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合璧(H)》 分卷阅读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 《暮云合璧》作者:月佩环[出书版] 上册 多年前救起落崖重伤的燕青阳,今日竟又来了一个,这情景让薛易感到似曾相识。不同的是,前者伤了他的心,後者却是让他动了心……於是,薛易竟将自己魂萦梦牵的那张脸,重现在安云慕身上!就算安云慕一心只想利用自己复仇,就算熟悉的脸庞下已是不同的心思,但薛易还是意乱情迷了。欲望奔腾,激烈欢爱,能让他再度拥有这绝世容颜,会是老天给他的垂怜?还是他的惩罚? 第1章 「青阳……请与我满饮此杯。」他喃喃地说,只有近处的人才能听见,然而他的身边却是空无一人,当然也就没有人回应他。 他苦笑了几声,举起了手中的酒坛,醇美的酒浆从倾斜的酒坛中涓涓而落。 他仰起头,想要以口相接,但醉意已到了十分,酒浆没有入口,反倒浇了他一头一脸,索性反手一扔,将酒壶砸碎。 酒液混合着不明的液体,沾了满脸。 心爱的人三天前成亲,这几坛酒原是贺礼之一,但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只是私下去见了对方一面,问了藏在心中多年之久的几句话,果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苦恋那个人多年,即使对方怀着别人的孩子也不介意,可是到最后,终究只是奢望。 看到那个人忧伤的眼睛里终究染上几分甜蜜温柔,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薛易就恨透了自己。 他相信,只要有更好的选择,青阳绝不会选择那个大魔头,但自己根本不值得青阳托付。就算他医术卓绝又能如何?就算他富可敌国又能如何?就算他温柔体贴又能如何? 在青阳江湖落魄,无处藏身的时候,根本不敢投奔他,只怕牵连到他。没有绝顶武功,没有无边权势,其他的一切都是虚无。 连自己想要的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他踉跄了几步,忽的跌倒在地,酒坛的碎陶片擦伤了手,他却浑然不觉,伸手去摸流淌了一地的酒液。 「酒……我的酒……」 醉醺醺的声音掩盖不了内心的绝望和痛楚,那个人嗓音仿佛还温柔地响在耳边:「薛神医,不必为我担忧。如今我变成这般平凡模样,他还能待我很好,可见是真心喜欢我的。其实红颜白骨,瞬息刹那,长得再好看,也不过十年八载就会变老变丑了。那副皮相虽好,我却不再想恢复。谢谢你。」 薛易自然不会相信他。身体发肤是父母所授,容颜细微之处更是记载了多年性情和经历,岂能说放弃就放弃的?说到底,对青阳来说,他在那般容貌时,曾经承受过来自乔玄冰的伤痛,所以下意识地逃避。另一方面,也是清楚明白地告诉薛易,不需要他为他再动刀圭之术,不愿再与他相见。 他知道,当初的自己若是能遵循心中意愿,不顾一切地带着燕青阳远走天涯,就不信乔玄冰能找到他们。 然而他无法抵挡心中的害怕……他怕青阳受尽奔波之苦,怕自己武功低微,无法护得住青阳周全,他更怕的是自己的外貌、权势、能力种种,比起乔玄冰相形见绌,给不了青阳想要的幸福。 犹豫踌躇,这是普通人的通病。当年师父曾经说过他,下针之前思虑重重,虽然更加稳妥,可是也容易错失医治的良机。 他们薛氏一脉,一生只会有一个衣钵弟子,医术高绝可以出师以后,就可以继承这个名号,所以江湖上一直传闻薛不二是个医术通神的前辈高人,但他其实并不算太老,去见青阳之前,还特意修了面,自觉清俊了许多,可是根本没有入青阳的眼。 如今想来,青阳那般温柔细致,又怎么会注意不到?他是一直明白自己心思的,只是一直不愿接受,这才绝口不提,只盼自己彻底死心。 然而哪有那么容易死心? 薛易苦笑了一声。他们已经认识了七年。那么漫长的时间,甚至足够两个陌生人从有情人厮守到心生怨怼。 他自嘲地笑了几下,放纵着醉意,向一坛没开封的酒坛子跌跌撞撞地走去。 「师傅,师傅!」门外忽然传来药童敲门的声音,发现他没回应,连忙推门进来,「师傅,有人在附近山崖坠落,伤势好像很严重,您快去看看吧!」 薛易去见了燕青阳一面以后,便顺道到此处的冷翠峰等待一种草药开花。其实此花要开还要再等三个月,时间还早。他徘徊在此地的真正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这里还没有出天山,周遭草木依稀和青阳分别之时依稀相似。 薛易的醉眼闭了一闭。他依稀记得,当年的青阳也是昏倒在他面前,只是那时是大雪纷飞,青阳从山崖掉下来也没有大碍。但现在,外面并没有下雪。 他醉醺醺地道:「死了吗?没死叫他早点死!」 那药童名唤紫芝,没有收为弟子。他名下只收了一个徒儿,但那弟子来头甚大,做不了衣钵传人,也不能经常在他身边伺候,于是又收了五个药童,用来为他种药煎药。耳濡目染之下,这些药童都深知药理,无论哪一个出去,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杏林圣手。 其实他之所以为了钱收一个官宦之子为记名弟子,也没有认真地寻找衣钵传人,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祖训,衣钵传人必须是自己的子女。薛易的师父,其实也正是他的父亲。所以神医一脉会有这么奇葩的规矩,每一代都必须叫「薛不二」的名号。试想薛易的弟子采言,身为巡盐御使之子,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被改名换姓? 不过,他们这一脉独有一种疗伤手段,是藏在血脉当中,无法传授于人的,倒并不是门户之见。薛易会对燕青阳产生好感,也是在知道对方可以男身产子以后。后来求而不得,便越陷越深。当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的时候,反倒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找个温柔体贴的媳妇,生个传人。 紫芝忙道:「还没死,浑身都是伤,血肉模糊的……」 连紫芝都觉得严重的伤势,那多半是不好治的。 薛易摇了摇手,他现在醉得一塌糊涂,多说句话恐怕都会吐出来,又怎么能给别人治伤? 紫芝小声道:「这个人身上的衣裳都被树枝划破了,但是看得出是个有钱人,他手上的玉扳指都很名贵……」 「不治,让他死得远些!」薛易舌头都大了,连自己也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紫芝十分为难:「他昏迷不醒了,怕是走不动,脸也被尖石划伤,连模样都认不清了,年纪更看不出来……」 薛易正待拒绝,听到最后一句话,身形忽然僵住。 虽然他走南闯北,也曾路遇许多伤者,但像这种从悬崖上掉到他面前的,并没有多少人。燕青阳是其中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 之一,当年青阳的脸并没有受伤,却请他将自己绝顶的容貌遮住,如今,却有一个脸上受伤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青阳,是你吗? 鬼使神差地,他扶住了紫芝的肩膀,醉意却还没消:「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紫芝闻言大喜,他毕竟还只是一个童子,见到伤者痛苦便不免心生怜惜,但随后又有些踌躇:「师傅,你喝醉了还能给人治伤?」 「喝醉了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薛易本想拍胸脯吹个牛,但他实在想不起上一次喝醉是什么时候,酗酒是师门的禁令,常年酗酒的人手会不稳,拿着银针都会发颤,认穴当然也就不准了。 他推开了草庐的门,门外的清新空气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应,摇摇晃晃地随着紫芝到了伤者所在的地方。 那伤者比紫芝形容的还惨些,身上肋骨断了两根,腿骨也断了,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 薛易抬头看了看,山崖险峻陡峭,这一面几乎全都是尖锐嶙峋的石头,滚落下来如受酷刑,也不知将他扔下山的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一剑杀了他还嫌不解气,还要他受这般零碎折磨。 紫芝看不出伤者的年纪,但对他来说,却是十分容易的事。他伸手摸一摸对方身上的筋脉骨骼,便知对方不超过二十五。青阳今年已是二十七八了,这两三岁的差距,薛易醉得再糊涂,也断然不会分不清。 他心底的失望漫无边际地传来。 他在想什么呢? !青阳新婚,怎么可能还会遭遇不幸? 紫芝对他的恍惚浑然不觉,笑吟吟地道:「师傅,我给你拿药箱子去!」 薛易像是没听到一般,怔怔坐着出神。 没过多久,紫芝就把他走江湖看诊用的箱子拿过来。里面都是薛易用熟了的银针、小刀、圭石、纱布之类,紫芝经常替他养护器具,但里面一个小檀木盒子他没有碰过,是上了锁的。 紫芝十分熟练地将里面的银针囊取出,用一小瓶烈酒将银针一一擦拭了,放在薛易身边。看到薛易颤抖的手在捏住银针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极稳,紫芝便不由得双眸一亮。 薛易医术越来越高,基本上就是切脉以后直接开方子,动针的机会很少,以后估计也很难看到他出手了。 可惜就在他准备驻足观看的时候,薛易扫了他一眼,目光不能更清醒:「你先出去,煎一碗安神汤。」 「是。」紫芝只能怏怏地离去。 紫芝早已为伤者做了初步的包扎,胸口的肋骨也已接好,并用柳木固定,然而伤者身上还有毒伤和内伤,多种伤势夹杂在一起,对用药造成很大困难,这才让紫芝束手无策。 薛易很快为伤者清除了身上化功散之毒,在是否为伤者修复脸上容貌时,手停了一下,旋即打算收拾东西,不再多做一些多余的事。 刀圭之术被人认为是入了邪道,中医讲究用药行针,一旦动了刀,难免会阻断筋脉,自然是大大的不妥。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有华佗开颅治病,可惜后来麻沸散的药方失传,便没有几个人再敢行刀。薛氏一脉银针之法卓绝,只靠银针,便有点穴、止痛、致人昏迷的效果,和麻沸散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对医者的要求太高,难以普及。 他们这一脉要出师极难。在学银针之前,首先要对人身的肌肉筋骨熟极而流,随手就能用木头雕成人体,闭着眼睛就能在木雕上扎针,认穴丝毫不差。 这么一步步练将下来,没有十几年的苦功是断然不成的。等到练成了,十年八载的都过去了,自然也不会再有时间去练武。紫芝现在的基础不牢,若是贸然让他学了,出去只会害人。 面部的刀圭之术他这一辈子只会为一个人做,而这一次足够让他后悔七年。 正如青阳所说,一个人的长相如何,其实并不重要,这人的容颜尽毁,也只能怪他的命不好了。 就在他收拾完东西以后,手无意中碰到箱子角落处的那个檀木盒子,便是微微一颤,薛易的目光便开始注视他的病人。 这人骨骼均匀,身材修长健硕,比燕青阳苍白的身躯要健康得多。从一片血肉模糊的脸部看来,这个人的脸型居然和青阳有着几分相似。 这并不奇怪,人丑的话,丑成什么样子都有可能,但是长得好看的话,五官有相似是很正常的,难得的是,他们之间竟然是面庞相似。 要知道刀圭之术是极难改动骨骼的。 他凝视良久,久得几乎快要忘记时间。忽然一阵酒意上涌,一阵晕眩,手却是极稳,捏住银针,刺入伤者面部穴道。 …… 一个时辰过后,薛易已将伤者的全身几乎都包扎了一遍,紫芝进来时,他已经在洗手了。 紫芝很是失望,但看到薛易满脸疲倦,便没有多问,帮着他收拾东西。 那么多坛酒喝下去,酒劲肯定还在,可见薛易医术通神,实在是无人可比。 「给他喂一碗宁神汤,把这里的痕迹处理一下,我们即刻就走。」 薛易此时醉意又涌了上来,意识有点混沌,但还是清楚地知道,这人受的掌伤这么重,显然是被人打落山崖的。冷翠峰附近的大门派,似乎只有琼玉派。 琼玉派是西北一带的名门正派,这人不知和琼玉派有何关联。 薛易其实并不在意正邪之分,燕青阳就是出自天一教,却偏偏容颜有绝世的俊逸,举止娴雅之极,便如仙佛降世,哪有半点邪道气质?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救了这个人,无形中就得罪了害他的人,当然走得越快越好。 没过多久,紫芝就套好了马车,带着那名伤者,三人一同启程。 *** 薛易酒意上头,坐在车厢之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紫芝唤醒他时,薛易才发现到了黎明,已经睡了足足五个时辰有余。 紫芝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师傅,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再赶路下去,恐怕会把车弄翻。你看我们是把车停在路边,还是……」 薛易头疼得要命,回想起自己酒醉的时候做了些什么,不由得扶住了头,呻吟了一声。 不知道现在把人丢下车,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里停下来吧。」他叹了一口气。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半途而废。 让紫芝停下马车后,拿了包袱,薛易背着病人,进入林中,打算进山躲几天再说。 他时常带着药童进山采药,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对山林十分熟稔,进了山便如泥牛入海,无形无迹,即便身后有追兵,也不容易追寻得到。 找到了一个山洞,薛易用硫磺将洞熏了一遍,以免蛇虫鼠蚁进来。又把马车上的药材和食物取了下来。 他们干粮都已带足,除了需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 要步行两个时辰,才能到溪边取水,和原先住的草庐也没什么区别。 到傍晚时分,遍体缠着纱布的伤者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目光中尽是茫然,过了许久,才像是恢复了意识,张口道:「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低哑中带着几分绮丽,和青阳大为不同,直接把薛易这么多天作的美梦给打破了一半。 薛易呆了许久,很快又振作起来。虽然声音不像,但自己可以捂住耳朵不听他说话,那就真是完全一样了。 紫芝十分殷勤地道:「你醒了?你昨天从山崖上掉下来,是我师傅救了你。我师傅是大名鼎鼎的薛神医,你运气真好,遇到了他……」 紫芝正要滔滔不绝,却被薛易从中打断:「不要和病人说话,让他好好休息。」 紫芝委屈地「哦」了一声。 「多谢……」那人张了张口,似乎感觉到脸上不妥,他抬手摸了一下,发现全身上下密密层层地裹了许多纱布,想要坐起来,却是一个不稳,晕了过去。 紫芝「啊」了一声,连忙前去照顾他。 他身上的伤势极重,五脏六腑都有破损,若不是薛易医术高明,他的底子又好,断然不可能这个时候醒过来。然而他摸脸上那一下子,倒让薛易惊出了一身冷汗。 脸上做过刀圭之术的,最开始那几天不能碰,不能笑,不能吃生硬之物。为避免对方乱动,薛易在他昏迷后,继续往他的睡穴插银针,熬了米汤药汁,让紫芝给他喂下去。 这里密林重重,他带着一个不懂武功的药童,又要照顾病人,自然不能再去打猎采药。其实他完全可以带着紫芝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庞还没有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薛易便怎么也放不下。 在山洞里住了七八天,干粮又要吃完了,薛易便让紫芝拿了药箱,自己背着伤者下山。 到了附近小镇,薛易没敢在客栈投宿,而是找了一家独门独户的小院,给了些碎银子租住。 他身家颇富,毫无牵挂的时候也曾坐铺满锦缎貂皮的马车,前呼后拥,但到了三十岁后,反而一切从简,有点像是返璞归真。不过该用钱时他也绝不皱眉,譬如在青阳最困难的时候,他曾经用自己结义兄弟方棠溪的名义资助过青阳。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更掏心掏肺地爱护那个自己喜欢的人。然而对方连见面的机会都没再给。但这个人既然会和青阳一般容貌,那么,他好好地对这个人,便如同对青阳一样了。 看这人身上配饰,绝非普通人所有,出身定然非富即贵。薛易想过把这人控制在身边,每天看到他,但这人既然出身不凡,便不能用强硬的手段强迫于他,只能设法跟随在他身边了。 他决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回自己的老巢静溪山,于是把采集的草药都交给紫芝,让他跟随商队,去金州找自己的徒弟采言,先在金州的药行做事。 他这段时间意冷心灰,无心给人看病,紫芝在自己身边,也学不到什么。 紫芝虽然十分不舍师傅,但是他也十分期待见到师兄,当天晚上就高高兴兴地收拾好包袱。 薛易把紫芝带去商队,又给了他一大笔盘缠,回到住处,发现少了一个吵吵闹闹的紫芝,四周果然十分清静。 伤者身上的伤势好转了许多,薛易早就给他取了银针,人却还没有醒转。 紫芝走了,喂食的活只能由他自己来做。以前他还没出师,这活没少做,后来有了弟子,基本上就轮不到他动手了,现在重新伺候起人来,依旧十分细致妥帖。 又过了三四天,薛易发现伤者的体脉像是已然清醒,便将药碗放到旁边,温言道:「你醒了么?」 对方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凝视在薛易身上。 他试着坐起来,打量了薛易片刻,露出笑容道:「在下安云慕,是陇西威德侯安别离之子,多谢薛神医相救。待我回到陇西安家,诊金便会如数奉上。」 他连诊金多少都没问,显然是不认为自己付不起。 薛易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原来是安小侯爷,失敬了。诊金的事倒是不忙……你身上的内伤没问题了吧?」 「好多了。」安云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我的脸……是不是已经毁了?」 「安小侯爷运气不错,我手头上正好有些芸香外伤膏,不会留下疤痕。但你受伤太重,可能痊愈了以后,会和你原来的相貌有些不同。」 听到自己并未毁容,安云慕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只道:「据说那芸香外伤膏价比黄金,没想到薛神医竟肯用在在下身上。」 薛易听他这般识趣,不由面露微笑:「只不过是好一点的金疮药罢了,安小侯爷不必放在心上。」 安云慕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闭上双目,再次休息。 他的内伤和外伤都十分可怖,说这几句话,已耗费他所有精神,薛易自然知晓,旋即让他好好休息。 第2章 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相邻的两间房内。由于紫芝不在,安云慕行动尚有几分不便,便由薛易照顾安云慕起居。 过了半个多月,安云慕便可下床行走,他的筋骨恢复得不错,想必不久便能痊愈。或许是心中抑郁,安云慕并不喜欢说话,平时总是沉默。 薛易天天给他熬粥,自己也吃腻了,于是道:「你想吃什么,外边有卖的,我便去买。」 安云慕想了想:「这附近似乎有一种饼子很出名,是羊肉馅的……」 「羊肉是发物,你现在还不能吃。」 「有一种卤汁牛肉……」 「葱姜蒜不利于伤口愈合,最好别吃。」 「那我能吃什么?」 「碎肉粥,最好只放盐。」 「……既是如此,薛神医又何必多言?」安云慕将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扣,转身回房去了。 薛易不由笑了,这人脾气恐怕不小。 这段时间他给安云慕换过伤药,细小的伤口也已结痂脱落,此时他露出的眉眼和嘴唇,都像极了那个人,让薛易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却不是故意激怒他。 然而晚饭时薛易多准备了几个菜,一盘煎得金黄灿烂的鸡皮饺,很小一只,堪堪只够一口一个,方便安云慕吃下去,避免牵动伤口。还有一碗冬瓜盅,高汤的浓香混在其中,炖得极软,再加上一大锅鸡丝白粥和几碟软糯的点心。 安云慕道:「薛神医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不必陪我一起吃这些细碎软烂之物。」 薛易笑道:「时间不够,我只能做这几个菜了,再做其他的未必赶得及。」 安云慕很是惊讶:「是薛神医自己做的?」 「这些清淡之物,在这里想要买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 「没想到薛神医还会做饭。」 「反正都是靠这一双手吃饭,手指当然要灵活一些了。」薛易一笑,「你莫要期待太过,也只是做着好看,其实姜葱都没有放,未必有多好吃,你将就将就。」 安云慕也不推辞,夹了一个蛋皮饺,薄薄的蛋皮包着肉糜馅儿,虽是调料不够,但对于一个喝了好几天的碎肉粥的人来说,仍然十分鲜美。难得的是这一只只蛋皮十分均匀,也不知他是怎么煎出来的。 安云慕忍不住用眼角瞥了一眼薛易的手。虽则只是一眼,仍然能看得出,这双手光滑细腻,定是好生保养过。 「比得过酒楼大厨的手艺,薛神医费心了。」 「哪里哪里。」薛易口中谦虚。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肯愿意下厨,无非只是因为,换药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他的样子。 他不由心里叹了一口气。安云慕还没完全揭下纱布,自己就已意乱情迷,要是揭下纱布,那还了得? * * * 安云慕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薛易估计外伤已然愈合,便提醒他可以拆纱布了。 安云慕十分大方地当着他的面,脱了外裳。 他的整个身体都被纱布层层包裹,其实不需要穿衣,然而为了避免旁人误入这里,贸然看到会心生惧意,便在纱布外罩一层衣裳。 薛易微微一愣,还以为安云慕会到内室更衣,没想到当着他的面就换了。不过先前换药的时候,自己就看过他全身,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倒是自己,忽然就变得不适应。 这不该是一个大夫该有的心理。不过,他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趁着病人受伤,就把对方弄成自己爱恋的人的样子,哪有什么医德。怪只怪他那时喝醉了,神志不清。薛易只能暗自安慰自己,这人的性格冷硬淡漠,和燕青阳的外柔内刚完全不一样,就算是一张脸,自己也不会难以区分。 薛易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在揭开纱布时,手指仍然会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有所期待的。 安云慕身体各处的伤口早已愈合,新肉完全长了出来,就像是剥开了一颗鸡蛋一般光滑白皙。 薛易仔仔细细地看着,发现自己的医术仍如往常一般精湛,放下心来,却仍然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没有让安云慕穿好衣裳。 安云慕忽然开口道:「薛神医看够了吗?」 薛易一怔,抬起头来,却见安云慕的目光中,隐约带着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定了定神,说道:「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安云慕目中那抹笑意已然消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缓缓道:「薛神医医术卓绝,在下的伤竟然都好了。」 「好在救援及时,伤药发挥了最大作用,一点疤痕木有。」 他小心翼翼地把安云慕脸上的纱布揭下来,露出了完美无瑕的面容。 这张脸上曾经被锋锐的石头割得皮肉翻卷,面目全非,但现在只留下了浅色的几道细纹,再过几个月,就连这几道细纹也将不可见。 薛易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脸。 他一直担心自己发挥得不够好,没想到竟是超常发挥了,这张面孔似乎比记忆中的那人更为俊美。 照理说,记忆永远是最美的,可是平心而论,燕青阳气质温和,眉眼总是低垂着,而这人眉目间锋芒毕露,茫茫人海之中,几乎可以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当日动刀之时,薛易曾嫌安云慕的睫毛太长,所以用小剪子剪掉了一些,现在重新长回来了,于是少了些英气,多了些许难以言喻的妩媚灵动。 若说燕青阳像是一尊神祗的雕像,此时的安云慕便像是让雕像活了过来。前者让人尊敬爱慕,而后者,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血脉贲张。 这是能让人疯狂的一张脸…… 这张容颜曾经被自己誉为天造地设,世间无人可比,可惜被他的主人轻易抛弃,如今终于又重现了。然而这样的重现,却是有点让他失去控制。 安云慕忽然开口问道:「薛神医,我的脸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事。」薛易站起身,寻了一小面铜镜回来,递给他:「你自己吧!」 安云慕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忽地手一松,铜镜掉到了地上。他目中露出冰冷的光芒,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我。」 薛易知道重头戏便在这里,忙道:「芸香膏的特性就是这般,重新长合的时候相当于肌肉重生,和原本相貌不同,在所难免。以你的伤势,本该破相了才对,能愈合得这么好,可见十分幸运。虽然和原来相貌不同,但是无伤大雅……」 「不错,这样很好,我就更方便报仇了。」 他说这句话时轻描淡写,但薛易却能听得出底下的森冷之意,心情复杂之下,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安云慕似乎感觉到他的忧虑,微微一笑,俊朗的容颜登时增添了三分魅力,令人心荡神驰:「薛神医仁心仁术,不喜欢听这些打打杀杀的,是我唐突了。」 「在下在江湖中行走多年,恩怨情仇见得多了,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你要不要沐浴?我去烧水。」薛易将衣裳给他披上。 既见心仪之人,他便欣喜若狂,浑然没发觉自己的感情忽然变得过于热烈,殷勤无比,连安云慕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 万幸薛易还存有一丝理智,只是找了木桶,准备好热水,没有帮安云慕沐浴更衣。 趁着安云慕沐浴的时候,薛易到成衣铺子买了几套衣裳,拎了一大包吃食回来,正好看到安云慕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足上踏着一双木屐,湿润的发丝披散着,显然刚刚擦洗过。 安云慕看着放在桌上的衣物均是绸缎所制,在这座小镇可称得上做工精细,于是说道:「薛神医破费了,暂且记在账上吧,待我返家之后,定会将所欠的银钱一并归还。」 薛易愣了一下,笑道:「今日小侯爷大病痊愈,就当是给小侯爷贺喜了。」 「待我报了仇再贺喜也不迟。」安云慕道,「我将明日就回陇西。薛兄可有什么打算吗?」 「你这么快就回家?」惊讶之下,薛易语气中的不舍显露无疑。 安云慕冷笑一声:「仇人就在家里,自然要回去。」 薛易「啊」了一声。 「薛兄于我有救命之恩,告诉薛兄也没什么。推我落崖的那个人,正是我的至交好友。但我想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他和我没有恩怨,更没有理由对我下手。我现在怀疑是我家里的人下了毒在酒里,所以要回去调查此事。」 他瞥了薛易一眼,「薛兄若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明天便随我一起去陇西,如何?」 「这么快?」 「薛兄还有什么事没办吗?」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 这倒是没有,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匆忙。」 安云慕用茶盏拨了拨热气腾腾的茶水,水汽氤氲着他的俊美无匹的容貌,仿佛不是凡尘中人,更让人心神恍惚。他忽然开口道:「薛兄可是后悔了?」 薛易连忙解释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我当然是跟你一起了。只不过我停留在此处,是打算去采药的。」 「采药?药店没卖么?」 「珍稀药材定是没卖的,而且我所用的药引子也是千奇百怪,寻常药店很少会有。」 「那看来,我们是要暂时分道扬镳了。」 他眼中的光芒似乎黯淡了几分,薛易早就想跟着他,只不过是不好显得过于迫切,此时再也忍不住:「些许草药,不采也没事,大不了明年再来就好了。我随你去便是。」 「薛兄待我这么好,小弟不知何以为报!」 「安小侯爷不必客气,反正是要收诊金的嘛。」 「薛兄与我相识已久,又何必如此生疏,非要唤我'小侯爷',不如我们叙一叙年齿,以兄弟相称吧。」 薛易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发现蓄起的胡须早就没了,有点尴尬,半晌才道:「如此为兄就不客气了。」 安云慕吃惊地看着他一张娃娃脸:「我今年二十三,你多大?」 「我三十二了!」薛易沾沾自喜。 「你?怎么可能?」 二十三岁,的确比他年轻得多。薛易看向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有了几分怜惜,笑道:「我面相嫩些,然而的确是过了而立之年了。」 「……挺让人意外的。不知薛大哥成亲没有?」 「为兄四海为家,至今尚未成亲。安兄弟是个稳重人,那定然是成亲了?」 王孙贵胄,为了子息后代,成亲得自然比普通人早些。就算安云慕成亲了,薛易也不会奇怪。 「我一直忙于游学习艺,无心儿女私情,而且母亲早逝,继母自然不会管我成亲没有。」 「……抱歉!」 「不必道歉,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安云慕转而去看天色,「用过晚饭,我们就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就启程。」 「好。」薛易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口答应下来。 「薛大哥能骑马吗?」 「马术差些,两三个时辰要歇一下。」 「能骑马就好。」安云慕粲然一笑。 薛易看到他脸上露出笑容,竟有些看得呆了,也不知自己后来是怎么应对的。 总感觉刚才的谈话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薛易不由得面颊发热。一株名花人人喜欢,可是名花只会和才子佳人相提并论,绝不会和花匠在一起。他对安云慕并没有多少肖想,只求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就足够。 安云慕的声音和青阳完全不一样,然而习惯了安云慕磁性靡丽的腔调,那种违和感也就慢慢散去,薛易已经可以很自然地欣赏这张完美无瑕的面容了,只是一直盯着看,总有些不礼貌,最好趁着安云慕不注意的时候多看几眼。 *** 第二天一早,薛易一起床,就发现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桌子上摆着两大碗豆浆,一锅白粥和七八个烧饼。 这个时候安云慕正从外边回来,将两匹骏马系在院子里的树上,进门时面沉入水,薛易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回答。 薛易想不明白,便不多想,找房东退了房,又收拾了东西,已然接近午时了。 习武之人食量不小,早上那顿饭早已去了个七七八八,安云慕让薛易去买些干粮,脸色很是抑郁。薛易有点奇怪,发现街边不远处,两个年轻媳妇对着安云慕吃吃地笑。 一个道:「快看,这个公子生得好俊!」 「哇,要是我没成亲就好了!」 「你成亲了有什么打紧?家里不是还有个小姑子没成亲么?」 「这种男人就该自己留着,才不能让给别人!」 边塞的女人比关内的大胆奔放得多,年轻的姑娘窃窃私语,偷眼相望,妇人们则是停了下来,驻足观看,甚至还有一个大嫂走向安云慕,打探他成亲了没有。 「滚开!」安云慕向那大嫂低喝了一声,那大嫂讪讪走开,口中嘟囔道:「不就是聊几句,咋那么大脾气?」 安云慕气愤难平,严厉地往人最多的地方扫了一眼,妄图阻止别人的目光骚扰。 很多人不好意思地稍稍避开了目光,但仍然有一部分人却是毫不顾忌地惊呼:「他在看我了!」 「瞎扯!他看的明明是我!」 …… 这地方简直没法再待下去了。 安云慕控马待要离开,正好薛易已然把要买的东西买好,看到这般情景,也没有打趣他,体贴地道:「我们走吧。」 安云慕点了点头,策马先行,薛易连忙跟上。 薛易在买东西的时候,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负,会出现这般情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早前安云慕对这张脸没反应,他还在纳闷,安云慕是不是瞎。看来他眼睛不错,只是反应迟钝。 不过发现自己长得好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怎么要生那么大气? 薛易满腹狐疑,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能紧赶着跟上。他不经常骑马,一身细皮嫩肉,没多久就大腿内侧疼得很,却因为自身心虚,不敢让安云慕等他。 第3章 过了半个时辰,安云慕的马速才缓了下来,让他追上了。 两人并辔而行许久,安云慕才说了一句:「多谢你。」 「谢我做什么?」薛易一呆。 「谢你没有嘲笑我。」安云慕转过头看他,「我的脸,是不是不太正常?」 不是不太正常,简直就是太不正常了。这世上俊男美女虽多,但都各有小瑕,能让大多数人都心悦诚服地说一句「完美无瑕」的,或许几十年才出一两个。 但安云慕一脸沮丧,他也不好火上浇油,于是一脸同情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换了容貌,怕是父母那边不好交待。不过这张脸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好端端的,你放心便是。」 安云慕叹了一口气:「我父母那边不用交待。只是一切要重新开始,却是把二十余年的自己亲手抹去了。」 薛易只想着一睹暗恋之人的容颜,却没想到对对方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不由有些懊悔自己宿醉后的手贱,顿了一顿,才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或许老天就是要你再世为人,抛开过往的一切。」 「抛开……哪有这么容易便抛开?」 尽管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但他这神情竟然有些像那个思慕了多年的男子。薛易一时之间,竟是痴了,过了许久才道:「或许报仇过后,就能抛开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援你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6 …云慕。」 他险些叫错了名字,临到嘴里才发现不对,赶紧憋了回去,遂在心中默念了好几十遍「云慕」,免得自己叫错。怪只怪这个名字太拗口,也不知他爹娘是怎么取的。 「薛大哥实是我的知己。不过,报仇一事,我亲自动手便可,不用劳烦到薛大哥。」安云慕爽朗一笑,只是原本的容貌已经恰到好处,过长的睫毛却是显露了少许风流多情。 薛易有点心痒难搔。 这张脸出自他手,下意识地比那个人的容貌又美化了一两分,而且,安云慕的睫毛远远长过那个人,薛易确信自己修剪过了,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又长了回来。 小扇子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片幽深的暗影,再加上安云慕的嗓音,生生地比那个人多出了三分绮丽。 月满则缺。 薛易有点忧伤,这一点因为过于完美,反而产生的不足,却是人力难以挽回了。 *** 陇西安家在玉门关内。 两人进了玉门关,立时便发现行人多了许多。 想必今日正好赶上市集,大街上熙熙攘攘。 薛易问安云慕,是否要直接回家,安云慕却摇了摇头:「不必。现在人多口杂,我们先安顿好了再说。」 他心不在焉,找了一家最近的客栈,选了两间相邻的上房,摸了摸身上,不由一顿。 摔下悬崖时,他用玉扳指换了些银子,买了两匹马后便已告罄。如今威德侯嫡子这个身份不能用了,立时便有诸多不便。就连投宿都住不起了,更不必说诊金。 店小二看他拿不出钱,面色登时有些不善,薛易果断掏了十两纹银,放到店小二手中。 「吩咐厨房,炖一只老母鸡来,把这包药再加三钱的当归加进去一起炖,再来几道小菜,两大碗汤面。多出的银子赏你的。」 店小二掂了一掂银两,发现除了付帐外,果然还有剩余,不由喜形于色,忙不迭地去了。 安云慕有些不自然地道:「我的伤不是好了么?怎么还要吃药?」 「这道药膳是补气血的,前段时间失血过多,定要补一补才行。」薛易迈入自己的房间,忽地停下脚步,回头道,「待会儿吃饭叫我,我去歇一歇。」 安云慕松了一口气。一文钱难死英雄汉,他虽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可没钱却是寸步难行。没想到,薛易不但没有逼他,还处处替他解围。 安云慕摸了摸脖子上的暖玉吊坠。 此吊坠是御赐之物,付诊金是足够了。可是现在薛易不提,他也便不必急于一时。 他原来的打算是,趁夜潜入安家,找他的生父和继母逼问真相,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他们肯定知道一点消息。他在琼华派和人交情不深,在江湖上行走之时又十分低调,若说和人有纠葛,也就只有自家威德侯府。 父亲迷恋继母,看不惯他,早就想将爵位传予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安云生,以前就苦心孤诣地把出身不佳的陈姨娘转为贵妾,并在母亲死后,迫不及待地将她扶正,让她做了继室。如此一来,安云生成了嫡次子,等安云慕死了以后,自然有了继承爵位的可能。 父亲毫无能力,只是继承了爵位,并没有在朝中任职,根本不知道安云慕和当今皇上机缘巧合,相识已久,早已简在帝心。 他名义上是周游学艺,其实在边疆为皇帝练了一支奇兵,颇得圣意,皇帝曾经拍着他的手,笑言这枚暖玉可当丹书铁券,无论安云慕求肯他什么,他都尽量为他做到。 他们是相识于江湖,这段交情也无人得知,否则父亲就是宁可自残也不敢对他下手。 帝王少年时就喜欢白龙鱼服,与当今皇后相识于草莽,不顾朝臣反对,与男后爱恋甚笃。安云慕与皇帝相识时,他们正相携行走江湖。他当时什么也不懂,对两个男人的亲密见怪不怪,巧合之下正好得了皇帝的欢心,后来年长了,更不会透露心思。 或许是因为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册立男后的帝王走得近,安云慕对于男子之间的异样的目光格外敏感。 嗜钱如命薛神医,他在江湖上早有耳闻。薛易居然会不逼他要钱?要么这个薛神医是假的,要么对方另有图谋。 安云慕垂下了眼睛,敛去了眸中光华。 薛神医的身份自然是真的,他阅人无数,薛易那种对医道天然的熟稔自信,治病时的专注神态,都证明了这个人行医多年,并且医活无数。 那么,只能是后者了。 * * * 晚饭端到了安云慕的房中,安云慕便亲自去他房中唤人。薛易果然是睡了一会,表情迷迷瞪瞪的,看他的神情更是恍惚。 安云慕想延迟付诊金的时间,于是故作郁郁寡欢,只是叹气不语。 薛易却没看出他的心思,反而以为他是为了白天和亲朋相见不相识的事难过,于是安慰道:「不要多想了,男子汉大丈夫,只要长得不是太丑,外貌的事都无需介意。如果你只是担心难以报仇,我手里还有一些毒药和春药,若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安云慕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嘴角微微翘起:「毒药和春药?都有哪些,说说。」 「我身上带的毒药不多,只是用来自保的,所以都是剧毒之物,只沾一点就肠穿肚烂,春药也烈性之极……」薛易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必要,最好不要用。」 「怎么烈性的?」 「服下之后,即刻就要与人交合,不交合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这些东西都有解药吗?」 「当然有。」 安云慕点了点头:「一样给我来个七八人份的吧,对了,迷药有么?能让人沉睡两三天,又不伤身的那种。」 薛易开玩笑地道:「你这要求,怎么跟个采花贼一般似的。你当真没有对别人居心不良吗?」 「薛大哥信不过我?」 「你要的话,那当然没问题。」 「薛大哥待我恩重如山……」 「我与你一见如故,帮你还要理由吗?以后再说道谢的话,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安云慕点了点头道:「小弟定当铭记在心。」 安云慕的目光像是饱含深意,薛易总觉得事情向他预料不到的地方发生了改变,可是又不敢直视安云慕的表情。 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在玩火自焚,这张俊美绝伦的面容,到了连他也不敢多看的地步。 这个人,竟然比青阳更知道怎么用这张脸的魅力。 他匆匆吃了饭,便回房去取药,有些药材没有现成的,便到药行去买回来研磨现制,用小瓷瓶装好。熬了一夜才做完。 彼时天已微白,薛易便去打了盆凉水洗脸,却看到安云慕早就起身了,在后院中练拳。 他身材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7 高大修长,动作舒展潇洒,一招一式都令人移不开目光。 薛易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武学一道和医理颇有相通之处,他的眼光还是有的。安云慕的武功明显是硬外功一路,出手刚劲猛烈,不留一丝余地。 他不由看得有点入神。 观其武功而知其人。武功狠厉的人,待人定然不会慈和忍让,不但恩怨分明,得罪了他的人,他会千百倍地报还到别人身上。他日真相大白,安云慕知道他容貌被他所改,必定会怨恨自己。 薛易心中百转千回,终究只是一声叹息。反正都这样了,他也没指望自己能得到他的原谅。 待安云慕一套拳法练完,早在旁边等候的客栈老板娘已然上前搭讪。 身材过于丰满的老板娘踮起脚尖,轻盈地飞奔前去,让薛易不忍直视她徐娘半老的面容。 发现安云慕面色阴郁得吓人,一双凤目盯着老板娘看,像是要盯出两个血窟窿,薛易连忙假装没看到,远远避开了。 食色性也,这是阻止不了的。 若是搬到民风含蓄一点的南方去,虽然不可能断绝,但至少情况会好很多,可是安云慕生于斯长于斯,要他离开这里,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客栈自然不能住下去了,安云慕天天不开心,薛易自然也会心疼。虽然一晚上没睡,疲倦之极,他却去外面转了转,找了人去打探城中是不是有大房子可租赁。 没多久掮客就回了消息,大宅租赁的没有,不过城东有一个大宅的主人走商被劫,急着转手,连府中的下人都发卖了。 薛易去看了看,发现那宅子方位环境都不错,光是卧室就有二十多间,还带一个有参天古柏的花园,鸟鸣声声,悠闲自在,一看就十分可心。 薛易使了一大笔银子,将宅子买了。因安云慕未来恐怕会有无限男女之事的苦恼,他便只留了厨房和洒扫的三名仆役,看模样都十分老实木讷,不会有别的心思。 将这一切办完,已将近午时,薛易便差了一名仆役去将安云慕请过来,再让人去买些现成的饭菜,和安云慕好好吃一顿。 他摆好碗筷,安云慕便到了。 安云慕任由仆役解下了自己的鹤氅,将宅子环视一眼,目光凝在薛易身上,忽地一笑:「薛大哥置了宅子,是要在此地成家立业么?小弟先恭喜薛大哥了。 」 「这宅子安静,院子又宽敞,正好适合你静下心养伤,你觉得怎么样?」 「离威德侯府太近了,恐怕静不下心。」 薛易倒是没注意这个,干笑了一声:「你要是不喜欢,卖掉便是。」 安云慕嘴角抽动了一下,有谁会为了兄弟一句话,把新买的宅子随手又卖掉的?薛易对他的好感居然毫不掩饰。 「那倒不必,离得近有离得近的好处。不过这宅子这么大,人手却少了些。」 「我不太会找人,安兄弟便帮为兄一个忙,缺什么帮为兄打点打点,如何?」薛易取出一叠银票,连同安云慕问他要的一干药物也全都摆了出来,对安云慕一一分说怎么使用,又道:「这些药十分烈性,即便能很快服下解药,也会伤身,所以用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安云慕似笑非笑地道:「薛大哥将它们做出来,难道不是希望有一天用在别人身上的么?」 薛易讪讪道:「用在恶人身上也便罢了,若是不慎祸害到了不相干的人,怕是于心不安……」 「薛大哥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定会注意的,薛大哥放心便是。」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敷衍,低垂的长睫遮住了几乎所有的情绪。 薛易知道自己既然将药拿了出来,就不能强求太多。能把安云慕迫害到那般惨状,罪魁祸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安云慕要报复回来也是无可厚非。 *** 此后,薛易和安云慕便在宅子中住下。安云慕果然出去寻了一批下人,整个大宅渐渐地多了些人气。这些仆役大多是健壮男儿,而且目中隐有锐光杀气,像是曾在沙场中冲锋陷阵的好手。很快宅邸进出都要盘查,严密得如铁桶一般。 这屋邸完全就像安云慕的了。 安云慕对他解释,说是要养些侍卫在家中,免得家里被人窥探。 薛易并没有多问。 把安云慕的生活折腾得一团糟,他本来就要复杂收拾残局,就是把半生积累的财富送给安云慕,恐怕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宅子? 薛易为自己忽然的念头骇了一跳,很快也就坦然。 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后也不会为了别人动心,那给安云慕花钱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安云慕对他说「免得家里被人窥探」那句话时,那种自然而然的语气,实在是取悦了他。 共有了一个家,这世上还有什么关系,能比这种更亲近? 就算是养一个孪宠在身边,都未必有这么可心,遇到安云慕这样的一个人,他几乎是别无所求了——当然,如果安云慕的睫毛不要再长了的话。 第4章 入了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 好不容易日头偏西,薛易在院子里的柏树下摆了一套桌椅,将煎了一个时辰的酸梅汤上洒了一撮桂花,盛入长颈酒壶中,放到一盆冰块里冰镇。 手中拿着的是当地寻觅来的一本佚名的医方,薛易皱紧眉头细看。对他来说,所有药材的药性都是熟极而流的,看别人的药方,乃是为了看别人的君臣佐辅,阴阳相合的理解,从而激发自己用药的灵感,其次还能顺道收集散佚失传的方子。 门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薛易知道是安云慕回来了,眼睛仍然没有移开书。 安云慕大步走到冰盆旁边,拿了酒壶,一仰脖子便往口中倒去。 薛易吓了一跳:「那是冰的!喝那么急会腹泻!」 安云慕没有回答,喉结微动,喝完整整一瓶的酸梅汤才停下,嘴角便带了三分似笑非笑:「哪有薛大哥说的那么虚,喝点冰的就腹泻了。像你这般天天在家里坐着看书,才容易闷出病来。」 他舔了舔嘴唇,淡色的唇流光潋滟一般,「在你这里怎么连口酒都找不到?」 「饮酒伤身,最好少饮。」薛易合上了书。 安云慕瞥了一眼书皮:「又是医典?薛大哥医术这般高明,竟还要看这么多书?」 「那是自然。」薛易叹了口气,「会找上我的都是疑难杂症,若是哪天医治不了,或许就要搭上这条老命。」 安云慕笑道:「这世上难道还有敢得罪神医的人?」 薛易似真似假地道:「总有些人我得罪不起,譬如安小侯爷你。」 安云慕仰天打了个哈哈:「薛大哥莫要开玩笑,以你身家之富,敢得罪你的恐怕不多。不过钱是赚不完的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8 ,有时候应该及时行乐为好。」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壶,睫毛甚长,俨然多了几分风流之气。 「这世上又不是有钱就能目空一切了。」 「没想到这句话竟会从薛大哥手中说出来,当真令人始料未及。」 