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既正义》 分卷阅读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 《颜既正义》风中撩骚 文案: 我快要被一个文案给逼疯了!算了! 这就是一篇主角顶着一张男女通杀,老少皆宜,居家必备的脸,用颜值征服世界的故事!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穿越时空 灵魂转换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歇 ┃ 配角:温蛮徐北城梁音观等等 ┃ 其它:颜既正义 第1章 第一章 谢歇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人一脸怒容指着谢歇的鼻尖破口大骂,骂的谢歇整个人云里雾里的。 这男人四十岁左右,一身仙气十足的宽袖长袍,衣襟上缀着云卷边,穿的人模狗样,长的却不尽人意,粗眉毛塌鼻子,本来就平凡普通的五官,再被他怒发冲冠的这么一挤,瞬间就变得惨不忍睹。 谢歇把脸别到一边,丑拒交谈。 那男人骂骂咧咧了半天,却见谢歇看都不看他一眼,顿时怒火更盛,撩起袖子揪着谢歇的衣领就把他提了起来。 谢歇双脚离了地,身体有些失衡,双脚在半空中使劲扑腾也没能从男人的魔爪下逃出去,眼看着那张丑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视觉冲击的谢歇惊的立马死死闭上了双眼,眉毛都拢到一堆去了。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肤浅的,以貌识人的人存在,才会害得我们这些靠实力吃饭的神混的越来越惨,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脸能当饭吃吗?” 谢歇作为一个颜控晚期,下意识的反驳道:“古人云,秀色可餐。” 拽着谢歇衣领的手止不住的哆嗦,那男人咬牙道:“好一个秀色可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靠着一张脸活下去!”说罢,男人抡圆了手臂举着谢歇从头顶划过,让谢歇体验了一把三百六十度大翻转的滋味,随后一脚他踢上谢歇的屁股,谢歇便化为一道流星往下坠落。 莫名挨了一脚的谢歇只觉得屁股疼的要命,接着就是一股失重感从头皮传来,接二连三的刺激让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在谢歇还未睁眼之前他一直天真的以为这不过是一个荒唐怪异的梦,可当他看到眼前这无边无际的丛丛树林之后,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个不祥的预感。 谢歇巍颤颤从地上爬起来,愣愣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入目皆是满眼的绿,一颗颗参天大树紧紧挨着成片成片的向远处蔓延,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头顶的阳光被树叶挡的严严实实,只有寥寥几缕顽强的阳光透过重重枝叶照在谢歇脚边,谢歇似是呆了,抬脚踩了下,那阳光又跃上他光裸的脚背,谢歇感觉那处暖洋洋的,遭受打击而离家出走的思绪也渐渐回笼。 他顺着的脚背一路向上看,从毫无遮挡物的小腿到胸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浑身□□。 谢歇伸手揉了揉胸口,以此来缓解那心口堵塞的感觉。 他又凝神打量了一遍周围,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个不小的池塘,谢羡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这池塘水深大约一米,清澈见底,池底竟是密密麻麻的五彩石子,有几只手臂大小的鱼儿游来游去,摆动的鱼尾悄悄荡开一圈圈涟漪。 谢歇的到来惊动了这些鱼儿,它们四处逃窜开来,谢歇的视线紧紧跟着那条看起来最为肥美的大鱼不放,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条鱼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之间便钻进了池塘尾端的一片荷花里,没了影子。 谢歇舔了舔嘴唇,舌尖带了一点泥土卷入口中,他呸了几口,蹲下身来掬了一把池水送入口中,入口清凉无比,带有一丝甜意,一直从唇齿甜入了胃里。 谢歇又迫不及待的喝了好几大口,直到肚子再也容纳不下这才罢休。 解了口渴之急,谢歇这才有心情整理自身,他踏入水中,清澈的池水堪堪没过他的臀部,待适应了冰冷的温度,谢歇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双手双脚一划游起泳来。 来来回回游了好几圈,粘在身上的泥沙杂草总算是洗了个干干净净,谢歇坐在水较浅的凸处喘气,仅露出脖颈与头部,一头长发在身后散开,犹如一滴浓墨滴入水中。 直到这时谢歇才有了一丝尚在人世的感觉,他试图开始整理眼下这混乱的情况。 一番思索过后,谢歇总结出以下几点。 1、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2、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那个离奇的梦。 3、梦里的那个男人真特么丑啊。 4、丑到不忍直视。 5、丑到人神共怜 。 6、丑到……比条省略一百个形容词 。 7、我是个裸\男。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歇顿时坐不住了,他四下看了看,往池塘角落的那片莲花走去。 都歌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谢歇眼前这片莲花却是从七彩石子儿里崩出来的,谢歇只感到略微诧异,自从在梦里见过那个长得那么伤眼的男人之后他觉得自己面对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淡然处之了。 谢歇折了两块最大的荷叶,在水里洗了洗,又在岸边扯了条藤蔓,撸干净叶子后便以藤蔓作线,荷叶作布,前后各一块遮羞布,七缝八补的做了条浓浓夏日风情的野人草裙。 伴随这草裙来临的是谢歇长达半个月的荒野求生生活。 精疲力尽的从池塘里拎出一条鱼,谢歇趴在岸上喘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他一边暗骂一边用从池底捡来的尖锐石头将那条鱼开膛破肚。为了不污染这一池的清水,谢歇只能用手叼着水来一点一点清洗鱼肉,虽然说用自己的洗澡水来清洗食物这种做法略显恶心,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时候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妙。 不是还有句话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这些细节还是该忽略就忽略吧。 谢歇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开导,以防到时捧着烤熟的鱼却无法下口。 四处寻了几根干柴,又抓了一把干燥的杂草,谢歇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脚踩住干柴的两头,将杂草堆在上面,用一根略细的棍子对着杂草不停的研磨,暗自嘀咕希望钻木取火这件事做起来和说起来一样简单。 然而事实却让他大失所望,从额头流下的汗已经打湿了干草,一双手掌也因不间断的摩擦而变得通红,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愚蠢,一阵风吹来,被磨碎的杂草四处纷飞,一眨眼便不见了影子。 谢歇挫败的丢开棍子,拎起身后的鱼,琢磨着生吃该从那个角度下口,比划了半天,谢歇还是没有勇气在短短半天就由一个熟食动物变成生食动物。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 他又认命的捡起棍子,继续自己的取火大业。 终于功夫不复有心人,谢歇脚下的木柴开始冒出一两星火花,他屏气凝神加快钻木的速度,忽然一下,一缕顽强的火苗从枯叶杂草下升起,谢歇小心翼翼的往上驾着易燃的细柴,看着越燃越大的火势,谢歇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把棍子尖锐的那一头从鱼嘴里捅进去,谢歇把鱼放在火舌上时不时的翻转,虽然没有油盐等调味品,也因为谢歇技术的问题烤糊了好大一块,但他丝毫不介意,掰开糊掉的哪一层就把鱼肉往嘴里送,张嘴的时候口水差点没掉出来。 味道竟意外的鲜美,没有鱼腥味,有的只是和池水一般的淡甜,鱼肉也颇有嚼劲,吃的谢羡好不痛快。 谢歇狼吞虎咽中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背部,他也没空去想,只当是碰到了树枝,伸手挠了挠便不再理会。 就在他快要吃完半条鱼的时候,他背后那东西悄悄从他侧面爬了出来,缓缓地绕上了他的手臂。 那是一条浑身碧绿的蛇,大约成人拇指粗细,半米长,尖尖的尾巴甩开甩去,划过谢歇的皮肤激起一粒粒小疙瘩。它昂起头和谢羡对视,鲜红的信子发出嘶嘶声。 几乎是看到它的第一眼,谢歇就不敢再动弹了,光是从它那尖的堪比锐角三角形的脑袋就不难看出这是一条毒蛇。 第2章 第二章 谢歇就着手里捧了半条鱼的奇怪姿势跟一条毒蛇对视,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的鱼肉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蛇的脑袋也跟着动了两下,蛇信子从口里滑了出来,谢歇知道这是它在查探周围的情况,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许多。 只见那条蛇迟疑了一瞬,如迅雷般发动了攻势,大嘴一张,蛇身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谢歇大骇,完全是靠条件反射连滚带爬往后退去,待逃离了危险回头一看,却发现那条蛇的目标压根就不是他,而是刚才从他嘴里掉下的一小块鱼肉。 一口就将鱼肉吞下,蛇似乎还没有满足,转过头信子对着谢歇嘶嘶作响,谢歇赶紧将手里的烫手山芋丢下,又避开了好几步。 那条蛇一口咬住鱼尾巴,挪动了半晌,奈何蛇身太小效果甚微,又松开嘴来,尾巴一甩将那半条鱼甩到谢歇脚下,信子不断吞吐像是在催促着。 谢歇本来想撒丫子逃命的,却又回想起这条小蛇那一瞬间爆发的速度,掂量了一下确认两条腿的自己跑不过没有腿的蛇之后,只能认命的蹲下来用手将鱼肉撕成一块一块的摆在地上,等着蛇大爷来进食。 谢歇就奇了怪了,都说蛇能吞下比自己身体大好几倍的食物,怎么这条蛇大爷就这么讲究呢? 待吃饱喝足,蛇大爷懒洋洋的晃了晃头,扭着身子向谢羡这边爬来,三两下爬到他的头顶,首位尾相接盘了一圈,随后便没了动静。 谢歇汗如雨下,一动不动呆愣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见那蛇像是睡着了,又走了几步,蛇大爷仍旧没有动静,谢歇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让这条蛇就这样呆在他的头顶也不是个办法,谢歇尝试着伸手把蛇大爷拿下来,却在快要触碰到蛇大爷尊贵的身体时被蛇尾巴无情的拍开。 谢歇欲哭无泪,只能暂时放下和蛇大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天真想法。 谢歇顶着一顶“绿帽子”在深山老林里摸爬滚打了两天,饿了就下池捞鱼,上树摘果,渴了就喝叶子上的露水,夜晚来临时就盖上一层叶子,以地作床,草作被,烧上一堆篝火,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两天和蛇大爷相处得倒也算愉快,它只在谢歇烤鱼时动动尊躯下来饱餐一顿,其他时间没有任何存在感。 说来也奇怪,谢歇这几天把这附近都转悠过了,除了这水里游的,还有自己头上这条大爷,他愣是再没见过其他的动物,连蚂蚁都没踩上一只。 这天,谢歇趁着天色还早,三两下爬上一颗大树,伸手去摘那树梢的红果子。 摘了十几个,谢歇觉得也差不多了,再多也拿不了,于是他爬下树,又下塘捉了一条鱼,处理干净后便燃起了篝火。 