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大贱男》 第 1 部分 可爱大贱男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作品:可爱大贱男 作者:黑洁明 男主角:曾剑南 女主角:郝恬恬 内容简介: 老天爷看她不顺眼故意恶整她是吗? 前一刻她还幻想著日进斗金的美好未来 下一刻她就坐在警局里接受警察的询问 一桩杀人案让她美好的未来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可怜她霉运走不完,为了救人却遭到坏人绑架 被迫和一个奇怪家伙展开“沙漠大逃亡” 哼!这两件衰事都与这位“贱男”脱不了干系 也不知他惹了什么麻烦引来杀手锲而不舍的追杀 还拖累她这无辜的局外人差点跟著一命呜呼! 好啦,她承认他确实有几把刷子,什么都难不倒他 只是爱指使人的坏毛病每每气得她火冒三丈…… 明知道危机下产生的激情是不可能长久 但他的魅力一点一滴穿透她的防卫,占据了她的心 哎,她一定是被晒昏头了才会爱上这个无赖痞子男…… 正文 楔子 凋零的玫瑰 艾玛自杀身亡 巨星殒落疑是财务困难奥斯卡得奖女星烧炭自杀 【本报讯】洛杉矶警方今晨证实,去年拿下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艾玛·汤森,已于昨夜被发现在自宅中,烧炭自杀身亡。 艾玛·汤森十六岁时,经名导演莫提的提拔,演出“初恋情人”中的朵拉一角,初试啼声就得到多项国际大奖的肯定。这几年陆续演出多部电影,成为最受民众欢迎的女主角、片商的票房保证,去年更以“火焰玫瑰”一片,打败劲敌伊莉丝,夺下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艾玛去年开始自制电影“春天”,未料片场遭遇多次意外,导致拍片进度严重延误,据参加“春天”的工作人员表示,艾玛这几个月变得越来越焦虑,数次在现场情绪失控。 莫提闻讯,对此事深表震惊及遗憾。正在墨西哥出外景的伊莉丝则大受打击,表示这是演艺界的重大损失。 多家片商表示,愿意出资协助“春天”拍摄,完成艾玛的遗愿。 全案目前正由洛杉矶警方持续调查中。 第一章 天,碧蓝如洗。 白云被风拉成了丝,绵延数里。 她开着跑车,听着摇滚乐,大声的跟着重金属音乐一起嘶吼。 炫目的银色跑车,在她滑顺的c控下,转进一扇雕花大门,她踩下油门,顺着崭新的道路,前往五百公尺外的豪宅。 阳光下,在树荫中,新落成的米白色豪宅,漂亮得像是风景明信片。 她关掉音乐,将车停好,拎着大背包,下了车,踩着高跟鞋,卡答卡答的走进了挑高敞开的大门。 六坪大的玄关里,摆着三双鞋,一双男鞋,一双女鞋,和一双小男孩的球鞋。 她瞄了一眼,然后将原本整齐排放在一旁的男孩球鞋,稍稍踢了一下,其中一只球鞋倒在地上,她才脱下高跟鞋,满意的继续往前。 白色大理石的地板,冰凉透心,消去了些许暑气。 客厅里的沙发,大气而豪华,三个缀着流苏的抱枕,规矩的间隔固定距离安放在沙发上。 她抓起一个抱枕,随意放到对面的单人座上,然后一边往厨房前进,一边掏出五张分别有着全家福、个人照,以及狗狗照片的相框,一一摆放到壁炉上。 来到厨房后,她从背包里拿出米白色羊毛披肩,挂在面对外面的餐桌椅背,再从包包里拿出两只高脚水晶玻璃杯。 她打开制冰器,拿出冰块放在水晶壶里,然后倒入矿泉水,摆到桌上,再切了两片柠檬放到壶里,另外两片则放到水晶杯中,再拿出不锈钢水果篮,铺上棉布,再在手提袋中,放上城里最顶级热烫的面包店刚刚出炉的面包。 她切了两块面包在盘中,才把刀叉放下。 手机在这时响了。 “喂。”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推开餐厅通往后花园的门,一边微笑应答:“是的,我是恬恬。一切都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带人过来。” 挂上电话后,她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她解开了蕾丝窗帘,让它随风飞扬。拉开卧房五斗柜的抽屉,露出里面舒服的亚麻衫。在书房的桌上摆上今天的报纸和烟灰缸。掏出昨天跑了几家书店才买到的最新版流行小说放到起居室的桌上摊开。 最后,她扶正了一幅有些歪掉的印象派画家的新作,再将音乐光碟放入高级音响中,按下开关。 轻柔的钢琴声,飘荡在空气里,流连,回旋着。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然后重新睁开眼,心情愉快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确定一切无误后,这才回到大门前,准备迎接客人。 郝恬恬,是个气质出众,温柔可人的大小姐。 不过,那是八年前的事。 八年前,因为父亲经营不善,传了三代的郝氏食品公司正式宣告倒闭,一切的富足与美好,从此成了过往。 那一年,她才十八岁,正在美国念书,本以为天高皇帝远,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过着快乐的大学生活,谁知道却因为家族事业的倒闭,父亲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发过世。她请假回家办丧事,才发现家里所有的财产、土地、房子全被赔光,就算有剩下的,也被有如饿死鬼般的亲戚,一并分食而空。 若不是她将手边仅剩的珠宝卖掉,差点就连父亲的丧葬费用都付不出来。 短短十天的归乡,她有如一件最顶级的喀什米尔羊毛针织衫,被狠狠丢进洗衣机里绞过了数百回,父亲的失败、亲戚的恶毒、债主的无情、朋友的避之唯恐不及,皆让原本单纯可人的郝恬恬无论身心都受到重创。 再次回到美国,她身上几乎已身无分文,在入学短短三个月内,就陷入断粮危机。也许她应该干脆休学算了,但她家已经被卖掉,台湾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可不只是“伤心地”这三个字可以简单形容而已。 她从此留在美国,半工半读,拚死念完大学,洗碗、送报、清扫大楼,甚至是帮同学写报告、排队买东西、到pub弹钢琴,只要能做的,她都做。 四年下来,她从一名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变成一位力争上游的小老百姓。 她学会了看人脸色,也学会许多以前父亲与家教不准她做的事,像是将啤酒直接对嘴喝、超速飙车、口出恶言,和直接穿着睡衣,抱着冰淇淋,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 幸运的是,靠着从小用钱培养出来的眼光和品味,学生时期,她多次到假日跳蚤市场买到不错的精品,再上网卖掉。几次下来,她不但小赚了一笔,也因此被一名古董家具商看中,大学三年级时,她就被延揽至公司工作。 她抓住了机会,拚了命的学习,并且不断累积培养她的人脉,到美国来的第五年,因为一个机缘,她转行改做室内设计,专做新屋豪宅的室内装潢。 她将全新的成屋,虚拟成有人住的样子,她用之前的人脉,借来上好的古董家具摆放在豪宅里,将书柜放上真的书,大床铺上丝被,客厅摆上花,玄关里放着穿过的鞋,厨房摆上食物,庭院里则有孩子玩过的棒球。 她营造出有人在这里生活的家居感,让来参观屋子的人,可以感觉到人们在这里居住的模样,而不是冰冷且死气沉沉的空屋。 今天,是这栋全新落成的豪宅的公开展示日。 来参观的人,虽然不是川流不息,但还算不错。 有一位客人和她订了厨房那组古董桃花心木的桌椅组,另一位客人想要挂在起居室墙上的印度织毯。 一整天下来,总共有三组客户表示对这栋豪宅有兴趣。 这栋豪宅价值两百五十万美金,对一般人来说并不便宜,但她的声名远播,托之前几位大牌明星客户的福,她在西岸算小有名气。 只要是她经手的案子,几乎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买主。 人们喜欢她布置的家居生活感,最近不只有人请她做销售新屋的虚拟生活室内设计,甚至开始有人请她设计自家房屋。 让人愉快的是,那些客户一个比一个有钱。 创业这三年,她不只因为帮忙卖了许多古董家具,和前老板维持着良好的关系,更因为独特的品味和亲和力,让建商找她合作的案子源源不绝。 和建商代表汤尼打了声招呼,她坐上跑车,驱车离开。 看着后照镜里,汤尼不断的朝远去的她挥手,她忍不住虚荣又骄傲的扬起了嘴角。 虽然曾经穷到差点没钱吃饭,但现在的郝恬恬,可是红得发烫呢。 一出豪宅大门,她立刻踢掉了高跟鞋,重新打开了车上的重金属摇滚乐,大声的跟着演唱者嘶吼,一路往下一位客户艾玛的豪华公寓前进。 艾玛·汤森,是现今全球最炙手可热的超级巨星,去年才刚刚拿下奥斯卡金像奖。 上一栋的豪宅公开展示日,艾玛刚好路过,就顺道进来逛了一圈,和她买了一组屏风和一幅画,并且希望她能帮她装潢一栋在洛杉矶郊外新买的屋子。 本来她以为艾玛只是说说客气话而已,没想到两个星期后那位超级巨星真的打电话和她联络,约她在家里见面。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但艾玛虽然是超级巨星,却亲切又幽默,而且相当有主见,还能清楚表达自己的意见,容易沟通,又不会三心二意,加上付钱爽快,简直就是所有设计师梦想中的超完美客户。 近来她开始发现,好运要来,真的是挡也挡不住,只要这回能成功设计装潢艾玛在洛杉矶郊外的豪宅,她就真的飞黄腾达了。 恬恬以指尖随着节奏敲打着方向盘,一边热烈的在车里高歌,一边开向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噗的一声,就像放p那么简单。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幻想日进斗金的未来,几个小时后,她坐在位于洛杉矶的警局里,围绕她身边的,是来来往往的警察,和带着工具收集证物的鉴识调查员。 超完美客户,成了一具超完美尸体。 这样讲好像有点逻辑上的问题,但艾玛·汤森的身体,真的很完美。 她全l的躺在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雪白的肌肤如牛奶般柔滑,似骨瓷般细致,上了唇彩的红唇也像玫瑰花瓣。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脸上,有如一排柔软的毛刷。她的身体,从茹房,到细致的腰、修长的腿、纤柔的手、披散着的金发,处处透着一种魅力,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即使是死后,她的脸和身体依然带着粉红娇嫩的色泽。 洒得满床的玫瑰花瓣,是鲜红色的,衬得她肌肤更白。 躺在床上的女人,就像不小心睡着的睡美人,仿佛只要白马王子低头亲吻她,就会睁开那双湛蓝的眼,扬起红唇微笑。 噢,全世界的人都记得艾玛·汤森那抹诱人的微笑。 她当然也记得,但恐怕那迷惑人心的笑,要成绝响了。 真可怕。 她竟然是第一个发现艾玛的人。 早在进门前,她就觉得有些不对,豪宅没有保全人员,但有很好的保全系统,但她到达时,大宅的门是开的。 气势磅礴的音乐不断回荡,震动着空气。 直觉告诉她不对,她按过电铃,但是门没关好,在那澎湃的乐声中,她怀疑屋里的人听得到电铃声,所以她自己走了进去。 水晶酒杯、红玫瑰、唇印……美得不像尸体的尸体……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宛如电影般的画面。 谢绝了员警送她回家的提议,恬恬走出了警局大门,快步朝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微热的晚风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快速的打开车门,她坐进车里,将脑袋抵着方向盘,深呼吸。 她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嗨。” 一声招呼,让她吓了一跳,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看见车窗外站着一个男人。 黄种人,身高一八五左右,黑眼,黑发,挺鼻、薄唇。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脚上却踩着一双布鞋。 男人发长及肩,但他将长发绑起来了,扎成了马尾。 她刚在警局里看过他,当时他正在和一名刑警说话。他没有戴手铐、行动自由,也没人看守,那代表他不是罪犯;他没有穿制服,那显示他不是普通基层员警;他没有别识别证,所以他也不是鉴识调查员。 他身上的西装布料很好,剪裁刚好贴身却又不紧绷,她一看就知道是纯手工特别订制的,订做一件就要一、两个月,价格相对昂贵,那几乎将他是刑警的机率排除了一大半。 话说回来,那让他脚上踩着的布鞋更加刺眼。 “你好。”他微笑,“我是尼克。” 这男人很帅,剑眉朗目,扬起的迷人微笑,不知曾勾走多少女人的心。 但他显然尾随着她走出警局,虽然这里是警局的停车场,这一点仍让她瞬间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恶,竟然是个记者。 所有的证据都导向这个结论,她早该想到才是。虽然警方封锁了消息,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鬣狗,显然早已嗅到这个绝对是明早头条的大新闻。 发现尸体、失去客户、被警察盘问,这些都算了,现在连记者都跑来参上一脚,再想到之后她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不断被人追问这件事,忽然间,积压了整晚的不爽和怨气,全在此时此刻一起。 她瞪着那讨人厌的家伙,也露出甜美的微笑。 “好啊,不过我饿了,想先去吃点东西。” “我知道一间很好的夜间速食店,开车只要五分钟。”他一手搭在车顶上,微弯着身子,迷人的桃花眼紧盯着她,教人心跳莫名加速。 “你请客?”她挑眉。 “当然。”他微笑开口。 “那上来吧。”她以下巴示意他到另一边上车。 他直起身子,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她看着他走过车前,在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抓住车门把时,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转动钥匙、发动引擎,然后踩下油门,急驶而去。 “嘿!” 从后照镜中,她可以看见他避免被碰撞而抽回扬起的手,和吃惊的表情,他显然没料到她竟然不吃他那一套。 莫名的爽快,瞬间充满胸口。 她在停车场前方甩尾过弯时,忍不住伸出中指,对着那男人比出了一个不雅的手势,探头对他喊道。 “去吃屎吧,王八蛋!” 他错愕的脸,让她心情愉快许多,也许再过几个小时她会被记者围堵,也许超速的罚单会跟着上门,但那绝不会是现在。 她一脚踩下油门,在马路上飙速离去。 电铃响起时,她正在泡澡。 她关掉了手机、拔掉了电话线,泡在浴缸里,打算好好放松一下。 但门外的人显然一点也不想放弃,电铃不断的响着,她原打算不理的,却又想到警方或许会想找她。 请暂时不要离开城里。 他们这样说过,她不是嫌犯,但警方需要随时能联络到她。恬恬不打算违反警官大人的话,她虽然持有绿卡,但那不表示不会有人故意找她麻烦,有些人就是不管经过多少年,还是会有种族歧视。 电铃声毫不间断的声声响着,活像上门来讨债的人。 她翻了个白眼,跨出浴缸,擦干身体,套上白色背心和黑色瑜伽裤,才满心不院的去开门。 说真的,她应该要先看一下外面的人是谁的,但她累了,门外的人又很没耐性,电铃声搞得她一肚子火,所以她一下子就把门给打开了。 “嗨。”门外的男人嘻皮笑脸的看着她,他甚至还把手举起来和她打了招呼。 幸好她的门炼还拴着,她想也没想,砰的一声就将门给甩上! “郝小姐!”这次他反应超快,一脚就卡住了门,抵着门道:“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无可奉告!”她用尽全身力气顶着门,火大的吼道:“王八蛋!我警告你,这栋公寓的走廊上可是有监视摄影机的,你再不把脚伸出去,我一定把你这死狗仔告到死!” “我不是记者,也不是狗仔。”他不用力往里推,也不把脚缩回去,只迅速的道:“我是艾玛聘请的顾问,我需要和你谈谈。” 她一楞,却仍死命压着门,“顾问?什么顾问?” 男人从门缝中递进了一张名片,她没有接,但他显然早料到,所以把有字的那一面对着她。 名片最上方简单的用中文写着,红眼意外调查公司,中间的职称是调查员,名称是曾剑南,中文名下面的英文是尼克·曾,最下方则是电子信箱的地址,还有公司和手机的电话号码。 “红眼意外调查公司?”这什么鬼? “上个星期,我们接受汤森小姐委托,调查她自制影片频出的意外,今天中午我才刚和艾玛吃过中饭。我不是记者,你要是怀疑,可以打电话去问克拉克警官,我相信他刚给了你他的联络电话,他会证实我的身分。” 克拉克警官是负责艾玛命案的刑警。 她瞪着那张名片,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你先把脚缩回去。” 他先把名片放到地上,才把脚往回缩,她立刻将门关上,锁好。 他并没有再次敲门,也没再次按电铃。 恬恬瞪着地上那张名片,要证实这男人的身分并没有这么难,她转身走回客厅,打开手机电源,拨打克拉克警官的电话。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但克拉克警官还没睡,他证实了外面那男人的身分,也证实了艾玛·汤森的确在生前曾委托红眼意外调查公司。稍早,当她被带到警局时,那男人也在哪里接受警方询问。 “他不应该在那里s扰你,需要我派人过去看看吗?”克拉克警官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她看了紧闭的门一眼,才道:“不用了,我可以应付。” 挂掉电话后,她走回门边,确定门上两个门炼都是拴好的,才捡起地上的名片,将门稍微打开,瞪着门外的男人。 看见她,他再次露出微笑。 “你说你叫尼克。”她眯眼看着他。 “对。”他点头。 “这上面不是这样写的。”她拎着那张名片,改口讲中文。 “尼克是我的英文名字。”他扬了扬嘴角,也跟着说起中文:“电子信箱最前面的拼音就是尼克。” 她将名片转过来看,他的电子信箱地址的确是拼成尼克。 恬恬挑眉,再次将视线拉回眼前这男人身上,“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凌晨两点二十五分。”他看着表,毫不迟疑的回答,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很晚了。” “我知道。” 这男人真的完全不识相,她的眉头忍不住又拧了起来,不爽的看着他,干脆挑明了说:“有什么事,你不能等到天亮再说吗?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但是普通人,像我这种正常人,是需要睡觉的。” “艾玛·汤森不是自杀的。”他敛起笑容,突然丢出这一句。 脑海有一瞬间浮现那凄艳完美的尸体,她脸色死白的瞪着他,差点忍不住再次将门给甩上。 察觉到她脸色不对,他很迅速的再道:“我知道警方的结论说她是自杀的,但我怀疑她不是。” 她眨了眨眼,将脑海里那清晰的画面挥开,不悦的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昨天下午她出门逛街购物,今天早上还约了片场的人开会,她的记事簿里写着满满的行程表——” “再完美的女人也会有压力,你刚刚自己也说了,她制作的电影片场意外频频,那是她第一次当制作人,也许她受不了财务的压力——” 他看着她,“你见过艾玛,你认为她是受不了压力的人吗?况且她的财务没有问题。” 艾玛的确不像是受不了压力的人,那个女人生前充满了活力,她甚至可以清楚想象出艾玛活到九十岁时,仍在到处跑来跑去的模样。 但那是她的想法,没必要让这男人知道。 她隔着门缝,瞪着他问:“你怎么知道她的财务没有问题?” “我们是意外调查公司,接案子前,就已经查过汤森小姐的财务状况。” 她拧眉,“警方认为她是有预谋自杀的,一氧化碳中毒,没有他杀的迹象。” 他眼里精光一闪,“但你不认为,不是吗?” 她一僵,迅速回道:“我没有这么说。” “你在警局里质疑过。”他听到了,这女人有着和他相同的疑问。他看着门里那警戒的抿着唇的女人,“一个如此前程似锦、活力四s的女人,为什么要在自杀前,请设计师重新装潢房子?还付了大笔订金?” “你偷听。”她眯起眼。 “我只是听力不错。”他无奈的苦笑道:“我也和你有相同的疑惑,汤森小姐也付了我们公司订金。的确,片场的意外让她十分困扰,但是没有困扰到要自杀。如果她真是有预谋,为什么要付我们钱?为何还约你见面?只是为了让你发现她的尸体吗?我不这么认为。她支开了佣人,却没有取消和你的约,我想那是因为凶手不知道她今天和你有约,你们的约会是临时更改的,对吧?” 恬恬闻言,整个人一震,惊讶的看着他。 的确,她们今晚的约是临时更改的,因为艾玛明天要去犹他州拍外景,才打电话约她提早成今天晚上看设计图。 “警方说,艾玛只是利用我,她需要一个在今天晚上发现尸体的人,所以才没有取消和我的约会。” “如果是这样,她可以等晚上再开瓦斯,让第二天收假回来的佣人发现就好了,没必要还特别找一个可能会把消息卖给小报记者的外人来发现,不是吗?” 这个男人说的,也是她怀疑过的,但是…… “你没看过她死亡的现场。”她紧握着门把,哑声道:“你不知道那是什么状况。” 他正色的看着她,缓缓开口,“我是不知道,所以我才要来问你。” 第二章 “你为什么在乎?”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他回答的毫不迟疑,恬恬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领悟,这个人和艾玛恐怕不只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他们或许是情侣。 那不是很难理解,他高大俊帅,艾玛窈窕美丽,这两人若站在一起,定是一幅很漂亮的画面,但是—— “我没听说艾玛有男友。”她狐疑的问。 他愣了一下,才道:“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就像姐弟一样。” “抱歉。”她对自己的猜测感到尴尬。 “没关系,你会这么想也是难免。”他看着她,扯了下嘴角说:“我父母过世后,我曾在她家寄住一阵子。艾玛大我四岁,一直很照顾我,但对她来说,我年纪太小了,对当时的我来说,她年纪也太大了,我们两个从来不在对方的狩猎范围。” 虽然他试图用微笑和幽默的语气来带过,她还是能看到他眼底那抹悲伤,这男人是真的为艾玛的死感到难过。 她不应该和他讨论案情的,艾玛才刚死不久,尸骨未寒。 但艾玛的死亡困扰着她,那个女人不像是会自杀的人。虽然她和艾玛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艾玛所表现出来的活力和脾气,都不像是会把压力累积在心里,然后曝发出来的人。更不像是会刻意设计旁人成为她自杀的观众。 艾玛·汤森,聪明有自信,而且星光四s。她的嘴巴有点毒,个性太直,可她绝不是软弱的人。她和艾玛为了装潢设计的事讨论过太多次,遇到困难,艾玛·汤森只会想办法解决,不会逃避。 她不应该和旁人讨论艾玛的死亡,但如果他是对的呢? 警方已经摆明了他们的看法,如果艾玛并非自杀,而是被谋杀,如此一来,那杀人凶手就要这样逍遥法外了。 她将门关上,打开了门上的两道门炼,然后才重新敞开家门,看着那个男人问:“你想知道什么?” “除了你在警局里说的理由之外,你为什么怀疑她不是自杀?” 这男人还真是懂得切入重点。 “那只是我的直觉。”她转身回到客厅,来到把客厅和厨房隔开的小吧台旁,问:“咖啡?” “好。”他看着她拿出两只马克杯,将吧台上的咖啡机里又黑又浓的咖啡倒进杯子里。“直觉都是从观察而来的。人们实际上看见的,总是比清楚记得的要多许多。” “我对你的观察就没有那么正确。”她将咖啡递给他。 他再度扬起嘴角,“那是因为我出现的时机不对。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应该要等到第二天,但我怕第二天被当成记者的机车会更大,到时恐怕你连电话线都会拔掉。” 他说得没错,不用等到早上,她的确已经拔掉了电话线。 她捧着热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虽然已经很晚了,街上偶尔仍会有车开过,远处市中心的大楼,也像过去的每一晚,依然灯火通明。 咖啡的热气缓缓上升着。 她记得,艾玛去年那部得奖的电影,也曾有一幕,站在公寓里看着窗外的灯火,脸上满是泪水,那为失去的情人而无声恸哭的女人,感动了所有的人。 那个女人本来可以继续演出更多的片子,感动更多的人。 “她的门虚掩着。” 恬恬看着窗外的灯火,深吸了口气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以为她是在等我,所以先把门打开。那栋大厦的保全很好,门禁森严,楼下的管理员见过我,艾玛下午曾打电话交代他,晚上我会过来,让我直接上去。所以我直接上了楼,一出电梯,我就听到‘火焰玫瑰’的电影配乐,音乐声撞击着墙,震动着空气,我推开没关好的门走进去,空气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很闷。音乐很大声,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响,我没看到佣人,试着喊了两声,可是没人理我。” 话一出口,后面的字句就随之流泄而出。 他没有打扰她的叙述,也没有催促停下来的她,那男人只是坐在吧台椅上,安静的等着。 想起稍早的遭遇,寒气又起,她又喝了一小口热咖啡,才沙哑的道:“我在客厅坐了一阵子,但始终没人出来,艾玛有时会在起居室里讲电话,我开始觉得不是很舒服,所以我站起来,朝起居室走去。她没有在那里,厨房里也没人,我只是想通知她,我来了。所以我在屋子里晃了一圈,然后看见她的房门没关,起初我只看到她的脚。” “我以为她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她把视线从窗外拉回来,脸色苍白的看着他道:“但就算是大明星,也不会在l睡时,还不忘在身上洒满玫瑰花瓣,对吧?” 他眉也没挑,只是冷静的看着她。 她看着手中的黑咖啡,仿佛回到了那个沉闷的房间,她吸了口气,压下心口的战栗,“浴室里的灯是关着的,但是有个烤炉,我可以看到煤炭的火光,因为浴室的灯没开,所以抽风机也是关着的。我一发现她死了,就立刻退出房间,离开她的公寓,到走廊上用手机打电话报警。警方来了之后,才发现屋子里充满了一氧化碳。” 他看着她说:“警方说她吞了安眠药,吸入过多一氧化碳,大约在晚上七点左右死亡。”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们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但你觉得有问题?” “嗯。”她揉着额角,叹了口气道:“她前天打电话改约时,曾说她的安眠药吃完了,她要去诊所拿药,但床头柜上的那排药,只空了三颗的剂量,她是前天去拿药的,如果她要自杀,不是应该要吃更多吗?”她迟疑了一下,“还有……” “还有什么?”他喝着咖啡,口气有些不经意。 “她化了妆,鲜红的口红、紫罗兰眼影,就像那部电影一样。” “火焰玫瑰。”他知道这部电影。 “对。” “有什么不对吗?” “她曾经说过,她其实很不喜欢紫罗兰色的眼影,那让她看起来眼窝凹陷,就像只饿了好几个月的熊猫。我知道这两个都不是很好的理由,但如果我是她,如果我是闻名世界的超级巨星,绝对不会想在死去时,还让自己看起来像饿了很久的熊猫。” 说完自己的怀疑,她放下咖啡杯,看着他说:“你呢?