薛易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计较:「怎么你最近回来得越来越早了?」 「事情办完,自然也就回来了。」安云慕似乎隐隐有种按捺不住的疯狂和兴奋,似乎做了什么令他愉快的事,然而并没有对薛易多说,只是斜斜瞟了他一眼,「今天晚上吃什么?」 「茄子盒,腌笃鲜,凉拌三丝,羊肚片。」 「再来一碗酸梅汤罢,刚才的太少了。」 薛易知道他修习外功,食量甚大,身体完全恢复了以后,吃得更多,刚才那一壶酸梅汤下去,对他来说也许只是润了润喉。 薛易有些无可奈何:「你的那份还在锅里,没有冰镇。谁让你回来得这么早的。」 「我晚上吃饭的时候想喝。」 「行。」 薛易的手艺算是一般,但因他选食材比较挑剔,做出来的饭菜都还算可口,安云慕初时按自己的口味挑过,做出来的饭菜更如同给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到如今已经很少在外面的饭馆买熟食了。 薛易也不知怎么和安云慕变成了现在这种关系。说是朋友,却是一个人单方面照顾另一个人,说是兄弟,又没亲密到那个地步。 但对薛易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满怀期待激动的心情,单是看他露出笑容,都恍惚地感觉到似乎身边所有的花都要开了。 只是,安云慕的睫毛太长,每次都会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让他心里说不出的痒痒,连晚上吃饭的时候对着这张脸,都有点魂不守舍。 吃完晚饭,自有下人前来收拾。安云慕和薛易随口聊了几句,回了自己的卧房。 这宅子房间虽多,但薛易是住在了离卧房不远的书房。一来他可以随时查阅自己最近收罗来的藏书,二来这些日子处理的药材也都在书房附近的房间囤放,他索性就在书房摆了床,睡在这里。 然而住得太近,终究有些不妥之处。薛易想着安云慕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便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到了半夜,终于还是拎着一把小剪子和一支迷香,就往主人房而去。 薛易蹑手蹑脚地来到安云慕床下,暗自在心里自嘲:没想到才嘲笑完安云慕要做采花贼不久,自己就先用上了迷香。 可是不用迷香能怎么办呢?他总不能对安云慕说「安兄弟,我觉得你的睫毛太长,该剪剪了」吧。这话谁会相信。本朝以孝道治天下,男子的头发过长要割断都要选个日子沐浴更衣,再三向父母行礼才行,要安云慕剪睫毛,他肯定会感到荒谬,随之而来的必然就是对他产生疑心。 薛易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要完蛋。可是安云慕的睫毛已经战胜了他的声音,让他更感到违和。声音不像的话无所谓,他可以充耳不闻,但对着这张脸,要他完全不看,根本就是不可能。可是一看到睫毛不一样,他就心痒难搔,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虽然安慰过自己,说不定越剪长得越快,可是能好过几天就好几天,否则满脑子都是安云慕目中流转的光辉,特别是斜眄的风情。他已经管不了自己了。 用唾液将窗纸的一角濡湿戳破,完美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点燃了迷香,轻轻塞进那戳破的一个小洞里,让迷烟渐渐弥漫到整个房间。 这迷烟除了烟雾比较大之外,就只有一点点几乎察觉不到的薄荷香气,而且和他所带的毒药春药不同,并不伤身。 医毒不分家,每一代的神医都会几手制毒之术,薛易以前经常带着,也只是为了防身,现在他救人无数,认识他的人很多,自然不会再遇到这种事。在江湖上混的人谁能保证一辈子没有个三长两短,总有求到他的时候,所以这些迷烟毒药基本用不着,这支也只是前些日子配的时候多出来的,没想到第一次用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待到迷烟渐渐消散了些,薛易用湿帕子折了口鼻,推开房门,轻声唤了安云慕几声,房中寂静无比,隐约听得到外面花丛中传来的一两声蛐蛐鸣叫。 薛易关上门,点了桌上的油灯,发现房中的烟雾散尽,才取下湿帕,走到安云慕近前。 熟睡的安云慕显得一脸的祥和安静,收起了所有的锋芒以后,他和那个人果然像了个十足十。薛易满心的紧张,登时消散了许多,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了这张面庞。 真是绝顶的姿容。 除此之外,他心中竟想不出再多一个字,轻盈得如同羽毛飘拂在水上,又如同窥见了暗夜的昙花轻开,只觉得无比地欢喜宁静,人世间即便有更美更好之物,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他忍不住低下头,在他唇瓣上一吻。 比他想像的更要柔软。他屏息着,感受着对方平静徐缓的气息。 蓦然间,他的腰眼一疼,瞬间被人扣紧,身下那人猛然睁开了眼睛,精光四射,像是灯花炸开,让薛易的脑海间一片空白。 「你……」薛易惊呼一声,断然没想到安云慕竟然没有被迷烟熏晕。 安云慕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吐出一口白烟,均匀缓慢地,喷在了薛易的脸上。 薛易心下一慌,登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香气,香气隐约中有一股迷药无可避免的甜味。 薛易登时浑身酥软了几分,但因迷香的量毕竟不足,不能使他昏迷过去,他吃惊地道:「你怎地是醒的?」 他只是初时慌乱了一下,并没有十分害怕,反正他身上就只有怀里一把微不足道的小剪刀,也只够剪剪指甲,终归救了安云慕一命,安云慕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安云慕一手扣住他的腰,翻了个身,正好让两人的体位换了一换,变得安云慕在上,薛易在下。他的神色带着三分的温柔笑意:「君子不欺暗室,薛大哥这般行径,可不够君子吧?」 薛易被他抓了个现行,只得自叹倒楣,苦笑道:「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只想趁着你睡着了,好好看看你……」 「就只想看看我么?」安云慕似笑非笑。 薛易面色微红:「我对你绝没有不轨之心,若我想杀你,又怎会没带着凶器?」 安云慕轻轻在他耳垂边吐气:「谁说你不能做坏事了,你不是带着凶器的么?」 薛易涨红了脸道:「我哪有?你要是不信,尽管搜身……」 「薛大哥就是不说我也要搜的。」安云慕笑吟吟地,解了他的腰带,随手丢到床下,旋即扯开他的衣衫,怀中两三寸长的剪刀,火折子和几个瓶瓶罐罐都掉了出来。除了金疮药之外,就是凝心丹这种清热下火解毒的东西。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9 薛易浑身的力气都丢了一半,只能任由他搜身,看到东西掉出来,他只盼安云慕没有注意到那把小剪刀,口中说道:「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 安云慕只瞟了一眼,拿着金疮药看了看,脸上便带着几分奇怪的笑容。 薛易吓了一跳,方才的安云慕睡着时是多么的纯洁安详,此时笑得就有多么的邪恶坏心。 「薛大哥这根不是凶器么?」安云慕竟然探手往薛易的身下一摸,握住了那根硬物。 有哪个男子面对自己心仪的人,还能没有半分感觉?有没有心动,此物最诚实不过,只是有感觉的人虽多,有缘的却少,这才不得不发乎情,止乎礼。然而他夜袭卧室,这根玩意儿也就成了罪证,有理也说不清了。 薛易满心尴尬,讪讪道:「这不还没掏出来吗?怎么就叫行凶了?」 安云慕却没回答他,拿着那支金疮药的瓶子,端详片刻:「可以内服外敷的金玉散?这么说,下面受伤应该也能用了?薛大哥倒是准备得周全,但怎么没带脂膏?就这么进去,不怕我疼么?」 薛易没想到他竟然想到这一步,又是吃惊又是郁闷,大声道:「你薛大哥岂是这种人?」 安云慕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反而道:「你喜欢我,我是知道的。」 「这话从何说起?」 「薛大哥经常趁着我不注意偷看我,我没说错吧?这些日子以来,薛大哥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其实早就超过了大夫对病人的同情,而且,我伤势早就痊愈,薛大哥仍然迟迟没有离开,其实还是为了我吧?」 「对不起……我……」 「嗳,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何必道歉?」安云慕笑容清浅,「只是我还是太粗心了。若不是有亲卫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薛大哥经常偷看我。」 薛易面色胀得通红:「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一颗心里全是燕青阳,只是求而不得,才将目光投向安云慕。若说安云慕及不上燕青阳,那也不尽然,安云慕自有安云慕的优点。可是那种怦然直跳的冲动,一遇到他便掌心出汗口不能言的疯狂,并没有在安云慕身上找到。正因如此,他才能放任自己的目光,放任自己的情感,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 虽然不是真心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可是被人戳破了,这种尴尬还是实打实的,不会有一分折扣。 「没事。」安云慕居然柔声细语地安慰他,「我对断袖分桃之好并无偏见,能得神医青眼,是我三生有幸,正好我现在也没有个伴儿,不如我们试着做一次吧?」 「什、什么?」薛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确信自己绝不可能把燕青阳和安云慕弄混,因为这么没节操的话,绝不可能出自燕青阳之口。 安云慕一笑,樱唇微动:「试着上床啊!薛大哥身为神医,一定知道男子之间的欢爱至关重要,如果床笫之间不能合拍,感情再深也容易生出龃龉,所以我们不如先来试一试吧。」 他的手隔着薛易的亵裤,轻握住那处火热,就这么温柔地爱抚起来。 「天色不早了,还是不要试了,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薛易想要阻拦,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早得很,天都快亮了。」安云慕目光微微一黯,「薛大哥是不想负责吗?」 薛易大惊:「负什么责?」 「薛大哥拿了药,半夜摸到我房间调戏我,什么也不做地就要走了,难道不是不负责?」安云慕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双目流情,口中说的话也像是被暗夜的气息侵染,带着难以言喻的邪魅。 薛易浑身热得发烫,垂下眼不敢与他目光对视,却无可避免地发现自己的欲望在他的挑逗下已然高高立起,撑成了个小帐篷,而安云慕正在扒他的裤子,帐篷撑得连裤子都不大好脱了。 这个时候说自己对安云慕一点兴趣也没有,无疑是自己打脸,薛易断然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形势逼人,他进退维谷,加上安云慕的颜色的确是他好的那一口,甚至到了思之欲狂的程度,灯下的容颜更像是带了一层柔光,让他脑袋一阵晕眩,口中道:「那……你要怎么试?」 「我不习惯在下面,所以只好委屈薛大哥了。」安云慕已经扒下了他的裤子,手掌与那炽热之物直接肌肤相触,轻轻握在手中,小幅度地抛了一抛。这个戏谑的动作并不算得刺激,却是腾得一下,让薛易浑身如点着了一般,热得滚烫,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安云慕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不习惯在下面,谁又习惯在下面啊? 「什么上面下面的,薛大哥真是不明白,先回去了,失礼之处,明日定当负荆请罪……」薛易蓦地清醒过来,直接从床上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自己褪到腿间的裤子绊了一下,脑子晕眩了一下。迷药的药性甚烈,也不知安云慕是怎么忍住的,竟然含了一口在口中那么久而没有反应。 安云慕只用一只手,便将他按倒在床上,铁掌按着他的胸口,就像按着一只活蹦乱跳的蚂蚱。 「薛大哥原来没有在下面过吗?」安云慕饶有兴味,「据说习惯了在下面也挺舒服。薛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温柔的。」 舒服你怎么不自己试试?薛易郁闷得无以复加,但对着这张脸,始终说不出半点恶劣的话,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去自己解决。」 「客气什么,大家这么熟了。」安云慕凑到他耳边,轻咬了他的耳垂一下,声音变得低哑性感,「没想到薛大哥害羞起来,竟然挺可爱的,但要是还这么欲迎还拒,也会伤了小弟的心。」 近在咫尺的呼吸让薛易意识到这并非一场梦境,这个人有他喜欢的脸,不讨厌的性格,他若是这次拒绝的话,以后肯定会后悔终身。 若是能一亲芳泽,就是死也值了。他脑海中闪现出了这个念头,心知这才是自己心底深处的想法,暗自安慰地想道,男子汉大丈夫,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又有什么要紧?难道在下面一次,自己就不是男人? 薛易把心一横,说道:「那你轻点。」 「我理会得。」安云慕低笑一声。 第5章 薛易被他笑得面颊发热,越发感觉自己方才的推拒有点装模作样,明明是想得要死,却还要装成死也不想。 薛易低下头主动去解自己的衣裳,只听到头顶上低沉戏谑的笑声,像是猜中他心思的得意。 有什么好笑?你根本不知道我想什么。薛易这么一想,便有种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铁甲武装的勇气,对安云慕的戏谑也便充耳不闻,径自解了自己的衣裳。 因时常进山采药,他的身躯并不显得瘦弱,脱了衣裳也是足以令男人羡慕女子脸红的,只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0 可惜以前为意中人守身如玉,没被别人看过,今日便宜了安云慕。 不过,以安云慕现在的条件,谁便宜了谁也说不定。 随着他身上渐渐变得一丝不挂,安云慕的眼神也变得炽热,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薛易浑身热得厉害,没注意安云慕的神情有变,只觉得对方的动作实是慢了些,不太像久经情场的风流浪子,或许自己这个老江湖当真被他骗了过去。看到他容颜俊美出尘,凝视自己,不发一言,不由心中一荡——若是现在主动,未尝没有扳回一城的机会。 他凑上去,在安云慕面颊上轻轻一吻,笑道:「来吧,要不要哥哥帮你脱?」 「小弟怎能让哥哥辛苦?」安云慕闻言,忽地一笑,便如同木雕石刻瞬间活了过来,又如同清晨含着露珠的花苞绽放,一瞬间,满室都是活色生香的气息。 他原本只穿了中衣长裤,木簪束发,此时将木簪取下,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当真风流无限。随后解了衣裳,连同薛易身上的,轻轻一抛,抛到了床边不远的博古架上,动作舒展优美。 薛易的身材原可称得上不错,和安云慕一比,却显得瘦削了一些,不过这么一点差别,自然被薛易忽略不计了。 他满心想着或许有翻身的可能,但被安云慕一搂一抱之下,竟像是被一双铁臂所困,他惶然一惊,却见安云慕笑容初绽,低头向他唇上一吻。 这个笑容迷得薛易五迷三道,竟然忘了自己还有反客为主的重任,被安云慕的手掌摩挲过胸前敏感的乳珠,便觉得酥麻的快感不断涌上。 年轻时忙于习艺,到了年纪又记挂一个不可能的人,这具身体竟然只是初次和人做这种亲密的事,饶是薛易一肚皮的理论,身体的反应也不由得让他失措。 原来世间竟有如此销魂滋味…… 他恍惚地想着,却并不为自己耽误的那几年感到后悔。如果不是喜欢的人,那么亲密之后就难以收拾。上青楼虽然能解决一时之忧,但以后和挚爱在一起,便难以解释了。 他做什么事都务必尽善尽美,就连所有后果都抢先想到,不容一丝差错,只除了为安云慕改动容貌这一件事,在他意料之外,但也决定付出一切收拾残局。 然而,今日的薛易并没有想到,有些残局并不是他所能收拾的。 欲火一旦勾起,便是铺天盖地地燃烧而来,像是要将他连皮带骨地焚烧至渣,他喘息着,在安云慕的手掌之间喷射出了几股白浊,流淌得他一只手都是。 「量好多,好久没射了吧。」安云慕笑了笑,分开对方的股间,将精液涂抹在他的后庭,用于润滑。 薛易射过一次,还处于脑子一片空白的状态,口中答道:「自渎伤身,少做为佳。」 「你们这些做大夫的,每天就担心伤不伤身,活着累不累啊?」 一根手指艰涩地插入了密穴之中,薛易浑身僵直了一下,心知这一遭总要过去,硬着头皮将身体放轻松,双腿也张得大了些,便于安云慕进出。 「原来云慕经常自渎吗?年轻人倒是血气方刚。」 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平时只能靠手,薛易心里好笑,语气也变得平和许多。 安云慕哼了一声,没有多加解释,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也不知他的手指碰到了密穴中的哪一处,像是打开了一个奇妙的机关,薛易只觉得猛地一阵快感自尾椎窜上,他打了个激灵,竟是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安云慕用指尖不断按压着那处,几乎没用几下,薛易下体本已软垂的性器又有了抬头的欲望。 「够、够了,不要再碰那里……」薛易结结巴巴地说,嘴唇都在颤抖。 安云慕微笑道:「明明碰了有用,为什么不能碰?」 薛易满面通红,只顾着呻吟,却是答不上来。 他只是太久没射,第一次才射得快些,并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然而安云慕刺激他的敏感之处,却让他有了克制不住的冲动。 他喘着粗气,强忍着没在安云慕面前丢脸地再次早早地泄了身,安云慕看他满面情潮,望向自己的眼神毫无自觉地带了些许恳求之色,安云慕便不再坏心地刺激那处,转而扩张内壁,口中说道:「怪只怪薛大哥你没带脂膏,不然也不用扩张那么久。」 薛易郁闷得险些吐血,这也能怪到他头上?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直接进来,受伤我也不怪你。」 安云慕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啊!没想到薛大哥已经这么饥渴了,倒是我的不对了。」 薛易恨不得踹他一脚,却被安云慕握住了足踝,十分情色地抚摸他的小腿,那样的表情配上那样的动作,让薛易兴奋得小腿肚子都要转筋了,只想与他贴合得更近一些。 他算是看明白了,安云慕绝对有向淫魔发展的倾向,或许是家教严厉,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他并没有多少经验,只是偶尔显得有些青涩而已。 后庭扩张到了极致,所有的褶子都几乎被打开,穴口变得平滑,安云慕掏出了自己的硕大,对准他的穴口缓慢进入。 明明只是二十出头,那地方大得超过了他,不过……性器的大小似乎和年纪没什么关系……薛易脑子一片混乱,为自己在这种关头还想着医药典籍而感到好笑。 然而,人在恍惚的时候,最容易想起的的确是自己平时接触得最多的东西,此时他的神智已接近迷乱,自己却不自知,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主动夹住了安云慕的腰,只为了对方更深地进入自己。 安云慕得了暗示,心底的火焰陡然上升了三尺,略显粗暴地一插到底,狠狠地进入了他。 「啊!」他大叫了一声,疼痛和酥麻同时传来,连腰都爽快得微微颤动。 「叫得我都要射了。」安云慕轻笑了一声,托着他的腰,缓慢地开始发动。 「慢、慢一些……」薛易气都喘不上来,哀求地望着他,眼神像是可怜兮兮。 「已经够慢了。」安云慕忍不住好笑。 毫不柔软的身躯,刚硬的线条,低哑的嗓音,让人毫不怀疑对方是一个男子,可是当他露出这种弱势的表情时,却让安云慕有了征服的满足感。 「要死了……」 「哪有这么容易就死?」安云慕随口安慰,用手抚摸着两人交合的地方,「你看,还有一截没有完全进去呢!」 「看个屁啊!我又看不到啊啊啊啊!」薛易毫无形象地哀嚎,虽然身体有快感,但是异物的入侵感仍旧难以忽视,那本来就不是个用来进入的地方,胀痛感让他小腹都绷紧了,他只能平躺在床上,似乎眼泪也被挤了出来,狼狈之极。 「我扶你起来看。」安云慕十分「好心」地扶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1 着他的腰,让他就着进入的姿势坐起来,使得安云慕那根尺寸远远超出标准的阴茎被吃入得更深。 薛易却是看也不敢朝那里看一眼:「我不要看,呜——快放开我……」 「行吧,不看就不看。」安云慕看到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身为长兄的威严,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撒娇的意思,怕是他自己也没觉察到,心里不由得既好气又好笑。 他在薛易的腰下垫了一个枕头,方便自己进入,便让他躺了回去。 臀部上翘的姿势果然方便进入,安云慕又趁机进去了一点,让薛易嗷嗷惨叫。 「叫得这么惨,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安云慕毫无同情心地嘲笑。 「什么处、处男,这叫童子之身!」薛易涨红着脸说完,仍是忍不住胀痛的感觉,嘶了一口凉气。因着安云慕暂停了身下的动作,他得以喘息了几下。 「童子之身有什么用?莫非能成仙吗?」安云慕看不得他轻松,一看他不惨叫了,便又开始抽动下身的第五肢。 「关你什么事……」薛易结结巴巴地,毫无底气地反驳。 「你还有精神反驳我,看来我还不够努力嘛。」安云慕渐渐加快了动作,手也没有停下,在他身体各处游移,寻找他的敏感之处。 可怜薛易保持了三十余年的童子之身,几乎每一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是禁地,无论安云慕碰触腰部还是胸口,耳垂还是小腹,都能激起薛易的强烈反应。 没用多久,惨叫声就变成了甜腻的呻吟。 「快、快……啊啊啊!求你快一点……」 安云慕看他放浪的样子,亦是有些忍不住,口中却道:「你就这么求人的吗?除非你叫我一声'爷'」 「安爷……求您快些儿……」薛易毫无节操。 「……叫爷爷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毕竟差着年纪。」安云慕不但没加快身下的动作,反而停了下来沉吟。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薛易气得吐血,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自尊了,含着眼泪看着安云慕。 安云慕笑道:「你还是叫我『爹』吧,这样显得亲近些。」 我x!叫儿子不是更亲近?薛易虽想反驳,但坚挺的性器被人握在手里,用指腹堵住了铃口,无法射出,当然不敢拂逆安云慕,只得叫了一声『爹』。 至于是不是犯了老薛家的忌讳,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他不孝的事做得够多,也不在乎这一件。 随着他身上渐渐变得一丝不挂,安云慕的眼神也变得炽热,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薛易浑身热得厉害,没注意安云慕的神情有变,只觉得对方的动作实是慢了些,不太像久经情场的风流浪子,或许自己这个老江湖当真被他骗了过去。看到他容颜俊美出尘,凝视自己,不发一言,不由心中一荡——若是现在主动,未尝没有扳回一城的机会。 他凑上去,在安云慕面颊上轻轻一吻,笑道:「来吧,要不要哥哥帮你脱?」 「小弟怎能让哥哥辛苦?」安云慕闻言,忽地一笑,便如同木雕石刻瞬间活了过来,又如同清晨含着露珠的花苞绽放,一瞬间,满室都是活色生香的气息。 他原本只穿了中衣长裤,木簪束发,此时将木簪取下,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当真风流无限。随后解了衣裳,连同薛易身上的,轻轻一抛,抛到了床边不远的博古架上,动作舒展优美。 薛易的身材原可称得上不错,和安云慕一比,却显得瘦削了一些,不过这么一点差别,自然被薛易忽略不计了。 他满心想着或许有翻身的可能,但被安云慕一搂一抱之下,竟像是被一双铁臂所困,他惶然一惊,却见安云慕笑容初绽,低头向他唇上一吻。 这个笑容迷得薛易五迷三道,竟然忘了自己还有反客为主的重任,被安云慕的手掌摩挲过胸前敏感的乳珠,便觉得酥麻的快感不断涌上。 年轻时忙于习艺,到了年纪又记挂一个不可能的人,这具身体竟然只是初次和人做这种亲密的事,饶是薛易一肚皮的理论,身体的反应也不由得让他失措。 原来世间竟有如此销魂滋味…… 他恍惚地想着,却并不为自己耽误的那几年感到后悔。如果不是喜欢的人,那么亲密之后就难以收拾。上青楼虽然能解决一时之忧,但以后和挚爱在一起,便难以解释了。 他做什么事都务必尽善尽美,就连所有后果都抢先想到,不容一丝差错,只除了为安云慕改动容貌这一件事,在他意料之外,但也决定付出一切收拾残局。 然而,今日的薛易并没有想到,有些残局并不是他所能收拾的。 欲火一旦勾起,便是铺天盖地地燃烧而来,像是要将他连皮带骨地焚烧至渣,他喘息着,在安云慕的手掌之间喷射出了几股白浊,流淌得他一只手都是。 「量好多,好久没射了吧。」安云慕笑了笑,分开对方的股间,将精液涂抹在他的后庭,用于润滑。 薛易射过一次,还处于脑子一片空白的状态,口中答道:「自渎伤身,少做为佳。」 「你们这些做大夫的,每天就担心伤不伤身,活着累不累啊?」 一根手指艰涩地插入了密穴之中,薛易浑身僵直了一下,心知这一遭总要过去,硬着头皮将身体放轻松,双腿也张得大了些,便于安云慕进出。 「原来云慕经常自渎吗?年轻人倒是血气方刚。」 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平时只能靠手,薛易心里好笑,语气也变得平和许多。 安云慕哼了一声,没有多加解释,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也不知他的手指碰到了密穴中的哪一处,像是打开了一个奇妙的机关,薛易只觉得猛地一阵快感自尾椎窜上,他打了个激灵,竟是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安云慕用指尖不断按压着那处,几乎没用几下,薛易下体本已软垂的性器又有了抬头的欲望。 「够、够了,不要再碰那里……」薛易结结巴巴地说,嘴唇都在颤抖。 安云慕微笑道:「明明碰了有用,为什么不能碰?」 薛易满面通红,只顾着呻吟,却是答不上来。 他只是太久没射,第一次才射得快些,并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然而安云慕刺激他的敏感之处,却让他有了克制不住的冲动。 他喘着粗气,强忍着没在安云慕面前丢脸地再次早早地泄了身,安云慕看他满面情潮,望向自己的眼神毫无自觉地带了些许恳求之色,安云慕便不再坏心地刺激那处,转而扩张内壁,口中说道:「怪只怪薛大哥你没带脂膏,不然也不用扩张那么久。」 薛易郁闷得险些吐血,这也能怪到他头上?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直接进来,受伤我也不怪你。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2 」 安云慕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啊!没想到薛大哥已经这么饥渴了,倒是我的不对了。」 薛易恨不得踹他一脚,却被安云慕握住了足踝,十分情色地抚摸他的小腿,那样的表情配上那样的动作,让薛易兴奋得小腿肚子都要转筋了,只想与他贴合得更近一些。 他算是看明白了,安云慕绝对有向淫魔发展的倾向,或许是家教严厉,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他并没有多少经验,只是偶尔显得有些青涩而已。 后庭扩张到了极致,所有的褶子都几乎被打开,穴口变得平滑,安云慕掏出了自己的硕大,对准他的穴口缓慢进入。 明明只是二十出头,那地方大得超过了他,不过……性器的大小似乎和年纪没什么关系……薛易脑子一片混乱,为自己在这种关头还想着医药典籍而感到好笑。 然而,人在恍惚的时候,最容易想起的的确是自己平时接触得最多的东西,此时他的神智已接近迷乱,自己却不自知,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主动夹住了安云慕的腰,只为了对方更深地进入自己。 安云慕得了暗示,心底的火焰陡然上升了三尺,略显粗暴地一插到底,狠狠地进入了他。 「啊!」他大叫了一声,疼痛和酥麻同时传来,连腰都爽快得微微颤动。 「叫得我都要射了。」安云慕轻笑了一声,托着他的腰,缓慢地开始发动。 「慢、慢一些……」薛易气都喘不上来,哀求地望着他,眼神像是可怜兮兮。 「已经够慢了。」安云慕忍不住好笑。 毫不柔软的身躯,刚硬的线条,低哑的嗓音,让人毫不怀疑对方是一个男子,可是当他露出这种弱势的表情时,却让安云慕有了征服的满足感。 「要死了……」 「哪有这么容易就死?」安云慕随口安慰,用手抚摸着两人交合的地方,「你看,还有一截没有完全进去呢!」 「看个屁啊!我又看不到啊啊啊啊!」薛易毫无形象地哀嚎,虽然身体有快感,但是异物的入侵感仍旧难以忽视,那本来就不是个用来进入的地方,胀痛感让他小腹都绷紧了,他只能平躺在床上,似乎眼泪也被挤了出来,狼狈之极。 「我扶你起来看。」安云慕十分「好心」地扶着他的腰,让他就着进入的姿势坐起来,使得安云慕那根尺寸远远超出标准的阴茎被吃入得更深。 第6章 薛易却是看也不敢朝那里看一眼:「我不要看,呜——快放开我……」 「行吧,不看就不看。」安云慕看到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身为长兄的威严,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撒娇的意思,怕是他自己也没觉察到,心里不由得既好气又好笑。 他在薛易的腰下垫了一个枕头,方便自己进入,便让他躺了回去。 臀部上翘的姿势果然方便进入,安云慕又趁机进去了一点,让薛易嗷嗷惨叫。 「叫得这么惨,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安云慕毫无同情心地嘲笑。 「什么处、处男,这叫童子之身!」薛易涨红着脸说完,仍是忍不住胀痛的感觉,嘶了一口凉气。因着安云慕暂停了身下的动作,他得以喘息了几下。 「童子之身有什么用?莫非能成仙吗?」安云慕看不得他轻松,一看他不惨叫了,便又开始抽动下身的第五肢。 「关你什么事……」薛易结结巴巴地,毫无底气地反驳。 「你还有精神反驳我,看来我还不够努力嘛。」安云慕渐渐加快了动作,手也没有停下,在他身体各处游移,寻找他的敏感之处。 可怜薛易保持了三十余年的童子之身,几乎每一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是禁地,无论安云慕碰触腰部还是胸口,耳垂还是小腹,都能激起薛易的强烈反应。 没用多久,惨叫声就变成了甜腻的呻吟。 「快、快……啊啊啊!求你快一点……」 安云慕看他放浪的样子,亦是有些忍不住,口中却道:「你就这么求人的吗?除非你叫我一声'爷'」 「安爷……求您快些儿……」薛易毫无节操。 「……叫爷爷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毕竟差着年纪。」安云慕不但没加快身下的动作,反而停了下来沉吟。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薛易气得吐血,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自尊了,含着眼泪看着安云慕。 安云慕笑道:「你还是叫我『爹』吧,这样显得亲近些。」 我x!叫儿子不是更亲近?薛易虽想反驳,但坚挺的性器被人握在手里,用指腹堵住了铃口,无法射出,当然不敢拂逆安云慕,只得叫了一声『爹』。 至于是不是犯了老薛家的忌讳,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他不孝的事做得够多,也不在乎这一件。 薛家三条祖训,一是必须早点成亲生子,传承衣钵,二是不可耽于情爱。然而他「必须」的没干成,「不可」的做得不能更好了。 薛易把脸皮丢到了九霄云外,也不在意自己的声音变得怎样陌生,虽觉得自己放荡得有点不认识自己,可是想到安云慕年轻气盛,却愿意为自己强忍着没有冲刺,虽是故意说些令人羞耻的话,但在床上的时候,就是说得越淫秽越增加情趣。薛易对于这一点还也是知道的。 想到这个年轻人愿意为了自己而克制欲望,便知他心中对自己存有温柔之念,于是所谓的矜持也迅速被抛弃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再害羞的话,也只是浪费光阴吧。本来这个时候才初尝情欲,就已经够浪费光阴的了。 在被安云慕干得几乎射不出来了以后,薛易躺在床上,心中一片餍足。他记不得自己高潮了几次,又说了多少求饶的话,但眼角泪痕未干,却是残留的证据。 居然被一个男人抱得眼泪直流,这也太……太丢脸了。 薛易的下半身几乎麻木,双腿合不拢地躺在床上。 回想两人之前彬彬有礼的关系,在经历了一场床事后,现在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他在这年轻人面前,似乎不能端着年长者的身份了。 薛易不由得暗暗叹气。面子虽然是人家给的,但也要自己顶着啊,自己顶不住了,还能怪人家吗? 此时日光偏移,似乎已然过午,安云慕打了个呵欠,躺到了里侧:「好困,我先睡一会儿。」 从半夜奋战到午时,这个时间的确有点长。 薛易的脑子里还残余着情欲的余波未消,明明身体疲倦到了极点,精神却是极度地亢奋。他知道自己若是此时躺下,定能睡得人事不知,但看到安云慕安静的睡颜,便又打了鸡血似的舍不得睡,忍不住想要时光永远留在此时此刻。 「云慕,我去厨房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薛易轻声问道。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3 安云慕睁开了眼睛,睫毛轻扇了几下,说道:「要吃水晶肘子和火炉烤鸭。」 薛易答应了一声,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既然忘记了,想必也不是挺要紧,这都过午了,一天没吃,晚饭定要吃点好的。他下了床,正要去架子上取衣裳,结果双腿一沾地,便是一软,双腿跪地,跌了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爬起来,膝盖一片淤青。然而地面是青石,并没有发出太大声音,他也强忍着没有痛呼,幸运地没有吵醒安云慕。 他胡乱穿了衣裳,一瘸一拐地去了厨房,还没到地方,便知自己过于高估自身的体力,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光是站着就双腿打颤,如弹琵琶,根本无法完整地完成一道菜,何况安云慕钦点的又是费时费力的。 于是他打发了人出去买了烤鸭,让厨娘按自己的要求,做了个糖醋口味的水晶肘子。 安云慕不太喜欢油腻,今日点这两个菜,想必是饿得很了。其实即便是平时做给他吃肘子,他也吃不了几筷,所以做成糖醋的正好解腻。 肘子上锅蒸以后,薛易便拿了一盘刚做好的夹心梅花糕和松子酥回房。 安云慕吃东西挑剔得很,甜点要吃少糖的,带果仁的要吃咸味没五香的,在外面买很少能买到。好在薛易找了个厨娘,帮了他不少忙,但厨娘会做的东西不多,对付不了挑食的安云慕,很多时候还是要他来做。 端着糕点回来,果然看到安云慕起身了,他穿着一身锦袍,边上滚着莲花纹,腰间系着一串翡翠琉璃珠,长发用玉簪半束,当真是人如美玉,不可逼视。 安云慕露出了笑容,午后的光芒几乎无法胜过他的光辉:「果然有点心吃。」 薛易有点脸红,每次他心情好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做安云慕喜欢吃的点心,不知道安云慕是不是早就看出来。 他把盘子迅速放到了旁边的石桌上,看了看天,说道:「对了,还没问你,昨天晚上怎么你没中迷香?」 安云慕慢条斯理地吃完一个糕点,露出神秘的微笑,凑到他耳边:「这是个秘密,不过……你今天晚上要是再照原样来一次的话,我会考虑告诉你。」 薛易干咳了一声:「我猜可能是这一种迷香对你正好没用吧。」 安云慕笑道:「那你正好可以试试另一种?」 「算了,没什么好试的。」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安云慕笑吟吟地,舌尖慢慢地舔过水润的嘴唇,目光中像是有无限深意。 「真不试了。」薛易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放弃。想到迷香,他终于回忆起了他昨天晚上千辛万苦地潜入安云慕的房间的本来目的,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忍了,大不了以后不看安云慕的眼睛,反正别的地方也挺养眼…… 安云慕忽地靠近他的耳边,咬住了他的耳垂。 薛易只觉得耳垂一疼,直觉地摸上去,安云慕已然离开,笑吟吟地看着他。 被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点濡湿,隐约还有一个牙印。手指碰触到唾液的湿润,昨夜的旖旎春情几乎是立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的耳廓热得发烫。 「薛大哥不想吗?我却有几分念念不忘……」 看他无限回味的表情,薛易口渴得嗓子像要冒烟,连忙避开他的眼神,坐到了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动作过于迅速,昨夜饱受蹂躏的臀部接触到石凳,疼得他险些叫出声来,勉强道:「不行了,再来就要了老命了。」 安云慕露出歉然的表情:「都是我的错,昨天晚上太疯狂了,可是薛大哥也要负一部分责任的。」 薛易大惑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诚恳地道:「都怪薛大哥的身子太迷人了,我虽然想忍,可是怎么也忍不住。照理说欢爱一夜,也算是寻常,薛大哥承受不住,或许可能还是薛大哥身体不行,要多练练才是。」 薛易一阵气闷:「我每天都有练五禽戏,在养生上你还未必能及。」 「我说的是那里的锻炼。」安云慕向他的下身瞟了一眼。 薛易情不自禁地一缩,虽然穿得严严实实的,可是在他这一眼下,竟让他有种自己没穿裤子的错觉。 安云慕半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情真意切地道,「我知道,那里并不是用来交合的,要受很多罪。我舍不得薛大哥受苦,可是我想离薛大哥更近一些,想进入薛大哥的心,想来,薛大哥一定是理解我的吧?」 从未听过任何的甜言蜜语,薛易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可是安云慕认真的表情,却让他难以面对。 他感到自己就像桌上的梅花糕,从头到尾都被热气熏得微红。没想到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这么好。对方这么认真,他对自己之前的儿戏也有了几分羞愧,轻声道:「你……喜欢我哪里?」 安云慕微微一愣,才渐渐露出笑意:「难道薛大哥没发现自己长得很可爱么?而且虽然看起来总是对人有距离,不过真心对人的时候,就会很好很好。」 薛易有点错愕,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想必自己刮了胡子以后有几分清秀,又显得年纪不大,正好符合安云慕的喜好,不由感叹自己运气太好,竟然得了安云慕的垂青。 回想到他们相识以来的这两三个月,自己偷看他的目光的确是有点赤裸裸,若是安云慕讨厌自己,肯定觉得这个老男人既猥琐又恶心,不顾廉耻地用眼睛视奸他。 初时安云慕尚在伤病,所以薛易毫无顾忌地看他看得入神,结果安云慕醒转了,他还不知悔改。若是安云慕根本不喜欢他,拂袖而去,并在江湖上传言,姓薛的是个猥琐老男人,自己名声不要了也就罢了,传到燕青阳耳朵里,却是万万不妥。 意识到自己仍然把安云慕当成替身,薛易也觉得自己对他很不公平,对他更是小意温存,柔声道:「你长得好看,家世不错,以后可能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不要一时冲动就做错了决定。」 「以后太遥远了,我只在意现在。」 被安云慕注视着,薛易不由得质疑自己,是否就是瞻前顾后太多,所以至今孤身一人。或许真的应该有安云慕这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吧。 薛易感慨着,回握住了安云慕的手。 安云慕低下头,在他手背亲了亲:「昨天你累了一天,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出门一趟,不用等我了。」 「去哪里?」 安云慕为他紧张的语气失笑,探手入他衣袍中,隔着裤子在他大腿上摸了几把:「我去给你找件礼物。」 薛易没好意思多问。他其实担心安云慕说是出去报仇,以前觉得这毕竟是安云慕的私事,不好多问,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变了质,他也该尽量多帮安云慕一些。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4 「礼物什么的,其实不用……」 「没事,你就在家等我两天,很近的。」安云慕神秘一笑。他的右手仍在薛易的大腿摩挲着,发现薛易试图往后退,便用左手扶住了薛易的肩膀,阻止他的躲闪。 薛易尴尬之极,压低声音道:「动手动脚的,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到。」 「没我的允许,没人敢多看。」安云慕安慰道。 「这些侍卫都是你以前的下属吧?看起来训练有素。」 「薛大哥果然目光如炬。」安云慕道,「我手下还是有一些信得过的人,他们不必见到我本人,只要暗语和兵符对的上就行。」 薛易微微颔首道:「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安云慕的右手托在他腿上,左手扶着肩背,轻而易举地将他抱到了石桌上,与自己相对。 「我早就说了,薛大哥不必杞人忧天。」 薛易看到安云慕不怀好意地笑容,心下大惊,当下便要从石桌上下来,慌忙之中,竟然连鞋都掉了一只。 「我要回去了……」 「别着急,我只是摸一摸,又不会进去。」安云慕满含深情地看着他,在他面颊上偷了一吻。 他的手掌在薛易的衣袍下逡巡着,薛易担心自己的异动让他邪心大起,便浑身僵直着不动。 似乎隔着衣裳,他摸得不畅快,没几下就去解薛易的腰带,把他的裤子褪到了腿间,在他下半身的前前后后摸了个遍。 就在薛易快要抓狂的前一瞬,安云慕停下了动作,似乎有点恋恋不舍:「好了,只好先这样了,谁让你承受不住呢?」 一副「没让你占到便宜真抱歉」的样子。 薛易哭笑不得,但经过这番调笑,他心里却是轻松了许多。如果安云慕昨天晚上是一时兴起,那么今天就免不了要尴尬了。但经过刚才的交谈,看得出并不是这样。 安云慕在他面前,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多了几分邪气魅惑,可是薛易不动声色地注意过,安云慕在侍卫面前仍然是那般生疏有礼,举止有度。 他只在自己面前表现得特别。 薛易暗笑自己怎地那么多心,难不成是因为孤家寡人地过了多年,就不再相信感情了不成? 第7章 吃过了几块点心,薛易困意袭来,便对安云慕说,要回房睡个午觉,安云慕建议他把寝具搬到自己房中,和自己同吃同住。 只不过吃了几块点心,他的裤子就险些没保住,薛易如何敢跟他一起同吃同住,只说一句「还要考虑」就心急火燎地回房间去了。 安云慕样样都好,就是在情事上不知节制。他自己武功高强,倒是能忍住一柱擎天不射,可是薛易一把年纪,内功不足,没用几下子恐怕就要被他玩散架了。 果然还是他身体太差么? 薛易忍不住自我怀疑。 其实如果和他在一起的是燕青阳就好了,他们之间会相敬如宾,断然不会有这种烦恼,安云慕过于年轻,性格也不够稳重,自己和他其实不太般配。 但薛易在江湖中打滚多年,自然也知道,这种说法有所偏颇,毕竟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到底谁更适合他,在他意识到燕青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属于他的那一刻起,就已不再值得讨论。 平心而论,和安云慕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更开心一些,心情的起落也更大一些,当然,也就意味着他以后会短命好多年。 可是能平平安安地长命百岁固然是好,绚烂一生就不值得羡慕么? 薛易心中纷乱如麻,下午又不是安眠的时候,过了许久才睡了过去。 …… 晚饭时,安云慕对于买来的烤鸭有些不愉,薛易再三解释了鸭子要在前一天晚上腌制味道才好,并且天气热了,腌制时最好挂在水井中防止变坏,但他们的宅子里并没有挖掘没有水井,平日用的水都是买的,如果仓促之下做的话,未必比外面买的好。 安云慕虽然表示理解,但又说,只要晚上再给他抱一次的话,那么此事就可以揭过,不会计较。 薛易这才发现安云慕的眼里带着戏谑,显然只是为了逗他。 薛易面色又青又红,毕竟客厅还有侍卫在附近,也不知被听进去了多少。 「随便你,不想吃就别吃。」 安云慕神色又软和了下来,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动:「莫要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你是故意坑我的吧,要是一直这么挑食,你怎么长那么大的?」 安云慕神情寂寞,百般寥落地道:「实不相瞒,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好吃的时候就多吃十几碗饭,不好吃就忍着。」 薛易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虽然觉得扯淡,可是内功深厚的人,一定时间能忍饥挨饿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薛易哪里能受得了他露出幽怨表情,叹了口气:「好吧,以后我尽量每顿饭都给你做点,但你不能这么饮食无定了。」 安云慕注视他良久,露出了一个笑容,低头在他面颊上亲了亲:「果然薛大哥对我最好了。」 薛易有些不好意思,手背擦了擦安云慕亲吻过的地方,说道:「专心吃饭吧。」 他想装成浑然无事,可是总觉得被他亲过的一边脸和没亲过的另一边大不相同,一半红一半白,没吃几口就坐立不安,放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赶紧回房。 心里还惦记着安云慕的邀约,薛易心惊肉跳,一回房间就把门窗关好,防止有人从外面闯入。 果然才刚入了夜,安云慕就来敲门,邀他秉烛夜游。 以前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有夜游的爱好,秉烛夜游云云,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薛易才知道安云慕白天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他竟然晚上真的还想再欢爱一番。 「太晚了,安兄弟早些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出门么?」薛易紧紧顶住房门,唯恐安云慕强闯而入。 他原来并不排斥和安云慕有些什么,可是这么连续激烈的欢爱,实是让他有点招架不住。明明是一个老江湖,却被安云慕搞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哪有多晚?明明比昨天晚上还早很多。」回答他的,果然是安云慕带笑的嗓音,「既然知道我明天要出门就快开门吧,让我早些做完还能早些休息,明天早上好上路。」 「你还会有做完的时候?」想到昨天晚上折腾到了今天中午,薛易只觉得后庭仍在隐隐作痛,毕竟这种事情过于羞耻,薛易也只是嘀咕了一句。 门外的人听不大清,反而问道:「什么?」 「没什么,你快回去睡吧,我反正不会开的。」 「要不是薛大哥,我还不知鱼水之欢竟是如此快活之事,薛大哥才勾起了我的瘾头,就要不管了吗?」 薛易听他一说,才知他昨天晚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5 上竟然也是第一次,自己竟是无意中把他拖下了龙阳深渊,心下内疚,反倒打定了主意,千万不能让他得逞,于是道:「云慕,你既然没有多少经验,不如回去仔细斟酌一番,再决定是否要继续下去吧。」 「昨天晚上做都做了,今天还要想,是不是太晚了?薛大哥这么说,是信不过我吗?」 「哪里的话,我是想,我们最好先冷静冷静。」