待在这深山老林里的最后一个晚上,谢歇打算吃顿荤的。 谢歇早就发现了,这个池塘的水并不是死的,它连着一条溪,他知道只要跟着小溪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谢歇的视线沿着那条溪往前流淌,隐隐为明天的到来而兴奋。 夜幕降临时谢羡的鱼也烤好了,蛇大爷慢悠悠从谢歇头顶爬下来,盘在他对面。谢歇非常自觉的把一整条鱼一分为二,一人一蛇吃饱喝足之后,谢歇往后躺了下来,抬眼看着漫天的星光,夜风徐徐,他不自觉吹起了小曲儿。 蛇大爷似乎对这种声音特别敏感,跟着谢歇的口哨声扭动着蛇身,谢歇看见动静乐的不行,只见那平时高贵冷艳的蛇大爷这会儿跟中邪似的,一会儿在地上扭来扭去,一会儿抬起头跟着节奏绕着圈,好像在跳舞一样。 可能是今天心情特别好,谢歇第一次主动伸手去触摸蛇大爷,蛇大爷感觉到他的动作,还歪头在他手上蹭了蹭。 谢歇用食指点了一下它的头,笑到:“你好,我叫谢歇,你呢?” 两天没说过一句话,这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谢歇对着平日里唯恐避之不及的蛇大爷自言自语:“你看你绿的跟个帽子一样,不如你就叫帽子吧?””我数三下,你要是没否认我就当你同意了。”谢歇伸出三根手指,一根根往下倒:“三、二、一,好了,帽子你好,我是谢歇,交个朋友吧?” 说了半天蛇大爷也没个回应,谢歇略感无趣,捡了片树叶盖在帽子头上,说了声晚安便躺了回去。帽子将头上的叶子抖落,甩了甩尾巴盘上谢歇的胸膛。 次日一早,谢歇捧了一把水洗了脸,抱着一怀果子,顶着个绿帽子,踏出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步。 第3章 第三章 跟着溪水走了十来天,四周的景色从颗颗苍天大树,变为稍显高大的树丛,再变为如今的一片片半人高的丛花野草,谢歇知道树木越矮越稀,就说明自己越靠近树林的边缘地带。 走的那天带的区区十几个果子早就吃光,溪水太浅没有鱼,谢歇这一路都是靠爬树摘新鲜的果子饱腹为生,有时饿的走不动了还是帽子爬上树用尾巴把果子抽下来的,谢歇就做一个伸手党在树下等着果子砸下来就好。 谢歇在溪里洗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 了帽子抽下来的果子,一边吃一边乐滋滋的想,就算没有鱼吃帽子也对自己不离不弃,绝逼是真爱! “帽子,帽子!”谢歇高声叫了两声,话音刚落左边的草丛便动了两下,谢歇走过去一看,就见草丛里趴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帽子正死死盯着那人看。 咽下最后一口果肉,谢歇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试探着叫了好几声,那人都没有反应,谢歇蹲下来把那人翻过来,学着电视里两指并拢放在那人的鼻翼处,等了半天都没感觉到有气在进出。 谢歇连忙收回手,后退了好几步,帽子又盘回他的头顶。 压在头顶的重量让他心神稍微稳定下来,谢歇本想拔腿就走的,目光却又在那人的一身黑衣上停了下来,低头瞧了瞧身着野人草裙的自己,一咬牙,心中默念几句佛祖保佑,谢歇上前把那人的衣服扒了下来。 在脱那人裤子的时候,谢歇发现他的小腿上有两个小小的牙洞,整条腿都泛着青黑,还冒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很明显是被毒蛇咬死的。 想到这里谢歇一个哆嗦,伸手去摸头上的帽子,却发现帽子已经不在他头顶,视线来回扫了几圈才发现帽子又爬回树上打果子去了。 谢歇废了点时间寻了个泥土湿软的地方把那人埋了,抱着衣服来到溪边,整个人躺进水里,一边洗一边想到,那人看着都死了好几天了,肯定不会是帽子咬死的,谢歇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谢歇换上那身黑色短打劲装,由于那位归西的兄台身材比较魁梧,而谢歇又属于身形修长的那种,所以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宽松。理了理衣摆,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那位兄台的打扮,谢歇猜测这应该是个比较古老的年代,男人留长发,布鞋,黑袍,可不就是古代人的装扮吗。 人果然还是要穿上衣服才会有安全感,谢歇十分满足的想,一点也不介意这让他有安全感的衣服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树下掉了一地的红果子,谢歇抬头喊:“帽子!下来了,我们走了!” 喊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个小脑袋从树上探下来,谢歇干脆爬了上去,仔仔细细找了几圈都没找到帽子,他又爬下来,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在这附近百米都来回找过,无果,沿着来时的路谢歇一路往回找,太阳快要落山时又打倒回到了树下,用老办法点燃了篝火,把四处散落的果子一个个捡回来聚成一堆,谢歇索然无味的啃着。 隐隐中谢歇有个猜测,他猜想帽子应该是独自回到森林深处去了,毕竟那里才是它的家,而这些酸中带涩的果子便是它送给自己最后的礼物。 谢歇躺倒在地上,轻轻吹起了口哨,这回他的身边没有那条会跟着他的节拍起舞的傻蛇,有的只是忽明忽暗的火光,以及十米之远盖了一层薄土的那位仁兄。 再等一个晚上吧,谢歇这样告诉自己,如果明天早上帽子还没有回来,那他也只能孤身一人沿着这条河继续往前走了。 毕竟这个森林始终不是他的家。 谢歇一夜未眠,睁着眼睛等天亮,眼看着太阳从山后面爬出来,又升上头顶,谢歇叹气,从地上起来,用水将篝火完全扑灭,把外套脱下来做了个简易的包袱把果子装进去,他把包袱往背上一甩,转身便走。 没几步,他又停下来,回头朝来时的方向看,好一会儿他才掩下心中的酸涩,轻声道了句再见。 又马不停蹄的走了一天,谢歇站在颇高的山坡上往远处遥望,他眯了眯眼,目光锁住一处不动,凝神看去,而后展颜一笑。 那视线能极的远处,零星分布着几间房屋,这个发现让谢歇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的身体晃了晃,脑袋里一阵阵的晕,站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每天都以野果为主食,这已经让谢歇严重的营养不良,再加上这几天的长途跋涉,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更何况他还只是个普通人。 谢歇把腰带紧了三紧,以此来减轻饥饿感。勒紧了腰带背脊也不自觉的挺直,这样越发显得他身长腰细,再配上他那苍白的嘴唇以及并未束起的过腰长发,整个人都染上了一股缥缈感,仿佛一阵大风就能把人吹跑。 望山跑死马,这话果然说的没错,谢歇足足走到天边铺满了霞光才到村庄的边缘,远远看见村口有几个孩童在嬉戏打闹。 行至一颗百年大树下,谢歇体力已经透支,他靠着树干滑坐下来,刚勒紧的腰带又松了,可见他此时是有多饥饿。 出了一身的虚汗,胃部隐隐作痛,谢歇用手抵住,这才感觉好受些。 晚风夹杂着食物的香味缓缓送来,谢歇动了动鼻翼,抬眼便看见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拿着两个未吃过的烧饼,嘴角沾着油光。 那少年粗布麻衣,长发用一根布条绑着,如此寒酸的打扮也没能掩盖住少年俊秀的脸蛋。尚未完全长开的眉眼透着一股稚气,薄唇微张,一排洁白的牙齿隐约可见,最显眼还数他那点鲜艳欲滴的红痣,滴水状,米粒大小,位置不偏不倚落在眉心。 谢歇一直相信秀色可餐这个成语,可是如今比起那张好看的脸,他明显对少年手里的烧饼更加感兴趣。 因为他的视线仅仅在少年脸上停留了三秒不足,便下滑到烧饼上定住再也移不开了。 在谢歇抬起头的那一刻少年仿佛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站在两步远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谢歇盯着烧饼,少年看着谢歇,两厢僵持下来,最后还是谢歇咕咕作响的肚子打破了这诡异的局面。 少年的视线慢慢落到谢歇的肚子上,递过手里的烧饼,问到:“……要吗?” 谢歇看着眼前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烧饼,香气萦绕在鼻尖又随着呼吸钻入身体,勾出一股股的津液,他接过烧饼对着少年轻轻一笑,道了谢便埋头大吃。 少年又是一愣,白皙的脸颊瞬间爬上绯色,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他磨磨蹭蹭在谢歇旁边坐下,却不敢太近,两人始终保持着一臂之距。 实在是饿的狠了,谢歇解决完两个烧饼还是觉得不够,他望着两手的油光,心说我还能吃一打。 少年见他这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心下已经了然,他让谢歇等待片刻,便足尖一点轻飘飘跨出一步,再落地是已经是好几米的距离。 谢歇目送少年远去,嘴巴半天没能合上,这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看的轻功今天自己还亲眼见识到了,再一想对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孩,谢歇拍掌,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运气·武功·人品都不会太差。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 真的只是稍等片刻而已,谢歇只觉得前一秒刚送走少年的背影,下一秒就迎来了少年的身影,那面不改色身姿清逸的神情,仿佛他脚下踩得不是轻功,而是无形的祥云。 谢歇一边吃烧饼一边想,这位未成年的侠义人士,踩着无色无味无添加的祥云,给自己带回了一打烧饼。 第4章 第四章 少年学着谢歇席地而坐,却不敢和他靠的太近,始终保持着一臂之距。他的视线四处乱飘,悄悄的划过谢歇的侧脸,绯色偷偷染上露在头发外的耳尖。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谢歇。 谢歇舔了舔嘴角的油光:“谢歇,你呢?”谢歇反问。 “我姓梁,名音观。”少年答。 谢歇看了眼梁音观眉间的红痣,点头:“好名字,挺适合你的。” “嗯…是吗…”少年轻轻笑了。 “诶,对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谢歇把最后一块烧饼包好揣进怀里,拍了拍手。 “你不知?”少年回。 谢歇摇头:“不知。” “此处是泓凉城附近的一处小山村,名清源。” 谢歇摸下巴:“噢,那这里离那个什么泓凉城还有多远?” 少年看了眼天色,估量道:“大约半个时辰,即刻启程入夜前必然会到。” “是吗!”谢歇起身拍干净屁股上的土,对着少年一拱手,掐着从电视剧里学来的调子:“今日之恩定不相忘,他日若有缘再见,我定涌泉相报。” 少年见他话语似是要走,急道:“不如留宿一夜再走罢!” 谢歇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不能再麻烦你了,我打算趁天黑之前赶到城里去。” 他摆手的时候有个东西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咕噜咕噜滚到梁音观脚下,梁音观弯腰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块五颜六色的石头。梁音观把石头捏在手里:“这是什么石头?怎么这么奇怪?” 谢歇解释道:“一快普通的石头罢了,我也是无意中捡到的,平时拿它割点东西什么的,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我都快忘记它的存在了。” “是吗?”梁音观的拇指在光滑的石头上磨蹭了几下:“那不如送给我吧?” “没问题啊,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我先走了,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谢歇说着朝梁音观挥手,他倒着走了几步,这才转身朝着落日的方向前行。 梁音观跟着他的背影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他整个人仿佛要陷进霞光里,握着石头的手不由攥紧。 目送谢歇远去,等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梁音观收回目光,把那块石头慢慢放到鼻子前闭上眼睛陶醉的嗅了下。 