你为什么认为她不是自杀的?” “警方在侦讯时,让我看了现场的照片,她的表情很安详。” 她挑眉,“我以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人都是这样?” “那只是误解。”他看着她道:“一氧化碳中毒,会使死亡的人体浮现粉红色的色泽,但并不会让人像是在睡梦中自然死亡。她的表情太安详了,就好像睡着一样。一氧化碳能和血红蛋白紧密结合,使其失去氧气交换的能力,最后身体会因为缺氧而痉挛。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死亡,其实和窒息而死差不多,非常的痛苦,并不是人们以为那般平和的死法。” 痉挛?窒息而死? 她忍不住伸手环抱双臂,脸色变得更加灰白,“但警方依然认为她是自杀的。” 他点头,“他们说因为她吃了太多的安眠药,警方认为她没有每天按时吃,觉得她有计画的在囤药。就像你一样,我没有更多的证据可以说服他们,但事情不大对劲。所以当我听到你的疑问时,才决定要来找你谈谈。” 她苦笑,“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他并未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将她之前放在桌上的名片翻过来,写下自己的手机电话。 “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他把名片推到她面前,“如果你又想到什么,再细微的事都可以,请和我联络。” 她接过名片,看见他露出微笑。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谢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她把名片随手放到吧台下的小抽屉里,送他到门边,在关上门之前,忍不住又停住,叫住那已要转身离开的男人。 “曾先生。”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我很抱歉。”她握着门把,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想我之前在停车场时,不太礼貌。” 他愣了一下,然后再次扬起嘴角。 “是我的错,你别介意。” 他微笑时,嘴角旁浮现一个小小的笑窝,眉微微上挑,完全驱赶了脸上的严肃和正经。 这男人有着一双桃花眼,会放电的桃花眼。 他的笑,很轻佻。 她猜想他不是故意的,人的容貌毕竟是天生。 但那抹笑,还是让她莫名脸红心跳。 没等电梯门关上,她就将门先关了起来,隔绝那会电人的视线。 无论他有多迷人,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一双会放电桃花眼的男人。 城里现在还很安静,但再过几个小时,艾玛自杀死亡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国,身为目击报案者,她会不得安宁好一阵子,也许她应该要离开这里,去度个假。 不,不能去度假,警方会找她。 可恶。 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下。 话说回来,既然她是老板,没人规定她一定要去上班,虽然不能到外地,但是在家度假也是不错。 主意一定,心情就放松了下来。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转身走回房里,准备上床睡觉,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 她好奇的走到窗边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那位刚刚才离开她家的曾先生,被几名彪形大汉围住,她探出头时,已经有两人倒在街边,其中一名被踹了出去,他回身一记肘击,砰的击中了身后偷袭他的男人,再抓住那位重新冲上来的大汉挥出来的拳头手腕,一闪一扭,竟然就绕到对方的身后,抓着那男人的手,将对方给压跪在地上。 他的身手好到让她傻眼,但最后一位身材没那么高大,看起来像个混混的家伙,却没冲上前和同伴一起动手,只是掏出了枪,对准他喊道。 “不许动。” 他停住挥到半空中的拳头,另一只手却仍抓着大汉的手。 “把手举起来!” 他看着那个持枪的混混,考虑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把双手举起来。 那些挨了揍的彪形大汉,一个个爬了起来。 原本站上风的他,一下子变成了挨打的靶子,几个男人对他又踢又踹。 她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但在那短短几秒,她真的没办法考虑太多,抓了抽屉里的枪,就跑下楼去。 她冲出公寓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正被拖往停在路边的汽车。 看着那全身瘫软无力、被两个壮汉拖行的男人,她心里一惊。 老天,他该不会死了吧? “住手!”她把防身的枪握在手中,对准那持枪的男人,喊道:“放开他!” 那些男人全被突然冒出来的她吓了一跳。 “我已经报警了!”恬恬紧张到手心直冒汗,却仍冷声道:“警方马上就会赶到,你们最好快点离开!” 那矮小的男人瞪着她,冷笑了一声。 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她才开始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很蠢的事。 下一秒,她的后脑勺传来一记剧痛,刹那间她的眼前一黑,所有的知觉瞬间消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好热。 远处,芭芭拉·史翠珊的歌声,断断续续的唱着。 黑暗中,热气蒸腾,她又累又困,不觉皱着眉头,不想睁眼,但腰间却传来刺痛的感觉。 她想伸手拨开,但不知为何完全无法动弹。 鬼压床吗? 叹了口气,她不是很想反抗,通常这种半清醒却醒不过来的状态,都是因为太累,她应该干脆放松下来,睡死算了,但腰间的刺痛却不肯放过她。 突然间,轻微的刺痛转变成疼痛。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张开眼的瞬间,她还搞不太清楚状况,下一秒却惊慌了起来,因为那无法动弹的状况,并非俗称的鬼压床。她的眼睛睁开了,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的手被反绑在后,有东西捂着她的嘴巴,而且她的头痛得就像被火车辗过一样。 非但如此,她还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窄的箱子里,最让她惊恐的,是她身前贴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而且他的手脚是自由的,他的手在她的腰上,刚刚腰间的疼痛,就是因为他在捏她。 她紧张的开始挣扎起来。 “嘘,别紧张,是我。” 发现她醒过来,男人开了口。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 她浑身一僵,双眼瞪得老大,即使眼睛适应了黑暗,却还是只能隐约看到男人在黑暗中模糊的脸。 “曾剑南,记得吗?” 她一怔,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 所以,原来他还没死?但是,为什么他的手脚是自由的? “我们被绑架了,正在后车厢里。”仿佛猜到她的疑问,他很小声很小声的告诉她现在的状况。 后车厢? 她瞪着那模糊的脸孔,只觉得一阵惊慌。 车子仍在行进中,她可以感觉到汽车行驶在路上的震动。 “抱歉捏了你,我没先解开你的绳子,怕你醒来后太惊慌,会吵到前面的人。我刚把自己的胶带解开,现在要切开你手腕上的胶带,你可以答应我继续保持安静吗?” 她点头,却撞到他的鼻子。 他闷哼了一声。 她想道歉,却只能发出轻微的闷哼。 “没关系,车里空间不够。”他边说,边警告她道:“我手中有?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可爱大贱男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想道歉,却只能发出轻微的闷哼。 “没关系,车里空间不够。”他边说,边警告她道:“我手中有一把小刀,你别乱动,我怕戳到你。” 这一次她没点头,只是保持不动。 她感觉到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到她腰后,摸索着她被绑住的手。他的胸膛挤压着她的胸部,大腿摩擦着她的,粗糙的脸也是。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汗臭,感觉到他的汗水,甚至尝到他颈间的脉动。 因为他只能空出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所以切开胶带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不断的挤压摩擦着,有好几次她感觉到他的唇压在她脸上,甚至抚过她耳边。 他们就像是被迫卷在一起的麻花卷,全身上下都纠缠在一起。 这整个情况真是教人尴尬。 车厢里又闷又热,她的心跳快如擂鼓。 她不由自主的喘着气,但一呼吸就感觉到她的茹房顶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她不敢太用力呼吸,却急需要氧气,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昏倒时,他终于切开了绑住她的胶带。 感觉到被钳制的手腕一松,她也松了口气,虽然她很想立刻把那些黏人的胶带拔开,却没忘记他手中的刀还在附近。 一直等到他收回小刀,她才开始动作。 但拔开胶带的过程,却还是让她不得不靠着他扭动,仿佛过了一辈子,她才完全扯掉手腕上的胶带,再抬手撕掉嘴边的。 车子却在这时经过下坡路段,开始往前倾斜。 她身不由己的往他那边压去,惊慌之中,恬恬手脚并用的试图撑住自己,却在下一瞬,感觉到她的手在混乱间压到他腿间的勃起。 “抱歉……”她慌张的开口。 他再次闷哼一声,她则羞红了脸,尴尬到无以复加,连忙把手抽回来,但如此一来,她却又整个人往他身上压去。他热烫的男性抵着她的柔软,即使隔着衣物,她仍清楚感觉到他的热度和坚挺,瞬间羞得连耳根子都在发烫,慌乱之中,她还要再伸手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算我求你,别再乱动了。”他好笑又无奈的在她耳边哑声警告,“你不想我发出尖叫,让前面的凶神恶煞发现我们已经醒了吧?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还没有那么低级。” 她满脸通红,完全哑口无言。 偏偏在这个时候,前面那开车的猪头竟然踩了煞车。 她整个人往前冲去,大腿滑进了他的腿间,重重的撞击着他的重要部位。 他抽了口凉气,全身一僵,咬紧了牙关。 她会知道,是因为她的唇就压在他嘴边。 老天,她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对不起,你还好吧?”她仰起头问,开口时唇瓣却还是磨着他的脸颊。 “不好。”他说,语音就像蛇一般嘶嘶作响。 她问了一句废话,她知道,但对他现在的状况,她真的无能为力。他的喘息喷在她脸上,她的大腿压着他的坚硬,她也不想这样压着他,但当她试图移动时,他却咬着牙挤出三个字。 “别动了。” 所以她僵在原地,双手贴在他胸膛上,不敢再动一下。 她的掌心下,他的肌r紧绷着,心跳卜通作响,跳得像是正在跑百米。 对于男人的身体器官她不是那么无知,但老实说也不是非常清楚。这几年她忙着打拚,实在没有兴趣交男朋友,所以也没有就近观察的机会。但她听说,那地方的确是男人的要害,被踢到时会痛不欲生。 她不知道他会痛多久,他有好几秒都没再说话,然后车子回到了平地。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她的大腿推开。 “我不是故意的。”她忍不住轻声开口。 “我知道。”他说。 他的语音中依然有着蛇一般的嘶嘶声响,感觉还是很痛的样子,她只好尽力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不是很清楚。”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不知道。”他顿了一下,才说:“在这之前,我完全没看过他们。” “你为什么没被绑起来?” “我有,只是我藏了一把刀子,我刚刚说过了。” 没错,他刚说过了,她忘了这件事。 “你的刀呢?” “我收起来了,在裤口袋里。为什么问?” “我怕被割到。”她咕哝着,然后低声道:“你想我们可以用那把小刀撬开锁吗?” “不行。”他吐出了一口气,轻轻移动了下身子。 对他的答案,她有些失望,却听到他接着说:“不过我们可以从另一边出去。” “另一边?”她一愣。 “这车不是很新,座垫已经十分老旧了。” 她知道,她可以闻到一种陈旧的臭味,机油、污垢,和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味,一种老车才会有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们打算带我们去哪里,但我之前听到他们聊到盐湖城——” “什么?”她吃了一惊,“你一定是在开玩——” “嘘。”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等了好一阵子,确定前面的绑匪没有察觉她的声音,才把手放下来。 “抱歉。”她悄声但坚定的说:“那至少有一千公里这么远,你一定是听错了,我们不可能在车厢里待这么久,你一定是听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似乎叹了口气,才继续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就算我听错,我也不想等到他们打开后车厢,宰了我们然后弃尸路边。你想吗?” 她僵住,好一会儿才不甘愿的道:“不想。” “总之,他们开车开了一阵子了,天已经亮了,他们不可能一直开下去,等一下一定会找地方加油或吃饭,等他们停车,我会把后排的座垫弄开——” “用什么?用你那把小刀吗?” 她不是故意要用这么讽刺的口吻,但她的头痛得要死,车厢里越来越热,她全身汗流浃背,衣服又湿又黏,可怕的汗味、从前方传来的烟味、不知名的腥味和车厢里的油臭味混合在一起,车子的避震系统又烂,她被震到都快吐出来了,在这种可怕的状况下,她实在无法再继续维持良好的礼仪和脾气。 “不。”他捺着性子道。“我会——” 他停住了低语,因为车子减速了。 老天,这些人要停车了! 恬恬知道他说得已经算客气了,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来说,男人通常是被弃尸荒野,女人可就是会被先j后杀。 一阵寒颤滑过脊椎,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双手不自觉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衫。 感觉到她的惊恐和颤抖,他伸手触摸她的脸。 他没有开口,但他的触碰很轻、很温柔,他的拇指一次又一次抚过她的眉,抹去她脸上的汗。 他的呼吸沉稳而规律,心跳更是稳得像计时器,她不自觉闭上眼,跟着他一起吸气、吐气。 一静下心来,周围的声音就清楚了起来。 车轮压过石头的声音,风呼呼刮过车体的声音,还有其他车辆经过的呼啸声。 前方,广播的音乐依然回荡在半空,中间夹着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这鬼地方,不知道有没有牛排?” “你想得美,有三明治就不错了。” “说不定就有牛排。” “呿,有的话帮我点一客,我先去厕所撒个n,拉个屎。妈的,尚和汤姆那两个家伙,一路上死赶活赶的,休息站都不停,憋得老子n都快撒出来了。” 另一个男人闻言,咯咯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 “干,瞧尚冲多快,他n袋一定也要爆了。” “王八蛋,算了,我忍不住了,我到店后面撒n,你把车停他们后面。” “ok。” 车子因为有人下车而震动着,第一个关门声出现,然后第二个关门声也出现了。男人踩在石子地上,发出喳喳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渐渐远离。 他说得没错,他们要去吃饭! 恬恬睁开眼,紧张的看着前方黑暗中模糊的脸,但他没有动,只是维持着安静的姿势,就像一尊石像似的。 老天,他不是有计画?现在是怎样? 那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却还是没有反应。 “你——” 她只吐出一个字,嘴巴就被他捂住。 就在这时,突然另一辆车靠近,不久后也停在旁边,她可以听到那辆车的关门声,和男人的抱怨声,然后那些声音也渐渐远离。 他又等了一阵子,然后低声道:“别动。” 第三章 她还没搞清楚他要干嘛,只感觉到他翻过身,一只手横过她身上,抵着后车厢的尾巴,跟着下一秒,他毫无预警的开始猛踹靠车厢这边的椅背。 她吓了一跳,差点叫了出来。 踹椅垫的声音听在耳里又大又响,恐怖得让她寒毛直竖,整辆车子都因为他的动作在晃,她有好几次被他厚实汗湿的背挤压到,那男人却停都不停,又狠又重的踹着椅背。 天啊,这家伙疯了吗?那些人会发现的!在那短短几秒,她还以为自己的心脏会停掉。 但他踹到第三下时,那破旧的椅背就被他用暴力踹开了一个d。他没有停下来,只是多踹了两下,把d踹得更大,然后在她还在惊慌状态下时,回身将她拉到身上。 “快,你必须从那个d钻出去!” “你疯了!” 她惊慌失措的喊着,却无法反抗他的推挤,只能朝那个破烂的d口挤出去。 “没有。”他不顾她的抗议,只是将她推到d口,一边喝令道:“快点,爬到前座,发动车子!” 车厢外的天光又亮又刺眼,她有一瞬间看不到东西,却很清楚自己的臀部卡在d口。 “这个d太小——”她慌乱的开口,话未完就感觉到一双魔手摸上了她的臀,吓得她轻叫一声:“哇啊!你做什——” 恬恬语音未落,整个人就因为冲力往前趴跌在后车座,她的脸甚至栽到了脚踏垫上,因为那个男人,竟然伸出他的大手,用力推挤她的p股,将她整个人推了出来。 “抱歉,你的p股比我想象中有r!”他忍不住笑着调侃。 “真是抱歉我的p股多了几吋。”她又羞又气,抓着椅背爬了起来,不忘抬脚把他探出d的脸当踏垫,一边往前座爬去,一边说:“如果我知道要这样逃命,我一定会少吃两个汉堡——shit!” “怎么了?” “他们把钥匙带走了!”她趴在前座座垫上,不敢坐直,生怕外面的那些凶神恶煞看到她,一边忿忿不平的回头质问,却被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吓得抽了口气,“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被你踩了一脚,记得吗?” 这个男人怎么还有办法开玩笑?她瞪着他,皮笑r不笑的说:“抱歉,我的头被人敲了一记,所以不记得了。” 他竟然笑了起来。 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一边快速的抬头偷瞄了一下外头。 外面是一家休息站,有个男人站在建筑物旁,对着荒野nn,其他几个正在店里,也许因为前面挡了一辆车,又隔着一小段距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他们暂时是安全的,但随时会有人回来,到时就惨了! 她紧张的重新压低身子,额冒冷汗的回头怒视着他,“你干嘛还待在那里?快出来啊!” “d太小了,我要是再踹它,会增加被发现的机率。” 可恶!他说得没错,她刚刚还是被推挤过来的。 那个随地大小便的家伙,随时可能会转过头看到这辆破车像着魔一样的乱跳,刚刚他们没被发现,简直就是奇迹! “那现在是要怎样?”她不悦的开口。 “接住这个。”他从后车厢伸出手,将刀子丢给她,“这是辆老车,没什么太复杂的系统或防盗,你用力把刀c到钥匙孔里,它可以破坏锁心,然后旋转它,把它当钥匙用就可以发动车子了。” 她接住刀子,那是一把像瑞士小刀的多功能刀,但厚实多了。 “这一招最好有用。”她咕哝着,深吸口气,把刀子拉开,握紧了刀把,一边用力将刀c进钥匙孔中,一边祈祷着。 令她意外的是,刀子比她想象中锋利,她本以为要试好几次,但却一次就c进了锁孔。 她旋转刀把,引擎发出了声音,却没有起动。 “该死!”她抬眼,果然看到那在上厕所的男人转过了头。 “再试一次!”身后的男人沉声催促。 “我知道!”她心跳直飙,紧张到手冒冷汗,试着再旋转刀把发动车子,这辆烂车还是只发出怪声音,却依旧无法启动。 那男人转过了身子,发现了她的存在。 两个人隔着二十公尺的距离四眼相对,那人呆了一呆,好像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在车上,下一瞬间,他咒骂起来,扬声大喊,惊动了其他人。 “可恶!”她再次旋转刀把,这一次这辆破车终于发动了,对方朝她冲来,她抓住排档,踩下油门,边喊。 “抓稳!” 虽然她警告了他,后车厢里还是传出了一声痛叫和咒骂。 车子急速往后倒退,轮胎卷起了一大片的灰尘,但那个人还是扑到了车前盖上,那张脸又丑又恶心,恬恬吓得尖叫出声,却还是一边旋转方向盘,将车倒退出只有略做整地的停车场。 “婊子,把车停下!” 车盖上的人,砰砰砰砰地死命捶打着她前方的挡风玻璃,一边口出恶言的威胁,她甚至可以看到他嘴里一口黄黄黑黑的烂牙,和那狰狞大眼里的血丝。 “妈的!把车停下!不然我宰了你!” 她吓得不知该怎么办,那人甚至在她倒转退到马路上,重新打档再往前开时,都还在上头,一边咒骂,一边用毛茸茸的大手抓住一旁的车体,试图要爬到旁边的车窗,吓得她花容失色。 “踩煞车!”身后的男人出言大喊。 她反s性的踩下煞车,挡风玻璃上的男人,因为这突然的力道,整个人往前飞了出去,摔在马路上。 “我的天!他死了吗?”她吓得抓紧了方向盘,僵硬的看着那躺在地上的男人。 “死不了的!”他出声喝令,抬脚猛踹后座椅背,一边试图要踹出更大的d,一边朝她吼道:“快走!他们要追来了!” 乓! 一声枪响在他咒骂时,几乎同时响起,子弹击穿了后面的玻璃。 “啊!”她猛地回神,再次尖叫出声。 “快开车!”他在后面喊道,更加用力的猛踹椅背。 后照镜里,那些男人一边咒骂,一边冲出来发动汽车,还有一个举枪对着这里,恬恬吓得重新踩下油门,旋转方向盘,绕过那已经从路中央爬坐起来的家伙,朝着前方笔直的公路急驶而去。 这里是沙漠。 石砾、干草、烈日骄阳。 天空碧蓝如洗,蓝得像是画出来的一般。 就算她是三岁孩童,都认得出这里是沙漠。 而且,子弹正不断从她身旁呼啸而过。 那群人正开着车,一边叫嚣,一边开枪,一边朝她近。 每次有东西被子弹击中,她整个人就会吓得一震。 她的心脏狂跳、汗水直冒,全身紧绷,后脑一阵又一阵的痛。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这么远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但某种愚蠢的念头,让她以为只要照那尼克、杰克、还是什么克的命令,把车开出那里,她就可以报警。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又长又直穿越沙漠的公路,和飞腾的黄沙、石砾,以及枯死的草,长相怪异的树和鸟不生蛋的岩山。 她真不知道自己在这种鬼地方干什么,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陷入这种只有在电视电影里面才会发生的飞车追逐,若不是身上的伤口和头在痛,她真怀疑这只是一场梦。 她死命的抓紧方向盘、踩着油门,真希望下一瞬间,自己会从这种荒唐的动作电影画面中,清醒过来—— 乓! 一声巨响再起,她吓得差点再次尖叫出声,但下一秒,那个害她被绑架的男人,就爬到了前面来。 他一p股坐上了前座的另一边,在子弹削掉他那边的后照镜时,嘻皮笑脸的和她微笑挥手招呼:“嗨,好久不见。” 他的左脸肿起来了,右眼是一片恐怖的淤青,长睫毛上有着干掉的血,嘴角也有血迹,下巴的右边更是有一道严重的擦伤,这男人也许曾经很帅,但现在真的很像刚从水沟里爬出来的科学怪人。 她猜他身上还有更多的伤,她真不懂他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她既焦虑又紧张的提醒他,“他们的车比较好,我们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 “我知道。”他看了下后面,然后环顾了下四周,跟着抓起在地上滚动的矿泉水,旋开盖子就往嘴里直灌。 但他暍没两口,一颗子弹就贯穿了宝特瓶。 “shit!”他咒骂出声,她则缩头再次尖叫。 “可恶,你有带手机吗?” “被拿走了。”他扔掉了那破掉的宝特瓶,抓起另一瓶矿泉水,继续喝。 他的行为让她一阵的恼火,“先生,我知道你很渴——”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口打断她,“剑南,我叫剑南,你也可以叫我阿南或尼克。” “我管你叫什么鬼!”眼看对方越来越靠近,她气得朝那再次灌水的男人吼道:“我们现在正在被追杀,你可以先想想要怎么办,等一下再喝水吗?” “ok。”他抱着矿泉水,抹去嘴角的水和血迹,一边回头看后面的追兵,一边头也不回的道:“在前面那里转弯。” “哪里?”她没看到十字路口啊。恬恬既紧张又疑惑的问:“哪里有弯?” 他回过头,突然伸手抓住方向盘,往右一转。 “这里。” “什么?你疯了?这里没路啊!” 她惊慌的再次叫出声来,试图控制方向盘,两只手却抵不过他单手的力道,车子毫无预警的开出了道路,过大的弯角让车子整个倾斜,她本以为这辆破车会当场解体,但它只是发出怪声,然后砰然落回地面,再次四轮着地,继续在凹凸不平的石砾沙漠中疯狂前进。 “这车太旧,我们若是留在大路,一定会被追上。” “我知道!但你觉得现在情况有好一点吗?”车子大力的震动着,她将油门踩到底,一边甩尾闪避前方的大石头和仙人掌,一边看着后照镜里的追兵,一边歇斯底里的对他吼道:“你以为我们开的是越野车吗?这只是普通的汽车而已耶!” “小心前面!”他指着前方的树,出声警告。 “可恶!”恬恬紧急旋转方向盘,却还是擦撞过那棵树,老旧的汽车在擦过那棵老树时,发出铿锵声,车灯破了。 “我知道这是普通汽车,但这里比较多掩蔽物。”他一边说,一边抓住了车顶上的握把,因为前方出现了一个往下将近两公尺落差的陡坡。 “噢!该死!我们过不去的!”她愤怒又沮丧的叫着。 “我们可以。”他伸长了脚,不顾一切的踩在她控制油门的脚上。 “你做什么?!”她惊叫出声,话才完,车子已经加速冲了出去,飞到了半空。 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尖叫,可以感觉到她全身的毛孔都因为惊吓而打开。 车子开始往下坠落,她不断的尖叫再尖叫,然后整辆车栽到了地上,她的下巴撞到了方向盘,害她差点咬到了舌头,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以为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但她还活着,而且虽然车头凹掉了,但车子也没如想象中解体或翻掉,车子滑行出去好一段距离才在她踩下煞车时停下来。恬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回身做了一件她从来没做过的事。 