薛易不仅是怕安云慕年轻,也怕自己冲动,面对这张脸,他恐怕什么要求都敢答应。 安云慕开始只是好言好语地劝说,发现毫无作用,便笑道:「若我今晚不能纾解,积攒得多了,回来的时候可是要加倍的。」 「……」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薛易被呛咳了几下,含糊道:「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就一言为定了。」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薛易这才渐渐安定下来,随之而来的却又有几分失落,想开门去看他是否真的离开,但又担心他是不是守在旁边,就等自己开门。 就这么患得患失着,薛易始终不敢离开门闩一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沉重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原来安云慕果然没有离开。薛易心中百味杂陈。 安云慕虽然年纪小他许多,可是经过了被人陷害落崖之后,断然不可能还是白纸一张。两个老江湖凑一起,激情过去,恐怕以后大半心思都花在勾心斗角上了,多半不能长久。 不过话也不能说太满,他猜不透安云慕的真情究竟有几分,可是安云慕的确是肯花心思在他身上的。更何况他对安云慕本来就居心不良,安云慕看上他,他简直可以说是得偿所愿,何苦还要纠结两个人究竟能坚持到哪一步? 等他回来以后,他要怎样就随他怎样罢了。 薛易心中下了决定,暗自耻笑自己明明想要,却又如此纠结。要怪就怪安云慕有违常理,一开始就以疾风骤雨之势来袭,让他措手不及。 好歹他比安云慕痴长几岁,既然明了自己的心,便不会再扭捏下去。明天早些起来,给安云慕践行吧。 …… 次日天还没亮,薛易就起了床,终究还是不敢先去寻安云慕,于是先到厨房,打算做些干粮给安云慕路上用。 李厨娘却对他说,安云慕刚才就走了,叫她半夜起来蒸了许多馒头,还嘱咐她不可吵醒薛易,让他多睡会儿。 薛易十分失落,却听得厨娘在旁边道:「二少爷对大少爷真好,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哪像我家里那两个小子,就差一岁,从三岁开始吵吵闹闹吵到现在好几年,前几天小的那个还要去厨房拿菜刀,吓煞人了。」 薛易和安云慕隐居在此地,安云慕没用原来的身份,自称薛二。 薛易听到她的话,嘴角抽动了一下:「嫂子才让人羡慕,两个小子,等他们成亲了,娶两个媳妇伺候你,这一辈子是不用愁了。」 李厨娘笑得合不拢嘴:「还早哩,眼看着大的那个就十五了,还没凑够两个小子的聘礼钱。对了,嫂子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怎么没见大夫人?」 薛易愣了一下,才道:「我没娶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能没娶妻呢?就是生个女儿也好……」 薛易听她唠叨个没完,便知她其实只是在炫耀自家的两个儿子,暗自撇了撇嘴。薛氏没有传子不传女的规矩,若有女儿,他早就一股脑儿地传授医术了,哪管他是儿子还是女儿。如今决定和安云慕好上,自然不可能再去娶妻。 至于孩子……武林秘境的雾隐城中藏有秘术,男子可以逆天成孕,他和雾隐城的药师关系极好,岂能不知?只是不是雾隐城的族人,只是借术怀孕的话,男子分娩起来。比普通女子困难百倍,而且身体还会留下余毒难清。 他行医将近二十年,见惯生离死别,所以一直希望孩子是和相爱的人共同厮守抚育。这个愿望有点傻,不过清除余毒的确是一件麻烦事,若是别人中毒,他还能想想办法,自己中毒的时候昏迷不醒,可真就只能等死了。 如今和云慕的感情尚未明朗,这件事情暂且按下不提也罢。其实早在几年前,追求燕青阳不可得,他就对成亲生子不太抱希望。本来也是,薛氏这种依靠秘传心法,可以让刚死去不久的人起死回生的体质,毕竟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种代价,对医者来说,委实压力太大,大得他都不愿说。他这种体质的人,其实早点绝种了,也是一件好事。 在安云慕离开的第一天,薛易无所事事,自己也不知自己胡思乱想了什么。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才开始,想那么远也没用,还不如想想,安云慕会给他带些什么礼物回来。 他当然看得出,安云慕不是专程去给他找礼物的,若真是如此,他在家无所事事,安云慕还不如带他同行,多半是有事出去,顺口那么一说罢了。可是在家里等了两三天,安云慕仍然没有回来,薛易便有点怨念。等了七八天还没回来,薛易就开始担忧,问家中的护卫统领许知,许知只说安云慕有一趟差使要办,半个月之内会回来的。 他看许统领神情淡定,并没有半点担心,便知安云慕并无危险,不由平添了几分郁卒,早知如此,那天晚上还矫情什么,现在伤都好了,安云慕都还没回来,反倒让他牵肠挂肚的。 薛易原本就不是甘心在家里等人的,没几天就要出去,许知不顾他的拒绝,让两个随从跟随他左右,让他使唤。薛易本想拒绝,许知却说,这是安将军的吩咐,定要保护薛神医的安全。 薛易一听,便知许知这个人什么都知道,就连「安将军」这个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于是也不瞒他,说自己到附近的药铺和医馆看看,就不劳烦守卫了。 许知仍然坚持派人跟随,他推拒不得,便带了一个护卫。 他无意去砸人生意,只不过是一时技痒,想到药铺去买些药材,炼制丹丸。谁知去到本地的同安堂,却发现里面众多大夫里有一位是相识的。因药铺都有行会,大夫们若是医术高明,还有机会进入官府医馆,层层推选过后,兴许还能入皇宫太医院,所以彼此之间相识切磋也是常有的事。 这位名唤曹时的老大夫的师父和薛易的父亲有师徒之谊,所以论起来,薛易仍然长他一辈。以前曹大夫口口声声叫他老前辈,现在露了真面目,曹大夫仍然毕恭毕敬,叫他前辈。 既然有熟人,他平日里闲着无事便去医馆,顺便也可用那里的丹炉炼制成药。陇西一带人口不多,疑难杂症自然也少,薛易是断然不会出诊的,只从别的大夫的请教中,便三言两语地提出了如何改进药方,自己到后院去熬药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6 了。 下午,负责去出诊的大夫回来,满脸喜色,说是按照新的药方,果然药到病除。这本来就在薛易的意料之中,因此并不以为然。 …… 一晃半月过去。 由于医馆不远,薛易又每次都是白天出行,所以在薛易的推辞下,那名侍卫不再坚持跟随他身侧。 这天傍晚,斜阳西沉,薛易独行而归。 他在街旁打了两角的梨花白,一纸包的盐酥肉,到家时,门口的侍卫向他使了眼色,暗示他快些进去。 他忽然明白,安云慕回来了,于是将手里的酒瓶和纸包交到那侍卫手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门,绕过照壁,穿过回廊,回到主宅的院子,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倚着斜阳而立,人影翩翩,恍若绝尘。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薛易知道自己的神色过于急切,于是缓下了脚步,口中说道:「你回来了。」 安云慕上前几步,和他紧紧拥抱,良久才放开了他,端详他片刻,似乎在看他有何改变,口中笑道:「是不是想我了?」 「怎地去了那么久?」 「我故意的,不然怎么让你承认,其实你心里惦记我?」安云慕笑吟吟地,在他面颊上一亲。 薛易讪讪道:「这你都能想得出来?算我认输了就是。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若是去半个月,就别说两三天。」 安云慕笑吟吟地:「好啦,以后不让你担心便是。」 「你这趟出去,有何收获?」 「就去了一趟京城,把靠得住的朋友都找了一下。你呢?我听说你去同安堂坐诊了,定是赚了不少银子吧?」 薛易摇了摇头:「病人都没钱,有钱的都没病,不提也罢。」 安云慕闻言,也不在意,他其实并不在意薛易做了什么,只是不想薛易多问自己的事,才反口一问罢了。他挽着薛易的手进内室,说道:「猜猜我给你带回来什么?」 薛易看他满脸笑容,心底不由温柔无限,轻声道:「我又不是神算子,哪里猜得着?」 安云慕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书桌前,将一个古朴的木盒指给他看。 他打开看时,却见里面是好几个木雕的假阳具,从小到大排列着,最大的和安云慕那根也差不多了。他吓了一跳,慌忙合上盖子,颤声道:「这是什么?」 安云慕柔声道:「这是一套新刻的玉势,出自名匠唐绝之手。唐大师极擅此道。我这次专程让他刻的,用的紫檀新料,你看,木器上的包浆还没出来。」 「……」看到他如此镇定的表情,薛易似乎有种错觉,是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了。 「我是想到,上次你欢爱过后十分难受,这套玉势正合你用。本该用玉石来雕,可是玉石太重,你若经常含在身体里,行走不便。」 「你还想要我含着……」 安云慕正色道:「我的阳物太大,若是经常出入,定会伤了你,我又怎么舍得?所以定要你逐渐习惯才是。你看这枚最小的,不过拇指粗细,不会很难进去的。」 「话虽如此,可是……」 「你既然不愿,那就罢了。」安云慕神色黯然,强颜笑道,「其实我更不愿这些冰冷器物进入我心爱之人的身体里,恨不得取而代之,可是我更不愿你被我的冲动所误伤。其实我也会心疼的,小易。」 话都说到这份上,薛易只觉得自己的拒绝都显得残忍。他是早就听过唐绝的大名的,此人精于奇技淫巧,一生长于给达官贵人制作床笫所用的器具,他甚为不耻,没有与之结交,没想到有一天竟会用到这个人的东西,迟疑答道:「好吧,小的这个可以试试,大的肯定不行。」 安云慕又惊又喜,连连亲吻他的面颊,忽地将他抱到了书桌上,亲吻之时,接连用手抚摸他身上各处敏感,激起他一阵阵的战栗,在他沉迷之时,解开了他的衣裳,却将裤子直接撕裂。 薛易有点疑惑,却见安云慕取了一枚木制阳形,在一盒鲜艳如胭脂的脂膏上蘸了蘸,便将他的一条腿抬起,将阳形放在他后庭密穴外。 他紧张之下,下意识地收缩了那里,让安云慕完全进不去。 安云慕苦笑道:「我不过才离开半个月,你这里又不认人了,你说,难道不该放个东西让它记住吗?」 薛易没想到安云慕重新回来,竟比原来更加没脸没皮,可是这么俊美的面容上带着邪恶都是那么有魅力,令人不忍将目光移开。 「你要放就快些放进来,胡扯那些作什?」 「原来薛大哥也忍不住想要早点吞下去了吗?」 「你……」 安云慕将阳形在他密穴周围移动着,使脂膏涂抹均匀,逐渐将每一寸皱襞都慢慢展开,撑开到阳形能进入之时,才一寸寸让薛易容纳。 等到薛易将阳形全部吃入的时候,安云慕才将他从书桌上扶下来,将他撩起的衣袍放下去,盖住两条光溜溜的腿。 他外表看上去仍和初进来时差不多,连鞋子都好端端地穿着,只是衣衫凌乱了点,即便此时有旁人进来,也断然不会发现他的裤子全都被撕成了碎片,只穿了一件外袍和里衣罢了。 薛易满脑子发热,看他热烈地目光注视着自己,目中似乎有无限深情,便不由得脸红心跳。 原来,被人爱着,是这么快活的事情。他曾经对此毫不在意,如今才发现,能够不在意,只是因为没有真正感受到它的好。一旦得到过,便再也无法不想。 「怎么把我的裤子都弄破了?」他口中并无责怪之意,体内异物的感觉还是很明显的,于是只能后退一步,靠着身后的桌案,然而只是移动了这一小步,木制阳形便像是被牵动了一般,摩擦他的内壁,让他强忍着才不会发出低吟。 安云慕上前搀扶住他,防止他跌倒,露出一个略带羞赧的笑容:「我喜欢你不穿裤子的样子,这样我们才能更亲密,反正天气热了,少穿一件也没什么。」 「胡说八道!」薛易挣脱了安云慕的手,斥责了一句,「我要回房间,找条裤子穿上。」 他一走动一步,体内的阳形就移动一点,不过走了两三步,就不得不扶住了腰,安云慕赶紧上前,半抱住他,口中说道:「还是为夫扶着你罢,害羞什么呢?走路都这么难,该不会有了身子吧?」 薛易嘴角抽搐,气道:「你去哪学来的?你不知道我是男人吗?男人怎么可能会……」 他脸色一白,忽然感觉到后庭那里渐渐发热发痒,不由得呻吟一声,双腿也软得厉害,几乎站不稳了。他念头一转,便知道问题出在那脂膏上,嗓音也骇得嘶哑:「你在脂膏里……下了媚药?」 安云慕脸上极为吃惊,说道:「脂膏里会有媚药么?应该不会很烈性吧?是唐绝送的,想必是助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7 兴之物。」 他赶紧把薛易抱起,往床上走去。薛易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安云慕的肩膀。 他试制过许多春药媚药,但自己无聊时只试过一点弱的春药,自渎一番,却从未用过媚药,当下十分慌张,但听到安云慕解释,才发觉这药果然并不烈性,涂抹了这许久,才有反应,当下松了一口气:「下次,别这么……孟浪了。」 药物作用下,他似乎感觉安云慕比之往常更为俊美,上唇是完美的弓形,性感得正适合亲吻。他想用自己全身解数表达自己的亲昵和膜拜,强烈的欲念下,就连声音都变得喑哑。 「薛大哥的嘱咐,无有不遵。下次我定会亲自去寻药,不会乱用了。」安云慕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他放到床上,亲手为他脱了靴子,旋即再次撩起他的衣袍下摆,将之系在了他的腰间,随后让他平躺在床上,试图将那枚木制的阳具排出。 在媚药的作用下,内壁将阳具绞紧,难舍难分,他满头大汗,才排出了一半,另一半还是安云慕拿住了露出的一点,慢慢地抽动出来。 当完全取出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水声,羞得薛易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安云慕的表情。 阳形刚刚退出他的身体,随之而来的一个火热的器物登时进入,填满了他一瞬间的空虚。 薛易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安云慕抱着他的腰,进入了他。 被阳具撑开的内壁,不再需要任何的前戏,便能完全没入顶端。或许是因为愉悦,安云慕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喘息声登时变得沉重。 「我可以了吗?」 薛易满面潮红,迷乱地紧紧回抱住他,无声地发出回应。 安云慕不再客气,将他的腰抬起一点,猛地开始抽送起来。疾风骤雨一般的酥麻快感涌上,薛易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在他决定接受安云慕的放荡激情以后,安云慕似乎又把下限拉大了一截,换了好几种姿势,让薛易趴伏在床上,他从后面进入,一场欢爱下来,不但膝盖磨得红肿,垫在床上的苇席都磨坏了。情潮汹涌时哪里顾得了这许多,薛易几乎完全沦陷,只知道呻吟哀求。 两个人先后释放,薛易感到自己眼旁泪痕未干,不由有些泄气,只顾着自己痛快享受,却没记得欢爱时要婉转喘息,就算做不到吸引人,至少也不要把嗓子喊破。 可是现在喉咙都哑了,薛易简直不敢奢求,自己高潮兴奋的时候是否还能保持一点美感。 总共算下来,他们就没做有几次,安云慕虽然比常人可能要激烈,但技巧每次都有进步,第一次时可能是担心伤到他,有点犹豫,但现在狂狼之中还能分心兼顾爱抚他,虽然时间稍长一点,但还是很快活,仿佛登临仙境。 不过,由于没有别的伴侣对比过,薛易也不知道究竟怎样,但总的来说,若是自己来做的话,定是不如他的。 两人身上都汗渍渍的,安云慕却似毫无所觉,将他抱着坐了起来,凝视他许久,脸上盛放着浅浅笑意:「膝盖不疼吗?怎么不说? 」 薛易还以为他不会注意,万般尴尬地想用腿遮住磨破皮的地方。 「一点小伤,不碍事。」 安云慕没回答,从薛易随身带着的药瓶里找了一下,拿了一瓶金疮药:「这个可以用么?我帮你敷吧。」 「可以的,我自己来。」薛易正要拒绝,安云慕忽地低头一吻,亲在那红肿之处。 「下次我一定会记得,要拿个垫子垫着,不然磨坏了我会心疼。」 薛易被他一亲之下,正在手足无措,可是他一说话,登时让薛易回过神。难道不是应该答应他,再也不要用这个姿势了吗? 薛易虽在心中嘀咕,可是终究不愿说出来拂了安云慕的兴致。这种体位或许旁人看着屈辱,但薛易却觉得,这般大力直来直去地,也是很有快感的。安云慕既然喜欢,那就随他高兴好了。 安云慕敷个药都要很长时间,动不动就顺着大腿摸到他别的地方,教他面红耳赤,索性夺过了药,自己来擦。 安云慕吻在他发鬓上,笑道:「都这么亲密了,还害臊什么?是不是发现,为夫这根器物甚伟,更爱为夫了?」 薛易无言以对,又舍不得推开他,只得道:「你靠那么近,热死了,去打些水来,我想洗洗。」 「你要肯叫我一声夫君,我就去。」 此时并非在欲望蓬勃之时,薛易自认自己对于他的魅力还是能略微抵抗一二的,不肯就此就范:「你不愿去,我自己去就是。」 他伸足正要下床,却被安云慕拦住:「我又没说我不去。唉,叫声'夫君'也不肯,我家娘子怎地恁地害臊?」 他口中嘟囔着,穿了一条裤子,披了一件衣裳,敞露着前襟便出去了。 第8章 此时已至深夜,周遭寂静,两人方才缠绵甚久,静听着外面遥远的打更声,竟如寻常夫妻一般。两人像是这么过了多年,又将这么互相扶持着过下去,直到白头。 薛易心中充满了欢喜,偏偏又无比安宁,看到安云慕端了水盆进来,调笑着给他擦洗,他也不再扭捏拒绝。 人生这么短暂,他竟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识得他了。 但以前的薛易眼睛长在头顶上,未必肯多看除了燕青阳以外的人一眼,直至今日,方知有回应的感情是这般的甘甜醇美,这也只能说是机缘未至了。 「明天还要出去坐诊吗?」安云慕问道。 「昨天炼了一炉成药,让药行的人帮忙看火,明天正好可以看成品。」 「真想让你永远困在床上,不让你出门,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安云慕正在给他擦背,薛易并没有瞧见他面上神色,但觉他情意殷殷,发自肺腑,不知是斥责的好还是感动的好,于是只笑了一下:「不要说这种儿戏的话。」 「对了。」安云慕忽发奇想,「有没有一种药,吃了会让人上瘾,日思夜想,甚至为了得到此物,什么都愿意做的?」 薛易被他伺候得昏昏欲睡,瞬间醒了三分:「你说的可是阿芙蓉?」 「阿芙蓉?」 「此物传自波斯,容易成瘾,一旦吸食,便再也停不下来,至死方休。」 「薛大哥有吗?」 「此物极毒,最好别碰。你问这个作什?」 「随便问问罢了。」安云慕转过了话题,又说些出门的趣事。薛易疲倦之极,没说几句就进入了黑甜乡。 * * * 自从安云慕回来后,薛易便开始过着纵欲无度的生活,每次做到薛易求饶,安云慕才放过他。也不知安云慕哪来那么多精力,晚上翻云覆雨,白天还能出门。 薛易白天还要给安云慕做吃食,只能三五天才去一次医馆,偶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8 尔坐堂问诊,也只看了三五个病人,屁股便疼得难过,于是也就停了。以至于周围有传言,薛神医是嫌诊金太低,不肯医治。薛易管不了旁人的嘴巴,索性也就随他们去。 薛易和安云慕的关系日渐亲密,有时面对安云慕的调戏,薛易也不像原先那般无措。 * * 这一天,薛易在医馆的后院里看书。 自从安云慕回家后,他就不想再来医馆,可是三天两头就有大夫上门去请教。 碍于曹大夫的关系,薛易不好拒绝,这些小辈算起来都是他的侄孙辈,若是打击太过,或许以后就失了习医的心,能指点就指点几句。他们若是日日去他家里,多少有点打扰,恐怕会引得安云慕不快,还不如自己时常来医馆转转。 落日的余晖斜照,薛易用书盖着脸假寐。 此时,忽然听得墙边有个药童的声音道:「没想到今天跟着林大夫去,看到了一件大事,当真吓死人了。」 「什么事啊,就大惊小怪的。」 「威德侯犯了事,被皇上抄家了,大门上贴着白封条呢!我跟着林大夫从后门进去的。啧啧,你不知道,姓安的一家现在就被关押在柴房,等着钦差大臣发落。以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安侯爷现在得了失心疯,也不知道是真疯了还是假疯,没出嫁的安小姐得了花柳病,本来是找个婆子给她看病的,婆子开了好几服药都没治好,安夫人哭哭啼啼地,问林大夫会不会悬丝诊脉。都得了花柳病了,还在乎什么男女大防?……」 乍然听到这么大一个八卦,薛易惊得险些脸上的书都掉了下来。 他没有打断药童的话,想听得更多一些,然而那两个药童很快就八卦到了别的地方,倒是和安家无关了。 安家会倒这么大的楣,多半是安云慕做的手脚。薛易把春药给安云慕,原以为安云慕只是想仇人出个丑,没想到他用在了自己庶妹身上,连生父都被气疯了。 意识到安云慕比他想像的更狠,薛易有些茫然。他倒不是同情安家人,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十分了解安云慕。安云慕做这一切显然策划已久,却一句话都没在他面前提过。 如果两个人要厮守终身的话,就不应该互相隐瞒吧。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隐瞒安云慕的更多。为安云慕刀圭易容,这个秘密他宁愿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不说出来。 越是重要的人,就越舍不得伤害。薛易站定了脚步,有些出神。 没想到,安云慕在他心中,竟然已经占了这么大的比重。或许不够深爱吧,但他已经决定要和安云慕共度一生了。 薛易默默回想着和安云慕相识的过往,心中的柔情化蜜,回味良久。 他觉得自己今天听到的事,还是不要在安云慕面前提起的好,如果安云慕想说的话,就会告诉他。如果安云慕不想说,那可能是……自己还不足以让安云慕信任。 只是,今天听到的事多多少少让他意外,安云慕的本事比他想的要大得多,原以为安云慕不得不放弃过往,用他给他身份重新开始,没想到安云慕已经快要报完了大仇。 …… 回到家中,薛易照例整治了一桌饭菜,等待安云慕归来。 安云慕仍如以往一般,迟迟归来,看到薛易时,嘴角微微翘起:「今天又辛苦你了,薛大哥!」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安云慕使了个眼色,摒退众人,坐到了薛易身边,笑道:「那是,夫妻本是一体,来,让为夫看看,你下面那个洞想我了吗?」 薛易连忙抓住他骚扰的手,面红耳赤。虽说经常这般亲热,可是每次听到安云慕这么调戏,仍然感觉很是受不了。 「满口胡说什么……」 「每次我这么说话,薛大哥下面都会出水吧。来,给我看看,下面是不是湿了?」 薛易羞恼道:「你还吃不吃饭了?」 「好吧,先吃饭,吃完再做。」 被安云慕这么一调戏,薛易都忘了询问安家发生了什么事。胆战心惊地担忧安云慕会不会偷袭,满脑子都是安云慕曾经把他抱到饭桌上,饭菜倒在他背部,又啃又舔地吃了一遍。 他这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把饭吃完,薛易正想起身,忽觉身下有些不妥,原来肠液不断分泌,果然将亵裤润湿。 他面色又青又白,只觉得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安云慕却没看出他表情有变,陪薛易回到他房中,忽地健臂一伸,将薛易抱到了床上,笑道:「薛大哥不想做,定然是下面久旷了,干得很了吧?也罢,今日就不折腾你了,就先含着这个吧。」 安云慕取了一支木制阳具,脱了他的裤子。 此时已用到了第三粗的,安云慕曾说,等他什么时候把最祖的那根用下面盘玩出包浆的时候,就可以不再用了。 薛易活了三十几年,从未听说过用下面含着盘玩的,还是盘的这么一个玩意儿,简直扯淡,可是被他又亲又吻的,薛易竟是无法拒绝。 在安云慕的诱哄下,薛易还曾经含着最小的那根去医馆。他本来以为没什么事,可是走到一半就忍不住扶着墙根,体内的刺激让他在路上就险些射了出来。 那次过后,薛易就再也不肯含着这个太久,可是很多时候安云慕嫌他干涩,容不下他的粗大,还是会拿这套木制阳物来干他许久。 薛易生怕安云慕发现自己湿了裤子,定要戏弄一番,紧张到了极点。 谁知安云慕并没有多看一眼,将那阳具塞入他下体,便笑道:「今晚上辛苦你含着它睡觉了,为夫还有要事出门一趟,就不回来了。一定要记得含着,明天早上为夫要来检查的。」 薛易还没回答,安云慕便已出了房门。 薛易看着他离去,不由失了神。没想到安云慕竟然没发现他的甬穴湿滑,根本不像安云慕所说的干涩。 安云慕果然是心不在焉了。 看来安家最近发生的种种,果然和安云慕有关。 在这种关键时刻,安云慕恐怕也不希望自己去打扰他吧。 可是人都走了,还要他含着这个,他又不是白痴,难道还真的听安云慕的? 他有些气闷,正要把木制阳具从身体里排出,可是动作才到一半,想到他刚才说「为夫要来检查」的挑眉神情,心如波光涟漪,轻轻一荡之下,竟是无休无止。 身体里含着东西,他辗转反侧到半夜,终究是睡意胜过了一切。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早上薛易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可是安云慕却没有回来。 他没有再等下去,慢慢将那枚折腾了他一晚上的东西排出。 昨夜翻身之时,木制阳具撞击到体内的敏感之处,如今一醒来,前端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19 硬得不行,才将木器排出来,浊液便无法自控地喷射而出。 变黑了的紫檀木带着些许不易觉察的血色。放了一夜,又是这么硬的东西,终究还是伤到了身体。 内穴失去了木器,陡然间变得空虚,他的穴口不受控制地收缩蠕动着,有些隐隐的痛楚,涌遍全身,他却不知是因为内壁的伤口,还是因为其他。 安云慕不是第一次彻夜不归,其实最近这段时间,安云慕经常三天两头地外宿,但这却是他第一次有了不祥的预感。 …… 因下体受伤,薛易不得不让李厨娘熬了一锅白粥,准备最近几天吃流质食物。 李厨娘问他怎么忽然吃这个,他不好说自己把自己折腾受伤,于是谎称想吃清淡的东西。 这一天便没有去医馆。他想或许安云慕晚些时候或许会回来,却没想到,整整一天安云慕都见踪影。 或许又是像上一次,安云慕故意想要他担忧,一去半个月吧。可是家里的侍卫已然走得干干净净,除了他自己当日留下的三个仆从和厨娘。 也不知道,安云慕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念头稍稍一转,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安云慕又是那么有本事的人,理应不会出差错的。 他像是刻意杜绝心里的不安,拿着医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可是久久都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下体的伤愈合了,渐渐行走如常,薛易已经不去数,日子过了多少天。许是人人都知道他医治的时候索要高额诊金,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他,正好落得清闲。 其实他的诊金也并不一定都贵的,很多时候贵是因为药材难得,更多时候是雇主不差钱,若不是提出一个对他们来说高得离谱的费用,那些人犯个头疼脑热,也傲慢地叫他去,却是烦不胜烦。 他们薛氏一门的大夫要学的东西太多,目的不为赚钱,而是为了自保。 …… 「薛易!薛易!」 熟悉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思绪。他满脸惊喜地转过身,果然看到安云慕从门外疾步向他行来。 他站起身去迎接,却见一脸惶急的安云慕抓住了他的手腕:「快,帮我去救个人!」 薛易没想到安云慕才见到他,竟说的是这样的一句话,皱紧了眉头,从他手中挣脱,只觉得方才被他握住的手腕疼入骨髓。 安云慕的目光登时变得尖锐起来,气势也随之变得凌厉:「怎么?你不愿意?」 薛易摇了摇头:「等我先拿了药箱。」 「我去拿!」安云慕是知道他的药箱常放的位置的,疾步往他的房间而去。 薛易从来没见过他有如此焦虑的时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恐怕是安云慕的亲人忽发急症。而安云慕曾经发誓,安家的人,他一个也会放过。 难道是误会,他的亲人当中有人是无辜的?若是这样的话,安云慕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多劝劝他才是…… 他念头才刚刚转过,安云慕就已拎着药箱回转,轻功疾行,到他旁边时,伸手在他腋下一托,他便觉得身子一轻,人已不由自主地被安云慕带着往前飞奔。 薛易跟着他,出了薛宅,循着大路,又进了条巷子,来到一个大宅的后门。那后门敞开着,正有两名薛易眼熟的侍卫在那里看守。 薛易便知这里很可能就是威德侯府的后宅。 安云慕却没在柴房附近停下。因着进入宅子后,七弯八拐的太多,薛易接连两次被安云慕拖着撞到了头,安云慕才缓下了脚步。 薛易见他满脸焦急,安慰道:「世上所有大夫能治的病我都能治,就是他们不能的,我也有几分把握,不必担心。」 安云慕嘶声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 薛易听得他声音都变了,便知他是真正难过到了极点,当下也没多话,一步不停地跟在他身后。 安云慕上了一个阁楼,在楼梯的尽头停下来,转过身看向他。 此时的安云慕目中带着悲伤、绝望、痛楚,让薛易的心脏蓦地抽搐起来。 他有种预感,阁楼上是他不愿面对的事,可是安云慕这么看他,却让他难以拒绝。 他紧紧跟上了安云慕的脚步。 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到处是靛蓝色的帐幔,墙上挂着一幅劲草,一看就是男子的手笔,这种纯然男性的布置让薛易的不安少了一些,这幢阁楼的结构,颇有些像少女的闺房。虽说他什么病都能治,可是妇科还是比较不那么擅长的,后宅女子生了病,一般都是请婆子来看,因此他的经验很少,倒是对产科有些研究,他有不少病人就是身为男子,却逆天产子。 他脑子乱七八糟地想着,绕过了一扇双面刺绣的山水屏风,瞥到不远处的琴台,上面平放着一张七弦琴,琴上的小篆依稀是「慕君」二字。 安云慕的庶弟安云生,庶妹安意怜,可见安家这一辈的男子是按「云」字辈排行的,女子的闺名和「慕」字没什么关系,所以应该不是安云慕的姐妹闺名。那就是安云慕的表字了? 可是表字和人名通常不会重合…… 薛易知道自己心里的杂念多得已经不太适合救人,但人命关天,由不得他退缩。 到了病床前,薛易看清楚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人,不由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个青年,和安云慕年纪相当,双眉入鬓,面目颇为英俊,只是眼圈稍有些发青,面庞略显瘦削。他身上盖着一床薄被,正昏迷不醒。 薛易心中的不安更为弥漫。 他伸手搭在这青年的脉上,摸了许久,仍是心乱如麻,不得不翻了翻对方的眼皮和舌苔,和见过的无数病例互相映照。 薛易忍不住自嘲——姓薛的看病,居然有了把完脉,看完舌苔以后,心里还是没底的这天。 「他是谁?」鬼使神差地,他问出了一句最莫名其妙的话。 安云慕有些不耐:「他是傅君衍。你能治么,能就赶快治。」 在安家的大宅,竟有一个姓傅的人?而这个人,叫做傅「君」衍。 薛易闭了闭眼,他忽然明白了「慕君」两个字的意思,那不但是两个人的人名,还包含着更深一层含义—— 爱慕他。 是有多深的亲密,才将两个人的名字,刻在同一张琴上? 薛易再也忍不住,一手抓住薄被的一角,猛地掀开。 被子底下的风景,让他错愕之下,久久说不出话来。 青年的胸肌上的乳尖,分别被两枚珊瑚雕成的蝴蝶乳夹夹住,身上各处都是吻痕和咬痕,中心的欲望软软地垂立着,像是已精疲力竭,却被黑色的皮带缠绕地缚住,右脚的脚踝上扣着一个玄铁铁环,铁环上缠着貂皮,以防行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0 走之时割伤了皮肉。铁链连接着铁环,约莫有五六尺长,尽数盘绕在床上,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钉入了床下。 他只看了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一盆冰水直接浇在头上,他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明白过。 耳边仿佛传来安云慕甜蜜的嗓音:「这是出自名匠唐绝之手,我专程去为你寻来的礼物。」 想想那盒木制器物,亏他还真的当成礼物,拿来折腾自己,还折腾到流血的地步。 薛易忽然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可笑的人。 「要我治他?你出得起钱么?」薛易冷笑了一声。 安云慕厉声道:「诊金少不了你的,谁不知道你是个财迷精!可掀他的被子作什?他着凉了我定会要你的命!」 薛易嘴唇颤抖着。面对安云慕前所未见的挖苦以及暴怒,他竟有了逃避、恐慌、绝望,种种无比痛苦的想法。本想反口相讥安云慕自己的诊金还欠着,可是却知道,一旦说出这句话,便是撕破了面皮。 若他还有自尊,便该离开这里,让安云慕亲自来求他,可是脚像被钉死在了地上,无法移动一步。 他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明明和安云慕巫山云雨,做尽了种种难以启齿的亲密之事,可却是刹那间变了天,安云慕和另一个人有了瓜葛。 令他更痛苦的是,这个人和安云慕相识已久,容貌更胜于自己,说得难听点,他才是那个可悲的第三者。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云慕仔仔细细地用被子将床上的男人盖好,神情万般温柔。 薛易感觉自己的心尖也疼得像是在滴血,随即却是茫然——为什么会感到疼?自己爱的人,明明不是他,又怎么会为他心疼? 他看着床上的那个人,手腕无力地垂落着,像是十分无助,吻痕甚至蔓延到了脖颈,锦被都无法遮住,不知经历了多少欢愉。 耳边迢遥的声音,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传来,那是属于安云慕的声音……「我真想将你困在床上,让你下不了床……」 他忽然明白过来,眼前却觉得发黑,勉强才能站直,过了许久才听到自己在问:「你给他吃的是阿芙蓉?」 安云慕蓦然转过身看着他,目中露出了狂热的祈盼之色:「不错!正是阿芙蓉!你会治阿芙蓉成瘾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过,天底下所有的病你都能治……」 薛易摇了摇头,涩声道:「云慕,这是毒,没有人能治,我早就告诉过你。」 「可是你不是别人,你是薛神医!生死人肉白骨的薛神医!」安云慕的神情疯狂凌乱,甚至还有莫名的无助,完全不像以前八风不动的模样,「只要给钱,你就没有治不了的病!」 薛易缓缓道:「我告诉过你,用阿芙蓉的人死定了,你既然给他用了阿芙蓉,便知道后果,现在后悔又有何用?他就是死了,也是你下的手。」 「闭嘴!你这个庸医!你既不会医,还多说什么?给我滚出去!滚啊!」 看到安云慕几近疯狂的神情,薛易的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安云慕以前在对他说情话的时候,他还会感觉安云慕似近实远,事实的真相就是,安云慕的情话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他以前见到的,听到的,一直以来就只是一个躯壳!只有在他真正所爱的人面前,他才有活生生的灵魂! 枉自己比他年长那么多,仍是被他欺骗了。可是面对绝望的安云慕,薛易却是什么伤人的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是一个大夫,他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好的治疗之法,他面色难看之极,低下头思索了好半晌,才道:「除了我之外,你再找别的大夫,也是无用。我虽然无法治愈他,但是可以借助银针,让他减轻一些痛苦,只要他熬过去,还是有机会凭借自身的意志戒断阿芙蓉的毒瘾。」 在安云慕狂喜之时,薛易用银针刺入了安云慕的昏睡穴,以免自己在施针的时候,安云慕在旁扰乱自己的心神。 薛易知道自己无非死马当活马医。 他去过阿芙蓉肆虐的西域,阿芙蓉除了带来痛苦之外,还带来快感。曾经得到那种快感的人,会用一生的堕落去追随。 就像绝顶的欲望之欢,让人宁死也不愿放弃。就像……安云慕之于他。 薛易把陷入昏睡的安云慕放在睡榻上,来到傅君衍面前,将傅君衍身上能去除的配饰都一一摘掉,以免毒性发作时,傅君衍一旦挣扎,就会会伤到自己。 他的这种行为,看在旁人的眼里,多半会被当成嫉妒吧。 薛易承认自己在看到傅君衍的那一瞬间,嫉妒的怒火就燃烧了理智,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直到现在勉强克制下来。 没想到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以为心态平和,可以包容爱人的一切,然而还会说出这种拈酸呷醋的话。 看着傅君衍虽然被阿芙蓉折磨得惨无人色,却仍然英俊得不可直视,身上的肌肉均匀,骨架明显要比自己漂亮得多,被舔吻遍全身的肌肤细腻非常。他想起了安云慕五次三番地劝他习武。 捻针的手抖得厉害,明明一点酒都没有沾,他却连平日十分之一的医术都难以发挥,同一个穴道刺了好几次才对位置。同行若是看了,恐怕真要当他是公报私仇,故意发泄自己的怨恨。 给傅君衍施针以后,薛易便用布条将他绑在床上,防止阿芙蓉的毒性发作,傅君衍会自残。 尽管傅君衍昏迷不醒,只是安云慕单方面地倾诉,但薛易仍然能感觉到,他和安云慕之间,那种浓稠得胶着凝固的感情。 薛易忽然觉得,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第三者,最多只是一杯寡淡的凉白开,泼上去就立刻流失,无法破坏他们之间的半分。 他拔出了安云慕昏睡穴上的银针,但见安云慕容色憔悴,显然是被傅君衍反复发作的病情折腾了多时,这一次睡过去,恐怕不能很快醒来,便没有把他唤醒,独自带着药箱,下了阁楼。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薛易并没有注意周围环境,偌大的威德侯府四处无人,想必是抄家闹得人心惶惶,仆役们都做了鸟兽散,是以安云慕将薛宅的人手都调到这里看守。 薛易转不出去,又刚给傅君衍用了针,很是耗费心力,于是在花园的回廊上坐着。 刚才发生的事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重现。 原来自己再一次充当了别人身边的旁观者,成为别人轰轰烈烈一段感情的见证。回想起安云慕含情脉脉看着他的神情,终是十分短暂,而欢爱时喜欢背入式的体位,也表明了安云慕其实并不喜欢面对着他。 没当想起一点,心里便是千百倍的痛苦。 他原本对和安云慕的感情并不存在多少期待,可是正因他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1 的轻忽,无意中竟是放了许多感情进去。 自己已是那样地爱着他,所以在明了这种心情的时候,才会有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终于在此无人之处,鼻端酸涩,落下泪来。 「薛神医。」有人站在回廊的尾端,唤了他一声,却是安云慕的护卫许知。 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正好被主人发现。他佯作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伸指将自己眼中的泪意拭去,才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虽是内心充满了惶惑和尴尬,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反而哈哈一笑:「许统领,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这威德侯府真是富贵荣华,我逛得眼睛都迷了。不知出去的路怎么走?」 许知叹了一口气:「当年的确富贵荣华,如今却已风流云散了。」他伸手向旁示意,「薛神医,在下送你出去。」 薛易拱了拱手:「多谢了。」 许知对他竟然还保留着原本的恭敬,或许是顾忌他的身份,薛易也不以为意,随口问道:「许统领对这威德侯府,倒像是所知甚深?」 许知也像是不经意地道:「家父当年是老侯爷的亲兵,所以安将军从军时,家父将我送到了安将军的帐下效力。」 薛易拱手道:「原来你还是安将军的袍泽,昔日失礼之处,万望勿怪。」 许知抱拳还礼,又道:「我将安将军视为上峰和兄长,安家以前的事,我从旁人的口中听过一些,流言对安将军和傅公子有很多不尽不实之处,薛神医不必全信。」 薛易暗想,若是自己告诉他,根本没听到什么流言,他恐怕什么都不肯说了。于是露出了气定神闲的微笑:「我有什么信不信的?不过和安公子做一对露水鸳鸯,他爱的是谁,又与我何干?」 许知听到他的回答,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薛神医能这般想,那就最好不过了。安将军和傅公子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傅公子是傅员外的郎君,虽是身份低了些,但他从小就进入了琼华派习艺,武功不错,是琼华派新一代的天才子弟。安将军和他其实是兄弟之情,以前送了些礼物,但他们关系也很是清白。」 第9章 兄弟之情?你会把你家兄弟拖到床上施暴?薛易在心中冷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安云慕身边的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是令人钦佩。 他冷冷道:「行了,和我还说什么客套话?安云慕从小和傅公子青梅竹马,他爱慕傅公子才华,苦苦纠缠傅公子,可惜傅公子看不上他。他就追到人家门派去,结果被人打伤。回来时变了容貌,他就想再借着这张脸,博得傅公子的垂青。可惜阴差阳错,傅公子仍旧看不上他,他邪念顿生,做出给人下毒的这种下作事来。这其中一点误会也没有罢?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许知愕然道:「没想到流言传成了这样,安将军的确是被冤枉了。傅公子这个人,虽然生得很俊,可是人却稍嫌多情了点。」他笑得很是含蓄,「要知道,这世间'多情'两个字最是害人,傅公子人品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风流,然而在感情之道上,却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安将军送的琴剑他收,安小姐送的香囊手帕他也收。其实那天安将军不是自己去琼华派的,是傅公子邀请他去的,结果在山峰顶上相聚,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由于酒中有毒,安将军功力尽失,失足落崖。他以为是傅公子下的毒,回来后就向傅公子报仇,用新的身份追求傅公子,接近他以后再打探真相。没想到安将军遮掩身份以后,连安小姐也看上了安将军,还打算和傅公子退婚,和安将军结亲。结果傅公子就警惕了起来,发现他的身份。可是安将军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连葬礼都办了,当然不可能再继承爵位,傅公子当然也就更爱安小姐一点。接下来的事情,或许薛神医也知道了。安将军拿到了圣旨,以钦差大臣的身份,重新回到了侯府。」 薛易沉默片刻,问道:「那么,安将军跌落悬崖时所中的化功散,到底是谁下的?」 「傅公子说,他并不清楚,但是他说,和安将军饮酒那天,其实二少爷也在琼华派,只不过二少爷不愿现身和安将军相见。我们捉拿了二少爷逼问,二少爷承认了,但是是安小姐给他的药,让他趁机下在安将军的酒里,傅公子不喝酒,倒是无碍。只要安将军废了武功,再将他软禁起来,倒是没想过要害他性命。没想到起了争执,两人动了手,安将军便失足落崖了。」 薛易嘴角带上了些许笑纹:「原来傅公子是无辜之人,二少爷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安小姐怎么说?」 「安小姐什么也不肯承认,推得一干二净,说是根本不知道药的事,她只是个女人,能有什么计较?傅公子听安小姐这么说,就把罪名都认下来了。 」 「看来傅公子对安小姐倒是一往情深。」薛易挑眉道,「于是安将军妒火中烧,给安小姐下了春药,害她得了花柳,又将傅公子软禁起来?」 许知咳嗽了几声:「主上的想法,我们做下属的不好妄自议论。」 你刚才议论的还少么?薛易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和煦:「其实我根本不关心这些。许统领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这个么……」许知讪笑,急得额角都带着冷汗。 薛易面无表情。 许知的身份是安云慕的下属,但说的话却并没有故意偏帮谁,许知在意的,只有他的上峰安云慕。如果说他的描述有倾向的话,那就是刻意叙说了安云慕对傅君衍的深情。 的确也是,安云慕被人害成这样了,都没有杀人报复,只是把安家搅和得一团乱,这得是真爱了吧? 「要不,薛神医就当我没有说过?」 「行了,你的意思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薛易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傅公子在安将军心里举足轻重,若是失去傅公子,安将军恐怕会崩溃。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好好治疗傅公子,把小命捏紧一点,不要出于嫉妒,趁机对傅公子下手,对吗?」 许知没料到他竟然这么直白,很是尴尬,随即十分真诚地道:「在下这三个月在薛家大宅,和薛神医相处,可说十分钦佩。与傅公子比起来,在下其实更偏向薛神医你。只是安将军既然做出了选择,咱们这些做下属的,自当遵从他的决定。其实……薛神医也不必在意,我们安将军看似无情,其实该心软的时候还是很心软的,若是薛神医将傅公子治好的话,安将军也一定会感激薛神医的。」 薛易听他含蓄地戳破自己和安云慕之间的暧昧,知道他们在薛家大宅颠鸾倒凤的时候,许知没少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出言提醒过自己,安云慕其实另有所爱这件事。 许知说是钦佩他,又能有多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2 呢?这些客套话,薛易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至于安云慕会有他所说的「该心软的时候」,估计得等到下辈子。 「不过露水姻缘而已,要他感激作什?」薛神医毫不介意地抬了抬手,像是他把安云慕睡了,此时正好一拍两散。 「不过,许统领这个心腹做得极好,让我十分佩服,不但事事遵从上峰的决定,还会揣摩上意,免得我们这些不长眼的,得罪了安将军还不知道。」 「薛神医说笑了。」 两人一路闲谈,说到这里,正好到了后门。 薛易道:「许统领留步,不必远送了,你是知道的,寒舍就在这附近。」 许知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淡淡讥讽,脸上的尴尬已是遮掩不住。以前还当主子的伴侣护送过,现在就变成客人了。要怪就怪自家主子太不厚道,始乱终弃得也太快,一点招呼都不打,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手忙脚乱。 许知没有多话,再次抱拳行礼,目送他而去。 * * * 回到薛宅,天气仍旧热得厉害,但薛易却感觉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凉意。 他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熟悉的地方,恍然不觉烈日烤在他身上。 他以为会和安云慕住在这里许久,等待安云慕报仇之后,他便带着安云慕,去自己隐居的静溪山散心。没想到一个夏天都还没过,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洒扫的仆役看他晒得嘴唇干裂,人却像是精神恍惚,连忙将他拉到阴暗的地方,给他倒了一碗凉水。 「东家是不痛快么?回去睡一觉吧,醒过来就好了。照小的说,这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无非是吃喝拉撒罢了……」 薛易努力挤出了几分笑容:「忠哥说得对,我去睡会儿。」 徐忠道:「要不要让李嫂子给东家弄点解暑汤?」 薛易摇了摇头:「吃不下,我睡醒了再说吧。」 他仿佛失了魂一般,回到自己的房中。安云慕似认真又似戏谑的话语依稀还在耳边,似乎自己推开窗,便能看到安云慕在院子中练武,或是他忽然推开门,半是耍赖地让他做想吃的菜…… 和安云慕交心的机会并不多,想得起来的都是床上的戏言,算起来根本没有过交心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觉察。 以前总想着来日方长,他和安云慕还有一辈子相处的时候,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没有来日了。 或许对别人来说,三个月很短暂,但他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这个时间足够他记得一辈子。 