觉得热。”“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热似的。”“如果感到热就把空调关掉。”“空调一开一关的,我怕让您感冒了。”石维民说:“无所谓。我经得起摔打。”“空调我就不关了,我脱一件马甲,石哥不会介意吧?”石维民说:“随你的便。”何小丽站起身,脱掉马甲扔在了床上,妩媚地一笑:“其实……站在年轻的女性角度上看……石哥应该算是顶尖的大帅哥,林医生真有福气。”石维民总算笑了一下,“贺主任也帅,你非常漂亮。” “石哥过奖了,贺长生哪能与你相比,太肥了。”石维民无语,只是微笑着。何小丽好像确实有点热,她满脸潮红,额头上已沁出了麻麻点点的小汗珠儿。脱掉了马甲,她那修长而丰满的身材曲线更是显山露水,透过那轻薄如纸的绣花连衣裙,能清晰地看见她没戴r罩,一对硕大的富有弹性的茹房十分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还有那个富有性感的美臀上,只罩着一条薄如蜓翼似的三角小内k,那股沟和隐s处也能让人朦胧地瞧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来。何小丽一双大眼满含着似水的柔情,她情不自禁地轻轻款步地走到了石维民身边,含羞地怯怯问道:“石哥……您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丑?”“不,你很美!”石维民毫无表情地说着迈了一步,何小丽以为他将会控制不住自己,仰起头眯着双眼,张开双手一下子就搂住了石维民。石维民使劲一推,何小丽一个踉跄差点被掀翻在地。石维民气愤地怒喝了一句:“何小丽,请自重。你简直无耻至极!”说完打开房门大步地走了出去,房门也被“嘭”地一声重重地带上了。 何小丽一怔,一种沉重的羞愧感迷布全身。真没想到今晚会是这种结局。男人哪个不好色?尤其是遇到像自己这样性感的美女,并且又这么主动,哪个男人和我单独在一走会不动心?除非他有毛病。为解决工改干,解决任职问题,很轻易地就让罗林森、王名烈上了温柔之勾,事后两人鞍前马后,一唱一和,很快就把问题惦了。石维民和他们不是一路货?说心里法,自己确实喜欢石维民,不管有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只要他愿意,我会极尽温柔去迎合他,全身心的投给他。想到此,何小丽浑身燥热,已经湿了的地方此时又开始滋润起来。唉……可惜,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哼,贺长生不是他妈的东西!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连自己的老婆也要双手奉送。这次,这次如果不是石维民,不是我心仪的石维民,你几个鬼爷们就是奖我两万块,再将我拆迁办的副主任立马调成个主任,我何小丽我绝不会来。 石维民刚出门不久,何小丽就这么想着,坤包里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 秦正联上了一趟厕所,刚回到散座上,突然看见石维民气呼呼地走出了“水天”包房,正朝电梯门口走去,立即对兰草使了个眼色,夫妻俩同时从散席茶座上站起来,尾随着石维民下到了一楼。出了江天大酒店,石维民正站在院里等着他们。秦正联朦胧间见石维民仍满脸铁青,怒而不言,知道今晚的这个事大有蹊跷,马上喊了两辆出租车,让兰草独自一人坐上一辆先行回家,自己和石维民坐上另外一辆回到了市政府大院。 秦正联一进石维民的办公室就为他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见他坐在沙发仍是紧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问道:“石市长……你没有什么事吧?” “无耻!竟然想用色情引诱我,简直无耻至极。”石维民终于张嘴愤怒地骂了一句。 秦正联没有答话。两人沉默了很久。 “秦秘书长,刚才在茶坊你可曾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上厕所时遇见贺长生,我非常怀疑今晚何小丽的这个约会有诈,正担心着你呢。” 石维民一扫脸上的乌云笑了笑,说:“没有什么,我挺好的。老秦,你说一下情况。” “我不但看见了贺长生,而且还看见了罗林森……” ……江天酒店茶坊大厅里,秦正联一边和兰草说着话,一边紧盯着不远处的“水天”雅间,同时不断地用眼睛的余光,来回扫视着整个茶坊里的动静。……晚上吃了两碗稀饭,加上又喝了不少水,秦正联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招呼兰草,他要去一趟厕所,如果水天雅间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大声地喊他一声。兰草点点头,秦正联立即起身朝茶坊雅间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走进过道,秦正联用眼瞄了一下两边,这过道里共有十六个雅间,“水天”雅间靠近散席茶座大厅右边的第二间。门都是关着的,但能隐约听见所有雅间里都坐满了打牌和搓麻将的人。秦正联解完小便刚出门,突然与人撞了一个满怀。抬头一看,却是贺长生。真是冤家路窄,两人同时楞住了。贺长生反应很快,马上满脸堆笑,说:“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秘书长。今天晚上怎么也突然来了雅兴?你在哪个雅间?都有哪些人?是打牌?还是搓麻将?”秦正联勉强笑了笑:“几个朋友,喝喝茶,随便聊聊。”说完立即朝散席茶座的大厅走去。经过道时,秦正联无意间发现正对着“水天”的那间包房门没有完全关上。也许是贺长生坐在这间,出门时忘记了关紧吧。“嗯?不对劲!何小丽在‘水天’,为什么贺长生就在她的对面?难道真有什么蹊跷?!”秦正联正猜想的一刹那,那雅间里传来了说话声,说话的声音非常的熟悉。……是谁?好像是罗林森林副市长的声音。秦正联快捷地偏头一看,见罗林森正面向雅间门口坐在窗前,不知和谁说着话呢。秦正联这一惊非同小可!不但贺长生坐在水天的对面,连罗林森也坐在水天的对面。“这里面肯定有y谋!”秦正联正准备敲开“水天”之门叫走石维民时,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秦正联估计是贺长生,他忍住没有去敲“水天”包房的门,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散座…… “哼!今晚确实撞到鬼了,都那么巧?”听完秦正联的叙述,石维民冷笑起来。 “这无疑是贺长生他们故意安排的。石市长,何小丽是不是向你汇报了一些情况?” “她汇报个鬼,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后来,她竟然……唉……不说了,太无聊。老秦,这事我们先不要声张。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还能耍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秦正联点点头,再也不说什么。但他心里却暗自下了一个决心:罗林森,贺长生,你们要小心点。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抓住你们的把柄,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从第二天开始,秦正联真的重新当起了“侦察兵”,但他没有向任何人泄露半点风声。 第032章 高金买画 史书记,王书记和罗市长,泰平的这三棵大树一定要抱住。有了这三棵大树,还愁没有工程可做?没钱可赚?胡一发喜孜孜地想着心事。 经过贺长生的撮合,三位贵夫人已答应在泰平购物广场工程里入干股,但感情投资还得进一步巩固。而且那块地价拍卖问题还要他们拍扳给个低价儿。王名烈和罗林森收了钱,估计问题不太大。石维民虽然很重要,至今未拉上关系,不过也无所谓,关键的时候只要史树友书记出面说句话,他也只能干瞪个眼,人和安居工程的事已说明了这一点。送给史树友老婆的钱,被莫名其妙地退回来,胡一发感到有点意外,贺长生说吴树友酷爱古董和字画收藏,不如试试。胡一发想让贺长生陪他去买画。贺长生推说要避嫌,但答应帮他找个懂行的。而且答应由他陪同胡一发一起将字画亲自送货至史树友书记的府上。胡一发觉得与史书记不熟,对他的脾性没有摸透,第一次上门就送东西未免有些唐突,不如就由贺长生一个人去妥当些。贺长生很干脆:行。 一大早,胡一发就带着古董和字画收藏权威董之平老先生来到翰林街,那里是古玩和字画专卖一条街。胡一发给董老先生定的标准是,品相要好,价格不限。董老先生问是送人还是自己收藏?胡一发倒很干脆:送人。转了几家商店也有几件好东西,但不是品相太差就是价位过高,胡一发不满意。 俩人来到拐弯处一个广东老板投资开的全市最大的古玩商店。刚要进门,胡一发回头张望了一下,突然看见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远远地跟在后面。胡一发停下脚步,年轻人马上走进另一家古玩店。胡一发自嘲地寻思着:刚才在街头好像也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可能也是个古董爱好者吧。 胡一发走进店里,盯住一幅张大千的山水画。“董老,就这一幅你看怎么样?”董之平掏出放大镜,仔细斟酌辩别一番。真品! 广东胖老板凑了上来,“我这里都是真品,没有赝品,尽管放心啦!” 胡一发一看标价,乖乖,一百二十万。胡一发以为看花了眼,又取下老花眼镜又仔细盯了盯,没错,就是标的一百二十万。胡一发没有多高文化,也不懂什么艺术不艺术。他只知道赚钱,更知道时下谁钱多谁就是老大。他也很有钱,要打通关系花他一个两三百万也舍得。但此时他却真的吓坏了,他傻眼了:就那么两根棒棒穿着的一张黄黄的纸,就值一百二十万?难道那黑乎乎的墨汁油彩后面藏着金子?胡一发用手轻轻掀了一下,很薄很轻,这钱也太不值钱钱了吧? 买?还是不买?原计划送史书记八十万,要买,就要突破四十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不买呢又送什么?买?不买?买?不买?……胡一发飞快地转动着脑筋……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么大一个工程,该赚多少万?胡一发冷静了一下,以平淡的口吻问站在身边的胖老板:“有没有价讲?” 胖老板说:“艺术无价,还会增值,不讲价啦。”胡一发装出一付很再行的样子,“这幅画品位倒是很高,真资格的,只是价位定得太高了。”畔老板说:“一点不高。”胡一发小声问董之平,董之平点了个头。 胡一发又盯上了一幅清代仕女图,一看标价十万。董之平一看摇摇头:赝品!胡一发心想画上的美女好看,不如一起买了,说不定史书记或者他的老婆也喜欢呢。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胡一发以一百二十万买下了两幅画。老板摘下两幅画卷起来用红绸包好。胡一发开了一张支票递给老板,夹着画儿走出古玩店。中午贺长生取走了两幅画。 胡一发买画到贺长生取画的全过程,被那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尽收眼底。 贺长生下午取走画后,胡一发心里多少还有点不踏实那块地价儿,得把这事做得更牢靠,方为上策。俗话说“男人最怕枕头风”,胡一发明白,要想拿到工程地皮拍卖的最低价,还得走走“曲线救国”的路子。明天是星期天,可以好好陪陪几位领导夫人玩一玩,借机接触可以拢络一下感情。胡一发马上给贺长生打电话,请他约请史树友、王名烈、罗林森的三位夫人,贺长生爽快,答应照办。胡一发这才放下心来。公司没有周六、周日,胡一发熬到下班没有回家,去了另一个地方,他要在那里静候贺长生的佳讯。那里是文若梅最近的新居,比家温馨。 文若梅和胡一发的关系,来得偶然也很自然。这个关系的建立,虽然说不上罗曼蒂克,也没有花前月下的激情和浪漫,但却改变了文若梅一生的生活和命运。 文若梅到广东只打了几天工就跑回来,什么原因无人知晓。回来后,使她最感轻松的是深陷赌场的丈夫终于同意离婚。儿子判给了她,男方每月为孩子付生活费一百八十元。婚虽然离了,但生活的担子并没有使她感到轻松。儿子所付的生活费不能按时给付,而且就快要上学了,学费必须尽快筹齐。这时一个小姐妹告诉她,以她娇好的面容和身材何不到舞厅去试试,那儿的钱比较好挣。文若梅最不愿到那种场所,那种地方不干净,她讨厌那种陪舞陪笑的生意,弄得不好钱没挣到反而要吃暗亏,连自己都赔进去了。那小姐妹说,这要靠自己把握,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只要自己把握好了,也不会出什么事。两三个晚上的收入可能要当你一个月的收入,不过就是陪客人说说话,唱唱歌,跳跳舞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也不会损失什么东西,而且用不着像你现在那样整天东跑西颠地那么辛苦。 文若梅动心了,那天晚上她背着父母,跟着那个小姐妹走进红艳娱乐城。 文若梅从一个工人的岗位上刚步入红尘,很难合流。客人请她跳舞稍微贴紧了,她就推开了;客人如果动手动脚,她一扭头就独自跑进了包房,往往弄得客人十分尴尬。如果遇上耍横的客人往往还要吵闹起来。领班来打圆场,并给客人换了小姐,文若梅的台费自然是泡了汤。 文若梅认识了方红。方红在红艳娱乐城里早已是当红的小姐了。因为长得乖巧伶俐,加上天生一付好嗓子,舞又跳得好,成为客人们的抢手货。方红虽比文若梅小几岁,因脾气相投,“出道”早,反倒成了她的师姐。方红毫不保留地教了文若梅几招“秘诀”:譬如怎样应付各种性格类型的客人,粗鲁的,斯文的,有性要求的和无性要求的;如何哄得客人高兴,主动多掏小费等等。直听得文若梅如醍醐灌顶,深感这个方红不简单。从那以后文若梅如法泡制,生意渐渐好起来了;方红有时忙不过,还主动将文若梅吹嘘一番介绍给她的客人。一个月下来,文若梅也有了可观的收入。她非常感激方红的帮助,从此以后俩人出入形影不离,亲如姐妹。 尽管如此,文若梅还是不太习惯少数客人的纠缠,加上住在娘家,每天回去很晚,父母总免不了要唠叨几句。时间一长,文若梅感到厌烦,而且长期这样生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在这时,文若梅结识了胡一发,情况才有转机。 胡一发第一次与文若梅坐台时,相比其他的客人要斯文的多。他不动手动脚,只是跳跳舞唱唱歌。还主动关心地问这问那,给了文若梅一种亲切感。文若梅也表现的极为得体,使得胡一发如遇知己。从此以后胡一发每次来红艳娱乐城,总要点她的台。俩人每次见面无所不谈,彼此都有了较深的了解。虽然俩人如胶似漆,有时候也免不了要搂抱亲热一番,但胡一发从不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小费依然给得大方。可能是胡一发动了测隐之心或爱怜之意,他几次劝文若梅不要在此上班,正这合文若梅之意。文若梅说她想做点小生意又苦于无资金周转,去做临时工收入又太低。胡一发很爽快地说那不是个问题。文若梅不是心厚的人,她说眼前只想凑点钱到城管部门办个手续,买几张桌椅在南江运动场摆个夜啤酒摊,能维持一下生活就行了。胡一发说那算个什么问题。第二天晚上胡一发就怀揣了几千元来到娱乐城,尽管文若梅推辞再三,但经不起胡一发的三说两说,总算收下了。文若梅买了几张桌子办起了啤酒摊,生意不错,比在丝厂上班感觉强多了。 文若梅离开红艳娱乐城之前,曾邀请方红和她合股摆夜啤酒。方红舍不得在娱乐城每月上万元的收入,更何况她也吃不了高温条件下熬夜摆夜啤酒的那个苦。文若梅只好作罢。 兰草在哥嫂的资助下在泰平师大后门开了一个小饭店,曾邀请文若梅一起做,当时她推辞了。眼看秋凉夜啤酒摊生意渐渐淡来了,文若梅才来到兰草的姐妹饭店门帮忙,但暗地里与胡一发的关系从未断过。 胡一发为文若梅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让她搬出了娘家,再也不用听两个老人烦人的唠叨了。儿子去了婆家,文若梅生活得倒也自在起来,很自然地从心里接纳了胡一发。胡一发隔三隔四地到文若梅这边住上一夜,俩人关系亲密形同夫妻。文若梅很能体贴胡一发,从不跟他出去吃饭,还变着法子让他吃上最爱吃的菜。胡一发换下的衣服,总是给洗得干干净净,外套也炙烫得平平展展。最让胡一发感动的是,文若梅从不向他争这个夫妻名份,时不时还问问他家庭的情况,经常提醒胡一发要善待老伴。胡一发知道她的父母非常着急她的婚姻,曾经托人为文若梅介绍过几个,论人品论年龄都比他强,其中一个经济也不差,可文若梅一个不答应。胡一发也劝她有合适的可以再嫁。文若梅却回答得十分干脆,她这一辈子不打算再嫁。结婚只是个名份,她不打算为将来考虑太多,目前的状况她已感到心满意足。胡一发与文若梅悬殊二十多岁,她不嫌他老,还如此体贴他,死心蹋地的跟着他,心里自然感激她更加爱惜她。胡一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自己也才二十来岁,整天乐呵呵的。只是偶尔的时候,才对老伴有了一种愧疚感,因为老伴毕竟是在他还在农村当石匠的时候就嫁给了他,虽然几十年的夫妻生活太过于平静,没有多少激情和浪漫。但彼此生活了三十多年,也相安无事,况且老伴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女。 面对娇柔无比的文若梅,胡一发很快就从那偶发的愧疚和矛盾的心境中解脱出来。他深知为了维系两边的平衡,他和文若梅的关系是断然不能让老伴和两个已成人的儿女知道,否则,他的这张老脸将往哪里放? 胡一发一直反对文若梅摆夜啤酒。搞夜啤酒那个名堂太辛苦了,而且挣钱也不多。夏天一过连生意都做不成了。要不再给你点钱,找个轻松的事做。但那时文若梅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接受胡一发的经济援助,她要继续坚持她的自力生活。文若梅认为在兰草的姐妹饭店打工,工资并不低。加上兰草人宽厚,文若梅心情好,但她心里始终有个念头,那就是办个酒楼自己当老板。兰草准备接手何小丽保洁公司,曾征求过她的意见,将来把姐妹饭店让给她经营,文若梅也心动过,去征求过胡一发的意见,谁知? 第 10 部分 欲望文 第 11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霰=喙荆髑蠊囊饧窗呀忝梅沟耆酶娜裘芬残亩フ髑蠊环5囊饧环12Ψ炊浴r肟沟昃妥约嚎鱿衲o裱摹<癖鹑说姆钩悦灰馑肌n娜裘诽绞郑乔罟獾耙桓觯式鸫佣矗亢环2拼笃郑蛋旄鲂【坡ビ炙愀錾叮?br / 文若梅说你的钱是你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胡一发傻笑着,瞧你说的,你已经成了我的人,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了,何必还分得那么清楚?文若梅说,你是你,我是我,“j不跟鸭搭伙”,不要以为我们偷偷摸摸地住到了一起,我就算是嫁给了你,实话对你说吧,我文若梅还是个自由身,哪天遇上个合适的,说不定我还要立马嫁过去呢。“胡一发陪着个笑脸,若梅……到时你总不至于来个突然袭击,说甩就甩吧?文若梅说那也说不定。 胡一发一路想着文若梅,心里格外舒坦。今生这个岁数了居然还能遇上这么个年轻的的红颜知己,能不让他乐吗?可不要亏了他,一是要为她办个酒楼。胡一发下了决心。 文若梅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他。一切能为他做的她都比老伴得好。饭后两人洗了澡,文若梅为他泡了茶,打开电视,然后又赶忙洗衣服。胡一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守着电话。 深夜,贺长生打来电话,喜孜孜地告诉胡一发,史书记对那幅张大千的山水画爱不释手,还只夸你老胡是个儒商有品位呢。那幅清代的仕女图虽然是个赝品,史书记的老婆张春梅却喜欢的不得了。贺长生还告诉胡一发,几位夫人已经约好,同意参加聚会。 第033章 夫人路线 上午八点,胡一发早早地来到江天大酒店十一搂茶坊要了个大套间。这间豪华茶房宽大,类似总统套房。里面一间是休息室,设施高挡,一应俱全。外面的那一间大屋儿只摆了一张豪华麻将桌,几只意大利真皮沙发。靠墙的长长平柜上,摆放着一台三十三英寸的进口彩电和一套音响设备,柜子两头各有一只高大的仿古花瓶。墙上恰到好处地悬挂着三幅名人字画。胡一发走进里间望望,满意地回到外间,斜靠在沙发上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打开了电视。 在酒店一搂大堂两边宽大的休息厅里,零零星星地坐着几个客人。贺长生正跷着一个二郎腿,坐在临近通道的沙发上吸着烟,眼睛不停地巡视着进出大厅的人。突然间他无意地瞥见对面的休息厅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这个客人太“神秘”了。怎么在室内还要戴个大墨镜呢?好像是有点面熟,谁?那会是谁呢?贺长生脑海地搜索着,还是没有猜出一个所以然来。他正待起身走过去瞧瞧,那年轻人举起报夹遮住了脸。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王名烈老婆华小雪等人的说笑声。贺长生一看立即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他拿出手机摁了重复键,只说了一句:“都来了!”马上跑去迎接。 十一楼茶房包间里的胡一发知道三位夫人已经来了。赶忙拉开手提包,将那已经均分成四份的三万二千元钱分别装进了靠近窗子边那张麻将桌子的四个抽屉里。在时下的关系场里,如果有求于人,你得请吃请喝请玩,人家愿来喝茶打牌只是一个理头,关键是看有没有搞头,看你“底牌”(钞票)发多少。胡一发对此确实是太熟悉不过了。随着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贺长生陪着三位夫子走进了包房。 跟踪上了十一楼的神秘客人,见贺长生四人进了包房,快步进了电梯朝楼下走去。 华小雪和任敏与胡一发早已烂熟,贺长生只介绍了吴树友的老婆张春梅。“久闻大名,幸会!幸会!”张春梅伸出了手与胡一发轻握了一下。 “……难得您张姐大驾光临,来,来,请坐!”胡一发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摆好椅子,两手一伸请张春梅坐了下来。 已坐在桌子旁的任敏催着张春梅快坐下洗牌,跟老胡不要太客气。张春梅谦让了一下,坚持让贺长生和胡一发坐上来,说她打麻将打得不好,坐在边上学学。胡一发另搬了一张椅子挨着贺长生坐下说:“你们都上,我‘买马’。”华小雪问:“那你是‘买死马’还是‘买活马’?”胡一发说:“‘买死马’,我就买贺主任的‘马’。” 任敏问华小雪是打林城麻将还是打泰平麻将?张春梅说大家都是泰平人,还是打泰平麻将。林城麻将太复杂,番又太少,不好玩。华小雪问打多大?任敏建议就打五十元一番。张春梅反对,打得太大了。华小雪拉开抽屉盯了一眼,见里面早已放好了一堆钞票,知道胡一发给的“底牌”已是不少,高兴地说:“张姐,不要怕,今天由小贺和胡老板撑着呢。” 胡一发笑嘻嘻地说:“几个大姐放开玩,只图个高兴,胡某我贴得起。” 一圈下来,三位夫人或多或少都嬴了一点,贺长生和胡一发买马各输掉三百元,俩人付清了四把牌的帐。第一圈数任敏赢得最多,她笑了笑说:“小贺哇……今天坐在桌子上只有一个男人,有三个女人。你可要小心哟,我们要三砍一。”贺长生笑了:“能为三位大姐所砍,小贺也是荣幸之至,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长生只打了第三张牌就听到坐在下首的任敏一声“糊了!”就倒了牌。“卡心五,门清,缺一门,两个一般高,一共六番!”贺长生一看,拿出三百元丢给任敏,胡一发也拿出三百元。任敏将钱丢进了抽屉,边洗牌边笑着说:“怎么样?小贺,我说今天要砍你吧!”贺长生奉承地说:“任姐今天好手气。” 又打了两圈,贺长生也自扣一把瘾了二百元。接着华小雪摆割了一把牌,贺长生数了一下:门清,一般高,缺一门,摆割共六番,这一把牌连同胡一发的买马共赢了一千二百元。随后张春梅也做成了一把清一色,又是贺长生放的炮,赢了贺胡两人六百元。 几位贵夫人轮番赢牌,贺长生只小割了几把,他拉开抽屉看了一下,里面已空空如也,抬头问胡一发时间,胡一发摘下手机说十二点多了。华小雪建议打最后一圈结束。 最后四把牌,贺长生不输不赢。各人拿出抽屉里的钱算算账,贺长生和胡一发各输了八千元,任敏赢得最多,一万六千元;其次是张春梅,赢了一万三千五百元;只有华小雪赢得最少,也有一万零五百元。几位夫人有说有笑地把钱装进了各自的坤包。 胡一发执意要请三位夫人去亚南海鲜楼吃海鲜,大家都推辞了。任敏建议吃自助餐,简单利索,也用不着喝酒,下午可以继续玩牌。大家坐电梯到二搂自助餐厅,胡一发给每人要了一个三十元的标准。三位夫人叽叽喳喳地,连吃饭还在议论着上午打牌的事。 胡一发正埋头吃着饭,贺长生用手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并用手指了指正在餐厅一角吃饭的那位戴着墨镜的神秘客人,然后非常小声地说:“胡大哥,你看,那个客人怎么一回事?今天上午我是第二次碰见他了,他是不是在故意跟踪我们?”胡一发扭过头一看,笑了:“贺老弟,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他跟踪我们干嘛?昨天上午我在古玩市场就见过他,可能是一个外地来收集古董的人。”“那他为什么在室内还要戴着一个大墨镜?”“可能是眼睛有问题,怕见光吧。老弟,不要神经过敏了,我们还是赶快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好好地轻松一下。” “胡大哥,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这眼睛皮儿也在不停地跳。早跳福晚跳财,中午一跳祸事来。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 “贺老弟呀,你真有点神经过敏。” 贺长生也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午饭吃得很快。贺长生征求三位夫人的意见,下午怎样安排好?是唱歌,保健,还是继续打麻将?华小雪说干脆打麻将算了。任敏说坐了一上午不打了,浑身腰酸腿痛的,不如去保健或者唱唱歌轻松一下。张春梅说她无所谓,怎样都行,最好去洗个面。胡一发说凡正要玩一天,下午干脆先保健,后唱歌,晚上继续打麻将。 三位夫人表示赞同。五个人一起上了电梯。尾随而来的神秘客人,远远地看见贺长生五人进了十二楼保健中心,赶紧抽身从安全通道下了楼。 胡一发为三位夫人安排了洗面,洗脚,按摩保健项目。尔后又给十楼歌舞厅打了个电话,预订了一个豪华ktv大包厢。 三位夫人嘻嘻哈哈地笑着洗面去了。剩下胡一发和贺长生进了双人按摩房。按摩小姐还没来,俩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聊着天。胡一发从手提包里掏出八千元递给贺长生:“贺老弟,底牌钱还给你。上午打麻将。你放她们也放得太多了。”贺长生推辞再三,还是收下了,并笑了笑:“这几个女人,哪个我惹得起?她们都坐在桌子上,我还敢胡牌呀。”“老弟做得对,我非常感激你。” “胡大哥,关于工程地皮拍卖的价格问题,昨天晚上我送字画到史书记家,已给张春梅吹了个风,要求尽量压低点。她说大家都有股份在里面,当然越低越好,回头她跟老史打声招呼就是了。我估计问题不大。”“我最想要的就是史大爷夫人的这一句话。”“胡大哥呀,史书记的老婆都答应了,没有问题。史大爷还不是要听她的。”胡一发心存感激地说:“真谢谢贺老弟的帮忙。”两个按摩小姐走进来,打断了俩人的谈话。 贺长生爬在那个窄窄的按摩床上,任由那个长得乖巧的李小姐在背上“嘭嘭嘭”地敲打着,不一会儿,那鼾声就响了起来。两个小姐都禁不住“卟哧”地笑出了声音。 李小姐边捶打着贺长生的腿边笑着说:“这位胖哥很可能是昨天晚上酐战太久了,今天这么累?”胡一发接上了话:“咦……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昨天晚上你和他在一起的呀?”李小姐说:“我们哪配得上哟,看他这个样子不是个当官的也是个大老板。”胡一发说:“你还真的猜对了。他呀就是一个大老板,资本大得很哩。” 为胡一发按摩的小姐也开了一句玩笑:“怪不得油光滑面的,富态得很。小李缠上他,挖点油!”胡一发说:“等他醒过来时,你好好地为他服务一下,他大方得很哩。”那李小姐笑着骂了一句:“你们这些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胡一发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三个人都笑了,只有贺长生还在那里一声高一声低“呼噜呼噜”地打着酐声。贺长生是个夜猫子,每天晚上都要喝酒,保健或唱歌或打牌到深夜,凡正有人埋单,也不要他来掏腰包。但他也很会休息,一做保健就能呼呼大睡,醒来精神特好,遇到合适的机会就和小姐玩它一回。胡一发对他的这个习惯早已是习以为常,这小费也就提前掏给小姐了。 胡一发做完按摩走出来,坐在结账的吧台边的沙发上休息,那两个小姐也跟着走了出来。胡一发对那个姓李的按摩小姐说:“你怎么也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里面陪他一下嘛?”李小姐说:“他还睡着哩。”胡一发用力在那小姐的p股上拍了一下,说:“睡着了怕什么?嫌床小哇?一起睡。快去!”那小姐“哎哟”了一声,真的乐颠颠地哼唱着流行歌曲,回到贺长生还在睡觉的那间按摩房里再也没有出来。 胡一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着他的心事。 笫034章 贵中怨妇 那三位贵夫人更是放开手脚享受着都市的现代生活。洗了头,染了发,做了面部保健不说,浴足用了最高档的中草药外加鲜花浴。几个服侍男生,个个帅气十足,动作十分准确到位而又轻柔,揉得几位贵夫人只觉得舒服。浴了足换了干净的袜子,三人又到女宾保健房蒸了个全身药浴。最后一道程序是按摩。张春梅和华小雪做的是中式,两人一间房。唯独任敏喜欢泰式按摩只好单独安了一间。 任敏做按摩喜欢独处一室。今天这个为她做浴足做按摩的帅气小伙子姓赵,任敏一见到他就感到很眼热很喜欢。他的模样长得很象她在大学时曾经钟情过的那个同学,任敏的心里突然涌动出年轻时候才有过的那种激情和渴望。她脸红了,但顷刻间就恢复了情绪的平静。浴足时她就很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又碍于张春梅、华小雪在一起,不便多说。 这会儿单独和这个小伙子在一起,话也就自然地多起来。任敏热情地问起了小赵的生活,小赵边按摩边一一作了回答。 任敏突然问道:“小赵……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老了?”小赵笑了:“一点不显老。”“……真的不显老?我要你说实话。”小赵极力地奉承着:“真的不显老。大姐你看起来不过也就三十五六岁的人,哪会显老哇。”任敏高兴地笑了:“其实……我心里非常明白,我已经老了哦。”小赵笑而不语。 岁月并没有完全褪去年轻时的漂亮风姿,已经四十六七岁的任敏确实不显得苍老。从她那轮廓分明的五官、高挑的个儿,匀称的身材,还有那白里透红的皮肤,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她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洋妞,当年她也确实迷倒过不少痴心的小伙子。任敏曾经有过一次不太幸福的婚史,前夫是她大学时代的同学。她万万不会想到,那个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与她共同生活了十六年,并信誓旦旦要爱她终生的丈夫,竟然在他出国的第二年,就从大洋彼岸给她寄来了一张离婚证书。 她心灰意冷,发誓这一辈子再不嫁人。但禁不住同样离了婚的罗林森的软缠硬磨,他们终于结合了。然而婚后她并不感到幸福。罗林森是个喜新厌旧、风流成性的人,除了结婚初的那几个月,还曾给了她一些温存外,再也很少碰过她。作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任敏感到已经基本到了万事皆休的时候,也不打算再离婚。她开始变了,变得对自己的一切开始漠然起来。她学会了如何与罗林森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学会了养尊处优,学会了如何潇洒自己,学会了娱乐,学会了花钱。钱自然是不会缺的,罗林森大部份收入都交给她保存,尽管她也清楚地知道罗林森交给她的钱与他应有的收入太过悬殊,但她从不去过问那钱来得正道还是不正道。她就这样渐渐开始麻木起来。 任敏毕竟是一个心理和生理机制十分健全的女人,太多的独守空房,太多的寂寞和空虚,也曾使她的身体燥动不安,她有心理的欲望需要慰籍,她有生理的要求需要喧泄。但这个社会仍然是个男权至上的社会。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却不可以。女人只能相夫是从,而不能越雷池一步。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任敏这样的女人哪,更是难上加难。任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眼里竟滚落出几滴泪珠来。 小赵见任敏落泪,关切地问道:“大姐……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任敏自觉失态,赶紧偏过头去:“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太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任敏红着眼睛说:“真的没有什么……” 别看那小赵长得牛高马大,但心细乖巧:“我看大姐很清爽,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文化有身份的人……人活在世上,也难免有些不顺心不开心的事,但不管怎么样,总要自己开心,高高兴兴地才好。”任敏有点感激似地拉起了小赵正在按摩的手抚摸着。“你很懂事,善解了人意,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小弟就好了。”小赵很会见机:“只要你大姐看得起我,那我就给你当小弟好了。” 任敏翻身从按摩床上坐起来“那好,那我就认了你这个小弟。”说完从坤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记下了小伙子的姓名和电话,随后撕下一张纸来,用十分绢秀的字迹写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递给小赵:“有什么事需要办的就给我打电话,这里还有五百元钱,算是大姐给你的见面礼。一个人在外也挺不容易的,随便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吧。”小赵推辞不掉,道了一声谢谢收下钱 任敏坐在木凳上,小赵为她按摩着脖子。那一刻她突然产生出一种冲动,一股难捺的欲火,她多想抱抱面前这个魁武的小伙子,或让他抱抱自己,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也好。她心猿意马脸红红地问了一句:“等会儿我们要去跳舞,你能不能去陪陪我?”“我们这里有规定,各楼层的工作人员不准上下乱窜。”“那就算了吧。”小赵安慰道:“改天有机会我一定陪大姐去跳舞。” 做完按摩,任敏站起来摘去发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其实大姐你不但不显老,而且还很漂亮。”小赵边理床单边说道。“是吗?”任敏突然周身感到发热,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她眼里沧着泪花抱住了小赵,低声地呢喃着:“谢谢你,小赵。你以后能不能来看看我?”那小赵倒也十分知趣,双臂紧紧地搂抱着任敏,同时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好大姐,请你放心。我会抽时间来看你。” 任敏好想时间就这么永远地停止下去,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很久以来没有过的幸福。任敏有点迷乱了,她觉得自己还年轻,还不曾有过婚嫁,还处在那个含苞待放的季节。她只觉得浑身软弱无力,两腿发抖,脑海里一片空白,茹房开始鼓胀,裙子里的内k也已一片潮湿。她的心灵和浑身上下都在强烈地渴望着。那小赵好象也有点不能自已,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他一边亲吻着任敏紧闭的双眼和那并不干燥的双唇,一边抚摸着任敏已经勃起的双r和裙下的大腿。他抱着任敏慢慢放倒在按摩床上,任敏的一只手也伸进了他的胯部。裙裤已被撩起,小赵正心急火燎地解着裤带…… 就在那一刻,门外的过道里突然响起了华小雪的一声喊叫声:“任敏,你还没有做完哪?我们都已经出来了哟!” “做完了。马上出来!”任敏大声应道。俩人马上从按摩床上弹跳起来。任敏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裙,转身在一边等着她的小赵脸上轻吻了一口,接过坤包说了一句:“改天电话联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胡一发和张春梅他们正坐在吧台旁沙发上等着她。张春梅见任敏满脸通红,额头上沁着小汗珠,问:“怎么那么热?你那间按摩房没开空调哇?”任敏撒了个谎:“开了的,那空调有点问题,不太制冷。”张春梅说:“那也该让老板换一间。”任敏说:“躺都躺下了,懒得挪窝。” 几个人一起下到十楼,领班小姐十分热情地上前迎接。“先生,请问安排几位小姐?”走在前面的胡一发说:“不要,我们还有几位女士呢。”领班小姐热情地介绍说:“女士也可以安排男生陪。”胡一发回头问张春梅要不要。张春梅说:“我们都老太婆了,哪要什么男生陪?唱唱歌就行了,要跳舞有你和小贺陪伴一下就行了。” 胡一发要了不少的饮料和小吃。张春梅和华小雪兴致勃勃地唱着歌儿。任敏呆呆地坐在那里吃着干果,心里还在想着那位很会体贴人的小赵,唉,如果再多半个小时就好了。“任姐,我想请你跳一曲。”贺长生走到面前。“好吧。但我跳得不好哟。”任敏站了起来。“任姐,没关系。我带你就是了。”贺长生绅士般地微笑着。 舞池里的光线太暗,贺长生牵着任敏的手,慢慢地走到中间开始起步。 任敏的舞跳得很不错,哪用得着贺长生带她,倒是任敏教了他一曲华尔兹。“真没想到任姐舞跳得这么好。”“都是大学时代学的,毕业后一直很少跳,已经生疏了。”贺长生吹捧着:“任姐,你年轻时一定是个舞蹈皇后,人又长得这么漂亮。”任敏伤感地说:“哪里话?已经老了哟。”“任姐,你现在看起来仍很年轻,哪里显出了一点老嘛。”贺长生这句话,又让她想起了按摩房里的那个小赵,要是他现在也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哇。 随着舞步的旋转贺长生慢慢贴近了任敏并开始轻轻地搂紧了她,但任敏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眼前仿佛就是那位帅气的小赵,她正依偎着她,好温馨好浪漫,浑身又开始燥热起来。贺长生心里想道:可惜了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坯儿,让罗林森那个老混蛋占了。如果当初我要是年纪大点,说不定她也会被我追上了呢。一张胖呼呼的脸也慢慢贴上了。不对!这分明不是小赵。“小贺,不跳了,我感觉有点累了。”任敏打断了贺长生的胡思乱想。“那好吧,我们出去休息。”贺长生只好悻悻地说了一句,俩人回到ktv包房。 胡一发正和华小雪合唱着一首《敖包相会》,张春梅在一边击着手掌小声地伴唱着。 下午六点,胡一发又提议去亚南海鲜楼吃海鲜,晚上继续打麻将。张春梅首先推辞:“谢谢胡老板。大家今天已经玩了一天,也差不多了,史书记明天一早要下县,我要早点回去。”华小雪附和着说:“饭不吃了,玩了一天,大家都有点累,不如都早点回家休意。任敏你走不走?我陪张姐一起走了哦。”任敏说:“干脆都回家,改天我们再约到一起玩个痛快。” 胡一发不好再勉强,要了两辆出租车分送三位夫人回市委和市政府家属大院。贺长生送走客人正待转身返回大厅时,突然看见那位神秘客人的身影在大门外不远处闪了一下。 第035章 醉翁之意 胡一发和贺长生回到一楼大厅的茶座上商谈晚上的活动安排。胡一发看了看登记处的挂钟说:“走,我们俩兄弟去吃点全宝粥,边吃边说晚上的事。” 由福建泉州老板经营的全宝粥店就在江天大酒店对面,过一个街口就到了。胡一发要了一个典雅的小间,点了几样小吃,几瓶哈尔滨啤酒,两碗全鱼粥,俩人边吃边商定了晚上的安排。今天晚上他们要继续搞掂一下罗林森和王名烈。 君子爱财好色,正常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借用这句话,君子好色也应求之有路。大凡贪官并非如此,但都可沾个便宜,就是充分利用手中的权拼命捞钱,同时拼命享受美色。“当官有好处”这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潜意识。表面上的官面堂皇难掩私下的龌龊肮脏,人前的正人君子遮不住人后的鬼鬼祟祟。其人的两面性表现得最为充分。正所谓钱钱钱,命相连;色色色,命为绝。最后大都栽在一个钱字上,一个色字上。 因为他有权,可以为你办事,当然不是一般的小事,你送给他钱,你并不吃亏,你可以赚到更多的。打个比方:你想买下一个将要改制的小企业,这个企业价值五百万,可你拿不到,怎么办?送他二三十万,四百万买到了,你赚了没有,你一转手就能赚它几十万。如果这个小企业的口岸好,你搞房地产开发,保你能赚它一个金银满盆。说什么官商勾结,造成国有资产流失,话太难听。这叫双赢! 别以为贪官都是守财奴,他们也懂“钱乃身外之物的道理。”充分享受美好的人生,是他们的最大爱好。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找他几个美女做情人,这感情就需要钱来润滑和巩固。如果包他一两个二奶,那吃的、穿的、戴的,还有房子,别说要花上几百万,至少几十万免不了。钱来得容易,也流失得快啊。 还有,贪官们都明白另一个道理:你要想摄取更多的钱财,享受更高级的美女,更高级的生活,你就必须投机钻营拉关系,找靠山,搭梯子,这些都需要舍得大把大把地花钱。有人说那叫买官卖官。话也说得太难听。你和那些管帽子的又不是什么舅子老表,凭什么他要凭白无故地送你一顶帽子戴?你不要舍不得花钱,一份钱一份货,帽子不管大小暗地里都是明码实价的交易。只要你帽子大了,你就能赚回损失,而且会赚得更多,你又可以买到下一顶更大的帽子了。螺旋上升,往复无穷,这就是官场腐败的一面。虽然这种现象并非主流,只是旋涡,但它确确实实存在于我们的官场之中。 再回到这色字上。孔夫子说:食色,人之性也。正人君子也爱色,但做法不同,可归结到两句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秀色可餐。yy而已,翻不了船,犯不了什么大错。这是第一种。第二种就是前面提到的那句话,色字头上一把刀,要命。见到美女去qg,判刑,司空见惯。可见对女色方面也就这两种情况。大凡贪官污吏都离不开这个色字。qg的不多,感情投资,或者直接进行赤ll的交易,脱了裤子睡,提起裤子付钱,然后各奔东西,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认识谁。只要不被治安队和纪委发现你也就不会有事。 罗林森和王名烈是泰平市两个举足轻重的头面人物,别看他们在公开场合个个都是正人君子,官面堂皇,私下里却都有两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喜财好色。和一般的沉溺于犬马声色之徒相比,他们的区别只在于更隐蔽和更小心而已。不是铁哥们,他们决不会在陌生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这四个人都属于铁哥们,私下里在一起互相无须设防。 贺长生、胡一发喝完啤酒,每人又喝了一碗皮蛋粥后开始分工:王名烈爱洗桑拿鸳鸯浴,陪浴小姐须有几分姿色有点文化品味,胡一发熟悉他的这个爱好,负责陪同。罗林森喜欢玩新鲜的特点,贺长生早已摸透,自然是义不容辞。胡一发将晚上的活动经费四千元钱交给了贺长生,一起回到江天大酒店。胡一发打完电话直接上了十三楼的洗浴中心,贺长生与罗林森通了电话,知道他正在二搂餐厅的皇冠豪华雅间,只好先去二楼。 就在俩人准备上电梯时,贺长生偶一回首,又瞥见了休息厅角落处的沙发上,那位神秘的客人又像早上一样,坐着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神秘的客人见贺长生进了电梯,立即进了第二部电梯。神秘客人见贺长生进了皇冠雅间,伸手看了表又下了搂…… 晚上在江天大酒店里皇冠雅间请客的是一个外地的开发商,招待罗林森和市建委的领导。餐饮部服务员林小竹,刚好就在那个雅间里当班。小竹长得十分乖巧,一米六左右的个头,身材曲线优美,声音温柔甜润,服务得体,态度十分可亲。见贺长生推门而入,马上鞠躬问好,贺长生一见眼睛发直,心里连着感叹了两句:好靓丽的妹儿,好靓丽的妹儿。当着满屋的客人的面贺长生不敢造次,回敬了一句你好,就赶紧坐在罗林森左边为他预留的座位上。贺长生因任务在身来迟了一步,只好当场罚酒三杯。 这顿酒席是罗林森的天下。可能是多喝了几杯,他直感浑身燥热不安。满桌子除了那位外地的开发商都是熟人,又数他官最大,好像突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改平日的老练沉稳,那天生的幽默感也暴露无遗。他连讲了几个雅而不俗的“黄段子”,逗得满桌人轰堂大笑,林小竹站在旁边也禁不住抿嘴而乐。席间罗林森的那双充满色欲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林小竹,这一不易为人察觉的举止却未瞒过贺长生的眼睛。 林小竹笑着走过来为罗林森斟酒,贺长生不失时机地c了一句恭维的话:“千金难买美人一笑,罗市长真才子也。”罗林森醉眼朦胧间,见这个无比娇好的美人胎胚儿正站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他近乎失态地牵住林小竹的那只刚放下酒杯的粉嫩小手,握在自己类似熊掌的一双大手中,笑眯眯地说道:“小姐,谢谢你十分周到的服务,使我们今天都感到很快活。”林小竹未能抽出那只被罗林森紧握的手,脸上却仍带着微笑:“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请领导多批评。”罗林森轻轻地拍了拍林小竹的手:“很好……很好……小姐叫什么名字?今年芳龄多大?” “林小竹,今年十九岁。” 罗林森松开了那只小手:“林小竹,嗯……名如其人,好听。十九岁,小,小,女儿辈!” 林小竹正欲转身去给其他客人斟酒时,贺长生喊道:“小竹,不要走,请你敬罗大哥一杯。”林小竹仍笑容可鞠地回答道:“对不起。酒店有规定,服务员不准陪客人喝酒。况且我也不会喝酒。”贺长生马上建议:“那就破个例。只敬罗大哥,我们都免了。”接着合拢着一双手凑近罗林森的耳朵,轻声问道:“罗哥,今晚就这个小林怎么样?”罗林森会意地点了一下头。贺长生转身出了门。 “请大家原谅,我确实不会喝酒。”林小竹说。“小竹确实不会喝酒,就免了。不要太难为人家了。”罗林森发了话,大家也只好作罢。 “谢谢大家关照!”随着一声轻柔的谢语,小竹笑着走出雅间。 不大一会儿,江天老总和餐饮部领班赵红梅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贺长生、林小竹。“实在对不起罗市长,今晚有点忙,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我敬您一杯,您随意。”江天老总走到罗林森面前,亲自为他斟满酒,碰了杯喝干了酒。然后又端起杯子说:“请大家谅解,今晚我姗姗来迟。我敬大家一杯酒,陪个不是,大家随意喝。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请贺主任、各位大哥谅解和批评。”江天老总未等大家说话,一仰脖子又喝干了。随后他走到罗林森面前低语了几句,罗林森点了点头。“我们大堂经理赵红梅小姐陪陪大家,我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大家慢慢吃,需要添什么菜,就跟小竹姑娘说一声。”江天老总在罗林森的一声“你去忙你的吧”的许可声中,走出了雅间。 赵红梅倒是个喝酒的好手,每人都敬了两杯,直忙得林小竹斟酒不停。赵红梅见罗林森已喝了不少,再加上早已有那份不便言明的暧昧关系,心里有些体贴,本来不但不想再敬他,而且准备帮他代几怀。无奈罗林森现出了狐狸尾巴,兴奋中他一手搂着赵红梅的杨柳小蛮腰,一手端着酒杯非要敬她三杯,而且还要再喝两杯交杯酒。话刚说完那三杯酒已吞进了肚,赵红也只好吞了三杯。大家鼓掌称赞豪爽。罗林森也就更来劲了,缠着赵红梅必须回敬他三杯。赵红梅说她干,罗林森表示就行了,罗林森不让,赵红梅敬了三杯,他照样喝干了三杯,然后要与赵红梅完成两杯交杯酒。赵红梅倒是大方,交杯就交杯,干脆利索。现场气氛太热闹,大家笑得差点喷出饭来,连林小竹也无法抿口而乐,而是哈哈哈大笑起来。而此时的罗林森倒把自己弄得语无伦次,晕晕糊糊地,还直嚷嚷再与赵红梅喝喜酒。贺长生见状,提议喝干桌子上的酒结束。 开发客商结了帐,送其他客人下楼去了。贺长生扶着罗林森,和赵红梅、林小竹一起进了电梯,那神秘客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电梯。贺长生按了一下五楼的指示灯,神秘客接着按了一下六楼。六楼是普通客房。哦,那神秘客人原来也只是一个一般的房客,贺长生心里终于放了心。 第036章 包房血泪 江天大酒店有间518号包房,是个大套房。很长一段时间,连楼层的服务员也难判断房客的身份,罗林森只是隔三隔四地入住一回。江天老总专门作了一个规定:除了打扫清洁,其他时间绝对不能进入房间。时间长了,服务员偶然发现了一个秘密:除了那位年龄五十开外的房客外,进入套房的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小姐。她们私下猜测,住在房间的客人不是大老板就是一个身份十分特殊的贵宾。 贺长生和赵红梅扶着罗林森走在前面,林小竹一手提着罗林森的手提包,一手端着他的双龙玉石开水杯,一起踏入了518号房,林小竹打开了室内的灯开关,然后虚掩了房门。但林小竹就连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夜当她一踏进这间客房时,厄运正降临她的头上。 就在罗林森一行刚进入518号房时,神秘客人的身影突然又在过道的尽头闪了一下。 穿过会客室,四人又一起走进卧室,贺长生殷勤地为罗林森脱去外套扶他躺在床上,悄悄地将胡一发给的几千元塞在枕头下,抵近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赵红梅泡了一杯浓茶放在床头柜,又搓了一条热毛巾搭在他的头上,嘱咐林小竹,好好照顾罗市长,然后示意贺长生一起出门,林小竹带上房门静坐在沙发上,接着外间的门只听得叭哒一声,被轻轻地关上了。林小竹无事可做,轻轻开了电视,将音量旋至无声,然后重新坐在沙发上,她焦急地等待着罗林森酒醒,她好告辞而退。 躲在卫生间的神秘客人探着头,见贺长生和赵红梅走出518号房,而那个漂亮的服务员没有出门,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摁了一个电话号码,想了一下又合上机盖。 贺长生和赵红梅刚离开房间,林小竹就忐忑不安起来,电视看不进,坐在沙发上如同坐在针毡上。又过了二十分钟她实在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边听了听,里面传出轻微的鼾声。干脆离开房间吧,去跟赵姐说一声罗市长已睡着了。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一刹那,罗林森在卧室喊道:“小竹,你过来。”林小竹只好走进卧室,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赵姐打个电话?罗林森指着台灯说太亮了刺眼睛,林小竹关了台灯只留下昏暗的夜灯。罗林森又说想喝水。林小竹走到床头柜边,就在她即将拿起茶杯时一只手被他拉住了,“罗市长,我给您倒水去。”“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你在这床边坐着陪陪我。”林小竹站着不动,无奈那右手已被他紧紧地拽住欲挣不脱,再次要求她你坐下。林小竹很有礼貌,“您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很晚了,您也需要休息了。”“小竹,你就陪我一会儿。门已经被反锁,现在要走也走了。”罗林森从床上坐起来,但仍未放开她的手。“小竹,你放心。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我只想要你今晚陪陪我。”说完就势一拉,林小竹一下子就跌进了怀里。“小竹,我喜欢你……”罗林森喘着粗气抱紧了她,那满是酒气的一张大嘴正在急促地寻找着它想亲吻的那张小嘴。 林小竹全身颤抖,拼命地挣扎着,用近乎哀号的哭腔哀求着,“罗市长,罗叔叔,您饶了我吧,我还小。”无奈罗林森的蛮劲很大,他不可能放弃今晚虎视眈眈了已久就快要到嘴的猎物。林小竹浑身是汗,徒劳无益地在挣扎着反抗着。罗林森终于找到了那张甜唇,他津津有味地吸吮着那香甜的嘴里的津涎,连同小竹流下的略带咸味的泪水一起吞进肚里。那双永不安份的手也毫不顾忌地揉搓着。林小竹开始瘫软了,全身没有了一丝力气。罗林森抽出已在那对浑圆茹房上抚摸了许久的右手,伸进了尚未开垦过的处女地。已经开始昏迷的小竹欲拉开那只粗壮的大手,但那手却像钉子一样钉在里面,纹丝不动,只有指尖还在不停地孺动着。 朦胧的夜光里,罗林森腑首见她像一只迷途的羊羔儿,眼睛紧闭,脸色潮红,小嘴里喘着粗气,甚是可怜。望着这个可爱而弱小的姑娘,罗林森突然心生一种怜悯感,甚至想放她走,但身难从心,他不愿放弃今晚虎视眈眈快要到嘴的猎物。他从手提包拿出大叠钞票塞进林小竹的手里,被她甩在床上。罗林森说:“那是一万元哟。我真是喜欢你,只要你跟了我,哪怕只有一夜,也决不会亏待你。你不要钱?是不是想要一份好工作?” 多少?一万元?够我在酒店挣两年。想? 第 11 部分 欲望文 第 12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挥幸灰梗簿霾换峥鞔恪d悴灰渴遣皇窍胍环莺霉ぷ鳎俊?br / 多少?一万元?够我在酒店挣两年。想想家里的土坯房和得了直肠癌没钱做手术的母亲,太需要了。什么?想不想一份好工作?什么好工作?像城里人一样?昏沉中的林小竹恼海里飞快地旋转着……高考落榜没有复读,因为家里穷。出来想找一份好工作,但城里的钱并不好挣。进城一年,东闯西荡地找了多少用人单位?不是自己的条件不合用人单位的要求,就是自己不愿意从事用人单位的工作。几个月前,听说市上要招女交警,看了看条件自己也差不离,交了报名费填了用人表,谁知却一如石沉大海。眼看街上的女交警都已上了岗,而自己却连一个回音都没有。有个小姐妹一语道破了“天机”:你在泰平有没有过硬的关系?你既然没有过硬的关系还想当交警?你呀怕是在白日做梦哟。还有个小姐妹在舞厅上班,劝林小竹去舞厅,说那儿只要放开点,又好玩,钱也好挣。林小竹去了一次,她讨厌那里的空气,更讨厌那些男人的动手动脚,她也明白那里的钱要怎样才能好挣。她不愿意把自己美好的青春和童贞丧失在那个乌烟障气的地方。她要做个好女孩,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那个至今还在家乡小学里代课的初恋情人。 总算找到了在这个江天大酒店餐饮部当服务员的工作,每个月五百元,包吃包住。工作虽然辛苦点,却没有什么担惊受怕的事。她很珍惜这份工作,她想多挣钱,早点给母亲做手术。她聪明、机灵,说话处事得体,很受食客们的喜欢。上班两个月,就被大堂经理调到这两间专供市上领导和长期客户用餐的豪华雅间里。市上的领导和大老板们,她也见到了几个,他们一般都比较文静和客气,见到她有时也难免要开几句雅而不俗的小玩笑,她也总是以纯情的微笑面对客人。真没想到今天晚上,却碰到了罗林森这么个难缠的主儿,还是个堂堂的副市长呢?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老流氓和老色鬼! 夜已经很深了,神秘客人又出现在五楼的过道里,像个夜游神一样,不断轻轻地在过道来回走动着。从客房门之间的距离分析,估计518号房间是个大套房。神秘客人来回走了三四次后,贴近门缝听了听,门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神秘客人准备敲门,举起手放下了。神秘客人又开始不停地走动,终于在通道尽头专供房客小憩的沙发坐下来吸烟…… 518号房里罗林森打断了林小竹的思绪,“小竹,你到底是要钱?还是想找个好工作?”林小竹愠怒地说:“我只要清白!”“小竹呀小竹,你太年轻太单纯。今天你走进这间房,就我们俩人在一起,这事他们都知道,即使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不如想开点干脆点。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林小竹已经明白他们让自己走进这个房间本身就是个圈套,早知道这样即使打死也不进来。“你想想,我一个副市长还愁找不到漂亮女人?只要跟我好,保你能荣华富贵。什么清白呀贞c呀,一个姑娘迟早都要失去,何必看那么重呢?” 林小竹欲哭无泪,欲逃无门。她很清楚目前的处境,在这钢筋包裹的高大建筑物里,今夜她休想逃出去。即使今天她不进这个518号房,也难保明天或后天不落入他的魔掌。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一头碰死在墙上,一了百了;要么答应他的要求,狠敲一下这个老色鬼的竹杠,明天就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想到死,母亲的病容马上浮现在眼前。我死了,谁还能挣钱为她看病做手术啊?想到生,就必须答应王升白的要求,恋人张小民纯真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离开家乡头一天的那个晚上,月光下的柳林里,自己曾信誓旦旦地答应过他: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花俏,都不能动摇我的心。我纯洁的童贞将在娶我的那一天献给他。我要活,还有什么脸再去见他?要死不能死,要活活不成。林小竹悲痛至极,伤心地哭起来。罗林森掏出丝手绢为小竹擦泪。“怎么啦?你哭什么嘛。小竹,我也不强迫你,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嘛。你以后愿意跟我也行,不愿意跟我也行,我还你自由之身。……但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也得陪陪我。好了,别哭了乖乖,听话。”林小竹用力挡掉了罗林森递过来的手绢,哭着说:“求求罗叔叔做做好事,饶了我吧。……如果你能放了我,我这一辈子就是当牛作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完又啜啜大哭起来。 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罗林森已抱紧了林小竹,但她拼命反抗,脸庞被她头上的发夹划来划去划得生痛,手也被她抓破了。罗林森恼羞成怒,再也没了耐心:今天如果不依从,你休想走人。林小竹说今天不放她,明天就去告发,除非杀了她。罗林森说,到哪里告?谁会相信一个副市长会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就死了那个心吧。 林小竹停止了哭泣,沉默,沉默,又沉默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一句话:“那……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闻此言罗林森转怒为笑:“小竹,别说几个条件,就是几十个条件我都会答应你。你说说看……都有哪几个条件?” 罗林森楞了一下,别看这姑娘长得文静,脑壳并不简单。转而一笑,答应马上搞定。 “口说无凭,得立个字据。” 罗林森惊讶了,“什么?你想捏我的把柄?” 林小竹怒目而视,“对。事情办完后条子还给你。” “真拿你没法,我当市长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别人立过字据?好,写就写。” 罗林森坐在写字台前,取出笔和纸。林小竹走到会客室写下了男朋友的情况和地址,然后轻轻地转动门把儿。“别扭了,没有钥匙开不了。”罗林森说。 林小竹回到里屋将纸条递给罗林森,又接过罗林森的条子看了看塞进口袋。罗林森凑上来,被林小竹推开了,“你说要办的事,还没办呢。”“哎呀,差点忘了。”罗林森笑眯眯地一拍脑袋,掏出两万元交给林小竹,开始打电话。“听到了吧。等会儿我再给交警支队写个条子,你明天上午就去报到,就说是我侄女儿。” 罗林森与教委主任通了电话,说:“事已办妥,你这个女交警该如何感谢我?” 这突然其来的大喜事,并没有给林小竹带来快乐,她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人生最大的悲哀紧锁心头,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罗林森抱住她,林小竹呆呆地坐在床沿上,神情呆滞,浑身木然地任由他亲吻和抚摸着。罗林森洗完澡,扑向林小竹…… “小民哥,原谅我吧。母亲啊,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林小竹泪眼婆娑,伤心致极。 洁白的床单浸染了一片殷红的血,一朵美好的鲜花被无情地摧残了。罗林森喘着粗气望了望床单上的血迹,y笑着拍拍如同死了一般的林小竹,“真是个好姑娘,像你这样的女孩现在太少了。”涎着脸皮央求她过整夜。林小竹愤怒地大叫:“请打开门!”罗林森极不情愿地掏出钥匙开了门,林小竹踉踉跄跄夺门而出。 五楼过道里,神秘客人正坐在安全通道旁边的沙发上看报纸,一抬头见漂亮的餐厅服务员带着泪痕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她带着两万块钱和那张难以启齿的“卖身契”,带着她一生的耻辱和伤痛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神秘客人目送林小竹下了楼,马上溜进过道尽头的卫生间,探头紧盯着518号房的动静,等了很久不见罗林森出来。神秘客人小解后刚跨出门,无意间瞥见房间门口,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摩登女郎轻叩着房门。他缩回身体探头张望,片刻,女郎推门而入,过道里恢复了平静。神秘客人在过道又晃荡了半个小时,仍未见女郎走出房间,暗自骂道:“老混球,真厉害!”接着掏出手机摁了一下灯光键,看看时间,然后重新拨通了前面已摁过的那个电话。 “喂,哪一位?请讲。”手机里传来石维民的声音。“石市长,江天大酒店的518号客房,是罗林森的y窝。”神秘客人亮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小。“喂,喂!请问你是哪一位?”石维民急切地问道。神秘客人“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的机盖。 第037章 巧妆探友 上午十点,江天大酒店的餐饮部经理赵红梅,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一个自称秦小兰的女子。秦小兰三十一二岁,肤色白皙,气质不俗,只是那身衣着,像是一个出生贫困家庭的妇女。赵红梅以为是来找工作的。见面握手,双方作了自我介绍。秦小兰自称是b市郊区人,和林小竹是结拜姐妹,从广东打工回来路过泰平,顺便看望一下林小竹。 “哦?我帮你问一下她在不在。”这么快就有人来找林小竹?赵红梅一惊,随便乱拨了一个空号码,佯装听电话,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声音,“电话无人接。你稍等一会儿,我再打。”赵红梅抱歉一笑,然后开始泡茶。 林小竹失踪了!早上点名就不见了,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上午没来。那个死丫头,走时也不打个招呼,一个月工资也没领,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会不会出什么事?罗林森市长是个色鬼,自己最清楚。他昨晚又喝醉了酒,莫不是对小竹下了手,小竹想不开了,出事了?即使出了那种事,又有什么嘛,这社会就是那么一回事,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子还主动跑到娱乐场所当三陪呢。这年头还要护个什么贞c初夜权,女人迟早都要过那么一关,给谁都一样,想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自己还不是这样过来的,和他罗市长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夜情,现在不也挺好的,工作轻松落实了,收入又高,也没损失什么,也没人知道。谈了一个男朋友,没结婚就大大方方地住在一起,他也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处女。什么年代了,小竹还真的那么纯情?思想还那么传统和保守? 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这个女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会不会是什么部门派来打探的?如果林小竹真的出了事怎么办?唉……悔不该昨夜跟着贺长生送小竹进了518号房。小竹真要出了事,自己也恐怕很难走干路,脱干系。想到此处赵红梅惊出了一身冷汗。赵红梅心里如同竹篮打水七上八下,又仔细盯着秦小兰看了看,不像。得赶快给罗副市长打个电话问一下。“秦姐,你先喝口水,暂时坐两分钟,干脆我帮你去找一下。”赵红梅端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待秦小兰落了座,马上溜出办公室走到过道尽头,拨通了罗林森的手机,两手握住手机,将声音压得很小。 “罗哥,昨晚和你在一起的林小竹不见了,会不会出什么事?”罗林森笑了,“不会。她只在房间里呆了十多分就走了。”“哦。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的来找她,说是她的老乡。”“打发她走人。”罗林森很干脆。“我怀疑是不是什么部门安排来的……”赵红梅心有余悸,声音嗫嗫。“哈哈,这怎么可能呢?昨晚她进房,只有你和贺长生在场。再说我一个副市长有我的行动自由,谁敢随便查我的细脚?丫头,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吃醋了?我只不过多喝了两杯,让她照顾了十多分钟,这有什么?我和她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你放心吧。丫头,我永远只喜欢你……” 罗林森说得非常轻松,却让赵红梅哭笑不得,心里仍然是忐忑不安。而此时的罗林森心里也是不踏实:昨天她离开了房间,今天就有人来找?关键是林小竹那臭丫头手里捏了我的一个亲笔纸条子。昨夜我是怎么啦?真是喝多了点,怎么能给她写了那么一张可恶的纸条呢?昏了,昏了,真是昏了罗林森拍拍脑袋,马上想到得给贺长生打个电话说说这事,让他打探一下,弄清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罗林森结束了与赵红梅的通话,马上又拨通了贺长生的电话。 秦小兰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时不时抬起头焦急地盯着门口。过了一会儿,赵红梅终于带着满面笑容回来了,“哎呀,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真不巧,林小竹走了。” “哦。赵经理,我来给你添麻烦了。你可知道她住哪里?” “没关系。她没住这里,只听说在外面和别人合租了一间房,具体租住哪里,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唉,这小竹也真是的,今天不来也该请个假。”赵红梅又歉意地笑了一下。 “哦。赵经理,她是不是病了?还来不来上班啊?” “也不太清楚。林小竹工作表现非常好。她如果不来了,我还真是舍不得哩。” “哎呀,真是不巧。前几天她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叫我回家时一定顺便到她工作的酒店来一趟,好好叙叙旧。干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走了呢?”秦小兰一脸的狐疑和惋惜。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小竹也真是的,招呼也该打一个。”赵红梅一脸地无奈。 “是不是回家了?她给了我一个家庭的地址,我不小心弄丢了。来一趟也不容易,我想去她家里看看。现在怎么办?地址也找不到了。”秦小兰显露出一脸的焦急。 “秦姐,你先别急。让我查一下,可能有她家里的地址。”赵红梅非常热心,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马上高兴地笑了。“算你运气好。还真有她的家庭地址哩。” “真是太好了。我记一下,下午我就去找她。”秦小兰接过便笺纸,地抄下了林小竹的家庭地址装入了口袋。“谢谢赵经理。祝您好运!”秦小兰急匆匆地下了二楼,赵红梅终于松了一口气。 中午刚吃完饭,石维民正准备帮着母亲收拾饭桌洗洗碗,手机振铃了。母亲见儿子来了电话,立即接过石维民手中的抹布,朝沙发指了一下。每当林家珍上病房时,石维民只要在家,事无巨细总要给母亲打个手。 石维民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摁开了通话键。“石市长,昨天晚上有个在江天大酒店518号客房滞留的姑娘,名叫林小竹,是酒店餐厅的服务员,已经失踪了。”还是昨夜的那个神秘客人打来的电话,还是一口的普通话。“喂,喂……请问你哪一位?”电话马上被对方挂断了。这事非同小可,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居然失踪了?石维民一惊。母亲为儿子端来一杯茶,马上默默地走开了。 这个陌生人究竟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他为什么非得给我打电话?相信我?考验我?会不会是哪个熟人呢?但至少这个陌生人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是个关心泰平廉政廉洁建设的人,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个人对机关比较熟悉,而且这个人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进行盯稍和跟踪。谁?秦正联?不像。他没有手机,也从来没说过普通话,而且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采取这种方法来找我,以他的性格,他会直接了当地来找我反映。石维民脑海飞快转动着,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对像。 518号是罗林森的y窝?如果昨夜陌生人打来电话自己还怀疑情况的真实性,那么今天他再次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姑娘已经失踪了,这事就已是非同小可!罗林森有这个毛病,这事信还是不信?要不要让纪委、公安介入?罗林森是个副厅级领导干部,对他的调查要不要经过一定的审批手续?如果过早介入,查无实据又如何交待? 得找个人商量一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石维民首先想到的仍然是秦正联。电话拨通了,秦正联在家。石维民向秦正联通告了陌生人电话反映的情况,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最关心的是林小竹是不是失踪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秦正联分析并安慰他,林小竹出意外的可能性小,离开江天酒店不再回来的可能性较大。518号的事没有真凭实据,暂时还不得声张,免得节外生枝。石维民要求秦正联暗中了解一下江天酒店的情况,能想办法找到林小竹本人最好。同时要找到那个暗中进行跟踪调查的陌生人,可先通过查找实电话号码,是谁拥有这部手机,查实后再告诉他。“老秦,你是个老侦察兵出身的哟。我相信你的能力。”秦正联非常果断:坚决完成任务,查它一个水落石出。石维民终于满意地微笑了。 “石头,你该午休了,去睡一会儿吧。”母亲见儿子放了电话,走过来添了开水,催促着。“好。妈,你也该休息了。”石维民感激地朝母亲一笑站了起来。母子俩同时走进各自的房间。 昨天不好睡,有那个陌生人的电话。今天中午不好睡,依然是因为那个陌生人的电话。还有南下深圳招商的事成行在即,市政府已经定了,由石维民亲自带队,当然这事也就只有他出马。一共带四个人:招商局长、刘中义、秦正联、毛秘书。老同学李芳玲得知石维民的动身日期,已喜孜孜在那还恭候了。后天就要出发,却出现了这个陌生人的电话。队伍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调整谁?秦正联。对,留下他。补充谁?贺长生,建委主任最近不能走,就定他吧。石维民主意已定,又翻身起床给罗林森打电话商量,告诉他要调整南下人员。罗林森一听,二话不说,只说了两个行字,非常爽快。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贺长生得知调整他去深圳当然已是求之不得。一来最近又和市作协的江老头干了一架,心里闷闷的,正好出去散散心。二来能有更多机会与石维民接触,可以梳通一下关系。还有,听罗副市长说,那个商人就是石维民的老同学,哈哈,而且还是一个未婚的大姑娘。贺长生对这个未婚的大姑娘,倒是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这得掂量一下,石维民的女同学,贺长生纵然就是吃了二十四个豹子胆也不敢招惹她。只是石维民因公有机会单独接触老同学,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亦或什么桃色新闻啊?何小丽那么漂亮,他都丝毫不感兴趣,这个老同学他会不会……管他的,去嗅一嗅,说不定真的能嗅出什么味道来哩。罗林森对贺长生的这个想法十分赞赏。 石维民的南行人员调整却让秦正联感到有些担心:贺长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就会挖空心事、无中生有地整人。秦正联担心石维民,茶坊的事欲陷石维民落井,除了贺长生还有谁能做得出这种缺德的事来?不过秦正联也坚信年轻的石维民,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也相信石维民突然这么调整自有他的道理。所以,当石维民告诉他这个调整时,他什么话也没说。 第038章 一支发夹 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型小汽车,突然驶到姐妹饭店门停下来,从驾驶室走下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郎。女郎戴着一付镀金框架的浅色墨镜,肩上挎着一只别致的棕色小坤包,双手戴着白色的手套。时髦女郎款款轻步走近饭店门口时,摘下墨镜脱下手套,装入坤包。这个时髦女郎就是何小丽。早在去年底,在兰草那班下岗的姐妹中曾爆出一条令人震惊的新闻:何小丽闪电般地与市建委副主任贺长生结了婚,不久还居然还当了个市政府机关的官。大家啧啧称奇,真是怪事一桩。 何小丽不但天生丽质,而且最能功计于心。和江德离婚后,为她提亲的人如同走马灯,其中不乏条件优越的公务员和有钱的老板,她总将脑袋摇得像个货郎鼓。其实她想得最简单:要嫁就嫁个当官的。她认为当今社会只有当官的社会地位最高,工作最稳定。自己不但要找个当官的,而且要嫁个有权有势有前途的官,至于男方的外貌和年龄都无所谓。 当官曾经是何小丽的梦想,当她幼年的时候就幻想着将来能做官。小学一年级,她曾因为没有当上班长而伤心地哭过。小学二年级,终于当上了少先队的小队长,当她戴上那个一道杠的臂章时,她感到自己好威风好神气。从初中到高中,何小丽或大或小总能当上班干部或团干部,她对自己的职务很看重,总是尽心尽责努力表现自己。同学们的羡慕,老师的夸奖和学校的每一个小小的奖励,都使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那时她曾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当官的料。她胸怀壮志,踌躇满志,长大一定要当个大官。 真是祸不单行。高考名落孙山,当官的父母又同一年先后病故,何小丽跌入人生的低谷。姑妈收养了她和年幼的弟弟,姑妈家经济条件也不太好,眼看继续复读已望,何小丽万般无奈地走进丝五厂当了一名剿丝工。当官的理想彻底地破灭了,理想和现实突然变成天和地,遥远得不着边际。她感受了人生的最大的悲哀和失望,困惑和无助充满心间。 当剿丝工很苦很累收入不高,生话单调乏味,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的三班倒,整天面对是满车间机床不停的轰鸣声和蚕丝的酸味,百无聊赖中她早早地与相爱多年的江德结了婚,生话才有了一点生机和快乐。但江德那小子,亏他还当了几年兵,胸无点滴雄心壮志,不去努力争取当官不说,还竟然闹着下岗干个体,确实让何小丽伤心痛苦了好久。 何小丽最羡慕和嫉妒的是兰草,哥哥兰天是个当官的,丈夫秦正联也是个当官的。令她费解的是,兰草为什么能安心剿丝工作?在丝厂这么一个辛苦的环境里,竟然也能干得有滋有味,快快乐乐?可能就是因为厂里给了她一个班长的头衔吧。 何小丽面对现实曾一度调整了人生的定位。江德当兵后,她感到寂寞空虚。就在这时,那个对她的美貌垂涎已久的主管行政和人事工作的副厂长,乘虚而入大献殷勤,何小丽从剿丝车间调进厂办当了一名打字员。打字员虽然不是个什么官,但工作轻松没有夜班,而且与领导们接触多,这让同车间的姐妹们羡慕了很久。 何小丽感到人生充满了希望,充满了阳光。对工作尽心尽力,很快成了熟手,加上她性格外向,嘴巴乖巧,很会逢场作戏,又能陪客人喝酒,领导们对她印象都不错,又调进了行政科,专门负责接待工作。何小丽如鱼得水,游刃自如,表现得十分得体,恰到好处,促成了几笔大生意。何小丽成了丝五厂有名的交际花和大功臣。副厂长对她更是钟爱有加,百般照顾,他直言不讳地告诉何小丽,只要跟了他,就让她当行政科长。就在何小丽心生感激几欲投入副厂长怀抱时,江德服役期满归来,毕竟他们相恋了多年,加上他家条件不错,很快结了婚。无奈那小子不争气,不说挣点表现谋个一官半职,还竟然放着一个好工作不干要去下海。何小丽十分失望,俩人无休止地争吵,最后只好离婚。企业改制,工人下岗,厂办人员重新组合。那个副厂长不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在背后狠踹了何小丽一脚,令她措手不及,下岗也成了自然的事。 何小丽又跌入人生的第二次低谷,她感到彷徨和无奈,不得又一次面对现实调整目标和计划。下岗后,以她的条件要找个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她是个要强的人,加上有了在行政科工作的体验,不愿寄人蓠下,想自己办个企业,好好品味一下当厂长经理的滋味。 “江德,不要得意太早,我要办个大公司,让你好好瞧瞧。”何小丽心里恨恨地。 何小丽放弃开出租车的打算后,认真地搞了个市场调查。干服装?干酒店?投资太大。搞娱乐?效益不错,但风险大。办公司,钱从何而来?何小丽自信自己的能力,但没有什么积蓄。通过考察,她看中了保洁业务的市场前景,而且不需要太多的投资。政府已制定了下岗工人重新就业的优惠政策,注册登记和各种手续办得很快。保洁公司生意谈不上多好,几个月下来算算帐,还是比丝厂上班强了几倍。 何小丽只所以不找对象,因为她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人。 贺长生在市政府办公室当科长时,曾陪主管副市长来过丝五厂。晚上厂里设宴招待副市长,何小丽作陪。贺长生为她的气质和美貌倾倒,何小丽也为他的学识和少年得志而动心,俩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只可惜都结了婚。席间碍于领导在场不敢造次,席后也只能是两眼相对暗传情,依依不舍也要分。随后贺长生约见了何小丽一次,双方有了更深的了解。见面时一个恨不能再嫁,一个恨不能再婚。俩人信誓旦旦,如果今世还有机会,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一定要白头谐老,共度一生。一番柔情缠绵后两人宽衣解带,作成了一回刻骨铭心的鱼水之欢。也许真的是天意撮合,何小丽最先离婚,两人暗地住到一起,只是不敢声张,贺长生尚未离婚,一个仕途无量的年青领导干部,为了提前开锅而吃了夹生饭,弄得不好还要背上一个重婚的臭名。贺长生前不久才甩掉那个至今还在老家孝敬他父母的高中女同学。今天的贺长生已非当年的贺长生,他早已坐上了泰平举足轻重的市建委副主任的宝座了。 何小丽这次才算真正坐对了花轿嫁对了人。婚后的社会地位扶摇直上,也真正地实现了当官的梦想。贺长生神手通天,何小丽在丝五厂时只是个行政科的办事员,工人身份。结婚不久,她的履历上就变成了行政科长,干部身份,学历也由高中变成了大专;而且她早已下岗,这是兰草们有目共睹的事实,这时却变成了由丝五厂调入拆迁办,上班就任了个科长,仅仅半年又当上了副主任。真正成了泰平市政界的一颗灿烂耀眼的女明星。何小丽结婚后并没有立即停下保洁公司的业务,与兰草们来往依然很少,今天这位贵夫人高抬着那双踌躇满志的双脚来到姐妹饭店,除了正事还另有目的。 “请问兰老板在吗?” 兰草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腰,正埋头拖着地板,听到喊声猛一抬头见是何小丽,惊喜地叫道:“哎哟,小丽!真像一个漂亮的新娘子,稀客,快坐。”随手拖了一根凳子,抬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何小丽。见她春风满面,雍容华贵,一身珠光宝气,脚上穿着一双擦得贼亮的名牌红马靴,如今的何小丽,与当初的那个满脸愁容的下岗妹已判若两人。 “什么新娘子?去年底都结婚啦。” “时间真快。为什么不请客?又升官了吧?” “我和贺长生都是二锅头,不想招摇。副主任。” “那以后得称呼何主任了。” “就喊小丽。” 兰草瞥见了门口那辆新车,“自己开车来的?”“拆迁办最近配的。自己开车走哪里都方便,何必还要一个专职驾驶员?”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何小丽确实不简单,真的成了下岗妹的骄娇者啦。兰草不停地赞叹着,何小丽笑而不语。 “若梅快来,你看谁来了。泡一杯茶来!”兰草大声喊道。“哎,马上就来。”文若梅在厨房里大声回应。 毕竟过去是好姐妹,拉起家常来还是亲热。但兰草对干何小丽的突然造访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那天夜里约会石市长是她,自己和秦正联去江天酒店茶坊陪石市长难道她已知晓?兰草左想右想,这种可能性太小。但昨天的事呢,昨天自己为林小竹的事跑了一趟江天酒店,今天她就来了,难道就真的这么巧合?