她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你这个疯子!” 没料到她会动手,他被一拳正中左眼。 “天啊,拜托!”他没来得及闪开,只能捂着疼痛的眼,没好气的吼回去:“你要我帮你数一数车上的弹孔有多少个吗?快开车!” 这王八蛋的脸硬得像石头! 她痛得一边甩手,一边火冒三丈的重新握紧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愤怒的咆哮:“我会的,只要你别再胡乱c手!或脚!” 车子再次飙驶出去,辗过了一株矮小的仙人掌。 那些人显然没他疯狂,她没在后照镜中看见他们飞下那陡坡,但引擎声显示他们仍在附近,或许已经找到一个比较没那么陡的地方绕下来。 他往后靠回椅背上,老大不爽的建议,“也许我们该换人开车。” “哈!”她嘲讽的笑了一声,“然后让你把车子开下悬崖吗?” “相信我,开下悬崖都比被那些人再抓到好!”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她火大的质问。 “我现在知道了。”他皮笑r不笑的回答。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双手抱胸,看着她,微笑吐出了两个字。 “坏人。” 他的回答简单易懂,却无敌没诚意,一副当她的智商只有三十的样子。 她回头怒瞪他,“我看起来像白痴吗?” “你的问题很像。”他脱下西装外套,把地上装了矿泉水的宝特瓶用外套包起来绑好,见她试图绕一大圈,开回来时的方向,立刻开口问:“你想去哪里?” “回路上。”她没好气的说。 “我们不能回路上,他们不只一辆车,一定会有人在那里等我们。”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大天才!” “把车开到那里去。” 他指着左前方,但那里只有石砾沙漠,干枯的草,和长得奇形怪状的岩山。 “我不想在沙漠里迷路,然后渴死——” 乓乒乓乓乓乓—— “啊——” 一连串的枪击,激起左边一阵烟尘,让她吓得差点心脏都要蹦出喉咙来,她回头看去,只见从左后方的岩山后绕过来的那些人竟然掏出——不是盖的,他们竟然拿出了冲锋枪! 她以为他们只有手枪,现在才知道,刚刚因为是在大路上,他们怕被人看到,所以才没拿出重兵器,但现在这边荒芜人烟,这些人就完全豁出去了。 乓乒乓乓乓乓—— 她连忙旋转方向盘,往右边的大石头那里闪去,但车子靠她这边的后照镜还是被s掉了。 方向灯、后车厢,另一株倒楣的仙人掌和大石头,都陆续被s穿。 在她一阵急转之中,后座右边的车门更是因为禁不起多次的擦撞和枪击,松脱掉落。 “这太夸张了!”她惊恐的道:“你究竟是干了什么好事?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追杀我们?” “他们没有要杀我们,不然我们早就死几百次了!”他低下头,吼着:“麻烦你朝那里开好吗?回路上我们就死定了!” “你不是才说那些人不会杀我们?”恬恬一边开车,一边愤怒的喊着。 “小姐,除了死亡之外,还有其他让人生不如死的事,我现在还不想一一去体验,ok?” 她也不想。 他说得没错,回头两人就死定了,就算不死,也会被整得很难看。 恬恬在颠簸的荒地上加速,转弯时,后车轮激起了一大片的石砾和灰尘。白灼灼的太阳在天上燃烧,几乎刺痛了她的眼,汗水从她的脸上滑到颈项,她的头在痛、手在痛,脚也在痛,车子像是随时要解体,前方的路——不,前方根本没有路! 另一个陡坡让车子几乎翻覆,又一次的撞击让身边的男人痛叫出声,匡啷的金属声显示车上又有东西脱落了,她抬头看向后照镜,却看见后车厢的车盖在地上翻滚。 “你还好吧?”听到他的叫声,她快速的瞄他一眼,担心他被子弹s中,谁知却看见他手上多出了一把银色手枪,他正在检查子弹。 “那是什么?!”她惊讶的问。 “一把枪。”他好笑的看她一眼,快速的把弹匣装回去。“点四五的柯特,1911a1。” “我知道那是一把枪。”她不悦的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从哪弄来的?” “它刚刚从抽屉里掉出来的。”他指指车前座的小抽屉。 “里面有几颗子弹?” “十五。”他回过头,握枪瞄准。 “别惹火他们!”她焦躁的警告他。 “相信我,他们早就被惹火了。” 他开枪,子弹击中了那在车窗旁手持冲锋枪男人的手臂。 她本以为被击中的那人,血会喷得到处都是,但从这里却看不出什么,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枪法神准,却见对方换了一个人上阵,又叫又骂的继续扣扳机开枪。 乓乒乓乓乓乓—— 这一次,车子的后轮被击中了。 爆胎的声音,让人心惊不已,如果是在一般柏油路上,她还可以试图控制,但这种石砾沙漠到处凹凸不平,控制爆胎的车,就像控制一只抓狂的老虎一样,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车子稳下来,但仍可以感觉到石头被轮子卷起,打在挡泥板上,很快的,中弹的轮胎消了气,她看见它的橡皮外圈脱落了,金属钢圈和地上的石头摩擦出金色的火花。 就在这时,他在颠狂跳动的车上,连开三枪。 对方的前轮爆掉,整个车子往右打滑,然后撞到一颗大石头后,整个翻了好几圈。 她差点跳起来欢呼。 “干得好!” 他扬起嘴角,“感谢我的s击教练,现在可以麻烦你把车开到那个峡谷吗?” “为什么?”她不解,“那峡谷可能是死路。” “我们车子的轮胎爆了,再跑也撑不久。他们只是翻了车,还没死!”他捺着性子解释,“那些人有手机,另外一辆车随时会过来,我们必须下车,尽快拉开距离,进了峡谷我们才有逃生的机会。看到那条银带没?那是河水,峡谷有水,是这附近最近的遮蔽,他们知道我们有枪,就算要追进来,也会考虑一下。” “可恶!”她咒骂了一声,却还是照他所说把车往峡谷开。 果然,没多久,她看见后方不远处起了烟尘,她将车子开得飞快,那烟尘还是越来越近。 他则爬到了后座,不知在忙什么。 “你在干什么?” “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像是什么?”她瞄了一眼,只看见他的大p股,他伸手到后车厢里,不知在摸什么。 “啊哈,我就想说我刚刚闻到了,果然在这里。”他语音带笑,“像是这个!” 那男人从后面爬了回来,她好奇再瞄一眼,却见他手上抓了一瓶酒。 “老天,这种时候你要是能保持清醒,我会很高兴的。” “放心,我不是要喝的。”他笑了一笑,打开瓶盖,用嘴巴咬住。 她拧眉,“那你拿酒做什么?” “这是苦艾酒。”他把从后车厢一起捡回来的抹布用酒浸湿,然后把一部分塞到瓶里,剩下的全留在外面。“这牌子是私酿的,酒精浓度高达七十。” “你要把它当汽油弹用?” “差不多。”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指着前面道:“把车停在峡谷入口。” 她在峡谷入口踩下煞车,他说得没错,一条细细的溪流从峡谷内流了出来,有如银带一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把枪c在腰间,抓着苦艾酒炸弹,和装着三罐矿泉水的外套包袱下车,她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跟着他一起下车。 这辆车和报废差不多了,她知道再开也开不远。 但当他将苦艾酒炸弹扔进车窗里时,她还是吓了一跳。 车子在瞬间起火爆炸,火光挡住了入口。 “快跑!”他抓着她,转身就跑。 这一次她没有争辩,因为追兵已经出现。 转弯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跳下了车,他们被起火的车挡在峡谷外头,暴跳如雷。 枪声再次响起,她迅速的弯过弯道,仍看见有子弹击中岩壁,激起一阵粉尘。 峡谷内y凉许多,但里面却越来越窄,他们的说话和跑步声回荡在峡谷里,她不得不跑在水边,溪水很快溅湿了她的布鞋和瑜伽运动裤。 她听到那些追兵的诅咒与喧哗,她猜想他们想到办法熄了火,他的主意是挡了那些人一阵子,却不够久。 她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峡谷内曲折多弯,几乎每隔几公尺就是一个弯道。 “别停下来。”察觉她回头的动作,他抓着她继续往峡谷内跑去。 但没有多久,前面的峡谷变得更窄,溪水占满了峡谷的地面。 她和他跑在浅水上,却听到脚步声和咒骂声逐渐靠近。 原本只有脚踝深的溪水,很快的淹到了她的膝盖,宽敞的峡谷,从几公尺宽,变成不到两公尺,前方峡谷的宽度,更是只有一公尺不到,她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湿滑的岩壁,抬头时甚至看不太到天空。 “前面没路了?”她在他停下来时,几近绝望的开口询问。 溪水在这时已经淹到了她的腰。 “嘘。”他把枪掏了出来,将她拉到峡谷弯道的另一边,小声的道:“待在这里,别动。” 咒骂声、水花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贴靠在橘红金黄色的岩壁上,等着。 她站在他身后不敢乱动,甚至屏住了呼吸,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大声得能吵醒死人。 蓦地,他转身出去,开了两枪。 顿时间,枪声大作,哀号声、咒骂声,充斥在空气中,峡谷内,所有的声响都被放大了好几倍,回音让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究竟谁开了几枪。 “妈的!王八蛋!他还有子弹!” “出去!快出去!” “尚中弹了!” “婊子养的——” 他退了回来,朝她一笑。 在y暗的峡谷中,他肿起来的眼睛和脸看起来更加可怕,但那瞬间,她竟然觉得他很可爱。 这真是太扯!她现在在逃命耶!她到底在想什么? “妈的,你们这对狗男女,最好快点出来。我们都知道,你们不可能在里面待一辈子的,我劝你们最好快点出来投降。” 他的回答是探手出去再开一枪。 不堪入耳的脏话和数声枪响再次在峡谷内响起,但那些人没再试图靠近。 他回过身来,凑到她耳边。 “他们暂时不敢再靠近,我们得继续前进,ok?” “没路的话怎么办?” 她问出心里的恐惧,他却扬起受伤的嘴角,说了一句话。 “路,是人走出来的。” 第四章 转过几个弯,她的恐惧就实现了。 这里的峡谷特别窄,就像是一个倒放的漏斗,上面的空间只有几公分宽,而下方原本可以通行的河道,却被一大堆的树枝和冲积物堵住了,它们像长了百年的荆棘一样,又密又紧,从这里甚至看不到对面。 “现在怎么办?”她颤抖的问,一半是因为害怕,一半是因为峡谷里的水意外的冰冷。刚开始她还不觉得,但是当她整个人几乎都泡在水中时,寒气便开始一阵阵上涌。 “水是流动的。”他看着她说:“那代表后面一定有水源,这里的水已经深到胸口了,我要潜下去试试看。” “潜下去?” “这些枯树是被夏季大雷雨的水冲过来的,通常只浮在水上,下面或许会有通道。” “但你不知道这些杂物堆了有多长。”她担心的拧起眉头。 “所以我必须下去看看。”他把手枪递给她,“我想你知道怎么开枪。” 所以昨天晚上他其实是清醒的? 她挑起眉,却仍接过了枪,还有他用外套包起来的矿泉水。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潜到水里,这里的水底含沙,他们刚才每走一步,都会让水更加混浊,他下去后,一下子就不见踪影。恬恬抱着矿泉水,拿着枪,紧靠在岩壁上。 他没有立刻浮起,她想那表示下面的确有通道。 他离开时带起的水波纹,慢慢的消失,她喘着气,紧张的看着来时的方向,她可以听见那些人活动的声音。 他说得没错,他们没有再试着靠近,没有人想当挡箭牌。这峡谷越往里面越窄的形势,让他们相信他和她无处可逃,他们准备在外头守株待兔。 好冷。 她抬头仰望,天空只是一小块的蓝,外头的骄阳依旧,她在峡谷里却冷得直发抖。 这地方的岩石是r红色的,溪水长年的冲刷蚀刻,把岩石的角磨成圆弧形,它们看似奶油起司般柔软,实际上却非常坚硬。 有如y态的高耸沙岩壁一路往上,有好几层楼高。 他去了多久?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她闭上眼,试图凝神倾听,却听不到他在水中的动静。 一个人可以潜水多久?两分钟?三分钟? 她睁开眼,紧握着枪,咬住开始颤抖的唇。 怎么那么久? 如果他在那些枯枝下面溺死了怎么办?她是不是应该也下去看看?还是干脆走出去投降算了? 不!她摇了摇头,这个男人的脑袋很清楚,昨天晚上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装作昏了过去,所以他才知道她拿着枪跑下来,他看到了。刚才他在车上时,就已经把矿泉水包好,他一开始就计画好要往沙漠里跑,所以才带着水。 路,是人走出来的。 他说。 她深吸口气,镇定下来,那男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他到底去了多久? 恬恬看着来时的方向,再看看那些被枯枝堵住的通道,一咬牙,深吸口气,就要跟着潜进水里,却在这时感觉到水流的波动。 她一惊,握紧了枪,猛地回头看向入口,生怕是有人跑了进来,但那里并没有人。 跟着,她才确定那波动是从他消失的方向传来。 没有多久,他便破水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还好吗?” 他点点头,抹去一脸的水,边喘边道:“我没有游到底,那些枯木堆了大概快十公尺,但后面有光,我必须先折回来,但单趟过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我们一起游过去,你可以吗?” 十公尺? 标准泳道是二十五公尺,她当学生时常去游泳,十公尺不到二分之一,她想她没问题,所以点了点头。 “可以。” 他从口袋里翻出塑胶袋,把枪丢进去绑好,再把装了矿泉水的外套绑在腰上,然后警告她。 “你走前面,别回头,有些地方很窄,用爬的会比游泳快。别紧张,放轻松,氧气会消耗得比较慢。” 他说得简单,她再次点头,心跳却飞快。 眼前的女人不自觉在发抖,她脸色苍白,全身僵硬,但没有退却。 “放心,没事的。”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朝她眨了下眼道:“就算他们追了进来,先挨子弹的也是我的大p股。” 她几乎笑了出来,他可以看见她的嘴角扬了一扬。 “来,多做几次深呼吸,放轻松点,必要时你可以踩我的俊脸,想想那会有多诱人。” 这一次,她笑了出来。 “那的确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她说。 他可以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也试着开始呼吸。 “不会吧,你真的忍心踩我这张俊美的脸?” 她挑眉,“既然你提了,我不踩怎么对得起你?” “啊,亲爱的。”阿南捂住心口,假装受伤的道:“你真是个残忍的女人。” 她再次笑了出来。她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用这夸张的表情和玩笑,让她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稳定下来。 心跳,渐渐变得平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可爱大贱男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稳定下来。 心跳,渐渐变得平缓。 “准备好了吗?”他问。 她重新睁开眼,世界似乎变得亮了一些。 “嗯。” “下面很黑,而且有弯道,先左边,再右边,然后左左右右,最后再朝左弯。所以是左右左左右右,左。记得起来吗?” “左右,左左右右,左。”她重复。 他微笑,“不是很难,对吧?” 她忍不住回以微笑。 “来吧,我会跟在你后面。” 她咽了下口水,然后深吸一大口气,跟着便潜到水里。一开始,她的眼睛有些刺痛,但很快就适应了水中的状况。 水里的光线比她想象中亮,阳光穿透水波,她可以清楚看见那堆积着杂木下的通道。她朝那边游去,下方的通道像个黑暗的dx,但比上方宽多了,她慢慢的往前游去,从那些杂木的下方穿越,她很快就到了底,然后往左转。 在这漫长的水道中,她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小心而缓慢的游着,唯一让人比较安心的,是他跟在身后。 他说得没错,有些地方比较窄,用手脚爬比用游的快。 虽然中间一度搞错了方向,但这比她想象中简单,她只要摸着岩壁就能找到出口,但她快没气了,速度不自觉加快。 幸好,她在转过第七个弯时,看见了前方出口的光线,她放松了些,谁知道最后那笔直的水道,却漫长得仿佛毫无止境,似乎不管她怎么游,都游不到出口,她越来越紧张,心肺也因为缺氧而越来越难受。 出口还没到,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烧灼的胸口,让她越来越慌张。 不,她不能停下来,这水道只能让一个人通过,她若是停了下来,他就会被她卡在半途。 她不可以停在这里! 恬恬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死命的踢着水,胸肺痛苦不已,却仍试图往那明亮的出口游去。 但在游出水道的那瞬间,她喝到了一口水,忍不住开始呛咳,但嘴一张,大量的水就灌到了胸肺里,她挥舞着手脚,试图镇定下来,或者往上游去,但她没有办法,她分不清楚上下左右,世界似乎在旋转着,浑沌成一片。 好难受。 她又吞了好大一口水,泪水因为疼痛而涌出,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不知名的峡谷里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抓住了她。 他抓着她,破水而出。 “别昏过去!”他在她耳边咆哮。 阳光从未如此炫目刺眼,她浮出了水面却仍无法呼吸,他抱着她浮在水面上,强壮的身躯贴靠在她身后,粗壮的手臂有如铁铸的一般坚硬,紧紧的从身后钳着她的胸腹,他将双手交握,毫不客气的用力压迫她的心脏、胸口,和胃。 一次。 “吸气!”他的声音如雷贯耳。 又一次。 “吸气!” 那是不容质疑的命令。 她在他双手的压迫下吐出了水,开始呛咳,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泪水和溪水满布她的脸,她咳着、喘气着,灼烧般的肺部用力的收缩着,那很痛,但她仍贪婪的吸着甜美的空气。 她全身瘫软无力,但他依然抱着她,仰躺漂浮在水中。 眼前的一切,是大自然最美的作品之一。 几丈高的岩壁滑顺的向上延伸,阳光从上方的峡谷开口洒落,白色的水光反s在橘红色的岩石上,就像万花筒一般变化不停。 “我的……肋骨……一定被你弄断了……”她往后靠在他肩头上,边咳边说。 “抱歉。”他笑了出来,那带笑的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而且他松开了一只手,触摸她的肋骨,就在她的胸部下方。 她应该要抗议,但她完全没那个力气。 “我想它们都没断。”他笑笑的说,“顶多有些淤青而已。” 她翻了个白眼,但仍是在回过气时,开口道谢。 “谢谢你。” “我只是回报你昨晚的见义勇为。”他笑笑的说。 “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她闭上眼,点出事实,“我应该先打电话报警的。” 他再次笑了出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唇擦过了她的肩颈。 她怀疑那是她的错觉,也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的,她想着,却还是开始意识到他强壮的存在,即使在冰冷的水里,他感觉起来依然是温热的。 她睁开眼,开口道:“我可以自己游了。” “你确定?” 他的语气里,是不是有一丝遗憾? 原本疲软的心跳,用力的跳了两下,那该死的还是有些痛。 虽然如此,她还是点了点头。 他松开了手,恬恬强迫自己离开他强壮安全的怀抱,他的手指抚过她因为冰冷的溪水而挺立的r尖。 她无法控制的红了脸。 好吧,也许不是那么安全。 她深吸了两口气,抹去脸上的水,这才转过身,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观察着四周和上方的岩层,教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环顾周遭,边好奇的问。 “这里有出口吗?”她触目所及之处,并未有任何像出口的地方。 “有。” “哪里?” 她猛地回首,却见他微笑伸出手,指着峡谷上方的蓝天。 “那里。” 恬恬拧着眉,没好气的看着他,“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出去的出口。” “阿南。”他露出洁白的牙齿,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我叫曾剑南,你可以叫我阿南。我想在经过这一切之后,你和我真的不用太过客气。” “好吧,曾剑南先生,你所说的出口至少有五、六层楼那么高,这些岩壁沾了水之后,就像浴缸一样又湿又滑,完全没有着力点,就算是专业的攀岩者,带着齐全的装备也不一定上得去,更何况我们两手空空的,要怎么上去?” “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就太小看那些攀岩专家了。”他边说,边往前方游去,他停在一处狭窄的凹槽,拍了拍那岩层,回头看着她道:“别的地方我们或许上不去,但这边够窄,我们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都可以增加摩擦力,只要腿够长,我们就可以背靠着一边,脚抵着另一边,慢慢爬上去。” 这男人一定是在开玩笑! 但他似乎没有打消主意的意思,只是待在那里,嘴角噙着无奈的笑,“我刚看过了,水是从那边的地下水道来的,我们当然可以继续往前游,但我想你没有办法再潜下去。你可以吗?” 不行。 她不想承认,却只能摇头。 就算打死她,她都不想再体验一次刚刚那恐怖的状况。 “我们得在那些人猜到我们不见时,尽量拉开距离。爬上去是最快的方法,他们就算追过来,也不会猜到我们爬了上去,那可以替我们争取时间。” 她瞪着他,和那耸立的高大岩壁,只觉得一阵晕眩。 峡谷两岸的岩壁蜿蜒崎岖向上,虽然下面很窄,最顶端却很宽。 她白着脸,语音微弱的说:“上面太宽了,我不可能一路这样爬上去,我的腿没那么长。” 他没有抬头看,只是看着她,“上面的沙岩没那么湿滑,不像下面这边常被溪水冲刷,那里的岩壁比较粗糙,也有地方可以攀爬。” 他朝她伸出手,一双黑瞳直视着她。 “你先上去,我会跟在下面,要是你掉下来,我会撑住你。” 她沉默着。 他并不意外。 这一路过来,她能跟上,他就已经很惊讶了,但除了愤怒、抱怨和尖叫之外,她还是跟着他到了这里。 说实话,他真的很佩服她,若是换了另一个女人,恐怕早已经崩溃。 她的嘴唇发紫,身体因为冰冷的水和惊悸而颤抖,刚刚才差点淹死,现在他又要她爬上五、六层楼高的峡谷岩壁。 说真的,就算她拒绝了,也是很正常的。 他不想将她留在这里,但必要时,他还是得自己上去,冒险回到路上,找人求援来救她。但他怀疑她撑得到那个时候,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在太阳下山前找到救兵,沙漠里气温下降很快,她待在水里,很快就会失温。况且外头那些人随时都有可能决定进来查看,他们或许会停在峡谷被堵住的地方,却也有可能冒险潜水进来。 她看着他,沉默着,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朝他游去。 “你可能会被我害死。”她警告他。“我手脚没什么力气了,随时可能会掉下来压扁你。” 他笑了笑,“只要记住一次移动一个地方,一只手或脚,不要同时动手脚,一次移动一个支点,那会比你想象中容易的。” “现在要怎么做?”恬恬深吸口气后问。 “把背靠在这里。”他让开一个位置,指示着,“脚抵在那一边。” 她在他的帮助下,背靠着峡谷这边,脚抵着另一边,先是一只脚,然后是另一只脚。沾着水的岩石很滑,但她今早冲下楼时,匆忙套上了慢跑鞋,那是个正确的选择,虽然离开水面的那瞬间,身体显得十分沉重,但她仍是稳住了自己。 “现在把左手往上移。对,然后是右手。用手脚撑起你的身体。左脚上移,固定后再换右脚。” ok,这简单,她做得到,比潜水容易,至少她可以尽情呼吸。 “一次只要移动一个点。”他告诉她,“不用着急,你慢跑过吗?” “嗯。”她看着上面,专心在移动手脚上。 “这就像慢跑一样,我们并不是在跑百米,能够到达终点才是最重要的。” 她点头,没往下看,很快就离开水面超过两公尺。 他希望那不是因为她有惧高症,她依然在颤抖,但那是因为冷,他看到风吹过她的肌肤时,她的手臂浮上点点的j皮疙瘩。 她的衣服在滴水,湿透的背心和运动裤贴在她身上,完全展露她姣好的体态。 这女人的身体线条很漂亮,浑圆的胸形、挺翘的p股,线条漂亮的手臂和长腿,不像时下流行的纸片人,她身材凹凸有致,甚至有些漂亮的小肌r。 眼前这一幕,实在非常养眼,若不是正在逃命,他会继续看下去。 话说回来,这小辣椒要是知道他在下面看到的风景竟然如此绮丽,恐怕不会愿意爬在前面。 无声自嘲的笑了笑,他跟着爬上岩壁,一边和她闲聊,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平常做什么运动?慢跑?” “瑜伽。” “难怪。” “难怪什么?” “你有肌r。” 她差点滑了手,连忙再次稳住自己,一边继续往上移动,一边问:“你说你叫曾剑南是吗?” “没错。曾子的曾,刀剑的剑,东西南北的南。” “曾剑南先生。” “嗯?” “麻烦你,”她仰头看着上面的峡谷,几近咬牙切齿的说:“暂时闭上你的狗嘴,好吗?” “抱歉。”他笑出声来,“我忍不住。” “只要几分钟就好。” “ok、ok。”他笑着说:“我闭嘴。” 他安静了下来,却只有几秒。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她拧眉不语,继续专心往上爬。 橘红色的峡谷里,只剩下她的喘息,和缓慢移动的声音。 虽然她没有回答,他却不屈不挠的再次开口劝诱,“一个就好。” 那个让他坚持在现在问的问题,教她莫名好奇,忍不住开口回问。 “什么问题?” 看着在头顶上,那被包裹在湿透的运动裤中,不停往上移动,而且还在滴水的翘臀,他实在很难专心,但又舍不得移开视线,只能极力把脑海里各种色情的幻想和问题往旁推开,问了一个比较没那么y荡的问题。 “可以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她愣了一愣,“你要我的手机号码做什么?” “约你出去吃饭。” 恬恬小脸瞬间爆红,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你的脑袋坏掉了吗?” “没有。” 她几乎可以在头上的蓝天上看见他扬起嘴角、痞子一般的笑脸,她很想瞪他一眼,却不敢往下看,反正就算低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恬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只觉得这情况无比荒谬,却又让人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就在这时,她往上移动的手掌,触碰到较粗糙的岩石,她松了口气,因为这里要往上爬更加容易,相对的,那表示她爬了超过一半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爬这么快。 