其实他闲暇的时间不多,很少和人亲近,虽然在江湖中遇到了那么多人,能让他有异样感觉的少之又少。 主要也是因为,他眼光太挑剔,所好的颜色又都是人间绝顶的俊美,而且又不能是艳俗之辈,所以一直保持了童子之身。 对燕青阳的感情,开始是惊艳,随后是同情他的遭遇。其实他们总共相处的时间也只有几天而已,他就能单恋了七年之久,若不是实在没有可能,他或许还会继续追求下去。 而他竟然和安云慕纠缠了三个月,俨然夫妻一般,还上过很多次床,甚至连道具都玩过了。 只可惜,这一切对安云慕来说,只是闲暇时的调剂吧。 他在房间枯坐了许久,始终没有睡意。 以前总觉得,安云慕和燕青阳不能比,毕竟燕青阳一辈子都不可能属于他。如今被安云慕抛弃以后,安云慕也不可能再属于他了,却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较,自己究竟更爱谁了。 可是,知道了这一点,又能如何呢? 在黑暗中,薛易对自己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其实他还要多谢安云慕,教给了他许多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没有回应的单恋,终究不能和耳鬓厮磨的情人比较。 因为过于亲近,所以伤害就更深入骨髓。他是亲手把伤了自己的刀,递给了安云慕。 如果时光能重来,他一定要选一个人相爱的话,一定不会是安云慕。至于对方的相貌……他已经不会再介意相貌了。 到了现在,他哪还能没发现,安云慕虽然和燕青阳容貌相似,可是性格上南辕北辙。燕青阳那么温柔,安云慕却是心思深沉,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来不知道安云慕心里想什么。 他想试图回忆安云慕不爱他的证据,可是只要想一想,脑袋就钻心的疼。那些曾经以为最甜蜜的过往,成了他最不愿回顾,最不愿触及的伤口。 …… 厨娘熬了绿豆汤,端了一大碗进来,招呼他喝下去,他双目无神,毫无回应。 李厨娘着了慌,接连呼唤他多次,他才回过神来,勉强对厨娘一笑:「嫂子就放在那里吧,等等我会喝的。」 李厨娘虽然放心不下,但毕竟不好久留,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结巴地安慰几句,发现他毫无反应,只得暂时退了出去。 单恋燕青阳的时候,他心中怀着美好期待,纵然追逐不到,亦有余力悲戚感怀,伤心酗酒。 当他投入到这场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时才发现,爱情给人的痛苦,会是这么痛,痛得心底麻木,几乎失去知觉,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再去伤春悲秋。 他嘴唇干裂,却感觉不到口渴,整整一天没有吃饭,却感觉不到饥饿。灵魂似乎脱离了躯体而去,却无法去向爱人的所在。 * * * 「东家,东家!」 「大少爷,你醒醒!」 周遭尽是呼唤的声音,他醒过来时,嗓子干哑得厉害,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却见是宅子里的几个仆役,正担忧地看着他。 「我……我怎么了?」 徐忠道:「您昏过去了,幸好周大夫正好过来,说是中暑,开了药,煎了一碗,喂了三次您才醒过来。医馆里有事要忙,周大夫就回去了。他让我们给您传句话。」 薛易坐起身,仍觉得头晕目眩:「什么话?」 「他说,做大夫的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此才能治病救人。」 ……果然是一本正经的老大夫会说的话。 薛易接过了仆役递过来的一碗白粥,勉强喝了一口。 前段时间喝这个,简直喝到要吐了,肠道的伤势才痊愈,结果李厨娘还以为他最近爱好喝粥,没几天就熬一大锅,让他有苦说不出。 「昨天我是一时走神,惦记病人的病情,才不慎中暑的,以后不会了,你们放心便是。」 众人问候了几句,发现他果然没有大碍,于是渐渐散去。 因众仆役救治及时,薛易给他们加了月俸,寻思着要不要去医馆,找周大夫道谢,顺便问问周大夫有没有戒除阿芙蓉的办法。 阿芙蓉其实在本朝并没有开始流传,作为权贵阶层的安云慕都是从他口中听说的。 如果他当初对安云慕存着一分戒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3 心,那天没有告诉阿芙蓉这种奇毒,也就不会引发今日之事。可以说,傅君衍今日承受的折磨,有一部分是因他而起,不管怎样,他都要尽量想办法。 正寻思着,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门房还没打开门,门闩便已被人一掌震飞,安云慕大步走了进来。 「薛易!你给我滚出来!」 薛易放下了才喝了一半的白粥,站起身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安云慕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双眼几乎血红,「昨天君衍虽然喊痛,可是至少还是有精神的,你给他针灸过后,他好转了两三个时辰,半夜就病情恶化,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微弱了,快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就只给他缓解痛楚,什么也没做!」薛易脑子一片空白,「他病情恶化了?怎么可能?你快带我去看他!」 「你要见看他做什么?确定他是真的死了吗?」安云慕狠狠地将他摔到地上,冷笑道,「薛易,你莫非以为,你杀了他,我就会爱上你?别天真了,我只是把你当消遣!一个送上门的玩物而已!」 背上撞击的疼痛让薛易头昏目眩,薛易从未想到有一天,安云慕竟会对他如此凶狠,虽说这番话早就猜到,可是从他口中亲口说出时,自己仍然会难过伤心。 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淡漠:「是吗?难为你对着一个玩物,还肯花心思哄了,我真佩服你的忍耐力,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还能说出甜言蜜语。像你这么虚情假意的人,难怪傅君衍看不上你,宁可娶个庶女为妻,宁可冒着杀人的危险,也不愿……」 安云慕俯下身,用手钳住他的脖颈,阻止他即将出口的话,沉声道:「我没跟跟你撕破脸,只不过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本来我还打算等你自己知情识趣,大家好聚好散,可你竟敢对君衍下手?那就只好对不住了!」 他冷笑一声,放开了他。 薛易咳嗽了几声,缓解被他捏疼的不适:「你……你想做什么?」 安云慕走到茶几旁边,拉开抽屉,翻找出那盒木制阳具,冷笑道:「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看来你爽得很嘛!让你今天试试最大的,痛快痛快!」 薛易看到那硕大的木器,比安云慕自己的还要大上两分,吓得脸色都白了,爬起来就要逃,安云慕却是几步追上了他,一脚踹在他小腹上,将他踹翻在地,疼得他抱着小腹,冷汗不断地冒出来。 安云慕不顾他的挣扎,扯下了他的裤子,将那硕大的木制阳具便要往他身下密闭的穴口捣去。 他蜷着身体,试图将自己收缩成一团,但却被安云慕一手按住,无法挣扎。 后庭传来仿佛撕裂的痛楚,他大叫道:「住手!住手!」却只听到安云慕邪佞的冷笑。 薛易再也顾不得维持神医的尊严,大声哭喊道:「我若是对他不利,为什么不连夜逃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安云慕冷冷道:「那只不过是因为你来不及逃走!」 话虽如此,但他抽插的动作却停了一停。薛易连忙哀求道:「你信我一回,让我去看看他,说不定还有救!」 安云慕却只是冷笑:「都已经那个样子了,你还想装模作样?好,你要救他,那就让你救!看你还想怎么折腾!」 他把手里的假阳具一丢,完全不顾上面还沾着不少肠液和血迹,冷冷道:「还不快些把衣服穿起来?丢人现眼的,像什么样子?」 薛易顾不得下体的裂伤,挣扎地爬过去,抖抖索索地穿了裤子。 他知道自己和傅君衍不能比,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要比,但从安云慕口中听到「丢人现眼」这个评语,他忽然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在安云慕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 ——只不过是一个用淫邪的眼神偷窥别人,半夜偷偷摸到别人房间,并且……在床上放荡无耻的极其普通的中年猥琐男人。 他经不住心中悲凉。 会造成自己这种下场,单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点,只能怪他天真吧。若是年轻十几年,或许还会有人同情怜悯。可是他已过而立,谁又在乎他,是否还冰心一片地向往最真挚的爱情? 他后庭疼得厉害,穿了裤子以后,隐约感觉有种湿意,此时的他心中并无欲念,自然也就能肯定,流出来的定然情欲而起的肠液,而是血。 被踢到的小腹疼痛难当,迫使他不得不弯腰驼背,走得慢腾腾的,显得更加猥琐消沉。 安云慕果然当他是故意拖延时间,让傅君衍死掉,冷哼一声,点了他的穴道,将在夹在肋下,运起轻功,向着威德侯府狂奔而去。 * * * 从安云慕没有急着求医,而是发泄在薛易身上,薛易就已经猜到了傅君衍的状况十分不好,但看到傅君衍本人的状况时,薛易还是吃了一惊。 他的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嘴唇苍白,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他无视了安云慕讥讽的冷笑,眉心微皱,将手指搭在傅君衍的手腕上,果然发现,傅君衍的脉象虚浮,比昨天更差。 其实傅君衍昨天的状况就很是不妙,薛易估计,若是继续服食阿芙蓉下去,傅君衍也最多只有一年的寿命。 他死马当活马医,缓解他发作的痛苦,但傅君衍自己忍不住想要服食,却是谁也阻挡不了。 薛易面色有些黯淡:「他身上的毒性增加了很多,应该是吃了阿芙蓉,至少十颗以上。」 「不可能!没人给他,他怎么可能拿到?」 看到安云慕仿佛崩溃一般的表情,薛易无法让自己再刺激他,温言道:「服过阿芙蓉的人,对阿芙蓉是很执着的。昨天你是不是让他离开这个房间了?」 「你不是说,可以暂时压制住痛苦吗?为什么会!」 看到安云慕手背上的青筋都在一突一突地跳动,薛易甚至怀疑,安云慕会不会打他泄愤。 薛易平静地看着他:「从脉象看来,他昨天一定拿到了阿芙蓉。」 安云慕死死地看着他,但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将火气撒在他身上,声音低了下来:「昨天他恢复了许多,像只是小病了一场,他叫我的名字,说想下去走走。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叫我了……」 薛易心如撕裂了一般。 他不信安云慕没有看到自己避免傅君衍挣扎而绑好的布条,可是仍然在傅君衍的恳求之下,做了这么不理智的事。可是薛易也知道,若自己不是针灸过后急急忙忙逃走,而是耐着性子和安云慕分说清楚,那么安云慕应该听得进他的劝告,也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作为一个大夫,他其实已经不适合给傅君衍医治,他对病人只有仇恨嫉妒,对病人的亲属只有怨怼痛恨,甚至下意识地排斥交流,肯定不利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4 于病人的病情。 如果说,陇西医馆有哪个大夫听过阿芙蓉的名字,无论是谁,其他屁也不懂,薛易都愿意把他推出来,捧成杏林国手,只要能度过现在这个难关。 他现在只想逃避,想袖手不管,可是见到了安云慕这般脆弱的样子,又觉得说不出的哀痛怜惜。 即便是他掉下悬崖,浑身是伤地醒过来,即便是他发现自己面目全非,他也只是变得深沉狠厉,却并没有这么绝望。 薛易缓缓道:「你们这么互相折磨,互相伤害下去,对彼此都没好处。除非给他喂忘情丹,让他忘记一切。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就怕你舍不得。因为,他忘记阿芙蓉的同时,也会忘记了家人,忘记朋友,忘记你。」 安云慕嘶哑地开口:「让他忘记我?你故意的?」 薛易麻木地摇了摇头:「你冷静点。他是个病人,我是个郎中,我不会让他死在我手上。这只是一个断根的想法,未必就能保证他会全部忘记。有时一个契机让他看到阿芙蓉,或许碰触到有关的事物,就能让他忍不住再次尝试。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让他先解毒。」 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他服食的阿芙蓉过多,我也未必有把握能救他。你必须做好准备,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我就拿你陪葬!」 看到安云慕血红仇恨的眼睛,薛易默默无言。 他本想问一句「如果他死了,你会有多难过」来评估一下自己将要做的事值不值,可是安云慕既然这么说,那自然什么都不用问了。 连有过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人都可以拿来陪葬了,会有多难过,不必多说。 「我知道了。」薛易转过了身,不愿和他多谈,「我将用独门心法给他治伤,总共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在这三天时间里,我不能够被人打扰,所以每天的食物和清水希望能放在门后,我会自取。现在请你出去,把门关上。」 「你……」 「反正他都要死了,你还担心我会对他不利?」薛易冷笑。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强硬,让安云慕一口怒气无处发泄,不过想到这是名医的臭毛病,也就只好忍了。 …… 安云慕出了房门,吩咐下人准备食物,每天早中晚各送过来一次,自己在阁楼的附近等待,几乎寸步不离。 他是想趁着每次薛易门开的时候,能瞥到傅君衍的情况,可是隔着门缝,又有屏风挡着,根本看不到什么,看了薛易出来拿了一次食物后,就只好放弃。 待他忍不住心焦,隔天再来窥视的时候,却见薛易比昨天憔悴得多,像是整整一天一夜没睡。 陪在他旁边的许知道:「这么一直守着,也不是办法,安将军不如先去休息,让我们来护法吧。」 安云慕摇了摇头,反而问道:「你觉得,治病会需要三天三夜这么久吗?」 许知被安云慕看着,目中光华的流转增加了他容颜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如果不是声音相同,又对过了暗号,发现安云慕知道许多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当初的许知简直没敢和上司相认。 这样的容貌,实在是好看得太吓人了。没错,让人不敢看,不忍看,又像着魔似的忍不住看得失神,不是吓人又是什么? 许知驱散了自己的私念,匆忙思索了一下,估计安云慕担心薛易的医术不高明,治不好傅君衍,于是安慰道:「传闻薛神医的医术冠绝天下,或许是有言过其实之处,不过有个消息应该是真的。前段时间城中有人得了肠痈,眼看不能活了,家里人还是哭哭啼啼地抬进医馆,没过半天就好了。据说那天薛神医就在医馆后面的院子里。」 安云慕扫了他一眼:「你亲眼看见了?」 许知心中嘀咕,也不知薛神医怎么得罪了他,竟惹得他如此恶感,不过他和薛神医也没什么交情,于是顺着安云慕的话道:「属下并没有亲见,但让人去打听了一下,似乎是薛神医开腹取疾,旁人称他是当世华佗。我看也未必,华佗治病哪有需要三天三夜这么久的?薛神医嘛,他首先是个人吧?是人就得睡觉,一个人一晚上不睡还能受得住,超过一天一夜不睡,每过一刻就是酷刑啊!照我看,他肯定会睡的,不让人看,估计是怕别人偷学了他的医术……」 「别唠唠叨叨地说那些废话!你就说,他有没有把握?」 许知沉默了一下,摇头道:「这个……不好说。」 安云慕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第10章 安云慕自然知道,自己是问道于盲,可是他迫切地想要傅君衍活着。 一直以来,傅君衍就是他的命根子,他本不该对傅君衍这么狠厉,可是他现在心性大变,有时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 想当初两个人一同长大,他对傅君衍珍之重之,从未有任何失礼之处,傅君衍也对他以礼相待,那天傅君衍约他上冷翠峰,他还以为水到渠成,两人的感情到了适宜的时候,于是就在冷翠峰上表白。 他喝了酒,便有些冲动,结果傅君衍一口拒绝了他,反而把他的强吻当成非礼,当即动上了手。 他不得不招架,可是一开始运气,毒酒里的化功散便游走得更快,他会掉下悬崖,一半是被傅君衍所推,一半也是因为他失足。 掉下去的时候,峰顶的林子间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傅君衍的表情,还以为一切都只是误会,所以他当时的心境还能保持平和。 回到陇西后,他才知道,傅君衍和安意怜早就暗尝了风月,两人虽然佳期未定,可是时常出双入对。 他立时便知道其中有异,暗中查明真相,可是越查到后来,就越让他有噩梦的恍惚。 他总是忍不住为傅君衍脱罪,可是种种证据表明,就算傅君衍不是主谋,至少也是从犯。 心魔作祟之下,他便忍不住去想,是否因为自己在情事上的懵懂,不如妹妹意态风流、举止可爱,才遭到傅君衍嫌恶。 正巧那天晚上,薛易对他动了色心,竟然暗夜闯入他房中,偷吻于他,安云慕登时起了兴致,与他翻云覆雨了一场。 他初品情欲,得了不少滋味,便有了拿薛易历练的心,反正这个男人除了医术外一无足取,以后甩了便甩了,而且是对方先来勾引的,甩了他也是毫无压力。 他一边从薛易身上历练,一边按部就班地接近傅君衍。 果然,傅君衍对他大生好感,甚至有了恨不相逢未娶时的意思,顾忌他和安意怜有了苟且,要对安意怜负责。但他并不拒绝和安云慕的亲近。 安云慕甚是欢喜,对薛易不免十分亲切,甚至经常出言逗弄,迷得薛易昏头转向。 然而好事终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5 究不能长久。安云慕虽然经常找事情给薛易做,让他忙着给自己做饭,无心关注自己在做什么,可还是被一个不希望的人看到。 安意怜带着丫鬟在外面买布的时候,撞到了他和傅君衍在一家茶楼饮茶。 安云慕的容貌过于出众,即便身为名震陇西的英俊少侠傅君衍,仍然远远地被安云慕比了下去。 安意怜一看到安云慕的样子,登时媚眼如丝,连傅君衍都顾不上了。 容貌太盛,招致了太多桃花,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复仇之路全因这张脸畅通无阻,就连进京面圣陈情,也有很多人看在他这张脸上,不敢阻拦,轻而易举地见到了皇上。却没想到,这一次折在了这张脸上。 因为安意怜对他的偏爱,激起了傅君衍的嫉妒,傅君衍让人彻查了他的来历。 安云慕那时已然得了圣旨,也不再需要和这家人虚以委蛇,当下把该查封的查封,该从侯府中清退的人都清了。 至于安家的家产,他根本不放在眼中,他就是什么也不要,只凭借自己的双手,仍然能建立一份属于自己的功业。 父亲和继母惊怒大骂的神态,他现在想起来仍然十分痛快,然而这些眼皮子浅的小人物,他全都无暇理会,一家子全关到了柴房里,每天只提供一两个人饭量的饭食,让他们自己内讧。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斗,就让他们斗个痛快好了。 他将傅君衍软禁在这座安意怜的阁楼里。 傅君衍和安意怜曾经在座小阁楼偷情,他便让傅君衍仍旧在这里被他进入,承受来自他的情欲,让他用身体记住自己,并且忘记他和安意怜的小儿女的情事。 傅君衍这次对他也是动了真情。 仗着这张脸无往而不利,安云慕都感觉自己越来越癫狂了,行事也越发地不择手段。 傅君衍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爱意和痛苦,在床上的时候也会有反应,可是他却慌乱地发现,和傅君衍做爱时,竟然没有和薛易做起来那么有感觉。 正在那个时候,他听到侍卫们喝酒取笑,说是男人其实也和女人一样,会对第一个拥抱的人怀有特殊感情。 他几乎是立刻产生了怀疑,甚至觉得,自己对薛易更有感觉,也有可能是薛易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为了证明自己二十余年的感情不是虚假,他在傅君衍身上使劲折腾,甚至找了许多性爱工具用在他身上。他出门的时候借口说是要给薛易带礼物,可是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就忘记了,于是就随手拿了一套不值钱的东西打发薛易。 然而在床上的傅君衍完全不像薛易那么好糊弄,在床上被恶意折腾的时候,还相信他的满口胡言,小意温柔地哀求他,傅君衍一有怨愤就连声咒骂。 安云慕他心中酸苦气恨,当下把安意怜绑了过来,看傅君衍怎么被他压在身下,恣意玩弄。 傅君衍竟然闭着眼睛不看他,不与他多说一句话,他丧失理智之下,去波斯商人手中得到了大量阿芙蓉…… 等到看到傅君衍毒瘾发作的惨状,安云慕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已经近乎扭曲了,但是,在不断报复的过程中,他已逐渐迷失。 有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去想,既然傅君衍不爱自己,自己又强迫于他,亦是卑劣之极,这整个安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是一群死干净了也毫不可惜的垃圾,不如放一把火,烧死了干净了事。 可是看到傅君衍被毒瘾折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苦哀求的神态,又觉得无比陌生,想要那个萧轩高举,风姿潇洒的傅君衍回来。 …… 一声轻微的门扉响动,打断了安云慕的沉思,他知道是薛易开门去取守卫们刚刚放到门外的饭菜。 薛易的样子十分狼狈,头发蓬乱,眼圈乌黑,蹲下来拿红木盘,竟然有些不稳,不得不用手扶了扶门框,他一低头,头上的一缕发丝就掉了下来,遮住了一点面容,让人忍不住就想把那缕不听话的发丝撩开。 安云慕藏着满腔仇恨的心底,忽然从角落处生出一丝怪异情绪,像是从荒凉的沙漠中忽地生出了一片嫩芽。然而他很快就把这丝不该有的情绪抛开,暗暗恼恨道:也不知薛神医有没有用心做事,都这个时候了,还记得吃饭!到时要是治不好人,他定会找他算帐! 似乎感觉到有目光注视,薛易抬起困顿的双眼,四处张望了一下。安云慕藏身于一棵大树后,薛易并没有发现他,把盛着饭食的红木盘端了进去。 饭菜十分简单,一碗米饭,一碟青菜,一碟肉糜,一碗蛋花汤。薛易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结结实实地睡过,只是靠着病床,一只手还要搭在病人的手腕上,实是万分折磨。 他迅速吃完饭菜,回到病床前,摸了摸傅君衍的脉搏,发现人还没有断气,但也快了,心里有些放心,便靠着病床稍稍打盹。 薛氏所用的独门心法名叫归元心法,可以起死回生,然而限制极多,必须是刚断气不久的人,必须五脏六腑没有衰竭,否则人醒过来之后,仍然很快又会因为脏腑不堪使用而在不久之后去世。所以许多老死的人便不能用了。 傅君衍刚好在此例之内。 其实薛易也可以不用等待这三天,只要直接激发他身体里的毒性乱走,让他立刻断气。可是如此一来,就会伤害肺腑,傅君衍醒过来定要受罪。 反正都是做,做就做到最好吧。 世间以功法换伤的嫁衣神功,他们这门以伤换命的归元心法,其实是最赚的了,然而由于限定血脉,所以流传不广。 这门心法是将自身阳气导入对方身体里,延续对方生机,但医者的阳气必将溃散,阴气反侵入体,性器会渐渐萎缩如幼童。如果一生之内使用了三次,就可以直接进宫做太监了。 其实薛家以前就有不少长辈进宫,然而御医属于外臣,不需要净身,薛家的男丁既然没了下面,混在御医里肯定容易被人发现阳气不足的症状,还不如直接做太监,还能帮助宫妃们固宠和挡灾。身负无双医术,却只能做太监,因此薛家的人对御医总有一种敌视的情绪,连进官府做医官也是不肯,自然只在江湖中出名,在民间和朝堂都是名声不显。 如今薛家只得他一个传人,本来应该早点成亲的,以前是缘分未到,现在是折在了安云慕手上,也就不会再去想成亲的事了。 他父亲当年和他开玩笑,不要不学无术,不然一旦有人求医就不得不用这门心法,那简直就是丢尽了薛家的脸。但实际上,真正用到这门心法的机会是非常少的,毕竟很难遇到有人刚刚死在他面前,并且大部分脏腑还保持年轻健康这种情况。 如果在战场上倒是可以经常遇到,然而战场瞬息万变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6 ,很难有个安静的环境施展心法。更何况天下承平已久,盛世百年,已经很久没有战事了。 只能说傅君衍运气很好,如果是遇到别的名医,恐怕早就宣布家属可以准备后事。其实他倒是真的想这么干,但想到安云慕会绝望伤心,而自己终生都会在自责中度过,便很快放弃了这种想法。 感觉到傅君衍气息微弱,渐渐消散无踪,薛易解开了他的衣裳,运气于指,轻轻点在他的双乳之间,慢慢划过。 这套心法靠的是控制穴脉,引导躯体回阳,要完成许多手法,只要一步错就会前功尽弃。为了救世上那么多人的其中三个,就要费这么多心血去记,想到他的孩子也要受这种苦,薛易当然会对有后代一事兴致缺缺。 才完成了前几步,便听到门被人推开。 薛易没有分心,仍旧继续自己的事情。 安云慕冲了进来,伸手在傅君衍的口鼻一探,发现毫无气息,然而薛易却仍在傅君衍的身体上扒拉。安云慕脸色都变了,一手钳制住薛易的右手:「他都死了!你还对着他做什么?」 「滚出去!别碍事!」薛易皱紧了眉头,右手被制,疼得骨头也似乎被捏断,他当即换了左手,毫无阻塞地为傅君衍打通血脉。由于不得不为安云慕分心,他的额角上尽是汗水。 安云慕从未在薛易的口中听到如此严厉的话,微微一怔,松开了手,却见他眉眼虽然憔悴,但嘴唇紧抿,神色坚毅之极,竟是前所未有的专注神态。 他登时意识到自己是冲动了。 方才,安云慕看到薛易把饭拿进去,便知两个时辰之内,薛易不会出来,他便放心大胆地靠近阁楼,告诉自己,并非是对大夫的阳奉阴违,只想更早的知道傅君衍的状况,于是屏息倾听房中的声音。没想到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傅君衍再没有呼吸声! 他一时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结果无论怎么听,都没了气息,这才闯了进来。 安云慕看着他指尖的动作,傅君衍虽无呼吸,但胸膛的肌肤在微微颤动。 他知道自己冒昧了,转身退出门去,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道,原来这个人在治病救人的时候,会是这般模样。 他无法形容自己刚才的古怪心情,心中胡乱地想,谁没有一两件擅长的事呢?做自己有兴趣的事的时候,谁都是独一无二的。正因为薛易做这一行有心得,所以他才会选择行医吧。 他站在门外护法,没过多久,便隐约听到傅君衍又有了气息,这次明显比先前浊重许多,显然是大为好转。 安云慕感到自己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 或许是知道傅君衍能够救回来,他心里的迷乱和疯狂似乎消散许多。情不自禁地想道,既然自己落下悬崖后侥幸未死,傅君衍中毒未死,那么他和傅君衍或许还有可以挽回的机会。 可是想到会重新开始,安云慕却觉得疲惫而麻木,像是长途跋涉行军万里,快到终点之时,蓦然惊觉还要走另一个万里之遥,没有半点期待。 …… 薛易疗伤过后,像是脱力了一般,甚至没精神去看手腕处被安云慕捏伤,现在隐隐生疼的地方。他不愿留在这个地方,才下了床,便足下一软,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他连续两天不睡,再加上阴邪入体,他只觉浑身冰冷,却又困倦已极,就着五体投地的姿势,直接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潜意识地觉得,这里并不是睡觉的地方,所以他并没有熟睡,有人试图将他从地上扶起的时候,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然而困顿欲死,抬一下眼皮都是不能,略挣扎了一下,便被人制住,放到怀中。 这些侍卫真是粗鲁。 他混沌地想着,很快就又睡着了过去。 * * * 薛易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他正觉口渴之极,睁开双眼,却觉得眼睛涩得厉害,本想再睡,却见房中似乎有个人,定睛去看,那人站在视窗,背向他而立,身材颀长,穿了一袭苍青色的衣袍,长发未束,倒显出了几分慵懒。 他竟有种错觉,自己还在薛宅,和安云慕之间还没有发生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 然而这些事本来就是绕不过的坎,安云慕始终都会面对,只有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外袍被解开,只剩下中衣,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往下一摸,发现裤子还是好好的,登时松了一口气。 连带地,他想到自己用过了独门心法,他浑身僵硬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顺便伸手进裤子里,确定自己的大小,发现那里果然细小了一圈,连那两枚蛋蛋也变得小了。 好像这里,变回了十三四岁时的样子。 心中茫然之下,却听得背朝着自己的人轻哼了一声:「没想到薛神医这么饥渴,才醒过来就要自渎。」 薛易没想到自己在被子里摸了一下就被他察觉,像是烫着了一般,抽了出来,若无其事地道:「男人嘛,每天醒过来总会遇到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顺便做一做也没什么奇怪吧。你怎么在这里?没去看傅公子?」 安云慕慢慢转过身来,语气倒是平和了许多:「看样子他还要一两天才会醒。我是来给你送诊金的,谢你救过我,而且心无芥蒂,还救了傅君衍。」 他伸手示意八仙桌上厚厚的一叠银票,「不知这些数够不够?请薛神医清点一下。」 薛易其实极为痛恨他这种佯装无事,云淡风轻的态度,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希望对方用什么态度对待自己,其实他宁愿安云慕找个侍卫,把钱送过来,那么便不必面对安云慕了。 至于安云慕有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变化,薛易却是不担心的,他身上并无不适,显然安云慕没有趁着他睡着,对他无礼。 在安云慕的注视下,他拿起银票,忽然想到安云慕骂过他「财迷精」一事,为了故意恶心安云慕,他吐了一点唾沫在指尖上,来来回回地数了两遍,才点头道:「买你们两条命,勉强也够数了。」 安云慕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仍旧如原先那般冷漠:「哦?还差多少?薛神医尽管开口,在下一定尽量满足。」 薛易微笑道:「开个玩笑罢了,这么多钱,恐怕已然搬空了威德侯府吧?你就没想过,以后和傅公子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安云慕眼中一抹迷茫一闪而过,语气有些冷硬地道:「这就不需薛神医操心了。」 「说得也是,两个有情人,快活似神仙,这点阿堵之物,就留给我这个伤心人吧。」薛易笑嘻嘻地道。 「你很伤心么?倒是看不出来。」安云慕轻哼了一声, 「算我多嘴。」薛易轻拍了自己的面颊一下,低头去寻自己的衣裳,「我这就收拾东西,不打扰你们了行不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7 行?本来还想着等傅公子醒过来的,看来某人急着要赶人,好独享佳人温存了。」 「谁说你可以走的?」安云慕皱眉。 「难道安将军还要和我在这里做点什么?」薛易左右看了看,故作困惑,「这不好吧?傅……」 他正想说,「傅公子还在躺着」,安云慕就猛地过来,将他按在了墙上,不顾他的挣扎,钳制住他的手腕,沉声道:「你再发骚,信不信我就在这面墙上强了你?」 他的手掌在薛易身上乱摸,薛易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得罪了他,竟然认为自己在发情,感觉到他的手掌爱抚过小腹,就要抚上他的下体,那已经变得比平常男人要短小的地方。 他忽地惨叫了一声:「不!不要!」 他浑身颤抖起来,像寒风中的落叶。 他的恐惧无法骗人,让安云慕内心的狂躁之火消散了许多,却又隐隐地生出另一种暴怒。 安云慕放开了他,回到八仙桌旁的椅子坐下,并示意薛易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 薛易许久才平复心情,慢慢坐到安云慕身边。 他想维持自己从容不迫的假面具,可是安云慕有一种能力,可以一瞬间就能让他恢复原形。 他无助地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竟是那么的可悲可怜,连隐藏自己都做不到。 他许久没有开口,安云慕也像是忘记了一样。 两人干巴巴地坐着,安云慕拿了桌上的茶水,倒满了两个杯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薛易这才发现自己口渴得不行,握紧了茶杯,却没有喝下去。 安云慕在他身边,让他感觉不管做什么都是不对。 安云慕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薛易沉默一下,明白了安云慕来找他,原来是这个原因,心里忽地无限失望,却又更觉得自己可笑。 「是独门心法,只能使用三次,再用就无效的那种,所以不想被人知道。一是因为起死回生过于骇人,二是,如果次数用光,再遇到相同情况,难免会让病人的家人空欢喜一场,所以能瞒就瞒了。」除了救人要付出的巨大代价没说,薛易其他并没有隐瞒,原原本本地对他说了各种限制。 付出代价的事必须守口如瓶,否则传闻出去,不要说他丢脸,薛氏历代祖先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安云慕难掩失望:「原来如此,竟有这么多限制。」 薛易是明白安云慕的失落的。虽然说很多人称赞名医们医术高明,用起死回生这四个字来形容,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起死回生,那就真正是惊世骇俗,仙佛之技。 可惜他薛易毕竟还是凡人。他面无表情地道:「原来安将军前来,是为的这么一件事。其实那天正好被安将军撞到的时候,我就想解释,只是时机不凑巧。这件事是定要澄清的,否则江湖上人人都当我是神仙,怕是会引发无穷无尽的麻烦。」 安云慕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除了我之外,不会有别人知道。」 薛易没想到安云慕这么容易就答应,一怔之下才道:「呃,多谢。」 除此之外,似乎再无话可说。 他们认识得短暂,激情瞬间而起,又转瞬消失,此时就连做陌生人也不如。薛易总觉得自己面对他的时间过久,就忍不住热泪盈眶,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他低着头,看着八仙桌上的纹理。这是侯府的客房,桌子是普通的黄花梨木,只漆了清漆,倒也十分好看。 「薛神医没什么话要说了吗?」安云慕用一双凤目冷冷地盯着他。 薛易几乎是哆嗦了一下,抬起头茫然道:「我该走了?」 「你想走?没那么容易!没等到傅君衍痊愈,你休想离开!」安云慕霍然站起,一脚踹翻了椅子,扬长而去。 薛易倒是没太吃惊,他只是恍惚地想,他们初识那会儿,安云慕不知是多么克制,才能装得那般彬彬有礼的模样。真实的他,淫乱狠辣,喜怒无常。 安云慕离开了,但房间里仍旧回荡着他的余音,让薛易忍不住回忆着两人的言语交锋和肢体接触。 他恍惚有种错觉,刚才的安云慕对他,似乎不像原来那么冷血。 薛易并没有认为被安云慕刮目相看,或许是他救了傅君衍,安云慕有点感激他吧。安云慕若是真心爱一个人,绝不会对那个人太客气,就像对傅君衍。 说实在的,薛易有时甚至病态地羡慕起被凌辱之时的傅君衍,宁可被那般对待,至少安云慕心里是有他的。 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太深,薛易便不打算在房中继续呆下去,去厨房做些容易克化东西来吃。 来侯府之前,安云慕以为傅君衍必死无疑,用器具发泄在他身上,让他旧伤复发,后来他给傅君衍疗伤,吃饭匆忙,不得不狼吞虎咽,出恭时便十分难受。 既然不能离开侯府,薛易也没打算亏待自己,他写了方子,吩咐一个十五六岁的侍卫去药店买药煎药,待吃过了一些熬烂的流食,薛易把那小侍卫煎好的药喝了。 那小侍卫估计还以为这是煎给傅君衍的,看到他喝了药,十分吃惊。 薛易喝完了药,又让那小侍卫帮他把另一间客房打扫好了,自己住进去,原来那间房他是再也不想呆了。 待他让人烧了一个浴桶的热水沐浴,温暖的热水刺激到伤处,痛得他险些掉下泪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和安云慕保持距离,否则要把自己的老命都要折腾没了。 可是当再次看到安云慕时,薛易又把这个决定飞快地抛诸脑后。 …… 下人告诉薛易,傅君衍醒了过来,请他去复诊。薛易心里一阵堵心,什么时候复诊,居然轮到别人说了算,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不过既然收了诊金在先,这点小小不快忘了也罢。 他知道安云慕定是会在场,刻意用过了晚饭再去。 待到掌灯时分,薛易才往阁楼而去。没想到一进门,便险些撞到了安云慕身上。 薛易定睛看去,却见傅君衍被毒伤摧残过后,身体虚弱,还不能下床,一个婢女服侍他喝鸡汤。 薛易刻意让自己不回忆平时都是跟着侍卫们吃的粗茶淡饭。大夫嘛,下九流之一,难道还想侯府老爷把你奉为贵宾? 这种病人的诊金就应该多多地收,收到他们破产,穷人不收也就罢了。可惜越是这种讨厌的人偏偏越有权势,他们放话说一句薛神医是财迷,抵得过别人说一万句。 薛易在心中腹诽,行了个罗圈揖,走到傅君衍面前道:「傅公子,我是来给你复诊的。」 他见过昏迷的傅君衍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见到醒着的。却见他一双眸子湛然若神,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薛神医之名,在下闻之已久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8 ,今日有劳了。」 薛易便不由得一愣,很快回过神来。 此人在气质上和燕青阳相差仿佛,都是温柔谦恭,但燕青阳是自然而然,这人怎么都有点装出来的意思,而且在容貌上远远不如。 薛易强行压下自己对傅君衍的评判,心知自己无非只是嫉妒,燕青阳和安云慕的外表都是人世间顶尖的,只不过燕青阳内敛沉静,要相处久了才发现他的独特,安云慕本性毕露时,带着烈焰一般的侵略性,更具有存在感。拿他们来比较傅君衍,的确是不太公平,若是和薛易自己比的话,已经够甩他几条街了。 薛易伸出右手,正要搭在傅君衍的手腕上,然而一不小心衣袖滑落,露出了两个乌黑的指印,他心里一惊,连忙抖了抖袖子,重新遮住,心中忍不住自嘲:别人露吻痕,他露指印,真是没得比。 由于心绪混乱,他诊脉了许久,仍在沉吟。 安云慕冷笑道:「摸了这么久,你到底诊出什么来了没有?你这庸医!」 薛易面露窘迫,倒没有反驳。在安云慕面前,他总是实力大降,最多只能发挥原来的一二成,说是庸医也差不离了。虽然没怎么清楚脉象,但安云慕这么说,他也不好意思再摸下去,收回了手。 毕竟是安云慕喜欢的人,当着他的面摸那么久,实在是有些无礼,难怪他动怒。 傅君衍像是为薛易解围,微笑道:「薛神医,我感觉身体已大好,是不是没有大碍了?」 「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以后安定宁神,不生杂念,便可平安无恙。我再给你开个调养的方子,喝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 可惜肉体的毒瘾能去,心瘾却难。他顿了一顿,终究忍住了没给对方留一颗忘情丹。毕竟忘情丹也是他由古方制成,还没在人身上用过,万一出了意外,安云慕就不是捏自己几个指印那么简单的事了。 阁楼上本就有文房四宝,薛易自行研了墨,墨水还淡的时候匆匆写了药方,便起身告退。 他早知道傅君衍无事,因此空手前来,留了药方便拱手告辞,将手拢在袖子中,头一低,从安云慕面前过去了。 安云慕忽地出声道:「且慢!」 薛易转过身,对着安云慕行礼,却并没有抬眼看他,恭恭敬敬地:「安将军有何吩咐?」 安云慕道:「在下送薛神医出去吧。」 「多谢。」薛易谨声答应,跟在他身后半步,下了阁楼。 走到楼下池塘边一棵树下,正是园子中最暗的地方,安云慕停下脚步。 薛易有些忐忑不安,四周的寂静和昏暗,让他飞快地想到了曾经颠鸾倒凤的那些夜晚,他的腿夹紧了身边这个人的腰,不知羞耻地沉浸在欲望之渊。 恐怕还记得这些的,只有自己罢了。那些短暂的回忆对安云慕来说,只是逢场作戏。 薛易有点受不了这么久的静默,打了个哈哈:「安将军不去陪傅公子么?听在下一句劝吧,受伤的人内心总会有点脆弱,安将军最好殷勤一些……」 「我不殷勤又能如何?」安云慕冷冷地道。 「那就难怪之前傅公子看不上你了。容貌的迷恋只是一时的,等到傅公子明白过来……」 安云慕忽地将他推到了树干上,一只手撑着,挡住了他去路,另一只手从他的衣襟探入,捏住了他胸前的一个小颗粒,那曾经彻夜被戏弄过的地方几乎立刻站了起来,让薛易又惊又怕,又是羞愧。 「你、你想做什么?」 「你刚才呼吸都粗重了,不是在勾引我吗?」安云慕声音低沉,手在他的胸口恣意蹂躏,「别掩饰了,你这小骚货,一天不操就开始卖骚,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薛易奋力将他推开,却像是蚍蜉撼柱,无法阻止那只逐渐往下的手,惊惶之下,他大声道:「你敢对我无礼,就不怕傅君衍死于非命?」 「你什么意思?」安云慕的手瞬间顿住,寂静黑暗之中,薛易只觉得他的双眼漆黑幽深地看着自己,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竟会拒绝。 薛易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恳求,都不可能阻止安云慕。只除了用他最在乎的东西威胁他。 他强行压住了自己的喘息,尽力用平稳地声音道:「安云慕,你知道我可以办得到。」 安云慕像是极尽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放开了他,转身扬长离去。 薛易只觉得自己浑身虚软,顺着树干滑了下来,坐到了地上。 并不是安云慕误会,尽管他不去看,不去想这个人,可是言语之间仍旧会流露情绪,他的身体像是沾了阿芙蓉一般,急切地渴望这个人,就连呼吸声都背叛了自己,泄露给了对方。 如果不是担心变化的身体引发安云慕嘲笑捉弄,他几乎都忍不住想要答应安云慕了。 夜风从池塘吹拂而来,带来了彻骨的寒意。此地的夏秋之交,晚上极为寒冷,没多久,就把方才的炽热吹散干净。 这样令人窒息的凉意,让他无法再待下去,脚步踉跄地往自己住的客房方向走去。鬼使神差地,他回头往阁楼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如坠冰窖。只见阁楼的房间里燃着昏暗的油灯,昏黄的光芒透过窗纸,让整栋阁楼都像笼着一层光晕。屋檐下的栏杆旁边,一个颀长瘦削的人影纹丝不动地站立着,仿佛木人石雕。 他虽然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但却知道,他武功比自己高强,足可在黑暗视物,自以为隐藏在暗处的自己,其实早就暴露在那人的视野之下。 沁骨的凉意涌入心底,薛易只觉得自己无比地可笑。方才他还在想,安云慕跟随自己下阁楼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只是为了和自己说几句话? 虽然怀着隐秘的窃喜,但毕竟太不可信,所以他很快转过了念头,没敢深入地想下去。没想到转眼间赤裸的真相就暴露在他面前。 原来,安云慕只是想让那个人嫉妒,所以无所不用其极。 像是做贼的人终于被人发现一般,他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在此时的傅君衍的眼里,恐怕他和贼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安云慕心里呢?大约只是个卑微可怜的乞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为了一点所谓他温情就纠缠不休。 可耻的湿意渗透眼角,转瞬又被冷风吹散。 …… 「更深露重,公子病体未愈,还请早些歇息。」侍童挽霜从房内走近傅君衍的身旁,小声说道。 他原是傅君衍的贴身书童,因傅君衍曾经绝食过一段时间,安云慕怨怪仆役伺候不好,便找了他来。 傅君衍的手按在栏杆上,白皙如玉的面庞无动于衷,但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要将栏杆掰断。他听到书童的声音,收回了手,淡漠地道:「是啊,更深露重……」 挽霜武功低微,花园深处又十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29 昏暗,因此看不到什么,但一直跟随在傅君衍身边,他还是能感觉到傅君衍心中的不快,于是小声宽慰道:「公子身上的毒解了,薛神医又是安将军亲自去寻的,想必安将军心中的仇怨已消。这日子一天会比一天好过……」 傅君衍正抿了一口茶,听到侍童提起薛易,这口茶便再也喝不下去。 「那薛神医,到底是哪里寻来的?」 「这倒是不知。不过听说薛神医和安将军走得极近,两人以兄弟相称……」 傅君衍皱紧了眉心,对挽霜吩咐道:「我有些头疼,你去告诉安将军一声。」 知道公子是服了软,头疼是假,想见安云慕是真,挽霜面露喜色,退了下去。 在他看来,自家公子其实对安将军有几分心动,只是碍于面子,所以不肯先行服软。其实安将军变了样貌,模样好看得不知跟什么似的,若能和公子在一处,当然是天造地设。 侯府虽然没了爵位,安将军却还能一直占着侯府,还能使唤那么多侍卫,可见手腕通天,手段非同寻常。 若是早知如此,以前劝公子跟了安将军就好了。谁知道看着不得势的安家嫡长子竟然深藏不露。 挽霜有些埋怨,但更多的还是欢喜。毕竟安将军对自家公子还情根深种。自家公子想通了,自己也就能跟着翻身了。 说句实话,在这侯府里多日,侍卫们虽然对他表面上恭恭敬敬的,但知道内情的,看着他的目光里总带着些似笑非笑。 挽霜知道,龙阳之好虽然是件雅致的事儿,但被人压的那个总会被人看不起。可是看不起又能如何?等到公子真正和安将军两情相悦,这些人也只能憋着。 他急匆匆来到主宅,对门外守卫的两个侍从道:「快去传话,告诉安将军,傅公子头疼,想必是病情有了反复。」 一个侍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头疼?是怎么头疼的?」 挽霜涨红了脸:「头疼就是头疼,什么怎么头疼?赶紧通报去,小心延误了公子的病情!」 那侍从方才看到安云慕怒气冲冲地回来,所以他并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触怒安云慕,但看挽霜趾高气扬,他心下打个突,连忙入内禀报。 安云慕的房门虽然大开着,但那侍从并没有闯入,在门外躬身道:「安将军,傅公子的书童求见,说是傅公子头疼,或许病体未愈……」 房中隐约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听到侍卫的禀报,里面的呼吸声凝滞了一下,随即是一声暴喝:「头疼就去找大夫,找我作什?我忙着!」 那侍从一头雾水地去了。 房中,安云慕正一手扶着自己粗壮的孽根,快速地套弄几下,任由白浊的液体湿了一手。 他靠在床沿上,闭目养神了片刻,心中的暴戾之气仍然不能平歇。 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搞什么。明明身边有个自己挚爱了十余年的人,还有一个喜欢自己只是口是心非的人,但他居然沦落到要自渎的地步! 下册 得知傅君衍的存在後,薛易也清楚的了解到,安云慕之於他,就像毒瘾之於傅君衍一般──让人无法自拔。於是在拚命为傅君衍断瘾後,薛易便一路逃回静溪山,带着已然残缺的身躯,断绝一切与安云慕的连系。但那人却不愿放过他。满溢着柔情,沉浸於欲念,如同天造般契合的两副身躯,渐渐地也将两颗心融在一起。然而深埋未解的妒恨,却如蛰伏暗处的心魔,即将激起肆虐身心的骇人巨浪…… 第11章 阳光从窗棂中照入。这间客房的窗户偏西,秋后的天气,过午以后阳光更烈,像是房间外面烧着了一般。 薛易不得不睁开了眼睛,迷茫地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昨天折腾得太晚,回来后心事重重,于是一宿没睡,天才刚亮就有人咚咚地敲门,挣扎着爬起来开门,只见是傅君衍的身边的侍童,原来傅君衍头疼,请他去看看。 