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兰草一边呆呆地想着,一边呆呆地笑着。而何小丽却在一边埋怨兰草不沾老公的光也就罢了,开个饭店很辛苦,当老板就要像个当老板的样子,还用得着自己来拖地?兰草说店里一共只有六个人,都是厂里的下岗妹。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何小丽一听说兰草每个月要付她们六七百,现出一脸的惊讶,不如去请农村的,一个月三四百块就足够了。兰草说她也不想在小饭店上发财。何小丽说不想发财何必开饭店?兰草说都是姐妹,大家在一起都能混一口饭吃。何小丽伸出大姆指,佩服!高风亮节,忧国忧民。 “哎哟!好漂亮的官太太,太靓了,真像一朵盛开的鲜花,灿烂夺目!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贺大夫人光顾小饭店。”文若梅端着一杯茶远远地看见何小丽,立即大声嚷嚷起来。 何小丽说:“若梅,我服了你这张嘴,还是那么尖刻。” 文若梅说:“是尖刻还是j客?不j无客。” 兰草说还真幸亏有了她这张乖嘴呢,很讨客人喜欢。自从若梅来了后,回头客越来越多,生意也好起来,若梅真正是一个开酒家的好材料。文若梅说还不都是因为兰姐和气,和气生财。何小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客人怕不是喜欢若梅说话,恐怕是喜欢她的漂亮。文若梅反唇相讥,新娘子可得把贺主任盯紧点,免得他哪天跑到小饭店不想回家了。兰草笑得合不拢嘴,叫文若梅安排厨师炒几个合口的菜,小丽难得来一趟,今晚要好好喝几杯祝贺一下,再把贺主任请来,让秦正联陪他。 文若梅说她酒量不小,今晚定要把何主任灌醉,然后再来伺候贺主任。说完正准备进厨房被何小丽一把拽住了,说今天已没有机会了。文若梅说怎么样?是嫌环境差呢?还是怕人勾了贺主任?何小丽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晚上确实有事,和兰姐说个事马上就走,改天她办招待请大家。文若梅说不吃拉倒,还可以节约几个铜板。说完笑哈哈地转身而去,端了一盘瓜子,提个开水瓶,进厨房干活儿去了。 “兰姐,保洁公司我不打算做了,想打给你。” “小丽,你是一门心思做官了?机关一个星期只上五天班,业余时间也可以做生意。” 何小丽说机关工作忙,应酬又多。业余时间根本没有精力搞第二职业。因为原来咨询过,两人商量了具体交接事项和结算方法很快成交。何小丽掏出一张名片,本应告辞上车,但她没动。兰草估计她还有话说,起身为她的茶杯添了开水。 “兰姐,不管你我工作环境怎么变,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何小丽神色茫然。兰草感到惊诧。“过去在厂里,我羡慕甚至忌妒你有个好老公,一个当官的老公。其实不然。当我今天走到这一步,我才知道做人各有各的乐,各有各的难。人跟人不一样,当官的也有苦处,做一个官太太也有难处,甚至有让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和为难之处……”何小丽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水,又从坤包里掏出一包女式香烟,旁若无人似地点上火自个抽起来。“在姐妹们眼里,好像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老公是个当官的,我也当了一个小的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我不如你,甚至不如若梅开心快乐。”兰草更感惊诧,“小丽,你怎么啦?目前你不是挺好的吗?”“官场不是个人呆的地方。兰姐,我佩服你和秦哥,也理解你们。我只希望你心里能永远保留着我这个妹妹,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拉我一把,帮我一把。这是我心里话……”何小丽面容苍白,很是伤心。 “小丽,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尽说这些不着边际、莫名其妙的话?” “兰姐,你去江天酒店餐饮部找过人?”何小丽直截了当。 “我去那里找谁?我从没去那里,那里也没有我的任何熟人。这个小饭店成天都让我忙不完,还有那个闲功夫去串门。”兰草回答干脆,毫不犹豫。 “这支发夹是不是你的?”何小丽从坤包里掏出一支蝴蝶发夹丢到桌上。兰草一惊,那正是自己戴了多年的蝴蝶发夹。 “这是我在江天大酒店十一楼茶坊结帐时,在吧台上发现的。这事我没对任何人吱声,连贺长生我也没对他露出一个字眼儿,我永远不会说。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到了什么时候,我决不会害你和秦哥。我只求兰姐到时不要忘记我,不要嫌弃我就行了……”何小丽嗓音颤抖,陷入深深的忧伤之中。 一切都明白了,兰草还能说什么?这支蝴蝶发夹何小丽再也熟悉不过了。当初在剿丝车间时,兰草一共买了五支同样的发夹,自己一支,送给何小丽、文若梅、文若竹、倪莫惠每人一支,五个姐妹一夜间全戴上了,被厂里的同事们戏笑为五支蝴蝶,五朵金花。下岗后,何小丽等四个早已是旧貌换新容,冷落了这支蝴蝶发夹,只有兰草一人依然旧貌无改,天天戴在头上。今天何小丽拿出了这支发夹,这使兰草终于想起了和秦正联那天晚上去江天酒店茶坊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支发夹的事来。 接到石维民的电话后,秦正联催促自己换衣服,收拾妆扮,因秦正联说这支发夹太土了,不如不戴,自己梳头时就将这支发夹取下顺手装进了坤包。可能是在茶坊秦正联要上厕所,自己从坤包里翻餐巾纸时又顺手将发夹掏出来放在桌上。离开茶坊匆忙,没有检查喝茶的现场遗忘了这支发夹。唉,真是太粗心了。兰草想到此处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 “兰姐,我走了。早点来接保洁公司啊。”何小丽丢掉烟头,站起身来。 “好。姐知道你忙。”兰草终于笑了,直将何小丽送上车,挥手告别。何小丽发动了小车,忽又从车上跳下来突然抱住兰草,神色忧伤而又激动地说:“兰姐,我没了父母,只有一个弟弟。我多想有一个好姐啊。你答应我,就做我的姐姐吧。好姐姐……”兰草十分动情而又真诚,“小丽,姐答应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妹妹,你要多保重啊。”何小丽与兰草依依不舍,但终于再次挥手告别。 三天后,兰草正式执掌小丽保洁公司。她先去工商局重新更名注册,将《小丽保洁公司》改为《姐妹保洁公司》,修改了公司的管理规章。原公司所有工作人员全部留用,又新招了丝五厂五个下岗女工,提高了员工待遇。文若梅不愿独立接管姐妹饭店,兰草只好两头兼顾。 笫039章 人各有性 波音707飞机的舷舱里,靠边座上的毛小伟侧首遥望着窗外的蓝天,心情格外开朗。脚下的白云翻滚着腾飞着,真像是身置辽阔无边的白色海洋让人心旷神怡,眼前突然出现了刘明芳的芳影,如果这次南行能有她,而且只有她一同前往那该有多好?牵手依偎翱翔在辽阔的蓝天上;下了飞机背着行囊牵手徜徉在那深圳整洁的大街小巷里;再去一趟临近深圳的珠海去看海,牵手狂奔在浪花飞卷的沙滩上;然后一起躺下头枕沙滩,仰望苍穹,仰望那天上的太阳…… 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毛秘书……”谁?谁在喊我?“小毛,你在想小刘啊?”手臂被轻轻地拍击了一下,毛小伟睁开眼睛,收起陶醉的微笑,取下p3耳塞,关了那首庞龙的《两只蝴蝶》,转过头来见是贺长生在喊他,笑了一下。 “想未婚妻啊?” “什么未婚妻?八字还不见一撇哩。” “以前我不认识小刘,那次喝夜啤酒我过量了,多有得罪之处,毛秘书你别放心上。” 毛小伟又笑了,“贺主任,我是那种小器的人吗?” “那就好,那就好。你跟了石市长,今后还望你多帮为兄一把,多关照啊。” “没什么,希望你贺兄今后多关照我。” “彼此,彼此。毛秘书,我想休息一下。”“你睡吧。”毛小伟侧身望了望舷舱走廊那边的石维民,见他面前的小桌上已展开了一份图纸,正和刘中义、招商局长指指点点商量着什么。毛小伟坐正过身体正待看画报,耳? 第 12 部分 欲望文 第 13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彼此,彼此。毛秘书,我想休息一下。”“你睡吧。”毛小伟侧身望了望舷舱走廊那边的石维民,见他面前的小桌上已展开了一份图纸,正和刘中义、招商局长指指点点商量着什么。毛小伟坐正过身体正待看画报,耳边已传来一阵起伏的鼾声,他侧头望了望身边胖乎乎的贺长生,又禁不住笑了:这夜猫子昨天又不知道在哪里混了一夜。画报没什么看头,毛小伟抬头仰靠在太空椅上闭上眼睛,他想起了盛夏中的那次夜啤酒。 …… 下班前刘中义走进了秘书一科的办公室,刚好毛小伟一人在。刘中义主题明确,邀请毛小伟一起打牙祭:大华公司胡一发今天作东,晚上摆了两桌宴席。作协大院的改造工程即将启动,泰平文化大厦已批准立项,胡一发委托老乡刘中义出面,宴请作协主席江正华和文化局的领导。这种场合无关人士怎好到场?毛小伟一口拒绝。刘中义诡脆一笑,不去?别后悔哟?毛小伟说,后什么悔?就是给我一千元的红包,我也不去!刘中义说哪有什么红包?只有一个大美人儿,只怕你跑都跑不赢哩。谁?刘明芳!毛小伟一听眼睛亮了,胡老板会请她?不是胡老板是老江头请的。江主席为什么请她?老江头最近又写了一部小说《祸楼》快要上刊了,刘明芳下午采访他,顺手人情,一起请。你究竟去不去?一听刘明芳的名字早已是面红耳赤了,这刘中义又在催着,毛小伟一急张口马上嘣出了一个字:去! 饭后文化局杜局长和几个人要打牌,胡一发请剩下几个不会打牌的刘中义、江正华、文化局副局长兰天,还有毛小伟、刘明芳喝夜啤酒。天气暴热,夜晚没有一丝风,空气里燥动着滚滚的热浪。北江运动场的坝子里到处塞满了青年男女,酒杯的碰撞声,划拳行令的吆喝声,还有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啤酒摊主文若梅见老主顾胡一发来了,格外热情。这胡一发还嫌饭桌上酒没喝好,一上桌就闹开了。毛小伟和刘明芳不胜酒力,礼节性应付了一圈,就悄悄溜到一张空桌边躲起酒来。 自从龙子山公园见面后,这段时间毛小伟公务繁忙,一直无暇与刘明芳会面,但他没有哪一天曾忘记过这心中的佳丽。极少的工作间隙里他也会给她打个电话,例行问候如同例行机关上下协调的公务,平淡而干涩,他对刘明芳的一往情深只限于那一张64克a4的打印纸上,或诗歌或随笔,浓情似水,长流不断。多少次多少回他好想好想将那一种深深的爱意,向心上的人倾腔托出。但今天夜晚,当他第二次这么近距离面对刘明芳时,他又犹豫忐忑不安起来。 淡淡的月光辉映着淡淡的灯光,耳畔的喧嚣声似乎不再那么嘈杂,朦胧的夜色难遮美人的面纱。毛小伟盯着刘明芳,心里悄悄地赞美着。刘明芳突然侧过头来,见毛小伟正盯着自己顿时红了脸,端起啤酒开始敬酒。说话正酣时,不料女摊主文若梅走过来,见他们轻轻低语,“你俩个郎才女貌谈得好投机。来,我敬一杯。祝你们有缘来相会,人长久,共婵娟。”文若梅文绉绉的俏皮话,弄得两人十分有了一些快意的尴尬。刘明芳脸皮儿红红的,“大姐真会开玩笑。” 毛小伟叩着瓜子盯着邻桌,刘明芳悄悄瞄着他:一米七几的个头,人虽显单薄,但身材不错,偏分的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国字型脸,浓眉大眼炯炯有神,鼻梁和嘴唇轮角分明。整个人显得文静而灵气,率直中蕴含着一丝丝多情。忽然眼前的毛小伟又幻化成石维民。石哥!他要是石哥,那该有多好啊。唉,刘明芳正望着毛小伟发呆,毛小伟提议去胡一发一桌敬酒,刘明芳点头端杯。 胡一发非要他们每人单独敬,一人一杯。刘明芳说趁着大家都高兴,她从胡老板敬起每人一杯。胡一发一直闹得最凶,又推辞起来。刘明芳笑而不语,挨个敬酒,毛小伟没有想到刘明芳不但性格活泼,而且酒量不错,而自己则是自叹弗如。胡一发接了一个电话告诉大家:市建委的贺长生要来。 老江心里直犯嘀咕:贺长生为人圆滑机灵。毕业于西南某知名大学建筑系,参加工作后平步青云,官运亨通。短短七八年就从政府办的一个秘书,荣升副主任。为了当官最能委曲求全,阿谀奉承,投其所好,是他最大特长。在建委当科长时,主任住院做痣疮手术,每天接屎接n刷洗n壶,样样亲自干,有人戏称为“p眼子科长”,在市直机关成为笑料。 “哟!今晚好热闹。”贺长生带着一个名叫方红的女子来了。胡一发起身让座。贺长生抬头扫了一下,“嗬!今晚是儒商大聚会,刘秘书长,是不是召集开会哇?” 刘中义说:“哪里,几个朋友摆谈一下。” 贺长生突然发现了刘明芳,一对圆豆型的小眼睛朦胧中顿时大了一圈,“咦?哇噻!还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姐。”毛小伟担心刘明芳尬尴,赶紧作了介绍。贺长生恭维说:“人这么漂亮,还是个女才子,太记者。幸会!”刘明芳低着头,客套了一句请他多关照。“如有机会为靓妹儿效劳,当尽全心之力,就看你给不给面子了。”贺长生说完马上敬了一杯。“贺主任真是个爽快人。”刘明芳倒也干脆。“刘小姐真不愧是女中豪杰,爽快。来,再敬你一杯。”江正华出面为刘明芳说情。贺长生不依不饶,毛小伟英雄救美逞强代喝,又递了一个眼色,刘明芳会意,两人回到原来的桌边。“小刘,还是离他远点,这人很怪,见不得漂亮的女孩,洋相多得很。”刘明芳微笑点头。不远处有人唱起歌: 妹妹坐船上江洲,哥哥牵手走前头。一声小心一回首,拨得芦苇晃悠悠。妹妹拉紧哥的手,热汗伴着恩爱流。日头已落卧龙山哎,张嘴亲哥不害羞。 不远处一个胖胖的小伙子正用近乎沙哑的大嗓子高声唱着《妹妹上江洲》。毛小伟盯着刘明芳,刘明芳又陷入与石维民浪漫的遐想之中……偶一回首,勉强尴尬一笑。 贺长生与胡一发他们闹着酒。方红见贺长生酒量已到位,开始依次敬酒。贺长生闲在一边嗑着瓜子,眼睛只往刘明芳这边瞟,终于憋不住高喊了:“毛秘书,快过来喝酒。躲在一边说悄悄话,也不怕我妒嫉?一对才子佳人溜到一堆,小心碰出爱的火花。”江正华劝他放过毛小伟和刘明芳。贺长生说:“还不是一家人呢,就开始护着了,以后大家还能在一起痛快地喝酒吗?毛秘书,你不过来我就来了,我们公平竞争小刘。”毛小伟无奈站起来,刘明芳轻声说:“别过去,我去应付一下。”不料这边两人的对话已让贺长生听到了,“你们听到没有?毛秘书对刘小姐护得紧呢。”话刚出口见刘明芳已经站在身边,马上尴尬地表白自己喜欢开玩笑,口说心不乱,请她不要生气。 刘明芳能言善辩,祝酒词先说官场祝福,只说得贺长生顿时笑眯了眼。“大美人敬酒,我贺某自然是开怀笑纳。”说完一仰而尽。刘明芳又斟上酒,“贺主任春风得意,真仍当今豪杰。再敬你一杯。祝你情场……”江正华示意她走开,刘明芳转身就走。贺长生正乐颠颠地等着喝第二杯,忽见人已离去,无奈地说:“刘美人酒还没敬完,怎么就走了?改天我单独约你,也好单独谈谈心。”刘明芳反唇相讥,定要赴宴奉陪,把你灌得巴巴适适。 江正华乘机要敬贺长生三杯。贺长生正眼巴巴望着离去的刘明芳,心里色迷迷地想到:这女子好性感。忽听老江的喊声,只好回过头来,“岂敢?泰平的大作家。我正担心你哪天将我写进小说,成了反面人物呢。”江正华窝着火,陪着笑脸,“承蒙夸奖,江某人纵然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来!今天老江要连敬你三杯。” 贺长生大大咧咧地说:“酒嘛水也;钱嘛纸也!”随着叮当一声杯响,两人同时饮尽。 “来,老江敬你第二杯。祝你官运亨通,永无止境。” 贺长生显然醉了,话还是说得稳稳当当,“酒是什么?酒就是水,水就是酒;钱是什么?钱就是纸,纸就是钱。喝!” “酒不是水,多了也淹人;钱不是纸,多了也烧人!老姜祝你……”老江话未说完,方红端着杯子要代贺长生喝。 贺长生猛一挥手,“走开!在泰平喝酒,我怕过哪个?”只听咣当一声,方红举起的酒杯顿时落地摔成碎片。文若梅马上拉走方红。贺长生开始翻脸,“老江头,我不怕你酸得厉害。明天就摆个酒席请你打擂台,看谁先趴下!”老江黑黑的长脸顿时拉得更长,狠狠回敬说:“承蒙你贺主任瞧得起,老江头一定奉陪到底。”刘中义开始劝解。方红和胡一发小心翼翼地扶着贺长生朝场外走去,贺长生已醉得歪歪倒倒,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 胡一发送贺长生上车返回,抱歉地赔了一杯。老江余怒未消,他就是看不惯贺长生的为人,见到一个女孩子眼睛就发直,嗡嗡嗡地像个绿头苍蝇一样叫个不停,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什么领导干部,做一个党员都不够格。毛小伟也劝了几句,建议散场休息,胡一发一再挽留,无奈大家都站起了身嚷着要走。胡一发只好招呼文若梅记上帐,陪众人朝北江运动场出口走去。 邻桌的一个胖小伙,用一口纯正的安庆腔唱起了黄梅调: 郎对花,女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 出租车驶向深夜的大街,清新浓浓的乡土味的歌声还在北江运动场上空飘荡着,积压在大家心头的不快,顷刻化为乌有。城市就是城市,城市没有田地,也没有对花的田埂。坐在车后排的毛小伟默默地感叹着,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悄悄地塞进刘明芳手中,刘明芳明白,那是毛小伟新的情书。 …… “旅客们大家好,深圳宝安国际机场马上就要到了……”空姐一声轻柔的呼唤,让毛小伟睁开了微闭的眼睛。人各有性,这事又何必放心上。只是那作协的老江头个性有些倔犟,贺长生有心计,你又何苦借酒与他吵?你还写个一个什么《祸楼》,到时可别让自己惹上一个什么祸啊。他寻思了一下,低头笑看贺长生,见他仍在那里一高一低呼噜呼噜地打着鼾声。 第040章 南国风情 波音707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宝安机场的机坪上,机舱里出现了片刻的燥动。贺长生飞快地取下大家的行李包,将石维民和自己的一起挎在肩上,依次通过连接出港的长长通道来到了接站口,远远地他看到了接站处一幅显目的“热烈欢迎泰平市政府客人”的横幅正在微微摆动,顷刻由石维民打头的队伍抵达了横幅处,石维民的同学,类似漂亮混血儿的李芳玲和深圳市政府副市长侯南军快步走上前来,热情地与大家握手喧寒,然后在两位漂亮礼仪小姐的导引下出港,依次登上了市政府专用接待的面包车。 一路上,坐在前排的石维民与李芳玲、候南军谈笑风生,坐在中间坐位上的刘中义、周局长也很快与深圳市政府办的接待处长打得火热,只有毛小伟挨在两位礼仪小姐坐在一起,像个大姑娘似地,羞羞嗒嗒,端坐无语。贺长生坐在最后,此时的他就像是从乡下池塘里刚刚爬上岸的土老鳖龟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嘀溜着一对小眼睛,不停地窥视着眼前的动向。 他妈的还是官大好!贺长生心里骂了一句。石维民比老子小四岁,却让我出门为他拧包。凭什么?就凭我官比他小。你看他一下飞机,人家深圳的副市长和那位性感的靓妹儿李芳玲对他多热情?连前面这两个修长的小雏儿也将铮亮的一双媚眼儿直朝他抛,还私下里嘀咕着“这位市长好年轻,还是一个大帅哥呢。”看那样子如果石维民一脱裤子她们就会马上上床一样。却只将我凉在一边,连眼皮儿都不愿朝我翻一翻。凭什么?就凭他官大。想我贺长生在泰平也算个人物了,跟在我后面p颠p颠的也不算少,女人我也玩过不少。这一出门才觉自己玩得档次太低,至少眼前的这三个美女比她们显得洋气。唉,官小了。而且一出门,才知道自己也不过就是一只真正的土老鳖。 石维民当真只是因为有个洋博士的头衔就当上了副市长?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这可能吗?洋博士,这年头洋博士多了,又有几个洋博士能像他一样飞黄腾达?没有过硬关系,他二十九岁就能从京城一步到位直接进入官场主渠道,直接当个县委书记,而县委书记凳子p股还没坐热呢,又当上了市级领导干部?我的那几个关系算什么?罗林森,王名烈,再把史书记算上,他们岁数都已经不算小了,说不定再上不去哪天就下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只能是眼前利用一下。今后靠谁啊?靠卫民生没靠上,而目前他还在中央党校学习,还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安排呢。靠石维民?这人琢磨不透,如何靠?他四季豆不进油盐,不贪财不好色,如何投其所好?是不是真的不贪财不好色?是人就贪财,是男人就好色,为什么他不?也许只是我关系不到位,对他还没有深入了解罢了。不管怎么说,这石维民官场潜力大,还是得想办法靠上啊。 这次出差能有更多的机会和他接触,得好好利用一下,为他拧包虽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他也高兴啊。上下飞机我拧上了,他虽推辞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声谢谢笑了。凡事得勤快点主动点,别计较什么年大年小。这次自己带足了经费,能不能到沙头角为他老婆买些金首饰试探一下?还有,他和那个“洋妞儿”李芳玲就只是个纯粹的同学关系?会不会也有什么暖昧隐情啊?不可丧失机会,也得好好嗅他一嗅。 秦正联?他妈的秦正联,别看他只是个迂夫子,这石维民一来,他倒捷足先登早就靠上去了,石维民相信他,俩个人关系非同寻常。万一石维民今后掌了市委的舵,那他不就小人得志了?秦正联有什么好?有多大能耐?要钱没钱,穷酸了,呆头呆脑,死板教条,他算个什么东西,石维民竟然喜欢他。我呢?我竟然玩不过他妈的秦正联?这事不可小视,不可小视啊。他妈的,狗入的秦正联,不识时务,竟然敢跟罗市长唱反调,经常跟老子过不去。你他妈的小心点,别哪天撞到枪口上找死!究竟谁是英雄走着看,究竟谁能在泰平玩天下走着瞧!一想到秦正联,贺长生只觉心头鬼火三丈。 面包车飞驰着,窗外高大的楼房一晃而过,渐渐地又出现了翠绿的田野,苍葱的山峦,秀丽的南国村庄。贺长生压了压心头的无名之火,冷静地朝窗外望了望,眼前出现了一座名为海龟的美丽度假村。龟?他突然想到了龟。龟息?龟息最好,伺机待动,鸿图再展。贺长生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心里忽又觉得坦然起来。 芳子旅游产业开发总公司终于到了。 好大一个院子,占地足有三百亩土地。大院地处深圳近郊,整个大院位于一半月型的山洼里,依山傍水,环境优雅。抵近大门,一条“热烈欢迎泰平市人民政府代表团各位代表”的大横幅跃然入目。进入大门迎面一幢五层大楼,是美国威尔公司驻中国分公司和芳子旅游产业开发总公司合署办公的地方。楼前一块大草地,草地上蓬蓬的鲜花迎风招展。一条大道沿草地中间的一个大喷泉开始围绕着办公大楼两头分成两道直通院内生活区。路两边高大的香樟树枝叶茂盛,遮天避日。面包车直绕大楼,举目望去,后院到处都是绿茵茵的草地和碧翠苍葱的高大树木,楼后两条车道又合成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从月型山的这头直通那头,连接大马路的是一条条整洁的水泥小道,直达别墅区里的幢幢欧美式的小洋楼。那一条条水泥小道干净得一尘不染。小道两旁,竞相开放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空气新鲜的让人神清目爽。那幢幢小洋楼都是独家独院,从远处眺望能隐约地看见,每个院子内的花草树木和那口碧蓝如洗的游泳池。院内小道上三三两两漫步着西装革履的游客,间或走动着各色皮肤的外国友人。 坐在车上的石维民疑惑地问李芳玲,这里究竟是公司办公的地方还是五星级花园宾馆?李芳玲笑而未语。侯南军代为回答,两者兼之。这里建成后已是深圳市接待国家领导和外国元首最好的地方。 “石市长,你这个老同学,真能干啊。”侯南军介绍完毕又补充了一句。 “芳玲一直能干。”石维民由衷地夸了一句。 “哪里?侯市长,我这位老同学才叫能干呢。”李芳玲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反夸了石维民一句。 “彼此,彼此,你们两个都很能干,般配啊。两位老同学这次能够再次牵手,这是缘啊。希望你们亲密无间,合作愉快。” “自然,自然,我是诚心追求。就看李总意下如何了。哈哈哈……”石维民爽朗地大笑起来。 李芳玲更羞涩了,脸上的红晕已顷刻间泛至白晰的耳根。这两个男人本意工作,并非挪愉交谈的三言两语客套,在李芳玲听来,却是那么动人心弦。她快速侧首膘了一眼身边几年未见的石维民,除了皮肤稍黑了之外,依然还是旧日的帅气,帅气中分明又显露出相比往日更加成熟男人的气质。多好的一个男人、一个伟丈夫!李芳玲心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面包车行至一幢二层小楼前嗄然而止。“到了。请各位领导收拾好行李下车。”李芳玲微笑着转过身来,“按照这边的惯例,石维民市长、毛小伟住二号楼。刘中义秘书长、周达顺局长、贺长生主任住四号楼。”李芳玲掏出手机盯了一下时间,继续说道:“各位领导,大家一路辛苦了,先冼漱稍加休息,请十七时二十分准时到二号楼开会,商定工作日程及在深活动日程。今晚由深圳市政府设宴招待各位领导,就餐时间六点三十分,会后一起前往海鲜楼南国厅。晚上的活动安排临时通知各位。好,请大家下车。” 侯南国对李芳玲耳语了两句,然后转身告诉石维民,他要去市政府处理一件急事,告辞暂离。接待处长径直去了海鲜楼。石维民、毛小伟由李芳玲和一位礼仪小姐直接进了二号楼,贺长生不好再为石维民拧包包只好随同刘中义、周达顺跟着另一位礼仪小姐走向那幢意大利建筑风格的四号楼。 二号楼一楼未设客房,只有一个吧台,一间值班室,余下的空间全部用作会客休息厅。沿拐角宽阔的楼梯上到二楼,一条走廓里只有三个门。楼梯口是一间豪华单间,中间是一间中型会客室,顶头是一间豪华套房。礼仪小姐开了套房,毛小伟放下石维民的行李,就随礼仪小姐去了单间。 石维民走进室内一看,笑了,“铃子,这太奢侈了吧?我们是乡下来的哟,有一张床就足够了,不过就是睡个觉嘛,住这么一间豪华套房,实在不习惯,你还让不让我休息啊?多少钱一夜?” “三千,不算贵。你是个大市长,级别在。又是远道而来的贵宾,威尔公司贴得起。放心,不会让你回去财政报帐,从我的父老乡亲头上抠蚤子。” “好。遵命不如从命,我笑纳了,并代表泰平的劳动人民感谢他们的优秀女儿对家乡人的热情款待。哎,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了,恕我直言几句。关于招商的事,你得有诚意啊,西子江、卧龙山的生态旅游资源相当完美,这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来市委、市政府又做了大量的基础性工作,只是穷点,缺少资金运作,你可不要舍不得朝口袋外掏几个小钱啊。就你这个公司、这个涉外宾馆切个角角下来,放在我那里恐怕都用不完呢。而且这是件互利互惠的大好事,故乡的人民也绝对不会亏了你。” “故乡的情是永远割舍不了的。你还不信任我?在全国已先后有五个市的领导找过我们,有的资源甚至比泰平更优越,条件比你们更好。但最终我们还只是定了一个泰平。实话对你说吧,威尔公司业务比较宽,旅游产业开发只是其中一个比较小的份额,公司主要考虑的是资金运转和回报周期问题。总部对泰平非常感兴趣,这边还有我呢。你尽管放心。” “好。谢谢你铃子。” “现在我们不谈工作,那有专门的安排。我不给你泡茶,这里有水果全是新鲜的,你先冼漱后吃点,等会要开会了。” 石维民又是一声好字,拿起冼漱工具走进卧室里的冼漱间。李芳玲趁机削了一个梨子和苹果,各划成两半放在果盘里,然后擦了手。石维民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走出卧室,抱歉地笑了一下,“铃子,还有你的见面礼哩。刚才光顾说话,差点就忘了。” “石头,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还用得着来这一套俗礼节?” “没什么,小礼品。”石维民拉开包包,掏出两个又红又大的石榴来,“喏,这是你在美国一直念念不忘家乡的大石榴。可惜路远,我只能带两个,让你品赏回味一下家乡的情啊。” 李芳玲一见那石榴眼睛突然泛出一片惊喜的光芒。她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壮实魁梧的老同学,尽然心细到如此的地步,那么多年了,她无意透露的这点小爱好,他依然记在心上。“谢谢你,石头哥……”心里涌动的感激之情,让李芳玲禁不住潮湿了那对美丽的凤丹眼睛。 “还有,你家珍姐为你买了一套丝织套裙,也是家乡生产的。她说你洋气,气质高贵,所以就买了一套鹅黄色暗织玫瑰花的。她让你试试,如果不合适或不喜欢,就重新买一套给你寄过来。”石维民并没有注意到李芳玲的表情变化,仍然微笑着掏出一个礼品盒递过来,一转身这才看见李芳玲眼角泛着泪花。“铃子,你怎么啦?” “没什么。我高兴哩。谢谢你,谢谢林姐。”“哦。”石维民放下心来。李芳玲已拆开了包装,非常高兴,“我这就去卧室试试,你不介意吧?”石维头坐下吃水果。 “石头哥,进来帮我看看如何?”李芳玲在卧室里喊了一句。石维民一惊,继尔苦笑了一下,p股难抬。“快来呀,帮我参考一下如何,马上要开会了。”李芳玲又催了一句,石维民只好放下水果擦了手,起身走进卧室,李芳玲正在穿衣镜前左瞧右看。 “大小合适。颜色也很搭配,上鹅黄下紫红,很漂亮。”“真的?女人穿衣只有男人看得准。穿啦,谢谢你和家珍。”李芳玲非常高兴,“石头哥,其实你这次来,一样不带,我依然高兴。我能在这里看到你就已经感到最大的心满足了。你可知道,这多少年了,我最想要你送我一个见面礼其是就是……你知道吗?”李芳玲说完又滚下两滴热泪来。“什么?”“我好想好想你能抱我一下,再吻我一下……”“铃子,有些话我们改个时间说,好吗?马上要开会了。”“不!石头哥,我要现在,就一分也行。” 石维民还能说什么?就这么一个苦苦的要求能拒绝吗?他不再细想,不在犹豫?他反手推上门,轻轻地搂住了李芳玲,然后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石头哥,谢谢你。”李芳玲滚烫的身体已明显感觉到石维民在发抖,她松开了双手,然后飞快地回吻了一下石维民的脸庞,“我们去开会吧。” 第041章 意外收获 这个会开得很短。石维民将李芳玲原定的工作及考察日程由三天调整为两天,砍掉了去珠海参观的计划。草签西子江生态旅游合作开发协议半天,与深圳市政府座谈半天,考察市政建设半天,参观世界之窗半天。当天晚上,深圳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同志出席了欢迎宴会。 第二天的例会进展非常顺利。上午泰平市政府与美国威尔公司芳子旅游产业开发公司顺利草签了协议,协议主要内容:由芳子旅游产业开发公司提供西子江和卧龙山开发资金五个亿人民币,泰平市负责拆迁、交通等基础设施配套工作;初步审定了泰平市政府对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的具体规划;排定了李芳玲率队进行实地考察及开发项目正式合作合同签定日程。下午深圳市政府与泰平市政府举行了座谈会,石维民和侯南军分别介绍了两个城市的发展概况。侯南军代表深圳市委、市政府在座谈会上郑重宣布:深圳将与泰平缔结友谊城市,帮扶泰平发展建设,具体帮扶项目待组团去实地考察后再进行商定。石维民等五位秦平人士得此消息后十分激动,对深圳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一再表示感谢。毛小伟以最快的速度将会议纪要电传泰平市委、市政府办公室,并以专稿的形式,向泰平日报发送了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招商及深圳市意欲帮扶泰平的消息。 这真是一个意外收获。石维民更是按奈不住高兴的心情,当即将这两条好消息向史树友书记作了汇报。史树友代表市委口头嘉奖石维民一行,嘱咐他们工作结束后在深圳好好休整几天再返泰平。 当夜,李芳玲代表威尔公司设宴款待泰平和深圳两市的领导,由宾馆工作人员组织的小型歌舞队即席为客人表演了中外歌舞。酒过三巡,大家才从侯南军嘴里得知,深圳市决定帮扶泰平的事,完全是因为李芳玲从中斡旋的结果,为此石维民非常感激,当场决定第二天设宴答谢深圳市委、市府领导和李芳玲。宴席上,李芳玲很是兴奋,不但为每位客人敬了酒,还即兴一展歌喉,为大家唱了两首歌。趁着大家互相敬酒的机会,李芳玲邀请石维民第二天晚宴后去她的别墅叙旧,石维民满口应承下来。 按照石维民调整后的日程安排,第二天上午由侯南军、李芳玲陪同参观游览深圳的市政建设,下午去世界之窗。次日上午启程返回林省。 也许是受石维民大器风范的感染;也许是此行的顺利与丰收,作为同是泰平人的贺长生心中自然也有一份成就感;也许是他已逐步意识到石维民才是泰平政界的潜力,也是他的未来可以依托的力量。这两天他逐渐淡化了罗林森交待的任务,严遵纪律,恪尽职守,表现得体,给了石维民一次较好的印象,让石维民也因此淡化了因何小丽色诱事件对他产生的厌恶感。在与李芳玲草签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协议会上,贺长生充分发挥了自己大学的专业特长,对西子江、卧龙山的旅游规化详图解说得非常成功。在两市座谈会上他不失时机地对泰平的市情作了十分得体的补充,同时还主动地帮助毛小伟整理了座谈会纪要和修改了新闻稿。两次宴席上,尽管席间也不乏美女,但贺长生没有造次,表现依然循规蹈矩,酒量大的特长也同样发挥得很是得体,还为石维民代饮了不少杯,而丝毫未乱方寸。按照刘中义后来私下评价贺长生的话来说,他要是能彻底改掉他的毛病,他也不乏是泰平的一个人才。但刘中义绝没有想到贺长生近墨者已久,已经陷得很深了。 石维民对人对事历来一分为二,绝不以偏概全。当然对贺长生的这次深圳之行,也是感到满意并且褒奖有加了,不但口头夸了两句,还主动敬了他两杯酒。贺长生真是受宠若惊,像是灌了一杯蜂蜜直甜到心里。 上午参观了深圳的市政建设,中午吃饭时贺长生向石维民请假,下午他不去世界之窗,想到沙头角为老婆买条项链。石维民一听笑了,“这好,去吧,按时回来就餐,晚上靠你敬酒打主力啊。”谁知贺长生却想让毛小伟陪同,还美其名曰特区最好不要单独行动。毛小伟想看世界之窗,不愿去,贺长生缠住不放。还是石维民圆了个场,“小毛,去陪陪他,让贺主任发点补助吧。哈哈哈……” 毛小伟说,香港未回归祖国前也曾听人说过深圳有个沙头角中英一条街,金首饰比较便宜,目前恐怕也不见得了。现在买首饰哪儿不好买,何必非去沙头角?贺长生好说歹说,毛小伟这才答应陪同他去沙头角。午饭刚放下碗筷,贺长生拉起毛小伟就上了的士车。 过了边检站,很快进入商业区。这里的金店密集,金首饰的品种确实比内地多,价格只是稍便宜点。连续看了几家不甚满意,贺长生最后选定了最大的一家首饰店。贺长生要买四条宝石金项链,最高标价五千元,最低二千元,两付金手链均为二千元。老板见他买得多,倒也爽快给了一个最优惠的底价,贺长生不再讨价,老板选了几个最精美的礼品盒分别装上。贺长生装入肩包拉上拉丝,见毛小伟正在盯着一根标价一千多元的金项链发楞,笑了,“想送刘明芳吧?别买了,那根不好看。”拉起毛小伟就走。 “我还没买呢。” “我帮你买了。” “什么,你帮我买了?多少钱一根啊?” “比你看得那根漂亮多了。二千二,不贵。”贺长生掏出那根项链递给毛小伟,“喏。就这根如何?”毛小伟一见确实很漂亮,秀巧高贵,特别是那颗蓝宝石坠子,造型很是独特,谁见谁都会喜欢,只是那价格,总觉得稍显昂贵了点。贺长生见毛小伟表情一喜一忧,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又舍不得了?” “是显有点贵。” “二千元一根项链讨得大美人喜欢,有什么舍不得?丈母娘为你养了二十多年呢。” “又不是订婚,我一个工资才几百元。你就为我定了?!” “放心吧,大秘书,我送你的。” “什么?两千多块耶!”毛小伟这一惊确实不小。 “对。我送你帮陪我的工钱。” 贺长生说得很轻松,毛小伟听起来却很沉重,帮陪这一个小时就值二千块。贺长生买这么多金首饰干吗?送人花两万多,花钱这么轻松?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一个小秘书这么大方?贺长生见毛小伟不语,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哈哈哈……小伟,我这买首饰的钱可不是受贿的,是我自己靠劳动挣来的哟。我在大学就是学建筑设计的。不瞒你说,这几年我利用业余时间帮别人设计图纸,确实挣了几个。” 毛小伟本只打算为刘明芳买根一千元左右的,无奈贺长生已主动为他买了,又推拒不脱,翻开钱包想当场付了钱,数数也刚够,掏出去身上也就毫无分文了,只好尴尬一笑:“回去马上还你钱。” “咱俩老兄弟谁跟谁呀?只要你以后留心关照一下贺兄就行啦。” “我能关照你什么?我还指望贺主任以后多栽培呢。” 贺长生笑了,“有机会在石市长面前,多帮我美言两句就行啦。哦。石卫国到大华公司每月工资比你我高得多。这事你在石市长面前提过没有?” “没。你想让他知道你帮的忙?” “无所谓。我只是为石市长分点小忧,解点小难。如此顺手小事,何足挂齿。”贺长生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我们赶回去吧,如果石市长他们还没回来,我们俩兄弟干脆趁机去潇洒一下,如何?”不待毛小伟回答,贺长生拉起他就小跑,一出边检站招手揽了一辆的士车,一把推上毛小伟,自己坐上前座,“到芳子公司。”一句话为司机指明了方向。 临近芳子旅游实业开发公司大院不远处就有一家大歌城。贺长生让司机停了车付了钱,又快速下车,不管毛小伟愿不愿意又硬拖着上了楼。这是一个涉外歌城,迎宾小姐是位性感的洋妞,一声哈罗倒让贺长生楞了一下。毛小伟转身要走,贺长生拽住不放,问那洋妞有没有本土的。洋妞亮出一口还算流利的普通话,问两位先生要一间还是两间?要不要小姐?要外籍的还是本土的?贺长生也不问价格,回答干脆:一间tv,两个外籍的。另有一个高挑个儿的领班一声请,将两人带进了一间带隔断小舞池的豪华包厢。帅气的服伺生很快端来了葡萄酒和小吃,开了盖斟了两小半杯然后转身而去。贺长生端过杯来说:“来,为了我们兄弟的友谊干!”还不等毛小伟端杯就碰了一下自吞了手中的酒。毛小伟趁机提醒贺长生,这是在深圳不是泰平,要是出了问题可了不得,他会让石市长骂死,小秘书也别当了。贺长生说怕什么?出不了什么事。只要你不吱声他怎么会知道? 贺长生自点了一首歌,才唱了两句,领班带领两位正宗的金发女郎款款而入,挨着两人坐下了。贺长生总算是有了一次开洋荤的机会,侧首望了一眼身边的性感洋妞,满意一笑,然后再也按奈不住,歌没喝完就放下话筒,站起身搂着那洋小姐跳舞去了。剩下一个毛小伟如坐针毡,只一个劲地吃着开心果儿。“先生,唱首歌?”身边的这位洋妞儿对他妩媚一笑。毛小伟摆摆手。“我是来自俄罗斯的。先生不喜欢?”毛小伟苦笑了一下,“你去忙吧,我不需要人陪。”那洋妞儿见身边这位先生不是玩主儿,只好站起身悻悻而去。 这毛小伟见舞曲已换了好几首仍不见贺长生从舞池出来,也不好去喊他,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包厢里索然无味,只好抓了一把开心果,跑到大堂休息厅仰靠在沙发上干等。这个贺长生真是一天都离不开女人,才两天呢,就熬不住了,是不是还要开洋荤啊?毛小伟又苦笑了一下,头枕沙发闭眼养神。 “毛秘,走啦。五点半了,该去上场了。”贺长生精神焕发,摇了一下毛小伟。 “完啦?”毛小伟起身,两人一起下楼。 “完啦。中午没休息,我睡了一会。你好浪费资源哟,陪你那妞只呆了几分钟,台费一百照收不误。你他妈的真没出息,一个俄罗斯的妞就吓跑了你。” “我没雅兴。你还行吧,沾上了?” “明天就要返回林省了。这两天太紧张。石市长和李总今晚可能也要叙叙旧了。”贺长生岔开了话题。 “人之常情,他们那么多年老同学,又多年未见面。” “依我看石市长和李总关系也非同寻常。” “那还不是为了工作,为了泰平的发展?如果不是看在石市长老同学的份上,人家李总凭什么投你泰平几个亿,凭什么要为深圳帮扶泰平牵线搭桥?” “听说李总还没结婚呢。可惜,又是一个资源浪费。”贺长生怪笑了一下。 “你管那些干嘛?”毛小伟瞪了贺长生一眼。 “我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太认真啊。” 毛小伟不语。贺长生却在胡思乱想:李芳玲对石维民真是贴,你瞧从下飞机刚见面开始,她那勾魂似的一对好看的媚眼儿,只要一有机会就旁若无人地直朝石维民身上睃。这难道就仅仅因为他们是老同学?还有没有另外一层关系呢?只有天晓得。贺长生不断猜想着,胖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诡笑。 笫042章 一夜情深 晚宴仍设在芳子宾馆,深圳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同志出席了宴会。石维民代表泰平市委、市政府发表了衷心感谢威尔芳子旅游实业开发公司、深圳市委和市政府对泰平经济发展的关心帮助,感谢他们对泰平市政府招商团在深所受到的热情款待。侯南军、李芳玲也即席发表了热情漾溢的简短讲活,热情表示要支持泰平城市建设,大家频频举杯,珍惜友谊,加强合作,共促发展。正如贺长生所料,宴会结束后刚刚送走深圳市领导,按照事先的预定,石维民坐上了李芳玲的宝马车。李芳玲邀请泰平其他同志一起去参观她的别墅,刘中义等人心照不宣,频频摇头婉拒,他们要让老同学留下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叙叙情谊,李芳玲只好作罢,启动发动 第 13 部分 欲望文 第 14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6狭寺贰?br / 李芳玲对石维民这次南行企盼已久。石维民回国后,他只在京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露过一次面。尽管这几年来两人也曾偶尔视视频通个电话,但她再也没有机会见见这位本可以属于她的情郎与爱侣。她非常清楚石维民的为人,如果不是因为泰平西子生态旅游开发的招商工作,他绝不会南下深圳,她也很难有正当的理由和机会与石维民单独会面畅谈。她也清楚他爱他的妻子,爱他那位青梅竹马的林家珍。李芳玲曾几次下决心断绝与石维民的联系,赶紧找个人嫁过去,她理了理心中的那份厚重的情感,却是越理越乱。她想淡忘他,却无论如何却总也忘不了。有时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还究竟在等什么?明明今生已等不到了,可她总有点于心不甘地苦苦地等待着。 李芳玲熟地驾驶着宝马车穿行在大街上,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在窗外闪烁着,五六分钟就来到了位于城南的明星花园月亮楼九号。李芳玲带领石维民进入一幢独立小楼。开门进了屋。“好漂亮的房子……”石维民连夸了两句。 “石头哥,你先看会电视,吃点水果,我去楼上冲个澡,很快。” 石维民开始打量住室。这是一套标准的六室二厅的二层小楼,独立小院。室内装潢典雅,布置简洁。宽大的一楼客厅,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古代仕女图和两幅狂草唐诗,电视柜上摆了两个山水画大陶器瓶。拐角处吊着一大盆金边吊兰,虽然已是秋天,那吊兰仍生长得非常茂盛,许多长长的枝条从半空直垂下来,零星地挂着一些尚未凋谢的白色的小花。白色的真皮沙发和谐地配着一张浅蓝色的方形茶几。阳台上六盆君子兰青绿碧翠,四盆牵牛花爬满了窗台前的栅栏,绿叶丛中还有几朵红色的花儿在微风里摇摆着。栅栏的横杆上挂着几件李芳玲的衣服。一个大厨房和一个大卫生间整洁干净。 “石头哥,你来看看楼上,我去吹吹头发。”李芳玲正站在楼上的栅栏边微笑着。石维民一抬头见李芳铃又换上了昨天的套裙,紧裹着一米六几的身材,显得更加高雅、娇好和妩媚。显然她已洗完澡,一头瀑布式的秀发还未及吹干,满屋飘荡着洗涤y的幽幽清香。李芳玲没有来得及化妆,这使得石维民更能清清楚楚地端祥李芳玲的本来面貌:标准的瓜子脸上,一对柳眉配着一双多情的大眼,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和那只轮廓分明的鼻子,都是那么地巧夺天空地布局在一起。纤细的脖子,皮肤白哲,透过低浅的领口,能隐约看见那一对丰满富有弹性胸脯上的两个晕红微黑的峰顶。“铃子确实是个美人儿,多年不见她仍是个姑娘的模样儿。”石维民轻轻地赞叹着。“石头哥请上坐呀。”李芳玲一声轻软的呼叫将石维民从迷醉中唤醒过来,泡了一杯茶放在楼上的会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进了卧室。 石维民爬上二楼微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始参观楼上的设计与摆没,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室,装潢同样典雅。“进来嘛,马上就好了。”李芳玲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喊了一句,这间开着的卧室里李芳玲正在吹头梳妆。石维民进房,开始打量着这间布置得十分精巧的卧室。 这间卧室也如客厅一样简洁而典雅。一张单人床上铺着一张白底碎花的床单,床头的墙上挂着三幅大彩照。中间一幅最大的是李芳玲的全身野外照,那幅彩照风情万种,但于默默含情的大眼中却似乎透露出一丝哀怨。左边一幅是美国博士生同学毕业时集体照,右边一幅则是李芳玲和石维民牵手的便装照。石维民笑了一下收回目光,继续打量房间的布置。一张浅蓝色的大茶几上摆着一个小磁器瓶,茶几上面的墙上挂着一把陈旧的二胡和一根箫管,紧邻茶几左边的这面墙安放着一个精致的书柜,玻璃门里摆满了各类生活知识书和文学类书籍。石维民大概地流览了一下,除了几本古典文学精装本外,基本上都是琼瑶、张爱玲等女性作家的书籍。窗帘用白底碎花布扎成,窗户虽显陈旧但清洁明亮。书桌兼梳妆台也是浅蓝色,上面除摆着一个稍大点的方镜和两三件化妆品外,还有两本书和几本稿笺纸。 “书房里书多,尽是经管方面的八股文类。怎么样?这小屋简陋吧?”李芳玲梳理完毕,转过身来。 “不错!屋如其人,一个真正的才女佳境。” 石维民从墙上取下那把二胡,夹上琴码,仔细地调了一下琴弦,而后演奏了一曲《二泉映月》。“石头哥,真没想到你进入官场好几年了,二胡竟然还没有生疏。”李芳玲喜逢知音惊喜地说道。“见笑!见笑!只能说是会一点,我的二胡实际上拉得很一般。只有竹笛还可以,只可惜你这里没有笛子,不然的话,我又可以现现丑了。”“那就吹箫管吧。”“算了。虽然萧管和笛子的演奏指法大同小异,但我对它还比较陌生。”当年李芳玲与石维民同学时,曾几次在学生会举行的演出中合奏过二胡,石维民总觉得李芳玲比自己拉得好,“铃子,你能不能再奏一曲让我欣赏一下,学习学习。” “石头哥不要见笑。”李芳玲接过二胡,擦了几下松香,又将琴弦重新进行了调拭,然后端坐着拉开了架式。片刻刘天华的那首著名二胡独奏曲《良宵》,就像那天籁之音缓缓飘来。李芳玲拉得萧潇洒自如,秀发飘逸。悠场动听的琴声如歌如诉,直听得石维民神魂颠倒,如醉如痴。琴声嘎然而止,石维民仍陶醉楞在那里,“真好,拉得真好!更成熟了。” “石头哥见笑了。”李芳玲收起二胡重新挂在墙上。“是在房里坐还是在客厅坐?”“还是在客厅说说话吧。”出了卧室,石维民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李芳玲从电视柜里拿出一瓶云南干红和两只精巧的酒杯摆在茶几上。 “石头哥,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喝酒的,为了庆祝我们老同学分别多年的重逢,今晚我要好好陪你喝上几杯。”李芳玲开瓶倒了两杯酒。石维民说:“要敬也该我,感谢你为泰平人民立了大功,没有你的支持,西子江生态旅游工程很难上马;没有你更谈不上会有机会让深圳市与泰平市结成帮扶对子……”李芳玲笑了,“石头哥,今天我们不谈这些。我是主你是客,我们只谈友谊。来,我先干为敬。”石维民也只好干了。 李芳玲又倒上两杯酒,“很久以来,我没有像今晚这么痛快过。心里有许多心里话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向你当面倾诉,今天终于有了这次机会。”“铃子,谢谢你的信任。你一个人在外孤孤单单的,有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能在心里真诚地为你祈祷和祝福,祝你开心快乐和幸福。你也该有个家了,有意中人了吗?”石维民流露出一种真诚的怜惜与关怀。“世界上的事往往就这么y差阳错,你苦苦追求的你往往得不到,你不想要的却往往摆脱不了……”语气哀怨的李芳玲起身走进书房拿出一本影集,翻开几页递给石维民,“你还记得这个人吗?”石维民一看,见是当年曾在同一个试验室实习、早自己一届的德国同学恩斯威,笑了,“这个人在我印象里相当不错。高高大大,温文尔雅,涵养很好。”“就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追我,但我心里并不怎么喜欢他。”石维民表情严肃起来,无语。 “石头哥,我知道你非常痛爱林姐,她比我福气好。假如中国允许一夫两妻制,我一定要嫁给你,而且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和林姐相处很好。所以我心里有时很苦。唉,不说了。我在想,你当个市长确实很累,如果要为老百姓做成几件好事,那就更累。如果你哪天不想在这个位子上呆了,想挪个窝了,你就吱个声,兴许我能够为你帮个忙。” 你?铃子?你还有那个能耐?石维民感到惊疑,但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 “再如果你觉得已在官场呆腻了,想出国,或回京城,或从事科研,也对我吱个声。再如果你想经商,你也可以来威尔,你当这个芳子公司的老总,我当助手,这里的产业包括这套房子全送给你。你只想要你一辈子开心……”李芳玲眼中泛出了动情的眼花。 石维民只若轻若重地道出了两个谢字。又互敬了几杯,李芳玲已是满脸潮红,艳若挑花,尤显可爱。“石头哥,我的脸红得难看了吧?”“春风沐浴,人面挑花……好看。”石维民本来只想说声好看,张口时却突然冒出了前面的两句诗词来,自觉有点冒昧,那张国字型的脸上也泛起了一片红晕。谁知李芳玲却冒出了一句“人逢知己,花开更红。”石维民的心咯噔地一下急剧地跳动起来。他按住了酒瓶奇怪地问道:“铃子,你酒量可以的,怎么今天才喝了半瓶红酒都要醉的样子?” 李芳玲执意打开了第二瓶葡萄,又满满地倒了两杯,然后端起酒杯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来!我们俩兄妹再喝。喝它一个一醉解千愁,喝它一个一醉方休。”李芳玲像是真的有点醉了,说的真像是酒场上许多醉汉子的话。“铃子,我们都不喝了好吗?”石维民起身将第二瓶已打开的酒瓶放进电视柜里,重新泡了一杯浓茶端过来,接着又倒了一盆开水搓了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让李芳玲擦了脸。“好舒服。石头哥你再去搓一把也擦一下,真的好舒服。”石维民接过毛巾说声好就直接擦着脸。“你怎么也不搓一下毛巾?”“不用搓,才香呢。”石维民竟用鼻子闻了闻那毛巾,李芳玲娇嗔地说道:“想不到,石头哥你也坏呢。”石维民搓了毛巾,连同脸盆一起端进了洗漱间又坐在沙发上,不经意之间李芳玲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石维民浑身的血y腾地一下快速地流动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牵起了李芳玲那双纤细白哲的双手抚摸着。李芳玲就势靠进了他的怀里,浑身颤抖着柔柔地哼叫着:“石头哥……我爱你……兰哥……我好想你!”石维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揽起那具柔软的胴体抱在腿上,双手捧着那青春荡漾的脸庞,望着那已经微闭的双眼和微微抽动着的小嘴,脑海一片空白和错乱。眼前突然闪现出妻子林家珍温柔的笑容,他想放下李芳玲,立即告别走人,但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似地不能动弹。石维民再也不能顾忌什么,对着那张樱桃小嘴不停地亲吻起来…… 李芳玲全身不停地颤抖着,紧贴着石维民胸膛的一对丰满的茹房开始膨胀起来,连衣裙早已被自己撩开,一双修长而匀称的玉腿,毫无遮掩地l露着,昏沉中石维民清楚地看见李芳玲胸前项链形如石头蓝宝石坠子里嵌着自己的照片。“石头哥……我想你抱紧我。当年在国外,在你并不清醒的时候主动给了你,今天我要你主动要我一次,哪怕这只是最后的一次,我也感到心满意足了。”李芳玲不停地呢喃着。“玲子……其实我也喜欢你。”石维民小声呼唤着,抽出右手在她的茹房上、大腿上抚摸着。两腿间一件红色的丝织小内k早已潮湿了一大片。“石头哥……你快要我吧……”李芳玲哼叫着,一双玉手情不自禁地急切地在石维民的身上游动着。 一番天昏地暗的云雨过后,李芳玲这个曾历巫山非云雨的美少妇,只有今天才真正享受了那美仑美奂的性a高c。石维民看了表,已是深夜十一点半。她轻轻拿开李芳玲紧紧抱在脖子上的双手,“铃子,我要走了,已经太晚了。”“石头哥哥,不嘛……我想你陪我一个通霄!”李芳玲喃喃低语着。石维民侧身又亲吻着李芳玲“玲子……今晚不行,以后我再陪你好吗?”李芳玲似乎已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对。明天你就要返回泰平了。”俩人穿好了衣服,李芳玲从坤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前段时间写给你的一首小诗,不要见笑。” 多么渴望听到你那雄浑的歌声,像那春天枝头的鸟鸣醉人心弦。多么渴望听到你那爽朗的笑语,像那夏天山涧的溪水甜在心间。iloveyou,不知今生与你是否还有缘?你的声音伴随我直至永远。 多么渴望看见你那矫健的身影,像那秋天的田野给我无限希望。多么渴望看见你那英俊的笑容,像那冬天的阳光温暖我的心房。iloveyou,不知今生与你能否朝夕相伴?你的身影伴随我地久天长。 也许有一天你突然不再理我,也许有一天你突然把我遗忘。我的心里却依然永远有个你,那是一个谁也无法替代的偶像。iloveyou,哪怕是天崩地裂啊海枯石烂,也不能熄灭我心中的渴望。 “谢谢!”石维民看完诗稿反身和李芳玲拥抱吻别。“时间不算晚,我也住那边,还是坐车一起过去,顺便你再参观一下我那边的房子。” 宝马车载石维民很快进入了芳子公司大院的职工宿舍。走进室内,李芳玲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红着脸低着头,轻轻地问道:“石头哥,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走就住这边?真的,我好想你能留下来。”那声音几近哀求。望着这个有点怨艾的李芳玲,石维民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头,跟随着李芳玲直接走进卧室。 第043章 喜外之烦 今天天气真好。秋高气爽,蓝蓝的天上飘动着白云,阳光温柔地映照着苍萃的大地。十点的飞机,时至八点,这石维民这五位客人和送客的一行就已经登上了深圳市政府专用接待的大面包车。依然是来时的阵容,依然是来时的座次。龟缩在后座的贺长生掩不住昨日的疲倦,斜靠在真皮沙发坐椅上,嘀溜着一对小眼睛扫视着前几排的男女们。今天毛小伟已不在怯生了,和两位漂亮的礼仪小姐嘻嘻哈哈说着活儿。刘中义、周达顺与接待处仍然谈得十分投机。石维民、李芳玲、侯南军三人也是谈笑风生,两位男人时不时爆出爽朗的笑声。 贺长生瞟了一眼一直侧首笑对着石维民的李芳玲,那张秀美的脸庞上一直闪着丰润的光泽。贺长生暗自笑了:这朵迷人的鲜花一夜间更加鲜艳夺目了,肯定是让石维民那只海龟滋润了一回。海龟就是海龟,跟自己这只土老鳖档次就是不一样。 昨天下午玩得那个俄罗斯洋妞又算个什么?只是有点丰满、野性,而且主动,花样多,也不知道与人c练了多少回?就像一只发情的老母j,只会咯咯地笑,要么就会说两个汉字“痛快。”都说洋j好,好个什么?松松垮垮,就劲大点,没有多少情调,一个纯粹赤ll的性奴。好在自己早就准备好两宝:中国的伟哥,美国的避孕套。这年头开放了,想玩时腰杆子不硬,玩不起,扫兴。得了个爱滋化不着。多少年想开洋荤总算妈的开了一次,算算帐也他妈划不着,才脱下裤子就开价六百,外加正台费一百,一瓶红葡萄酒就搓出四百,两盘开心果五十,还有毛小伟那臭小子浪费了一百,总共一千二百五,够一个月的工资了,也够买一条金顶链了,如果放在泰平,够玩他妈的十多回。玩了个把小时,那俄罗斯婆娘先还是香气喷喷的,后来竟然还冒出了狐臭,简直熏死老子了。唉,一千二百伍,就这样开了一次洋荤荤。除了一千,就是二百五,我他妈的也真成了一个二百五。贺长生自嘲地笑了笑。 这年头还是海龟好,你瞧石维民那幅春风得意的模样,只怕是还在回味昨夜春风已渡玉门关吧。这只海龟真有风彩,要是他能让老子这样潇洒地活人,再亮出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他究竟要迷倒多少个靓姐玉妹啊。你看那两个礼仪小姐边和毛小伟说着话,那两对晶莹的媚眼儿还时不时朝他身上抛啊。要是赶在昨天下午他敢去那个涉外的歌城,只怕那些俄罗斯的、欧美的风s娘们纷纷掀开石榴裙,一个个扑上来扒开他的裤子活吞了他。 你看他多自在多逍遥啊,他可以一分钱不花就能玩高档的。李芳玲够档次的了,这年头像她那样年轻、漂亮的女人,能有个洋博士的头衔,还是千大老板而且还那么娇柔、妖娆、善风情的的着实不多。如果能和她这样的女人风流一夜,也不枉做了一回男人、活了一辈子人啊。贺长生又瞟了一下风情灿烂的李芳玲,明显地感到身体起了化学反应,他吞了一下口水,轻咬着舌头,抑制着膨胀的身体,赶紧低下头继续胡思乱想着。 宝安机场到了。今天没有轮到贺长生拧包包,石维民和刘中义的包包早就让两个礼仪小姐抢过去了。到了安检站口,例行握手告别,贺长生分明看见李芳玲一双雪白的玉手紧握石维民难放,待放下手这五个前行时,贺长生偶一回首,又分明看见李芳玲仍恋恋不舍地站在原地,那对好看的凤丹眼中清清楚楚地滚动着惜别的泪花。可惜,这朵诱人的花儿只怕也要枯萎几天了……贺长生来不及细想,收起登机牌、身份证,将包儿塞进了滚动的安检输送带…… 贺长生真的累了,上了飞机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再也没有什么精力去胡思乱想什么海龟与土老鳖的事了,直到林省锦绣机场时方才朦胧醒来。罗林森副市长和秦正联受史树友书记委托,带着小马开着市政府的面包车已在机场等候多时。互致问候喧寒,石维民一行五人乘车,沿林泰高速公路于两个小时后抵达泰平。 石维民不愿休息,史树友将原定第三天才召开的市委常委会提前到当天下午召开。刘中义、周达顺、贺长生、毛小伟列席了会议。会议由史树友亲自主持,石维民详细介绍了南下深圳与威尔公司草签投资协议及与深圳市结成帮扶对子的工作全过程,以及下步工作的打算。史树友高度评价石维民这次南下所取得成果对泰平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强调各相关部门要雷厉风行,紧密协作,继续抓好后续工作,认真做好迎接威尔芳子公司和深圳市政府实地考察的各项准备工作。会后市委常委会在江天大酒店为石维民一行接风洗尘。罗林森终于找了一个机会,询问贺长生“暗中监视”的结果。贺长生抵近罗林森的耳朵说昨天晚饭后石维民坐上女同学李芳玲的宝马车一夜未归。罗林森j笑了一下,极其小声地嘀咕道:出卖一夜能换来五个亿,划得着,划得着。贺长生礼节性地为几位市领导敬了酒,匆匆吃了一碗干饭,然后急匆匆地提前下了席。 石维民回到家时,林家珍去医院上夜班,客厅里只有母亲在看电视。见儿子出差回来了,老太太喜笑眼开,马上泡了一杯茶为儿子端到茶几上问长问短。石维民始终微笑着耐心地一一作答。“妈,这次到深圳出差,时间太紧,只给你捎了一点广东蜜饯,其它什么也没买啊。”老太太已是笑眯了眼,“只要儿有心就行了,要买什么?石头,你出差几天,太累了,洗个澡早点休息啊。我给你拿换洗衣服去。” “妈,我自己拿。”石维民马上站起来拉住母亲走进卧室。不一会儿一手拿着内衣,一手拿着一只小口袋跑了出来。 “妈,珍子买首饰了?”石维民放下内衣,掏出了口袋里的一条金项链和两只金手链。 “哦。刚才光顾和你说话,忘了告诉你。刚才有个胖子说是市计委姓贺的来过,那首饰是为珍子捎的。” 贺长生?怪不得饭桌上提前跑了,原来是送货上门了。石维民眉头皱到了一堆。为珍子捎的?谁让他捎的?石维民坐不住了,电话一问林家珍,她并不知道这事。怎么办?石维民突然想到了毛小伟。毛小伟接到电话不一会功夫就气喘咻咻赶了过来。 “小伟,请坐。”母亲见毛小伟来了,又泡了一杯茶端过来,毛小伟道声谢谢接过放在茶几上。见儿子与小伟有事要谈,默默走进卧室。 “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你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但这件事,我想找你核实一下。那天你陪贺长生去沙头角,你可知道他为林家珍买了首饰的事?” “贺长生一共买了五条项链,两副手链。但他没说为谁买的。” “哦。小伟,真快。我人还没进屋,他礼早就送过来了。你看这条项链标价五千八,这副手链二千二,一共八千块,礼不薄啊?!”石维民将首饰递给毛小伟,苦笑了一下。 毛小伟说贺长生选项链时,他也在一边想为刘明芳选一条千把元的,这边还没定下,贺长生都结帐了,他并不知道贺长生买项链的实际价格。 现在的问题还不在于价格,关键是如何处理?是原物退给他?还是按实际价格付给贺长生的钱?石维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真烦!”石维民又补充了两个字。毛小伟沉默不语,他知道石维民的个性,也不便为石维民拿主意。 “这个贺长生人也挺能干,就是喜欢搞这一套。什么意思?又不是亲朋密友,送这么珍贵的东西干嘛?他看重的还不就是我正在这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不然他会送?”石维民依然眉头紧锁。“小伟,我比你大几岁,作为兄长,我提两句话,以此共勉:世上没有白收的礼,没有白领的情,尤其是在官场,一定要谨慎。” 见毛小伟无语,石维民笑了,“这事我到时再征求一下你嫂子的意见,看究竟退还,还是按标价买下。好,不说了。最近你和刘明芳的关系进展如何了?在深圳为她买了什么没有啊? “一般。谢谢石市长的关心。”毛小伟本想说出贺长生也送了项链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不想再节外生枝,明天如数还他贺长生的钱吧。这狗入的贺长生,真是一个祸常生,过场多,尽找些麻烦事儿做。 “加油哦,老弟。爱情是追来的。明天周六,主动约她外面走走。” 毛小伟又一声谢谢,看看时间不早了,告别出门。 林家珍早上七点下了夜班回家,见梳妆台上摆着一条项链、一对手链,知道石维民已经回来了,心里自然非常高兴和激动。年轻的一对恩爱夫妻,虽分别只有几天但依然想啊。令林家珍感到激动的是石头工作那么忙,那么劳累,还能突然心血来潮要为我珍子买了这么漂亮的金项链和手链。林家珍将项链、手链分别戴上在穿衣镜照了一下真的很漂亮,一看价格却又惊了她一跳,一共八千块,太昂贵了,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也不同我商量一下?唉,虽说林家珍心痛那价格,但依然是笑眯眯:石头爱我。 一个漂亮的女人突然跳入眼中。会不会是她送的,石头的老同学李芳玲?她对石头好,从大学到出国读博,她都一直恋着石头哥,而且还曾经发生过一夜之情。至今她也是三十岁的女人了,为什么不直独身?以她那么好的条件又不是找不到好男人,为什么不找?她在等?等谁?等石头哥?明明知道目前已是空等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恨石头哥娶了我,依对他含情脉脉,这是为什么?难道,这难道是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某种约定? 想到此处,林家珍突然感到浑身发麻,一个寒颤顿时穿身而过。还有这次石头哥去深圳,李芳玲那么一个热情奔放的漂亮女人,面对自己苦恋了多年的心上人,她会无动于衷?会不会重新燃起那异国的那欲火?想到此处的林家珍心里多少又冒出一些失意和忧伤。管他的!重燃就重燃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自己的男人能被人所爱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何妨他们还曾经有过那层关系,只要石头哥对我不变心就行了,而必再去纠缠那些细枝末节?凡正石头哥是我的男人,永远都是我的好男人。想到此处的林家珍笑了,心里又突然释然开朗起来。 “珍子,下夜班了?”晨练的石维民带着浑身的热气突然走进卧室。 “辛苦了,石头哥。还顺利吧?”林家珍显露出欣喜的微笑。 “出乎意料的顺利。多亏了玲子全力相助。”石维民抱住了妻子,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哦。你送的套裙,她非常喜欢,当天就穿上了。她让我代她谢谢你。”林家珍极其热情地回吻着丈夫,“石头哥,你为我买了首饰?挺漂亮,我喜欢那款式。”“哈,不是我买的。”“是玲子送的?”石维民笑了,“也不是。她说要送你一个礼品,要当面交给你。”“哦。那项链和手链是谁的?很有品位,也挺贵的。”“贺长生。” 石维民突然松开妻子,“我正为这事心烦哩。” 林家珍也笑了,“石头哥。我理解你的心事。但就这么一个小事儿也难了你一个当市长的?直接退还不好,虽说价格昂贵,能派上用场的,最好还是咬咬牙买下。我天天与病人打交道,无法佩戴那么好的首饰。项链留着,等卫国结婚时送他新媳妇儿。两只手链给妈一只,二嫂一只,她们天天在屋里可以戴。这事你可以不出面,让毛秘书出面处理,给贺长生一个台阶下。” 不谋而合!石维民不无感激地揽过妻子,紧紧抱在怀里,“你呢?你挺喜欢这首饰的啊。”“我有旧的,你买的,那是最珍贵的啊。”石维民心痛地拍拍妻子,一阵热烈的长吻。 第044章 祸搂事件 正当市政府相关领导和部门,忙于迎接威尔公司和深圳市政府考察团的准备工作期间,在泰平市直机关发生一件虽不碍大局但确牵动了市委常委会的事儿。什么事儿?一部中篇小说,就是毛小伟早就耳闻的那部江正华想要写的《祸楼》。都什么年代了,一部小说还会牵动市委常委会?因为这部小说据说是已经影响了泰平的稳定,影响了安定团结。当然这就不是小事了,需要市委常委开个会研究一下也就不足以为奇了。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先说说这个作者江正华,再说说他写书的经过。 市作家协会主席江正华是个部队下来的老转,时下已是五十多岁了。转业后先是在文化局当了几年副职,因为爱好文学,后来市上成立了作协,这才被挑选当了一个主席,算是恢复了他转业时的正团职待遇。这人耿直干冲,好打不平,加上爱写,在市直机关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因为好管闲事,才会发生夏天的那晚上喝夜啤酒时与贺长生吵架的事儿。因为看问题有点偏激,往往喜欢用好与坏来绝对地恒量身边的人和事。对时下泰平的官场,他自有一把尺子恒量,谁清谁浊,谁廉谁腐,也好像只有他最清楚。对于走了的卫民生、新来的石维民,平时接触并不多,他却逢人就说好,为什么好?只有两个字:不贪。说xxx、xxx不好,只有一个字:贪。你说这事,说别人好还没什么。这说别人不好,要是让人家听到了,他心里又会怎么想得过? 江正华写《祸楼》的想法由来已久,早在春天上卧龙山踏青的时候他就对好朋友市文化局副兰天说过,他准备写一部反腐败的中篇小说,就写建筑工程腐败问题。书名也琢磨了干脆就叫《祸楼》。兰天还戏笑他可不要搂了一个祸。其后,《祸楼》写写停停,前后已整整拖了几个月。作协这个管理体制松散的群团单位,虽说平时事情不多比较清闲,但有时又显得异常地繁忙。最近几个月来,办公室主任生病住进了医院,另一位作家兼职的副主席已随省作协组织的采风团去了大西北,加上最近市上会议多,大院改造,职工福利和宿舍集资问题等日常琐事缠身,江正华整天还是忙得不亦乐乎。《祸楼》已拖得太久,《西子江文学》杂志社编辑部已催问几次,江正华想尽早赶写出来以付刊印。 这天晚上,江正华在办公室里整整熬了一个通宵。因为头天晚上下了一场雨,今天却出了一个大太阳,温度又回升起来。初秋的深更,院内寂静无声也没有一丝的风,空气依然那么闷热。办公室里一台陈旧的老式窗式空调机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年,已不堪工作的重负,不断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声,送出来的风也感觉不到多少的凉意。江正华穿着背心短裤,身上仍是汗渍晶晶。去年底市委宣传部为作协联拨出了三万元,专为市里的几位职业作家配了几台电脑用于写作,本来江正华可以要一台,但他却让给了别人。儿子江德曾提出为他买台电脑放在家里,江正华不要,因为家里房子太小,放在卧室里写作怕影响赵茗休息,放在客厅里又怕来人不能静心写作。只有这间十五平方米的办公室,下班后和节假日里非常安静,在这里搞创作既不影响别人也不受别人影响,所以至今江正华仍然沿袭着稿笺加钢笔的这种过时的写作方式。 《祸楼》已两易其稿。这期间泰平市发生了一场火灾,一幢大楼的二楼网吧被烧毁,死了几个师大的学生。这座大楼是大华房地产公司承建的,存在着严重的建筑质量问题和消防隐患。事故发生后,市民们议论纷纷,各种猜疑、各种小道消息接钟而来。 腐败?腐败?腐败的工程?腐败的恶果?这疑惑就像是一个恶梦般地紧紧地缠绕在江正华的心头,还有痛心和悲愤,也搅得他成天寝食不安。这腐败问题,真像是一颗巨大的毒瘤,真的害死了不少的人。江正华义愤填膺,烧毁了原来的初稿,开始了新的写作,脑海里始终闪现着贺长生等人的影子。…… 东方已经泛白,天也亮了,江正华的《祸楼》已完成了初稿。他关了空调打开窗户,扭了扭已酸胀的肩膀和腰杆,深深地呼吸着窗外清晨的新鲜空气。他站了一会儿,又上了一趟厕所,然后打开自来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去街上的小餐馆里吃了一碗云南的过桥米线,看看表已是七点半,江正华赶回作协大院上班,刚进大门却遇上了去上班的老伴赵茗。 赵茗满脸地不高兴:“咦……老头子,你昨晚没在办公室哪?是不是在哪里鬼混了一夜?”江正华一格楞,马上陪着一张笑脸小声地央求着:“老赵妹……声音小点好不好?”赵茗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还怕别人知道?要怕就收敛点,不要在外面鬼混一夜。”江正华仍陪着笑脸,“才到街上吃了一碗米线。你不信?走,跟我上办公室……茶杯里的水还是热的呢。”说完拉起了赵茗的手,赵茗出其不意地“叭”地一声打了一下,啐道:“去你的,老不正经的东西!”江正华“哎哟”一声,又“嘿嘿嘿”地笑着。赵茗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关心地说道:“哪个有闲功夫去查你的细脚?总又是一晚上不睡嘛?成天写呀写的,书又不能当饭吃。我看你命都不要了!”“嘿嘿嘿……”江正华惬意地憨笑着。赵茗说完补充了一句:“我要上班了,懒得跟你罗嗦。” 江正华做了一个鬼脸,说道:“老赵妹,您走好!by!by!goodby!”“你还要装怪?下班回到家里再跟你来算帐!”赵茗微笑着走出了作协大院。 江正华写完中篇小说《祸楼》先放了几天,又用几个晚上的时间进行了修改和甄斟。下午他花了几十块钱到作协大院门口的打字复印店打成了正规的书稿,准备先送兰天看看,让他“挑挑刺”,提提修改意见。这天晚饭后,江正华用报纸夹着书稿,掏出钥匙反锁了防盗门,然后背着一双手,乐悠悠地哼唱着小曲走出了作协大院。 卧龙那个山上桃花儿开,我牵着那个妹妹上山来。桃花映着妹妹的脸,妹妹的脸儿红呀,哎红呀,哎红得那个好可爱。 二十分钟后,江正华摁响了兰天家的门铃。兰天欢快地跑过来开了门一见是老江,你个鬼江头,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来?“”怎么不能是我?难道不欢迎?二十几分钟的路,打个什么电话?曾琴出长差,我也要履行一下职责,对你搞一次突然检查,看看你这屋里是不是藏了一个‘祸女’没有。“江正华边诙谐地说着边进了屋,一p股坐在了沙发上。江正华突然发现了茶几上烟缸里积满了烟头,乐了:”怎么样?还是抓住问题了吧。曾琴走时,你信誓旦旦地说要戒烟,这人前脚一走,你后面又抽起来了。“ “不打算戒了,成天闷得慌。”兰天就拿起茶几上的一盒烟,抽出两支来,递给江正华一支,自己点燃了一支,又起身为他泡了一杯茶。“闷什么?想曾琴了吧?”“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想的?” “久别如新嘛,怎么不想?你不想曾琴,难道还要想别的女人不成?……这年头,依我看哪,除了老婆,门外的女人沾不得,沾上了就是祸。我写了一部《祸楼》,你可不要‘写’出一个什么‘祸女’哟。哈哈哈……” 兰天勉强地笑了笑,但笑得十分苦涩。江正华抬头盯了一下兰天:“你好像瘦了些,眼睛也是肿泡泡的,像是几天没睡觉似的。你是怎么搞的?”“这几天是有点休息不好。”“怎么样?还不认帐呢,想曾琴了吧?”“赵姐呢?赵姐怎么没有来?”兰天岔开了话题。 “上夜班去了。老兰,我的《祸楼》已经完稿了。”江正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啊,恭喜,恭喜!”兰天真诚地快乐起来。“来,看看,提提意见,帮我把把关。”江正华打开报纸,将书稿递给兰天。 兰天接过《祸楼》,顺手放在茶几上,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老江,你看一会儿电视吧。水不够自己倒啊。我先赌为快,看看你的佳作,分享一下你的快乐。”兰天说完,拿起《祸楼》看了起来。足足半个小时,兰天已将《祸楼》大致地流览完毕。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没有?痛痛快快地讲出来吧。” “你江大哥写出来的东西都是呱呱叫,你让我从j蛋里怎么能挑出一块骨头来?《祸楼》写得好写得实在。说实话,我确实提不出半点修改意见来。” 江正华笑着心里骂了一句:老兰啊……老兰,你真是一个文坛的老滑头!狡猾着呢。 兰天说,他说的是心里话,《祸楼》真的写得确实好。从情绪上说,写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从故事情节上说很生动,能吸引人。从文章结构上说,写得十分严谨。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祸楼》的写作都让人感到无可辩驳和无可挑剔!听完兰天的评价,江正华心里感到一阵踏实。 卧龙山上那个杏花开,我牵着妹妹上山来。杏花印着妹妹的脸,妹妹的脸儿白呀,哎白呀,白得那个那个实在乖。 告辞了兰天,江正华又乐呵呵地唱着小曲走进了市委家属大院,叩开了宣传部李部长家的大门。李部长不在,江正华将《祸楼》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油滑地笑着对李部长爱人说他精心地准备了这份精神礼品,务必要亲自交到部长手上,请他及早过目,满不满意要请他给个回话。李部长爱人也是个文学爱好者,马上心领神会地笑了,又写了一本什么宝贝作品,可不可以先赌为快?可以,可以,完全的可以!我的领导的直接领导能直接地关心此事,老江头真是不甚感激,荣幸至致。……拙作,热烈欢迎观赏,多提批评意见。部长回来后,请你指示他抓紧时间过目,一定要作出书评意见。李夫人叫他放心,这事她忘不了。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李部长打来了电话,让江正华马上到宣传部去一趟。江正华知道李部长已审读了书稿,跑下楼骑上自行车很快出了门。 “报告!文联的老江头已到。” 李部长一抬头见江正华来了,喜滋滋地说道:“老江头,不错,不错。写得真不错。”李部长说完,马上将办公桌上的书稿递给江正华。江正华翻开《祸楼》一看,那里面已用红笔作了不少的圈圈点点,知道李部长看得非常认真仔细,书稿的末尾空白处,还? 第 14 部分 欲望文 第 15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痘雎ァ芬豢矗抢锩嬉延煤毂首髁瞬簧俚娜θΦ愕悖览畈砍た吹梅浅h险孀邢福楦宓哪┪部瞻状Γ褂幸欢嗡蟊输烊饕换佣淼呐模?br / 江正华同志:你的小说《祸楼》我已认真拜读,似有耳目一新之感。该部作品抓住了当前反腐败斗争的这一重大题材,写出了广大党员和人民群众的心里话,不愧是我市近年来文学创作中的又一部好作品和精品。小说结构严谨,语言朴实无华,将故事娓娓道来,吸引了读者的关注,引发了读者的思考,实乃一部上乘之作。望能早日付印,以馈读者。 江正华从宣传部取回书稿,特别是看到李部长的批文后,心里真比得到大奖还要高兴:兰天和李部长是《祸楼》最早的读者,这两个文学造诣都比较高的读者对此书都很满意,那么这部作品发表后,一定能引起广大社会读者的共鸣并赢得大家的良好反应。江正华离开李部长办公室没有忘记感谢和谦虚:“谢谢部长的鼓励。浅作,你过奖了一点。我打心眼里真诚地希望你能提出一点批评意见呢。”李部长“嘿嘿”一笑说:“老江头的大作,哪敢有什么批评意见。我只是觉得书中有的人物好像和泰平太近了一点,是不是?你自己斟酌。拿到稿费别忘了请客哟。”“哈哈……那还用说,到时候我要好好灌灌你!”江正华乐颠颠地拿起书稿走了出去。 江正华走进送进了《西子江文学》编辑部,向那位职称最高的老编审递交了《祸楼》。 “老江头,大作难产啊!”老编审诙谐地笑了。 “浅作,请斧正!” 江正华站起来分别向老编审和其他的编辑打了一声招呼,就告辞出了门。作协这几天正忙,他无暇坐下来长谈。 “‘路见不平一声吼’!嗯……好书!好书!真是一本难得的好书!老江头,你这个老怪物,真有你的一套!”老编审打开《祸楼》,只翻了十多页,就禁不住心情的喜悦,痛快地拍着桌子大声叫喊着,弄得那副老光眼镜差一点儿摔碎在地上。编辑部的几个正在审稿的年轻编辑,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并用惊异的眼睛盯着他。老编审自感有点失态,忙笑着对大家说:“你们都过来看看,江主席又写了一部好书!”大家放下了手头的活儿,一起围在了老编审的办公桌边,争相翻看着《祸楼》。 老编审见状又觉得不太合适,赶忙劝阻道:“你们都不要抢了,都去忙自己手头的活儿去吧。江主席的《祸楼》还是让我先审完稿,然后依桌子次序排队,一个个地看。但不准带走,就在编辑部里看,两天看完就送印刷厂,我还要写个编者按语。我们要争取用最好的质量,办好这期《西子江文学》,争取提前出刊,让读者早一点看到《祸楼》。另外,我建议这九期的《西子江文学》可以多印它几千册,保证销路不错。还可以通知印刷厂,暂时保存这一期的印刷胶片,以备后用。”老编审说得喜气洋洋、摇头晃脑,还没待几个年轻的编辑发言,又乐呵呵说道:“《祸楼》的稿酬可以按最高的标准支付,但我们必须要老江头请客。”一个年轻的编辑c了一句:“如果老江头不请我们怎么办?”老编审笑了:“那很好办!我们先把丑话跟他挑明,不请客就在他下次的稿费中扣,一次不够,就扣他两次三次,至少也得扣够一顿火锅钱。大家觉得怎么样?”“好!好!这办法实在妙!”几个年轻人鼓起掌来。 第045章 自动对号 《西子江文学》第九期杂志以醒目的板面位置刊载了中篇小说《祸楼》,并以编辑部的名义在封底刊出了专评。随即《林城文学》和《林城晚报》相继进行了转载。期刊刚出,互联网站一夜间就如雨后春笋纷纷进行了转贴,一时间《祸楼》成了各大网站论坛的一大主题。这部小说在读者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许多热心的书友给《西子江文学》编辑部来函来电,称赞《祸楼》说出了老百姓的心里话,鼓励编辑部多登这样的作品。正不出老编审的预料,多印的几千册第九期《西子江文学》被一抢而空,一些没有买到杂志的读者,打电话问编辑部还能不能增印,或在第十期杂志重登这部小说。老江领到一次最高的稿费,正当他高兴地准备请宣传部李部长和编辑部几位编辑嗟一顿时,却没有想到,《祸楼》在泰平引起了一次不小的地震。 这部以反腐败为题材的中篇小说,描写了一个中等城市里的旧货批发市场发生了一场火灾和垮楼,造成三十多人伤亡的特大事故。市政府在调查时,发现事故原因有两个:一是消防通道问题;二是建筑物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在追查和处理事故相关责任人时,市纪委根据群众举报和提供的线索,进行了立案侦察,发现市建委主任和主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在建筑商承建该旧货批发大楼中,存在重大经济受贿问题。结果可想而知,相关的责任人相应地受到了应得的惩处。 老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情节,构成的一部短短五万字的中篇小说,竟惹来一场大祸。也不应该说他完全没有预料,李部长在审读《祸楼》时曾当面提醒过他。但他绝没有想到,市委一把手史树友,会专门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文学作品,作了个旗帜鲜明的批示,李部长又专门找他谈了一次话,甚至连市纪委的同志也来找他进行调查。 首先跳出来掀起这场风波的,就是那个在夏天夜啤酒摊和他吵架的贺长生。 这个颇有点文学爱好的市建委副主任,那天下午正坐在办公室里闲得无事,顺手翻起了当天刚到的《西子江文学》,突然看到了《祸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说里描写的那个市建委主任,不但性格像自己,就连模样都像自己;故事里描写的那个受贿的副市长,也与泰平市主管城建和重点工程的罗林森副市长模样儿相近;还扯进了一个市委书记跟着一起受贿。刚好前不久市区的一个网吧发生了一场火灾烧死烧伤了几个人,而《祸楼》的情节也有多处相似。这不是故意影s中伤是什么?贺长生咬牙切齿地骂道:“老江头啊老江头,我看你是吃饱了饭撑着的,没事自找麻烦!” 贺长生狠狠地吸着中华烟,怒气冲冲地一个电话打到市作协。 “喂!请找江主席。” “我就是。请问哪一位?哦,贺主任。你好,有事吗?” 贺长生忍着怒气,口气平缓地说:“江主席,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西子江文学》第九期上,刊载了你的大作《祸楼》,我看了,文笔很优美,真不愧是大作家,作协主席。” “哪里,不要见笑。还望贺主任多指教。” “岂敢?谁敢在你江主席头上动刀?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就是想写那场火灾吗?你就直接了当地写,干脆再把市上的领导多写出几个腐败的来,不就更痛快了?” 老江一头的雾水,突然楞住了。 “江主席,你有板眼,有能耐,佩服!” “贺长生,你懂不懂文学?你懂不懂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时代?我愿写什么就写什么,关你个p事!”老江火了,一张黝黑的马脸气得紫红。 贺长生气不打一处来,语言极尽讽刺:是不关我p事。江正华,如果有本事,就把你看不惯的人,看不惯的事统统写出来,你有本事就去当个反腐败的英雄得了。到时候,泰平人民敲锣打鼓放鞭炮,送你一面大锦旗,市委、市政府再给你戴个大红花,发个大奖杯。你又何苦整天整夜绞尽脑汁地落光了头发,含沙s影,捕风捉影地中伤人呢? 老江气得脸上暴出了青筋,“贺长生!我掉不掉头发又关你什么p事?你今天得给我说清楚,我的《祸楼》影s了谁?中伤了谁?你是不是闷得慌,找碴儿来了?” 贺长生凶相毕露,“江正华,你才真正是没事找事,自找麻烦。不怕你现在像一条疯狗一样叫得欢,到时候会有你的好看!你在泰平想干什么?你还想翻了天不成?我今天正式奉劝你一句:这事没有完,你好自为之吧。” 老江不停敲打着桌子,“贺长生,你是要把我吃了?还是把我杀了?你是个什么混帐东西,竟敢来威胁我?我就是写的你,你又能怎么样?我也奉劝你两句:乌云遮不住天。你不要狗仗人势像个跳梁小丑一样闹得欢,还是及早收场吧。” “你是老混球。这事没完,你等着吧!” 老江愤怒地摔下电话,“你狗日的东西,滚你妈的蛋!” 本来十分安静的办公室突然闹哄哄起来。听到老江的大声吼叫,作协的职工们关心地跑过来。办公室主任小心翼翼地问他和谁打电话?老江余怒未消说是建委的贺长生那个混帐东西找碴子来了。他硬要说《祸楼》是影s他的,还把市上的领导也硬扯进来。他竟敢用威胁的口吻说话,简直气死人。 “《祸楼》谁跟谁呀?不搭界的事。简直莫名其妙。” “如果都像贺长生这样,硬要把文艺作品里的人和事,和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扯在一起纠缠不休,那谁敢搞创作呀?” “贺长生像一条疯狗,没事就到处咬。江头,懒得理他。” 大家愤愤不平,议论不休。 “怕他个球!看他把我怎么的?没什么,都去忙吧。” 大家愤愤不平地议论着走出办公室,老江继续伏案工作。 