那不是说她不累,她的手在抖,脚也因为用力而发酸,但已经爬了一半的成果,实在很振奋人心。 恬恬再次抬头看着上方变得较大的蓝天,一边喘气,一边寻找更容易移动的路线,但在这同时,他又在下方继续追问。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可以给我你的号码吗?” 这个地方很好爬,她一手攀住头上其中一个凹槽,利用手脚把整个身体往上抬,再把右脚放入另一个踏脚处,一边忍不住问:“你知道我们正在逃命吗?” “当然。”他跟上,一边注意她前进的路线。 “但你想要我的手机号码?”她的左脚滑了一下,但他的肩膀适时出现在那里。 “没错。”阿南看见她心惊的低头,对她一笑,“别往下看,继续往上爬。” 她继续往上爬,却忍不住再问:“你问我的手机号码,只是为了约我出去吃饭?” “如果你愿意的话。” 恬恬红着脸,气喘吁吁的找了另一个突出的岩壁当踏脚,往上攀爬着,中间沉默了好几秒,跟着才报出了一串数字。 他咧嘴一笑,在她找不到支撑点时,迅速的从另一条较困难的路线攀上了峡顶,然后回身朝僵在岩壁上的她伸出了手。 恬恬握住了他的手,他轻而易举就将她拉了上去。 她气喘吁吁的跪在红色的沙岩上。 蓝天在眼前延伸,直到遥远的地平线,太阳就在头顶,温暖着她冰冷颤抖的身躯。 她全身乏力、万分疲倦的在地上瘫平。 那个像蜘蛛人一样的男人,却遮住了骄阳,笑看着她说。 “看吧,爬上来,其实比你想象中容易。” 第五章 “你挡到我的阳光了。” “你等一下就会觉得它很讨厌了。”阿南边笑边朝她伸出手,“来吧,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你是鬼吗?”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一把抓住那多次救了她小命的大手,站了起来,心有感慨的咕哝着:“昨晚我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没错。”他把矿泉水从西装外套的包袱中拿出来,一把扯裂了湿透的外套,把其中一半罩着绑在她头上。“但我还是很感激你。” 她没有反抗,只是抬眼看着不断在滴水的西装外套,甚至懒得再问他这是在干嘛,不过那多嘴的男人却自己解释了起来。 “每年在沙漠中死于热衰竭的人多不胜数,我们必须保持头部y凉,这可以防止阳光直s脑袋造成热衰竭。”他把地上的矿泉水捡起来,用长布条绑好,吊在腰带上。“你会渴吗?” 她翻了个白眼,“我刚喝得够多了,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再吐一些给你。” 阿南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女人真是个有趣的同伴。 恬恬看着那一边笑,一边检查小刀、手枪的男人,忍不住奇怪他怎么会懂这么多。 如果她没搞错,他刚刚可是在水里替她急救,如果换了别人,她大概已经尸陈水里了。一般人不会知道那种方法,也不会知道可以用刚刚那种比较简单的攀岩方式爬上来,更不会懂得要用浸湿的布防止热衰竭,或者事先就记得要带水。 他重新把装备分配好位置,看看周围,边道:“我不想在正中午走路,那很消耗体力,但我们要先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他说得倒挺简单的。 这地方除了岩石,就是石砾,偶尔冒出来的仙人掌,看起来也一副久未逢甘霖的样子。放眼望去,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荒芜,她完全看不到任何人造物,连个电塔或马路都没有。 两人的后方是怪石嶙峋的岩山,前方的峡谷另一头和左右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石头沙漠,虽然中间偶尔还是有些黄绿色的草和仙人掌,但看起来真的不太妙。 “所以我们要徒步穿越沙漠?你怎么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已经搞不清楚方向了,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鸟不生蛋的沙漠,回到文明世界。 “看到那棵在地上像脑袋大小的仙人掌吗?”他指着左边不远处的斜坡,“那种仙人掌会朝着南方长,像被刻意朝南梳了头一样。” 她看着他所指的仙人掌,狐疑的问:“所以?” “盐湖城在北边,既然那些人要去盐湖城,我想我们可以往反方向走。” 恬恬把头上他临时做出来的湿帽子扶好,忍不住开口再问:“再说一次你是做什么的。” “意外调查。”他笑笑的看着她,黑眼微眯成一线,像半弯的弦月。“我在红眼意外调查公司里工作。” 调查公司?反正就是侦探之类的吧? 如果靠她自己,绝对走不出这鬼地方,但他显然知道该怎么做,至少此她清楚多了。 恬恬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往南边走。” 他满意的扬起嘴角,带头大踏步朝南方走去。 他说得没错。 她的确开始讨厌那炙热的阳光了。 那是很消耗体力的一段路。 这地方高高低低的,除了仙人掌和干草之外,偶尔她还能看到不远处,有着好几公尺高,只在尖端长满了像刺帽叶子的奇怪大树。 太阳很大,天很蓝,橘红色的岩石遍布,她跟着他上上下下的越过那些岩石,大部分的时候,她甚至得手脚并用。 她全身湿透的衣服,在烈日的曝晒下,很快就干了,它们本来就是为了容易透气而设计,倒是头顶上的临时帽子,依然有着湿气。 开始前进之后,他的话就变得很少,和方才那聒噪的模样判若两人。老实说,她也没有什么力气说话。 恬恬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流,很快的就开始觉得口渴。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头顶上的骄阳,似乎完全不曾移动过,到了最后,她连要抬起手脚都觉得有如千斤般重。 若不是害怕那些人有可能会追上来,她真的很想开口要求休息。 他的长腿,不断的前进再前进,就算是在崎岖的岩石上,也如履平地。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她的脚有多痛、手有多脏,身上湿了又干,又再度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又有多让人不适,只是努力的把脑袋放空,跟着他抬脚前进。 这一路上,他不断回头确认她有没有跟上,但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那么几次,她真的很想拿石头丢他,叫他停下来,让她躺下来休息,或干跪倒地不起,但深埋在骨子里的自尊,却总是让她咬牙撑了下去。 岩石在天地间蔓延,仿佛毫无止境。 就在她走得晕头转向,觉得自己快要昏倒时,那像鬼差一样不断赶路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 “喝口水。” 他在两人到了稍微平缓的地方时,找了块足足有一座篮球场那么大的岩石旁的y影处停了下来,把矿泉水递给她。 她抖颤着手接过水,畅饮那甜美的甘泉。 “别喝得太急,水喝太快反而会吐出来。”他回身捡了两颗小石头,朝y影深处丢了进去,然后又等了一下,才再丢一次,跟着才回头和她说:“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到太阳没那么大再继续前进。” 她点点头,在他身边坐倒在地。 巨岩下没有阳光的地方十分y凉,虽然偶尔吹过来的风是热的,但总比在大太阳底下走要好。 原本烧灼般干燥的喉咙,因为甜美的水而变得湿润,她靠坐在冰凉的岩石上,遥望着远处蓝天上的一丝白云。 她很想再多喝几口水,却不敢贪恋,怕喝完了两人仅存的这三瓶矿泉水,就没有得喝了。她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到文明地,也不敢问他,怕问了之后,她会无法再撑下去。 在岩石下的y凉,就像小小的绿洲,她忍不住舒了口气。 隔壁的男人散发着热气,她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把手臂交握在脑袋后方,伸长了腿,一副在度假饭店的模样,那家伙甚至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若非他的衬衫也因汗水而湿透,她会怀疑这男人根本不曾和她一起走过刚刚那段路。 “刚刚你为什么这么做?”恬恬把水递给他。 “嗯?”他接过手,对嘴喝了一口。 “朝里面丢石头。” 她可以看得出来,那一口矿泉水纾解了他的干渴,但他也没有多喝,只是浅尝一口,但一抹水痕仍残留在他唇瓣的伤口上。 他伸舌舔去那水痕,顺便舔了舔干燥的唇。 她忍不住着迷的看着他的舌在唇瓣上移动,却不知道自己渴望的是水,还是他性感的—— 性感? 老天,她在想什么鬼? 发现自己正在对着旁边的男人流口水,恬恬猛然惊醒过来,慌张的将视线从他性感火热的嘴上拉回。 喔,拜托,不要再想什么性感的嘴,或火热的肌肤,强壮的臂肌,有力的大手,还有这个男人身上任何火烫坚硬的部位了。 她一定是被太阳晒昏了头。 “那是为了确定没有其他昆虫或动物和我们一起在这里纳凉,我可不想在休息时,被响尾蛇或蝎子咬上一口。” “什么?”恬恬听到他把矿泉水的盖子盖上,开口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的忘了自己的问题,跟着才猛然记起。“喔,所以丢石头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其他动物。” “对,你还好吧?” “嗯?”她慌张的回头看他。 “你好像有点恍神。” 她僵了一下,扯了下嘴角说:“我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那些人可能会追过来。” 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不过没有追问,“就算会,也不太可能从我们刚刚走的路线。” “但还是有那个可能,对吧?”她站了起来,拍掉p股上的尘沙,“我休息够了,我们走吧。” “你确定?” “嗯。”她点头,视线却没看着他,只是不安的看着四周。 见她如此坚持,阿南不再多说,能尽量离那些人远一点,当然是最好的,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紧张了起来,但那不是现在最要紧的问题。 他站起身,把矿泉水再递给她,“再喝一口水,然后把第二口含住,别吞下去,那会让你的喉咙保持湿润,不会干得那么痛苦。” 她楞了一下,回过头瞪着他,脱口就问:“你刚刚一直含着水吗?我是说我们离开峡谷之后。” “对。”他奇怪的问:“怎么了吗?” 恬恬看着他,眨了眨眼,下一瞬间,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嘿,有什么这么好笑?”他不解的看着她。 “不,我只是……”她试图收起笑容,却还是忍俊不住的边笑边说:“我还在想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安静,结果原来只是因为你嘴里含着水。” 虽然被笑让他有些尴尬,但至少这让她放松下来了。 “很高兴这娱乐了你。”他莞尔的把水递给她,“不过你还是要把水含着,和我一样。” 她接过水,笑着道:“这真是让人闭嘴的好方法。” “没错。”他扬起嘴角。 她仰头灌了一口水,然后含住另一口水,才把矿泉水交还给他。 他笑笑的接过,同样喝了一口,再含住一口水,这才把水绑回腰上,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炙热的太阳,依然在天上熊熊燃烧着。 但那短暂的休息,让她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力量。口中含着水走路,并没有那么容易,她常会不自觉吞下去,但慢慢的,她可以含着一口水好一阵子。 在这之前,行走时那可怕的沉默,让两人每走一步路,都像无声的铁锤,重重敲打在她心中,不断的加深她的恐惧,怕他其实也和她一样累,怕他嫌她累赘,甚至怕他那没来由的自信,只是佯装出来的。她担心他和她一样,害怕走不出这座沙漠,所以才不自觉的沉默。 所以她越来越烦躁、焦虑、恐惧。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因为她知道那只是因为他不得不沉默。 那让两人之间在行进中的沉默,有了另一种意义。 他只是不得不闭嘴! 刚才那男人无奈又好笑的模样,让她不自觉又想笑。 再次瞧着走在前方的他,恬恬忽然觉得,也许她应该庆幸,至少她是和这家伙在一起。 不管怎样,这男人从来不曾试图抛下她。 若是换成别人,也许早在峡谷那边,在她不肯爬上去时,就自己跑了,但他没有,他努力说服了她,让她跟着他一起爬上来。 老实说,他自己一个人穿越沙漠,比带着她要简单,如果少了她,他背负着的水,可以让他走上两倍以上的距离。他其实大可以不用管她的,或是要她等在某个地方,等他去求援之类的。 把她留在某个有水源的地方,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但她真的很不想自己一个人单独留在沙漠中。 所以她不断的交替双脚,努力跟在他身后,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累。 阳光在蓝天上缓缓移动,白云偶尔会飘过一朵。 这里的风景其实非常壮丽,宽广的丝缎蓝天,层次分明的岩石,她完全不认得的仙人掌。 如果换做其他时间,她会好好欣赏,但现在她只想活着走出这里。 她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继续走下去的,也许是因为之前逃命时的肾上腺素还没退,也或许是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扑到他身上的念头。 到了最后,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童话故事里那头笨驴子,死命的要吃到主人吊在她前面的那根甜美的胡萝卜,所以努力的往前跑。 那是个可怕的诱惑,恐怖的笨念头,但该死的有效,因为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有效的让她忘记现实的痛苦。 他是个萝卜的比喻,甚至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原来她还能笑呢,看来她若不是已经崩溃,就是快要崩溃了。 话说回来,不是有人说,疯子是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的,怀疑自己是疯子的人,就不是疯子?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她机械式的移动着手脚,脑海里却停不下来的冒出一个又一个荒谬的幻想和谬论,直到她一头撞到停下来的y荡萝卜身上。 “嘿,你还好吧?” 萝卜问。 不,是他问。 他抓住了她,没让她跌倒,她趴在他又湿又热的胸膛上,忍不住想笑,但脑袋里想的是一回事,她的五官和身体想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他闻起来该死的诱人。 惨了,她竟然会觉得汗臭味诱人,但那却是真的,她甚至忍不住想舔他敞开衬衫领口间,那湿淋淋、汗涔涔,因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胸膛一口。 她不知道自己哪根脑筋错乱了。 或许舔一下就好了。 一下下而已。 她张开了嘴,伸出了舌—— 突然间,天地旋转了起来。 “嘿!”恬恬吓了一跳,紧抓着他的衬衫,跟着才发现,就在她脑海里的理智即将断线的那瞬间,他突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抱歉,是我没注意你的状况,你没听到我说的话,我想你刚刚有点晕过去了。” 晕过去? 她一阵傻眼,小脸爆红,却不敢多说什么,总不能要她承认,她刚是真的因为太累而有些腿软,但让她沉默的靠在他身上的,却不是因为晕眩,而是太哈他的原故吧? 他将她抱到一旁的岩石旁的遮蔽处,让她躺平,一边把水瓶凑到她嘴边,“来,喝点水。我想你只是太累,加上有些脱水,所以才晕了过去。” 因为太过羞愧,她只能乖乖的喝水。 “喔。”她心虚的应了一声,他却在这时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汗水,害她心跳又再次加快。 “快黄昏了,我们必须要在太阳下山以前找到食物,准备好过夜的地方,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恬恬抱着矿泉水,紧张的点点头。 食物,ok,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进食。 嘿,也许她只是饿了。 没错,她应该是饿昏了,所以才会觉得眼前这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很诱人,只要等一下填饱肚子,她就会恢复原状了。 “好好休息一下。”他抚去她脸上的泥沙,“还有,别把手伸到看不见的地方,那里或许会有蝎子或蛇。” 她乖巧的再次点头。 他扬起嘴角,然后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快速的低头吻了她一下,跟着才转身离开。 那应该只是礼貌性的吻。 他说他和艾玛是青梅竹马的邻居,那代表他是在这个作风开放的国家长大的,亲吻对这些外国人来说,就像打招呼问好一样。 噢,但那是吻脸颊,可不是嘴对嘴。 不过他没有把舌头伸进来。 那是因为她并没有把嘴张开,那个吻也没有长到足以让她把嘴张开。 老天,郝恬恬,你是西岸知名的室内设计师,你可别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喔?像是偷舔他的胸膛性s扰未遂吗? 脑海里的嘲讽,让她羞愧的抬手把脸遮住。可就算闭上眼,躺在地上,她却依然觉得晕眩耳鸣。 天啊,也许她疯了,其实这一切只是她的梦,包括艾玛的死、他被殴打、她被绑架,那场飞车追逐、在峡谷中差点溺死、攀岩、沙漠竞走,这些疯狂的事情,全都是她一场梦。 其实真正的她,还躺在她新买的席梦思大床上,睡在一千两百支纱的高级寝具里,她只是在作恶梦而已。 一场疯狂被追杀的恶梦。 她应该要努力让自己醒过来,但她睁开眼,却看不见天花板,只有红色的流纹岩,和逐渐西沉的夕阳。 她全身的肌r都又酸又痛,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痛得她想掉泪,摆明了它们想要罢工,所以她继续躺着,看着远处的风将天边的云彩卷成不同的形状。她不晓得自己在那里躺了多久,云彩不断流动,颜色也不断改变,岩石构成的大地也是,随着夕阳晚霞的光彩,变幻着绚丽的色彩。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它是活的、有生命的。 快速的跃动的心跳,不知何时已经减缓。 她舔舔干涩的唇,却又想到那个吻。 他的唇很软。 那个吻很短。 如果那是她死前的最后一吻,她一定会哭出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很努力工作,因为她不想再次穷得连吃饭钱都付不出来,所以她发狂似的工作;因为怕得到性病,所以她不和人做a;因为怕再次失去,所以她也不付出感情;因为怕遇到烂桃花,被烂男人拖累,从此负债累累,所以她也不交男朋友。 约会,可以。吃饭,可以。上床,抱歉。结婚,免谈。 八年来,她让自己忙到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虽然偶尔,在少之又少的失眠夜里,她还是会寂寞,但老电影和巧克力、冰淇淋就可以安慰她。 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她以为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她还是处女,如果要死,她也要先轰轰烈烈的做一场爱再死! 早知道她刚刚就把他压倒了,趁她还有肾上腺素可以用的时候。 这念头让她笑了出来。 起初,那只是微弱干哑的笑声,然后越来越大声,直到她再也停不下来。 她遮住眼,躺在地上笑了又笑,不断歇斯底里的大笑着,她甚至可以听到笑声在岩石中回荡。 天啊,这一切真是荒谬。 她一边想着,却还是止不住笑。 “嘿!什么事这么好笑?” 几乎是在听见他声音的瞬间,胸中的心跳就立刻加快了速度。 她拿开遮住眼的手,看见他。 “老实说……”她撑起自己,看着他,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不笑的话,我就要哭了……” 她已经哭了。 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泪水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力的扭了一下,他伸出手,把她从沙地上抱了起来。 仰起头的她,黑发散乱,脸上还有着污泥,衣服皱在一起,全身都是擦伤,看起来就像只流浪了一千公里的小猫。 他将她抱起来的那瞬间,她的笑变成了呜咽。 那娇小的女人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上,紧抓着他肮脏的衬衫,开始哭泣。 她哭得很小声很小声,泪水浸湿了他的肩膀,有那么几分钟他无法开口,只能抱着她往前走。 第一次在警局里看见她时,他就知道她很难缠。 面对一群高大的员警,她却始终将背挺得笔直,清楚有条理的表达自己的意见,虽然脸色苍白,却不慌张。 她成功的事业、挺直的背脊、坚定的语气和说话的样子,以及那种不自觉散发出来的自信与气势,让人很轻易就忘记她其实才二十六岁,而且只有一百五十几公分高。 她真的真的很娇小,而且脆弱,但直到刚刚那瞬间,他才清楚察觉到这件事。 他抱着她绕过了一座岩石堆,一棵约书亚树,一丛干掉的灌木丛,走了好一阵子,才来到刚刚找到的dx。 他走进刚刚整理好的dx里,这地方是附近最大的dx,为了防止野兽,他把入口处用较大的石块堵了一部分起来。 他应该先回去带她过来的,一时间却没想到,他只想到她应该多休息一下,只想到他得趁天黑之前,替两人找到遮蔽处和食物。 所以在找到这个岩d时,他自己就先整理了起来,确定d里没有其他虫兽,捡来可以燃烧的枯枝、干草,他甚至杀了途中遇到的两条响尾蛇,准备拿来当晚餐。 他什么都做了,却完全忘了她自己一个人可能会害怕,只因为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坚强。 如果可能,他真想踢自己一脚。 压下对自己的怒气,他抱着那依然在啜泣的小女人,走进dx里,把她放到沙地上。 “嘿,看,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过夜的dx,等吃饱后,我们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没有看,只是低垂着头,瘦弱的双肩微微颤动着。 他脱去衬衫时,她也没看一眼,他把衬衫垫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脱去她脚上的鞋,她下楼时,显然非常匆忙,她没有穿着袜子,脚跟、脚踝和大拇指外侧都磨破了皮,脚底还长了水泡。 虽然他很小心,在帮她脱鞋时,还是感觉到她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 他替她脱去另一脚的鞋,一边继续和她说话,“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但我现在饿得像鬼一样,如果有人给我一整头牛,我也吞得下去。” 她似乎逸出了一声轻笑,或那只是另一个疼痛的喘息? 他把她惨不忍睹的小脚,轻轻放到他折起来的衬衫上,继续努力。 “话说回来,我希望你不是吃素的,虽然我没办法变出一头牛,但我找到了其他的蛋白质。” 这一次,她抬起了头来。 他扬起嘴角,露出微笑,开口问:“你喜欢蛇r大餐吗?” 她沉默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颤抖的吐出字句。 “只要……”她吸着鼻子,略显尴尬的用那哭红的眼看着他,粉唇微颤的说:“只要不是生的就好。” ?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可爱大贱男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只要……”她吸着鼻子,略显尴尬的用那哭红的眼看着他,粉唇微颤的说:“只要不是生的就好。” 第六章 起风了。 燃烧着大地的太阳,降到远处的山陵后。 天色还是很亮,但温度开始降了下来,云彩拉成了丝,颜色变得更加漂亮,像彩色的棉花糖。 替她脱了鞋之后,他在d外生了火,把蛇r烤熟。 烤r的香味充满空气中,引人垂涎欲滴。 她咽着口水,发现自己真的很饿。 哭过之后,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因为逃命而分泌的肾上腺素也退得差不多了,但却让她更清楚的意识到身体的疼痛与饥饿。 她原以为他会为如何生火大伤脑筋,却看到他从裤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因为怕被人看到火光,他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就把食物烤熟了。 响尾蛇的r意外的不难吃,只可惜没有盐巴调味,但对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来说,只要有食物可以吃,她就很感激了。 “我的厨艺不错吧?” 看到她在舔手指时,他开玩笑的说。 “嗯。”她羞赧的点点头。 老实说,刚刚在他面前崩溃哭成那样,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他却没对那件事小题大做,那让她的羞愧和尴尬降低了许多。 他笑了笑,走到外头把火熄掉,然后用他们拿来戴在头上的外套破布,当作隔热手套,把先前他放进火堆里烧得热烫的大石头,一颗颗抱了进来,靠墙放着。 “沙漠里晚上气温降得快,这可以帮助我们保持温暖。”他说。 直到这时,她才晓得为什么他烤两条蛇,却要生那么大的火。 吃完饭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在d里重新生了一堆小火,就着火光,用旷泉水替她清理脚伤。 “我们不应该浪费水。”她不安的说。虽然两人很省着喝,但今天一下午,他们就已经喝掉了两大瓶的水,再用掉这一瓶的话,他们就没水了。 “放心,我刚在外面找到了水源。”他看着她,解释道:“有蚊子和昆虫聚集的地方,就有水。前方不远那里的岩石接近地面的部分是湿的,那里有水渗出来,虽然不多,但足够让我们喝饱之后,再把所有的瓶子装满。” 这个男人,似乎是个万事通。 恬恬看着身前那正低着头,小心的替她处理脚上水泡的男人,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不禁好奇的问:“你在做调查员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把小刀放在火上消毒,然后戳破了水泡,在听到他的问题时,瞄了她一眼,才回了两个字。 “医生。” 她一愣,“医生?” “没错,医生。”他握着她的小腿,自嘲的笑了一声说:“事实上,我的医师执照还在我房间的某个抽屉里。” 