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是吃素的》 分卷阅读1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 ? 《娘子不是吃素的》作者:玛奇朵 内容简介: 在现代身为武术指导的她,因为剧组的爆破场景出了问题小命呜呼, 虽然穿到古代重生,却立刻成了寡妇,将军夫君还背著叛国罪名, 且丧期还没完呢,又被人抄了家,可怜她得带著祖母和小叔子逃命, 还得想办法赚银子,偏偏这时发现肚子裡还揣了一个, 累得她连喘口气休息的时间都成了奢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隔壁住了个落腮鬍大肌肌猛男,让她可以偶尔看个几眼过个乾瘾, 可她真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也是穿来的,要不怎能不在意男女之防, 翻她家牆头像在走自家大门,又是帮她挑水、又是帮她劈柴的, 就连她娘家人来找碴,他也毫无顾忌的替她出头, 甚至向她保证无论出了什麽事,定会护她和孩子周全, 他的举动和承诺这般撩心,让她再也无法压抑对他的好感, 决定挺著肚子(?)无视未来可能要面对的困难,顺心而为一次, 怎料「第二春」才开展,她却意外发现他的身份複杂堪比国际间谍, 更惊人的是,她那早该入黄泉的丈夫,不但仍好端端的活著, 而且居然就是、居然就是…… 第1章 月光洒落在园子裡,白色灯笼随风轻轻飘动,跳动的烛火令人发毛,更别说从前厅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风中蔓延开来,为这偌大的宅子更增添几分凄凉。 将军府的大堂摆了一个棺木,週遭挂满了白幡,香案前头摆了一个盆子,几个丫鬟不断化著金纸,偶尔还得哭上几声,显示哀思。 至于将军府裡的主子们,除了刚进门就守寡的少夫人还痴痴傻傻的在偏间裡守著,老夫人和小少爷早就让人劝著去歇息了,几个丫鬟若不是得连夜把一大捆的金纸都给化了,只怕也早就待不住。 将军府的擎天柱就这麽垮了,老夫人带著小少爷撑不撑得起一整座府邸还不知道,更别提还有其他族人打算伸手夺走这些产业。 谁让府裡现在老的老、小的小,就是少夫人也是一副看起来不中用的样子。 许樱儿表情有些呆滞的听著那几个丫鬟边做事,边小声地说著府裡以后可能的情况,她眼眸却闪过精明的光芒。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来到这裡的,但是她心裡清楚,这个身体不是她原来的身体,毕竟在深谷爆破场景出了差错的瞬间,她就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不说最后记忆裡那烈火席卷全身的烧灼剧痛,光看那些简单的防护措施,肯定是拦不住大爆炸的衝击,注定了她就算侥倖没有葬身火海,也得摔死在悬崖之下。 经历这麽大的变故,如今即使穿到了古代、即使一个大大的棺材就杵在她前头,她也觉得没有什麽接受不了的了,也幸好她不只承接了原主的一些记忆,她在现代的一身力气和身手似乎也带了过来。 她身为武术指导,偶尔还会当当演员的特技替身,武术底子不差,她知道自己不像看起来那般孱弱。 不过与其担心身体,她现在更该担心的是怎麽在这个时空好好的活下去。 虽说昨儿个才穿越过来,但是一来就碰上没什麽印像的丈夫的丧事,接著又像个提线人偶一样随著人跪拜,一整天下来,除了更摸清楚这府裡的一些人以外,也更清楚她现在这个身份的处境有多艰难。 一个刚嫁过来的新媳妇,上有一个老奶奶,下有一个小叔子,外头还有一些随时准备捞好处的亲戚,以及许多族中长辈打算强佔府裡的产业,目前虽然还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新出炉的未亡人,但是等大家的争夺告一段落后,她的去向就很值得忧心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新寡妇人只有三个下场,一是送回娘家,那也等于两家几乎要断了亲;二是长伴青灯古佛;三则是死守著婆家,生死由人。 至于再嫁,普通老百姓也许勉强还行,但是她嘛,还是别作梦了。 许樱儿正想著以后的出路,外头突然传来一些声音,她猛地抬起头,眼裡闪过一丝锐光,屏气凝神,细细听著那让她觉得不大对劲的声音。 有很多人!还是那种穿著军甲的兵士! 以脚步声的音量和力道听来,绝对不是普通夜裡巡逻的官兵,再加上中间一声急促短暂的喊叫声,让她忍不住站了起来。 许樱儿跟过不少古装大戏的剧组,对于这样的场景最是敏感。 她管不了所有人,也没有那麽善良可以为了拯救所有人把自己赔上去,脑子裡快速转过几个想法后,她还是决定先往内院去再说。 别的人不说,起码这个身子的祖母还有小叔子得先救出来! 这个世道,并没有给予女子太多的权利,就算今天她侥倖逃得了这一关,孤身女子在外多有不便不说,即使想回娘家,原主的娘家看起来也不是能够依靠的,要不然不会到现在丧事都已经办了三、四日了,却连半个人也没来问过一句。 挥开那些无用的想法,许樱儿加快脚步,她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那些士兵已经抵达前厅,很快就会包围这栋宅子。 心怦怦直跳,许樱儿整个人被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笼罩,不过没多久,她的心绪渐渐冷静下来。 现在,她只要想著要好好活下去就够了! 胡老夫人中年丧子,老年丧孙,即使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心力交瘁,但是每每躺到床上,她怎麽样也无法睡得深,此时也是,当屋子裡一有了动静,她马上就警醒的睁开双眼,起身看向刚进入寝房的人。 当她看见来人是那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孙媳妇时,她的脸不自觉拉了下来。「靖儿媳妇,你有什麽急事非得要在三更半夜的往我这儿跑?」 「老夫人,事情紧急,先起身换身衣服,并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吧。」许樱儿说著又往外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语气益发急迫了。 胡老夫人正要斥喝她一声胡闹,外头传来的骚动声却让她说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裡。 许樱儿不晓得这位老夫人到底是怎麽个想法,她静静地站在原地,表情看不出急切,然而随著动静越来越大,她忍不住轻抿了抿唇。 如果到时候真的不行,就把老夫人打晕了带走?不!扛著一个人太浪费力气了,还是乾脆亮刀子比较快? 许樱儿的预备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 方案都还没实际执行,经过许多大风大浪的胡老夫人神色一沉,眸光露出几分瞭然,随即她摇 醒了在身旁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孙子,将他抱给许樱儿,严肃的道:「靖儿媳妇,你带著惠儿先走吧,我这个老的就不拖累你们了。」 许樱儿有些意外的接过了小叔子,又见老夫人一脸镇定,像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出,不禁微皱起眉头。 老夫人看著这个穿著素衣、柔弱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的孙媳妇,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惨澹的微微一笑。 她活了数十年,经历了两朝,见的事情多了,对于今晚这一场变故,她是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没想过,且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心寒,那些人连好好为大孙子送终的时日都不愿意给。 打从大孙子战死沙场的消息传了回来,她就有著不好的预感了。 大孙子是她一手拉拔调教的,她最是明白,他向来沉稳、有谋略,绝对不可能像战报上写的,私自冒进敌营,又不懂穷寇莫追之理,追杀敌人,以致于中了埋伏身死。 要说别人会去追穷寇,只为建功立业,那她是信的,但同样的事若是放在她的靖儿身上,她是绝对不相信。 打从那时候开始,每天一入夜,她就屏退所有下人,小孙子也抱到她屋子裡头睡,怕的就是今夜这样的变故。 事情来得太快,她有自知之明,她一个老太婆,总是个拖累,与其把小孙子的命也搭上,还不如赌一把,把胡家最后一条命脉赌在这个新进门就守寡的孙媳妇儿身上。 她向来不怎麽喜欢这个孙媳妇儿,如果不是出了那等事,就是说破了天,她也不会让一个吏部四品官员的庶女进门,不仅从那寒酸的嫁妆可以看出她的不受重视,入门后那畏畏缩缩的模样也让她瞧不上眼。 只是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她却是当机立断的跑来她这裡报信,就凭这一点,她也高看她一眼。 许樱儿看得出来老夫人视死如归,也看得出来老夫人是打算赌上一把,把怀裡的这个小叔子当托孤一样托付给她,但她来找他们的本意可不是如此。 如果原主的丈夫惹了会让人半夜杀上门的麻烦,那麽对记忆不怎麽完全的她来说,没有可以信任又明确知道在这世道如何存活的人跟著,她就算有十八般武艺,也保不了自己和怀中这个孩子的小命。 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弱点。 「老夫人,我也不说废话,如果就我们两个逃了出去,我一个普通闺阁女流,外头究竟是怎麽样我也不懂,该如何生存?就算想找人依靠,也不知道什麽人可以相信,说不得到了最后还是脱离不了一个死字,老夫人就算是为了小叔子,也不该就这麽轻易放弃。」 外头越来越嘈杂混乱的声响让她没有办法多加解释,只能期望老夫人赶紧想通,快点把东西收拾好跟她一起走。 胡老夫人直直地盯著她的双眼,再往下对上小孙子那茫然中带著害怕的可怜眼神,又想起死得不明不白的大孙子,她心中一动,原本早已丢失的那一点锐气,慢慢再次充盈心中。 是啊,她就想著让孙媳妇儿照料著小孙儿,却没想过自己都还没弄清到底是得罪了哪方大神,就让这一弱一小出逃,敌暗我明之下,说不得不过几日又得招了贼人算计。 想通之后,她也不拖拉,连忙起身换了衣裳,又给小孙子罩上一件披风,快手快脚地收拾了些金银细软,领头往后方的院门走去。 她这个院子留了一扇早年开的小门,出去之后紧邻著一道臭气衝天的水沟,这些年就是下人也不往这儿走了,没想到此时却成了他们保命的机会。 「如果追兵真追了上来,你就别管我这老太婆,只管带著惠儿逃命,天下之大,找个偏僻的地方待著,好好养著惠儿长大……再让他替胡家讨个公道!」胡老夫人手中只提了一盏小灯笼,影影绰绰的只能看见脚下,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苍老的声音带著凛然的决绝。 许樱儿没回话,紧紧的抱著小叔子,一路往前奔走。 三人才刚走近小门,许樱儿停下了脚步,皱著眉头听著外头明显的脚步声。 胡老夫人也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外头的人防得那麽严密,连这种地方都派了人守著。 「靖儿媳妇,等等我来拦住外头的人,你……」她是没什麽能耐,不过靠著一死来拦住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许樱儿没回答,把小叔子给老夫人抱著,然后将放在门边的扫帚一拉一拽,抽出了一根细长的竹棍来,淡淡的道:「我就是再没用,也没有让一个老人家衝在前头的道理。」 她粉色的唇轻抿,眼裡闪过一丝锐利寒光,将裙摆往上拉,打了个结固定,手碰上门板后,深吸了口气,下一瞬她快速举脚,将门用力踹开。 不是生就是死!她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运能够重活一遭,可没打算这麽快又丢了小命。 她眼裡掠过寒光,看著外头只站了五个穿著普通护甲的兵士,手裡的竹棍乾淨俐落的直接敲上离她最近一人的颈项,随即挽了一个剑花,背身,踹倒一个,棍身随之敲上那人的脸。 电光石火间,她已经解决了两个人,在其他三人刚反应过来之际,竹棍已经直接对准第三人的面门而去,再撂倒了一个。 她来自和平世界,平常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所以看起来招招狠辣,但都只是把人打到失去行动能力就收手。 当然,这也是她考虑过古代的宅子前后距离远,这裡又太过偏僻,就是这些人发出惨叫,前头的人听到的机会也不大的关系,否则虽然她没有真正伤害过什麽人,她也不会心慈手软,毕竟现在这些人是想要她的命。 不是有一句话这麽说的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五个大男人对上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又加上轻敌,也不会这麽容易就被解决了三个,剩下的两个人很快地就提起了精神,拿著刀子围了上去。 上头的人说了,能够活捉就活捉,不过不重要的一些下人奴婢,死了也就死了。 胡老夫人听著外头打斗的声音,心急如焚,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探头去看。 事已至此,若孙媳妇真出了什麽事儿,她只能说是胡家对不起她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 第1章(2) 外头的声响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胡老夫人就听到脚步声往门内走,她错愕的瞪大眼,看著站在眼前的女子,连隻鸡都杀不死的孙媳妇,居然有办法以一己力对付几个大汉? 许樱儿看出老夫人眼裡的惊愕,但是她听到又有众多脚步声往这裡逼近,她没有时间去想该怎麽解释,且她体力不及那些士兵,如果不是靠出奇制胜先解决掉两个,现在她可能也没办法站著了。 「老夫人,我们快走吧。」 胡老夫人神情複杂,还带著一抹探究,但她并没有多问,点点头,紧抱著小孙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跟著孙媳妇快速离去。 明月虽被黑云遮掩,但是伴著点点星辰和一身素衣的孙媳妇,胡老夫人的心中逐渐涌现了希望。 天不亡我胡家啊! 隔天,京城裡最大的消息就是骁勇大将军胡靖惟因通敌被抄了家,前一天夜裡宅子还不小心走了水,能够逃出来的人寥寥可数,且侥倖生还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便被兵马司的人给带走审问。 仅仅一个晚上,原本高高在上的胡家,一下子像是摔进了尘埃裡,焦黑的门楹和散落的白幡金纸,偌大的气派府邸顿时变得荒凉,不少相熟的人家就是没亲眼瞧见那样的惨况,光只是听人转述,也不免一阵欷吁。 不过京城裡的官员上上下下起伏的多了,大多数人只把这事儿当成一阵风,过了就过了,并未放在心上,过没几天,除了还有两个小兵守在屋子外头,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这栋宅子曾有的繁华,也不再提起最年轻、最勇猛的将军的任何事。 也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纤瘦妇人穿著一身灰色棉布衣,拎著菜篮子,不动声色的在将军府外头绕了一圈,选定某面牆头翻进了屋裡,接著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若无其事的翻了出来,手裡的菜篮子似乎变得沉甸甸的,且她绕了几个弯之后,便消失无踪。 就在那妇人离开之后,一群穿著粗布衣裳的男人,包下了将军府斜对面不远处酒楼的厢房,脸色阴沉的看著已经有大半烧成焦黑的将军府邸,其中一个留著落腮鬍、身形格外魁梧的男人,表情更是阴沉得好似要凝成冰。 「头儿,现在可怎麽才好?」一个脸上挂著伤的男人粗声粗气的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看向魁梧的男人,他们的眼神满是信任和尊敬。 被喊做头儿的男人相信,只要他一声令下,说不定这些人连闯兵马司劫人都能做到,不过他千辛万苦才从那样险境中带著弟兄们逃出来,可不会白白送死。 或许是因为早打听到祖母和幼弟不在那些尸首裡,否则他是否还能够这麽冷静,他自己也不知道。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京城裡的水我们还没摸清,只能先以静制动。」他不疾不徐地说出思考许久的决定。 一个瘦得几乎撑不起衣裳的男人激动的道:「将军,我等不了了,光想到那些王八羔子是怎麽害了其他弟兄,我就……」他硬咽得说不下去。 其他人也不禁红了眼,或许是庆幸活下来的自己,也或许是为那些再也无法一同欢笑的同伴悲伤。 胡靖惟手裡扣著刻著胡字的令牌,定定的看著所有人,用压抑而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字的反问道:「你们以为只有你们会难过吗?他们也是我的手下,我的心痛不会少于你们任何一个!但是——就算要报仇、要为那些无辜受死的兄弟们讨公道,我们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所有人都红著眼望著他,心头一紧。 胡靖惟望著半焦黑的将军府,冷笑道:「那一条条的人命,我胡靖惟都记在心裡,我不是不报仇,而是要你们仔细瞧瞧,到底还有哪些王八羔子在这件事情上沾了手……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裡,这仇我们得好好算算,到时候不管那些人是谁,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几个男人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又出奇的冷静,一个个站了起身,再也不质疑他的决定。 胡靖惟看他们的情绪都冷静了下来,又吩咐一些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不过一会儿,厢房裡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刚刚说得自信,但是心裡也明白,这仇若是要报得彻底,虽比不上登天那般困难,却也差不了多少。 不管是设下陷阱让他们追击受伏的军中势力,再加上一开始就在冬衣上做文章的京中势力,到不过几日就急著上奏抄家的人,能够在边关和京中消息互通得如此迅速,招招都是不留后手的狠辣,他就知道若没有一定的胜算就出手,到时候别说扳倒那幕后黑手复仇,说不得他们一伙人全都得折进去。 心烦意乱的把进京前后的一些事情顺了顺,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祖母老迈,幼弟又太过年幼,据说那日抄家又是大半夜的,出动了不少人包围了整座将军府,那他们又是怎麽逃出去的? 将军府的人不多,他上上下下想了许多可能的人后,又皱著眉一个个删去,直到他将注意力放在一个他差点就遗忘的人身上——那个他才过了洞房花烛夜就抛下的小妻子。 会是她吗?她能够带著一老一幼逃过众多士兵的包围? 胡靖惟努力回想小妻子有什麽过人之处,却半点也想不到,不由得感到懊恼,或许是接触的时间太短,她留给他的印像,除了苍白的脸上那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唇色外,就是那纤细的身子,似乎只要他多用一点力气,就能把她给折断似的……还有那呜呜咽咽、像小猫的哭泣声,在他离开后的头几个晚上,偶尔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 只是到了后来,经过了许多事,这微不足道的回忆就这麽沉了下去,到了现在,她的脸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几乎想不起来了。 他烦躁的抿紧了唇,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要不然怎麽会觉得那个看起来柔弱得像朵白花的女子,能够带著一老一少逃出去,只是……若是真的呢?他们现在又会在哪裡? 京城裡什麽最多? 在走街串巷了好些天后,许樱儿可以非常负责任又拍胸脯的保证——找工作的人最多。 打那一晚逃出来后,她带著一老一少实在太过明显,于是她半夜拍了客栈的门,打算投宿一夜再想办法,怎料才刚躺下没多久,听著外头有了动静,她马上又抱著小的、带著老的往城门处赶,连著两天在不同的庙裡借宿后,第三日她包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4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4 了辆驴车,不慌不忙的混在人群裡进了城。 感谢她最后拍的那部戏有不少权谋心计的剧情,让她不太擅长想计谋的脑子还能够想出这个声东击西的好法子来。 一开始她还怕自己这招数太过老套或者不切实际,特地请教过老夫人,没想到老夫人听了,居然也觉得好,还用讚赏的眼神看著她,让她很羞耻。 进了城,许樱儿用手边的银两租了闹市裡一间小院子当住处,接著发现她回将军府拿来的房契和地契派不上 什麽用场后,她身为唯一能够工作的成年人,不得不认真思考要怎麽赚钱来维持生计。 虽说大隐隐于市,但既然要隐于市,就不能跟别人不太一样,尤其他们落脚的宅子前后左右都是做生意或是替人干活的人家,他们一家三口若是没人出去做活,要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所以她认真找工作去了。 只是找工作有多难,不管现代、古代都一样,要找细活,她实在不行,要找粗活,那些大婶大妈个个都厉害,也轮不到她,更不用说她个人对扛货这种不需技术的工作虽然很有自信,但是在一堆大冬天还穿著短打的男人堆中,她光是站著都会受到注目,哪还有办法接活。 忙了几天,中间还抽了个空回将军府去看看情况,顺便又翻出一些老夫人藏得隐秘的小件金银,这一日,她一边和老夫人清点著三人所有的身家财产,一边仔细和老夫人讨论接下来的路。 「我想过了,在城裡,我一个年轻女人想要找些活计不容易,我瞧著这院子前头可以摆摊位,要不就乾脆做点小生意。」许樱儿点了点桌上的金银,试探的问道。 其实这主意她前几日就想到了,会到现在才认真问出口,是因为她之前不过才试探了一下,老夫人就一脸不赞同。 胡老夫人听孙媳妇又提起这事儿,表情虽看似不在意,但眸光却相当坚定,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一个女人家去接点绣活儿回来岂不是更好,又何必抛头露面?那些都是小老百姓家的妇人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你……」 许樱儿受不了的打断道:「婆婆,咱们现在连外头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明白,若只是为了要赚些金银,咱们手上这些金银也不怎麽缺,我又何必多费这些功夫?我不过是想著,若想要打听些事情,女子身份本就不容易,若只接了绣活回来做,岂不是耳目更不灵通了?老夫人,这仇……又得拖到什麽时候才能得报?」 为了掩人耳目,许樱儿才会以婆婆称呼老夫人,她平日裡就这麽唤著,免得到了外头临时又改不了口,只是刚刚说得急切,她忍不住把旧有的称呼给唤了出来。 胡老夫人怎麽会不清楚,只是她这些日子冷眼看著,总觉得这个孙媳妇不知道是因为遭了这般大的变故还是 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主意多了,也让她心裡有些拿不准该怎麽对她。 她一个过了半百的老人,带著幼孙也不知道还能够撑上几年,直白点说,以后惠儿就得靠著这个嫂子过日子,如果可以,她不想放著她在外头行走,要不一个还年轻貌美的妇人,说不得哪日就对外头的花花世界动了心,丢下他们这一老一小,她死了也就罢了,惠儿可是胡家最后的根苗了…… 胡老夫人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敷衍的道:「再让我想想吧,我们现在手上还有些馀钱,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许樱儿无法完全摸透老夫人心裡的想法,不过大约可以猜到老夫人不想让她抛头露面,大概是怕她这张脸招祸,或是出去招蜂引蝶。 只是……她暗自苦笑两声,她现在就算有心想改嫁,身子也不允许啊,本来还想著是不是等有空了去医馆把个脉,确定一下,但是如今看来,只能先说了。 「老夫人,可不能再等了,我好像有身子了。」 胡老夫人震惊的猛地站了起来,欣喜若狂,她还没来得及多问,突然听见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和男人粗犷的喊声——「开门!开门!收税了!」 第2章(1) 许樱儿皱起了眉头,才刚安顿下来没几天,怎麽找麻烦的就上门来了?不过她又想了想,他们三人虽是生面孔,但是京城来往的人多得是,就是要盘查,一时也不会往城裡查,毕竟谁能想到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三个人,会这麽大胆地又回到京城的闹区裡住了下来。 排除是官兵上门抓人的可能性,她的心安定许多,安抚老夫人道:「婆婆,您先回房去吧,我去应门就好, 兴许不是什麽大事。」 胡老夫人点了点头,但又想到了什麽,忧虑的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可你的身子……」 「没事。」许樱儿马上回道:「这些日子这样折腾不也都没事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注意著呢!」 胡老夫人想想也是,这才先回到房裡,不过她仍仔细留心著外头的动静。 至于胡致惠,他本来就在练习写字,见祖母进来也只是望了一眼,然后又继续提笔练字,完全不受影响。 许樱儿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走到大门前,轻轻推开一道缝,朗声问道:「谁啊?收什麽税啊?」 来人显然没什麽耐性,还没开口回话便硬是推开大门。 许樱儿看著站在外头的三个男人,看起来都不是什麽好人,尤其最左边那个身材矮壮的男人,望著她的淫邪目光,让她心裡一阵噁心,但也更确定他们并不是官兵。 上回能够撂倒那五个人真的是够幸运,若这次宅子又被官兵包围,她可没把握还能够带著人顺利逃跑。 打头的男人没耐性的道:「还能够收什麽税?你不知道住在东市得缴税吗?摆摊要收摊税,做生意要交商税,这规矩人人都知道,你也别说我讹你,你去街头巷尾的打听打听,是不是人人都交了税!」 许樱儿在心中冷笑一声,收保护费还真是亘古长存的职业啊。 她是对三人感到不屑,却也没忘她现在的形像是一个柔弱的小寡妇,屋外又有不少邻居好奇的探看,她总不好直接出手,只好放轻嗓音,有些委屈的抗议道:「我又没摆摊子……」 「你没听清我刚刚说的话吗,住在这儿就得缴税!」领头男人没好气地回道:「光是住在这儿,一个月就得缴五文钱,要是摆摊做生意,要缴多少税,就看咱兄弟的心情,不过至少得收三十文钱。」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5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5 其实这样的税金不算太多,但要是就这麽乾脆的交了,以后肯定麻烦不断,若不交,现成的麻烦肯定也免不了,许樱儿在心裡盘算了一下,一拿定主意,马上露出迟疑的表情。 「这……就不能通融点吗?这位大哥,我一个寡妇,家裡又有两个拖累,才刚租了这间屋子,以后生计还不知道怎麽过呢,您这税钱上是不是能少……」 她话还没说完,胖子就忍不住插嘴,「没钱?没钱可以用身子抵嘛!瞧瞧你这小身段,那小腰细的……啧啧!