发现那侍童打量他的神色不对,薛易登时想起了在阁楼旁边的那道人影,仅有的睡意都消散无踪。就是要打死他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去见傅君衍,于是推脱了,只说傅君衍的情况并无大碍,纵是有些头疼也不妨事,找了一瓶清心丸塞在那侍童手中,没等侍童反应过来就赶紧关上房门。 待那童子走后,薛易收拾东西就想离开,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被人拦住,说是安云慕有令,要等确认傅公子断了病根才许他离去。 体会过阿芙蓉欲仙欲死的快感,傅君衍很有可能以后会再次服食。可是安云慕当初就一口回绝了薛易所提出用绝情丹的建议。 安云慕不是第一次给薛易出难题,若在往常,薛易好生与他解释,他定然也是肯听的,只是发生了这许多事,薛易还没有做好准备去与安云慕详谈,只怕没说上几句话,便又忍不住冷嘲热讽。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早在当初和安云慕欢好的时候,他便有预感,两人不可能走得太长久,毕竟安云慕这般外表,又是这样的家世,以后终归会见异思迁。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快得他来不及收敛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去找了许知,不料许知也不在,打发了一个侍卫过来,请他多留几天,请他再想想办法,为傅公子多费点心。 感情是怀疑他先前没有费心了? 薛易几乎气笑了。 他医治过那么多人,从没有人怀疑过他不用心。 行医多年,无论是什么病人,他都尽量做到全力以赴。很多时候都是他有雷霆手段,虎狼之药,但病人的身体承受不住,到最后无法痊愈,令他扼腕抱憾。 要解决傅君衍的心瘾,归根结底都在于安云慕和傅君衍两个人身上。若是安云慕狠心让傅君衍服下忘情丹,纵然有些不圆满,但可以从头开始,若是傅君衍从此修身养性,吃斋念佛,或许一辈子不用忘情丹也会安全无虞。 可是他身边既然有安云慕,想必以后每晚被翻红浪,巫山云雨,清心寡欲是万万不能的了。 薛易忍不住想,能得安云慕的喜欢,短命一些也没什么可惜。不过,安云慕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定是想和心爱的人共偕白首,恨不得日夜耳鬓厮磨,若是当初他没治好傅君衍,让他死了,安云慕第一个杀的就是他薛易,随后就有可能会自杀。 他回到房里倒头便睡,睡到下午才起来,仍觉得头疼得厉害,想找清心丹来吃,从药箱中寻了半天,才想起早上都给了傅君衍的侍童,自己一颗也没留。 …… 安云慕到阁楼的台阶下的时候,脚步不急不缓。 他身着一袭黑色胡服,衣上并无配饰,一条同色的腰带系在腰间,身材十分挺拔。 他不像是来和心悦的人见面,倒像是要出去练武,只是顺道从这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0 里经过,说不出的风姿俊雅,行止从容。 许知暗自嘀咕,大白天的,看到将军一身黑,会不会有点晦气,晚上他们哥几个还要喝酒赌钱。不过话说回来,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安将军这么一穿,倒是更俊了。 自从安将军拿了圣旨进府,他们就忙得脚不沾地,眼见得一切都要尘埃落定,手底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打算今天晚上喝点小酒,庆贺一番。 听到阁楼上传来隐约的琴音,许知知道自己不好再跟随,站定了脚步,安云慕没理会他,拾级而上。 此时的他心中五味杂陈。 傅君衍的病情已然稳定,理应再无他烦忧之事,然而这些日子以来的恩怨情仇仍然像是迷雾一般,横亘于他的心头。明明是极致浓烈的情感,再加入仇恨以后,变成了一种难言的苦涩,让他再也不想去回味。 安云慕停住了脚步。 那个温柔儒雅的男子正坐在琴桌旁,手挥素弦,香炉中燃着的檀香萦绕了一室。 依稀仍如当年,他们还是至交好友,彼此间都怀着难解的情愫。那些令人切齿痛恨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但安云慕却无法忘记自己滚落悬崖,那些尖锐的石棱划过皮肉的疼痛,就像被凌迟一般。 他注视着傅君衍清高如许的样子,以前曾经是他最喜欢的神态,现在却觉得有三分陌生,五分的不以为然——无论是谁,天天在镜中看到一张绝世容颜,纵然他能保持心态平稳,不自傲自大,但也会无意识地·在审美上苛刻许多。 傅君衍弹的是一曲《凤求凰》。安云慕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虽然懂得乐理,但混于行伍有好几年,和一群糙爷们混久了,哪有心思琢磨琴弦上的细微区别,只是少年时学过不少固定曲目,略知一二罢了。 可是傅君衍却是一个会自创曲子的人。虽说那些曲子传唱不广,但至少证明了傅君衍琴上的功夫比他好得多。 以前他与傅君衍谈论琴艺,傅君衍善意地嘲笑他不必如此附庸风雅。如今他遭逢大难,心性大变,颇有些阴暗心思,回想当初,便感觉傅君衍嘲笑是真,善意就未必了。现在傅君衍弹这么一首妇孺皆知的曲子,是唯恐他听不懂么? 来时的那点仅有的热切登时烟消云散,安云慕的神色瞬息了变了变。 或许发现听琴的人心不在焉,琴音陡然停止。 傅君衍垂下了手,面上似乎有些红晕:“许久不弹了,手有点生。” 安云慕坏笑了一下:“是许久不弹这首曲子,还是许久不弹琴?” 他当然听得出傅君衍在说谎。若说是前者,傅君衍在安意怜面前不可能不弹,至于后者,傅君衍是在谴责他将他囚禁于此地,让他没心情抚琴? 傅君衍的目中隐隐似乎有些许水光,却是转过了头,不去看他:“昔日我日日操琴,不曾一日离手,如今多日不碰,自然生疏。安云慕,你怎么说话如此刺耳?” 安云慕笑道:“操琴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操你好了。” 傅君衍没想到安云慕一出口就是这种下流脏话,惊得眼泪都收了回去,吃惊地道:“你……” “不过就做了几次,你就哭哭啼啼的,现在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还当自己是个处呢?” 傅君衍气得面色铁青:“我们之间就不能彼此冷静下来,好好聊聊吗?” “要怎么聊?”安云慕走到琴桌的另一侧,盘膝坐在傅君衍的对面。他饶有兴味地用指甲抠起了琴上的琴漆,琴木是上好的桐木,登时发出了难听的刮擦声。 傅君衍额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纵是清雅如他,也几乎忍不了这种煞风景的举动。他平缓了呼吸,说道:“云慕,你承认吧。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你不会用心良苦地救我,现在还每天都来探望我。逝者如斯,过去的事情,我们都忘了,以后重新开始,好吗?” 安云慕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嘲讽之色:“我都差点死了,叫我如何忘记?” 傅君衍面容惨澹,低声道:“云慕,你还在怪罪她么?她毕竟是你妹妹,还那么小,不懂事,你何苦因为她,就怨恨整个侯府?答应我,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照你这么说,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了?” 傅君衍幽幽地道,“我愿意陪在你身边,就当做是为她赎罪,只希望你能忘记仇恨。云慕,上苍让你跌落山崖后痊愈,又拔除了我身上的剧毒,或许就是暗示了让我们可以从头再来,即便是旧友,我们亦可抛开过往恩怨,当成初识,不是吗?” 他抬起头恳切地看着安云慕,手扶在桌沿,纤长的手指泛出一种清白之色。身体较之以前瘦削了三分,反衬得衣裳宽大许多,让人心中大起怜惜。 安云慕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你我的伤不是上苍治好的,是薛神医治的。” 傅君衍被噎了一下,却道:“若不是上苍注定,又怎么能让薛神医前来相救?话说回来,无论是救你还是救我,他出现的时机似乎真的巧合了些,阿芙蓉也不是寻常易得之物,却在此边关之地出现。云慕既肯不顾一切地救我,想必当初给我下毒,并非云慕本意。” “阿芙蓉是我自京城得来。你不是说不提往事了么?东拉西扯地作什?” 傅君衍居然想转移视线,让他怀疑到薛易身上。在他看来,薛易就是个被他迷得神智不清的傻瓜,还没有这么大本事设计他。 傅君衍没想到他一力回护薛易,心中打了一个突,神色惨然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无他意。云慕这般冷淡,我实在是不知从何开口挽回。你若是对我无意,直说便是,又何苦说这些话来寒碜人?” 看他示弱,安云慕心神一阵恍惚。他追逐了十多年的人,终于说了一句明确的话,表示要在一起,让他心潮起伏,暗自想道,明明是喜欢的人,怎地自己半步也不想让他? 心下叹了一口气,他道:「我也想设法清除我们之间的阻碍,可是安意怜怎么办?你们已经是未婚夫妇。」 傅君衍摇头道:「虽然陈夫人许诺,将安姑娘许配给我,但还没有三媒六聘。而且经历过……那事,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她了。我离开她,才是对她最好的成全。」 安云慕嘴角抽动了一下,对傅君衍的说法颇为不适。似乎他抱了傅君衍一次,傅君衍就不是男人了一般,拿那个地方来谈贞洁,让他啼笑皆非,忍不住深沉地道:「你配不上她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只有她配不上你。」 傅君衍嘴角微微翘起:「多谢云慕这般看得起我……」 「不是,是她得了花柳病,命也只剩下半条,不管怎样你也配得上她了。」 「她……得的是花柳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1 病?」傅君衍吓了一跳。他只听说安意怜生病,但消息被封锁了,他并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没想到竟然是花柳! 傅君衍嗓子干涩地道,「听说你前几天给她请了大夫,想必她的病定会治好的。」 安云慕最厌恶傅君衍在他面前维护安意怜,安意怜年纪小,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原谅,就他该死。 他露出一点讥诮的笑意:「谁告诉你,大夫是我请的?分明是姨娘拿了偷藏的簪子请的。不过你放心,我让婆子搜过身,保证他们身上一文钱也搜不出了。这一家子倒也有趣,看似温情脉脉,关在一间柴房以后,一个个都原形毕露。威德侯装疯卖傻,把每天供给的饭菜都分给自己和新欢的两个婢女吃了,只给儿子留一份。陈姨娘开始还能忍饥挨饿,饿昏了头以后,也跟着抢,父子两个把她打得不成人形。没人管安意怜,她连水都喝不了一口,只能躺在病床上,哭都哭不出声。」 傅君衍神色大变:「你……你骗我的,意怜是你妹妹,你不会让意怜这么惨的,是不是?」 「当然了,我怎么舍得就这么让她死了呢?」安云慕柔声道,「她毕竟是我心上人的意中人,我亲爱的妹子。我把她从柴房里移了出来,让她给她敬爱的爹娘、姨娘们、还有几个弟弟送饭。还给她一包春药,只要她下在饭食里,就让她离开侯府。对了,就在今天中午,她离开侯府了。」 傅君衍惊慌的神色浮现在脸上:「她就这么走了?」 「她办好了事,我当然就让她走了,难道还留她吃晚饭?」 「可是这里是侯府,是她的家!」 「恐怕这里已经不是侯府了。宅邸和田契充公,府库的财物我折成了银票,给了薛神医做诊金,约莫有三十多万两银子吧。这个宅子,我也就再住几天。她选择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三十多万两,你全给了姓薛的?」傅君衍惊怒之极。 「他救了我一命,也救了你。」安云慕提醒道。 「那也不该给那么多!他生受得起吗?你这么做,如何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安家的列祖列宗?就因为对我不满,你就要把祖宗的基业败光?」傅君衍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安云慕冷哼一声:「就凭他?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但他既然救过我,诊金自然是不能少的,何况我还嫖了他挺久,嫖资总是要给的。 」 「他们说你和他有了苟且,我还不信!昨天晚上看到你和他在树下搂搂抱抱,我还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没想到你就这么承认了……」傅君衍面色惨白,嘴唇颤抖。 安云慕的嘴角微微一撇,讥讽之色再难隐藏。忽听得门外隐约有声音,他心生不妥,疾步走到门边,猛地把门拉开。 外面的人已不知站了多久。 薛易面无表情,只是抿紧了嘴唇,旁边站着的许知神色尴尬,赔笑了几声:「薛神医是来复诊的,昨天晚上不是听说傅公子头疼么……」 薛易打断了他的话:「傅公子精神得很,想必头疼病已经好了,在下便先行告辞了。」他正要转身,忽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银票,翻了片刻,取出了一张最小面额的一百两,塞在了安云慕的怀中。 「算起来我也嫖了你。不过,你技术太差了,也就值这么点钱。」他说完了话,转身就走。 许知尴尬得恨不能立刻缩小不见,木着脸向安云慕行了一礼,正要离开,却听得安云慕沉声道:「把他的药箱扣下,不要让他离开,此人留着还有用处。」 许知答应了一声,连忙退下。 安云慕无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银票,眸光晦暗难明。 傅君衍幽幽一叹:「没想到……此人竟如此难缠。只怕你留下他,那三十余万两也是不容易取回的了。」 「谁说我想取回了?」安云慕嘴角一弯。他方才只不过是在回味,刚才薛易把银票塞入自己衣襟,指尖碰到自己坚硬的胸膛时手指僵直的那一瞬,可惜很快就收回了手。 恐怕是真的生气了吧?自从安云慕识得薛易以来,薛易几乎事事遂他心意,没想到竟然也会生气。 其实薛易和傅君衍在床上的表现都会有些羞涩,但傅君衍让他觉得自己强迫凌辱于他,下作之极,但薛易在情浓之时,却会一反常态,完全顾不得羞耻。 安云慕完全不介意再与薛易再颠鸾倒凤几回。不过薛易正在闹别扭,恐怕不会再答应与他云雨,待他冷静下来以后,自己再去寻他便是。 傅君衍看他神色晦暗不明,咬了唇瓣,低声道:「你又何必为了气我,说出这种话?既然你能请到圣旨,想必是和京城那边有了往来,要恢复侯府昔日荣华也是易如反掌。那些银子毕竟是侯府根基,是安氏百年攒下的基业,万万不可就这么放弃了。你虽和意怜不能和睦相处,但你们毕竟同一个父亲,不要为了一时痛快,就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世袭的荣华富贵让王侯子弟安于现状,不肯进取,依附威德侯府为生的人当然也有傅氏一家,所以傅君衍的劝说当然是情真意切的,但安云慕却觉得兴味索然。 他生于侯府,自幼拘谨有礼,但侯府容不下他,逼得他十三四岁就涉足江湖,骨子里的浪子心性早就生根发芽,只是傅君衍不喜,才一直装作温良谦恭的模样。坠崖之后与其说是心性大变,倒不如说是本性复苏。 「我是侯府的嫡长子,以后这侯府也应是我的,我给了他又能如何?」 「侯府是安家的,以后也只是有可能由你掌舵,更何况,你二弟……如今也是嫡子,侯府的家产,理应有他一份。」 安云慕按压住心头不快,缓缓地道:「侯府还有家产?早就被威德侯和他的爱妾们败得精光,还吞没了我母亲的嫁妆。我母亲是安国公的独女,嫁妆亦有三十余万两。我只不过拿回我应得之物。」 若不是安国公府败落了,威德侯怎敢如此大胆?这些事原本不足为外人道,可是傅君衍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说了出来。 「可是……那么多银子,你怎么就给了一个外人?」傅君衍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过了半晌才回过神。 「是不是我不名一文了,你就不愿意跟我了?」 「当然不是。」傅君衍看他苦涩的表情,心中却是一安:原来安云慕只是想试探他的感情,所以把钱财都舍了出去。他几乎是立刻抓住了安云慕的衣袖,在安云慕的目光注视他的手时,面上微微一红,缩了回来,「你待我之心,我又岂能不知?以后就是吃糠咽菜,也是……甘之如饴。」 这也是在安云慕的意料之中,毕竟傅君衍眼中的迷恋并没有掩饰。事实上无论对方掩饰与否,别人对他是否有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2 爱慕之情,他都不会认错。 安云慕心下大定,带着他进了房,闲谈了一番。 傅君衍大病初愈,不宜相谈过久。安云慕便让人传了膳,稍稍吃了一些东西,便让他早些休息。傅君衍虽有倦色,却仍是恋恋不舍。 安云慕再三安慰,这才从阁楼中离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看着天边的霞光只留下了一点,暮色已然降临,侯府中零星地点燃了几盏灯火。 和傅君衍的长谈让他疲惫万分,到最后不得不解释了这笔银钱乃是出自母亲的嫁妆,这其实表明了在这场和傅君衍的争执中,他有了退让。 其实,他没有杀安意怜,表面上说是不想让她死得太容易,可是实际上也是担心傅君衍责怪他。在傅君衍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后悔之极,告诫自己今后在感情上,断然不可再如此决绝。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退后一步,傅君衍便会进逼一步。他隐约觉察得到,傅君衍仍然念念不忘,希望他寻回侯府的旧日荣华,只是他不愿多谈,傅君衍才放过了他。 傅君衍的确是爱着他的,连与他同甘共苦的话也说出来了,只是傅家是靠侯府这棵大树存在的,侯府倒了,傅家的荣华富贵恐怕也坚持不下去。 第12章 其实安云慕断然不会让自己的伴侣粗茶淡饭,他可以保证自己所爱之人过得比侯府夫人一点也不差。可是傅君衍过于在意侯府,让他疑心大起。 回过头细想傅君衍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有脉络可循。选择安意怜而不是他,并不是因为以前的他不够俊美,不如安意怜可爱。 首先安云慕势单力孤,外祖家也败落了,虽然是嫡子,可是并非唯一,而且得不到威德侯的宠爱,单靠他自己的力量,以后完全无法袭爵,其次,和安意怜在一起,傅君衍还能有后,若是和他在一起,注定再无子嗣。 尽管对傅君衍做出种种羞辱之事,但安云慕也只是出于嫉妒愤恨,对于傅君衍的人品,他一直是十分信任的。 可是傅君衍对于侯府的在意程度,让他怀疑,傅君衍当初对他动手,“无意”将他打落悬崖,都是傅君衍暗中操纵。 安云慕回来报仇,傅君衍对安意怜百般维护,其实是笃定了安云慕会信任他,他是绝对安全的,并且还能表现他的君子之风,他越是大义凛然,便越能将他从嫌疑中摘出来。 他未必事事出面,但要操控安意怜和陈姨娘母女那两个笨蛋却是绰绰有余。安意怜和陈姨娘一直在后宅,怎会知道什么地方有化功散,又如何取到。 安云慕有些恍惚,如果傅君衍真的是主谋,自己难道当真能心无挂碍地和他在一起?虽然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但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天,他滚落山崖,被锋锐的石棱割得皮开肉绽的时候,那仿佛凌迟般的痛苦。那个时候的他,丹田凝滞,无法运气,就连震断心脉自绝都无法做到。 不过,未有证据之前,他并不想冤枉了傅君衍。或许真的是他多想了。 安云慕在湖边坐了片刻,隐约感觉到此时的侯府过于安静了。虽然抄家之后,侯府就不再像往日那般热闹,但现在几乎像一座空宅。 安云慕心生不妙,发现偏厅和上房的守卫都少了大半,只有两三个人懒懒散散地守着。一问之下,都说是许统领告诉他们今日沐休,摆了两桌酒席,让他们去吃酒。 安云慕皱了皱眉,沐休不算大事,他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可是即便是喝酒,也不该去了这许多人。 一问之下,那侍卫笑道:“是许统领新得了一个猪头,厨房的人都不会整治,幸好薛神医在,听说收拾得干干净净,卤得脆脆的,正好下酒。属下们就等着宋小哥他们回来换班,没想到吃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安云慕一听,疾步往后院厨房而去。 可惜他来得已是晚了,三十几个人醉醺醺地倒了一地,口中醉话不断。 安云慕将许知揪了出来,看他面色红润,直打酒嗝,一瓢冷水浇了过去。 安云慕认得这种迷药,正是出于薛易之手。这种迷药并不猛烈,所以也很容易解除药性。 “将、将军……”许知几乎立时醒了过来,连忙跪倒在地,“属下知错!” 安云慕看到两桌酒菜吃掉了一半,但仍能看得出做得十分精细,并不是外面能买得着的,多半还是出自薛易之手。自从两个人吵架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薛易的手艺了。 “反了啊你们!连他做的东西都敢吃!” 许知完全听不出他的嫉妒之意,汗流浃背:“属下罪该万死,不知薛神医既擅医术,还擅毒术。不过将军放心,我已让人将他的药箱扣下,派人专门看守,还嘱咐了看门的那几个,千万不能让薛神医离开……” 安云慕摇了摇头:“医毒不分家,顶尖的大夫都会几手杀人的技法,你不知道也怪不得你。” 许知冷汗直流,他只道自己了无牵挂,而且身体健壮,这一辈子恐怕都求不到薛神医身上,所以对薛神医并不如何看重。而且因对方贪财之名,还颇为不敬,没想到险些死在对方手里。 安云慕让许知将众人一一救醒,发现除了头疼之外,并无大碍,也便放了心。许知领了他去库房,发现薛易的药箱果然还在,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许是他所用的迷药,是他随身携带之物。 薛易连药箱都不要地跑了,安云慕心下震怒,但也知道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终归会把人拎回来。 而且药箱他一直随身携带,里面总有一些丹丸药材是让他割舍不下的。 安云慕直接拧断了药箱上的锁,看了一会儿。 这只药箱是柏木所制,防虫防潮,里面瓶瓶罐罐的放了一堆。他翻检了片刻,最底下一只檀木盒子引起了他的兴趣。 盒子很小,厚度也不大。以薛易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不可能会设置机关,所以安云慕毫不犹豫地拧断了盒子的小锁。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安云慕呆了一呆,却见是一个木雕的头像,俊目修眉,鼻如悬胆,唇上有美人之弓,和他此时容貌一般无二,只是神态平和,并不像他这般恣肆张扬。 真是不知羞,竟然偷偷刻了他的面容。安云慕暗中唾弃。 正想把檀木盒子合上,已被许知瞥到,“啊呀”地叫了一声,感叹道:“没想到啊,薛神医居然恁地痴心!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被旁人看到,安云慕有点不快,不过还是得意的心情占了八九分。在外人面前,薛易总是那般道貌岸然,只有他知道,这个人在床上很是放得开,满脸情欲之时,又是多么诱惑。 想到那段时光的风流快活,安云慕有些出神。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3 许知被浇了一头一脸的冷水,湿淋淋地陪他到库房找东西,冷风吹来,不由打了个喷嚏。 安云慕向来体恤下属,却是毫无所觉。 许知能跟在他身边许久,自然不是愚笨之人,何况旁观者清,他当然知道安云慕因为什么事为难。只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他做下属的能插嘴的,若不是越到晚上天气越冷,身上的水都快结成冰,他坚信自己能陪将军沉思到明天。 他又打了个喷嚏,才道:“将军,有个事情难办得很,能不能帮忙参详参详?” “什么事?”安云慕心不在焉。 “我手下有个人,叫刘二,您认识吧?” “他怎么了?” “他不是养了条波斯狗么,白毛的,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养了好几年,都养出感情了,不过这狗被宠坏了,只吃肉不啃骨头,脾气还不太好,所以前段时间有人给他送了一条新的,新来的这个倒是忠诚,可惜是条土狗,上不了台面。他就找到属下,问怎么办?” 安云慕总算是回过味了,斜视他,缓缓道:“你怎么回答的?”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许知笑道,“属下让他把两个狗都养着,长得漂亮的带出去玩,土狗就放在家里看家护院。又不是养不起,您说是吧?” 安云慕语气森冷:“我看你是话里有话啊!” 许知讪笑道:“属下这不是看您对薛神医放不下嘛?不如就把他寻回来,好好哄哄,那啥,娥皇女英,不失为一段佳话。” 安云慕冷笑道:“我都看不上威德侯三妻四妾了,自己还要娶两个来恶心自己?” “安将军如此专一,让属下万分敬佩!” 他语气古怪,安云慕不置可否。他在没有对傅君衍断了情丝之前就和薛易有了苟且,的确不是正人君子所为。然而是薛易起了色心在先,并且夜入他的卧室,欲行不轨之事,并非他故意脚踏两只船,只不过相处久了,彼此之间的关系渐渐变了味,他也默认了薛易是自己禁脔这一事实。 其实在许知这些武人的眼里,屈居人下的男子都会被他们看不上,这才会开玩笑似的让他全收了。 安云慕并不优柔寡断,但其中太难取舍。一个是他最爱的人,一个是最爱他的人,都同时撞了上来。 他甚至有些埋怨薛易,若是过些年再出现,自己把和傅君衍之间的破事做个了结,再遇到他,便不至于要面对这种顾头不顾腚的窘状。然而事到如今,风波已定,他清点过往,也能清楚的明白,若不是有薛易的灵药,他纵然能活下来,也是面目尽毁,武功全失。满心仇恨之下,他报仇的时候便不可能留情。 如此一来,他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他必定会陷入长久的悔恨和痛苦之中,此后一生都会沉沦在这场无人能救赎的黑暗里。 理智让他明白,薛易是他最好的选择。就连他的下属恐怕也不太喜欢傅君衍,否则许知的话里也不会对傅君衍“被宠坏了,脾气不大好”有那么深的怨念。如果上峰一定要断袖,那么找个和气的,当然对他们更有益处。 其实傅君衍的书童对安云慕的下属颐气指使,他也有所耳闻。不过许知就这么在他面前直说了,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无数个念头转过,也不过是一瞬间。安云慕轻吐了一口长气,对许知说:「你找几个人跟上他,找着了就把他带回来吧。」 「要是又被药倒了怎么办?」许知哭丧着脸。 「那就一路跟着他,把行踪报回来。」 「陇西到江南那么远,这桩差使是不是有点……」 「嫌累?那你明天就去给傅公子送饭,如何?」 发现安云慕的眸光下垂,正斜睨着他,许知自知小心思早就被安云慕察觉,打了个哆嗦,忙道:「属下明天就去找人!天色已晚,将军好好安歇,属下告退了。」 * * * 薛易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落魄。 因为坐不起马车,所以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两只脚磨了好几个水泡,靴子里灌满了沙子,衣裳若是脱下来浆洗,能洗出一斤泥沙。 他离开侯府以后,失魂落魄,以至于没有回薛宅准备行囊,两手空空,找了一辆马车就往东而行。 到一家钱庄去取现银的时候,薛易发现了掌柜神色古怪,还让他在钱庄等待。他才发觉似乎有人跟踪。使尽了浑身解数才终于摆脱。后来清点了银票,发现全部都是一家钱庄的票号。这一叠银票正是安云慕给他的,他自己这一次出行所用的都放在药箱里。 隐约感觉除了银票之外,药箱里似乎还有些重要的东西,不过既然一拍两散了,安云慕给的银子又不少,多出来的药丸就当送给他治神经病好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被甩,还要偷偷摸摸地离开,理应给安云慕一巴掌才是。不过那张脸毕竟花费了自己许多心血,却是舍不得造成一点伤痕。只不过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要在门规上加上一条,姓安和姓傅的病人给再多钱也不治。 所幸在身上最后一个铜板都花掉以后,他在路上遇到了方家庄采买的管事,心念一动,于是顺路前来拜访。 进了山庄后,一个宫妆女子已然站在路边相迎,一身秋香色卷叶兰花纹衣裳,眉心画着梅花妆,神情冷漠,衣裳上都似乎凝着一层冰。 薛易没想到一进山庄见到的就是一个让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干笑了一声:「蓝公子怎么又做女装打扮了?难道上瘾了不成?」 蓝吹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让他立时噤声。 「小棠想见你,走吧。」 薛易没敢多话,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他对蓝吹寒总有几分惧怕,只因他当年给错了情蛊,最终导致了方棠溪双腿残疾,还不能让他痊愈,蓝吹寒对他便有几分迁怒。 其实方棠溪的腿会残疾,都是由于阴差阳错,并且运气太差,错过了筋脉重续的时间,和薛易倒没有多大关系,但治不好病毕竟心有歉疚,薛易自然也就无颜再见自己的义弟,要复诊也常常找借口派了自己的弟子前来。 他风尘仆仆,蓝吹寒也没带他去见方氏夫妇,只等着休整一晚之后,再去拜见。随后蓝吹寒将他带到了东边的一个院子。 薛易进了门,不由得微微一愣。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窗边,一身华裳,俊逸非凡,偏偏神态疏离,说不出的尊贵之态。这种尊贵之态和安云慕依稀相似,是荣养多年的王孙子弟身上才会有。 没想到方棠溪已不似昔日少年英侠的模样……不过也难怪,据说近年方家庄势力越来越大,在西北几乎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 薛易不由得怔忪了片刻。 多年前,薛易闯荡江湖,与方棠溪性格相投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4 ,结为莫逆。可是自从多年前方棠溪回家后,两人的经历便少有重合,也渐渐少了往来。但这几年当中,也不是一面都没见过,奇怪的是,以前他竟然没有察觉,如今的方棠溪令他感到陌生和疏离。 薛易张了张口,才道:「少庄主。」 方棠溪竟没纠正他的称呼,微笑道:「薛神医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不如先住下来,明日再叙如何?」 看到他这装模作样的神态,薛易浑身不舒服,如果在别人身上看到,早就多收他的钱。 「少庄主急着见我,应该不是明日再叙的吧?」薛易走到他面前的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说吧,有什么事?」 方棠溪看了他一会儿,笑道:「薛神医还是像往日一般不拘小节,想必是家里没个人约束。不如多在这里住几天,容小弟给你做个媒怎么样?不是小弟夸口,天南地北的英雄俊杰,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我都认识一些。」 薛易看他一本正经地拉皮条,不由得嘴角抽搐:「你当着尊夫人的面说这个,合适吗?」 蓝吹寒正站在薛易身侧,面对着方棠溪。他身边有两个健壮仆役,许是用来伺候他起居。 方棠溪咳嗽一声:「我和薛神医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们都先退下吧。吹寒,你也不许偷听。」 「你好自为之。」蓝吹寒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扫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冷冷淡淡地就离开了,顺道带走了伺候的仆役。 方棠溪看着蓝吹寒袅娜的背影渐渐离去,像是出神了一般。 薛易忍不住道:「你看了那么多年,还没看腻?」 方棠溪神色尴尬,压低声音道:「不瞒大哥,每次吹寒盛装打扮,我都会特别有感觉。」 「……」薛易总算明白为什么蓝吹寒喜欢女装了。显然他这个义弟还不知道姓蓝的是故意的。不过这家伙简直一瞬就恢复了原形,和刚才那个目下无尘的王孙子弟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细看了方棠溪一番,却见他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表,都和当年无甚分别,不由嘲笑道:「说起来你们倒是一对青梅竹马,从小到大你爱他入骨,这都十几年了吧,就不怕他哪天腻了把你甩了?」 「不会的。」方棠溪有点得意,「说起青梅竹马,可不独我们两人。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一大群,有好几个人喜欢他都不敢说。有一个叫谭灵墨的,听说前两年中了甲榜进士,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了,可他当年不说吹寒一句好话,还和别人一起捉弄吹寒。结果吹寒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记得二十年前这人把死老鼠扔在他身上,后悔当年没把这小子多打几顿。所以说,他这个人,不会喜欢别人对他拐弯抹角的,喜欢他,就要认认真真地喜欢。」 「像你这种脸皮厚的最适合了,对吧。」 方棠溪笑道:「多谢大哥谬赞,先干为敬。」他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薛易陪着饮了一杯。许是知道自己孤家寡人,方棠溪很少在自己面前表示和蓝吹寒的亲密,今天不知怎地,婆婆妈妈地说了一大堆。 方棠溪续道:「其实大哥条件不差,要找个伴会比我还容易。只是大哥面皮薄,所以蹉跎至今。」 薛易心中苦笑,他的面皮不薄,只不过糊里糊涂过了半辈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笑他当年还痛心方棠溪倒贴姓蓝的,如今想来,方棠溪还在幼年时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疑比他强得太多。 若他一心一意怀念燕青阳,即便没有结果,心中也自怀有酸涩美好的爱恋,不必像如今,没摸清状况就胡乱找了一个对他寡情之人,导致身心皆失,无可挽回。 「有个朝中的大员托我说媒,他有个侄儿是骠骑将军,熟读兵书,弓马娴熟,可谓前程远大。他父母早逝,所以特别敬佩医术高明的。怎么样,大哥要不要见一见面?」 「不考虑。」薛易冷着脸说,「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一辈子都不会成亲的,你就别想做这个冰人了。」 「为什么?」方棠溪错愕,「难道是因为燕公子的关系吗?」 方棠溪并没有见过燕青阳的本来面目,否则威德侯府离这里这么近,他的所作所为难保不会露陷。不过现在露陷与否已不重要,即便安云慕暴跳如雷,薛易毕竟没有见过他的本来容貌,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帮他恢复了。 「当然不是。当年纠缠青阳,是我脑袋发热,一时冲动。若是他当初真的跟了我,那可就害他一辈子了。」薛易无奈地笑了笑,「不瞒二弟,为兄其实是个……是个天阉。」 方棠溪脸上的表情僵住,吃惊地道:「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 他忽地手出如电,探入薛易胯下,隔着外袍握住了薛易的雄蕊。 薛易吓了一跳,按住他的肩膀,后退了几步,从他的掌心挣脱,瞪视着方棠溪:「你搞什么?!难道你认识的男人那么多,你全都看过他们那话儿?」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他立刻补上一句,「行了,这个问题不用回答!」 方棠溪一握只是一瞬,但已不妨碍他的判断,那里比之寻常的成年男子小了许多,不由失魂落魄地道:「能治吗?」 薛易看他难过,不由心中一暖,安慰道:「别说这个了,我天阉都三十年了,要伤心也晚了。还是说说你吧,你的腿最近觉得怎么样?」 方棠溪沉思片刻,不确定地道:「感觉应该比前两年好了许多吧?」 薛易顿觉问他十分不靠谱,还不如问蓝吹寒。其实以他家传心法的本事,若是方棠溪因为腿疼而疼死的话,薛易可以让他起死回生,同时双腿恢复如常,可是这家伙神经又粗又硬,断然不可能因为腿疼就疼死了。 方棠溪早在桌上准备了酒菜,让他略用了一些。 看着方棠溪为他布菜,稍远一些的菜他就不能起身夹到,薛易毕竟觉得遗憾不能让他重新站起,不由叹了一口气:「你这么好的人……如果我的第一次能给你就好了。」如今身体变成这样,以后还想用独门心法救人,无疑要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什么?」其实薛易声音极低,可惜方棠溪离得太近了,仍然听得清清楚楚,吓得面如土色,「难道大哥对我……」 「你紧张什么?」薛易回过神,瞪了他一眼,「就因为你不要,所以我就给了左手了。」 「玩笑不要乱开!吹寒在附近呢,难保他就听到了。咳,大哥,其实天阉也不是完全就不顶用,若是你在下面的话,就不妨碍了。那个少年有为的将军据说生得相貌堂堂……」 薛易现在一听到「将军」二字就浑身不适:「你连人都没见过就敢乱说!是不是姓蓝的管你管得太严了,他在的时候你就正儿八经,他一走你就跟个没嘴的葫芦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5 似的什么都敢说?」 「他在的时候我也敢说。」方棠溪脸上有点红,「只不过刚才有外人在。」 薛易心口一跳:「什么外人?」 「刚才我身边不是有两个人么?他们其实就是那位将军的部曲,奉了上司之命来看看你。」 薛易脸色大变,他当然不会相信有什么忽然冒出的人看上了自己,即便是有,也该是女子。 将前后连起来一想,还有什么想不出的?显然都是安云慕从中捣鬼。说什么看上了他,约他见面,恐怕只不过是一个由头,让自己留在这里等他。若是当真如了他的愿,还不知他要怎么戏弄自己。 「你真是害死我了!」薛易满脸郁闷,想必那两个僚属就守在门外,他便推开窗户,发现窗外一片草长青青,高没过膝,所幸并无守卫,只有远处有人巡逻,那却是山庄的人马。 他扭头对方棠溪说一句,「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旋即跳窗而出。 他并不怪方棠溪设这个局,恐怕方棠溪也不知道安云慕其实和他不对付。而且就算方棠溪知道又能如何,方家庄的马场和朝廷早就有无数次交易,整个山庄家大业大,方棠溪又有家有口,不可能为了他得罪官府。 离开方家庄后,薛易破罐子破摔,不再隐藏行踪,直接去钱庄支了银子,在客栈住了一夜后,找了一家镖局,「护送」自己回江南。 只要人多势众,想必安云慕也就熄了将他强掳回去的念头。 以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其实什么也不必做,只要放出风声,说安云慕和他有仇,必定有无数有求于他的人针对安云慕来讨好他。以前是在陇西,威德侯府可以一手遮天,安云慕甚至敢软禁于他,可是等他回到中原以后,必将形势大变。 只是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安云慕也笃定他做不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虚张声势,多找几个人为自己壮胆。 至于现在,虽然他甩不脱安云慕的侍卫,但这些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中原迢遥万里,一路行过去也要半个月。他本想着一路投奔好友和病人家属,总能慢慢耗着回去,可是现在,若是不想牵连别人,就只有回静溪山一条路可选。 薛易难免在心里生出几分怨怼:安云慕既然对他殊无爱意,又为何找寻于他?难道当真肖想他还有别的方法给傅君衍了断病根? 想到在威德侯府中低声下气的日子,当时虽然觉得凄凉酸楚,可是自己却全都忍耐了过来,如今恢复了以前自己受人尊崇的生活以后,他总算回过味来,自己当初是中了什么邪,连自尊都放在脚下任他践踏。一路上该打尖就打尖,该住店就住店,绝不亏待自己。 …… 第13章 他到了采言的医馆去接紫芝,没想到采言竟然不在。一问紫芝,才知道原来是采言父亲假意称病,哄了他回去,才到家就被绑了,逼着拜了堂。 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师父没有成亲自己也不想成亲的采言,就这么突然地拜了堂。采言也已及冠,这个年纪成亲算是晚了,难怪他父亲抱孙心切。他的武功不弱,若是真的不愿意成亲,怕是他第二天就走了。 紫芝说帮师傅送了一份大礼,礼单的副本留着给他过目。薛易看过了礼单,补了一份金银玉器。 他这一世可能都是孤家寡人,那么采言就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礼厚一些也是应当。 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静溪山,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甚至连尾随在后的跟踪者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去,薛易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想必是安云慕想通了,发现强扭的瓜不甜……呸,反正就是逼他治病没用,终于还是放弃。 不管原因为何,这终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山谷中白墙青瓦,远处垂下的一条小瀑布落入山涧,激起一片细碎白玉。门前三亩多的药田,屋后一眼温泉,几棵梨树,令人隐约有桃源之感。然而细看时,却见屋檐瑞兽精致,一砖一瓦都十分齐整,石阶也尽数由花岗岩所制,而这一切都藏在深山之中,显然耗费了无数人力心血。 这处所在,是薛家隐居之处,除了至交好友外,等闲没有人能寻到这里。即便有人寻到这里,他也未必在家。 因腊月已至,药童们都有了懈怠之意,他回了静溪山后,将药童们考校一遍,答得好的放了他们回去过春假,答不好的便罚他们多留几天,顺便洒扫庭院。 这几个药童当中有两个体贴的孩子,待到腊八了给他熬了粥才离开,并且给他留了一大铜盆的年糕盖在锅里,腊肉也挂在了廊上,以免他浑浑噩噩的,连饭也记不得吃。 昨天夜里下了小雪,地面和树枝上还留着六瓣琼玉痕迹,但温泉水面上却浮着一层雾气,氤氲飘渺。 薛易靠坐在温泉里的石阶上,水没过胸口,上层接触空气的水温其实不高,傍晚又开始下了雪。飘到温泉上时,化为雨丝盈盈,扑面而来,让人感觉阴冷沁骨。 水面上浮着一个木制小筏,放着一壶烈酒,他喝了一口,只觉得热辣辣地割喉,但随即而来的却是胸腹间的热气和微醺的感觉。 他半闭着眼睛,听着雨落的声音,竟觉得四周无比的寂静。 他忽地想起了年少时光,想起那个让自己叫他师父的人。 师父一生嗜医如命,娶妻之后不管不顾,仍然忙着治病救人,甚至不惜以身试毒,亲尝毒药。 母亲不甘寂寞,出门找寻丈夫,不料在路上被人凌辱。所以后来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他后,师父始终不相信是他的骨肉,没过两三年,母亲就郁郁而终。 直到他顺利习成了薛氏独门心法,父亲才面色大变——如果不是薛家之人习练,不用三五次就会血管破裂,浑身瘫痪。薛氏百年单传,他既然无恙,自然是师父的血脉了。 许是出于歉疚懊悔,师父更是不愿见他,除了授艺之外,尽量避免和他见面。 他当时已有十七岁,对父爱的渴望早已褪去。十七年都未传他这门心法,可见师父是疑心了十七年。但即便如此,他也未觉得有什么委屈——他和师父长得不像,师父怀疑也很正常,这么多年不传给他,不就担心他夭折了么? 只可惜真相来得太晚,他和师父都已经不知如何处理彼此的关系,只好维持现状。好在师徒之情和父子之情本质上亦有相通之处,他自觉比旁人也没少了什么。若他苦练医术,或许有一天师父会说一句,「你真是为师的骄傲。」 然而他没等到这一句话,师父就去世了。死时五脏六腑都是剧毒,再难挽回。 原来师父试毒许久,毒药沉积在身,早就肺腑溃烂。临死的那一刻甚至产生了幻觉,伸出手呼唤母亲的名字,焦黄的脸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6 上露出了憧憬的笑容:「细娘,你终于原谅我了……」 这句就是师父的临终遗言了。一对杏林高手,竟然没有一个人得享天年。 当年的薛易悲痛之极,但后来想起这句话时,更觉痛楚。师父当真会自欺欺人,早就得了失心疯的母亲就算原谅了他,还怎么可能记得回家的路? 但师父对不起的只有母亲一人,他作为弟子,得以传授技艺,得以平安活下来,就已胜过了这世上的许多苦命之人,自然不会有不敬的想法。 他原以为这些往事影响不到他,可是在这个寂静的冬夜,回到熟悉的宅院,让他又想起了往事。他才蓦然惊觉,对于有些东西,还是有所期待的,只是因为知道不可能属于自己,所以一直克制着。 可是不去想,并不代表心里没有伤痕。他救治了无数人,潜意识地总会对无父无母,身世坎坷的人有更多的包容。 雪下得有些大了,零落地打在脸上,肩膀上,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只觉得周围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 像是察觉到一种凌厉的危险正往此处逼近,让他蓦地睁开眼睛,看到远处一个男子,一身红衣,手中执着一把油纸伞,脚步徐徐地往此处而来。 温泉池子的石壁是花岗岩砌成,泉眼正在中心,水满便会往下游流去,形成一道小溪。正是冬天,水流不大,两边的鹅卵石仍然保持干燥。安云慕的靴子踏在上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即便有水声潺潺,他的脚步声仍然十分清晰,每一步都像踏在他心上。 安云慕越是逼近,这种令人窒息的存在感就越浓郁,薛易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几乎是立时站起,背转过身便要从温泉池逃离。 安云慕已看出了他的心思,红衣一振,人已疾跃而起,掠过了三丈宽的水面,落到岸边,一手扣紧他的肩膀,将他拽回水池里。 他在池子里泡得久了,忽然立刻动作,登时腿软脚软,安云慕一按,就让他整个人往池边摔去,他惊惶之下,双手在池边乱抓,但最终还是摔倒了,手肘刮到了池的边沿。 或许是脱了皮,手肘处火辣辣的疼痛。 安云慕随手将伞放在手边岸上,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提到水中的石阶坐着,仍像自己还没出现时那般,让他整个人泡在水里。然而水面上渐渐浮出了一丝血色。 安云慕忍不住嘲笑道「好弱,摔一下就伤到了。」 肩膀被制以后,薛易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更不必说逃离此地。 意识到这一点,薛易反倒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他慢慢让自己赤裸的身躯浸入温水中,半闭着眼睛,不去看安云慕,慢慢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安云慕的话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半蹲在岸边,鞠起一掌心的水,若有所思地道,「温泉?没想到你还挺会玩的。泡一会儿温泉,把你的小骚穴泡软,再塞一根冰棱进去,小骚穴的内壁就会紧紧包裹住冰棱。不过冰棱很快就会融化,倒是有些可惜。可以去找一块千年寒玉,雕成我的形状,放进你那里。如此一来,你泡着温泉的时候,水从壁缝中渗入,一时热一时冷,让你爽得浑身酸软。到了夏天,更是刺激好玩,出门在外,也不必苦夏了。」 一听他开口,薛易方才憋着的气立时泄了。这男人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想过这种淫秽之事,亏他才碰到水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只是他口中说的是他,心里多半想的是傅君衍罢了。 虽然理智上是嘲讽的,但薛易仍然被他几句话搞得内穴酸软,自己的性器有了抬头的迹象,脸上却是淡然:「没用的男人才会喜欢用奇巧淫器。 」 安云慕被他打断了兴致,有些不快:「你放心,就是不用奇巧淫器,我也能让你快活得腿都合不拢,你信不信?」 「你有什么事的话,就直说。」薛易打断了他的话,眼角微微往下瞟,确定了这样的水深,安云慕看不到自己在他的下流话面前起了反应,定了定神,「若是要忘情丹的话,就在我的药箱里,红色那个瓷瓶,里面只有一颗,不会拿错……」 「信不信你再提忘情丹,我就让你自己吃了?」安云慕哼了一声。 看他瞬间变得冷硬的态度,就知道他对傅君衍有多爱惜。薛易不由得心生茫然,半晌才道:「如果你是想要万全之策,我医术低微,恐怕是真的想不出了。」 安云慕其实根本就忘记了忘情丹这回事。