难怪他处理她伤口的方式那么熟练。 所以他白天在水中,真的是在检查她的肋骨啰? 这突来的领悟,让她尴尬的红了脸,忙把视线拉回,慢半拍的扯着紧贴在身上的背心,开口转移自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我以为你是军人,海军陆战队之类的。” 他讶异的再看了她一眼,才笑笑的道:“我不是,我没当过兵。” 也对,他是在美国长大的,这里是募兵制,不是征兵制。 可如此一来,却让她更加好奇,不觉又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火光照亮了他青紫的脸,他早先被殴打的地方,已经从红肿转成青紫,有些肿起来的地方消了下去,但那并没有让他的状况看起来好一点。 他已经把她脚上的水泡都弄破了,然后从裤口袋里,变出了一瓶扁扁的酒罐。 “那是从哪来的?”她惊讶的问。 “和那把枪一起从抽屉中掉出来的。”他打开酒瓶,闻了一下。 难怪她在开车时,一直觉得他在车上东翻西找的,他那时恐怕就已经预料到之后可能的情况,只不过—— “等等!”见他一副打算拿它来消毒的样子,她忙伸手阻止他,问出心里的怀疑,“你确定那可以用?不会有什么细菌感染吗?” “这是伏特加。” 他说,好像那就可以解释一切。 她瞪着他,“不是我要质疑你的医术,但是会带这种随身酒瓶的酒鬼都是直接对嘴喝的吧?” “伏特加的酒精浓度,从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三十都有,相信我,这瓶的酒精浓度绝对超过百分之七十,那已经可以杀死大部分的细菌了。” 她微张着嘴,安静了三秒,然后闭上了嘴,跟着却又忍不住拧眉脱口冒出一句。 “你是酒鬼吗?” 他笑了出来,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山d中。 “不。”他不怪她会这样想,他对酒的知识的确比一般人好,但他仍是忍不住笑,“我不是酒鬼,我会懂这些,是因为我在酒馆打工过。” 红晕浮上了她的脸颊。 “喔。”她不好意思的收回阻止他的小手。 他这才笑着把酒倒在她的伤口上,那换来她另一声轻叫。 “噢。” “抱歉,等一下它就会好些了。” 他边说,边小心的替她清洁消毒着伤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先前拆下的领带,他将它沿着缝线拆开摊平,切割成一块块的小布,用酒浸湿消毒后,放在她的伤口上,当作暂时的纱布,再把剩余的领带裁成长条,替她包扎起来。 他的动作熟练,包扎出来的样子,漂亮得像是替她穿了一双袜子。他甚至在上面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另一边的布不够,他解下他绑头发的发圈,套在她的脚上。 虽然如此,他对领带的利用还是让她大开眼界,在这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原来男人的领带,竟然用了那么大块的布来做。 好吧,他也许真的是个医生。 她瞅着眼前在收拾东西的男人,不禁脱口又问。 “一个医生,为什么会转行跑去做调查员?” 汗水从她脸上滑落,她伸手擦去,他可以看见她手上的擦伤,和不知在何时断掉的指甲,但她没有叫痛,她看起来就像是只迷路的小猫。 他知道,她其实还是有些紧张害怕,所以才会这般喋喋不休,所以他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y错阳差吧。” 微风吹拂而过,他把视线从她诱人的领口拉回,眯眼看着远方的地乎线道:“我在医院实习时,才发现我其实并不喜欢也不太能习惯医院里的体制,当时刚好遇到我现在的老板受伤住进医院,说他开了一间调查公司,集合各种不同的专业人才,专门调查各种意外事件。他很努力的说服我到他公司工作,那听起来挺有趣的,所以拿到医师执照之后,我就去了。” “你是到那个公司后,才学会这些事吗?”她缩起膝盖,好奇的触摸脚背上的小蝴蝶结。他绑得很牢,但她活动脚踝时,却不会觉得很紧绷。 “什么事?”他好奇的看她。 “在沙漠里求生。” 他再度笑了起来,“不是,那是我爸教的。他是消防员,很喜欢到处跑,我小时候,他常会带着我一起去爬山露营,那些事情都是他教我的。” “他也教你拳脚功夫吗?” “没有。”阿南微微一笑,“不过从小他就送我到附近的空手道馆上课,那让我在放学后有点事做。” 她点点头,在他要把伏特加收起来时,朝他伸出手,“把酒给我。” 虽然有些好奇,他却没有多问,只是把伏特加拿给她。 气温开始降了下来,阿南原以为她是想藉喝点酒保持体温,谁知却见她跪到他面前,拿起刚刚用剩的方块小布,浸湿后,伸手替他擦拭他眉角上的伤口。 他一愣,却没有闪避。 虽然烈酒带来一阵阵的剌痛,但她的动作十分轻柔。 温暖的火光映在她疲倦但专心的脸上,那小小脏脏的脸,还残留着干掉的泪痕,但她却在帮他清理那其实已经不怎么痛的擦伤。 她那不自觉的温柔,教他心头一暖。 怕惊扰到她,他垂下眼,任她的手在他脸上游移,享受被照顾的感觉。 “昨晚,我以为你被他们打昏了。”她开口道。 “我没有。”他勾起嘴角,“有人告诉我,要打人,得先学会挨打,我避开了要害,这些只是皮r伤而已。” 她沾着酒,替他清理他额上干掉的血块和撕裂伤,轻声再道:“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她知道她只是附带的,那些人一开始只打算绑架他而已。 她的声音很好听,轻轻的,软软的,可那问题却让他微微一僵。 他沉默着,她瞄了他一眼,他脸上没有表情,却也没有开口。 恬恬猜想虽然他之前否认过,但他的确心里有数,不禁再问:“有没有可能是为了艾玛的死?” “不可能。” 他回答的很简洁,但她似乎听到他叹了口气。 “不可能?”她挑眉,停下了手中擦拭他嘴角血痕的动作。 “没错。”阿南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半晌才扯着嘴角道:“我想那些人应该和我之前查的另一件案子有关。” “你挡了别人的路?” “嗯。” 他应了一声,却似乎不打算再说下去,可恬恬却没办法就这样算了。 “你不觉得我有权利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追杀我吗?” “老实说,他们在追的人是我,至于你,关于那些人,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并没有一贯嘲讽的笑容,他是认真的,认真的认为无知可以保护她。 她看着眼前盘腿坐在地上的男人,他完全没有闪避她的视线,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你不认为这种事情应该交给我自己判断吗?”她应该感到生气,却只是觉得好奇。 “恐怕我父亲对我的教育,依然是以传统的大男人主义为主。”他坦率的道:“也就是说,我应该照顾和保护你,而不是拖你下水。” “容我提醒你,我已经被拖下水了。”她拧眉。 “欸,也是。”他点头承认,却还是笑着说:“但那不表示我不能补救一下。” “怎么补救?” “把你平安送回洛杉矶。” 她错愕的瞪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得如此简单,好像他们现在并不在沙漠中,好像洛杉矶市就在隔壁一样。 但他显然不觉得这有多困难。 老实说,他的自信的确让她感到安心。 “好吧。”她继续清理他脸上的血渍,退一步道:“如果那些人没再追来,我就不再追问,但如果他们再出现,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ok?” “如果他们再来,”他定定的看着她,“我会保护你。” 她一愣,双颊莫名泛红。 真不晓得这男人为何可以这样轻言承诺,但那保证还是让她心口为之颤动。 “无论如何,只要他们再出现,你就得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 她瞪他一眼,真希望自己的声音有字面上那般坚定,脸颊也没红得发烫。 幸好他没有针对这点袭击她。 “好,如果他们再出现,我会告诉你原委。”他可以理解她为何想知道,所以点头同意,却加了附加条件。“但是在那之后,你必须一切听我的,ok?” 那很合理,他已经证明他比她知道如何对付那些家伙,她点头答应。 “ok。” 他闻言露出微笑,那在火光下温暖的笑容,一直残留在她的心口,久久。 她替他清完脸上的伤口后,他把剩下的火也熄掉,然后把d口用一些枯枝之类的东西,稍微堵了起来,只留下顶端透气,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能从那块空隙中,看见一小片的夜空。 星光点点在黑夜中闪烁,亮得让人以为触手可及。 为了取暖,他躺在她的旁边,靠d口的那一侧。 他和她一样,把临时的帽子当作枕头。 dx里的沙地,虽然没有席梦思那么舒服,但能够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她已经觉得很感激了。 他背对着她侧睡着,挡住了从d口溜进来的寒风,她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越来越熟悉的味道,当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她也可以看见他强壮的身体轮廓。 他把他的衬衫让给她穿,她曾试图拒绝过,但他解释沙漠地区夜晚里的气温会一路从白天的摄氏三十八度,往下降到摄氏十五度。 十五度对他来说是很凉爽的气温,对她来说却不是,她比他虚弱。这样下去一定会感冒,到时两人要想走出这里就更加困难。她知道他说得对,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他l着上半身,当他呼吸时,他的背肌会因此扩张。 我会保护你。 长那么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我会保护你。 相较于之前那玩世不恭的调笑,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是如此温柔而坚定,就像是许诺要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雨一般。 这只是因为他所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必须保护女人,她这般告诉自己。 唉,但那还是足以撼动任何铁石心肠的女人,更何况是她。 缩在他不断散发热气的身后,恬恬忍不住轻声开口。 “你睡着了吗?” “还没。”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她问出心底藏了好几个小时的疑惑:“什么样的父母会替孩子取名叫剑南?” 他笑了出来,回道:“喜欢看武侠小说的父母。” 她闻言,也跟着扬起嘴角,调侃道:“那谐音真的不好听,你应该庆幸自己不是在华人世界长大,你会一路被取笑到毕业。” 他低笑着,“我知道,但我想他当初没想到那么多。我十岁发现这件事时,曾和他抗议过,但他坚持剑南是很好的名字,有大侠的感觉。” “大侠?曾剑南吗?”她错愕又好笑的问。 “没错。”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认了。” 她忍不住笑,不禁再问:“你父亲是怎么样的人?” “食古不化的老古董。” 她扬眉,“所以你中文才讲得这么好吗?” “嗯。他是第二代华裔,虽然一辈子没离开过美国,却一直很向往中华文化,所以要求我一定要会讲中文。”他在黑暗中回问:“你呢?你中文为什么这么好?” 吔沉默了短短几秒,才道:“我是在台湾出生的。” “留学生?” “嗯。” “你还有亲人在台湾吗?” “算有吧,不过没联络了。” “为什么?” 他的问题淡淡的回荡在空气中。 她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道:“我到美国念书的第一年,我爸生意失败,心脏病发过世,因为欠了不少债,亲戚们便做鸟兽散,我从此没再回去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他说,也许是因为过去这一整天的患难与共,也或许是因为问的人是他,总之,这些年她从来没对人说过的话,就这样轻易的从嘴中流泄而出。 “嗯。”他应了一声,“我了解。” “是吗?”她笑了笑。 “我爸妈也过世了,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他们一起出游,回程时出了车祸。” 她一愣。 “我年纪太大了,没有亲戚愿意照顾一个愤世嫉俗的十五岁青少年。不过我运气比你好一点,艾玛的父母收留了我,他们说服了社会局的人,让我留在汤森家念完高中。”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之前他提到他爸时的口气,让她知道他和他父亲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恬恬心口一紧,忍不住伸出手,却又停在中途,怕自己太过逾越了。 “我很遗憾。”她说。 “我也是。” 荡漾在空气中的声音有些沙哑,蓦地,她想起这个男人,失去的不只是多年前车祸身亡的父母,还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失去了视他如亲弟弟的艾玛。 她看过杂志,艾玛的父母在前几年也已经病逝了。 艾玛搞不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他的人,但她却被人谋杀了。 黑暗中,他的背影看起来莫名孤单。 她心头一抽,停在半途的手,不禁又再次摊开,轻轻的抚上他的背。 恬恬感觉到他僵了一下,却仍是将手心贴在他的背心,柔声道:“我很抱歉。” 贴在背后的小手有些冰凉,却莫名暖了他的心。 他没有开口,但她感觉到他放松了下来,她不自觉靠得他更近。 远处传来郊狼对月的长嗥,更近一点,她甚至可以听见响尾蛇游移滑过d外的沙沙声,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惊慌害怕。 我会保护你…… 他承诺的话语,随着他稳定的心跳,透过手心传来,一次次在心底回响着,环绕包围着她,直到闭上了眼,沉沉睡去时,她始终没有将手缩回来。 因为疲倦,她睡得很熟,完全没有作梦。 但是当她夜半醒来时,她是缩在他怀里的。 昨天夜里,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翻了过来,环抱着她。 待在他怀里的感觉并不奇怪,她也不觉得突兀。蒙眬中,她猜想他说了谎,十五度的低温,对他来说,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舒适。 他的身体散发着宜人的体温,长脚跨到了她腿上,她不是很介意被他抱着,那感觉自然得就像他本来就应该在那里,所以她重新闭上了眼,又睡了好一阵子。 当她再醒来时,天还有些蒙蒙的,风是凉冷的,但他的怀中很温暖,她的头枕在他一只手臂上,他另一只大手则环过她的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 那感觉很舒服,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睁开眼。 他的脸近在眼前,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 他也醒了,她可以看见他微张且惺忪的眼。 “嗨。”他沙哑的开口,薄唇几乎刷过她的。 “早。”她星眸半睁,明知自己该从他怀里退开,却贪恋着他的体温。 他的大手也没有缩回去,依然缓慢而亲匿的抚着她的背。 “我们应该起来了。”他哑声说着,却没有趣身的意思。 “嗯。”她同意,小手却不自觉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 他的心跳,在她的掌心下,缓缓加快。他的大手不知在何时滑下她的腰,钻进了她的背心里,再往上抚过她的脊椎。 她慵懒的仰起头,再轻叹了口气,粉唇刷过他的嘴角,茹房隔着衣服刷过他的胸膛。 他的身体为之一紧,她听到他的叹息或呻吟,搁在他胸膛的掌心往上滑到了他有力的臂膀。她感觉到他结实的长腿,挤到了她的双腿间。 他的唇再次刷过她的,一次,然后又一次。 “恬恬。”他轻唤着她的名。 “嗯?”她在迷蒙中伸出丁香小舌,舔吻他诱人的唇瓣。 “我们不应该这么做。”他低声说着,大手却钻进她的长裤,轻捧爱抚着她的臀。 “我知道……”她想退开,真的。 她知道自己应该退开,小手却不听使换的c进他的黑发中揉搓。 “我会……”他抽了口气,因为感觉到他坚硬的勃起抵住了她的柔软,即使隔着层层的布料,那火热的感觉,还是让他脑袋有一瞬间空白。 “你会什么?”她喘息的低问。 他苦笑,捧着她的臀,把她压向自己,在她耳畔嗄声道:“我会忍不住的。” 她轻喘一声,睁开眼看着他。 他在喘息,黑瞳里燃烧着炙热的欲火,他显然已经完全醒了,她也是。 他的男性热烫而坚硬,她可以感觉得到那勃发的坚挺抵着她,隐隐传来他的脉动,挤压着她的柔软。 她的心跳加速,全身既慵懒又兴奋,感觉到他的肌r在她掌心下紧绷着。 这个男人想要她,他完全不加遮掩想要她的欲望。 有太多的理由告诉她,不该在这时和他在一起。 她才认识这个男人不到三十个小时,她和他都没有做安全措施,她可能会怀孕,他可能有性病—— 这真的太疯狂了。 但这些都无法让她冷却下来,她喜欢他,想要他,再多的理智都无法抵抗那汹涌的本能和欲望。 她想要感觉这个男人,她不想再去多想,不想再去压抑。 “我……”她抬起头,将他的脑袋拉下来,贴在他唇边说:“不需要你忍住……” 他的黑瞳瞬间暗了一暗,强壮的身躯为之一震。 她抛开内心深处的羞涩,看着眼前的男人,屈服于自身的欲望,沙哑的开口要求。 “我想和你做a。” 几乎在瞬间,她可以看见、可以感觉到他的改变,收缩的黑眸、粗喘的呼吸、跃动的心跳、越来越烫的皮肤…… “你确定?”他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还有办法运转,野蛮的本能,让他几乎想不顾一切的摧毁挡在他和这个女人之间的任何事物。 “我不想占你便宜。” 他闭上眼,教自己冷静下来,但那只是让他更加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女人。 她甜美的香味,柔软的身躯,又轻又快的心跳,温暖细致的肌肤。 他冷静不下来,只能再睁开眼,却看见她紧张的舔着唇,慢慢的开了口。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如此确定过,当然,除非你不想要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笑了。 “不要你?唉,亲爱的,打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一直在想,该怎么样才能把你那硬挺的套装剥光,让你光溜溜的躺在我身下,任我尽情蹂躏。” 她红了脸,身体却变得更热。 她鼓起勇气,开口问:“那你还等什么?” 他没有再等,他低头吻了她。 '删除n行' 第七章 她一点都不期待继续在沙漠中健行。 但说实话,她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但当她套上胸罩和内k,准备穿衣服时,他却朝她伸出手。 “别急着穿衣服,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我不要只穿着一条内k,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处乱跑。”她咕哝,却仍是把手放到他手中。 “谁说只有一条内k,你还穿了胸罩。”他笑着反驳,带着她往外走,“放心,那地方不会太远,你会感激我的。” 她怀疑她会,但依然穿上了鞋,并坚持套上背心和运动裤,才跟着推开障碍物的他,走了出去。 外面太阳才刚刚升起,气温正舒适,不会太冷,也还没有热起来。 空气十分清新,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他牵着她绕过几座岩石堆,爬了一小段山坡,来到一处约有两层楼高的山壁前。 刚转过那个弯口时,前方的景色让她一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山壁下,渗出了隐藏的泉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尺平方左右的一洼清水,水泉旁的沙地上,长满了嫩绿的草,黄色的小花在草地上盛开,一株株的伸展着花瓣,仰望着蓝天,迎风摇曳着。 那是一个小小的绿洲。 一个天然的奇迹。 “我想那足够让我们把水装满,你可以把自己清洗干净。” “你怎么……”她转头看他,只见他微微一笑。 “它看起来就像个奇迹,我想让你自己看看,但昨天你太累了,走不过来。” 那的确是个奇迹。 一股热气上涌,她眼眶莫名泛红,突然间,家好像变得没有那么遥远。 “嘿,别哭。”看见她眼角滑下了泪,他有些失措,不禁将她拉到怀中,吻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慰,“别哭了,我带你来,不是想看你哭的。” 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哽咽着。 “来吧,洗把脸,喝些水之后,你就会觉得好一点。”他哄着她,带她上前,递给她一根在半途用小刀切下的枯枝,“这是沙漠葳,这种植物中间是中空的,你可以把它当成吸管,水就不会因为伸手进去变得太过混浊。你别看这泉水这么小,这水是流动的,经过岩石过滤,要是拿去化验,搞不好比城里的自来水还要干净。” 她点点头,接过那替代吸管的枯枝,跪趴在地上喝水。 入口的泉水真的非常甜美,滋润了干涩的唇舌和喉咙。她喝完之后,让他也喝过一遍,然后把空掉的三瓶宝特瓶都装满,他甚至把装杂物的塑胶袋都拿来装了一大袋的水。 等到他储备好清水,她这才脱掉衣裤,捧起那些珍贵的水清洗自己。 她在清洗时,他就在旁边看着,一脸色狼的模样。 “你没有别的事好做吗?” “暂时没有。”他毫不犹豫的说。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点隐私吗?”她挑眉问。 “你还穿着内衣裤。”他不知羞耻的说。 “我脱掉你会转过去吗?” 他露齿一笑,斩钉截铁的吐出这两个字。 “不会。” 恬恬翻了个白眼,却无法掩饰泛红的脸。 “你的身体很漂亮,你应该对它感到骄傲。” 他的称赞让她脸更红。这男人如此厚脸皮,如果是平常她可能就算了,但她真的很想把自己全身清洗干净,得她只好红着脸直接道:“曾剑南先生,我需要一点隐私清洗,你可以离开一下吗?” 这女人真是一个害羞的小东西。 “ok、ok,我马上离开。”见她有些恼了,他笑着起身,不再坚持。“我去找点食物,你记得不要把手伸到岩石缝里,那里可能有蛇,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会立刻过来。” 恬恬羞窘的瞪着他,一直等到他消失在转角,才把胸罩和内k脱下来,把自己洗干净。 到最后,她忍不住把内k也洗了。 干净的湿内k,比脏内k要好,况且这鬼地方这么干燥,就算她穿在身上,用不了多久也会干掉。 他再回来时,带来了几颗煮熟的鸟蛋,还有昨天剩下的蛇r。 她没再问他蛋是从哪来的,对他来说,在这种峡谷沙漠里寻找食物,似乎一点也不困难,但她很好奇他是怎么把它们弄熟的。 “焖熟的,昨天我烤r时,把它们埋在火堆下的沙地里。” “你确定你真的是医生吗?” “确定。” “不是兽医?” “不是。”他笑着说。 “你念哪一科?” “外科。” “你应该去当野外求生的教练。”她下了注解,然后吃掉另一颗鸟蛋。 “你若是认识武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边说边啃着蛇r。 “武哥?” “我老板,韩武麒。兰他解释。 “那个说服你转行的老板?” “没错。” “他开意外调查公司之前,是做什么的?” “武哥吗?”他看见她点了点头,笑得更开心的说:“cia的情报员。” 那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当他开始解释那间奇怪公司的成员时,却只是引发她更多的好奇,那在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替她消磨了不少时间。 他们吃完早餐后,弄湿了临时的帽子,带着水继续往南方走。 在沙漠里待久了,恬恬发现,这地方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荒凉,这里不只有仙人掌,还有长在岩壁上,靠着y凉处的湿润水气存活的花草,她看过几只蜜蜂,一只在蓝天上飞翔的苍鹰,好几条响尾蛇,甚至还有一只杵在山崖上,小心翼翼盯着他们的美洲狮。 它没有攻击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 许多动物、植物和昆虫,都躲藏在峡谷岩壁的缝隙中,靠着一点点的水过活。在凉爽的早晨和黄昏,更常看见它们的踪影。 第三天的傍晚,她还在他找到的另一处水源附近听见青蛙在叫。 并不是每一天他都能为两人找到遮蔽处过夜,但她不再那么惊慌害怕。 我会保护你。 他这么说,也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诺。 沙漠夜晚里的天空,星子满布,她可以看见一整条的银河,就在她头顶上方。 当硕大如白璧圆盘的月亮出来时,更是将一切染成浅浅的银白色世界。 那真的好美好美。 他和她在满天星斗的夜空下做a,月华洒了两人满身。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觉得她是美丽而性感的,即使在她因为日晒而受伤脱皮,发尾干燥分叉时,他依然不吝于安慰称赞她。 每当她疲倦万分、举步维艰时,他仍有办法逗她笑。他会在她走不下去时,告诉她,关于他那些神奇同伴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身上的疼痛。他教她认识沙漠里的植物、动物,他甚至教她生火、抓蛇、寻找水源,还有从星空辨认方向。 他们尽量在黄昏和清晨移动,日正当中时,则会找有遮荫的地方休息。 几天下来,她已经开始学会欣赏这原始的旷野荒漠,学会用他的视野去看这个广阔的世界。 她的身上除了水泡,还多了好几道擦伤,但她已经不再像第一天那般懊恼与沮丧,他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在这个寂静又热闹的严苛世界里,一切都变得简单。 能够生存下来,让她每天都怀着感恩的心吃饭、喝水、睡觉,还有做a。 她应该会觉得疲倦,但除了第一天之外,他并未疯狂的赶路。每当夜晚来临,吃饱喝足后,和他在一起做a变得十分自然,他们总是相拥在一起,互相取暖、聊天。 因为夜晚很长,他和她从儿时的趣事、爱吃的东西,到各自工作的内容,几乎无所不聊。 “克拉克警官说,你专门为豪宅做虚拟的室内设计?我一直很好奇,什么叫虚拟的室内设计?你不实际施工吗?” “你逛过刚建好的屋子吗?全新的,刚刚落成的新房子。” “嗯。” “里面有什么?” 他想了一下,然后领悟,“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错。”她躺在他怀里,任他握着自己的小手,看着满天星斗。“里面什么都没有,刚建好的新屋,空荡荡的,连说话都会有回音,就像一座空坟,刚建好的豪宅就更像了。就算是放了家具,感觉还是冰冷生硬。” 他点头。 “我的工作,就是协助人们想象住在里面的样子。我不只做室内设计,我还虚拟住在里面的人。