让咱们哥儿几个疼惜疼惜几次,这什麽税的还不就是嘴一抹的事儿。」 抹你个大头鬼!许樱儿强忍住给三个男人一人一拳的衝动,强扯著笑道:「各位大哥,我突然想起我这儿刚好有五文钱……」 领头的男人冷哼了声,「行了行了,有钱就赶紧拿出来,别浪费老子时间!」 她马上从腰带裡拿出五文钱,交给了对方。 那胖子倒是不怎麽高兴,都哝道:「才五文钱,还不如要这小寡妇陪一晚呢!」 领头的男人敲了胖子一记,粗声粗气的道:「寡妇晦气,还比不上五文钱呢!」 晦气?!许樱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额头肯定冒出青筋了,怎麽办,她现在除了想揍那个胖子,这个没长眼的她也想好好教训一下。 只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在脑子裡一闪而过,她知道自己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引人注目,不过如果哪天月黑风高,偷偷来个盖布袋之类的应该可以吧。 三个男人收了钱,又去敲下一户人家的门。 「开——」 领头的那人话都还没喊完,大门已经被打开来,三个男人一看清对方的模样,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魁梧的男人几乎把整个门都挡得严严实实的,落腮鬍几乎将他的半张脸都挡住了,一双冷得如腊月霜雪的眼眸静静地扫过三人,嗓音彷彿沙砾磨过般沙哑粗嘎,「做什麽?」 领头的男人刚刚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可笑,他那两个小跟班就更上不了檯面了,刚刚用言语轻薄许樱儿的胖子,甚至很孬的退到了最后面。 其他人家早在这个男人出来的瞬间,砰砰砰的便把门窗全都关妥,倒是许樱儿一点都不怕,这个男人这麽嚣张的出场,确实吸引了她的注意,只是她的重点不在他的脸和他的声音,而是他的——大肌肌! 在现代,肌肉猛男就是她的菜,毕竟她力气大,又是武术指导,文弱奶油小生她实在看不上眼,可是穿越到古代后,她顶多只看到几个壮男,却没看到半个可以构得上肌肉猛男的,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她不好好欣赏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瞧瞧那贲起的胸肌,还有那精壮的手臂肌肉,再往下看,那贴合衣裳的大腿肌肉……啧啧,她觉得都可以听到自己嚥口水的声音了。 「咕噜!」 吞嚥口水的声音响亮的在耳边响起,许樱儿一时间还疑惑自己是不是真这麽好色,但后来看到领头男子的喉结滚动,她才意识到原来是他发出来的声音。 「你……新来的,收、收税了……我们的规矩是五文钱……摆摊三十文……」 「摆摊三十文?」 落腮鬍男人眉头一皱,所有人都觉得週遭瞬间冷了几分,那个明显的吞口水声又响起了,不只领头的男人, 后面两个小弟也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 许樱儿马上亲眼见证了什麽叫做欺善怕恶,更过分的是,刚刚嫌弃她这个寡妇比不上五文钱的男人,居然直接降价了——「要不……只收一文?」 她几乎要衝出去抓著他的领子猛摇,好好问问他,大哥,你刚刚讨钱时的气势呢?怎麽遇见一个猛男就软了啊! 「一文?」落腮鬍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很不满意这个数字。 「大哥……这是规矩,这街上都要……」 许樱儿发誓,落腮鬍男人接下来说的话,绝对是她穿越以来听过最嚣张的一句了——「规矩?我就是新规矩。」 落腮鬍男人把门打得更开一些,露出站在他身后同样肌肉贲张的四个壮汉,每个人的眼神都冷飕飕的,看起来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捏死这些敢在他们家门口谈规矩的家伙。 收保护费的那三人到底是什麽时候离开的,许樱儿已经没有心思注意了,她的眼中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光芒。 天啊!这浑身散发著强烈男性气息的男人,让她一个小寡妇的心也忍不住怦怦直跳。 胡靖惟终于感觉到从一旁射过来的灼热目光,他侧过身,不客气的直直望去,就见一名身材娇小、穿著一身素服的女人忽地脸色一白,砰的一声直接关了门,像是受惊的小羔羊。 他神色複杂的站在那儿看著隔壁被关上的门板许久,这才转身进屋。 不知过了多久,许樱儿又悄悄的打开门,脸色苍白,有点无力的扶著门板,懊恼的道:「噢……可恶的孕吐……还我眼睛吃冰泣淋的机会啊!」 第2章(2) 许樱儿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打听那个落腮鬍男人究竟是什麽来历,住在附近的大娘小媳妇儿们早就迫不及待地把各自听来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她耳裡。 据说新来的落腮鬍男人是退伍的老兵,因为受了伤无法再上战场,才回城裡摆摊做生意。 那男人浑身煞气挡也挡不住,每天宅子裡都会传出杀猪的凄厉叫声,还有,从后门那儿流出来的一滩滩血水,要不是知道这户人家做的是杀猪的生意,早就被人以为发生血案,告上衙门了。 不过就算如此,每天听著猪只死亡前的哀号……不说现代人许樱儿不适应,就算是本地人也快要抓狂了,毕竟没有人希望每天早上是被猪只的惊声尖叫吓醒的。 只是大家心裡虽然有抱怨,但是一走到胡屠户的家门前,想到他那明显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让本来想抗议的大妈大婶又打了退堂鼓。 这样的日子偶尔一天、两天的还能忍受,可是每天都是如此,哪吃得消啊!这一整条街的人眼下总拖著两道阴影。 婆婆妈妈们互相交流完消息后,例行性的一叹,「唉,这日子可怎麽过啊?」 许樱儿也忍不住跟著一叹,「可不是吗……」她的话音都还没完全落下,就见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6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6 大妈大婶用期待的目光紧瞅著她,让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怎麽了,你们怎麽全都这样看著我?」 「这不是新搬来的李家媳妇儿吗?你也觉得胡屠户家的杀猪声让人受不住吧?唉,我家小孙子天天听那声音,连饭都快吃不下了,你瞧瞧,这些日子这孩子瘦了至少十斤了,真是可怜……」住在斜对面、家裡摆了杂货摊子的董大娘,拉著正好经过她身边的孙子,唱作俱佳的说道。 为了隐藏身份,谎称自己夫家姓李的许樱儿干干一笑,微低下头,并未接话,恰巧符合她现在的形像,娇弱又腼腆的小寡妇一枚,但其实她真的很怀疑董大娘的视力是不是有问题,她那有著厚厚双下巴的孙子,到底哪裡消瘦了? 董大娘虽然不太满意许樱儿没有说几句话附和,但她没说完的话还是得说,于是她突然拉住了许樱儿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李家媳妇儿,你就住在胡屠户的隔壁,想必每天听那声响也快受不了了吧?况且你婆婆年纪也大了,你就是不为自个儿想,也得为你婆婆想想,人老了,哪能没个好觉睡啊!」 「唉……我……」 许樱儿尴尬的望著左右,发现其他妇人们都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她正想开口自救,马上又被董大娘抢白——「行了,大家都是老邻居了,我也不跟你见外,你就去跟胡屠户好好地说一声,问问能不能到别处杀猪去,其他的我们都好说,以后也一定会多多照料他家的生意。」 许樱儿欲哭无泪的看著一群娘子军们满怀希望的视线,心裡忍不住大声哀号,她只是出来打个酱油,顺道探听点消息而已,一点都不想接这种「重责大任」啊! 最后,许樱儿在一群婆婆妈妈「强迫」的眼神下,磨磨蹭蹭的走向胡屠户家,她越是靠近,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就越发浓烈,阵阵噁心感也不断涌上喉头,她憋得脸色发白,额上渗出薄汗,好不容易敲了门,等到落腮鬍男人开门的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了,低头一呕,毫不客气的吐在人家家门口。 「呕……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心头的悲怆难以言喻,偏偏那股血腥味不断窜进鼻间,即使她很想好好解释,无奈还是吐得死去活来,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早知道出门买个酱油会有如今这样的场面,打死她都不会挑今天出门。 忽地,一股有点像清凉油的味道拯救了她,她抬头一看,落腮鬍男人不知道从哪裡拿了一条帕子出来,那条帕子上有著淡淡的清凉油味道,她下意识接过了帕子,连忙捂著鼻子,猛吸了口气,除了嘴裡还残留著呕吐后的酸味,让她不怎麽舒服,鼻子裡微微的清凉感终于让她胸口处的憋闷舒缓了不少。 胡靖惟嗓音沙哑的问:「找我做什麽?」 许樱儿的身子轻轻抖了抖,虽然别人没瞧见,但是胡靖惟眉一挑,很明显是注意到了。 到底是她的胆子太小,还是他现在这个模样真的就那麽吓人? 她哭丧著脸,有些恨自己在现代的那些坏习惯全都带过来了,例如听到喜欢的嗓音,就觉得身体特别敏感,不只耳朵有种快要怀孕的感觉,就连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 许樱儿退了几步,怕自己一开口,嘴裡散发不好的气味让彼此都尴尬,却没看到胡靖惟因此皱了皱眉头。 她这一退后,才注意到自己造成了多严重的「惨况」,他家门前的台阶上几乎都是秽物不说,几滴残渣还落在他的鞋面上。 她尴尬地望著他,嗫嚅了半晌,才挤出话来,「这位大哥……以后可以别在早上杀猪了吗?」 落腮鬍男人双手抱胸,挑著一边眉头瞅著她。 许樱儿察觉自己似乎说得太直接了,连忙改口,「我……我是觉得……早上杀猪,那叫声似乎有点扰人清梦……对!就是扰人清梦!不只我这麽想,大伙儿都是这麽想的……」 她本想找人帮腔,连忙回头望去,怎料街上空荡荡的,刚刚笑著推她过来的婆婆妈妈们跑得一个都不剩,这让她更是不知所措,只能呆站在那儿,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连被刮起的落叶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过了好一会儿,许樱儿的心绪才平定下来,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胡靖惟,至少她要把人家的门口给清乾淨。 可是在她打算故作无事的把话题绕到清理地板这件事情上头之前,落腮鬍男人抢先一步,用那勾引人犯罪的声音,平静地问道:「你呢?也吵到你了?」 她先是一愣,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是有那麽一点……」 「明天开始,我会让他们把猪杀好再送过来。」他说得彷彿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能有这麽一个通情达理的邻居,总归是好的,许樱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那真是麻烦了,对了,我赶紧把地上清一清吧,你这裡可是要做生意的地方,让我这麽一弄,客人都不敢上门了。」说著,她想先回家去拿自家的扫帚,但又觉得就这样转身离开像是要逃避责任,连忙又转过身来解释道:「我就住在隔壁,我……」 落腮鬍男人眼神複杂的瞅著她,低声道:「我知道。」 她眨了眨眼,她似乎从他的眼裡看出了一丝丝的激动?但这怎麽可能呢,她不过是个拖家带口的小寡妇,有什麽好让他激动的? 「也是,我来你的铺子买过两回肉呢!」虽然她买的是五花肉,但眼睛看的一直是腱子肉。 见他不答腔,许樱儿只好尴尬地又笑了笑,然后指指自家门口。「那我回去拿个扫帚就来。」 他依旧没有说话,看著她小跑步回自己家去。 她不知道胡靖惟在她转身离去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的都囔道:「居然真没认出来,不过就多了一把大鬍子,怎麽就认不出自个儿的夫君了……」 难不成他的伪装真的这麽成功?胡靖惟皱著眉,心中的複杂难以言喻。 许樱儿拿著扫帚出来,小心地偷觑了胡靖惟一眼,开始打扫,心裡却忍不住暗忖,怎麽她不过回去拿个扫帚,他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难不成他是嫌弃她动作太慢了? 「拿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胡靖惟的沙哑嗓音猛地从她头上传来,让她吓了一跳,而且两人站得更近一些,她更深刻感受到彼此间的身高差距,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让她觉得新鲜又忍不住心脏怦怦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7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7 跳。 许樱儿也不知道她到底回答了什麽,总之,等她回过神来时,扫帚已经在他手中了。 刚刚她拿起来有点难以挥洒的扫帚,在他的大掌裡看起来就像个玩具。 他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把那些葬污都处理好了,甚至还帮她把扫帚拿回家门口放好,或许是为了避嫌,他没把东西拿进院子裡。 两个人就这麽安静的站在许樱儿的家门前,她再一次感到尴尬,总觉得应该说些什麽,却迟迟开不了口,就在她以为这样的沉默会持续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以后,想吃肉了就来找我。」 她见他说完后转身就走,她的心中宛如有万匹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可能是她耳朵的使用方法有误,要不然怎麽会听到这麽奇妙的一句话呢? 她哭笑不得的想,他应该不是想用猪肉这麽有诚意的东西来勾搭她吧? 许樱儿最终还是顶著胡老夫人的压力,打算做点小生意来支持开销了。 之前老夫人怕小孙子放下了学业,所以托她买了文房四宝和一些书册。 在现代,读书其实也不算是一个低成本的事,更不用说在古代了,光一本《论语》和文房四宝,都还只是挑中下等的买,就花了她一两多的银子,而这还不是尽头,因为笔墨纸三样要源源不断的供应,这就是一笔不算小的开销了。 接著就是她请了大夫确认自己真有了三个多月、快四个月的身孕,等于再过几个月,家裡又要多一张嘴,不管是吃穿还是其他用品又都是一笔开销。 许樱儿一笔笔的算给胡老夫人看,这才说服了胡老夫人,让她先做点小生意试试水。 胡老夫人能够退让到这一步,许樱儿已经很满意了,说实在话,要是没有肚子裡的那块肉,就是这一点退让还不知道得要磨多久呢! 她其实也是可以体会老夫人现在的心情,毕竟她也曾经历过突然失去的痛苦,那时候只想要牢牢地抓住自己能够抓住的,当成是救赎的稻草。 只是体会归体会,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这一点悲秋伤春的情绪不过一会儿就让许樱儿给扔到脑后了,因为胡老夫人说实在的也帮不上什麽忙,所以确定要开店后,几乎都是许樱儿一个人跑前跑后的张罗著。 种种事情一忙,家裡头许多杂事就不免要抽时间去做,尤其院子裡没有井,几乎每天早上她都要去共用的井边挑两大水缸的水回来,就算她有的是力气,但是来来回回这样走上好几趟,也让她在最后一趟的时候,忍不住脸色发白的站在井边休息。 不是她不想坐下,而是本来就是强撑著一口气不散才能挺著,要是这时候坐下来,那一口气散了,她还能不能爬得起来都是两说。 许樱儿觉得自己可能是穿越过来最倒霉的人了,人家穿越当寡妇起码还没什麽牵挂,她却是一来就当个寡妇不说,上有奶奶压阵,下面拖著小叔子,肚子裡还揣了一个。 娘家不能依靠,死去的丈夫还摊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她几乎已经可以看见对于未来的美好期待碎成了片片。 休息得差不多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庆幸自己穿过来后有刻意补身子,要不然这孩子早给折腾掉了。 许樱儿拿著扁担挑起水桶,嘿呦一声,弯腰刚把扁担往肩上放,怎料肩上却突然一轻,随之一声冷喝传来——「你这是在做什麽?!」 第3章(1) 许樱儿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隔壁的胡屠户,只是无缘无故被他凶,加上连日的劳累和压力,她一时忘了要扮演柔弱可怜的小寡妇,猛地直起身,没好气的呛回去,「在水井边除了挑水还能做什麽?难不成我还带著桶子来投井啊!」 「胡说八道什麽!」胡靖惟又是大喝一声,将扁担放到自己肩上。「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了,怎麽还能够担这东西。」 「我一个寡妇不自己来担水,难道……」她话还没说完,突然眼前一片黑,整个人就往他身上倒去。 「你这是怎麽了?」他立刻丢了扁担,连忙搀住她,没让她直直地摔倒在地。 许樱儿慢慢睁开眼,觉得世界好似在旋转,她的脑袋仍旧晕沉沉的,连週遭的声音听起来都很像是天外之声,有些遥远空泛,但是他那把大鬍子映在眼裡,却还是那麽引人注目。 她闭上眼,又缓缓地睁开,这次感觉好多了,她觉得自己终于没有那种脚底下踩著棉花糖的不踏实感,而且掌心感受到难得的温暖…… 等等,温暖?!许樱儿突地瞪大了眼睛,就见自己的手居然不规矩的伸到他的胸口,还那麽刚好的突破了衣 襟的缝隙直接摸进裡头,一刹那,她很想再把眼睛闭上装死。 天啊!她是犯花痴还是色魔属性发作了,要不然怎麽会做出这种动作来?她慌忙地把手抽回来,立即站直了身子,身体自动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又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撞上井边。 「毛毛躁躁的,就不能让人有不操心的时候吗?」胡靖惟手一扯,急忙将她拉住。 许樱儿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再加上他的力气确实较一般人大了些,这次她直接撞上他结实坚硬的胸膛,鼻梁一阵痛意逼得她瞬间流下泪来,她一边抚著隐隐作痛的鼻子,一边没好气的道:「你这人怎麽这麽多事啊,咸吃萝卜淡操心!」 害她刚刚和最吸引人的肌肉有了亲密接触的小确幸一下子都没了。 等等!什麽时候她的小确幸成了摸这男人一把了?! 她暗暗吐槽自己的不知羞,脑子终于彻底清醒了,抬头看著他,她终于发现两人靠得太近,他的手甚至还揽著她的腰,让她觉得无比尴尬又害羞。 她呐呐的道:「我没事了,你……」 她话没说完,但是胡靖惟已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鬆开了手,同时不禁庆幸现在时间太早,附近没有人走动,要不然一个寡妇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怎麽说都不好听。 但他还是忍不住多唠刀了几句,「好好站好,别再毛毛躁躁的,都是有身子的人了。」 许樱儿呵呵乾笑,心裡却忍不住想著董大娘不愧是这条街的八卦放送站,她不过就请了一次大夫确诊有了身孕,不过一天功夫,就连他这个大男人都知道了,想来整条街上,应该没有人不知道的吧。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8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8 「没事、没事,这又不是什麽重活。」只是浪费时间又消耗一点体力而已。 看著那两个沉甸甸的木桶,胡靖惟皱著眉掂量著刚刚担起来的重量,对一个大男人来说自然不算什麽,但是看看她那瘦弱的手臂和身子,光是那根扁担就能将她脆弱的肩膀压垮。 「我帮你挑回去。」他不容拒绝的道。 「胡屠户……不是,这个太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之前她怎麽都没发觉连著姓喊人那麽彆扭呢?胡屠户念起来像是糊涂户,感觉像在损人,她的表情扭曲了下,决定先跳过名字这个问题,然后果断地拒绝他的帮忙。 其实挑水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吃力,就算她真的挑不动,也不能让他帮忙,别说外人瞧见了会怎麽想,家裡可还有老夫人和小叔子,到时真有什麽八卦传出来,她就算身上长满了嘴巴也说不清了。 胡靖惟见她一脸为难,怔了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刚是想当然了,他知道她是他的妻,但对她来说,他不过就是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刚刚两个人的接触已经太出格,更不用说他自作主张想帮忙的举动了。 他的理所当然,想来是吓到她了吧。 见他沉默,她想他应该是明白了,不再理会他,抢了他手上的扁担又往自己的肩上扛。 虽然刚刚因为晃动水已经洒出来不少,但是两个桶子还是沉得很,她深吸了口气,一口气挑著扁担往上提,还没走上一步,忽然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胡……大哥,这是又怎麽了?我得赶紧把这趟水给挑完,宅子裡还有别的活要做呢!」许樱儿无奈极了。 她一个女人要当男人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哪裡还有时间在这裡玩这种暧昧的试探。 胡靖惟也不多说,抿著唇,拿过她肩上的扁担,不由分说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步往回走。 「等等!等等!胡大哥,虽然我很感激你想帮忙,但是街坊邻居就要出来了,这……」许樱儿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后,试图分析这样对两个人的名声有多不好,当然,最主要的是对她的名声非常不好! 虽然她很感激他的义气相挺,但如果在现代就算了,她顶多请人家吃个饭或者送个回礼就行,但是在古代就行不通了,她上回在人家门前吐了,到现在还是街坊邻居们的谈资,有些忒爱造谣生事的婆娘,最近老是想打听她是不是和胡屠户有什麽不能说的秘密,要是又让那些人看见他帮她挑水,只怕不用一天,各种可怕的流言就会传得众所皆知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胡靖惟看了她一眼,粗砺的声音短促有力的回道。 许樱儿还想说些什麽,就见对面路上已经有了几个街坊往他们这裡看过来,她连忙收了话,又离得他远远的。 偏偏好事之人防不胜防,一个路边卖早点的大婶上上下下的看个不停后,忍不住打探道:「呦!这不是李家媳妇吗?怎麽这一大早的,和胡屠户一起往回走啊?」 许樱儿心裡一跳,深怕被看出些什麽,但表面上倒是一脸无辜。「啊?前头的是胡屠户啊,我就想著怎麽看著那麽熟悉呢!我婆婆想吃东街那儿的伏苓糕,我本来早早的想去秤点回来给婆婆吃,结果走到半路才想起我荷包裡头的银钱不够,这不赶著回去取钱好赶紧再去呢,你也知道,那家铺子的糕点最是抢手,没早早去排队,就连屑屑都摸不著了。」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也不等大婶回话,连忙抬脚走人,要不然这一耽搁下去,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麽乱七八糟的问题出现。 一路上跑跑走走的,她好不容易终于在靠近家门前的时候追上那个挑著水还健步如飞的男人,结果那男人倒好,一句话都不说,就这麽……走进他家?! 胡靖惟站在门内,看著傻楞楞的许樱儿,耐著性子低声道:「回家裡去。」 许樱儿抱著想看看他到底在故弄什麽玄虚的心情,忿忿地回到家裡后院,然后就看到到目前为止最不科学的一幕。 他竟一手提著水桶,从两家相连的牆上跳了过来,先放了一桶在地上,又身轻如燕的跳了回去,接著又用同样的招数挎了另外一个桶子过来。 她震惊得瞪大双眼,看著他表演完传说中的轻功后,然后一手一个桶子把水给倒进水缸裡。 喔!天啊!原来高手真的在民间,敢情连屠户也都要具备这种可以视高牆于无物的轻功本领吗? 许樱儿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很大的衝击,甚至连他都已经走到她面前,唤了她两声都没反应。 胡靖惟无奈地看著她一脸呆楞,不得不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接著又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清醒了没有?」 许樱儿倒抽了口气,忙不迭地道:「清醒了、清醒了!」 怎麽能不清醒,想来这男人不懂什麽叫做怜香惜玉吧,弹的这一下,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塑胶子弹给打到,疼啊! 「清醒了就好好听我说话,以后别再逞强自己去挑水了,我每天会帮你把水给挑满,还有……我也会帮你把柴火劈好的。」 她楞了下,随即连忙摇手拒绝。「不、不用了!这些我自己都能做的,怎麽好一直麻烦你。」非亲非故的,平白接受他的好意,她会觉得有负担。 胡靖惟既然开了口,就不允许别人拒绝,更不用说这个「别人」,打从一开始就是他列入保护范围的人。 前几天刚好他出城去了,留守的人也不方便多关注她的动静,他才会到今天才发现她居然自己一个人干这些粗活。 不管当初她是为了什麽才嫁给他,不管两个人从成亲到现在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甚至现在她对他还处于相见不相识的状态,但她既然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母亲,那麽他就不会放著她如此操劳而不管。 许樱儿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当自己遇见了一个大好人,嗯……或许是对她有点好感的大好人,但是不管他有多好,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胡大哥,我很感激你的帮忙,只是我一个新寡的妇人,总是要避讳,更别提宅子裡还有我婆婆和小叔子,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以后这些活计,我还是自己来就行了。」 胡靖惟看著她认真的表情,心绪之複杂,实在无法形容,妻子对著丈夫说自己是个寡妇,这样可笑荒谬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碰到了。 他心中一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9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9 阵烦躁,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这複杂的前因后果,只能粗声粗气的丢下话,「总之,这些活我会帮你做好。」 她没想到她话都说得那麽明白了,他还是坚持著,她再也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你这样帮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什麽都没说,转头一跃就翻回牆的另外一边。 「说吧,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麽?」 