呼吸一窒,梁音观放下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鼻子,怎么一股鱼腥味…… 恢复了体力的谢歇脚程虽然快了不少,却也还是难掩疲惫,这让他十分怀念起了现代的代步工具,别说是汽车自行车,这时候就算是给他一辆滑板车,他都会感激零涕。 闷头走了一段时间,谢歇又觉腹中饥渴,想起怀里还有一个烧饼,乐滋滋的拿出来,把油纸掀开,张嘴欲咬。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嘿!这位兄弟,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谢歇停下动作,茫然的抬头看去,视线巡回了几圈,都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他侧头看了眼依然半挂在山头的太阳,心说这太阳还没下山呢,怎么鬼就出来了。 “喂!看我,我在这儿呢!”右手边某棵树的叶子动了几下,谢歇眯眼细看,终于看清楚那树干上原来躺了个人。 那人墨发披散,宽袖青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斜躺在树干上,一手枕在脑后,因着衣服颜色的缘故,整个人几乎与树融为一体。 也难怪自己刚才没发现他了。谢歇往前走了两步,抬头问他:“我身无分文,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树上那人垂下眸来,视线正好与他对上,那人似是呆愣了那么一两秒,复又反应过来,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飞身落到谢歇面前,与他仅有两步之遥。 “你身无分文不打紧,我有钱就行了。”那人道。 “哦?”谢歇疑惑:“那你说吧,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干。” 那人低头咬了口烧饼,晃了晃手里的烧饼含糊不清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买你这个烧饼。” “……你什么时候拿去的?”惊楞过后谢歇指着那人的鼻子质问:“你这叫买吗?你这分明就是抢!” “这怎么能叫抢呢?最多就是强买强卖,我这就把钱给你,你别急啊!”那人啧啧摇头,在衣袖里掏了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又在怀里摸索,仍是毫无收获,他又搜过腰带,愣是没能找出一个子儿来。 谢歇被这人的无耻深深震惊到了,瞪着眼睛看他在身上摸来摸去,见他半天也没拿出半个铜板来,竟然有些得意。 虽然他知道这种情绪十分要不得,毕竟找不出钱来,吃亏的可是他谢歇啊! 谢歇清了清喉咙:“怎么?没钱?” “你别急!我一定能给你找出来!”那人弯腰脱掉鞋拍了拍,两个铜板应声落地,他嘿嘿一笑:“你看,这不就有了吗?” 谢歇:“……你把它给我擦干净了!” 那人掰开谢歇的手把铜板按进他手心里,语气诚恳道:“大丈夫应当不拘小节。” “……”谢歇暗暗啐了一口,懒得跟这人废话转身就走。 “诶!留步!”眼前一花,那人又如鬼魅一般挡在谢歇身前,没心没肺的笑着:“在下名叫恣意,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 谢歇不耐烦道:“不过萍水相逢,以后还不一定能见面呢,我看就省了吧!” “话可不能这样说,相逢即是缘,虽然在下方才的作为确实有些无赖了,但那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兄台能够海涵。”那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抢人烧饼有什么可迫不得已的啊喂!谢歇愤愤的想。 “我叫谢歇,谢谢你全家的谢,歇息的歇!” “好名字!”那人一副惊叹的样子。 谢歇推开他抬脚便走:“谢了!你也是好名字!” 背后传来叹气声:“哎,名字虽然是好名字,但是姓不好。” “嗯?”谢歇疑惑回头。 “你可知我姓什么?我姓步,名恣意,步恣意,不就是不恣意吗?”那人苦笑。 谢歇耸肩,看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 他这副不可奈何的样子心生舒爽,竟然开口安慰道;“步恣意,步步恣意嘛,好名字!” 说完,谢歇一甩头,走了。 步恣意低声跟着谢歇重复了几遍,忽然笑开来,摇摇头回到刚才的那根树干上,取下挂在树梢的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再抬眼时,谢歇已经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他抬手擦干嘴角的酒渍,舌尖抵住方才喝酒时从葫芦里掉进嘴角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铜钱。 他把铜钱抛上半空长手一捞又握在掌心,呷呷嘴,突然有点想念那个烧饼的味道了。 第5章 第五章 在路上被动的做了个强买强卖的交易,这耽搁了谢歇不少时间,导致他走到城门下时,城门已经紧闭,门外除了谢歇再无一人。倒是城墙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守卫,身姿笔挺,目不斜视。 谢歇退后几步叫到:“几位大哥!可否行个方便?我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没赶上时候!”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守卫站在几米高的城墙上看不清下面人的面容,他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男子的轮廓。想起城中近几日不甚太平,几个守卫眼神交流一番,那离谢歇最近的守卫踏出一步,回道:“进城时间已经过了,要想进城明天再来!你且回去吧!” 谢歇闻言,顿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语不发,闷闷走到城墙下坐下,心说我也想回去啊?可他能回哪儿去呢? 虽说正值夏季,但夜间仍旧微凉,谢歇屈起双腿抱住以供取暖,半梦半醒间熬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太阳的光辉打在叶子上,一滴露珠滚落在地,瞬间消失不见。 鸡鸣声远远传来,城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谢歇伸罢懒腰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打着哈欠走到城门口。 城门足足有四五米高,左右两边各有两人合力推开厚重的铁门,谢歇走上去问到:“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四人闻言回头看他,皆是一震,眼中写满了惊叹,过了许久才有人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当……当然…” 谢歇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太过狼狈的缘故 ,抬手理好衣服上的皱褶,颇觉不好意思的进了城。 城里城外犹如两个世界,城内人声鼎沸,处处欣欣向荣,无论是寻常人家打开门泼掉的一盘水还是屋内百姓模糊的对话声,亦或是街头的叫卖声,都让谢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与世隔绝了这么久之后,他突然发现他爱死了这股烟火的气息。 兴致勃勃的跟着人流从街头晃到结尾,又从结尾晃到街头,一路走来目不暇接,一溜的只能在书上或是电视上看到的东西现在就直接摆在自己面前,直看得谢歇眼花缭乱。 太过沉迷于周围事物而忽略了周围人群的谢羡没有发现,在他打量这个新世界的时候,城里的人也在打量他。 “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生的好生俊俏!”挎着菜篮的老妇对着自己的孙女耳语,一句话道出周围人的心声。 她身旁的妙龄女子双颊泛红,声若蚊鸣:“哪里是俊俏二字能够比拟的?这分明就是……就是……”他悄悄打量谢歇的侧脸,苦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样的赞美能配得上谢歇。 兴奋劲过了谢歇慢慢冷静下来,他停在一个小摊前,扬起嘴角开口道:“这烧饼怎么卖?” 摊主是个四十左右的妇女,虎背熊腰,这会儿红着脸做出一番小女儿姿态,显得有些违和:“三文一个。” 谢歇一愣,默默咬牙,心里给步恣意记了一笔。掂量了一下兜里仅有的两枚铜钱,道:“那这馒头呢” “两文。” 最终谢歇用两枚铜钱买了个干巴巴的馒头,吊着死鱼眼啃着。咽下第一口馒头的同时,谢歇把赚钱这件事提上日程。 还未等谢歇咬下第二口,便听见街头传来一声响亮的大呼,随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蔚王八来了!” 谢歇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正常不过的长街在一瞬间换了一个画风,挎着菜篮的老妇反应最快,把孙女往肩上一扛,脚下发力夺路而跑,其速度之迅速完全不像一个半身入土的老人。接着是小摊的老板娘,动作迅速熟练的收摊,一手端着一个半人高的蒸笼踩着轻功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不管是卖大蒜的老大爷,还是卖葱的年轻人,都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家伙什,有的跑到树上,有的躲进家里,有的趴在屋顶,总之在短短几息之间,大街上便只剩谢歇和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孩。 谢歇被震惊的久久不能平静,原来轻功什么的已经烂大街了吗,这里的人武力值都那么高真么不是欺负自己这个战五渣吗?那位卖豆子的大爷,请问你刚才收摊那一招用的是不是吸星大法?怎么您手一张一扬那豆子就全跑您兜里去了呢?还有那位卖马的兄台,你随随便便就把马往肩上一扛真的吃的消吗?而且还走的如此健步如飞真的不是在嘲笑我吗?! 脑中以每秒一百个字进行着刷屏,谢歇嘴上也没停着,他把求知的目光投向小孩,问到:“蔚王八是什么人?各位又为什么要跑?” 小孩口里含着糖葫芦,说话含糊不清:“蔚王八总之不是个好人,大家躲他那是恼他,绝不是因为怕他。” 谢歇只把他后面那句话当作欲盖弥彰,长眉一拧:“那你怎么不跑?” “谁说我不跑了?”小孩吃掉最后一个糖葫芦,把棍子往脚下一丢,飞身上了房檐,一个大鹏展翅跃进院子里,不见了踪影。 谢歇目瞪口呆,心说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啊!能不能照顾下我们这些乡下人的感受! 吐槽归吐槽,这并不耽误谢歇的动作,为了不招惹是非,谢歇躲进一个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偷看从街头慢慢踱步而来的蔚“王八”。 一行一共五人,四个做家仆打扮,个个五大三粗,身高八尺,走起路来却细若无声,规规矩矩跟在前面一人的身后,对于周围的情况恍若未闻,不动于衷。 走在前面那人二十上下,锦衣玉袍,称得上风姿卓越,一双丹凤眼微微半阖,低着头像是在沉思。 五人一路目不斜视,直接走进一家客栈。 谢歇看得暗生好奇,看这架势,走在前面那人便是人们口中的蔚王八无疑了,可是看他面相,不像是会被人人所惧怕,并称作“王八”的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呢? 好吧,其实谢歇压根就不会看面貌去推测一个人的性格,他就是单纯的觉得那人好看而已。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 那蔚姓青年一行人进去不过五息,刚才逃命似的跑走的人就全部回来了,街上又恢复那副繁荣的景象,谢歇的眼角微微抽缩,要不是他记得很清楚几乎要以为刚才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谢歇跟着来到了客栈门口,他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打扮怪异的江湖人士,个个神态自若,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 视线扫来扫去,突然停在某个角落,谢歇笑弯了眉眼,暗道一句天助我也。 