我和建设公司会假设要把屋子卖给哪一种类型的客户,然后把它设计成那类人想要的样子,我会故意弄乱屋子里的摆设,加上人们在里面生活的感觉,看过的报纸、喝到一半的果汁、玩到一半的棒球等等,那让人们更容易把那些豪宅想成一个居住的地方,而不是没有生命的钢筋水泥。” “我懂了。” 她挑眉,回头。 他微笑,看着她道:“你把它们变成一个家。” 她愣住了。 “你把冰冷的水泥,变成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过。 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她楞楞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胸口微热,莫名紧缩着。 “那需要很好的想象力。”他说。 “那只是因为我曾经住在那种屋子里。”她转过头,试图压下上涌到眼眶的水气。 他的大手,不知何时,从后环住了她,抚上了她发热的心口。 “你想念那种大屋吗?” “不。” “但你想念你的父亲。”他轻声开口。 她沉默着,喉咙紧缩,好半晌才有办法说话。 “他从来不曾记得我的生日,曾经有好几年,我一整个星期和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曾超过两个小时……” 她苦笑,“但我的确想念他,以前我总是气他不来参加我的活动,我只在乎自己的事,我任性妄为,爱耍大小姐脾气,却又自以为是,觉得全天下都对不起我。可是那时候,我有专属的厨师、私人的保镖,每天还有司机开车送我上学,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来讨好我,所以我跑到美国来念书,自以为可以靠自己生活。直到父亲过世,欠下大笔债款,我才晓得,原来我还是在依靠他,我所吃的、用的、穿的、住的,甚至是缴的学费,都是父亲替我处理好的。” “你是个大小姐?”他真的看不出来,这女人之前坚强的像铁锤都敲不弯的钉子。 “曾经。”她苦涩的笑着说:“曾经是个大小姐,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爸一走,公司破产,就什么都没了,我在瞬间变得一无所有。” “你并非一无所有。”他亲吻她的额头,指出重点:“你父亲供给你富裕的生活,那培养了你好的眼光和品味,你又靠着那些基础,加上了自己的努力和感性,才成就了现在的事业,不是吗?” 她又是一楞,喃喃说着:“我没有这样想过。” “你父亲留给你的,比你想象的多更多。”他扯了扯嘴角,“我也是在好几年之后,才发现,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像他们。吃东西的喜好、做事的方式,甚至说话的口气,都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像我们的爸妈。” 恬恬迟疑了一下,才承认,“或许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今的她,确实和她父亲一样是个工作狂。仔细回想起来,她也和父亲一样,不是什么很好相处的人。她总是有话直说,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会据理力争,完全不给人面子。 她咬着嘴唇,反省了起来,“老天,我希望我没变得和他一样,说话那么讨人厌。” 她回头拧眉问他:“我有吗?” 他挑眉,“在警局里吗?我想想那位警员是怎么说的。”他拧眉想了一下,然后板正脸色,看着她,压低了声音,学着那名员警,诚惶诚恐的道:“是的,郝小姐,我们会立刻去查清楚。抱歉,郝小姐,克拉克警官还需要您多留一阵子。不,郝小姐,我们并未把你当成嫌犯。对不起,郝小姐——” “够了、够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满脸通红。 他笑着拉下她的手说:“我差点以为你是那家伙的上司。” “该死,我真的很得理不饶人,是吧?”她尴尬的看着他问。 “其实也不能说是你得理不饶人,我想一方面是因为你的确问到了重点,另一方面,你有一种气势,让人不自觉会照着你所说的去做。” “有吗?”她狐疑的挑眉,“我怎么觉得这种毛病是你的专长?” “什么毛病?” “指使别人的毛病啊。”她眯起眼,戳着他的胸膛,“我们这几天,不都是照着你的意思在做吗?” 他把双手搁在脑袋后,志得意满、嘻皮笑脸的看着她说:“那是因为我是对的!” 她瞪着他,“曾剑南先生,你不懂得什么叫谦虚吗?” “我没学过那个字。” 阿南挑起眉角,笑笑的说,回答得毫不客气。 他那半点也不害臊的痞子样,让她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这个无赖。” 她笑着拍他的胸膛,却被他抓到怀中,啃着她的唇瓣,笑着说:“偏偏你就喜欢我这个无赖啊。” 恬恬俏脸一红,伸手推他,“谁——” 她才吐出一个字,他已经笑着以吻堵住了她的嘴,伸手撩拨她的欲望。 这男人真的是个无赖。 这几个晚上,他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探索她的身体,发掘连她自己都不晓得的敏感处,他知道每一种会引起她颤抖的方式,亲吻爱抚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很快的,她就无法再继续思考,只能紧紧的攀着他,任他带她推着她,直达那燃烧着七彩的天堂。 性a是最好的安眠药。 做完爱后,她总是很快就睡着,但这一次,她却迟迟无法入睡。 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着。 他照例睡在外侧,强壮的?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可爱大贱男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做完爱后,她总是很快就睡着,但这一次,她却迟迟无法入睡。 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着。 他照例睡在外侧,强壮的手臂环着她。 这里只是一处稍微往外凸出的山岩,虽然不能挡风,但十分干燥且宽敞,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出没,他用干枯有针刺的树丛,在通往这边的地方,做了简单的围篱,防止响尾蛇爬过来。 所以她应该可以安心的入睡。 但她却睡不着。 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她不断的想到他今晚所说的话。 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那是她心底深处,最私密的渴望。 她从来没和人说过,他却知道。 这个男人总是能一针见血的看见问题所在,他聪明、强壮、幽默,还有坚强的意志力,而且脑袋非常清楚。糟糕的是,在这几天中,他一点一滴的穿透了她的防卫,占据了她的心。 身前的男人,不断散发着热气。 他身上的淤青已经开始消退,她看着这个勇敢的男人,心口不由自主的紧缩着。 她害怕自己已经开始爱上他。 从来没有人让她如此着迷,她才认识他五天,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他一辈子了。 这或许只是暂时的迷恋,她曾这么想过,危机下产生的激情,总是不长久的。 我会保护你。 或许等到两人回到文明地,对他来说,这一切就会随风逝去。 但,她知道,她不会忘的…… 轻轻的,她将小手印在他的心口,感受他胸中心脏有力的跳动,缓缓的闭上了眼,即使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激情,她知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曾经在荒野里,保护着她的男人。 “你看。” 天才亮,她就醒了。 他永远醒得比她更早。 他弄来昨晚剩下的食物当早餐,她则将塑胶袋中泥沙已经沉淀的水,倒进空的宝特瓶里,他昨天找到的水源,是从岩缝中渗出来的,他挖了一个d后,把塑胶袋放在那边蓄水,但水里含沙量比前几天找到的清水要高。 听见他的声音,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回过头,然后看见那美丽的日出。 虽然睡在荒野沙漠,她不是每天都能看见黎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和她也不是都睡在这么空旷的地方。 所以,她没想过那景象,竟是如此震撼人心。 远方的天际,云彩飞扬着,辽阔无垠的大地上,朝阳缓缓从地平线的那一边冉冉升起,先是红色的边缘,然后是金色的轮盘,她眯起眼,不自觉屏住气息。 太阳出来的那一瞬间,风乍起,拂面、扬发。 阳光照耀着眼前的每一个角落,岩山、峡谷、砾漠荒原,世界在刹那间全亮了起来,从灰蒙蒙的一片,变成缤纷的七彩。 迎着早晨的轻风,她仰望着那万丈光芒,胸臆间有种莫名的感动,泪水几乎夺眶。 她看着金色朝阳普照万物,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了解,为什么古人会崇拜太阳。 “很美,对吧?让人想崇拜太阳。” 可恶,她要哭了,这男人为什么总是拥有和她同样的想法,仿佛他是她从一开始就遗落在这世上的另一半灵魂。 他从后环抱住她,和她一起看着前方那动人的黎明朝阳。 恬恬哽咽着,不敢回头。 风很快就会将她脸上的泪水吹干,但在那瞬间,她知道,就算泪干了,也无法掩饰她早已爱上这个男人的事实。 前方的景色,因泪水而模糊,但她仍看见了那条在朝阳下闪闪发亮的银带,和银带两旁如宝石般翠绿的草地。 她感觉到他的身躯一紧,知道他几乎和她同时看见它。 那是一条河,很大的河。 虽然因为遥远的距离,使它细小的有如银丝,但她知道它一定非常大,才能在这荒野中,喂养滋润出两旁翠绿的草地和树丛,才能让她在这么远的距离看见它。 昨天他带着她找到这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所以才没发现那条河,但他一定知道,到高处能找到行进的方向,才会带着她往上爬。 他一直都是对的。 她应该要感到兴奋,有河水的地方必有人家,他们终于走出了这荒漠,但她却只是紧紧的握住他环在她腰上的大手,竟有一种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的妄想。 她没有开口,他也没有。 他只是和她一起站在那突出的山岩上,看着那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闪闪发亮的河。 第八章 那是科罗拉多河。 回到文明世界的路,和在沙漠中的那几天相比,快得就像一眨眼。 他们爬下了山,绕过岩山,穿越土丘、开满小花的山谷,走过从枯黄的灌木丛到逐渐变得翠绿的矮树丛。他和她顺着河流往下游走,还没到黄昏,就看见了房舍。 住在屋子里的夫妻,头发已经花白,肥胖的丈夫看起来就像穿着吊带裤的肯德基爷爷,他老婆则瘦得像竹竿,从头到尾板着脸。 和蔼可亲的肯德基爷爷拿着猎枪对着他们这两个陌生人,但那女人在看见他们狼狈的模样,听到他们迷路的遭遇时,却立刻送上了奶油面包和热汤。 她想她一定很像难民,长发披散的阿南看起来就很像。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桌上的食物,阿南和对方借了电话,她则帮忙收拾餐盘。 这几天老是在吃蛇r和鸟蛋,她真的觉得那一餐美味得不得了。 老妇人问了她一些这几天如何生存下来的问题,她强提起精神回答,但很快就开始昏昏欲睡。 她不是很记得后来的事情,只隐约记得她睡着了,阿南抱着她上了车,有人在和他说话,她实在太累,甚至睁不开眼,却感觉到城市的喧嚣和灯火。 “这里是哪里?” 他抱着她下车时,她曾醒过来一下下,低喃着问他,却因为太过刺眼的灯光而再次闭上眼。 “饭店。”他说。 她没再多问,她太累了,而他还在,那比什么都让她安心。 恬恬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只知道半梦半醒间,看到他在讲电话。 “麦德罗博士……绑架……犹他州……在盐湖城附近……” “逃走……沙漠……拉斯维加斯……饭店……1506号房……” 她想开口问他在和谁说话,却没力气,只是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恍惚中,她只知道自己曾在半夜爬起来上厕所,然后又爬回床上,他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占据了一半的床位,这男人和她一样又脏又臭,但她还是钻进他怀中,重新入睡。 柔软干净的床铺,该死的舒服,她完全不想再醒过来,但食物的香味让她睁开双眼,他叫了房间服务,还放了洗澡水。 “你必须吃点东西。”他把早餐送到她嘴边。 他扬着嘴角,眼里却有着她不曾错认的火热欲望。 她和他一起吃饭、洗澡、做a、睡觉,然后再次做a。 他和她之间,有太多的事应该说清楚,但她暂时还不想思考,她只想享受这一切,吃不完的食物、温暖的洗澡水、干净的床铺和衣服,还有美好的性a。 他和她做a,缓慢而温柔,粗暴而激烈,在床上,在浴室里,甚至在餐桌和沙发上。 她和他都不想说话,只是沉溺在其中,感觉对方的体温,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喘息。 他没有用保险套,她也没有要他用。 她想感觉他,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记得他。 当他抱着她再次回到浴室,在打开的莲蓬头下,将她压在墙上,深深的埋入她身体里时,她领悟到一件事。 她想要他的孩子。 温热的水淋了两人满身,他抱着她,让她的长腿环着他的腰,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体里冲刺,她承受着他的激昂,泪水迸出眼眶,在达到高c时,忍不住紧紧的攀着他,脱口告白。 “我爱你……” 他浑身一震,眼神炙热而专注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她可以看见他眼里的惊讶,她不应该说的,但她却还是捧着他的脸,吻着他的唇,“我爱你。” 他震慑不已,然后再一次深深的冲刺进她柔软火热的娇躯,几乎在同时,她可以感觉到他肌r的收缩,感觉到他将生命注入她的身体里。 他还在喘气,她也是。 他将脸埋在她肩头,舔吻着她肩上的水珠,他仍拥着她,她也依然攀着这个男人,他喜欢肌肤相亲贴在一起厮磨的感觉,做a后他总是会抱着她,感觉欢爱的余韵,她也喜欢那种无声却亲匿的感觉,直到现在。 沉默,在浴室蒸腾的空气里蔓延。 热水依然不停的从莲蓬头里洒出,滑过他披散在肩上的发、黝黑的皮肤,和强壮的背。 她可以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着,他的则如以往一般应和着,但一切却不一样了。 她不应该说的,她应该让事情顺其自然,让他送她回洛杉矶,他则假装会和她联络,然后礼貌的告别,他和她或许会互通一、两次电话,然后自然而然的分手。 事情似乎应该要这样进行,那对他们两个都会比较好。 他说过,他的公司在台湾,她的事业则在洛杉矶,他和她的生活天差地远,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意外交错的过客。 沉默,和白茫茫的热气一样,继续充塞在空气中。 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 她喜欢他在她身体里的感觉,充实而火热。 但他离开她了,慢慢让她滑下了他强壮的身体,脚踏实地的站在地面上。 他伸手将水关了起来,她盯着他赤l的胸膛,只觉得想大声的痛哭一场,但久违的自尊再次浮现,她深吸口气,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回去。 “我——” 他开口,却被她打断。 “拜托,什么都不要说。”她张嘴,唇瓣却在颤抖,她迅速的说完这句话,匆匆转身离开浴室,却被他抓住上臂。 “恬恬——” 老天,他嫌现在的状况不够尴尬吗? 她不敢抬头,怕泪会夺眶,她真怕他会追问,或说出任何同情她的话。 幸好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们必须谈谈。”他说。 她不想谈,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他,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放开我。”她颤声开口。 敲门声又急又快,他咒骂一声,却还是如她所愿的松开了她的手,抓了条大毛巾围在腰上,穿过小客厅,走去开门。 恬恬抓了件浴袍,包住自己,却听到他打开门,凶狠的问。 “什么事?” “尼克·曾?” “我是。” “我是山姆·尼尔警宫,你被逮捕了。” “逮捕?嘿——” 恬恬闻言一楞,匆匆奔到卧房门口,却看见他被两名员警抵压在门边,铐上了手铐,其中一名刑警还背诵着那千遍一律的米兰达规则。 “你涉嫌杀害艾玛·汤森,以及约翰·华克,我们现在以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力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政府会为你找个律师。” “这是怎么回事?”她脸色苍白的瞪着门边的三个男人,他们同时抬头看她。 “你是?”那位警官瞪着她。 她看见他眼中的狐疑,也看见他瞪着她身上穿的浴袍。 “郝恬恬。” 这句话不是她回答的,门外走进另一名警官,是侦办艾玛案子的刑警,克拉克警官。 “她是艾玛·汤森谋杀案中的目击证人。”克拉克一脸疲倦的看着她说:“郝小姐,很抱歉,恐怕我们必须请你再到警局一趟。” “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开玩笑吗?”她抓紧了浴袍,震惊的瞪着他。“艾玛·汤森我知道,那个约翰·华克是谁?” “约翰·华克是艾玛大楼的日间管理员。” “日间管理员?”她血色尽失的看着那个像是几日没睡的警官,完全无法思考。 “没错。” “有什么证据?” “我们在曾先生在洛杉矶入住的饭店房间里,找到了他犯案的凶枪。” “凶枪?” 看着那被铐上手铐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她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开口,甚至没有争辩,只是看着她,然后讽刺的扬起了嘴角。 下一秒,他被那员警强行押了出去。 她瞪着那扇门,只觉得全身发冷,然后开始生气。 她是坐警车回洛杉矶的。 但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再次以自由身离开了警察局。 虽然一度怀疑她可能涉案,根据警方的说法,她有可能协助曾剑南共谋杀人,但就像第一次一样,她始终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艾玛被杀的那一整天,她一直都在另一边的豪宅现场,协助建商售屋,有太多人证明她一直在那里,除非她会分身,否则不可能协助他谋杀艾玛。 所以他们放了她。 克拉克警官陪着她走出警局,“你那天深夜打电话给我之后不久,我们就在约翰·华克家附近,找到了他的尸体。我联络不上你,找到你家才发现你失踪了。我发现事情不对,申请了他饭店房间的搜索票,才在里面找到凶枪。” “如果他是凶手,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因为你打了电话,记得吗?我知道他去找你。他去找你,是为了探你口风,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他恐怕会当场杀你灭口。他大概也没料到后来会被人绑架。” “那些绑架我的人是谁?” “你只是被他牵连,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他客气礼貌的说,语气一转道:“但也许我们该感激他们,不然他恐怕会及时销毁那些证物。” “他救了我很多次。”她说。 克拉克警官迟疑了一下,才道:“你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听得出他含蓄的暗示,她长得不错,那男人只是把她当成逃命时,方便好上免钱又自愿的妓女。 “他为什么要杀艾玛?”她知道自己这么问,看起来就像不肯相信自己会那么蠢,不断为杀人犯男友找理由的女人,但她就是没有办法不去问清楚一切。 “为了钱。尼克·曾父母过世后,有段时间曾住在艾玛家,我想他们之前交往过,艾玛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他。” 站在警局门口,克拉克叹了口气,真诚的道:“我很抱歉。” 她脸色苍白的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克拉克同情的拿出一支钢笔和小本子,在纸上写下一串地址和电话,然后撕下那一页给她,“这是一位我认识的心理医生,去找她谈谈,我相信你会好过一点。” 她看着眼前这位警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白痴。 恬恬手脚冰冷的接过那张纸条,冷静的抬起头,看着高大的警官说:“很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克拉克将钢笔和小本子放回西装的内侧口袋里,扬了扬嘴角。 “你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开口安慰她,但眼前这男人的同情,一点也没有办法让她觉得好过一点。 “我送你回去?”他问。 她身上没有钱坐车,老实说,她连现在穿的衣服,都是某位好心的女警借她的,但她仍是强扯出微笑拒绝了这个男人。 “不用了,谢谢你。” 朝他一颔首后,她转身下楼离去。 警方的侦讯仿佛永无止境。 他们说得没错,他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 那天中午和艾玛吃过饭后,他的确也和艾玛回到了家,警方后来找到证人看到他进门,却没人看到他走出来,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日班管理员已经死了。 那个人死得真是他妈的方便。 他为艾玛的死感到伤心,但现在更让他觉得无力而心痛的,却是他被逮捕时,恬恬脸上震惊的表情。 我爱你。 她这么说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好,就好像她就是正确的那个属于他的女人。 他应该要早点和她谈的,但他无法开口要她和他一起走,她的事业和人生都在这个国家,她曾经高高在上,然后被推落谷底,却又再次靠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巅峰。 他为她的成就感到骄傲。 所以他无法开口要求她放弃一切,离开这里和他走。 虽然才短短几天,她却变得像是不可或缺,只要闭上眼,他就能看见她的泪、她的笑,她一边开车、一边对他尖叫咆哮的样子,她又累又倦,却还是拚命的跟着他往前走的倔强,还有当他和她合而为一时,她紧紧拥抱他,仿佛他是她唯一依靠的柔弱模样。 我爱你。 他应该庆幸他没有开口,当他被宣布犯下谋杀案时,她震惊而空白的表情,就像一把刀,狠狠的c进他的胸膛,戳得他心口痛得鲜血直流。 他告诉自己这样也好,对她来说,把他当成坏人,可能是最好的方式。 警方会放她走,如此一来,那些绑架他们的王八蛋,就不会认为她和他是一伙的,她可以安全的留在洛杉矶。 他知道她唾弃他,他保持沉默时,就知道了。 她为什么应该相信他呢? 回到警局后,事情变得让他更加百口莫辩。 艾玛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他,他的指纹被某个陷害他的王八蛋,弄到了那把杀死约翰·华克的凶枪上。 看到那些证据,连他自己都会认为他是警方所说,那个把高剂量的海洛因,施打在艾玛的身体里,又故布疑阵,谋财害命的前男友。 嘿,那把枪和该死的针筒,甚至还在他饭店房间的衣柜里。 她凭什么相信他? 瞪着前方的铁栏杆,他再次讽刺的扬起了嘴角,却无法抚平心中那如刀割针刺般的痛。 刚被带离侦讯室时,他隔着窗户看见她走出了警局,在大街上的她,看起来娇小又脆弱,但她重新挺直了背脊。 我爱你。 他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住胸中的郁闷,却压不住想拥抱她的渴望。 至少她安全了。 他闭上眼,告诉自己。 就算她会恨他,就算他会被她唾弃,就算她以为自己被他利用,都没有关系。 她安全了,那才是最重要的。 她挺直了背脊,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会振作起来的。 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却忍不住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我爱你…… 那颤抖的声音,该死的让他想哭,却又莫名的安慰了他。 所以他任那声音一再重复,折磨、虐待、温暖的抚慰着他。 我爱你…… 洛杉矶的夕阳蒙蒙的。 她一路走到之前工作的古董店,和老板借了车钱,拿了自家的备用钥匙,才搭车回家。 那段距离并不算短,但她需要冷静一下。 街上到处都是人,车窗外,被夕阳染红的景物飞逝而过,她看着那一栋栋的建筑,冰冷的双手紧紧交握着。 车子的后照镜里,每一辆车看起来都大同小异。 她漠然的看着车外的景物,却无法控制手心不断渗出的汗水。 计程车开过一条又一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一路开到她的公寓大门前。 她付了钱,开门下车。 前方四层楼的高级公寓,成ㄇ字形,墙上刷着洁白的油漆,锻铁大门后的中庭,种着像扇子一般的棕榈,提供了公寓成员的隐密性。 她住在前面这个ㄇ字右前方的三楼,那天晚上她打开的窗子,依然是开启的,米黄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阵阵飘动。 她抬头看着那扇窗,然后回头看着这条热闹的街。 大街上,车来人往,对面有家面包店,转角有处杂货铺。 那天晚上,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下来查看,或是报警。 她的邻居,都很冷漠。 曾经,她也是那冷漠的一群,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她被艾玛的凶杀案吓到,如果不是因为他认识艾玛,如果不是因为他刚刚才走出她的房间,她怀疑她会冲动的跑下来救他。 他讽刺的笑容蓦然浮现,教她心口一痛。 那个该死的男人。 紧抿着唇,她抛开杂乱的思绪,快速的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走上楼。 她的房门外被贴上了刺眼的警用黄色胶带,她扯掉它们,开门走进去,然后回身迅速的把门锁上。 夕阳从敞开的窗户透进,窗帘随风飞扬着。 因为开着窗,屋内的空气并不难闻,但吧台上蒙了一尘细微的灰。 吧台上的桌历仍停在七天前,她瞪着它,她才离开一个星期,但感觉上却像是离开了整整一年。 她打开吧台下的小抽屉,他的名片仍被放在最上层。 红眼意外调查公司。 曾剑南。 