胡靖惟提起最后一桶水往许樱儿家裡的水缸裡倒的时候,一道苍老又熟悉的声音突地从他身后传过来,他的身体僵了下,缓缓转过身。 胡老夫人一同他对上视线,拘偻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表情难掩激动。 他什麽话也没说,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她虽然努力保持平静,但是声音仍满是硬咽,「你好好地给我说清楚,这前前后后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一会儿是你战死的消息传回来,一下子又是你通敌叛国了……你可知道我们胡家三代的清名,就这麽砸在了你的手裡!」 她人是老了,可是眼还没瞎,她一手带大的孙子,又怎麽会不知道是怎麽个模样?就算他脸上多了那一大把鬍子,就算声音变得跟以往不同,但是那身子还有走路的样子,她看过一次就明白了。 只是他想隐瞒身份,她也不急著在白日时就在他媳妇儿面前拆穿他,但是她还是要问问清楚,他如今这个样子,还有胡家被扣上的罪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听见他和孙媳妇的对话,知道依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于是她刻意守了大半夜,果然等到他又翻牆过来。 胡靖惟沉默了半晌,看著祖母沉痛的双眸,他微闭双眼后,再度睁开,缓缓说著这几个月来的惊险,「这一切都是押赴边关那批物资惹的祸……」 无意间,他发现押赴边关的物资不对劲,一件件的冬衣裡头,有大半都掺了芦苇花,那样的衣裳纵使穿了,被冷风一吹,仍会让人连骨子裡都发寒。 北关那是什麽地方,风冷得可以刮掉一层皮,兵士拿著兵器驻守边疆,结果却连穿都穿不暖,这又是什麽道理? 胡靖惟心性坚忍,知道此事必定牵连甚广,硬是忍了下来,等著后续仔细查访确定,再上折子好将那些国之蠹虫一网打尽。 不想,一到北关,除了他带来的亲兵,其他人都被打散开来,而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查探,就受命领兵出征。 本来说好是兵分两路包抄,结果等进了峡谷,该合围包抄的另外一路人马却不见踪影,而他和他的兵奋勇突围,侥倖存活的也不过十来人。 他直觉事情不单纯,所以突围后没有回到边关县城休养,而是在偏野之处先搜伤并且打听消息。 果不其然,战败的消息经过一天一夜居然没有传回城裡,各个城门也严加看守,似乎正在盘查些什麽。 胡靖惟要是还不清楚这是个圈套,实在枉费他领兵多年。 他带著剩下的人马,紧赶慢赶的回到京城,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胡家已经被抄家,族裡的人几乎都下了大狱不说,祖母和幼弟,甚至是他成亲不到半年的妻子也都不知去向。 第3章(2) 「……目前知道有所牵扯的人太多,所以孙儿还不敢露出真面目,就怕还未查出真相,又被奸人所害。」 胡老夫人也是看著两朝争斗走过来的,自然明白一旦事情牵扯到了官场,就不是三两下能够解决的,且如今皇上年轻,身边有监国王爷和太后外戚两派势力相撞,别说边关军事这种大事,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足够两派人马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 唉,外患都未曾完全消除,现在朝局又极为不稳,想要好好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怎麽就那麽难呢? 胡老夫人长叹了口气,搀著孙子站起身。「你明白你在做什麽就行了,祖母老了,也管不得你什麽,但是你要记住,做人一定要无愧于心。」 「孙儿一直不敢忘怀祖母教诲。」胡靖惟沉稳的回道。 胡老夫人的身子禁不起一整晚不睡的折腾,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又确定了大孙子还好好的,心情一放鬆,困意随即涌了上来,她回屋裡前,还是忍不住又多嘱咐几句,「你媳妇儿那儿……要是有机会,就早点跟她挑明了身份吧,她一个女人,拖著一老一小,肚子裡还揣了一个,又要打探抄家的消息,又要挑起生活的担子,著实不容易,你就是有多少个理由,一直瞒著她,怎麽也说不过去。」 就算不提抄家那日,孙媳妇儿不怕拖累的牢牢护著他们一老一小,只看这些日子那孩子的努力,她也觉得这 个孙媳妇儿可以说上一句心性纯良了。 胡靖惟没想到祖母对许樱儿有这麽好的评价,想著那个时不时发楞、性子看起来也有些倔的小妻子,他点点头不发一语,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胡老夫人回了屋子,听著窗外规律却细微的劈柴声,再看著床上呼呼大睡的孙媳妇,她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两个都是拗性子,等到说明白的那一天……唉……」可有得闹了! 许樱儿连著几天一大早起床,就发现自家的柴火都劈好了,水也挑好了,最夸张的是,有一晚屋瓦掉了一块,她本想著隔天起床后要修,怎料起来一看,屋瓦已经妥妥当当的回到原位,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当然不会认为真有什麽帮忙做事的小精灵,自然是隔壁的胡屠户所为,她想阻止他,但不管她起得多早,他总是预先替她做好了杂活,敢情他是个夜猫子,都不用睡觉的? 如果她单身,应该说没有肚子裡的那块肉,她可能会高兴一点的接受他的好意,不管怎麽说,他有著她喜欢的身材,还有那副迷人的嗓音,实在是无处不勾引著她。 但事实却是,穿越之神开了她一个大玩笑。 原主的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她甚至还得隐姓埋名的过日子,这样的她,要怎麽抛弃一切,努力让自己的小桃花开花结果?既然不可能,还不如趁著暧昧才刚萌芽之际就斩断。 许樱儿抱持著这样的想法,在连著几天都找不到好机会可以和胡靖惟好好谈谈之后,索性熬夜等他,不把人逮住把话给说清楚,她也就不睡了。 有这样的决心是很好,她的意志力也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0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0 够坚强,只是她太小看孕妇的体能和嗜睡的症状,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她已经眼前一片迷茫,头像小鸡啄米般点个不停了。 胡靖惟如过去几天一样翻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像。 许樱儿身上披了一件又一件的厚衣裳,脚边放了一个炭盆儿,窝在门边,头一点一点的打著瞌睡,看起来娇憨中又带著疲惫,让他是恼在心中又不知道该拿她怎麽办才好。 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麽不懂得爱惜身体,都已经快三九寒天了,她居然只披著几件衣裳,用一个都快要灭了的炭盆,就这样坐在外头,要不是他今儿个来得早一些,她岂不是还要这副样子继续在外头受冻? 「醒醒,回屋子裡睡。」胡靖惟把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一边叫著她。 许樱儿听到声音,缓缓张开双眼,有些迷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我先睡一下,等等再喊我吃饭……」她感觉到身上多了几分暖意,忍不住侧著脸,靠在温热的衣裳上磨磨蹭蹭的,像只娇憨的小猫。 他压低声音又喊了两声,可是她竟真的又睡著了,一时之间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高壮的他只好像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儿,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飘,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她的容貌。 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是在万佛寺外头,她被一群混混追著,他恰巧路过,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她就衣衫不整的撞入他怀中,众目睽睽之下,他除了娶她,似乎没有别条路能走。 第二次见面,就是成亲当日、掀开盖头的瞬间,她小巧的脸蛋涂了浓浓的脂粉,几乎无法看出原本的模样,只能看清她一双眼眸带著怯懦,而洞房时,在昏暗的房裡,他也只对她细如小猫的啜泣声有印像。 如今细细端详著她,她不染脂粉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消瘦,一头黑髮贪图方便只绑了一个鬆散的大辫子垂在耳边,挺翘的鼻子下,轻轻撅起的粉唇看起来格外娇憨可爱。 他的视线移到她双手轻放的地方,虽然她的肚子还不明显,但是想到她怀著他的孩子,他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动……想到这儿,他猛地回过神来,他虽然还想这样看著她,说不定还能就这样看到天明,但是如今她的身子 可不容许她这般折腾。 胡靖惟看著睡得更沉了些的她,轻巧的将她拦腰抱起,她的大辫子像条毛尾巴在空中晃荡,不时扫过他的身子和手臂,像羽毛般挠著他的心。 这是他的妻,只是现在他却连拥抱她,都只能在无人看见的夜裡,他的心底漫起阵阵的酸涩,但很快的他又将这样的情绪隐藏到最深处,他甚至不敢让这样的心情洩漏半分。 他无法因为手中一点的温暖而动摇他的心志,也不能因为心裡头的一点柔软,就忘了身上背负的仇恨,若是不彻底清刷冤屈,他们永远不能堂堂正正地过日子,一想到这裡,他不自觉收紧了抱著她的手。 许樱儿感觉到微微的不适,嘤咛一声,眼睫缓缓掮动,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入眼的又是那太过熟悉的落腮鬍,她楞了下,总觉得这个视角好像不大对。 等等,她刚刚不是坐在门边吗,怎麽现在被抱起来了?这男人会不会也太自来熟了点? 「放我下来!」她没好气地挣脱他的怀抱,只不过身上厚重的冬衣阻碍了行动,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胡靖惟无奈地扶著她,看她确实站好后才鬆开手。「既然醒了,就赶紧回屋子裡睡吧,都已经子时了。」 许樱儿差点让他沙哑的嗓音催眠了,本来想点头,却又忽然惊醒,她本来就是要堵他来著,怎麽他说让她去睡她就乖乖去睡?「不,我就是特意等著你的!」她严肃地盯著他。「我说了,你以后别再多事的帮我挑水劈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翻牆进我家是什麽意思,看我是个寡妇好欺负吗?!」 「不,我只、只是想……你有了身子不方便,我、我一个男人能够搭把手就搭把手……」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把他想成想趁人之危的下流胚子,但天知道他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妻子别那麽劳累,却没想到还要花脑子想办法解释,一著急,竟难得结巴了。 话音一落,他才意识到他的衣裳还披在她身上,刚刚甚至还抱著她,这种种证据都让他的澄清带著心虚。 「搭把手?!」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连珠炮的骂道:「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把戏我早就看透了!自从你说要用猪肉来诱惑我,我就明白你那险恶的用心,无非就是看中了我的美色,想要趁我刚死了丈夫,用这种温柔的攻势来勾搭我。 「你还以为玩这些手段就能够铁杵磨成绣花针,近水楼台先得月?哼,我告诉你,你别痴人说梦了,我就算不是什麽页洁烈女,但是三从四德我也是学过的,就算要改嫁,也绝对不会是在这个时候,所以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不要以为你替我挑了几天的水、劈了几天的柴火,我就会答应什麽。」 许樱儿不停歇地说完,脸色有些微红,她说这些话完全是建立在他想和她搞暧昧的基础上,但要是他真没那样的意思,她可就丢脸丢大了。 胡靖惟琢磨著她的话,越想越觉得怪异,她先是说他痴人说梦,又说她就算改嫁也不会是这个时候,难道她已经抱著改嫁的心思? 他心裡一彆扭,脸色也变得不怎麽好看了,觉得她这算是在他的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却一时气忘了,她说这话的对像跟她嘴裡的丈夫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绝佳的自制力拉著他,他已经直接问她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对她的瞭解真的太少,成亲那时候,他真没瞧出来她是这样的牙尖嘴利。 「我……真的没别的想法,就是看著你一家老弱不容易,要信不信随你吧。」 说完,胡靖惟冷冷看依旧一脸怀疑的她一眼,大步走到柴火堆前,一下又一下的劈起柴来。 夜深人静的,劈柴的响声照道理说应该很清楚才是,但是他力量掌握得太过精准,一斧头下去,轻轻一声,柴火就被对半剖开,看起来跟切豆腐一样轻鬆,也难怪他好几天在大半夜的时候劈柴,週遭邻居没半个人表示抗议。 许樱儿的双颊火辣辣,太羞耻了!她刚刚还自吹自擂,把自己讲得跟天仙一样,认为他对她有什麽不轨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1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1 的想法,结果人家根本就是天下第一大善人,标准的面冷心热,十成十隻是想要帮助她。 她看著穿著单薄衣裳的沉默男人,这般努力的为她家砍柴,心中的愧疚感陡生,磨磨蹭蹭的来到了他身边,呐呐的道:「对不起,我……我刚刚就是说说,其实我很感激你的帮助,可是我这身份实在……唉,我就是说说,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喀的一声,又一块柴火被俐落的劈成两半,胡靖惟看著手足无措的她,心中五味杂陈,过了好半晌,他轻叹了口气道:「行了,我没放在心上。」 许樱儿一听这话,忐忑消除了大半,一时高兴就把在现代的小习惯显露出来,豪爽的往他手臂上拍了拍,满意的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小家子气的男人!胡大哥,我也不跟你见外,我后日要开滷肉摊子,以后你想吃什麽就来我摊子上拿,包管你吃好喝好,我绝对没有二话!」 他忍著不往被拍了两下的手臂看去,皱著眉,沉声训斥道:「好好说话,这样拍来拍去的像什麽样子!还有,做小生意不容易,别说什麽随我拿了,该给的银两总不会短了你的,你生活不容易,我一个大男人怎麽还能佔你的便宜。」 闻言,她更加觉得他根本就是圣人等级的好人了,施恩不望报就算了,连这种送上门的好处他都能够保持坚定的本心,严肃的拒绝,实在让她感佩得五体投地。 许樱儿的性子是遇事冷静,平常却有点傻乎乎的,尤其在人家对她好的时候,她就会想要同样的回报回去,所以对于他的训斥,她半点也不觉得难过,反而满心感动。 「胡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亏本的。」许樱儿信誓旦旦的保证后,话锋一转,「来,跟我说你喜欢吃滷肉还是滷菜?喜欢吃瘦一点的还是肥一点的……」 胡靖惟无奈地看著她,原本绷著的严肃表情再也装不下去,看著她即使在夜裡也依旧带著笑的眼眸,他也只能乖乖的一一回答她像是没有尽头的问题。 男人低沉的无奈嗓音混著女子清脆的笑声,在冬夜中缓缓飘散而去,夜渐深,彼此之间的暖意却不曾消融,两人都没察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正悄悄生长蔓延。 第4章(1) 胡靖惟没想到再次踏进安王府,竟是这样的光景,曾经他是意气风发的座上客,如今却得偷偷摸摸的。 安王爷没想到在这风口浪尖之际,居然能见著胡靖惟,虽然他也猜过他不可能就这麽死去,但是也没想过他会这般大胆地回到京城,还混进他的府裡。 「怀谷,这可真是……许久不见了。」安王爷叹了口气,亲近地喊出胡靖惟的字。 两人以前是在同一家书院读书的,拜的又是同一个武师傅,虽说他的年纪比起胡靖惟还要大上六、七岁,但是情谊颇深。 「王爷,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寒暄客套。」胡靖惟的声音粗砺冷硬,光是听著就能够感觉到其中那股寒意。 安王爷顿了下,仔细打量著他,若说从前的胡靖惟是个颇有气势的将军,但就像是刚打磨出的好剑,看起来锋利,却没见过血的煞气,而如今,这把剑多了几分磨砺过后的沧桑,他深邃幽黑的双眸,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收敛心神,怕被其中的黑暗给卷入。 胡靖惟坐到安王爷对面,两个好友许久不见,却没有相逢的喜悦,凝滞的沉默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许久后,安王爷才道:「我知道你的来意,只是那场战役你的确折损了太多人手,我甚至因为这件事在朝堂上不得不……」 「那不是意外。」胡靖惟打断了他的话,用带著冷得几乎凝出杀意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那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你、我,甚至更多相关人等的圈套。」 既然先皇钦点安王爷为监国王爷,他自然不是个傻的,光是这一句话,他心裡马上就拐了十来个弯,有了不下五种的猜测,他正经了脸色,也不问胡靖惟这话到底是真是假,胡靖惟向来有一说一,且他躲了好一阵子,现在却直接找上府裡来,肯定已经掌握了什麽。 「我要知道前因后果。」安王爷神色沉凝的道。 胡靖惟表面上平静无波的叙述著当时的情况,但每每回想起那时被前后包夹,一个又一个手下在他面前倒下,埋骨在峡谷之中的情景,他仍无法抑制内心的气恨与激动,不由得握紧双拳,克制著想要拔刀杀人的衝动。 「边关齐家是太后的母家……发令出军不可能有所失误,若齐家会允许这样的纰漏,齐家之女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坐上太后的位置,况且我也打听过了,久居边关的人都知道那峡谷易守难攻,就是北夷的人也知道那处不利于他们擅长的骑兵,所以许久不曾听说那裡出过战事,怎麽就那麽刚好,我的人一到边关,还没好好修整,就得到北夷要从峡谷进攻的消息? 「一个巧合是巧合,接二连三的巧合同时出现,就不是巧合,而是算计,至于那些人图的是什麽、怕的又是什麽,不用我说,王爷应该也能想通吧。」 安王爷定定的望著他,脸色又沉了几分,嘴裡低喃道:「是啊,那些人图的是什麽呢……呵!」随著最后一声冷笑,他抡起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桌面。「太后是疯了,还是以为她儿子是皇帝,天下就是她齐家说了算了? 这次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哪裡有古怪,可是齐家呈上的奏折,还有人举证历历说你贪功冒进,才导致此役大败、损失惨重,后又说你通敌叛国,特意引军受伏,就是抄家的旨意也是皇上亲自下旨,我即使身兼监国重任,又与你有交情,却也不能为你说话,只能先把这案子压下待查,不让胡家其馀入狱的族人遭受更大的罪。」 说到这裡,安王爷忍不住又是一声冷笑。「皇上还年轻,身边又有太后那没脑子的妇人挑唆,就算大儒天天 提醒恐有外戚之害,只怕他也听不进去。」 这些朝堂的明争暗斗,胡靖惟并不在乎,他只在意那些无辜逝去的人命,能不能够找到幕后指使者来扛下这些仇恨。 安王爷气过之后,也冷静了下来,他轻啜了口茶水,看著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的胡靖惟,知道他既然还能够平静的坐在这裡,必然还有后招,他倒也直接的道:「说吧,你想怎麽做。」 胡靖惟定定地看著他,不疾不徐地道:「我要把这件案子重新翻出来,闹得全天下皆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2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2 知,而后我会将我掌握到的证据一个个抛出来,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做的事情毫无遮掩的公诸于世。」 不是想要杀人灭口吗?不是想要把自己那些阴暗都隐藏起来吗?那麽他就要彻底打碎他们打的好算盘,让他们那些肮葬的算计全都大白于天下。 安王爷紧皱著眉头。「你真要这麽做?你可知道,如此一来,不只朝堂动盪,就是边关那儿……」 胡靖惟冷笑打断道:「难道王爷还以为小打小闹就可以去除朝堂上的脓包?一群蠹虫被养得肥了,心也大了,若是不一举挖除,到时候这天下到底是谁家天下呢?」 安王爷脸色一变,沉吟半晌后,还是点了头,算是允了他的第一个要求,接著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又道:「接下来你要怎麽做,先说说吧,让我心裡有个底。」他已经打算做收拾残局的角色了。 胡靖惟站起身,眸光闪过一丝阴冷。「既然所有事情是从被动了手脚的物资所起,那麽要反击,自然也得从这裡开始。」 就算要捅破天又如何?他既从生死关头挣扎著爬出来,当初那些下手的人就一个都别想跑掉。 血债,就该血还! 监国王爷要重新调查胡家通敌叛国一案,此事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不只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就是民间也是风起云涌。 朝廷抄家自然是有一本名册在的,当初就有传言胡家几个主子在抄家当夜不见人影,到底是死了还是逃了,没有人能够确定,现在又大张旗鼓的要重审此案,有心人自然会将这些消息不著痕迹的透露出去,让市井小民跟著讨论胡家的清白与否。 许樱儿自然也知道这些消息,不过这些消息传得越广,她反而越是平静的守著自家门口的小摊子卖著滷肉,彷彿那些消息和她半点干系也没有。 前一阵子好不容易已经没什麽人提起胡家的事了,怎麽过了一、两个月,突然冷饭热炒,还在几日之间传得人尽皆知?若说没有人刻意煽动,那就枉费她以前混过那麽多狗血古装剧的剧组了。 只不过不掺合归不掺合,该打听的消息她可没落下,例如她知道现在朝堂上吵得最凶的就是她的「亡夫」到底是个莽夫还是个小人,前者还能说他是贪功进取,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给玩死了,后者就只能说他太蠢,被合作对像北夷来个黑吃黑。 而且从这一团混乱中,她也看出了一些迹像。 「什麽迹像?」 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许樱儿耳边响起,害她本来切著滷肉的刀子差点往自己的手指切去,她吓了好一大跳,转头看著刚劈完柴火的男人,没好气的嗔道:「人吓人吓死人,你不懂啊!害我差点把自己的手当滷肉一起剁了!」 胡靖惟早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直接跳过她无意义的抱怨,故作无事的问道:「你刚刚说你发现了什麽迹像?」 一听,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不小心把心裡头想的话说了出来,还正巧被他听到,她睨了他一眼,认真的看了看左右,接著朝他贴近了些,小声的道:「我觉得,这背后有两派人马,再仔细推论,就是太后和监国王爷两派人在内斗啊。」 他点点头,觉得她一个闺阁女子能够看出这点也算是不容易了,只可惜他不知道一个长年混在狗血剧组裡的武术指导想法能够有多天马行空,否则他会马上转身离开,或是让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许樱儿看他点头,觉得自己的猜测受到了肯定,更加兴致勃勃地把这几天仔细推敲的情况像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监国王爷这些年都没有续娶正妃,对吧?太后说起来也不过快三十岁,这孤男寡女的,最是容易点起爱的火花,两人说不定哪一天见了面,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却又碍于天下人的眼光和世俗的禁忌,只得沦落到相爱相杀的境地,两人之间的政治博奕,中间自然会出现炮灰,倒霉的是,胡家就是被牺牲的炮灰。」 她怕他听不明白,还贴心的说明,「你知道什麽叫做炮灰吧?就是放了烟花后,剩下的杂碎渣渣,烟花灿烂了一时,剩下的就是无用的尘灰了。」 第4章(2) 胡靖惟起初还皱紧眉头听著她的分析,但是听到后头,他的眼裡只剩下震惊和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她的神情一直很认真,他会以为她是在说一则荒唐的玩笑。 但很显然并不是,因为许樱儿说完后,眼神熠熠发光的望著他,充满期待的问道:「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他极力忍住想揉揉太阳穴的衝动,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地看著她,然后问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先不说那些……相爱相杀什麽的。」他深吸了口气,尽量不要让那些荒谬的话语进入自己的脑子裡。「你觉得胡将军是像传言所说,为了想抢功才会害死军士,还是因为和北夷勾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樱儿斩钉截铁地打断,「都不是。」 胡靖惟挑了挑眉,不明白她怎麽那麽肯定。「喔?那你说说你觉得他是个怎麽样的人。」 「我不知道。」她老实回道:「我只知道,敌对的两派人马已经吵了起来,却都又无法说服对方,那就代表不管哪种说法都不值得信任,再说了,不管那些人说了什麽,有些人却是一直都记得胡将军的好。」 许樱儿叹了口气,想起前阵子为了打听消息时见的那些人,心中不由得感慨,他们一口一个恩人,最后她什麽消息都没打探到,却听了许多关于那男人的好话,像是善待手下人,从不苛扣军饷,在平日也对战死士兵的家眷多有照料,甚至还安排这些人的子侄学些手艺等等。 他不只是一个会带兵打仗的将军,即使身在高位,也从不忘怀曾经用血汗帮他立下军功的同袍,这样的男人,不会拿人命开玩笑,所以什麽贪功抢进,无疑就是一个笑话,更别说什麽勾结北夷了,一个跟北夷打过仗的男人,再次回到边关,有可能会和曾经的仇人有所勾结吗? 她的脑子还算清楚,知道自己打听到的这些消息,可不能随便说嘴,于是她避重就轻的道:「……只要人摸著良心做事,自然会有人看见,你别看朝堂上那些人吵得热闹,可是有什麽用?那些曾受过胡将军恩惠的人,怎麽也不会相信那些人云亦云的流言。」说完,她突然意会到自己还是不小心说溜了嘴,尴尬的看了他一眼,亡羊补牢的解释道:「我只是之前遇到几个曾经在胡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3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3 将军麾下的士兵的家眷,听她们说过几句,你听听就算了。」 