之见那客栈的墙壁上,颇为醒目的地方,贴着一张鲜红的纸张,上面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聘’字。 谢歇整了整衣衫,跨进门去。 第6章 第六章 谢歇一脚刚踏进店内,人们说话的声音便小了下去,有人用手肘捅了捅尚在侃大山的友人,用下巴冲谢歇比了比,那人望去,还未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一时竟忘了言语。 客栈里就这样静了下来,一个个的连饭都忘了吃,神情呆滞的盯着谢歇猛瞧,这让他压力陡增。 硬着头皮走到柜台前,谢歇扬起笑脸,礼貌的问:“在下看了贵店门前贴的告示,您这儿还招人是吗?” 坐在柜台里的男人闻言回过神来,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语带欣喜:“你识字?” “识。”谢歇点头。 男人眼带金光,再问,:“可会算数?” “当然。”谢歇莫名其妙,这难道有什么稀奇的吗?他家楼下读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都会识字算数啊,别说一加一等于二,就是乘法口诀都倒背如流。 他倒是忘了,大□□的九年义务教育,可没普及到这儿来。 山羊胡子连道了几声好,对着堂内靠墙的那一桌胡乱招手:“你们几个刚才不是要结账吗,过来过来!” 桌边围坐着六个人,四个大汉两个女子,一桌人面面相觑,有个人起身道:“现在我们又不想结了,想多坐一会儿,不行吗?” “行行行……”山羊胡子双眼一眯:“怎么会不行呢?刚才我不是看您这桌菜盘子都要舔干净了,再不结账怕您把桌子给啃了,所以才出声提醒的吗。” 那人面色一红,窘迫难当,为了挽回面子立刻高声喝道:“这么点菜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阿浊呢?我要点菜!” “好嘞!”一个清亮的嗓音从角落传来,一袭青衣的少年飞身而来,十七八岁的模样,脚未沾地便落在那人面前:“客官,您要点些什么?” 那人一连报了好几个菜名,心中暗暗滴血,要不是为了挽回颜面,他哪里会点这些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珍贵名肴,估计这一顿吃完,他又要吃好几个月的土了。 少年垂着眸认真一一记在纸上,道了句稍等又飞开了,把菜单往山羊胡子面前一拍冲他挤了挤眼睛,就反身钻进了厨房。 山羊胡子把菜单推到谢歇眼前,嘴角挂着奸笑,道:“你算算,一共多少银两。” 谢歇这才从看戏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收起眼睛里的笑意,低头看去,随即嘴角一抽。 这像幼儿园小朋友写作文的即视感是什么鬼?错字连篇就算了,谁能告诉他这个简笔画是想表达什么?! 所以那位骚年你一脸认真写出来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平静了一下呼吸,谢歇努力按捺住不断跳动的嘴角,开始连蒙带猜的计算。 他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把菜单还给山羊胡子,说出一个数字。 在他说出那个数字的同时刚才点菜那人一脸肉痛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闹出好大声响。 山羊胡子没有理会那人,眼睛盯着菜单,右手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打出一串响,片刻后笑道:“食宿皆包,月银五两,不知阁下可还满意?” 谢歇稍作思索后拍板:“成交!” “温蛮!你过来一下。”山羊胡子对着三楼唤道,不消一会儿,一个青色的人影从三楼一跃而下,稳稳落在谢歇旁边。 “你先带着这位……”山羊胡子说到一半又住,看着谢歇。 谢歇会意,连忙自我介绍:“我叫谢歇,言射谢,歇息的歇。” 说完他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还不等他细想,山羊胡子又开口了:“温蛮啊,你先带着谢歇熟悉一下客栈,我这儿有事抽不开身。” 温蛮点头,随着山羊胡子的目光看了眼谢歇,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又很快抹去。 温蛮率先朝门外走去,谢歇紧跟其后。 把谢歇领至客栈门口,温蛮抬手指了下高挂的门匾,道:“此栈名曰‘黑店’。” 谢歇眉头一跳,看清两个苍劲大字之后迅速转身抬脚:“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衣物未收,我先告辞了。” 温蛮一把勾住谢歇后衣领,解释道:“此黑非彼黑。” 虽然他解释了和没解释一样。 不顾谢歇的反抗,温蛮提着他从后门进了后院:“后院是雅间。” 谢歇只来得及匆匆扫过几眼,什么都没看清就被拽着上了楼梯。 “二楼是客人住宿之地,没事不要来。”温蛮脚步未停,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两人已经到了三楼。 走到走廊尽头,温蛮一脚踹开门,门叶子晃悠了两下,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谢歇:“……” 温蛮:“……” 楼下传来山羊胡子的怒吼:“温蛮!说了多少遍叫你不要用脚踹门!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扇门了!月底别想要月薪了!” 谢歇:“……”看来这位老兄是惯犯啊。 温蛮好似没有听到一样,淡定道:“无碍,待会自有人来收拾,这便是你的房间了,你自便。” 谢歇连连点头,目送温蛮远去之后,看着倒翻在地的门陷入了沉思。 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谢歇百思不得其解。 第7章 第七章 “咚咚……” 有人敲了两声门,谢歇抬眼看去,是一个健壮的汉子,身高起码在两米以上,是谢歇两辈子加起来见过最高的人了。 虽说他的两辈子格外的短吧。 “你是……?”谢歇问到。 汉子把门板扶起来:“我是来修门的,我叫涛马,你叫我阿涛就行,反正大家都这样叫。” 谢歇点头,原来是一个叫做涛马的汉子。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 涛马熟练的掏出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门给修好了,谢歇连连感叹他的速度之迅速,涛马只是笑笑,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上了手自然就会快些。 涛马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道:“我看你这风尘仆仆的,要不要泡个澡?厨房有热水,我去帮你提几桶来?” “简直是求之不得!”谢歇星星眼看着涛马:“麻烦涛大哥了!” 没过一会儿,涛马就扛着四桶水健步如飞的来到谢歇的房间,他又想起房间里没有浴桶,连忙跑到储物间一通翻找,找到一个半人高的浴桶洗刷干净,送到谢歇房里,又把四桶水全部倒进浴桶里,一时间房里热气翻腾,雾气弥饶。 等到涛马走了之后,谢歇一脸陶醉的趴在浴桶边上,张开五指感受着蒸腾的水汽,已经迫不及待脱掉衣服上去泡一泡了。 正准备脱衣服,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谢歇打开一条门缝,竟然是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把一捧青色的衣塞物进谢歇怀里:“听阿涛说你打算沐浴,我这才想起忘记把衣服给你了,这是我们店里的统一服饰,规定上工时间一定要穿的,你换好衣服就下楼来吃饭吧,厨娘听说店里来了个新人可是煮了好大一桌菜呢!” 谢歇感动不已,只觉得今天什么好人都被自己给碰到了。 送走了山羊胡子,谢歇终于可以安心的泡澡了,一阵衣料摩擦声过后,谢歇已经舒舒服服的泡在了热水里。 趁着有热水,谢歇把头发也随意洗了一遍,等到水温渐凉,谢歇这才恋恋不舍的从浴桶中出来。未着里衣,谢歇直接裹上青色外套,赤着脚朝镜子走去。 说起来谢歇还不知道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容貌有没有变化,刚才他起身的时候瞄到角落里有面半身镜,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急急奔了过去。 镜子所映照出的人形并不清晰,甚至还有点扭曲,但是当谢歇看向镜子的时候,还是被里面的人在第一眼摄去了心魂。 光裸的身上仅着一件青色外衫遮去大片春光,而那袒露在外的脖颈锁骨更加惹人遐想,乌黑的长发湿漉漉搭在后背,勾勒出精瘦的腰身,水滴一路向下蜿蜒,划过修长的腿在微凸的脚踝处灭迹。 谢歇长身玉立于屋中,呆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他一个猛虎扑食扑上镜子,凑近了去看镜中人的脸。 长发悉数往后掠去,很好的突出额顶的美人尖,光滑饱满的额头下,眉色不浓不淡,形如刀锋,横飞入鬓。 睫毛长而不卷,不甚浓密,却如翻飞的蝶翼。一双眼睛,仿佛盛了最清澈的泉水,波光涟涟,顾盼生辉,鼻梁挺直,唇珠圆润,嘴角不笑自然微翘,倒是平添了几分潇洒滋味。 眼睛不是特别大,五官拆开来说,都不是人们所定义中的完美,但就是这样的五官,组合起来却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 这种美,不是常用在女子身上的那个美,相反,谢歇的长相没有一丝女气,呈现出来的是男性绝有的魅力。 这种美,就像是你看到初升的朝阳,巍峨的雪山,布满彩霞的天空,当这些景象一一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也会情不自禁的叹出一个‘美’字。 这种美,当你看到的时候,不会去追问性别,就像是你不会去追究那朝阳,雪山,天空是男是女一样。 这种美,只是纯粹的一种惊叹而已。 一时间谢歇脑海里闪过很多思绪,但他什么也抓不住,他看着镜子里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首先想到的是他在□□时候的样子。 和这张脸有八分相似,也算是万中无一的长相,可是相差的那两分却是无法跨越的横沟了。 接着他又想到那个离奇的梦,梦中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太清,只知道他被一个长相可怕的男人一通乱骂,然后就是一顿暴打,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谢·颜控·歇这样对自己说。 默默抹掉流出的鼻血,就算是为了这张开了挂的脸,他也会活下的的。 顽强的,宛如小强一般的,活下去。 不管他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只要活下去就好了。 想好了一切,谢歇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埋回脑袋深处,他又对着自己这张男女通杀,老少皆宜,居家旅行,装逼撩妹所必备的脸犯了一会儿花痴后,再次抬手抹干净新鲜流下的鼻血。 等到谢歇好不容易止住鼻血的时候,山羊胡子已经等不及派人上来催人了。温蛮一脚踢开门,火气貌似有点大,所以毫无疑问的,那扇刚刚才修好的门再次惨遭毒手。 谢歇循声望去,只见温蛮满身煞气的站在门口,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来。 然后在一瞬之见,刚才的煞气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微红的面颊以及吞吞吐吐的话语:“穿……穿好了就快下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谢歇茫然的眨了眨眼,跟着温蛮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还是这副半遮半掩的样子。 “……不好意思,让大家等我一个人,我马上就好,你先叫大家吃吧,我很快就来。” 温蛮连耳尖也红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从三楼跳了下去,谢歇一惊,连忙跑过去看,又想起温蛮会武功这回事,这才停下脚步,拿起衣物一一穿好,一路疾行到了楼下。 