贺长生放下电话仍气愤不已,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你老狗日的江正华,这事设有完,你等着有好戏看。他装上第九期《西子江文学》夹着文件包,嘭的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坐上小车飞快地跑进市政府大院。 “罗哥,我有急事要找你汇报。” 罗林森一抬天见是怒气冲冲的贺长生,“小贺,怎么啦?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了?”顺手递了一支软装中华烟,面带微笑,语调不急不燥。 贺长生没有急于点燃香烟,转身将套间门关上,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桌边,这才从文件包里掏出第九期《西子江文学》翻了翻,指着《祸楼》气愤地说:“罗哥,你说那个作协的江正华是不是吃了饭无事干?借小说指桑骂槐,含沙s影地攻击人。” 罗林森看了标题笑了笑,“哎呀呀,我当什么了不起的事。不就是一部破小说嘛,也竟会把你气成这样?文学作品毕竟是个文学作品,欣赏消遣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罗哥,你最好仔细地看看。这不是一般的文学作品,完全是一部暗箭伤人的作品,江正华居心不良,非常恶毒。刚才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罗林森仍是一付很有涵养的样子,“小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倒自己找上门自动对号,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也太冲动,太缺乏耐心了。” 贺长生建议罗林森先抽空看看就自然明白,说小说里的反面人物不但有他的影子,有罗林森的影子,还扯进了史书记,他实在吞不进这口恶气。“江正华是个什么东西?他是泰平文坛上一个十足的无赖和老混球!吃了闲饭无事干,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像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严重影响安定团结的人,该不该严肃处理?”贺长生掏出火机点燃香烟。 “啊?还有那一挡子事?小贺,这本杂志你拿走,我有一本,等我抽空看看再说吧。” 门外响起敲门声,秘书拿着文件夹推门进来,见贺长生在场,马上笑脸相迎,“贺主任,你好。找罗市长有事哪?”贺长生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一点小事汇报一下。” 罗林森看了文件标题,“小贺,你先回去。我这手头还有点急事。刚才的事,等我与王书记通个气,他是管组织和宣传工作的,先听他的意见,再向史书记汇报,究竟怎么处理好,口径要一致。小贺,凡事要冷静点,大度点,大人大量,忧伤肺怒伤肝嘛。” “好。那你们忙吧,我走了。”贺长生就像一条刚挨了一顿痛打的落水狗,急着寻找主子去报复,这会儿却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罗林森的办公室。 晚饭后,罗林森走进书房找到了刚刚发行的第九期《西子江文学》。这个从不看文学作品的副市长,满脑海里装着贺长生下午递来的“框框”,非常仔细地阅读着《祸楼》。他越看越像贺长生所说,越看越气,那肠胃里就像打翻了一桶五味调料品,直感到闹心。“江正华这个混帐想搅混水啊?真是没事找事,吃着被撑着了。”罗林森合上《西子江文学》,冲动地拿起了电话,正准备拨号时又停顿了一下,想了大约半分钟又放下电话,拿起第九期《西子江文学》急匆匆地直奔史树友书记的家。 第046章 欲加之罪 窗外下着雨,空气依然沉闷。作协正在召开职工大会,讨论大院改造和个人集资建房问题。李部长打来电话让老江马上过去一趟。老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妈的贺长生,这么快就打击报复了。老江对鲁副主席耳语了几句,然后对大家说,对不起各位,有点急事,请鲁主席主持会议。说完匆匆下楼直奔市委宣传部。 李部长正焦急地望着门口,见老江来了,起身泡水打烟,然后苦笑了一下,递给他一本第九期《西子江文学》,“你先看看,要冷静。”老江翻开封面,里面夹着一张市委办公室稿签,上面不但有王名烈副书记的批示,还竟然有史树友书记亲笔批示: 市委宣传部:江正华的中篇小说《祸楼》我已看过。该小说以反腐败为题材,出发点和主观愿望是好的。但《祸楼》付刊后,有不少同志认为该小说有含沙s影和造谣中伤之嫌。我读后也似有此意。此文值得探讨。当前稳定压倒一切。不应发生不利安定团结的事,更不能无事生非,无端人为地制造一些麻烦,文艺界也不能例外。利用文学作品造谣、诽谤、中伤同志,此类事件今后不允许再发生。文学作品应唱响时代的主旋律,多反映时代和社会的主流,多宣扬正面和先进典型。今后我市凡拟公开发表涉及安定团结的作品,应严格审查把关,以免造成不良社会影响。此事由宣传部斟酌并慎重处理。 李部长说:“怎么样?老江,有何感想?”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老江,惹麻烦了吧?我曾当面提醒过不能太近了,可能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李部长,我不懂,我招惹了谁了?” “老江,先不要激动。《祸楼》发表后,什么人反应最强烈?” “还会有谁?贺长生嘛,他像条疯狗一样,和我大吵了一顿。不是他还有谁?” 李部长陈述了自己的看法。很显然有人去罗副市长、王副书记和史书记那里告了状,问题是现在王副书记和史书记基本上接受了他的观点,罗副市长来电话直言不讳地说《祸楼》恶意诽谤中伤人,史书记的批示也明确地表达了这个意见,这事确实有点复杂。《祸楼》作为一部反腐败为主题的中篇小说,写的相当成功。就是书中的人和事离身边太近,如果是歌功颂德可能还没什么。如果带有批判的观点,那就犯了忌。关起门来说吧,《祸楼》中有两个批判人物,确实有点像贺长生和罗林森,难怪贺长生要跳呢。说句心里话,你这个爱说直话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在文学的创作上,今后应尽量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老江苦笑着摇摇头,青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啦。李部长用商量的口气问如何抹平?老江说,你看着办吧,怎样处理都行。《祸楼》招惹谁啦?既没提他的名又没提他的姓,他贺长生凭什么发难?凭什么认定我中伤了他?而且还居然认定影s了罗副市长和史书记。部长大人,你是我们的头,你也应该有点原则和公正的立场啊。 李部长劝他要高风亮节,高姿态,不要和贺长生一般见识,先下个矮桩,给他解释一下,就说《祸楼》全无中伤、影s之意,如果文中某个人物刻画似曾相似,那完全是一种偶然的巧合,请他包涵和谅解。另外,再给罗副市长、王副书记和史书记写个说明解释一下。这件事最好的处理办法,还是先缓解下来,免得把事情搞大。大丈夫嘛,以和为贵,能屈能伸。 老江直问李部长,是不是让他写个检讨,先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承认这个无中生有的所谓诽谤?他激动地说:“我的部长大人!你是管宣传工作的,是我们作协的领导,你应该站稳立场,应该主持正义,公正说话才对。一个作家的责任是什么?作家的责任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说出老百姓的心里话。且不说《祸楼》没有写他贺长生,如果他确实有问题,我写了他,他又能把我怎么着?” 李部长劝他先冷静一下,贺长生已将你的“诽谤”之名告到了市纪委,准备揪住此事不放了,加上罗市长、王副书记和史书记也基本上接受了他的观点,再闹下去对你个人很不利,还是谨慎点好。 “让他告吧,告到中央也不怕。他想把事情闹大,那就让他闹个够!即使走上法庭,我也奉陪到底。部长,要么你就别管这件事,要么你就说句公道话。没其它事,我就回去了,作协还在开会呢。”老江情绪激动,狠狠甩掉烟头,抬腿欲走。 “老江,我的建议还是认真考虑一下,你总得让我对史书记有个交待。”李部长见无法说服老江,拍着他的肩膀说。 “李部长,你看着办吧!”老江大步走出办公室。 这个老江头,真犟!唉……望着江正华离去的背影,李部长苦笑着摇摇头叹息着。 晚上,江正华正在看新闻联播,兰天来了,还提着一瓶酒,几盒卤菜。老江关了电视伸手来接,责怪他带了酒菜。兰天说这瓶茅台是十多年的老陈酿。老江说那么好的酒喝了可惜。兰天说是最后一瓶,老兄弟不受用,留给谁受用?又大喊赵茗拿酒杯。老江说去看儿子和媳妇去了。然后摇摇头,走进厨房拿来酒杯和碗筷,又端出一盘花生米和一盘辣椒炒虾。兰天搓搓手掌,打了两个响手指头,连夸都是下酒的好菜。 “消息真灵通啊。” “不瞒你老兄说,李部长确实给我打了个招呼。 呵!兰天真的当说客来了。老江露出一丝苦笑,“大不了下课。都什么时代了,他们还要来个秦始皇焚书坑儒?或者来一场‘反右’斗争和‘文革’的文字狱?” “万事和为贵,平静点好。你我一生图什么?就图个平安。” “想图平安?只是主观意志。找碴儿竟找上门了。” “老江,只怪小说名字没取好。祸楼,祸搂,搂个祸。” “祸楼怕什么?又吃不了人!”两人哈哈大笑。 “笑什么?什么事值得你们那么高兴?”赵茗推门进来,和兰天聊了一会。老江说连酒和菜都是他带来的。赵茗嗔怪兰天带酒菜,好像没有人做似的。兰天马上夸奖赵茗烹调手艺一流,时间有点晚不敢劳驾,顺便捎了一点,不足挂齿。赵茗转身想去厨房做菜被兰天拉住,让她坐下来喝几杯。赵茗说不弄菜就落个清闲,说完泡了两杯浓茶。 又聊了几句,赵茗直奔主题,“你知不知道《祸楼》的事?” “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整个市直机关都知道,大家都愤愤鸣不平呢……” 赵茗气愤地说:“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干,找碴子耍威风。” 老江说:“就是。” 赵茗啐道:“你也是吃饱了没事干。你一个字不写,就当这个破主席,工资又不少一分,人倒落个自在。整天就是写呀写的,又劳神又伤财不说,还有人找麻烦,何苦呢?” 老江嘿嘿地憨笑着。 兰天说:“赵姐说的是个实理儿。但如果让老江不写作,那比不让他吃饭还难受。” 赵茗叹了一口气,看看挂钟已经十一点,让兰天好好替她修理老倔头。走进洗漱间。 兰天力劝老江下矮桩。老江摇摇头说他绝没想到兰天也会有这个观点。兰天说既然史书记明确批示,宣传部也不好办,对这件事总该有个态度。老江说他态度非常端正,一没犯法,二没违纪,看他们能怎么样? 兰天提出了一个消灾的办法:既然省报都转载了,说明作品本身没有多大问题。贺长生对《祸楼》有意见,可以将这种争论朝学术争鸣上引。石维民市长年轻,而且正派,可可以先听听他的意见,他肯定会表明自己的观点。同时要抓紧时间给省作协和省委宣传部写个报告,先看上面对这件事态度如何,然后再视情况拿出应对措施。估计省上肯定会有一个明确的答复,而且不太可能是史书记的那种态度。只要省上干与了这件事,市上就没办法。老江觉得他的分析有道理,愿意采纳以上压下的这个建议。史书记的批示偏信了贺长生等人的一面之词,是片面的也是不准确的,要我下矮桩,低头认错,绝对办不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还是慎重一点好,应该冷静地权衡一下。 老江感谢兰天的看望和开导,又敬了一杯酒,然后摇摇酒瓶每人滴了两滴,碰杯互致晚安。 送走兰夫,江正华马上与石维民通了一个电话,汇报了《祸楼》事件的始末。果然不出兰天所料,石维民态度鲜明,而且与史书记看法大相径庭。石维民说,他不但看了《祸楼》的传统媒体版,而且看了网络版,他对这部小说首先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赞扬,但他绝不会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部文学作品只要与法律、党纪没有向背,就不能一g子打死。一部作品的好与坏不能以长官的个人意志来恒量,而是取决于最广大的读者的检验。对《祸楼》有不同的看法正常,应该争论,但这最多只是个学术讨论的问题。石维民电话中安慰江正华,该他说话时他决不会逃避,而且要说心里话,公道话。 听了石维民的一席话,江正华心里顿时轻松多了。收完残席,洗了一把脸,开始拟写向省作协、省委宣传部提起的申诉材料。 第047章 恐吓电话 今天星期天,兰天一大早就应朋友之约跑到市郊刘家镇钓鱼去了。风大不好看浮漂,钓了半天几个钓友的渔篓里还是空空如也,只有几条小鲫鱼半死不活地躺在里面睡大觉。时晌午,几个钓友跑到镇上一家小餐炒了几个菜喝了两盅,餐馆隔壁有家小型歌舞厅,大家看看时间还早又跑进去潇洒了一回。兰天刚唱完两首歌,跳了一曲舞,江正华就一个电话让他马上赶回市区。兰天喜欢唱歌跳舞,这个电话确实让他感到有点扫兴,但朋友之事紧急,也只好忍痛割爱,背起钓包,拧起鱼篓往回跑。 兰天骑着摩托车急匆匆赶到作协大院时已是下午三点,江正华正焦急地等着他。见面泡茶打烟,江正华开始诈他:“老兰,你一大半天干什么去了,连个人影儿都找不到?”兰天掏出火机正准备点烟,闻此言突然涨红了脸,那欲按火机的手抖了一下,随后又停了下来。然后故作镇静,但语气木讷:“师大的两个老师约我去王家镇钓了半天鱼,那儿……那里的手机信号特别弱,无法进行通话……幸亏今天我带了个寻呼机,不然这阵子……我恐怕还在还在钓鱼呢。” 江正华为兰天点了烟,诡诈地一笑:“钓鱼?……你怕不是去钓什么红嘴鲤鱼吧?”江正华问得突然,兰天一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什么红嘴鲤鱼?那里哪有什么红嘴鲤鱼……只有一些鲫鱼,也不怎么好钓。” 江正华又补充了一句俏皮话:“那你不是钓红嘴鲤鱼,就是去‘吃香菇’去了。”兰天一怔,总算醒悟过来,心里嘀咕着:这老江头真鬼。难道他会闻到了什么风声,知道我去唱歌了?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肠开玩笑,一定是石维民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转而一笑:“真的是钓鱼去了。难道你老兄还不相信我?你给石市长打电话了?” “哈哈……哈哈……开句玩笑。瞧你紧张的那个样子!我写一个《祸楼》已经够麻烦的了,你老弟可千万不要再去写个什么《祸女》,那麻烦可就更大了哟,到时恐怕就要‘内外交困’了。”江正华爽朗地大笑起来。“石市长电话我也打了。”江正华又补充了一句。 “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半夜鬼敲门。” 江正华收起笑容,喝了两口茶,开始说正事。“石市长答应该他出面时一定有句公道话。”江正华说眼前有两件事很急,需要商量一下:一是《祸楼》的事。今天上午,市纪委真的来了两位同志进行了一次调查,他们认真听取了申辩意见并作了笔录。江正华要求市纪委认真搞清事情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两位同志说,组织上并未给《祸楼》定个什么性,也没有立个什么案,不存在什么清白不清白的问题。他们只所以要来核实情况,是因为领导们有指示,只好来履行一下职责。看他们的态度倒是非常客观公正的。江正华说他心里也明白,贺长生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也决不会轻易放过。他前后仔细想了一下,兰天所提的建议很有道理。第一,他准备当面向史书记作个思想汇报,说明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让宣传部有个交待,给李部长一个台阶下。但他决不会认错,因为他觉得写这部《祸楼》本身并没有什么过错。第二,他准备向省作协和省委宣传部汇报一下这件事的经过,以寻求他们的客观公正。情况反映材料已基本写好了,请兰天来的目的就是把把材料的关。 听了江正华的一番陈述,兰天笑了,“老江天,你也是一个几十年的机关老油子了。你写的东西绝难挑剔,还需要我把个什么关?” 江正华一本正经:“不!老兰,你一定要好好看看,仔细推敲一下,看看材料里还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兰天接过材料,随便翻了一下然后装进了手提包。“这没什么问题,明天早上交帐。”“你最好今天下午就帮我斧正一下。”“好,那我们干脆当面切蹉吧。” 江正华向兰天通告了第二事:上午省文联牛副主席,提前通了个信息:兰天的散文集《悠悠西子江》和江正华的小说《祸楼》,已被省作协和省委宣传部初步审定通过,参加黄山的全国优秀作品评选,正式通知近日很快下发。江正华分折兰天去黄山参会肯定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却难说了。《祸楼》在泰平惹得麻烦还没有结论,即使该书最后定为参赛作品,估计市上也不会让他参会。所以,假如《祸楼》最终能参赛,江正华想请兰天一并代他参会。而且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离开泰平外出。只有彻底地把问题澄清了,他才能安下心来。 “这件事也不成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俩能够一起去黄山。材料我马上就看,但我建议你亲自去一趟省上。” “我要随时准备接受调查,不宜离开。我准备安排办公室主任明天送材料到林城。哦……等会儿我再给省作协的牛副主席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开会报到的确切时间。国庆节只有十来天了,你可以提前出发先去上海看望一下曾琴,开完会你再和她一起回泰平。黄山离上海不远,很方便。再说国庆节七天长假,她一个人呆在那里也没有多大意思,不如回来大家一起过国庆热闹些。”江正华关心地嘱咐着兰天。 “这个建议,我可以考虑一下。……至于去林城送材料的事,我认为,最好还是你和办公室主任俩人都去好,有些话你要当面汇报会更清楚些。” 江正华沉思了片刻,说道:“那……我马上给李部长打个电话请两天假,争取去一趟,当面汇报。”江正华马上拨通了李部长的电话。李部长同意他去林城,江正华非常高兴。 兰天已当场看完了江正华那份《关于小说〈祸楼〉写作的有关情况汇报》,并认真地提出一些修改意见。随后俩人又对汇报的措辞和语气进行了反复的研究、斟酌和推敲,直到满意才最后定了稿。江正华给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作协的打字员连夜加班,共打印四份,明天上午他们俩人一起到林城送材料。 晚上,江正华留兰天在家吃了一顿便饭。送走兰天后,他又进了办公室,再次看了看那份准备送省上的申诉材料,然后又开始写作。 壁上的挂钟已指向十二点,市作协大院寂静无声。窗外突然刮起了风,院内的树叶在秋风的摩擦下发出阵阵的沙沙声。真是“山雨未来风满楼”啊!恐怕又要下雨了。江正华正想着,那雨点随即就飘落下来,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雨点猛烈地敲击着封闭窗子上的铝合金档雨板,发出一片刺耳的“嘭嘭”声。江正华突然感到有了一丝寒意,明天要去林城,干脆早点回家休息吧。正当江正华关好窗户准备出门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江正华拿起话筒,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你是泰平市作协的江主席……江正华吗?”声音低沉并充满凶气。 “是啊,我就是。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江正华很耐心地询问着对方。 “你不要管我是谁。我只想奉劝你两句。你在听吗?”陌生男人恶狠狠地说。 “我在听,你说吧!”江正华耐着性子说。 “我奉劝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陌生男人说。 江正华一下子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是想威胁我还是要勒索我?简直莫名其妙!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当面来!” “江正华,你不要发火,还不到你发火的时候。我要警告你,凡事适可而止。否则你会后悔莫及。你要小心点!”对方恶狠狠说完即挂了电话。 “你他妈的简直莫名其妙!什么小心?想杀人哪?冲着我来吧!老子当过兵打过仗,难道还害怕你这个见不得人的暗鬼不成?!”江正华对着话筒愤怒地吼叫着,“啪”的一声放下了话筒。 江正华真是气坏了,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他又走到窗边,将两扇已经关上了的老式窗子全部推开并套上了拉勾。 雨下得更大了,风推着雨滴飘进了屋内,江正华本来有点凉意,这会儿却让那个匿名恐吓电话弄得满腔怒火陡起。站在窗前几分钟想了想,江正华拿起电话给宣传部李部长汇报了这个匿名电话恐吓的事。李部长安慰过后又提醒他,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凡事还是多个心眼,夜晚尽量不要外出,注意加强和搞好作协大院安全保卫工作,注意人身安全,并让他给市纪委和公安“110”报个案。 江正华报案不久,“110”的两位干警很快地冒雨赶到了办公室。两位干警认真听取了发生恐吓电话案的经过并作了记录,其中一位干警在江正华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听筒里,安装了一个微型窃听器,并嘱咐他:如果再接到类似电话,立即拨打“110”。另外,最近几天要提高警惕,出门时,要注意留点神多个心眼儿,尽量不与陌生人接触。今晚的事在破案前不要告诉任何人。 夜已经很深了,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两位干警走了很久,江正华仍不能平静下来。他又走到窗边望了望作协大院,大院的铁门早已紧闭,对面的职工宿舍楼,除了两个单元楼梯中的路灯仍发出灰暗的灯光外,已是漆黑一团。江正华真想对着黑夜高吼:“你他妈的究竟是个什么鬼?你有本事就大胆地来吧!我江正华正在等着你!” 江正华坐在桌前点燃了一支香烟,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脑海里却不停地翻腾着:什么事值得请人来威胁我?难道真是那部《祸楼》惹的祸?即便是,也用不着安排人来打匿名恐吓电话,干这种下烂三的事吧?! 究竟是谁指使?谁在安排?难道会是史书记?罗林森副市长?他们恐怕用不着。那会是谁……贺长生?对,有可能是他! 第048章 常委定调 晚上,市委临时召开了常委会。通常情况下市委常委晚上开会,一是白天工作太多,必须利用晚上时间;二是议题十分紧急重要。但今天晚上这个会议题却是专门研究泰平市文化体制改革问题,而且漫无边际,没有预定的方案,这令大多数常委有点迷惑不解。会议由市委一把手史树友书记主持,尽管没有预案,但讨论中大家发言依然踊跃。 随后常委们就市文化局和文艺团体班子成员调整问题进行了讨论。在对文化局长的拟任人选进行初议时,宣传部李部长提出了由兰天接任,理由是兰天主持工作近一年,表现突出,能胜任文化局一把手的任职,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石维民提出由江正华接任,王名烈和罗林森以江正华年龄偏大为由首先予以否定,此事暂时被搁置下来。本来会议可以到此结束,史树友看看挂钟见时间还早,对市委副书记王名烈耳语了几句,然后清清嗓子,提出将《祸楼》的问题议一下,并提出由王名烈副书记主持这个讨论,他要到江天大酒店拜访一下省委政研室的同志。话刚说完,他端起茶杯就走。 大多数常委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可思议,不得要领。一部反腐败的中篇小说也值得拿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既要讨论,史书记就应该继续主持会议,为什么又要自动迥避?史书记是忌讳什么?还是要留后路,进可攻退可守?大家实在琢磨不透。 “好。现在继续开会。首先请市委宣传部李部长介绍一下基本情况,然后请各位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看法。”王名烈开始正式履行临时一把手的职责。 李部长首先将《祸楼》发表的情况作了一个客观的介绍。然后就其发表后所引起的不同看法以及与老江谈话的情况作了一个扼要的汇报。但他在汇报中,只字未提江正华深夜遭遇匿名恐吓电话的事,并且隐瞒了与他谈话时其“态度极不端正”的重要情节。李部长汇报完毕,会议室出现了一片寂静。 王名烈见大家缄口不言,首先谈了自己的看法:江正华的中篇小说《祸楼》,在座大多数同志可能都已看过。作为一部以反腐败为题材的文学作品本来也无以厚非,但该小说以牵强附会的恶劣手法,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影s和中伤了一些好同志,严重地影响了我市的稳定和安定团结,这就很不应该了。许多同志反映了这个问题,宣传部和纪委的同志进行了调查,但江正华的态度不好。他本人到市委汇报了一次,也是避重就轻,躲躲闪闪,根本没有认识到问题性质的严重性,态度很不端正。市纪委要继续进行调查,宣传部再找他谈一次。如果诽谤错误成立,本人态度又不好,是不是可以考虑给他一个纪律处分。当然处理人不是目的,目的是帮助他吸取教训,引以为戒。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最好要把自己的看法统一到史书记对《祸楼》的重要批示精神上来。 会场仍一片寂静,无人发言。王名烈见状催促说:“大家都发个言,谈谈自己的看法。” 还是一片寂静。 “可以各抒己见。谁先谈?”王名烈用手敲击着会议桌。 罗林森咳嗽了一声,然后端起那把二龙戏珠的玉石茶杯抿了一口,开始发言:我完全拥护史书记的重要批示精神,也完全赞同王书记的看法和建议。江正华的《祸楼》以消极的态度,灰色的笔调,对主流视而不见,采取故意夸大社会y暗面的手法,歪曲客观实际,以偏 第 15 部分 欲望文 第 16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的《祸楼》以消极的态度,灰色的笔调,对主流视而不见,采取故意夸大社会y暗面的手法,歪曲客观实际,以偏概全、本末倒置,发表后,在社会上已产生了极其消极的负面影响。对于这一点。凡是认真读过《祸楼》的人都会有此感觉。这是其一。其二,江正华写《祸楼》已是蓄谋已久。这于他的世界观和思想出现认识上的严重偏差存在着非常密切的必然联系。我曾看过他的好几部作品,都不乏此类倾向。他写过一部中篇小说叫《钱袋》,不知道各位是否读过?这篇小说看起来也像是反腐的,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攻击企业改制。他说老板有个口袋,当官的有个口袋,企业改制就是将国有资产变现,分别装进老板和当官的这两个口袋…… “卟哧,哈哈……”不知道哪位常委禁不住笑出声来。王名烈瞪着眼睛巡视了会场。 罗林森笑了一下,点燃一支烟狠吸了一口,又掀开杯盖抿了一口茶水,继续发言:腐败要不要反对?必须坚决反对。这是中央的一贯方针,也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文学创作可不可以涉及反腐败题材?可以。但反腐题材的文学创作必须以保稳定、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局为前提,实事求是,准确地反映现实生活,而不是闭门造车,凭空想象,或无中生有,混淆视听,蛊惑人心。更不能借文学作品编造事实,借以恶性中伤人,诽谤人,这不利稳定,不利安定团结。有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包括我们这些做领导工作的人,你有意见可以提,可以提出批评,按组织程序、组织原则进行反映。作协是干什么的?你江正华以及市上那几个专吃作家财政饭是干什么的?政府财政给了你们专门的工作经费,泰平人民给了你们的俸禄,你们就要为泰平的经济建设,为泰平发展的主旋律鸣锣开道,维护市委、市政府的权威和形象,而不是背道而驰,在那里无所事事地放杂音! 罗林森显然越说越气愤,措词也越来越慷慨激昂起来。他抖下烟头上的灰烬,又抿了两口茶水,对《祸楼》提出了处理建议: 一、《西子江文学》编缉部应在第十期,就小说《祸楼》的问题向广大读者刊登致歉信,立即销毁尚未寄发的笫九期杂志,努力挽回和减小《祸搂》对社会造成的不利影响。 二、同意王书记提出的对作者江正华给予党内纪律处分一次,建议免去其市作协主席的行政职务。其本人应在《西子江文学》杂志及其它合适的场所作出公开的检讨。 会场又归于沉寂,只有主席台背后墙壁上那座豪华的电子钟嘀哒嘀哒地响个不停。“请下一位发言。”王名烈催促着。还是一片沉寂。“可以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看法。”王名烈又催促了一次。 石维民终于站起来。“我谈点个人看法。如果说得不对,请王书记和各位批评。”见石维民开始发言,其他几个常委终于抬起了耷拉的脑袋。王名烈笑容可鞠,“石市长,坐下来说吧!”“好!”石维民随即坐下,瞅了一下会场,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看完《祸楼》后,曾和一些同志交换过看法。大家认为小说写的不错,反映了当前人民群众最关心的反腐败这个重大题材。文学创作源于生活,这部小说的真实性和可读性强,有生活基础,有现实意义。关于文学创作应该如何如何的大道理,罗副市长已经阐述的很清楚了。这里我不想再重复了,时间也已很晚了,大家明天都要上班。过几天深圳市政府帮扶考察团、威尔公司投资西子江生态旅游工程的考察团,就要莅临泰平,大家这几天工作都很紧张。对于小说《祸楼》我只想简要谈点实际、实质问题的看法。至于有人反映小说影s和中伤了某些人,我认为这完全是一种牵强附会的无稽之谈。即使书中的个别人物和事件与现实生活中的某种现象似曾相似,我想也无以厚非,无须专门进行对照检查。小说并没有点泰平的某人某事,既然没有确定的时间,确定的地点,确定的人物,怎么能说是中伤了某些同志呢?至于说《祸楼》影响了稳定和安定团结,更是无从谈起。 王名烈突然满脸的不高兴起来,先是潮红继而刹白。 石维民又瞟了一眼会场,继续发言。如果说一部小说,一部文艺作品问世后,人人都要猜测对照,并生拉活扯地说骂了自己,砭了自己,诽谤了自己,继而纠缠不休的话,那么试问,谁还敢写小说?谁还敢进行文艺创作?我们的文化事业还如何繁荣?精神文明还如何建设? 不知是谁偷偷地鼓起掌,王名烈狠狠地瞪了一眼,但会场却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王名烈感到有些突然,只好尴尬地不停喝着杯中的茶水。 石维民说:“对《祸楼》的争议问题,既然史书记作了批示,王书记和罗市长也在会上表了态,我也同意他们再调查的意见,把事情弄得一个水落石出最好。如果江正华同志确有诽谤嫌疑,该怎么定性就怎么定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目前在尚未弄清事实真像,尚未摸清事情的性质,就要提出一个什么结论,提出一个什么处理意见,我认为比较欠妥。要么……我建议此事到此为止,不再讨论,不再追究。我说完了。” 王名烈勉强挤出的一点笑容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哪位发表意见?” 会议室又出现了片刻的沉静。 “我也谈点看法……”又有一个常委要发言。王名烈抬头看了看挂钟,“算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祸楼》的讨论到此为止。请维民同志留下,其他同志散会。” 王名烈和石维民究竟谈了些什么,其他常委不得而知。只有守候在会议室之外等着他们的两位秘书,看见两位领导走出会议室时,都是铁青着一张脸,毫无一丝笑容。 第049章 化险为夷 作为一个宣传部的主要负责同志,李部长对江正华的《祸楼》问题极具同情心。但作为一位市委常委,他又不得不与市委一把手紧密保持一致,所以在处理这一问题的过程中他扮演了一个两面人的角色。一方面他要认真执行史树友的批示精神,认真帮助江正华深刻认识问题的“严重性”,并在汇报时说点假话,隐去江正华态度不端正的情节,另一方面他又不断地安慰江正华,尽可能帮助他度过难关,甚至主动地给省委宣传部长打电话,帮着江正华说情。市委常委会对《祸楼》问题议而未决他感到高兴,他最担心的就是发生常委们一致同意对江正华进行组织处理的结果,而石维民明确提出的反对组织处理的意见,在很大程度上扭转了市委常委会可能发生一边倒的结局,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了一些踏实和欣慰。但罗林森会不会纠住《祸楼》不放?会不会提议再召开一次常委会?李部长心中无底,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江正华也理解李部长的苦衷与尴尬,尽量配合他的“帮教”工作。所以江正华极其信位这位直管领导,去省城前他先去了一趟市委宣传部,将自己对恐吓电话的猜疑向李部长作了汇报。李部长安慰他:对这件事一定要做到内紧外松。一是有鬼但心里不要怕他,鬼是不敢公开见人的。二是要有防范意识,行动时要谨慎。因为鬼在暗处,很容易跳出来搞突然袭击,以防被伤害。怀疑和猜测的事也不要告诉别人,避免知情人传话,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江正华和办公室主任到了省城,先到省作协递交了申诉材料,牛副主席与他们闲聊了一会,就带领着直接去省委宣传部找到了张部长,江正华又交了申诉材料并当面进行了汇报。张部长非常热情,非常耐心,也非常谨慎,对《祸楼》的问题当场未作任何表态,但表示省委宣传部对这件事,一定会给予一个明确的答复,具体意见将专门制发一个通知,让他们先回泰平,耐心地等待几天。就这个结果对江正华来说也是非常满足了,虽然他已作了接受最坏结果的充分打算,但心里决不会任人宰割,决定不给予公正的解决就坚决将上诉进行到底。 市委常委专门为《祸楼》召开讨论会的事江正华一直不知道,而发生恐吓电话的事,他也一直没有告诉赵茗,他怕老伴担心。从省城返回后,江正华连续几天晚上都陪赵茗散步或呆在家里陪着看电视,甚至还拉起了多年不摸的二胡,赵茗不知就里,还笑他变乖了呢。但这几天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就好像那个恐吓电话不曾发生过一样。但江正华心中的y云一直未散,那就是省委宣传部的结论还没下来。 只有这天晚上兰天来了一个长途电话,像是给江正华带来了一缕阳光,让他的心里突然变得开朗起来:《祸楼》和《悠悠西子江》在黄山召开的全国优秀文学作品评选会上,同时获得一等奖。全省获得优秀作品共十五部,而其中的两个一等奖都出在泰平。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江正华终于笑了,笑得十分开心。这天晚上他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一个快乐而喜悦的觉。他已渐渐开始谈漠了《祸楼》给他带来的不利影响和灰暗压抑的心情:《祸楼》是全国获奖作品了,看你贺长生、罗林森还能把我怎么着? 就在兰天打来电话的第二天下午,李部长又通知他去了一趟市委宣传部。 李部长一见到江正华,立即高兴地站起来大声喊道:“老江,祝贺你哟!感谢你为我们泰平的文化事业立了一个大功!”说完将桌上的一份大红的贺电双手递给了江正华。贺电卡是才从林城发来的,那卡上只有几行简洁的贺词: 中共泰平市委宣传部: 你市江正华同志的中篇小说《祸楼》、兰天同志的散文集《悠悠西子江》,同获全国优秀文学作品一等奖。 特此祝贺 中共林绣省委宣传部即日 李部长笑眯眯地端来一杯开水,“来!大功臣喝点水。省委宣传部的这份贺电,史书记已看过,他非常高兴,并委托我向你表示祝贺。” “谢谢部长,也请你转告史书记,我江正华谢谢他!” “老江啊,待兰天回来后,我们宣传部设个宴好好庆贺一下。”李部长喜孜孜地说。 “那倒不必了,还是让我和兰天办个招待吧,我从来没请过你李大人,你也该赏个脸吧?”江正华非常高兴并诚恳地说。李部长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可以,你老江头请客,我一定参加。但宣传部这个宴会也一定要办,我们好好地祝贺一下两位功臣。哦,还有一份文件,你看了一定会更加高兴。”李部长说完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公文:“这是省委宣传部对《祸楼》争议问题的批文,也是今天上午收到的。史书记看后作了批示。”江正华接过文件一看,那批文只有一页纸: 关于小说《祸楼》有关问题的意见 中共泰平市委宣传部: 你市作家协会主席江正华的中篇小说《祸楼》正式发表后反映良好。省内许多热心的读者纷纷来电或来信,称赞作品无论是在政治性,思想性还是艺术性,都堪称上乘之作。 但据反映,《祸楼》发表后,却在安平引起了较大的争议。有人指责该书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法,造谣,影s,中伤和诽谤了某些领导同志,并予追查,这是不太妥当的。 据我们调查了解,《祸楼》是一部反映现实生活的纯文学作品,其格调健康积极,并无针对安平具体人和事的情节,更无影s和诽谤之嫌。一部作品引起一定的争议和争鸣是非常正常的,但如果由此就对作者进行所谓的追查那就是不太正常了。 此事应当慎之。 中共林绣省委宣传部即日 “太好了。真谢谢!”江正华看完文件,已是满眼热泪。再看送阅件领导批示栏中,已有好几位市委常委签了名,史书记的批示也赫然在目: 此事到此为止,不再争论。 “真他妈的老滑头,转得快!”江正华心里骂了一句,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李部长离开椅子递给江正华一支香烟,拍着他的肩膀说:“怎么样?这下子更高兴了吧?”“高兴!高兴!当然高兴!比得了奖还要高兴些。”江正华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他扯起李部长的衣袖就朝门外拖,“走!李部长,今晚到我家喝酒去!”李部长拉下了他的手哈哈大笑起来:“老江,这时候喝什么酒?我还要上班呢。”江正华也哈哈大笑起来:“对,对,还要上班。那改天吧,改天我请你。”说完蹦跳着走出了李部长办公室。 咱老百姓呀今天真呀真高兴…… “多好的一个同志啊!”望着哼着歌儿离去的江正华,李部长笑着摇了摇头。 江正华拿着省委宣传部两份文件的复印件,唱着歌出了宣传部的大门。他抬起头来望望天,那天真是晴朗地像是露出了一张圆圆的大笑脸。“天高云谈,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江正华心里突然冒出了毛主席的这首最著名的清平乐《六盘山》中的诗句来。他低头望望地,大地洒满了一片温暖的阳光。他又将目光移向街头,那大街也好比往日更加漂亮,街上的行人在欢笑,街上的楼房和路两旁那高大的榕树也好像都在唱着欢快的歌谣。江正华满面春风,喜气洋洋,乐不自禁。 咱老百姓呀今天真呀真高兴…… 江正华继续哼着歌儿跨上了自行车,腰杆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江正华只好下车掏出手机。是省作协牛副主席的电话。牛副主席告诉江正华:《祸楼》事件的良好结局多亏了石维民市长,他亲自给省委李康民书记汇报了此事,李康民为《祸楼》之事又专门给省委宣传部打了一声招呼:无错可纠,淡化处理。“哈,老江头,你他妈的真厉害啊,这么一件破事,居然惊动了省委康民书记。你们泰平市的那个年轻市长石维民是个大好人,一个真正的一个大好人。要不然你老小子吃不了兜着走。今后写东西可得悠着点,别再自找麻烦。” 这年头还是好人多。江正华对着电话连声道谢,心中无限真的感激,让他感激的不仅仅是牛副主席、兰天、李部长,还有石维民市长,省委李康民书记…… 第050章 朦胧情愫 石维民作为一个市长,生产安全工作在他的心中位置一直很重。交通道路运输安全、江河运载安全、消防安全、还包括空中电波安全,无时不刻不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而年初的安居工程的拆迁风波虽然早已平息,但那个工程的质量究竟如何,一直成为他的一块心病。还有上半年那个网吧火灾事故,虽早已火灭烟散,但硝烟过后所带来的惨痛教训却让他时时回顾起来,依然是寝食不安。江正华的《祸楼》虽然只是一部虚构的小说,但在石维民看来这不仅是一部反腐的文学作品,而且也是一部具有现实意义的生产安全的教材。出了事故追究个人责任事小,而给国家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重大损失才真是事大。生产安全,人命关天。不是空话、套话、官话,而是千万个血的教训凝注成的真理。 有鉴如此,就在市政府相关部门加紧迎接深圳考察团来泰的准备工作期间,石维民率领罗林森、秦正联、贺长生以及市安检办等部门的负责同志对全市重点工程建设的质量和安全工作进行了一次大检查,泰平日报记者刘明芳、楚小兰和市电视台的记者跟踪进行了采访报道。作为秘书的毛小伟和专职驾驶员小马也自然是鞍前马后,劳顿奔波累了好几天。 毛小伟最乐意这次的工作安排,因为这次的安全检查为他更多地接触刘明芳创造了一次最好的机会,他心里在笑,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从检查的第一天开始,这个斯文的秘书不再感到什么羞涩,不再顾忌什么别人议论不议论,就好像刘明芳已经成了他的新媳妇,那个装有笔记本电脑的采访包提上提下,已成了他的工作职责了,他要主动提,刘明芳也不客气,就让他提。这石维民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工作时间,他不开玩笑,只是瞅个机会问一句毛小伟什么时候能喝喜酒啊?只有罗林森和贺长生全不管你是什么场合,借毛小伟殷勤的动作为题发挥,时不时冒出几句不俗不雅的荤段子,常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而刘明芳不气不恼也跟着大家微微抿笑。只有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楚小兰在这种场合还显得不太适应,有时被臊得满脸通红,就好像罗林森和贺长生在开自己和毛小伟的玩笑一样。 毛小伟与刘明芳的恋爱关系自始已由地下走上公开化。这小马当然也就有诈吃的由头了,只要那几个当官的不在场,和几个小年轻人在一堆,就经常在毛小伟面前嚷嚷要请客。毛小伟自知在刘明芳表现不能小器,当然也就干脆一个飞吻一声“ok”了。 第二天下午检查正在建设屿西子江龙子水电站。检查组先看了工地,然后进入会议室听取工程指挥部安全生的工作汇报。刘明芳看看时间已临近下班,采访内容也差不多了,收好笔记本电脑装进背包,毛小伟一见马上提上陪着刘明芳、楚小兰出了会议室,提前上了面包车。小马正在驾驶座上补瞌睡,抬头见毛小伟提着采访包上来了笑了,“毛秘书,今晚有搞头。”毛小伟不解,“什么搞头?”小马说:“刘记者请了一位高级搬运工,要请吃饭。”刘明芳说:“行。今晚我请。”毛小伟一听急了,“哪能让你请,我请。”小马哈哈哈大笑起来,“这就对了,男士就是应该有点风度。就该你主动请!” 楚小兰一听也来了动,“毛哥,请客可别忘记了我。我家又不在泰平,经常没地方吃饭。” 小马说:“赶快找个婆家,餐餐都有好吃的,而且吃现成。” 楚小兰红了脸,“去你的,小马蹄儿乱踢。又没让你请我,我喊毛哥请哩,我好陪刘姐一道去。” 谁知小马笑得更欢了,“哈哈哈……毛哥请刘记,我都不去,你跑去干什么,当灯泡啊?傻乎乎的丫头。只要你愿意要人陪,我马哥天天都愿请你,怎么样啊?” “去你的。不跟你贫嘴了。” 刘明芳笑了,“不管谁请我,我都要带上我的小兰妹。” “还是我刘姐好。” 毛小伟像是听出了刘明芳话中的弦外之音,但机会难得,顺着刘明芳的话头,一锤定音,“就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们三人一起。临江路二桥码头,天龙游轮上,韩国烧烤。下班后小马开车,不许谁推辞。定了!” “还是毛哥干脆。嗯,大丈夫耶。”楚小兰高兴得竟然拍起手来,小马也大喊了一声好。毛小伟趁着两人没注意,轻声问刘明芳:“晚上有空吗?”刘明芳倒也干脆:行。 车上的几位年轻人正说着话,石维民、罗林森等领导们已经走过来先后上了车。小马将车开到市区依次先送石维民、罗林森、秦正联、贺长生和安办主回了家。毛小伟让小马先将车开到他家楼下。“铁公j,一毛不拔!”小马笑骂了一句。“什么铁公j?我回家有点事,很快。”“还要回个什么家,给你老爹老妈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又不是去会新娘,还要换套新衣服,收拾打扮一下?” 面包车已到了毛小伟住家的楼前停了下来,“懒得对你解释。我去去就回,最多五分钟。”毛小伟拉开车门下了车,三步并着两步走,蹭蹭上了楼。“钱不够没关系啊,马哥可以为你先垫上。”小马冲着毛小伟背影大声叫喊着。也差不多只有五分钟,毛小伟就下楼上了车,“走,马儿,公车私用开出去吃饭,稳点儿,可出不得一点事。这正在进行安全检查呢,可别当个反面典型,让石市长难堪。”小马笑了,“放心吧,毛头。我知道怎么处理。” 面包车出了大院,穿过两条街驶进了市政府大院。“小马,你搞什么名堂,又不去啦?”毛小伟一声惊叫起来。“酒后不能驾驶。市长的座骑也得遵守。”小马已稳稳地将面包车停在临时车场上,熄了火锁上门,飞快地走出大门,顺手一招,一辆的士车嗄然而止,“委曲你们三位后面挤一下。”小马拉开前钻了进去,掏出五元钱朝的姐面前一丢,“到了结帐。”年轻的姐笑了,“先生上哪儿?”“临江路二码头。” 妹妹坐船上江洲, 哥哥牵手走前头。 一声小心一回首, 拨得芦苇晃悠悠。 小马也许是开车人坐上了别人开的车,而且还是一个靓丽的姐开的车;也许是今晚终于诈了毛小伟一顿饭,还有两个年轻的女记者陪着,尤其是那个小乖小乖的楚小兰目前还没有主儿,这心里直感到乐啊。这一乐不打紧,也就旁若无人地唱了起来。 妹妹拉紧哥的手, 热汗伴着恩爱流。 日头已落卧龙山哎, 张嘴亲哥不害羞…… 刘明芳也许是受到感染接着唱了起来,毛小伟和楚小兰也和着节奏拍打着双手哼唱起来。只有那的姐儿一路笑眯眯地驾着车儿直抵码头,待小马四人下车这才有机会说了一句俏皮话:“祝你们两对儿今夜玩得开心。”小马倒真是乐,“谢谢妹儿美好的祝福。祝你平安!”的姐的一句玩笑话只把刘明芳、楚小兰两个臊得满脸绯红,而毛小伟只在心里偷偷地乐。 四人沿江边石梯上了船。领班手拿菜单微笑着上前恭候,然后引进雅间。毛小伟麻利地点了菜品,服务小姐很快端了进来,啤酒配送不买牢管够。毛小伟两句开场白,大家开干。楚小兰不会喝酒,喜欢吃烧烤。加上刘明芳又不停地往她碟里夹,这次确实吃得不少,直将个肚皮撑得圆圆的像个大西瓜,胀胀鼓鼓的并不太好受。上了一趟厕所回到舱内,见这桌上小马还在和毛小伟比啤酒,刘明芳只坐在旁边望着这两个男人笑。楚小兰悄悄地搬了个椅子坐在窗边看哪西子江的夜色。 窗外的夜色真美。斜拉桥上灯火辉煌,桥上穿流不息的车灯串成闪烁的萤光飞舞。桥头望夫山上的那座汉代白塔被塔身的灯光透s着,就像是一座晶亮晶亮的玉塔。西子江两岸江堤上流丽多彩的灯光已划破夜暗,勾勒出西子江曲曲弯弯的婀娜多姿。再看这眼前的江面,在灯火的晖映下也是彩波轻荡,闪闪泛光。 跟着市上安全检查组马不停蹄地跑了两天,初出校门的楚小兰确实感到有些疲乏了。这会儿也只有这会儿,她才感到轻松了安静了。她突然想起了林南小山村的那个家,想起了年迈多病的乃乃,还有爸爸、妈妈和弟弟。要是此时他们能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想着想着那水面上真的现出了乃乃和爸妈慈祥的笑容来了,还有弟弟活泼调皮的模样,一荡一荡的忽隐忽现。羞,这么大了还想家?楚小兰自嘲地笑了一下。水面上又印出了一张脸,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那张脸也是一荡一荡的忽隐忽现。要是此时他也能在这里,让自己能够多看上他几眼多好。羞,想男人,羞死了,人家石头大哥哥是市长哩,哪能看得上你这个初出茅芦的小丫头。楚小兰真的感到害羞了,自己被自己的古怪念头羞得满脸绯红。 女人想男人天经地义,你二十三岁大姑娘了,想个男人有什么羞?这个石头大哥哥就是好,你一个农家小女能够结识他真是你的幸运和福气。空灵中另一个楚小兰镇静地反驳了一下。船舱里窗边的楚小兰终于平静下来,她不再害羞,她冷静地想起自己,想起了他。 是啊。石头大哥哥就是好。都说这年头大学毕业找个工作难,自己一无关系依靠,二无金钱打通关节,你凭什么去找工作?就那么一次qq留言,人家石头大哥哥与你既不沾亲又不带故,既没吃你一口,喝你一口,连香烟都没抽你一支,竟然把事情给你办了。听刘姐说他的亲侄儿就在泰平当兵退伍想安个工作他都不办,说是不符合安置政策。什么政策?这年头政策还不是人掌握的,他一个当市长真要办,还不是一句话?报社的领导说我的条件好,什么条件好?人模样儿不丑还算俊俏,学习成绩好这是事实。但比我长得好,成绩比我好的也大有人在啊,为什么安不了?什么条件好,条件也是人掌握的。要不是人家石头大哥哥给报社领导打了一个招呼,你看安得了安不了?那肯定是安不了。 石头大哥哥就是好。这一生要不是遇上他,自己别说能上大学,有了这么好的工作,恐怕早就不在美好的人世间了。此时的楚小兰又想起了大二那个暑假返乡的路上的遭遇,想起了那个今天回想起来仍然魂飞魄散的夜晚…… 第051章 危难关头 楚小兰家境贫寒。爷爷早年去世,乃乃身患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经常卧床休息,弟弟刚读初中,家里主要靠父母打理田地,家庭主要经济收入主要靠喂猪养羊和养j卖蛋。楚小兰聪明乖巧,从小学到高中学习一直非常刻苦,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高考能够上榜虽然未出乡亲们的预料。但她考上泰平师大中文系的消息传开之后,在那个贫穷的小山村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哄动。农村的女孩尤其是贫穷落后的山里女孩,能够登上高等学府大雅之堂的为数并不多。乡亲们津津乐道:山沟里真的飞出了一只金凤凰哩。 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全家老少也是皆大欢喜,但欢喜过后却是满屋的忧愁。楚小兰这大学四年的学费从哪儿找?父母东拼西凑总算凑齐第一学期的学杂费,可往后呢怎么办?还有年幼的弟弟以后上学也要钱啊。懂事的楚小兰提出放弃学业,但乃乃不答应,父母不答应,连众乡亲们也都觉得这太可惜了。四十多岁的父亲思前想后,狠狠心咬着牙离开了家乡,跟随着村里几个年轻人踏上了去广东打工的路途。 父亲去广东打工虽然挣钱不多,但经济上毕竟有了一点转机,只是家里生活的担子全部压在了母亲的肩上。楚小兰是个懂事的孩子。上大学后不但学习刻苦勤奋,而且生活上十分节约简朴,还不顾疲劳充分利用周六周日去当家教,挣得几个零钱贴补生活费用,以此减轻家庭的负担。每逢假期又总是匆匆忙忙地赶回家里,帮着母亲干点农活。 从秦平到家,途中要转两次车,还要步行四公里的山路。大二的那个夏天学校刚放假,楚小兰一大早就登上了由泰平开往林南的班车,五个小时车到林南,楚小兰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瓶矿泉水,又急匆匆地登上了由林南至北河县的班车。因途中修路,班车走走停停,到了北河县城已是晚上八点,到乡上还有二十公里,车站里已没有班车,家里没有电话,楚小兰又舍不得花去一夜住宿费,咬咬牙决定步行回家。她计算了一下,到乡上二十公里再加上那四公里的山路,平均一小时五公里,最迟下半夜一点能赶到家。山里的女子也确实胆大,一个人敢走五个小时黑灯瞎火的夜路,要是换了城里的女子,别说让她走五个小时,就是让她走上半个小时的乡下夜路,说不定也要哭着喊爹喊妈。可楚小兰不怕,因为她在北河县城上高中回家时就曾走过好几回摸黑的夜路,也都是平安无事。 没想到已经长大了的楚小兰这次走夜路却出了事,差点丢了年轻的性命。 楚小兰又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瓶矿泉水,八点十分从北河车站准时出发。途中过了一个镇,楚小兰借着夜光看看表已是十点,估计到乡上只有一半的路了,她加快了步伐。而前面的一段上坡的弯路少有人家,夜色已是越来越暗了,楚小兰有点害怕起来。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难道是真的有鬼?楚小兰脑海多少有点迷信意识,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停下脚步仔细一听,那身后的脚步声也嗄然而止。也许是错觉,楚小兰又迈开了步伐,身后的脚步声又起。遭了,可能是碰上坏人了!意念一闪,楚小兰此时浑身毛骨耸然,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容细想,拼命地奔跑起来,身后脚步声也是越来越重,越来越近。突然脚下被一块大石头绊了一下,楚小兰陡然倒地,一条黑影已窜到眼前,朦胧中她已看到那是一个蒙面大汉,右手拿着一把闪亮的尖刀。顷刻间楚小兰长长的头发已被来人死死揪住,身体开始被拖动,“救命啊……救命啊……”楚小兰顾不得头皮钻心的疼痛,以及l露的手臂和小腿被沙石磨擦尤如刀割般的疼痛,大声呼喊着,手脚奋力乱舞乱蹬。也许是手或脚无意中击痛了歹徒的要害处,只听得“哎哟”一声叫唤,同时又听得“咣当”一声像是刀子落了地。“他妈的,臭娘们!”那歹徒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挥起拳头重击了一下她的脑袋,楚小兰顿时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辆桑塔纳小车从急弯的坡下忽地一下冲了上来,一道雪白的灯光直s气喘嘘嘘的蒙面人,紧接着一声急刹车声。从车上迅速跳下三个人来,“快!抓住他!”也许是车上的人已经听见了楚小兰的呼救声,他们快步冲向蒙面人。那蒙面人已丢下楚小兰,飞快地朝路边山上的丛林逃窜。歹徒山路很熟,这三个人紧紧追赶还是让他跑的无影无踪,只好沿路返回出事地点救人。 蓬头垢面的楚小兰从昏迷中睁开眼睛已是早上六点。一个吊瓶挂在上空,房间明亮而整洁,母亲正满面泪痕地坐在床边。她懦动了一下嘴唇,“妈,这是在哪儿?”母亲抵近女儿的脸庞,“这是县医院。小兰,你还好吗?”楚小兰问:“妈,你怎么来了?”“是县上石书记开车接我来的。多亏遇上他啊,不然你恐怕连命都没啦。”楚小兰想起了那惊恐一幕,又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上午十点,院长陪着两位干部和一个民警拧着水果、鲜花走进病房“醒啦?好,好,老王,检查结果怎么样?”一个高个儿青年满面笑容开始询问院长。“内脏完好无损,没有伤及颅内,主要是身体上有一些皮外伤,是被歹徒强行拖拉时留下的擦伤,已经作了包扎处理,再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养伤了。”“好。院长辛苦了。”高个儿青年说。“石书记才是辛苦了,一夜基本没合眼。”王院长也是满脸的微笑着。 石书记?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寒假在家乡听乡亲们议论过,说县上来来了一个县委书记才二十九岁,是京城下派的,还是一个回国的博士呢,也是本县石家镇的人,名字就叫石维民。原来就是他?这么英俊?楚小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小兰,他就是你的救命大恩人。为你折腾了一晚上,连住院费都是石书记交的。快谢谢他,谢谢石书记!”母亲说。 “谢谢石书记。”楚小兰撑着想要起来拜谢,石维民按住她,“小兰子,别动。好好养伤。昨天晚上我在你们乡上开会,正往县里赶,正巧路上碰上了你。谁碰上这事都会出手相救的。不用谢。这是公安局的李局长,我非常欣慰地告诉你,那个歹徒今天早上已经抓住了。” “幸亏石书记报案及时,为我们提供了最佳的破案时机。这是一个负案流窜的恶魔,已经夺走了两位年轻姑娘的生命。天网恢恢,法律难容啊!”李局长谈及此事仍是义愤填膺。 “一个农村的孩子能考上大学不容易,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小兰子是个孝顺的孩子,是勤奋好学的姑娘,但家庭条件差,经济困难。曹主任,你们扶贫办看能不能从哪个方面想点办法,帮助她渡过目前的难关?”石维民对站在身边的曹主任说。 “石书记,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 “好。那就这样。我们要去上班了。小兰子好好养病,楚嫂子也要多保重。改天我再抽空去你们家看看。昨天晚上已去了一趟,算是轻车熟路了。”石维民又对院长就楚小兰的治疗的有关问题作了交待。 一个星期后,石维民带着县委办公室黎主任和扶贫办的曹主任,在乡党委书记、乡长和村干部的陪同下再次来到楚小兰家。令楚小兰全家人十分感激的是,县扶贫办已决定每学期为楚小兰解决助学资金三千元,县委办公室当场捐助了三千元。更令全家人感动的是,石维民一直把老太太的风湿病挂在心上,不但为她买了一大堆水果、营养品,还买了几大包治疗风湿的膏药和一大袋搽涂的药水。太太一再感谢,不停地唠叨着,还是共产党好,人民政府好,能把老百姓的困难放在心上哩。乡党委和村党支部也对楚小兰的生产和生活作了很好的安排和照顾。石维民鼓励楚小兰好好学习,坚持完成学业,全面发展,努力提高综合素质,将来以过硬的本领走向社会,报效祖国和人民,报答父母和亲人。 楚小兰已基本康复,精神也基本恢复到正常状态。这使大家终于看清了她的本来面貌。这个山村的姑娘,除了农家女孩特有的简朴、单纯和礼节礼貌周全外,个头虽不高,但模样儿非常灵秀可人。交谈了一会,那年轻人活泼的天性也开始充分展露出来。因为感恩,因为亲切,她问石维民能不能不称呼他职务,而改称为大哥哥。石维民笑了,回答很干脆:不称职务可以,但必须称呼石叔叔,或者直呼姓名也可以。石维民说,他称她妈为大嫂,称她乃乃为大妈,你这个小丫头称他大哥哥,那不是全乱套了吗?石维民的一番理论让大家开怀大笑。只有楚小兰感到有些羞涩,低头嘀咕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石书记还这么拘谨。”再也不语,只是笑。 …… 窗外的水面又映出了石维民英俊可亲的笑容,楚小兰的意识又回到眼前。 石头大哥哥,小兰的救命恩人。这一辈子怎样才能报答你啊?我心中的好大哥。你要不是个市长就好了,你要是还没结婚就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要嫁给你,一辈子与你恩恩爱爱,好好地照顾你,体贴你,为你生儿育女,一辈子做你的好妻子,好女人。唉,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了。你当了那么大的一个官儿,你有了林医生那么好的一个妻子,你好了不起,你好幸福啊。可是,可是,你可知道?小兰心里也有个你,也喜欢你啊。这几天检查能和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好幸福,我多么希望你能多盯我几眼。可你总是那么忙,偶尔目光碰倒我,为什么还总是那么与对别人一样淡淡地微笑,偶尔喊我一声为什么还只是当年小兰子的称呼?为什么你仍然还是像当年一样无邪地希望我喊你一声石叔叔?石头大哥哥,你要是能够仔细地看我一眼就好了。今天的小兰子已经二十三岁了,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你才比我大几岁?才大八岁。为什么我就不能当面喊你一声石头哥? 石头大哥哥,假如有那么一天你落难了,你不再当市长,林医生也不要你了,我会毫不犹豫地马上嫁给你,做你的第二个新娘,我会让你过上平静舒心的幸福生活。我不希望这种假如,但我又多么希望这一生能有一次这种假如啊。 要是石头大哥哥什么时候能牵牵我的手就好了,或者,他能心血来潮地抱抱我就好了,再进一步他要是能吻吻我,抚摸我,或者是要了我,我也许会不再犹豫地给了他,全身心地迎合他,我会对他轻轻地呢喃:石头大哥哥,小兰子爱你……那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情景啊。 浑身发热发软像是喝醉了。胸前一阵鼓胀,而下面也像是有些潮湿了,真想。楚小兰被自己的幻想弄得羞涩起来,她不敢再看那 第 16 部分 欲望文 第 17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浑身发热发软像是喝醉了。胸前一阵鼓胀,而下面也像是有些潮湿了,真想。楚小兰被自己的幻想弄得羞涩起来,她不敢再看那窗外的江面,因为那江面分明有一双英俊的大眼正在嘲笑着自己,楚小兰赶紧埋下头趴在窗台上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第052章 疑惑之恋 小马已喝得满脸通红,偶一抬头见楚小兰趴在船舱的窗户上一动不动,笑嘻嘻地冲这边叫喊起来:“小楚,快过来陪马哥喝杯酒。老是一个人坐在窗子边干嘛?想情郎哪?小心让小龙王看见了抱走啦。我可斗不过小龙王,英雄难救美女哟。” 楚小兰让小马无意间戳穿了心意,脸一红,抬起身子侧过头来,嘴巴子也不绕人,“马嘴,你叫唤什么?想吃草啊?啤酒都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在看西子江哩。” “西子江有什么好看的,莫不是江面上还有一个大帅哥?哈哈哈……” “牛嘴吐不出象牙,马嘴照样也难吐出象牙。哼!”楚小兰有点愠怒,又转回身体。 “小楚,这阵子怎么啦?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说话也是火冲冲的。”小马有点尴尬。 “小兰,过来吧,窗边江面风大,坐久了小心感冒了。”刘明芳打了一个圆场。 “马哥,我没骂你啊,你打扰我的瞌睡了。”楚小兰自觉理亏,笑着走过来坐下了,“刘姐,我有点累了,我们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跟着石市长他们跑一天呢。” 刘明芳点点头。毛小伟极力挽留:急什么?时间还早呢。等会儿我们去唱歌。小楚难得和我们在一起,不如一起放松一下。但楚小兰坚持要回。小马一见提议喝一杯“大团结”就散伙,毛小伟无奈,只好为两位女记者也分别斟了小半杯啤酒,然后举杯大家一起干了。结了帐,四人一起上了岸。毛小伟又嚷嚷要去唱歌,两位小姐不愿去,小马果断定板:今天免了,改天还是你请。毛小伟想和刘明芳散散步再回家。楚小兰却也想和刘明芳一起走,倒让小马扯着就走。 楚小兰挣脱了,“干嘛?抢人哪。我偏偏不和你一走。”小马笑了,扮了一个鬼脸,“你真是一个傻乎乎还没开窍的丫头片子。你给刘姐他当灯泡?和我一起走最安全。我们都住一条街,报社宿舍比市政府家属大院近些,完全顺路,打的或步行由你定。”楚小兰笑了,“那好。我吃得太胀了,干脆也走走路吧。”四个年轻男女忽又分成两路,终于挥手告别。 小马和楚小兰很快走过石梯来到宽阔的临江路。江岸公园灯火辉煌,弯弯曲曲的小径上仍是熙熙攘攘,到处是散步的人群。在几个不大的广场上,音乐悠扬,锻练的男女们依然兴致勃勃地跳着欢快的舞蹈。两人路过一个老年舞蹈队时,楚小兰驻足张望笑了,这城市好美丽,这人们好欢乐啊。心里感叹了一句,忽又涌出一首诗来。小马见楚小兰面带微笑,嘴唇不停蠕动着,觉得很是奇怪,刚才吃饭时她吵着要走,毛秘书请我们唱歌跳舞她不干,这会儿是不是熬不住脚痒痒,连老年舞都想跳了? “干嘛呢?你也想参加老年舞蹈队?”“哪里?我忽然有了一点灵感,凑了一首诗来。”“哦。才女。朗诵一下让马哥欣赏一下如何?”“行。我们边走边朗诵吧。”楚小兰非常干脆,刚迈开步伐就旁若无人地大声朗诵起来。 风儿轻吹树叶儿飘飘, 月儿悄悄挂上了树梢。 西子江水潺潺南流, 临江路上情侣逍遥。 甜美的话语伴着甜美的身姿, 幸福的人儿唱着幸福的歌谣。 华灯倒映着那水中的树影, 泰平的秋夜多么美好。 “嗯,好。歌颂我们家乡泰平的,很压韵。即景即兴啊,真厉害。”小马只一味地夸奖,楚小兰并不谦虚,“还有一段呢。”不待小马说话,又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 曲儿轻送舞步儿摇摇, 心儿快乐啊歌声如潮。 秋风爽人江水激荡, 老爸老妈露出欢笑。 亮丽的城市展现亮丽的华彩, 康庄的明天连着康庄的大道。 景色秀丽陶醉着身儿舒畅, 泰平的秋夜多么美好。 “怎么样?马哥,还行吗?”“行。小楚,我倒觉得你不如改个行,当个电视台的播音员最合适,人样儿长得乖,声音又很甜润耶。真的,我说的是心里话啊。”楚小兰知道小马不是打诓语,也知道一个女人漂亮不漂亮,男人看得最准。这小马一夸,她脸一红头一埋,只顾走路再不答话。“要不,当个女诗人也行,挺浪漫的。”小马又补了一句。 开始下梯穿过街隧道了,下面灯光有点暗,小马提醒楚小兰注意下梯时脚下踩稳别绊倒了。楚小兰低头走路,心里琢磨着:其实这小马只是有点油滑,人还是挺不错的。石头大哥哥人都那么好,他选的驾驶员也一定错不了。唉,要是有机会单独和石头大哥哥走这么一趟那该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浪漫啊。 出了过街隧道又是一片辉煌的灯火。“喂,小楚,你觉得毛秘书和刘明芳的事能成吗?”小马捺不住寂寞,又拉起了话头。 “这怎么说得清楚。两人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楚小兰说。 “我总觉得毛小伟好像是一头热,刘明芳不是很主动。” “这我不太清楚。” “是不是刘明芳不太愿意,就因为是石市长牵的线,她才勉为其难啊?” “我不清楚。” “你和刘明芳关系那么密切,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没对说过?” “没。”很干脆,只有一个字的回答。小马知道不好再问,也就缄口不言了。转眼就到了报社家属大院门口,楚小兰站定转过身来笑了一下,“谢谢马哥陪送,你慢走。”“早点休息。明早八点我来接你们。”“好。晚安!”挥手告别,小马转身而去。 毛小伟与刘明芳还在江边若离若即地漫步行走。今晚的毛小伟也不似往日他了,有了好几次的接触,加上又喝了不少啤酒,这会儿单独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话儿也自然是滔滔不绝起来,谈生话,谈理想,谈着市直机关的新闻轶事。刘明芳只是听,不发表任何评论。 月儿高高地挂在江边的柳树梢上,微风轻扬起江面的流水之波,江边比起岸上的花园显得格外的雅静。刘明芳微笑听着毛小伟讲着故事,眼睛却漫不经心地紧盯着水面上俩人晃动的倒影。突然间,他看见那水面上毛小伟的身影,忽然幻化成石维民的一副笑容来。 “石头哥啊……石头哥,你可知道我的心?”一股酸楚感蓦然间涌上刘明芳的心头。 “小刘,你怎么不说话?”毛小伟发现刘明芳精神不佳。刘明芳一怔,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哦……我在一心一意地听你说话呢。”毛小伟又关心地问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话也没有往日多。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刘明芳天勉强地笑了笑:“没……没有什么。” “明芳,你看这夜色多么美好。那月亮姣洁明净……天空仍如白天那么空旷。你再看看那座石拱桥,这会儿已变成两座桥了,岸上一座……水里一座。还有这岸上临江公园的灯光,花和树,好漂亮。人人都说临江路是我们泰平的外滩,我看也不为过之,特别是这夜景好美好美。只是我们泰平的外滩与上海的外滩相比,规模小了点。”毛小伟兴致勃勃地赞叹着。 刘明芳心不在焉,勉强地咐和了一句“是很漂亮。”然后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看了看表,“小伟,我们回家吧。明天还要跑路,这阵子已快九点了,今晚你和小马都喝了不少酒,还是早点休息吧。”“这点啤酒算个啥?跟了几年市长,这酒倒早已是练出来了。小马要开车,平时不敢喝,放开了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好吧,我们回家。坐车还是走路?”“吃得太饱了,走走路有利于消化。” 正准备上石坎,毛小伟站在那里环顾四周见行人稀疏,忽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小礼品盒来,“明芳,我想送你一个小礼品,去深圳时买的,一直没机会交给你,下班时我才回家拿来了。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喏,看看。”刘明芳接过打开一看见是一条项链,拿出来抖了一下,赞道:“真漂亮。你很会买东西。价格不菲吧。”“不贵。也就一两千元。”“一两千元还不贵?”“你戴上试试。” 刘明芳微笑着将项链重新装进礼品盒递给毛小伟。“怎么啦?专门送给你的。”“这么珍贵的礼品我不能收,至少眼前或暂时我不能贸然收下。你先保管着,等到那一天当你走进婚礼的殿堂时,就送给你的新娘吧。” 毛小伟一怔,“明芳你今天是怎么啦?尽说这些莫名其妙话。” “我的话并没有错。” 毛小伟一脸的狐疑,“明芳,你对我说实话。你的心里究竟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小伟,今天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那谈什么?你先说。” “好,我说。小伟,说心里话,你是很不错的一个人。只是眼前我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那次去龙子公园我已经表明了我的心迹。我们可以朋友,而且也完全可以成为一对好朋友。你也可不再和我往来,彻底忘记我,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个人问题。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比我强比我好的人多的是。” 毛小伟无语,紧皱着眉头,满脸写着疑惑和忧伤。刘明芳见他低头不语,无奈地笑了一下,又谈了自己的看法:作为一对男女朋友,双方都不应该让对方造成任何情感上的伤害,如她已经为地造成了某种伤害,就请他原谅。她真诚地希望毛小伟能够开心快乐和幸福,并且希望他能够早一天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刘明芳提到了楚小兰。她认为楚小兰这个人相当不错,纯朴、善良,而且非常能干。希望毛小伟能够认真考虑一下,如果有意,她可以帮他牵个线。 这算什么?断交宣言?毛小伟痛苦地抬起头来望了一下刘明芳,但那张好看的脸庞上分明写着坦率和真诚。毛小伟还能说什么?他又低下头苦苦地思索着难解的疑惑,刘明芳心里肯定还有一个人,那人紧紧地拴住了她的心,让她犹豫,让她彷徨,让她忧伤。那人肯定具有非常的魅力,不然刘明芳不会轻易动心。可那个人好像从没有出现过,没有蛛丝马迹,那人不在泰平?那人究竟是谁呢?假如真有这么一个人,她完全可以明说,至少当石市长开始为我们牵线时,她应该说明。可为什么她又不说呢?有没有那个人,她都应该明说。 “明芳,我们回家吧。”毛小伟说。刘明芳点头。两人一步一步沉重地爬过石梯,爬上了临江公园。直至回家的路上,两人无语。 第053章 亲情取舍 一夜间毛小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不语,郁郁寡欢。整个检查过程中虽然他依然还像往日一样,帮着刘明芳上上下下提着那个采访包,但却像大病了一场,显得憔悴不堪。因为这天的工作太紧张,没人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有小马私下问了一次,“怎么啦?昨天晚上吵架了?”毛小伟摇摇头并不回答。小马笑了,“吵架正常事。磕磕碰碰才是爱。” 这天下午,在整个检查工作即将结束之际,发生了一件令石维民有点头痛的事。他突然发现侄儿石小兵竟然会在大华公司,这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检查组进入泰平购物广场工地。在进场口右边有一幢临时修建的且外装修十分精致的两层小搂,这小搂主要用于工地施工处的办公和售房的接洽。石维民一行刚刚抵近售房接洽处,就见大华公司的总经理胡一发已经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口恭候了。进入厅内,两位靓丽的礼仪小姐热情迎接。检查组不待休息,立即参观了购物广物综合大搂及周边环境的设计模型,听取了其中一位礼仪小姐的介绍。随后又进入二搂检查了施工处的各项安全责任制度措施,听取了施工处长的工作汇报。 石维民一行戴上安全帽由胡一发导引进入施工现场,看望了施工人员。工地上热火朝天,大楼基础已经开工打桩。石维民特别强调,购物广场是林西地区的最大购物中心,是泰平市城市建设一个重要的标志型建筑,在严格做好安全生产工作的前提下,一定要确保工程质量。就在检查组成员即将离开工地的时候,石维民无意之间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工棚门口闪了一下,那人身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草绿色的军裤,二十来岁,模样儿很像侄儿石小兵。他来这个工地干什么?难道他就在胡一发的大华公司工作?谁介绍的?这事得弄明白。 石维民一个电话打到医院,林家珍只知道石维国是在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找到了当质检员的工作,而且老板给他开的工资不低,还为他租了房子,他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但她并不知道卫国是在大华公司。石维民问林家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这些?林家珍说,你成天忙得难见一个人影儿,什么时间告诉你?况且是你的亲侄儿啊,你对他的事一点也不关心,还不如对外人好。好啦,这事不说了,我手上有病人,还在忙哩。一个部队的退伍兵,在保密室当了两年打字员,知道一点微机使用c作,还懂什么?还竟然能在这么大的房产公公司当上了质检员,还享受了那么好的待遇?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这么好的老板?你当你是谁呀?石维民皱紧了眉头,正待开口说话,无奈手机里传来了一阵忙音,林家珍挂了电话,显然有点不太高兴了。石维民只好摁了通话键揣好手机,苦笑了一下。 红旗车离开了购物广场工地,驶进了市政府大院。石维民放心不下侄儿的事,喊上毛小伟和秦正联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谁帮的这个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两个,而且也只有这两个见过石小兵,知道他退伍想留在泰平的事。 “你们两个是谁帮忙将石小兵安在大华公司?首先我得谢谢。但这事也应该和我商量一下,通个气啊?!”石维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虽然面带微笑,但笑中分明蕴含着一种苦涩和温怒。 “我并不知道这事。”秦正联先是一惊,继尔现出一脸的茫然。 “我,我知道这事。但这事不是我安排的。”毛小伟低下头,语气慑慑略带惭愧。 “是谁安排的?你为什么不对我说?” “是贺长生。他不让我告诉你。” 又是这个贺长生,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整天想的就是拉关系,找背膀子。前几天到深圳他为林家珍买了项链,这边又为石小兵安排了工作,不知道哪天还要弄出个什么花梢的名堂来?石维民眉头皱得更紧了。“哦。做了好事不留名。当代的活雷锋啊。需要他做好事的地方多得很,为什么偏偏只在这些地方做?他为小兵安排了那么好的工作不让我知道,可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无非就是想让你来当个传话筒。好印象要慢慢建立,潜移默化,真艺术!”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毛小伟耷拉着一个脑袋,声音很小。 “哦。我托你还他买项链的钱,你还了吗?” “钱还在我手上,他坚决不收,说是送给林医生的,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请你明天就把钱还了他,不然我就亲自上门退还他的项链,而且还要毫不留情的狠狠刮他鼻子一次。这话你可以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转告他。给他台阶他不下,不要到时弄得面子不好看。” “好。明天我照办。” 毛小伟呀毛小伟,我对你说过几次了,世上没有白收的礼,没有白领的情,尤其是在官场,一定要谨慎。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听进去了?石维国心里想着的话却没说。但毛小伟已从他的表情上读懂了石维民的心事。他妈的贺长生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尽害人哩。赶明儿,我的那条项链钱也坚决还给他。毛小伟想到此处,心里好像坦然了。 石维民笑了一下,语气平缓下来,“小伟,这两件事都不怪你,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毛小伟终于抬起头来。 石小兵的事情究竟如何处理好呢?处理的不好对不起小兵,而且大哥和大嫂,还有母亲和林家珍那里恐怕都不好交待。石维民又皱起眉头一言不发。秦正联像是看穿了石维民的心事,笑了一下,“石市长,小兵的事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先摸摸情况再决定。”不待石维民回答,秦正联已拿起电话,开始通话“……对。就打这个电话,我等着你,要快啊。” 秦正联放下电话,谈了自己的打算:石小兵人年轻又一表人才,当过兵基本素质也很不错,人很聪明又懂点电脑。听说江德的空调城一直需要一个懂电脑会打字的年轻人,不知道找到没有,如果没有找到,小兵倒是最合适的人选。兰草和江德、文若竹夫妻关系特别好,他已让兰草问一下,马上回话。石维民终于舒展了一下眉头,连声道谢,说即使暂时办不成也没关系,以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电话来了,秦正联快速地拿起话筒。“哦。对……好……好。替我谢谢若竹,谢谢江德,好,改天有空时,我一定要请他们客。你别问石小兵是谁,他是个退伍军人,素质相当不错,让他们尽管放心。对,目前还是一个单身,晚上还可以帮他们守守电脑城。好,好,也谢谢你啊,好老婆。好,马上回家。” “成啦。月工资八百,另按销量提成,平均下来,这一个月总也有千把块吧。如果小兵愿意,夜里帮他们看守电脑城,每月再加三百。” “已经很不低了。谢谢你们。你一定要请请他们的客,费用我付。走,今晚我请客。你喊上兰草,小伟叫上刘明芳。我给林医生打个电话,就我们六个人去烫个小火锅如何?”石维民非常高兴,拿起电话就拨。 毛小伟、泰正联都笑了。秦正联一把压住了电话,“石市长,这几天检查,你和大家都太累了,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还有小兵的事,恐怕应该尽快找他谈谈,免得让他感到太突然了。”“也行。我让林医生通知他过来吃晚饭,当面说说这事。你们干脆一起去我家吃饭吧。”秦正联和毛小伟一再推辞,等石维民给林家珍打完电话,三人一起下了楼。 石维民需要控制喝酒,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想喝几杯,而且最好是白酒。临近市政府家属大院门口有个菜市场,他再次邀请秦正联、毛小伟一起上他家,两人摆摆手仍是推辞。石维民无奈笑了一下,独自进到里面买了两包卤菜,低着个头回到家。 石小兵早已来了,林家珍打电话说三叔要找他说事。他想三叔工作那么忙今天突然要找他,这说的事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了。一接到电话,他就匆匆忙忙地骑着个单车赶回来了。叔侄俩平时很少见面,这突然一次见面,自然很是亲热。老太太听说孙子今天要来,也是欣喜异常。饭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了,还在厨房里和林家珍忙活着。石维民走进厨房取了两个盘子装好卤菜,告诉母亲今晚他想喝酒,想陪小兵好好喝两杯白酒。母亲盯了林家珍一眼然后笑了一下。林家珍知道石维民心里有事,也没反对,只要求他少喝点。 石小兵摆好碗筷,斟满了四杯酒。厨房里也忙完了,一家开始吃饭。石小兵当了几年兵,加上又在社会上工作了大半年,并不怯场,加上乃乃在身边很是放得开,一上桌就反客为主,从乃乃开始每个长辈都分别敬了一杯,那祝酒的词儿也是出口成章,让三个长辈笑难合嘴。石维民敬了母亲,再敬林家珍,第三杯敬石小兵,叔侄俩干了一杯。 “小兵,有没有香烟?我只抽一支。”“有,不知道潮了没有。”石小兵笑着从口袋里拿出半包红塔山掏出一支,又不太熟练地为石维民点上了火。“小兵,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啦?”林家珍疑惑地问了一句。“不。我不抽。”石小兵说。“不会抽烟,你买烟干嘛?”“单位有时来人我请别人抽。还有师父会抽烟,有时我就为他点上一支。”石维民轻轻吸了两口,迅速吐出烟雾,然后笑眯眯地开口说话,像是对石小兵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小兵,你退伍后要留在泰平生活,你的工作问题三叔没有为你安排好。三叔今天正式向你道歉。三叔这么年轻就当了市长,可了不得啊,老石家的光荣和骄傲。大权在握,威风凛凛,要解决你的工作问题,别说是一个临时的,就是安进什么机关部门、事业单位,那也是小菜一碟,甚至一句话,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但你三叔这句话却不能说,这个电话也不能打。因为你三叔手上这个权力不是三叔的。这权力是党的,是老百姓的。老百姓让我干,我就是市长。老百姓哪天不满意了,不让我干了,我也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当个市长还不如当个普通老百姓自由自在。现在中国老百姓的法律意识,民主意识普遍增强了,仅靠长官意志行事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这个市长也不好当了,老百姓天天看着你,有人背后盯着你,当个市长不但很累,而且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旋涡,落入万丈渊底。所以你三叔只能步步小心谨慎,生怕踩滑了脚。我在官场不管呆多久,等到下课以后,我不求别人在我面前说声好,只要不在背后骂我说我坏,我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小兵,这些就是我的心里话。希望你能理解。 听了石维民一席话,母亲和林家珍面面相觑,石小兵更是心生疑惑:三叔今天是怎么啦,尽说这些话?停顿了一会,这才真诚地回答:“三叔,小兵理解你。” “好。”石维民满意地笑了,“小兵,三叔对你,应该说确实是个官僚,关心不够。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好。三叔你尽管问吧。”“你是不是在大华公司上班?”“是。”“你是不是做工程质检?”“是。”“那个胡一发总经理对你是不是很关心?”“是。三叔,你今天怎么啦?” 情况准确。石维民思索了一下,然后仍然微笑着,直接切入了正题。“小兵,你最好离开大华公司,三叔为你换一个工作环境,如何?” 石小兵有点疑惑不解,“我为什么不能留在大华?别人并不知道我是你的亲侄儿。” 石维民面部表情突然变得庄重起来,“也许是三叔的问题,是三叔的多虑。但这个问题三叔暂时不能对你明说,你也不要问,更不要告诉别人。” “好。那,三叔,我去哪儿上班啊?” “竹德空调城。待遇不算低。