许樱儿低头拿著菜刀又切起滷肉来,不敢再多说什麽,就怕自己露出更多马脚。 胡靖惟不知道她还会带给他多少惊奇,每一次觉得这就是她与别人最大的不同时,她又能够展现出更多的特殊之处。 那日祖母提过让他早早找机会向许樱儿表明身份,他的心裡还存著犹疑,他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待他这个丈夫的,只好先默默观察,因此发现她从来没有为沦落至市井而有什麽怨言,也没有为那些风言风语而感到落寞。 即使今天没有刚好听见她的自言自语,顺势打听她对他的想法,他也会另找机会打探,可是她的反应却著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个怀著他孩子的女人,谈起他这个「亡夫」,竟半点情绪也没有,这是怎麽回事?不管是悲伤或是愤怒,他都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但是她这种像是在评论一个陌生人的口气……怎麽就让他这般纠结呢? 此时他真庆幸有一大把落腮鬍遮住了他的神情,要不然就算她再迟钝,也会发现他掩饰不了的怪异脸色。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那你觉得……如果这样一个男人是你的丈夫的话……」话一出口,他真恨不得把嘴巴堵上,不过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忐忑不安地看著她停下了切肉的动作,然后回头望著他。 许樱儿一脸正经的瞅著他,似是想从他的神情和目光看出什麽端倪。 他以为自己的话引来了她的怀疑,正在脑子裡激烈争斗著是不是该把身份略微透露给她知道之际,她却猛然将菜刀砍进砧板,绽出一个带著阴寒的微笑。 「那我会剁了他!」 就算他是天下人都称讚的英雄又如何,对她来说,除了无缘无故让她成了寡妇,还让她带著一家老小逃命以外,完全没有半点功能,甚至因为肚子裡的孩子,害她连另觅第二春的后路也被掐断了,种种情况数来,她没直接表示要让那个男人成为胡公公,已经很客气了。 她的眼神太冷,胡靖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忽然觉得裤裆底下一阵风吹过,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能够指望这个女人走正常套路的他,真的太傻了! 不提那些朝廷争斗,许樱儿凭著还不错的长相,被冠上了一个「滷肉西施」的称号,甚至那因味道新鲜而小有名气的滷肉,也引来了不少官家派了下人採买尝鲜。 只是没想到这名气一大,也替她招来了意料之外的麻烦。 这一日,许樱儿挺著微凸的肚子收拾摊子时,一道阴影突然出现在门外,她本以为是晚来的客人,才正想抬头告诉对方东西卖完了,就听到阴影的主人用著不客气且让人不悦的声音缓缓地道——「许樱儿,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我听来买滷肉的下人提起说好似看到你还不信呢。」 许樱儿站直了身子,终于看清那道阴影的真面目,随即一些不怎麽愉快的记忆衝入她的脑海,让她不自觉微皱起眉,心裡直觉骂了一声倒霉。 「就是我又怎麽了?没想到许家的大小姐也到这裡来了,噢,不对,应该说是周夫人了。」 许樱儿的表情平平淡淡的,但是语气裡的不以为然却明明白白,顿时激怒了许春霏。 这个在她面前向来软弱卑微到从来不敢站直身子的庶女,居然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许春霏微抬起下巴,毫不留情的讥讽道:「瞧瞧,沦落成卖滷肉的市井泼妇才几日,骨头倒是硬了不少,就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一个下贱之人也敢这样嚣张?」 如果是以前的许樱儿,可能早就畏缩得连忙讨好道歉,但是换成了现在的许樱儿,只觉得这个向来只会在原主面前耍大小姐威风的女人真是无比可笑。 「我是下贱之人,那你又是个什麽东西?」许樱儿微微一笑,脸上也是明晃晃的嘲讽。 这女人以为她永远不敢把她的把柄说出口?还是以为她那一招威吓永远都对她有用? 许春霏心中有鬼,一下子就刷白了脸,指著她质问道:「你……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许樱儿笑得更欢了,步上前,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不用装了,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我那日的确听见你们说的话了,未婚就与男人苟且……好个大家闺秀啊!」 「你……」许春霏猛地退后几步,眼裡除了恐惧,便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恶意。 许樱儿完全没把她放在眼裡,淡淡的道:「许春霏,从前的事情我不想多加计较,但以后你在来找我麻烦前,可得先掂量掂量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是个好欺负的。」说完,她冷笑一声,连再见也不说,直接将大门关了起来。 许春霏苍白著脸,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一个穿著绿色衣裳的丫鬟觉得自家夫人一直站在街上也不是办法,走上前,小心的试探问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了?」 许春霏脸色难看的瞪著那关得死紧的大门,脑子裡一片乱糟糟的,一听到丫鬟开口,想也不想就直接甩了她一巴掌。「萝唆!」 打人后掌心微微的麻热,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丫鬟被打了一巴掌,惶恐的往后退了退,满脸委屈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自家夫人又怎麽了。 许春霏现在可没心情管一个丫鬟是怎麽想的,她满脑子都是许樱儿刚刚威胁她的话。就算许樱儿知道了又如何,她应该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之前的事,光凭许樱儿一张嘴,又有谁会相信?是啊,又有谁会相信一个犯官家眷……等等! 她猛地想起京城裡不是一堆人正在找胡家人吗?她冷冷一笑,瞪著门板,心裡全是算计后的得意。 「是谁不放过谁还不知道呢,你就好生等著吧!」 第5章(1) 许樱儿关上了大门,强撑著走到院子后,双腿一软,瘫坐在柴火堆边的小凳子上。 现在可好了,逞了一时口舌之快,麻烦的还在后头呢! 不是她考虑不周,而是因为突然涌现出来的记忆,让她的情绪有点失控了。 她皱著眉头揉著太阳穴,一条条整理著脑子裡有些混乱的回忆,然后不得不说,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不会给许春霏那个女人好脸色。 虽然她一直没有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4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4 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原主不仅和娘家的关系不好,其实在将军府,也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要不然一个新进门的媳妇儿有了身子居然没人知道,实在说不过去。 而会造成这种状况,自然有原因。 许樱儿仔细整理那些记忆,不由得为原主的遭遇而叹气。 有一个陈世美翻版的爹,逼正室为妾,又迎娶恩师之女,让许樱儿一夕之间从嫡女变成了庶女不说,就是后来的主母也是个口蜜腹剑的人,表面上让原主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一样的待遇,但实际上该学的东西,原主都只学了个皮毛就不让她学了,管家理事也没学过,甚至都到了年纪了也没带她出去交际过,把一个小姑娘养得畏畏缩缩的。 可能再过个两年,主母就会随便找个人家把原主给嫁出去了,偏偏原主撞见许春霏和男人私会,虽说她难得机灵了一把,当做没这回事,但是后宅裡哪裡是装糊涂就没事的。 没过几天,去上香时,原主身边的丫鬟婆子突然都不知所踪,她落了单,被一群小混混包围,眼看著就要清白不保的时候,她奋力一搏,衝了出去,结果就是衣衫不整的撞进刚好路过的胡靖惟怀裡,促成了这一门亲事。 或许要感激洪正皇朝的审美观以奶油小生为最高标准,胡靖惟这种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的武将一点都不讨 喜,再加上胡家几代没出过半个文人,在官家贵女裡头根本就找不到自愿嫁过去的,且胡靖惟也不知道是命硬还是真的是巧合,前两桩亲事都莫名黄了,女方一死一退亲,更没有人想嫁给他了,原主才能成为正妻。 即使如此,一个不受欢迎的庶女嫁了过来,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得不娶进门的,胡家上上下下就算没说什麽,心裡多少也有些疙瘩,原主又是那样软弱的个性,在胡家于是成了安静的透明人一个,最后原主几乎不离开自己的屋子,平日就做做针线、描描花样子打发时间。 许樱儿边想边叹气,这样一个小姑娘根本就是剧本裡标准的路人甲,从小被欺压到大,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又不受重视,最后还死了丈夫,被抄了家,若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非常惨。 回想完原主的悲惨遭遇,还有许春霏在裡头扮演的重要角色后,她马上又动起脑筋,想著接下来该怎麽办才好。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别说前阵子将军府外还有人看守著,就是现在,朝堂上还为了这个案子闹得不可开交,当初派士兵半夜抄家杀人的人若是知道漏网的几条大鱼在哪,怎麽会不嗜血的循著味道过来? 思及此,她突然觉得不能再悠闲坐著了,必须尽早离开,她连忙站起身,急著要将搬家走人的决定告诉胡老夫人时,眼角馀光瞥见熟悉的高大身影翻牆过来。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许樱儿已经能够很坦然的接受他在自家自由来去了,虽然不免提心吊胆的怕他被老夫人或是被小叔子发现,但是大概是他藏匿的功夫和运气真的不错,到现在为止都没被发现。 一看到他,她有些黯然的想著,要是真的搬了家,以后就见不到他的人了…… 「刚刚好像看到有人找你麻烦,没什麽事吧?」胡靖惟也是刚回来的时候瞧见的,不过见说话的人是个女子,他不好上前看看是什麽情况,但看对方样貌有些熟悉,两人谈话的气氛也不怎麽好,他不免担心,没多想又翻牆过来,想著要问个清楚,可是见许樱儿和对方说完话,又坐了下来似是陷入沉思,他不便打扰,才会拖到这时才现身。 「没什麽,不过就是些惹不起的人,这地方可能不能住了,我得赶紧找个新宅子搬家,今儿个就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先去找我婆婆商量……」 一听她要搬走,他一个没忍住,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皱著眉头问:「为什麽要搬走?要搬去哪裡?」 被他毫无预警的握住了手,许樱儿不只吓了一大跳,就连心也漏跳了一拍,一时间竟然忘记抽回自己的手,呆楞了一会儿,她才紧张的低喊道:「你……你放手啊!」 他的手如同铁钳一样紧抓著她的手腕,他身上的温度毫无保留的透过两人相触的肌肤传了过来,让她有些慌乱。 「不放。」胡靖惟直直望著她,掌心感受到的细腻,让他有仔细抚摸的衝动,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搂进怀裡,向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再理所当然地以她的丈夫之姿,为她解决所有问题。 但是……现在还不行,想起不久前和安王爷讨论的事情,如今正是引蛇出洞最关键的时候,他不能因为一时衝动坏了所有盘算,也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许樱儿拽不开他的手,又不敢大声嚷嚷被屋子裡的一老一小知道,只好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怒道:「你这人……算了,我就老实说了吧,其实我家是在躲灾的,我那死鬼男人死前弄了一堆债,死后让我们这些老弱也不得安生,所以才搬到这儿,没想到以前的债主找上门来,所以我急著要搬家,要不继续住在这儿,我手上又没有足够的银两,难不成要我去青楼卖身吗?」 她的十句话裡头有九句都是瞎扯,但是就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错,他们的确是在躲债主,只不过债主要的也不是银两,而是其他什麽消息和人命,不过这些目前全是猜测,全靠她浸淫多年狗血剧组的经验。 胡靖惟听她又在胡扯,脸色变得极为阴沉,她要是知道她嘴裡那个欠了一堆债的死鬼男人正是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一想到这裡,他的头都痛了,当初他的眼睛得有多瞎,才会觉得她是个极为内向怯懦的女子? 「别瞎说了,我刚刚瞧见找上门的是个女子,难不成你的债主还是个女人不成?」 闻言,许樱儿不知道为什麽心头喜孜孜的,或许是因为他一见到有人找碴,马上就翻牆过来关心她……不对,她在高兴什麽,她一个孕妇兼寡妇,又不能把他纳入自己的口袋裡,她就是高兴也只是白高兴一场。 两个人不可能这一点,是她老早就知晓的事,她也常在心裡不断提醒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可感情若是可以控制,又怎麽会有问世间情为何物这样的千古佳句传唱。 或许人心总是叛逆的,越是告诉自己不可能,越是不断注意著那个人,不知不觉让对方在自己心裡扎了根,暧昧也一点一滴在心底发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5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5 了芽。 许樱儿从来没有埋怨过上天的不公平,不管是穿越前,从小就和奶奶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在某个小山村,还是后来被初恋狠狠地甩了,就算穿越后没享过什麽福,还得带著一家子逃亡,她都没怪过上天,可是当她突然意识到隐藏在心裡深处的心思后,她却有些茫然了。 所以在她经历了那麽多,甚至穿越到这个时空来,就只是为了要遇见这个男人,然后再错过吗? 她先是怅然的看著他一会儿,才勉强扯了扯嘴角。「债主也有女眷啊,我……我不多说了,我得赶紧忙著搬家的事儿,就算暂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也不能再继续待著了。」 这次她倒是毫无保留的用了力气甩开他的手,既然已经要离开了,又何必再隐藏。 胡靖惟倒是没注意这一点,皱著眉头又挡到她前头。「现在都已经过午了,你一个女人家带著一老一小临时要找新的住所,哪有这麽简单,要不先到我那儿住一晚,我再帮你找住的地方……」 平常他这种像圣人般的温柔确实让她感动,但这种时候她觉得讨厌,他对她这麽好,她怎麽能够放得下?于是她刻意硬著口气回道:「不必了,京城裡的客栈这麽多,我随便找一家先住一晚,难道债主还能够摸上门来?至于屋子也是一样,我也不要求多好的,城裡找不著就往城外找,不用你帮忙。」 一再被拒绝,他也有些怒了,这女人怎麽就这麽不懂事!「你就是不识好人心,是吧?」他低沉的嗓音下全是压抑的怒火。 许樱儿也不由得来气了。「我就是不识好人心,那又怎麽了?我就是不想接受你的好意,懂吗?你是我的谁啊,我怎麽就非得接受你的好心?别把自己当成能普渡众生的菩萨,若真想什麽人都帮,你怎麽不乾脆去当和尚啊!」 两个人脾气上来了,说话也没了节制,声量一个没控制好,把屋子裡的胡老夫人和胡致惠引了出来。 胡老夫人方才在屋裡,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如今见这对小夫妻各站一边,脸色都不好,她也不知该怎麽办,大孙子没对他媳妇儿坦白身份,她就是想帮著说话,这立场也站不住脚。 况且她带著小孙子走出来,看见一个男人和自家孙媳妇同站在院子裡,却没有多问什麽,本身就非常奇怪了,幸好孙媳妇儿向来不会多想,这时候看起来又在气头上,没注意到有什麽不对,要不然她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解释。 至于胡至惠,这几个月来,原本孩子气的他也磨成了小大人,个性沉稳了不少,但是对于大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还是无法理解,他板著一张稚气的脸,眼裡是单纯的不解。「嫂子怎麽和胡大哥吵架了,胡大哥是好人啊。」 小孩子的心没那麽多弯弯绕绕,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记在心裡。 搬来这裡后,虽然他平日大多都待在屋子裡跟著祖母学习,但偶尔还是会到外头走两圈,只是他平常几乎不出门,身上那一点富贵人家的架子太过明显,附近人家的孩子也不怎麽跟他玩,有些孩子还会故意欺负他。 他知道嫂子和祖母忙著大事,家裡跟以前也不一样了,所以不严重的小伤他都瞒著了,直到有一次让胡大哥撞见,他光站在那儿就吓跑了那些孩子们,胡大哥也没跟嫂子和祖母告状,而是告诉他要是真想玩,就到他的院子裡,只要他得空,就会手把手的教他一些功夫,若是他不得空,屋子裡还有其他叔叔会教他。 他一直没说出口的是,其实胡大哥和大哥真的很像,只是大哥没有那一把大鬍子,声音也不像胡大哥那麽沉。 第5章(2) 「没事,嫂子就是说话大声了点。」许樱儿避重就轻的回道。 说明白了,是她矫情,是她无理取闹,他有什麽错?错在不该太好心的帮助他们这一家老弱吗?怎麽能把自己管不动的这一份心思也全都怪在他太过温柔的头上? 许樱儿冷静下来后,虽然还是无法面对他,但也知道自己刚刚说了多麽过分的话,她深吸了口气,把忍不住泛出的泪水给眨了回去。 没有人该替她管不住的心思负责,他其实除了毫无保留的对她好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多馀的心思,只是她一时没想通,也有可能因为怀孕导致贺尔蒙改变,才会突然反应这麽大。 她暗自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变得有些诡异的情绪,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看著胡致惠。「小惠,其实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在练嗓子,要真吵了,你瞧瞧嫂子这胳膊和腿,也打不过胡大哥,你说对不对?」 胡致惠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又抬头看著祖母,最后才点点头,故作严肃的道:「嫂子,祖母说女子要贞静贤淑,我以后要娶的媳妇儿可不能随便同人家吵架或打架。」 许樱儿呵呵一笑,戳戳他的脸颊。「那好,嫂子等著。」 什麽贞静贤淑,她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不可能了,至于下辈子嘛,重新投胎后看能不能培养一点吧。 本来僵凝的气氛因为胡致惠的童言童语缓和一些,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依照胡靖惟对许樱儿的瞭解,他知道这件事情还没完。 果不其然,他才刚这麽想,就听到许樱儿对祖母说—— 「婆婆,刚刚债主找上门来了,我想著这地方不怎麽安全,我们得快点收拾了东西,先到客栈住两天,我再去找找别的屋子再搬过去。」 她像是询问,但实际上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段日子以来,胡老夫人也知道孙媳妇儿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别看著柔柔弱弱的,其实很固执,除非真有什麽好理由可以说服她,要不然就别想让她改变主意。 胡老夫人还没回答好或不好,胡靖惟便先开口拦著了,「我说了,不用急在这一时,我的屋子裡还有空房间,让你们暂住几天不是问题。」 许樱儿没和他吵,说实在话,两个人打从一开始思考回路就不一样,吵这些真的没什麽意义。 她本来想当做没听见,直接回屋裡收拾东西,但是胡靖惟性子也是很执拗,不会那麽轻易放弃,他大步一跨,又挡在她面前,非要她给个明确的答案。 许樱儿缓缓抬头,从她最爱的结实胸肌看到那性感的喉结,还有那标志的落腮鬍,最后是他彷彿点了火的眼眸,她抿了抿唇,然后淡淡一笑。「抱歉,我不想对不起我丈夫,我就算是个寡妇,也想当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6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6 个有好名声的寡妇,不好意思,让让。」说完,她快步走过他身边。 胡靖惟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浑身散发的气息更是让人禁受不住的阴沉。 胡老夫人见大孙子吃瘪,也不由得摇头叹气,牵著小孙子的手往屋子裡走的时候,淡淡的丢下话,「早知如此,不如早点把话说开。」起码不会落得现在两难的境地。 胡靖惟沉默不语,双手紧握成拳,心中一股恼怒怎麽都压不下去。 刚刚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忽然很羡慕她嘴裡那个被她称为丈夫的男人,羡慕得恨不得想打那个男人一拳,但是又要他如何承认他正在吃自己的醋呢? 许樱儿用几句话k0胡靖惟的时候,许春霏也赶著回府裡,打算赶紧派人到兵部去通知她那身为给事中的相公,再快些派人堵了许樱儿,说不得还能建功得赏。 她急匆匆的回到府裡,却没想到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的丈夫就站在屋子裡悠哉的喝茶,她先是顿了下,接著连忙迎了上去。「今儿个是怎麽了,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 她不免有些心虚,尤其看著丈夫那看似瞭然的深邃眼眸时,她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他看穿了一般。 「兵部没什麽事,我就先回来了。」周平说得云淡风轻。 事实上,兵部最近闹成了一团,只不过他一个没什麽背景的小官,混杂在其中根本讨不了好,还不如早早退出来,虽说不能往上升,但至少也不会惹祸。 许春霏看著丈夫,原本满腔的怒气缓和了不少,挥挥手让伺候的下人都下去后,她娇声道:「你知道我今天碰见什麽人了吗?」 「什麽人?」他只是随意附和,并不指望著她能够说出什麽惊天动地的消息来。 周平向来表现出一个温柔丈夫的形像,对于许春霏这个时不时犯蠢的女人,抱持著容忍态度。 他挺有自知之明的,他一个穷困地方出来的小举人,也不是前三甲,混个二甲前头的名次而已,在偌大的京城裡,像他这样的人多得是,若是没什麽门道,等了两、三年还补不上什麽好官职的不在少数。 不过他比别人稍微幸运一些,就是有张好皮相,也因此攀上在吏部当四品官的老丈人,让他在中举几年后就能进入兵部当个小官,在同年的举子裡算是发展不错了,所以就算后来发现许春霏除了那张还算可以的皮相外,根本一无是处,他也从未动过要休妻或是纳妾的主意。 可是周平没想到这一次她的回答,惊得他差点被刚喝进嘴裡的茶水呛死。 「我庶妹。」 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再次确认的问道:「你说什麽?」 「我说,我找到我庶妹了,就是嫁给逆贼胡将军的那个。」许春霏洋洋得意的道:「我也打听过了,她还带著一老一小,虽然她都叫老的那个是婆婆,但我想那人应该是胡将军的祖母,至于小的那个,应该就是胡将军的弟弟了,他们三人不就是当初从将军府逃走的人吗?我已经让人在那儿留守著,到时候你上报兵部,把人给抓了,说不得你的位置还能再往上动一动。」 成婚几年,她怎麽不知道夫君最注重的是什麽,心裡也大约明白他会这麽安分,是因为她娘家的关系,现在她又提供他一个更容易向上爬的垫脚石,他还不得继续把她好好的供著? 周平一开始是惊讶的,只是看著她得意的模样,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沉著脸站起身,来回踱著步。 许春霏看他这样子,有些抓不准他的心思,不免担心的问:「怎麽了,兵部不是正急著找人吗?」 她就想著让兵部来抓人,最后把人弄死了,到时候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而许樱儿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当初的事也都无所谓了。 只不过她以为的好主意,在周平眼裡却是愚蠢至极,他现在不禁想著所谓的娶妻当娶贤,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她自己都知道兵部这时候忙著找人,那他还能够闲著在家喝茶,不就代表他不想插足这浑水吗?安王爷和太后之争这般激烈,他这种靠岳家关系的小虾米不早点躲得远远的,难道还留在两方人马之间被当做小卒子随手扔了? 不过这女人再怎麽蠢也是自家的,他怕她蠹得又犯了什麽难以挽回的错,便趁现在把严重性挑明了说:「现 在上头两尊大神闹得欢,我要是把消息报上去,不管哪一方先逮到了人,没抓到人的那一方肯定都把我恨上了。」这样的蠢事他可不干。 许春霏其实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他的脸色不好她还是能看出来的,她心裡头像猫抓挠似的想把许樱儿给弄死,可是若是会牵扯到丈夫的官途,那这事儿就得再好好考量考量。 「那现在该怎麽办?」她撇了撇嘴。「要是再晚个几天,只怕人就盯不住了。」 许春霏想起许樱儿今天表现出来的气势,不免惴惴不安,不明白才过了多少日子,怎麽以前鹌鹑似的窝囊废,就变得这般强势了。 「还得好好想想。」周平若有所思的道。 这个麻烦是烫嘴,但要真能啃下来,好处还是有的。他几番沉吟,还真让他找到了法子,既然两边都要抢都要争,他乾脆直接把人弄来,到时候功劳是他的,接下来要怎麽争抢,就是他们的事了,虽说他想办法调兵去抓人不合规矩,但一旦人抓到了,到时候顶多记他一个先斩后奏的错,那完全是小问题。 想通了,他也待不住了,恨不得赶紧把人逮住,好把这份功劳稳稳的拿在手裡,至于对方是他妻子的庶妹,这点他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反正大户人家嫡庶分明得很,况且许春霏都主动举报了,想来她们的感情也没有多深,既然她们自家人都不看重情分,他一个外人操什麽心? 「你说已经让人盯住了,那我去申请调令就过去抓人。」周平吩咐了句,紧接著就快步往外走。 许春霏虽然不懂他一下子不高兴,一下子又兴匆匆的出了门,究竟是什麽原因,但她看得出来他是想到了法子要把许樱儿当成一个功劳给处理了。 她得意的勾起笑,看著窗外已经逐渐染上红霞的天空,心情轻飘飘的像是要飞上了天。 呵!除掉了一个没用的东西,还顺便除去一个自己的把柄,她怎麽能不高兴呢?至于许樱儿被抓了会有什麽 下场又与她何干?她就该和她那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7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7 个晦气的娘一样早早去死,多活了这些年,给她添堵也添够了。 