当初让人刁难薛易,只不过是不想他离开,但是这个理由,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他俯视着薛易,看着对方无奈而苦涩的表情,想要挑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习惯于薛易仰视着他,可是现在却让他有些焦躁,仿佛感觉到自己不能真正感觉到他的情绪,像是隔着一段无法缩短的距离。 他脱了外袍和锦靴,放在岸边,仅穿着白色的里衣,进了温泉池。 许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薛易吃惊地看他下了水,站在他面前。 「真是够傻的。」安云慕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看着他圆润柔和的肩膀,上面覆着一层麦色肌肤,底下是一层薄薄的肌肉。他还记得刚才按住他肩膀时的手感,细腻而有弹性。 他眸色转深,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靠近自己一些,但这样一坐一站,却似逼着薛易靠近他的腰。 薛易呼吸急促了起来,推开了他。 安云慕眉心微蹙,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池子不深,仅到安云慕腰际,下半身湿了水,那昂扬的性器更显露几分狰狞。 「如果你千里迢迢地过来,就是让我给你吹箫的话,那你还是回去吧,我不会做的。」 「怎么才两个多月不见,你就浑身是刺?我又没逼你吹,若是你喜欢的话,给你吹也不是不行。」安云慕顺势坐到他身边的石阶上,手顺着脊背的线慢慢下移,不断在他的敏感带摩挲着。 薛易只觉得这一池水像是快要煮沸了一般,烫得厉害,身体的秘密几乎马上就要暴露,薛易不由得后悔自己方才的故作镇定。 若是安云慕才刚出现,自己就破口大骂,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可惜他的侥幸心理终究害了他。 「谁要你吹?滚开!」眼看着安云慕就要顺着大腿根部摸到了他的短小,薛易身体往后移,可是背部已经紧紧贴着池壁,像是垂死挣扎一般,他猛地一掌拍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水花,在安云慕一愣神的时候,他转身就往岸上爬去。 水扑面而来,快要溅得一头一脸,安云慕抬手挡住,放下手之时,薛易已经上了岸。他冷笑了一声,人从池中跃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薛易按倒在地上,双手反扭至身后,用腰带绑了起来。 薛易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7 在地上喘息着。 为了避免弄脏温泉,水池周围都是鹅卵石的地面,他现在双手被缚地趴在地上,半勃起的分身贴在坚硬的石头上,碰触到石缝中冰冷的雪,刺激之下又消了下去。 安云慕的裤子湿淋淋的,风一吹,衣服上的水迅速降温,他便脱了下来,将先前脱下的外袍披上,胡乱系了一下,看到薛易仍然趴在地上,肌肉起伏紧实,虽不如傅君衍修长,但那两瓣臀肉却是十分浑圆,让人忍不住想大力揉捏。 安云慕不是初次发现这一点。在他们的初夜次日,薛易下床时摔了一下,屁股撅了半天,他便看到了。那时便激起了他心底的凌虐欲望,这才设法去寻淫器。只是取回之后,又觉用在他身上十分不值。可是后来用在傅君衍身上,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着雪地上趴着的裸体男人,安云慕几乎想让他就着这个姿势从后面上他,让他承受不住情欲,不得不往前艰难膝行,但因双手被缚,后庭又受到巨大冲击,不得不用肩膀抵在地上,自己就扣住他弹性十足的臀瓣冲撞…… 然而下半身的凉意让他不愿在外面久待,越来越暗的天色预示着黑夜很快就降临。安云慕按下心头欲念,上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还不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赖在地上了吧?」 每次抗拒他之后,他都会变得更凄惨,这也是不得不认命的事。 薛易艰难地侧过身,背对着安云慕,挣扎着坐了起来,慢慢试着站起,然而身体无法保持平衡,正要摔倒之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扶了他一下。 「走吧!」安云慕收回了手,似乎乐于看到他的窘状,没有再出手帮忙。 他低着头,只觉得面颊烫得厉害,冰天雪地里赤身裸体地被捆住,驱赶着往前走,这种羞耻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脑子一片空白,他直觉地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往哪去?天那么冷,还不过来暖暖身子。」安云慕忍住笑意,不顾他的挣扎扭动,将他夹在自己肋下,往温泉的方向而行。 安云慕将他放入水池,让他跪在方才坐着的台阶上,上半身面对着石壁,那个萎缩的地方居然又不知不觉地挺立起来。 天色变得越发昏暗,再过不久,恐怕就要看不到彼此。不过安云慕武功不弱,恐怕夜视的能力不差。然而夜视也是要借着一点星光的,只希望今夜不会有星星。 不过他视力一般,就算有星星,他也看不到。 他巴不得安云慕和他一样看不见,于是没有去提醒池边的树上就有一个灯笼,用火折子点燃就好。 昏黑之中,他的欲念也似乎更为明晰。男人真是悲哀,连自欺欺人也办不到。 即便不看脸,安云慕的身躯也尤为高大修硕,贴近之时,更是能感觉到来自于绝顶同性的引诱。其实,安云慕如此优秀,自己会对安云慕有反应,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欢好一番也无不可,若是百般抗拒,恐怕更会激起安云慕的控制欲。 他用着站不住的理由说服自己,事实上即便他要反抗,也做不了什么。 感觉到安云慕的手在他的胸口揉捏,他喘着粗气,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早已崩断,浑身虚软地任由安云慕爱抚。 「早这么乖不就没事了?非要玩什么欲迎还拒。」安云慕对于刚才从温泉池中出去吹了一趟冷风,感到十分怨念,只是胡乱摸了摸他的胸,就直接转到他的后庭。 被泡得发软的皱襞很快就被撑开,一根手指轻而易举地进入他的身体,慢慢扩张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耻地分泌出了肠液,幸运的是,温热的泉水也随着手指一同进入,冲击了肠液的存在感。 或许是从小就泡多了所谓对根骨功力有好处的补药,内穴一旦被刺激过后,肠液多得让他意外,好在安云慕并没有注意。 他不敢去想安云慕知道后会有怎样的不屑和嘲弄,恨不得安云慕动作能快一些,最好做一次就失了兴趣,于是他尽量保持着自己像死鱼一样毫无反应。 可是内壁被揉捏被撑开后,变得柔软之极,安云慕用两根手指就撑开得很大,中间几乎可以畅通无阻地进水,热潮随着安云慕搅动周围的动作汩汩流入,就像男人内射时不断将精液喷射在他的内壁上,然而量更多更大,并且毫无差别地冲刷着最敏感的那一点。 他「啊」地一声,大叫起来。 安云慕扣紧他的腰,制止他的挣扎:「还没进去你就这么兴奋,待会儿可怎么办?」 只怕安云慕那根还未必有这么刺激。 他心里想着,却没说出口。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安云慕取出手指,扣紧他的腰,对准穴口挺身而入,飞快溅射出的水流,粗大的性器,几乎立刻充盈了他的内穴。他虽有准备,但还是从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快感急窜遍全身,他竟然就这么泄了一次。 安云慕却还没发觉,继续身下的动作。他想要逃离,但石阶和石壁有两尺多高,倒是挣扎之下,胸腹一直在直角的边缘摩擦。 「疼,疼,快出去!」他喘息着,像离岸的鱼,不得不用嘴巴大口呼吸。 安云慕强忍着下体的胀痛,让他的内壁逐渐适应自己,这才开始抽动性器,可是一旦开始抽插的动作,薛易便像困兽一样使劲跳动。 他凝目注视了会儿,露出了笑容:「这么刺激吗?是我的错,乳头被石壁刮痛了吧?来,为夫摸摸,看看是不是伤到了?」 他从薛易后面环抱住他,双手抚摸他胸前的凸起。 胸前并没有刮伤出血,或许是别的地方刺激太过,以至于扰乱了薛易的思维,让他错把酸胀酥麻的感觉全部当成摩擦的疼痛。 他的身体实在是过度敏感了。 在侯府那次试图自渎,结果被安云慕发现以后,他就这种行为有了抗拒,就连早上昂扬之时也不伸手一碰。依稀知道自己的前端似乎又小了一些。好在待他起居恢复正常后,最终稳定下来,没再发生变化。未到天阉的地步,但和寻常人一比,终是不如。 刻意禁欲的后果造成了今夜的极度敏感,以至于快感灭顶之时,他都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来自于安云慕语言的刺激,还是胸前被石棱粗暴地摩擦,抑或是总被刻意忽略的空虚内穴瞬间被充实之感。 他很快就泄了一次,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身体便软了。安云慕轻笑了一声,从他的身体里慢慢退了出来。 难道他就这么放过我了?薛易想着,高潮后的空茫让他蜷着身体,将头靠在台面上,轻轻喘息。 安云慕很快就折回来了,手中拿着他自己的亵裤。本朝男子的亵裤和女子不同,女子的是肚兜,男子却只是一块长布,兜住裆部,缠在腰间一圈折起,若是贫民百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8 姓,买不起布,兜裆之后便只是用一根草绳系住。 安云慕将这块长布横着叠了两层,折成两寸来宽,从他的腋下穿过,将结紧紧打在他的背部,让布料勒过了胸前肌肉,两粒硬得发疼的乳头完全被勒了进去,布料深深陷入肉体里。 「解开,给我解开!」意识到安云慕做了什么,薛易又惊又怒,使尽了浑身力气便要挣脱,却是劳而无功,胸口被压迫,反而更觉呼吸困难。 安云慕轻而易举地制止了他的扑腾,柔声道:「疼吗?是不是疼得不能忍?」 他的语气竟然满是关怀,薛易只觉得鼻端闻到亵裤满满的雄性气息,又气又急,但身体被按住,只能浑身颤抖:「滚!」 安云慕将他的身体转过来,面朝着自己,手指隔着布料轻轻转圈,明明对爱抚毫无用处,但薛易看着他认真地凝视自己,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 「若是疼的话,为夫就系松一些,为夫也是怕伤了你,不过你的羞耻心也太强了些,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莫非不知,你叫得越大声,我就越是起劲,我听着你的声音,下面就硬得生疼。」 薛易感觉到他的硬棒就杵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刮擦,不由得微微战栗,此时的他对安云慕先前那句话深信不疑,他的确不需要借助淫器刺激,随便弄几下就让他腿软得站不起来。 安云慕亲了亲他的眉心,让他照着原来的姿势趴在岸边,再次从后面进入了他,开始在他紧致潮热的内穴抽动。 他一向对他喜欢用背入的姿势,可惜池子和台阶的高度十分尴尬,薛易又很不配合,不是不肯提臀就是故意往上蹭,安云慕不得不扣紧他的腰,卖力地冲击。 其实在决定来寻薛易以后,安云慕就开始犹豫。世上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选项,傅君衍不是良人,但也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屈从于欲望,去选薛易。 第14章 没错,的确只有欲望。明明在江湖中有名望地位的一个男人,却一直畏畏缩缩,又那么弱。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想压在身下肆意玩弄。 可是让他踌躇的是,欲望这种东西捉摸不透,他二十年都不需要,没道理就忽然割舍不下了。若不是他在下属面前信誓旦旦,恐怕他根本不想往南边走这一回。可是一见面,薛易就脱光了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他当然二话不说就做上了,而且亲密的话张口就来。 或许当初骗他的时候说得多了,养成了习惯,不这么说反而觉得不自然。 「怎么不出声了?是不是嫌我太温柔了,喜欢粗暴的?」他在薛易耳边轻笑,咬了他的耳垂一下。 薛易浑身打了个哆嗦。 随着下半身的每一次撞击,他都不得不伏在岸上,胸口隔着一层厚实的布料无法蹭到,反而变成了一种惩罚,酸胀麻痒得让他发疯。下体早就直挺挺地立着。 内穴刚开始被撑大时还像反应不过来似的绷紧了穴壁,没过多久就有了弹性,紧紧包裹着安云慕的肉棒,待他每次退出都像是不舍地收缩绞紧,导致肠液分泌得更多。 自己一定是要废了……他模模糊糊地想,含糊不清地回了安云慕一声。 这一声呻吟竟然充满了娇媚的气息,安云慕再也克制不住,飞快冲击了几十上百下,只听得身下的男人呻吟不断。他的双手顺着他的腰身往下滑,想要套弄他下体,一起达到高潮。 但手掌中明显小得多的部位让安云慕一愣。他想要确定地揉捏了一下,发现以前刚好称手的硬物,如今两三根手指就能轻松握住。几乎是同时,他感觉到怀中的薛易浑身僵直。 安云慕若无其事地再抽插了几下,泄过了身。 情欲之后的安云慕,神情更为慵懒。把人从水里抱了出来,放到了岸边。 粗大的性器脱离内穴后,穴口不断收缩合拢,由于刚才在抽插的过程中,内穴吃进了很多温水,当安云慕把他放到岸边以后,温水顺着内壁滑下,穴口仍然持续着先前的动作,那先前吃进去的温水便全部被吐了出来,水排干净后,仍然不受控制地一开一合。 薛易听到水声,恨不能立时死过去。他想停下来,可是下半身早在连续的高潮后变得不受控制地痉挛,穴口不断发出噗噗的声响,让他就是想责怪安云慕都没有理由。 本来就担心自己变化的身体被安云慕发现,现在的样子却是比自己所想的更要悲惨。 安云慕将他羞惭欲死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兴奋之感,然而这个时候表露自己的兴奋显然不合时宜。 他忽然想起来,薛易方才极力将双腿合拢,不让自己触摸的样子……似乎也找到了缘由。 他伸手把薛易胸口和手腕上的束缚解开,为他揉捏了一番,缓解手臂上的麻木。 随后,他握住了薛易的软垂,观察了一下,问道:「传讯的人把你和方少庄主在方家山庄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我,不过我没怎么信。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这样的,虽然不能和我的相比,但也绝不是天阉。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还是……你练了缩阳术?」 缩阳术是采花大盗所用,将下体阳具内缩,含入体内,只留一条缝,伪装成女子外阴,便可潜入内院,淫乱女子。安云慕也只是胡乱问问,缩阳是缩入自身体内,却还是存在的,不可以缩小。 薛易心知自己不说个缘由,安云慕定是不肯甘休,看他轻描淡写的神色,想必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重要,左右也是与他无关。 他干涩地道:「很多人老了,会驼背,会变矮。我年纪长了,有些地方萎缩也是正常的。」 「可是变化也太大了……」 「可能是你记错了吧。据我所知,很多人都会有点的,所以年轻的时候最好节制一下,不然到老了悔之晚矣。」薛易在性事上或许比不上安云慕的天赋,但在岐黄一道足够糊弄他。 不愿意安云慕追问不休,他转而问道:「你来找我,就不怕傅君衍生气?」 安云慕扬起一抹笑容:「你是不是在吃他的醋?」 「我也就是问一声。照你那么弄法,没几个人能受得了。那些淫器就别用在人家身上了。傅公子其实已经比很多人都要优秀,你好好对他吧。」 「他比很多人优秀?」安云慕轻笑,「那他比起你,如何?你说说看。」 「……他自然是远胜于我的。」 安云慕嗤笑一声:「别假惺惺的了。谁不知道他看不上你,你也不喜欢他。」 「他容貌可喜,聪明灵慧,这都让我羡慕。但要配得上你,还差一些,毕竟他有些世俗之气。可是你仍然喜欢他,便足以弥补这一点了。」或许是因为黑暗遮掩了一切,他不必面对安云慕冰冷得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39 仿佛实质的目光。薛易说起话来,便不如傍晚之时的尖锐,显得十分平和。 听得薛易口中指出自己仍然深爱傅君衍,安云慕不由心口一痛。他回想起这两个月,想要试图寻找傅君衍暗害自己的蛛丝马迹,终究时过境迁,难以找寻。 一切都证明傅君衍清清白白,自己也不忍心责怪他。 「何谓不世俗?」 薛易想了想道:「论外在当然要飘逸出尘,论内心要不为名利凡俗所累,不为三餐温饱而忧,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行事永远无愧于心。这种人在人世间,便是真正的神仙人物。」 安云慕还道他在夹枪带棒地挖苦自己莫名其妙,连意中人都凌虐,但他神情徐缓柔和,便暂时按住火气。 却听薛易续道,「傅公子和我本质上是一种人,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我浑浑噩噩地活,他是为外物迷了心窍。但白璧微瑕,傅公子这一点算不上缺点,世人大抵如此,又岂能怪他?其实我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多了,可是真正称得上不世俗的人物,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有我认识的吗?」 「蓝吹寒勉强算一个。」 青阳曾经也算的,但他自囚于情爱,此生怕是无法解脱。安云慕倒是真属于这种令人羡慕的人,只是现在正是他人生转折之时,难免偏激怨愤,这便少了几分超然物外。 若是他和安云慕不是因为这种时候相识,而是多年以后,安云慕终于想通,破茧化蝶,再与自己巧遇,那么即便他容颜尽毁,也能吸引到那个时候不再注重皮相的自己。 他注视着安云慕说话的方向,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几分温柔神色。他不知道自己和安云慕不约而同,都萌生了这种相见恨早的心情。 安云慕自然瞧见了他的表情,知道在他心中自己有着无人可比的地位,而且这地位高到薛易都不好评判的地步。 他对于自己是哪种人最清楚不过,从始至终他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俗人,可是并不介意世上有个人高看自己。 他心花怒放,只笑了一会儿,便又沉下了脸:「没想到你不吹捧自己兄弟,反而对蓝公子敬佩有加。该不会和他有奸情吧?」 「我义弟看似潇洒,但他有心结,所以解脱不了。蓝吹寒却是个大自在的人,能让他牵挂的东西很少。奸情什么的不要胡说,我义弟会找我拼命。 」 一阵冷风吹来,薛易打了个喷嚏,艰难地抬起手,揉一揉鼻子。他的束缚虽然解开了,但毕竟捆得太久,到现在两条手臂还酸痛不已。 泡了那么久温泉,本不该觉得冷,但似乎是又落了雪,而且他坐在岸边,只有一双脚泡在温水里,脸上和身上各处,轻盈的有了冰凉之感。 忽地,他感到一件干燥的外袍披到了身上,随即身体一轻,安云慕竟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吃了一惊,险些从他怀中跌落下来,随即感到安云慕环住他的手紧了一紧。 「手臂真的这么疼吗?」 薛易微微一愣,他并不觉得如果他说疼,安云慕以后就会放弃。要知道就连他心爱的人,他都能下得去手。既然有第一次,第二次也就顺理成章。 不过让他继续祸害自己以及别人,倒不如想个办法缓解这种痛楚。略一沉吟,他道:「的确疼得很。这种绑法太紧,手臂间角度太小,容易拉伤筋脉,一定要绑的话,也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如果时间太长,用手臂交叉或者前臂交叠、双手握肘的绑法会好得多。」 「没想到薛大哥对这个居然也在行。」 被他这么叫着,薛易有点心神恍惚,口中已答道:「早些年我当游医的时候,在很多豪门富户的后院经常看到有人欢爱之时受伤,什么人都有,美妾和娈童多些。」 「你都给他们治吗?」 「如果主人家逼着我治的,我就推三阻四,若是主人家爱理不理的,我就尽心救治。」 「这是为何?」 「主人既然如此凶恶,伤者会受伤也是主人作出来的,好好给病人治了,下次还会发生。不如把伤势说得严重些,多收些诊金,让他下次知道轻重。但若是那些视人名如草芥的,我若再不治,便是可惜了一条人命。」 「那那些好声好气请你去的呢?」 「自然该怎样,就怎样。」 安云慕轻笑一声,抱着他走到那一排屋舍前,看到有一扇门虚掩着,便用脚尖点开。 他环视一番,发现房间里设了一张床,床上叠着几件薛易曾经穿过的衣衫,便知是他的卧室。 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安云慕去点了油灯。 薛易终于目能视物,轻吁了一口气。脑海中电光一闪,他忽然回忆起方才安云慕毫无阻碍地欢爱,将他带回来,显然不存在目不能视的情形,而且视野比他所想的更好,不由耳根都热得滚烫。若是早知安云慕如处白日,他至少会掩饰一下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像一个下堂妻和前夫讨论新人一样,和他说那么多话。 不不,他哪里算得上下堂妻,不过只是安云慕闲暇时的一个玩物。可笑他把一切都当了真。即使百般掩饰,在人前显示自己并没有动情,依旧骗不过自己。 他是这么爱着这个人,爱到离开他的时候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而当这人重新出现,他才感觉到心头滚烫,如获新生。这颗心如此地身不由己,偏偏难以隐藏,狂跳地像要从胸腔跃出。 暗夜时他还能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现在明光荧荧,安云慕的一挑眉一敛目都是如此真实,让他几乎死心地发现,以前妄图掩饰感情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心里弥漫着想逃离的欲望,却又不得不束手就范的绝望。 …… 安云慕拿着油灯,四处看了看,发现房间的设计其实是有地龙的,但竟然没有烧起来。这么冷的天,也不知薛易怎么能忍。 安云慕开了箱子,自行找了几件宽大的衣裳穿了,又拿了一套夹了棉花的袄子递给薛易,让他换上。 薛易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的,是安云慕先前那件红裳。 这么冷的天,安云慕就穿了一身白色里衣,外罩一件红裳,以他高深的内功,自然不必再穿别的,论风姿便胜过了旁人一大截,单看背影,便让人感到是一种妖艳到极致的美。 红色若是穿在薛易自己身上,便会显得肤色不白,容颜憔悴。可是安云慕却是穿什么都极适合,就连现在穿在他身上这套石青色的衣裳,也是翩翩风采。 人到中年,即便面目能勉强保持年轻,气色怎么也不能和年轻人比。 安云慕整好了衣裳,发现薛易只是胡乱穿了一下便要塞回被子里,按捺不住,上前整理了一番,在他脸上看了片刻,哀伤道: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0 「这些日子你不在家,我都没好好吃饭。」 薛易心知他使的是苦肉计,心中一软,若是以前,自己说不定也就从了,可是安云慕目的不明,他怕极了今晚和安云慕亲热,明天安云慕就带着另一个美少年前来对自己说,这才是他深爱了多年的人。 他字斟句酌地道:「我这里也是药童们做的,能入口就够了,不敢挑剔,一挑剔全都哭丧着脸。但也怪不得他们,深山老林的,采买食材不易,就是找个大厨来做饭,没过几天也是要气走的。」 安云慕神色黯淡了下来。 薛易立时便有点抵御不住:「你饿了的话,厨房里还有年糕。」 「你做的?」 「药童们做的。」 安云慕终于死心,按着薛易的指点,去了旁边的厨房。却见锅冷灶冷的,也不知多久没用了。年糕倒是有,薛易应该是切下来直接就吃了,因为旁边还放着一小块被咬了一口的,留着深深的牙印。 安云慕才知薛易果然没有哄骗自己。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居然过的就是这种鬼日子。 安云慕多年游历,其实厨房的事也略知一二,否则当年也不会想出那么多法子来刁难薛易,什么花胶要五年陈,花椒却要当年的,他也不说嫌弃菜不好吃,只说「如果这个菜能怎么怎么样,就更好了。」逼着薛易使尽了浑身解数来取悦他。 烧通了地龙以后,他就顺便切了腊肉,炒了一盆白年糕,又烧了一壶热茶,端过去想让薛易先填一填肚子,结果却是看到人躺在床上,人已睡熟了。 他是合衣睡的,蜷缩成一团,被子也不盖。离得近了才发现,眼睛上两个淡淡的淤青,也不知多久没有睡好。 安云慕放了食物,帮他把厚衣服脱了,他蠕动着,无意识地闪避着安云慕的碰触。 安云慕不由失笑,将人按在床上,迅速把衣裳脱了。 待要用被子把人盖住时,薛易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边不带情欲地摸了摸他的手背。 被这双纯情的眼眸看着的时候,安云慕竟然心跳如鼓。其实若不是在温泉池边薛易就露出倦意,他可以变着花样再做十次。 「你没睡?」 却听得薛易嘟哝着自言自语道:「这花明明长得挺好的,怎么忽然就长歪了?还歪得满地乱窜,不肯向上长了……」 他待要问薛易在说什么,薛易已然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难道做梦都在种花?这几间宅子附近的菜地有种葱韭的,却是没见到养花。安云慕微一疑惑,随后目光落在对方似遮似掩的胸前浅褐色的乳首上。 今夜饱受冷落的部位似乎在控诉他不人道,他不觉笑了笑,没有打算去触碰那个部位,把被子掖好。 或许是因为他克制的缘故,薛易今天晚上不够激情,可是隐忍欢愉的表情,却能一样让他引起无数快感。 他仔细分辨过了,这具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身体主人的反应满足了他莫名的征服欲。对方眼神深处那种试图隐藏的带着痛苦的迷恋,并不能瞒得过他。 薛易醒过来的时候,仍然浑身酸软,后庭那个只做了一次的地方隐隐作痛。虽然经过足够开拓,可是昨天晚上安云慕做了很久才射,那个地方又很久未被进入过了。 后庭传来穴口肿胀而内穴空虚之感,让薛易不由恍惚。 大约安云慕否认了来为傅君衍延医求药,没有触及薛易的底限,所以对安云慕纵容了些。现在想来,他的确是够没有节操的。明明令他如此伤心痛苦的人,随便摸一摸亲一亲,就和他上床了,事后还和他说了不少暧昧的话。 也不知安云慕会怎么看待他。下贱?随便糊弄一下就能弄上床了? 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呆愣了半晌,发现安云慕并不在房中,略觉安定,估摸着安云慕可能对他没了兴趣,离开了这里,他庆幸之下又有些许失落。 隐约听到厨房有响动,他便疑心是有童子回山。 没过几天就是过年,这个时候还有药童回来多半是有什么要事——静溪山是个半公开半隐秘之地,无论是否年节,都会碰到有人上门求医。如果他不在家,许多病症药童们就能治好。若是实在没遇到他在家,也只能怪病人的命不好。但他在家之时,一般都是有求必应的。 走到厨房门外,他不由为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呆愣了半晌。 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正在灶前炒菜,窄袖卷到手肘,颠锅的熟练动作,烟薰火燎之中神情仍然十分轻松,显示了做饭的人并非生手。 安云慕正好将最后一盘菜盛好,放到厨房的方桌上。抬眼看了他一下,见他赤脚穿着一双软布鞋子,散发站在门口,脸上迷迷瞪瞪的,像是还没清醒,不由笑了一下,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擦了一下他的面颊:「起床起得正好,洗嗽一下正好吃饭。」 薛易只觉得自己定然是没醒,可是鼻端闻到的香味并非幻觉,恍惚地飘去洗脸以后,才清醒了几分。 等他上桌的时候,安云慕已将粥盛好。 他吃了一口,发现是河蚌肉熬出的,比起干瑶柱少了些香气,却多了一股难得的鲜甜。小菜是几碟凉菜,还有一盘炒河虾。河虾似乎有些不凡,比寻常河虾的色泽更要红亮一些,尝了一个,竟是鲜美异常。 「河蚌和虾都是早上在水潭附近捞的。这虾是冷潭虾,没想到此处竟然有。来,多吃一些。」 薛易住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自己家附近有这东西,安云慕可真是十足的饕餮。他看了盘子半晌:「你在虾里加了薄荷?」 「嗯,我看到院子里有种,就摘了几片。」 薛易没想到安云慕才来第一天,就如此的宾至如归,甚至反客为主,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吃了片刻,发现对方的手艺其实不差,心知自己的长项在对方心里恐怕不多,也不知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他曾想过,是否是安云慕和傅君衍吵架,心情不畅,于是闲着无事来找他,可是侍从跟踪他到方家山庄却让他感觉到,安云慕其实早就蓄谋已久。 第15章 难道是因为安云慕在复仇之后,发现自己陷入绝望,想要寻求救赎? 别开玩笑了,安云慕自己就是黑暗之渊,只有被他祸害的人想要救赎的份,他邪恶起来简直不要太自然。 亏得他以前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觉得安云慕年少无知。 「觉得味道怎么样?好吃吗?」安云慕夹了一只最大的虾到薛易碗里。 「……不错,就是口味重了些。」 昨夜欢爱过度,薛易不能确定自己的肠胃受不受得了辛辣之物。 安云慕微微一笑:「我的口味就是这么重的,你要适应才行。」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1 似乎感觉到安云慕一语双关,薛易不由得面颊通红,过了半晌才道:「屋子附近种的都是可以吃的,可是山脚那片地方种植的药草大多有毒,不要靠近。」 「宝贝真是体贴。不过既然是有毒之物,为何还要种植?若是用来御敌,怕是毒性不够吧。」安云慕那天闯进山谷就是直接用轻功掠入的,那些毒植看着就与寻常植物不同,他当然不会去碰。 薛易假装没听到他前一句话,回答道:「这些毒草都可以入药,所以才会种植。若是只有毒而没有其他用处,在发现它们的时候就会尽量断根,以免落入宵小之辈手里,祸害世人。」 安云慕笑道:「莫非你做的那些春药迷药,都有其他用处?」 「当然。少量使用迷药,可以安定宁神,而春药是给有隐疾的病人用的。」 「那么忘情丹呢?」 他这一问似乎别有用心,薛易停了筷子,正色道:「忘情丹是海外仙方,不知危害如何,所以只制备了一颗,以待不时之需。若是傅公子用不着,那便把药和药箱一并还给我吧,里面的药倒是小事,那套金针我却是用惯了的,比较趁手。」 原本那颗忘情丹,他是想留着给曾经为情所苦的青阳,可是制好以后莫名地有些犹豫,后来根本没有机会和青阳碰面。 直到他与安云慕相爱,心中有了种种欢喜折磨,才知道这种犹豫因何而生——如果上天为你挖了一个大坑,让你跌得痛不欲生,就算忘记了这种痛苦,也很有可能以后再路过这个坑,又跌一次。 「我来得匆忙,所以没将你的东西带上,不过我让人随后送来,想必再过半个月就到了。还有你在家买的那些书也会送到的,你放心就是。不过,你连忘情丹这种东西也有,其他用途的灵药还有很多吧?」 「成药大多是养生疗伤的蜡丸,除了忘情丹外,其他的都伤害极小。药材保存得不多,因为放得久了就会失了药效。最东边的那间屋子就是药材房,存放一些世上难寻的灵药,不过那里是禁地,只有我和我门下的人可以出入。」 薛易一出口,就开始后悔,如果他不说是禁地,安云慕恐怕还不会有兴趣。 安云慕果然笑道:「居然还有你可以进,我不能进的地方吗?要是你故意避开我,躲进那间屋子里,我也不能进去,那可怎生是好?」 「我什么时候故意避开你?」 「你不躲我,怎么悄悄地就不告而别?」 薛易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我本来就是去给人治病的,治好了当然要走。明明是主人无礼,故意为难于我,为何要说我不告而别?」 安云慕看他生气的样子,脸颊鼓了起来,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不由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你可怪不得我。我留你在那里,其实是想把事情解决完了以后,再与你分说清楚的。只是当时心情不好,所以待你粗暴了些,你应该能明白我的。」 薛易虽然不信安云慕的话,但安云慕肯为此狡辩,已算是给他留了面子,于是道:「患者家属忧急于心,误伤旁人也是在所难免,这个我当然体谅。不过,傅公子的毒瘾在半年之内很有可能会反复,你不该在此时离开他,恐怕会让他多想。」 「薛大哥为何要装聋作哑?」安云慕苦笑,「难道我说得还不清楚么?」 他的手有点发抖,收回袖中,强行将目光看向别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来找我,是因为那三十万两吧?上次收你银子,是在气头上,其实用不了那么多。我退还给你。」 他起身便要去取银子,手腕已被安云慕抓住。 「和银子没关系,坐下说。」 「……」他手腕的力气极大,神色似有不悦,薛易只得重新坐了下来。 他的确是有把银子退回去大半的想法。安云慕把所有的银子全拿来付诊金,怎么看都是像和爱侣吵了架,拿钱赌气。后来在小阁楼门外听到他和傅君衍说话,听到他处处撩拨傅君衍,俨然一对小冤家的模样,便知安云慕用情至深,不可自拔。 他拿这笔银子虽然痛快,可是看到安云慕为了银子又对他和颜悦色,心里更觉难受。 如果他扣着钱不给,安云慕定然还会对他温柔,直到哄得他服服帖帖为止。可是不用多久,安云慕就会成长为一个玩弄感情的风流浪子,而且仗着这张脸,更加如鱼得水,没多久就有可能变成一个人渣败类。 「三十万两太多了,就算连那只药箱的价值一起算上,最多也就一万两。你现在不要,待会儿我也会退给你的。」 安云慕看他正襟危坐,语气严肃,不由笑容更深了些:「既然有多出来的,那就当是聘礼吧。」 「什么?」薛易皱紧了眉头,似乎没听清楚。 安云慕没回答,反而道:「你一直劝我和君衍在一处,有没有想过,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和他的感情已经不纯粹?我不想作茧自缚,你又为何还要让我陷入僵局?」 薛易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到安云慕云淡风轻,不由心中茫然,知他是真的已经放下。 可是见过他为爱痛不欲生的样子,再看他此时冷酷无情的模样,薛易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过了许久才道:「你不喜欢,以后我不提他就是。你来寻我,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让人在方家拦截你,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心意?」 「什么心意?」 「我想和你一起,共度此生。」 他一字一句,说得不可能更清楚,薛易不由得脸色发白,过了半晌才道:「是吗?我没有这种想法。」 这句话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能做到语气平静,就连安云慕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看了他许久,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沉吟片刻,他从怀中摸出一块木雕,平平放在桌面上:「你真的没有这种想法?这个木雕上刻的人是我吧?」 薛易没想到他竟然拿出了这块木雕,完全顾不得自矜,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他看着木雕半晌,再看变得好整以暇的安云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从哪里得到的?你怎么能乱动我的东西?!」 在他伸手欲夺之前,安云慕抢先抄到了掌中。 薛易的眼底都有点湿润的红色:「还给我!」 「刻着我的样子,可就不能再算是你的东西了。」安云慕看他瞬间理智全无,和方才那个冷静自持的神医判若两人,不由哈哈大笑, 「没原来你这么爱我。」 薛易浑身都像是有火在烧。自知自己的感情因为这一刻的冲动而完全暴露。安云慕的举动完全在他预料之外,以至于小心谨慎的他还是露了行迹。 他只后悔先前怎地不将木雕毁尸灭迹,可是在遇到安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2 云慕以后,他已经很少想起青阳,自然想不起先前做过的脑残行为。 若是被青阳知道,也只是徒增对方的困扰。 其实雕的人像到底是谁只有自己清楚,与其承认是另有其人,让安云慕丢了面子,拂袖而去,倒不如就这么认下了,算是善意的谎言。 「你若喜欢留着,那便留着好了。」 薛易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块木雕。 安云慕忽地揽过了他的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亲:「雕得很好,我很喜欢。没想到薛大哥竟这般手巧,教我刮目相看。不过,神态有些不太像我,似乎过于柔和了些,难不成是薛大哥对我的期许?」 安云慕眼睛居然那么尖,这么一点差别都能被他看出来。 他含糊地道:「那时候和你不熟,所以看不出你的真面目。」 安云慕丝毫不在意他说自己表里不一,内藏奸诈,笑道:「薛大哥现在和我相熟了罢?此时再刻,必定惟妙惟肖了。对了,要大些的,最好是等身人像……」 薛易无比头疼,依稀回到了被安云慕各种无礼要求的那段日子,无奈道:「你要这么大的木雕拿来做甚?立生祠让人祭拜吗?」 「这似乎也挺无趣的。也罢就比这个大一些就好了。」 安云慕又缠了他半天,让他不胜其扰,只好答应。 安云慕看了一眼天色,「今天似乎比昨天更冷了些,薛大哥要不要再去泡温泉?」 「不泡,再泡皮都皱了。」 安云慕捉住他的手腕:「哪里皱了?我看着皮肤还滑得很……」 「够了!」薛易猛地挣脱了他,退后了一步,看到安云慕眉心微蹙,但并没有发作,发现自己反应过度,才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可是就像你说的,你没有办法和傅公子重新开始,我也没有办法忘记过去,忘记你曾经骗过我。」 他想到自己竭力为他收拾烂摊子,不惜用秘术救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却被他视为敝屣,被他言语侮辱。 这些曾经受过的罪,自己却不愿再用言语重复一遍。 他宁愿只记得恩爱时的美好,忘掉被践踏时的噩梦,那么他这一生也可算得上无悔。至少他体验过这种烈焰焚烧一般的爱情,那是比懵懂的单恋更加痴狂热烈的存在,让他曾经一度觉得死亦无悔的东西。 可是安云慕却再次出现了,让他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和那些动人的情爱一起袭来的,还有被蹂躏折磨过的记忆。那是自己在他心里无足轻重的证明。 只要当初的安云慕对他有一丝丝的尊重,一丝丝的怜惜,就不会将他推搡在地,用坚硬的木制阳具捅开他的后穴,肆意凌辱,也不会为了激他给所爱之人治病,把他挖苦得一文不值。 安云慕对他有兴趣,又能如何?不必说爱情,他对他,就连尊重和怜惜都欠奉。 他转头看着屋檐上垂下的一支支冰棱,尽量心平气和地道:「云慕,像我这么爱你的人一定还有很多。你不必因为一时迷惑,就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 安云慕脸色阴沉得几乎像要滴出水:「为什么?」 他认真地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能过快活的日子。」 安云慕的表情松快了些:「你没有自信让我快活吗?」 「这种事情……不是有没有自信就能决定的吧。」他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事还是提一提的比较好,「不过,你以后遇到了心爱之人,不妨对他们温柔一些。」 「粗暴的你不喜欢吗?我看你昨天晚上还挺兴奋的,好像越疼还越兴奋。」 薛易无语了一会儿才道:「可能吧。不过要有感觉才行,难道我摔一跤还能摔出高潮来吗?」 安云慕笑了起来:「难怪你经常在我面前跌倒,原来是想要了。」 「我哪有跌过?」 「没有吗?昨天晚上你在雪地上还不肯爬起来。」 明明是被他推倒,却偏偏要说成是摔的。不过薛易的确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傅君衍的房中趴着睡着了,想必那次被他瞧见了吧,然后让侍卫送他回去。 「我怎样都和你没什么关系吧,长得不够好看,还是个男人。你会犹豫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情欲之欢就是这样的,沉迷的时候欢天喜地,但欲望一旦过去,就会厌烦。不喜欢傅公子就不喜欢吧,你条件不错,大可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就算不喜欢女子,也会有许多和傅公子那般的俊美少年爱你……」 「住口!不许再说了!」安云慕的面容有些狰狞,抓住他的肩膀,低头吻住了他。 他听到薛易自轻自贱,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恼怒,直接出口打断。毕竟是他决定选择的人,除了他之外,无论是谁都不能侮辱,就连薛易自己也不能。 「你说我会厌烦,那就等我厌烦的时候再说!」 他粗暴地环住了薛易的腰,狠狠吻住了那张还要意图分辨的嘴。舌尖在他开口之时飞快进入,顶在了他的上颌。他用的力道不小,抱住薛易的手几乎要将他按进自己身体里,舔舐的时候也是极其粗暴,但薛易几乎很快就软在了他的怀中,目光连焦距都对不准了。 他的身体被安云慕开拓出许多敏感所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强行从舌尖按摩口腔时的麻痒感竟是这么刺激。 安云慕顺势将人抱了起来,返回了房中。 当背脊沾到了床,薛易才从恍惚中回过了神:「不,不要……」 「不要?你就不怕下面这张嘴抗议吗?」 安云慕早已剥下了他的裤子,一根手指插入了他的后穴。肠液几乎迅速分泌出来,手指抽动时发出了啧啧的淫靡水声。穴口还不顾主人意愿地将手指咬得极紧,似乎留恋不舍。 「唔……别、别进来……」薛易喘息着,扭动着身躯想要摆脱他的手指,却使得手指进入得更深,不由暗暗唾弃自己这个贪欢的身体,不敢再动。 「你看,下面这张嘴都急得咬人了。别着急,很快就吃到你心爱的大肉棒了。」安云慕捏了一把颇有肉感的臀部。 薛易后悔死了在床上和他说话,每次都把自己急得脸红脖子粗。 身体似乎还残存着昨夜的情欲,没有经过多少爱抚,前端就迅速地起了反应,他只好无奈地看着屋上房梁,期待着安云慕能早点结束。 可惜安云慕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竟然放弃开拓下面,转而从他还没脱下的衣裳下摆伸手探入,挑逗起了他胸前浅褐色的凸起。 上半身衣冠楚楚,下面却被剥个精光,这般情形却似比全身赤裸更要色情。 他面上泛红,沉重地喘息着,想要按住安云慕乱动的手,安云慕捉住他的手腕,迅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3 速解开他的腰带,将他双手手腕绑在身前。 薛易气得七窍生烟:「你做什么又绑着我?」 安云慕笑吟吟地道:「你没发现么?只要一绑起来,你的反应就会更加诱人。应该不会很难受吧?放心,这次保证不超过一个时辰。」 「半个时辰都够久了!快放开我!」 半个时辰不可以,少于半个时辰就是可以的了,之后若是忍忍应该也还行。 安云慕其实一直有些失望,薛易不如以前放得开,变得拘束羞惭,好在这个人再怎么羞耻难当,都愿意为自己忍耐。相比之下,傅君衍差得太远。 第16章 他搂着他的肩膀,慢慢低下头。 气息彼此相闻,俊美无俦的容颜缓慢逼近,让薛易似乎从心底战栗起来,像是有一道毫微的光,照入尽是尘灰的屋子,随后光芒越来越大,几乎让他刺目,不得不闭上眼睛。 柔软的唇瓣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屏息着,听到了安云慕熟悉的低哑嗓音:「傻瓜,我怎么会亏待自己?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来寻你了。」 喜欢他? 薛易恍惚地睁开眼睛,却见安云慕目光柔和,似乎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他是真的喜欢么?恐怕他自己也摸不清吧。只因自己的退缩,让他再次用了哄骗的技巧。可是明知是假话,对于薛易仍然是有效的,这句爱语便如烈性春药,让薛易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甚至觉得,即使是一句的虚言,也足以抵消安云慕曾经那些所有的不好。 毕竟,以前的安云慕,连一句喜欢也吝于给他。如果他说喜欢,是否证明,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安云慕发现他激动得不用任何刺激,前端就开始不断渗出透明的体液,心下惊异得几乎要失笑。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取悦。 他心里最深处的柔软似乎荡漾了一下,在此之前一直衡量这个人值不值得付出感情,毕竟这个人的长处对他来说可说已无用处,他不可能再有第三次求医求到薛易身上的了。 此时虽然没有答案,安云慕却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含住了他的欲望。 感觉到身下的人猛地颤抖一下,他抢先一步按住了对方的大腿,阻止他挣脱。 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却是十分不悦:「不要乱动!万一咬下来可不能怪我。」 薛易的声音都在哆嗦:「别……别、别这样……」 听到他的声音,安云慕更来了兴趣,再次将性器含入口中。 以薛易龟毛的态度,当然不可能脏,何况昨天晚上洗得够久。方才的含弄也证实了这一点,干干净净的味道,除了渗出的体液略带一点腥味。 安云慕虽从未为别人做过,但知道怎样逗弄才能让对方更愉悦,更何况小一号的玉茎不需要深喉就能完全含在口腔中,略一吞吐,除了两个小球之外,就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照顾到。 薛易很少自渎,即便很想的时候,也只是套弄一下茎身,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铃口和冠状沟被他的唇齿小心地逗弄着,快感不断涌上,几乎快要淹没了他。 当所有的刺激都濒临极限之时,那双过于多情的眼眸还斜斜瞟了他一眼。 他「啊」地一声,却是勉强自己高潮,下体胀大得几乎疼痛。 「放开……要射了、射了……」 胯下的人却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舌尖不断逗弄着他的性器。 这个角度看过去的男人竟是万分的妖冶,似乎从他的神祗化身为万妖之王,却偏偏让他意乱情迷,完全移不开眼睛。 「快放开……啊……嗯呜……」 他几乎快哭了出来,然而安云慕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被柔软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濒临极限的刺激,射了出来。 然而年轻俊美的男子若无其事,将口腔的液体尽数吞咽下去,只有一滴白色从嘴角溢出。 他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愧疚心疼,若不是双手被缚,几乎忍不住想将对方拥在怀中。 安云慕用指尖拭了一下嘴角,似乎觉得他惊呆的表情十分有趣,粲然一笑,伸指放到薛易唇边:「都是你的味道,要不要试试?」 「不……」 「你这小洁癖,到底是有多嫌弃自己?」 安云慕笑吟吟地,也没有强迫他,转而用沾湿的指尖去开拓他的后穴,后穴几乎完全湿润。 此时的薛易还处于高潮后的余韵,眼角带着微红,目光涣散,任由他施为。 安云慕自然不会再忍,内穴容纳了三指后就用自己的火热欲望挺身而入,随后便听到了薛易没再压抑的呻吟。 房中泛滥着淫声细语,安云慕更是兴奋莫名。这般紧窒柔软的小穴将他的性器紧紧吸附,几乎是与他量身定做一般,不枉他苦心孤诣地取悦于他。 他深入浅出地插了十几下,身下人的性器又有了抬头的欲望,不由暗暗好笑:这具身体虽然容易动情,可是那处变小了以后,泄得也似乎太早了些。 薛易满面红潮,脸上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眼角都弥漫着红晕。安云慕伸手解下了他手腕上的腰带,他也毫无所觉,手顺着他解开的动作垂到了身体两侧,身体随着安云慕一次次撞击晃动着,口中发出低哑的呻吟。 安云慕停下了抽插的动作,将腰带绑在了他的根部,在他迷离的目光中,压着他的大腿,几乎将人对折而起,低下头吻他的下巴和唇瓣。 「下次不许射这么快了。」安云慕的嗓音亦是低哑深沉,房中尽是情欲气息。 薛易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口中呻吟不断。 