如果你愿意去,以后就搬过来住。我成天忙,你三婶经常上夜班。晚上你可以陪陪乃乃说说话。平时你来家少,乃乃经常念叨你。” 闻此言,老太太倒是笑眯了眼,连说好好,太好了。林家珍也非常高兴,嚷嚷明天上午就收拾好房间,执意让石小兵下午搬过来,又要石维民派辆小车帮小兵拉一下行李。而石小兵却没有马上表态,像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石维民静静地等待着。又过了片刻,石小兵终于抬起头来,眼中泛着企望的光泽。 “三叔,竹德空调城的老板是不是叫江德?他爸是不是作协主席江正华?” “是。你怎么知道?” “我听别人说的。好。三叔,我答应你,离开大华去竹德。”石小兵显现出十分开心的样子。“好小兵。”石维民突然激动得站了起来,左手一把将石小兵揽在怀里,右手端起酒杯,“好侄儿,三叔谢谢你。来,咱俩爷子干了这杯。”石小兵也端起了杯子,“三叔,当官的也有当官的难处。请你放心,我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决不会给你惹麻烦。小兵也希望三叔永远当一个好官,一辈子都是我敬重和学习的榜样。” 林家珍笑了,“瞧这俩爷子的亲热劲儿。小兵啊,什么时候把对象带回来让乃乃和我们瞅瞅啊?乃乃想孙媳妇呢。” 石小兵说还不到时候呢,到时候一定带回来拜见乃乃、三叔和三婶。石维民一再嘱咐石小兵一定要抓紧时间补习好功课,争取早日上大学。石小兵说从年初到现在他一直抓得很紧,准备来年参加高考并力争考上。石维民非常欣慰。叔侄俩酒虽喝得不多,但天南海北地聊得很晚很开心。 第054章 故乡情浓 石小兵一到竹德空调城报到,就引起了江德的注意,这小子高高大大,一表人材,长得太像年轻的市长石维民。石小兵正在填表,江德端起茶杯走近又仔细端祥了一番,禁不住笑了,太像了,真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克隆!石小兵被江德的自言自语弄得莫名其妙,抬头盯着江德,江总,什么太像了?什么克隆啊? “小兵,你可认识市政府目前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市长石维民?” “不认识。”石小兵回答很干脆。 怎么会不认识?泰平电视台新闻报道经常有他的活动报道啊,泰平日报、晚报也经常刊发了的新闻照片。而且这个石维民太年轻,三十一岁就当上了常务副市长,并主持政府工作,这在中国市一级政府里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只要是泰平人,只要是看报看电视的,一般都会认识他,你怎么会就不知道呢?江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一般情况下,我只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报道,很少光顾泰平电视台的新闻报道。” “你姓石,他也姓石,你们长得就像一对亲兄弟,会不会是一个地方的人?” 石小兵笑了,“他哪里人?” “不知道。听说京城一个什么部里下派来的。” “哦,我是乡下人,当兵退伍的。” “我随便问问。你集中精力填表吧,等会儿我再交待你的工作。”江德说完捧着茶杯走出办公室。 文若竹挺喜欢石小兵这个小伙子,原因是小伙子机灵、勤快。他的到来让自己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石小兵不但熟练地承揽了办公室那几台电脑、传真机、复印机和档案资料管理的活儿,一有空还帮着进货、发货和接待顾客,非常能干。文若竹并不关注江德说的他长得太像市长石维民,但让她感到有点反常的是,很少来电脑城走动的妹妹江敏也突然光顾了。石小兵刚来了两天,她就来了两次。而且一来只对哥嫂打声招呼,话说不上两句就钻进办公室陪着那小子说话,有时还帮他干活儿。悄俏问她什么关系?是不是男朋友?江敏只是笑笑,回答也只有两句:什么呀?熟人。问丈夫和公婆,江德、江正华和赵敏都说不知道。既然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也只好静观以后的分晓了。 石小兵没有住到叔叔家。一来这电脑城确实需要一个守夜的,而且每月还能增加二百多元的收入。二来这里夜晚非常安静,他能静下心来集中进行高考的补习,江敏也经常赶过来帮他辅导。石维民知道石小兵工作很安心,而且高考补习抓得很紧,也就自然地落下心来。调换工作后,石小兵来家次数也多了点,一个星期吃一次饭,还买点水果来。这老太太和林家珍心里也自然高兴:这小子有心,孝顺。 深圳市政府与威尔公司芳子旅游实业开发公司联合考察团一行八人,在侯南军、李芳玲的率领下,于本周四中午安全抵达泰平下榻江天大酒店。当天下午,泰平市委、市政府召开了隆重的欢迎会。晚宴后,深圳联合考察团由史树友、石维民等市级领导陪同,观看了古老的、具有浓郁的林西地域特色的文艺表演。第二天上午联合考察团乘坐一部豪华大巴,参观了泰平市政建设,游览了城区周边的山水全貌。 早饭后,承载着考察团的大巴车从江天大酒店缓缓进发。 “尊敬的深圳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侯南军先生,尊敬的美国威尔芳子旅游实业开发公司总经理李芳玲小姐,尊敬的深圳联合考察团的各位领导,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欢迎您,欢迎您来到美丽的江城泰平。我叫王娜琴,这位叫张云月,今天就由我们担任各位领导观光的向导……”王娜琴话音刚落,张云月微笑着站起来,又是一段内容相同抑扬顿挫的英语欢迎词。王娜琴和张云月是泰平市电视台两位播音员,今天身着一身梅红色的紧身套装,衬托着她们高挑匀称的身材,尤显得青春美丽和庄重大方。她们担当着市政建设这一块内容的解说。两人均是一口字正腔圆、标准的普通话和流利的英语,一副圆润清亮的嗓音,再加上简练不乏活泼而幽默的词汇,一路上的解说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李芳玲今天然是淡淡的浅妆,身着林家珍赠送的那套米黄色上装、梅红色下装的套裙,显得高雅而又不失青春的活力和朝气。在后段游览山水概貌的过程中,李芳玲反客为主,凭她从小对家乡所掌握的知识,一路上兴致勃勃,不断地为考察团员们介绍了泰平的名胜古迹、秀丽的风光和历史发展。还讲了不少的小故事,让久居现代化城市的团员们听得津津有味。行至西子江岸边临江路西段,李芳珍为大家讲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在很古很古以前,在泰平这个美丽的地方,有一位勤劳勇敢的小伙子名叫龙山,是个大孝子,伴着双目已经失明的母亲度日,生活相当困苦。有一天母亲生病无钱请医生,龙山只好天天去河里捕捞小鱼熬汤给母亲补养身体。那一天山龙守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突然捕得一条金黄色的小鲤鱼。龙山好高兴,立即回家准备杀鱼煮汤。可那条鲤鱼在菜板上乱蹦乱跳不甘就范。山龙宽慰小鲤鱼莫动,只取两片鳞甲为母亲熬汤,决不伤它的性命。话刚落音小鲤鱼就真的不动了。山龙遵守诺言只取了两片鳞甲,然后将小鲤鱼送回河里放了生。母亲喝了鱼鳞汤不几天病就好了。 半个月后一位穿着黄衣服的俊俏后生突然来到山龙家找山龙。双目失明的母亲热情地让座请茶。“我是来找我大哥的。”“谁是你大哥?”“大哥就是你的儿子山龙。”俊俏后生讲了他的身世和拜访的缘由。原来那后生乃东海龙王的儿子小龙王,那天偷偷溜出龙宫化作小鲤鱼到处玩耍,不料贪玩时误入河内被山龙捕捉又幸被所救。回去后禀报父亲,龙王大悦,定要请山龙去龙宫游玩几天并许以厚礼相赠。 时值晌午山龙担柴回家,小龙王说明原缘。山龙征得母亲同意跟随小龙王来到河边。小龙王让山龙闭上眼睛由他背着走,让他千万莫要睁眼。山龙遵嘱。只听耳边生风,即刻就来到了东海龙宫。龙王见之大喜,设丰宴款待山龙,并安排小龙王陪他游玩了三天。山龙惦记母亲急着回家,小龙王说:“我看你是个孝义忠厚之人,故建议你,在我父王赠送你宝物时,你只要一只小白j和一颗定身龙珠,将来必大有益处。” 第二天,山龙与龙王说明返家理由,龙王更喜,即命小龙王领山龙到后龙宫的宝库选取喜爱的珍宝。那宝库的宝物真多,金闪闪亮灿灿。但山龙只拿了那颗定身宝珠,抱住在后宫走动的那只乖巧的小白j来谢龙王。龙王见状一惊,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山龙由小龙王送到岸上,二人告辞。 回到家里山龙将龙宫所见告之母亲,母亲非常高兴。山龙外出劳作,失明的母亲有小白j相伴,从此再也不感到寂寞。忽有一天山龙劳作归来,见满桌子的好菜,遂问母亲谁来家帮忙做的,母亲说并无人来家。连日如此,山龙好生奇怪。那一天山龙出门从半路突然返回,站在屋外窗边偷偷往厨房里看,那只小白j欢快地走进厨房里,“咕咕”地叫了两声,提提爪子扇扇翅膀,摇身变成一个美丽的姑娘开始忙活起来。山龙飞快地跑进厨房拉住了姑娘的手。姑娘羞红了脸,只得对山龙如实相告。原来小白j乃小龙女西子姑娘,龙王本不愿相送,但念山龙忠实可靠便答应将西子姑娘许配他为妻。 从此山龙多了个能干的帮手,家里渐渐殷实起来。夫妻二人勤劳恩爱,孝顺母亲。至后来失明老母至无疾而终,夫妻生有一子一女,日子倒也过得平静。不料平地起风波,打破了夫妻的恩爱生活。村里有一个凶恶的无赖欲占西子姑娘之美色,恨屡次不能得手遂起歹心,在山中设计害死了山龙。西子姑娘厮守着丈夫哭了三天三夜,悲极感动天地让山龙化成了卧龙山,悲伤欲绝的西子姑娘终于吞下了定身龙珠,化成了今天的西子江…… “一个美丽的古老传说,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听完李芳玲的故事,侯南军深深地感叹着。团员们也在小声议论,回味着西子江的传说。大巴车缓缓驶上西子江岸临江路东段,李芳玲突然站起身来,指着那段宽阔的江面兴奋地说:“请大家朝右看,那江中有个岛,泰平人叫做洲,方圆面积不算太大,但也足有八百亩。那就是西子姑娘的定身宝珠,所以这个洲就叫龙珠洲。” 大家举目望去,那龙珠洲整个地形真是圆圆的就像是一颗宝珠,确实太美了。气爽秋高,白云蓝天,金色的阳光映照着碧绿的江面,龙珠洲上芦花絮舞,鹭鸟飞翔,嗄嗄有声,好一个小巧玲珑剔透的世外桃园。 在那遥远的一个地方, 有一位美丽的西子姑娘。 她的衣裳像那天上的云彩, 她的眼晴像那天上的月亮。 …… 李芳玲手持话筒动情地唱起了儿时的歌谣《西子姑娘》。“好,唱得好。大家一起鼓个掌。”史树友一声倡导,满车掌声热烈。李芳玲一声谢谢,谢谢家乡的父老乡亲,继续用她甜美的声音唱起来,和着大家手掌击打的节奏,罗林森、刘中义、秦正联、贺长生、毛小伟一起,还有报社的刘明芳,两位漂亮的解说员一起放声歌唱起来。 …… 白云悠悠传颂着她的故事, 青山巍巍永伴在她的身旁。 …… 石维民、楚小兰是外地人,还有深圳考察团的其他成员不会唱,只在那里微笑着、击打着手掌,并跟着优美的旋律小声哼唱着。这热烈的场景忙坏了电视台的几位记者,他们不顾大巴车的起伏,一直不停拍摄和收录着这浓浓的乡情和乡音。 第055章 弦外杂音 从下午开始,考察团兵分两路。侯南军率领深圳市政府帮扶考察组由史树友、王名烈、刘中义陪同参观和考察泰平工业和农村工作。李芳玲率领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考察组由石维民、罗林森、秦正联、贺长生陪同,实地考察西子江、卧龙山的生态旅游资源。整个考察工作共进行了两天半时间。随后侯南军向泰平市委、市政府提出了共三个项目的帮扶意向,并签订了协议书:一、捐赠三千万资金帮助秦平缺水山区村民打井,解决人畜饮水困难。二、帮助泰平发展信息产业,引进深圳一家最大的通信设备生产企业到泰平发展;三、帮助泰平振兴轻纺工业,完成企业改制后的技术改造,促进产品的上档。 西子江生态旅游工程考察工作结束后,芳子公司与泰平市政府召开了一次座谈会。石维民在座谈会上提出了“保护生态,和谐自然,造福子孙”十二个字的开发方针,得到了芳子公司的认可。双方就工程整体规划布局和投资方式等具体问题达成了共识。待泰平市委常委听取汇报后再行签订正式合同。 第 17 部分 欲望文 第 18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划布局和投资方式等具体问题达成了共识。待泰平市委常委听取汇报后再行签订正式合同。 当天晚上,市委安排市人大常委会郑天才主任、市纪委严连杰书记和市政府周才学秘书长,陪同深圳考察团游览西子江夜景。 由史树友书记主持的市委常委会于晚上八点准时召开。 与往日不同的是,在市委第一会议室主持人坐席背后的墙上悬挂了一副白色大影幕,临近主持坐席侧面的会议桌上摆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台投影仪,石维民和列席会议的毛小伟已提前进入会场,正端坐在电脑前。 “维民同志,最近一直辛苦你了。今晚这个会还是由你来唱主角哟。”史树友今天非常高兴,一走进会议室就与石维民热情握手问候。“史书记,没什么,应该的。大家都很辛苦。”石维民笑了一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影幕上马上现出红色字体的会议主题。 史树友在开场白中以热情漾溢的语调,再次肯定了市政府近期所取得的工作进展和成绩。再次高度赞扬了石维民率队南下深圳所取得的两项重大成果,对于泰平的经济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会议进入第一个议题:由石维民同志通报了与深圳市达成三项帮扶工作的基本情况。这个议题没有任何疑问,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馅饼干捡的。会议室里气氛活跃,常委们人人脸上挂满微笑。不存在举手表决的程序,一致通过。“好,好。”史树友连说了两个好字,“现在进入第二个议题,关于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的问题,仍由维民同志通报。” 石维民简要地介绍了芳子公司实地考察情况,重点通报了市政府与芳子公司座谈会的内容。石维民着重强调,双方已进一步明确和统一了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必须坚持“保护环境,互惠互利,共促发展”的指导思想,贯彻“保护生态,和谐自然,造福子孙”的工作方针。紧接着石维民开始以幻灯的形式,详细介绍了工程整体规划布局和投资方式等具体细节问题。石维民介绍完毕,又将幻灯继续打在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初步规划布局(略图)上。 史树友见石维民已通报完毕,微笑了一下,“维民同志通报的情况大家听清楚了没有?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提出来讨论一下?” 石维民很清楚常委们对于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的一些具体问题比较敏感。这个议题必须充分征求意见,以求统一认识,达成共识。史树友话音刚落,石维民又补充了两句话:“搞好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促进泰平的经济发展,必须兼顾自然生态环境的保护,二者不能偏废。既要考虑眼前发展,更要考虑未来利益,才能真正达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目的。请大家畅所欲言,力求规划布局更加完善。” “同意。”“挺好的。”“没有什么修改意见。”会场中先后有几位常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其他同志呢?你们的意见是什么?可以提出不同意见,越具体越好,越细越好。这可是一个五个亿的大工程哟。刚才维民同志讲到了,功在近代,利在千秋。所以必须尽量考虑细一点。”史树友再次进行了动员。 王名烈摁灭了烟头,打了一个呵欠,举起双手抚了抚头上的白发,然后抿了一口茶水,抬头望着影幕上,“石市长,原来议过准备在龙珠洲上修座桥,怎么这图上没啦?还有,整个布局,景点是不是太少了,原来考虑的是三十一个,现在只有二十六个。卧龙山上的观江楼现在也由十二层改成七层了,不像是个楼倒像是个小亭子了。大姑娘的绣花鞋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老太太的小尖头鞋了呢?”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请大家严肃一点,各自发表意见。”史树友先笑了一下,马上收敛起笑容。“比喻不恰当,比喻不恰当。”王名烈有些尴尬。这也难怪,他是市委副书记,没有直接参加这项工作,对具体情况不是非常熟悉,开点黄腔也不足为奇。石维民没作任何解释,前面的通报中他已经讲清了整个规划布局,主要是从保护自然生态,保护环境出发进行调整的。在下午市政府的座谈会上,连罗林森都没提出任何疑义。 影幕上突然出现了两行大字:人、动物、植物三者互为依存,构成一个和谐的自然界。在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过程中,搞好自然环境保护,对于保护和改善人类的生存条件,具有极其深远的历史意义。 “王书记,关于这个调整问题,会后我再给你详细解释如何?”罗林森打了一个圆场。 王名烈盯了一下字幕,“嗯,好。但有一点我想在这问一下,她李总既然舍得投资五个亿资金,不拿来修桥修路,不拿来修房子,拿来干什么?到泰平来干赚啊?”这王名烈好像有点什么情绪,声音不大,但吐词清晰。 史树友皱了一下眉头,“老王……” 王名烈望了一下史树友,终于闭上了嘴巴。然后点上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但石维民却显得有些激动,他谈了自己的观点:五亿资金是威尔公司的,不是泰平市财政的。人家的钱拿来不是扶贫,不是救灾,不是解决泰平的市政建设和基础设施建设,也不是拿来解决泰平的温饱问题。人家的钱人家用来投资,既然是投资就要允许人家赚几个。投资能够促进当地的发展,带动当地发展。这是一个双赢的大好事。 石维民越说越激动:人家管理十年就移交,最大的获利者还是在秦平。我们先不说十年后。就说这十年以内的事。财政税收是泰平的;带动一批三产的发展是泰平;同时我们还用不着交纳任何培训费,就能学到人家管理旅游产业的先进经验和方法。而生态旅游开发做好了,还能促进生态的平衡发展,这确实是一个利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施工队伍是李芳玲自带?还是我们当地的?”王名烈吞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石维民说:“她不自带施工队。全国公开招标,包括设计和施工。” “还有其他的意见没有?”史树友扫视了一下会场。“没有。”绝大多数常委齐声回答。史树友开始作会议小结。史树友说,这两天他陪同深圳考察团进行了帮扶和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两个方面的现场参观考察,先后与侯南军、李芳玲进行了深入的交谈,对深圳市政府和威尔公司真心诚意地帮助泰平发展经济由衷的感激。他认为石维民在来泰平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主持市政府工作很有成效,特别是在促成深圳市帮扶和美国威尔公司投资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这两件大事上,立下了头等的汗马功劳。石维民同志年轻,学识高,精力旺盛,敢想敢干,希望大家今后要更多地支持他的工作。关于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有关具体问题,大家也没有提出更多的意见,算是通过。会后市政府要抓紧与芳子公司的正式签约,同时继续抓好后续的各项准备工作,确保明春的正式开工建设。 散会后,史树友留下了王名烈。石维民、罗林森在毛小伟的陪同下又赶往江天大酒店看望深圳考察团成员。 “石市长,今天会上,史书记对你评价很高啊。我听了都替你高兴。”坐在红旗车后座上的罗林森拍着石维民的大腿,笑眯眯地说。 “哪里话?工作是大家做的,成绩也是大家的。我要衷心感谢你罗市长的支持。” “市政府的工作一盘棋,大家今后要更多地互相支持。维民哪,我这个人虽然年长你一大截子,但非常惭愧,文化知识不如你,工作能力不如你,哪一个方面都不如你。个性脾气也不好,有时无意地冒犯了你,还要请你包涵和谅解。”罗林森态度十分真诚。 “罗市长,你是一个老同志,对基层和整个面上的工作情况比我熟悉得多,实际工作经验也比我丰富得多。我太年轻,比较急躁,有时沉不住气,态度也不好,特别是年初那次在你办公室里,我太不够冷静了。也要请你多多包涵啊。” “哈哈哈……你我老兄弟谁跟谁呀。笑也好,骂也好,都是为了工作。苦也好,乐也好,都是为了老百姓。那么久的事了,你还放在心里。那件事完全错在我自己,与你无关。哦,对了,我在泰平工作时间长,地皮儿踩得比较熟,今后你个人有什么困难就请照直说,兄弟之间别客气啊。现在的工作啊生活啊就主要凭感情。要把工作关系变成朋友关系,再把朋友关系变成兄弟关系,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也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是这么一个理儿。感谢老大哥的教诲。”石维民也不无真诚。 江天酒店到了。毛小伟迅速下车,拉开了后排座的车门,石维民、罗林森相继下车。就在这时罗林森的手机来了电话,罗林森看着号码,只“对,对”两声就关了手机。刚刚走进酒店的大厅,石维民又来了电话。 “对。这几天是太忙。哦。过两天吧,过两天你打电话过来。好,现在我正有事。好,再见!”石维民关了手机,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紧随罗林森其后上了电梯。 第056章 肥水诱人 在江天酒店大堂里,让石维民摇头和苦笑的电话是胡一发打来的。他确实迫不得已了,才壮起胆子给石维民打了这个电话。 胡一发得知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即将上马的消息非常动心。五个亿投资的工程,如果能揽上能赚多少?这数字可能吓人。别说这一锅肥r自己是否能够一口吞下,就是能分它个一盘一碗的也会让自己肥得流油了。胡一发想了很久,究竟如何才能走通这个路子。直接找芳子公司老总李芳玲?不行,不认识。找石市长,史书记?也不行,这段时间他们太忙,况且石维民不好说话,史树友又从来没有直接会过面。究竟找谁合适?罗林森?王名烈?可以试试。胡一发拨了两个电话,依然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找贺长生?恐怕更是不行,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别说能c不上手,恐怕他连话儿也说不上。但这事贺长生还像是自始至终参加了,报纸、电视台报道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招商引资和实地考察时,上面有他的名字。兴许他了解内幕,可以先和他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打通关节好。手机拨通,贺长生接了电话。胡一发本想直接电话里谈,转而一想又感不妥,话题马上变了。 “贺老弟,最近一直跟着石市长,怎么样?和他关系拉得如何了?” 贺长生正在市政府小会议室参加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招商引资座谈会,一听是胡一发的电话,马上走出会议室来到过道的尽头,对着手机深深地叹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实话实说:“难。那也是一根和秦正联一样不进油盐的四季豆啊。跟他跑了一趟深圳,工作上我是为他铁起了的,他对我的印象也很不错。我为他老婆买了点首饰,钱也不多,不到一万块。谁晓得他知道后三番五次的要退货,最后还是原价还了钱。这事弄得我十分尴尬。不过还算不错,他没有当面找我,是让毛秘书转交的。算是给了我一次面子。” “哦。慢慢来,慢慢来,感情投资不能急。”胡一发安慰着。 “是这么一个理,我不会放弃他。” “好。老弟有志气。贺老弟,这会儿有空没有?想不想去潇洒走一回?”胡一发笑了。 “想倒是想,只是我还在忙。石市长正在组织召开座谈会,不好溜。这阵子已经下午五点,估计会也快结束了,一结束我就来,什么地方?” “老地方。” 贺长生挂了手机,轻步踱回座位。李芳玲正在讲话,贺长生饿狼般盯了一眼,靓丽的身影散发出诱人的光晖,甜甜的声音醉人心弦。这个s货!真惹人。贺长生暗暗笑骂了一句,再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心里已也无法安静下来了。他刚眯上眼睛,眼前马上又出现了钱正生美女如云的红艳娱乐城,还有那个令自己心醉、风s无限的方红……方红真的来了,嘻嘻哈哈地笑着走过来了,一阵香气袭人,耳朵痒痒的,她的呼吸?分明是她撩人的呼吸。脸也痒了,恐怕又沾上了不少的口红了吧。“生哥,来,抱抱我……”方红发嗲似地扑进怀里,好温存,浑身的血流顿时加快了,不争气的地方马上就鼓了,胀了,潮了,湿了,真难受。来吧。忽然怀里的方红又变成了李芳玲,一阵更高档的香气顿时麻酥了全身,来吧,我愿为你死,只为了这一次刻骨铭心、魂飞魄散的享受…… “贺主任,散会了,走吧。”毛小伟拍了拍贺长生的肩膀。 贺长生一惊,抬头一看见会议室里已经空空如也。“晚上,去不去陪客?”贺长生摇摇头,“不啦。我有急事。”“哦。走吧。”贺长生懒洋洋地收好笔记装入手提包站了起来。下了楼匆匆地与毛小伟告别,飞也似地出了大门,一招手上了的士车,“去红艳娱乐城。” 贺长生匆匆忙忙赶到红艳娱乐城大厅时,倪莫惠和方红正陪着胡一发坐在沙发上说着话。见贺长生来了,三人同时立起身来。“欢迎贺主任大驾光临。是唱歌还是保建”倪莫惠满面笑容。“就做个保健吧,这几天陪着他们到处跑,浑身像似散了架子。”贺长生说。“走吧,生哥,今天红儿一定给你揉舒服,为你彻底解乏。”方红早已挽上了贺长生的胳臂,猴急地拉了一下,“走,生哥。老房间。” 贺长生斜视了方红一下,这个尤物。时下已临深秋,天气已经凉了,还穿得这么薄爽,一身白色透明的乔其纱裙,短短的,上下l露着嫩藕般的一双手臂和匀称的白腿儿,中间露着小小的肚脐眼儿,胸前那一对不知让自己揉搓了多少回的丰满大波儿,正一闪一闪轻轻地跳跃着。一双不大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纱袜,还有一双梅红色绣花平底布鞋。一张青春的笑脸,这会儿正斜靠在自己的肩头,暗红色的披肩长发擦得脖子痒痒的。喷香的气息,撩人的r体,这个尤物,整个人儿太鲜嫩了,嫩得可以掐出水儿来。看着看着,贺长生鼓的地方忍不住猛地胀了起来,他轻轻地咬了一下舌尖,然后笑了。 “要么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先和胡老板说个事。”胡一发说:“这会儿不说。等会儿楼上茶坊见面再慢慢谈。我已订了餐,就在那里吃,边吃边谈,时间有的是。倪老板,再等一个小时你喊钱老板一起过来吃饭。方小姐也一起啊。”倪莫惠说,“谢谢了,胡大哥,别太客气,要请客也该我们作东。你们要谈正事。我们就不来了。”胡一发说:“不是请客,便餐。我已在隔壁的李家饭店随便订了几个菜,等会儿他们送上来。”“今天免了。再次谢谢,改天我们作东。”倪莫惠笑嘻嘻地告辞而去。 贺长生建议胡一发也做个保健。胡一发说,他已经给文若梅打了电话,等一会儿看她能不能过来一起吃个饭。“走吧,生哥。胡大哥老相好就要来了,你还磨蹭什么?未必你还想赖在一起当灯泡啊?”方红又拽了一下。“小蹄子,等不急了?等会儿整痛你。”贺长生色迷迷地抬起了脚步。“整痛就整痛。谁怕谁啊??”方红挠了贺长生一下。两人搂肩搭背嘻嘻哈哈地走进了长长的通道。胡一发笑了一下,斜靠在沙发眯起了眼睛。 很准时,一个小时后,胡一发、贺长生、方红、文若梅已经坐在楼上的茶坊包间开始聚餐了。方红和文若梅早已厮熟,只是隔了好长时间没有相聚,这一见面自然话多,打情骂俏,嘻嘻哈哈,亲热的不得了。菜不多但很精,酒是胡一发自带的一瓶五粮y。四包烟也自然是非软中华而不能相配了。 窗外飘起了烟雾蒙蒙的秋雨,雨滴开始嘀打着雨蓬。宜人的天气,可餐的秀色,满屋的芬芳。美酒伴佳人,此时的贺长生已是大开了胃口,那五粮y酒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尽管朝嘴里吞,不大一会儿就消去了半瓶儿。方红知道两个男人还要说正事,和文若梅一人喝了一碗汤,就先去了歌城等着两个男人。 两个靓妹儿先自走了,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雨蓬还在嘀哒嘀哒地响着。“贺老弟,听说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招商引资,市上已经搞定了?五个亿,工程大哦。”又是三杯下肚,胡一发为贺长生点了一支烟,然后话头一转,切入主题。 “怎么啦,胡老大心里痒痒了?哈哈哈……”贺长生大笑起来。 “有钱谁不想多赚几个?这个工程如何招投标?我有没有希望?” “我说胡大哥啊,你是不是也太猴急了点?还早呢,还没进入那个阶段,最快也要到年底才会搞招投标。你想早下手为强啊?” “还是贺老弟知道大哥的心思。这事你得帮帮,大哥忘不了你的好处。” 贺长生突然叹息了一声,说这事确实有些难。然后为胡一发分析了一番。那个美人儿李芳玲,你胡一发靠不上,连边也沾不上,你无法下手直接去找她。罗副市长和王副书记也不一定能c上手,能为你帮上忙。只有两个人可以说上话,一个是史书记,一个是石副市长。如果能做通石维民的工作,承揽工程的希望最大。那个美人儿不仅是他的同学,而且对他言听计从,好像对他还是一往情深哩。但这个石维民,礼他不收,钱他不要,你说这话怎么说,头茬儿怎么接啊? “我已给王副书记和罗副市长分别打了一个电话。” “两位领导怎么说?” “罗副市长这次不知怎么一回事,哼哼哈哈地很不爽快。” 贺长生笑了,“他为难呢。c不上手啊。王副书记怎么说?” “这次王副书记倒很干脆,答应帮忙说话。” “哈哈哈……王书记?他那是冒皮皮打飞机绷着头皮说硬话。” “你还笑?你胡大哥快要为难死了。” “可以试试找一下史书记。” “没见过面,不好开口。” “那就找张春梅,史书记听老婆的。张姐你认识,改天我再约她一次。但最可靠的办法,还是找到石市长。只有他可以左右李芳玲。” 难啊!这次又轮到胡一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原指望石维民的侄儿石小兵能长期留在大华公司,完全可以利用这层关系慢慢打通石维民这个关节。谁知那小子怎么的竟连一声招呼都没打,一个月的工资也没领,就突然跑了。这事儿真是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这下子靠什么?那风筝线线怎么一夜间就突然断了呢? 贺长生安慰了一番,鼓励胡一发不要泄气。路子是人走出来的,办法也是人想出来的。贺长生看看手机的时间,“今晚他们常委们都在市委开会,就是专门研究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的事。现在已十点钟,估计已经散会了。你给石市长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口气再说。” “行不行?”胡一发犹豫了一下。“管他的。拨通了再说。”胡一发端起酒杯一仰而尽,然后拨通了石维民的电话。 第057章 旧情再燃 连夜的零星小雨到早上终于停了,略感微寒的秋风已了无踪影。秋高气爽,蓝天上飘着白云,远处的青山显出一片翠绿,阳光暖暖地洒向西子江畔,江水平静无波,一片碧蓝如镜。从城区向西八公里这段西子江的两岸连同那块约八百多亩地的江心龙珠洲,长满了一大片满开着白花的芦苇。那芦苇的叶儿还没有完全枯黄,青黄相间的叶儿衬托着那丰满的花蕾,从稍远处极目远望,就像是雪后的晴天,一片雪白的世界里,间而露出那地上的青草和小树儿。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嘈杂,置身其境,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和忧愁。这块小小的天地就像是一块远离红尘的世外桃源,连空气都是那么地新鲜。 多美的景色啊!也亏得前天实地考察看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坐在红旗车副驾驶座上李芳玲侧首望着西子江,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少年那天真浪漫的时代,心里突然兴奋起来。明天就要离开久的故乡了,离开永运难以割舍的心上人石维民了,心里又突然生出一丝惜别的惆怅来。李芳玲转过头,见石维民依然目不斜视,聚精会神稳隐地驾驶着车子。这个男人,为什么当初不生在西子江边?要是他也能降生在这个地方,要是咱们俩也能像他们夫妻那样青梅竹马,从小就是同学,那该多好!唉,错过了,错过了一生的夫妻缘份。 连续三天的实地考察和座谈,就像打仗一样紧张,终于签下了那份让石维民倍感满意的正式投资协议。整个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计划两年完工,可望明年春节后正式开工。这一工程建成后,每年可增加财政收入八点五个亿。正式投资协议的签定,让石维民心里对李芳玲十分感激。 昨夜聚餐后,李芳玲拧着个包在石维民的陪同下走进了市政府大院。今夜林家珍刚好在家。李芳玲为老太太买了一套时装,送给林家珍是一条让她非常喜爱的蓝宝石项链。对于这位一身充满高雅的洋气,曾为情敌的到来,林家珍倒也表现得落落大方,非常热情,两姐妹谈得十分投机。李芳玲不参加市上安排的参观项目,计划笫二天过江单独实地考察江心洲,邀请林家珍一道前往,无奈她要上白班,主动让石维民陪同。当即拉开冰箱,装上了一大袋零食和饮料,让石维民笫二天带上。李芳玲心里十分感激林家珍的大度为人。 李芳玲早上起床后,特意换了一套米黄色的毛线紧身套裙,外面套着一件红色带花的小马甲,配着一双精致的棕色的长筒皮靴。这套行头包裹着她那修长匀称的美好身材,显得稳重而不轻佻,漂亮而不招摇。 抬手看看表,已是八点二十分,李芳玲想到又要和石维民单独在一起,那渴望的心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周身马上就有了化学反应……“铃子,王家渡口到了。”石维民微笑着,一声轻唤惊醒了陶醉中的李芳玲,李芳玲站起身轻理了一下衣服,背起挎包下了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村里停个车,十分钟。” 李芳玲独自站在江边一会儿,终于抑制不住狂跳的心,开始迈着轻松的步伐来回走动,并哼唱着一首轻快的流行歌曲。偶一回首喜不自禁地看见石维民正朝这边跑得气喘嘘嘘,赶紧加快步伐走过来迎接。“玲子,我没有迟到吧?”石维民满脸红朴朴地轻声问了一句。“没有。累了吧?”李芳玲体贴地接过石维民的手提袋。石维民露出了快乐的笑容:“不累。”李芳玲左右环视了一下,见周围并无人注意他俩,忙从衣兜里掏出一条手绢,轻轻地为石维民擦着额头沁出的汗珠,心痛地说:“瞧你?汗都冒出来了,还说不累。”“铃子,让我自己来吧。”石维民接过手绢,擦了擦了脸上和脖子上的小汗珠,俩人一起走到江边。 那儿刚好有一只小木船。艄公是个年青人,性格非常活跃。 “洒家姓秦,在此摆渡已经多年。服务周到,有目共赌。请问客家是过江还是到龙珠洲?”李芳玲一听乐了:“谢谢你的服务,客家就到龙珠洲。”那艄公又问:“客家需不需返回?”“怎么不返回?那里又没有房子。”李芳玲笑得更欢了。“请问客家,几点来接?”李芳玲征求石维民意见,石维民微笑着伸出了四个手指头。“那就下午四点吧,请准时接哟。”李芳玲预付了一半的租船费,牵着石维民上了船。“好嘞!请客家坐稳了。”艄公使劲一撑竹杆小船离了岸,艄公收起竹杆又轻快地荡起了双桨,小船如梭般地冲向江中,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江心龙珠洲。艄公撑稳了船,石维民扶着李芳玲上了岸,回头客气地对艄公说:“谢谢你。别忘了下午准时接我们!”艄公说:“请客家放心吧,洒家忘不了,祝客家玩得开心,玩得快乐。”艄公说完一声大笑,随即掉转船头向王家渡划去。“谢谢!谢谢!”石维民、李芳玲齐声答谢,双双举手向那位热心肠的秦姓艄公挥手告别。小木船已荡远了,两人立即牵手钻进了龙珠洲茂密的芦苇丛中。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一条美丽的西子江。 白云荡漾碧波中, 青山相偎江之畔。 风扬白帆去飘荡, 花引百鸟来歌唱。 李芳玲突然放声高歌起来,石维民马上从背包里拿出了那支“久违”的竹笛,贴上竹膜吹起了这首著名的《美丽的西子江》。伴随着那竹笛的欢快而清脆的旋律,李芳玲越唱越欢,歌声飞扬,激荡江中。 有人说这美丽的江畔, 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有人问江在哪里? 江在秦平啊我的家乡。 悠扬清脆的笛声和优美的歌声惊动了栖息在芦苇丛中的白鹭,一群又一群地飞向蓝色的天际。好美的自然景色!……还有身边这一位帅气十足的石头哥。李芳玲心里快乐地感叹着。石维民收起竹笛,不停地按着照相机的快门,摄下了那碧蓝的水天一色,摄下了那“亭亭玉立”的芦苇和那纤纤飘扬的芦花飞絮,摄下了那一群群冲向蓝天的白鹭,又不停地摄下了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李芳玲。 龙珠洲洲上因为没有开发游人不多。石维民陪着李芳玲转了几圈,一路上他谈了自己的建议,这块五百亩的芦苇地可以进行适当的旅游开发,但前提必须要保护好湿地,否则大家都要成为历史的罪人。李芳玲说,这里也是我的家乡啊,我朝思夜想,魂系这块热土,为把她建设得更加美丽,决不能以牺牲自然环境为代价,这是你石头哥念念不忘的口头禅啊。两人对视而笑。 走进芦苇腹地,一路上遇到了几对恋人。李芳玲触景生情又牵起石维民的手,来到了芦苇纵深处,“铃子,你看,那是什么?”顺着石维民指向的方向,李芳玲惊喜地看见了芦苇丛中有一窝的白鹭鸟蛋。“这些该不该保护?所以我希望芳子公司在作具体规划设计时,一定要充分考虑如何搞好西子江的鸟类保护。”李芳玲笑了,“石头哥,你念念不忘市长的职责啊?你放心,具体设计会让你审查通过。我们说点别的吧,这个话题已经议论两天了。我们现在都换个身份好不好?就像刚才一样,唱唱歌吹吹笛多好。” 找到一块平坦的高地,放下行李包,石维民手脚并用地踩平了一小块芦苇,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塑料布铺在地上,蓦然间一座天然小帐房呈现在眼前。好一个清静的世外挑源,李芳玲的心颤抖着……她迫不及待投进了石维民的怀抱,时间顿时凝固了…… 天地间出现一片寂静,静得只有俩人的喘息声。那一刻依偎在石维民怀抱里的李芳玲,感到非常地幸福。她羞涩地轻抚着石维民的头发,无限柔情地呢喃着:“石头哥……如果我们天天都能在这儿,那该有多好啊!”“是啊,那该有多好啊!”石维民心里也十分动情地感叹着。李芳玲翻身坐了起来,从背包的小口袋里蟋蟋嗦嗦地掏出了一首《多想》,开始轻轻地朗诵起来,那声音恍若隔世的哀怨从灵空中缓缓传来。 也许是这命运的安排, 让我走不尽人生的漂泊, 漂泊在那无穷的未来。 也许是这一生的错过, 让我这样孤单地徘徊, 徘徊在你的心窗之外。 我好想冲出世俗的牢笼 多少回想放弃又感无奈 我渴望你的情你的爱 渴望我醉死梦中不再醒来 犹如一种剜心的忧伤感穿身而过,石维民整个表情凝固了,凝固的就像一块冰凉的石头,两眼直视着远方一动不动,慢慢地那眼角忽然滚出两颗泪来。他的心灵在哭泣,在呐喊:铃子,石头这一生亏欠你啊,你原谅我吧。来生,来生我一定要让你做我的新娘,我会一辈子呵护在你的身旁。 李芳玲泪眼婆娑,已看到了石维民表情的变化,她心痛了自己又开始心痛他了。“石头哥,你别太难过。”她抱住石维民开始亲吻他的眼,石维民无语,仍然一动不动,像个乖巧的孩子任由她亲吻和抚摸。“石头哥,你别太难过。我曾答应过你,我一辈子都不会伤害林姐,一辈子不会让你难堪。为了你今生的幸福,我会慢慢学会坚强,就让我一个人承受这感情的折磨吧。我的石头哥……” 慢慢地石维民收回了久久远望的目光,缓缓地伸出双手抱住了李芳玲,声音里充满着无限的伤感:“铃子,这一辈子我实在没办法,我实在对不起你。来生吧,来生我一定会深深爱你,做你的好丈夫,做你的好男人,一辈子心不变。今生,你就把我忘记吧……”石维民无限怜惜轻轻地吻着李芳玲,然后那香唇又迎合上来,长久地粘在一起。“石头哥,还有一首呢,你来念好吗。”石维民接过诗稿见是一首《渴望》,笑了一下,“还是你念我听吧。”“好。”李芳玲开始背诵,声音不再是先前的忧伤。 多少个无眠的夜晚, 我常这么静静地想。 多想见面问你一声, 你是否已经把我遗忘? 多少回驻足窗前遥望 我常这么痴心地盼。 多想依偎你的怀抱, 你是否还能爱我依然? 李芳玲脸庞潮红得像那三月的桃花。她紧闭着双眼又开始满脸地亲吻着石维民。石维民已感觉她浑身发软,呼吸急促,一颗心也随之狂跳起来。双手开始游动着,他轻抚着李芳玲丰满的茹房,还有那双修长而白皙莲藕般的大腿。然后那只手顺着大腿根部进入了神秘领地。燥热的身体已经散发出一片香汗味,李芳玲强烈地渴望着,昏沉迷乱中已抽出手来大胆地探索着石维民的全身。两双游动的手节奏加快起来,李芳玲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几乎呐喊般呼唤着:“石头哥……快来吧,我要你!”高c顿时叠起,伴随着震撼灵魂的电闪雷鸣,天地也仿佛猛烈地相撞在一起。 许久,俩人终于分开了,一切又归于沉寂,一阵长久的沉寂。两对眼睛共同仰望着上穹:那天好蓝好蓝,云儿好白好白。两颗心也在共同的呼唤着:愿天地撮合,来生让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寂静,一阵长久的寂静。石维民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信号差无法通话。石维民刚挂上机盖,不大一会儿又响起了短信提示的铃声,石维民一摁键,屏幕上马上显出了几个大字:“有急事,请速到市委办公室。史树友。” 第058章 深爱难舍 石维民和李芳玲被史树友的一个手机短信,惊醒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春梦。石维民心里明白史树友这个泰平官场的老大,非紧急的事儿不会打不通电话就发短信。可究竟有什么事儿这么急呢?石维民左猜右想始终找不到答案。而此时的李芳玲已如大梦初醒,被那个短信弄得雅兴全无,恹耷耷地爬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装束,帮着石维民收拾好物品,然后浅吻了一下石维民,牵起他的手,快步奔向龙珠洲的渡口。 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来了一只渡船。过了江上得岸来,两人一起跑向停车处。石维民快速起动红旗车很快就将李芳玲送到江天大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晚餐见。”石维民没有下车,只是微笑着目送李芳玲下车走进大厅。 办公室的两道门都是大开着,估计史书记正在等着他。果然一走进会客室,就见史树友正端在里间办公室里翻着文件。“史书记,什么事这么急啊?”走进办公室的石维民浑身冒着微汗,略显得有点气喘嘘嘘。 史树友见石维民来了,马上放下手上的文件,端着茶杯起身来到会客。“这两件事说急也不急,说不急也有点急。来,坐下说。今天跑远了?看你都冒汗了,先喝口水儿。”史树友笑着端过一杯茶来,然后坐在沙发上掏出香烟想要递给石维民一支,石维民马上摆摆手。“哦。忘了。你戒了。戒了好。”史树友收回手自个儿点上了那支香烟。石维民真的有点渴了,吹吹杯口的茶沫儿,轻轻抿了两口,静等着史树友发话。 “明天上午候南军、李芳玲他们就要离开泰平了。上午我让市委办公室为他们每人买了一件绸缎睡衣,一箱石榴,都是泰平的土特产品。” “哦。这两种土特产挺好的,花钱虽不多,也是对我们泰平的一个宣传。” “有三件事需要同你商量一下。一是今天晚上的欢送宴会,我想请你致词,我主持。二是明天上午送他们最好送到锦绣机场,也想劳驾你再辛苦一下亲自跑一趟。你看如何?” 致欢送词,送客人到机场,这算个什么急事?石维民心里嘀咕了一下,嘴上却很干脆:“行!就这么办。这不算什么辛苦。” 史树友非常高兴,接着说得这件事确实很重要,不亚于深圳市政府的帮扶和西子江旅游开发的招商投资工作。下午三点,卫民生市长从京城打来一个电话,说西部石化城的项目,国家计划发展委员会和国家石化总公司很快就要定点了,全国各地对这个项目竞争激烈,建议马上派个市级领导带上一两个精干的人去京城活动活动。史树友琢磨这事最好还是要请石维民出马。“你在部里工作过,熟人多,还有个老部长作后盾,卫市长也可以帮着一起跑。维民,再辛苦一趟,你看怎么样?” 这事确实重要。石维民一听非常兴奋,“行。我跑一趟。” “维民,你看这事又辛苦你了。先准备一下,四天后出发如何?” “没问题。” 史树友建议石维民多带点资金,该送的还是要送,该请的还是要请。现在跑项目要资金哪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哈哈,跑部钱进嘛。至于买不买什么土特产捎去由你定。带几个人,带谁去也由你定。还有,你来泰平九个月了,林医生也在泰平,建议带上她一起去,顺便看看你们的女儿,可以多住几天,一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二来可以好好休整一下。 热情的关怀,细心的体贴。石维民直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谢谢史书记的关心。”一句由衷的感激之情脱口而出。 第二天,深圳联合考察团离开秦平,石维民直把他们送到林城锦绣机场才挥手告别。返回泰平后,史树友、石维民再次率领相关人员对石化城的选址进行了一次实地考察,最后形成了两种方案:罗林森主张将地址定在城边,理由是可以拓展城区面积,扩大城市规模。石维民主张将地址定在离城区二十公里与泰西县的交界处,理由是离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区距离较远,更有利于生态环境的保护。市委召开了石化城选址的讨论会,对两个方案进行了分折比较,史树友带头发言肯定了石维民的方案,结果很快确定。 石维民北上京城的时间最后敲定,随行人员只有秦正联和毛小伟两人。林家珍得知能和丈夫一起去京城看望女儿已是兴奋不已,还未成行就到医院请好了公休假,又为女儿和二哥二嫂买了一大堆土特产和衣物。她想婆母一起去,老太太当然想看小孙女儿,只是这屋子也要人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看家。石维民利用剩下的三天时间下了一次县,检查了农村的秋收秋种。这林家珍上班也好,在家也好,天天歌声嘹亮,就等着和丈夫一起出发了。 正式动身去京城的头天晚上,石维民不顾连日奔波农村田坎地头的疲劳,按照李芳玲事先的约定,打开了电脑qq。楚小兰已在上面留了言:石头大哥哥,? 第 18 部分 欲望文 第 19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1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正式动身去京城的头天晚上,石维民不顾连日奔波农村田坎地头的疲劳,按照李芳玲事先的约定,打开了电脑qq。楚小兰已在上面留了言:石头大哥哥,你是一个好官,好官做的好事,老百姓永远记在心里。国庆将至,小兰子祝你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事业发达,合家幸福。“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又改称呼了?”石维民笑了一下,回复了几句祝福词就关了楚小兰的qq。 李芳玲今夜在线没有隐身。石维民用英语快速地输进了几句别后的问候语。 “石头哥,晚上好!别来无恙?”李芳玲同样用英语回话。 “铃子,衷心感谢你为泰平父老乡亲所作出的杰出贡献。泰平人民永远记得住你。我们企盼着明年春天花开的时节,恭候你青春的芳影。” “石头哥,铃子永远记住你的情,记住你的爱。你是我心中的偶像,是我精神的支撑。” “希望你多多保重身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一个好女人,石头更寄希望玲子早日找到属于你的,让你真正能够有所依托的那块情感天地,衷心地祝福你一辈子快乐和幸福!”石维民努力控制着情感的迸发,输完了这几句话后,开始等待着她的回答。 石维民等待着,等待足有十多分钟,银屏上却没有一个字。看那头像依然是亮的。“铃子,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石维民又输了两句仍然没有回复。也许是接了一个长话吧?石维民猜测着,然后笑了一下。出来了,出来了一大篇文字。 …… 石头哥,我一生最大的幸运和不幸就是因为认识了你。我只恨苍天为什么不将我和你降生在同一个地方,让我错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姻缘。我知道你已有了一个幸福的家,你有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和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儿,而且你非常爱你的林姐。我无意涉足你的家庭,去做一个被人背后痛骂的第三者。和你做了九年的同学,从大学第一学期开始到毕业到今天,从国内到国外,从国外又回到祖国,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来,我就一直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这一生已是毫无希望,但我心里依然那么苦苦地渴望着,企求着和苦恋着……你是我一生永难消失的白马王子,是我心中永恒的爱人! 你来深圳,我去泰平的时间都是太短太短,但就那么短暂的几天时间却为我的一生带来一段最美好的时光,一段永远值得珍藏在心中的美好记忆。我难忘你对我的无微不至的关杯和帮助,更难忘你给予我的身心浑然一体而刻骨铭心的抚爱。石头哥,你是一个正直勤奋为民的好市长,你的心里时刻都装着泰平的父老乡亲,这一点让我心里十分折服和敬佩。尽管如此,你还是能够冲出了世俗的藩蓠给了我深深的关怀、体贴、慰藉和抚爱。我难忘啊,难忘与你相见的每一个分秒,每一个细枝末节。我难忘啊,更难忘那不眠的潇潇雨夜,难忘你在深圳给我留下的绵绵温馨,更难忘那西子江龙珠洲的蓝天、白云和那自由飞翔的白鹭,还有那芦苇地里漫天飞舞的遍地花絮…… 当我离开泰平,离开林城,走进机场安检站时,我好想痛哭,而且好想依偎在你的怀抱里放声大哭。我舍不得离开你放不下你。但舍不得离去也要离去,舍不得放下也要放下。在这离别后的几个夜晚里,你可知道?我的心是多么地痛苦和忧伤!我渴望你的突然出现,来抚平我心灵的伤痛。但我却不能也不愿。我知道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还要去泰平,还能和你在一起,但我屈指数数,明年的春天又是多么的遥远…… 石头哥,铃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一辈子的开心,快乐,平安,幸福。一生活得最好。因为我无法改变对你情感的依赖和深爱。有些事目前我无法对你言明,因为我要遵守自己的诺言。在深圳的别墅里我曾经说过,无论今后你是继续从政,还是改行经商、从事科研或者出国发展,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尽全力帮你。因为我爱你。我只所以全力促成威尔公司投资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除了泰平是我的故乡,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源自于我对你的深爱。无论今后你我如何变化,我依然如此。你不要问为什么,我只要你的开心。 石头哥,请原谅我未能控制情感的喧泻,希望不会影响你的情绪。原谅我,也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放心我吧,我心中永远的好石头哥! 再见。晚安…… 石维民眼里已泛起动情的泪花,心里涌出一股牵动肺腑的酸甜苦辣。“铃子,好铃子,石头谢谢你……”银屏上没有回应。“铃子,你要保重啊。我也希望你能开心和快乐……”还是没有回应,显然对方已关闭了qq。 铃子,你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非要这样苦自己啊?石维民心里发问了几句,终于冷静下来:这么一个熟悉的李芳玲,一个同窗九年的老同学,为什么有时又让人感到有些陌生?她有背景?什么背景?这十多年来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她有什么背景。她是泰平人啊,她对泰平很熟,甚至比我还熟。可她是泰平人,这次来泰平却没有提出去老家看看。她父母在哪里?她家里包括老家还有些什么人?唉,石维民哪石维民,你真是一个马大哈,太粗心了,人家来了泰平,就应该主动提出陪她去老家看看啊。竟然因为忙就疏忽了,马大哈!石维民摇头苦笑了。 “石头,史书记电话找你。”林家珍站在书房门口微笑着。 第059章 北上京城 省委李康民书记亲自找我当面谈什么?工作调整?卫市长一回来,我就可以不再负全面责任,只履行好我的常务也就行了,这要轻松的多。改作市委副书记?让王名烈或罗林森做常务副市长?这些都无所谓,也无需李康民书记找我当面谈,更不需要让史书记转告。对年轻领导干部进行帮教?可以直接打个电话明说。究竟什么事,需要这么郑重其事? 面包车已驶进林泰高速公路,靠在座椅上的石维民又在思考着昨夜史树友打来的电话。史树友请石维民去京城路过林城时顺便去省委大院一趟。一是市委办公室给康民书记买了两箱石榴需要送过去;二是康民书记要找石维民当面谈话。接到这个史树友的电话,石维民很是想了一阵子,但未揣摩个什么眉目来。要不是林家珍催着早点休息,说一大早要赶路,石维民差一点儿就一个电话打到了省委李书记的家里,因为石维民心里历来搁不住话。 官场就是这样,人与人互相之间关系十分敏感,尤其是下级对上级,有时甚至只是一两句话也会让下级掂量一阵子。石维民虽然从政时间不长,抛开在部里工作的时间不算,因为只那是一个办事员之类的差事,还算不得是严格意义上的官场中人。从当县委书记开始计算,至今还不足三年,这在官场里确实是资历太浅,太嫩了点。虽然当了个常务副市长,官帽儿也不算小了,但从资历上说那真只能算得上是黄瓜还没起蒂儿。所以那次在罗林森办公室吵架,罗林森骂他太嫩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有时资历就是资本,在有些场合老资格的说话就是份量重。在泰平官场罗林森、王名烈这些老资格的眼中,石维民只能算个嫩秧子。要说服气也只能是个表面现象,因为他们猜不透石维民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上面究竟有谁是他的背膀子,说白了就是靠山吧。 京城来的,一个那么年轻的小青年一下来就当主官,只当了两年县委书记又调到市上,虽不是名义上的主官却又是实质上的主官。这不是有意安排是什么?有没有可能就没有一点来头?许多人熬到这个份上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多少心血,等到好不容易熬上了,人也差不多快要到站了。在京城这个级别的官算不了什么,因为那里天地宽,所以太多了。有人说在京城,县处级只能算小虾,厅局级算小鱼,部省级才能算得上是一条鱼。如果县处级算小虾,你说石维民在京城算个什么?一把抓一大把,太多了。没有来头下不来,更不会这么安排,进行重点栽培了。 石维民从京城下来后,才算得上是个官场人物,在北河县、泰平市也都算得上是个大鱼儿。虽然还不到三年时间,但石维民对于官场的一些所谓规则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譬如说,有些时候你想说话,你必须忍着不说;你不愿意说话的时候,你得违心地张张口,说说应景的词儿。再就是必须准确地揣摩好上级乃至于同级领导的心思,才能准确地把握好自己下一步的言语和行动。这一点石维民确实还嫩了点,因为太年轻。 来泰平后这九个月时间,石维民对于罗林森们的心事也还是有些了解,对于自己的到任,他们肯定是心里不服,为了工作,为了和平共处,也只好面子上过得去罢了。因为自己太年轻,资历太浅,石维民还是努力克制了自己,尽可能地做到处处尊重他们。但正由于年轻,年轻气盛,心里搁不住话,搁不住事,有时还是让他感到有所难堪了。李康民书记会不会就因为这个要当面找自己谈谈?嗯,有可能。 石维民仰靠在座椅上,一路上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面包里空气太沉闷,没人说话。也许是这段时间工作确实太紧张了,都太疲乏了。背后有人扯着小鼾声,石维民转身朝后面张望了一下,见毛小伟和带车送行的刘中义都在打瞌睡,那鼾声是毛小伟发出来的。石维民笑了,人说胖子才打鼾,毛小伟并不胖也会打鼾。只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秦正联依然精神抖擞,像个军人似地挺直着胸膛注视着前方。而身边的林家珍也睡了,脑袋一直靠在自己的肩头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她还在笑呢,又梦见女儿毛毛了吧? “小马,还有多少公里?”石维民问。 “快了。已进入市郊,到省委大院估计最多也就不过二十公里。”小马说。 “石市长,等会儿到了省委大院。李书记要找你谈话,我们干脆就在车上等你。等你谈完话一起上街吃饭,再慢慢地赶往机场,三点半的飞机,到京城一小时零十分,不用急。”秦正联建议。 “等快到省委大院时,我再打个电话。看李书记请不请我们吃饭。”石维民笑了一下。 “就是要请,你和林医生可以去。我们这几个就免了。李书记那么大个官,我们在场明显不合适。”秦正联说。 “在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官再大也是人,又不会吃了你。” “行。我们几个端个碗旁边吃吧。免得影响领导说话。” 面包车已驶入市中区,小马提醒很快就要进入省委大院了。石维民掏出手机才与李康民书记通完电话,面包车就抵近了省委大门停下了。一名武警战士上前敬了一个礼,秦正联马上跳下车掏出工作证作了进院登记又上了车,武警战士又是一个军礼,一挥手,面包驶入了宽阔的省委大院,李康民的秘书小周已站在一号办公大楼门口迎接了。石维民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搬下两箱石榴由毛小伟、小马扛着,小周先将客人带进一楼的会客室休息,然后带领石维民上了三楼电梯走进李康民书记的会客室,“石市长,你坐下休息喝口水,我进去通报一声。” “哈哈,欢迎!林省最年轻的常务副市长石维民同志。”石维民刚喝了一口水,一抬头见李书记正满面笑容地从办公室里大步走过来了,赶紧起身,“李书记,您好!”“维民同志,你辛苦啦!”李书记声音洪亮爽朗,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小周朝石维民笑了一下,掩门而去。“请坐。故乡的父母官。”李康民挥手,两人同时落座。 “几点的飞机?”故乡?还没容得石维民思考,李康民又问了一句。 “下午三点半。” “哦。还早。一共来了几位?” “连驾驶员共五位。” “行。中午就在机关食堂我陪大家吃个便饭。” “不啦。说好了,我们上街吃。您工作太忙,而且他们怕见您。” “哈哈……再忙也要吃饭。他们怕见我?下面的同志怕见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这个省委书记没当好,深入群众少,官僚!哈哈哈……这个意见提得好啊,要改,要改。” 石维民卟哧一声笑了,“他们的意思是您日理万机,太忙了,怕打扰了您。” “维民哪……”李康民一声长长的称呼,正式拉开了谈话的帷幕:你在北河干得很不错。到泰平全面主持市政府工作的九个月时间里,保稳定求发展,一手抓廉政,一手抓建设,工作很有成效,口碑很不错。尤其是在处理安居工程拆迁补偿问题和轻纺企业改制时,积极化解矛盾,保持了社会的稳定,表现出了政治上的敏锐和成熟性。在经济建设方面,以发展工业为支撑、积极招商引资,打造生态旅游名牌非常成功,表现出了工作思维和工作方法上的成熟性。这些都展示了你的能力和才干。 李康民书记在充分肯定成绩后,语重心长地提醒石维民:作为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尤其要注意在同级班子里一定要注意谦虚谨慎,尊重老同志。在处理一些敏感的问题上一定要注意稳妥,慎之又慎。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特别是像你这么年轻的领导干部,一定要加强锻炼,加强全面的锻炼,不断地在政治上成熟起来,在思想上成熟起来,这一点尤其显得重要。还有一个廉政问题。反腐廉政是中央的一贯方针,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斗争,一定要坚持常抓不懈,才能得民心,巩固党的执政地位,这一点毋须置疑。但反腐斗争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斗争,在处理一些具体问题上,切忌急躁,切忌盲目性,切忌认识上和方法上的简单化。 果然,猜测还是有点准确,石维民也有些敏感。李康民的这段话如果仅仅是站在一个省委书记的角度对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提出的殷切希望,确实体现了一个老同志对年轻人的热情关怀,但在石维民听来,李康民的话中有话,是不是有人向他反映了什么? “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一定要在各个方面严格要求自己,尤其是在生活作风上。”李康民停顿了一下,微笑地盯了石维民一眼,继续说道:“维民,美国威尔芳子旅游实业开发公司这次算是对泰平的旅游业下了一个猛药啊?五个亿砸在西子江,可别让它打了水漂。听说那个总经理叫李芳玲,很年轻,很漂亮,还是你海外读博时的同学?” “是。秦平是她的故乡。这次多亏了她从中极力斡旋。” “这个铃子,哦,这个李芳玲也很能干,这么年轻就执掌了那么大一个公司,而你则更胜出一筹,对这个同学的关系利用非常到位啊。哈哈哈……”李康民大笑起来。 铃子?刚才分明听见李康民说了一声铃子又马上改口了,难道李康民书记认识李芳玲?他们都姓李,莫非是亲戚?石维民真想问一句“李书记,你认识李芳玲?”但石维民没有问,也不敢问,而且这种问将不会有任何肯定的回答。还有李康民书记刚才在讲到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一定要在各个方面严格要求自己,尤其是在生活作风上时,为什么突然转到西子江生态旅游招商引资的话题上?难道他也听到了自己和李芳玲关系上的什么风声了?什么胜出一筹,什么关系利用非常到位,这两句话是无意说的,还是另有什么弦外之音?如果真是别有他意,这两句看似很平常的话,出自这位德高望重的省委书记之口,那份量可是不轻啊。 石维民脸庞发热了,有些紧张起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笑了一下,“李书记,您过奖了。谢谢你的教导和鼓励。” “好。今天的谈话此为止。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还要赶飞机。关于争取石化城的项目,省委、省政府的意见也是争取落户泰平,我们省市两级共同努力吧。维民同志,省委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好自为之。祝你北上成功。” 李康民的谈话嗄然而止。石维民一声谢谢,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午饭早已安排好了,就在省委机关食堂的一个小雅间里,八菜一汤,没有酒水。李康民和周秘书陪同。刘中义等人一开始还显得十分拘束,李康民生性开朗豁达,上桌只几分钟就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饭后石维民一行与李康民书记挥手告别,直接去了锦绣机场。 第060章 破戒为公 波音707飞机准时。一上飞机林家珍就显得格外兴奋,不停地与秦正联拉着家常,不断地提到自己的女儿毛毛和他的养女小云,既然谈到儿女,两个同为人之父母的自然就有了共同的话题,话说再多也不会显得疲乏了。而靠近窗边座位上的石维民除为了很快就要见到心爱的女儿而感到兴奋外,更多地还在回味着李康民书记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思考着自己在泰平的一番天地;思考着到京城如何展开工作,夺得那个可以使秦平的经济建设跨上一个新台阶的石化城建设项目。 毛小伟坐在机舱走廊的另一边,又是一个临窗的位置。这次跟随石维北上京城,虽然也有着去看看故宫、看看长城的兴奋,却没有了上次坐飞机浪漫幻想的激情。自从那天晚上西子江岸边刘明芳再次表明自己的冷淡之后,毛小伟再也提不起精神。他没有找过刘明芳,刘明芳也没有找过他。石维民见他萎靡不振,曾问过他是不是爱情受挫。这次毛小伟没有说实话,只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石维民以为他是太累了,劝他休息两天。毛小伟摇摇头说忙过了再说。石维民没有想到他是害了心病。实际上毛小伟自己也明白,这段时间除非是真的病得起不了床,否则即使真有点伤风感冒也不能开口请两天病假。石维民太忙了,而且是在忙大事,忙着泰平经济发展再上新台阶的大事,作为一个秘书你怎好开口说病了需要休息两天。 毛小伟对石维民是敬畏和敬佩有加,虽然两人年龄相差也不过就是五岁。除了他的权位在官场具有权威性而敬畏外,而更重要的是石维民虽年轻却有成熟老练的大将风度,敢想敢说敢干,办任何一件事不论事大事小都能运筹帷幄,成功在握。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五个亿的成功招商引资已是最好的证明。当初自己不理解部里以及省委为什么这么器重他?今天算是有些明白了。对石化城项目的争取,毛小伟也是充满了信心,因为有石维民的亲自运作。毛小伟庆幸自己跟了石维民,他的精力过人,知识渊博,胆识超群。跟着他这九个月真是学了不少东西。而且这个秘书严格地说来当得很轻松。石维民精通电脑,无须为他写讲话稿。他的记忆力过人,无须为他准备各种烦琐而枯燥的各种数据。跟着他精神上也很轻松,虽然他也不乏市长的威严,但他却也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兄长对人很关心。与刘明芳的爱情成与不成另当别论,但毛小伟心里实实在在由衷地感激石维民。 贺长生好色却以好色度人,他总在那里胡猜乱想石维民与李芳玲是不是有什么桃色新闻。老同学多年不单独见面聊聊有大惊小怪?人之常情。何况石维民对妻子林医生多年来一直是一往情深。再退一步说,就即使他两个老同学有个什么暧昧关系,又关你贺长生一个p事?如果不是好同学这层关系,人家李芳玲凭什么拿来五个亿投到泰平这个穷地方?你的哥们罗林森当了那么多年的副市长,都为泰平争来了一个啥?项目没有一个,资金没有一分。就只会人前放大炮耍威风,人后闻风挑毛病要么就是喝好酒抽好烟玩女人,挥霍浪费纳税人的钱既不脸红又不心痛。 都说当官的有好处,可石维民当了个常务副市长好处又在哪?人家一个正儿八经的海归洋博士呆在京城大机关里条件多好,起码基础工资都要高得多,熬上几年当个司长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当上部长、副部长的都有可能。到泰平这么一个贫穷的地方,工资又低,生活条件又差,你一不贪二不沾,除去一家人正常开支还能剩下多少?当个市长有什么好?同样是洋博士,你看人家李芳玲那才叫好呢?美国威尔公司驻中国的代理,芳子旅游实业开发公司老总,年薪几十万,别墅都买了,你石维民有个啥?成天只有一个c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累,还有人天天背后算计着你。还没有我一个当秘书的轻松。现在一家人还弄得七零八落,只把一个两三岁的女儿留在京城,还要倍受难熬的思念和牵挂。 毛小伟一边翻着画报一边想着,侧身望了望这边的石维民心痛了一下:来泰平才九个月,你看他明显的黑了瘦了,只有那对大眼晴还保持了当动的炯炯有神。唉……毛小伟为石维民深深地叹了一声气。 毛小伟转过身来又翻开了一页画报,是一页商品广告,上面有一个漂亮的女孩,这女孩有点面熟。像谁?刘明芳?不像。像谁?楚小兰?真有点像。很单纯,笑得也很甜,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毛小伟笑了一下,像是对画报上的女孩笑,更像是对楚小兰笑。刘明芳真的向楚小兰介绍了我?毛小伟想。为什么这几天楚小兰采访见到我时不像以前那么自然了,变得害羞了,经常擦身而过时,抬头望一眼马上脸一红,低头跑开了。如果刘明芳心里真的有人,小楚可以考虑。小楚真的是一个挺不错的姑娘,多大了?好像已经二十二岁,也不小了。小马好像挺喜欢她的。不行,回去试探一下她,可千万别让小马那个臭小子捷足先登了。毛小伟突然兴奋起来,心潮开始翻腾了…… 京城机场到了,下了飞机取行李。这次行李有点多,比不得去深圳时那么轻松。几箱子礼品,加上林家珍带的东西也多,够呛。毛小伟守着一堆行李正发愁呢,忽见石维民几个正围着两个中年人快乐地说着话。“卫市长。”毛小伟兴奋地喊了一声,其中一个中年人朝这边张望了一下,马上笑了,“小伟。”正是卫民生市长。另一个中年人是汪国兴部长派来接站的吴处长。面包车就停在机场港口不远处,大家抬的抬,扛的扛,不大一会儿就将行李全部搬上了车。 吴处长过去是石维民同事,几年不见,自然话多。而最忙的还是卫民生,他在中央党校学习快九月了,能在京城见到泰平市政府办的老部下和同事,自然亲热的了不得,一路上问长问短,大事小事一锅端,这刘中义、秦正联、毛小伟三人是推磨转,卫民生应接不暇自然成了磨心。只有林家珍人不熟,只在那里不停地微笑着,一边听着大家说话一边想着心爱的女儿。 面包车很快下了机场高速路驶进市区,又过了一会儿直接开进部招待所。食宿早已安排停当,林家珍急着回家,虽宿舍并不远,但吴处长还是让面包车送了一趟。石维民不愿走,他想今晚就与老部长汪国兴敲定争取石化城建设项目的工作日程。 时至六点,汪部长准时到达招待所餐厅雅间。 双方互相作了介绍,握手、问候、排座、入席。汪部长酒量不大,但喜欢喝两盅,何况他最喜欢的心中的得意门生石维民来了,酒绝对少不得。明明两瓶五粮y已摆在柜子上,却像是明知故问:“酒拿来没有?”吴处长笑了,“两瓶五粮y差不多了。”“哈哈,哪喝那个酒,我说的是西子江中水,喝了不醉人。”吴处长不解,懵了一下,“西子江中水,喝了不醉人?”石维民却像变戏法似地从桌底下拿出两瓶酒摆在桌上,“西子江中水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啊。”汪部长拿起酒瓶仔细看了一下,高兴地笑了,“嗯。好。石头有心。这个西子醇口感最好,只是包装差了点。能在京城喝上两口这么香纯的西子江中水,我老朽真是有口福啊。斟上,先迎宾!”两位服务小姐利索地开瓶斟完了酒杯。老部长提议干了。 石维民因肠胃不好,早已戒了白酒。但今天这种场合,他不得不开了戒,而且先入为主敬了老部长、吴处长一杯。敬酒词只有四个字:请多关照。 “哈哈哈……”老部长汪国兴先是一声长长的开怀大笑,然后开始挪喻石维民,“人说佛要经常拜,香要经常上。你石维民臭小子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事到临头才来抱佛脚。典型的实用主义,功利主义!我问你,自从你下去了,快三年了吧?你一共回来几次?” “连这次一共两次了。” “回来两次都干嘛呢?” “第一次是为林南北河县跑交通部要修路资金……” “那是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呆了两天,钱到了手就溜了,真比他妈的比兔子还跑得快。这次是为泰平跑石化城的建设项目,要跑两个庙。别到时拿到个好签就又溜之大吉了。” 石维民笑了,“请老部长谅解。基层事太杂太忙。” “我知道。可这年头谁不忙?忙中也要偷点闲啊。你还不如我,为你那个北河县的交通问题,我跑交通部两趟。到北河两趟,一共呆了多少天?一共五天,光是道路勘察我这个老朽就跟着跑了两天,因为北河是革命老区,贫困山区啊。哦,北河现在的道路交通如何了?” “很好。早已乡乡通,村村通了。感谢部长对老区的关怀。北河人民永远记得你。”石维民由衷地感激。 “好,好,好!感谢什么?俗话说,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要让我说啊,叫做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为官一任就要为老百姓做成几件好事,才能不辱人民的重托,对得起老百姓的俸禄。” “老部长,你要一如既往啊。老将出马,一个顶仨,这次石化城的项目,你还得跑跑,帮忙说个话。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小石头衷心感谢你,泰平人民不会忘记你。”石维民不失时机抬出底牌,仰望着汪国兴,渴望的双眼深沏无底,浑身的关节里似却充满了真挚的企盼。 “哈哈哈……别急。我早就给计发委和石化总公司打了招呼,明天上午我再抽个空陪你去具体落实一下,估计问题不大。” “那我就先代表泰平市委、市政府和六百五十万人民先谢谢老部长了。来,我敬你三怀。”石维民为汪国兴斟了酒,先自干了两怀,然后又斟满了一杯与汪国兴碰了一下又干了。 卫民生开始敬酒了。“卫民,你在中央党校学习什么时候结束?”汪部长问了一句。“年底。”“哦。还有三个月。你回去后,石维民要轻松得多。” 今天的这顿饭,石维民开了酒戒,肠胃有点隐隐作痛,秦正联和毛小伟几次要为他代喝,都让他拒绝了。他只想让老部长开心,忘了林家珍的提醒也没了耳性。只要老部长答应帮忙跑石化城的建设项目,即使醉倒了他也甘心。乘着卫民生敬酒,他上了一次厕所,悄悄抠吐了一回,心里舒坦了一些。今晚不能醉,还要与老部长、卫民生商量一下明天的运作,然后还要回家看看女儿,林家珍正在家里等着。 第061章 陌生父女 石维民十二点回到家。这套房子很小,只有两室一厅,六十来个平方,是当初石维民到部里工作分配给他,后又赶上机关房改末班车买下的。小是小了点,但离部机关上班很近,步行只需二十分钟,离林家珍上班的医院骑单车不到半小时,路程也不远,。这在京城三口之家的上班族中,能有这么一套房子条件算是够好的了。林家珍对这个三口之家,对这样平静的生活已感到心满意足。没想到这样平静、和谐、快乐和幸福的生活却因石维民的下派,而被彻底地打乱了。原指望丈夫下派县里任职锻炼最多不过两年,就能回到京城回到部里,没想到两年过后他又调到秦平任了职。石维民在北河县工作的两年时间没有休过假,只因出差顺便回家住了几天,而林家珍却忍受了几千里路途的劳顿奔波去北河探了两次亲。 林家珍实在熬不住一对恩爱夫妻长年分离的愁思和寂寞,加上丈夫有了肠胃病,思来想去终于下决心留下女儿,去医院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借调泰平市第一医院。好在石维民二哥正在京城打工,女儿毛毛可以放心地托付给二嫂照顾。林家珍始终心存一个希望,先陪丈夫在泰平度过两年,然后再重返京城全家团聚。 石维民开门走进客厅,女儿和二嫂都已睡了,林家珍拿着一本小说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是睡意朦胧。 “石头哥,回来了?”林家珍睁开眼睛笑了,放下书站起来。 “珍子,跑了几千里的路,累了。你也该早点睡,”石维民抱住妻子轻轻拍了一下。 “喝白酒了?” “喝了,就两杯。” “才两杯?浑身都是酒臭。赶快洗个澡。”林家珍皱起了眉头。 “没办法。老部长办招待,只好陪了两杯,要指望他明天出面跑跑腿呢。”石维民笑了。 “老部长的酒你是该陪,但你也可以让秦正联他们代杯啊。” “这种场合不行。走,先去看看我的毛毛吧,是不是又长高了?”石维民拽着妻子就朝房间走去。“亏你还记得女儿,到家大半天了,连面也没照一下。轻声点,别吵醒了她,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林家珍瞪了丈夫一眼,说女儿晚上等了很久,左等右等不见爸爸回来,实在有点熬不住,只好带着一点小小的遗憾上床睡了。 真的又长高了一大截,小模样儿也越来越俊俏了,就像儿时的林家珍。石维民俯下身体,望着甜梦中的女儿微笑着,然后轻轻地吻了吻,一种愧疚感突然爬上心头。“快去洗澡吧。我先上床了啊,等你。”林家珍拉开石维民,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石维民会意一笑,转过身子又抱住林家珍吻了吻,然后轻轻地走出房间。 石维民起床很早,他不忍弄醒身边熟睡中的妻子和女儿,只轻轻地吻了她们一下,然后轻轻地下床穿衣走出房间。二嫂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早啊。二嫂,辛苦你了。”二嫂笑了,“石头,你先洗个脸,等家珍、毛毛起床后马上就吃饭。”石维民说,他马上就要赶到招待所,那里还有三个人等着一起吃,吃完饭要抓紧时间出去办事。二嫂说外面早晨开始有点冷了,非让他喝了一杯热牛奶暖暖身子这才出了门。 深秋的京城,早晨的气候已不亚于泰平的初冬了。秋风萧萧,路两旁的树已开始叶落技枯,落地的黄叶儿随风翻滚着,时快时慢地荡向远方。石维民知道这个时节京城早晚已开始有了冷意,早上起来西装里已加了一件羊毛衫,出了门身子不冷,手脚却仍感到一丝微寒。沿着家属大院的围墙,路过部机关大门,石维民远远地站住,往朝大门和院内张望了一下。多么熟悉的大门,多么熟悉的大院,大门边两旁执勤的解放军战士依然那么年轻那么挺拔,那块部吊牌的字迹依然那么苍劲,还有门楣上悬挂的那块国徽,在微寒的晨风中依然显得那么的庄严和崇高。 石维民又想起了老部长汪国兴,由衷地笑了:一个好人,一个好老头儿。当初自己来部里工作就是他亲自挑选的,他打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自己这位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汪部长说,小石如果不是鼻梁上有副眼镜,谁也想不到会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准以为是国家队的蓝球运动员哩。刚到部里几个月,汪部长就想把他的侄女介绍给自己,一问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这事让汪部长感到了一些惋惜。他侄女儿哪个学校毕业,长得一个什么模样子,自己至今也不知道。只听老部长当时夸过:也是归国的博士生,很能干而且相当漂亮。漂亮?漂亮到什么程度?像林家珍还是像李芳玲?唉,凡正与自己已是毫无干系了。 石维民为自己突然生出的念头感到一丝惭愧,脸膛开始发烧。前面不远处就是部招待所,石维民抬起双脚加快了步伐。 汪部长比石维民起得更早,已坐在餐厅里开始吃自助早餐了。石维民眺望了一下,围着老部长坐着吃饭的正是卫民生、刘中义、秦正联、毛小伟、吴处长,他们都已先到了。石维民赶紧随便挑了几样菜,舀了一碗粥,拿了一个大馒头走过来打声招呼,坐下吃饭。 “今天跑两个地方,人不要太多,就民生、维民,我们三个去。该报送的资料要带齐,要说的话要说清。其他三个人由吴处长开车去八达岭长城玩一天。明天就是星期六,争取今天搞定。”汪部长语气果断,胸有成竹。 毛小伟一听,马上将一袋准备好的资料交给石维民。刘中义也赶紧拉开提包,掏出几个大信封悄悄递给卫民生,不料却让汪部长看见了。“干什么?要使鬼推磨了?” 卫民生说:“不多,只能给领导们表示个心意。” “看谁敢收?送他们几件泰平特产绸缎睡衣也就够意思了,你们也别害人。秦平是个贫困地区、革命老区。老百姓头上有几个虱子可以让你们抠来送啊。”汪部长一脸的严肃。 石维民笑了,“部长,中午请顿饭,饭钱总得带点吧。” “咱上门咱就是客。要请也该他们做东。收起来!”汪部长语气坚决,不容置否。“事情办完了,民生和维民做东请大家一次,京城涮羊r。我不空。”汪部长笑了,补充了一句。 饭后,卫民生、石维民上了汪部长的车。上午跑石化总公司,下午跑国家计发委。汪部长与两个机关的头头和相关具体承办部门的领导非常熟,这说起话来,事办起来确实顺当。加上省上李康民书记、朱正浩省长也已亲自打了招呼,力促该项目放在泰平。计发委和石化总公司听了石维民的汇报,基本同意在泰平选址建设西部石化城,待实地考察后,再正式下达项目审批文件。果然不出汪部长所料,中午石化总公司主动办了一个档次不算太低的招待。工作进展得如此顺利,让卫民生、石维民异常激动,坚持晚上招待汪部长。汪部长坚决推辞,甩出一句话:“办招待到泰平!”两位市领导见状也只好作罢。石维民邀请卫民生到家做客,卫民生以回中央党校销假为由婉拒。 告别分手,石维民赶回家中已是下午六点。女儿毛毛已放学回家了,正在沙发上看着小人书。 “毛毛,快看。这是谁?喊一声。”二婶见石维民进了屋,欣喜地抱起毛毛。 毛毛楞了一下,仔细盯着石维民摇摇头,“不记得了。叔叔好!”还是喊了一声。 “傻丫头。这是爸爸,连爸爸都不认得了?”二婶说。 毛毛又看了看,“不对。让我去拿照片看看。”毛毛挣脱二婶的怀抱飞快地跑进卧室,很快地拿着一本小影集牵着林家珍从卧室里跑出来,先趴在沙发上翻开影集盯着石维民的照片,然后又转身盯着石维民,说:“二婶,你看我爸爸又白又胖的,好俊。不像这个叔叔黑黑的,也没爸爸长得好。” “毛毛,他真的是爸爸。快喊声爸爸。”林家珍一脸的笑容,真诚的笑容里又分明浸透着几分苦涩。“爸爸……”毛毛这次没有再犹豫,伴随着一声亲切的呼喊,飞快地投进石维民的杯中。一直微笑的石维民紧紧搂着女儿,心里涌出一阵深深的酸楚和内疚,“毛毛,爸爸的好女儿……”连连亲了几下,几颗热泪滚滚而下,滴在女儿稚嫩的小脸上。 “爸爸,你哭啦?幼儿园老师说,好孩子不哭,我跌倒了爬起来都不哭。爸爸,你是大人哟,还要哭啊? 第 19 部分 欲望文 第 20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爸爸,你哭啦?幼儿园老师说,好孩子不哭,我跌倒了爬起来都不哭。爸爸,你是大人哟,还要哭啊?”毛毛用小手为石维民擦着眼泪。 “爸爸没哭,爸爸是见到毛毛太高兴了。” 刘中义、秦正联、毛小伟三人在吴处长的陪同下游览八达岭长城返回招待所后,买了一袋零食和玩具看望毛毛来了。毛毛不怯生,不大一会儿就与毛小伟玩得厮熟。刘中义三人留下吃了一个便餐,商量了第二天、第三天的日程安排。石维民决定下周一返回泰平。 第二天星期六,幼儿园放假,石维民、林家珍陪女儿上游乐园玩了一天。刘中义三人由吴处长继续陪同参观了颐和园等旧址。星期天大团圆,石维民一家四口陪同刘中义三人参观了天安门广场和故宫。晚上石维民办招待,京城涮羊r。 明天就要返回泰平了,石维民夫妻依依难舍毛毛。回到家中石维民突然提出了一个让林家珍认为是“异想天开”的想法:将林家珍母女的户口一起转到泰平,一家人从此团圆不再分离。林家珍极力反对,她担心如果这样,一家人今后将很难重返京城。 争吵,结婚五年来的第一次争吵,终于发生在返回泰平的前夕。 第062章 无意结亲 石维民拗不过林家珍,他无法实现自己的“异想天开”。夫妻俩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号啕大哭的女儿,和刘中义三人一起返回了泰平。一连两天林家珍对石维民态度冷寞,这让老太太既感到迷不解,又很不放心。问儿媳妇,林家让她去问石维民。问儿子,石维民只是摇头笑而不答。老太太倒也豁达开朗,既然儿子、儿媳都不愿回答原因,也懒得再问,依然乐呵呵地c持着她的家务。老太太心想小俩口在一起难免红个脸儿,拌个嘴儿,牙齿和舌头那么亲密偶尔还要咬一口呢。再过一夜那小一对儿说不定就又要亲热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天林家珍就开始满面笑容,妈妈长妈妈短亲热地喊个不停了。老太太心里明白,这是儿子的功劳。石头会体贴善温存,女人的心是水做的,最怕这一招。何况老石家的这个小儿媳妇知书达理文化高,又漂亮又多情,对儿子又好,偶尔翻一次脸也翻不到哪里去。老太太终于落下心来,又私下把儿子好好地鼓励了一番。 石维民一行的胜利归来,无疑又为泰平市委、市政府注入了一针很强的兴奋剂。