许春霏光是想像许樱儿凄惨落魄的模样,心裡就舒爽极了,扬声唤了人吩咐道:「来人,今儿晚多添几样菜,再温一壶酒,等老爷回来也好祝贺一番。」 第6章(1) 周平没有想到当初将军府被禁军包围,许樱儿还能带著祖母和小叔子逃出来,甚至在各路人马的追捕中躲到今日,必定有些过人的本事,仍认为许樱儿不过就是一个寡妇,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肯定不用多少人就能轻易拿下,再将她连夜送进兵部,他还能够悠哉的回家睡个好觉,作个陞官发财的好梦。 他自以为得计,私下调了人手就想要往许樱儿的住处逮人,却没料到情况和他想像的不大一样。 他领著几个小兵来到许樱儿家时,只见大门紧闭。 一个下人连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这宅子裡的人刚刚喊了辆马车走了,那神色匆匆的,小的看著不对,让另外一个人先跟著,我在这儿等著老爷传消息。」 周平不想知道这些细节,只知道人若跑了,他的功劳就没了,连忙追问:「他们人呢?去了哪儿了?」 那下人被问得一噎,想著自个儿在这裡守著,跟著人的同伴也还没回来,他怎麽知道他们往哪裡去了,不过最后他仍是硬著头皮指了个方向。「像是要出城的样子,只不过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出城了没有……」 周平哪裡还管得了这麽多,连忙带著人往城门赶去,果不其然,在城门口收到了自家家僕留下来的口信,说是胡家少夫人的马车已经出城了,他也跟著追去了。 周平问了守门的士兵,自家家僕经过这儿的时间,不过半主香之前,连忙也跟著追出城外。 半主香的时间,许樱儿一行人应该还在官道上,而且沿路几乎没有什麽遮掩,一辆马车很是醒目,想必很快 就能追上。 周平想的也没错,在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镇前,他追上了一辆马车,可是当他带著小兵将马车拦下来的时候,先下车的居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顿时一楞,皱著眉头看著男人又探手往马车裡头,搀出来一个女人的时候,心头的疑惑才终于打消了。 那女子确实是许樱儿,她姣美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勾人的眼睛,可不容易找出相似的。 身为许家的东床快婿,他也是见过许樱儿这个许家最不起眼的庶女的,说不起眼,是因为她那懦弱的性子,让她看起来畏畏缩缩的,身上的衣裳甚至比许春霏的大丫鬟还差了一些,不引人注意。 但若仔细端详她的模样,她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的五官比一般女子还要深邃一些,樱唇俏鼻,看起来略有几分艳丽,尤其是一双水眸,似水潋滩,让人见过一次就忘不掉。 再次见到内妹,周平也忍不住感到惊艳,不由得想著,这样的美人居然能够在京城躲了好一段日子都没被发现,真不知道该说是许樱儿的运气太好,还是那些找人的人眼睛有问题。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他都觉得自己的运气来了。 他笑著往前走了一步,温柔的道:「二妹,我今天才听你姊姊说你还在京城,就想著招呼你到自家小住一阵,毕竟现在这外头也乱,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总不好,对吧?」 许樱儿看著眼前温文儒雅的男人,听著他那热切的口气,极力忍著想要揍人的衝动。 以这个时代的审美观来说,周平确实很不错,肤白纤瘦,在长袍衬托下有著卓然的仙气,加上是读书人,举手投足散发著儒雅气息,倒是看不出来他是普通地主家出身的,许家两姊妹会同时看上他,也说得去。 是的,不只许春霏,原主对姊夫也是有著暧昧情思的,因此特别注意他的行踪,才会发现他和许春霏在婚前 就已经有了苟且之事,引来后面一堆的祸事。 到底最初是谁勾引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看穿了他们都不是什麽正经人,自然心生防备。 她不动声色的扫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见他一脸平静,想起坐上马车之前看到的部属,还有那一声突兀的称呼…… 啧,今天似乎不是她的日子,要不然怎麽会发生这麽多变故! 许樱儿轻笑一声,眼裡满是嘲讽。「我还想你也应该知道了,我的生辰可是比许春霏还要早,只不过我娘被逼成了妾,这才让我硬生生当了二姑娘,所以可别这样亲的喊我什麽二妹,我都还没喊你一声妹婿呢!」 总有自以为聪明的人把别人当傻子,但真的傻的其实是他们。 许家逼正室为妾,让原本的嫡女成了庶女,这样的事情做得再隐密,也会传出风声,周平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婚后也不可能不晓得。 周平被她这句话给噎了下,但是向来厚脸皮的他,丝毫不显得尴尬,还是温和的笑道:「不管是什麽称呼,总是一家人,你这些日子受苦了,我……」 许樱儿冷笑的扫了他身后的那些兵丁一眼,打断他的话,「周平,说话不必兜圈子,你要是直截了当说你就是想把我抓了送去兵部,我还敬佩你是个男人,你如果还要拐弯抹角的说什麽一家人,我可要笑话你跟许春霏都胡搞了这麽久还生不出孩子。」简单一句话,没种。 她打小在山裡长大,后来又是学武又是混电视电影剧组,这种拐著弯骂人没种的话,她信手拈来完全不会舌头打结,保证一开口就能让人马上变了脸色。 看著眼前的男人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胡靖惟一边同情他,一边又在心裡想著这女人到底去哪裡学来这些话,总是能够让人气得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周平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居然会说出这麽难听的话来,一度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呵!好人心?!」许樱儿挑了挑眉,实在忍不下去了,略微挺了挺肚子往前一站。「周平,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今天要是真的好心好意想请亲戚到家裡做客,还会带著后面那些小兵吗?要不这样,你起个誓,说你若是真的心有不轨,想把我抓了去邀功,我也不要你死全家,轻一点,就让你成了被妻子戴绿帽的王八乌龟,怎麽,敢不敢啊?」 一语惊人,本来就萧瑟的官道上忽然寂静得只剩下寒风掠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8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8 过的声响,就连在暗地埋伏的人手也全都沉默了,一大群大男人想著许樱儿说的誓言,不得不说真的很难判断这个跟死全家到底哪个比较糟糕。 不对,在想哪一情况比较惨之前,似乎应该先想想为什麽一个大家闺秀说得出这种话来。 周平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只要是还个男人,就没办法忍住被女人这样羞辱,原本柔和的脸扭曲了,是没人见过的狰狞。「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带了一个不知道哪裡来的野男人就有底气了,上!把人给绑了,直接带回兵部,到时候有的是打赏!」 他以为自己稳操胜算,就算许樱儿身边有个高壮的男人,但毕竟只是一个人,而他这边算上他,至少也有十来人,拿下两个人不过是件小事。 「没想到我竟然还有听到这麽狗血的台词的一天。」许樱儿灿烂的笑了笑,撩起衣袖,也打算亮出拳头。 结果她都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一抹强硬却温柔的力道揽了回去。 一直没出声的男人挡在她面前,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我一个大男人在这儿,难道还需要你出马?往后站著,顾好自己就行。」 周平看著高壮的男人站到前头,啧啧两声,认定他不过是个妄想英雄救美的傻瓜。「哪来没长眼睛的东西, 别阻碍兵部办事!」 若真是普通的市井小民,听见这样的威吓恐怕马上就慌了,但胡靖惟可不是一般百姓,他对于六部裡的一些弯弯绕绕,看得比周平还要明白,他甚至也很清楚周平现在打的是什麽主意。 区区给事中哪来可以调动兵丁的权力,肯定是先斩后奏的私下调派,想要抓了人,等著两边抢夺,自己得利,其实这个是不错的法子,也能依此判断周平不是只有几分小聪明,他错就错在没有料想到,据说早已经死了的胡靖惟就站在他面前。 胡靖惟微眯著眼瞪著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两个衝向他的小兵给打倒,他的动作就像是个指令,原本埋伏在边上的几个大男人互看了一眼,也提著兵器衝了出来。 以周平的能耐,能够调度的自然不是什麽精兵,不过就是几个跟著巡逻和守大门的那种,拿著兵器唬唬人还成,真对上胡靖惟手下这种征战沙场的亲兵,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不过几个照会,十几个小兵全都倒在地上,不是痛苦哀号,便是已经昏了过去。 原本以为的绝对优势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周平见几个表情不善的魁梧壮汉将自己围了起来,不由得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到许樱儿身上,讨好的道:「二妹……不对,大姊,我怎麽说也是许家的女婿,都是一家子亲戚啊。」 许樱儿眼见自己没有好好发挥的馀地,心裡头还有些遗憾的时候,正巧就对上了周平望过来的求救眼神,她感到可笑,但又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不禁回想起穿越前拍的那一部《魔女传奇》的片段,她笑了笑,在胡靖惟的保护下往前走去。 原本包围著周平的几名汉子,让出一条道,让她可以通过。 她在距离周平约十步的地方停下,斜睨著他,怡然自得地反问道:「想说好话来求情吗?」 周平脸上一红,幸好天色渐渐暗了,要不他会觉得更丢脸,他咬著牙,呐呐的道:「这……就是看在一点情分上……」 「行啊!」许樱儿看著周平脸上的欣喜笑容,下一瞬马上坏心的打碎。「下辈子吧。」 哼!还以为她真的傻啊,随便糊弄几句就放了他?他可是还有大用呢! 几个壮汉忍著笑把周平打晕了,将他和那些小兵绑了起来,接著几个壮汉看向胡靖惟,胡靖惟则是定定的看著许樱儿,想知道她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许樱儿回视著他一会儿,尽量平静的问:「你有什麽想说的吗?从今天的计划……到现在这些人的出现?」 胡靖惟知道她不是个好糊弄的,只是今天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才会不小心露了馅,突然要他解释,他也不知道该从哪裡开始说起。 车伕将挂在马车上的灯笼点亮,在这刮著冷风的天,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许樱儿看著摇摆的光影,心渐渐冷了下来。 「不肯说?还是不知道该怎麽说?」她的声音越来越冷,眼神全是掩不住的失望。 她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如果今天不是她坚持不需要他帮忙,坚持要走,会不会他还是那一副好邻居的模样,而不是果断地把老夫人和小叔子都接到他那儿,又将计就计的安排了这场戏。 如果不是这场戏,她可能不会知道,他一个杀猪的屠户,手底下居然有这麽多「小弟」,而且一个个都是带著军刀的,根本不是什麽普通老百姓;如果不是她刚好听见这些人不小心喊了他一声大人,他又打算要瞒她多久?他这段时间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为的又是什麽? 忽然间,许樱儿不想要听他的解释或者回答了,她怎麽玩也玩不过这些古代人精,一个个闲著没事就只会算计别人,这些高超技术,她学不来,也弄不懂。 但是她知道,在一潭浑水中,她的身份很好用,而她,可以用这个身份将这潭水弄得更混浊。 她衝著他露出灿烂的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髮,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轻声道:「其实不过就是为了胡将军的那点事,对吧?那麽……你觉得,我来个代夫鸣冤的戏码如何?」 算计什麽的她不会,那麽就来点简单的吧,这样谁都不用算计,也不用再吵了,是非善恶,大家公堂上见真章! 「哈哈哈!代夫鸣冤?这个戏码倒是不错。」安王爷这阵子肩上的压力有点大,难得听见了这麽一个笑话,笑得腰都快挺不直了,他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怎麽就比不上人家一个有趣的。 他替胡靖惟安置好了祖母和弟弟,就连这暂时的居所也是他替他们准备的。 胡靖惟的额际隐隐泛疼。「这根本是胡闹!她一个有身子的人,做什麽击鼓鸣冤,要告状哪裡是这麽容易的事,更别说现在太后党羽正急著找那东西的下落,她一出现,岂不正是羊入虎口?」 安王爷收了笑,认真地反问:「这有什麽不好?你不就是想把这件事闹大,让满朝文武都不得不去想这个案子,让太后一系不得不更加慌乱的去找帐册血书,我们才能给予最后一击吗?」 安王爷是在提醒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9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19 他,如果他还记得原本的目的,如果他还记得身上背负的那些血海深仇,他不但不该阻拦许樱儿,反而应该助她一臂之力才对。 一介女流为夫喊冤,而她的丈夫又是目前京城备受争议的大人物,所有人一定会把目光都集中在这件事情上头,也会逼这件事背后所有的势力都浮上檯面上。 胡靖惟楞了下,随即下意识的反驳道:「那不同……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她牵扯进来。」 如果要将她牵扯进来,他又何必隐藏自己的身份守在她和祖母还有弟弟身边?就是因为他无法确定这件事最后会如何收场,他不愿连累她,才会那般做…… 安王爷冷静的打断道:「可是,她早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胡靖惟沉默地低下头,他知道安王爷说的是事实,但是……他落腮鬍下的面容全是挣扎。 第6章(2) 安王爷知道今天这事儿还没完,兵部的给事中失踪,他带著的十来个兵丁也消失无踪,很快的,这件事不只会上达兵部和他的桌上,太后也会得到消息,许樱儿和许春霏的关系肯定也会被翻出来。 许樱儿和许春霏是姊妹并不是什麽秘密,但许家那点破事大家都知道,当初胡靖惟的死讯传回来,许家可没有半个上门关心的,全然当许樱儿不存在一样,所以也没人想过遇到了祸事,许樱儿会回娘家求助。 现在就算许樱儿不主动露面,但是周平被练的消息一走漏,许春霏见过许樱儿的事肯定马上就会被查出来,前因后果连想都不用想,许樱儿就是想躲,又能够躲到什麽时候? 安王爷知道胡靖惟是个聪明人,这些情况他不必明说,胡靖惟肯定也早就料想过了,只是……关心则乱。 即使是胡靖惟这样的男子汉,也会有无法轻易下决定的时候,但安王爷倒觉得,现下犹豫不决的胡靖惟,总算多了几分人气,毕竟胡靖惟之前那为了报仇,什麽都不管不顾的样子,连他看了也有些不安,就怕最后胡靖惟把自己也给赔了进去。 安王爷知道这样的决定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也不逼他,拍拍他的肩道:「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说完,便离开了。 大爱小爱,有时候总要做出取捨。 胡靖惟闭上眼,很多画面在脑中不断的闪过,有带著血腥味的峡谷,有一路上餐风宿露回到京城的艰辛,也有许樱儿俏皮发楞的脸蛋,也有她温柔轻抚著肚子的身影。 温暖和血腥交错,宛如一黑一白的画面不断在撕扯著他的心,他头一次恨著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不禁想著,如果他和许樱儿能够在事情都结束之后才重逢,他是不是就不会那麽挣扎? 胡靖惟的大手握紧了又放鬆,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心头沉甸甸的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著。 他知道自己有了答案,在一个还活著的人和一群已死的英灵之间,他只能对不起一个的话,那麽他的选择是—— 许樱儿坐在奢华的屋子裡,换了一套比细棉布还要更舒服的绸缎衣裳,屋子裡没有小街院子各种混杂的气味,甚至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的活儿,她似乎过上了穿越后最好的日子。 许樱儿喝了口红豆汤,温热的甜在嘴裡扩散开来,温暖了从城外奔波回来的身子,也驱走了心裡头的一丁点寒。 屋子裡站著两个伺候她的丫鬟,但除了一些必要的话,她们什麽也不说,似乎就等著她开口问,但是她一个字都不想问。 问这裡是哪儿?问那个带她来的男人又在哪裡?还是该问问,一个屠户为什麽能够光明正大的踏入这种大户人家的门?这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问了又能如何? 她人都已经在这屋子裡了,不说两个丫鬟,光是刚刚进来时看到的那迷宫似的院子花园,她能够跑得出去吗? 就算真让她跑了,总不能就不管老夫人还有小叔子了,刚刚出城前,他们可是暂时被安置在那个男人的宅子裡,现在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裡,但他们都等于还在他手上,她又能跑到哪裡去? 许樱儿忿忿地想著,又想到与其问这些丫鬟,她其实更想当面问那个男人,问问看他胡屠户的身份是不是也是假的,只是骗著她这样一个糊涂人。 她静静看著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细细的雪,声响轻得不仔细听都无法辨认,对比之下,脚步声倒显得张狂突兀了。 她挥退了两个丫鬟,人依旧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就连来人站在桌边看著她,她仍是一动也不动,两人之间只隔著一张桌子还有几步路,可是距离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遥远。 许樱儿在现代时很少看书,倒是看过不少心灵鸡汤,甚至许多文青佳句,很多时候那些话都像是白云掠过,不会深深记住,甚至会嘲笑想出这些话的人有著迂腐的酸气,有著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 可是现下,她的脑海中,冒出再清晰不过的一段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故意装作毫不在意。 因为要装著不在意,所以明明知道这段日子这个男人在她身边是另有所图,她也不想表现出愤怒或者伤心,这样的情绪,是将人放在心上才会出现的。 可是想得容易,真要做,却相当困难,她不得不放缓说话速度,才能不显露心绪,才能把话说得半点都不在乎,「胡大哥,呵!虽然不确定你告诉我的姓名是不是真的,但已经喊习惯了,还是这麽叫吧。」她摩娑著手中装著甜汤的瓷碗,上头缠绕的花枝纹路,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你后头的主子有什麽打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要按照我原本的打算去做了。」 胡靖惟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神情,明明带著笑,笑意却到不了眼底,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满是嘲讽。 他喉头一硬,想要解释,「其实……」 许樱儿抬起手阻止他说下去,冷冷地瞅著他。「你不必解释什麽,你只要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麽,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又是为了什麽目的?」 信任是一种最难建立也是最容易打破的东西,她对他的信任被打破之后,她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没有任何目的,我知道我不该隐瞒身份,但我真的只是想好好照顾你们。」他说得真诚,却无法确认她是否接受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0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0 。 「我知道了,所以呢,你们现在想做什麽?又要让我这个胡靖惟的遗孀去做些什麽?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要保护我们几个老弱吧,如果真有那样的心思,被抄家那天你们人又在哪儿?」她充满嘲讽的言语,说明了他刚刚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胡靖惟觉得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只比当初逃回京城时要好上一点而已,对于一个有点小心眼、又有点记仇的女人来说,所有解释都是另一个欺骗的谎言,任何的说法都无法让她重新信任。 该怎麽办?他在心裡反覆问著自己这个最简单的问题。 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突地胡靖惟开始解著自己的衣裳。 「你要做什麽?你……」许樱儿本来又想酸他几句,可是看到他逐渐裸露出来的身体后,所有话语全都塞在喉咙裡。 如果对像不是她,胡靖惟不会这麽做,即使他还没有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但在他的理解中,她就是他的妻,他的举动并没有任何怪异之处。 与其说得再多,倒不如直接让她看看这些证据,有时候证据比言语更能让人明白。 「那场仗……我们总共有三百多人,可是最后能够逃出来的,只有十来个人。」胡靖惟用平淡的语气,缓缓述说著当时的惨烈,「先是两边包夹,最后又被火攻,很多人甚至一个敌人都没杀到,就被活活烧死了。」 许樱儿即使不问也知道是哪一场战争,她怔怔的看著他,他的眼裡有著抹不去的伤痛,即使死去的人他不是每个都认识,但是看著曾经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死去,那样的痛楚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吧。 「这道伤是埋伏的铁钩陷进肉裡,用刀子挖出来的,而这个……我被人偷袭,但是有人替为我挡了这一刀,我只受了轻伤,但那个人却永远留在峡谷裡了。」他凝视著她,他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她能够明白多少,但是他想告诉她的只有一件事,「他们是战士,马革裹尸也不曾惧怕,但是他们不该这样死去,不该死于自己人的陷害,不该死在北夷人的嬉笑怒骂中。」 胡靖惟顿了一下,猛地吸了口气,试图平息剧烈起伏的心绪。 「我说这些不是想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即使必须付出高昂的代价,我也得做,因为这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的责任。」 许樱儿的确被他这样的解释方法震慑,他身上的伤痕再真实不过,看那狰狞的疤痕,仍然可以想像当时他伤得有多重,而且她也深刻的感觉到,他心头的悲痛沉重也是真的。 两人定睛凝视著对方,沉默再度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许樱儿从软榻上下来,缓缓走到胡靖惟面前,手掌轻抚过他赤裸胸膛上的伤,不由得红了眼眶,她抬头看著他问:「还痛吗?」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渐渐放鬆紧据的唇,低哑的回道:「不痛。」 身上的伤总会有消失、变淡的一天,但是心头的痛,却永远也无法抹去。 她的手被他握得有些疼,不过她忍著,依旧定定的瞅著他,即使心中对于他的隐瞒还是有些疙瘩,但是看著这些伤,又听他说了那些过往,她的心软了许多。 许樱儿心裡也很矛盾,觉得自己就跟圣母一样,只凭这个男人的伤,就再次给予信任。 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盲目的,明明知道他有可能是使出了苦肉计,甚至编造了一个故事来欺骗她,但是在信与不信之间,她还是愚蠢的选择了相信。 「算你厉害,你隐藏身份的事情就算了,反正你也没做什麽坏事,还帮我挑了不少水、砍了不少柴火。」许樱儿抽回手,尴尬的退了一步。「不过没有下一次了,这次……还算你有理,你说吧,你们找上我又一直跟在我身边,到底有什麽打算?」 胡靖惟没想到她的情绪转换得这麽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轻咳了两声,低声说:「其实本来没什麽事……」 「本来?」许樱儿听到关键字,挑了挑眉。「那就是说现在有事了?」 他顿时语塞,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败下阵来,将他和安王爷的对话说了出来。 许樱儿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脑子裡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想把几个小时前的自己拖出来甩几个巴掌。 让她嘴快!让她说话不先想一想!现在好了吧,本来只是一时气怒的胡说八道,竟成为被指定完成的任务了。 她不觉得为那个悲情牺牲的「丈夫」做点什麽事情有什麽不好,但是听那个安王爷的说法,他是想要她去敲皇门鼓啊! 虽然她不是读历史的,也不知道之前某个狗血古装剧到底有几分真实,但常识她还是有的,皇门鼓可不是那麽好敲的。 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去告御状,那还要县令、衙门干麽,皇帝也不用干正事了,每天光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不及了。 想起那个剧本的情节,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什麽先打个五十棍,还有滚钉板什麽的,种种凶残的手段,根本就是想要彻底断绝一般人去敲皇门鼓的可能性。 虽然还不清楚这个时代敲皇门鼓要付出什麽代价,但是再怎麽轻鬆,也不可能只有用「爱的小手」随便打个手掌心的程度。 许樱儿一慌,忍不住就把疑惑问了出口,「该不会真的要我这个孕妇去滚钉板还是先压著打五十大板之类的吧?」 那样的话别说告状了,这种比天堂路还要凶猛的代价,根本让她连话都还来不及说就能够直接抬走了。 胡靖惟摇摇头,安抚道:「别想太多,安王爷虽然打算把事情闹大,却不会让你有了身孕还去敲皇门鼓,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你去拦安王爷的轿子陈情递诉状,不过最近有一个消息是,太后要为先皇唸经祈福,近日即将前往城外万佛寺上香,所以……」他欲言又止,明显心存犹疑。 