由于他绑得不紧,薛易高潮了数次,阴囊几乎涨到极致,最终冲破了束缚,射出了浊液。 安云慕虽然意犹未尽,可是在薛易的哭叫之下倒也不好涸泽而渔,总共做了两次后,他只好暂时放弃。 因为屋后就是温泉,所以情事后的清理亦是十分方便。安云慕给他裹了个貂裘,便能将人直接抱过去。 薛易洗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几乎都要瘫软成泥。他一共泄了好几次身,对于一向节制的他而言,简直是不可想像的。 当发现安云慕的目光再次变得幽深,向他走来,他抢先一步护住了胸,警惕地看着安云慕。 安云慕委屈地道:「我只是想帮你洗洗……」 「不用了。」装得倒是挺像的。若不是被他骗得惨,薛易几乎要相信了。 薛易的嗓子哑得厉害,几乎说不成话,但想到安云慕在床上竟然真的会为自己吹箫,又不由脸红心跳。 「下次不必用嘴为我做了,脏,还难受。」 安云慕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除了小点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 薛易一阵尴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4 尬:「抱歉,让你失望了。」 「不是我嫌弃,太小了就不方便套弄了,手都握不住,只能用手指。」 薛易以为最多只是受人耻笑,小一点对于承受的一方来说应该没差,可是听安云慕一说,心下忐忑:「真、真的?」 「要不,再让我再看看,可堪一握否?」安云慕笑吟吟地欺身而上,可惜在他伸手要摸到之前,被薛易伸手护住。 「嫌小就别摸!」 安云慕看他语气不好,自然也不会故意得罪他,于是安慰道:「小是小了点,可是形状不错,双球也很饱满……奇怪,不像是萎缩了。会不会是一种急症,以后还会长回来的吧?」 「或许吧。」薛易不想再提这个伤心地,转了话题道,「饿了,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早上只吃了点粥就被拽到床上,现在都快过午了。当然,最重要的不是吃饭,而是避开和安云慕再泡在池子里。 自从遇到安云慕以后,他的自制力就没好过,何况美色在前,温泉泡久了血流急速,更容易动情。他没有把握下次安云慕再摸他,他还能严词拒绝。 安云慕还在欲求不满的状态,闻言立时提议去将饭菜热一下,拿过来吃。薛易以不想弄脏池子为由,随他一同去了厨房,并且禁止他以后带饭菜来温泉这里。 安云慕也不如何失望,反正不过三两步距离,只要能哄得了他答应,在哪做都不在话下。 「以前你过年的时候,就吃这个?」安云慕指着那一大盆年糕。 「以前会卤几斤牛肉放着,吃面或是喝茶的时候加些。不过牛肉不容易弄到,今年就没做。」 本朝禁杀耕牛,牛肉可说是极难得的美味。然而对于一位神医来说,不怕吃不到,就怕他没这个爱好。今年他意兴阑珊,把别人送的礼物都分给了药童。 其实逢年过节都有人前来拜访,但对他来说,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样的,过年更寂寞一些罢了。 安云慕道:「大雪封山,想必集市上也没什么可买。我看到你隔壁的屋子里有弓箭,下午我出去打猎,你在家不要乱跑。」 薛易十分诧异:「你还会打猎?」 「做陷阱射箭,我都是一把好手。怎么样,是不是更爱我了?」 安云慕含笑看他,目光灼灼,他心跳竟是加快许多,口中却道:「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之人,竟也不知谦虚一下?那弓箭是我弟子采言之物,周遭百里的猎物都被他射杀干净了,你现在夸下海口,到时要是空手回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肯定比他强上许多,不然你陪我一起去?」 薛易摇了摇头:「我轻功太差,去了只是拖累,你自去吧。」 安云慕笑道:「你可千万不要逃走。待我回来,要是看不到你,哼哼。」 薛易心下一紧:「你就怎样?」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到时要是不见了,我就把你的宅子全拆了,药材也全都扔水里去。」 薛易面色难看,却是一言不发。他知道安云慕行事肆无忌惮,断然不会说说而已。 不料安云慕笑了起来:「我开个玩笑,这就生气了么?好了好了,只拆房子,不扔药材行不?」 他搂着薛易的肩膀,又是柔声劝哄,心肝宝贝地乱叫一通。 薛易被他叫得面红耳赤,方才的怨愤消散了许多,才道:「你既然寻到了这里,我还能去何处?以你的能耐,恐怕我去到哪里都能找到,又何必担心我逃走?况且我是根本不会走的。你想要的无非只是欢爱缠绵,几场云雨,只要你不在我面前和别人亲亲热热,碍我的眼,我又有什么做不到?」 安云慕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实话与你说,我虽然能寻得到你,可是想到要分别许久,就无法忍受。我宁可你打我骂我,也不愿你离开我。」 「你这话和不少人说过了吧?我也实话与你说,你该找个能打得过你的人相爱, 对他说这句话,再看他打不打你。」 「叫我去找个武功高的,你怎么就不争口气,先把你那身三脚猫的武功练好?」 「滚!没那闲工夫!」 「好吧,我先出去了。」 安云慕听他语气冷冷的,心里的那点欲念也有些淡了。其实他并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可是几个月前还在追逐另一个人的他,似乎并没有资格这么说。 其实他对薛易,也只是一点情欲作祟,但要再去找别人,他又觉得十分麻烦,不是嫌他们过于热情,就是过于呆愣,还没上床就烦得要命。要找一个恰恰好的人,当真是千难万难。 他知道自己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遇到更好的人,可是现在食髓知味,要他放弃薛易,再去找别人,却觉万分的不愿。 …… 第17章 午饭随意用过了一些,安云慕便去做出行准备。他在进静溪山时就摸透了地形,连日大雪,很难捕猎,这一去就要一两天,于是去向薛易辞行,薛易却紧闭房门,避而不见。 安云慕在门外说了几句告辞的话,没多说什么,便离去了。 薛易也不知自己怎地,按捺不住火气,竟与他有了口角,或许是对于安云慕的亲密十分不适的缘故。可是明明打定主意要心平气和,最终还是说了负气的话。 可笑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薛易有些头疼。 好在他们之间虽然有龃龉,但都非常有默契地没有提傅君衍,然而薛易知道,傅君衍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块巨石,即便不提,也不代表他不存在。 安云慕说那些话,是嫌他武功差劲么?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也想像傅君衍一般,有一身武功,少年任侠。可惜命运不由人,最终成了一个江湖郎中。 其实他早就想过了,若是他武功高强,不说能胜过安云慕,只要可以设法将安云慕生擒了就足以,随后将安云慕关在房中,兴致来时便做一场,玩个十天半个月的,玩腻了就把他赶出去。这么一想,似乎和现在的日子也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大约是主动权不是掌握在他手上,而是在安云慕手上。安云慕说不想玩,他就只好停下。 这么忐忑不安地想着,他便越发地发现自己放不下。 回想着安云慕的一喜一怒,渴望他真的爱着自己,但他却清醒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安云慕是吃撑了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来找他。 猛地回过神来,他那多收的诊金还没有退。 …… 薛易早早吃了晚饭,在房中枯坐了许久,一本医书连一个字也没看下去,反而走出门外,点了灯笼,高高地将灯笼挑在了屋檐角。如此一来,远行回归的人便不会迷失方向。 他却没想到这盏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5 灯笼方便了另外的人。 夜幕降临之后,薛易点了油灯,看了会儿书,正要歇下,忽听得山谷之外有人用千里传音求医。 往常这种时候,会有药童去迎客,薛易一个人在家都是爱理不理的。然而听得来人似乎叫自己为薛叔,知道是熟人,便扬声应了一句,让他们自行进来。 薛易打量了一下,发现来人果然是旧识之子,名唤杨云杉。其父多宝阁阁主杨震和他颇有来往。 多宝阁向来是做奇珍异宝生意的,薛易所制的驻颜丹就由多宝阁炒出天价。 他曾经给杨震的母亲看过病,和杨云杉有过几面之缘。 杨云杉弱冠之年,颇为英俊,怀中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也是薛易识得的,竟是扶摇宫的宫主单渺之。 杨云杉对薛易道:「薛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眼睛还能治好吗?」 薛易让他把人放下,把过了脉,又掀开他的眼皮看过,才道:「中的是奇毒,不太好解。你点了他的昏睡穴?」 杨云杉向薛易跪了下来:「薛叔,小侄求你一事。其实……单宫主与我有深仇大恨,若他知道是我带他来求医,定不肯医治。还请薛叔为我守口如瓶!」 「他是邪宫之主,江湖正道人人切齿痛恨,瞎了正好,你还费心思救他作什?这种人睚眦必报,就算你治好了他,他也未必就不计较你们之间的仇恨。」 杨云杉面容苦涩之极,低声道:「他中的毒就是我下的,是六形草之毒,我下的量不多,只想让他多受点罪,谁知道还是让他盲了双目。现在我只想让他复明,其他的都顾不得了。」 六形草,从发芽到枯萎,叶子各有六种形状,而且毒性各异,堪称天下奇毒。 「你用毒的时候是第几形?」 杨云杉眼巴巴地道:「第五形的中期,还有救么?」 薛易原是不想治的,这人和乔玄冰是至交好友,在说服青阳重入乔玄冰那个火坑的时候出了不少力。不过这人一直远在西域,在江湖中没听说什么恶名,倒是和薛易本人有过龃龉。薛易上天一教去寻燕青阳的时候,撞到了单渺之,被他打了一顿丢出来,还奚落了一番。 现在单渺之求到他身上,他虽然不会拒绝杨云杉,但却会选一种时间最久最痛苦的拔毒之法。 这世上让他受了气还丝毫不计较的不多。当然不包括单渺之。 「这毒不好解,除了每天喝药以外,每隔一个月要针灸一次,总共至少需要一年,方能痊愈。」 杨云杉听到有救治的希望,不由大喜:「一年就一年吧,只要有希望就好。需要针灸的时候我就带他过来。」 「以后你们过来,你都点他穴道吗?就不怕他起疑?」 杨云杉苦笑道:「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和薛叔说清楚,这才点了他的睡穴。只要薛叔替我瞒着就行。我现在的身份是他买来的仆役,叫做富贵。 」 薛易不由得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个名字倒是更符合你多宝阁少阁主的身份。」 杨云杉讪讪道:「薛叔莫要取笑侄儿。」他知道单渺之有救,神色轻松许多,此时发现薛易和以前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吃惊地道,「薛叔比上回见面年轻了许多,都是驻颜丹的功效么?」 「这倒不是。」薛易不再隐瞒,「我也就痴长你几岁,你唤我大哥亦可。」 「薛叔与我父亲平辈论交,我怎可逾矩?」他踌躇再三,说道,「待到单宫主醒转,便请薛叔告诉他,我是您的远房亲戚,所以才会知道您的住处。」 「你就不怕他感激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从来不存在的仆役?」 杨云杉目光注视在单渺之身上,露出几分柔情:「云杉是我,富贵也是我,又有何区别?」 薛易心知他们之间定有一段往事,既然杨云杉不说,他也便不问。 次日清晨。 薛易才醒了过来,杨云杉便给他端了洗脸的香汤。薛易正要拒绝,杨云杉却说,他也是这么伺候单渺之的,何况薛易身边并没有下人,使唤他也没什么关系。薛易去到厨房,果然早饭也做好了。 薛易不由大惊,杨云杉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甘心当个仆役,鞍前马后地伺候别人,他爹要是知道,还不知做何想法。 单渺之已经醒了过来,许是因为目不能视的缘故,脾气甚大,摔了一只杯子:「我的眼睛能不能好,你说了能算数吗?叫薛神医来见我!」 薛易见惯了病人大发脾气,也不以为意,进房再次看了脉象,对一旁的杨云杉道:「你下去罢!」 杨云杉自然不敢答应。 单渺之道:「薛神医,果然是你。」 「你发这么大火气,是怕我不给你治病吗?」 单渺之冷笑一声:「你要治就治,不治我也不会求你!」 「你若当真这么有骨气,早就带着家仆走了,还留在这里作什?」 「哼!」单渺之几乎捏碎了椅子的扶手,转头唤道,「富贵,我们走!」 杨云杉大急,连忙给薛易使眼色,口中道:「薛神医……」 声音却嫩了许多,和他本来的声音大为不同。 薛易只得道:「我可以给你治病,但除了诊金外,你这仆役的卖身契也要给我。」 「不行!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你若不肯治就不治,难道单某瞎了眼睛,就报不了仇了吗?」 杨云杉连声哀求:「神医,你看在我祖父的份上……」 「不许求他!」 薛易冷笑几声,转身便走。反正这一点毒也毒不死单渺之,拖几天没什么关系。 客房中的喧哗渐渐安静下来。 这样的奇毒天底下也只有他能治,单渺之就算离去,也要承认这个事实。 他回到房中看书,杨云杉按时给他端茶送饭,面有难色,欲言又止。他才对杨云杉解释,毒性古怪,所以要仔细推算行针之法,病人若是过于抗拒,不易行针,让他回去好好劝说单渺之,脾气最好不要那么暴躁。 他全身心都投入在推算之中,到夜间时还没入睡,安云慕却已扛了一匹鹿回来了。 薛易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杨云杉,开门时却见是安云慕,身上各处都是血迹,吓了一跳。 「你……」 「鹿茸应该可以入药吧,要怎么处理?」 「你把鹿先带到厨房去。」 除了鹿茸之外,鹿的很多部位都可入药。童子不在,薛易便卷了袖子,拿了烈酒,自己亲力亲为。发现安云慕还站在一旁,便道:「你去洗洗睡吧,其他有我。」 「好像来了客人,都是些什么人?」 他神色十分严肃,薛易却没发现,头也不抬:「来求医的病人。」 安云慕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6 啧啧道:「主子生得不错,仆人也出类拔萃。」 「你动心了?」薛易不希望他又看错了人,忍不住道,「他们不适合你,最好不要。」 「哦?」 他饶有兴趣的语气并没有让薛易意外。其实就连杨云杉的条件也比他要好,同是家财万贯,杨云杉却有父母撑腰,家族护佑,从小锦衣玉食,举止间有贵气。 既然安云慕注意到了他,那么杨云杉变了嗓音说话,肯定瞒不过他,一旦安云慕当面询问,必然会引起单渺之的疑心,于是把事情的前后都告诉了他。 安云慕笑道:「别人让你保守的秘密,你就这么告诉了我,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他让我别告诉单渺之,可没说别告诉其他人。你要说就说,最好闹起来,我就不用费心给单渺之解毒了。」 「原来你其实不想给他解毒的么?」 薛易自嘲道:「身为一个大夫,哪有想不想的道理?不过这种毒我没解过,也可以试试。」 安云慕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你信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薛易也没什么感动的表情,低头做自己的事,头也不抬地道:「你若是对他们有意思,最好早点消了念头。那单渺之是邪宫之主,和朝廷向来不对付,与你身份有碍。杨云杉虽然与你身份相配,可是他现在对单渺之情根深种,怕是很难移情别恋。」 「我还是挺欣赏杨云杉的。」 「怎么说?」 「他定是早就喜欢单渺之才把他毒瞎的,如此一来,便可以与他日夜亲近。我猜你义弟方棠溪的腿多半也是蓝吹寒捏断的,此后便可以耳鬓厮磨,夜夜春宵。看他那眼神,都快把方棠溪生吞了……」 薛易听他胡扯,不由呆了呆:「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断案?」 安云慕笑道:「我在军中也常要判些疑案,亦可称得上明察秋毫。」 「只怕判了不少冤案吧?」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就没有冤枉过一个好人。」 「你这人对于别的不屑一顾,但是对真正重视的人却是极好的,你那般爱惜下属,没有证据你肯定不会下结论。所以没冤枉好人是真的,但也有不少疑案未决吧。」 安云慕一怔,立时便又想起没查到害他跌落悬崖的主谋一事。查不到真相,时间太久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去查,才会查了两个月都两手空空。 是因为……傅君衍才是他真正重视的人么? 他脸上的笑意全无,房中登时一阵静默。 薛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小心翼翼地道:「这么冷的天,没想到你还能猎到鹿,当真厉害得紧。」 说到打猎,让安云慕起了谈性,他道:「想知道我怎么学会打猎的么?我六岁的时候被关在祠堂,饿了三天。那次是陈姨娘诬陷我偷东西。我饿得实在忍不住了,就趁着半夜偷偷溜去厨房,可是厨房一粒米都没有。我就只好把贡品都吃了,当然又被打了一顿。没办法,只好偷偷溜到野外捞鱼捞虾,看到猎户在野外布陷阱,就跟在后面,学了一门手艺。」 薛易惊愕之下,不由呆住。他说得虽然平淡,但其中辛苦,不足万一。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安云慕微微一笑:「也就是母亲去世后那两年,他们仗着我什么也不懂,欺辱我而已。后来我对威德侯说,若是他们再如此,便要告官,早晚让远在京城的外祖家知道。当时我外祖家还没有倒。威德侯一听,也就不敢太出格了,但也不肯吃亏,告诉我,以后我要用的钱从母亲的嫁妆上支取。我那个时候才知道,母亲是有嫁妆的,而且嫁妆还不少。他们做贼心虚,想要吞没那笔嫁妆,反倒教我知晓。」 「云慕……」 安云慕看他神情,便知自己卖惨有了效果,看来今夜再努力一把,便可再有机会缠绵一番。 「好在安家是武将世家,按规矩从小就要习练武艺。可惜我才练了两年,身子拔高,陈姨娘便十分担心,又在威德侯面前说,本朝常年无战事,习武没出息,家中小辈最好都习文,于是把武师赶了出去。那位武师正好被傅家聘请了,嘱咐我说,以后若有疑问,可以再去找他。」 「你就这样认识了傅君衍?」 安云慕没想到自己漏了嘴,莫名地有点心虚,然而提到往事,傅君衍肯定是绕不过去的,于是承认道:「嗯。小时候的他比现在更漂亮。」 「我把肉吊到廊檐下去,切一块腌好,明天吃烤鹿肉。」 「别走,听我说完。」 薛易只得停下脚步,却觉得吸入的空气都带着一股酸痛。 安云慕没有觉察,目光带着一点迷离:「那不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一看到他我就知道了,更早以前我就见过他。有一次我跑到外面找吃的,遇到了他。他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指着我对他的母亲说,『娘娘,你快看,那个乞儿好脏好恶心!』」 「……」 「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让他为说过的话后悔。可是后来见面,他却是对我极好,嘘寒问暖,笑容也极是温柔,让人忍不住就想守护他。唉,或许那两年我实在太寒酸了,也怪他不得。」 薛易想说,他对你极好,是好到什么程度呢?我也可以对你好,比他好十倍都行……可是声音哽在喉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安云慕自失一笑:「说来也怪,我与他最初的这一面,从来没对他提起过。」 薛易轻吐出一口气,将心中的悲苦尽数按压下来,平淡地道:「你告诉我做什么?莫非是希望我替你传话?」 「当然不是了。我和他既然都过去了,我也只是说说,你何苦生气?」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准备用烈酒泡起来的鹿鞭,「原来这个也要泡酒吗?我见了野猪都没打,特地找的鹿,打算用鹿鞭给你炖一锅补汤,让你好好补补。你那么快就泄身,一定是身体有问题。」 薛易没想到这只鹿居然不是巧合,是他找了许久的,目的还这么猥琐,面孔胀得通红:「还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才那么早就泄了身?」安云慕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我不相信,我要检查。」 薛易一个肘击撞他胸口,从他怀里脱身:「别闹了,我先把这些肉弄好,免得坏掉了。你回去睡吧,不要打扰我。」 安云慕原想帮他的,但是看他分筋剔骨虽然不够熟练,但以无厚入有间,十分轻巧,便知不需自己帮忙,笑道:「那你快些回来,我在床上等你。」 薛易没回答,犹自顾着做自己手上的事,直到安云慕走出这间屋子,他才停下了刀。 他们昔日是怎么好过的,安云慕话中有未尽之意。 薛易原先以为,安云慕与傅君衍不过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7 童年的玩伴,未必就是爱情,自己与他虽然相识太晚,但总有一天,安云慕会知道他的好。 但是现在,薛易却没那么确定了。 傅君衍给安云慕最初的恶劣印象,让他心里留下了最深的痕迹,随后,在安云慕最艰难的时候,傅君衍陪伴过他,对他嘘寒问暖。一冷一热之间,反倒更增加安云慕对他的好印象。 两人的纠葛竟然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了。 即使自己和安云慕真的会日久生情,可是要等哪一天,安云慕才会完全爱上他?是十年?还是二十年? 也有可能永远不。 …… 第18章 厨房的杂事一旦忙起来,便永远忙不完。薛易将一切弄好以后,已到了五更天。 杨云杉起来做早饭,发现薛易早就烧好了一锅粥,颇为讶异。平时薛易很少早起。 薛易也没告诉他自己一晚上没睡,吃了点东西,便带着一些鹿杂碎去钓鱼。 寒潭离得不远,但要走一段路。冬天的时候瀑布快要枯竭,只有一股小小的水流,草丛里还有没化掉的雪,水面上结了一层半尺厚的白冰。 他凿开了冰,把鱼饵和鱼钩放进去。 这个水潭的鱼都快被药童们钓完了,虾不太好捉,才轮到安云慕来赶尽杀绝。 薛易来钓鱼,就没存着能钓上来的心思,只是不想回到房里面对说好了在床上等他的安云慕。 嫉妒这种情绪会让人变得丑恶。他对自己说,和安云慕相识了总共也就大半年,现在分开,对安云慕来说还算来得及,他对自己用情不深,好好跟他分了,也不至于面子过不去。 他对自己兴许是有那么一些好感的,说到感情还是太严重了。如果安云慕真的对自己有感情,那么,这段关系也不是维系不下去。 可惜,问题就是没有。 如果有感情的话,他还会满不在意地在自己面前提傅君衍么?而且还不许自己在他面前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是他把安云慕给宠出来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有预感,如果他们在一起十年,他就能宠安云慕十年,在一起一辈子,就能宠一辈子。纵是安云慕容颜老去,他也早就养成了习惯。 可是明知他爱的是另一个人,就这么在一起还是太痛苦了。分开的话虽然忘不了他,但就像割掉脓疮一样,虽然会留下伤疤,时不时地会有隐痛,但至少不会继续溃烂下去。 他在岸边坐了许久,鱼咬勾了都不知道,反倒是鱼饵被吃掉了三四个。 原来这么冷的天,还是有鱼的。他定下心神,态度认真了一些。没多久就钓上来一条。 「你怎么在这里钓鱼?」安云慕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走到薛易身旁,看到他冻得青白的手,蹲了下来,将手放到了自己掌心里温暖。 「啧,觉也不睡,手都冻僵了。你要是想吃,告诉我一声便成,何苦自己来钓?」 「难道你钓得还能比我快些?」 「我又不怕冷,跳进水里一叉一个准。」 「上次的虾也是这么叉的?」 「傻瓜,虾怎么叉?当然是用衣服当网来捞了。」安云慕正要脱衣服,却被薛易拦住。 「你虽然不怕冷,但次数多了,也会冻伤的。」 安云慕笑了笑:「薛大哥真心疼我,我开心得很。」 他果然没下水,把水面的大片的冰都砸掉了,找了绳索系在鱼叉尾部,见到鱼时,便将鱼叉掷出,用绳索拖回来。 安云慕在水面刺鱼的经验也是十分丰富,虽然鱼不多,但还是刺到了一条大鱼。 「这鱼太常见,味道也是一般。薛大哥打算怎么做?」 原来他上次没捞,不是因为捞不着,而是嫌弃味道普通。 薛易无言了一会儿,才道:「把鱼背剖出来,细细切片去刺,再剁成肉馅,和鹿肉混在一起,包饺子吃。鱼腩肥厚,切块腌好,煎了正好下酒,鱼头拿来熬汤。」 安云慕听着都食指大动,鱼肉再是普通,鲜味也是少不了的,大鱼的鱼肉虽然老,可是最老的那部分拿来做馅,却是恰到好处。他叹息道:「可惜这种鱼的鱼头有点腥,熬汤的味儿怕是不够好。」 「不是有个病人么?给病人吃。」 「不错!」安云慕哈哈大笑。 他对单渺之的好感渐变,似乎还有不少恶感,也不知是不是受薛易影响,但薛易又觉得不太可能。 薛易原本不打算再进厨房了的,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却总是被挑剔,让他现在不是很乐意下厨,可是看到安云慕兴致勃勃,便不忍教他失望。 他在心里暗暗叹气,也没有再钓鱼的心思,收拾东西回屋里去。 忙了一晚上,又一个上午没睡,他的头疼得厉害,把鱼放在盆里先养着,便困得不行,实在撑不下去了,爬回屋子里睡觉。 安云慕想要与他多说几句话,他只是摆手。 到底是折腾了太久,他一沾床,整个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到了中午,是被杨云杉叫醒的,说是做好了午饭一起吃。 这小子在单渺之身边这么殷勤,让薛易很是不以为然,瞪了他半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杨云杉做了一锅面条,他手劲儿大,面条十分劲道,用昨天晚上剔出来的鹿骨熬的汤底,十分鲜美。 看到安云慕进门时,杨云杉吃惊了很久,才上前见礼。 杨云杉现在是小厮的身份,安云慕自然不必与他说话,而单渺之是个瞎子,还是邪魔外道,他当然更不理会。 杨云杉找着了机会,小声对薛易道:「薛神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俊美的人!」 薛易嘴角翘了一下,又不由庆幸。他是错有错着,没有动错了人。这张脸若是生在一个行事猥琐,举止小气的人身上,效果恐怕适得其反。 他曾经以为,是他造就了安云慕,可是现在看来,未尝不是安云慕成全了他所有的梦想。 单渺之眼睛上蒙了一层黑布,听到杨云杉的称赞,冷笑了一声。 杨云杉登时回过神,忙道:「宫主当然也很俊美,但不是一种类型,这位公子飘逸出尘,而宫主更美艳一些……」 「哼,不就是想说我是个娘娘腔吗?」 杨云杉冷汗涔涔,忙道:「小人不敢!」 「你是不敢,不是不想,嗯?」单渺之虽是双目已盲,却十分准确地掐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小人错了……」 饭桌上吵吵闹闹,薛易充耳不闻,只顾着吃面喝汤。他脸上十分疲惫,正打算吃完了赶紧回去补眠。 单渺之哼了一声:「要说俊逸如仙,飘逸出尘的容貌,我平生也见过一个,薛神医也曾见过的,不如薛神医评判一下,这位公子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8 和那一位,孰高孰低?」 薛易本来只有三分清醒,这下醒了十分。单渺之居然见过青阳以前的容姿? 好在单渺之目不能视。 薛易悄悄看了一眼安云慕,却见安云慕十分淡定地挑咸菜进碗里。 「这个……不太一样,不好说。」 单渺之道:「也对,听说薛神医就是亲手把那个人的脸弄得面目全非,可见薛神医对美之一字一窍不通,几乎称得上是一个半瞎,我是白问了。」 薛易怕他说得更多,于是故意激怒他道:「我这个半瞎,正好来治你这个全瞎。」 单渺之咬牙切齿,「啪嚓」一声,将一双筷子都捏断了。 杨云杉忙去取一双新筷给他:「宫主,快趁热吃,面泡久了就发了,会不好吃的。」 单渺之冷冷道:「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薛易啧啧道:「你气性这么大,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单渺之怒道:「关你屁事?富贵,还不快扶我回去?」 他虽然能听声辨物,但只是眇了双目不久,对于静物还没有记心,一路回客房很可能就会撞到。 杨云杉七手八脚地便来扶他出去。薛易也没劝,自顾自地吃面。 安云慕笑道:「就他这德性,你还给他解毒?」 「给人治病又不看人品。」 「说的也是,人家付了诊金,不治又怎么说得过去。」 薛易也不辩解,顾着低头吃东西。 安云慕用手肘轻碰了他一下:「我说,你挣这么多钱做什么?难道要在这山里建个宫殿吗?宫殿倒是好建,怕是吃食不太好解决,粮食运进来就够不容易的了。」 薛易闷声道:「这里的气候正好,有温泉,又有寒潭,可以种很多种疑难杂症需要的药草。很多药草有毒,怕有歹人偷了去,又要有人守着。我在这里的话,配制药方也能方便些。」 安云慕失笑道:「原来你是专治疑难杂症吗?其实能治大部分的病就好了,许多病治不好也只能怪病人倒楣。」 「普通病症当然也是要治的,只是我收费太贵,患了普通病症的人不会来找我。有些怪病或许在当世只有很少的人患上,但以后未必就不会出现。若是有大夫正好在医书上看到,便能多救一个人的命。我就是想做出这么一本医典。」 安云慕目中异色一闪而过,笑道:「这本书一定很厚。」 「其中的药方大部分来源于前人,并非我一人之功。」 「没想到薛大哥有这般志向,令小弟佩服之至。」 「你过誉了,我也只是做个打算,成书至少要二十年吧,远得很。」 就算印出来了,他也没把握每个药方都没有错漏,也未必能让每一个有抱负有见识的大夫见到,一旦遭遇乱世,许多书籍还会付之一炬。 所以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多多地印,并且打点各地的官府,尽量让更多的大夫看到。这么算下来,要花很大一笔银子。如果和朝廷打好交道,直接建一个藏书阁,让天下所有大夫查阅,倒是能省很多事,只是难免要进入朝廷的视线,以后是避免不了入宫的了。安云慕正在朝中当值,因此这件事并不宜让他知晓,他也从来没在安云慕提起。 没想到今天随口一提,安云慕倒像是对他刮目相看的样子,眼中多了许多温和之意。 他心中微微一愣,便想起了安云慕以前曾经叫过他财迷精,不由有些好笑。 安云慕少年风流,率性洒脱,说话比这难听的都有,因此他最多也就是心里有些刺痛,并不会责怪他。 他和安云慕讨论了一番医术,安云慕忽然笑道:「薛大哥,你看我习医有天分吗?不如收我为徒怎么样?」 「怎么?」薛易呆了一呆。 「我听说你还缺一个嫡传弟子,不如收了我吧,我觉得我也挺聪明的,传你衣钵应该是够了。」 「……嫡传弟子要跟我姓薛。」 「反正姓安也没什么好,跟你姓薛也行。」 传人姓薛只是一个由头,若是那一代子孙医术不足,名号为别的弟子所得,那名弟子也要与子孙之一结为伴侣,如此才能共同守住静溪山这片灵地。只是薛家的人习医的天分极高,这种事极少发生。 「你对习医一直没有兴趣的,怎么忽然……」 安云慕摸着下巴道:「你看,今天不过只是四个男人,就够嘈杂的了。以后求医的人多了,不免打扰了此处的清净,如果我是你的嫡传弟子,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那个药材房禁地探讨一下医术和人体经脉什么的,别人还不能进去打扰。」 薛易啼笑皆非,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惦记上了那个地方,无语道:「你不该拜我为师,该拜唐绝那个老混蛋为师才是。」 薛易以前曾经和那个极擅房中器具的唐绝有过数面之缘。其人据传是蜀中唐门人士,只是奇淫器具弄得太多,唐家担心自家名声,便把他逐出了唐门。不过实情究竟为何,外人终究未能知晓。 安云慕嘀咕道:「他倒是想收我为徒。」 「什么?」 「他说我有许多奇思妙想,所以想做我师父,我没答应。用东西倒是有趣,可是整天关在房里做东西,也太闷了些。更何况,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哪还需要用器具来助兴?连我都要憋坏了。」 他隔着裤子抚摸着薛易的下体,薛易想避开,反而被他握在了手里。他今天的裤子和外袍都有点宽松,轻易就被握住了,不由得脸胀得通红。 安云慕叹了一口气:「这么小,也只有我才不嫌弃了。你要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非把你嫌弃死了不可。」 门外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杨云杉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薛易大惊,连忙拍开了安云慕的手,老脸一红,只盼杨云杉什么也没听到。 可是杨云杉的反应显然不如他所愿,他张口结舌,目光紧紧看着薛易下半身隆起的部分。 「怎么了?」薛易干咳一声,侧了侧身,挡住杨云杉的视线。 「薛叔,我……我来帮宫主端点东西过去吃,怕他没吃饱。」他飞快地把桌上那碗单渺之几乎没动的面条端走,走到门外丢下一句,「薛叔,薛婶,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他果然全都看到了…… 薛易脑海一片空白,呆滞地看向安云慕:「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这么小』之前吧。」安云慕微微一笑,「不过不要担心,他估计会认为你把我当女人来抱了。」 薛易倒是想心存侥幸,可是被说小了,除非安云慕是阳痿,不然根本轮不到他抱安云慕吧。 其实谁上谁下,他根本不介意。很早以前他虽然想过伺候安云慕,可是被上了以后,似乎也没那么难受。反倒是被人知道他小,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9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49 这件普通男人都会接受不了的事,他也同样接受不了。 他脸上羞耻难当,却无法苛责安云慕。毕竟安云慕说的是事实。 安云慕在他耳边轻声道:「这是为了罚你一晚上不睡觉,跑去钓鱼。」 「……」 他还以为安云慕不记得这件事,没想到在这等着。 安云慕揉捏着他的柔软。许是隔着一层布料,刺激更大。被捏在安云慕手中,他根本不敢挣扎,他越是挣扎,安云慕就有可能抓得更紧,到头来被扯痛的还是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个地方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他喘着粗气,不得不用手扶住桌沿。 「知道错了吗?」 他虽然语气十分温柔,但薛易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颤声道:「错了。」 杨云杉他们没来的时候,他和安云慕坐在八仙桌相邻的两张条凳,但此时安云慕和他坐的同一张条凳,他避无可避,反倒被安云慕拉到了怀里。 安云慕移开了手,叹了一口气:「若是让你再泄了精元,有违你的养生之道,就这么算了吧。」 薛易不想这么不上不下的,原想求他再摸一摸,但终究还是忍住,食不知味地把面吃完。 「吃好了就去睡觉吧。早上没睡好,不是吗?」 薛易看着他的笑容,便觉得自己的下体更硬了一些,只可惜缺乏更大的刺激,始终在他临界的那点上。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自己去套弄了。 或许……弄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他才只动了一下念头,恶魔般的嗓音就在他耳边道:「薛大哥要学会忍耐啊,要是你现在就射了,晚上再和我做,岂不是亏了身子?」 薛易面红耳赤,在安云慕面前,他早就忘记了养生和克制,连自己都渐渐不像自己。 下面硬着,头又晕得厉害,只知安云慕暂时放过了他,不会再折腾,登时如蒙大赦,把碗筷一放就赶紧回自己房里。 离开安云慕,他的心情立时便平复许多,即使下面很硬,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睡到了下午,惦记那碗鱼头汤要提前下锅,便起身下床。 去到厨房,发现安云慕居然已经在掌勺,他一怔,安云慕已瞧见了他。 「我炖了一大锅汤,让那两小子多喝点,就吃不下别的了。」 把别人叫做小子,其实自己也没大多少。 薛易往锅里看了一眼,发现或许是鱼头并没有用猪油煎过,佐料也没放够,一副清汤寡水的样子。 「要不要喝一点?」 「还不饿。」 「是啊,看着就不太好吃。」安云慕啧啧,用勺子胡乱在锅里搅了搅,「睡得好吗?晚上没问题吧。」 薛易脸有些红,顾左右而言他:「我起来看会儿书,想早些把单宫主的毒解掉部分,不然毒性入脑,他可能会变傻。」 「他现在还没傻吗?我还以为早就开始了。」 薛易无言地看了看门外,希望单杨两人最好没听见。 虽然他也讨厌单渺之,可是单渺之的身份他得罪不起,等到单渺之解了毒,回到西域召集一批下属,什么事也不做,光是天天来骚扰他,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你把鱼块炸一下,肉馅不好去鱼刺,等我晚上来弄。」 「行了,我来吧,你告诉我怎么弄就是。真是的,连个服侍起居的仆役也不请,还住这么偏,买个豆浆油条都买不到……」 第19章 薛易默默地听着他数落。 其实他在山里住的时间不长,有几个药童也就足够。即便有病人求医,大多也是自带干粮的,若不是安云慕到来,他几乎不必亲自下厨。 安云慕毕竟十分聪明,切鱼剔刺的技巧只说一遍就会了。若是安云慕再年轻个几岁,他可能真的会收他为弟子。不过年纪不是最大问题,问题是安云慕有时会忽然变得无比下流,他招架不住。 薛易把要加到饺子馅的调料都放到一个小碗里,忽地感觉半边臀部被一只手掌,用力一握。 ……薛易的脸都要皱成了一团,连忙从他的魔掌中逃离,皱紧眉头,转过身看着他。 他笑容满面:「衣服太宽松了,都看不见屁股了。下次还是穿胡服吧,当然不穿更好。嗯,等那俩小子走了再说。」 「你自己弄吧,我先去看书了。」 「去吧,早点把单渺之治好,让他们早点滚蛋。」安云慕想了想,又道,「实在治不好也没关系,顺手毒死了事。」 「……」薛易自然不会当真,没敢在厨房多待,连忙离开。 他苦恼于安云慕这种突如其来的骚扰,可是,被他目光凝视时,笑语调戏时,却禁不住心神荡漾,色魂授予。 明知道应该拒绝,偏偏被他吸引。 薛易几乎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或许就这么过下去也很好,等着哪天被抛弃再说。 可是那一天降临的景象,想想就很悲惨。 他用情只会越用越深,到头来割舍不下,怕是更下贱的事都会做出来。或许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或许会对他围追堵截,不许他与任何人在一起,直至江湖上人人皆知。 晚饭时单渺之没有出现,是由杨云杉把饭菜给他端进去吃的。吃过了饭,薛易收拾了碗筷,故意在厨房磨磨蹭蹭。 安云慕也没离开,坐在旁边等他,提议到温泉旁边烤鹿肉。 明知安云慕醉翁之意不在酒,薛易自然不肯答应。被杨云杉看到他们暧昧也就罢了,千万不能再让他看到活春宫。 「天寒地冻的,出去作什?在屋子里烤肉不好吗?」 「温泉附近并不十分冷。若你担心弄脏了池子,我们吃完再去泡泡好了。」 「不行,杨云杉睡得晚……」 「那又怎么了?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地盘,非礼勿视,他就应该回避,何况,被他看到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薛易忍不住气恼:「你就是想让别人看到的吧?以前在陇西你也是这样,当着侍卫的面,你也……」 「可是你也是喜欢的,不是么?」安云慕笑得什是邪气,手握住了薛易腰上的衣带,轻轻扯弄,「每次被人看到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会加倍敏感,才脱了衣裳就硬了……」 薛易几乎懵了。 他一直以为是安云慕欲望冲动之下,顾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对他亲热,即使被人看到,也乐于向别人炫耀有了亲密伴侣。却没想到安云慕竟然真的是故意的,只为了增加情事时的刺激。 他几乎浑身都像被冰水浸过,许久才苦涩地道:「云慕,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人?」 安云慕有些讶异:「我自然是将你当成我未来的伴侣看待。」 「世上那么多人,你为何选中了我?」 安云慕看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0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0 了他半晌,发现他神色严肃,不由笑出声来:「薛大哥是要听甜言蜜语么?以薛大哥的理智,若是我故意说些假话来哄你,薛大哥也是不相信的吧?没错,我让人在方家山庄堵你,又千里迢迢跑到静溪山,其实的确没有那么多绮念遐思,但也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之举。我做这一切之前,都想过的。」 他顿了一顿,又道,「威德侯府虽然被抄家,但皇上在京城另外赏赐了一处府邸给我,我确实可以结交京官,给自己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女,以后能得到更多的提携。可是和世家的利益捆绑以后,我做事也要受到更多的制掣,不得自由。当今圣上册封的是男后,我男女不拘,所以娶男人为妻更为有利。历数我身边的人当中,薛大哥虽然出身草莽,但有一技之长,又没有父母在堂,最适合我不过。来到静溪山以后,和薛大哥详谈,薛大哥也曾表示,羡慕恣意洒脱的生活,我们应该是同道中人才是。」 薛易如遭雷击,他没想到安云慕处处以利益为先,将一切都衡量过了,这才决定与他在一起。 想问他一句「那么爱呢,你是否爱过我?」却觉得这一句在他庞大的论据跟前,竟然像是无理取闹。心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背转过身,随手做着厨房的杂事,用葫芦瓢舀着水,冲洗手上的污迹,用水声借以掩盖细微的水滴声音,口中带着自嘲:「其实我也不是良伴。我是个男人,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安云慕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背影:「江湖上不是有一种子母果,可令男子逆天成孕的么?你是神医,想必早已见识过。」 「……子母果有毒,武功不够高的人吃了就是送死。」 如果是别人吃,他还可以给人解毒,他自己吃了,分娩的时候毒性发作,只有等死。所以他和安云慕在一起后,就找了种种理由,放弃了传宗接代这个念头。 安云慕一愣,随意道:「也罢,没就没了,反正我对于给安家留后没什么兴趣。」 「照你方才所说,其实傅君衍更很适合你。傅家门户不大,对你的官阶来说,并不能形成限制。」 安云慕沉默许久:「本来是的,可是现在……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可是你是爱着他的,不是么?」薛易忍不住在心里自嘲,没想到他竟会有这么一天,主动撮合他们。 他想笑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毕竟和我识得十几年了,感情一时难以磨灭,我和你认识的时间虽短,但来日方长,你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安云慕想要环住薛易的腰,却被薛易退后几步,避开了。 薛易忽然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他:「安云慕,是我小气吗?你和他相处了十几年,却一直不忍心碰他,即使他激得你欺辱了他,你还知道用被子盖住他身上的吻痕。我认识你才多久,你就把我往床上带,还让那么多人看见。如果被你的侍卫,被杨云杉他们看到的人是他,你还会感到刺激快活?」 安云慕皱眉道:「你怎么了?他和你性子完全不同,他那么害羞,要是被人看到会疯了的。至于我把你往床上带,难道不是你自己想要爬上我的床吗?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薛易这才想起,他们初次欢爱就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起。那个误会,他当时不方便解释,本以为安云慕定会在以后的相处中明白他并不是欺人暗室的猥琐之辈,却没想到安云慕根本就没想过给他洗清。 薛易低声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甘下贱之人……」 安云慕看到他死寂的眼神,忽地有点心慌:「你只是因为喜欢我,这也无可厚非。我们在床笫之间本来就十分配合,可以互相享受情欲,这是多难得的事,你又何苦在意这一点细枝末节?」 他想要去拉薛易的手腕,薛易却退到了刀架旁边,摘了那把剔骨尖刀,反手抵在自己的咽喉上。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自尽。」 安云慕自然明白,这把剔骨刀有多锋利,分筋剔骨,一点卡壳也没有。他停下脚步,神色困惑而无奈:「薛大哥,你究竟是怎么了?有话好说,何苦要寻死觅活?」 他走近了几步,想要伺机夺过薛易的刀锋,薛易却将那刀的尖端往自己的喉间送了一分,鲜血登时顺着脖颈滑下了锁骨深处。 安云慕吃了一惊,却见他低低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用我的命来威胁你,十分可笑?竟然拿你根本不在乎的东西来威胁你……」 安云慕眉心紧蹙,沉声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让你记得住的话而已。」 「薛大哥说的哪句话我没有记住?」安云慕也不知他怎地忽然发作,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心中愠怒。 「我刚才让你别过来,你听了吗?」薛易的刀尖几乎贴近了动脉,血流得更快。 安云慕在沙场见识不知多少颈上鲜血,看那颜色鲜红,便知道他是来真的,不由得瞳孔微缩,停下脚步:「我不过去就是,你先把刀放下。」 他缓缓道:「我不是一个为了情欲之欢,就能抛弃一切的人。你看错了我,我也看错了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在床上什么样子没见过,还在装贞洁烈女?安云慕完全不知道他为何要发作,但直觉地知道,不能在此时刺激他,于是道:「好吧,你冷静一下,先好好休息,把伤口处理好。」 看到安云慕走出门外,薛易手一松,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人也慢慢地顺着墙边滑落在地,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他其实不愿和安云慕分开,几乎在安云慕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就开始后悔。然而让他坚定分开的原因,正是安云慕提到傅君衍时那种怀念与心疼的表情。 一直以为他和傅君衍感情很好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君子之交,所以薛易能忍得下不甘,忍得下心里隐隐的若有所失,可是薛易从来没见过他对自己露出一点不忍。 他算什么?他不过只是一个倒贴上来的玩物,看着有趣所以抓到手里玩一玩。即便是他刚才流血之时,安云慕错愕下仍然只是被威胁的愠怒。 他当然知道安云慕为何愠怒,自己这么做,显然已经引发了他的反感。不是他爱的人,耐心当然有限。 时间越久,不被爱的真相就越是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逼得他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相处,就如同肉中的尖刺,继续在一起就像把刺往自己伤口中按下去,端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却断然不会存在尖刺被热血化掉的可能。 安云慕一脸阴霾地回到卧室。 看薛易的样子,今天晚上不会与他同房了,他也实在没兴趣碰一个要死要活的人,索性带了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1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1 枕头被褥,自行挑了一间房住下。 完全不明白薛易在床上从来没有激烈抗议,怎么忽然就跟他翻起了旧账,只能用他的反射弧很长来解释。可是过了大半年才反应过来,也太慢了吧。 难道这是要他哄么?