她把它拿了出来,放在吧台桌面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马克杯,打开冰箱,拆开一盒未拆封的果汁,一边将果汁倒进杯子里,一边拿起电话,拨了上面公司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响。 她放下果汁纸盒,伸手拿起因为被倒进冰冷的果汁,已经开始冒汗的玻璃杯,凑到嘴边。 就在这时,有人将电话接了起来,她张嘴欲言,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就听到话筒那边的人抢先开了口。 那是个男人,他的口气轻松自然,但他并未说一般公司总机会说的话。他没有说,红眼意外调查公司你好,也没有说,我可以为您服务吗? 他只是亲切和蔼,甚至是语带笑意的说了一句,让她寒毛直竖的话。 “要知道,艾玛是被谋杀的,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喝那杯柳橙汁。” 她在瞬间冻住,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他不是说果汁,不是说苹果汁,他说的是柳橙汁。 柳橙汁,而且还是中文。 她一手紧抓着话筒,一手握着装着橘黄色橙汁的玻璃杯,然后慢慢、慢慢的将那杯柳橙汁放下来。 “你是谁?”她环顾四周,然后走到窗户旁边查看。 “韩武麒。” 她听过这个名字,他是那个被阿南称做武哥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你不用忙了,我不在对面。” 僵住,慢慢转回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领悟到一件事,她被监视了。 停顿了两秒,恬恬才慢慢开口。 “我打的是国际电话。” “我把公司电话转接到手机上。”他笑笑的说:“免得阿南那王八蛋打来时,又只能留言在答录机上。” 她深吸了口气,问:“你在哪里?” “你家隔壁。” 恬恬抓着无线电话的话筒,走到门边打开门,走廊上,隔壁的房门口几乎同时打开,一个身穿夏威夷花衬衫和卡其短裤的男人,同样拿着无线电话,抬手和她打了声招呼。 “嗨。”他微笑,一脸亲切无害的模样。 “你在我房里装监视器。”她不爽的瞪着那个陌生男人。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说。 她非常确定这种事是违法的,但这男人脸上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突然间,她知道曾剑南那家伙为什么会跑去加入这男人的公司了,他们都是无耻的无赖,为达目的,完全不择手段。 她瞪着他,然后按掉了通话键。 “我现在只好奇一件事。”韩武麒挂掉电话,抓着电话抵在腰上,搔了搔这几天下巴冒出来的胡碴,扬眉看着她问:“你为什么打电话到红眼?” 她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报警,但那在半个小时前,当她走出警局时,就已经不是选项了。 她早已作了决定。 所以,纵然这男人看起来就像个跑错地方度假的地痞流氓,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我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第九章 “因为我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她简单又明了的回答,倒是很出乎韩武麒的意外,他呆了一呆,只听那个娇小的女人严正的往下说。 “我知道谁是凶手,只是不清楚他是怎么做的,我没有办法冒险报警,所以才选择打电话给你。” “为什么?” 恬恬挑眉,她以为她回答的够清楚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报警,算了,我想我大概猜到是为什么了。你刚从警局出来,你不能报警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不信任警局里的人,对吧?”他问了一个问题,却没有等她回答,只道:“对了,你可以过来说话吗?我不喜欢你的房间。” 她再一愣,开始怀疑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 见她不动,他叹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的解释。 “你的房间是角间,到处都是窗户,它只差没在上面钉一个‘欢迎参观’的木牌而已。如果有人在看的话,相信我,随便找个人到附近高一点的地方,就可以清楚看见你在屋里干什么,那甚至不需要用到专业人士或那些贵得要死的高倍数望远镜。” 他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朝他走去,那男人却在她进房后,关上门时,依然在碎碎念。 “有人说过你话很多吗?” “有。”他笑咪咪的说:“我老婆。” 她真不应该希望他会觉得不好意思,阿南都不会了,这个当初重伤在床,却还不忘游说挖角员工的男人又怎么会? 恬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走进客厅。 “抱歉有点乱,我们这几天忙着找你和阿南,没空打扫。”他走到沙发前,一p股坐在偌大的三人座上。 “我们?”她好奇的问。 “我和我老婆。”他从桌底下拿了瓶汽泡式的矿泉水给她。“她去买晚餐了,等一下就会回来。” 他的房间很暗,客厅里唯一的窗户紧闭着,窗帘也被拉上。沙发前的桌上,有着一台笔记型电脑,她看见萤幕上有四个画面,其中有两个是她的屋子,客厅和卧房,另外两个是公寓的大门和后门。 面对卧房的门关着,但她可以从底下的门缝中,看见里面同样没什么光线。 “你为什么说我不该喝我的柳橙汁?”她问。 “你的柳橙汁是纸盒装的。”他看着她说:“艾玛是被人以针孔施打高剂量海洛因,昏迷不醒后,才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死亡的,而你已经离开一整个星期了,任何人都可能溜进去下毒。” 所以他才买了一整箱玻璃瓶装的矿泉水?这的确是个好方法,玻璃瓶针穿不过去,一般的针也刺不穿金属瓶盖。 “我以为那是警方尚未公开的案情?”她接过未拆封过的矿泉水,却没了喝水的兴趣。 “警方已经公开了。”他敲了两下键盘,把萤幕转过去面对她,显示报社的网页给她看。“阿南早在好几天前就已经被通缉,多亏了我,警方只找到他几年前的照片。” 网页上那男人的照片,看起来比现在清秀俊帅许多,当时的他还是短发,看起来活像偶像明星。 但是真正让她吓一跳的是报社所下的标题。 情杀?!艾玛非自杀! 华裔天才外科医生误入歧途。 天才外科医生?他是天才?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就被人打开,一个女人抱着一袋面包,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她,那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我老婆,封青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手为两个女人介绍,“隔壁的屋主,郝恬恬。” 封青岚抱着纸袋上前,朝她伸出手。 “你好。” 恬恬放下矿泉水,握住她的手,“你好。” “嘿,老婆,有个好消息。”韩武麒笑看着这两个女人,“恬恬说她知道谁是杀人凶手。” 小岚一愣,挑眉直问:“你知道?你不认为凶手是阿南?” “不。”恬恬看着她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他是凶手,但他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应该忍住后面那句讥讽,但她之前已经在警局里忍得太久了。 依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闻言咒骂了一声,他老婆却扬起了嘴角。 “我说了她是聪明的女人。”青岚朝老公伸出手,得意洋洋的说:“拿来。” “可恶。”他掏出口袋里的一百块美金,无奈的看着她问:“你怎么会相信阿南那个痞子?” 她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 “你们拿我打赌?” “监视一间空房子和整个警察局是很无聊的工作,只是打发时间用。” 说是这么说,那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的女人却迅速的把钱收起来,看着她道:“你有怨气,让我猜猜,你喜欢我们家阿南?” 这女人话题跳得太快,她被问得措手不及,俏脸红了一红。 封青岚挑起了眉,“你爱上他了?” 恬恬一僵,这女人未免也太敏锐了,她尴尬的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不是重点,我想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抓到凶手,让他从牢里出来。” 青岚看着她,然后点了下头,放过了她。 “没错。”她把食物交给快饿死的老公,然后叉着腰,看着眼前这娇小的女人,微笑道:“那好吧,你为什么认为凶手是克拉克?” 她再一呆,“你怎么会……” “我在那里,你一出来,我就跟着你。你在警局门口前,和克拉克说话时,突然变得非常僵硬,还拒绝了他送你回来的建议,宁愿穿着身上这套至少大了两号不合身布袋在路上走上好一段路,去和人借钱坐车,还一直盯着后照镜,我想如果你突然有了结论,恐怕是因为想通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对吧?” 恬恬浑身一阵发冷,脸色惨白的看着这个女人,“我希望我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你没有,至少那名警官并没有一路跟着你,除了我之外,我并没有看到有人跟踪你。”阿岚在老公身边坐下,一边接过老公递来的三明治,一边看着那面无血色的女人,“他暂时还没起疑,不过那不表示之后他不会来杀你灭口。” 韩武麒狼吞虎咽的吞下了一个包着奶油的小圆面包,瞅了她一眼,然后也分给她一份面包,问:“你看到了什么?” 这对夫妻一副轻松自然的模样,虽然他们的设备看起来很简陋,但他们似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他们显然很关心那个家伙。 “钢笔。”她接过那个面包,然后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那对年轻的夫妻道:“克拉克警官拿着一支手工订制的古董钢笔,我认得那支钢笔,它有着特殊的牡丹花纹,那是我替艾玛找的,上面还有制作者的落款,我相信全世界只有一对。” “那有可能是艾玛送他的。”韩武麒提醒她。 “那是夫妻笔,非常昂贵。”她解释道:“原主人有一段非常浪漫的爱情,艾玛非常喜欢,她不可能轻易送人,除非……”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她的猜测说出:“除非对方是她的情人。” 封青岚一愣,“但克拉克警官结婚了。” “所以他不是疯狂的影迷,就是和艾玛搞婚外情的地下情人。”韩武麒叹了口气,咒骂了一声,“该死!我怎么想都觉得是后者。” 恬恬吸了口气,谨慎的道:“我不确定我的假设对不对,但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所以案子才交给他负责,他原本是要以自杀案做结,却因为我和阿南的质疑,让鉴识员决定除了一氧化碳中毒的检验之外,另外仔细检视艾玛血y中的药剂成分与含量。” 她的假设不无可能,青岚坐直了身子,“你和阿南让他紧张了起来,所以当他接到你的电话时,就决定要处理掉你们。” “等等!”韩武麒咬着面包,飞快的敲打着键盘,然后抓下面包道:“警方的档案说,约翰·华克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你几点打电话给他的?” “两点二十五分左右。”她吸了口气道:“阿南是在那时来的,但那只表示克拉克可能和阿南一样有嫌疑,约翰·华克死亡的地方,在我家到警局的途中。” 青岚一弹指,“那家伙还是有可能从警局赶来,在途中杀了约翰·华克,然后再到你家,他甚至可能刚好撞见你和阿南被绑架,于是决定干脆嫁祸到阿南身上,他大概觉得你们两个不可能会活着回来。” “这些都只是假设。”韩武麒提醒老婆,“我们需要证据支持证明这个假设。”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封青岚看着她,微微一笑,“不过那需要你的帮忙。” 刚把另一个奶油小面包塞进嘴里的韩武麒呛了一下,他咳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气来,看着老婆道:“我怎么觉得阿南不会喜欢那个办法。” “他喜不喜欢不是问题。”封青岚把长腿跷到桌上,双手交抱在胸前,看着恬恬,挑眉道:“他现在人可不在这里,对吧?” 她说得没错。 那该死的家伙不在这里,他自己放弃了发言的权利。 恬恬放下面包,直接开口询问。 “你要我帮什么忙?” 封青岚开心的扬起嘴角,然后倾身和她把那个办法说了出来。 警方的侦讯室,还是老样子。 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了。 噢,还有门上透明的玻璃,那是为了怕嫌犯被殴打而设置的。 这是个人权至上的国家,警方不能对他动粗,或动用私刑,当然也有例外啦,如果那两个在门外站卫兵的员警稍微再靠拢一点,就算里面这两个警官要把他抓起来抡墙,恐怕也没人看得见。 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来这个房间究竟是第几次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他知道他没有杀人,可惜侦办的警官并不这么认为。 “尼克,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枪上有你的指纹、针筒在你房间搜出来,你何不直接认罪,省了大家的麻烦,也许我们还可以替你和检查官说说情。” “我没有杀艾玛。”他重复那句说了几百遍的话,看着这两位警官道:“你们和我一样清楚,针筒和枪可以嫁祸,我的指纹同样可以被人用技术转移,我敢和你们打赌,那两样证物上面,没有一丁点我的皮屑和dna。光靠一枚指纹是没有办法定我的罪的,你们必须再努力一点。” 其中一名年轻的刑警恼火的站了起来,抓住他的衣领。 “你这个王八蛋!” 他整个人被扯了起来,铐着手铐的双手,砰的一声撞到桌缘,那真是他妈该死的痛! “吉姆!住手!”克拉克伸手阻止同伴。 吉姆忿忿不平的松开了手。 “你出去冷静一下。”克拉克开口说:“去倒杯水来吧。” 狠瞪了他一眼,那位叫吉姆的刑警才不爽的走了出去。 阿南松了松衣领,懒散的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不过这次记得把被钳制的双手放在桌上,免得这家伙等一下也跟着抓狂起来。 “你以为你很聪明,对吧?”克拉克冷冷的看着他。 “不是我以为。”阿南一扯嘴角,“我想很多人都这么以为。” “也许指纹是可以转移的,但现在许多法官还是采信指纹证据。”克拉克放下手边的资料,瞪着坐在对面那一脸玩世不恭的男人,“你也没有办法否认,凶枪和针筒的确是在你衣柜里搜出来的。” “我没有杀艾玛。”他看着这名警官,冷静的道:“她就像我的姐姐。” 克拉克挑眉,讽刺的道:“所以她才立遗嘱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你?” “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阿南说。 “你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克拉克冷笑,“怎么样,和全世界最性感的女人上床有什么感觉?” 阿南眯起眼,“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克拉克却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可爱大贱男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阿南眯起眼,“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克拉克却没理他,只继续讥讽的道:“你这种男人我看多了,小白脸一个,用一张嘴就把那些女人哄得忘了我是谁。艾玛才刚死,你就立刻搞上了她的室内设计师,我真为她感到不值。” 阿南瞪着他,“你为她感到不值?” 他嗤笑了出来,讽刺的看着克拉克,“为她感到不值?值不值是每个人自己心中所评量的,你觉得不值得的东西,艾玛说不定会奉为宝贝。为她感到不值?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只自以为是的猪——” 砰! 他话没说完,那位警官果然跟着抓狂,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掼倒在坚硬的地上,一拳又一拳的扁他。 他坐的椅子翻倒了,他的脚甚至踢歪了桌子。 但是就那么刚好,外面两名员警和应该要去倒水的吉姆警官,仿佛同时变成了聋子,那么大的声音,他们三个却并排在玻璃窗外,始终看着外面,没有一个人转过头来查看。 克拉克的铁拳,不断的如雨般落下,活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妈的,这家伙疯了! 那抓狂的王八蛋用衣襟压住他的颈项,他不能呼吸也喊不出来,只能尽力用手臂挡住这家伙坚硬的拳头,腹部依然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拳。 就在这时,警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这才松开扼住他喉咙的衣领,起身接起挂在裤头上的手机,同时不忘用力踹他一脚。 阿南一边呛咳,一边喘气,痛得差点呕出血来。 那男人却形同无事的讲着电话,然后挂掉电话后,再次蹲了下来,将他抓了起来,几近疯狂的冷笑道:“我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是什么东西,我是艾玛的男人。” 阿南震惊的瞪着他,只见克拉克眯着赤红的眼,一脸狰狞的问:“知道是谁打电话来吗?” 他喉咙痛得没有办法回答,那疯子却冷笑的拍着他的睑,“你新搞上的姘头,郝恬恬。” 什么?! 他喘着气,怒瞪着那家伙,猛地抬头以额撞这王八蛋的鼻子。 克拉克却早已料到,闪了开去,得意洋洋的道:“她说有怪人在她家附近,她很害怕,希望我过去看看呢。我恐怕我过去之后,会发现她因为太过内疚帮助你,已经决定要畏罪自杀了呢,真不幸,对吧?” 一股恶寒从胸腹中升起,教他几乎呕吐出来。 “你他妈的离她远一点!”他火大的开口咆哮,声音却破碎不明。 “宝贝是吧?我现在就去解决你的宝贝。我相信她畏罪自杀的遗书一定会让你被定罪。”克拉克讥笑着,无视他的威胁,只是说完后,起身又踹了他肚子一脚,才喊道:“吉姆!” 站在门外的年轻刑警的耳朵突然好了,立刻回身开门走了进来。 “把这满嘴谎言的变态杀人狂关回牢里!”克拉克高高在上的睨视着缩在地上的他,一脸鄙夷的道:“我绝对会找到证据,看着你被定罪的!” 在晕眩般的疼痛中,他可以看到克拉克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冰冷的蓝眼睛里,透着疯狂。 “起来!”吉姆警官把痛得快吐出来的他,强抓了起来。 克拉克转身走了出去,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阿南全身冒着冷汗,捂着疼痛的肚子喘着气,几乎无法直起身子。 “别装蒜了,你这废物!”吉姆凶恶的吼着。 武哥他们会保护她的,他这样说服自己。 他打电话回去时,是答录机接的,他留了言,他知道小肥起床后会检查留言,他失踪了七天,武哥可能早就已经来了,他知道他们在得知她被放出来后,会去找她,但他们也有可能没和她联络,或那顽固的小女人,因为相信他是玩弄她的杀人犯,而不肯和他们说话。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脑海里飞快的想着。 该死!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那疯子要去杀了恬恬,他不能再留在这里,这些警察不会相信他的! 克拉克当了快二十年的警察,平常就是一副忠肝义胆、为民服务的好警察,他之前还在他桌上看过优良警员的奖章。 要说服这些警察太慢了。 阿南边喘边咳的想着。 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离开这里。 吉姆将他拉出侦讯室,两名员警接手押解他。 他的腹部依然疼痛,但他没咳血,那是好事。他的肋骨完好,大部分的拳头都落在他的腹部和被架挡的手臂上,他的肾脏也ok,他闪过了克拉克对那里的攻击。 从侦讯室到他平常被关的地方,会经过转角的楼梯。 他走过太多次了。 楼梯转角那里有窗户,窗外有七里香矮树丛,然后就是大街,他只要想办法弄到车,设法躲过警方的子弹,活着把车开到她家就行。幸运的话,剩下来的事,追来的警察会做。 那两名员警几乎是架着他走到楼梯那里。 他们不在乎他是不是被殴打过,在办公室里的警察也对他虚弱的状况视而不见,他是全世界男人的敌人,他杀了他们的偶像艾玛! 真是狗屎!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怀疑他会被那两名员警失手丢下楼梯,然后意外跌断他的脖子,幸好他们并没有真的这么做。 所以当他在楼梯转角,突然用力弯腰咳了起来,然后在他们查看他时,出其不意的直起身子,用铐着手铐的两只手像打棒球一样,挥打其中一个人的脑袋,抢走他的手枪,把另一名员警撞得滚落一楼,当他这么做时,还真的感觉有那么一点抱歉。 只有一点。 他停也没停,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转身冲破二楼楼梯转角的窗户,跳了出去。他跌落七里香矮树丛上,然后翻滚了一圈,在大街上站起身子,一辆车在他的鼻头前紧急煞车,差点撞到了他。 阿南抓着紧握在手中抢来的枪,瞄准了那惊魂未定的倒楣鬼,奔到了驾驶座旁。 “下车!”他咆哮。 可能是他头破血流的样子很吓人,也可能是他的手铐强调了他犯人的身分,更可能是他手中的枪,那位开车的男士,很迅速的把车门打开,落荒而逃。 他上车时,枪声开始响起。 他踩下油门,将车子急驶出去。 没有多久,身后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他一路狂踩油门、超捷径,只想尽快赶到她身边。 天杀的,他那天在饭店,就应该和她说清楚的! 人生苦短,他十五岁时就清楚了解到这件事。 窗外的景物快速的飞逝而过,街灯、建筑、人车、子弹,他只专注在一件事上—— 活着赶到她身边,让她也活着! 第十章 电铃响了。 恬恬打开了门。 克拉克警官站在门外。 有些男人越老越帅,克拉克·诺顿就是这种人。 虽然已经四十五岁,但他身材保养得很好,身高超过一百九,肩膀宽阔,胸膛结实。他有着高挺的鼻、湛蓝的眼睛,甚至连他眼角的皱纹,都成了他的魅力。 她可以看出艾玛为什么会喜欢他。 如果他不是结了婚,又是凶手的话,她想她也会觉得他是个还不错的男人。 “谢谢你跑这一趟。”她退开,转身让他进门。 “我去街角看过你说的那辆车了。”他跟在她身后,“那只是一辆空车。” “抱歉,我知道我可能太多疑了,但最近发生的事,让我有点紧张。”她点头,带头走向窗边,拉开窗帘,窗户玻璃上倒映着她苍白的脸,和那逐渐靠近的男人,“那辆深蓝色的福特,从我出警局之后,就一直看到它。” 玻璃窗中的她,看起来就像惊慌过度的小白兔,她没有刻意装出紧张的样子,需要面对这杀人犯,还得套出他的话,真的让她该死的紧张。 “那种颜色的福特到处都有,你看到的可能不是同一辆车。”克拉克说。 “是吗?”她打开窗户,让清凉的夜风吹进来,那让她稍微镇定了些。她深吸口气,转过身,看着他,强扯出微笑,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想我真的紧张过度了。你需要喝点什么吗?茶或咖——”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因为那男人,正拿着枪对着她。 “你的确是紧张过度了。”他微微一笑,亲切的就像邻家大哥。“我并没有跟踪你,我很想和你坐下来喝杯咖啡,但我还有事要忙,到桌子那边去。” 夜风吹着窗帘,扬起了她的发。 恬恬额冒冷汗,她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走,她和青岚都以为他并不晓得她已经猜到了他是凶手,所以才会冒险进行这个计画,她房里的隐藏式麦克风和摄影机,会将一切记录下来。 她想过会有危险,但她更不愿意第二天就看到阿南离奇暴毙在牢里,而且青岚人在隔壁,武哥更是藏在不到两公尺外的卧房里,她很安全,她告诉自己。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克拉克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他仰起下巴,眯起蓝色的瞳眸,火大的说:“我告诉过你,这个案子我们会查,结果你做了什么?你和那个痞子却不断不断的找我麻烦!” 她一眯眼,“你杀了艾玛?” “我没有杀她!”克拉克闻言愤怒的上前,把枪抵在她头上。 “该死,恬恬,不要激怒他。”耳环中隐藏式的麦克风里,传来韩武麒警告的声音。“我马上过去!” “不要!”她在情急之下,脱口阻止武哥。也许她的头被枪指住了,但情况并没有改变,她本来就是要套这个杀人犯的话。 “恬恬,你死了的话,证明他是凶手也没有意义了。”仿佛猜出她在想什么,青岚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来。 她知道,但她受够了这一切混乱。 “如果你没有杀了艾玛,就不要把枪对着我。”她握紧了身后的窗台,脸色死白的瞪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冷静的挑眉问:“你有吗?” “我没有。”他的脸扭曲了起来,激动的说:“她不是我杀的,我爱她!她也爱我!她说过她爱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她说过她永远是我的!我的!但那黄猴子一出现,她就说要分手!都是那黄猴子害的!是那黄猴子杀死她的!” 他倾身对着她低咆着,她可以看见他蓝眼睛里的泪。 那瞬间,她知道这个男人疯了。 她轻轻的开口:“那你为什么拿枪对着我?” “因为你必须死。”克拉克看着她,激狂的脸突然变得很悲伤,他哑声道:“我很抱歉,但你必须死,那样一来,我就可以证明杀人凶手是那只猴子了。那种小白脸,不只骗财还骗色,他玩弄了可怜的你和艾玛,你一定不想他逍遥法外的,对吧?” 他讲话颠三倒四的,逻辑诡异得让人寒毛直竖。 “恬恬。”韩武麒轻声道:“顺着他的话说。” 她想点头,但枪口抵着她的脑袋,她被得往后仰,上半身几乎要探出了窗口,她紧抓着窗框,看着克拉克,开口同意。 “对,我不想让那骗子逍遥法外。” “没错,我们不能让那骗子逍遥法外。”他欣慰的点头,稍微放松了点抵在她额头的枪,他直起身子,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很抱歉,你真的必须死,你只要写下遗书,说明他是害死艾玛的杀人凶手,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让他定罪的。” 