史树友不但很快为他们举行了一个气氛热烈的接风洗尘仪式。而且马上主持召开了一次市委扩大会,专门听取了石维民北上京城争取西部石化城建设项目的工作汇报。史树友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在会上抛开秘书为他准备的《振奋精神,齐心协力,力争西部石化城尽快上马,为泰平经济跃上一个新台阶而努力奋斗》的主题报告讲稿,用大段的时间夸赞了石维民的北上之行。尤其是对石维民能请动一个部长出面为泰平跑项目的行为极为赞扬,并由此引发了一段“官场公关学”的高论,使到会人员深受启发和教育。 史树友说,人家一个老资格的汪部长凭什么要为你一个小小的泰平出面说话跑腿儿?两个字:感情。就凭他和石维民同志的深厚的友谊和感情。感情无价。这种真挚的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恒量的,也是金钱买不到的。大家经常在说,“跑部钱进,要跑要送;不跑不送,两手空空。”说白了就是跑项目、要资金,必须要经常走出去,跑跑上面的关系,经常勾兑和润滑一下感情,才能以小钱换大钱。空手难套白狼,你即使送出去两万而拿回来了只有五万,你也赚来了三万,算算帐还是划得着。当然这个跑和送要讲究策略和方法,方法不对可能适得其反,没有一点结果,没有一点收获。我们机关部门有的同志整天只安于现状,四平八稳,要么是不愿跑,要么就是不会跑,结果一届任期甚至几届任期下来,什么建树也没有,只落下了个让后来人的骂:窝囊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们每个领导干部扪心自问,好好地想一想,你在位时到底为老百姓办了几件实事,做了几件好事?你又为后来人留下了什么呢? 史树友说,我前面讲了一点消极的现象,但又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社会(应为官场)现象。这里我再借用两句话,一句叫做“关系到位,办事干脆。”另一句叫做“感情到位,无须勾兑。”这里我不瞒大家说,这次石维民同志率队跑石化城的建设项目,我是让他带了一点钱去勾兑勾兑。但我十分高兴地告诉大家:他们来回一共五天时间,其中还包括了一个星期六、一个星期天,大项目要回来了,但那点小钱却一个子儿不少地交到财政局去了。送了什么?几箱石榴,几件睡衣,全都是我们泰平土不拉叽的东西,不值钱的东西。什么叫高效率?这才叫真正的高效率。我十分佩服石维民的务实精神,佩服他的工作效率。他很年轻,我比他大了二十多岁,在座的也恐怕没有一个比他年轻。论资排辈我们都比他资格老得多。但他勤政务实的事业心和责任心都是值得我们好好仿效和学习的……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石维民站起来向大家深深鞠躬,“谢谢,我会继续努力。”面部表情平静,只有一句朴素再也无法朴素的答谢词。 市委扩大会议后,市政府马上召开了一次有政府各委、局、办一把手参加的全委会。这次会议对西部石化城的建设作了具体的分工安排。 转眼就到了年底。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令石维民感到突然的一件事:侄儿石小兵将女友带回家中吃了一顿饭,算是让全家人过了目。石小兵的女友就是江敏,泰平师大毕业后与人合伙办了一个信息公司。人挺不错,老太太自然高兴的了不得,石维民和林家珍也很满意。让石维民感到突然的是,石小兵准备与江敏腊月结婚。石维民认为石小兵一是大学还设上,事业还未定型,加两人年纪不大,结婚未免过早。而老太太听孙子准备结婚已是笑得合不拢嘴,马上就掏出二千元的私房钱给石小兵办喜事,恨不得一年半载就能抱上重孙孙。林家珍也是从中大力支持,差一点就要将那条贺长生从深圳带回的五千多元的金项链送给江敏。石维民成了少数,也只有笑而不语,算是服从了大多数。这事让不但让石维民感到突然,也同样让女方的一家人感到突然。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好理解。 江正华做梦都没想到,他会与市上的领导搭上亲家。尽管自己也是一个七品芝麻官,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压根儿就不愿攀龙附凤,和当官的家庭结亲。不过幸运的是,这个沾了边的亲家虽然是个当官的,但人品不错。当然,女儿的婚姻只能由女儿决定。 江正华儿女双全。儿子江德,女儿江敏。儿子江德目前是他的骄傲,但也曾让他头痛过两次。 江德高中毕业后当了两年兵,退伍后分配到丝五厂保卫科工作,工资收入不高。干了一年索然无味,自己提出辞职干个体,却遭到江正华和赵茗的强烈反对。儿如其父,江德的脾气也很倔犟,不但不听劝阻,而且要一意孤行。江正华气得骂儿子是钻进了钱眼,整天都想钱,“钱钱钱,命相连。”你干脆去和钱过日子得了。儿子反唇相讥:你自命清高,淡泊钱财,怎么到现在大院还是破楼三座,旧貌不能换新颜哪?你想出书为什么出不了哇?人家早已进入了现代化,为什么我们还住在这样破房子里?你想出书,妹妹还在上学,哪样离得了钱?就靠你和妈的那几个死工资,我们还指望过什么好日子。江正华气得脖子鼓胀,一张黑黑的老脸通红,举手要打儿子。赵茗见状赶紧拉开了他。 江德腹背受敌,与父亲大吵了一顿之后,前妻何小丽开始大吵大闹,还大动干戈打了几次架。何小丽一气之下提出了离婚,江德也在气头上,很干脆地一句:“离就离!”父母劝,亲明好友都来劝,无奈俩人都不愿让步,最后都很干脆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江德的第一次婚姻就这样被毁灭了,这让江正华夫妇很是怄了一段时间。 婚离了,这边平静了,但父子关系依然紧张。赵茗见状无奈最先妥协,她劝儿子说,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不能由着性子来,你想下岗自己做点事也不是不可以,爸妈难道就真的不管不问不支持?只是你要考虑好,究竟做什么合适?自己做生意肯定是有风险的,爸妈担心的就是这个。这次江德倒是很温顺地点了点头。赵茗又耐心劝说老伴:儿子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他已二十多岁的人了,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了,管得了他一时,难道还能管得了他一生不成?江正华余怒未消,但口气终究软了下来:从今以后再也不管他了,就是讨口要饭也由他去。 话虽那么说,但老江哪会真的不管儿子呢。儿子要做空调生意,还是鞍前马后联系办营业手续,跑银行贷款,还先后亲自为儿子联系了两笔业务。江德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空调卖的红红火火,仅仅三年,儿子已成为泰平第二大个体空调商家,房子买了,又娶了一个乖媳妇文若竹一起做生意。这两年老江也确实没管过儿子经营上的事,父子关系融洽。老江也不管儿子爱不爱听,在一起时总是免不了要说几句做人的大道理。什么要合法经营,讲究信誉和质量等等。江德微笑倾听,江正华颇感欣慰。 女儿江敏从小就一直乖巧听话,只是这婚姻的大事让江正华老俩口有些c心。老大不小了,一直没有对像。问她也只有一句话:“急什么?”直到这天下午石小兵帮江敏搬东西回家才让老俩口起了疑心。 晚饭赵茗笑呵呵地问女儿那个和来的小伙子是谁?人很不错。是不是男朋友?江敏刷地一下红了脸,点头“嗯”了一声。赵茗问她谈了多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江敏这才简单地谈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原来江敏与石小兵相恋已经五年多。江敏大一军训时,石小兵刚好是江敏的班长,军训刚要结束时两人就好上了。但部队有规定,士兵不准在驻地谈恋爱,而且石小兵退伍去向难定,石小兵有些犹豫。直到他退伍留在泰平后,这才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已商定准备利用春节放假结婚。 赵茗笑了,“傻丫头,婚姻是人生的大事,应该早点说一下,我们也好做点准备。” “我们俩商量好了,不打算举行婚礼。他家里人也是这个意见。” 江正华说简单一点好。两家亲戚在一起吃个便饭就行了,何必招摇得让别人非送礼不可。 “他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他的父母你可见过?”赵茗继续问道。 “他父母都在林南乡下老家,这边只有一个三叔……”江敏仍低着头。 “石小兵的三叔是不是石维民?”哥哥突然c了一句。 “对。哥你怎么知道?”江敏好生奇怪。 “你那个如意郎君长得太像他三叔。从他第一天到公司上班时,我就怀疑他与石维民有什么瓜葛,果然还真是一个籐上长只瓜呢。哈哈哈……”江德大笑起来。 石维民?常务副市长?江正华一惊,将茶杯碰倒差一点儿掉到地上。“爸……你没什么吧?”文若竹扶起杯子。 江正华情绪很快平静下来:“没什么。只是和当官的家庭结亲要慎重点。不过石维民这个人虽然太年轻,但很能干也很正直,在市直机关反映好。我的小说《祸楼》惹了麻烦,听李部长说,石维民在市委常委会上首先站出来说了公道话,还弄得王副书记和罗副市长满脸的不高兴呢。” 赵茗又问道:“哦……他三婶呢?在什么单位工作?”江敏说:“他三婶叫林家珍,是你医院耳鼻喉科的医生。”“就是那个从京城借调过来的,又年轻又漂亮的林医生,原来她就是石市长的爱人。” “我和小兵前不久去过他们家。石乃乃、三婶都喜欢我。” 赵茗高兴地说道:“怪不得这个林家珍,前两天见到我竟然笑嘻嘻地说。还开玩笑说要是能和我搭亲家就好了。我总觉得奇怪,论年龄连你林医生我也能生出来,跟我搭什么亲家?神了。”“妈,你设骂人家吧?”“傻丫头,你放心。人家林医生也是个不错的人,医院里对她反映很好。即使她乱开玩笑,我也不会发火。这倒好,真的要结成亲家了。” 江德笑了:“这下好了,我们家也成了泰平的‘皇亲国戚了’。以后我也好沾沾妹妹的光了喽。”江正华正色道:“他是他们,我是我们,我可不想沾谁的光!我只想敏儿幸福就行了。”江德说:“哎呀,老爸,我只不过开开玩笑而已,你何必生气?儿子绝对遵从你的教导,绝对不会将这种关系搅到我的生意里去。你就放心吧!”江正华笑了,“我怎么会生气呢?你妹妹长大了,成人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电话骤然响起来,“对,在。请您稍等一会。”江德接了电话马上将话筒递给江正华:“爸,找你的!”江正华接过话筒问:“哪一位?对,对,我是江正华。对,正在吃饭。哦……你是石市长啊。” 电话里传来了石维民兴奋的声音:“什么石市长,以后叫我小石就行了。我也就叫你江大哥得了。你知道不?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亲家了,恭喜啊!我的侄子,你们看到没有?怎么样?满意不满意?”江正华高兴说:“今天江敏带他来家见了一面。小兵不错,很懂礼貌。我和江敏的妈没什么意见。”石维民说:“没什么意见就好。小兵特喜欢江敏。我也见过她,小兵乃乃和林医生都很喜欢她。”石维民的声音有点大,江敏不好意思听下去,满脸绯红地端起几个空碗碟进了厨房。文若竹也随后跟了去,俩姐妹在厨房里说悄悄话去了。 “家教不甚严格,不甚严格,小敏嘛……缺点也再所难免,请你们多包涵啊。”“江大哥啊,我很佩服你们教育子女有方。你们的江德已成为全省青年个体户的榜样,江敏很有志气,对石小兵帮助很大,而且他就是江敏强留在泰平的。”江正华笑了,“哪里?哪里?”“小兵父母很快要来泰平,到时由林医生陪他们过拜访你们。”“不用太客气。” 石维民提出婚礼的意见:一定要尽量从简,不能惊动任何人。到时把两家的老亲戚召集在一起,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包一个能坐二三十个人的小火锅店,大家见个面认识一下,吃个便饭就行了,绝对不能张扬,搞得满城风雨的。具体日子和一些具体事务,待石小兵父母来了后再行商量。江正华极力赞同。石维民承诺他一定要参加石小兵的婚礼。“好,现在林医生请赵大如姐听电话,她在催着呢。咱们两个今晚就算再见了喽。晚安!” “喂!赵大姐……”那边电话里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这边的赵茗话筒还没拿到手,就喜冲冲地“哎……哎……”弄得江正华父子禁不住大笑起来。 第063章 婚礼新风 虽然石维民代表男方表示了婚礼从简的想法,女方这边也同意男方的意见。但赵茗还是让一家人整整忙碌了好几天时间。这是女儿一生中的一件大事,总要把各方面的事情考虑周到细致才好。首先是结婚新房的布置和小俩口婚后的生活必须安排妥当。尽管石小兵父母提出结婚后儿子和儿媳可以住三叔家或干脆买套小房子,但赵茗认为一来不太方便,二来也不是长久之计,主动提出由女方解决这个问题,石小兵父母当然也很乐意接受这种安排。下一步就是新房的布置和生活用品的添置了。赵茗本打算就将新房安排在家里,江德俩口子认为太小器,重新买一套房子装修又来不及,不如干脆就将新房安排在他们刚买不久的一套住宅里,面积一百六,装修不算落后,而且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全是新买的。江正华问儿子儿媳他们住哪里?文若竹说搬回来陪父母,赵茗一听已是笑不禁声。江敏知道这种安排后对哥嫂很是感激,但她坚持和父母住在一起。最后全家人商定:江正华老俩口和新郎新娘住新房,江德夫妇住作协的旧房子。但一家人都在新房子里一口锅吃饭。 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了,剩下的事也就比较简单了。赵茗和文若竹花了一天时间就将新房布置停当,又为江敏和石小兵各买了两套新人服装,然后陪他们去像馆拍了结婚照。这边老石家虽然事儿不多,但礼仪也不能短少。石维国拿出一万元当面交给江敏,让她和小兵自作安排。林家珍除送了那根五千多元的项链,还亲自陪两位新人上街为他们各买了一套时装。石老太太也不甘示弱,除硬塞给二千元红包外,还将珍藏了多年一对祖传的玉镯儿从箱底翻出来交给可爱的新孙媳妇。倒让大儿媳妇和小儿媳妇好生嫉妒了一回,对石老太太开了一句玩笑:“老妈好偏心哟,儿媳妇当年结婚一个也舍不得送,却留到今天送给了孙媳妇。” 腊月十八,星期天,江敏和石小兵举行了结婚典礼。按照两家协商的一切从简的意见,婚礼地点选在跑马镇一家可以坐五桌人的火锅店。地点偏僻,可以避人耳目。火锅店座落在跑马山边,楼上有个小茶坊,饭后可以娱乐,也可以爬爬山。林家珍和赵茗通知双方的亲戚,统一的口径是假日聚会。这一带农家乐多,亲友们不会想到有什么特别的大事。 十一点半,客人全部到齐。当亲友们知道是江敏和石小兵结婚时,纷纷责怪江正华,赵茗和林家珍为什么不发请帖?部分亲友马上掏钱准备送礼,江正华说明原因,然后郑重宣布:谁要送礼,就请谁退席。大家只好作罢。 婚礼简短但气氛热烈。新郎和新娘在炽热的鞭炮声和热烈的掌声中闪亮登场。兰天干练的主持诙谐幽默,逗得全场轰堂大笑。石小兵和江敏新郎新娘仍按时下的风俗,面拜了石老太、双方父母和三叔三婶,又作了即席的表态。石小兵的父亲石维国只说了一句“谢谢大家的光临”就将请三弟石维民出了场。石维民只好代表男方父母作了一个简洁的即席讲话。 我大哥大嫂一辈子忠厚老实,不善言辞。今天是江敏和石小兵的大喜的日子,我就代表他们说几句心里话。首先谢谢各位亲友为这对新人见证他们的婚礼。再祝这对新人新婚幸福,白头偕老,比翼双飞。三祝老妈健康长寿,祝各位宾朋开心快乐幸福。因为大哥大嫂远在林南,委托我和林家珍代表男方家庭c持了这次简单的婚礼。我为什么要选择这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举行这么一个简朴的婚礼?主要是基于三个方面考虑:一是请大家来做江敏和石小兵新婚的历史见证人;二是让新郎新娘认识一下各位长辈和亲友;三是改革一下当前举行婚礼和做生日讲排场,铺张浪费,大搞请客送礼的陋习和不良风气。我是人民的公仆,应该带头在这方面做出一个好样子。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各位亲友谅解…… 老江和石维民今天特别高兴,酒也喝得不少。 “石市长,江主席,恭喜!”跑马镇曹书记和马镇长抬着一块大横匾走进来。秦正联和兰天接过横匾,横匾是一幅非常精致的工笔中国画:左半部是一对喜鹊登枝图,右半部是一对鸳鸯戏水图。画上用金粉写上了几行大字。 兰天走上前,大声念道:“石卫国先生、江敏小姐新婚志喜:才郎才女珠联璧合,新事新办开辟先河——跑马镇党委政府贺。” “谢谢!”石维民和老江与两位镇领导握手,招呼他们坐下。 曹书记祝贺石卫国新婚,感谢市委市政府和来宾对跑马镇工作的支持,然后对跑马镇进行了一番宣传。马镇长要求尽地主之谊结账。石维民说钱已付,才兴的规矩怎能废?送来贺匾已表心意,形式很好。两位镇领导只好告辞。 午宴后客人陆续散去,一部分爬山,一部分进了二楼茶坊。石维民走进厨房,敬了几位厨师的酒,又和火锅店老板谈起了经营。秦正联征求石维民的意见,是爬山还是打扑克? 石维民从不打麻将。他认为一个领导干部业余时间适当地搞点娱乐,譬如打扑克下象棋,也无以厚非。打麻将费时间,而且一打必赌钱,一个领导干部如果经常坐在麻将桌上,就可能影响工作。只有打扑克好,不受条件限制。出个差下个乡,说打就打说收就收,非常方便。 石维民看看表对秦正联说,先陪老江头打一会扑克,三点半钟准时收工,然后去转农家乐,了解经营收入情况。两人上了二楼,老江正陪着石维国夫妇坐在在那里说话。 石维民满面春风地说:“江大哥,今天我们一对亲家切磋一下牌技,来一个对抗赛如何?。我可要提醒你,你嫁了女儿,不要又输掉老子喽!” 老江站起来,“来吧!谁怕谁?别以为你们老石家赚走了我的女儿,你就得意得很。今天我要让你们老石家输得心服口服,桌子底下钻十圈!说,打什么?” 石维民拍了一下桌子:“就打双抠!” 江正华站起来,一伸方手,“来,亲家公,请上桌。”石维国赶紧摆摆手,然后抱歉地笑了,“亲家公,实在对不起,我们两口子都不会打牌,就让石头代表我们陪你吧。” “哈哈,石头?小石子儿,来吧。要不了一圈,我就会让你滚到桌子下。” “石市长,你别再意。我爸今天高兴,喝多了点。”江德赶紧替江正华道歉。 “没什么。你看我如何收拾你老爸。”石维民笑了,拍拍江德,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声音陡然大了起来,“老姜(江)头,你别猖狂。不怕你口水多,贴纸条儿不够用啊。等会儿可别用西子江中水,那水粘不住纸条儿。老板,拿扑克牌来。” 店老板笑眯眯地拿来扑克。石维民和秦正联,老江和兰天各打对家,江德坐在旁边为石维民抱膀子。石维民对江德说:“小江,你记着给我看时间,三点半准时结束。” 四人摸完牌,由石维民先出牌。老江脸上贴上了第一张纸条。 石维民看着已满是皱纹的额头上拖下的纸条,憋不住乐开了花,“哈哈哈……怎么样?老江头,首战失利啊!” 老江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等会走着瞧。” 又打了几圈,四个人的脸上都贴了纸条。该石维民钻桌子了,江德要代他钻。老江不允许,“各家自己钻,哪兴代啊?赶快拿开椅子,看小马儿过来了。”“钻就钻,钻桌子还能锻炼身体。”石维民毕竟年轻,钻起桌子比五十多岁的江正华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轻松自如,毫不费动。正当石维民蹲下身子两手扶着桌腿,弯腰准备钻的时候,赵茗和林家珍手牵手走进来,见四个人脸上贴满了纸条笑弯了腰。赵茗说:“老江是个老不落教,五十岁的人还弄起小孩子的板眼来了,你钻就钻,还得弄得石市长也来钻,这成何体统了?” 江正华说:“官大官小,钻桌子必须平等。” 石维民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我说亲家母大姐姐呀,你得评个理儿。今天石卫国才娶了你们的女儿,老江头就迫不及待地报复我们石家了。本来这桌子该我大哥钻的,可惜他又不会打扑克,只好让我当了一次替死鬼。” 林家珍啐道:“自己牌技差,还怪亲家公江大哥。哪一次打扑克你少钻了桌子?” 江德一看表提醒已三点半,石维民一听丢下扑克,扯掉脸上的纸条,“不打了!老江头,今天时间短不能算输赢,等放长假时我们再来一决高低。”老江笑了,“我愿奉陪到底,到时再看哪个桌子钻得多。” 老江送石维民下楼。毛小伟早已和小马开着车子正在楼下等着。毛小伟见石维民走过了,马上掏出一封信递给他,石维民接边一看见信封上写着“石维民市长亲拆”和“地址内详”的字样,只好站在旁边拆开信,见是一封血书,一封控告信,脸色顿时铁青,牙齿咬得咕咕作响。信的末尾“请市长为民女做主,为民女报仇雪恨”十五个字,就像十五把利剑直透心窝。落款“民女林小竹叩上”明显地是咬破指头写的,旁边还用血滴印了一个浓浓的指纹。“狗入的东西,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禽兽不如的混蛋!”石维民狠狠地骂着,迅速将信装进口袋,怒气冲天地钻进红旗车。 大家见状默默无语地上了车。小马启动红旗车,向跑马山脚下那片农家乐的集中区缓缓地驶去。石维民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整个车内空气十分沉闷,只有坐在车后的秦正联却禁不住暗自高兴。 第064章 匿名控告 老石家的孙子石小兵还真是孝顺。这结婚刚刚三天,就带着新媳妇跑到林南北河石家镇看望了石老爷子,石老爷子一看自己最痛爱的大孙子娶了一房这么漂亮的孙媳妇,一张老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一高兴就将平时三个儿子孝顺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五千块零化钱包成两个红包,孙子二千五,孙媳妇同样也是二千五。两个年轻人不要。石老爷子顿时变了脸:不要?不要就烧了。小俩口只好收了,老爷子这才恢复了满脸的笑容。 这个春节,石维民一家人气最旺,最热闹。石老爷子带着二哥的女儿,跟着孙子、孙媳妇来泰平了。二哥二嫂也带着女儿毛毛赶回来了。一家由平时的三口人吃住,顿时增加到九口,家里一时住不下,只好让大哥、二哥两对夫妇住进了招待所。亲家江正华夫妇最重礼节,早早地就带着儿女们赶过来看望了这边的一家老小。两家互请了一顿团年饭,人多也只好c馆子。 春节刚过,泰平突然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站在高楼顶上远眺,市城区和郊区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雪的世界。泰平的冬季不太寒冷,很难看到一次雪景。而这场大雪能够在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绒毯,这在历史上屈指可数,非常少见。三天后,雪停了,温暖的太阳从跑马山上升起,阳光下的雪地闪耀着一片白色的光芒。人们纷纷涌向街头,涌进院坝,涌向广场,观雪景摄影拍照。特别是那些孩子们玩得开心,滚雪球,堆雪人,抛雪“打仗”,嘻嘻哈哈地蹦跳着打闹着。 石老爷子在城里呆不住。天刚晴雪还没有融化,就吵着要回老家。老太太说她也想回去一趟,待天暖再回泰平。老大石维国夫妇提出一起返回。二哥二嫂离家太久也想回去看看,毛毛一听马上来了兴趣也要跟着去。林家珍建议石维民干脆一起回老家。石维民说自己还要值一天班,而且机关初八就要上班,来不及了。林家珍理解丈夫,只好抱着三岁的女儿,带着一点小小的遗憾,跟随着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屋里突然冷清起来,干脆去办公室吧。“真是瑞雪兆丰年啊!”石维民披着一件呢绒大衣,迈着稳重的步伐,吱嘎吱嘎地踩着路上厚厚的积雪,一路上不停地看着孩子们在雪地上玩耍,深深地感叹了一句。 全市经济工作会议定于下个星期四召开,卫民生在中央党校学习结束后在家休假,他要代表卫市长作政府工作报告。这份由市政府办拟稿的报告,石维民已在自己的电脑上修改了三次,今天是最后一次审查定稿。最近一个月卫民生连续从北京打来几个电话,通告了四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一,泰平机场已被国务院批准立项,国家投入资金占全部建设资金的75%。二,国家计委已同意泰长铁路途经泰平,与已建成通车多年的林泰铁路交汇。三,同时被批准立项的还有西子江的梯级水电开发规划。除已建成三座水电站外,还将有四座水电站投入施工建设。四,泰长高速公路也有望被国务院批准立项,这条南北纵向的高速公路建成后,将与已建成的林泰高速公路和泰扬高速公路形成五星交汇。 真是好戏连台,喜上添喜。未来的泰平将成为林西地区铁路交通运输枢纽、最大的高速公路交汇网、最大的空港、最大的水电能源基地。石维民乐不自禁。这几条消息已在昨天下午的市长办公会上作了正式通告,补进了政府工作报告的审定稿。 对于市政府一年的工作,石维民心中有本帐,他能如数家珍地背出全年的工作情况。 农村工作平稳,整个面上的工作已有了很大的起色。农民负担过重问题有效控制,没有发生干群矛盾激化问题。费改税工作进展顺利,农业税征收的程序简化,大大减轻了乡镇干部的工作难度。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工作全面推进,工作势头良好,效益显著。按照“农户+基地+公司”的模式,泰东县的奶牛养殖、泰北县的山羊养殖和其他县的果树栽培基地,均已取得了初步的成功。省上对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工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对“引进业主上山,带动发展”的“龙子山模式”大为赞赏。中央电视台和人民日报等全国权威新闻媒介,已连续多次作了报道。农业生产喜获丰收,农民收入与前年相比增幅较大。乡镇机构改革和党政班子调整平稳结束,清理债权债务工作已进入尾声。长期拖欠的农民劳务款,农村中小学教师和乡镇干部的拖欠工资已完全兑付。乡镇干部的吃喝风,小汽车问题和工作飘浮问题已基本刹住。整个农村工作呈现出一个健康发展的良好势头。 工业这一块,国有企业改制工作全面结束,招商引资工作进展很快。春节前市政府先后三次在北京、广州、林城成功地举办了招商引资新闻发布会。迄今为止,已有八个大型公司落户泰平,引进项目二十八个,引进资金近二十二个亿。随着中国加入wto,国际纺织业环境改善,全市八个骨干轻纺企业已全部恢复生产。工业gdp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50%,工业生产总值增长很快。第三产业发展更是喜人,增幅达120%。而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的成功招商引资和西部石化城项目的成功争取,已成为去年政府工作的两大亮点,并已成为今年乃至未来泰平经济发展的两大支柱产业。 城区建设这一块,更是日新月异。新建的四大休闲广场已基本成形。位于西子区的经济开发区已落户十五个外来企业,科技园区先后有四个通信和计算机微件开发公司投入建设,其中两个公司已投入产品生产。在泰东区规划的占地二千八百亩的大学城正在紧张而快节奏的建设中。而市中区商贸中心这一块也紧锣密鼓地加紧了建设。旧城改造已进入了扫尾阶段,林西地区最大的购物广场已进入施工阶段,全长两公里的仿古一条街、位于香江区占地八平方公里的市政务中心已初见端倪,博物馆、图书馆、影视城、会展中心和文化中心大广场已开始破土兴建。西子江防汛工程,河西的十五里迎江大道已基本成形。西子江上,新规划的五座公路大桥已建成四座。整个城区面积与三年前相比已翻了一番。 石维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今年的工作部分,并动笔对部分章节作了少许修改。尔后在文件头前作了批示,电话通知毛小伟取走报告。 石维民脸上爬上了笑容:老卫回来看到全市的巨大变化肯定会高兴,好好配合他干一番。一定要承继好势头,再创好成绩。不断焕发这座古老而美丽城市的蓬勃生机。 毛小伟走进来取走了《政府工作报告》。石维民站起来跺了几下似乎有点麻木的两脚,抬起略感冻僵的双手放到嘴边吹呵了几口热气,然后双手叉着腰杆旋转了几下,嘴里“嘘”了一口气。“石市长,有您一封特挂。”毛小伟又走进办公室。 石维民一看,示意毛小伟坐下。石维民拆开信,这是一封投诉林泰高速公路工程建设中腐败问题的匿名检举信,信中揭发了罗林森、王名烈等人的问题。石维民深感事关重大。马上和毛小伟走进了市政府办的机要室,然后关上门,将那封信悄悄地复印了两份,一份留底,另一份复印件批转给市纪委书记严连杰和副书记明之泉: 事关重大,谨慎暗查,注意保密。对“518”号要继续布控密视,但不要打草惊蛇,因小失大。切记!!!石维民(即日) 石维民亲自将来信原件和林小竹的控告信进行密封后写上地址。“小毛,这封信你马上亲自去一趟邮政局,用机要专递,速寄省纪委。这一封你要亲自交到严书记或明书记手中。记住:此事万万不可泄露一点风声。” 石维民处理完机要信件正待回家,手机来了电话,是史树友打来的。 史树友关心地问候了石维民,然后告诉他,省委康民书记打来电话通知,卫民生在中央党校学习结束后,还将在国家计发委上挂锻炼半年。省委决定泰平市政府的工作继续由石维民全面负责。 这条突然其来的消息对于石维民来说却不是那么舒心。本来他一直盼着卫民生回来,自己再也用不着负责市政府的全面工作,可以一门心事好好地履行一下常委副市长的责任,肩上的担子总要轻松得多,谁知省委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决定。史树友说,省委对泰平这一年的政府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评价。希望石维民再辛苦半年。 石维民拨通了卫民生的电话。卫民生正在林城的家中。例行新年问候后,石维民话锋一转,“卫市长,天天盼你回来。怎么啦?你倒是赖在京城不想回来啦?怎么样?是不是准备做京官了?” 卫民生笑了:“哪里话?我是巴不得早一天回泰平,谁知道省委却来了这么一个决定。唉……好在只有半年也快。石市长,最近身体好吗?工作还顺利吧?” “身体还算可以,工作也算顺利。去年的工作总结,我都替你准备好了,看样子又要我来念了。我盼你早点回来,主要是有些说不出口的问题,要靠你来出谋划策和掌舵,有时,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唉……卫市长,泰平的问题非常复杂啊,触目惊心,非常可怕。电话里我就不多说了。哎,你去北京前,还回不回来一趟?”石维民对卫民生非常信赖,这说起重要的事情来,也用不着躲躲闪闪了。 “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明天回来一下,然后再去北京。有些问题还是当面谈吧。” “卫市长,那太好了。明天一早,我让小马来接你。”石维民高兴地放下了电话。 第065章 投怀送抱 石维民又过上了几天单身汉的日子。老太太临走前已为儿子准备了几天的饭菜,左叮咛右嘱咐儿子,肠胃不好绝不能吃凉的,还有中药要坚持按时服用。石维民答应得倒是非常干脆,可老太太前脚一走,除了老太太走前已熬好的中药,他还能想起来就喝上一碗之外,再也难进一次厨房。当然肚子是饿不了,除了早餐啃个冷面包,刘中义、泰正联、林副市长家各吃了一两顿,江正华家的中晚餐吃得最多。这过年过节的,营养也自然是不会缺乏了。 这天晚上,石维民又在老江家吃了一顿水饺,小坐了一会就回了家。前几天屋里好热闹,一下子都走了,家里突然显得冷清起来。如果家珍没走就好了,今夜,在这寒冷的夜晚有个老婆相拥卧床该是一个多么惬意开心的情景。久别如新?才走了四天呢。石维民给林家珍通了一个电话,两口子聊了一会,又和毛毛亲热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眼睛瞄着电视锯屏,暗自笑了一下。李芳玲这个春节她过得如何啊?石维民拍 第 20 部分 欲望文 第 21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睛瞄着电视锯屏,暗自笑了一下。李芳玲这个春节她过得如何啊?石维民拍拍脑袋苦笑了一下,春节前后忙公忙私竟顾不上问候她。该去看看她留言了没有?石维民端起热茶走进书房,搓搓手打开了电脑。qq上有两个不在线的小人儿不停地闪动着。 石维民点开了第一个好友的qq头像:春节将至,铃子祝心爱的石头哥节日快乐,合家幸福!今年春节我在京城度过。好想你,盼冰雪早日消融,盼春暖花开,盼西子江畔你我再次喜相逢!吻你。 在京城过春节?京城有铃子的亲属?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石维民没有过多的细想,微笑着回复了留言:祝铃子春节快乐,天天开心!愿你有个家,愿你早日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那个家。那个家能让你感到充实、安定、幸福和温暖。我在心里深深地为你祈祷祝福:好人儿一生平安! 下一个是楚小兰的留言:石头大哥哥,我要回北河了。爸妈说你是一个大好人,好人有好报。让我代问你好,并请你有空时去家里做客。兰子一辈子想念石头大哥哥,记得住大哥哥的恩情。祝你春节好,身体好,事业更上一层楼,步步高! “小丫头,老是改不了口。”石维民嘀咕了一句,开心地笑了。正待回复留言,客厅的防盗门笃笃笃,好像被敲了几下,有人来了,已经九点了会是谁?石维民刚站起身,又是几声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 石维民打开防盗门,见刘明芳拧着一个手提袋正站在门外,“嗬,怎么是你?小刘。”刘明芳笑了,“怎么就不能是我,拜个年不行吗?不欢迎?”石维民州卟哧一声笑了,“行。谢谢,快进屋,外面很冷。” 进屋关门让座,石维民打开了糖果盒,又为刘明芳泡了一杯咖啡。刘明芳放下手提袋,接过茶水杯坐在沙发上,轻抿了一口,然后抬头扫视了一下室内。“家里就你一个人?石妈妈和嫂子她们呢?” “都回老家了。你拜年我欢迎。还兴送礼啊?我没有什么可以回送啊。” “几块年糕也叫送礼?” “毛小伟没陪你一起来?” “我们吹了。” “为什么?怎么没听小伟提起。你们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吹就吹?是有了更合适的人选?”石维民不解。 “没有。说不清楚。” 石维民瞥见刘明芳已现出不悦的表情,知道这是一个不愉快的话题,只“哦”了一声,不好再问什么。单独面对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可不能老是沉默不语,总得找点话说,可究竟说点什么好呢?刘明芳没有告辞的意思,总不能一直这么晾着人家。 “最近身体还好吗?”刘明芳笑了一下,终于打破了沉默。有了话题,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聊了一会家常,石维民悄悄地看了一时间,已快十一点了,刘明芳不但没有告辞的意思,却提出要参观一下房子。石维民说,看吧,很简陋。当走进卧室时,乘石维民不注意,刘明芳悄悄地将带来的那本红色笔记放在梳妆台上,然后轻轻拉了一下石维民。 “林姐好幸福……”声音很小。石维民笑了一下,“你的将来肯定一样。”“太晚了,我准备回去了。”“我送你一下。”“不。外面很亮。石市长,能喊你一声哥哥吗?”石维民楞了一下,但马上就答应了。刘明芳高兴地笑了,“维民哥,当年我借你的那本笔记,今天还你了,放在梳妆台上。这里还有一封信,你有空时看看。哥,作为拜年的回礼,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能送我一张单人照片吗?”这个要求不能拒绝,石维民翻出了一张。 刘明芳离开了石维民的家,心里虽然多少有点遗憾,但也有了一种轻松感,她毕竟当面交了那封信和那本红色的笔记本,那封信和笔记本就是她一颗思念的心啊。 街上行人稀少,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灯光和雪光交织在一起,映照着刘明芳清秀的芳影。望着大街路两旁高大的榕树,刘明芳仿佛石维民此时仍在自己的身边。那魁梧的身体、那沉稳的性格、那风趣而不俗的谈吐,以及他那深厚勃发的才华,永远也难以抹去了。多少次,她曾独坐窗前呆呆地痴想:如果自己能够早些年出生在这个世上,如果自己能够早早地与他相识,早早地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这个男人,那该有多好啊!……但这一切都已经为时过晚。有时她又为自己突来的念头感到羞涩和惭愧,她非常清楚石维民有个幸福的家,但潜意识里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刘明芳就是这样矛盾的状态里,度过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 这次唐突的拜访,石维民竟然连手都没碰过她……多少次,她好想石维民能够拥抱她,亲吻她,甚至抚摸她。她也清楚石维民喜欢自己,她已从石维民那充满柔情和渴望的眼睛里,d察了石维民心里的一切。但石维民没有任何举动,刘明芳明白石维民是在有意地控制着自己……但今夜毕竟美好!这只有两人拥有的夜……曾无数次地激荡起刘明芳心中的渴望,她那丰润而娇柔的身体也一直燥动不安。好多次刘明芳几乎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她好想主动,主动地与石维民大胆地亲昵,然而她竟然没有做到…… 想到此,刘明芳,脸庞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刘明芳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和满足。“维民哥……明芳的好大哥,小妹心中永远有个你……”刘明芳痴情地想着,脸上泛起了红晕,路前方仍然晃动着石维民的身影…… 送走了刘明芳,石维民拆开了那封信: ……维民哥,说句心里话,我确实喜欢你,爱你。人生二十多年来,我还没有真正这么动心地爱过第二个男人。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兴奋,有时甚至难以控制自己。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真正坦坦荡荡的伟丈夫,我也明白我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说句心里话,我也不忍伤害你,因为你有一个为人仰瞻显赫的社会地位,有一个为人羨慕的幸福家庭。 爱情是人类生活永恒的主题。可究竟什么是爱情?我想也不外乎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只有精神和心灵的相爱结合,而没有r体的结合;第二种是心灵相通,r体美好地结合,神体交融;第三种只有r体的结合,而没有心灵的碰撞,体合神离。只有第二种,才是最完美的一种形式。第三种严格地说来不叫爱情。人活在世上,必须受道德的约束,这是维系人类生活秩序最基本的规则。我爱你,但今生却只能追求上述的第一种。如果说你不是一个市长,如果你还没有建立一个家庭,我一定会勇敢地追你到天边,到永远。但现实却已是这么地残酷无情。 维民哥,也许今生我已无望了,我已不能奢求什么最完美的爱情了。但是你能不能答应做我的哥哥啊?如果我们能够成为一对好兄妹,你愿意像一个真正的大哥爱护小妹那样给予我一点呵护和关怀,我又是多么的幸福啊。我虽无德无能,但我会尽心尽力地敬重你。或者你对我还有一点兴趣,默认我们做一对好情人啊,哪怕只在你心里,只要我们彼此能够心心相应也行啊。即使做情人,我也决不会强你所难,让“r欲”沾污了你的灵魂,让你承受精神的压力。 我只所以不能接受毛小伟的求爱,因为我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你。我好想能有一次与你倾心相谈的机会,表白我对你的爱慕……你知道,我不能正面接触你,如果那样肯定会给你招来非议。明明知道今生已不能和你在一起,却又这般恋着你,所以心里很苦。我只能借这纸和笔,向你表白一下自己的心迹。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心烦和痛苦,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同时也请哥哥不要担心我,我会善待自己。吻你,我心中的维民哥。 …… 小刘啊小刘,你真傻。你怎么会,会这样地折磨自己呢?你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为什么就偏偏喜欢我这个有妻之夫呢?我也喜欢你,但喜欢归喜欢,不能言爱啊。傻姑娘刘明芳哪,你这是何苦呢?你是一个漂亮而善良的好姑娘,假如目前我还还没有成家,也许我会爱上你;假如我不是一个领导干部,也许我会答应做你的哥哥,我会像一个哥哥一样好好地呵护你,心痛你,可是我身不由己,我什么都做不到。原谅我吧,明芳小妹。 石维民看完信又读了刘明芳的笔记,苦苦笑着,呆呆地想着,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愁苦。 从yy的角度上说,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石维民也是个男人,何况还是一个正当年的男人,一个最招女人喜爱的男人。当可人的刘明芳与他单独相处时,当刘明芳已经明确暗示她在爱着他时,当刘明芳迟迟不愿离开时,他就真的无动于衷?除非他真的有病,除非他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刘明芳有着丰富的情感,有一个健美的身体,诱人的气息,撩人的芳香,石维民也曾几次燃起十分炽热的欲望,他甚至想要拥她入怀,亲吻她,抚摸她,然后与她同床共枕,做成一回刻骨铬心的云雨。但他控制住了自己而未越雷池一步,什么也没做,其实他不是不想做而是不敢那么做,因为他清楚,如果他那样做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不但害了自己,而且也害了痴情的刘明芳。 石维民不应该当市长,如果他不是一个市长,也许他可以尽情地享受刘明芳这个送上门的美女。关起门来谁知道?只有天晓得。 第066章 欲钓渔翁 雨过天晴。蓝天上飘动着淡淡的白云,微风轻拂,柳叶儿飘动,阳光暖暖地照耀在池面上,水面上倒映着油油葱葱的柳树和火红的康乃馨,还有洁白枝枝花。星期六早上六点,秦正联和刘中义在一个姓汪的建筑工头陪同下,来到河东渔业养殖场。鱼老板非常热情,为他们准备了茶水,坐凳和几种饵料。秦正联和刘中义都喜欢钓鲫鱼,老板将他们领到约有五亩面积的鲫鱼池。秦正联选了一个两棵大柳树之间的钓位,打开钓鱼工具包,撒了窝子,挂线、拉杆、穿饵,甩下了鱼钩,然后点了一根烟,悠悠自在地静等着鱼儿上勾。 秦正联从小长在西子江边,十多岁就学会了垂钓。垂钓不但陶冶了他淡白人生的情c和细心耐烦的性格,还补贴了家庭开支。当兵时没有机会垂钓,转业后又重新拿起鱼杆,一年四季,风雨无阻,节假日只要有空都在江河池塘中消磨。他的钓技也堪称首屈一指,每次机关运动会钓鱼比赛,前三名非他莫属。 当上副秘书长后,请的人多了反而钓的少了,工作忙,又不愿意涉足商业鱼塘。他认为被别人请钓商业鱼塘,其中必然存在一个利益关系,不是特别好的朋友,请你钓鱼必有所求。钓这种鱼,就如同自己也成了一条被别人想钓的鱼。昨天刘中义打电话说周末闲着,俩人好久没有在一起,不如切磋一下钓技。天气不错,路程很近,虽然是别人请钓,但纯属朋友关系。俩人都没有想到,就在这次极为普通的垂钓背后,却有一双y险的眼睛正盯着,志在必得想要钓起秦正联这条大鱼呢…… 在市直机关里,贺长生心里最恨的人是秦正联。按理说两人不在一个单位,矛盾很难产生。这个的起因,源自于人和安居工程。在招投标和拆迁安置等一系列环节上,贺长生认为秦正联处处都在与自己作对。罗林森也不喜欢秦正联,曾在市长办公会上几次提出调整他联系重点工程和城市建设的工作,可石维民就是不同意。种种迹象表明,秦正联很可能就是石维民安c在重点工程和城市建设中的一颗钉子。 更使贺长生不能容忍的,秦正联竟然成为自己升官的强劲的竞争对手。市建委即将改为城建局,主任将要退休,这对贺长生无疑是个晋升的好机会,他早就觊觎这个宝座,而且十有九成把握局长位置非他莫属。但市委常委初拟人选时却形成了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贺长生,另一种意见却是秦正联。贺长生原以为无人能有条件与他相争,他是建委副主任,人年青,有本科毕业文凭,专业对口,又有城建工作的实际经验。而最关键的是,他有主掌全市干部工作大权的市委副书记王名烈作后台。谁料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难怪贺长生不对秦正联恨之入骨呢。自从得到市委常委酝酿的情况后,他就一直在算计着如何击垮这个竞争对手。 市委班子里有几个常委是圈子里的人。特别是史书记的工作要做好,这是前提也是关键。王名烈答应帮他活动,但自己也不能等闲视之,还要做点实际的工作。罗林森是史书记的铁兄弟,没有当上常务副市长但却能当个常委算是个特例,可能是史书记为了安慰他一下吧。罗林森、王名烈,还有史书记这关健的三票已经稳拿在手,再请罗林森和王名烈帮自己在其他常委面前说说话,作用也不会太小。卫民生和石维民对自己不太感冒,而且这两个人太过正统,工作不太好做,即使罗名烈帮着做工作也不能寄予太大的希望。好在卫市长还在北京没有回泰平,只要市委常委会能及早召开,这一票有没有已无所谓。 石维民这一票虽然关键,但绝无任何希望。上次与罗林森在江天茶坊精心安排的由何小丽充当媒子的“女色”陷井已化为泡影,自己曾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在石维民那边也可能是“有口难开”,没有一点动静,但石维民心里不知道有多恨呢。眼前最关键的还是要继续做好史书记的工作,下个星期五是他老婆张春梅的生日,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再甩给他几万。至于其他几个常委只有视情况做工作了。 秦正联这块拌脚石必须彻底扫除,乘眼下卫民生不在,及早拔掉这个眼中针,也等于斩断了石维民的一只手臂,对他无疑是个重创。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如果罗林森知道这个计划,恐怕也会笑逐眼开地合不拢嘴了。但秦正联这个人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特别是卫民生和石维民对他的印象好。只有找到致命问题,才能致他于死地。经济问题和色情问题是致命武器。秦正联的经济问题不好抓,胡一发在他那里就曾碰过壁。至于色情问题到目前为止机关也无任何反映,但如果能为他制造一个这样的问题加以利用,那就毫无疑问完全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贺长生找来胡一发商量,胡一发也认为这是一条好计。但制造一个色情问题,必须十分周密地思考和精心地安排才行,而且不能让秦正联有丝毫的察觉,最好是让他吃个哑巴亏。商量的结果是:秦正联和刘中义都喜欢钓鱼,可以由刘中义出面请他。后面的事就由胡一发一手安排,“钓饵”必须由方红来充当。虽说让自己的情人出面,贺长生有点不太愿意。但他认为这个女人很会见机行事,又风s又会勾引男人,况且秦正联也不认识她。为了自己的远大前程,即使牺牲了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又算得了什么?难道还怕以后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人不成? 胡一发很佩服贺长生的这条计策,整倒秦正联,不但搬开了贺长生升官的绊脚石,而且也报了自己行贿碰壁的仇恨。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秦正联业余爱好多。书法、雕刻、钓鱼,还拉得一手好二胡,但钓鱼还是他最大的爱好。从小长在西子江边的秦正联,十多岁就跟着父亲学会了钓鱼。年纪不大,钓龄却有二十年之长。钓鱼不但陶冶了他的淡白人生的情c和细心耐烦的性格,而且还补贴了家庭的开支。当兵时没有机会钓鱼,转业后他又重新拿起了鱼杆,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绝大多数节假日都消磨在江河池塘中。秦正联的钓技也堪称首屈一指,每次机关运动会的钓鱼比赛,前三名非他莫属。从当上市政府副秘书长后,请的人多了反而钓的时间少了。一是因为工作上比以前更忙了,二是因为不愿意涉足商业鱼塘。他认为被别人请钓商业鱼塘,其中必然存在一个利益关系。如果不是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别人请你钓鱼必有所求。自己去钓鱼,自己也就成了一条被别人想钓的鱼;你在前面钓鱼,别人却在后面钓你。 昨天下午,刘中义得知秦正联星期六没有急事要办,说好久没有在一起垂钓了,不如去切磋一下钓技。天气不错,也不要跑太远,就去河东吧。刘中义一再告诉秦正联,说这次虽然是别人请他们钓鱼,纯粹属于朋友关系,没有任何事要找麻烦。秦正联历来敬重刘中义,他出面邀请不好推辞,俩人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次极为普通的钓鱼活动的背后,却有一双y险的眼睛正在盯着,志在必得想要钓起秦正联这条大鱼呢。 浮漂动了两下,秦正联丢掉烟头,轻轻一提鱼杆,嗬!一条足有四两重的大鲫鱼闪出了水面。“老刘,开张了喽。”秦正联十分利索地摘下鱼丢进水桶里又下了杆。“窝子发了,开张就快了。”刘中义刚说完也钓起了一条。 俩人边说笑着边乐悠悠地垂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中午。鱼老板和他的老婆已将午饭做好,催他们吃饭。汪工头不知什么时候跑去买了两个凉菜,还买了几瓶啤酒。鱼老板熬了一锅山芋稀饭,炒了一碗酱包r和两碗小菜。 “刘秘书长,秦秘书长,辛苦了,还是喝点酒吧?”汪工头建议。“哪个钓鱼中午还要喝酒?”秦正联让鱼老板撤去了酒杯。“太给你们添麻烦了,就煮点稀饭,切点咸菜就好得很。” 午饭后,汪工头热情地留他们再钓一下午,要么再钓一会儿就去茶坊打麻将。 刘中义说:“干脆再钓个把小时收杆,麻将就不打了。大家早点回去洗洗休息一下,晚上还要在一起吃个饭。” 秦正联说:“晚上就没必要再吃饭,钓了鱼就行了。” 刘中义说:“我也是受人之托,就几个朋友在一起,你怎么都得给个面子。” 汪工头也附和着:“我的任务就是今天陪两位领导一整天,秦秘书长不吃晚饭,我如何交差?” “先不扯晚上的事,这会儿我们还是安心钓鱼吧。”刘中义端着开水杯先走上了钓位。秦正联和汪工头也下了鱼杆。 下午六点,秦正联正在书房里练字,刘中义打来电话说,晚饭安排在惜梅酒楼的梅苑雅间,六点半准时开席。秦正联不好再推辞。 第067章 酒中迷药 泰正联在官场算是c得最差的。不会打牌,不会唱歌,更不要说什么做做保健,玩什么小姐了。业余时间不会玩也不会泡,就知道钓个鱼,或者躲在屋里练一练自己的爱好。再一个长处就是能喝酒,一顿喝上一斤酒倒是不在话下。但他喝酒时也要看场合,该去的场子就去,不该去的场子请不动。有人喜欢喝花酒,可他喝酒时最怕挨着女人坐,特别是怕挨漂亮的女人坐,为什么?浑身不自在不说,更怕女人端酒杯。总之,就喝个酒他也有毛病。秦正联仅仅喝了一次花酒,就差一点儿栽在女人身上。 接到刘中义的催促电话,秦正联放下毛笔,赶到惜梅酒楼时,那个陪他钓鱼的汪工头正在门口迎接他。进了二楼大厅,文若梅满面春风地走过来,一身笔挺的西装裹着一副匀称的身材,头发染的金黄,脚上一双红色的皮鞋擦得一尘不染。文若梅开口就是一脸的灿烂,“咦……秦秘书长,真贵客哟!好久都难见到你哥子的面了。” 这个女娃是谁?一付老板派头!秦正联楞怔了一下,脑海飞快地旋转起来,哦,想起了,她是和兰草同时下的剿丝女工文若梅,这会儿怎么当起老板来了?秦正联也笑了,“文经理你好,恭喜发财。当了老板,差一点儿让我认不出来了。” “托秦秘书长的福,生意还过得去。还不是混口饭吃。什么经理?你就喊妹子好了。秦秘书长好记性!快一年了你还记得我。兰姐还好吗?” “好。她呀,还不是整天泡在她那个家政公司里。” “一年多了我也没空去看看她,不知道兰姐是不是在家骂我了?” “怎么会呢?成天还在念叨着你,夸奖你呢,只可惜没能请上你去她的公司。” “还不是在怄我,改天我再去看她。走,秦哥快进去吧,他们都在等着你。”文若梅带着秦正联和汪工头,推开了梅苑雅间的那扇门。 “秦哥,你们先喝着,等会儿我进来陪你喝几杯。”文若梅说完又回到大厅。 雅间里已坐了五个人:刘中义,胡一发,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秦正联未曾见过。胡一发站起了作了介绍。原来那男的名叫胡一州,是胡一发的隔房兄弟,在胡的公司里搞设计。那女的叫方红,是胡一发的姨侄女,在大华房地产公司当出纳。 看上去二十来岁左右方红非常漂亮,头发自然垂肩,一张秀气的脸庞上涂抹着淡淡的浅妆,身着一套梅红色的西装套裙,更显得贤淑端庄。秦正联飞快地收回目光,找寻自己的座位,却发现只有一把椅子可以让他落座,而那把椅子却是他最不愿坐的地方。 汪工头坐在门边,只有上首刘中义和方红座位之间还给秦正联留了个空位子。秦正联不愿坐那个位子,但又无人愿意与他换座位。 刘中义笑了,“你就挨我坐下来吧,一边是我,一边是方侄女,你难道还害怕哪个把你吃了不成?” 方红娇滴滴地说:“就是。秦哥你就坐下来吧,我又不会喝酒,你不用担心……说不定还会照顾你呢。” 照顾我?胡一发今晚什么意思,为什么把他这么一个漂亮的侄女安在我的身边坐?可得提防着点。秦正联一边想着,一边笑着,“什么秦哥,我和你胡叔叔是同一辈的呢。” “你那么年轻又那么帅,我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新生活,各喊各,各喊各!”胡一发笑了。 汪工头y阳怪气地说:“秦哥,你就不要客气了,只怕我想坐,都坐不成呢……”认识才一天,酒席上的汪工头已改称秦正联为哥了。 方红红了脸,狠狠瞪了他一眼,啐道:“汪哥,就你鬼话多。” 老是站着也不是一个办法,大家等着开席呢,秦正联终于坐下了。 胡一发端起杯子,“来,来,各位老朋友,为了我们大家的友谊干一杯!”六个男人都亮了杯底。秦正联问方红怎么不喝,方红说她从来都不会喝白酒。六个男人轮流做庄敬酒,不一会儿两瓶剑南春就见了底。 胡一发让小姐再开两瓶,刘中义见状忙阻止:“我看酒还是少点好。凡正我是不能再喝了。” “再喝两瓶也不多,秦秘书长还早得很呢。”胡一发说完,又敬了秦正联三杯。 “来,来,各位大哥,小妹我也来凑个兴。”文若梅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我们的文靓妹来了,各位可得小心喽。你要敬就先从胡大哥开始。”汪工头说。 文若梅毫不忌讳她和胡一发的暧昧关系,非常大方地嚷嚷道:“哪有自家人先敬自家人的道理?从秦哥开始,每人我都敬三杯;老胡最后结束同样三杯。”文若梅说完,马上走到秦正联面前。文若梅既能喝酒又会劝酒,敬你几杯就有几杯的道理。英雄难过美人关,酒桌上更是如此。尤其是秦正联这种性格耿直又怕女人端杯的男人,人家敬酒你不喝脸上挂不住,就怕别人笑话。这文若梅是进寸得尺,敬了一杯又一杯,加上身边的位方小姐在一旁极力搓合,秦正联很快就将三杯变成了五杯。 秦正联心里明白以自己往日的酒量,再来半斤也绝无问题。他很干脆地喝干了文若梅敬的三杯。方红小声说:“秦哥,你今天放心地喝,我出去给你弄一碗糖水来。”文正联说:“不用……”秦正联话没落音,方红就背起坤包出去了。 这边文若梅还在闹着酒,服务小姐从门外走进来,悄悄地对秦正联说:“先生,外面有个小姐请您出去说个话。”秦正联不知是谁,拉开雅间的门走到大堂里,见方红正端着一个大磁碗向他招手呢。秦正联走了过去。方红关心地说:“秦哥,你把这碗水喝下去,再喝多少酒你都不会醉的。”秦正联疑惑地问:“……什么水那么灵验?”“秦哥,你就放心吧,难道妹子还会害你不成?”“我们素昧平生,既无仇又无怨,我也相信你这么乖的妹妹不会害我。”秦正联笑着从方红手里接过那碗水一仰而尽。“嗯,好甜!谢谢方小姐。”方红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秦哥,没骗你吧?这是解酒的水。”方红说完将磁碗放在吧台上,转身和秦正联进了雅间。 “咦……你们俩个硬是男才女貌,出去勾兑好了喽。”那姓汪的包工头见秦正联和方红同时进门,嘻皮笑脸地开了一句玩笑。方红笑而不答, “汪老板,哪个都像你,见面就要勾兑。”秦正联笑骂了一句: 汪工头赶紧解释说:“秦哥,玩笑话,玩笑话。” 方红见文若梅还在那边闹酒,端起桌上一杯未喝的酒,悄悄地对秦正联说:“秦哥,小妹与你虽然初次见面,但我佩服你有才有貌,耿直豪爽,男人中的真豪杰。小妹以后还望秦哥多多关照。来,我敬你一杯结缘酒。”方红还不等秦正联说话,就亮了杯底。秦正联感到奇怪,上桌时她说不会喝酒也一直没喝,这会儿怎么就端杯了呢?秦正联疑惑地楞在那里。方红仍举着那只空杯,“怎么啦?秦哥,是不是瞧不起我?”秦正联不好再推辞,只好干了一杯。方红真会说话,又敬了两杯,也使秦正联感到无法推辞。 哎……怎么一回事?怎么脑袋有点晕晕糊糊的。秦正联抬头瞪着一双朦胧的眼睛,仿佛觉得大家都在笑他。是不是喝多了点?怎么全身都在发热,手脚又似无力……秦正联闭着眼只说了一句:“你们慢慢喝,我需要躺一下。”说完就歪歪倒倒地躺在了沙发上。 刘中义也觉得奇怪:秦正联并没有过量,怎么这么快就醉了?是因为白天钓鱼太累了?不可能。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方红在他杯子里放了什么?方红是胡一发的侄女应该不会,那会是什么缘故呢? 汪工头这时又开起玩笑:“秦哥今天和方小姐坐一起,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汪老板你又打糊乱说,秦秘书长可能是太累了。”胡一发瞪了汪工头一眼,然后建议:“刘秘书长,我看酒干脆都不喝了。秦秘书长醉了,我们几个人再喝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大家一起找个地方做个保健,秦秘书长也好在那里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 刘中义说:“下午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老胡,你们最好安排两个人把秦秘书长送回家去休息,不要再折腾了。出了事不好交待。” 胡一发说:“刘秘书长,你就放心。秦秘书长交给我,你去办你的事,我保证他不会出什么事。” 散席,刘中义告辞先行…… 第068章 有口难辩 秦正联一觉醒来,迷迷糊糊之中掏出小怀表一看,发现已是晚上九点。头还在胀痛,浑身仍是酸软。他睁大眼睛一看马上大吃一惊,小小的房间,昏暗的灯光,身下是一张窄窄的保健床。这是在哪里?记得刚才是躺在沙发上,什么时候又躺在这里?秦正联一跃而起,发现自己的衣服凌乱不堪。抬眼一看,保健床的另一头还有一个人。谁?方红竟然也在这个房间里,低着头满脸泪痕地坐在椅子上。不但衣服和自己一样凌乱,连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她怎么啦?她怎么和我在一个房间里?泰正联这一惊非同小可。一种不祥之兆骤然迷漫心头,脑袋嗡地一声如同马上就要炸裂开来。 秦正联坐在床上飞快地回忆着吃饭时的情景,他突然想起了方红让自己喝的那碗醒酒汤。预谋?这是一个完全的圈套和预谋?他很想大声怒问,但又怕把事情弄得太僵更不好办,他终于冷静下来,话出口时那声音也柔和下来,“方小姐,你对我说老实话。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我到底做了什么没有?” “秦哥,今晚你喝醉了……”方红抽泣着,抽泣中又蕴含着一丝羞涩。 “他们想让你做个按摩,顺便让你休息一下……” “谁?是谁安排我做的保健?是不是胡老板?” 方红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也会在这里?”秦正联迷惑不解。 方红低着头,红着脸,一丝苦笑顿时掠过秀丽的脸庞。“我过去当过保健员,是我自己提出要为你按摩的……” “那,为什么你的衣服零乱?为什么你要掉眼泪?” 方红终于抬头,一双泪水朦胧的眼睛充满爱慕的深情而又忐忑不安,“秦哥,今天的事我心甘情愿,不怪你。说心里话,从第一眼看到你,我、我就喜欢上了你……” 秦正联苦笑了一下,“方小姐,即使你喜欢我,你也不能以这种方式陷我于不仁不义。” “秦哥,我确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爱你……这次确实对不起。如果你不嫌弃我,以后,以后如果需要我,你随时都可以来我……” 秦正联没有理会方红的表白,“我是个有妻室的人,从来没有犯过这方面的错误,也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害我。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问题,现在谁都说不清楚。请你去把刘秘书长和胡老板叫进来,我们当面说明白,好吗?” 方红点点头,迈着小小的碎步出了门。 秦正联整理好衣服下了床,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拼命地吸着。今天倒霉,真他妈的倒霉透了。羊r没沾边,也惹了他妈的一身臊!这事儿万一传出去了怎么怎么得了?如何说得清,究竟怎样才能说清楚啊?又有谁会相信自己的清白啊? 方红领着胡一发走了进来。 秦正联非常冷静地说:“胡老板,你大概已经知道今天这个事了。” 胡一发装得像,马上现出一脸的茫然,“秦秘书长,什么事?” “我现在问你,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为什么你要陷我于不明不白?” 胡一发简单地叙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又是装聋作哑,“秦秘书长,什么叫不明不白?我只不过是见你喝醉了,好心好意地把你弄来做了一个保健。” “刘秘书长呢?他在不在?” “刘秘书长不愿做保健,一下席就走了。” “哦。那好,既然刘秘书长不在,那就请你陪我和方小姐一起到医院做个检查。如果我和方小姐有问题,我将对组织上坦白交待,请求组织上对我进行纪律处分,同时我愿对方小姐的一生负责。如果我秦正联没有问题,我将请求组织上彻底查清事情的真像,依法处理幕后c纵者。” 胡一发赶紧陪着个笑脸:“你看,你看,秦秘书长,你何必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人嘛见到喜欢的女人,又是情投意合,在一起亲热那么一两回,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qg,何况我侄女儿又这么漂亮,她有心,你有意,两厢情愿做一对相好,又有什么不好?我当什么呢,原来是这么一个小事?” 秦正联怒目而视,“胡老板,说得轻巧啊?这不是个小事。你说说怎么办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一个事儿看把你紧张、认真成这个样子。” 胡一发笑得轻松,说得轻松,直把一个秦正联气得七窍冒烟,恨不得马上施展一下当年侦察兵的手段来,当场一拳打死这个面前的老混蛋,方解心头之恨。 胡一发见秦正联满面怒容,沉默不语,这才把大笑改成眯眯笑,“秦秘书长,这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既然小红对你有情有义,我看你们不如就结成干兄妹。如果小红不合你的意,就当今天的这个事没有发生,你们就当从来不认识。” 秦正联仍是愤怒不语。 “再说,小红还是一个姑娘,你说让她和你一起去做那种检查,万一说出去了,她以后还如何在外面做人?” 方红低头小声地哭开了。 胡一发假惺惺地劝着:“小红,你也要想开点,你自己愿意的,也不能完全怨你秦哥。”胡一发见秦正联和方红沉默不语,又补充了一句:“依我看……这件事不如就算了,就当没发生。” 方红仍低头小声抽泣着没有说话。 秦正联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必须搞清楚。今天这件事对我,对方小姐都不是个小事。” 胡一发突然有了一点愠怒,“既然秦秘书长非要坚持那样做,我也没有任何办法。那,你俩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办算了,我就不管了。” 胡一发刚说完,方红就边哭着跑出了房间。 秦正联见状无奈地说:“那好吧,腿长在你们身上,你们实在不愿去,我也无法把你们拖去,凡正我是一定要去做检查的。胡老板,要么请你把事情的经过写一下。” 胡一发摊开双手,“我写什么经过?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自始至终都与我无关。我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听不听劝也是你的事。秦秘书长,实在对不起!我要走了,我得赶快去看看方红,可别想不通出了什么事。”胡一发说完拉开房门,马上溜之大吉。 秦正联气得直瞪白眼,“狗杂种!”一拳头砸在保健床上,只听那床哐当一声,立即烂了。保健房的老板和两个保健小姐听见响声很快跑过来,现出一脸的困惑,“先生,您怎么啦?” “他妈的今晚撞上鬼了!”秦正联怒气冲冲,声大如雷,两个保健小姐吓得一抖。老板见是一个耍横的主儿,知道得罪不起,马上陪着一副笑脸,压低了声音,“先生,对服务有意见,可以对我提啊?”“不关你的事。床烂了,赔多少?台费多少?一起算。”“台费胡老板已结了。床质量不好,该换新的了,也值不了几个钱,还赔个什么?”秦正联二话不说,掏出一百元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丢下一句话:“够不够也就这么多!” 秦正联冲出按摩房,早已不见了方红和胡一发的人影儿。他绷着一张脸拿起吧台上的电话就拨。“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经关机或超出服务区……”显然,胡一发已关闭手机。再拨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也都无人接听。他妈的躲了! 秦正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了一会,决定去找那个姓汪的包工头。好不容易才在一间茶坊里找到了他,汪工头正在打麻将。“走,陪老子检查身体去!”秦正联走上前去不容细说,一把拉起汪工头就朝医院跑,弄得汪工头莫名其妙。医院无法检验,空跑了一趟。泰正联让汪工头转告胡一发:这事儿没有完,让他惦量一下。然后放走了汪工头,这才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话不说一句倒床就睡,兰草也被弄得莫名其妙。 星期一,市纪委收到了秦正联“嫖娼”的检举信,信中还夹着一张秦正联躺在小姐怀里的照片。秦正联“嫖娼”的事,很快就在市直机关传得有鼻子有眼,沸沸扬扬。 市纪委专案组就秦正联“嫖娼”的问题展开了调查。秦正联首先被叫到市纪委,市纪委副书记明之泉和纠风办主任亲自询问记录。随后刘中义和胡一发,还有一起吃饭的几个人,都被专案组找去问了话。只是那个关键的当事人方红,却似消失般地再也找不着踪影。此案明显证据不足,很难下个结论。 第069章 风声乍露 尽管市纪委根据调查结果,为秦正联的嫖娼案下了一个证据不足的结论 第 21 部分 欲望文 第 22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下个结论。 第069章 风声乍露 尽管市纪委根据调查结果,为秦正联的嫖娼案下了一个证据不足的结论,但结论里毕竟写着“嫖娼”这可恶的两个字。秦正联咬住这件事不放,他不愿意这么不明不白地蒙受“嫖娼”之冤。方红与自己无仇也无怨,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陷害自己?胡一发虽然在场不一定就是主谋,但谁是幕后策划和指使人呢?方红是胡一发的侄女,虽然跑掉了,但你胡一发也不能一推了之,至少也是个知情人。 秦正联一纸诉状将胡一发告上了法院,同时向市纪委副书记明之泉作了一次汇报,要求组织上彻底查清真相,还他一个清白。明之泉觉得秦正联分析有理,同意重新展开调查。秦正联也三番五次地找胡一发做工作,要他说实话。当市纪委专案组了解到方红既不是胡一发的侄女,也不是公司出纳时,直接找胡一发问了一次话,没想到他非常痛快,一口咬定是他一手策划,照片也是他照的。秦正联的冤案终于被洗清,但胡一发也有通天的本事,诬陷罪名居然没有成立。这让秦正联既感到费解,又感到气愤和寒心。 最让秦正联气愤不过的是这个可恶的y险毒辣的y暗小人,竟然将乘自己昏迷不醒时伪造的那张不堪入目的照片送到了兰草手中。 兰草下班回到家,秦正联见她红了眼睛,泪花婆娑,一脸y沉,知道事情非常不妙。果然,兰草进门二话不说,就将他拽进卧室并关上门,然后掏出那张照片朝桌上一丢,“我真不敢相信你秦正联也能干出这种好事?快活啊。你好好看看!”兰草既气愤又心酸。 “我不用再看。你从哪里得到的?” “信封装的,一个陌生的男人亲自送到保洁店里。” “你也相信我出了这种事?” “你叫我如何不相信?” “那是伪装拍的,有人背后陷害我。” “为什么不陷害别人,偏只来陷害你秦正联?” “我c他妈,狗入的东西。”秦正联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放低声音冷静地解释了一番。“小兰,请你相信我。” “照片这么清晰,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我说过,这照片是伪造的。市纪委已调查过了,这完全是有预谋的陷害。兰草,我们是多年的夫妻了,你应该是了解我秦正联的人品。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你看看这是市纪委的调查结论。”秦正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市纪委的文件。 兰草接过文件仔细地看了一遍,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肯定又是你嘴臭,经常得罪人。这次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一个祸事来。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愿意你能为家里拿回来多少黑心钱,也不指望你能为我为家里捞个什么好处。我只指望你做个好人,不做亏心事,不惹事生非,一生平平安安。平时少管别人的闲事,少得罪人。你偏不听,臭个性就是改不了。” 秦正联沉然不语,静听兰草数落。 “这官场上就你正直,就你大公无私?你正直,你大公无私,谁会说你一声好啊?你闭上眼睛,闭上嘴巴,别人会把你当瞎子,当哑巴?你这是为了啥啊?” “他妈的。老子辞职不干了!”秦正联突然憋出一句话来。 兰草一怔,苦笑了一下,“这事我相信你一次。以后要处处小心。人心隔肚皮,少管闲事,天塌下来还有别人顶着,关你一个p事。” 秦正联既愧疚又感激地望着妻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事你也别告诉妈,免得她老人家急上了火。” 兰草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放心吧,我也不是傻的。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小兵和小云这个学期的学费,去年底就有人我们垫付了,估计这事是熟人干的。我到学校和幼儿园去过两趟,根据收费老师提供的线索,我怀疑是石市长和林医生垫交的。改天你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如果是他们交的,要想办法把钱还上。” “好。我明天就问。” “策略一点。别又犯老毛病。否则,他们不会承认。” “放心吧,老婆。” “爸爸,妈妈,乃乃喊你们出来吃饭了。”养女小云推门而入。 “好嘞。乖云儿,我们吃饭。”秦正联高兴地抱起养女亲了一口。兰草乘机在阳台上烧了那张照片,然后走进厨房亲切地喊了一声婆母,洗手端出饭菜。 这一段时间上下班时,秦正联总觉得人们的眼光有些异样,而且总觉得背后不断有人指指戳戳,实在感到有些窝囊并且抬不起头来。人要脸树要皮,不管男女老少,谁不注重一个面子?“我c他妈!我c他妈!狗入的为什么要这么害我?要是让我逮着了,老子非把他撕成两半。”秦正联只恨得咬牙切齿咕咕作响。 秦正联窝着一肚子火,私下找刘中义谈了一次,他想请刘中义出面,召集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开个会,让自己在会上讲讲这事的来龙去脉,公开澄清一下事实。刘中义心里也非常难过,好像这事就是自己害了秦正联。 “正联,真是对不起啊。间接地说吧,也是我害了你。”胡一发是他老乡,请钓鱼,请吃饭都是由他出面请的秦正联。 “刘哥,这事怎能侄怪你?自始至终与你没有任何干系。”而且秦正联也知道刘中义为澄清这件事的真像,上下左右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刘中义道歉之后,劝秦正联一定要冷静勿躁,一定要息事宁人,没有必要再去怄气了,再去计较了。这种事越理只会越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人喜欢捕风捉影,唯恐天下不乱。只要行得正,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千要别弄出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来,让别人看笑话。 尽管兰草理解和相信了自己,尽管刘中义耐心地劝慰了自己,但这个出身于侦察兵的秦正联性格就是倔犟,眼里容不得沙子,心里受不得冤枉气,喜欢认死理。他已写好了辞职报告,准备一旦事情弄出水落石出后,马上呈送石维民。 他庆幸调进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这几年遇上两个好领导,一个卫民生,一个石维民。这两个领导与罗林森绝然不同,为人处事公道正派,不贪不沾,不搞歪门邪道,老百姓的口碑好。比起现在市上领导班子的成员,石维民确实太年轻,而且算得上是代人了。但石维民既保持了年轻人的旺盛精力,冲天的干劲,确没有一般年轻人特有的浮躁和冲动,显得成熟老练和稳重。从石维民刚来泰平的疑虑,到今天对他由衷的信任和佩服,泰正联对于这位年轻的常务副市长曾经历了一个从观望到逐步信赖的过程。 有人为两个孩子代交了学费。兰草的这条消息就像一针兴奋剂,为秦正联沮丧灰暗的心灵输入了一抹灿烂的阳光,顿时变得开朗、温暖了许多,他由衷地感激这位好心人。做了好事不留名,无缘无故,人家图你什么?这事虽小,但再次显示出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是谁?石维民两口子的可能性最大。即使兰草没去学校和幼儿园打听,他也会首先想到的是石维民,因为石维民对兰草收养小云这件事自始至终都非常关注,而且事发当天就去医院看望,不久又上门提出抚养的要求,只是遭到兰草的坚决反对,他想收养的事才被搁浅。 作为丈夫,秦正联对兰草的个性太熟悉太了解了。她不愿无功受禄,再穷也不愿欠下人情债,而且性子急,事不过夜,心里藏不住话。她交待的这件事须要早点打听清楚搞准确,早点想办法把人家垫交的线还上。 为两个孩子垫交学费的事,秦正联没有直接去找石维民,这段时间他太忙。 一年四季在于春。春节收假之后,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先后分别召开了年度经济工作会,他正忙着两个会议精神的具体贯彻和落实和下县督促检查农村的春耕生产,加上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很快上马;国家和省联合组成的专家组马上就要莅临泰平,对西部石化城进行考察定址。具体问真是千头万绪,环环紧扣。 秦正联想找林家珍试探一下,奇怪的是一连两个晚上电话都无人接听。他知道那家人除了石维民春节都回过老家,但时今日已一个月了,家里应该有人。泰正联只好跑到医院打听,这才知道林家珍从老家返回后又送女儿去了京城,并且要在那里进修两个月。 这一头的线断了,秦正联想到这一下只有直接找石维民了。也好,干脆把自己想要辞职的事向他汇报一下。 第070章 质询法院 石维民正在看文件,满脸灰暗的秦正联突然走进办公室。石维民微笑着恭喜他洗清了冤情。秦正联苦笑一下,然后不请自坐,两手托着脑袋,盯着茶几上的开水杯发呆。片刻,石维民放文件,抬头望秦正联,笑了一下,“有事?” “嗯。石市长,我知道你最近一直非常忙,本来不好打扰你。但我有两件个人的事也急,想当面找你汇报一下。” “好。你直接了当地说。” “第一件事。我的两个孩子这学期的学费,去年底就有人悄悄地为我们代交了。我想找到这位好心人,当面说声谢谢。虽然目前我们的经济暂时有点困难,但这代交学费的钱,无论如何我也要还上。”秦正联确实直截了当。 “哈哈……这是一件好事啊。第二件呢?” 石维民很快岔开了话题,而泰正联却抓住这个话题不放,语言更加直白,“小兵和小兰的学费是林医生和你去垫交的。”说完紧紧盯着石维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石维民一阵长笑,“秦秘书长,你又当侦察兵了,还是诈啊?你怎么认定就是我们垫交的?” “有人看见了,而且认出了林医生。”秦正联一本正经,当面“撒谎”面不改色,“石市长,认了吧。我和兰草非常感谢你和林医生对我们的关心,但那钱我一定要还。” “好大的一点事情,值得你们那么认真?你们的生活本来就比较困难,又增加了一个养女的负担,但你却从来不向组织提出来。也怪我平时关心不够。” 还用得着说什么?真相已经大白了。秦正联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涌上心头,他笑了,一种由衷的笑,这是多少天以来已经没有过的开心的微笑,他什么也没说,只说了谢谢两个字。这两个字在此时显得份量很重很重……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愿意为面前这样的领导赴汤蹈火……同时,他又有了一种深深的愧疚感,那份写了一个晚上的辞职报告就揣在口袋里,此时那份辞职报告仿佛已变得很沉很沉,沉重的让他再也无法拿出了。原本还有一肚子的怨气,此时也好像已经烟消雾散了。 “还有第二件事呢?”石维民打破了沉默。 “唉,过了的事不说了。”秦正联虽然叹了一声,但表情却很平静。 “哦,是不是还在为那张假照片的事想不通啊?市纪委不是已查清了吗?” 既然石维民已代他旧话重提,秦正联当然也就顺题而发,“石市长,您帮我分析一下。胡一发凭什么要整我的冤枉?既然我没有嫖娼,那就应该追究他的诬陷罪,为什么他居然还能逍遥法外?” “胡一发为什么要诬陷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他?”石维民直截了当,直指要害。 秦正联谈了自己的看法:要说得罪胡一发,只有两件事。第一,胡一发在安居工程拆迁补偿时侵占拆迁户利益,他说了公道话。第二,胡一发想揽购物广场工程,送钱送手机让他退回去了。虽然他极力反对胡一发投标,但胡一发最终还是拿到了工程。他后悔当时没把钱交到市纪委,让胡一发损失一砣算一砣。按理说,胡一发在承建安居工程和购物广场虽然遇到麻烦,但没有影响最终嫌钱的目的。即使他要打击报复,也不至于泡制这么一个手段并不高明的嫖娼案?况且自己联系重点工程这一块,胡一发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他怀疑这里面有y谋,背后另有其人。 “哦,你怀疑谁?” “贺长生!”秦正联脱口而出。 “为什么怀疑他?有没有线索?假设是他干的,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呢?” “暂时还没有找到线索。我和贺长生虽说没有大矛盾,但小磨擦一直存在。我看不惯他一付狗仗人势,欺上瞒下的丑恶嘴脸。石市长,这事发生后,我马上联想起何小丽约你到茶坊见面的事,那不也是一个陷井吗?何小丽作为一个女同志,她会想出那种卑鄙的主意?这种事只有贺长生才做得出来。” 石维民来回踱了几步,又坐到了沙发上。“你的分析确实有些道理。虽然平时你们有些矛盾,但他也不至于采取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陷害你呀。” “石市长,从两个方面分析,我怀疑是贺长生策划的。第一,在工程上,我是贺长生的眼中钉;第二,在官场上,我无意间成了他的竞争对手和绊脚石。” “此话怎讲?” 秦正联开始发牢s:贺长生想当城建局长,都已经搞了个公示,因为有群众举报了他的经济问题,此事被暂时搁浅了,组织部才抬出自己作为这个考察对象当陪衬。石维民说这是市委常委集体决定的,怎么能说是当陪衬的呢?秦正联说在整个市直机关里谁不知道贺长生和罗副市长,王副书记关系贴,最近又和史书记拉上了关系,他有三个靠山,特别是有史书记和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王副书记为他说话,自己不是陪衬是什么? 石维民问秦正联怎么就认定贺长生是幕后c纵人呢?秦正联说那女的叫方红。听毛小伟说,去年夏天,有一次胡一发办招待,到文若梅办的夜啤酒摊喝酒,当时贺长生就曾带着一个叫方红的女子。而且文若梅和方红很熟。江正华也证明当时他在场也见过这个方红。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除非有两个方红。石维民问文若梅怎么说?秦正联说,文若梅和兰草过去都是一个厂的,关系一直不错,但一提到方红就吱吱唔唔的不愿多说,因为牵扯到胡一发,文若梅和胡一发的关系有点暧昧,但还是证实了方红不是胡一发的侄女。方红是个风尘女子,和贺长生有一手,她就是贺长生利用的一个媒子。原红艳娱乐城的老板钱正生也证明,当时在他娱乐城舞厅坐台小姐中,是有一个叫方红的。贺长生、胡一发与她很熟,而且他们又是铁哥们,联手整人可能性大,只可惜现在方红失踪了。 石维民说现在的关健是要找到方红。 秦正联说要找到她不是那么容易,一个伴舞小姐住无定所,又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究竟躲到哪里,只有贺长生和胡一发清楚。贺长生始终不在现场,无法去调查,胡一发不说,谁能说清楚?石维民说只要她还在地球上,就总有一天要露面。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秦正联说不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但一般情况下,这种可能性较小,为陷害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而去杀人,恐怕会因小失大。估计将人藏起来的可能性大。 石维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愤怒地说:“不管你官大官小,但这件事本身的性质却非常恶劣!这些卑劣的小人实在可恶,一旦问题搞清楚了必须予以严惩!” 秦正联脸庞上又有了一点笑容。 石维民说既然胡一发包揽说这件事是他一手策划的,就可以告他一个诬陷罪。秦正联说状子递上去了,法院也受理了,但态度暧昧,不是很积极。他们说既然不是嫖娼就算了,弄到法庭上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他们先还同意调查,但一直采取拖延的办法不予审理。后来紧催不过,他们干脆甩出一句话说,胡一发的诬陷罪很难成立。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你问我们,我们又问谁去?秦正联说如果再不审理,就告他们“不作为”。他们说,你去告吧,你最好连罗市长和王书记一起告。直气得秦正联七窍生烟,差一点砸烂电话机。 听了秦正联的诉说,石维民怒气陡生,拍案而起: “什么混账逻辑!我就不相信共产党领导下的泰平就没有王法了!法院不审理案子,还要你法院干什么?我来问问这个法院到底怎么一回事?” 石维民拿起话筒,秦正联一个箭步按住了电话,“石市长,我今天找你汇报思想,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我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复杂。” 石维民余怒未消,吼道:“秦正联,请把手放开!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窝囊废!” 秦正联也很犟,不怕你石维民发火,就是不松手。 “秦正联,把手放开!” 