万佛寺已有百年历史,不只有多名高僧坐镇,甚至连天家人也常常前去礼佛,所以太后会安排到万佛寺礼佛这点,许樱儿并不觉得奇怪,她不懂的是,为什麽要向太后告状?难道是她搞错了,跟安王爷站对立面的不是太后? 他似是看穿她的想法,马上道:「不,是太后没错。」但话一说完,他的神色变得有些複杂,顿了下才又道:「就是知道是太后做的,在太后面前告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1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1 上这一状的效果反而是最好的。」 太后若是不敢接受诉状,就表示她心虚,所以她必定会接受,这麽一来,就等于将太后逼到了悬崖边,她势必得做出选择,到底是要安安分分的当她的太后,断绝和母家的势力牵扯,还是要保全母家,将知情人斩草除根。 若是后者,太后必定要行险招,也会因此露出更多把柄,那就是他们谋求的最后证据。 只是,许樱儿会深陷险境……胡靖惟眼神複杂的看著她,明明已经下定的决心,不知怎地又有了微微的动摇。 突然福至心灵,许樱儿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这麽聪明过,不过短短一瞬,她就已经想通了他挣扎的理由。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她也有自己的小自私,也有自己的小矛盾,就像大部分的人一样,平凡的活著。 但是穿越之后,她被扯进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裡头,即使她不想当个好人,却一路被推著走,似乎不得不成为一个好人。 许樱儿以为自己会哭,可她不但没有,心情反而出乎意料的轻鬆,笑著回道:「既然这样做最好,那就这样吧,你又有什麽好犹豫的?胡大哥,你这麽拖拖拉拉的,可真不像你了。 「我也知道,就凭我一个人,就算再努力个几年,也打探不出什麽消息,这段日子我不是没有试著打听过,但是我知道的说不定还没有茶楼裡说书的多,就算知道胡家是冤枉的,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努力就有用。」说到这裡,她的心裡忽然有些伤感。「所以你也别觉得我做这件事情有什麽委屈,我倒认为挺好的,起码……我能够帮上一点忙。」 那些狗血电视剧裡总会说有什麽得力的帮手,一下子就能够打探出真相来,但实际上,她这几个月想了各种办法打听,知道的仍只有那一些,如果不是这阵子朝堂上两派人马闹得凶,让她可以抽丝剥茧理出些头绪来,只怕再过个一年半载,她还是无法理解胡家那一场灾祸到底从何而来。 既然现在能够帮点忙,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若说她真有什麽顾虑,也只有肚子裡那块肉了。 「你……」胡靖惟忽然想叫她别答应,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麽也吐不出来。 他心裡压抑得很,以致于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衝动的紧紧抱住了她。 在坦白身份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能有机会搂她入怀,只是一时的衝动之后,感觉到她娇小的身子乖顺的窝在怀中,他再也放不开手了。 「别怕,不管发生什麽事,我一定会护你和孩子周全。」 他低哑的声音从她的耳梢荡过,沉著而迷人的嗓音让她深深著迷,并且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很想回抱住他,可是她还是有理智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只是身份,还有肚子裡的孩子。 她苦涩的想推开他。「我相信你,放开我吧,我们这样……不合适……」 「不!」胡靖惟收紧了双臂,不让她挣脱。「只要这件事了了,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他很想大声的告诉她,其实他就是她的丈夫,他们这样抱著没有任何的不合适,但是这麽一来,他该如何解释他为什麽能让自己的妻儿去冒险,她会不会又因此误会他的用心? 许樱儿不知道他心裡的纠结,只晓得自己又要被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说哭了,她红著眼,吸了吸鼻子,紧紧回抱住他的腰。「好!」 在这一刻,她不愿多想未来可能要面对的困难,就算只有一瞬间,她也不想再压抑对他的感情,只想好好享受著幸福。 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爱情。 第7章(1) 压抑许久的肌肉狂热患者,一旦解禁了之后会是什麽样子? 许樱儿不想承认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正在偷看刚沐浴出来的男人那裸露的结实肌肉,不自觉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她不要求多,真的,就只是看一眼而已…… 「你的手在做什麽?」胡靖惟低沉的嗓音带著一丝羞窘的怒气,盯著某人摸上他腰腹的小手。 许樱儿抬头看著某人的大鬍子,慢吞吞地收回了手,厚著脸皮道:「嘿嘿,这是意外,我也不知道手为什麽不小心就摸到了。」 他无奈的看著她无赖的神色,乾脆用他的大掌包覆住她的手。「以前怎麽就没见你发生过这种意外,嗯?」 最后一个字彷彿核子弹,在她脑袋裡头炸出了一朵蕈状云,让她瞬间脑袋发晕,心脏跳得像是要衝出胸口一样。 天啊,他的声音真是逆天了,如果之前他的嗓音是那种迷人到可以让人耳朵怀孕的程度,刚刚最后那一声,大约已经到了能无性生殖的地步。 「怎麽又不说话了,嗯?」胡靖惟放开她的手,套上外衣,一转头,见她又傻傻的楞在那裡,脸颊还泛著红晕,他不免困惑的想,难道是屋子裡摆太多火盆了? 许樱儿呐呐的道:「没什麽……」 「真的没什麽?脸红成这样该不会是染了风寒?」说完,他伸出手轻碰了下她的额头,随即眉头一皱。「是有些热,我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不用。」她连忙拉住他。「我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吗?」 要是真把大夫喊来了,她就要丢死人了,有人会因为害羞兴奋脸红而看大夫的吗? 「你的判断不能相信。」胡靖惟扫了她一眼,还是坚持请大夫。 「我是成年人,我的判断怎麽就不能信了?」许樱儿发誓,她刚刚从他眼裡看到了完全的质疑,这让她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谁,都已经超过三个月了,才发现自己有孕的?」 他淡淡一个提问,秒杀了她接下来所有的抗议声,她睁著一双水眸,回视著他认真的眸光,羞窘的解释道:「我这不是没经验吗。」 她活了两辈子都没经验,而且重点是她根本就没有自己已经嫁人的认知,怎麽会身体不舒服就往怀孕的方向想? 这麽一安慰自己,她又觉得有了底气,胸脯一挺,理直气壮的道:「要是我有经验,肯定不会这样。」话一说完,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调侃神情,她的双颊更加躁热了。 她又犯傻了,怀孕这种事情她要怎麽有经验?除非生完这一胎,她跟这个男人这样又那样,才可能会有下一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2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2 次的经验吧。 她那害羞的模样,惹得胡靖惟心念一动,突地俯身与她对视。 淡淡皂香猛地窜进许樱儿的鼻息,她的脸颊擦过他粗糙的鬍子,他的嗓音就像大提琴在耳边演奏出最诱人的乐音——「是啊,等下一次……你怀上我们的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你就会更有经验了……」 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察觉他的话有多麽诡异,她的身体僵硬到不行,尤其是当他说话的时候,从嘴裡呼出的热气拂过她敏感的耳垂,他炙热的体温将她完全包覆,身上所有毛细孔都在呐喊著这个男人有多麽性感,她差点不由自主地尖叫,可是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就…… 胡靖惟的手轻柔地扶著她的后脑杓,霸道的吻上她的唇。 许樱儿惊愕的瞪大双眼,嘴唇不由自主地轻启,他灵活的舌入侵,与她的小舌纠缠,她根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一瞬间就被他拖入欲念洪流。 她从来没想过,只是一个吻,居然就能让人全身发软,她承受著他的热切,双手情不自禁紧搂了他的脖子,就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一般。 一吻方休,许樱儿的粉脸一片嫣红,气喘吁吁的贴靠在他怀裡,连他吻她之前说了什麽,也全都忘了,她只觉得嘴唇火辣辣的,就是不看她也知道嘴唇被他吻肿了。 两个人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在烛火晃动的光影中暧昧的反覆迴盪,她看著他的眼,她的倒影落在他深邃的黑色瞳孔中,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卷入其中。 这一刹那,她只有一个念头——她穿越了时空,或许就是为了找到这个男人吧。 他勾引了她所有思绪,佔领了她所有心神,甚至只是一个吻,都能让她心荡神驰…… 她舔了舔唇,眸光潋滟,如一汪春日湖色,让胡靖惟情不自禁看得痴了。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毕竟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不过刚刚那一吻,的确和洞房之时不同,让他差点沉迷其中,无可自拔。 许樱儿突然抬起双臂,勾著他的脖子,手指挑逗的轻抚著他,看著他眼神变得深沉,她得意的勾起一笑。 「再一次吧。」 既然这般美好,何不趁这个机会多享受一次,未来如何不可知,乾脆好好把握当下。 胡靖惟早已习惯她语出惊人,更不用说她的提议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他微微一笑,浑厚的嗓音诱惑著她,「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确定了彼此的心意,胡靖惟和许樱儿的感情进展神速,而美好的时日总是过得特别快,她到太后面前告状的日子已然到来。 她脂粉未施,穿著一身素白,打扮和从将军府逃出来的那天一样,头上什麽钗环也没有,只在髮髻上别了几朵白色小花,看起来素淡又落魄,不过只有许樱儿自己这麽觉得。 临出门前,安王爷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忍不住感到惊艳,他斜睨了站在一边脸色冷得跟冰一样的胡靖惟,心裡想著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但也不是谁都能够把一身素衣孝服穿出艳色来,许樱儿一回眸就足以压过一身的素淡,像是锭出了万千的光彩。 胡靖惟警告的扫了安王爷一眼,才又一脸平静地看著正站在那儿喃喃自语背诵著该怎麽说的许樱儿。 许樱儿没有看见,安王爷却看见了,那双上一刻还带著寒霜的眼,在转到她身上的时候,却是满满的担忧和柔情,惹得安王爷不禁摇头失笑,百炼钢成了绕指柔约莫就是如此了吧。 他往外瞧了瞧天色,提醒道:「时辰差不多了,也该出发了。」 正在低声背诵的许樱儿一听,闭上嘴,下意识往身边的男人看去。 胡靖惟同样望著她,只是眼裡有著无法掩饰的担心和始终无法消除的挣扎。 眼神流转之间,说不完的缱绻情思,断不了的丝丝爱恋,只是一瞬却像是望尽了几日的甜蜜时光。 只是,终究还是得断了的,许樱儿先收回了视线,不顾他仍旧定定的看著她,这件事情未了,不说以后,就是现在的几日也都像是偷来般见不得光。 她收起心思,转头看向安王爷,表情平静严肃。「行了,出发吧。」 安王爷的神色跟著一敛,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下人带她去坐车,然后看著沉默无语却只犹豫了一步就打算跟出去的胡靖惟说道:「还没开始,你还有能够后悔的机会。」 胡靖惟看著她逐渐走远的身影,顿了下,一夜未眠,使得他本就低哑粗嘎的声音更如沙砾磨过般粗糙,「王爷,你说错了,不是还没开始,而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后悔的机会。」说完,他抬脚追去。 他早已在几日之间想得明白,他的挣扎选择不是考验,而是命运早已注定。在她一身狼狈地落入他怀中的刹那,就已经写下了如今无法后悔的结局,所以他不悔不怨,只是遗憾上天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好好相爱。 他在许樱儿上马车前追上她,张口想要说些什麽,可是看著她的脸,他却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做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抱了一下又匆促的放开。 许樱儿也傻了,没想到他会在外人面前这般大胆,怔怔的望著他,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上勾起。 后来还是一边伺候的丫鬟低声催促道:「许娘子,该上车了。」 许樱儿表情一僵,恋恋不捨的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一步一回头的上了车。 坐在马车裡,捧著温暖的手炉,暖意彷彿要沁进骨子裡,不过最温暖的却是刚刚被拥抱过的地方。 她望著帘子,虽说瞧不见外面,但是她却觉得他就在外头。 刚刚他在她耳边的低语还不断环绕著,让她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只剩下满满的勇气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挑战。 「只是一句我在你身边而已,这麽普通的话说出来怎麽那麽的甜啊……」许樱儿喃喃嗔道,眉眼间全是笑意。 马车经过青石板的嘎啦声响盖过了她的低喃,挂著青色油布的平凡马车,穿过街巷慢慢地往城外而去。 这时候,除了少数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这辆马车裡的人,会在这一日在京城掀起滔天巨浪来。 第7章(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3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3 万佛寺在京城郊外,马车顶多能到山下,接下来上山的路,除了有身份的人家能够让下人或请人抬轿子,其馀人都得一步步自个儿走上去。 此时一顶软轿慢慢的在山腰上走著,目的地是山顶上的万佛寺,软轿的左右跟著不少伺候的宫女,前后还有不少护卫。 齐太后坐在软轿裡闭眼小憩,微蹙著眉头看起来像在沉思,手裡拿著金丝勾成的缠枝手炉,暖了手心却暖不进心底。 她进宫不过十年,就从一个普通的妃子走上太后的位置,这十年,看著短,她却常常觉得已经久到让她忘记自己曾经也不过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应该说,不管以前她是什麽样的人,在宫裡过了这些年,除了争就是斗,就算是对著枕边人都放不下满肚子的心机打算,更别提现在当了太后,自个儿的儿子成了天下之主,偏偏年纪太小,她斗完了后宫,还得在前朝 斗著监国王爷和一干文武重臣。 不累吗?她常常这样自问,但很快的这样的疑问就会消散了去。 因为权力的滋味就像是最甜美的毒,尝过之后再也不能断了口,只能逼著自己不断往上爬,就算过程中得踩著多少人的鲜血甚至是踏过多少人的背脊,也在所不惜。 齐太后不由得想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胡家案子,眉头蹙得更紧了。 胡家老太爷是个名将这自然不用说,只可惜胡家的男人都是一副执拗的脾气,油盐不进,这样的人若是自己的心腹自然是好的,只可惜这样的人也最不可能被招揽。 所以当那件事情被胡靖惟撞破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边关那儿下手除了胡靖惟,不能为她所用的人才,只能捨弃。 只不过原本以为能够找到的那本册子还是不见踪影,胡家虽然被抄,但是胡靖惟的祖母、妻子和他的弟弟却始终找不到,让她总觉得不安,想著胡家是不是还留了什麽后手。 抓不到有用的人,那些被关在牢裡的无用之人本想过一阵子就解决了,却没想到胡家的事情不知怎地又在朝堂上被翻了出来,甚至安王爷那一派的人顺风又将话题给炒热,让她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就跟吞了苍蝇一般嚼心,嚥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更糟糕的是,手底下的人报上来一个消息,胡靖惟似乎没死,还带著人从边关回来了。 一本找不著的帐册和一个来意不善的胡靖惟,齐太后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等在前头的会是多大的麻烦,且安王爷和胡靖惟的关系好,谁不知道,想来安王爷这阵子没有任何动作,对于胡家案子也不闻不问,不过都是表面功夫,要不然他那一派的人哪裡敢在朝堂上闹得这样起劲。 只不过安王爷既然摆出一副万事不管的样子,她自然也不能太在意,只能暗中让人随时盯著皇上还有安王 爷,只要他们一有动静,她才能够马上反应过来。 脑子裡的思绪一条条的飞过,她闭著眼想小憩的目的没达到,反而因为一堆事情惹得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轿子晃啊晃的,她就算头疼也没办法,只能想著幸好快到万佛寺的门前了,到时候也不用拜什麽佛,直接进了厢房休息也就罢了。 她微微掀开轿帘,吩咐道:「等等轿子直接进去后头厢房,别停寺门口了。」 入寺不拜而直接绕到后头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规矩,但是对齐太后来说,她手裡明的暗的不知道沾过多少人命,她拜佛也不过就是求个心安,要说多虔诚自然是没有的,更何况是她身体不适之时。 轿子突然晃了一下后停了下来,齐太后还以为轿夫没听进她刚刚的吩咐,正要开口骂人,就听见女子娇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有人拦轿喊冤,她猛地睁开眼,狠瞪著轿帘。 「太后娘娘……这事……」站在软轿边上的贴身嬷嬷担忧的道,不知该如何处理。 如果是在没人的地方,拦轿的人赶也就赶了,就算弄死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这妇人倒是会挑地方,直接跪在万佛寺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说是王公贵族,官宦人家还有平头百姓的也是不少,她只要一动手,只怕还不用下山,当朝太后草棺人命的风声就会传得满城皆知了。 齐太后狭长的双眼闪过冷厉,嘲弄的冷冷一笑。安王爷这是坐不住了,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发难? 「落轿。」她轻声道:「我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什麽天大的冤屈,能够让一个妇人拦下我的轿子。」 嬷嬷不赞同的想劝,但是想起主子那说一不二的果断性子,也知道多说无用,只得先让轿夫落了轿,接著掀了轿帘,齐太后搭著她的手,慢慢的下了软轿。 齐太后姿态优雅,居高临下睨著跪在万佛寺大门前的妇人,眼睛扫过她已经看得出来的肚子,不禁轻皱了下 眉头,但是很快的又恢复面无表情。 这妇人一身素色衣裳,还挺了个肚子,从刚刚说了第一句话后就再也没开过口也没抬脸,让人看不到她的模样和表情,只不过光瞧著这妇人敢一个人就拦著她这个太后这点,想来胆子也不会小了。 齐太后自然是不会亲自开口去问话的,嬷嬷只瞧了她的脸色,马上意会,问道:「前面跪的是谁?要申冤为何不去找府衙,难道不知道无故拦下太后的轿子是要问罪的吗?!」 齐太后看著那妇人缓缓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似柔弱单纯,却又无所畏惧。 许樱儿只望了她那麽一眼,便微微垂下眼睑,不卑不亢地道:「臣妇若是怕被问罪,今日就不会在这裡为亡夫申冤了。」在嬷嬷要问她夫婿是谁之前,她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上头还有一些黑色污渍。「臣妇,胡靖惟将军之妻,要替亡夫申冤,状告当朝太后之父,贪污军饷,又在事发之前引贼围杀,陷臣妇夫君不忠不义之名!」 她的声音清脆平缓,却如惊天之雷打向众人,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脑子裡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天,要乱了。 京城裡传播最快的无疑就是各种流言,尤其是官家女眷之间的消息传递更是快速,毕竟姻亲关系纵横交错,东扯一头西扯一头的都能扯上几分亲戚关系,只要一家知道,大约半个京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更别提现在胡家的事情重新吵了起来本来就不正常,众人本来还在猜测监国王爷一直按兵不动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4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4 是不是有什麽后招的时候,一个身怀六甲的年轻妇人就直接到太后面前告了状,告的还是太后的母家。 这样惊天的消息,内行的看出了安王爷和太后外戚一党斗起来的门道,外行的光是看热闹也是好奇得不得了。 万佛寺今儿本来就热闹,又是在大门外闹上这一出,太后的轿子还没下山,各家小厮管家就已经将消息往山下传,齐太后都还没回宫,京城裡大概就只剩下不知事的小娃儿还不清楚这消息了。 而安王爷闭门不出,像是完全置身事外。 齐太后回了宫裡,关上了殿门,女官内侍各个都轻手轻脚的,就连喘气都小心翼翼著来,就怕惹了主子的眼,直接撞在刀尖上。 齐太后坐在上位勾著冷笑,看著空旷的宫殿,想起刚刚那个即使穿著一身素服也掩不住丽色的女人送上的帐册,心裡头像是有火在烧。 那本帐册就是她这阵子遍寻不得的重要证据,如今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她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安王爷这招釜底抽薪可真是狠,那妇人要她为她作主,告的却是她父亲,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她还能说一个不字? 她想起自己咬著牙让人接过那一本帐册,还得让人带上那妇人一起下山好好安置,胸口一股恶气就始终压不下去。 她脸上一片阴鸷,眼裡跳动著狠戾的火焰,恨不得把安王爷和那寡妇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虽发著火,她还是逼著自己冷静,身处后宫这十年,她早已学到越是衝动出头,死得越快的道理。 安王爷打的是什麽主意她不是不知道,不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要保著太后的位置,还是要保著母家在边关的势力吗? 若是她安安分分地当著太后,说不得这事情她什麽也沾不上就过去了,若是要保母家,就得看看她这太后的位置坐不坐得稳了,毕竟后宫不得干政是打先帝就留下来的规矩,而安王爷能被封为监国王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算安王爷机关算尽又如何?那案子已经死无对证了,光凭一本帐册,就想要把当朝太后甚至是齐家给拉下马,那是作梦!」齐太后冷笑著,尖锐的指甲戳在手心裡也不觉得疼。 那本帐册记录的是齐家滥用军款的帐目,但是有她这个太后在,没有其他证据就想要扳倒齐家和她,那也是痴人说梦,除非安王爷还知道户部那事……那帐本上没提到的部分,才是足以给齐家致命一击的罪证。 「我倒要瞧瞧,除了那个女人,你还能够玩出什麽把戏,若是闹得狠了……」 可别怪她也把事情给做绝了! 第8章(1) 许樱儿这一状告到当朝太后面前,宫裡头没发话,刑部、大理寺、兵部等等大小官员都不敢先出头吭声,只是安王爷的门人就在各部衙门前候著,也不多说,就说了一句王爷知道各位大人秉公处理肯定妥当,哪裡还有人不知道安王爷这是明摆著站在胡将军的遗孀后头当靠山,直接和当朝太后槓上了。 兵部什麽都不说,但是御史们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天下午就写好了弹核边关齐家还有当朝太后的奏折,第二天一大早在朝会上把这件事情闹到了皇帝面前。 小皇帝说小不小,也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了,再过几年也要亲政,他本就诸事听从齐太后,自然觉得自己的母族是好的,对于安王爷这个成年的皇叔抱持著戒心,深怕等不到自己大婚能够亲政的时候,朝政就被皇叔把持。 所以当接到奏折的时候,他第一眼先是看向安王爷,眉头皱得死紧。「皇叔怎麽看?」 安王爷自然也感觉到了小皇帝的视线,他心裡冷冷一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抬起头不咸不淡的回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大婚后就要亲政,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循私,臣等没有任何异议,只待皇上圣裁。」 这话说得四平八稳,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但若是细细品味一番,言下之意则是,皇上您不是已经有想法了,那还问人做什麽?只要按照国法来,其他的随意。 小皇帝不笨,细细一琢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咬著牙默不作声,沉著脸往其他文武百官看去,希望能够得个说法。 只是这明显就是皇室中人的交锋,能够混到站在这金銮殿上的,谁也不是傻瓜,这时候谁要敢先出头,不是得罪了皇上,就是要得罪监国王爷,自然一片沉默。 小皇帝见百官一片鸦雀无声,更觉得胸口一把无明火起,再看著依旧一脸淡然的安王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拉著他,他恨不得把这群没用的东西全都拉出东门先打一顿再说。 「既然众卿现在没有想法,那麽就让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去审,退朝!」小皇帝几乎是咬著牙说出这些命令,被他点到的官员一个个心裡喊苦,却不得不站出列,低头接了旨意。 小皇帝气呼呼地走了,被点到名的三个官员只想著自己是流年不利才会遇上这等「好」事。 几个人苦笑相望了一眼,然后看向走在最后的安王爷,同时包围了上去,一个个用带著乞求的眼神望著安王爷。 