长方形的桌子旁一共围坐了五个人,分别是坐在上位的山羊胡子,一脸和气的涛马,脸颊泛红的温蛮,以及一对龙凤胎。 谢歇认出来龙凤胎中的男的是之前那个被唤作阿浊的人,女的谢歇也不能说没见过,因为这对龙凤胎除了性别不一样之外,身高,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山羊胡子看到谢歇下来,笑着喊了一声:“谢歇啊,快来,这儿专门给你留了个位子。” 山羊胡子指了指温蛮的邻座,温蛮顿时身形一僵。 谢歇点头,过去落了座,满脸歉意的对着涛马道:“涛大哥,等下还要麻烦你去帮我修一下门了。” 涛马笑:“不是什么麻烦事,吃了饭就去。” 山羊胡子一拍桌子,对着温蛮怒喝:“屡教不改!屡教不改!再有下次你下个月月薪也别想要了!” 温蛮恍若未闻,眼角都不扫山羊胡子一下,气的山羊胡子又连拍了桌子好几下。 谢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惹来这么大动静,连忙扯开话题:“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掌柜的怎么称呼啊!” “我姓杨名胡,你叫我杨叔即可。”说着他自然而然的介绍起了其他人。 他指着在场中唯一的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 女性道:“这是天清,和地浊是一对龙凤胎姐弟,他二人轻功方面颇有造诣,做个跑堂的还勉强可以。” 谢歇眼角直抽,心说什么时候轻功只能用来跑堂了。 天清姑娘则是一双美目从不曾从谢歇身上离开过,盯得谢歇浑身不自在。 地浊猛地扯了一下天清的衣角,不屑道:“蠢货,你的一双狗眼都要黏到人家身上去了,不知道害臊吗?” 天清则是直接回他一掌:“好歹我也是你姐姐,给我放尊重点儿!” 地浊一声冷哼:“你浑身上下除了这张脸,再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还好意思说是我姐姐?” 天清明显说不过他,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 谢歇看得一身冷汗,杨叔却说:“不用管他们,他们就是闹着玩,来,我来给你介绍其他人。” 原来你们城里人这么会玩……谢歇看着打的凶残的龙凤胎姐弟弱弱的想。 “这两个你都认得了,这个大个子是店里的杂役,就是有点蛮力气,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叫他。”轮到温蛮的时候杨叔的态度明显就变了,他咬牙切齿道:“温蛮,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文盲,暴力又不听劝,要不是看在每个月都能找出什么理由扣他的月薪的话,我早就解雇他了!” 谢歇:“……”敢情温蛮在这里就等于是义工吗…… 不过杨叔你的话如果能再委婉一点就好了。 温蛮倒是无所谓,从始至终一语不发。 “还有我呢,你忘记介绍我了!”这时一个美妇端着菜从后厨走过来,眼角的笑纹透着慈爱:“我是这儿的厨娘,你叫我楚姨吧!” 她把菜放下,一个劲地打量谢歇:“哎呦,长得可真俊啊,你叫谢歇是吧?真是好……好感恩的名字啊!” 谢歇:“……谢谢。” 楚姨笑着把手上的油渍往围裙上擦了,然后状似不经意道:“菜都上齐了,可以吃饭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打斗的天清地浊俩人瞬间就回到了座位上,正襟危坐。 谢歇侧脸看了眼温蛮,却发现他早已盛了一大碗饭,开始风卷残云了。 第8章 第八章 有多久没吃过白米饭了? 谢歇捧着一碗米饭几乎要热泪盈眶,往常觉得毫无味道的米饭今天却格外的香甜。 杨叔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看向谢歇:“发什么呆呢?怎么还不吃啊?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啊?” “不是。”谢歇抬起头来,眉头微锁,眼含波光:“楚姨炒的菜很好吃。” 杨叔瞬间就被秒杀,微微凑近了去,连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不少:“怎么了还?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啊?” 一旁正在扒饭的温蛮动作逐渐放慢,悄悄竖起耳朵。 然而谢歇只是摇了摇头,不愿多说的样子。 杨叔见他不想提起,只当他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为了转移他的心思,开始唠叨起来。 “哎,我跟你说啊,现在这整个泓凉城啊,会识字的绝对屈指可数啊!都堕落了!实不相瞒,客栈门前那个聘字啊,我已经贴了三年了!三年啊!这些个文盲,愣是没有一个认得!” 谢歇疑惑不已,难道这个世界的文化教育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这些文盲啊!成天的就知道习武练武,三岁开始扎马步,五岁开始练轻功,嘿,我就不信了,他不识几个字怎么看得懂功法秘籍的?” “武功心法自有师父以口教授,识不识字并没有多大影响。”地浊见缝插了一句。 杨叔怒道:“吃你的饭!你个连菜名都写不全的文盲!” 地浊张嘴刚想反驳就被杨叔截住了话头:“敢顶嘴这个月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地浊一脸凶狠的嚼着嘴里的肉块,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倒是天清见他吃瘪心情好了不少,咂巴咂巴嘴又添了一碗饭。 杨叔冷哼一声。 这时,温蛮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冷冷的横了杨叔一眼:“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文盲二字。” 说完他又拿起饭碗盛了满满一碗饭继续吃。 杨叔鼻子都要气歪了,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吼道:“饭桶!你下下个月!不对!下半年的月薪都别想要了!等着喝西北风吧你!” 话音刚落,温蛮就放下了不留一粒饭的碗筷,打了个饱嗝。 杨叔:“……” 一顿饭在闹剧中结束,大家各归其职,温蛮提气一个蜻蜓点水上了三楼,楚姨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地浊利落的擦干净桌子,天清迈着悠闲的步子进了后院,谢歇则被杨叔拉着进了柜台里面,说是让他观摩一个下午,熟悉熟悉他以后的工作。 柜台很大,两个男人呆在里面并不觉得拥挤,谢歇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努力打起精神听杨叔絮絮叨叨。 一个下午没来几个客人,大家也乐得悠闲,直至到了傍晚的饭点客人才慢慢的多了起来。 一时间客栈变的格外热闹,杯盏碰撞声,谈话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吵得人头疼不已。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谢歇睁着眼睛神游天外,也不去管有多少双眼睛黏在他身上。 突然,客栈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怒喝,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一边掳起袖子一边互飙脏话,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只见这时,温蛮从三楼一跃而下,飞起两脚就把两个汉子给撂倒了,这变化加起来不过三秒,动作之迅速让谢歇暗暗咋舌。 温蛮左右手各拎起一个,走到客栈门口直接将两人丢了出去,末了神态轻松的拍了拍手,又回到他的老窝三楼去了。 两个汉子被丢出几米远,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谢歇默默在心里把温蛮列为不能惹之人的榜首。 本来以为经过这么一出,应该不会有人惹事了才对,没想到就在客栈将要打烊的时候,有两拨人因为一个座位而剑弩拔张,气氛一时凝重了起来。 谢歇躲在柜台后面,看着那两伙人你一句来我一句去骂的不可开交,他还在等着温蛮像刚才一样从天而降把这闹事的两拨人揍得屁滚尿流,可是直到这帮人打起来,打的桌椅板凳齐飞也没见温蛮出来露过一面。 谢歇和杨叔动作一致的勾着腰,将大部□□体藏在柜台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尖,视线跟着板凳飞来飞去,眼看着这架都快打完了温蛮还没出现,谢歇忍不住问了:“杨叔,怎么温蛮都不出来阻止一下啊?”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 杨叔呵呵奸笑:“阻止?为什么要阻止?” “这伙人在店子里闹事,搞的生意都做不了,还不阻止?” 杨叔用食指指着那伙人:“你看他们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珠宝,吃的是山珍海味,不让他们砸坏点东西我怎么从他们钱袋里多抠点钱出来? 谢歇也不是个愚钝的,经过这么一点拨立马就猜出了七七八八,顿时一脸的顿悟:“所以刚才温蛮哪么迅速的解决掉那俩个闹事的人是因为他们穿的寒碜?” 杨叔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满意嘴脸:“那两个人那副穷酸样,只怕是砸坏了一个碗他都赔不起!” 两人在这边其乐融融的交流生财之道,那边的战斗也进入尾声,杨叔让谢歇好好看着,自己大摇大摆拿着算盘走了出去。 温蛮明明人不在走廊上,却好像能看到下面所发生的事一样,杨叔走到那群打架斗殴的人面前时,他也打开房门跳了下来,稳稳落在杨叔后方。 有温蛮这么个暴力份子坐镇,杨叔整个人得瑟得不行,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对着满屋子的桌椅残骸哀嚎:“哎呀!这可怎么办呦!我的客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吸了把鼻涕,看着坐在椅子上喘气的获胜那一方:“我说各位大爷,你们要打架不能出去打吗?您看看现在我这里,这叫我怎么做生意啊!” 貌是领头人的健壮男子喘匀了一口气,大手一挥:“废话甚多,赔你便是。” 杨叔正等着他这句话呢,当即也不演了,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瞬间收回,将手里的算盘上下做了个颠倒,噼里啪啦的计算起来。 他一边拨动算珠嘴里还念念有词,听起来并无不公正的地方,最后算出来的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那健壮男子脸都青了:“你莫不是讹我,就这么一个小破店,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银两。 杨叔闻言后退一步,温蛮上前一步,两人默契十足的交换了位置,温蛮伸出长腿踢飞脚下的碎碗瓷片,那瓷片贴着男子的脸颊飞了过去,咻的一下穿透墙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健壮男子沉下脸来,知道今天自己是踢上铁板了,只能认栽。 他写下一张欠条,并许诺明天会有人送银子过来,因为有欠条在手,又有温蛮坐镇,杨叔完全不用担心男子会翻脸不认账,于是大方的摆摆手,就放他走了。 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谢歇立刻从柜台后跑了出来,问出心中的疑惑:“杨叔,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不怕他不认账啊?” 杨叔一声冷哼:“我有欠条在手,他若死不认账我便去官府告他,等钱拿到手了再让温蛮去揍他!不信他还跑得了!” 谢歇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杨叔让谢歇把门关了,自个儿拿着欠条笑的春风得意,飘着上了三楼,关房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让谢歇两人回去休息,这堆烂摊子明天大家伙儿一起来收拾。 谢歇连连应好,刚抬起步子就被温蛮叫住了。 谢歇回头看去,温蛮站在满地残骸里,灯光明灭不定投射在他脸上,柔化了他的面部线条。 