秦正联平静地说:“石市长,我衷心地感谢您的关心。既然法院那边提到王书记和罗市长,这事就比较复杂,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和他们的关系。上次您已经为胡一发投标购物广场的事和罗市长闹了一个不痛快,我还听说你为江正华写《祸楼》的事,在常委会上扫了王副书记的面子,这个议题是史书记安排的,恐怕他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如果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影响你们的关系,特别是影响到你和史书记的关系就太不值得了。我坚信一个真理,乌云遮不住天,这事总有一天会搞清楚。” 石维民突然一声大吼:“秦正联,我是上级领导,我命令你把手拿开!” 秦正联一怔只好松了手,电话机的振铃座子终于弹上来。 石维民快捷地拨通了中级法院的值班电话,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中级法院的值班员吗?好!请记录:我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石维民。请转告院长,关于市政府副秘书长秦正联,状告大华房地产公司胡一发诬陷其嫖娼的案子,请你们一定要排除一切阻力,以最快速度进行审理,我代表市政府等待宣判结果!”石维民放下电话,脸上仍充满着怒气。 第071章 春风又度 阳光灿烂,微风和煦的春之三月,依江雄踞的卧龙山风景区内连绵起伏的群山,已被诱人的景色紧紧包裹,树林苍翠,芳草碧绿,鲜花盛开,争芳斗艳。古香古色的亭楼庙院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林间,龙檐凤顶的琉璃瓦在暖阳的照耀下熠熠放光。白鹭欢快地盘旋于山间,各种小鸟儿穿梭在林间叽叽喳喳地歌唱着。艳红的桃花,似雪的杏花,曲幽的小道上,人头攒动,漫山欢歌笑语,到处弥漫着人们踏春的快乐。石维民驾驶着红旗车一路轻摁着喇叭,行驶在盘山的路上。 半山腰的一家农户的院坝里,已有一辆红色的三菱车停在那里。石维民笑了,将红旗车挨边停在一起,对户主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甩开大步向屋旁的一条林中小道走去。明天李芳玲就要返回深圳了,今天下午他要陪他上山看看风景,再看看山脚下的西子江。 李芳玲这次带着五个亿的银行帐户资金和芳子公司的四位高级管理人员,来泰平迅速搭成了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总公司的管理班子,整个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正式启动。三天时间里,市政府就开发的规划和建设的具体问题进行了多次磋商和协调,工作进展非常顺利。“这个玲子确实泼辣能干。”走在路上的石维头心里感叹了一声,然后加快了步伐。 李芳玲正背对小路坐在一棵大树下,四处张望着林中的绿草与山花。“玲子……”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中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李芳玲蓦然回首笑了,那人正是石维民。“石头哥!”李芳玲惊喜地站了起来。石维民关切地问道:“等久了吧?我们散散走吧,上山顶。”李芳玲笑着点点头。 “石头哥……我明天又要离开秦平了……真舍不得离开……”李芳玲的声音柔柔地,怯怯地,非常小。说完她又停了下来,脸儿红红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对大眼目光灼灼闪烁,整个身体的每个节骨眼儿,都似在流露出一种温情的祈求和渴盼。 石维民并没有注意到李芳玲表情的细小变化,笑了起来,“哈哈,那就将芳子公司搬到泰平怎么样?或者就干脆屈驾到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公司当个总经理如何?” “想倒是想。但如果我就在泰平,以后又能如何呢?”李芳玲好似有点伤感,仍埋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们可以做一对亲兄妹啊。”石维民倒是非常干脆。“兄妹不行,我得和林姐平分秋色才好。”李芳玲很是露骨大胆。“那好啊,我就干脆不当这个副市长了,会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你们两个大美人,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多快乐。”石维民笑了。 “你真会开玩笑。”李芳玲高兴地重新迈开脚步,那脚步好像更轻快更起来。 这条路上游人稀少,显得幽雅而沉静。石维民和李芳玲轻踏着碎步,慢慢走着。一条逶迤回旋的小径呈现在眼前,小径直通江边的草地。石维民和李芳玲心照不宣地走进了小径的纵深处。小径上平铺着整齐平滑的石板,两旁长满了茂密的滕状小树,小树上开满了紫红色花朵,两边的树枝长向空中互相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紫红色的走廊。“不上山顶了?”李芳玲回过头来。“你说呢?”石维民笑了。 李芳玲今天仍然穿着林家珍送给她的那身套裙,修长而丰润的身体显山露水。一头黑油油瀑布似的长发显然已经精心地洗理过,被束成粗粗的一把,自然垂于脑后。脚上一双白色皮鞋,里穿r色短袜,两条匀称白皙的小腿l露在外,整个人显得淡雅而素洁。走在身后的石维民心里深深地感叹着:“多美的女人……为什么不嫁给一个好男人呢?” “石头哥,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李芳玲一回头,一对明眸就像一潭清沏的池水明亮发光。石维民一格楞,立即将眼睛移向别处。 “你和那个恩威斯现在关系发展的如何了?他还好吗?”石维民慌乱中反问一句。 “一年难见一次,只是通电话。可能还行吧。” “你们该结婚了。” “石头哥,我们不谈这事好吗?” 出现了片刻的沉静。 “石头哥,这边已开始正式运作了,今后我来泰平的机会也就不多了。站在政府的角度,有些事情还望你能多多给予关照。”李芳玲先开口,声音充满淡淡的忧伤和惆怅。 “这一点请铃子放心。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运作的如何,不仅关系到你们公司的利益,更多地还是关系到我们泰平的利益,市政府理所当然地会认真履行双方的合同,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力争合作成功,达到双赢。有你老同学在泰平,你还不放心吗?” “有你在,当然放心。只是我担心哪一天你又升官了,p股一拍,抬起脚来跑了,后面的人找碴儿,我又找谁?” “哈哈哈……升什么官?难。秦平是你的故乡,也是我的家乡,我已作好充分准备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退一步说,即使我下了,不在位了,还有合同呢,合同可是要受法律保护的。中国的社会已经步入法制的轨道,再也不是过去人治的社会,以长官的意志为转移了。”石维民爽朗地大笑起来。 李芳玲也笑了,“安营扎寨?说的轻松。林姐就甘心一辈子在泰平做个压寨夫人?为什么她不办正式调动手续?为什么要将毛毛一个人留在京城?明摆着的事。” 这正是石维民的痛处,让李芳玲言中,石维民皱了一下眉头,缄口不言。 “石头哥,你省了吧。作为一个女人,她的想法完全可以理解,换个我,我可能也会这么打算。你也可以多为她想想。我曾经说过,如果哪一天你在泰平呆烦了,或者对这个官场不感兴趣了,想回京城了,你就对我说一声,兴许我能帮上这个忙。谁叫你是我的同学,谁叫你是我的石头哥?也许上一辈子我欠了你,这一辈子注定要还债。像个冤家一样……石头哥,你不要见笑。”李芳玲嗓子有些哽咽起来。 “铃子,我们说点高兴的事好吗?” 滕枝的花廊已经到了尽头,豁然开朗的一片天地,前面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草地上空无一人。一座望江小亭已显得有些残旧不堪,斜阳余晖映照在不远处的西子江上,微风拂起一道道金黄色的光芒。 “石头哥,我们休息一下吧。”李芳玲停下脚步。 “行。坐亭子里,还是坐草地上?” “就坐草地吧。干净。” 石维民从手提包里掏出两张报纸铺在地上,两人坐下后沉默无语,开始心照不宣地望着平静的江面。而此时的李芳玲却已心潮滚滚,心窝里突然“嘭嘭”地加速了跳动,浑身感到燥热起来。她侧着望了一眼石维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红了一张脸,“石头哥,我为你朗诵一首诗吧,如何?”石维民侧首回望,两双眼睛顿时电闪雷鸣。 自从那一年我走进了大学的校园, 突然与你相遇在一条幽静的小路边。 多么亲切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身影, 我的心在问,是否前生我们已相见? 四年风雨的寒窗我们曾携手度过 又一起走进了大洋彼岸异国的校园 我以为我们能够心相映比翼蓝天 我以为前世已经注定了今生的缘。 可有谁能知道你那宽阔诱人的胸膛, 有只快乐的小鸟早已飞进了你的心间。 甘甜的清泉已经变成了楚苦的小河, 我的生命从此不再有那温暖的春天。 为什么这早已敞开的心窗只能关上? 为什么一腔深情只能化作美好的祝愿? 为什么我只能将这挚爱深埋在记忆? 为什么我只能梦里相伴你直到永远? 巍巍的卧龙山啊永远隔不断我的深爱, 滔滔的西子江啊永远流不尽我的思念! 李芳玲吟完诗,一张粉白的脸变得通红。“谢谢!谢谢好铃子……”石维民真想伸手抱住她,亲吻她抚摸她,但就在那一顷间,林家珍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错不能过三。”石维民犹豫了一下,已经抬起的p股又落在草地上。“石头哥,不要见笑。”李芳玲羞涩地低着头,丰满的胸脯开始微微起伏,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同石维民一样,她好想冲动,好想立即抱住石维民,去依偎他亲吻他。然后今天,她却没有主动…… 临近下午五点,石维民与李芳玲手拉着手,沿原路返回半山腰的农户小院,各自开车赶到宾馆。今夜市政府要为李芳玲举行送别宴会。 晚饭后李芳玲开车将石维民送到单元门口,已是夜里十点。开门进屋,石维民摸进卧室倒床便睡。李芳玲泡了一杯茶,搓了一条热毛巾一起送到房里,为石维民擦了脸,又帮他脱了外套。“唉,今晚酒确实喝多了。我没事,你先回去吧。”石维民嘀咕了两句,仍闭着眼睛。“不急。时间还早。”李芳玲笑了一下,见石维民不再答话,独自坐了一会,石维民已打起了小鼾声,她摇摇头笑了,轻轻吻了一下石维民,然后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石维民一觉醒来小解见书房里灯开着,李芳玲正在上网,喊了一句,“铃子,几点了,你还没走?明天你还要赶路哩。”李芳玲站起来,“石头哥,醒了?你洗个澡再睡,舒服些。我再坐几分钟马上就走。” 石维民脱下了外衣进了浴室,打开了温水喷头,任水流“哗啦啦”地从头到脚地洗刷着自己,“春风得意时节,切莫负了家中糟糠。”一阵愧疚感爬上心头:李芳玲很美,但林家珍虽然朴实些,她的身材和皮肤并不比玲子逊色。林家珍上大学时也是一个知名的美人儿,追她的男同学也并不少。岁月沧桑,生活蹉磨,虽然生了女儿毛毛,但仍尚未发福,不胖不瘦,依然完整地保存下了她的美好身材。自从结婚以来,自己何时还曾想过“春风暗渡”?谁会料到这个时候,李芳玲却突然又钻了出来。恋爱时节早已过去,难道又要“梅开二度”?石维民想着心思洗完澡,又漫不经心地吹干了头发。 石维民走出洗漱间,见李芳玲还在等他,“铃子,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送你。”李芳玲关了电脑走过来,抱住石维民亲了两口,“石头哥,要撵我?”“都几点了?明天,你要赶路。”“石头哥,今夜你能不能让我留下来陪陪你,以后我们见面机会不多了。石头哥,铃子的好哥哥……”李芳玲嗓音哽咽,泪眼朦胧。一刹那间,石维民心肠软了,“好吧,铃子,你也洗个澡再休息啊。”李芳玲终于开心地笑了。 李芳玲洗完澡爬上床一言不发地搂住石维民,一只手开始轻柔地抚摸着他。“玲子……早点睡啊,明天你还要赶路。”被弄醒了的石维民呢喃了几声。“石头哥……我想你……我还想要你!”李芳玲极尽温柔,一只手已伸进了他的敏感处,石维民再也控制不住,开始兴奋地迎合起来,他反手抱住了李芳玲,曾经有过几次的那个过程又重演起来。石维民爬在李芳玲舒展而柔软的身体上,眼前却浮现出妻子的身影,他心里不断地呼喊着“珍子,珍子,石头好想你。”整个身体开始急剧地加速运动起来。高c过去了,石维民昏沉沉地睡去,李芳玲却依然兴奋地睁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微笑着…… 第072章 捕风捉影 林家珍决不相信石维民会轻易对一个女人动心,更不会相信与她青梅竹马的丈夫会有什么婚外隐情。除了自己,除了在海外他的老同学李芳玲曾对他有过一段情外,石维民再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林家珍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她不反对石维民与异性的交往,更不存在对丈夫的不信任。因为她心里明白,男人变不变心关键在他自己,如果要变心,就很难留得住。林家珍心里也明白,在男人中,石维民对于女人最具吸引力:高学位、高职位,还有那光芒四s的外貌特征。从个性上说,除了李芳玲之类高品味的年轻女性外,一般女人对石维民很难构成诱惑力,所以林家珍很放心。当然最根本的就是她最了解丈夫的人品,还有他对自己坚贞不渝的深爱。 没想到这次去京城进修,短短三个月的分离,返回泰平后,林家珍却无意中获取了石维民婚外隐情。团聚的美好心境被一封匿名信和一本日记彻底毁坏了。 春节后,林家珍从老家返回泰平马上到医院请了几天公休假,准备和和二哥、二嫂一起送毛毛回京城。科室刚好有个进修指标,就在京城的一家大医院,而且离毛毛的住处很近,主任问她愿不愿意去学习?林家珍何乐而不为?欣然受命。三个月里,林家珍能够与女儿朝夕相处,尽享了天伦之乐,但依然深深挂念着石维民。丈夫和女儿是她情感的天平,两头的法码必须对等,这边陪着毛毛,那边就只能声声问候传心音,这每个月的长途电话费自然急增了好几百。 明天就要动身回家了,就要见到自己亲密的丈夫了,林家珍更加激动起来,连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似乎那么热切的渴望着她的石头哥的触动。“久别如新”,那重逢的滋味该是多么的美妙!深夜,林家珍躺在床上想到即将与石维民见面的情景,浑身燥热,内k里也出现了一阵热呼呼的潮湿。林家珍为自己的念头窃笑并羞涩起来。 第二天一早送毛毛上了幼儿园,虽然依依不舍,但林家珍想起很快就要回泰平还是感到一阵轻松和愉快。她早已给石维民准备了礼物:一套西装和两件衬衣都是名牌。下午和上街时,她又为石维民看中了一双棕色的皮鞋,一看价格六百多元,虽然身上的钱已剩下不多,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并心满意足地将那双皮鞋塞进了已经饱和的旅行包。 林家珍没有告诉石维民提前回家的消息,她想给他一个突然的惊喜,再看看她离家的几个月里,那屋子会不会邋遢得像个“狗窝”?她好取笑石维民的“不称职”,取笑他对母亲的依赖性。火车行驶了十六七个小时,林家珍一路上除了睡觉就是哼着歌曲。 第二天下午到家,使林家珍万万没有料到的,那屋里竟然整洁如新。她开心地笑着收拾好行李,洗完澡又洗完衣服,看看挂钟已经五点,想给石维民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话筒,来到厨房,厨房也依然整洁。林家珍煮了点稀饭,炸了一盘花生,又将路上买的几袋卤菜分别装了盘摆到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咦!什么时候回来的?”下午六点二十分,石维民打开客厅的防盗门,走进屋时突然发现了坐在沙发的林家珍吃了一惊:“记得中午上班时,我是反锁了防盗门,刚才开门突然发现门没有反锁心里一惊,还满以为是小偷进了屋呢。”“你才是小偷!”林家珍嗔怪地笑着。“好像进修时间还没满,提前回家了?”石维民换上拖鞋。“提前了三天。怎么啦,你不欢迎我啊?”“怎么会呢?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林大夫胜利归来!”石维民笑着伸出双手做出了拥抱状。林家珍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下子投入了丈夫的怀抱。 石维民亲密地搂抱着林家珍亲吻着。“嗯……石头哥,想我没有?”林家珍声音发嗲。“想……天天都在想……现在都想得很呢。”石维民又捧起妻子的脸,对着那张小嘴亲了几下,一只手也随之不安份起来,不停地游动在妻子的敏感部位。俩人滚倒在沙发上。林家珍面色潮红,眼睛紧闭,呼吸急促,茹房被他弄得鼓胀,久旱的芳草地里早已是汪洋一片,石维民的那只手的手指还在里面不停地游动,直捣鼓得林家珍整个身体都强烈地渴望着。“来吧,石头哥……就现在。”林家珍腾出右手,顺势探了探石维民的胯下,然后急切地解下了他的裤带,又用手摸了摸那硬胀的东西,嘴里呢喃了一句:“石头哥,我不在家的这几个月,你没有到外面找女人吧?”“哪会呢?一直在耐心地等着你呢。”石维民掀起妻子的套裙,扯下了小内k,俩人更紧密滚在一堆,像干柴烈火般不停地哼叫着。高c终于过去了,夫妻俩终于放松下来。 夫妻俩到家洗漱上床已经十一点,林家珍还是那么兴奋。她主动地抚摸着石维民,夫妻间的那种事自然而然地又重复了一次。高c过后,石维民似乎已经非常疲倦,不大一会就沉沉地睡去,林家珍却依然兴奋得不能合眼。 “明芳!小刘,你别这样……”睡梦中的石维民突然呼喊了两声。 林家珍轻轻推推石维民,石维民依然沉睡。 “明芳?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谁叫明芳?”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涌上心头,林家珍禁不住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笑了起来。 第二天林家珍在家休息。上午买菜回家,顺便打开门旁的报刊信箱。一封写明“林家珍亲拆”的信封跃进眼帘。没有留下地址,仿宋字体也是打印的。谁寄的?林家珍微笑着走进屋里关了门,放下菜拆开信封,只有一张a4纸,上面只打印着一句话: “石维民在外面有女人” 林家珍皱了一下眉头,“你相信吗?”她自问了一句,然后又笑了,将那封信丢到一边,翻开了报纸,可是心情却再也不能静下来了。不相信?昨夜分明听见他梦中叫过一个女人的名字,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相信?就凭这么一封简单的匿名信,还有他的梦呓,就怀疑石头哥?还是当面问问他吧。临近中午,石维民打开电话:有应酬中午不能回家。 林家珍就是林家珍,作为一个年轻的知识女性涵养极好。中午独自一人吃饭虽未免感到一丝寂寞,但将那封匿名信的事完全抛开了。因为她太相信她的丈夫 第 22 部分 欲望文 第 23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林家珍就是林家珍,作为一个年轻的知识女性涵养极好。中午独自一人吃饭虽未免感到一丝寂寞,但将那封匿名信的事完全抛开了。因为她太相信她的丈夫了。 心情依然好,午休照常是一个多小时的安稳觉,下午起床精神也非常好。林家珍无事走进书房找书看。她看到了书架上几册《西子江文学》,然后踮起脚跟去拿,不料同时扯掉下几本杂志。当她弯下腰去捡杂志时,突然发现了一封已经被拆过的信,还有一本红色的笔记本,随手丢在写字台上。正当她拿着第十二期《西子江文学》准备转身去客厅沙发上看《祸楼》时,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了一下那封信,信封上“内详”两个字写得清秀而隽永,无疑是个女孩子的字迹。好奇心让林家珍抽出了信封里的信:“我日夜思念的维民哥”,一句亲密的称呼立即跃入眼帘。林家珍突然间感到周身一阵r麻,继而头目晕旋,但还是支撑着身体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了下去,随后又翻开了那本笔记,笔记是石维民当县委书记时用的。林家珍疑惑不解:这本日记为什么落在一个女孩的手上?为什么这个女孩要在上记满了她的爱情轨迹?然后又怎样回到石维民的手上? 看完信和笔记,林家珍已是全身发抖,泪滚眼眶。她无力地支撑着身体扶着墙壁走进卧室躺倒在床上。她气恨交加,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林家珍连做梦也没料到和自己青梅竹马、结婚已经五年连外人都称赞的模范丈夫石维民竟然会有这么一场婚外恋,至少这本日记像是证据!她痛恨第三者,她痛恨婚外恋者,但绝没有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她的家庭、发生在她至亲至爱的丈夫身上。仅凭这本日记?林家珍哭了一阵,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象得过头了一点?石头哥不会头脑发热,也不应该头脑发热啊?可这本日记话语这么炽热,这么刻骨铭心又怎么解释啊?难道这女孩仅仅是个单相思? 直到这时,林家珍才想起昨天晚上石维民为何梦中呼喊“明芳”这个名字。明芳是谁?林家珍脑海里飞快地旋转着搜索记忆中的女孩。突然间,她想起了泰平日报上频繁出现的那个名字——刘明芳。会是她吗?得打听一下,这个报社的刘明芳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家珍洗了一把冷水脸,又喝了几口茶水,这才冷静地给赵茗通了电话。拐弯抹角聊了一会,终于扯上了报社的刘明芳。不料赵茗对刘明芳的评价非常好。文静、稳重、漂亮,二十五六岁,未婚,是个中文系毕业的才女。 不是她会是谁?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敢对石头哥动念头,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可能打动他的心弦。林家珍无心再继续打听和细想,放下电话,她将那封信连同那本笔记一起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回到卧室躺下了。她边哭边回忆着这些年来夫妻相处的日子,她徒劳无益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对石维民的关爱的所在,她绞尽脑汁地找寻着石维民背叛自己的理由,然而答案却是一片空白。沏骨的伤心使她再次悲恸的号啕起来。 石维民晚上八点才到家。晚上的应酬他只喝了两三杯酒,他告诉客人,林家珍昨天下午才到家,他要早点回去陪一下。但他决没想到,今晚他将会遇到他一生以来最尴尬最棘手的问题。 石维民打开防盗门时室内一片漆黑。他打开客厅的灯,喊了一声“珍子!”但无人应答。奇怪,难道林家珍不在家?他换了鞋一转身,忽然发现了茶几上的那封信和那本笔记,脑海里突然“嗡”地一声巨响,他什么都已经明白了。但他依然理直气壮,因为那只是一厢情愿、单方的事儿。可是家珍能信吗?石维民步伐沉重地走进了主卧室。 第073章 无可辩解 石维民并不后悔春节那个寒冷孤单的夜晚,对刘明芳突然来访的接待。站在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上,从潜意识里说,他对接触并不多的刘明芳确实也有几分好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主动地将刘明芳介绍给毛小伟。但他非常后悔,当他看完刘明芳的信和日记后没有及时烧掉它,这一时的疏忽却无意地对妻子造成了一次很大的精神伤害。男人都爱美女,刘明芳算得上一个美女,但石维民并没有企图占有这个美女。一方面当时他不想很快伤害刘明芳的情感;另一方面,他确实在思考着如何找她深谈一次,以和风细雨的方式,劝说刘明芳主动打消她迷恋自己的念头,让她好好去爱毛小伟。因为忙,也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致使石维民的打算没有落到实处。 看到刘明芳的信和日记后,石维民的情感上确实有些压力。但这个年轻的男人不同于一般的年轻人,因为他是市长,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让自己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而且刘明芳造访留下那封信和满篇的笔记后,再也没有找过他。作为一个记者,这几个月里,刘明芳依然在进行着采访工作,也时不时在石维民的面前晃来晃去,但谁也看不出她情绪方面有什么反常。石维民确实有点麻痹,有时甚至认为刘明芳对自己的情感,可能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 石维民拿起茶几上的信和日记本走进漆黑的卧室开了灯,柔柔地喊了一声妻子。他想安慰她,却又感到语言贫乏,动作笨拙。泪流满面的林家珍面墙侧身而卧,对于丈夫轻柔的发际抚摸无动于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回应。 “珍子,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坐在床沿上石维民说。 床上的林家珍不语,只有微弱的抽泣声。 “这封信是别有用心的诽谤。”石维民抖了抖那封匿名信。 林家珍仍是无语,抽泣声已经停滞下来。 “小刘的信和笔记是她自己送过来的……别说是你,就是任何一个无论多么大度的妻子,看到这封信和笔记的内容时,都会对自己的丈夫产生猜疑……” 石维民知道此时再多的安慰可能已无多大奏效,只有坦然,只有真诚的告白,或许多多少少能够让妻子的心灵慢慢回复一点平静。石维民非常平静地讲述了从北河县刘明芳借笔记本到春节还笔记本的全过程,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珍子,这就是真像。我和刘明芳之间是清白的,没有任何龌龊的举动。信不信由你。” 室内一片沉静,空气像是凝固了。慢慢地,林家珍将身体侧过来,石维民分明地看见林家珍满脸苍白,仅仅一个白天,像是已经大病了一场,心里一阵痛楚,却又无言以对。 “她对你的情感为什么那么热情奔放?”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单相思吧。其实刘明芳对毛小伟非常合适,而且我也为他们牵了这个线。”石维民语气依然平缓。 “结果呢?” “若即若离,不冷不热,不知何因。” “哦,结果她,她爱上了大媒人。” 林家珍虽然只是苦笑了一下,也让石维民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珍子,让我把这封信和笔记烧了吧,让我们都忘了这件事,好吗?” “不用。你烧了信和笔记,你能烧了她的心?还有你,你舍得吗?你舍得刘明芳那颗火热的心?”林家珍又苦笑了一下。 石维民一怔,毫无表情地盯着妻子,像是突然遇见了一个陌生人。许久他才张开嘴,“家珍,你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乱得很。” “哦。我能理解。要么……我们一起找她谈一次如何?” “不用。那样不好,会伤了她的心,会让她感到尴尬和难堪。”林家珍非常果断。 “你认为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好呢?” “我不知道。” “那我先烧了这封信和笔记再说吧。” “别。我还要再看看。” “为什么?”石维民露出一脸的茫然。 “刘明芳是个重情的才女,她对你的情感非常真挚,她的文笔非常好。我应该向她学习,学习如何爱你。有时……真的,有时我甚至后悔过早地认识了你。如果不是我过早地闯入了你的情感世界,你会有更好的选择。包括刘明芳,包括李芳玲,她们都比我强,都是非常优秀的女人。也许这一生,我真的是配不上你……如果你愿意重新选择,我想,我可能会平静地与你分手……”林家珍嗓音哽咽,泪眼朦胧。 石维民俯侧下身体,无限怜惜地伸出双手抱着林家珍,“珍子,别说傻话,也别再胡思乱想了。请相信我,好吗?” 林家珍无语,像只小鸟似地依偎在丈夫宽阔的怀抱里抽泣着。石维民知道此时已是无声胜有声,他不再说什么,他轻轻吻着林家珍的泪眼,抽出右手不停地轻抚她的秀发。静静地躺了一会,石维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抽出手来,轻轻放下林家珍,然后为她盖上被子。 “你饿了,我去下碗j蛋面端来。”石维民翻身下了床。 “别忘了喝中药啊。”林家珍嘱咐了一句,想想还似不太放心,也翻身起了床。“你放心吧。珍子。”石维民按下妻子,重新为她盖好被子。 “天气已经暖了,让妈早点回泰平吧。” “好。”石维民笑了一下,然后走进厨房。 …… 是该让母亲早点来了。老太太最痛爱这个小儿媳妇,有她在,林家珍的情绪可能会稳定得多。石维民心里明白,林家珍心灵的创伤不会马上就能恢复,还需要时间的磨合。当天晚上石维民就与大哥通了电话,大哥答应很快就送母亲过来。 省政府办公厅通知,西部石化城项目考察团很快就要来泰平进行实地勘查定址,一些具体的准备工作必须马上落实,石维民已无暇顾及林家珍的情绪,他又开始忙碌起来。但石维民绝没有预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准备工作行将结束的第三天下午,史书记通知他去办公室谈了一次话。这次谈话,石维民虽然表现的异常冷静,但在他的心灵里却掀起了一场酣然大波,使他深深地感受了一次官场的险恶与为官的悲怆。 石维民走进市委书记那间宽大的会客室时,史树友依然是满面笑容地让座泡茶,依然是热情地问候辛苦,依然是以市委的名义对石维民的工作给予了口头上的嘉奖。例行的程序过后,史树友才将谈话缓缓切入主题。 “老弟啊,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相信。即便是,也只能算个j毛蒜皮的生活小节问题,无须小题大做,也无须找你当面谈。但对你这样一位极其年轻有为的老弟,从关爱的角度上考虑,我作为老兄,思考再三,还是及时沟通一下好。”史树友习惯性地深深吸了一口大中华香烟,脸上依然露出轻松的微笑。 “谢谢史书记的关心。什么问题?请明示。”石维民也陪着一副笑脸。 “喏,就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史树友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然后仍然微笑地盯着石维民。 石维民接过一看,封面上打印着史树友书记亲拆字样,里面的信同林家珍收到的那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石维民将信放在茶几上,笑了一下。 “这件事目前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史书记,这件事还有一个人比我们俩更早知道。”石维民语气平缓。 “哦?谁?” “我的老婆林家珍。”石维民一字一顿,并很快掏出了林家珍收到的那封匿名信递了过去,史树友接过瞄了一眼,然后同样放在茶几上。 “史书记,这件事,我准备找市纪委请他们调查一下。如果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处理。如果不是,也应该处理一下背后的始作痈者。” 史树友愣了一下,今天的石维民像是已经成熟了不少,完全不同于一年前的石维民了,遇事出奇的冷静,不再干冲,再也见不到为购物广场招标的事,到罗林森办公室吵架的情景了。想到此处,史树友笑了,“调查什么?节外生技?无中生有?目前你肩上的担子非常沉重,为这么一件无聊的小事弄得满城风雨,你还怎么工作?不能因小失大,影响了整个市政府工作的正常运作。我说老弟啊,听老哥的,这事算了。弟媳妇没什么吧?” “她还好。不过,史书记,我认为这事不像是个简单的小事。” “好啦。老弟,就当这事从没有发生过。”史树友丢掉烟头,又点燃了一支,然后拿起茶几上的两封信,踱到墙角就近废纸篓点燃烧掉了。接着又走进办公室拿着一个文件夹回到会客室。 “还有一件事,想与你沟通一下。恕我直截了当。你先看看,然后我们各自再交换一下看法。”史树友语气不卑不亢。 石维民接过文件夹,不看则已,一看满脸愠怒。文件夹里夹着去年年底,由他让毛小伟转交市纪委领导的两封群众举报信的复印件:一封是林小竹状告罗林森qg的血书;一封是控告王名烈、罗林森等人参与工程腐败的举报信。他不知道这两封举报信究竟是市纪委严连杰书记,还是明之泉副书记转交给史树友的,不管是谁交的,石维民都感到气愤和可怕。他不知道史树友今天是何用意,先是烧了两封信,后又拿出了两封信。两封检举信既没有市纪委领导的批示也没有史树友的批示。他也不知道市纪委为何压下了这两封信,几个月了他们为什么不作任何调查?他更不知道以机要件寄到省纪委的两份原件是否已经批复,是否转下来又被他们压下了。复杂,这事太复杂了!石维民不便问也不愿问。 史树友见石维民不语,不愠不怒地浅笑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老弟啊,你在收到和处理这两封举报信应该与我通个气。” 态度和蔼但似在责怪。史树友对举报信的态度是什么?石维民心里想着却仍然沉默不语,因为此时他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只一味地喝着水儿。 “这两封信都牵涉到了市级领导。此事非同小可,反映的情况重大。我的意见是必须慎重。除了林小竹的举报信是用了实名,另一封是匿名信。查不查?肯定要查,而且必须查出一个水落石出。维民啊,这事我想了几天了,这事急不得,必须稳妥。究竟如何调查?我已同市纪委领导交换了意见,让他们领导牵个头,抽调一两个得力可靠的中层干部,先从外围小范围地查,一俟有了眉目,就开始深入地调查,如果查有实据,就必须严格按照中央的反腐廉政的方针办,不管是谁,都必须予以严惩!维民,你觉得对这两封举报这样处理如何啊?” 史树友的态度显然是非常严肃认真的,石维民笑了一下,“史书记,你定夺吧。” “好。为了让你集中精力抓好全市经济工作的大事,这件事就由我来负责如何?” “行。” “好。这事我们先不能声张,在问题尚未调查出眉目之前,千万不能扩大影响面。还有,今后你我不管谁收到此类举报信先互相通个气好吗?” 民主?信赖?石维民仍然只用了一个“行”字作了回答。史树友高兴地拍着石维民的手背,“好啊。维民老弟,只要你我真诚地团结起来,泰平的一切事儿一定好办。” 第074章 重归恩爱 与史树友谈话后,石维民心里堵得慌,而且感到非常压抑。他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首先,他觉得史树友这次谈话一改以往的称呼,用了一个“老弟”的称呼,让人感到格外的亲切有些反常。第二,史树友表面的温和掩盖不住内心的不安,尽管谈话非常策略,但仍能感觉史树友像是在用心进行一种交换:我有你石维民的把柄,我烧了证据,你石维民对一些证据不足的事情也就不要再去深究了。第三,你石维民是事实上的代理市长,应该集中精力管好经济工作,我是市委书记,理所当然应该来管反腐廉政,理由光面堂皇。笫四,说是交换看法,实际上是一言堂,又根本不接触两封举报信的实质问题,难道史书记也正如传闻所言,早已身陷利益格局之中?如果是,泰平的问题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林家珍的情绪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石维民因为忙没有更多的时间安慰她。好在母亲很快就来了,林家珍虽然话少,但有母亲在身边,那脸上还是时不时露出了一些笑容。只是母亲有点奇怪:小儿媳妇近来沉默了,尤其是儿子回家时她话更少。老太太不解问儿子,石维民笑而不答。 赵茗也发现林家珍的情绪有些反常。自从进修返回后,上班时她已不似往日那么开朗,心神不定,郁郁寡欢,有时好像眼中还有泪痕。赵茗不好当面问又觉放心不下。禁不住回家时与江正华讲了这事,却遭到江正华的嘲笑:“你们女人总是不甘寂寞,我们男人精力有限啊。”赵茗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一句:“你们男人有几个是个好东西?” 这俩口子抬扛是抬扛,但对于沾了边的亲家母的情绪倒也警觉起来。夫妻商定,借看望石老太太的名义上门探视一次。晚饭后,江正华和赵茗买了一袋水果走进了市政府家属大院,一家三口刚好都在。 客厅里烟雾燎绕,茶几上一个很大的荷叶型玻璃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石维民满脸的憔悴,一个人恹耷耷地看着电视。见江正华和赵茗突然造访,虽然十分尴尬,但一副落魄的苦瓜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老太太见亲家来了,马上走出房间,又是泡茶又是削水果,非常热情。忙完了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家珍正在书房里上网,听见客厅的寒喧声,拉开房门探出了个脑袋,见是江正华夫妇来了忙着招呼他们。赵茗见状赶紧招呼她不要出来,自己马上进了书房。 石维民到洗漱间倒了烟头,拿了两个削好了的苹果送进书房又回到客厅,随手从茶几上拆开了一包红塔山烟抽出两支,并分别为江正华和自己点了个火儿。 江正华笑了,“哈哈,戒了那么长时间的烟,怎么又复辟啦?” 石维民也笑了一下,“最近有点烦。” “人生多烦恼。何况你还是一个市长。公事?私事?能不能说来听听,看老哥子能不能为你解解闷。” “于公于私皆有烦。” “这公事呢,烦在哪里?” 石维民最烦的应该算是与史树友谈话了,他真想找个人聊聊,包括秦正联,包括面前的江正华,能聊聊,听听他们的分析该有多好。可是石维民不能,这件事的具体内容不能与任何人交谈。党内纪律允许不允许还是另外一回事,关键是万一走漏了风声,必将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石维民沉默不语,只一味地猛抽着香烟。 “私事呢,有什么烦啊?”江正华敏感,知道石维民不便与自己谈论公事,马上换了一个话题。 刘明芳的事说?还是不说?石维民低下了头犹豫着。 “最近和小林闹矛盾了?”江正华主动出击,再次打破了沉默。 “有点儿。” “夫妻最亲近如同齿舌相依,但有时不注意也难免咬上一口,正常。女人靠哄,多哄她,有时不但要动口还要动动手,她再不高兴,只要哄她笑了,矛盾也就没啦。这是我的经验总结。” “老江头,真有你的。哈哈哈……”石维民终于禁不住笑了起来。 茶几上那只荷叶形的玻璃大烟灰缸里,又积满了小山堆似的烟头。江正华和石维民继续东拉西扯地聊着。 书房里赵茗和林家珍也在推心置腹地说着心里话。赵茗指了指靠近床头墙上挂着的那幅放大的彩色结婚照,感叹地说:“小林……你和维民是一对多么幸福的夫妻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同学多年,多好的一对儿,又有一个乖巧聪明的女儿,多好的一个家呀。” “唉……赵大姐。”林家珍语气忧伤。 “小林,你们倒底怎么啦?能不能说给老姐听听?不管什么事闷在心里不好,闷久了会生病,对谁都没有好处。” “赵大姐,你看看这个。”林家珍犹豫了一下,终于将那封匿名信推到赵茗面前。 赵茗瞄了一眼,卟哧一声笑了,“这样的信,你也相信?你太不了解官场了,那里好复杂哟。老江写了《祸楼》,不就是一部小说吗,还差一点儿遭冤了哩。” “那这个呢,这个怎么说?”林家珍将刘明芳的信和笔记递给赵茗。 赵茗看完信,又大概翻了翻那本笔记,依然笑了笑,“哦,那天你问小刘,原来就是为这个呀?我以为刘明芳这封信和笔记,不过是个儿戏。” “何以见得?” “报社的刘明芳我认得,老江与她很熟,她是文化记者,采访过老江好几次。老江对她印象非常好。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 “她明明知道石维民有家妻,为什么还要偏偏爱上他?”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怪。小林,我琢磨这事完全不能责怪维民。你想想,刘明芳才二十多岁,条件相当不错,性格活泼,很容易动情,特别是遇到石维民这样的帅哥和高学历的能干人,一个值得她敬佩和倾慕的人,不动情才怪呢。你仔细琢磨一下她的信和笔记,完全是个单相思。所以我说只是个儿戏。” 林家珍又是一句:“何以见得?” “你应该很了解维民,你们从小在一起,又是高中同学,恋爱也是自己谈的。如果互相不了解,互相不爱,没有感情基础,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更不可能走到今天。维民在外面也不是那么容易动情的人,那么容易花心的人。你想想……以维民这么好的条件,你还管得了别的漂亮女人不爱他?关键是他自己。你再想想,为什么和你结婚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男女关系问题?这说明维民是个控制力很强的人。” “那……也说不定是他还没有露出马脚呢。” 赵茗笑了笑:“小林,泰平有多大?放个p都搞得个满城风云的。更何况他还是个市长,如果他真有这方面的事,不可能不透出一丝风来,恐怕也早已经是家喻户晓,路人皆知了。小林,听老姐的。老姐的感觉不会错。” 林家珍嗓子发酸:“赵大姐,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当初真不该认识他,免得今天找了这些麻烦……弄得自己心里很苦,又无法与人诉说。” “哈哈,小林,这只能说明你再乎他太爱他了。小林,大度些。维民工作那么忙,责任那么重大,你要相信他,支持他,别为这些事给他增加思想负担了。你也别管别人爱不爱他,只要他对你不变心就行了。维民品行好,是你的福气啊。” “话是这么一个理,但遇到这么一个事,我确实有点心烦意乱。唉……”林家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林,听老姐的话没有错,自己注意多保重身体才是。” 林家珍点点头。 这时江正华过来叩响了房门:“赵茗,该回家了吧,已经很晚了。”赵茗站起身说:“小林,多注意保重身体啊。我们走了,你们也好早点休息。” 林家珍点点头然后拉开了房门:“江大哥,再坐一会儿,还早呢。”江正华笑了:“不坐了,时间也不早了。林医生……明天又是星期六,我们到南江运动场打打网球怎么样?这几天天气好,明天中午我请客。” “不了……我没心情打球。” “去嘛……我明天也刚好休息,那儿的空气也好。”赵茗也极力邀请。 “珍子,既然江大哥和赵大姐那么热情邀请,我们就去嘛。”石维民极力劝说。“你去我就不去!”林家珍瞪了他一眼。 赵茗说:“打比赛,一家人对一家人,你不去怎么打?明天早上八点我们来约你们同路。” “那好吧……明天见面再定。”林家珍陪着赵茗、江正华走到客厅大门边。石维民拉开门,准备送送江正华夫妇,让赵茗推进屋,并反手带上了防盗门。林家珍又打开防盗门招呼道:“江大哥,赵姐,我送送你们。”“送什么?明天见!”林家珍也被赵茗推进屋,又反手带关了防盗门。 石维民反撇好防盗门锁,转身见林家珍正欲进房间,马上跟了过去。林家珍进房正准备反锁时,门却被石维民用劲推开了。林家珍使劲也关不上门只好松手放弃,石维民见状立即抱住她。林家珍生气地说:“没有哪个再想理你!”林家珍使劲想推开石维民,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只弄得她气喘咻咻。 石维民笑了,“珍子……你没有理由将我拒之门外啊。” 林家珍在石维民的怀抱里没有再作徒劳无益的挣扎,终于呛着泪花笑了一下。 “珍子,我一直真心地爱着你。这一辈子,我只会爱着你。” “说得好听。后面的事情天晓得。”林家珍的眼睛红了起来。 石维民拥着妻子,泪眼婆娑,嗓子也哽咽了,“珍子……请相信我吧,不要再怀疑我好吗?我知道为这件无谓的事……你心里痛苦,我也感到痛苦。你心里难受,我也难受……你如果受了委屈就地哭出来吧。你想发泄心中的怨气,就冲着我使劲地打吧。那样也许你心里会好受些。” 林家珍“哇”一声真的哭了,她边哭着边用手捶打着丈夫。“石头哥啊……你真是个怨家呀,我上辈子就欠了你啊?我真后悔当初嫁了你……让我自找了这心里的苦啊……” 石维民抱着妻子任她捶打着,林家珍终于停下来,浑身疲乏地靠在丈夫所怀里。石维民将妻子放在床上拥着她,用干燥的嘴唇亲着她的眼睛,亲着她脸上的泪痕,他边亲吻着边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和脸庞。林家珍似乎真的累了,她紧闭着眼睛喃喃低语:“石头哥,我们睡吧。” 第075章 大气磅礴 林家珍的情绪已彻底地稳定下来,后院的风波终于让石维民松了一口气。但史树友谈话所带来的y影在他心里暂时还无法消除。究竟是谁向林家珍和史树友寄出了匿名信?石维民首先想到的就是贺长生,但他肯定不是真正的主谋者,作为两个层次不同的为官之人,石维民没有伤及他的要害,从情理上说他就没有这个必要出此下策,贺长生充其量是一个被人利用的马前小卒。还有,市纪委的严连杰和明之泉,这两人中间究竟又是哪一位将林小竹的血书和举报王名烈、罗林森陷入工程利益格局的举报信直接交到史树友的手中呢?石维民分析了几次但总也猜不透,他很想找秦正联分析一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西部石化城建设考察团的到来,让石维民暂时搁下了心中的疑惑。 石维民没有想到,国家计发委和石化总公司联合组成的定址考察团成员中,不但有计发委卢主任、石化总公司的张总经理,竟然还有老部长汪国兴,而且省委李康民书记和省政府朱正浩省长亲自率省政府相关部门领导陪同考察。这个考察团可以说是近年来国家部委来泰平展开实地工作的一个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工作组。泰平市四大班子主要成员一起上阵,各负其责,整个定址考察工作三天完成,进展非常顺利。而由石维民提出的建设方案最终被联合考察团敲定,这让石维民一扫最近心里的暗影,感到由衷的高兴。 考察团先不听汇报,到达的第二天就直接开始进行石化城的定址考察。最后一天,史树友、石维民陪同联合考察组参观了泰平的市政建设和正在加紧建设的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在听取工程规划汇报和实地考察后,部委领导和省上领导齐声赞扬这一工程是泰平经济发展的大手笔。 考察结束后,泰平召开了四大班子成员大会。卢主任代表联合考察组对西部石化城的建设提出了具体意见。李康民代表省委、省政府对党中央、国务院以及国家各部委对西部老区的关怀表示衷心的感谢,对泰平市委、市政府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史树友代表泰平市委、市政府表示了工作决心。 工作的认可和嘉奖虽然也令石维民心里产生了一些激动,但最令他感动和难以忘怀的还是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第一件事是汪国兴部长见面的第一句话:“石小子,汪老头守信用吧?”还有一件事就是宴席换酒的事。 联合考察组到达泰平的当天晚上,市委、市政府举行了欢迎宴会,开席前就为喝酒的事闹了一个小c曲。汪部长见台桌上摆了几瓶五粮y,顿时拉长了脸。 “撤下五粮y,快上西子醇。”汪部长旁若无人,非常果断。 “西子醇是泰平的土酒,不登大雅之堂,上不了档次。”史树友微笑着解释了一下。 “什么大雅之堂?有部长、有省长坐就叫大雅之堂?档次?什么档次?一瓶五粮y相当于你泰平一个农民一年收入的几分之几啊?我看比例恐怕不小。”汪部长一脸的严肃,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老卢、老张,你们意见呢?这西子醇是西子江水酿造的,口感不错,很纯,三十块钱一瓶。” 卢主任和张总经理都说对喝酒没什么讲究,无所谓。 “史书记,干脆上西子醇吧。西子江中水取之不尽。让江老头喝够。”李康民笑了。 史树友面露难色,“这宾馆恐怕没卖过这种酒……要不,让宾馆马上买几瓶来。” “这么好的酒宾馆竟然没有?没有算了!” “汪部长,你别急。有,有。”石维民转身从台桌下提出两瓶西子醇放在桌上。 “知我者,小石头矣。老小子,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舍不得啊?费我半天口舌。”汪部长终于十分开心地笑了,“我汪老头可不是自私啊,我是想让笫一次来泰平的京城客人们品赏一下这西子美酒,哈哈哈……以我的口味说,这西子醇味道比五粮y还要好,为什么不可以推出来,做成品牌呢?” 石维民说:“老部长说得非常好,我们是应该考虑一下,如何挖拙一下泰平的土特资源,上档次,做品牌,拓展市场。史书记说得也没错,目前西子醇确实还没有上档次,好酒,因为名气不大,因为老部长喜欢,我准备了,但当着这么的珍贵,我确实不敢拿出来。” “好。算你小子孝顺。你不能多喝酒了,今天饶了你,不让你陪。”汪部长非常高兴。 满堂哈哈大笑。服务小姐斟完酒,史树友端起酒杯提议正式开席,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联合考察组离开泰平后,市委、市政府就石化城的建设再次召开了全委会,成立了以史树友为组长、石维民为副组长,有市级相关部门领导参加的石化城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各项具体工作迅速提到议事日程,并开始投入实际运作。石维民已无暇顾及个人思想上的疑惑和官场里的恩恩怨怨,已将全身的精力地投入了石化城正式开工的各项准备工作之中。 这天晚上,李芳玲从深圳突然打来一个电话。李芳玲没有责怪他两个多月未打开电脑qq流览她的留言,却在电话里对西部石化城成功定点泰平表示了最热情的祝贺,而且她在电话中对国务院联合考察组莅临泰平的情况了如指掌,这让石维民多少有些疑惑不解。 “铃子,谢谢你的祝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是看了泰平日报还是看了林省的广播新闻?而且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啊?”石维民笑了。 “哈哈,我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你别问我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我只想再次告诉你,泰平是我的故乡我热爱她,而且那里现在还有一个你。凡是泰平的事,凡是石头哥的事,我都非常关注。” “谢谢铃子。”石维民由衷的感激。 “你先别言谢。谢是要有具体行动啊,老同学。” “铃子,你说怎么谢?” “你说呢?石头哥。” “芳子公司投资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泰平市政府一定会严格遵守合作协议,决不会让你们的钱在西子江里打水漂。” “哈哈哈……石头哥,还有呢?”李芳玲又是狡黠地一笑。 “还有什么?” “别忘记铃子。” 石维民开心地笑了,“再忙我都没忘记你,我们既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怎么可能?而且每当想起你时,我都在心里衷心地为你祈祷和祝福。铃子,最近你和恩斯威的关系进展如何了?什么时候请老同学喝喜酒啊?” “老样子,拖帕,不进不退。”李芳玲非常干脆。 “加油啊,老同学。” “石头哥,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吗?” “好。”石维民已明显察觉李芳玲不愿过多地谈及这个问题。 “石头哥,早点休息吧,这段时间你太累了。有空时打开qq看看我的留言吧。”李芳玲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 今夜林家珍上夜班,母亲又早早睡了,石维民看看表,才刚过十点。休息确实太早了点,他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并上了qq。 点开银屏右下角不断闪动的提示,众多好友们已多次留言,石维民一个一个作了回复。而李芳玲的留言最多,已经大段大段地有了八次留言,除了问候与祝福,语言中透出深切的情感的宣泻。石维民冷静地作了一大段回复。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太过冷落这位对自己情深意切的老同学。他知道自己的慰籍非常苍白无力,但他只有这么做。 银屏右下角又一个陌生人名叫芳子的女孩,说有急事要求加入qq,石维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击接受了,芳子在线。石维民输进了芳子晚上好,然后静等对方回应。银屏上终于出现两段文字: 石头哥,你好!好多天了,一直想找你谈谈,但苦于没有机会,而且我知道你最近太忙太辛苦。我想找你谈,但不愿当面谈,也不愿电话里谈。因为我害怕听到你的声音,更害怕与你独处,我害怕我控制不了自己,害怕因此而改变了我目前已经定下的决心。唯有上qq才能让我敢于大胆地向你表白我的心境。江正华主席已找我谈过。我没有想到由于自己的一时的心血来潮和幼稚,给你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麻烦。今天我正式道歉:对不起,石头哥。 爱一个人是人的权力。但这种爱应该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不能以牺牲别人的幸福为代价。石头哥,非常感谢你对我个人问题的关心。我已定下决心,今生独身一辈子,并从现在起我将断绝与毛小伟来往,而且也不会接受任何一个的求爱。石头哥,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会回答。假如你不是一个市长,而是一个普通人,我决不会改变我的初衷。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心里话。衷心祝你样样好,事业顺达,做一个泰平人民信赖的好市长。请不回复。 是刘明芳。石维民快速地输入了“小刘,你好!请不要马上关上qq,让我们好好谈一次好吗?”对方没有回答,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回答,显然刘明芳已经关了qq。石维民冷静了,为刘明芳留下了一大段文字,然后关了电脑。 半个月后,国务院一位资深的副总理由李康民书记和朱正浩陪同再次来到泰平考察。李芳玲应泰平市政府的邀请,赶到泰平,配合泰平市政府接受了副总理对在建的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的考察。由于时间匆忙,这次李芳玲泰平没有与石维民单独会面。 第076章 梦寐以求 秦正联最近一直跟着石维民等市长协调筹备西部石化城的开工建设,工作太忙太累,虽然“嫖娼”事件多多少少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些y影,但总体上说他的情绪还是稳定的。按照工作分工他仍然负责联系罗林森所分管的工作,但实际上由于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和石化城工程由石维民亲自负责,这使得他基本能够和石维民天天 第 23 部分 欲望文 第 24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程和石化城工程由石维民亲自负责,这使得他基本能够和石维民天天在一起,他十分敬佩年轻的常务副市长石维民的品行和工作能力,工作起来也十分开心。 以目前的生活状况来说已经有了很大改善,兰草的姐妹饭店养两三个人没有多大问题,秦正联财政工资虽不高但稳定,儿子小兵读小学,小云上幼儿园,还不到用钱的高峰时期,也用不着太多的担心。 而兰草却不安于现状,她最多担心的是她那伙丝厂下岗的姐妹们,如今还有相当多的人工作仍无着落。她一直梦寐以求想办一个像模像样的家政公司,好让下岗的姐妹们都能上班,都有一个稳定的事儿干。但办家政公司又谈何容易,资金短缺,无法让她如愿以偿。姐妹小饭店目前虽然还能维持,但要靠它赚取利润,慢慢积攒起来办个家政公司,却要等到猴年马月?兰草想到了借钱。对,何不去借钱试一试?等家政公司办起来后,赚了钱再慢慢地还。她心里琢磨着,并排出了一个借钱人的名单:哥哥兰天,倪莫惠,还有大华公司的老板胡一发,也可以通过文若梅去借。还有个文若竹,也可以借点。 兰草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丈夫,征求他的意见。秦正联说与其直接了当地去借钱,还不如动员他们来入股,或者效果更好些。究竟是借钱……还是以入股的形式解决资金问题,主意还是自己拿吧。兰草也觉得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对,先借,借不到就动员他们入股。 秦正联首先排除了胡一发。兰草疑惑不解,“胡一发的钱为什么不可以借?” “胡一发的钱不能借!借他的钱会有许多麻烦。” “我打借条,借他的钱有什么麻烦?” “你想一想,胡一发是个房地产开发商,我是联系城市建设的,平时打交道比较多,如果向他借钱就跟要钱一样。他一直想跟我套近乎,只要你借他的钱,麻烦事还少得了?” “那我就不向他借,干脆拉他入股算了。” “这也不合适。他是个大老板,他哪里在乎你这个小小家政公司的一点股份。你如果要他入股,他就可能认为你是跟他要钱,他还巴不得呢。那我以后在他公司招投标、拆迁等问题上还能把一碗水端平哪?” “你这个人的脑袋也太死板了,借也不行,拉他入股也不行。他入股,我像给别人一样地给他分红,你在处理他公司一些问题时该怎么就怎么办。这样做,说到哪里也不算是个问题,对你有什么影响?” “他哪会再乎你给他分红的那几个毛毛钱。你只要一沾上他,保准我的麻烦事就少不了。你实在非要提前搞家政,我也不反对。你可以找哥哥,可以找若竹他们,就不要再考虑胡一发了……还有一个倪莫惠,你也最好不要去找她。” 兰草觉得丈夫的这个分析也有道理,笑了一下,“你就放下心吧,我不找他们两个就是了,免得你顾虑这顾虑那的。” “不过我还是原先那句老话,要办公司最好就是自己独资办,向人借钱或拉人合股都不是最好的办法,以后麻烦事多着呢。实际上这事也不一定非要急着马上办,等以后有了机会有了条件再办也不迟。” “对,再等也不迟。到时‘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兰草性急,说干就干,首先将集资的第一个对象锁定在哥嫂身上。第二天晚上她就提着两袋加工好了的牛r和两只j,走进了兰天的家。哥哥不在,只有嫂嫂在家备课。曾琴见兰草来了非常高兴,但嗔怪她送礼上门。兰草理由充分: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不能空手见面。哥嫂都喜欢吃五香牛r,兰草自己加工的。两只j也已经弄得干干净净。哥嫂工作都忙,平时难得上市场。 “什么话呀?亲姐妹的,没事就不来呀?还破费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未免太客气了一点了吧?”听了兰草一番理论,曾琴笑了,接过手提袋放到饭厅的桌上回到客厅。 “哥哥呢?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兰草坐在沙发上,曾琴为她削着苹果。 “为改稿的事又跑到老江那儿去了。” “真是个大忙人,把嫂嫂一个人丢在屋里。” “妹妹真会说笑话,我们都是四十多岁的老夫妻了。哪还像你和正联,一天到晚地一步都离不开。来,吃苹果。秦正联怎么没来?” 兰草接过苹果,“你和哥哥看起来还不是年轻的很。说实在话,我们还不如你们那么恩爱呢。秦正联那个人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都古板的很呢。我下岗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就像没事一样,什么都不管。小饭店开张后,他一次都没来过,好像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还没有哥哥和嫂子来得多。本来他已同意和我一道来看哥嫂的,一听说我要找哥嫂的麻烦就缩回去了。” “这个秦正联也真有趣,跟哥嫂还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扭扭捏捏的,亏他还是个当官的呢。” 姐妹俩聊了一会生意和工作上的事,曾琴问兰草什么事需要帮助? 兰草犹豫了一下,“我……也知道你们手头紧,玲玲在上大学花费不少。开饭店我已跟你借了钱还没还呢,实在不好开这口……”没想到曾琴倒很干脆:“兰草,想借钱是吧?做什么?要多少?你照直说!”“我一直想办个家政公司,一是趁年轻挣几个,家里一堆事情都要钱。二是想把同厂下岗的姐妹都招进来,让她们有个稳定的工作。” 曾琴肃然起敬:“兰草,没想到你这个人还真不简单,自己下了岗,还居然想到别人,这种人现在实在太少了。就冲着你这股热心劲,嫂嫂就跟你来个实话实说。”曾琴说完,递给兰草一条擦手毛巾,“妹妹,我也不瞒你说,我和你哥虽然积蓄不多,本来十多万还是有的。去年买房装修花了大部分,其余的几万都让我投进了股市,被套得个没了底。你先说要多少,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我想办的这个家政公司,有点规模。初步框算一下,大概需要投资二十万。准备分别找几个人借,或者请几个人一起入股。” “如果你马上要,我可以暂借你两万。如果要得多,要么我把股票卖一部分,再帮你找其他人借点凑凑数。”曾琴还是干脆。 “嫂嫂借给我两万就行了,想帮我找人再借点也行。股市里的钱都是你和哥哥的血汗钱,千万不能‘再割r’了,我听他们炒股的说,这两年股市一直低迷,股票一直涨不起来,这时候再卖它,那亏得也太多了,如果以后玲玲要读研究生,要出国留学怎么办?” “是倒是,我怕你要得急。至于玲玲还是以后的事。” “嫂子,你借两万给我就行了。要么,你就干脆入个股吧,每年有红,我照样分给你。你什么时候急着用钱时,这股本也可以照退给你。” “股我就不入了,钱你拿去用就是了。明天上午我就取钱送到你饭店里。” 兰草抿嘴一笑:“嫂嫂是怕我不会做生意,把你的股本搞丢了吧?” “兰草,瞧你说的。你下岗了很困难但你不泄气,一心一意想创业,还要为其他的姐妹着想,我很佩服你,这件事哥嫂应该大力支持,几万块钱不说借就算我们赞助你又有什么了不得?” 兰草一听非常高兴,执意要请哥嫂第二天中午吃饭,顺便取借条。曾琴说她太见外,想要推迟。谁知兰草将了一军:“不来吃饭就是不愿借钱。”曾琴只好答应下来,兰草满意地走出了文化局家属大院。 兰草回到家看看时间还早,马上给文若竹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文若竹和江德对兰草开办家政公司,解决丝厂下岗姐妹工作的事也非常支持,开口就答应先借给她五万,还说以后需要可以再借几万给兰草。 兰草这天晚上很兴奋,她取笑秦正联又当了一次“缩头乌龟”。然后又喋喋不休地对秦正联谈着她的设想,充满信心地憧憬着家政公司的美好前景。秦正联也被兰芳的情绪感染得大半宿没睡好觉,早上起床直感到眼睛有点不愿睁开。 第077章 后院风云 正当兰草筹借资金为创办家政公司东跑西颠的紧要关头,秦正联却在自己的后院人为地烧了一把火,这事让兰草非常伤心,但也不能完全责怪秦正联。这天晚上兰草从姐妹饭店回家已经很晚,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秦正联,一言不发地瞪着她走进来。兰草知道自从石化城定址以来,丈夫跟着石维民市长东跑西颠非常忙,以为他工作中又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也没计较他。兰草笑了一下,然后坐下也看了几分钟电视,秦正联仍然绷着脸。 “咋啦?黑着个脸做给谁看,哪个招惹你了?”兰草起身走进饭厅准备洗漱休息,秦正联关了电视跟了进来。“谁招惹我了?除了你还有谁?”说完叭地一声拍响了饭桌。兰草一怔,站住了,那火气也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你了?你无缘无故地发个什么火?简直莫名其妙!” “谁让你去找胡一发借钱?” “我什么时候跟他开过口?” “我问你呢!” “我问谁?” 兰草脱下外套走进洗漱间,不再理他,谁知秦正联又跟了进来,沉默了片刻,口气软下来:“你真没有找他?” 兰草一转身,语气斩钉截铁:“绝对没有!” 秦正联回到客厅又重新打开电视,脸上的怒容并未消除。 兰草洗漱完毕独自走进房间躺在床上非常委屈,泪水禁不住滚出眼眶。当初兰草参观了何小丽的保洁公司后,先是想去她的公司做一段时间,进一步熟悉一下这个行业的情况,然后办一个自己的公司,最好是办一个有点规模的家政公司,让更多的下岗姐妹进入公司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兰草的这个欲望越来越强烈,时到今日,秦正联不但不出面,还在家里无端发火……她又想起了下岗以来的遭遇,特别是开办姐妹小饭店和接手何小丽保洁公司前那段让人伤感的境遇。 …… 那是去年初夏的一天下午,窗台上的牵手花已爬满了防护铁栅,一朵朵红红的花儿点缀在碧绿的叶丛中,默默地绽放着生命的婀娜。窗外无风,空气燥热。只有屋顶上的吊扇轻轻地转动着,阵阵清风轻摇着窗户两边的薄纱和牵牛花的叶片。婆母带养女小云上街去了,下岗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的兰草独自坐在沙发上想着心事。秦正联为小云买的那个眼睛会动、嘴巴会说话的大熊猫刚好放在沙发上,兰草无意间碰了它一下,那玩具大熊猫一对圆圆的鼓眼睛转了几下,立即叫了一句你好。兰草独自发笑。她又拍了两下,那熊猫又喊了两声你好!你好!兰草也笑着跟着喊了两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明天去做保洁工,倒底是告诉秦正联?还是不告诉他?兰草问着自己,又好像是问那个大熊猫。告诉他吧,就怕他不同意。不告诉他吧,迟早他会知道,到时还要扯烂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兰草走进厨房一边慢慢梳理着思路,一边做晚饭。 晚饭时,兰草一付高兴的样子,东拉西扯地谈了不少有趣的事情,逗得秦正联非常高兴。饭后兰草又提出要去散步。秦正联很是奇怪,今天兰草怎么啦?自从转业后,晚上散步的事绝无仅有。上哪儿?到迎江路江岸公园。兰草迈着大步走在前面,秦正联踱着方步懒洋洋地跟在后面。穿过两条大街就到了江岸公园,兰草选了一棵大榕树旁的石凳子坐下来。 “正联,我已经考虑几天了……我准备明天到何小丽的保洁公司去打工。”兰草终于向丈夫摊了牌。 秦正联一怔:“什么?……亏你想得出,年纪轻轻的什么事不好做,为什么偏要去做个保洁工?……而且还是在何小丽的小公司。” “有什么奇怪?清洁工为什么不能做?难道清洁工就不是工作哪?你是不是觉得我去当个清洁工就丢了你的人,面子上过不去是不是?何小丽又怎么啦?那么多人都可以去做,我为什么就偏偏不能去?”兰草本想耐着性子慢慢解释,可话一到嘴边就变得气呼呼的。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工作可以慢慢地找嘛,家里也不是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兰草,你能不能再等一等?说不定以后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工作呢。”秦正联今天还算不错,很有点耐心。 “还等什么?我下岗眼看都已经几个月了,还要等到侯年马月?许多和我一起下岗的人都找到了新的工作,就我成天在家买菜煮饭洗衣,你有没有那个能力让我就这样一辈子伺候你?”兰草激动起来。 秦正联皱起眉头,“你冷静一下行不行?” 路边树干上的知了不停地吱吱叫着,空气显得更加沉闷。夫妻俩各自想着心思。 哦,原来你是想把我拴在家里。这一大家人就靠你那点死工资养得起吗?亏你还想到想到孩子,你要是真能够为这个家着想,为儿女着想,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是人见到我都说我找到了一个好老公,一个当官的老公,又有哪个知道我是碰落牙齿往肚里吞。 我有什么办法,我当真就不想为你找个好工作?我只是个副职,又没有多少实权,跟着罗林森副市长联系重点工程这么多年,本来是可以想点办法,但罗副市长对我不感冒。来了一个石副市长,人很不错,我又怎好开口请他帮忙?更何况罗副市长和贺长生一直想挑我的碴儿。你要做保洁,那还不让贺长生笑掉大牙?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呢? 秦正联想了一下,见兰草不说话,点了一支烟吞吐了两口,“兰草,我不反对你找工作。但做保洁工,工资低不说,主要是太辛苦,恐怕到时你吃不消。” 兰草已冷静下来,“正联,对你说心里话吧。我只所以去当个保洁工,一是可以解决眼前工作问题,每月总能挣个两三百块钱吧。小兵要上学,小云很快要上幼儿园,都要用钱。妈虽说身体目前还可以,但年纪大了,难保以后不生灾害病。” 秦正联没有开腔,仍在吞吐着烟雾。 “我先去熟悉一下这个行业,等到条件成熟时,就自己办个像模像样的家政公司,可以解决很多下岗姐妹的工作问题。再说办家政公司投资也不是很大,等以后慢慢积攒了钱,有了合适的机会也是完全办得到的。” 秦正联甩掉烟头。“办个家政公司大概需要多少钱?” “就看你办多大规模。如果仅仅从事保洁业务投资不大,租个办公用房,买上一些工具和清洁剂,招十来个人,加上其它杂七杂八的开支,大概也就两三万吧。如果要拓展业务,投资就要大得多,至少也得二十来万。” “一下子从哪里找那么多的钱?” “这件事我已仔细想过了。我先去做上一段时间,熟悉一下情况,而后再凑点钱办个规模小点的公司,等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后,再扩展业务,搞他一个像样的。等办成了,你也可以辞职过来和我一起干。”兰草满怀信心地说。 “计划倒是可以,但那要等到哪一年?等我退休后再说吧。”秦正联说完笑了笑。 “万事开头难。只要熟悉了情况,又肯干,我想,搞起来也很快。只怕到时候你想来,我还不一定要呢。” “只要你有本事办起了,到时我挤都要挤进来。” “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言为定哟。”兰草伸出一根指头,秦正联笑了,伸出指头与妻子勾了一下。 “自己办公司可是很吃苦的。眼前去做保洁工就更苦,一到冬天,天天都要摸冷水,你又爱感冒咳嗽,我确实有点担心你的身体。”秦正联抬起头来,无限心痛和爱怜地看了着兰草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 兰草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苦我是吃惯了的,过去做剿丝工不苦呀?三班倒。整天一双手就在水里泡,车间里空气也不好,都过来了。保洁工再苦,我同样吃得下。正联,这一点就请你放心好了。” “兰草,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秦正联也笑了,但笑中却夹带着一种酸楚和苦涩。渐渐地那笑容消失了,他皱起了眉头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泰正联,你那妈的真没有多大出息,连老婆的事你都解决不了。 第078章 初遇尴尬 兰草躺在床上,又回想起当初自己刚到小丽保洁公司上班时的情景…… 何小丽对于曾当过自己班长的兰草来到自己手下打工多少有点不大习惯。一开始她总想给兰草一些照顾,譬如说排班尽可能地让她去房子面积小或房子比较新的人家去,相对来说,这种家庭一般要干净些,做起来不那么费事。但兰芳虽然心存感激但好像不太领情,她专挑那些面积大人口少的客户。苦点累点倒没啥,只要客户感到满意,她就心满意足。 但非常意外的是兰草上了两个月的班,就遭遇了几次令她十分难堪的事。 二十多天时间里,兰草走进了数十户人家,接触了各行各业和各式各样的户主。除了极个别的户主对她们的保洁工作非常挑剔,有的态度蛮横甚至张口骂人外,绝大多数户主,都比较文明礼貌和客气。对少数户主的不友好态度,兰草倒也能耐着性子“忍气吞声”,并尽量满足客户的要求,把室内清洁做得让他们无可挑剔。但在这期间,却有三家客户,使兰芳感受到了难言的尴尬。 这三家客户一个是胡一发,一个是嫂子曾琴,还有一个是同车间的下岗姐妹林莫惠。 兰草并不认识胡一发夫妇。那天上午八点,兰草和另外两个保洁工到他家时,只有胡一发的老伴周桃在家。周桃对她们非常热情,又是倒水又是削水果,关心地问这问那并陪着说话,还极力要留她们吃午饭。让兰草她们感觉十分开心。临近十二点钟清洁已近扫尾时,胡一发回家了。兰草已从墙上挂的一副别人赠送的山水画的题字上,知道了他就是市里赫赫有名的大华房地开发公司的总经理,因为秦正联常在家提到这个人,丈夫对他评价不好。周桃已摆好了碗筷,她再次邀请兰草她们一起吃饭,胡一发也在一旁热情地挽留。“大姐不要客气,你们吃你们的饭,我们马上就要做完,到时请帮我们签个字就走。”兰草拿着干净拖帕去了客厅。周桃只好盛了两碗饭。 胡一发走到客厅拿茶杯时,兰草正在那里拖地,他瞅了瞅,突然觉得这位着装土气、面容清秀、姿色不逊的少妇好似有点面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又睁大眼睛瞅了瞅,只盯得兰草满脸发红,心里发怵。 兰草说:“胡老板,如果对我们工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多多批评指正。” 胡一发说:“你们做得非常认真非常仔细,很好。” 胡一发对兰草表情的微妙变化并没有再意,心里想道:这人究竟是谁?怎么还象有点面熟。他冥思苦想,不敢肯定地试探了一句:“哎……大妹子,你可认识市政府的秦秘书长?” 兰草一怔,随即否认:“我不认识。” 胡一发又认真地想了想,狐疑地说:“这就怪了……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好像……有一次……在街上我看见你和泰秘书长手牵手地走在一起。对!你肯定是泰秘书长的爱人。” “胡老板,会不会是你看错人了?”兰草刷地一下涨红了脸,赶快埋下头来继续拖地。 兰草脸上的变化,这下子却没有逃出胡一发的眼睛:“对,绝对没错!”他一拍大腿,“哎呀呀,秘书长夫人,你快放下拖把吧,我这么一个脏房子,怎么敢劳驾你亲自来打扫呢?快坐下歇歇。” “胡老板不要客气,这是我份内的工作。” “大妹子,你干嘛要找这份工作?太辛苦了。你回去跟青秘书长说一声,赶明儿你干脆就到我的公司去上班,我给你安排一个非常清闲的岗位,工资待遇我给你拿最高的。” “谢谢胡老板的好意,我觉得自己干这个工作挺好的。”兰草没有表现出一点惊喜。 “秦秘书长这人也真是的,大妹子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的也得找个体体面面的工作,怎么能让你干这样苦和累的保洁工?他那个面子又往哪儿搁呢?”胡一发埋怨着,一付悲天怜悯的样子。 兰草没有吱声,她已拖完了地,另外的两个女保洁工也拿着拖把从房间里走出来。三个姐妹一起收捡好抹布、拖把和清洗剂装入两个大口袋,准备离开。兰草从挎包里拿出派工单和圆珠笔递给胡一发让他签个名。胡一发在客户意见栏中歪歪斜斜填上了“最满意”三个字,然后署上自己的名字。 兰草走进饭厅给周桃打了声招呼,就和另外两个保洁工一起走出了胡一发家的大门。刚出门,身后就传来了胡一发夫妻的议论声,声音虽然很小,但兰草还是听到了: “老周,你知道吧?她们三个人中间,那个最漂亮的保洁工就是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老婆。”周桃一惊:“啊!……你说什么来着?副秘书长的老婆还要当保洁工?” 副秘书长的老婆还要当保洁工? 周桃的这一句无意的疑问话,就像一颗生了锈的铁针,深深地扎痛了兰草的心。 副秘书长的老婆为什么就不能当保洁工?兰草自问了一句,泪水差点滚出了眼眶。 …… 哥哥兰天家的保洁工作签订的是每周一次,定于星期六下午。到哥哥兰天家做保洁,兰草本来不太愿意去,无奈这天下午所有的保洁工人都去了客户家,只剩下了兰草和另外两个来的稍迟的工人。何小丽倒是善解人意,对兰草说,不愿意去就干脆别去了,通知他家改为星期天。兰草说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日期,免得客户有意见。说完带着两个姐妹去了哥哥家。 嫂子曾琴正在家里备课,见兰草她们进屋,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招呼她们先休息一会。兰草说要抓紧时间,免得天黑了还做不完,说完卷起衣袖就和另外两个保洁工一起干起来。曾琴见兰草和另外两个保洁工一起干活,觉得十分奇怪,她将兰草叫到房间里问道:“兰草,你不是带她们来的吗?怎么也要和她们一样干?你怕不会也当了个保洁工吧?” “对,嫂子。我就是一个保洁工!”兰草十分平静地说。 “啊?兰草,你怎么也没对我们说一声,就跑去当了个保洁工?秦正联居然还会答应?”曾琴一脸的狐疑。 “嫂子,保洁工怎么啦?保洁工难道就不是人干的?” 曾琴见兰草有点不高兴,赶紧陪着一张笑脸说:“兰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出来做保洁工,秦正联到底知不知道?你哥知不知道?你事先怎么也不同我们通个气。” “泰正联知道这件事!” “他会同意你出来做保洁工?”曾琴更是一惊。 “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兰草反问了一句。 “兰草,你想想,他是个副处级领导干部,自己的老婆下了岗不说,还竟然当了个保洁工,他的面子往哪搁?” “又是面子……你们都是面子,面子,你们一天都生活在面子里。” “兰草,不是我说你,你也确实有点太任性了。下岗了倒没有什么,现在下岗的人多得很。但下岗了就要找个好工作,即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可以自己办个小实体,总比你现在做保洁工强。比如说开个小饭店什么的,自己当个老板多好。”曾琴却极有耐心地劝说道。 “嫂子说得倒轻巧。钱呢?我不是在嫂子面前叫穷。秦正联那个人的德性你是知道的,太古板太本份太老实,转业费两三千块钱,下地方工作后他又不像别人那样,千方百计地捞几个。我下岗买断工龄也只有一万块钱,现在一家五口就靠他每月财政上的一点死工资,哪还能存个什么钱。想要办个小实体,拿什么办?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曾琴笑了,“兰草,话是那么个理。暂时钱不够,哥嫂也可以给你凑点,先办个小饭店,嫌几个算几个,总比你给别人打工强,而且还是个保洁工,又辛苦工钱又低。兰草,这家保洁公司现在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计件提成,每月满做能挣三百多块吧。” “太低了,一个月辛辛苦苦地跑来跑去才三百来块。” “我先做一段时间再说,等以后再想其他办法。” 曾琴劝兰草趁早改行,就开个小饭店也很不错,钱不够她可以支持。文化局家属大院临街的十多个门市都是兰天单位的,都租给外面的人了,也有开饭店的,生意挺不错。改天再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同到期的,就租一间门面。兰草说暂时还不用急。等和秦正联商量一下再说。 “商量好了就早点定下来,给我们回个话。” 兰草点了头:“嫂子,我要干活去了。你忙你的吧。”曾琴真诚地邀请:“兰草,你们几个中午都在这里吃饭。”“不啦!我们做完就走。”“兰草,茶几上有水果,你招呼那俩个姐妹削了吃啊!”“知道!谢谢嫂子,你忙你的去吧。”兰草笑着拍了拍嫂子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兰草真行!曾琴望着兰草青春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然后重新回到书房继续备课。 第079章 再遇尴尬 最尴尬的一次要算去钱正生家做清洁了。兰草躺在床上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钱正生是小丽保洁公司的新客户,有套新房子离小丽保洁公司有点远,位于跑马山脚下的福宁小区。按预约的时间,那天下午,兰草和同公司的两位姐妹早早吃完午饭,骑着自行车赶到那房子时已经下午一点钟。 从外表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套设计和装修十分考究的豪华住宅。透过小院子的栅栏铁门朝里一望,院内设计得十分精巧雅致。右边一个不大的喷水池里安装着一座玲珑剔透的汉白玉假山,假山上不知道用了一些什么材料,错落有致地安装了一些淡雅的花草树木,离假山顶部不远处,一道人工瀑布飞流而下,犹如一个晶莹的小龙宫。水池周围栽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和各种绿叶葱葱造型奇特的树木。院子的左边有一个很大的葡萄架,架上葡萄藤枝叶茂盛,挂着串串熟透的果实。长长的葡萄架下的一头,摆着一张雕刻得十分精细的小方桌,桌子的四面放着四把竹椅。葡萄架的另一头摆着一个很大的假山盆景,那盆景也做得十分精致,假山上也同样错落有致地栽了一些小小的花草和树木。整个院子绿草茵茵,花香扑鼻,几条小径弯弯曲曲,铺着彩色的花岗石。好漂亮的小院子!三个女保洁工不约而同地感叹着。 兰草按响了门铃,“谁?”室内女主人问了一声。 “我们是保洁公司来做清洁卫生的。” 院子的电动栅栏门被自动打开了,“真先进!”兰草赞叹了一句,三人鱼贯而入,穿过院子踏上了房子的走廊,就在防盗门被打开的那一倾间,门内的女主人和门外的兰草同时愣住了…… “怎么会是你?”俩人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倪莫惠穿着一套非常昂贵的时髦服装,头发也是非常时髦的样式,圆圆的脸上画着淡淡的浅妆,脚上穿着一双丝织绣花拖鞋,浑身散发着法国名贵香水的幽幽清香。整个人儿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洋妞,一副贵妇人的气势和派头。再看室内,这是一套标准的楼中楼式住宅。客厅内装饰典雅,高档家具和家用电器一应俱全,俨然一个冒富的家庭。 站在门口的兰草像傻了似的,她使劲地睁了睁眼睛,疑惑地问了一下自己,究竟是看错了人还是走错了门? 倪莫惠已恢复了常态,她热情地拉着兰草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笑嘻嘻地喊道:“哎呀……兰姐,你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快进来坐,你们快进来坐。” “没想到……真没想到,莫惠,你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快?简直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兰草也恢复了常态。 倪莫惠十分热情,马上让座,忙着泡茶,拿水果。兰草笑了,拉住了倪莫惠,“不要麻烦了,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工作呢。”“兰姐,急什么?今天做不做都无所谓。我和你难得见一次面,我们俩姐妹一定要好好地叙一下,晚上我做东请你们三位姐姐到街上吃饭。”倪莫惠硬拉着兰草坐下了,同时招呼另两位女工坐下休息。 那个年纪稍大点的保洁工劝兰草坐下休息,这房子干净,她们俩打扫不成问题。兰草说不行,三个人的活不能累了两个人。 倪莫惠拉下兰草,“兰姐!你给我坐下来好不好?要么……今天我就不让你们做,工资我照付。要么你先给我坐下来再说。”倪莫惠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把荔枝,又拿出几个苹果,先扯了几个荔枝果递给兰草:“兰姐,来,尝尝。这是从广东运过来的新鲜的荔枝,味道挺不错的。”说完又开始忙着削苹果。兰草吃了三颗荔枝又站了起来:“莫惠,我看这样吧,我去干话,你陪着我聊。” “不行喽!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给我做清洁。要么让那俩位姐妹先走,另外再给她们每人加二十块工钱,今天的工单我照样填个满意。