「这……王爷,这案子该怎麽审,还请王爷给下官们指一条明路啊!」 安王爷被三个都已经要过半百的老男人用那种眼神看著,也亏得他心志够坚定,才能够面不改色,继续维持淡然的模样。 他想起今日收到的消息,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本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该怎麽审就怎麽审,皇上身为一国之主,无论国法家法,自然都是看得颇为要紧的。」说完,他也不多加解释,大步离去。 被留下的三人细细揣摩其中深意,眼神互相交流了下,心裡也有了定案。 看来这天……果然是要变了。 许樱儿挺著大肚子,窝在一间小宅子裡将近一个月,整日吃吃喝喝,无所事事,一点也不在意外头闹得如何风风雨雨。 这不过是个开头而已,如果现在就乱了阵脚,后面还玩什麽呢? 只不过她也不会轻忽了女人的手段,当初胡家白幡未撤就让人抄了家的情景她可半点也没忘,所以趁著现在闲闲没事做,又刚好有钱有人手,便让人准备一点「小东西」防身。 许樱儿暗自搓了搓袖中准备好用来防身的东西,抱著防备的心情等著接下来的一场大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5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5 战,却万万没想到她低估了女人的狠劲和心机。 齐太后忍了一个月没有动静,任由朝廷上不知道该怎麽站队的文武百官吵成一锅粥,但最后她还是採取了最直接也是最容易出纰漏的法子来解决问题。 她打算将许樱儿灭口,不过就是个寡妇,死了也就死了,难道那些个官员还能够站出来指著她的鼻子要再告她一个罪名不成? 齐太后想的或许是狂妄了些,但是她的儿子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人,她的母家掌著边关兵权,她则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凭什麽不骄傲狂妄? 她有自信和能力去执行这个计划,自然也相信只要去除了眼前这个最大的障碍,朝堂上那些杂音自然是不攻自破。 然而她没有想到,她所有的动作,早就被安王爷和胡靖惟摸透了。 几乎她一出手,安王爷就收到了消息,压下了几乎半刻都等不及的胡靖惟,淡声道:「还不到时候,齐太后的罪名必须落实。」 他向来温和的眼裡满是冷意,皇家气势尽显,不怒自威。 「齐太后手上那本帐册,只有我们知道那是重新做出来的赝品,恐怕连齐太后自己也无法分出真假,再说,就算是假的,但是那上头的罪证一个个也都不是假的,只是缺了最重要的部分,户部与齐家之间的勾当,那才是我们握住的最大把柄,再加上她杀人灭口的行为,才能将她和齐家完全拔除。」 事已至此,他们可以说是跟太后还有齐家完全撕破脸,若此事不成,别说把齐家给弄垮,就是想洗刷胡靖惟的冤屈,还枉死将士一个公道都成了奢想。 胡靖惟知道安王爷的意思,只是理智和情感的拔河,让他几乎是忍著煎熬才能够让自己不衝动行事。 他哑著嗓音,压抑的回道:「我知道的。」只是即使明白事关重大,挂在许樱儿身上的一颗心,又怎麽能轻易放下? 安王爷自然明白这样的忍耐对于胡靖惟来说是一种挣扎,只是这时候已经不允许任何的儿女情长来阻断计划。 两个人默然无声的伫立著,远望著那扇朱红色的宫门,像是看著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朝他们张大了狰狞的嘴巴,无声的恫吓著。 这时,安王爷的下属前来回报。 「时候差不多了……」安王爷这才转过身,沉声道:「动手吧!」 另一头,被齐太后囚禁在山上小院的许樱儿正想著法子自救。 许樱儿以自己跑过多个剧组的经验打包票,不管是哪一个编剧,绝对都不会把女主角写得这麽惨。 不对,不是惨,应该说不会把女主角弄得如此狼狈,在男主角到来之前,把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丢到馊水桶裡,弄得全身臭烘烘的,这根本就是刑求。 稍早前,她手脚都让人绑了,半身泡在艘水桶裡,上头盖了一个茅草盖,还用绳子绑住,让外头的人看不出裡头还有这等玄虚,随著驴车摇摇晃晃,似乎一会儿就出了城门。 或许是许樱儿的孕妇身份让太后的人没有戒心,将人运出了城,随手扔在一间小院子裡关了起来就不管了,似乎打算先晾她几天,消磨她的心志。 在齐太后派来处理善后的人眼中,一个妇人再怎麽悍勇,不过就是个妇人,更何况她还是个孕妇、手脚都被绑著,嘴也被封住,想求救都没办法,不足为惧。 只是,他们不知道许樱儿是一个有警戒心的女人,本身还有著怪力,甚至有武功底子。 在确定了那些人是真的离开小院子后,许樱儿从衣袖裡慢慢滑出一片不过指甲大小的刀片,慢慢割开绑缚著双手的绳索,紧接著扯掉嘴巴还有脚上的绳索。 她舔了舔被绳索磨破的嘴角,啧了声,「这些人,还真是半点都不怜香惜玉。」 不过在那些人眼裡,她大约跟死人差不多吧,对一个必死之人,哪裡还需要怜香惜玉这个多馀的动作。 第8章(2) 四肢可以自由活动后,许樱儿认真思考著她是要等男人来个英雄救美呢,还是乾脆她自己闹上一场? 她想起刚刚一路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东西,忍不住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她真的很想走温柔路线,但是没办法,大家都要逼她当个女汉子,那就别怪她了。 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就算经历了穿越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仍只有一个渺小的愿望,那就是和所爱之人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所有挡在前头的障碍们,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她扳著手指,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即使搭配著一个有些突兀的圆肚,还是帅劲十足。 这个在日后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的日子,没有人想过打响开头的居然只是一个妇人点燃的一把火。 许樱儿一开始只是想试试而已,毕竟那所谓的穿越必备的火药知识,不过是她偶然记下来的配方而已,所以她估计只会引发一点火花,没想到幸运之神终于记起她这个一路倒霉到了极点的信徒,给了她一次满点的幸运,居然让她大成功了。 当她看到自己将院子炸出一个大洞,连带著将整个前排的屋子都著了火,差点被炸飞的她怔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的天……」许樱儿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弄出来的成果,觉得自己说不定拥有极高的化学天赋,要不然光靠那些不怎麽纯的原料,还有大约是胡编的火药比例,怎会大成功? 她的惊叹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刚刚造成的混乱,她知道不只自己的救兵很快就来,包括那些黑衣人肯定也很快就会到了,所以她拎起裙摆,用最快的速度往山上奔去。 她不是不想逃回城裡求救,而是如果走平面道路的话,就凭她现在这副样子,肯定跑不赢那些黑衣人,且进城的官道几乎没有可以躲避遮掩的地方,就算跑到半路想躲也没地方躲。 她依照常理判断,直接就往山上跑,就算跑不动了,山上鬱鬱苍苍的树林灌木丛可以让她有个暂避之所。 胡靖惟不知道那个把事情闹大的女人正在心裡为自己机智点赞,只是心急如焚地领著亲兵和向西山大营借调来的兵力压制住在京的齐家军,想早点完事去找许樱儿,谁知探子在这时回报许樱儿生死不明。 那些暗中跟随保护许樱儿的探子怕被发现只是远远的跟著,原本看著那些黑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6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6 衣人把人给送进去后就退了出来,还想著一时半会儿她性命无忧,却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就传出轰然巨响。 探子们一看到那几乎全垮的院子,便连忙派人回来禀报。 胡靖惟听了不知道该有什麽反应,所有的言语似乎都成了一团火,在喉咙裡凶猛燃烧,紧接著无边的苦涩毫不留情的往胸口蔓延。 「去找!说不定……那只是障眼法!」胡靖惟紧咬著牙才挤出这话来。 他的声音冷酷果断,又带著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惶恐,似乎在说服的人不只是手下,还有抱持著希望的自己。 如果不这麽想的话……胡靖惟只觉得胸口处空洞无比,比起痛,那种活生生被挖了一个大洞的虚无更让人害怕。 所以他不敢去想,不敢去证实她是不是真的已经落到他曾经猜想过最糟的那一步,他只能心无旁骛的领著剩下的兵力往宫裡会合。 不是不想抛开一切飞奔到她身边,只是,当他选择隐姓埋名潜回京报仇的时候,私情就已经是他首先抛弃的东西。 他策马奔驰,只有如此,才能够在最快的时间解决好这一切,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寻她。 她会等著他的,对吧?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害怕失去她的恐惧,早已令他撕心裂肺。 齐太后在宫裡也悬著心等待消息,毕竟这一回无论从哪裡都看不出安王爷有插手的痕迹,但是她却清楚明白这绝对是安王爷设下的局,一个让她不得不往下跳的局。 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但是少一个太后却是无妨的,安王爷身为监国王爷,在她已经摆明旗帜要站在母家前方的时候,安王爷肯定不能容忍。 不过未到最后一步,究竟谁佔上风,结果又是如何,还未可知。 齐太后即使心裡不安,表情依旧平静无波,可是当她看到嬷嬷踉跄著脚步,脸色不安地走到身边时,她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那妇人不见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安王爷调动了西山大军,还有,那载有户部之事的帐册似乎已经被送到大理寺,宫外已经一团乱了!娘娘,这可怎麽才好?」 齐太后在后宫十年,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却没想到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还是让她忍不住怔住了。 「怎麽连一个妇人都看不好?!」齐太后是知道自己那些暗卫的身手,怎麽连个怀有身孕的妇人都顾不了? 「说是那妇人待的院子,不知怎地烧了起来……像是给雷劈的,轰隆一声可响了。」嬷嬷也是把消息给仔细问过的,张口就来,虽然脸上也有些纠结。 不管齐太后觉得这个答案有多麽的离奇,但总而言之,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既然帐册已经 落入大理寺官员的手上,那妇人是不是还能够出来作证,似乎也不是那麽重要了,现在要看的是那些官员会在安王爷的指使下怎麽做才是。 齐太后深吸了口气,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逼到这般境地,只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后招,她垂下眉眼,掩盖眼底那一抹狠戾。 「之前准备的旨意发下去吧,就说今日春光正好,我请几位官家夫人一同赏花谈天。」 嬷嬷显然是知道那些旨意的用途的,脸色一白,低声答道:「是,娘娘。」 齐太后看著外头灿烂的阳光,骨子裡却一阵阵发冷,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走到最后这一步,是世人逼得她不得不为! 嬷嬷退下吩咐太监去传旨后,再次回到殿内。 「嬷嬷,重新替我梳妆吧,我们也该去瞧瞧皇上了。」 齐太后的声音轻快,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现在正处于弱势,她的容颜依旧娇艳美丽,举手投足儘是风华。 嬷嬷看著这样的主子,方纔的惊惶已然褪去,眼底只剩下视死如归的平静,她上前仔细的搀著主子细白娇嫩的手,缓缓往内室走去。 「老奴肯定把娘娘打扮得光艳照人。」 齐太后轻轻扯出一个笑容,也不知道是嘲讽著自己,还是讽刺接下来的事情,她挺直了背脊,坐在梳妆镜前,看著嬷嬷替自己梳著最隆重的髮式,戴了金凤头冠,边上插了一对玉髮簪,额上点了红黯的牡丹花钿,红黯似火,如同她曾经绣过又剪碎的红盖头。 手上戴著长长的金护甲,上头还镶著她最爱的红色宝石,她抬起手,用金护甲轻碰著镜中的自己。 她嫣然一笑,站起身。「走吧,让我好好瞧瞧,咱们的安王爷还能够玩出什麽把戏来!」 第9章(1) 小皇帝这些日子被吵吵闹闹的文武百官闹得头疼,就是每日来太后宫裡的次数都少了,除了必要的请安,几乎不踏足后宫。 今儿个听得太后召见,为的不是国事而是赏花,他想了想觉得没什麽,就乾脆的来了。 一到后宫,裡头莺莺燕燕不少,陆陆续续还有许多官眷入宫,有许多人小皇帝不见得喊得出名字,但是几个一品大员的家眷还是知道的,尤其是一些老夫人等级的,在许多宫宴中见过几次,有点印像。 这些一品官员大多住在皇宫週遭,来得快似乎也没什麽好意外的,小皇帝只是不解太后怎麽突然说要赏花,又把许多官家女眷招进宫裡。 小皇帝一出现,自然是众人肃立,小皇帝也不管其他,迳自走到太后面前,正准备行礼,太后就连忙让人拦了下来。 「皇上可别多礼了,今儿个就是讨个趣儿一起赏花,您还这般多礼,不就显得太过严肃正经了吗?」齐太后坐在上首,笑咪咪地道,一身正装所带来的严肃感似乎也因为这个笑容消散不少。 小皇帝许久没瞧见齐太后这般和蔼的模样,楞了下,随即笑开来。「母后的心意朕明白,只是礼不可废,要不太傅也得说了。」 齐太后点点头,眼神微微一冷,只是她隐藏得很好,没几个人瞧得出来。 小皇帝请完安后,官眷也来得差不多了,就是不摆席,似乎也该有个说法,可齐太后似乎没有留意到有什麽不妥,茶水都上了两轮了,仍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皇帝说话。 官眷们自然不敢多问,但一颗心都吊得高高的,更有几个已经联想到这些日子朝堂上的争斗,一时间心裡发苦,想要离开却又找不到理由,只能提心吊胆继续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7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7 等著。 直到太后宫殿外忽然传来骚动,齐太后看了一眼宫门,身边的嬷嬷沉默的退了下去,她这才转头看向小皇帝,淡淡的问:「皇上,母后可曾害过您?」 小皇帝楞了下才回过神道:「自然是没有的,母后怎麽突出此言,难道是在意那告状的妇人,现下一切未明,母后……」 话只说到一半,外头的骚乱声已经清楚得连宫殿内都能听得明明白白,几个官家夫人脸色一变,慌乱再也遮掩不住。 小皇帝这些年受过的皇帝教育也不是假的,即使脸色有些发白,还是直勾勾盯著母后,慢慢地问:「母后……这是什麽意思?」 齐太后摸了摸自己的护甲,平静无波的道:「还能有什麽意思,皇上,您也大了,该知道齐家守边关不易,安王爷说是监国王爷,可这回……手也太长了些,母后知道皇上您不方便动安王爷,无所谓,那就让母后来吧,假如能够趁此机会除去安王爷,皇上就能掌握朝政了,岂不美哉?」 小皇帝只觉得身子阵阵发冷,看著说要除掉一个人就跟捏死一隻蚂蚁同样轻鬆的母后,他忽然隐约明白了先皇遗命要皇叔为监国王爷的用意。 他惨然一笑。「如今是安王爷踩了齐家的痛处,母后就要除掉他,那朕呢?假如有朝一日朕也碍了齐家的路,是不是朕这个皇帝也要被除去?!到那个时候,这天下到底是朱家的天下,还是齐家的天下?!」 齐太后缓缓站起身,淡淡的道:「皇上想多了,还不到那个时候。」 小皇帝难以置信的瞪著她,心裡头一片冰凉,还不到那个时候,不代表没有那个时候,今日的皇叔,很有可 能是来日的他,是吗? 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的这番争论,在场所有官眷听了都差点厥过去,几个经历过世事的老夫人则是恨不得根本没听见过,不安的预感也越来越浓。 几个人对视一眼,大约明白今日太后请她们入宫,赏花只怕只是借口,要将她们扣住当人质才是真。 至于外头的骚乱,大伙儿这时候也能猜到是为什麽了,她们的脸色一个白过一个,只希望这场混乱可别让她们全都成了炮灰。 太后宫殿外,早已被安王爷带来的人马团团包围,安王爷站在最前头,眼神複杂的看著已经关上的宫殿大门,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棘手。 千算万算,倒是没想到齐太后还能够出了这一招狠棋,扣留了皇上不算什麽,安王爷还能够赌一句虎毒不食子,只是这宫殿裡头十几家的女眷,全都是朝廷至少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今日要是他不管那些人的性命,果断的让人进去把齐太后给抓了,他相信齐太后也会让那些女眷死伤惨重。 他正苦恼著,一边让人守著裡头的动静,一边等著胡靖惟的到来。 安王爷进宫避免齐太后又有什麽后招,胡靖惟则是调动了西山大营的兵力,控制在京的齐家军,以防他们前脚动了齐太后,后脚反被齐家军包围了。 齐太后丝毫不见急躁,静静地站著,等著外头的人先说话,毕竟现在有人质的是她,她就算要死,也能够找到一大群垫背的,半点也不吃亏。 安王爷果然没等到胡靖惟过来,就先上前谈判了。 宫殿大门没开,两个人隔著一扇厚实的宫门说著话。 「齐氏,你可不要一错再错,你毕竟是当今圣上的生母,若是现在收手,还能保有太后之位,否则就算你是当今太后,也躲不了国法。」 齐太后宫殿裡的人手全都出来了,一个太监守在小皇帝身边,有几个侍卫则是像赶鸭子似的,把那些官家女眷赶成了一群守著,其馀人则是跟在齐太后身旁,她人都还没来到大门前,就听见安王这番大义凛然的话。 齐太后听完,并未发怒,只是有些嘲讽地扯开了一抹微笑。「所以呢,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就像在问今日要吃些什麽一样随意。 「你是什麽意思?」安王爷紧拧著眉头。 「我如今身为太后,今日还不是被你们给围困在这宫裡。」齐太后娇笑著,头上的步摇颤颤晃动。「所以,你说的那些动摇不了我,什麽国法家法,我比你还明白,说穿了,是我没预料到胡靖惟的妻子居然还挺有能耐的,挺了个大肚子都还能拦轿告状,这是失策啊,要是当初抄家的时候也别下狱了,直接把人给送上黄泉路可不挺好,如今什麽麻烦都没有了。」 安王爷听著她有些颠三倒四的话,眉头拧得更紧。「齐氏,少东拉西扯,今日之事,源于齐家通敌,且以公谋私,贪污军饷,而你身为一国太后,居然居中遮掩,跟胡将军家的女眷有何干系?!」 「没有干系?」齐太后讽刺一笑。「没有千系,还能够拿著那本帐册要状告我齐家,这不就是衝著我来的吗?安王爷,今日我也不扯那些虚话,你就把那妇人交给我处置,要不更乾脆一点,把胡靖惟给我交出来,让我发发心中的怒气,要不然今日我就是死了,也要拖著这一屋子的女眷陪葬。」她说得坦然,像是早已想好了这番说词,尤其说到胡靖惟三个字时,更是咬牙切齿。 比起那本帐册,胡靖惟是活生生的人证,就算她机关算尽,安王爷有了这样一个证人,扳倒齐家也是极有把握。 这段时日,她一直想搜出胡靖惟,却始终找不到人,这令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早就计画挟持人质谈判。 小皇帝听著两人的对话,又惊又怒,他没有想过母后和母族竟敢拿这天下在开玩笑,几乎是把他这皇帝当摆设。 「母后,你和齐家为什麽要这麽做,难道父皇对你的恩宠不够吗?难道我对齐家的赏赐和信任还不够吗?!」到底是贪心不足,还是他们给得太少? 「不够吗?」齐太后冷冷一笑。「皇上,齐家镇守边关这些年,死了多少男丁你知道吗?齐家人多少残缺、多少人妻离子散你又明白吗?如果不是忠心,就凭著那些恩宠和赏赐,你能够买到这些条人命吗?皇上,你终究只是在这后宫裡养出来的皇上。」 小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瞠大双眼怒瞪著母后。 这时安王爷又道:「齐氏,你既然明白你和齐家罪无可赦,还不如放了那些夫人姑娘,以免罪加一等。」 齐太后早已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安王爷摆明哄人的话,她完全不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8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8 上钩。「我刚刚说了,让胡靖惟来,要不然就是让那妇人过来,我出了口气,心裡舒服了,自然会放人。」 「不可能!」安王爷见劝说无效,果断地直接拒绝。 齐太后也不萝唆,让人扒了一个姑娘的外裳扔出去。「这是太师孙女的衣裳,我有得是时间耗,等这些夫人姑娘一个个让我扒了衣裳,安王爷,你可承受得了满朝文武的愤怒?反正我一点也不心急,等一刻钟就脱上一个,你若是再犹豫不决,就算你有本事杀进宫门,也只剩下一群投鐶自尽的尸体了。」 「你——」安王爷没想到齐太后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他愤恨地看著地上的外裳,听著裡头姑娘的哭泣声,知道这不管是真是假,他肯定不能硬攻。 可难道真的要让这个毒妇就这麽如愿?不说一个是身有六甲的妇人,就是胡靖惟,他也不可能放著一个忠臣甚至是好兄弟进去让人折辱。 第9章(2) 安王爷进退两难之际,胡靖惟冷著一张脸赶了过来,也恰好听完了齐太后的要求,他走到最前头,定定的道:「我进去。」 安王爷拉住他的手。「你疯了!那毒妇摆明就是要你们夫妇的性命,你进去之后,若是她要你拿刀子捅自己,你难道也照做不成?!」 胡靖惟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只盼著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以祭那些枉死的英魂,若你能找到机会,别管我,直接把人拿下顺便救人。」 安王爷拉不住他,只能看著他上前隔著门表明身份,门一开就走了进去。 门内门外,情势紧绷,以致于没有人注意到,在太后的寝宫裡,一道臃肿的身影,慢慢的从一处草丛爬了出来,竟是本应该在城外山上的许樱儿。 许樱儿钻出洞后,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的宫殿造景和摆设,先是倒抽了口气,恨不得自己赶紧又爬回洞裡去。 这种规制的屋子,一看就是宫裡的,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闯入宫裡,也亏得这宫殿冷冷清清的都没撞上人,要不然只怕这时候她早已经让人给抓住丢进大牢裡。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敢擅自妄动,在洞口观望了许久,看著确实没有人影经过,才壮起胆子推开一扇门去瞧瞧。 她也不是脑子进水了,以为自己有主角光环,随便走也不会出事,而是刚刚从那山洞滑落下来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肚子略微发紧,耻骨处也有点疼,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生了,但是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躺下来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她一路上不禁想著自己今日的「奇遇」不断,先是让人抓了后来自己又巧合的弄出火药成功炸开了院子,紧 接著上山避难,好不容易找了个山洞想暂时躲著,却没想到那山洞居然是个陷阱,一踏进去人没站稳,就滑了下去,她死命护著肚子,幸好洞下不是死路,她就一路兜兜转转的绕了出来,却没想到出口居然开在皇宫裡。 她就算脑子不好,也大约知道自己是不小心踩进了皇宫的秘密通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皇宫的秘密通道会这麽不隐密的让她随便踩了进去,但是对她来说,似乎并不是什麽坏事,起码那些追兵绝对想不到她离开了那座山又进了城裡。 许樱儿保持高度警戒,尤其在听到一阵阵女子啜泣声的时候,她连忙躲到屏风后方,小心的只露出一双眼偷看。 一群看起来就是官夫人的妇人还有姑娘们挤成一团,隐约还可以瞧见最前头还站了一个女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进门的那个男人,在她一点二的标准视力下,她绝对不会错认,可紧接著最前头的女人说的那句话,却让她如五雷轰顶一般,脑袋一片空白。 「胡靖惟胡将军……你果然没死。」齐太后冷笑的看著眼前这个蓄著鬍子几乎瞧不见脸孔的男人,心裡并没有多少意外。 但是许樱儿却被这消息给吓得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了,胡靖惟?!这不就是这个身子的丈夫,肚子裡孩子的亲爹吗?! 不是说那个男人已经战死沙场了吗,怎麽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胡靖惟来?而且……这个叫做胡靖惟的男人怎麽越看越像她喜欢上的大鬍子男?! 她竖直了耳朵,睁大了眼睛,仔细看著、听著,甚至忽略了肚子正一阵阵抽紧。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要不然……她咬著牙,一脸狰狞,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越发明显,还是因为察觉到自己一直被耍得团团转。 胡靖惟站在齐太后面前,看著这个盛装打扮的妇人,她一身朱红,艳丽得不像个寡妇,而且令他感到噁心。 她和齐家苛扣下来的那些军饷,化成了这些绫罗绸缎,她身上的红,就像那些枉死之人的鲜血,让人不忍卒睹。 胡靖惟冷眼睨著她,淡淡的道:「若是死了,怎麽能够看见天降报应的这一日。」 「呵,是啊,天降报应。」齐太后可没这麽容易被他挑起怒气,她挑了挑眉,略带遗憾的道:「就不知道胡将军一家子被抄了家,有孕的夫人如今也生死不知,是不是也是之前做了太多孽,才招来的报应。」 胡靖惟听她提起了那个目前还没了音讯的女人,眼裡闪过愤怒,随即眸光一冷,讽刺道:「我胡家是怎麽个下场不必太后操心,您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放了这些官眷,以免一错再错,免得连皇上也保不住您太后的位置。」 齐太后眯著眼看著胡靖惟,唇角微微一勾。「照你的话做也不是不行,要不……你把你的心挖出来吧,让我瞧瞧你的心是不是黑的,要逼得我齐家落到如今这样地步!」 所有人一听,瞬间倒抽一口气,就连在大门外注意著动静的安王爷,也恨不得立即衝进去让人把胡靖惟拉出来。 齐氏根本就是疯了,就凭她居然连亲生儿子都拿来当成筹码这一点,他刚刚就应该要极力阻止胡靖惟进去的。 齐太后不知道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扔到胡靖惟面前,似笑非笑的瞅著他。 「来,让我瞧瞧你的报应,你也别想著拖时间,我后头这些姑娘夫人们可等不得,刚刚说的一刻钟还是有效的,只不过只是脱衣裳那太无趣了,你要是多拖一刻钟,我就杀一个,然后再剥了衣裳曝尸在外头,这样比较有意思,胡大将军,你说是吧?」 齐太后语音未落,有些胆小的姑娘就已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9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29 经晕了过去,不少姑娘夫人连忙往后退,就怕自己是第一个要让人拉出去的。 