温蛮本就生的极为俊美,剑眉深目,鼻高唇薄,只是平时脸上绷得太紧,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被他的气势所震撼。 温蛮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抬手解开头上的发带,塞进了谢歇手中。他一头墨发随之披散下来,滑落在身前脑后,平添了几分温柔。他语气坚定道:“我方才在房中想了许久,对于那件事情,你放心,我会负责的,这条千仞丝送与你,就当是约定了。” 说完他便急忙走了,这让谢歇一句疑问的话都没机会问出来。 负责?负什么责? 谢歇捏着发带陷入了沉思。 第9章 第九章 自从谢歇接手杨叔的位置之后,店里的生意就好了不少,大厅里几乎是天天人满为患,累的天清地浊两姐弟筋疲力尽。最清闲就是杨叔了,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醒了就提着一壶小酒,叫楚姨炒几个菜坐在后院,对着院子里的绿意小酌几口,怎一个惬意了的啊,一个月下来杨叔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 这样悠闲的生活让杨叔每天都喜笑颜开,一般来说要是杨叔高兴了,那店里其他人的心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因为心情愉快的杨叔再也不会有事没事就扣他们的月薪了。 黑店里其乐融融的气氛已经持续了一个月。 但是今天却是个例外,店里的气氛略显压抑,即使是生意兴隆也没能掩去众人脸上的忧色。 正午,日上中天,送走最后一桌来店里吃饭的客人,谢歇收拾好柜台上的东西,叹了口气。 温蛮已经罢工一个上午了,杨叔也生了一个上午的闷气了。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昨天那件事。 昨天是八月初一,店里规定发放月薪的日子,谢羡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一帮人欢欢喜喜的排队领月薪,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气愤。 杨叔这个奸商,不仅坑外人,连自己人都坑,等到发工资的时候才告诉谢歇,头一个月的工资没的领,要押在店里。 这把谢歇给气的啊,鼻子都快歪了,亏他之前还寻思着等到发工资了去买两身像样点的衣裳呢,这下好了,全泡汤了,幸好说好的包吃包住不是骗人的,否则谢歇还不得饿死街头。 正在谢歇摇头晃脑的感叹时,温蛮施施然从三楼跳下来了,默默站在队伍的最末端排起了队。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杨叔抖落抖落算盘准备收起来,忽然一片黑影罩在头上,杨叔抬眼一看,竟然是温蛮。 杨叔眼睛一眯:“你干什么呢?你的月薪扣光了你不知道吗?” 温蛮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看了一眼杨叔挂在腰间的钱袋。 “没门儿!你这个月砸坏了我八张桌子十六条门二十条凳子三十二个碗,还想领月薪?你怎么不去抢?!”杨叔连忙捂住钱袋,高声喝道。 一旁看戏的谢歇在心里算了算,其实温蛮也才砸了三十一个碗而已,杨叔怕是记错了。 温蛮手指动了动,吓得杨叔猛地后退一大步,气急败坏道:“你还真打算抢啊你!我告诉你,这个月你是别想领了,等下个月看你的表现吧!”说完杨叔便急匆匆跑进了后院。 温蛮偏头看了眼看好戏的谢歇 ,然后转身回了房间,这一回去,就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很明显是罢工了,今天上午有几个打扮穷酸的人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 想要在店里闹事,还是杨叔说尽了好话才拦下来的。 经过这么一件事,杨叔更气了,坐在饭桌前连饭都吃不下去。 楚姨上全了菜,推搡着谢歇的肩膀:“去,你去楼上叫温蛮下来吃饭,顺便劝劝他,让他别跟杨叔气了,两个人有什么话往开了说。” 谢歇连饭碗都没来得及拿起来就硬着头皮一步一回头的上了三楼。 谢歇挺担心的,就温蛮那个暴力狂外加吃货属性,这得是有多气才会连饭都不下来吃啊,这万一自己那一句话没说得好戳中他的逆鳞,他还不得一脚就把自己给踹到墙壁里去啊? 这还是谢歇第一次来温蛮的房间,不禁有点小紧张,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楼梯左手第三间房门口,然后就傻了。 站在走廊上就能看清楚温蛮房间里的全貌,为什么呢?因为温蛮的房间没有门啊。 不仅没门,连窗都没有。 也不能说没门没窗吧,只是在门框上本该连着门叶子窗扇子的地方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谢歇走进门去,看到温蛮抱着胸屈起一只脚坐在光秃秃的窗台上,正睁着眼睛看着谢歇。 谢歇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没有露出不悦这才放心开口道:“你……怎么不下去吃饭啊?” 温蛮咽了一口口水,过了很久才道:“我不饿。” “可是你都流口水了……”可见楚姨让谢歇来劝解温蛮这个行为是错误的,因为谢歇这傻孩子从小就不知道说谎为何物。 温蛮:“……” 谢歇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尴尬道:“楚姨让我上来劝劝你,叫你别跟杨叔气了,有话要说开。” “我没气。”温蛮别开眼。 谢歇小声:“可是你都气的不吃饭……” 温蛮:“……” 见温蛮露出死鱼眼,谢歇连忙扯开话题:“你这屋怎么没门没窗啊?” 温蛮跳下窗台往门外走去,回答道:“一年前被杨叔拆了。” 谢歇跟着他往外走:“杨叔这也太过份了吧?” “没关系。”温蛮显得一点也不在意“反正不拆一天也总要坏一次的。” 谢歇:“……” 两人走到楼下,就见杨叔气哼哼道:“臭小子,吃完饭到我房间来一趟,我跟你把账好好算一算!” 温蛮点头,推开凳子坐下。 两人各退一步,一场冷战终于告终,谢歇暗舒一口气,这两人气场太强大,一冷战起来能殃及整个客栈。 一桶米饭,温蛮一个人就吃了半桶,看得谢歇眉头直抽,开始怀疑温蛮的胃是不是个黑洞。 杨叔吃完撂下碗筷示意温蛮跟上。 谢歇喝尽碗里最后一口汤,半眯着眼睛摸了摸肚子,楚姨被他的动作逗得直乐,笑着让他去散下步消化消化。 谢歇围着客栈绕了几圈,等到胃不那么涨了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一个下午的忙碌。 大概半个时辰后,温蛮从杨叔房里出来,谢歇在楼下冲他招手,以温蛮的眼力自然能看得见,他一脚踩在栏杆上一蹬就落在谢歇身旁,低头询问:“何事 ?” 谢歇已经习惯了他的下楼方式,压低声音道:“杨叔给了多少钱给你啊?” 温蛮神情严肃的从腰带里拿出一枚铜钱放在柜台上。 谢歇眨眼:“没了?” 温蛮点头。 单蠢的孩砸哟!“你被坑了!我帮你算过,就算是赔了那些你毁坏的东西的钱,你也至少还有二两银子可以领的!杨叔太可恶了,连自己人也坑!” 温蛮沉默下来,他知道今天杨叔能从怀里掏出这一文钱来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若是再去问他要只会适得其反,所以这一次只能认栽了。 谢歇看他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小可怜,安慰道:“没关系,吃一垫长一智 ,下次我帮你算好,就不信杨叔还能赖账!” “好。”温蛮把铜钱收回怀里,丢下一个字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 他把那枚铜钱重中之重的藏在枕头底下,反反复复的检查了好几遍。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里杨叔再怎么扣钱也就算了,反正自己要钱也没用,只当是一个玩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不同了,既然已经有了婚约,就得担起挣钱养家这个重任。 温蛮,一个看起来有暴力倾向的安静美男子,默默存起了老婆本。 作者有话要说: 温蛮就是一个一言不合里跳楼的汉子,太任性了 第10章 第十章 八月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种在后院里的那棵桂花树在一夜间悄悄开放,香气浓郁,整个客栈充斥着桂花的香味。 楚姨一早起来看着院子里翠绿里夹带着嫩黄的桂树,突然心血来潮,折了几株新鲜的桂花做了好几叠桂花糕。 吃完早餐,谢歇端了一碟桂花糕当作点心,慢悠悠走到柜台后,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江湖话本看了起来。 清晨这会儿功夫是最闲的时候,没人会大清早的跑来客栈吃这些油腻腻的东西,杨叔看谢歇实在是闲的无聊,便给他指点了一句,说是柜台的抽屉里有可以打发时间的旧书籍,谢歇一顿翻找,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少,像什么江湖怪谈、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的恩怨情仇、江湖武力排行榜、四美人与四公子云云,最新奇的是竟然让谢歇发现了一本类似于报刊的小手册,上面记载了一大堆 八卦乱谈,有的八卦竟然还有精美配图,看得谢歇是欲罢不能,咋咋称奇。 据杨叔解释,这本小册子是八卦楼出品,每月发行一本,售价一两,贵的离谱。 “八卦楼?是专门打听别人的八卦的吗?”谢歇咬着一块桂花糕问到。 “是,倒也不全是。”杨叔回到:“他们最主要还是买卖情报,上至皇帝的遗嘱里写了什么,下至东街的叫花子今天偷的是肉包子还是菜包子,只要你给钱,他们就能告诉你。” “哇,那么牛逼,那为什么要叫八卦楼这么没有逼格的名字呢?” 杨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旁擦桌子的涛马抢白了:“其实八卦楼的全名是‘五行八卦楼’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所有人都只记得八卦二字。” 杨叔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涛马一眼,然后大声喝道:“行了!别聊了,现在是上工时间!谢歇把你手里的书给我放下,否则就扣你的钱!” 谢歇苦了一张脸,不明白杨叔为什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1 么突然发难,但还是乖乖把书放下。 涛马面色一变,压下心里的不安,继续擦桌子。 正在谢歇撑着下巴神游天外的时候,一个满脸红光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跟着一个修长的人影,谢歇回过神来定晴一看,认出是他来这里的第一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被称作‘蔚王八’的人。 天清立马迎了上去:“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吃饭!”男人大手一挥:“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端出来,要最好的雅间!” “好嘞!”天清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她最喜欢像这种看起来人傻钱多的客人了,不宰他一笔都对不起黑店这个名号。 天清带着他们从柜台面前路过 ,那男人一侧头看到谢歇,顿时惊为天人,脚步都迈不动,一个劲儿对着谢歇□□。 笑的谢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蔚迟寒见状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住男人猥琐的视线,伸出一只手微微屈身:“王老板,请。” 王老板哼了一声抬脚便走,临进门时还回过头看了谢歇一眼,眼睛里邪念滋生。 谢歇搓了搓手臂,一阵恶寒,作为一个大□□的死宅,还是一个一言不合就开着车喇叭里呜呜呜叫的死宅。自然知道王老板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顿时欲哭也无泪,暗道只怪自己长得太帅。 一炷香之后,天清递来一张账单,谢歇一边计算一边摇头,心说今天这个冤大头是冤大啰。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好几桌客人,谢歇把账都算清楚后就又偷偷拿出八卦手册看了起来。 