前段时间他就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如果他真的那么会哄人,当年就把傅君衍哄得服服帖帖了,哪里需要老天爷开恩,让他后天变成今日模样,傅君衍才肯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 安云慕有点烦闷。 其实仔细一想,并不突然,薛易从那天晚上就没回房睡觉,跑去钓鱼。 明明爱他要死,却还要拒绝他。是欲擒故纵么? 这种感情上的游戏他已经玩累了,不想再玩。可是耗费了他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就这么放弃似乎有些可惜。这就像是一块鸡肋一样,让他既嫌弃,又放不下。 还是先看看薛易想玩什么花招好了。 安云慕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他其实不畏严寒,即便被子单薄也不觉得冷,可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在床上辗转反侧。 明明在来之前他就一个人睡觉,这才几天而已,就感觉不适应。或许是天气太冷,他的小弟弟已经习惯被包裹着的温暖了吧。 * * * 次日清晨,安云慕并没有到薛易的房前自讨没趣,薛易也缩在房间里没有冒头。 当杨云杉端了饭菜给薛易送过去的时候,安云慕正好路过,远远瞥了一眼,发现他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洇出一点血迹,显然伤势很重。 安云慕脚步一动,正想上前,薛易接过了饭菜后就关上房门。 他心中不快,但又不知如何发泄。这个没用的男人,对他发了一顿火以后就像乌龟似的缩在屋子里,怎么也不肯出来。一下子说喜欢他,一下又生气起来,简直阴晴不定。 安云慕没心思哄他,随后两天,他们狠狠地吃了很多顿杨云杉的面条。直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鞭炮声响起,几个粗心的大男人才恍然发觉,除夕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薛易早就有了给单渺之施针的思路,只是行针在头部,要刺入三寸以内,终究还是要万分小心,正好脖子受伤,他便歇息几天。 杨云杉急得不行,悄悄前来找薛易:「薛叔,那个单宫主的毒……」 薛易不想牵扯到伤口,索性连话也少说,指指自己的脖子,对他道:「等过完十五,就给他治,先喝几副药吧。」 其实不需要等那么久,但他担心杨云杉和单渺之走了,安云慕更加肆无忌惮,倒不如把他们留着,多两个人还热闹。 杨云杉一听,放下心来,朝他的脖子瞟了一眼,笑嘻嘻地道:「薛叔,小侄还想问,你们玩了什么,居然这么生猛,脖子上都能受伤……」 「滚!」 他自刺咽喉十分危险,若非医术精湛,很难在吓到安云慕的同时还能保安自己。不过,若是安云慕浑然不顾地上前,他的手不慎偏移一分,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留着这条命。 也不知自己死在他怀里之时,能否看到他流露出一丝同情。 杨云杉满脸堆笑:「薛叔,小侄叫人从山下送点过年的东西进来,孝敬您。」 「我不用你孝敬。」 杨云杉搓着手说:「小侄厨艺不精,你们三位都不方便,所以小侄让人直接把厨子和食材都送进来,就当过个好年。送来的人会说是易家的人送的,到时您收了就是。」 「这又是为了单渺之?」薛易给他一个冷眼,「你就不怕他眼睛好了,第一个就找毒瞎他的人报仇?」 杨云杉眼里的亮光暗了下去:「等他快好了,我就离开。」 「到时希望你不用再来找我。」 杨云杉沉默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单渺之的报复将会十分恐怖,若真的有这么一天,只怕他已经活不到来求薛易医治就尸骨无存了。 「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到时的事到时再说。薛叔是同意让厨子进来了么?」 「你既然叫人进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薛易自己都这样了,也无法劝说别人在感情上看得开。不过如果山上人更多些,和安云慕独处的可能又降低了,这是薛易乐见其成的。 安云慕没来的时候,他虽然精神不佳,但至少好端端的,不像现在心力交瘁。他多说了几句话,嗓子就痒得厉害,不由得咳嗽了几声,杨云杉便知趣地告辞了。 原以为只是厨子进来做几桌席面,但来了一行人,留下了好几担食材,还说过几天还会送上来。一个厨子还带着好个帮忙打下手的,在寒潭附近安置下来。 薛易仍旧每天闭门不出,让人给他送饭过去。他原以为这样过个几天,安云慕便会厌倦离开,可是安云慕始终没有走,偶然在众人间看到他的身影,薛易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躲回房里。 不走就不走吧,正月十五过后,药童们就会陆续回来,他尽量避免和安云慕私下撞到就是了。 薛易本以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可是突如其来的意外,破坏了他的计画。 初七这一天,采言回来了。 薛易挠了挠蓬成一团的乱发,看着自己的入室弟子正站在房门前。 入室弟子可以登堂入室,可是师尊还没醒的时候,进去似乎不太好。 采言有点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的师父蓬头垢面的样子:「燕大哥都成亲有好几个月了,师父还没有完全走出来吗?」 薛易迷蒙地看了采言半晌,他昨天晚上为了躲安云慕,硬撑着到半夜才去沐浴,睡得太晚,现在还没完全醒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刚拜堂么?」 「我都成亲三个月了,师父。」 弱冠少年站在他面前,俨然已可以与他比肩,薛易忽然想起,采言到他门下,当初也只是一个药童做起,没想到不知不觉,这都这么大了。 「李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但怀相不是太好,弟子这次前来,就是求师父的灵药的。」 「药材房里有,需要什么药,自己去取。若是不放心,配药之前把方子给我看看。」 「徒儿知道。只是多日不见师父了,颇为想念。」采言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摇晃。 薛易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温和之意:「都成亲的人了,还撒娇。」 「采言是您一辈子的徒儿。」 「有什么用?」薛易板起脸,「你以前不是说要娶为师的女儿,继承衣钵吗?现在还不是娶了别人。」 「弟子才入门的时候说的吧,这都多久了,弟子喜欢的人明明是……师父又不是不知道。」 「你……」 他脸上露出了几分迷茫和惆怅,「徒儿成亲了,自然是不会再去想了。」 师徒二人都曾经陷入求而不得的苦恋之中,薛易又年长不了多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2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2 少岁,两人说起话来倒是比普通师徒更为亲近。 薛易轻拍了采言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俊美男子脸色阴沉,往此处而来,不由面露惊恐之色,拉了采言进房,便要把门关上。 待到房门几乎要合拢之时,却被一只手撑住。 安云慕一身绛红单衣,寒风吹拂,飘然出尘,容姿仿佛谪仙。 薛易无意识地退了几步。这几天安云慕没有靠近,让他渐渐失去戒心,竟没有随身带着兵刃。 安云慕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正在这死寂一般的气氛中,采言疑惑地开了口:「燕大哥,原来你也来了。乔教主与你一起来的吗?啊,你恢复以往容貌了,是终于想通了,所以才来找师父的吗?」 薛易脸色变得苍白。他当然记得给燕青阳做刀圭之术时,采言正在他身边。可是他和采言见面突然,还没来得及跟他分说。 不过,原先见过这张面孔的人还是有几个的,即便今天采言不说,以后也会有别人说出来。既然决定和安云慕分开,那么说破这件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也是他隐瞒在前,他早该承担安云慕的怒气。 安云慕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片刻,看着采言道:「怎么回事?」 安云慕一直迟迟未走,就是想等着薛易先忍不住向他忏悔当日的矫情,可是看到薛易和一个俊美少年神态亲密,便再也忍耐不住,却没想到,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让他惊讶之极。 他的声音森冷威严,质地清冽如泉,和燕青阳那种柔和如玉的截然不同,采言一听,便不由得眉心微蹙:「你不是燕大哥?到底是谁?是戴了人皮面具?」 安云慕目光闪动,转眼间已露了笑意:「不,我就是燕大哥,刚才跟你开个玩笑。」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和燕青阳几乎完全一样的五官,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风采,显然完全不可能是一个人。 采言一看,哪还不知是自己师父的秘传绝技,迟疑地看着师父。 薛易咬牙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何必骗我的弟子?」 安云慕冷冷道:「你愿意说,自然是最好了。」 薛易看向自己的弟子:「采言,你先出去。」 安云慕冷笑一声。 采言一看这般情状,只道是师父鬼迷心窍,将一个好端端的人用了刀圭之术变作燕青阳模样,忙道:「我师父虽然有私心,将你变作他意中人的样子,可是你现在肯定要比原来好看,并不算吃亏……」 「你喜欢,怎么不叫你师父给你弄一个?」 薛易知道他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但安云慕经历坎坷,和人精没什么两样,采言这几句话,已经足够他猜出了七八成,当即道:「你没听到么?我叫你出去!」 采言不能拂逆师父,只得行了一礼,忧心忡忡地退出门外。 安云慕反手把门重重关上反锁,揪住薛易的衣襟,将他拽到了床边,扔到床上一丢:「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事情就像采言说的那样,我不会狡辩。」 「你有一个意中人,求而不得,于是就把脑筋动到我头上,把我整成他的样子?」 薛易看他愤怒之极,心中竟起了一阵恍惚的快意,这个人,终于对自己上心了,就算是恨,他也心甘情愿。 「没错。」 「怪不得!」安云慕冷笑,「你初时为我神魂颠倒,后来又弃如敝屣,也是因为你终于发现,我越来越不像他的缘故了?」 「……嗯。」 安云慕心头一把怒火腾地升起:「他姓燕,叫什么?」 「他叫青阳。七年前我遇到了他,后来他请求我,把他的脸弄成凡俗之貌,我觉得可惜,就用石膏留存,看着那石膏像久了,就渐成迷障,把你弄成了他的模样。不过一开始还是有些不同,那天晚上我到你房里,其实就是想补足修饰一番,并没有亵渎之意,没想到你是醒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安云慕听他解释他们初次云雨,都因误会而起,反倒更是怒意高涨,冷笑道:「单渺之提到的那个你毁弃他容貌之人,也是他,是不是?」 「是。」 「你刻在檀木上的那张脸,也是他的,是不是?」 「……是。」薛易回想起当初回护他的本意——那时曾经真的想过要好好爱他,所以不想伤了他的心,可是现在……既然安云慕无心对他,那么最多只是伤了他的面子,他终归不会太难过。 自己犯下的错,总要承认的。当时只要治好他脸上的伤势就好,结果把他往燕青阳的样子整,显然要他承担更多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伤口。 「我他妈的真想弄死你!」安云慕心头更恨,「你这么爱他,他碰过你吗?」 薛易一愣,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的脸上因为撒谎和尴尬而起的红晕,在安云慕看来怎么都像是回忆的羞涩,只恨自己被他所骗,登时生生抓住他的乳头,狠狠一拧:「是他干的你爽,还是我干得你爽?」 薛易惊呼一声,安云慕爱抚此处之时,也只是轻抚舔舐,就算是当初初遇欢爱之时也未曾有过如此粗暴,几乎像是要把他这块肉活生生地撕下来。 「叫啊,叫得大声些,正好让你的弟子听到。」安云慕的手伸入他的衣裳,在他的胸口恣意蹂躏。 被安云慕狠狠爱抚身上各处,薛易的身体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下半身颤巍巍地立起。 「看看你这副下贱的身子,被人虐待还会起反应,婊子都要自愧不如。」安云慕狠狠揉搓着他的性器,他喘息着,想要挣脱安云慕的手。 「住手!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无权这么做……」 薛易担心门外的采言听到他喊痛,强闯进来,只得压低了声音,更是毫无威慑力。 「耍了我就想跑?姓薛的,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他不顾薛易的挣扎,剥下了薛易的裤子,狠狠进入了他。 前所未有的愤怒让他将理智燃烧殆尽,不顾甬道仍然十分干涩,就抽动了起来。 「不、不要这样……」他压低声音哀求,可是强行压低的呜咽,似乎更刺激了安云慕的兽性,按压他的身体,每次抽插都整根没入,即便有肠液的润滑,仍然让他痛得身子都弓了起来。 这明明是他自己求来的,可是当安云慕真的决绝地这么做时,他才知道,被深爱的人所痛恨,这种痛苦亦非他所能承担。 可是路是他自己选的,也只能走下去。 「放开我,你这无耻之徒!除了强暴,你还会什么?」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句话硬生生地被呻吟拆成了数段。 安云慕每次冲击都似乎故意撞到他的敏感点,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3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3 让他没几下就硬得难受。 安云慕忽地停了身下的动作,摘了自己发上的银簪,头发披散下来,和着妩媚的长睫,竟有一种慑人的美。 冷泉般的嗓音从他完美的唇瓣中吐出:「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薛易回过了神,为自己的呆怔而惭愧,急促地答道:「是他!当然是他!」 安云慕哼了一声:「看来你这双手没用得很啊!都做不出来一样的,索性让我拧断了,怎么样?」 他的声音残忍至极,薛易从心底哆嗦出来:「不……不要……」 「你放心,我怎么会这么粗暴呢?但你这根太没用,动不动就出水,我只能堵住了。」他握住薛易的性器,将银簪对准马眼插了进去。银簪虽然不粗,可是被异物进入的胀痛仍然十分难受。 「别乱动,要是我不小心拽下来,你可别怪我手抖。」 安云慕的威胁让薛易瞬间不敢动弹,颤声道:「你说过,不会对我用奇淫巧器的……」 「素银簪子怎么能叫奇淫巧器?那你身边的奇淫巧器可就太多了。」 想到那么早之前,薛易就激得他答应不用淫器,想必是早就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安云慕心中更是恼恨,将银簪插到底端。然而玉茎不长,还剩了一大截在外面。 由于前端被堵住,薛易每次快到高潮,前端便传来一阵酸痛,让他又软了下去,竟然一次也没射出来。 他顾不得压抑声音,又哭又喊,安云慕便用枕巾将他的嘴堵住。没过多久,他的腰和腿几乎不像自己的,只有喘息的力气了。 安云慕泄了一次,看到薛易浑身都是啃咬的痕迹,人也晕了过去,这才冷静下来。 想必薛易那个叫采言的弟子知道是师父理亏,所以离开后没有擅自打扰。可是他们在这里折腾过久,旁人定会起疑。那杨云杉和单渺之都不是易与之辈,并且有求于薛易,到时薛易醒了,局面定是不好控制。 他只以为自己把薛易亵玩了一把,可是没想到自己反倒被薛易当玉势用了那么久,最后还被嫌弃了,安云慕神色更是阴沉,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当下收拾了一些东西,把人随手一捞,便跃出窗去。 薛易醒来时浑身酸痛。他动了一下,身体像被石磨碾过一般,身上还像压着重物。 他睁开眼睛,却见安云慕趴在他身上睡,自己的甬穴中隐约传来异物感,动了一下,那异物像是活过来一般,变得又粗又大,几乎像要将他的甬穴撑爆。 「快出去!」 安云慕撑着坐了下来,下体仍然保持着进入的姿势,脸上带着慵懒的微笑:「昨天还叫着要我进来,今天就不认人了。」 薛易正要挣扎,安云慕却是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用一根红绫绑住。 「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银簪不小心被顶一下,疼的可是你。」 薛易这才发现,自己的前端还塞着银簪。或许是因为放久了,已经习惯了这种轻微的肿胀感,他方才竟然没有觉察。小肉棒颤巍巍地含着过长的银簪,十分可怜。 安云慕似乎找到了乐趣,又将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遍,但快要射的时候,安云慕停住了身下的动作,就着插入的姿势,抱着他起来,喂他喝了些水。 欲望被强行控制的难过让他轻微喘息,被缚住的双手只能抵住安云慕赤裸的胸口,借以保持彼此的距离,避免多出来的那截银簪被两人不慎顶住,强行插入括约肌,导致括约肌受伤,引起失禁。 薛易喝过了水,发现周围不对,心下一紧,嗓子干哑地问:「这里是哪里?」 周围的布置有种糜艳的气息,罗帐烛台桌椅,都极致华美,可是桌上摆了许多串珠、玉势和皮鞭,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东西,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想知道?我抱你出去看。」安云慕托住他的臀部,将他抱起,他不得不靠入安云慕的怀中,借以保持平衡。 安云慕走出房间,薛易才发现,他们是在一艘大船上,四周茫茫一片的水,水面上的尽头依稀有人家,隐约有白鹭飞过。 薛易这才知道,安云慕已经带他下了静溪山。因为是山下,气温并不算冷,这片湖泊也没有冻住。距离静溪山最近的就是太湖,但太湖广阔,难以知道究竟是在哪片水域。 「你要想回去,就只能打昏我,游回去。」 薛易一听,便已绝了望,他根本不会游泳。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十天八天,也有可能十年八年吧。」安云慕冷笑一声,将他抱回房中。 他看着那一堆淫器,浑身颤抖,安云慕浑不在意地道:「你怕什么?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忘记。其实我若要对付你,只需一根羊肠,涂上专用的秘药,插入你的阴茎,直入膀胱,没多久羊肠就会和身体长合,你就会失禁,尿只能从羊肠流出来,你不得不把羊肠塞进裤管里。可是羊肠太细,于是一路走一路尿,在地上画出一道道水线。值得恭喜的是,以后你就有一根长鸡巴了,也不用再受人耻笑。」 「不!不要!」极大的恐惧笼罩在薛易的心上,他拼命挣扎,反而体内含住的性器更为肿胀。 安云慕亦是存了争胜之念,答应了不用玉势,便一直没用,但又不肯让薛易好过,于是宁可麻烦一些,就着进入的姿势,抱着他吃饭睡觉。 薛易无力地张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下半身完全赤裸,只有身上披着一件衣裳,因为双手被缚,只能被他喂着吃饭喝水,吃完了继续做。 安云慕专找他的敏感点下手,他根本支撑不住,又哭又喊,等到安云慕大发慈悲,拔下银簪的时候,白浊和黄色透明液体一同涌了出来,随后又被银簪封住。 「看看你这个淫荡的身子,光是后面被插就爽得喷尿了。」 「我错了,饶了我……我错了……」 他翻来覆去的只是这两句,安云慕并不理会,直做得他连尿也射不出来,还仍然保持着让肉棒留在他体内,床上到处都是他的眼泪、精水、尿液和肠液。 第20章 安云慕只折腾了一天一夜,薛易就体力不支,当晚就烧得糊涂了,双眼无神。 安云慕看他倒下去,还不以为意,一摸他额头,发现烫得烧手,竟不由有些心慌意乱,匆忙从他变得更为湿热的穴口中拖出了还在勃起的性器,解下了他手腕上的红绫,随后去找了铜盆,装了一盆冷水,把帕子拧湿了给他擦拭身子。 船上除了他们就是后舱的几个船夫,他们现在不能立刻上岸,如果他不做,就只能找船夫了。可是被船夫碰过,自己以后还啃得下嘴吗? 安云慕一点都不愿意承认是否有嫉妒的情绪,懊恼着自己自讨苦吃,一边给薛易降温。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4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4 薛易嘴唇动了几下,发出几声忍痛的呻吟。这人在欢爱时的呻吟可以又娇又媚,难受时却几乎不吭声。 他的手正离开薛易的身体,薛易忽地抓住了他:「不要走,师父!」 「你以前不是叫爹的吗?」安云慕有些好笑,却见他目光迷离,显然并未清醒。安云慕知道薛易很容易说些梦话,以前的呓语并不清晰,只有前些日子那次薛易念念有词地说种花听得清楚。看来他这次又要说梦话了。 「不要离开我……」 被他哀求的目光看着,安云慕心中不由一软,却是冷冷道:「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他若敢说自己是燕青阳,就把他从船上丢进湖里去,反正是要降温。 薛易只觉得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虽然睁着眼睛,却是一片漆黑,听得对方一遍遍地询问自己是谁,迟疑地问:「云慕?」 却是没再得到答案。 他似乎沉浸在一个令他不安的梦里,眼前依稀闪过破碎的景象,只能紧紧抓住身边的人,不断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不要这么对我……」 安云慕被他抓住,无法离开,只能单手托住了他,用自己微凉的手抚摸他的额头。听到他吐露爱语,也不知是在对谁而说,大约他是梦到了燕青阳。 他心中又疼又恨,嫉妒得几乎快要发疯。 当这个念头袭来,他不由愕然。 傅君衍负心,还不足以让他震怒,他真正气的还是傅君衍背叛他。而薛易只是负心,却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却做得更出格。 难道真是因为因爱成恨,妒火中烧? 安云慕有些恍惚,目光凝视在怀中人这张苍白的脸上,却见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神情恍惚:「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安云慕没好气地道:「跟我说有个屁用?当初你和燕青阳是怎么分的?被他抛弃了?可怜的,你该不会被他嫌小了吧。」 他发现银簪还在他体内,随后捏住银簪,缓慢取出。 残余的汁液不甘地从性器中喷出一点,便没能再喷出什么。薛易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屋顶,只在银簪拔出,浊液喷涌的时候,小声地呻吟几下。 「憋了这么久都没憋大,你说你这根到底要怎样才能长大?」 「长不大了的……」 安云慕没想到薛易一直自说自话,这句居然接上了。 「为什么长不大?」 「我用了一次归元心法救人啊,师父,你知道的……」 又被他叫师父了。安云慕很是不悦,做梦都会梦到师父,这师徒情也未免太深了点。可是当他反应过来薛易话语中的意思,脸上神色瞬息万变。 他只盼薛易说得多些,可是拔出了银簪以后,薛易的呼吸渐渐徐缓轻微。 安云慕沉声道:「是不是用了心法,就会变小,并且不能再复原?」 「那是他最喜欢的人,他求我救他,师父,我不能不救的……」薛易紧闭的眼角不断有眼泪渗出。 随后呓语又变得十分凌乱,有时压低声音地在哭,有时又是茫然地一句「他只喜欢他的青梅竹马……」 安云慕诱哄着问「他」是谁,却是得不到答案,疑心燕青阳是否也有个青梅竹马,急得百爪挠心。 他来寻薛易的第二天,薛易便告诉他,若是遇到别人苦苦求他医治,他便假装十分难办,借以讹钱。让他忍不住怀疑,傅君衍的病症根本没那么难治,什么用掉了一次能力云云,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所以后来薛易多出来的银子还给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薛易心虚,才把赃银退回。 没想到这个疯子居然会这么干!如果要他以命换命,他是不是也肯?以这家伙的毛病,估计还真的肯!只要他认为足够值! 他那么看不上傅君衍,都给傅君衍治了,当然是因为他。 安云慕的心口疼得厉害,发现自己做错了许多事,偏偏还懵然无知。曾经多次拿他的身体取乐,只为了看到他羞耻痛苦的表情,如今想来,对他而言,恐怕痛苦远远大于羞耻。 在闺房之乐上,安云慕只求快活,并不以摧残折磨伴侣为乐,少许的痛楚可以增加乐趣,可是只有疼痛和折磨……他简直不敢想,那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是因为他不足以信任,还是因为过于珍视自己,所以说不出口? 无论哪个答案,都让他苦涩难言。早知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不如当初就不治傅君衍的好。 他这个念头闪过,立时便已愣住。 一直以来他就看不上薛易,这人嗜财如命,对他时而痴迷,时而冷淡,简直阴阳怪气,若不是因为身体彼此契合,他几乎懒得敷衍下去。存着这种心态,他对待这段感情不免轻慢。有时也在想,或许真的会到彼此厌弃的一天。 可是一旦知道对方其实付出的更多,心境自然有所变化。安云慕忍不住想,即便是被他当成替身,也没有谁会为替身做到这一步。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他,薛易深爱于他,只是想到燕青阳那个他还没有见过的人,仍是让他不悦。 其实他的震怒还有一半是因为自己而起,以为薛易对他无心,而自己竟然会为他萌生醋意。 安云慕时而妒火中烧,时而柔肠百转,恨不得把病人拎起来责问,又怜惜他身体虚弱,连夜照顾病人不提。 …… 到第二天早上,薛易的烧就退了,脸上虽有疲惫,但双目一片清明,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安云慕暗暗觉得可惜,其实他倒是觉得,薛易抓住他衣摆,哀求着他时的样子十分惹人爱怜。 安云慕早在昨晚就让船夫将船靠岸,此时不急着下船,只端了一碗汤让薛易喝了。 薛易看了一眼汤,漠然道:「你怎么不干脆一点,让我死了算了。」 醒过来果然是这般无情的样子……安云慕有点失望,却越发地相信薛易此前与他决裂也是假的。随即莞尔一笑道:「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 「我会说梦话?什么梦话?」薛易登时紧张起来。 安云慕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并不打算把自己得知的秘密在此时说出口,当然以后也不会说,除非有一天薛易自己主动说出口。 「你抱着我的腿,哭着说,其实根本不爱燕青阳,爱的是我。」 薛易丝毫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面孔涨得通红,说道:「那是梦话,做不得数。」 安云慕看到他脸上红晕,压住了嘴角的笑意:「你还说很喜欢我抱你,你每次都会觉得好舒服。」 「不要再提了,求你了……」 「还说,想要我每天至少抱你三次,越粗暴越好。」 薛易失声道:「这不可能!」 安云慕笑道:「前两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5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5 句是真的,第三句暂时还没有。」 「……」薛易常常都是一个人独居,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说梦话,发现安云慕目光灼灼,自己几乎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故意避开了眼,不去理睬安云慕,心里却是明白,昨天肯定是说了许多不该说的,到底还是功亏一篑了。 「你歇一歇,醒了我就带你到岸上找个大夫看看。」 「我就是个大夫,还找什么大夫?」 他身上脖子上,到处都是啃咬和吻痕,这附近的大夫几乎都是相熟的,真要去看了大夫,他以后都不用活了。 安云慕毫无愧疚地笑:「找些跌打药酒擦一擦也好。」 「不去,我要回山。」 安云慕笑吟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着急回去做甚?听说口水也能治伤,你要是不肯找别的大夫,我就帮你舔遍全身好了。」 「别听蒙古大夫胡说,口水怎么能治伤。」 「你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简直辜负我与生俱来的一身床笫天赋。」他下巴向着桌上那堆皮鞭玉势一抬,「这艘船是我从一个私妓的手中租的,天气太冷了,他们没生意,不用几个钱就租到了,还在房里挖到了这堆东西,没想到你竟然都吓到晕。」 明明是被做晕的,在他嘴里就变得那么虚弱。 薛易无语道:「你这么糙,又寒暑不侵,不也辜负我一身岐黄绝技?要不你多病几次吧,不能浪费了。」 安云慕哈哈大笑:「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有趣?」 安云慕的心被傅君衍占据着,哪里看得到别人?薛易心中苦笑,不知安云慕究竟是怎么了,眼底尽是温存,甚至还胜过以前在他面前假装浓情蜜意的时候,让他从心里感觉到战栗,竟是不敢对视,唯恐自己过于沉溺。 「有趣?你不是应该觉得我很讨厌吗?毕竟我把你当成燕青阳。」 「你都哭着喊着爱我了,怎么可能是把我当别人?不过,我的确是不喜欢这张脸,等你病好了,帮我弄回来吧。」 「呃……」 「呃什么呃,别告诉我弄不回来了!」 薛易犹豫再三,终于承认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脸……」 安云慕对于自己跌落山崖是有印象的,知道自己当时的状况,只是薛易对于治疗总是轻描淡写,让他也下意识地忽视了难度。他其实不介意自己长什么样,可是想到自己顶着的这张脸居然是情敌的脸,便觉得万分的难受。 「我给你画张自画像,你就照着画上弄!」 「……不行。」 「看来你对燕青阳念念不忘啊,没看到他这张脸你就硬不起来是不是?」安云慕气恼之极,伸进被子下面,快速而准确地握住了薛易垂软的中心。 薛易吓得膝盖都在发颤,连忙扯开了他的手,气喘吁吁地道:「画是平的,而且只讲究神似,肯定不行,你若是用木雕刻一个,倒是可以。」 安云慕恼道:「你还敢说木雕?」 薛易自知在这件事上到底是理亏,讪讪道:「石膏或是石雕也可以。我会雕刻,我们可以互相切磋。」 然而薛易知道,即便安云慕学会木雕,也找不着原版来临刻,要刻得细微是不能够了,说这话也就是哄他而已。 安云慕怒意稍平:「很好,除此之外,你以后不许再与他见面!」 他呆怔一下:「你这个样子,倒像是在吃醋。」 「我本来就在吃醋,你别告诉我现在才看得出来!」 薛易惊得坐直了身,被子掉了下来,慌忙将被子胡乱地卷起。 他既慌张又惶恐的样子,让安云慕又是心怜又是爱惜,终于忍不住扑上去,将他抱在怀里。他力气极大,几乎把整个人都嵌入自己身体里一般,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用舌尖用力碾压他的口腔。 薛易从未被他如此强吻过,惊得忘了呼吸,分开时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满脑子还是混乱状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安云慕并没有打算告诉他,只是怜爱万分地看着他:「你的身体暂时不能容纳我了,先歇息吧。」环住他的腰,坐等情潮消退。 「……」薛易浑身僵硬,然而疲累之极,没多久就被睡意笼罩全身。 湖上风冷,到了午后,薛易小憩醒来,安云慕便与他上了岸,找了家客栈投宿。 因薛易抗拒,安云慕只得让他在房中歇息,自行去医馆买了些药膏药酒回去。 虽是庸医配制的药物,薛易却并没吐槽一句,甚至红着脸让他给他抹了药。大约是觉察到他态度和情绪的变化,薛易待他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抗拒。 如今想来,曾经他以为薛易时冷时热,其实也都是因为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挚,让他如此。 安云慕竟然依稀有了点新婚燕尔的感觉。细看了薛易半晌,只觉得他每一个眼神都十分动人,简直难以相信,他以前是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到这样的他。 「答应我,以后不要和燕青阳碰面,连想他的念头也不要有,好吗?」一场欢爱过后,安云慕环住恋人的腰身,认真地说道。 「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耳熟? 「你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但以后就只准想着我,也不许说他长得比我好看!」 薛易不由失笑。时过境迁,他也已早就想明白,他对燕青阳的怜多爱少,否则燕青阳换了容姿,他还一直怀念的都是燕青阳原来的眉眼,甚至移情到安云慕身上。其实燕青阳早已不是这般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即便青阳恢复了本来容貌,这世上孪生子那么多,长得相似的人更多,根本没必要计较。 「你比他好看多了。」薛易不希望安云慕再动一次脸,那般的疼痛,常人难忍,实在不想他再受一次罪,还不能回到自己的本来面目,于是骗他道,「不过,你要是再让我弄回去的话,那就不一定。」 「你这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就不怕我在床上罚你?」 薛易不由脸一白:「我得回山上去了……」 「易哥。」 「……」这是什么称呼?他目光呆滞,但看到安云慕含情脉脉的眼神,心跳不由得加速。 「下个月我就要回京面圣了。我只能再留在这里半个月。就不能再陪陪我吗?」 「半个月?」薛易没想到时间这么短暂,恍惚了一下,但安云慕毕竟是个有实职的将军,总有许多事做,于是点了点头。 「我也爱你。」安云慕亲了亲他的嘴唇,喜气洋洋地说。 什么叫做「也」?他说过爱他了吗?薛易搜肠索肚地想了半天,只能归罪于那万恶的梦话连篇的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6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6 晚上,脸上红了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路途遥远奔波,不想你太辛苦了。我只去一个月就回来。」 「只去一个月?那能做什么?」 「我去把官辞了,以后专心陪你,每天从早做到晚,再从晚做到早,不知多快活。」 薛易一听,登时后庭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又再隐隐作痛,却已被安云慕抱住了腰,吻上了唇瓣。 一定要说服他不要辞官才行……不然自己的老腰一定会断掉的。 他残存的念头迷迷糊糊的想着。 end 第21章 番外蛋生1 「前几天呕吐吃不下,最近嗜睡狂吃,真以为你是不是有了。」安云慕眼睛盯着薛易筷子不停地夹了东西,往肚子里塞,目光随着他的筷子而动。 「有什么?」薛易狼吞虎咽了几口饭,瞪着他,「舍不得给我吃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咱们家的钱几辈子都吃不穷。你不自己把脉看看?」安云慕十分担忧。 薛易对于自己的身体十分清楚,觉得元气充沛便没有多想,闻言直接伸手给自己按了一下,面色渐渐铁青:「你是不是给我喂了子母果?不是早就说过,我们不适合要孩子?」 安云慕大呼冤枉:「我要是真的想,就直接说服你吃了,怎么可能偷偷喂你?我是那么不坦荡的人吗?」 薛易自知安云慕说得不假,安云慕一直对此表示兴致缺缺,自己却是冤枉了他。 薛易再也吃不下去,他凝神再把脉了两回,脸色登时有些不好。 安云慕见他如此,不由十分担心:「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不适?」 发现他不回答,安云慕越发地紧张,神色也黯然了些:「你直说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要是知道他会这样,薛易早就装病了,何苦还要被他折腾得好几次下不了床。 薛易摇了摇头:「是喜脉,不过脉象有些不对,我也没有中毒。」 这个脉象……他似乎在雾隐城的时候见过。雾隐城的族人体质分阴阳,男子可以天然孕子。若是阴性体质的人和城外的人交媾有孕,则是胎生,若是阳性体质的人和城外的人有孕,则有可能蛋生。他们自己族人成婚,胎生蛋生的情况都有可能存在。 薛易曾经在雾隐城待过几个月,和城里的祭师颇有交情,知道若是阳性体质的人和外面的人生了蛋,便要在分娩之前赶回城中,生完了蛋要将蛋放在祭师的温室,并且每天拿温水泡着,等待自然孵化。 「令堂是雾隐城的人吗?」 安云慕听他这么一问,颇有些奇怪:「不是。怎么这么问?」 薛易猜测安云慕或许是返祖的阳性体质。据传阳体的男子大多精力过剩,性欲旺盛,从这方面来说,安云慕完全符合。恐怕安云慕也不知道自己祖上有雾隐城中的人。 这也不足为奇,城中的人若是爱上外人,唯恐为族人招致祸端,一般都会隐瞒身份。 薛易不知是悲是喜。如果是因为子母果而导致有了身孕,那么考虑到毒性难解,他或许不会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两人当中的一方有雾隐族人血脉的话,却绝不会有毒发之忧。 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打算要孩子的两个人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消息砸得不知所措,特别是薛易,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会遇到自己要生蛋这么扯淡的事,要知道就连雾隐城民也很少会生下蛋来。不过若是孩子出自蛋生,一般都会是阳性体质无疑,不需要再去雾隐城检验自身体质。 安云慕安慰他,不管他要不要这个孩子,他都会支援。可是困扰薛易的却显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一个注定阳体的孩子,还要被逼着习练归元心法,他以后的人生想想就知道注定是一个杯具。 在安云慕的再三询问之下,薛易只好道:「我担心以后他……遗传到我的……我的天阉。」 安云慕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薛易都不肯跟他坦白归元心法的事,让安云慕很是气恼。不过两人真正好在一起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薛易在感情上一直保持分寸,似乎还想给彼此留条后路。 「没有天阉。很好看,但是不能再小了。」 他难得认真的语气让薛易心口一跳,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安云慕性格跳脱放荡,未必会为他保守秘密,若是以后两人因为种种原因分开…… 「你要是担心,多生几个就好了,我都会养。只是我无父无母,自己都这样子,未必教得好,你也要多费心才行。」 没想到安云慕竟然真的考虑到要给这个还没成形的蛋当爹,薛易嘴角抽搐,但心里的烦恼却似乎消散了许多。的确,下一个未必就是蛋了。而且,还不知安云慕体内的血脉究竟有多少,很第一个蛋就不能成形,那就真是杞人忧天了。 然而一天天地过去,体内胎气凝成一团,小腹甚至能摸到坚硬的微凸。怀蛋和怀胎大不一样,蛋的体积会小很多,但是重量一点不少,因此会感觉身体里像是坠了一个铁球。尽管稳得并不会移动,可是等到产前那个月,他就只能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天天躺在床上,避免瓜熟蒂落之前,蛋与身体联结的无数丝状筋络提前自动断掉,撞伤身体。 他把许多事都憋在心里,不与安云慕分说,身体又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情绪自然十分不稳,有时发作在安云慕身上。安云慕笑嘻嘻地,也不生气,抱着他柔声安慰。有一次发现怎么安慰也不行,安云慕忍不住了,将人从头到尾啃了一遍,这才不吭声了。 以薛易的养生之道,竟肯在孕期给他折腾,显然大违常理。安云慕起了疑心,仔细询问,得知怀的是蛋,更需要阳精滋润,只是薛易没好意思说,才一直缄口不言。 安云慕不以蛋为怪,反而十分开心。有蛋壳的保护,在房事上大可无碍。 他快快活活地胡搞了几个月,把先前不让玩的姿势几乎都玩了一遍,到薛易不得不卧床的那个月,倒是颇为遗憾,仍然神清气爽地殷勤服侍。 此时薛易的腰身粗了许多,但小腹仍然只是凸起一个小圆球,衣裳一遮,外表几乎看不出变化。 快到分娩时,他没有去雾隐城,而是回到了静溪山。山上的温泉其实十分适宜培育蛋,他也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他居然会生蛋。 即便快要临盆,他仍然没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脸恍惚。 药童都已学成下山了,虽然持续不断地有人家想送孩子上来,他都一一拒绝,暂时没打算收药童。他与安云慕在一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少回山,没法教授别人,况且被药童看到两个大男人亲热,也是十分不妥。 发动的时候十分突然,半夜熟睡时,薛易就感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7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7 到下腹忽地坠胀疼痛,不断呻吟起来,睁开眼睛,安云慕已抓住了他的手,亲吻他眼角的泪痕。 薛易告诉过他过程,安云慕自然是早就熟知了,在薛易身下垫了许多布料,并去取了一柄早就准备好的薄刀,用烈酒浇过,丝络不能自断的,便要用薄刀一一割断。 那蛋只露了个头,不软不硬的壳在失水过后便坚硬起来,所以时间拖得越长就越是艰难。可是穴口狭窄,那蛋足有一个小西瓜那么大,十分艰难。薛易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让蛋排了出来。 蛋如白玉一般光润雪白,断掉的丝络黏在蛋上,变成一个个红色的麻点儿。安云慕用手去触摸蛋壳时,会感觉到蛋壳里似乎也有动静,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的幻觉。 他虽想和薛易温存一番,可是记着薛易的嘱咐,没敢拖延,把蛋带到外面。 第22章 番外蛋生2 + 后记 温泉的水温其实对蛋来说过热了一点点,于是安云慕早就在温泉出水口下面修砌了一个小池子,温泉在经过了一小段瀑布以后,注入小池子,水温便刚好合适。由于蛋身很重,虽只一个小西瓜那么大,但却足有十斤,倒也不担心被细小的水流冲走。 那蛋在水泡过以后,变得更大了一些,安云慕洗了洗蛋上的污迹,蛋竟然十分欢喜地滚了一圈。 安云慕本来无甚期待,只因薛易为了蛋给他为所欲为的缘故,他对蛋并没有十分排斥,反而觉得蛋十分懂事,安抚地摸了几下,那蛋动得更是欢快,几乎在池子里绕了一圈。 「你不想把壳撞碎就老实点!」安云慕在蛋上轻拍了一掌,脸上却是带着笑意。那蛋果然不敢动了。 其实以这么硬的壳,要碎也不容易。 薛易的体内有不少细小伤口,他卧床了三天才能起身。这三天当中,安云慕几次提议把蛋抱进去给他玩会儿,他都没有答应。可以下床后却是第一时间去看水池里的蛋。 蛋平时很是安静,安云慕时常远远地瞟一眼,确定无恙。薛易去摸蛋时,那蛋不停晃动着,像在撒娇。 薛易这时才有了他生了一枚蛋的真实感。怀蛋九个月,再泡一个多月,蛋就会越泡越大,直至有寻常婴儿大小,那蛋壳便如纸一般厚薄,可以轻易被婴儿撕裂。 这时,安云慕便将池子里的水控制在三四寸左右,以免提前破蛋的时候,水进入孩子的口鼻。 不过这也只是一两天的时间,感觉到蛋壳薄软透明,薛易就将蛋抱回被子里去了。他的医术已臻至化境,摸一摸蛋壳,从蛋壳上的微弱气息便能察觉婴儿的身体状况,知道是自己在怀蛋的时候吃得太补,导致蛋壳过厚。 薛易便将软布铺在地上,把蛋放在上面,小心用小刀将蛋壳割开,登时水流一地,露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婴儿,果然是个男孩。薛易抓了他的双脚,给他控了水,婴儿登时哇哇大哭。 薛易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已经可以自己照顾孩子,安云慕十分紧张地在旁,过了几天才敢亲手去抱孩子。 「他和我长得很像!」安云慕又惊又喜,「太好了!」 薛易看了看孩子还辨不出五官的眉眼,又看了看安云慕越发俊美的容色,不由好笑:「怎么看得出的?」 安云慕道:「和我小时候像,以后一定和我长得像。你以后就照着他的脸给我整回来就行了,我以前长得也是不差的。」 「你想和你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安云慕不死心地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要这张脸!」 两人在一起已有一年,亲近得仿佛就像一个人,说开了以后,便发现其实对于旁人的爱慕只在自己的想像之中,实际上还是对方更符合自己的脾性,否则也不会才认识不久就迫不及待地上了床。 薛易也懒得解释了,只觉得他的神态十分让人心动,忍不住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可是,我只喜欢这张脸啊!」 「你这个以貌取人的家伙!我哪里长得不好?」 薛易不由想笑。这句话安云慕不是第一次说。刚开始在一起时,两人曾经在客似云集的酒馆中有过争执,安云慕就曾经气恼地喊了一声。 然而长成这样,还用愤愤不平的语气,怎么听都让人觉得矫情。结局就是周围的男人们几乎都是「呸」了一声,反倒有几个女人不怀好意地上来询问。 其实,早在许久之前,在薛易心底就有了安云慕的轮廓,那是一个五官坚毅,帅气洒脱的年轻人,从他的目光中就能够看得出来。 没有答应安云慕的要求,只不过是因为他看得出,安云慕为了他,其实并不是真心地想变回去。 果然,安云慕佯怒道:「既然我长了你喜欢的样子,你也要扮成我喜欢的样子才行。」 他眸光变暗,薛易嗓子登时有些发干:「你想怎样?」 「前几天我们玩的是公子爷情挑豆腐西施,今天就玩个俏寡妇偶遇多情少侠好了。」 为了满足安云慕的种种变态要求,家里是有几套女子衣物。薛易知道安云慕为了自己其实已经十分克制,仍然很是无奈:「我扮女子又不好看。你该不会还是更喜欢女的吧?」 「我更喜欢你。好吧,今天不扮女子,扮个道士也不错,我记得你箱子里有一套道袍。」 「连出家人你也不放过……」薛易不禁头疼。他那套道袍是年青时行走江湖用的,青云观的观主所赠,不但有道袍,还有度牒。只是此时身材尚未完全恢复,未必能穿得上。 然而在安云慕的坚持下,薛易不得不回到隔间,换了一身,想了一想,顺便挽了个道髻。 安云慕哄了孩子睡下,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看时,却见一个道士眉目疏远,神情散淡,手持一柄拂尘,说不出的禁欲气质。 他狠狠吃了一惊,忽地想到了那些飘摇颠簸的往事,想到自己曾经跌倒在泥泞之时,曾经有过一个少年道士将孩童时的他扶起,安慰了几句,还将一锭银子塞到他的手里。 是真真正正的只有一面。时隔日久,他连那人的衣衫容貌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这样的表情,依稀相似。 他有印象的一直是别人的鄙薄和憎恶,而别人的好意却记不甚清。世间大抵如此,恨总是比爱更深刻。 安云慕怔怔问道:「这位道长恁地面熟,不知在何处见过?」 薛易没好气地道:「你不要每次都这个开头好不好?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你应该自称贫道才对。」 「我不贫啊,我有的是钱。对了,你下次别把你那些同僚的爹娘送上山给我治了,年轻的时候不好好保养,老了再治就没用了。」 「都听你的。」 「你慢些……」被安云慕不断亲吻着,薛易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8 暮云合璧(H) 作者:月佩环 分卷阅读58 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刚穿上的衣裳被更快的速度剥下来,让他忍不住觉得,为什么还要自己多此一举,换这一身道袍。 衣裳轻盈落地,房中响起了淫靡的水声,回荡着一室春意。 end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