在说这些狗p的那瞬间,这男人的脸上竟然浮现了微笑,他义正词严的样子,好像他讲的是什么神圣的正义,她的死是高贵的牺牲。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伸手推开他。 她死命的将眼中的泪回去,天知道他要是看到她情绪失控,会做出什么事。 “好,我写。”她的唇在抖,幸好她的口气听起来还算镇定,“抽屉里有纸笔,我会写你要的遗书,但你一定要让那罪有应得的骗子定罪。” 他闻言,欣然的退了开来,抵在她头上的枪口,虽然不再抵着,却依然瞄准着她。 “照他的话做,去拿纸笔。我已经瞄准他了,但你必须离开他的枪口。经过沙发旁时,我叫你趴下,你就趴下。”武哥说。 她松开抓着窗框的手,因为太过紧张,她的手指僵硬不已。 正当她要往前走时,远处却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克拉克也听到了,他警觉的上前,枪口再次抵到了她头上,一辆车疯狂的转过街角,她慌乱的回头,只看见阿南开着车,朝这边冲了过来。 夜风狂乱的吹着她的发,窗帘几乎飞扬到天花板上。 在那千万分之一秒,她和他对到了眼。 她可以看见他眼里的紧张、惊恐和愤怒。 克拉克抓住了她的手腕,试图将她拉离窗口,他的枪仍指着她的头,抵在她的太阳x上。 就在这时,阿南当机立断做了一件无比疯狂的事。 恬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但他的的确确松开紧握的方向盘,从狂奔急驶中的车子里站了起来,他一脚踩在座椅上,一脚踩着方向盘,上半身则探出了前座车顶的天窗,铐着手铐的双手握着一把警用手枪。 她可以看见狂风将他及肩披散的长发拉直,甚至看见他眉角上的旧疤。 “趴下!”他喊。 她没有办法趴下,克拉克在她的身前,她的手被他紧紧抓住,整个人被卡在窗户旁,既然不能往前弯,恬恬只好往后仰到窗户外,她练了多年的瑜伽,她的身体非常柔软,但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救了她一命。 他几乎在同时开枪。 子弹从她身上呼啸而过,枪响好像也不只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溅到了她身上,还有人在哀号。 她的手自由了,但她却只看到曾剑南那该死的笨蛋,连人带车以惊人的速度飙过了公寓前,然后一起冲进了街尾的公园里。 武哥制住了克拉克,青岚在她开门时跑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留下来,却无法思考的冲下楼,往公园飞奔过去。 远远的,她只看到他的车翻倒了,撞倒了三、四棵棕榈树,车头被撞得稀巴烂,车子的底盘朝上,四只轮子还在转。 她跑到街尾,翻过小树丛,跑到车子旁趴下,朝上下颠倒的车子里查看。 车子里没人,他不在车里,也没有被压成稀巴烂。 敞开的天窗依然是开着的,车前座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开,但他没有被卡在车里,车子里或车顶也没有任何血溅的痕迹。 怕他是被撞车的力道甩了出去,她心慌意乱的起身,欲寻找他,却听到身后上方传来一句。 “嗨,亲爱的,你在找我吗?” 她猛然回头,只看见那个猪头男,身手俐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安然无恙,好吧,也不是那么安然无恙,他落地时,抚着右腹缩了一下,表情扭曲,嘴角甚至还有血痕,但他仍是挺直了身子,对着她微笑。 “你这个疯子!”她瞪着他,脱口就骂:“你不要命了吗?你以为那样做很帅吗?你以为你是特技人员,还是不死之身?你知不知道你可能——” 她话还没骂完,他已经大踏步上前,举起铐着手铐的双手,套住她,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吻她。 “放开我!”她推开他,气愤难平的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招,显然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有效,她那一巴掌,打得可用力了。 但他没有松手,他的手被铐住了,所以只能乖乖挨打。 “你这王八蛋!”她火冒三丈的边打边骂,右手打完,左手再挥过去。 “神经病!”右胸一拳。 “疯子!”左胸一掌。 “猪头!”右脸又是一巴掌。 当她终于停手时,他真的觉得有点头晕,但他仍是开口道了歉。 “对不起,我很抱歉,真的,你别哭了。” 直到这时,恬恬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满脸是泪。 他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哑声道:“对不起,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没有办法,他拿枪指着你,我只能这么做,我爱你,我不能眼睁睁看那疯子杀了你。” “你说什么?”她瞪着他。 “对不起,我很抱歉——” “不是这一句,最后一句!” 他呆了一下,仍是乖乖重复,“我不能眼睁睁看那疯子杀了你?” “这句的上一句!”她凶狠的瞪着他。 阿南一愣,回想了一下,然后才领悟过来。 啊,他的小甜心果然很懂得抓住重点。 他露出大大的微笑,乖巧的说出她想听的话。 “我爱你。” 他话还没说完,四、五辆追了他大半个城市的警车,就在公园旁紧急煞车,车里的员警高举着枪,开口警告。 “尼克·曾,放开那个女人,把手举起来!” 他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看着怀中泪水再次飙飞出来的女人,“我知道我们认识才短短七天,这一切发生太快了,但我真的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 “把手举起来!”警方再次大喊,“否则我们要开枪了!” 叹了口气,他无奈的把依然被铐着手铐的双手举起来,看着她说:“亲爱的,我们真的需要找时间,好好谈一谈。” 两名员警冲了上来,将他压在地上,撞得他的肋骨一阵疼痛。 “shit!”他咒骂一声,却不忘转头继续和她说:“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不是特别帅,但人生苦短,所以你可不可以考虑嫁给我?” 他此言一出,让现场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你说什么?”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爱你,请你嫁给我。”他重复了一次。 其中一名员警回过神来,将他从地上扭了起来,喊道:“这个疯子,把他押上车!” 见他表情扭曲,恬恬忍不住开口斥喝。 “嘿,你们轻一点!” 闻言,另一名员警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小姐,这人是个逃狱的杀人犯!” “他不是!”她火大的指着自己的公寓道:“真正的凶手是克拉克警官!他刚才想杀我,若不是你们抓着的这个男人,我早就死了!” “克拉克想杀你?!”那男人震惊的看着她。 “没错。”她气愤难平的说:“他中了枪,现在还在我屋里!我要是你们,就会立刻派人过去!” 几位警员不安的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老警察出言下令:“去看看。” 两名员警跑了过去,但抓住阿南的警察依然没有放手,只是将他继续往警车拖去。 “嘿,你不能等一等吗?她还没回答我。”阿南不爽的出言抗议,然后匆匆回头专注的对着恬恬道:“我知道时间场合都不对,我也知道你可能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但我们日夜相处的时间,比一般人交往一个月,一星期只能抽空出来吃个两、三餐饭的时间还要久,七天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就算扣掉最后我待在牢里想念你的那一天,还是有一百四十几个小时,够吃几十餐饭,做一百次爱了!” 恬恬涨红了脸,又羞又窘的问:“老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他定定的看着她说:“我在请你嫁给我。” 从来没见过哪位嫌犯,竟然在被逮捕时,还忙着求婚,加上克拉克警官的事情还没明朗,所有的同事又都满脸好奇的等着她的回答,押着他的两名员警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停下了脚步。 活了那么久,郝恬恬还真的没被人求婚过,更遑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些广众,还全都是警察。 这情况真的很荒谬又离谱,但她却没有办法不理会眼前这个狼狈、疯狂,又认真的男人。 “但你不信任我。”她不应该回答他,但她实在忍不住。“我不会嫁给一个不相信我的男人。” “谁说我不信任你?”他拧眉。 她瞪着他说:“你认为我相信你是杀人犯。” “亲爱的,我们才认识七天,不对,那时只有六天。”他捺着性子道:“当所有的人都说我是杀人凶手时,我当然认为你不会相信我!” 恬恬闻言,一把火瞬间冒了上来,“我那时才刚说了我爱你!你把我的话当放p吗?” “不,我没有。” 他回答的是如此温柔,淤青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所以我才会认为,不要把你牵涉在其中,对你会比较好。” 她哑然的瞪着他,喉头一梗,泪意倏然上涌,好半晌才有办法开口。 “那并没有比较好。” “没错,那并没有比较好。”阿南点头同意,“当克拉克把我压在地上,告诉我他要来杀你的时候,我才发现,保护你安全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你娶回家。” “那些绑架犯呢?”她不甘心的问。 “那是商业机密,除非你嫁给我,否则我不能告诉你。”他看着她,叹了口气,正色的开口哀求道:“我知道要你放弃一切,和我一起走,太过分,但我会补偿你的。嫁给我吧?拜托。” 老天,这男人真的很不要脸又无赖。 她咬着唇,泪眼蒙眬的看着他。 所有的人都等着她的回答。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警车的红蓝警示灯不断在闪烁,一名员警从她公寓大门跑了过来,一辆救护车转过了街角。 但眼前最清楚的,却是他狼狈又渴望的脸。 她抹去脸上的泪,却又泉涌出更多。 有太多的理由,告诉她不该答应,有太多的事情,她还不清楚,但她确切的晓得一件事—— 她爱这个可恶又无赖的家伙! 她不在乎她的事业,她不在乎是不是能留在这里,她不在乎她必须放弃一切。她从以前到现在,想要的就一直是一个热闹而温暖的家,在那个家里,有人会爱她、疼她、保护她,他知道她最深切的渴望和梦想,她也知道,这一生,若有他相伴,她绝对不会无聊。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在乎她、了解她。 恬恬扬起了嘴角,当着所有警察的面,满脸是泪的看着他微笑点头。 “好,我嫁给你。” “天啊,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他松了口气,激动的想上前拥抱她,抓着他的员警却没有放手。 “嘿。”他抗议。 那员警无奈的道:“抱歉,你有逃亡的前科。” 阿南翻了个白眼,恬恬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走上前,伸手拥抱那被两名员警架住的男人。 他低头深深的吻着她,才笑着道:“这些人真的有够碍眼。” 没错。 她也这么想,不过没有说出来,那两名警察已经很够意思的把头转到另一边去了。 就在这时,那名老警察听完了跑过来的员警的报告,适时开了口。 “强尼、山姆,放了他,那小姐说的是真的,汤姆说现场有目击证人。” 强尼和山姆很快的松开了紧抓着他的大手,解开了他的手铐。 “目击证人?”阿南一愣。 “是武哥和岚姐。”恬恬眼眶含泪的笑着说:“他们在屋子里。” 他呆了一呆,很快的领悟到一件事。 “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没错。”她点头。 “该死。”他苦笑。 “没错。”一想到这个她的眉头就拧了起来,“我差点被你吓死!” “抱歉。”他又叹了口气道:“但我也真的快被吓死了,相信我,当我看到你和克拉克在窗边的那瞬间,我的心脏都停了。” 那男人含泪的疯狂蓝眼睛浮现眼前,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疯了。”她哑声说:“他是艾玛的情人,艾玛想和他分手,所以他才杀了她。”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抱着她。 “他以为你是艾玛的小白脸。”她在他怀里轻声说。 “我不是。”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悲伤。 “我知道。”她点头,伸手拥抱着他。 “曾剑南。” “嗯?” “我爱你。” 周遭的警察来来往往,蓝色和红色的警示灯在夜空中闪动着,公园附近也开始有人围观,他应该要带她离开这里,去找武哥和岚姐,但此时此刻,他却只能含泪紧紧的拥抱着她。 “我爱你。”他沙哑的道:“我们明天就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吧。” 这一次,她没有再啰唆,只是点头应了一个字。 “好。”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 白色的玫瑰装饰了整个教堂。 那一天,来参加这场盛会的人,挤满了教堂的里里外外。 恬恬看到许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好莱坞的明星和狗仔,几乎全都来了。 当台上的神父开始说话时,身旁的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了他一眼,小手和他的大手紧紧交握。 他挑了一张艾玛年轻时饰演“朵拉”的照片,将它放大,放在教堂的前方。 那个在阳光下捧着一大把熏衣草回眸的女孩,笑得灿烂如花,让人忍不住想跟着她一起微笑。 这是艾玛·汤森的丧礼。 神父说的话让人感伤,她听到身后有不少啜泣声。 艾玛的亲人都已过世,所有的丧事都是阿南一手筹办的,他将它办得盛大、隆重而热闹,甚至特意发了新闻稿。 “她一直喜欢热闹一点。”他说。 那一天,克拉克被打中了三枪,除了阿南之外,其中两枪是武哥和岚姐开的。她的屋子多了三个弹孔,但那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被送到医院的克拉克并没有死掉,他们没有杀了他,但三天后,那男人自己爬起来自杀了。 他们在艾玛位于洛杉矶郊外的豪宅里,找到了艾玛的日记,里面记述着她所有的心情。 不同于克拉克的猜测。 艾玛并不是因为爱上阿南,才决定和他分手。 她会决定分手,是因为克拉克的妻子发现了丈夫的不忠,找上门来。艾玛一开始并不晓得这个男人已婚,当她发现自己伤害了另一个女人时,立刻决定要离开他。 谁知道,克拉克却不肯放手。 看着眼前那张照片中,笑得十分开心的艾玛,恬恬胸中一热,泪水不禁滑下了眼眶。 她和艾玛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她知道。 恬恬真的很遗憾,没有机会更加认识她。 克拉克打定主意要杀掉这个打算离开他的女人,他怕安眠药的分量不够,也怕一氧化碳无法完全作用,所以在艾玛吃了药昏睡过去之后,还特地把高纯度的海洛因打进她的身体里。 他会杀了约翰·华克,则是因为约翰晓得阿南离开之后,克拉克有来过,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克拉克才把他杀了。 教堂里的啜泣声越来越多。 阿南和她参加了全程的丧礼,她陪着他一起到墓园,看着艾玛下葬。 事实上,他在红眼的同事也来了好几个。 那些男人,包括武哥,甚至和阿南一起亲自为艾玛扶棺。 说这些人是阿南的同事,她觉得他们更像是他的兄弟,虽然那些男人都没有和他多说什么,但她可以从他们无声的行动中,感觉到阿南和他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 阳光将墓地上的草坪照得闪闪发亮。 电视台sng的转播车被挡在墓园外,神父说完了一段话,阿南和她为艾玛洒上了一把土。 来参加丧礼的人陆续散去,只剩一些死忠的影迷还在墓园外徘徊。 他一直等到土完全被盖上,才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离开。 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个决定也许做得太匆促,但他说得没错,人生苦短。 而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会遵守他的誓言和承诺,爱她、照顾她、保护她,和她携手白头、相守到老。 尾声 英国,伦敦。 她和他都受够了阳光、沙滩和蓝天白云,所以度蜜月时,两人在多雨多雾的英国伦敦,找了间五星级饭店,订了一间房。 整整十天,他们一直待在房里做a,靠客房服务过活。 她也有想过应该和他出去逛逛,但每次才下床,没几分钟,两人又会回到床上。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和他真像两只发情的兔子。 今天早上,他就害她差点没赶上这班飞机。 坐在飞机上,恬恬偷瞄旁边打着呵欠的男人一眼,她忍不住好奇,不知道十年后,他还有没有这种热情和体力。 话说回来,听说武哥的岳父到现在还是一尾活龙。 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红眼的男人都十分勤于保持身体健康。 她或许不用太担心这点。 想到武哥,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这阵子她忙到晕头转向,来到伦敦后,他又弄得她无法思考,害她差点忘了这件事。 “阿南?” “嗯。” “麦德罗博士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他一愣,“你怎么知道麦德罗?” “我听到你讲电话。” “什么时候?” 她合上杂志,“我们走出沙漠,住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 “我以为你睡着了。”他咕哝着,然后直起身子说:“空中小姐过来了,你想喝水吗?” “曾剑南,你不要转移话题。”她放下手中的杂志,挑眉道:“你答应过我嫁给你之后,就会和我说清楚的。” 他瞄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然后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正好,我们才刚起飞。”她双手抱胸,朝他甜甜一笑,“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我现在多的是时间。” 阿南看着打定主意的老婆,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只好乖乖开口,“我是个天才。” 恬恬挑眉。 “天才外科医生。”他强调。 可惜老婆一点也不捧场,只是冷淡的问了一句。 “然后呢?” “我还在实习的时候,就已经在教授的旁观下,独自完成了无数次完美的手术。” 他继续吹捧自己,却听她道:“这一段我看过报纸的报导了,说重点。” “我被誉为医学界的新星。”他好笑的看着她不耐烦的表情,然后才说:“ok、ok,我说重点。武哥还没住院时,当时就已经有间医学研究机构来找我,希望我毕业后能到他们那边去做医学研究,我本来有考虑要去,但后来遇到武哥,我就到红眼去了。” 他一副已经说完的模样。 虽然她真的很爱这个男人,但有时候,她实在很想拿东西丢他。 “曾剑南先生。” “嗯?”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她没好气的看着他说:“你现在说的这些,到底和我们被绑架有什么关系?” 这女人真是超级顽固的。 没办法,他就是爱她的顽固。 阿南暗自叹了口气,只好全盘托出。 “那间机构的主持人叫约翰·麦德罗。几个月前,小花她——小花你见过的,屠勤他老婆,上次丧礼有来帮忙。”见她点头,他才继续道:“总之,小花因为意外撞见一件军火交易案被人追杀,我们抓到了幕后的军火商,我在事后帮忙整理资料时,发现了那个研究机构的名字。当时刚好艾玛请我到美国帮忙调查她拍片现场的意外,我想说反正都是在美西,就顺便查了一下,结果,呃,不小心惊吓到对方。” “不小心?”他讲得还真含蓄,依照这男人做事的方法,恐怕不只是惊吓到对方而已。 他干笑两声,继续道:“那些人在做的研究不怎么人道,那位麦德罗博士,发现搞破坏的人是我之后,大概觉得直接宰掉我这种天才太可惜,所以找上门来,派人来说服我加入他们,我拒绝了,所以他们才决定干脆把我绑回去慢慢劝说。” “你一开始就知道对方不打算杀我们?”她拧眉。 “是不打算杀我。”他撑着下巴看着她,“你的话,就不一定了。” 她脸色一白,他却握住了她的手。 “老实说,如果我知道他们在跟踪我,那天晚上我就不会跑去找你了。”他将她的小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微笑道:“但现在,我还满感谢那些混帐的。” 心跳因为他的轻薄而加快,这男人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她应该要把手抽回来,但她有另一件更担心的事。 “那位麦德罗博士,还会再来找你吗?” “我不知道。”他看着她,老实承认。“所以我之前才不想让你和我牵扯在一起,那些人做事心狠手辣得很。” 她为他的安全感到担忧。 “那——” “你放心,武哥说他会想办法搞定。”不想让她太担心,他再次把话题跳开,“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武哥说四楼可以挪个四十坪给我们住。真好,你都不晓得,以前我在公司只能和老鼠一样,窝在地下室的一个四坪大的小房间,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武哥怕老婆,搞得我们公司重女轻男,四坪和四十坪耶,娶了老婆果然有差——” 他讲得高兴,她却听得满脸黑线条。 “曾剑南!” “嗯?” “你娶我只是为了换大房间吗?” “曾然不是。”他挑眉,回得可理直气壮,“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啊!” 他回答的太过大声,搞得附近位子上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害她尴尬得红了脸,赶紧低头翻阅放在腿上的杂志,假装不认识他。 谁知旁边的男人却笑得活像捡到宝一样,还凑到她旁边低声道:“老婆,你害羞啊?我可以陪你到后面的厕所消磨时间喔。” 她怎么会嫁给这么低级的男人啊? 恬恬羞窘的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你休想!那地方那么小,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我才不要!” 她话才说完,却见他突然举起手,叫住经过的空姐。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头等舱还有位子吗?我们要升等。” 什么?! 恬恬呆了一呆,猛然领悟他想干嘛,又羞又慌的忙拉下他的手,尴尬的和空姐道:“没有,他胡说的,我们没有要升等。” “为什么?你不是嫌这里小?”他好笑的看着她。 “不是大小的问题,是地方的问题,ok?” “ok、ok。”他点点头,笑着说:“那好吧,你亲我一下,我就可以在这个狭小的位置,忍耐到下飞机。” 她的回答是拿杂志打他,却只是让他笑声连连。 阿南伸手将满脸通红的老婆拉到怀中,吻住她的小嘴。 讨厌,这男人真是可恶又可爱! 唉,但她有时候就是爱他的低级和下流。 而且,恐怕她想得没错,和他在一起,她这辈子是不用担心日子会过得太无聊的。 窗外,白云绵延不绝,晴空万里。 她伸出手,拥抱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屈服在他温暖安全的怀抱之中。 最常被殴打的男主角 黑洁明 曾剑南,又名尼克,绰号阿南。 这家伙,大概是我所写过,最常被殴打的男主角。 好吧,他其实也是我写过名字最爆笑的男主角,就连书名都彻底被他很大侠却很搞笑的名字影响。 老实说,我真的一度很挣扎要不要用这个书名,但“可爱大贱男”这书名真的太适合他了,所以虽然有点不雅,我还是笑着流泪的用了。说真的,我原先真的并未打算用这个书名。 当然,因为阿南的存在,所以才有了恬恬,毕竟阿南是先出现的,但他们冒出来的时间,前后没差多久,大概差个一天左右而已。 阿南和恬恬,原本没有那么快轮到的,前面那么多人在排队,照理说要写到这一对,少说也要等个一年半载,哪里轮得到这两个。但是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可爱大贱男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阿南和恬恬,原本没有那么快轮到的,前面那么多人在排队,照理说要写到这一对,少说也要等个一年半载,哪里轮得到这两个。但是看完书的人应该就晓得,阿南这家伙,真的很不喜欢等待。 我才刚把屠勤和小花搞定,他轰隆轰隆的就抱着他的恬恬,跳到我面前,整天在我脑子里鬼吼鬼叫的,一些书里的画面不断接二连三的冒出来,连晚上作梦都会梦到,本来打算慢慢收集的资料,一下子全都到位,得我只好临时让他c队,只想快点将这本写出来。 谁知道写到一半,这家伙却拖拉了起来,那几天,我真的想拿鞭子将他抓出来抽打一顿。 刚好就在这时候,无耻小黑我听到出版社打算重新再版“非常保镖系列”,多年前的一对角色突然光彩再现,小黑我乐得把慢吞吞的阿南和恬恬给扔在美西沙漠中,高高兴兴的跑去和大姐大提议,写了保镖的番外。 谁知那篇番外,一写就写了一个月,当场让我也傻掉了。 幸好后来我滚回来找阿南和恬恬时,他们终于决定要离开那片荒芜的沙漠,差点让我感动到痛哭流涕。 总之,我最后终于搞定阿南和恬恬了。 这一对,阿南胆大心细,恬恬保守小心,但率先弃守的却是作风保守的恬恬。 话说回来,恬恬其实是个闷s的小女人,我在写这本书时,一直觉得她其实才是最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 相较于边做边想,常常在冲动的阿南,恬恬会有偶发性的冲动,却很真实的面对自己,这一点,我还满佩服她的,因为我就是那种色大胆小怕狗咬的人啊,呵呵呵呵。 另外,书里的艾玛,并不是在影s任何电影明星。说实在的,我越写越觉得艾玛实在很可惜,要不是她真的已经死绝死透了,我还真想把她夹来配红眼的员工。 但,既然已经死透了,我也只能献上我最深的遗憾啰。 好了,最后,希望大家都能身体健康。 我要去搞定另一位已经快等到天荒地老的家伙了,他应该、大概、可能会在书展出现啦。 我要是来不及写完,铁定会被人拿刀砍的。(冒汗干笑中) 所以,大家下回见啰,bye! 全书完 第 7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