翻到前任武林盟主到底养了几房小妾那页,文字根本就没有几个,倒是被一张插图占去了大部分板块,谢歇的目光在这副栩栩如生的插图上流连了几回,在右下角竟然发现了一个极小的署名。 ——郁元白 郁元白?是这个画师的名字吗?倒是挺符合他的画风的。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谢歇没有发现怒气冲冲的王老板从自己面前走过去,跨出了店门。 过了一会儿,蔚迟寒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后院出来,走到谢歇面前说到:“掌柜的,结账。” 谢歇抬起头来,看到来结账的竟然是蔚迟寒 ,顿时脸色变得微妙起来:“你结账?” 蔚迟寒点头:“是的。” “可是刚才不是那个人点的菜吗?”谢歇想到账单上那吓人的数字,有点不想拿出来,毕竟刚才这人还帮过他,现在又反过来坑他一笔,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与长辈一起出来,结账的自然是晚辈。”蔚迟寒温和的笑。 “好吧。”谢歇被桂花香熏得打了个喷嚏,把账单递给蔚迟寒:“你过目。” 蔚迟寒接过账单,动了动鼻翼,忽然说道:“桂花糕?” 谢歇见他看着碟子里的桂花糕,点头道:“是啊,楚姨今天早上做的,挺好吃的,不过就剩一个了,你要不要尝尝?” 蔚迟寒只迟疑了一瞬,就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拿了一块放入口中。 桂花糕甜而不腻,极有嚼性又不粘牙,咽下后唇齿留香。 蔚迟寒低头看账单,笑着道:“好吃,厨娘好手艺!” 谢歇有些心虚:“一共八两六钱……” 蔚迟寒好像根本就没发现菜价高的有些离谱,爽快的付了钱,却站在柜台前迟迟没有离去。 谢歇咋了眨眼:“那……欢迎下次光临?” “自然。”蔚迟寒这才笑着走了。 整整一天谢歇都在良心的谴责中度过,化愧疚于食欲整整吃了三大碗晚饭,结果被撑着了,撑着肚子一圈圈的走着消食。 等到消化得差不多了,谢歇正准备去洗个澡,一转身就看到温蛮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摆放着一盏灯还有纸笔墨水之类的。 温蛮看到谢歇走了过来,起身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想学写字?” 温蛮点头。 谢歇笑道:“一看你的架势我就知道了,怎么样,我聪明吧。” 温蛮没说话,又坐了下来。 谢歇坐到他旁边,用毛笔沾了墨水送进温蛮手里,道:“那就先从数字学起吧,一字你会写吗?” 话音刚落,就见温蛮直挺挺的拽着笔,在铺开的纸张上划拉了一横。 笔尖上的毛全部被他摁在纸上,就这么一路拖了过去,在洁白的纸张上写了一个惨不忍睹的‘一’字。 “……”谢歇纠正他握笔的动作:“只用指尖轻轻夹住笔就好,不用全部握在手里,然后将笔尖轻触纸面,慢慢的划过去就行了,不同太用力。” 温蛮跟着他的话,一板一眼的做,试了好几遍终于写出一个像样点的‘一’字了。 谢歇把墨迹吹干,然后又抽出一张干净的纸铺好:“那二字会写吗?” 温蛮有模有样的划了两横。 “三呢?” 温蛮在二字下面添了一横。 谢歇:“四字呢?” 温蛮想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在三字下面又添了一横。 “噗……哈哈哈!”看着温蛮一本正经的表情,谢歇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温蛮不明所以的侧头,谢歇抖着肩膀笑的一抽一抽的,微弱的烛光笼罩在两人身上,因为离得太近,温蛮感觉谢歇呼气时喷的温热就在自己耳边,一时间耳朵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有谢歇轻柔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眼睛里也再看不到其他东西,只能容下谢歇明媚的笑脸。 谢歇完全没注意到两人暧昧的气氛,夺过温蛮手里的笔在纸上写了个‘四’字。 “看见了吗?这个才是四字,外面一个口,里面一个儿。” 温蛮点头,泛红的耳尖在烛光的照射下变得通红。 温蛮的悟性很高,迅速的学会了一到十几个数字,两人一致决定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明天再说。谢歇让他把东西收起来,自己悠哉悠哉的用手撑在凳子上抬头看天:“诶,温蛮啊,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学写字了呢?” 过了很久,温蛮的声音才低低响起: “不能再被杨叔骗了。” 谢歇又笑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二天傍晚时分,店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短打,一头长发在脑后稳稳固定,腰间双侧别着一刀一剑,鞘上的花纹古老精美。他沉着脸走进门来,漆黑的眸子好像一潭死水,什么也装不进去。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2 待他坐定,地浊在他身侧唤了他一声就被他身后跟着的小厮打断了,让地浊给他们准备两间房再随便上几个小菜就打发地浊走了。 眼看着菜全部都上齐了,也不见那人动筷子,那小厮仿佛早已习惯了他这番作态,把筷子和碗都帮他摆好方叫他吃饭,连着叫了四五声那人才听见似的,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便又不动了。 谢歇看得好奇不已,心说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他这一坐就坐到了客栈打烊,小厮轻叹一声,让地浊把饭菜都撤了。 “谢兄,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啊?”蔚迟寒拿着两本书走到柜台前,脸上带笑。 “没什么,你要走了?”谢歇收回目光,看着蔚迟寒。 蔚迟寒点头:“你们客栈都打烊了,我再呆下去可要被赶出来了!” 谢歇笑着摇头,给蔚迟寒结账。 蔚迟寒的视线在柜台上扫了扫:“今天没有桂花糕了?” 谢歇一愣,悄悄瞥了一眼杵在门口的温蛮,轻声道:“温蛮那家伙太能吃了,今天早上一个人就吃了三盘!你放心,明天我一定给你留,包你吃个够!” “这样不好吧,君子不夺人所好。”蔚迟寒看着谢歇神神秘秘的样子觉得有趣得很,眉眼都带着笑。 “这有什么”谢歇摆摆手:“你夺人所好的时候不当自己是君子不就行了。” 蔚迟寒失笑,低沉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谢歇连连答应着:“去吧去吧。” 蔚迟寒前脚刚走出店门,温蛮后脚就把门给踢上了,门板相撞的声音震耳欲聋,谢歇掏了掏耳洞,杨叔肉疼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温蛮!你给我轻点!” 温蛮只当没有听见,取出门闩把门插上,暗暗决定明天早上一定要把桂花糕吃的一个不留。 又是一番折腾后,客栈里慢慢安静下来,谢歇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没有放松下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到整个人卸下力气来往床上一躺,顿感万分疲倦,连头发都没有风干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过这一夜注定无法安眠。 睡到半夜,窗外忽然传来呼呼的风声,谢歇还以为是下雨了,拽过枕头蒙住头翻了个身继续睡,结果那声音反而越来越响,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脚板踏在地上的声音。 神经粗如谢歇也发现不对劲了,他挣扎了一会儿,光着脚踩在地上,趴在窗户上听了下,以他的辣鸡听力自然是除了风声及脚步声以外什么也听不出来,稍作犹豫,谢歇慢慢推开窗户。 谢歇的窗户对着后院那棵桂花树,谢歇的窗子一打开就有一株带着水珠儿的桂花险些弹在他脸上,把谢歇吓得一跳。 摸了摸脸上的水痕,谢歇借着月光看清了院子里的场景。 院子里,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给桂树披上了一层银光,一个矫健的人影手持利剑,身如翱龙,武动着手里的利剑,一招一式间尽是犀利。 只见那人影双腿大开,一前一后扎稳下盘,剑从背后滑了过去,他的身子跟着往后压,剑突然就从身侧刺了出来,如果这时有个人在他的对面一定会被刺个对穿。 一招过后,那人竟然凭者惊人的腰力侧身一翻,脚还未落地便对着桂树挥动长剑,谢歇看得清清楚楚,那剑尖分明就没有碰到桂树,可是树枝伴随着利刃划过的呼呼风声掉落在地。 黑影收剑入鞘,慢慢抬起头来与谢歇对视。 谢歇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停下动作,睁大眼睛去看院子里的究竟是谁,却只能看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 难道是温蛮?这么想着,谢歇试探着叫了一声。 黑影并没有反应,谢歇挠头,不是温蛮那会是谁呢? 很快谢歇就知道了答案,那黑影飞身上了树梢,一脚轻点在手指粗细的树枝上,竟然就这样稳住了身形。 离得近了谢歇这才依稀辨认出这人就是今天客栈里来的那个腰间别着一剑一刀的人。 谢歇在打量他的同时那人也在打量谢歇,只是没有谢谢那么跳脱,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谢歇,让谢歇如坐针毯。 谢歇觉得如果自己不主动开口的话那人是不会主动说话的,两人就这么对视到天亮也是有可能的。 为了打破沉寂,谢歇顶着压力道:“你怎么会半夜在院子里练剑?睡不着吗?” 等了一会儿见那人不答,谢歇又道:“我叫谢歇,言射谢,歇息的歇,你叫什么啊?”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谢羡,谢歇暗暗腹诽,亏他之前还在心里吐槽温蛮面瘫话少,现在才知道跟眼前这人比起来温蛮算得上一个表情帝了。 谢歇自觉无趣,正要关上窗户回去继续睡觉,那人却猛地伸出手来抵住窗户,谢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睛眨了两下。 那人一手抵着窗户,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步妄为。” “步妄为……?”谢歇跟着念叨了两句,越来越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翻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记忆找了找,记忆里划过一片青色的衣袍和一个烧饼。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叫步恣意的兄弟?” 步妄为的眼睛里难得的带了点疑惑:“你认识他?” 谢歇摇头:“也不算认识,我和他大概就是一个烧饼的交情。” “……”步妄为一阵沉默后道:“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谢歇打了个哈欠:“我一个月之前见过他,现在他还在不在那里我还真的不知道。” 步妄为追问:“在哪里见的他?” 谢歇想了想:“好像是一个叫什么清源村的附近吧。” 步妄为若有所思,不再说话,那抵在窗子上的手也没见他放下来。 谢歇又打了个哈欠:“你不睡觉吗?我困了,我去睡觉了。” 步妄为闻言放开手,谢歇对他笑了笑,道了句晚安。 谢歇关上窗,突然又想起什么,一下子把窗子推开:“对了,你也回去睡觉吧,别再练剑了,听着你练剑的声音我都睡不着。” 步妄为此时已经落到了地上,他仰头看着谢歇在月色下更显精致的脸庞,抽出半截的剑又不动声色的插了回去,慢慢的点了点头。 谢歇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步妄为孤孤单单的站在院子里,夜风萧萧,将桂花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3 香送去好远。 他没有告诉谢歇,自从他练的武功心法出了问题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入过睡眠状态。 一个没有窗叶子的窗台上忽然出现一个修长的人影,他双手环胸屈膝坐在窗台上,垂眸看着步妄为。 “在徐北城回来之前,步恣意是不会走的。” 