你留下来陪我说话,我另付你一天的工钱外加一顿晚饭。”倪莫惠说完“哈哈哈”地笑起来。 “不,莫惠,那不但违了约而且犯了规,小丽知道了要扣半个月工钱的。我们还是改天再谈吧。” “小丽?……哪个小丽?” “何小丽。就是我们一个厂的那个何小丽,她现在是我的老板,小丽保洁公司的经理。” “什么?什么?……你给她打工?那么一个j狡的人,你居然跑去给她打工?你怕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吧?”倪莫惠大吃一惊,水果刀差点落到地板上。 “对呀,没错!目前我正在她的公司里打工。”兰草却显得十分地平静。 倪莫惠将削好的两个苹果放在果盘里,又扯下几根荔枝也丢进果盘,“兰姐,我把这点水果送到厨房去等会回来再跟你说话。” 倪莫惠走进她那宽大而现代化的厨房里,招呼另两位保洁工吃水果,并掏出一百元丢在灶台上说:“你们俩个今天下午辛苦一下,这是加班工资,每人五十元算是一点补偿。兰姐今天下午就不做了,她过去曾是我的领导,和我又是好姐妹。我们好长时间未见面,要好好地聊一聊。” 那年轻的女保洁工很高兴地说:“没有问题,你这屋很干净的,我们俩个下午完全可以做完。不存在加班的问题,那钱我们不能收。你们好好地聊吧。”年长的女保洁工也笑呵呵地说道:“你们谈你们的,兰姐的活我们负责做好。这个小大姐也太客气了,又是送水果又是给钱的,哪用得着?你快去吧!”谁知兰草也来到了厨房:“不行,不行!我的事我要自己干。”说完拿起抹布就要动手。那两位女保洁工都极力劝道:“兰姐,你放心地去说话吧,保证不会误事!” “兰姐,说好了的事,你还扯什么烂筋。走吧!”倪莫惠说完,拉起兰草的手就朝客厅里拖。“那就辛苦你们了!”兰草只好和倪莫惠转身又回到了客厅,重新坐在沙发上。 倪莫惠嗔怪地说:“兰姐,不是我说你,过去你在剿丝车间苦还没吃够哇,下岗了就要找个轻松的事做,还要干这么个苦的差事,而且还居然跑到何小丽那里打工。你真可以,我简直服了你。她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计件抽成,多劳多得,一个月能有三百来块吧。”倪莫惠很是惊讶:“什么?才三百来块?何小丽真抠门!你居然还那么卖力地给她做?简直不可思议。你干脆去给别人当保姆得了,一天还要管你三顿饭呢,比做保洁工还要强得多。”兰草仍是笑笑:“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倪莫惠很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兰姐,你干脆到钱正生的红艳娱乐城来当个领班算了,至少每个月也得挣他个一两千元,工作又轻松又好玩。” 兰草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口水呛了一下嗓子:“莫惠……你真会开玩笑……我哪里做得了……那样的工作。” “兰姐,我是说真的,并不是开玩笑。你人长得漂亮,又会说话,有什么做不了的?又不要你陪客人,怕什么!怎么样?……你好好地考虑一下,给我一个准话儿,我今天晚上就和钱正生说说这件事。”倪莫惠虽然也笑了,但说出来的话儿却是很严肃的。 兰草止住了笑声:“秦正联绝不会答应我去那种地方工作的。” “一天都是秦正联泰正联的,好像你裤带子都拴在他身上一样,你嫁给他又不是卖给了他。他不同意你就不敢去啦?他不答应无非就是怕丢面子是不是?难道你做保洁工就不丢面子哇?他怕丢面子?他就应该为你找个好工作,他又不是找不到,还居然同意让你出来当什么保洁工!”倪莫惠愤愤不平。 “实际上我出来做保洁工,他也并不乐意。”兰草辩解了一句。 “又怕丢面子,又不愿为你找个好工作。秦正联这人真怪!唉……不说了,说多了还以为我在挑拨你们夫妻关系呢。”倪莫惠说完脸上有了笑容。 兰草笑而不语。 “兰姐,要不,我帮你另外找个好一点的工作怎么样?” “谢谢!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才去小丽那儿,怎么的也要做一段时间。莫惠,还是谈谈你自己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一套新房子?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捡了一砣钱?发了一笔横财?还是重新嫁了个大老板?”“都不是。兰姐……实话告诉你吧。这房子并不是我的,是钱正生买的。他说只要我同意和他结婚,他就立即将这套房子的户头办到我的名下。实际上这房子刚装修完我就搬了进来。” “她离婚了没有?”兰草吃了一惊。 “和他老婆正在扯筋,暂时还没有离脱。” “我才服了你呢,过去那么一个要强的倪莫惠,今天也居然给别人当起了二奶?!”兰芳心直口快地说了一句,倪莫惠皱起了眉头:“兰姐,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只要他一天不离婚,我就一天不会答应他。” “莫惠呀……你好糊涂哟!”兰草更加吃惊。 “唉……兰姐,说句心里话,我也是出于无奈呀……你想想,像我这样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又没有什么文化和本事,家庭没有什么社会背景,我还能指望混出个什么样子来,指望图个什么好的名声来?再说……我也不愿意甘心就这么一辈子受穷,你想想……以我这样的条件,我还能指望能嫁个什么正儿八经的好男人?”倪莫惠说完眼圈已经红了,并且泛出了心酸的泪花。 兰草皱着个眉头沉默未语,她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痛和悲哀。沉静,再沉静,足足出现了一两分钟的沉静,最终还是倪莫惠先开口说活。 “兰姐……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退回来。我已经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也不愿意再像从前那样受穷受累,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地为那三餐粗茶淡饭去拼命奔波折腾了。虽然目前我已成了这个样子……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我应该说是已经很满足了。我心里有时也感到很痛苦……很苦脑……但一肚子苦水却羞于启齿……很难开口。只有今天你来了……我太高兴了,才第一次向你这样剖腹掏肠地进行了倾诉。兰姐……你能理解我吗?” 倪莫惠泪眼灼灼闪 第 24 部分 欲望文 第 25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太高兴了,才第一次向你这样剖腹掏肠地进行了倾诉。兰姐……你能理解我吗?” 倪莫惠泪眼灼灼闪烁,而且周身的每个节骨眼里都似在流露出一种祈求,一种异样渴望理解的祈求。兰草十分痛心地握住了林莫惠的双手,平静而淡淡地安慰着:“莫惠……我能理解。” 但兰草理解什么?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世界真会捉弄人,一个多么纯朴的倪莫惠,也居然会变成这样,变得陌生的让自己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第080章 夫妻争吵 最伤心的事莫过于第二天晚上与秦正联吵架了。躺在床上的兰草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觉得委屈和心酸。 那天傍晚,兰草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里,见秦正联一脸的不高兴,仍然露出一张笑脸,问他在单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了?而秦正联却沉默不语,兰草见状没再理他,空气出现了异常的沉闷和紧张。 吃饭时只有两个孩子与乃乃说笑着,秦正联仍然一言不发。饭后兰草正准备洗碗,秦正联走进厨房拉开她,自己洗了起来。兰草索性解开围腰去检查小兵的作业,不料秦正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冷不防地冒了一句:“你那么辛苦还给小兵检查个什么作业!” 兰草也火了,“你今天吃了火药是不是?连说话都是火爆的。” 秦正联不吱声了,空气又开始沉闷起来。 兰草端起一盆水准备给小云洗脸洗脚,不料秦正联走来了又夺走了毛巾,小云却使劲地摇摇头,跑到兰草身后躲了起来。 “小云,快过来!”秦正联粗声大气叫唤着。 “不,我要妈妈洗,不要你洗。”小云依偎在兰草怀里瞪着一双小眼睛。 “小云,你到底过不来?快过来!再不过来,看爸爸怎样揍你!”秦正联吼叫起来。 小云吓得“哇”地一声哭了,秦正联气得将一盆水“哗啦”一声倒进了厕所。 兰草搂着养女伤心地哭了:“秦正联,你冲孩子发个什么火?你拿脸拿色地给谁看?你见不得我们母女两个,我们就分开过,有什么了不起,过不下去了就散伙!看我们离婚了,我能不能把小云养大?” “什么离婚,离脑壳的昏!”秦正联仍气呼呼地。 “爸……妈……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吵得我简直都无法做作业了!”小兵拉开房门走到饭厅门口抗议,然后又回到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正联,草儿,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好好地却要争吵?”婆母听见吵闹声走了过来。 “妈……你今天都看到的。我也搞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我一进门他就绷着一张脸……问他也不开腔。这阵子又像是吃了火药似的……还拿小云出气。”兰草一边哭着一边向婆母诉说着,小云也哭得更凶了。 “小云,乖孙女儿到乃乃这里来,都是爸爸不好,不关小云什么事。”婆母张开了双臂。“乃乃……”小云一下子哭着跑了过来。“小云,乖乖,不哭了啊。”婆母搂住了小云一边摇晃着一边为她拭泪。 “你搞不明白是为什么?你就自己问问自己!”秦正联终于怒气冲天地开了口。 “正联!你少说一句行不行?草儿一天上班那么辛苦,回到家还没有一付好脸色看,你以为你还有理是不是?”婆母开始数落起儿子。 “秦正联!你今天就当着妈的面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嫌我是个下岗工人没有正式工作了?你是不是嫌我做了保洁工你脸上没有面子了?你是不是嫌我土得丢了你的份子了?你说呀?是……还是不是?过不下去了……我们俩就拉倒,免得让人嫌来嫌去的见不得。” “草儿,你也少说两句,都忍着点儿,有话好好地说嘛。”婆母小声地劝起了兰草。 “兰草,你不要把话扯远了,也不要让妈做牌子。要问?就问你哥,问你嫂子去。”秦正联语气稍为软了一点。 “好,我这就去问。”兰草说完就朝门口走去。“妈妈……我也要去。”小云一下子挣脱乃乃的怀抱,朝兰草奔跑过来,兰草抱起养女,“走,小云,我们一起去看舅舅和舅妈去。” 婆母跟了过来,劝儿媳妇别出门早点休息。兰草让婆母放心说去一下就回。然后转头出了家门,身后传来婆母的嘱咐声:“草儿,去去就回,早点回家。”兰草边走边答应道:“妈,你放心吧!” 母亲关上防盗门,对儿子使了一个眼色。秦正联会意,但一双腿却似非常沉重,他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又掏出香烟一口一口地猛吸着。他不好意思去见兰草的哥嫂,他也真的不想马上就是追妻女,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早在下午就已被扫掉了:没出息的秦正联——这就是当时兰天的心里话,自己算是领教了!兰草没有错吗?就只是自己的错?当初转业真不该进官场,当了一个窝囊的七品官?可是,我也有男人的尊严啊,不管自己是不是有理。得再冷静一下,好好地想一想。 “正联,早一点去接兰芳啊,别太晚了。”母亲见儿子不语,说明了心意,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巷里的路灯一片昏暗,映照着母女的孤影。一路上兰草非常伤心。 秦正联,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一天忙到晚,两手被水浸泡得通红,累得腰酸腿痛……辛辛苦苦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还不是为了多挣两个钱减轻你的负担。我做个保洁工丢了你青正联什么面子,值得你拿脸色给我看?值得你发那么大个火?你不愿意我做保洁工,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找个好的工作……也好让你脸上有光?都说我嫁了个好老公……嫁了个当官的老公,这么多年来我又沾了你一个什么光? 我在丝五厂剿丝车间干了那么多年,那么一个辛苦的工种,你不但没有想办法把我调出来,连个工种你都不愿找厂里帮我换一下。别人的老公只要有一点权力,都要千方百计想办法为自己的老婆谋个实惠,同厂的姐妹有的老公才是个办事员,都晓得拉关系为自己的老婆换个不上夜班的工种,换个轻松的岗位,有的还没有等到下岗,就将老婆调到了一个好单位。而你呢?……还是一个什么县级领导干部,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下岗不说,还像个睁眼瞎子似地对我不管不问,简直形同陌生人! 尽管这样,我还在事事为你想。下岗买断工龄,新企业给的补偿标准那么低,姐妹们都让我牵个头一起到市政府找市长要求解决问题……你不但不准我牵头,连市政府的大门都不让我进,还要让我去做大家的工作……我理解你的所谓“政府也有困难,要体谅”……理解你的所谓“领导干部家属要带头体谅国家困难”的大道理……我一个人委屈地承受着姐妹们的讥笑和冷嘲热讽,并背负着一个“工贼”的骂名,不但没有去牵头,还努力去做化解矛盾的工作……我究竟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官场上那么多当官的,有几个像你……就你正统……就你正直……你正统你正直,却让我在这里受气受罪!你不心痛,不体贴不说……还死要面子硬撑着,还要在我面前拿模拿样地使脾气……我嫁给你到底图个什么?又图了个什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兰草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眼泪又滚出眼眶。 “妈,你又哭了?幼儿园里的老师说过好孩子不哭,我在幼儿园里,跌到了自己爬起来都不哭。妈妈是个大人了更不要哭。”小云边说着,边用一只小手为兰草擦眼睛。 “小云是个乖孩子。妈妈没有哭,妈妈只是有点伤心有点生气。”兰草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都是爸爸不好,他不该惹妈妈生气。妈妈……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今后绝不会惹妈妈生气。”养女像个小大人似地安慰着兰草。 “我的小云真是妈妈的乖女儿!”兰草心生无限爱怜地将那张潮湿的脸紧贴着女儿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眼里又禁不住掉下两颗热泪。 “妈妈又哭了,妈妈乖,妈妈不哭。”小云又安慰着。 “小云乖,妈妈是高兴的掉泪了。” “妈妈,我给你唱一首老师才教的新歌好不好?” “好……什么新歌?妈妈认真地听。” “新歌名字叫《小燕子》,我唱了哟?” “唱嘛……妈妈喜欢听你唱歌。” 小云用那稚嫩的童声唱了起来: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岁岁到这里…… 小云银铃般的歌声,伴随着晚风在大街上回荡。泪眼朦胧的兰草由衷地笑了,开得非常开心,那心里的委屈、忧伤、痛苦蓦然间云消雾散,一阵轻松的快乐随之骤上心头。 第081章 姐妹饭店 哥嫂今晚都在家。嫂子开了门见是兰草带着小云来了非常高兴。小云与他们早已熟悉,一见面就亲切地喊了一声:“舅舅……舅妈好!”俩口子乐得合不拢嘴,争着要抱她,最后还是兰天抢了先。曾琴忙着为小云拿点心和水果,又到女儿的房间里到处翻找,抱出了一大堆女儿玲玲小时候的玩具和小人书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小云眼睛一亮,马点从兰天怀里滑了下来。 “正联和小兵怎么没有来?……你们小俩口子是不是吵架了?”曾琴递给兰草一个蜜桔,见兰芳的眼睛红红的问了一句。正在沙发上和兰天耍玩具的小云转过身,突然奶声奶气地c了嘴:“爸爸今天在家里发脾气……妈妈哭了……我也哭了的。”三个大人都笑了。兰天说:“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接嘴。来……小云,我们继续玩游戏。” “你们俩口子感情一直不错,‘无风不起浪’,今天到底为了什么?”曾琴感到奇怪。 “还不是为我做保洁的事。” “做都做了。心里有什么不愉快,大家都应该耐着一点性子,好说好商量。你做保洁这件事,她也是同意了的,怎么又无端地发火呢?”曾琴说。 “我问他为什么要发火?他让我来问哥嫂……我也不想再给他留个什么面子。” “问我们……问我们什么?”曾琴觉得奇怪,然后又问兰天:“你是不是说他什么了?” 兰天楞了一下,“是。今天下午,我是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说了他一顿……自己的老婆下了岗,就应该帮忙找个工作,这也是很正常的事……领导干部是要注意影响,但也要吃饭。现在还有几个领导干部像你那样死板?你不贪不沾就行了,家里正常的事你也得管。你死要面子,又不愿意为兰草找个好工作,也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却让她自己找了个保洁工的工作。哼……你自己面子放不下不说,还连累我受了不少的冤枉气!” “你又怎么啦?”曾琴问。 “兰草做保洁都已经快两个多月了,她不告诉我,你秦正联也应该跟我吱个声,你也稳起不开腔?贺长生打来电话奚落我说,‘你这个堂堂的文化局副局长的漂亮妹子,天天跑到别人家打扫卫生,你知道不知道?’我气得招不住,给秦正联打了个电话问他究竟怎么一回事?秦正联说是兰芳自己愿意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兰草做不做保洁,关他贺长生什么事,用得着他来贬人?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曾琴气愤地骂了一句。 “大华房地产公司的胡一发,还专门跑到我的办公室,熬有介事地说,秦正联家有困难他可以帮忙解决。要么干脆让兰草到他公司挂个名,每个月拿两千块钱算了……这叫什么话?这不是公开的变相行贿吗?……我气得招不住,我说你自己去找秦正联说好了,用不着我来传话。” “他完全是看中了秦正联手中的权力,想以后多给一些照顾,也可以理解。”曾琴说。 “更气人的事还在后面呢……”兰天继续说道:“今天上午钱正生打来电话,说兰草做保洁太辛苦,他可以安排兰草到他那个娱乐城去当舞厅的领班……他把我妹妹看成什么人了?竟然去舞厅上班?成天到晚地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姐和先生们在一起?”兰天说完仍气愤不已。 “钱正生他还不是看中你分管文化娱乐市场。” 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兰草,突然c了一句:“钱正生并无恶意,这事我知道。”曾琴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事?兰草闪烁其词不作正面回答,曾琴也不好再问。 “我实在憋不住心里的火,下午我去了秦正联办公室,把他狠狠地批评了一通,可能他心里也不大痛快。”兰天停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几个人正在说着话,客厅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兰草开了门见秦正联来了,瞪了一眼转身就走。 “哥……嫂子……”秦正联笑着喊了一声。 “爸爸,我要爸爸抱抱!”正在沙发上看小人书的小云高兴地扑进了秦正联的怀里。 曾琴笑着招呼青正联:“正联,这么早就来接兰草和小云哪?快坐。你哥就是那个脾气,心里有话憋不住。正联,你不会怄气吧?” “哪里话?哥说得也有道理。”秦正联笑着。 “兰草个性有点急,你们俩不论遇到什么问题,都要互相商量,互相迁让着点,不能由着性子来。”兰天说。 “这一点……请哥哥和嫂子放心。”秦正联多少感到有点尴尬。 “正联,今天晚上刚好你们夫妻两个都来了。关于兰草的工作问题,我和你嫂子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保洁工就不要再做了,自己开个小饭店算了。如果你们没什么意见,干脆就在这太和巷找个门面,我负责落实租房。” 秦正联非常高兴地说:“那当然好,又要麻烦哥嫂了。” 兰草白了秦正联一眼,“是好哟,又不要你来c半点心费半点神的,多轻松多自在!” 兰天说房子是文化局的,租给谁租金都是一个标准,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秦正联自然非常满意。看看时间已晚,兰草提出回家,曾琴将玩具和小人书一起装进了一个大口袋,又从食品柜里拿出几袋点心也丢进口袋,递给兰草拿着。秦正联抱起小云和兰草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路上行人已渐渐稀少,兰草提着口袋默不作声。“真没想到,你还会告状呢?”秦正联终于沉不住气首先打破了沉默。兰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叫我来问哥哥嫂子的……懒得理你!好好的你回家就发猫疯……”秦正联笑嘻嘻地说:“这样也好!这下子你也清楚怎么一回事了吧?免得我里外都难做人。”兰草说:“等哥哥把房子租到了,我就不去何小丽那里上班。这下子你也高兴了吧?” “嘿嘿嘿……高兴!”秦正联真的高兴地笑了。 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这话真不假。不到一夜,兰草与秦正联就和好如初。 没过几天,兰天就给秦正联打来电话,说文化局宿舍院外有个小饭店的主人要举家搬迁,准备退出租房。如果兰草要开饭店可以马上接手经营。秦正联高兴地一口答应下来。 兰草到何小丽保洁公司打了个招呼,就开始了饭店的筹备工作。这回秦正联倒是非常积极,先是陪着兰草去看了看小饭店的场地,为筹备工作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议,接着又抽空用两天时间办齐了经营手续。 太和巷的那个小饭店,地点虽然偏僻,但有个有利条件是临近师大后门,学生放学后来这里就餐的不少。小饭店装修简陋,面积只有五十多个平方,能摆七八张桌子,厨房在后门的小巷道里,锅瓢碗盏还比较齐全。兰草拿着曾琴借给她的三万块钱,先预付了文化局办公室的房屋租金一万元,付给卖主三千元桌椅、厨具等杂费,又花了两千多元对小饭店进行了简单的粉刷装修。 招牌得有一个。秦正联书法不错,而且会雕刻,可以自己动手,但饭店的名字他却要兰芳自己取。兰草考虑了一整天,终于有了一个自我感觉非常满意的主意,“我这个小饭店的工作人员,打算全部招丝五厂的下岗工人,干脆就取个《下岗姐妹小饭店》怎么样?下岗工人自食其力办起的小饭店,还有点新意吧?” “不错!很有新意。不过名字长了点,不如……干脆就叫《姐妹饭店》还好点。” “就《姐妹饭店》吧。”兰草果断定板,然后又让秦正联负责店门设计和办理相关手续。秦正联倒也能干,花了几十元买了一些材料,自己动手加工做了两个古香古色的横式灯箱。然在大笔一挥写了“姐妹饭店”四个大字,又用行楷写了一副对联: 酒好何愁小巷深,菜香诚迎大家品 秦正联请了一个木工,将店门做成了两个圆柱和一个横式大匾。自己动手将“姐妹饭店”和那副对联分别刻在横匾和圆柱上,分色上了油漆,又买了两个大红灯笼挂在门上。 兰草对这个店门设计非常满意。兰草请来原丝五厂工人食堂一个退休的老工人做厨师,又请同厂的三个下岗女工做服务员。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星期,总算把架子搭起来。 姐妹饭店如期开业。江正华、兰天两家人和兰草的几个姐妹都到了场。大家津津乐道的是秦正联的饭店大门设计,同时也应兰草的要求对小饭店的经营策略和方法,提出了不少宝贵的意见,兰草一一记在心里。秦正联自从参加开业的宴席后,小饭店里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踪影。这个秦正联也确实非常少见,哪有自己的老婆开饭店,自己不带客人来照顾生意的道理?真是有点太不通人情了。姐妹饭店开业后,客人除少数熟人常来外,大多数都是师大的学生。“薄利多销”,这是兰草经营的原则。生意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日子依然平淡无奇…… 第082章 夫妻和解 回忆有痛苦,也有快乐。兰草躺在床上很久,但仍不见秦正联走进房间心里不免又有些牵挂起来,她擦干泪痕翻身下床轻轻走进客厅,电视还在小声播改着电视剧,秦正联却和衣躺在沙发上,对丈夫又不免一阵心痛起来。 “正联,正联,床上睡去。”兰草轻轻摇晃着丈夫。 “你还没睡?”秦正联睁开眼睛,兰草正坐在沙发上。 “你今天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生气,让人不猜着边儿。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这……这就奇怪了。胡一发怎么会知道你要办家政公司?到底是谁告诉他的呢?” “到底是谁告诉他的,我怎么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兰草又摇晃着丈夫。秦正联揽过妻子,两人挤躺在沙发上,“好,我说!”秦正联终于平静地讲述了胡一发到办公室里找他时所发生的那一幕…… 下午,秦正联正在办公室里为石维民修改石化城建设方案,办公室门被“咚咚”地轻轻敲击了两下。 “谁呀?请进。” 门被来人推开了,“秦秘书长,您好!您在忙哪?” 秦正联一抬头见是胡一发忙招呼道:“哦……胡总经理。请坐!请坐!” 胡一发坐下,秦正联为他倒了一杯开水。 “胡经理,你有什么事需要办?你就直接说吧。”秦正联一脸微笑。 胡一发的大华房地产开发公司,虽然有副市长罗林森和市建委副主任贺长生这两个“贴心豆瓣”暗中予以关照,但胡一发还是一直想和秦正联套近乎,并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关系。秦正联是城市建设和旧城改造领导小组的成员,拆迁工作和工程招标工作他都要直接参加研究,而且目前又是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和石化城两大工程领导小组的成员,听说他的意见在某些关键时候很管用,加上常务副市长石维民一直对他印象不错,对秦正联的一些建议,不说石维民会言听计从,但有时也确实份量不轻。如果能和秦正联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再通过他做做石维民的工作,对自己的业务多多给予一些照顾,那么泰平的建设工程,不说自己能够垄断,起码也要占他一个半壁河山。但秦正联这个人就像个“四季豆不进油盐”,太古板太原则,不好打交道。尽管每次见面,也能笑脸相迎,非常客气,但只要一提到让他吃点什么好处,马上就板起了一个“苦瓜”脸,让自己下不了台吃不了兜着走,或者干脆就让你碰个不大不小的硬钉子,直扎得你心窝子痛。 胡一发一直不愿放弃秦正联,他总是不断地打听和寻找着亲近秦正联的机会。这不机会就来了:泰正联的老婆兰草想办家政公司正缺着钱呢。胡一发上午已经给他打了个电话,名义是想请他吃个饭,实际上就是想借机送点钱。但秦正联回答很干脆:中午不空,胡一发说那就晚上去您家当面汇报。秦正联说既然你有事,就干脆下午来我的办公室谈吧。胡一发不好再勉强,只好在下午上班时间来到了秦正联办公室。 “秦秘书长,我看您挺忙的,就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胡一发说完又转身关紧门,继续小声地说道:“听说……您爱人要办个家政公司还缺一点资金,您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给您带了几万,一点小意思,您务必收下。”胡一发说完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纸包。 “胡经理,谢谢你的心意。消息真灵通啊,你是怎么知道的?”秦正联笑了。 “泰平有多大?什么事能瞒得了我?”胡一发也陪着一张笑脸。 “胡老板,兰草要办公司那是她的事,缺不缺钱也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果然,秦正联只有这几句干巴巴的话。 什么话?兰草是你秦正联的老婆,她缺钱怎么不是你的事?怎么能说与你无关呢?简直不可思议,莫名其妙。秦正联哪秦正联,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现时不用到时后悔。你又何必那么正经,那么廉洁呢。现在又有几个领导干部像你那样?自己的老婆下了岗,也不正儿八经地为她找个好工作,还居然让她当了个下人,给人家拖地抹灰?开了个小饭店也是遭孳兮兮的。有权时“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你秦正联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胡一发心里嘀咕着,但脸上却堆着笑:“您们都是一家人嘛,何必还分得那么清?她的事还不是您的事?” “胡经理,你的钱我不要!” “秦秘书长,我的钱也不是偷来的,是挣来的,为什么不能要?我今天来没有任何目的。一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您解决,二不是来向您行贿,你担心个什么?……这钱就算是我借给您们的,您们什么时候有钱再还给我也行。做个朋友嘛,就算是我帮了您一个忙总可以吧?”胡一发说得振振有辞,大有秦正联不收下不罢休的架式。 “我们也不借!”秦正联仍然只有干巴巴的一句话。 “秦秘书长,那又何必呢?您们本来就很困难,何必硬撑着。反正我这几万块钱也是闲钱,搁在那里也是闲着,又不能给我下崽儿。”胡一发仍在作最后的努力。 “胡经理,谢谢你的好意。钱你还是收起来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不久留你,我也要工作了。”秦正联说完埋起头开始重新阅读文件。 胡一发见状,只好悻悻地将那装钱的纸包重新放进了手提包,然后耸了耸肩,“那……秦秘书长,您就忙您的吧,我不打扰您了。” “恕我不送!”秦正联终于重新抬起了头。 “秦秘书长,以后万一用得着我时,请打一声招呼。”胡一发说完离开了办公室,心里却十分恼恨骂道:“你他妈的假正经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到底是谁告诉他,我办家政公司缺钱的事呢?真是奇怪!”听完秦正联的叙说,兰草仔细排着人儿。 “借钱的事,你除了给哥哥嫂嫂和江德他们说过,还给谁说过?好好想一下。” “……好象没有。” “那……到底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呢?哥哥嫂子和江德总不至于去告诉胡一发吧?”秦正联也在努力地思索着。 兰草沉默思索了片刻,突然一拍脑袋,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叫了起来:“哦……想起来了。正联,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可能就是她……是她告诉了胡一发。” “谁?” “文若梅!对,可能是她!” “文若梅怎么知道这事?” “我想办家政公司的事早就告诉过她……昨天下午,我在饭店里与她闲谈,我说如果家政公司办起来了,我就把姐妹饭店交给她做。她还高兴笑着说,如果家政公司办起来了,她就接手做姐妹饭店的生意,也好尝尝当老板的滋味。我说很快了,正在借钱呢。她问了一句还差多少钱?我说还差十来万吧。她神秘地笑了笑,说她兴许也能帮我想想办法呢。她说这样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再意……” “那胡一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文若梅与胡一发关系有点暧昧。她一直在我面前说胡一发这个人不错,肯帮助人。过去她摆夜啤酒时,胡一发几乎每天都要照顾她的生意。文若梅到姐妹饭店来上班后,胡一发也曾经多次带人来吃过饭。我看他们彼此之间说话很随便。极有可能是文若梅告诉了他这件事。”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文若梅和胡一发的这种关系?” “我告诉你什么呀?那是他们私人的事。告诉你,未必你还要去干涉一下呀?”兰草反问了一句。 秦正联一下子笑了起来:“那倒不至于。我倒觉得你口风很紧,连朋友间的小秘密都能做到不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丈夫。” “那叫隐私,别人无权过问。你懂不懂?”兰草伸出手指使劲推了一下丈夫的额头。 “对!对!”夫妻俩都笑了。“你记性这么差?你在调查方红勾引你的事的时候,我曾对你说过,他们俩关系不寻常。忘啦?” “不是勾引,是陷害。” “动心没?那女的一定很漂亮吗?” “什么呀?还在吃醋呢?”秦正联心里忽然一阵激动,夫妻俩抱得越来越紧。“正联,我们上床吧。”兰草摸了丈夫一把。 在秦正联的极力劝说下,兰草想借钱开办家政公司的计划就此“泡了汤”被搁置下来。 日子仍在平淡无奇中静悄悄地过去。兰草依然没有放弃她的理想,脑海里每日每夜都在晃动着……那些至今还在奔波,奔波着“一日三餐”生计的下岗姐妹们。 第083章 当场捉j 贺长生遇到的问题比秦正联的问题更棘手,这把后院的大火是他自己亲手点燃的。饱暖思y欲,贺长生早已超过饱暖的底线。你要y欲也得看个场合,看个对象。老婆何小丽骂他连畜牲都不如,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本来这段时间他也同秦正联一样,跟着市长们围着上马工程石化城的开工准备工作转,加班了好几个周末休息日,很疲劳,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个周六周日了,你也可以在家睡睡懒觉,做做家务,或者陪着漂亮的老婆上上街了,可是贺长生做不到,没法,这家伙精力太旺盛,尤其是于女色方面精力太旺盛了。 星期天上午九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疲惫不堪的贺长生。因为昨夜基本没合眼,直到早晨才勉强打了一个盹儿。换了往个星期天,这么早你打来电话,他会把听筒拿下搁一边。你如果再拨,而不管你是谁。而今天的电话他不敢马虎,不管是谁打的他都会接,因为这个电话可能涉及他的要害。 也真是凑巧,这个电话是华小雪打来的,她叫贺长生马上过去一趟,王名烈书记正在家里等着他。贺长生哪敢怠慢?因为他知道可能遇到的尴尬,也可能是人最大的尴尬和失意。如果仅仅是该挨训,那可能还是一件幸事,最怕就是失意或者失宠了,也许奋斗了二十年辛勤将就此一朝付诸东流,这一生的政治前途就此结束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这事怨不得谁,确实只能怨自己,怨自己太麻痹大意了。此时他真是有点恨,恨不得一刀斩掉那根让他心里常常引以自豪的rg儿。 虽然昨天何小丽没有和他为那事大吵大闹,但她整整哭了一天,两人分床而睡,自己也是整夜无眠。兔子不吃窝边草,贺长生却敢于经常偷吃窝边草,不料这次却是鞍前失足,让老婆何小丽逮了一个正着…… 小舅子何军的老婆杨静本是他的情人。 当时杨静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芳龄十八岁的她顶替母亲招进绸厂工作不倒三年,就逢厂子倒了闭。下岗后的杨静无所事事,跑到钱正生的红艳娱乐城当了一个伴舞小姐。那时贺长生尚未认识方红。 那天晚上贺长生来得很晚,等待安排的伴舞小姐只剩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杨静,假名张兰。领班见贵客来到,自然喜不自禁,问他等上场结束选一个?还是在这两个小姐中选一个?贺长生用眼瞟了一下,点了容貌姣好杨静的台。杨静没有开过苞,那身段线条非常诱人,贺长生一见恨不得马上就能与她上床颠覆一番,但初次见面,贺长生没有太过放肆,好草得慢慢品味一下。这一夜俩人也就只限于唱唱歌跳跳舞动手小摸了几把,彼此谈了一些闲话。 贺长生知道她想学驾驶跑出租,拍拍胸膛说这区区几千元就难倒了你这个国色天香?这事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晚上贺长生如约来到包厢,带来一首小诗和六千元说是学车费和生活费,杨静推辞不收。贺长生说就算借给你,硬塞进她的坤包。杨静也就默认笑纳了,借着包厢内昏暗的灯光,杨静仔细看了那首《藏名诗》。这是两首五绝诗。第一首写的是:“木伴易中横,青伴争斯文。无尾羊有大,子随女称颂。”第二首写的是:“五口第一称,找宝寻友情。弓长好亲密,门上草里东。”杨静也算是个有点悟性的女孩,她琢磨了这首《藏名诗》写的意思是:“杨静美好,张兰”八个字,那张娇好的脸庞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她斜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瞟了一下贺长生:这个主儿虽然胖了一点,但风流倜傥,极为豪爽。杨静情窦初开,芳心激奋,这个还未论及婚嫁的姑娘,红着脸第一次害羞地亲吻了她一生中的第一个男人,贺长生借机紧紧地拥抱和抚摸了她。 第二天杨静就带着贺长生的六千元钱去驾校学开车。也就是这六千元钱开始紧紧地将杨静与贺长生栓在了一起。一个星期后的周末,贺长生约了杨静来到了他那套尚未出租出去的空房里,递给了杨静他的第二首散文诗《心仪》: 今生心儿已像一池死水寂无声,我以为再也不会有爱情。自从认识了你这心儿却再也不能平静。我不奢望再拥有一个丽人,却为认识你而感到无比的荣幸。你可知道?我心仪你,这满腹心事,满腔柔情,都只因为你,才使我心这么地伤痛。说不完的话只化成一句话,爱你,你永远铭记在我心中。每天早上,睁眼看见的是你,再忙再累你依然占据着我的心。每天夜晚,合眼时你仍未离去,梦中驻留的依然是你的身影。我的情,我的梦,我的意,恐怕就要永远伴你至终生。 看完诗,杨静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她心甘情愿地任由贺长生亲吻着和抚摸着。就在那张还没撤去的大木床上,经过一番天昏地暗的缠绵与磨合,杨静终于禁不住将她那未曾开垦过的处女地献给了贺长生。 为了长期而又能遮人耳目地占有杨静,贺长生充分凋动关系网将她调进移动公司,又介绍给小舅子何军做了老婆。小舅子的房子也是自己送的,贺长生留了一把钥匙,可以随时找机会去那里与她苟合一番。此事做得天衣无缝,何小丽姐弟竟然毫无知觉。要不是昨天上午突然事发,何小丽恐怕也做梦都不会想到丈夫会做出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来。 也许是鬼使神差吧。何军出差时把钥匙交给了何小丽。 星期六下午她闲得无聊约杨静打麻将,打开了防盗门锁时,两幅不堪入目的画面同时映入眼帘。客厅里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黄色录像,而让她不敢相信也最害怕是,沙发上滚作一堆的狗男女竟然会是她的丈夫贺长生和弟媳妇杨静。何小丽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像要马上爆炸,转身就歪歪倒倒地朝门外飞奔而去。 贺长生和杨静被脚步声惊醒,当俩人从沙发上跳起来时,门口只留下了何小丽的背影。贺长生急忙穿好衣服,冲出门外坐上出租车就朝家里跑,几乎与何小丽同时进门。 何小丽泪流满面,贺长生请求妻子原谅。 “贺长生你不是人,连畜牲都不如!”何小丽泪眼朦胧,愤怒地骂道。 “我不是人,连狗都不如,我保证今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贺长生双腿跪地,双手左右开弓叭叭两声抽了自己的脸。 “你们到底有多长时间了?”何小丽冷静了一下,抽泣着问道。 贺长生对天发誓说是第一次。 “你走吧,我要一个人静一下。”何小丽紧闭双眼,有气无力地斜靠在沙发上摆摆手。 “小丽,求你不要生气,千万不要伤了身子来,擦把脸。”贺长生知趣地泡了一杯茶,搓了一条热毛巾,殷勤地递过来。 “请你滚开,离我越远越好,我不想看到你!”何小丽伸手扯过毛巾甩到地上。 “好小丽,请你别生气,原谅我这一次吧。”贺长生抱住何小丽想要吻她,被何小丽一掌推开了。贺长生自知无趣也只好耸耸肩,悻悻地离开了。 “我可怜的弟弟呀,你这辈子到底遭了什么孳哟……”何小丽又哭起来。 贺长生溜进书房关上门,马上与杨静通上了电话。电话那头同样传来了抽泣声。 “贺哥,这事如何是好,我好害怕啊……” “静,你别怕。一定要稳住。” “贺哥,我心里好难受。这以后如何有脸见何姐?这事弄得太狼狈不堪了。还有我们俩,只有克制暂时不来往了。” “对,暂时克制不来往。你姐一定能摆平,你要稳住,千万不要对何军声张,估计她不会对何军讲。退一万步说,大不了双方都离婚,我们在一起就是了。你是我的人,我会永远对你负责。对,放心,我会永远爱你。” 贺长生做了晚饭去推房门,发现已被反锁,喊了几声,何小丽不应,自己也难咽几口,只好洗漱进了另一个房间。夫妻俩一夜无眠,何小丽的房间里不断传来伤心的抽泣声…… 贺长生知道何小丽的个性,此时确实有些害怕,他担心何小丽大闹,如果这事真的闹出了,挨一顿小舅子何军的狠揍尚且事小,如果让市上领导知道了,自己也就彻底地完了。他更害怕何她会一时想不通,真的寻了短见,那就无法收场了。贺长生隔了一会儿就敲敲何小丽的房门,一夜间连续敲了多次。直到凌晨三四点实在熬不住,这才回房爬上了床。几个小时噩梦连连,又惊得浑身直冒冷汗。 接了电话贺长生跳下床,马上去看何小丽,见主卧室早已人去楼空。她不会出事吧?电话铃声又响个不停,他接了电话,略有紧张的心开始放松下来。华小雪说何小丽在她家,让他马上去一趟,王名烈要同他谈话,要快。贺长生开始匆忙梳理妆扮。 第084章 官场心经 贺长生虽然貌不惊人但爱打扮,非常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出入花天酒地的场合时,则是油头粉面,身着时髦的休闲装。公务或公开场合则是西装革服,给人一种庄重严肃的形象。尤其是今天要去王名烈副书记的家,又是为了这 第 25 部分 欲望文 第 26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闲装。公务或公开场合则是西装革服,给人一种庄重严肃的形象。尤其是今天要去王名烈副书记的家,又是为了这么一件尴尬的事儿,更不能给人留下一个窝囊的形象。放下电话后贺长生赶紧洗了头,将头发吹成流行的样式,喷上最好的者喱水,用护肤膏涂抹了脸蛋,然后换了一套笔挺的名牌西装,打了领带,在穿衣镜前前后照了照,喷了一点男人用的名牌香水,这才满意地反锁了防盗门,下楼来到市建委的家属大院门口坐上了出租车。 在泰平官场,凡与贺长生共过事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能人。不但能说会道会写文章,而且办事能力特强。不论于公于私于铁哥们,只要他想到的,答应了的事,没有哪一件他没办成。别看他年纪不大,但许多人却最为人佩服的是他逍遥自在的处世哲学和韬光养晦,处变不惊的处事能力。贺长生这个出生在偏远山区穷苦人家的娃儿,能一举考上中国名牌学府,一跃成为时代的骄娇者;而这个大学毕业时还比较普通的学子,在走上工作岗位后,仅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就能使自己由一个极为普通的机关工作人员,一跃成为泰平市政界的一颗耀眼的新星, 贺长生的成长与他个人不努力,不能说他不刻苦,不能说他能有今天,他没有付出他的艰辛。可以肯定地说在他最初参加工作的几年里,在机关他能够称得上一个在工作上最为勤奋的年轻人。正因为如此,在他先后工作的几个单位的领导都十分关注他,也都刻意地为他的成长和进步,创造了许多优越的条件和机会,他也没有辜负党组织和单位领导的关怀和厚爱,在每一个岗位上他表现得都还出色。以致于他才走上市建委副主任的岗位,就被市委内定为市级领导的后备干部。如果不出意外,可以说,贺长生在泰平政界的前途真是极其远大而光辉灿烂。 但是贺长生神使鬼差,他并没有按照他原来的人生轨迹继续走下去。他的蜕变始于他坐上了市建委副主任的那一刻。权力大了,求得人多了,金钱和美女伸手可得。贺长生没有能够经得住考验,他的脑海里那根原本还算绷得紧的弦儿突然间松了下来,开始迷糊飘飘然起来了。那原本在他思想上建立多年的什么理想,什么信念,什么党纪国法的大厦,就在那顷刻间突然“轰隆”一声倒塌。贺长生的能力依在,他也确实办了不少实事儿好事儿。他的变化在他的心灵深处,他的贪婪显现在他的用权上,他的疯狂表现在他的八小时之外。他也学过许多反腐败的案例,讨论中他依然慷慨激昂地表态,激昂陈词地鞭苔腐败。有些时候他的思想也曾出现过矛盾,但私下里他却在不断地安慰着自己:“比比成克杰,看看胡长青那些高级领导干部,我一个小小的副县级领导干部又算得了什么?”心里不该坦然他却坦然了,他依旧故我,再也不愿幡然醒悟和回头。 贺长生这几年来到底捞了多少钱?玩了多少女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贺长生这几年利用手中的权力到底为自己,为亲友,为铁哥们办了多少不该办的事,捞了多少实惠?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但善良的人们依然能从他的蛛丝马迹中窥见一斑:贺长生的老家并不富裕。他的父母,两个兄弟和一个妹妹都住在山区农村的三间毛坯老房子里。当了建委副主任仅两年,家里就盖起了一幢三层的小洋楼。文化并不高的两个兄弟一个安排进了市政工程处,另一个安排进了电信局。只读了初中一年的妹妹也被塞进了老家乡里的广播站,几个农村里的侄儿侄女都相继安了工作。老家的变化使众多的乡里乡亲对贺家羡慕不已,他们常常在贺长生的父母面前说,“贺家生了个好儿子,真是一条龙!”贺家那对淳厚朴实的老夫妇,也常常是笑容满面。 而城里这边的贺家也早已旧貌换新颜了。原来的两套房子,一套装修不错的房子让给了暂未购房的小舅子住了,另一套则空着准备租出去。贺长生自己则搬进了建委分给他的那套一百八十平方的复式房,仅装修和家中的电器有人暗中估算至少也值三十来万。老婆这边的众多亲友也是“一人得道,j犬升天”,个个都沾了贺长生的光。前妻离婚时才进城,要走了一套房子和十万人民币。现任老婆何小丽更不消说,从丝五厂的下岗后,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年也没混出个名堂,嫁给贺长生没几天,就由一个工人变成了干部身份,并匆忙地走上了新的岗位,先当上了市拆迁办的科长,又坐上副主任的宝座。小舅子也先后从改制的企业调到了收入比较高的移动公司,还有个名为舅子媳妇实为情人的杨静,明里暗里谁也说不清究竟沾了贺长生多少光。 贺长生并不乐于在副县级的板凳子上长久地坐下去。当他第一天走进副主任办公室的门坎时,他的眼睛就盯住了隔壁主任的位子,心里盘算着志在必得的如意算盘。贺长生心里非常明白,这年头要想往上爬,上面没有过硬的关系、没有靠山不行。尤其像他这个由农村走出来的娃儿,在上层本来就是一种“先天不足”,“不靠后天来补”怎么行?“三分本事七分机会,”有机会也得有人为你说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这话虽说有点老道,但却是一个千真万确,亘古不变的真理。 要找靠山就必须投资,而且要舍得投资。正所谓“不失不得,有得有失”嘛。失掉的补得回来,而且能够得到更多。“不见鬼子不挂弦”。没有好处谁会为你办事?贺长生如此,纵观天下众多的贪官污吏谁不是如此?官场上的投资是门学问。感情的,物质的都必须恰到好处,而且要“放长线钓大鱼”,有耐心。对于这点,贺长生真正是做到了无师自通,天生一个极其聪明的主儿。在泰平他算是钓到了三条大鱼:市委史树友书记,王名烈副书记,市政府罗林森副市长。 尤其是王名烈副书记这个关系很是重要,因为他是直接分管官帽子的,贺长生也特别地下了一番苦功的。功夫也不负有心人,现在的贺长生与王名烈两家人确实亲密无间,形同一家人,王名烈和贺长生成了忘年之交。这三个人的关系都要好好利用。罗林森手上握有全市重点工程和城市建设的大权,这里面油水可大了。史树友是泰平的头号人物,在官位的升迁的关键时刻,将会起到举足轻重,一言九鼎的作用。非常幸运的是,眼下史树友对贺长生也是印象深刻,宠爱有加了。贺长生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有与卫民生、石维民拉上关系。石维民年轻,前程无量,如果能与他套上关系最是理想,但这人可能是书读得太多了,太正统,为人处事过于原则得太过迂腐,不好亲近。卫民生还在京城,假如学习结束还留在泰平官场,此人的关系也断不可小视。泰平官场的这几个关系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但还必须放更长的线钓更大的鱼,才能确保自己的官帽子越戴越大。贺长生天天都在盘算着自己无限风光的美好未来。 贺长生不是那种只看眼前,目光短浅的人,也不是只满足于一辈子就在泰平大显身手的主儿。他曾找过风水先生和算命先生算过命,都说他这一辈子有大官运,生来是个当官的命。最终将位居王侯,至少也能官至四品五品。但贺长生却淡忘了算命先生的提醒:莫要太过张狂,谨防运中恶变。 贺长生一路走着,一路想道:仕途美好,但仕途也有险恶。关于自己以权谋私的问题,贪图女色的问题,总有那么几个混账的东西,跟我贺长生过不去,小报告打到了纪委打到了组织部。结果怎么样?我贺长生还不照样在当官,这世界上没有我贺长生摆不平的事。想告倒我没门!在泰平官场与我贴着的人多着呢。想想圈子内的这几个人,包括史书记,王书记和罗市长有哪一个那么干净?你们怎么就没有胆量去告他们?贺长生气愤地想着。 堡垒最怕从内部攻破。对官场中人来说堡垒有两个:工作上有个关系上的小圈子,说白了就是过硬靠山加哥们兄弟;再一个就是家庭夫妻关系。泰平官场这块自己的堡垒目前还用不着太多的担心。而家里的这个小堡垒也必须坚固,不能掉以轻心。 前方彩旗飘飘,后方红旗不倒。是时下一些男人的为夫之道,外面的女人有它五六个不算多,家里的那一位你得放平。当然对于婚姻的处理必须从个人前途考虑,得留时须留住,得放弃时须放弃,爱情和感情必须满足感官的享受和仕途大局的需要,方为两全其美。这也是贺长生的为官之道。 贺长生的前妻是他高中时班上的校花。那女子虽然也是乡下人,但却长得一付花容月貌,加上家境不错,又是一个独生女儿,读书时农活儿基本不沾边,皮肤白净得就像是一个城里的娇小姐儿。本来她对像貌平平的贺长生并无多大兴趣,无奈贺长生穷追不舍,这才对他多少有了一点好感。高中毕业时贺长生考上了名牌大学,那女子却名落孙山。这年头女人只要能有一个好模样,嫁个有钱的老公倒也不在话下,更无须为日后的生活担心。贺长生上了名牌,身价顿时高涨,临行前两人很快一拍即合上了床,恋爱关系这才正式落了板。贺长生大学四年,那女子不但一改付娇气,大大方方地以老贺家未婚儿媳妇的公开身份,出入庭院张罗着里里外外,还为老贺家的这位龙子公开堕了两次胎。 当初贺长生对这位农村的靓姐儿的情深义重,自然也是非常感激,大学毕业工作了一年两人就正式举办了婚礼。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男方的地位变了,这女子将将极有可能成为贺长生一辈子唯一的一个结发之妻。 当了科长,陪着副市长下了一次丝五厂,何小丽的天生丽质让贺长生就像着了魔似的一下子迷上了她,后来两人又各尽所需,多次宽衣解带做成神魂颠倒的巫山云雨。贺长生认定何小丽不但能够满足他的r欲,而且是他仕途上的一个天设地造般的好搭当。当然农村家里的那一位不好办,父母反对离婚,时任科长的贺长生为了前途也不敢贸行事。离婚被拖了两年,当上了副主任了,何小丽又怀上他的孩子了,这事不能再拖了。贺长生有了雄厚的物质基础,那就是补偿。前妻知道一旦男人变了心就是九牛也拖不回,何况贺长生还主动提出了够一辈子受用的物质补偿。没吵没闹,前妻很快地就在离婚协议上画了押。 何小丽不但是性欲上的好伙伴,更是仕途上的好伙伴。这是结婚以来贺长生的认知。贺长生积习难改,并不满足这位后院的大美人,仍在外面不断地寻找着新鲜的猎物和感官的刺激。但他确实不曾料到,这时时提防的后方堡垒由于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出了问题,而且还有可能波及到前方的堡垒。这不,老婆去告状了…… 第085章 心酸往事 何小丽坐在王名烈客厅里,虽经华小雪劝了半天,肿泡泡眼皮儿下依然是泪痕未干。自认为自己命苦,因为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本以为嫁了一个贺长生就可以携头到老,共度百年了,谁知道却睁着眼睛找了贺长生这么一个混球儿。 贺长生人品不好。卑鄙得竟连一个赌徒都不如,赌徒输了钱才会出卖老婆,而贺长生为了自己的官位,就可以出卖老婆。如果说结婚后为了达到自己转干升职的目的,他耸容自己出卖色相还情有可原,但为了整人而动员自己去勾引人就非己所愿,尤其是那次让自己勾引石维民失利后,很让她伤心了一阵。 这次他竟然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来,连自己的弟媳妇也不放过。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苟合了多少时间了,更不知道他在外面鬼混了多少个女人。早知如今何必当初,早知道有今天还不如就和江德过一辈子好;早知道官场里有这贺长生这些人,还不如回到从前虽苦却自由自再,虽穷却穷得开心。 华小雪还在劝说着,何小丽已听不见她究竟在说什么。自己命苦,生下来就命苦。何小丽又想起了从前,脑海里又浮现出下岗后找工作的情景,那些让她一辈子难以忘怀的辛酸往事…… 何小丽与江德本是幸福的一对夫妻。只怨那小子性格太倔犟太绝情,离婚时竟然没有一丝的后悔之意。企业还没有改制时,江德就成天嚷嚷着要下岗干个体,为这事何小丽开始只是好言相劝,到后来整天吵闹,还打了几回架,直闹了一个满城风雨,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江正华、赵茗俩口子通情达理,每次总是护着儿媳妇,总把儿子教训一顿,但江德却置若罔闻,依然故我,丝毫不听劝阻。闹到最后,何小丽也是一时气不过说了一句:“江德,你非要下岗,我们就干脆离婚!”本来是一句威胁的话,谁知那小子当了真:“离就离!谁怕谁?”也是一句很干脆的话。两个人一时都在气头上,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第二天就到街道办事处办了个离婚手续。时过境迁,何小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下了岗。 江德那小子好像有先见之明似的,提前几年下岗路子倒是走对了,自己办了个空调城,如今生意居然做得风风火火。婚又结了,妻子是一个漂漂亮亮的没有结过婚的大姑娘不说,还竟然是文若梅的亲妹妹文若竹,也是丝五厂同车间的下岗姐妹。这件事给别人留下了一个多大的笑柄啊。而何小丽呢?却落了一个孑然一身,形影孤单,工作也没有一个稳定的。离婚后,为自己提亲的人倒是不少,但能让她动心的人又有几个?唉……怨谁呢?只怨自己眼光太短浅。何小丽常常唉声叹气。 何小丽在厂里就会打字,下岗后本来可以自己办个打字复印的小门市部,无奈计算机、复印机的几万元毫无着落。何小丽也去应聘了几个单位,没有几个单位的工作能使感到自己满意。有一个私营企业给的待遇倒是不低,但老板却是个色鬼。那老板人长得并怎么样,但他竟敢在面试时当着手下的面对她动手动脚,气得何小丽差点甩了他一耳光。 听别人说开出租车能赚钱,何小丽又花了两三千元去驾校学了一个月的驾驶,又办了个实习驾照。车子学会了,还得先实习一段时间才能正式上路。有了实习驾照但实习的车子却又不太好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同厂的姐妹帮了个忙,她老公刚好就是个出租车老板。何小丽好高兴,竟然破天荒地请那俩口子吃了一顿火锅,车老板答应第二天带她上路。 车老板人倒看似斯文,但刚刚上路,眼睛就色迷迷的不停在她的胸脯上瞟来瞟去,直看得何小丽全身泛起了j皮疙瘩。车子行至郊区人烟稀少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车老板竟嘻皮笑脸地说了一句:“你好漂亮,以后就开我的车吧!”说完左手就在何小丽的大腿上边拍着边摸了一把,何小丽还没来得及踩刹车,车老板竟侧过身体用右手放肆地抚摸了她的一对丰满的茹房。直气得何小丽柳眉倒竖,七窍生烟,猛地一下踩了一下紧急刹车,打开车门,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你是个大流氓,你不得好死!”何小丽骂完后立即跳下车去,落荒而逃。 第三天那个同厂的姐妹还关心地打来电话:“小丽,你才上了一次路,为什么又不实习了?”何小丽只说了一句:“不想学了。”就搁下了话筒,弄得那个姐妹莫名其妙。何小丽想开出租车的念头也就此打消。 眼看着丝五厂同时下岗的姐妹,有关系的或经济条件好的都找到了工作,有的还找到了一份比较理想的工作。而自己却好像一只冬天找食的小鸟到处乱飞,漫无目的地碰着运气。有人劝她去找江德,他那个空调城就招了不少同厂的下岗女工,看在你和他好几年夫妻的份上,说不定能安个好的岗位呢。何小丽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一听这话,就把整个脑袋摇得像个货郎鼓。 何小丽从小报上看到一条保洁工作的信息,说是“投资很小,前景看好”终于动了心。她又实地去看了一家才开办不久的保洁公司,终于定下决心。东拼西凑地借了点钱,总算把这个公司办起来了。说是个公司,实际上管理人员只有自己和经理助理小敏姑娘两个人。临时请的十来个工人都要到户主们家做清洁,二十来个平方临时租用的办公室,显得异常的空旷和凄凉。那时何小丽经常望着室内墙角边堆着的几件清洁工具,一张旧沙发和两张旧桌子,还有那个趴在桌上埋头造表的小敏姑娘,不禁哑然失笑。 开心的是在辛勤c持保洁公司的日子里,有幸与原车间的班长兰草相处了一段时间,下岗后,五个好姐妹中也只有她真正关心过自己。 何小丽没有想到,当初她最为佩服的兰草竟然会来到公司要求打工,因为五个姐妹中只有她的丈夫秦正联是个当官的,而且还是市政府的一位副秘书长。加上兰草路拾遗孤,被媒体报道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路人皆知,这么一个名人也没找到工作,竟然找到门下,这让何小丽心里猛地滋生出一种自豪的惬意:毕竟自己还拥有一家公司啊,你就不管这么公司是大是小,是好是差,自己毕竟是老板。 当兰草来公司说明来意时。何小丽突然一阵诡秘地大笑,然后伸出了大拇指,“哈哈……哈哈……哈哈哈……兰姐,你简直是开国际玩笑。你的情况别满以为我不晓得?报纸和电视我们都看到了:《下岗不失志,扶弱见精神》,兰姐,你现在可了不得,你已成了泰平的大名人了,居然还要到我这么一个破公司里来打工?” “那都是他们吹的,我哪有那么神气。那种场合,你见到了,你也一样那么做。” “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保,哪还有什么能力去管别人的j毛蒜皮。”何小丽苦笑了一下:又自知失言,担心刺激了兰草,马上补充了一句:“我哪有你那么高的觉悟哟。你捡的那个弃女好像是叫小云吧?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提到养女,当付兰草立即来了精神,“小云的病早已治好了。到家没几天就习惯了。现在喊我们都是喊的爸爸妈妈了。” 何小丽也为兰草的情绪所感染,快乐地叫着:“那太好了!兰姐,你和秦秘书长真有福气。现在你们不但有个儿子,而且又有了一个女儿,真正是‘儿女双全’了。” 兰草突然叹起气来:“好倒是好,只是不知道小云的爸妈现在急成个什么样子了。再说,家里又添了一口,我想到你公司应聘。” 何小丽仍是一个怔楞,又笑起来:“你来应聘?堂堂市政府秘书长的夫人来当保洁工,不是开国际玩笑是什么?!你怕不是来取笑我吧?” “什么秘书长夫人,都是人都要吃饭。小丽,我再跟你重复一遍,我是认真的,就是准备到你这里来打工的,小云也很快要上幼儿园,我不出来工作怎么办?” 何小丽听完兰草的话,这才收起笑容,也认了真:你真的要来也可以,那就由你来当老板。谁不知道你过去是个有名的班组长?管理上一套又一套的。兰草说,时过境迁,不值一提,她是安心来打工。 何小丽觉得兰草到她这样的公司上班确实有些委屈。但兰草心意已决,只好答应下来,但安排工作时,千方百计给了她一些照顾。兰草对何小丽的生活和个人问题非常关心,每天见面问这问那,让何小丽十开心。 贺长生先后几次找过她。因为两人有“前科”,何小丽没有和江德离婚时就和他有了苟且之事,两个人的关系算是轻车熟路,加上贺长生老婆不在身边,又都处在“空档”里,随后感情很快升温,两人很快就过起了早分夜合的同居生活,情感和r体上的抚慰曾让何小丽感到暂时的满足。但因为性格好强,何小丽也时不时露出茫然的情绪,她不甘心就这么长期地与贺长生保持这么不明不白的地下夫妻关系,她提出了分手。但贺长生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弃这个寻觅已久的这个世间尤物,他极尽所能,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许诺要帮她找份好工作,又信誓旦旦要爱她终身,意在拴住美人之芳心。 贺长生想起了一个自认为最为得意,而且是两全其美的计策。乡下那个日渐枯黄的老婆因为婚前两次人流,已落下了一个终身不育的毛病,已让急于抱孙子的父母早就愁上了心头。如果能让何小丽怀上并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就能长期地占有她。也了却了父母的一大心愿。本来两人做a时,是采取了避孕措施的。后来两人每次天昏地暗及至性感高c时,贺长生却悄悄地拿掉了避孕套。天随人愿,没过多久,何小丽真的发现自己怀了孕,但她依然很干脆:要么打胎彻底分手;要么就结婚! 结婚?真到这么一个紧要关口时,贺长生确实犹豫了一下:乡下那位怎么办?何小丽说随你的便,只要你不犯重婚。 也许真的是天意撮合,孩子还没生下之前,贺长生真的甩掉了那个至今还在老家农村孝敬他父母的高中女同学。今天的贺长生已非当年的科长了,他早已坐上了泰平举足轻重的市建委副主任的宝座了。这场鸳鸯梦终于成真,没有因为提前“开锅”,而这个既爱江山又爱美人,仕途无量的年青领导干部贺长生背上一个“重婚”的臭名。 结婚不久,女儿就生了。这次不是贺长生考虑能拴住何小丽的心,而是何小丽该考虑一下能否让贺长生收敛一下花心了。结果呢?何小丽又哭了起来。 第086章 面授机宜 贺长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轻推门而入。王名烈和华小雪正在安慰着何小丽。“王哥……华姐……”贺长生一进门,马上亲切而又略显尴尬地喊了一声,然后默默无语地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何小丽两眼红肿,正一言不发地听着华小雪说话。 以王名烈的个性,贺长生知道很快就有一场雷霆之怒。果然,这p股下面的凳子还没坐热,王名烈就向贺长生一贬眼,贺长生心领神会马上跟着王名烈进了书房。王名烈沏了两杯茶放在桌上,又打开一盒中华牌烟递给贺长生一支,开始了谈话。 “小贺,你是怎么搞的?你是昏了头怎么的?你怎么会做出这样混账的事情来。哎?”王名烈开门见山。 “我确实昏了头。我辜负了组织的培养和教育,更对不起王哥和华姐的栽培与厚爱……”贺长生耷拉着脑袋轻,声音很小。 王名烈慢慢地吹开浮在茶杯上的茶叶末,轻轻地喝了两口,然后吞了一口烟,“小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关键时期?市委常委会已经酝酿你任城建局局长,这个时候你还出这么一个问题?如果闹出去了,你如何收场?你怎样向组织交待?……你难道就甘心把自己的大好前途断送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王哥……我错了。”贺长生仍低着个头。 沉静,房间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静。 对于贺长生这样一个多年的小贴心豆瓣,王名烈说话无须遮遮掩掩。直将贺长生的问题和盘托出,以示敲打,“前一段时间,市纪委收到了不少的检举信,有几封就涉及到你。还有那个秦正联嫖娼的假案子,如果不是胡一发扛着的话,纪委再深一步查下去,我看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那件事才摆平了几天?这里你又给我冒出了这么一个泡泡出来。我多次提醒过你,一个人得志时,不能得意忘形,要收敛,要谨慎,要夹起尾巴做人。而你呢?却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贺长生仍低头抽烟未语,又是片刻的沉静。 “小丽哪点不好?你还要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我和你华姐都是看着小丽长大的,人文静不张扬,又懂道理又贤淑。否则华姐也不会把她介绍给你。” 其实介绍何小丽给贺长生,哪里是华小雪,结婚前两人早就滚在了一堆。只是为了提高和显示这段婚姻的档次,贺长生才在临近举办婚礼时才请华小雪出了一次场。 “我看你也该收收心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小丽的思想工作你华姐也做得差不多了。小丽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今后你不再犯这样的错误她会原谅你……回家后要多安慰她多体贴她,千万不能闹,闹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被窘迫的无地自容的贺长生终于抬起头,眼中呛着感激的泪花:“谢谢罗哥,谢谢华姐。” “恨铁不成钢”的王名烈,此时态度也缓和下来:“小丽已答应不将此事告诉何军。你必须和杨静彻底地一刀两断,就当没发生过,从此各家过好各家的日子。” 贺长生脸上开始有了一点笑容,马上表态说:“请王哥和华姐放心,我一定牢记你们的教导和嘱咐,从今以后绝对不再给你们添麻烦。” “这件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小贺,还有一件事,我顺便了解一下。” “王哥,什么事?” “我听史书记说,石维民最近对大华房地产公司的胡一发盯得很紧,而且还对购物广场的招标以及林泰高速公路的工程产生了怀疑,有没有这回事?” “听罗市长说过这件事。” 王名烈陈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人和安居工程的风波虽然已经平息,但石维民仍抓住史德元的案件不放,还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现在他又怀疑购物广场和林泰高速公路这两个工程……问题是,这三个工程都牵扯到了罗林森和王名烈,史树友石爱人也在购物广场入了干股。王名烈告诫贺长生,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让石维民抓到任何把柄。至于市纪委那边已经打了个招呼,估计问题不很大。但石维民会不会搞小动作,暗中进行调查?这就很难说了…… “罗哥,请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必要时还可以采取果断的措施,这事交给我来处理。请你转告吴书记,也请他放宽心,我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小贺呀……还是慎谨小心为好。石维民也不是‘省油的灯’,鬼得很呢。上次你设计让小丽出面约他‘谈话’的事还不是被他识破了。我想……如果必要时,是可以考虑采取果断措施,但必须是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才能‘破浮沉舟’。否则,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计划要周密,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行动前要跟罗市长商量好,最好也同我通个气。” “王哥,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 王名烈见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转而客气地说道:“小贺,中午你就和小丽在这里吃个便饭!”贺长生站了起来推辞着:“谢谢王哥,我回去了,我也好在小丽面前挣个表现。” “那就随便吧。”王名烈没有再挽留,俩人同时走出了书房。 何小丽已在客厅那里等着贺长生,贺长生满脸堆笑地喊了一声,何小丽没有理他。夫妻俩人告辞王名烈和华小雪,走出了市委家属院。 夫妻俩一路无语。坐在出租车里,贺长生恨恨地瞪了何小丽一眼,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傻婆娘,还会跑到王书记家告状呢!” 出租车行至亚南海鲜楼拐弯处,红灯刚好亮了,车子停了下来。贺长生侧面望着车门窗外,忽然又看见了那个经常在海鲜楼唱歌的疯老头打着锣鼓走过来,穿着还是昔日的那个模样。随着一阵“咚咚哐,咚咚哐”锣鼓的敲击声,贺长生清晰地听见那老头开始唱起了一首新编的《多子官》: 帽子连着票子, 杯子麻将裙子。 方方圆圆, 圆圆方方, 转来转去, 晕头转向。 “今天这个红色信号灯怎么啦?怎么亮了那么长的时间?”贺长生从车窗里探出了头,焦急地望了望叉路口上交通指示灯。“咚咚哐,咚咚哐”,又是一阵锣鼓的敲击声,那老头摇头晃脑,继续声情并茂地唱道: 上班捏着章子, 票子车子房子。 方方圆圆, 圆圆方方, 跑来跑去, 晕头转向。 眼睛盯着位子, 心里想着路子。 长长短短, 短短长长, 想来想去, 晕头转向。 老子妻子儿子, 舅子姨子侄子, 忙里忙外, 里忙外忙, 跑来跑去, 晕头转向。 “咚咚哐,咚咚哐,……”锣鼓声更加热烈起来。 街口的绿灯终于亮了,被阻塞的长长车队开始缓缓而行。“老子c你娘!今天真他妈的倒了邪霉,又碰到了这个老疯子。你他妈的赶快去死吧!”贺长生缩回头,摇上车窗,心里狠狠地咒骂着。 第087章 圆梦大学 老石家的大孙子石小兵确实争气,一边在竹德空调城上班,一边抓紧时间进行文化补习。这年参加高考,竟然成绩优异,榜上有名,被泰平师大计科系录取。而江家的女儿江敏也不甘落后,考上了泰平师大的研究生。石维民和江正华两家上下皆大欢喜。江敏自恃有功,自己有着不菲的工资收入,却首先缠着父母和哥嫂请客。其实江敏不用说,赵敏和江德也打算请石维民一家聚一聚。赵敏嘲笑女儿胳膊向外拐,江敏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何况石小兵还是一个上门女婿,至少要抵大半个儿。 江正华接到电话后约他们当天晚饭相聚。石维民坚持先请江正华一家聚餐,江正华倒很爽快:互请家宴,由他先请,他家人手多。 下午6点,石维民夫妇领着石老太太兴冲冲地走进了江家。林家珍见桌上已摆好了九个人的碗筷和好几盘下酒菜,知道赵茗和文若竹还在厨房里忙着。“赵大姐,不要忙了,够吃就行啦。”边喊着就进了厨房,石老太太也要进厨房,被江正华拦住了,只好坐在沙发上听他儿子和说话。 厨房里热气腾腾,赵茗和文若竹正汗流满面地忙碌着。“不忙,再炒一两个下饭菜,烧一个汤就完了。林医生你出去陪他们两个老兄弟先喝着吧。”林家珍说:“江德和石小兵两兄弟还没回呢,我也帮帮忙吧。”赵茗说:“赵姐快出去先吃着,又没有几个菜,何必也来溅一身油。”林家珍卷起衣袖,边和赵茗婆媳俩说着话儿边帮起忙来。 客厅里,江正华将石小兵的录取通知书递给石老太太,乐呵呵地说:“老人家,你看你的大孙子多有出息,当了几年兵,现在又考上大学了。” “小兵能考上大学,全靠你们帮衬。”石老太太笑得满脸灿烂。 石维民从母亲手中接过证书翻了一下,顺手放在茶几上,非常高兴。江正华将古井贡酒打开斟了桌上杯子,马上请石老太太坐上座。石维民笑了,说还有三个核心主角还没上台哩。江正华说马上就要回来了。 “乃乃……”江正华话音刚落,石小兵、江德、江敏就推门进屋齐声喊起来,转头又和石维民、江正华打了一声招呼。林家珍、赵茗婆媳端着菜和汤走进来, 家宴正式开始,江正华菜没吃上一口,就从石老太太开始一人敬了一杯。除了石老太太,今天的主题当然就是石小兵和江敏了,夫妻双双将要重新走进大学,这令两家老少异常欣喜,家宴的气氛也自然是热烈有加了。酒至过半,两家才开始转题闲聊。 林家珍滔滔不绝地谈起了去京城进修的所见所闻和感受,大家听得感慨万千。 石维民说:“这几年京城的变化确实太快了,真不愧是国际大都会,名不虚传。” 江正华说:“我出门很少,很多地方都没去过。京城我还是‘文革大串联’时去了一次,那时候确实让我们这些农村的中学生大开了眼界。” 赵茗说:“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今非昔比,如果你老江再去京城,就凭你那个寒碜样,别人准认为,你是一只从乡上池塘里爬上来的一只土老鳖呢!” “那是,那是,土老鳖倒不怕,就怕是一只老乌龟,还戴着一顶绿帽儿呢。”江正华乐了,怪话脱口而出。 “老不正经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规矩?”赵茗皱起眉头。 满桌人都笑了,林家珍笑得差点喷出嘴里的菜。 江正华也笑了,“京城的精神文明建设和文化事业的发展也堪称先进,我们西部的几个大城市,有哪一个比得上啊,更不要说我们这个泰平了,穷得叮当响。” 石维民却极其乐观,“党中央提出了西部大开发的战略非常英明。再过几十年,我们泰平也决不会再土到哪里去,也决不会再像现在这么穷。到时候,我们的精神文明建设发达了,文化事业发达了,我们也敢和东部比一比。到那时谁还会说我们落后?说我们土?” “那都是哪辈子的事了。”林家珍说。 “所以我们要奋斗啊……悲观的论点,无所作为的论点,都是错误的。”石维民引用了毛主席的一句话。然后又问起了江正华的稿酬问题。 赵茗说:“天天写,一年的稿费还不够他抽三百六五包红塔山牌香烟。” 石维民笑了:“钱不在多少,精神可嘉嘛。” 江正华有了话头,开始大发议论。 石头说的对。像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给子女留下多少物质财富,只能留下一点精神上的东西。精神永存,精神财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财富。石头不贪,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心里踏实。他当个副市长,如果贪点,我看就是买上五六幢房子也不成问题。不像有些人贪得无厌,大的敢贪,小的也沾,但一遇到什么风吹草动的,就心惊胆颤,甚至连别人写的小说,也要怀疑是在骂自己,日子过得很不踏实。说不定到头来,还真是人财尽失一场空,奋斗了几十年,真是有点划不着啊。 这年头挣钱的还是挣钱的,喝酒的还是喝酒的,爬格子的还是爬格子的。命里注定莫枉求。改变命运要循规蹈矩找准自己的人生方向。错位要翻跟头,你看看身边的人和事,难道不是如此吗?这不是宿命论。 没人搭话,这会儿老江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地,满桌上只有一片咀嚼声,也被他的大嗓子压得几乎听到了。这里突然变得像是一个会场,而不是一个宴会。江德、江敏、石小兵一直微笑而不发言,文若竹不停地为石老太太挑菜。只有赵茗又皱起了眉头,林家珍见一瓶酒已见了底,笑了,“江大哥,你们俩再喝点吧?” “不能喝了,你看老江的话越来越多。”赵茗说。 “差不多了,酒还是以少为妙。”江正华说。 “那就吃点饭吧。”赵茗趁机发话。 “酒足菜饱,喝点汤就行了。”江正华和石维民不约而同地说。 林家珍分别为大家他们各盛了一碗紫菜黄瓜汤。只有江德、石小兵两个年轻人吃了一点米饭。 晚餐结束,大家一起帮着收拾完毕,江德征求意见是打麻将还是玩扑克,石小兵小俩口要玩双扣。老江今天只想说话,江德知石维民喜欢扑克,问他可参加?石维民摆摆手。虽说他也是年轻人,但因职务高又是一个长辈,江德没有勉强邀请他,很快就和石小兵、江敏、文若竹进了书房。赵茗和林家珍陪着石老太太看电视,老江和石维民坐在沙发上喝茶。 “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江正华指着杯子说,石维民摇摇头。 “这是著名的黄山绿茶。‘祁红屯绿’,是安徽的两大名茶,历史上就很有名。祁门的红茶和屯溪的绿茶都产自黄山一带,屯溪现在是黄山市的一个区。这是今年新产的? 第 26 部分 欲望文 第 27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江正华指着杯子说,石维民摇摇头。 “这是著名的黄山绿茶。‘祁红屯绿’,是安徽的两大名茶,历史上就很有名。祁门的红茶和屯溪的绿茶都产自黄山一带,屯溪现在是黄山市的一个区。这是今年新产的绿茶,口感如何?” “怪不得这茶泡出来碧绿,一股清香味。”石维民说完又呷了一口再次赞道:“嗯……真正的好茶,爽口!” 赵茗打断了丈夫的话:“就你滔滔不绝,好像石市长不懂似的。人家是博士,你是什么?” 石维民说:“赵大姐,我对茶真的没什研究。” “老江这个人,喝点酒话就特别多。” 江正华笑了,“话多能解酒。石市长年轻但比我稳,他话更多,一开会就要讲话;我这个人是话又多嘴又臭,经常得罪人,连写书都要得罪人。” 赵茗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你也知道自己的德性哪。烟多,酒多,话也多。” 林家珍笑了,“石头他还不是一样的德性,来泰平才一年多,就得罪了一些人。” 江正华说:“要做好官,就不要怕得罪人。为什么别人都说文人酸呢?今天又遇到了博士,我还不酸他几酸?” 石维民笑了,“江大哥比我年长,又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文化人。茶酒文化结合,相得益彰,我是受益不浅。” “我们刚才喝酒叫酒文化,喝酒的人话多,叫酒后吐真言,所以讲的都是心里的话;现在喝茶叫茶文化,所以只谈纯文化的事。” 赵茗从房间里把拿出一个砚台和笔架递给石维民,以答谢他送来的一条玉溪牌香烟:“石市长,这是老江送给你的宝贝!” “安徽的文房四宝最为著名,这是我最喜爱的东西。”石维民接过砚台和笔架把玩了几下,连声称谢,又顺手递给了林家珍。 赵茗说:“石市长你也真是的,又给他买个什么烟嘛,花了那么多钱。不知道抽烟到底有个什么好处?” 石维民说:“就一条,钱也不多。” 江正华抽了一口烟略作沉思,顺口说出一首《抽烟好》的词儿来: 抽烟也有抽烟好,且听我将抽烟表。不曾相识一支烟,见面不必把话绕。朋友见面一支烟,天南海北任逍遥。酒足饭饱一支烟,好似神仙真奇妙。快乐时刻一支烟,云里雾里任飘渺。痛苦时候一支烟,除去忧愁和烦恼。 “嗯,说得好像还有点道理。”石维民微笑着鼓了一下掌,却没有人响应。 赵茗瞪着个眼说:“想抽烟就是想抽烟,尽找一些歪理,你怎么不说说抽烟的危害?” 江正华嘿嘿地笑起来:“我这是答谢石市长的心意,感谢他们。” “谢什么呀?赵姐……他们男人的事,我们懒得去管。妈,我们进卧室看电视去。江大哥,你们慢慢聊吧。”林家珍扶起婆母,又牵起赵茗的手。 江正华催了一句:“你们快去吧!”赵茗为江正华和石维民两人的杯子添加了一些茶水,走进卧室关上门。 第088章 肺腑之言 官场有个自然形成的并且不成文的规矩,任何场合说话得以官位论大小而不是以年龄论大小。这江正华仗着和石维民是亲家,加上喝了几两酒,胆子壮了,就好像今天与他闲聊的不是副市长,而是一个贴心的小兄弟。石维民知道老江这人非常耿直,也知道他酒后肯定要吐真言,今天刚好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听听他说说心里话了。 “江头,最近又有不少新作吧?”因为彼此已经很熟了,石维民引用了市作协职工们对他的称呼,使人感到亲切,能让人拉近距离。 “一部《祸楼》整得我焦头烂额,还差一点儿遭了一个不白之冤,最近笔头儿懒了一些。于百无聊赖中只写了几首小诗,也不太满意。哦……差一点忘了,有首《回归》,你斧正一下吧!”江正华说完从那件黑色旧风衣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首诗稿来。 石维民接过诗稿,开始浏览起来。这是一首反腐败的长诗,全诗写得气贯长虹,悲壮而深沉,石维民禁不住大声地朗诵起来,然后放下诗稿,连声赞了几句,又点评了一下。 “过奖了,还是多提点批评意见吧。” “提什么意见?无懈可击。不过依我看……这首诗很难发表。” “为什么?”江正华笑了,缓缓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如果我作为诗刊编辑也不敢刊用啊。不合潮流……”石维民直接了当。 江正华笑而不语,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吸着烟。 “我说老江头啊……你这个人很坦率,连写文章都直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是一辈子再也无法改变了。至于这首诗,我只是有感而发,想说一说心里话,发泄一下心中的忧虑和不满。我压根儿也没打算拿去发表。”江正华丢了烟头,又点燃了一支烟。 石维民笑了,他知道已将他的话儿套出来了。果然,江正华开始滔滔不绝。 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有一首歌说的是天地间有杆称,老百姓就是那杆公平称。如今官场上也流行着一句话,叫做什么“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夸奖”,非常形象化。可话是这么说,但实际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你看有些领导一上台,搞了多少个短期行为的所谓政绩工程,最后成了腐败工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结果人在前面上去了,后面的桥就垮下来了。官帽儿越戴越大,最后还是掉下了。 有人说出几个腐败分子怕什么?天塌不下来,地也陷不下去。你看这世界,还不是一天天地在进步吗? 道理如此,现实揪心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削尖脑袋投机钻营,千方百计地想往上爬呀,就是因为做官有好处。有的人天天在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江山依旧。中国的老百姓过去一直比较老实,但今天的老百姓已不是过去的老百姓了,他们不爱听口号,他们只爱看结果。……现在有的人,你看他一天都在干些什么?……早上跟着车子转,上午为了儿子转,中午提着杯子转,下午围着桌子转,晚上拉着裙子转。这就是他的一天工作流程,像个什么话?他又干了多少正经事情? 手指上夹着的那支香烟已烧结成长长的灰烬,像是不堪重负地慢慢弯曲下来,最后终于落下了。手指被灼了一下,江正华敏捷地一抖,迅速将烟头丢进烟灰缸。石维民突然拿起茶几上那盒迎客松牌香烟,取出一支丢在江正华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点了一支,没有再发言,而江正华却越说越激动。 现在有些人所奉行的一套人生哲学,完全就是赤ll有钱就是老大。有权也等于有钱。在位时利用手里的权千方百计地捞钱,千方百计地为个人捞取好处,机关算尽,穷凶极恶,就像一个饿死的鬼,连吃块骨头都不吐渣儿,也不怕被卡死被撑死!企业改制本来是件好事。结果怎么样?有一大部分钱却改进了j商和贪官的腰包里,造成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真令人痛心哪。结果呢?垮台了,变得一文不值。