死自然可怕,但是齐太后这招更为恶毒,那是连死都不让人死得清白磊落,这裡的闺秀哪一个不是读著《女诫》长大的,要是真死得那麽狼狈,那真是当了鬼都闭不上眼。 胡靖惟看也不看地上那把匕首一眼,依然定定的望著齐太后。「我挖了心出来,你就会放人?」 齐太后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当他是怕了。「我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只不过你连把匕首捡起来都不敢,又……」 胡靖惟嗤了声,从自己身上翻出另一把匕首,打断她,「我只是不想用你的东西,那让我觉得葬!」说罢,他手中的那把匕首瞬间转了向,尖亮的刀锋直直的对准了心口,下一瞬,那把匕首缓缓插入衣裳,他眉头紧拧,身子却依旧直挺挺地站著。 血花先是一小朵慢慢的从他的胸口缓缓绽开,接著不断蔓延扩散,胡靖惟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只是遮盖在那一把大鬍子底下,谁也没瞧见。 齐太后挑了挑眉,却不想这麽简单就放过这个将她和齐家逼到如今这般地步的祸首,她冷冷的道:「我说的可是你要把心挖出来让我瞧瞧是不是黑的,快一点,我还等著呢!」 「来人!把卢太傅的小媳妇儿给拉过来,让咱们英勇正直的胡将军瞧瞧,记得她跟胡将军那生死不明的夫人有几分像,就不知道照我刚刚说的那样先杀后辱后,胡将军这刀是不是能够俐落点,也别拖拖拉拉的尽说些废话。」 齐太后知道,如今安王爷和胡靖惟逼到她的宫门前,等了这许久,齐家军也没有出现,她等于没了退路,既然如此,她狠戾些又何妨? 她今天既然敢把皇上当成筹码,自然也没了能够安然终老的想法了。 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居然是因为许氏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导致齐家家散,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坐上的太后之位就这麽成了浮云。 既然她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死之前,她说什麽也要拉几个作伴! 胡靖惟看著眼前泪流成河的妇人,心裡想的却只有那个到如今还生死不知的心上人,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不会这样爱哭。 安王爷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让人轰开了大门,衝了进去,直直瞪著神色颠狂的齐太后。 然而大门被踹开的瞬间,那个原本只是站在小皇帝身边的太监,突然拿刀架在小皇帝的脖子上。 「放肆!」小皇帝和安王爷同时大喝出声。 安王爷瞪向齐太后。「虎毒尚且不食子,更别说皇上是天子,你怎敢……」 「怎麽不敢,那是我的皇儿,我可没做什麽,不过是希望他配合著我这个母后演这一场戏罢了。」齐太后淡淡说著。 「你……」齐太后如今已经丧心病狂了,她说的话,听在安王爷耳裡,都要打上一个又一个的折扣。 胡靖惟一手拦住安王爷,面无表情的道:「别和她吵,不过就是一条命,我给!只是还得请王爷替我等不平之魂平冤,我朝之兵士不能死在这等人的算计之下,还白白蒙冤!」 安王爷瞪大了眼,眼前一切似乎都放慢了动作,他还没来得及说什麽,胡靖惟已经把匕首微微抽出,准备再次刺入心口—— 「你敢让我做真寡妇,我到死也不会放过你!」 突如其来的嗓音高亢悲愤,缭绕不绝,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浑身发著恶臭,头髮凌乱,身上满是泥土的女子挺了一个大肚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上抄著一枝木棍,直接打向小皇帝的头。 第10章(1) 众人见状瞪大双眼,尤其是站在小皇帝身边的太监,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高声尖喊,「来人啊!有刺客!护驾!有人杀皇上啦!」 安王爷一脸错愕,还没解决齐太后,却先来了一个敢直接对皇上动手的女疯子。 齐太后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皇帝动手,错愕的回望。 就这麽一瞬间,浑身散发著怪味的女人用著和身材相当不符合的俐落身手,快速闪到齐太后面前,似乎想要依样画葫芦同样的招数再用一次,把齐太后给撂倒。 只是齐太后毕竟也是武将之家出身,即使还没回过神,身体反应也足够快,险险闪过了这一棍。 女人看女人总是特别神淮,齐太后一下子就认出来衝上来的妇人正是许樱儿。 她勾起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还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现在却自己送上门来。 齐太后眼神一扫,角落又出现几个带刀暗卫,一个个看起来杀气腾腾,一招一式毫无保留的全朝著许樱儿招呼而去。 许樱儿可不是个傻的,瞧著不对就打算撤退,只是肚子突然一阵剧烈抽痛,她的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下。 在一把弯刀就要砍上了她的背时,她让人往前一扯,脸直接撞上某人的胸膛,颊边还带著血腥味,而紧接著被拉著转了半圈后,头上响起一声闷哼,还有利刃砍入骨肉的闷响,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仰著头,看著那熟悉的落腮鬍,脑子裡奔腾而过许多念头,包含了质问他为什麽要骗她,还有为什麽要为了忠义两个字做到这种地步,还有许多许多……但最后,随著一滴清泪滑下,她什麽都没说,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搀扶著他,甚至在看清楚他胸前和肩上的伤口和渗开的血痕,也只是咬紧唇,连忙掏出身上的帕子压住,至于齐太后那方的人跟安王爷的人在身边打得天昏地暗,她都直接无视了。 她硬逼著自己强压下肚子那越来越无法忽视的痛,定定的望著他。 胡靖惟眼底的庆幸和温柔满溢。「幸好你没事……」 许樱儿瞪了他一眼,眼眶红红的,手狠狠的往他肩上的伤口压,听到他闷哼一声,才又收了点力道。「我是没事了,可你倒是挺行的啊,人家是胸口碎大石,你还能表演胸口插一刀,一刀还不够,现在连肩头也让人砍了一刀,你以为你是大亨堡的麵包啊,让人从中间砍了一刀还能够夹热狗吗!」她也是快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逼疯了,都有些口不择言。 虽然她以前是个武术指导,虽然她以前工作也都在打打杀杀的,为了研究什麽招式喷血会比较好看,甚至连血浆也淋过几次,但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0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0 是那都是假的,而今天的遭遇那可都是真的。 胡靖惟听著她大声嚷嚷听不懂的话,反而笑了出来。「你没事就好了。」 许樱儿抿紧双唇不说话,垂著头不再对上他的眼,他眼裡那种只要你好我就好的深情,让她的心刺痛著。 说到底,她心裡还是在意著这个人的隐瞒。 现在不算帐,只是因为她知道场合不对,但要让她现在就心中毫无芥蒂的和这个男人谈情说爱,她还没那麽大肚! 只是低下头,就看到那把还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她觉得眼角正微微抽搐,想碰又不敢碰,就怕造成更大的伤害。 「你这伤可怎麽办啊?要不我们现在赶紧走吧,这边上都打成一团了,也顾不上我们的,你……」 「想走?可没这麽简单!」齐太后不知道什麽时候来到他们身旁,手裡拿著一把刀,毫不迟疑的就往他们砍下。 许樱儿怒了,是真的那种毫无保留的怒气。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自从穿越来到这裡之后,就没遇到什麽好事。 身份是寡妇就算了,肚子裡还揣了一个娃,原本以为找到了第二春,结果这男人的身份比国际间谍还要複杂,一下子是国仇家恨,一下子是隐姓埋名,搞得脑子简单的她,顿时觉得人生複杂了一百倍。 最后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好好的太后不做,偏偏要做一个超级大反派,派人掳了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她浸在馊水桶、砍了她的男人,现在又不屈不挠的想要对他们下手,让她也顾不得自己高耸的肚子,只想骂著葬话,朝她大吼一声这到底是有完没完! 许樱儿突地站了起来,手上唯一的武器还是刚刚随手捡来的木棍,眼中彷彿点了两簇小火苗,熠熠发亮。 齐太后其实已经许久没碰过兵器了,最后一次握著剑的时候,大约是入宫前了,感觉有些生疏,加上她今日穿的正装,看起来是华丽妩媚,但是真要动起手来,不免碍手碍脚的。 也因为如此,当她举刀挥起的时候,时间拉长了不少,让许樱儿有足够的时间轻巧的闪了过去,然后一棍子挥过去,先是敲掉了她手中的剑,反手又是一棍朝头上敲,让她在不可置信的表情中也直接晕了过去。 许樱儿对于齐太后可没有什麽怜香惜玉的想法,她捡起刀,直接把她的腰带砍了一长条,将她的手绑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她的肚子更痛了,表情也有些扭曲,但她努力不让自己蹲下来或者抱著肚子,用尽丹田之力大吼道:「全都住手!不住手的话,换我当场剥了太后的衣裳!」 她从不觉得自己温柔可人,大约这辈子和温柔这两个字也搭不上什麽边,所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刚刚吼出了什麽惊人之语。 她的想法很简单,之前事情会陷入僵局,不就是因太后威胁要脱了那群姑娘夫人们的衣服吗,想来脱衣服这招在古代来说大概就是大绝招了,此话一出,太后的人一定会马上停下来。 这句话的效果的确如许樱儿想像的好,齐太后的手下的确停了手,所有人先是看看倒在地上还被绑住手的齐太后,再看向神色狰狞的许樱儿。 许樱儿粗喘了几口气,不去想自己现在的外表到底有多麽的恐怖,她挥挥手,把安王爷给招了过来,瞪大已经泛著血丝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道:「这裡就交给你了,然后,马上帮我找个医生……不对,是找个大夫来!快!」 安王爷也认出她的身份,但不是很想靠近她,她是怎麽弄成这副样子的?看起来倒是没有受伤,只不过这浑身的味道……他又默默退了一步。 许樱儿不知道自己现在浑身臭味、披头散髮\'脸色狰狞,比贞子还吓人,还拉著齐太后,一步步朝安王爷逼近。「快!找个大夫来!」 安王爷看了看许樱儿,又看了看胡靖惟,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有些同情起好友。 这哪裡是娶了个小娇妻,根本就是山中母老虎啊! 瞧刚刚她手拿木棍敲皇上和太后的俐落样子,安王爷觉得自己的头都有点痛了,更不用说现在她这副模样,说是讨命女鬼都不冤枉她。 安王爷刚刚也是看得分明,那一刀胡靖惟闪得极快,刀刃虽是落在身上,但其实已卸了几分力道,看起来伤口长也可怖,实际上应不深,只能算是皮肉伤。 再说了,就算现在喊太医来,肯定也不能先看胡靖惟,再怎麽说,刚刚被打昏的皇上更要紧些。 胡靖惟也是感动于妻子能够为了他的伤势做到这种地步,连忙跟在后头劝道:「我这伤口是真的不打紧,等会儿出宫再寻个大夫就成……」 许樱儿觉得肚子越来越疼了,眼前两个男人还在那不知所云,正想深吸一口气,先平缓一下疼痛感时,一阵湿漉感从裙下而来。 水声有些明显,更别说她裙底下突然漫开的水渍痕迹了,一时之间,包括安王爷在内的所有人,突然都有些尴尬了,许樱儿的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胡靖惟想著刚刚她一个妇人出手打昏了当朝皇帝和太后,约莫是回过神来吓过头了才如此,开口安慰道:「无妨的,你还有著身子,有些控制不了……」 安王爷秉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轻咳了两声,正准备转过身去,指挥其他人把那些投降的人收押,再将那些官眷们转到其他地方去安抚时,却发现有一隻又黑又臭的手正扯著他的衣袖。 「你……」安王爷皱了皱眉头,往那隻手的主人看去,许樱儿的神情已经不是狰狞两个字可以形容了,就连扯住他衣袖的力道,也大得似是要把他的袖子撕开。 「帮、我、叫、大、夫!」 安王爷听她还在嚷嚷这件事,不免有些不耐烦了。「许氏,就算你刚刚立了功劳,也不能如此纠缠不清,你夫君的伤,我自然是会找人来……」 「不是他需要大夫!」许樱儿咬牙切齿的道。 「胡闹!不是他,难不成是你?!」她一个无伤之人找大夫要做什麽?! 胡靖惟这时候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他看著地上的水渍,突然瞪大了眼,再一抬头,刚好对上她凶狠的视线,随即听见一声愤怒大吼——「因为我要生了!现在!」 许樱儿惊天一吼,算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差一点把孩子也吼出来。 安王爷和胡靖惟眼神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1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1 呆滞了一会儿,才回神赶紧喊人进来收拾一个乾淨的地方当做产房,紧接著又让人去请太医和稳婆来。 只是两个大男人,哪裡知道女人家生孩子要怎麽做,吩咐完后,只能焦急的等在一旁,什麽忙也帮不上。 幸好被当做人质的家眷,有许多都是生过孩子的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帮忙指挥下人烧热水、准备乾淨布匹等等,一下子便将指挥权给接了过去。 胡靖惟身上带著伤,却半点也不肯将抱许樱儿进产房这件事假手他人,即使这一路伤口又崩裂开来,胸前的血痕又开始扩大,他抱著她的手却没有半点摇晃,更不在意她身上臭得让人忍不住掩鼻的味道,以及披头散髮的模样。 产房就近安排在齐太后寝宫裡的一个厢房,裡面已经有下人开始烧水,而有几个官家夫人也在那裡指挥著。 许樱儿即使从来没生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产程算是非常快速了,但是一想到她身上的味道连她自己都受不了,她在躺上那个粗粗铺就的床褥前时,忍著痛也要提出一个要求,「先洗澡!一定要先洗澡!」 接下来还要坐一个月的月子,到时候肯定洗不成了,她可不想儿子或女儿一出生就是闻到馊水发臭的味道。 几个夫人刚刚摸过了她的肚子,就算不是稳婆,也都清楚她这是已经快生了,先不说她现在是不是还能撑到洗完澡,要是洗澡的时候孩子不小心生出来,该怎麽办? 几个夫人欲言又止,许樱儿也明白她自己的状况,只好恳求的望向胡靖惟。 胡靖惟看著她这样的眼神,知道是今儿一连串的惊吓造成她提前生产,心裡一软,哪裡还有说不行的,也帮著恳求道:「就让她先洗洗吧,我帮忙搀著她,至少换掉这一身的衣裳去了味道。」 几个夫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无奈的应了。 在胡靖惟的坚持下,他亲自搀著许樱儿,先褪去了一身臭衣裳,又快速地打了皂,细细的抹了身子,最后水一瓢瓢的衝洗乾淨,再换上一套白色亵衣,还是从宫女那借的一套没上过身的,有些宽大,但这时候也顾不了其他了。 胡靖惟也狼狈得不行,上衣满是血迹,几个夫人有心劝他出去疗伤梳洗,毕竟一个大男人待在产房裡头算什麽事,但拗不过他的坚持,加上许樱儿也紧紧抓住他的手,乾脆也眼不见为淨,几个夫人先退了出去。 第10章(2) 产房裡只剩下他们俩,许樱儿也不知道是已经疼得快要麻木了,还是觉得不现在问个清楚,就无法顺利的生孩子,她抓著他的手,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你说,你就是胡靖惟,是不是?那个我以为我早已经死了的丈夫?!」 胡靖惟没想到这时候她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一时楞住了,但回过神后便点点头。 这件事情早晚要说明白的,现在说谎已经没有意义了。 看他老实的点头,她咬牙切齿,如果她不是就要生了,一定会跳起来骂人,顺便赏他几拳当做他欺骗她的代价。 「为什麽?这样耍著我玩很有趣吗?!」话音一落,肚子又是一阵剧疼,让她无法再看著他,只能紧咬著牙瞪著头顶上的帐子,不断的吐气。 「我其实一直没有否认过我的身份,只是我没想到你没认出我来。」 说实在话,两人都相处这麽久了,同床共枕的妻子却没认出他来,他也感到失落。 许樱儿瞬间沉默了,她总不能解释自己是因为穿越过来的,记忆本来就不怎麽齐全,加上原主对于他的印像根本就没多少,他又弄了那一大把的落腮鬍,她当然认不出来。 「呼呼——好,就算是我眼拙,可在我误认你身份的时候,你也没有解释,不是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我……」胡靖惟知道在这一点,他的确做得不对,所以没有什麽可以解释的,只能低头道歉,「是我不好。」 许樱儿还想要说些什麽,可是肚子的疼痛已经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想说的话也都只剩下破碎的呻吟,「好痛……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她的泪水和汗水没断过,一串串的彙合在一处,心裡又是委屈又是不满。 她明明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麽让她受这种罪,真是疼死人了! 胡靖惟见她疼得不行,稳婆又迟迟不来,焦急的朝外头喊人,直到几个夫人进来时,他的手已经被许樱儿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他知道女人生子艰难,却不知道会疼成这样,他捨不得许樱儿受这样的折腾,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 其中一位官夫人掀起被子,往许樱儿腿间一瞧,惊呼道:「这也太快了,孩子都已经露头了!」 其他几位夫人一听,知道等不及稳婆来了,连忙吩咐人将热水和剪子等东西送进来。 其中一位夫人要赶胡靖惟出去。「胡将军,夫人就要生了,产房可是血腥污秽之处……」 「我要留下。」胡靖惟直接打断道:「我自己的妻儿,我有何受不得的,这些血腥全都是我妻子所受的苦难,我又怎麽能够避了出去?!」 「但……」 「啊!」 许樱儿一声尖叫,让胡靖惟再也顾不了其他,紧紧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用力喘气,心疼的拿著拧好的帕子为她擦汗。 一个年纪较大的夫人看著这对小夫妻如此模样,摇了摇头,叹道:「罢了,那些规矩不过就是说给女人听的,若是胡将军坚持,又有什麽不可,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怕了,难道我们几个妇人还被这规矩束缚住了不成?」 几个妇人互看一眼,便低著头各自忙开了,只是偶尔看著侧坐在床边的男人,心裡头又是酸涩又是止不住的欣羡。 能够有这样的夫君,只怕是全天下女子心之所盼。 「吸气!用力!用点力气!」 许樱儿听著指示使力,手紧紧握著一隻粗糙的手掌,那手始终不曾退缩,给予她力量,在她疼得想要放弃的时候,男人醇厚的嗓音便会轻轻哄著她,让她又有勇气坚持下去。 两人紧握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直到第一声婴啼传来,许樱儿早已累得说不出话来,她微眯著眼,顺著自己的手往胡靖惟看去,他双眼泛红,低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量,在她耳边低喃—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2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2 —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许樱儿浅浅笑开来,伴随著一滴泪落下,她轻闭上眼。「以后再也不许骗我了,还有……我也爱你。」 是的,或许穿越后的她遭遇诸多不幸运,但她有了他,而现在,还有了他们的孩子。 这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宫变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由于牵涉的人数众多,加上那些官眷被扣押在宫中的消息传了出来,搅得京城又是一阵混乱,许多官宦人家全都大门紧闭,非必要绝不轻易出门走动,就怕当初那可怕的赏花会又再来一次。 京城裡的大夫这些日子开得最多的药方子就是安神汤药,甚至可以说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撇开这些不谈,齐太后、齐家还有其党羽的罪行确定,小皇帝似乎一夜长大,脱了最后一点的稚气,不只在对齐家的处理上雷厉风行,就是对齐太后的处置也同样果断。 齐家以多条大罪抄家,齐太后也因为「重病」被送入庵堂休养,几日后就「病重过世」,安王爷和几位知情人士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明面上的理由,齐太后除了病死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手法能够保全她最后一点尊荣,也就对小皇帝的旨意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小皇帝也下旨重审胡靖惟一案,还他个清白,并命人妥善处理枉死士兵的后事,边关驻军也进行重整。 许樱儿隔了将近一年才重新回到将军府,原本烧得焦黑宅子已经彻底修建过,看著崭新的府邸,谁能想到当初那莫名其妙的抄家背后居然还有牵扯这许多因果,虽说如今已经风平浪静,但是想到中间的许多艰辛,还是让人感叹欷吁。 她望著窗外重新栽下的绿树,正文艺的轻叹了声,就听见屋子裡的小床上,上辈子的情人正卖力的哭喊著。 「来了来了,小冤家,好不容易我想文青一下呢!」她无奈的摇摇头,还是乖乖地走到小床边,准备抱起被取名为胡成昊的臭小子。 刚刚还哭得哇哇作响的娃儿,在感受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后,就傻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小脸可爱得不行,顿时许樱儿也来了兴致,忍不住逗弄起他来。 日落黄昏之际,一个穿著玄色衣裳的男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斜阳温柔地照出男人俊美的面容,恰似一汪秋水的温柔,让许樱儿差点又看傻了。 胡靖惟不免有些无奈。「又看我看得傻住了?不过就是一把鬍子而已,差别有那麽大吗?」 她点点头,终于回过神来,眼神还是不住的往他脸上飘。「每次都让我有种红杏出牆的感觉。」 这倒是真的,这人长得高大,加上原来的一把落腮鬍,看起来就有种粗犷气息,谁知道把鬍子刮掉以后,比起那身材,第一眼反而就是被那张脸给吸引住。 许樱儿一时不察,把自己的心裡话给老实地说了出来,让胡靖惟忍不住眯了眼睛。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轻问道:「红杏出牆?进了我这面牆内,你还想爬过哪一堵牆,嗯?」 那一声尾音,低哑又性感,让她瞬间又红了脸,像颗红苹果一般娇艳。 他同她说过,他以往的声音没这般低沉的,是那一战受了伤后才变得如此,可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就是喜欢他如今的嗓音。 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就在两个人对眼相望,彼此的唇似乎就要贴上时,她怀裡的小爷细细的嘤咛出声,试图引起两个把他当作夹心饼乾的大人的注意。 「都是你,在孩子面前乱说些什麽呢。」许樱儿抢先告状,好像刚刚都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接吻的那个人不是她。 胡靖惟挑了挑眉,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无奈的想接过孩子,帮她减少一点负担。 许樱儿却没把孩子给他抱,而是看了他的肩膀一眼。「行了,你身上还有伤,别抱他了,小心又弄裂了伤口。」 他哭笑不得。「不过是个孩子,我可没这麽虚弱。」 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你也别理会他,就是想睡了要闹,倒是你,怎麽今儿个这麽早回来?」 这一个多月来,冤屈虽得到平反,却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她那隶属齐家一派的娘家人也一直上门来闹,周平也被查出问题,还有,当初他手下的那些兵,不管是抚恤还是要处理兵籍都要他出面,再加上安王爷也让他负责宫中的防卫问题,他几乎天天早出晚归,难得今儿个夕阳都还没落就瞧见他的人。 胡靖惟不打算瞒她,只挑简单的几件事情说了,「也没什麽,你娘家人都要发配出京了,另外就是宫裡还有西山大营等的兵符本来不可能就都握在我一个人的手上,所以交了出去后,我自然就提前回来了。」 他没说的是,安王爷看著皇上成长了许多,打算逐渐放下权力,让皇上自己安插人手,所以他手上这些一一放出去也好,不会又引得人怀疑他握著兵权不放。 经此一事,在军事本来就注定不可能如齐家般一家独大,起码皇上是再也无法容忍第二个齐家的。 许樱儿也不管那些,她自认脑子并没有因为穿越就变得灵敏,可以称王称霸,这些事情听听就罢了,也懒得深思,于是她淡应一声,就当做听见了,随即她又「啊」了一声,「对了,既然今儿个你都提早回来了,那我可得早一点吩咐下去让人多上几个菜,祖母早说了要一家人好好吃个饭的。」 她将儿子放回小床后,就打算亲自去吩咐,不过她才走了一步,就被他拉住了手腕。 她狐疑的回头看著他,问道:「怎麽了?」怎麽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没事……只是有些想你了。」 胡靖惟没说出口的是,这几日送抚恤银子都是他亲自去的,见著了好几个一身素白的妇人痛哭出声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了她。 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能够活下来,否则只留下她一个人,带著一家子老小…… 光是想像,他的心就是一阵阵的酸涩。 许樱儿楞了下,虽然不知道他怎麽突然伤感起来,却半点也不排斥他突如其来的脆弱,她顺势赖进他的怀裡,静静的感受著这份难得的温柔,嘴裡轻声啸囔著,「尽会说些好听话……不过,我也想你了。」 胡靖惟轻笑,将她拥得更紧。「我知道。」 她抬起头,轻捶了他一下。「你又知道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3 娘子不是吃素的 作者:玛奇朵 分卷阅读33 了?」 他微笑不语,低下头,温柔的吻上她的唇,继续刚才了那个没有成功的吻,缠缠绵绵,温柔缱绻。 此时此刻不需要多加言语,一吻深深就已道尽所有,相思不过是爱浓。 全书完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