贪官虽然倒下了,身后留下的是垮塌的桥、坑凹的路和裂了墙的楼。老百姓却被坑苦了。 “那又怎么样呢?地球还不是照常转。” “我就是看不惯现今官场上这些大大小小贪官的嘴脸。会上一套,会下一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胆大包天,视国法党纪如同儿戏。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干的事,他们照样敢干。惩罚了那么多的腐败分子,他们仍然置若罔闻。他们好像什么都不怕,就是唯恐共产党人的执政地位不垮。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天下迟早要毁在这些人的手中。”江正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 “老江头,莫急……莫急……社会生活的本身,就是一个大舞台,人人都是一个演员。正面角色也好,反面角色也好,大家都只是一个角色。”石维民笑眯眯地c了几句。 江正华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目前社会呈现出了一种现象,就是一切围绕一个钱字。官场的腐败现象:权钱交易。商场的欺诈现象:一切为了钱。随之而来的情人现象、包租女现象、卖y嫖娼现象、吸毒贩毒现象、赌博现象、杀手现象,就像一颗颗毒瘤一样爬上了社会的肌体,真是不堪目睹啊。” “老江头啊,社会改革的本身,就是一个阵痛的过程。阵痛的过程中出现的这些现象,虽说反常却也是一种正常现象。对这些现象,确实需要正视它,并依靠不断完善的法治来解决它。但同时,我们也同样需要认清社会的主流和本质。整个社会在不断前进,不断进步,不断发展。这些现象在整个社会发展的滚滚洪流中,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漩涡,一股小小的暗流而已,它决不能够阻挡整个社会的前进和发展。你说是不是?”石维民也从沙发上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一个城市管理得好不好,官场能否廉洁关键看市长。泰平的问题,你有责任。” 石维民笑了,“老江头啊……有些事我也是力不从心啊。” “哈哈,今天我们不谈体制、机制,那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也不谈监督问题。只想谈谈头儿问题。首先你要带头执行中央的廉洁反腐规定。二要抓好领导干部作风整顿和廉政建设。三要坚持原则,敢于同腐败现象。” “老江头说得好。” “你来泰平后不搞形象工程,非常务实,政府的各项工作纸有起色,尤其是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开发和成功争取了西部石化城落户泰平,确实是多年难见的大手笔,大动作,这将对推动泰平的经济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你勤政廉政,机关和群众的口碑非常不错。” “老江头,你过奖了。” “但是,你不能单枪匹马地干啊。尤其是在反腐败问题上,你既不能只保持自己的廉政,而对不良倾向放任不管。你难道就真的连群众反映的一些严重问题一点耳闻没有?真的不知道机关干部的情绪?恐怕不会吧?恕我直言。” “没什么。你批评的好。” 江正华声音越来越大,“泰平人民对你寄予了非常大的希望啊,石头。你敢不敢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有些事情只有你出面站起来才能做得到。因为你是市长!” 赵茗拉开房门探出头说:“老江。你在干什么?高谈阔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像吵架似的,都已经影响我们看电视了。” 林家珍在房间里喊道:“赵姐,别管他们。还是看我们的电视吧。” 江正华侧过身体抬起头,笑脸迎着赵茗说:“你快进去,我们声音小点就是了。” 林家珍不但没有重新走进房间,却一步跨出房门瞪了石维民一眼:“石头,你看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江大哥他们忙了一天也要早点休息。” 赵茗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老江还不是一样,一个夜猫子。家珍,再坐一会儿。” 江正华看看表:“才九点呢,急什么。” 赵茗啐道:“老江,你纯粹就是一个烂板凳,罗唆客,坐到哪里,废话就没完没了。” 林家珍笑了,“老江头、赵大姐,真是恭喜你们了,养了一对好儿女。江敏考上了研究生,江德已成了先进典型。我听石头说,江德的事迹省上都已经作了两次报道了。” 赵茗一听林家珍夸奖儿女,立即兴奋起来:“还不是让他‘捆绑’的,从小就把他们箍得紧紧的,把两个孩子弄得老实的没有办法。你们的侄儿、女儿也不错嘛,还不都是块好材料。”石维民说:“对年轻人还是严一点好。”江正华嘻笑眼开,“我还经常遭她批评呢。你表扬小兵,这是将石家的功劳居为己有啊。” 满室一片笑声,林家珍邀请江正华一家第二天吃火锅,江正华夫妇满口应承。赵茗敲了一下书房门,正在玩扑克牌的两对小夫妻开门送客,石维民夫妻二人告辞陪石老太太回家。 第089章 重返故乡 石小兵和江敏决定上学前去林南市北河县看望爷爷和父母。小俩口子一个考上了大学,一个考上了研究生,乡下的一家听别这个消息后也是兴奋的了不得。石老太爷恨不得马上就赶到泰平看看孙子和孙媳妇,但时下正值农忙,石维国又不放心老爷子独自前往,只好让儿子、儿媳妇马上回老家看看。父子俩真是一拍即合,小俩口正有此意,动身前去了小叔家,想带乃乃一起回老家,石老太太自然高兴回去一趟。林家珍一听也来了劲,凑了三天假,让石维民也去。石维民调到泰平一年半了,一直没有公休,干脆休息几天都回家看看。小俩口真是太高兴了。 石维国夫妇知道母亲要带领三弟和儿子两家人过来,专门为他们安排布置了两间房,电风扇又添置了两把。石老大爷听说大孙子小俩口来了,也是跑里跑外忙了一天,把个小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市政府办公室安排了一辆面包车,一家五口浩浩荡荡地上了路,当天中午到达林南市看望了林家珍生身父母,吃了一顿便饭。下午三点就抵达了北河县石家镇。 老石家的房子坐落在离镇上不远的山边,背靠小山,面朝小河,自然环境美。 那山虽不大,但秀气玲珑。树木葱翠,桃红杏白,还间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鲜艳花卉,鸟儿在林间欢乐地跳跃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山下一条小河,河的两岸长满了青青的柳树、翠竹、芦苇和许多不知名的灌木。碧蓝清澈的河水悠悠流淌,河中不时传来渔人悠扬的歌声。一群群白鹭在小山和小河的上空欢快地盘旋飞舞着。一座小院依山傍水,院内一幢土坯瓦房坐落在苍翠葱绿的大树下。蓝天白云下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还有那朴实可亲的父老乡亲。最就是让石维民无论走到哪里都难难以忘怀的故乡老家。 小马将面包车停稳在院子边熄了火。“好美。真像一幅画。”一下车子的江敏就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句。老石家的大孙媳妇自结婚以来第二次回到乡下,春节结婚回家时下雪,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景色。 石老大爷和石维国夫妇听到院外的汽车喇叭声,知道石老太太领着儿子孙子回来了,赶紧过来迎接。 院子里摆好的四张桌子边,已围坐了不少的乡亲。这边石老太太一行六人刚进院子,这招呼和恭贺声就持续不断。乡亲们津津乐道说老石家风水旺:小儿子石维民读了博士当上了大官,小媳妇也是个大学生。今年遇上了两件大喜事:春节大孙子结婚;这次小俩口一个考上了大学,一个考上了研究生。 酒席散后,小马有些疲劳,早早洗澡独自休息去了。院子里老石一家老少八口,依然为石小兵小俩口取得新的进步而兴奋。 一轮姣洁的明月高高挂在暗蓝的天空上,院坝里仍是笑语不断。石老大爷今天也是非常的兴奋,坐了一会竟从屋里拿出了一支竹笛来。那竹笛是三儿子小时的心爱之物,有十多年了,石维民几乎已将它渐渐淡忘了。老爷子却一直舍不得丢弃,精心保管到今天。 “石头,你吹吹笛子吧,为小兵和敏儿凑凑兴。” “好。为老石家的两个小骄傲,看我还能不能吹出调子来。”石维民感激地从父亲手里接过竹笛,又从小盒子里取出一张竹膜贴上,然后试吹了几下音调,这才一气呵成吹奏了一首电影《柳堡的故事》中的第一段c曲。 “好,好,三叔真行,好听。”江敏鼓起掌来,大家也跟着鼓掌。 石维民休息了片刻,又继续吹奏。“嗯,不错,还是当年那个味道。”听着悠悠的笛声,林家珍想起了当年正式确定恋爱关系的情景,还有那浓浓的乡情和乡音,好似今天一个模样…… 当年的阳春三月,石维民将长得如花似玉的林家珍带回家中,向父母坦白了的关系,这正合父母的心意,对这个乖巧的林家珍,他们是看着她长大的,而且早已多次在其养母面前提及婚。而林家珍的养母也十分喜欢这个十分聪明勤快的小石头。 林家珍对于石家的房子再也熟悉不过了,对这边风景如画的山水,还有乡亲们的热情和质朴早已是了如指掌。石维民的父母今天见到林家珍,心情已不同往日,除了喜欢还有了一份激动。夫妻俩忙着杀j宰鸭,又到场镇上买了几斤r、豆腐、豆干,准备了两桌丰盛的午餐,他们要用乡下的老规矩为三儿订下这门亲事,这客自然要请了。 “石头要和珍子订亲了。”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片刻传遍了山村。午饭时院坝里聚满了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大家喜气洋洋,自发地端了菜来,本来准备的两桌饭,顿时变成了四桌。邻居们还送了不少的山珍野味,非让老石家收下不可。吃饭时村支书和村长都来了。即将高中毕业的石维民,酒席间表现得非常得体,为林家珍羞涩的心中留下了更加美好的印象。乡下人率直,爱开玩笑,林家珍羞涩地低着头,连菜也不敢夹上一筷。好在满面笑容的未来婆母,倒能善解人意,起身代林家珍为大家敬酒,然后悄悄带她到厨房吃饭。 伴着一片嘻笑,院坝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悠扬的竹笛声。林家珍最爱听石头吹笛,她闻声站起来,透过厨房的窗子朝院坝张望着。 暖暖的阳光洒满院坝,一身学生装的石维民端坐在条凳上,正聚精会神地吹奏着一首《扬鞭催马运粮忙》,激扬的笛声,构画出一幅活脱脱的农村丰收的景像。人们鼓起掌来。石维民又吹奏了一首《美丽的西子江》,几个姑娘和着笛声唱起来: 在那遥远的西南,有一条美丽的西子江。白云荡漾碧波中,青山依偎在江畔。风扬白帆去飘荡,花引百鸟来歌唱。 听着窗外的歌声,林家珍直觉得春心荡漾,此时好想好想依偎在他那宽阔的胸膛,把自己一腔温柔和深深的爱毫不保留地献给他。林家珍羞涩地收回眼光,埋头吃饭,心里还在胡思乱想着。“珍子,石头人老实,也能干,只可惜投错了胎生在乡下。等到你们结婚后,好好过日子啊。”石妈打断了林家珍的思绪。“嗯。”赵茗又红了脸。 饭后,客人渐渐散去。父亲和哥哥嫂嫂们又要下地干话了。石维民和林家珍帮着母亲收拾了残席。石维民提议去逛逛,去那里再练练笛。林家珍点点头,抬起了轻快的步伐。 两个恋人漫步河边的小路上,空气突然变得沉静起来。 “珍子,如果我们考不上大学,你愿意留在农村吗?”石维民打破了沉静。 “愿意。如果你考上了,我没考上,你还要我吗?”林家珍明亮的双眸里闪烁着希翼的光芒。 “要。假如你考上了,我没考上呢,你怎么办?”石维民笑了。 “石头哥,傻子。我们已订婚了。” “好。假如我们都没考上,我们就在农村好好过。等到我们结婚就将你妈接到家里一起过,你妈就是我妈。我妈特喜欢你。在她心目中,你早已是个准媳妇了。从小,在我心里,你早就成了我的媳妇了。” “石头哥,你脸厚。”林家珍臊了脸,低头看着脚尖。 “珍子,我的笛子吹得还可以吧?”石维民怕她难堪,岔开话题。 “还不赖,马马虎虎过得去。”林家珍故意降低了评价。 仅仅一个还不赖?从小这里的乡亲们都爱听我吹笛呢,你却给了一个马马虎虎过得去?不行,非得让你说出一个好字来。走,到河边去,再吹几首让你单独听一听。 石维民牵着林家珍走下了河堤,一群栖息的白鹭被惊得卟卟飞上蓝天。石维民选了一块平坦的河滩,搬了两块大石头,从衣兜里掏出两张报纸垫在石头上,俩人坐下来。 “这条小河是西子江的支流。从小时候,我就最爱在这里练笛。放学放假时,除了帮助家里干些农活外,常常提着一个小凳子到河边练习。我非常感激家乡的这条小河,是它给了我乐感,给了我毅力,给了我激情,让我的笛技日趋成熟……”石维民动了真情,一对不大的眼睛顿时泛起感恩的泪花。 真是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林家珍感叹着,充满柔情地说:“石头哥,这我知道。你吹吧,我喜欢听。” 石维民快乐地试了一下笛音,满含深情地侧首望了一眼身边如花似玉的林家珍,然后坐正身姿望着那碧波荡漾的河水,突然想起电影《柳堡的故事》,触景深情地吹起了c曲《九九那个艳阳天》,林家珍动情地伴着笛声唱起来…… 石维民吹完一曲,林家珍仍然沉浸在那个浪漫的岁月。她真想回到从前,纯洁天真的从前,不再有烦恼,开开心心。尤其是石头哥,自从进入官场后很难住有今天这么开心过。可惜养母过早地去世了,如果今天她老人家还在世,那该有多好啊。林家珍心里涌出一阵惋惜的心酸。 “哎呀,三叔真行,我长这么大,才知道你会吹笛,还吹得这么好哩。”石小兵说。 “再吹一首我们儿女们的心声《常回家看看》如何?能唱的得唱啊。”没等大家回答,石维民就乐陶陶地吹起了过门,大嫂、林家珍和江敏、石小兵一起唱了起来: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 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月光如银,夜色很美,石维民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回到了那个充满激情的岁月。 第090章 乡土乡情 石维民这次回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去凤林乡凤栖村,也就是楚小兰的家亲眼看看那里的农民负担,已经减轻到了什么程度。这是他在北河担任县委书记最关注和最棘手的一个问题。 北河县是一个革命老区,也是石维民无比热爱的故乡,虽然他只在这里呆了两年多,但这里的山山水水他几乎踏遍。而且在他刚刚就任县委书记时,曾以农民负担最高而闻名全国,该县的凤林乡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曾发生过乡镇干部为强行征收提留款而导致村民集体上访事件。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和全国的一些新闻媒体都进行过披露。石维民调走后,每当想起当年的情景,心情依然感到非常沉重。 林家珍和石小兵小俩想帮帮家里的农忙。一大早,石维民就叫醒小马吃了两个荷包蛋,匆匆上了路。 石家镇离凤林乡三十公里,前几年这里还只有一条颠簸不平的土路,如今已是一条宽阔平坦的柏油路了。早上七点半出发,八点就到了乡上。今天这儿正逢赶场,石维民在买了一些风湿药和几斤苹果。一打听,到村里三公里正在修路,面包车去不了。石维民决定让小马将车停在乡上,然后两人步行去村上。 三公里的路,不一会儿就到了。两年未来,村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许多村民盖起了新房,坡上和房前屋后栽上了果树,几条小土路如今也铺上了平整的石板块。 村头坡上的那所破旧的小学校舍,如今已变成了一间间整洁明亮的砖瓦房。孩子们放假了,学校显得有点冷清。只有学校c场上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依然在微风里飘扬着,显得那么地坚强有力和生气勃勃。一条崭新而宽阔的水渠在村前蜿蜒而过,渠水悠悠似乎正在低唱着欢乐的歌谣。渠岸两边栽满了绿油油的小树和许多不知名的花草,在阳光和微风的轻抚下,婀娜多姿地摇摆着,好像在那里跳动着快乐的舞蹈。 一年一度春风劲,换了一个人间。凤栖村变化真大呀。石维民高兴地感叹着。心里那块曾经压着的石头,突然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全身顿时感到轻松和愉快起来。 楚小兰家也盖了一幢二层楼新房,新房在村里虽然不算最起眼,但外墙也贴上了白色的磁砖,显得整洁而清爽。房前一块平整的水泥晒坝周围都栽上了桃树、桔子树和丹顶红、美人蕉之类的花草。半边晒坝上晾晒着谷子和玉米。晒坝前的小鱼塘已被修整,塘埂周围砌上了石板块。鱼塘的鱼儿欢快地游动着,水面上不停地翻动着浪花和团团水泡。一群鸭子和鹅儿从鱼塘边爬上晒坝,边抖动着翅膀上的水花,边吱嗄地叫唤着,像似欢迎着石维民,又像似要去吞食晒坝上的谷粮。 “去!去!去!才喂了的,那么快就饿了哇?”一位声音洪亮的老太太手拿一根竹杆儿从屋内走出来。老太太满头的白发梳理得纹丝不乱,穿着一件崭新的浅黄色翻领对襟衬衫和一条黑色的单裤,脚上穿着一双时新的蓝色运动鞋,整个人显得精神干练。 “楚妈妈,你好哇。”石维民满面笑容。 楚大妈眯起眼睛张望了一下晒坝里的石维民和小马,立即欢乐地大笑起来:“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石书记哪?真稀客,真贵客,来,来,快进屋里坐。” 石维民走进室内,楚大妈沏了一杯茶递。 “石书记,调走有一年多了吧?可经常回来看看石老爷子?” “整天都在穷忙。调走后我是第一次抽了一点空回来。楚妈妈,这两年您身体还好吗?” “托你的福……除脚杆老毛病外,身体一直还不错。” “哦,楚妈妈,我为您带来了一些风湿止痛膏,还有一点中成药,都是治风湿的。我这次下来时间仓促,其它的东西也不便带。路过乡上正好赶场,就只给您买了几斤苹果。”石维民边说边从提包里拿出一堆药来。 楚大妈非常感激,执意要给石维民、小马捉几只j和鸭子作为答谢,说农村里也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可带。 “不!楚妈妈,城里这些东西都好买,辛辛苦苦喂出来也不容易,留着自己慢慢吃。” “不是嫌弃吧?这些东西比你们城里好。你们城里吃的j呀,鸭呀,鱼呀,还有猪r,听说都是饲料里加什么……添加剂……催肥剂喂出来的,说是有什么副作用。所以城里的娃儿都长得胖,成熟得早。不像我乡下的这些东西,都是喂谷子喂草长出的,没有污染,没有什么副作用。电视里都在说,叫什么环保食品……还叫什么来着?” “还叫绿色食品。”小马笑了。 “对,绿色食品。人老了,瞧我这记性!”楚大妈接着又拍了拍脑袋说道:“哎呀!几点了?光顾说话,涝糟蛋也忘了给你煮。” 石维民看了一下手机说:“还早呢。才十点半。” “也该做午饭了。怎么楚成和文秀赶场还没回来?他们说最多一个小时就要回来的。”楚大娘说完焦急地望着门外。 “妈,我们回来了。”楚成和文秀提着两个手提袋进了屋。 “楚成,文秀,你们看谁来了?”楚大妈乐滋滋地喊着,然后进了厨房。 夫妻俩刚放下袋子,一抬头突然看见石维民和小马坐在桌子边,一阵惊喜。“哎呀,石市长,哪一阵风突然把你吹过来了?什么时候到家的?”楚成非常高兴。 三人刚热情地聊了几句,楚大妈从厨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涝糟蛋走了出来,又安排儿子儿媳捉鱼杀鸭来。小马一听要捉鱼,来了兴趣,也跟了去。 “楚妈,您千万不要太麻烦。饭菜一定要简单。” “都是现成的东西,有什么麻烦?请都请不来呢。你安安心心地看电视,饭一会就好。我忙去了,大妈还有许多话等吃饭时再和你聊呢。”楚大妈又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石维民,他满怀喜悦的心情由衷地感叹着:变化真大呀!变化真大呀!才一年多时间,却似换了一个人间。 前年这里还是穷得出了名,农民的负担每人每年高达三百多元,乡镇干部和乡村教师工资拖欠一年又一年,农业提留款无法收,中央下拨的支援革命老区的扶贫款也被扣压。乡镇干部无奈下村下社催收提留款时,采取了一些过火的行为,导致村民为抗交而集体上访事件。他们联名上告省政府,党中央和国务院。引起了县以上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省市都派出工作组深入凤林乡进行了调查和处理。为落实党中央和国务院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紧急通知,省市采取了过硬的措施,广大农民欢欣鼓舞,笑逐眼开。 石维民踱到正墙边,看那墙上贴着的几幅新年画和奖状。那墙上的年画有计划生育的,还有五谷丰登的和松鹤长寿图等,衬托出浓浓欢乐的农家气息。挂着的三张奖状,一张是乡上奖的《文明之家》,另一张《计划生育先进个人》也是乡上奖的,还有一个特别精致的奖牌,是北河县委奖给楚成的《模范党支部书记》。石维民会心地笑了:楚大哥还真不简单,怪不得凤凰村这一两年变化这么大。 楚成杀完鸭,捉了鱼,洗洗手进了屋,“石市长,怎么不看电视?乡下就这个样,一个人呆在屋里有点冷清吧?” “哪里话?我难得有这样的清静呢。楚大哥不简单哪,都当上模范书记了。” 楚大妈端着两盘菜走进来说:“他有多大能耐?不过就是吃得苦,没有什么私心。要不是党的政策好,社会主义好,大家齐心干,他小子一个人能蹦跳出个啥?楚成,你还不拿酒洗几个杯子,先陪石书记和小马喝几盅。” 石维民说:“不急,再等一会,大家一起吃吧。” 楚成拿着一瓶白酒和五个酒杯放桌上倒上酒,“来,我们边喝边聊。” “楚大哥,现在每个村民一年的农业提留款有多少?” “六七十元吧。大家都能承受。” “这个数字不算高。国务院和省上原来拨下来的扶贫款,后来兑现没有?” “全部补发了,一分不少。” 石维民欣喜地说:“早就应该这样。马上国家就要免去农业税了。” 婆媳俩又端着两大盘菜,然后一起坐下,石维民依次给楚大妈一家人各敬了一杯酒。 楚成说:“来,石市长,我和文秀一起敬你一杯。感谢你为我们农民说了真话,更感谢你当年救了我们的女儿。”石维民说:“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大嫂,女儿工作了,你们一家子抽个空到泰平玩几天如何?” “小兰能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全是托了你石书记的福。我和她爸一直想过去看看,但哪里走得出去哟。你瞧这院里又是j呀,鸭呀,鹅呀,还有几头猪,两窝兔子,塘里的鱼,都要有人照料。”楚大嫂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石维民说:“哪是托我的福,是党和政府关心群众。” 楚大妈虔诚地说:“对。还是共产党好,党什么时候都什么时候都想着我们呢。” 多朴实的农民,多好的老百姓啊!我们哪怕为他们办一点事情,他们都会记在心里。石维民的心中突然间出那无尽的激情:我们的领导干部的责任,就是应该为老百姓多说话,多办些实实在在的事,才不会愧对自己的良心。 石维民突然感到肩上更加沉重:想想这些纯朴的人民群众,还有什么个人的利益,个人的私情不能抛弃呢?劳动人民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离开了他们,难道还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只有永远不脱离人民群众,时时刻刻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不断地从人民群众中汲取精神营养,只有不断深入社会的基层,脚踏实地地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才能更好地洗涤自己思想上的灰尘,才能少犯错误或不犯错误,才能不断取得新的进步。 楚大娘见石维民突然沉思不语,赶紧往他碗里夹菜说:“石书记,赶快吃菜!”石维民停止了沉思,脸上挂着愉快而轻松的笑容,并由衷地从心里发出了一种感激之情:“谢谢……谢谢你们!”这一语双关的感谢道出了石维民这次回乡的最深的感受。 “石头,有空常回来看看啊!”楚大妈红着眼睛说道。 “我一定经常回来。”石维民而坚定地回答。 石维民匆匆吃了一点米饭就要上路。楚大妈只好让儿子捉了两只活鸭和两余的。石维民推辞不了只好掏出两百元丢到桌上,说是给孩子一点学费。楚大妈急了,推来推去。石维民说这么一点心意都不让他表达,那么两只鸭子和鱼他也不带了。 楚成决定用刚买不久的大摩托车送石维民和小马到乡上。临上车时,楚大妈眼圈红了,嗓子哽咽,紧紧地拉着石维民的一只手舍不得丢下,“好书记,有时间常回来看看啊。”“楚妈妈,我有空一定会常来看看您,看看乡亲们。您多多保重喽!”石维民心里也涌出一股恋恋不舍的酸楚感。 摩托车一溜烟地驶出了晒坝,驶上了村里的石板路。坐在车后的石维民猛地回头张望了一下,他看见楚大妈婆媳俩仍然站在那晒坝的路口,斜阳余晖映照在一老一少两个清秀女人的身上。 第091章 迷案再起 石维民原本在老家住一个星期,一件意外的事让他提前三天返回了泰平。 星期五的晚上,林泰高速公路公司副总经理段明仁他的养女——公司财务部副经理段琪丽在家被杀。这条突然而来的消息如同冬天的一声响雷,立即在泰平市区里炸了窝,成为街头巷尾传播最快最广的重要新闻。是劫财杀人?是仇杀?是情杀?还是买凶杀人?杀人灭口?各种猜测沸沸扬扬,各种小道消息纷纷而来。 段明仁原为市交通局副局长,曾负责过林泰高速公路泰平境内路段的建设,林泰高速公路通车后,辞职到林泰高速公路公司任副总经理。段明仁年轻时比较风流,结婚多年膝下无子,一开始还怀疑是老婆的问题,检查多次最后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只好抱养了三岁的段琪丽。养女长到十八岁时出落得如花似玉,两口子也多少有了一点安慰。也不知何因,就在养女十九岁考上大学的那年,段明仁的老婆突然不明不白地在家悬梁自尽。段琪丽大学毕业回到泰平公路局当了一名会计。但不知何因至今已经二十七岁了就是不提婚嫁。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十七岁的女儿还是一朵花,为什么不嫁?又不是嫁不脱。无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很好,可段琪丽就一直将抛来的众多绣球挡了回去,弄得许多蠢蠢欲动的小伙子望而却步,一些热心肠的人也不再为她牵线搭桥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们开始怀疑这对养父女的关系了。从怀疑到猜测,渐渐地从有关人士的口中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闻有鼻子有眼,轮廓十分清晰:段明仁与养女早就有染。段琪丽高考录取的那年,养母在养女的房间里亲眼目睹了那不堪入目的肮脏一幕。她实在接受了突然到来的精神的刺激,犹豫了几天,终于以死抗争了这人世间的字孳缘。 两个商界有名的父女同一天在家里被杀,这是建国以来,全市罕见的恶性案件。案件惊动了市委和市政府领导,惊动了省上领导,直至惊动了公安部的领导。 接到报案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立即赶到案发现场进行了勘察和调查。 星期天下午市委就凶杀案件的侦破工作召开了常委扩大会。市公安局局长蒋真义和刑侦支队林队长以及专案组成员,市纪委,市检察院和反贪局的部分领导列席了案情分析会。为一个凶杀案件召开市委常委会,这在泰平市的历史上十 第 27 部分 欲望文 第 28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睦飞鲜趾奔?br / 市委常委除王名烈副书记和组织部部长到省上参加组织工作会外,其他在家常委全部参加了会议。会议由石维民主持,蒋局长扼要地介绍了凶杀案发现的经过以及侦察工作的初步安排。林支队长详细地汇报了凶杀案现场勘察情况,同时作了案情的初步分析: 案发现场,位于跑山风景区大门左侧鸣风花园福宁小区的被害人段明仁自购房宿舍内。凶杀现场发现:段琪丽被杀于卧室,身上被刺七刀,卧室一台电视机未被关闭,现场有搏斗痕迹。段明仁被杀于客厅大门内,身上被刺三刀,一刀正中心脏。客厅茶几上有两个喝剩的纸茶杯,现场无搏斗痕迹。从法医尸检的情况分折,段琪丽死亡的时间距早上七点大约八个小时,被害时间应在夜里十一时左右,尸检结果无被j迹象。段明仁死亡的时间距早上七点大约五个小时,被害时间应在凌晨两时左右。从时间上分析,段琪丽先于段明生被害三个小时左右,段明仁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杀害的。 从现场勘察的情况看,室内物品未被翻动,抽屉里的现金和存折均未被拿走,应排除劫财杀人的可能性。室内门窗包括防盗门完好无损,应排除凶手撬门爬窗进入室内的可能性。关于凶手如何进入室内行凶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与段琪丽比较熟悉。从卧室电视机未被关闭的情况分析,凶手是和段琪丽一起进入室内的。凶手可能是要找段明仁,段琪丽为其倒了水后即进入卧室看电视,随后凶手进入卧室先杀害了段琪丽;二是凶手于夜里十一点左右尾随夜归的段琪丽强行进入室内后杀害了两被害人。如第二种可能成立,卧室里未关的电视机应视为凶手伪造现场。但据我们初步分析第二种可能性不大。 从现场勘查检验的结果和初步查访的情况分析,凶手为两名男性青年,一个身高约1。75米左右,另一个身高约1。65米左右。现场勘查除被害人段明仁,段琪丽的鞋印外,另发现两双胶鞋印,一双尺寸约为43码,另一双约为40码;现场发现本市未曾销售的香烟头两个;现场无指纹,凶手系戴手套作案;从尸检刀口分析,其作案凶器为20厘米左右长的条形刀具。据知情人反映,当晚被害人段琪丽在外面吃饭后,曾在茶房打了两个小时麻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随即离席而去。 另据福宁小区摆烟摊的老太婆反映,她曾在当晚10点30分左右,看见段琪丽回家时,后面跟着两个穿着整齐的两个男青年,个头一高一矮,那高个子男青年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大手提包。 另据知情人反映,当晚段明仁曾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喝酒打牌。段明仁忘了带手机,曾借朋友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刑侦人员从段明仁朋友的手机上查出拨出的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段明仁家里的电话,拨出时间是20点零6分,无通话时间;另一个是段琪丽的手机号码,通话时间为1分15秒。另从段琪丽的手机上也查证了段明仁给她打的这个电话。同时还查出了被害当晚她所接的电码,号码显示为外地手机,接话时间为9点56分,通话时间55秒,这个时间基本与知情人反映她在打麻将时接到的那个电话时间相吻合。刑侦人员曾试着与该外地手机通话,但发现该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估计凶手已丢弃手机并逃离本市…… 目前专案组正兵分两路,一路由林支队长带队,负责外围线索的追踪调查并展开追捕工作;另一路由沈副支队长带队,负责内线调查,尽可能扩大破案线索。 与会人员经过讨论和分析,对这一重大杀人案件基本上统一了以下几点认识: 首先,应排除劫财,j杀和情杀的可能。 第二,除买凶报复杀人,杀人灭口的可能,在侦破上重点应放在买凶杀人的线索上。 第三,凶手是外地人或者是在外地生活的本地人。 市委常委会同意市公安局的案件侦破工作安排,同时部署了以下几项工作: 一,继续加强内线和外围的调查,可请省公安厅技侦专家对案发现场重新进行勘查,进一步准确地摸清凶手的外型特征和基本情况,并报公安部通过互联网发布追辑令。 二,鉴于被害人段明仁和段琪丽曾负责和承建林泰高速公路的工程,不排除涉嫌经济问题。市纪委、市检察院和市反贪局应暗中介入调查。 三,段明仁和段琪丽两人的追悼会应低调处理,对其生平和死因暂不作结论。四,稳定社会情绪。案件侦破前,新闻媒体不作任何报道。 案件分析会后,重新回到了办公室的石维心情异常地沉重。一年前大华财务部经理史德元被杀的案子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案子涉及到胡一发是否买凶打伤拆迁户的重大问题,当时曾和蒋局长和秦正联分析过,怀疑史德元可能是个重要的知情人,其被杀极有可能是买凶杀人。那件案子至今未破,现在又突然发生了段明仁父女的被杀案,而且这个案子明显表现出买凶杀人的特征。两起凶杀案件都有相类似的背景…… 上个星期一,市纪委刚刚收到由省纪委转来的中纪委《关于林泰高速公路建设中有关问题的批示》,《批示》要求省市纪委,必须严肃查处群众举报的林泰高速公路建设中的腐败问题,同时还附了举报信的影印件。市委市政府就如何落实中纪委的《批示》,专门召开了一次常委会进行了研究。一个星期不到,段明仁父女就被杀了。……种种迹像表明,时任林泰高速公路公司副总经理的段明仁和财务部副经理段琪丽,极有可能掌握了林泰高速公路建设中腐败问题的重大线索,除了林小竹的qg案,还有泰平购物广场等重点工程的举报信……这一系列问题的相互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泰平的腐败问题到底有多大? 泰平的黑社会势力到底有多大? 泰平究竟会不会存在一个“官场和黑社会相勾结”的问题? 心里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大问号,使石维民感到头皮发麻,继而全身一阵发麻。……为什么这一两年来几起恶性案件迟迟难破?泰平会不会也存在一个类似新闻媒介所暴光的那种“黑保护伞”的问题呢?又是两个大问号! 年轻的副市长石维民心里一阵发紧,就像独身漂浮在茫茫的大海中,突然发现了一条可怕的巨大鲨鱼而大吃一惊。 一连串的问题,一连串的疑问。要不要省市领导报告一下?石维民犹豫着,彷徨着,想了想他终于拨起了电话,向远在京城的卫民生详细通报了问题和自己的疑问及看法,俩人商量了一下应对措施。随后石维民又用电话向省委李康民书记汇报了泰平反腐败工作的严峻形势。 第092章 暗中安排 石维民非常关注段明仁父女被杀案。尽管石化城的开工典礼各项准备工作千头万绪,协调会即将召开的时候,石维民仍然不失时机,及时通知蒋真义和刑侦林支队长交换了案件侦破工作意见,要求他们尽快破案。对明之泉负责市纪委调查工作,石维民没有疑义。当初对于林小竹的血书和当初群众举报林泰高速公路工程腐败的匿名信,如何落入史书记手中一事,石维民经过暗中了解,早已排除了明之泉所为的可能性。 按照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对专案的统一步调,市纪委介入了调查,发现了林泰高速公路工程存在重大的经济问题。就在准备对涉案人员采取组织措施的节骨眼上,却发生了两件令调查组措手不及的问题。 林泰高速公路公司的财务部经理突然失踪,总经理王文兵又跑到美国考察去了。被调查的两个核心人物不在,纪委专案组的调查工作基本陷入停滞状态。专案组只好从外围展开调查,但进展不大。半个月后,专案组又从林泰公司获悉:王文兵出走前办了个长期护照,出国后已去向不明。 负责此案调查工作的市纪委副书记明之泉感到事态严重,马上向市纪委书记严连杰作了汇报。严连杰说,案情重大,你最好还是当面向史书记作个汇报,听听他的指示。 根据严连杰的要求,明之泉走进了史树友的办公室,当面汇报了案件调查的进展情况。然后,明之泉小心翼翼地开始请示,期望一号人物指点迷津并求以有力的尚方宝剑。 “史书记……这个案子是个大案要案……” “还用说?”史树友显得有些不耐烦,突然打断了明之泉的请示。 明之泉一怔,但该说的话还得说下去,“……林泰公司的段明仁和段琪丽被杀,已经涉及到林泰高速公路工程中的一些问题,也很有可能涉及到市上个别领导的问题……” 史树友微微皱起了眉头,明之泉不再盯他的脸色,继续汇报,“目前段明仁的案子,涉及到林泰高速公路公司的问题不小,如果仅靠市纪委的力量进行调查,恐怕力度不够。史书记,我的意见是……可不可以将这些情况向省纪委作个汇报?并请他们协助调查……” 室内出现了一片沉默,史树友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喝着龙井茶,足足过了两分钟,这才终于微笑了一下并开口说话,声音低沉。 “明书记,辛苦了。王文兵出国总要回来的。急什么?案子总会查清的。要么……你们自己先继续查着,要么就先放一下,等王文兵回国后再继续调查,反正公安那边也在调查嘛。至于省纪委那边,我的意见……就暂时不要汇报了。在案件尚未侦破前,要做好保密工作,防止消息扩散。” 史树友这个不痛不痒的指示,使明之泉感到迷惑不解。以史树友一贯的作风,他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当年建设林泰高速公路时,段明仁任市交通局副局长,具体负责林泰高速公路泰平段的工程建设。该高速公路建成后,段明仁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到林泰高速公路公司任副总经理。他的被杀本身就非同小可;从冻结查封的林安高速公路公司的财务帐上看,该公司已涉及到重大经济犯罪问题,而且已涉及到市上个别领导。案件的性质及其基本情况自己已汇报得十分清楚。史树友书记对这样一个重大案件,怎么会采取这样一个冷漠的态度呢?难道他也会涉足其间? 带着这些疑问,明之泉向严连杰谈了自己的看法。严连杰含糊其辞地和着稀泥,“既然史书记已经有了明确的指示,你就看着办吧。史书记这个人平时非常谨慎自律,他不大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吧?”明之泉一脸的茫然,心里暗暗骂了严连杰一句:“这个老狐狸,真他妈的圆滑!” 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忐忑和疑惑,不安和委屈,冲动和克制,焦急和忧虑,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明之泉感到左右为难。无奈中他突然想起了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常务副市长石维民。石维民调来泰平时间不长,在泰平官场没有什么瓜葛,虽然很年轻,但处事公道正派,机关干部职工对他的口碑一直不错。对!何不听听他的意见? 明之泉忽然感到有了一线希望。明之泉拨通了石维民的电话,人在办公室。明之泉放下电话提起公文包,马上冲出市纪委大楼,他想要辆车,想了一下就直接上街,马上喊了一辆出租车向市政府大院飞奔而来。 明之泉气喘嘘嘘地刚走进办公室,石维民在让座泡茶的同时,随手关了办公室的两道门。 石维民见明之泉一脸的憔悴,关心地说道:“怎么样?明书记,这案子让你着难了吧?最近辛苦了你了。” 明之泉苦涩地摇了摇头,“阻力太大,难于上路……石市长,说句心里话,我很敬重你的人品,所以今天我就干脆竹筒子倒豆子,推心置腹地汇报一次自己的想法,说的不对的地方,请你批评指正。有些问题还想请你多多给予指教。” 石维民笑了笑:“明书记,你也不要太客气,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我们互相交换一下各自的看法。我说的不对的地方也请你批评。” “我怀疑段明仁父女被杀,极有可能是买凶杀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段明仁父女被杀后,林泰高速公路公司财务部经理突然失踪,现在该公司的总经理王文兵又突然出国,王文兵出国极有可能是外逃。这三件事绝不是孤立的事件。” “对你的看法,我有同感。” “关于林泰高速公路的腐败问题,我们市纪委曾收到过群众的举报,还有一份您转过来的复印件。但调查工作却因种种原因被搁置下来,阻力太大,我们也无能为力……这次中纪委和省纪委刚刚转来群众的举报信,才几天?现在段明仁就突然被暗杀,这很明显,是一起杀人灭口的案件。这个恶性案件的发生又使我联想到去年发生在卧龙山风景区的‘五·二七’恶性凶杀案件,当时市纪委也是刚刚收到群众对人和安居工程经济问题和拆迁工地暴力伤人的举报信,大华房地产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史德元就被杀了,至今凶手也未能抓到。因此我怀疑林泰高速公路公司的财务部经理也极有可能已被杀害,两个公司的财务部经理都是被杀人灭口,两起案件极有可能都是地下黑社会作的案。”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赞同你的看法。” 明之泉又推心置腹地谈到了史树友对这起恶性案件的暧昧态度,以及心中的疑问。 石维民沉思了一会,很谨慎地建议说:“老明,要想不违背史书记的指示,又能达到查清案件的目的,我看是不是可以这样:既然王文兵那头暂时无法展开深入的调查,你何不从外围进行一些工作,先查查当年参加林安高速公路中标施工的包工头们,说不定那里面就会有一些线索和收获;省纪委那边你可以暂时不作汇报,但也可以请他们通过国家驻外机构,设法搞清王文兵的情况,如果王文兵确系外逃,最好请有关机构设法将他引渡回国。” 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案子可以继续深入调查,史书记的指示也没违背。明之泉感到有了一线希望。 “明书记,关于林小竹被j案,目前进展怎么样了?” “哦,已经基本查清了。本来打算早点向你作个汇报。这一段时间被人和安居工程和林泰高速公路公司的案子搞得晕头转向,又搁下了。收到你的机要信后,我找检察院的朱检察长汇报了林小竹的案子。至于高速公路的问题,因涉及到市委王名烈副书记和罗林森副市长,我暂时压了下来没有向朱检察长汇报……” “对,做得对。” “我和朱检分别安排了一个得力的同志,两人一起到深圳找到了林小竹,核实了控告信的内容。林小竹出示了物证,提供了联系电话号码并同意日后出庭作证。关于江天大酒店518号房的问题也已基本摸清,我们暗中进行了布控。考虑到罗林森是个副市级领导干部,而且可能涉及其他大案。我和朱检统一了处理意见,暂时不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待时机和条件成熟时,此案可作并案处理。” “很好!处理得很妥当。关于几个重点工程的问题,在调查取证时也应小心谨慎,注意方法和策略。不要因小失大,因短失长。要想放长线钓鱼,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勇气。同时,千万注意做好保密工作。再一点,就是要采取严格细致的防范措施,切实加强好办案人员的自身安全工作,以防狗急跳墙和不测事件。” 第093章 旅途感概 卫民生已经结束京城上挂锻炼,马上就要回泰平工作了。正在林城参加全省经济工作半年总结工作会议的石维民得到这个消息后,感到非常高兴,心里也顿觉一阵轻松。按照机关推测,卫民生返回泰平后,省委对泰平的领导班子可能要作一次较大的调整。但出乎意料的是,泰平的班子成员依旧。而石维民认为,省委对泰平市级班子暂时不作任何调整,是最为明智的决定,卫民生回泰平后暂时不动,自己可以集中精力做好常务副市长的职责工作,是对市政府工作领导力量的加强。 时间非常碰巧:上午全省经济工作正式结束,下午两点十分卫民生乘坐的班次飞机将抵达民丰机场。石维民决定到机场迎接他心中渴望已久的卫民生。 一架银灰色的波音707飞机缓缓地降落在林城民丰机场。飞机的弦梯上,伴随着人流走下来了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他就是泰平市人民政府的市长卫民生。 卫民生面带微笑,健步走进了候机大厅内的出港口。 “老卫,我们在这儿呢!”石维民大声喊道。 卫民生大步向石维民、刘中义、驾驶员小马站走来,十分高兴地伸出手来喊道:“你们好!石市长,老刘,小马。” 当而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的时候,卫民生嗔怪了,“哎呀……石市长,你怎么还亲自跑到机场来了?” “我在省上刚开完会,顺便到机场来接接你。” 卫民生心生感激地说:“谢谢,谢谢石市长,谢谢老刘和小马。” “卫市长一路辛苦了!”小马从魏民生手中接过旅行包,热情地问候道。 “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哪谈得上什么辛苦?你们在家才是辛苦了。”卫民生说: 红旗车停在机场港口,三人上了车,立即飞快地驶上了机场高速公路。 卫民生是林城人,调来泰平工作后,妻子和女儿一直没有随调。坐在车上的石维民关切地问,“老魏,进林城时回家去看看吧?”“不去了,直接到泰平。” 红旗车由机场高速路口直接驶入了林泰高速公路。途中小冯开车进了加油站,卫民生和石维民下车稍事休息。利用这个机会,两人谈起了段明仁的凶杀案。 “段明仁那个案子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突破?凶手抓到没有?” “两名凶手前不久已在新疆喀什地区抓到,前天押回泰平进行了突审,已初步查明两凶手确实是由王文兵买通杀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王文兵,段明仁,段琪丽,还有交通局长赫前才都可能涉嫌林泰高速公路工程经济犯罪,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涉足其间。省纪委非常关注这个案子,已决定派人到我市协助调查。另据蒋局长说,王文兵即将引渡回国。我看这个案子不久将彻底真相大白。” “王书记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太清楚。这么大的事情,可能他知道吧。” 油箱已经加满,司机小马结了帐。刘中义喊道:“卫市长,石市长,油加好了,上路吧。”卫民生和石维民相继上了车。 “真是令人痛心啊!”卫民生侧身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感叹着。 坐在飞逝的车里望那窗外,高速公路两边常青树又长高了一大截,路中间的郁金花开得红红火火,鲜艳夺目。道路两旁低矮的丘陵已全部退耕还林,柏树,松树和其它的各种树木长得油油葱葱,把整个山头遮盖得严严实实,使人看不到一寸的黄土。成片的桔柑树上挂满了已经成熟了的果实,在西斜的阳光照耀下,放s着金色的光芒。这条高速公路现在已被联合国评为绿色环保公路和花园公路,成为国内高速公路的样板。 望着路两旁这绿色的长带和连绵不断的花草彩带,卫民生心中又生出了许多感慨……为打通泰平的东通道,建设泰平首条高速公路,市委和市政府曾花了多少心血啊!自己为了这条高速公路也是鞍前马后,跑立项,跑资金,几多奔波,几多劳累?真正是费尽了心血。为建设这条高速公路,我们的建设者们不怕困难,不畏艰险,开山d架桥梁,顶烈日冒寒风,吃尘土滚泥丸,日夜奋战,流下了多少辛勤的汗水?仅用一年多点的时间就修成了这条高质量的高速公路,真正实现了省委和省政府提出的“高速公路高速度”的建设目标。……可谁又曾想到?在市委,市政府和广大建设者们为这条高速路呕心沥血,辛苦奋战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伙可恶的蛀虫,他们正在吞噬着国家的钱财,吞食着纳税人的血汗!这些可恶的蛀虫和败家子,他们的良心何在啊?! 刚才还是天高云淡,艳阳高照,不知何时从远方飘来了一大片乌云。顷刻间,那路上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一阵雨来。卫民生的心情突然间感到一阵沉闷。 《泰平人民欢迎您!》一条高大的过路横标展现在眼前,红旗车已驶入了泰平境内。卫民生那忧郁的心情突然快乐起来,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泰平是魏民生的第二故乡,这里的所有的乡镇,所有的大工厂,大公司和许多大专院校,中小学校他都去过。他热爱这里纯朴勤劳的人民,他热爱这里的山山水水和每一寸土地。是啊,自己的小家可以少回,但这里他不可以长久不来。就是在中央党校学习和上挂锻炼的这一年半时间里他也曾回来了几次,每次回来虽然时间短暂的只有那么一两天,但感受却是何等的亲切啊。 卫民生毕竟在泰平生活整整五年了。五年前省委决定将他从省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岗位上,调整到泰平市委做副书记时,他曾经犹豫过甚至彷徨过。家里人都反对他由省城调到那个当时交通还欠发达的泰平工作,职务也没有升迁,妻子身体有病需要一定的照顾,也是非常实际的具体问题。但卫民生很快就从彷徨中走出来,他没有过多耐心地做妻子的思想工作,他只对妻子说了两句话:“谁让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呢?做共产党员就要任何时候都听党的话。”妻子也是一名党员,一个机关干部,这时倒也非常豁达。她对卫民生说:“家里你放心,你安心地去吧。”接到省委组织部的正式通知后,他让乡下的弟弟把母亲接来与妻子做伴,自己彻底地做了一下家里的清洁卫生。卫民生只用两天的时间,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家里的琐事,就赶到泰平报到。报到后的第三天就下乡搞调研…… “卫市长,明天上午市委和市政府将召开‘西部石化城开工典会’筹备工作会情况汇报会,您是不是参加一下?”刘中义打断了卫民生的回忆。 “我才回来就不参加了,还有石老弟呢。石市长主持市政府工作一年半,成果显著。我明天准备到泰北和泰东县跑一下,农村的情况虽然也掌握了一些,但毕竟离开一年半的时间了,还是应该亲自去看一下。特别是减轻农民负担,税费改革和农业产业化这三个问题,看看基层到底落实得怎么样。石老弟,我委托你明天上午开会时,代我向大家问个好。待我从县上回来后,再抽个时间与大家见面,汇报我在中央党校学习和上挂锻炼的情况。” “卫市长,你刚回来,还是休息一下吧。”石维民说。 “离开太久了,还是先下去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再跑一下企业和工厂。” “卫市长回来,这下泰平的工作就更好办了。如果省委能够将泰平的班子调整一下,让卫民生当市委书记,石维民当市长,泰平的发展速度可能还要加快。”刘中义寻思着。 卫民生就是这么一个务实的人。他在泰平工作五年,除了到北京的这一年半,除了到上面和到外地跑项目跑资金,和市上非得由他参加的特别重要的会议外,三年半时间里,他基本都泡在基层。虽然电视上和报纸上很少露面,但基层的许多群众却非常熟悉他,见到他时都感到格外的亲切。 红旗车已驶进了泰平环城高速公路,即将进入市区。 雨停了,空气一片清新。天上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从跑马山脚下缓缓而起,慢慢地向西移动。那彩虹移动着,顷刻间与西子江上的五座桥梁交相辉印,构成了一幅微妙的图景。 “久违了,美丽的泰平!” 望着车窗外的幢幢高楼和大片的绿草地,卫民生兴奋地呼喊着。 石维民欣喜地问道:“卫市长,这一年零半载的时间,你觉得泰平的市政建设怎么样?还是有一些变化吧?”卫民生欣喜地说:“今非昔比,变化非常大。泰平的明天将会更加美好!” 卫民生爽朗地笑了,石维民开心地笑了,刘中义和小马也都高兴地笑了,他们都笑得特别地开心。 第094章 同心牵手 按常理,卫民生既上了一年中央党校,又上挂锻炼了半年,省委应对他的任职作出新的安排。而年轻的石维民以一个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主持了一年半的市政府全面工作,并且工作很有起色,仍然原职未动,这让人不好理解,连史树友对省委的人事安排也颇有想法。当然这个“颇有想法”也包括了对他个人升迁的考虑:自己任市委书记已经五年了,自我感觉能力和业绩相当不错。眼前省委不动卫民生和石维民,也就意味着自己也挪不了窝。马上就是五十六岁,再拖上一两年也就是人到码头车到站了,这是多么可怕和紧迫的事情? 对市级领导班子,史树友早就有个打算,也算是个预案吧。卫民生可以做市委书记,石维民做市长,顺推,如果罗林森任常务副市长,则可以推荐王名烈调任外地升任书记或市长;如果王名烈任市长,则罗林森可以安排做市委副书记或调外地升职任用。史树友认为自己的这个安排是符合泰平市级班子的实际情况,也对上了李康民书记对泰平领导班子调整思路。谁知省委这次却一人未动。 史树友不好直接找省委李康民书记问个明白,只好一个电话打到省委组织部曾部长办公室,先探个路。因为曾部长是他党校的同学,关系不错,说话随便。谁知这位老同学这次却是口风很紧,只说了一句中听而让史树友听来却是搪塞他的话:省委会考虑的,可能时机还不成熟吧。这不等于是说了一句废话吗?史树友心里确实不太舒坦。 晚上,石维民在市政府招待所为卫民生安排了一个小范围的接风晚餐,一共只有八个人。史树友,罗林森,刘中义,泰正联和市政府办公室王主任,还有驾驶员小马参加了宴会。宴会中,卫民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在京城学习、上挂锻炼和生活的情况,以及首都的新闻轶事和自己的所见所闻。 宴会后,罗林森邀请卫民生去唱歌做保健,卫民生婉言谢绝,罗林森只好作罢,和刘中义、泰正联等人离开了招待所。史树友、石维民留下来走进了位于附一楼二楼,卫民生暂住的房间,他们想陪陪卫民生,并就泰平眼前的工作交换一下意见。 史树友本以为卫民生返回泰平继任市长,会对石维民的情绪带来一些消极的影响,但从晚宴开始,石维民字里行间没有显露一点抱怨。史树友笑了,心想:这小子成熟,稳得起啊。尽管如此,史树友还是不失官场老大的风度,当着卫民生的面对石维民一年半以来的工作业绩大书特书,只把一个石维民赞扬得浑身冒起了j皮疙瘩,好不自在,只好不停地笑,然后违心地说了两句恭维的话:“还是仰仗史书记果断正确的决策,市委班子团结心齐力量大。” 三位领导交换了最近的工作意见,对全省半年经济工作会议精神的传达贯彻的日程,和石化城工程开工典礼主要出席人员名单进行了排定。石维民建议再召开一次市委常委会研究一下,史树友很干脆:不用再开常委会。三人讨论的议题由他和石维民分别传达市委和市政府办公室,由两办拟出工作日程后再审定会签。 石维民和史树友同时离开市政府招待所附一楼卫民生的临时住房,相互道了一声晚安,各自上了座车。小马将红旗车刚开到市政府家属大院时,石维民又让小马掉头重回招待所。时间还早,卫民生回来了,石维民很想与他在一起单独地放开谈谈,刚才史树友在场,他不想过多地说什么。史树友提出回家,他也不好单独留下而让史树友产生误会,只好绕了一个大圈子。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史树友这个泰平官场的核心老大,任何人都不应该对他产生什么怀疑。在泰平任何场合,只要没有省以上领导在场,他都居于中心位置;一个会议上,只要有他在主席台上,通常在会议临到史树友讲话时,主持会议的市级领导都会以一句“请史书记作重要讲话”来引起与会者们的注意力;在市委决策任何一件大事时,最后拍板者也毫无疑义地是这位老大。通常来说,书记是决策者,市长是执行者。这已经基本成为官场的一条法则。 卫民生进中央党校,年轻的石维民被推上泰平工作的前台,成为一位主角儿。在市政府主官不在位的特殊情况下,作为一位常务副市长,由于省委的安排,他成了一位名符其实的代理市长,成了市政府的主角儿,一位全面负责全市经济工作的不折不扣的主要执行者。在常人看来,石维民初来乍到,在泰平官场没有任何瓜葛和理不清的人际关系。史树友不以资深而自傲,也不以石维民资浅而妄加轻薄,他对这位毛头小伙类型年轻代理市长倾注了热情的关爱,对其既尊重又支持。在这一年半载的工作中,市委的一把手与市政府实质上的一把手,关系是和谐的,也是非常团结的。这就是机关干部和职工对他们的总体印象。 石维民事事处处尊重史树友,还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泰平官场的老大,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资深的长者,更重要的是因为史树友具有成熟的政治素质、稳健的工作作风和丰富的工作经验,有很多方面值得自己好学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样一位老大似的人物,石维民开始有了测隐之心,有了一些暂时说不清也道不明原因的怀疑。使得这位年轻的副市长不得不在某些场合、某些问题上开始有意回避史树友。 红旗车重新驶进市政府招待所,石维民下了车,让小马回家休息。自己又登上了附一搂的二楼,敲开了门。 “哈哈哈……怎么又回来了,忘了东西吗?”卫民生开门见是石维民,笑了。 “你是累了?还是不欢迎啊。”石维民也笑了 “累什么,总共才三个多小时的行程。对泰平你这位大功臣,我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这是一次真正的重要谈话,一次心与心的交换。 “在京城上挂锻炼结束前,我向省委提出了调整我的工作的请求。你全面负责市政府工作一年半,工作成绩人人有目共睹,你应该继续全面负责。也不知道省委究竟是怎么一个考虑,竟然没作任何答复。” “谢谢卫市长的器重和关心。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个人的去留问题。我就耽误一点卫老兄的休息时间,开诚布公,直接切入主题吧。” 石维民非常坦率,沿续了下午旅途上的话题,再次对人和安居工程,泰平购物广场和林泰高速公路工程中的腐败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和看法。卫民生没有c话,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眉开眼笑。作为一个官场稳健的市级领导,卫民生对石维民强烈的政治责任感和敏锐性由衷的敬佩。一些过去自己觉察到而一直无法下手解决的问题,被石维民重新理清和明晰起来了 “卫市长呀,这一年半里,我天天都在盼哪,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望你回来,真是望眼欲穿!这下子好了,你总算是回来了,泰平的一些问题,我们更有精力和力量来处理了。”石维民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 “我走了一年半时间,泰平的变化真是太大了,许多地方变得让我差点没有认出来。石市长,这一年半确实让你辛苦劳累了。”卫民生高兴地说。 “苦一点累一点也不觉得什么,只是有的时候让人感到心里堵得慌。有一些反常的现象,让人苦口难言哪……那个人和安居工程的问题,那个泰平购物广场招投标的事,还有一个才冒出来的林泰高速公路的问题,确实让我认识了一些人的嘴脸,也让我长了不少的见识……有些问题已经明显地摆在那里了,但就是查不下去,就是解决不了。阻力太大,心有余而力不足,让人急得招不住,也让人气得招不住……我总觉得泰平好像有一张网,那张网让你摸不得,碰不得。”石维民语气中漾溢着一种忧伤和焦虑。 “石市长,现实确实如此。但急也没有用,气也没有用。处理和解决这些问题总有个过程,这些问题迟早都要解决好的。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任何事物都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这些问题发展到一定的时候,一定会产生突变,一定能够顺理成章地迎刃而解……中央即将召开十五届六中全会,这次全会将要作出加强全党作风建设的决定。依我看哪,要彻底地解决泰平的问题已经为期不远了。对于反腐败工作,一方面,我们要坚定信心,要树立长期作战的思想。另一方面,要鼓足勇气真抓实查决不手软。否则必将寒了老百姓的心,最终将导致失去民心啊。”卫民生语重心长。 “腐败的官员,必然会带来腐败的工程,祸国殃民,害死人。吃亏的是国家,吃亏的是老百姓。经济上损失还可以算算帐,但政治上的损失,那将是无法估量啊!……卫市长,我最担心的就是,万一哪一天泰平真的出大问题……你说,如果真要出了大问题,我们怎么办?”石维民无不忧心忡忡。 “石市长,不要怕。真要到了那一天,咱俩挺起腰杆一起扛着!” 彼此知心,彼此信赖,同样的责任,同样的感受,卫民生微笑着伸出手来,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095章 砸窗警告 广寒中的弦月洒下一片皎洁的光芒,深沉的夜显得那么的宁静和美好。石维民告辞了卫民生漫步在灯火闪烁的街头,他无心欣喜城市美丽的夜景,心情难以平静,脑海里仍然翻腾着一年多来泰平忧喜掺半的各种画面。老卫说中央即将召开十五届六中全会,从他的表情看,中央肯定会对改善和加强党的作风建设,以及反腐败工作采取过硬的措施。老卫还说彻底解决泰平的问题已经为期不远,为期不远,还有多久?泰平的问题应该如何解决? 街上的行人不多,石维民告别卫民生离开招待所,走过泰升大街c入通向市政府家属大院的柳林巷,灯光渐渐暗淡下来,巷门早已关门闭户,巷内寂静无声,只有自己的脚步叭叭地响个不停。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到家大约只需要七、八分了。“母亲和珍子可能早已入梦了。”石维民笑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步伐。 石维民又想起了家,想起了父母和大哥二哥两家人以及那个争气的侄儿石小兵,想起了珍子和远在京城的女儿毛毛。想起了女儿,一种慈祥的父爱之情猛地一下涌上石维民的心头。毛毛会梦见爸爸和妈妈吗?她会在梦中笑吗?只难为和委屈了那个小不点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难见爸爸和妈妈几次面。改天有空时再做做珍子的思想工作,把毛毛的户口转过来吧,以免得两边天天苦苦的牵挂。 身后响起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是机关哪位夜猫子也才回家吧?石维民又笑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了一下。远远的他看见是位个头不高的男人,但奇怪的是那人也停下了脚步。也许他已认出了是我,不想跟上来碰面打招呼?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夜行人吧。石维民不再细想,转头继续朝家属大院门口走去。身后的脚步声又远远响起来,但好像更轻更远了。前面的灯火明亮起来,家属大院到了。石维民又回头张望了一下,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石维民 第 28 部分 欲望文 第 29 部分 官场旋涡 作者:肉书屋 第 2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更轻更远了。前面的灯火明亮起来,家属大院到了。石维民又回头张望了一下,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石维民走进屋内,动作轻轻地洗漱完毕,走近母亲的卧室门门,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知道老太太睡得正香,这才进了自己的卧室。林家珍也睡熟了,一身轻如羽翼的睡衣,难遮那凹凸诱人的胴体,像一具曲线优美的睡美人雕像,静静地侧卧在床上。石维民拉过毛巾被轻轻为妻子盖上,将空调温度调高一档,然后躺在床上。 今夜好似无眠,石维民仍然没有一丝的睡意,他躺在床上侧首望着窗外,又从市里想到家中,又从家里想到市上,一个个人物先后跃入眼帘:……秦正联、贺长生、史树友、王名烈、罗林森、林家珍、李芳玲、刘明芳,还有石小兵、毛小伟、小马,还有那个调皮活泼的楚小兰……想到这些接触最多的人,石维民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慢慢地一丝倦意终于随之袭来。 正当石维民似睡非睡的朦胧间,突然间听见客厅的窗子“哗啦”一声玻璃的砸碎声随即又听见“噹”地一声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抛进了室内。 “谁!”石维民怒吼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他急促地跑到客厅打开了灯。客厅的窗子已被半截砖头砸烂,破碎的玻璃撒满了一地。 “有贼!有贼!”母亲和林家珍也大声呼喊着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石维民看了看对着窗户的那面墙,那大半人高的护墙板上c着一把匕首。匕首显然是被人砸烂窗子从外面抛进来的。匕首上还穿着一个纸条。石维民弯下腰来看了看,那纸条上用毛笔了草地写着: 石维民,小心你的狗命! “狗杂种!有本事就白天拿着刀子冲着我来!搞这么一个下烂三的动作,老子又不是吓大的!真是可耻到了极点!”石维民气不打一处来,大骂起来。 石老太太看见一地的碎玻璃和那把匕首,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林家珍还算沉得住气,扶她进房,安慰了几句,然后回到客厅连着打了几个电话。不一会儿,市政府办公室王主任、刘中义和保卫科陈科长来了,蒋真义亲自带着公安“110”的几位干警赶来了。干警们察看了歹徒作案的现场取了证,带走了那把匕首和恐吓字条。 王主任让陈科长安排几个保安来站岗,石维民摆了摆手说:“那倒不必,让他们加强一下巡逻就行了。” 王主任说:“陈科长,你通知一下市政府办公室的所有科以上干部到我家开个会。” 石维民说:“王主任,会也不要开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要提高一点警惕性,内紧外松,注意人身安全,以防意外!今晚的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也不要外泄,就像没有发生一样,我倒要看看这些卑鄙的小人还能玩出一个什么新的花招来。” 蒋真义离开不久就打来电话说,那匕首和纸条上未发现指纹。 卫民生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第二天刚上班就给蒋局长打了电话要求公安尽早破案,并让王主任召集保卫科开了一个会,加强两院的治安保卫工作。史树友知道砸窗事件后也十分关心,不但安慰了石维民,而且还亲自找王主任和罗林森核实了事件的经过,而罗林森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年轻气盛的石维民对砸窗事件不以为然。恐吓事件不但没有吓倒他,反而增强了他彻底查清脑海里一直存在的几个疑问的信心和决心。只有老母亲一直担心着儿子的安全,天天提醒儿子要早点回家,不要单独活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老人家每天都要向观世音菩萨祈祷,祈求着菩萨保佑儿子平安。自从那夜恐吓案件发生后,市政府机关家属大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就像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林家珍心里再也不能平静了。她非常害怕担心迟早会有什么不测将降临这个家庭。从嫁给石维民那天开始,林家珍从来没有指望他这一辈子能够飞黄腾达,她压根儿就不希望丈夫做官,她寄希望过上一种毫无一丝波折的平静生活。石维民留学回归分在部里工作,自己也调到了京城,原以为这一辈子一家人就能朝夕相伴了,谁知部里却安排他下派北河县。她通情达理,因为这是组织上的安排,石维民是不能够左右自己的。两年也快,林家珍经常安慰自己,从他出发那天开始,她就天天数着日历,盼望着丈夫能早日结束基层的工作回到京城。可谁又知道两年期满,组织上又一纸公文将他调到泰平任了一个副市长,林家珍没有一丝的惊喜。为了照顾石维民的身体,这几年来,她丢下年幼的女儿在京城。结果除了牵挂那头,这头也这么让人担心。 石头哥究竟是为了什么?图个什么?工作环境没有京城好,成天没日没夜东跑西颠累死累活;除了这套一百四十个平方住房宽敞外,工资收入和生活条件也没有部里高。石头哥无意做官。在时下的官场,让他这样一个率直的人也根本不适合做官。都说朝里无人难做官,他在官场又有什么过硬的关系,一个纯粹的农民的儿子。这组织上究竟是怎么考虑的?难道就仅仅凭他文化层次高?是个海归博士就安排他做了一个官? 他从不在家里谈工作上的事,不议论官场上的人长人短和恩恩怨怨,除了为了想收养秦正联的养女小云外,工作上的事他从来只字不提。他在市上究竟得罪了谁?又究竟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要使出如此下烂三的手段啊?值得砸窗威胁?还有那封“石维民在外面有女人”的匿名信,究竟都是什么人干的啊?石头哥,你难道就心里没有一点谱儿,再三问你,他也不愿意开腔。要知道我是你的妻啊,你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和毛毛怎么办?这个家又怎么办啊? 人生苦短,岁月沧桑,为人一生就图一个平安。石头哥,你究竟是要图一个什么?! 看见母亲已不似以前的活跃了,话也渐渐少了;望着妻子一副愁容和日益消瘦的脸庞,石维民心痛了。他知道母亲和妻子都在时刻担心着自己,成天在为自己的安全担惊受怕。思考几天,这天晚饭后,当着母亲的面他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珍子,你干脆休个假陪妈去京城看看毛毛,在那里住段时间吧。” 林家珍苦笑了一下,“你呢?你也可以休个假呀,卫市长已经回泰平了。” 石维民笑了,“我怎么走得了?你知道的,卫市长刚回来,还要熟悉一下情况。石化城马上就要开工建设了,这是我负责的一项大工程啊,出不得一点砒漏。” “离开你,泰平人就不生活了?” “珍子,话不能这么说,工作总有一个连续性。这样吧,你和妈先过去几天。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就休假,到京城陪毛毛。好吗?” “石头,你什么时候能闲下来?这话我听多了,从北河听到泰平,我担心你狠心丢来了。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打个报告,请省委网开一面放你走,这泰平实在没法让人呆了,连最基本的人生安全都不能保障。”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套用这句俗话,石维民却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因为他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经受了党多年培养教育的领导干部,而且他的秉性也不容许遇到问题和波折,为了个人的私利抬腿就跑,在他心里,在他骨眼里早就渗透了“人民”和“责任”这两个个概念。他理解妻子的心情,但他也知道以自己苍白的语言就能让她马上放下心来,他只希望林家珍也能理解自己。 “珍子,你言重了。泰平还有几百万人呢。再说,治安出了一点小问题,我这个常务副市长也有责任啊,总得把问题解决了才能考虑调动啊。” 林家珍无语。她理解石维民,她知道她的要求不大可能实现。 石维民又笑了一下,“珍子,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如果没有党和人民的养育,就没有我石维民的今天。不说是当不当一个什么官不官的,而是不会有大学、研究生的学历,也不会有让毛毛和你落户京城的可能。今天党和人民已经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推到秦平这一方土地上,当这一方土地上的人民正需要我的时候,我能当逃兵吗?” 林家珍还能说什么?她理解丈夫的心。石维民好说,婆媳这才同意去京城暂住几天,毕竟那里还有一个毛毛,而且石老太太还从未去过京城。临时前石老太太左叮咛右嘱咐,让儿子一定要注意身体和安全,石维民只管点头称是。 第096章 含苞欲放 夜幕刚刚落下,城市的万盏灯火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印,站在西子江岸边放眼远望,分不清哪是灯火哪是星星。两岸宽阔的迎江大道,璀灿的灯火倒印在碧波荡漾的江面上,宛如天上的银河熠熠发光,构成一幅婀娜多姿的图画。初春的夜,暖风拂面。迎江公园漫长的十里长堤上人头攒动,鼓乐喧天。路旁鲜花齐放,绿草茵茵。高大的黄桷树枝叶茂盛,像一把把巨大的绿伞支撑在江之岸边。 刘明芳好久没有来迎江路散步了,没想到这里的夜晚竟是这样热闹和美丽。她无心滞留观赏景色,整个脑海里荡漾的全是石维民的身影。尽管由于自己的那封信和日记曾给他带来了一场后院风波,她的本意也并不愿意让任何人受到伤害,更不愿给自己心上的石头哥造成任何精神负担。但客观上却可能已经造成了,如果不是江正华找自己谈了这件事,她还一直蒙在鼓里。 刘明芳不同于其她现代的姑娘。她既有传统影响的根深蒂固,这就是她之对于爱情决不会见异思迁,爱就要爱到底,决不轻易改变;又有现代女的大方,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情况,既然爱他就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爱。但刘明芳毕竟犯了这个社会一个常识性的错误,那就是你能爱的才能爱,你不能爱的你绝对不能爱。并不是因为石维民是个副市长就不能爱,(刘明芳爱石维民并不是爱他的职位,这一点刘明芳已经在她的日记里作了足够的表白)而是因为他有老婆。说刘明芳聪明,其实这个姑娘在常人看来有点傻,傻就傻在对爱太执着,明明得不到她偏偏不死心。 几个月来刘明芳表面看来似乎非常平静,但内心却非常痛苦。一方面,她感到对不起林家珍,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放弃对石维民的深深爱。好像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够吸引她的心,这让毛小伟也感到非常痛苦。毛小伟始终不能理解,刘明芳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爱,因为他并未见到她的爱之所托,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 刘明芳只所以痛苦,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尽管她以那封信和那本笔记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心,但她并不知道石维民对她的印象如何?爱还是不爱?因为石维民没有任何表示,哪怕是一点点暗示,让她死心或者还能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也行。她知道也今生她确实不能将自己的一生托付这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太重。不管今后人生幸福之路如何走,她都想,好想将自己的初夜交付这个男人。她已痴迷,无法自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石头哥,你何时要了我吧,哪怕只有一次,我也决不会后悔终生。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啊?”她想去问一个明明白白,又不敢问,她又害怕伤害了林家珍,也不愿让石维民背上一个婚外恋的罪名。他的家门断然是不敢再进入了,他的办公室也不敢去,但她又于心不甘。 天随人愿,机会终于来临。就在石老太太婆媳俩动身去京城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上午,市上召开了石化城开工典礼大会,刘明芳参加了现场新闻采访。 石维民参加奠基仪式后,正在工地的一个临时安装的水龙头洗手,刘明芳环视四周无人,终于大胆地走上前去,这在气氛热烈的大会现场,别人都以为她只是要采访石副市长。 “伯母和嫂子最近好吗?” “挺好的。” “哦。今晚她上夜班吗?” “不。她陪婆婆去京城了。” “我想找你谈一次,就今晚,行吗?” 石维民显出一付为难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唉,真不巧,今晚我还有一个会参加。” “几点结束?” “七点准时开,大概九点能结束。” “哦,那九点以后能不能接见一下?” “上哪儿?办公室如何?”石维民不好拒绝,好长时间了,他也好想找这姑娘谈一次。 “不。去你家,刚好又只有你一个人。” 石维民又露出一付为难的脸色,“小刘,让别人碰见不好,最好还是避嫌。” “开句玩笑,瞧你紧张的样子。干脆到我家去,单家独院很好找,而且清静。我爸妈到乡下看望外公外婆去了,三天后才回来。喏,就是这里。晚上九点见。”刘明芳不容置否。 “行。”石维民倒也干脆,接过纸条很快揣进口袋。刘明芳满意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离开了石维民…… 这是一个非常开心日子。整个下午,刘明芳坐在办公室一改往日的沉默文静,一边写稿一边哼唱着歌曲,让记者部的同行们刮目相看,这丫头今天怎么啦,这么高兴? 为了这次来自不易的见面机会,晚饭后,从里到外,她对自己作了一次精心的打扮。不但洗了澡,内外全部换装,上着紧身r白色的运动衫,外套红色休闲服,下着一条带花边的牛嵬裤,脚穿梅红色的皮鞋。而且烫了发,洗了面。今夜的刘明芳更显得楚楚动人,匀称的魔鬼身材前凸后翘,曲线更加优美,浑身散发着撩人心弦的光泽。 刘明芳家住西子江边,紧邻迎江大道的江岸公园,为了打发约会前难熬的时光,刘明芳打扮完毕出门开始散步。平时她很少散步,也并不是这段江岸公园的秀丽风光不能吸引她的眼球,因为已属近郊,这段岸边晚上除了三三两两情人漫步外,极少聚集锻炼的人群,环境秀美而不失幽静。因为这段江岸公园让她伤感,当年她曾与大学的恋人多少次牵手漫步在这里。好不容易修复了心灵的创伤,她却爱上了一个已婚的石维民。 她不知道今后这爱情的路应该怎样走,也不知道何处才是情感的归宿。她想放弃对他的爱,特别是当她得知因为那本日记和信曾造成石维民妻子误解时,她试图沉寂情感,下决心不再去爱。但最终她还是办不到,因为石维民像是已经深深地镂刻在她的心房:一辈子不结婚可以,要想不爱他不可能!因为世上再也找不到石维民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了。 一对恋人依偎着擦肩而过。刘明芳身房颤抖了一下:要是此时他在自己的身边该有多好?我也会拉着他的手,与他亲昵,与他偎依,可惜他做不到。刘明芳掏出手机一看,已是八点五十分,石头哥该散会了。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发了一个短信:“能来吗?” 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刘明芳一摁键,正是石维民的回复:“马上。”刘明芳心中一阵狂喜,转身朝家里走去,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开完会,石维民坐上的士车,按照刘明芳手绘草图,沿迎江岸大道东行,很快就来到了拐弯处的三岔路口。下了车他朝江岸望了一下,一条一百多米的水泥小路的尽头,朦胧的夜色中出现了几幢时新的农家小楼居,旁边有个独家小院,院内亮着灯光。石维民笑了一下,掏出手机发了短信,然后抬脚直朝小院走去。 院门虚掩,石维民推门而入,刘明芳正站在院内。 “终于来啦?市长大人。” “什么市长大人,深夜窜入民女之宅,小人一个。”石维民悻悻地耸耸肩膀,哈哈大笑。 “石头哥,你真会开玩笑。走吧,进屋坐。” 刘明芳带着石维民参观了住室。这是一幢装修和摆设十分典型的城乡结合的两层搂房,既不乏城市的现代,又不失农家的纯朴,尤其是二楼刘明芳的书房和卧室,给人以一种浓浓的温馨和浪漫的感觉。窗外就是壮阔的西子江,透过月色能依稀看见江对岸不远处卧龙之朦胧的壮观巍峨,好美的地方,怪不得这里养育出了刘明芳这样一个靓秀的才女。 刘明芳见石维民站在窗边远眺久久不愿转身,泡了一杯茶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悄悄打开了电视,良久终于禁不住轻声问道:“这里怎么样,还行吗?” “太美了。”石维民由衷地感叹着慢慢转过身来,应邀而坐。 石维民开门见山,“我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山美水美人更美,秀丽的山水必然会孕育出才女佳人,哈哈哈……但有一件事我很不能理解。毛小伟在我身边工作,我对他非常了解,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你为什么就不能爱上他呢?” “你怎么知道?”刘明芳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石维民非常坦率。 “哦。我知道。但爱是不能勉强的。爱与不爱是一个人的自由。” “是这样。但爱是有条件的。我并不是所谓的地位和金钱。” “石头哥你不喜欢我?”刘明芳羞涩地埋下头,语调轻柔。 “喜欢与爱不是一回事。小刘,说心里话你很美,很聪明,你又何必为一个不值得你爱条件又允许你爱的人去爱呢?” “爱一个人也可以不结婚。”声音很小。 “你这又是何苦呢?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何必为一个不能爱的人而葬送自己的终身幸福。毛小伟真的不错,你可以试着去爱。怎么啦?你们性格不合。” “没有感觉,没有激情。” “感觉和激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石头哥,今晚我们不谈毛小伟,说点其他的好吗?”刘明芳终于抬起头。 “好。话题由你出。” “上次那件事很对不起你。”刘明芳面露愧疚之声。 “没什么,一场误会。” “我知道你很忙。官场里人事关系非常复杂,而且在泰平,作为你这样一个年轻的副市长你必然看不惯一些人,看不惯一些事,所以许多时候,我知道你心里很烦。可惜我不能帮你任何忙。不但没有帮上忙,可能还从另一方面为你制造了新的烦。石头哥,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我尝试过,但不成功。石头哥,问你一个问题,我很丑吗?” “不。你很美。”石维民笑了一下。 “那你正面仔细地看看我好吗?”刘明芳双眸灼灼闪光,充满真诚的渴望。 石维民犹豫了一下,终于第一次大胆地直视着面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刘明芳一对含羞默默大眼摄魂般地迎接着他无邪的目光,然后她转过身慢慢地站起来,像一只蝴蝶轻轻飘进卧室,许久未见出来。她在干什么?石维民疑惑着。“石头哥……”刘明芳终于喊他了,那声音有些欣喜,有些颤抖,有些忐忑不安。 石维民站在闺房门口,见刘明芳已换了一套红色的紧身连衣裙,裙摆招短,直露出了一双白净如藕的大腿儿,正站在穿衣镜前端详着自己。“石头哥,进来吧。”一声轻唤让石维民惊了一下。太美了!他默默地走进那飘浮着淡淡香气的闺房,大脑出现一片昏沉,一片空白。 “石头哥,你要了我吧,哪怕只有一次,我终生决不会后悔。”一种深深的艾怨,一种深深的渴望,那柔美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缓缓飘来,让人不能抗拒。一个尤物,一位天仙般的娇美人儿紧闭着双眼已经微笑着张开了双臂。“资源浪费太可惜了。”贺长生那混球的一句口头惮突然弥漫了脑海。石维民浑身一阵燥热,他终于不再犹豫了,终于张开有力的臂膀,抱住了那堆可人的r球儿。 双唇已经紧紧的粘上,抚摸进入了高c,气喘声开始急促,两人不由自主地倒在那张从未历经过巫山云雨的床上。“石头哥,我爱你……” “石维民外面有女人。”就在好事即将做成的紧要关头,罗林森、王名烈、贺长生,还有史树友好像正站在床边狞笑着,石维民一惊,突然回复了清醒,“小刘,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爱。但请你谅解我,我不能对你这样……” 石维民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刘明芳,然后像心虚的贼儿似的逃出了那江边的温馨小院。 全书完 第 29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