院子里又刮来一阵夜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吹的桂花落了一地,吹的人声低不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个取名废……如果你们用点心……就会发现每个名字都坑爹…… 第12章 第十二章 步妄为第二天一早就走了,留下一两银子,还有一地的桂树残枝。 楚姨站在后院看着满地的残枝肉疼不已,捡起还沾着露水的桂花洗干净,悉数做了桂花糕去,温蛮撑的胃里冒酸水也没能全部吃完,谢歇端走一碟,没过多久蔚迟寒就拿着两本书进了客栈,谢歇叫住他,把桂花糕取出来往他手里一塞,蔚迟寒双手接过,笑得和煦,连着两本书放在离柜台最近的桌子上,坐下仔细研读起来。 进入八月这两天反而更加热了起来,经过杨叔解释才知道原来是今年的秋天比往年多了十天的数伏天,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叔正搂着从客栈冰窖里取来的冰块,融化的水沾湿了他胸前一大块布料。 杨叔吝啬极了,谢歇表示也想去冰窖抱来一块冰块去热,却被杨叔强烈否决了,总而言之,冰窖里的冰块被杨叔一个人承包了。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谢歇脑经一转,下工后拖着涛马两人窝在屋子里捣鼓了几天,每天都到半夜三更才回去睡觉,一周后,谢歇抱着个奇怪的东西从房里出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得意,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眼睛半眯着,嘴角高高翘起,看得人心痒不已。 谢歇把那个东西放在柜台上,屈起食中二指敲了敲桌子,献宝似的道:“看看这就是我大□□五千年先人的智慧!” 那东西不算太大,就是半米的高度,中间一根木轴,装上四片扇叶,有一根麻绳从底座延伸出来,尾端系了一个结。 “仙人?”现在还是一大早,店里没一个客人,众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杨叔动手摸了摸,一脸不解。 “对,就是先人,你们看好了!”谢歇说着拉起麻绳轻轻一拽,那扇叶就这样呼啦啦转起来,迎面带来一阵阵凉风,众人惊奇不已,又见谢歇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那轴卷着绳子往回缩,扇叶又是一番旋转,待绳子打结的部位快要被卷进底座,谢歇又是一拉,如此反复几次,那习习凉风就没停过。 “太舒服了,这比扇扇子不知道省了多少力气,仙人可真厉害!”杨叔一阵喟叹。 涛马摸了摸脑袋:“嘿嘿,没想到还真的被我们做出来了,你一开始说我还不信呢。” 谢歇道:“还是涛大哥你手艺好,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跨进门来,叫到:“都围在一起干嘛呢,来个人给老子上壶酒!” 众人一下都四散开来,温蛮也抬脚欲走,却被谢歇拉住了衣袖。 谢歇睁大一双眼看着他:“能请你帮个忙吗?” 温蛮努力忽视被谢谢拽着的衣袖:“何事?” 谢歇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帮我去冰窖里偷块冰块来吧!” 趁着杨叔不注意,温蛮飞速奔往后院冰窖,选了两块中等的冰块装在白底青花的瓷碗里,给谢歇端了过去。 “谢谢啊!”谢歇把瓷碗放在人力风扇旁,风扇转起来的时候连风都变成冷的了。 谢歇满意至极。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上午啊! 谢歇这样想着,你看,有美人,有风扇,就差一块西瓜和一条板凳了。 谢歇发现今天店里的人除了那个彪形大汉之外颜值都格外的高,守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温蛮,用轻功在店里飞来窜去的天清地浊两姐弟,自然是不用说,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桌三人,样貌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身穿红裙的妖媚女子,眼含秋波,一袭红装似火,灼的人呼吸渐促口干舌燥。 想到这儿,谢歇觉得才凉快下去一点的体温又上升了,舔了舔唇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有好转。 坐在女子对面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面目儒雅清俊,用浅蓝布条绑住一头青丝,唇红齿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另外一人则显得有点过份张扬,白衣加身也挡不住他的风流倜傥,薄唇总是勾着,一双桃花眼仿佛带着丝丝情意,斜睨一眼便能勾走人的半个魂。 有这么多赏心悦目的美人供人欣赏,谢歇连心情都好了了不少,看着蔚迟寒进门来,赠予一个灿烂的笑容,迷得蔚迟寒一阵恍惚,面带薄红。 “阿寒,怎么不走了?”一个脑袋从蔚迟寒背后探出来,一双凤眼里盛满了疑惑。 蔚迟寒干咳了一声,回道:“无事,走吧。” 跟在蔚迟寒身后那人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眉眼上扬,显出几分傲慢,他本就生的雌雄莫辨,偏生爱穿一身红衣,若不是平坦的胸部暴露了他的性别,谢歇还以为他是个女的。 蔚迟寒难得的没来和谢歇打招呼,带着少年正要路过谢歇,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道路,正眼一看,竟是原本坐在几十米外的红衣女子。 “公子生的这般好看,不知可愿与我一度春宵?”女子含娇细语,虽是对着蔚迟寒说的,一双眉眼却有意无意的扫过谢歇。 谢歇心里好一阵卧槽,这位美女怕是点满了撩汉技能。 蔚迟寒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少年就先怒了,下巴一扬道:“我就说阿寒这几日怎么成天的往这儿跑,原来是被你这个狐媚子给缠上了!” 女子秀眉轻蹙,做出一番委屈的姿态:“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与公子可是第一次见呢!” “哼!”少年不由分说提掌向她攻去:“管他是谁,今日举止孟浪的总归是你了!” “何为孟浪?我不过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罢了!”那女子弯腰闪过,便要往蔚迟寒那边掠去。 少年拦住她:“我已与他有了婚约,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婚约算什么?又不是生米煮成了熟饭,退了便是。” 女子的话彻底惹怒了少年,手下攻势更猛,两个火红的身影打作一团,分不清谁是谁,谢歇看得眼花缭乱。 蔚迟寒见状立马上前拉架,却被两人拉入了战局。 谢歇却没有心思看他们打架,脑海中浮现出少年刚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4 才说的话。 婚约?难道这个少年其实不是少年,而是个平胸少女? 可是听他那偏男性化的声音却又不像啊,分明就是个长得漂亮一点的男人。 难道说这个世界男人与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谢歇无语问苍天,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 “碰!”一声炸开在耳边的脆响唤回了谢歇的思绪,他心有余悸的退后一步,还差那么一点,那碗就要砸中他的帅脸了,幸好幸好。 看了一眼温蛮,见他没有插手的打算,看来这场打斗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了,想起自己那本话本还没看完,谢歇悄悄躲进柜台里去了。 谢歇在这一个多月里对这个柜台进行了些微的改造,地上垫了干净凉爽的竹席,柜子有三层抽屉,第一层里被他放满了话本,第二层是各类糕点,最下面一层则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比如扇子笔记什么的,简直就是独属于谢歇的一个小天地。 只见他动作熟练的往地上一坐,打开第一层拿了书,从第二层里端出糕点,在第三层里取出扇子,翻开书刷的一下打开扇子摇摇晃晃,拈了一个糕点送入口中。 却说这边,红衣女子和红衣少年还有蔚迟寒三人正打的热火朝天,店里的客人都跑的跑躲得躲,一眨眼间就只剩下窗边那一桌的两名男子,那两人悠闲的聊着天,飞过来的东西皆被内力震成了粉末。 这时,许久未曾露面的杨叔突然出现在桃花眼男人身后,脸上的神情甚是恭敬。 “你说的就是他?”桃花眼男人瞥了一眼柜台的方向,正好将谢歇伸出一只手把装了冰块的碗摸走的动作收入眼底。 “是的,他来时就穿着飞舟庄的服饰,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樊派派来的人,所以将计就计把他留在了店里,可是后面一番试探下来,却发现他不像是有心计的人,更胜,他连武功也没有。” 杨叔说完往谢歇那边看去,紧接着嘀咕了一句:“可恶这小子竟然偷我的冰块!” 众人一阵沉默。 书生模样的男人轻唆了一口茶道:“就是没有武功才更可疑。” 桃花眼点头:“现在连街头不满十岁的孩子都会一点三脚猫功夫。” 杨叔擦了擦额间的汗,没有回话。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让我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桃花眼说着弹了弹衣角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就是看一对情人变成情敌了……233333333 第13章 第十三章 【但说那秦衣冠与郑亦邪大战几百回合后,汗流浃背,气如牛喘,一身衣袍悉数烂去,脚下发软不能站立,郑亦邪以扇遮面邪魅笑道:“今朝你实非我之对手,若你日后发奋苦练许有机会压制于我。”】谢歇忍无可忍把书一丢,这写的都是些什么鬼,以前看还不觉得,一旦猜想到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可以通婚后,不管看什么都觉得透着一股浓浓的基情! 谢歇正准备再去找一本书来看,就看见一个白衣男人从柜台上翻身进来,谢歇往后挪了挪,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 “庄主让我告诉你情况有变,让你速速回庄!”白衣男人半蹲着,神色紧张的握住谢歇的手臂,不动声色扣住他的脉门,掌中暗暗蓄力,只等谢歇露出一点马脚便将他制住。 这一切变化发生的太快,谢歇一脸懵逼“庄主?你再仔细看看你真的认识像我这么帅的人吗?” 白衣人“……” 白衣人放开谢歇的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我认错人了,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不过你不在外面打架进来干嘛?”谢歇揉了揉发疼的手腕。 “哎。”白衣人叹气“在下徐北城,和好友结伴前往慧城参加城主千金的比武招亲,那脾气爆劣的女子是我好友的妹妹,一路以来不知惹了多少祸端,我也是无可奈何。” “比武招亲?”谢歇压根就不在意他们之间那点恩恩怨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比武招亲这四个字吸引走了,满脸好奇道:“慧城离这里远不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啊?能不能带我一个?” 徐北城勾了勾唇角“远倒是不远,两天的路程,怎么?你也想要参加比武招亲?” “不是不是!”谢歇连忙摆手“我就是想去凑个热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抢的!” 徐北城却没回他,视线定格在被谢歇丢在地上的书上“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的恩怨情仇?你喜欢看这种书?” 一说到这个谢歇就来气“别说了,我就当打发时间的,看的我一肚子气,全篇就见两个男人在那里啪啪啪啪了,太污了!” 徐北城翻了两页,赞同的点头:“确是无趣,胡编乱造,当初秦衣冠与郑亦邪两人可是以划拳定的胜负。” 谢歇“……” 突然,徐北城停下翻书的动作,耳尖动了动,说道:“外面的打斗声停了。” 谢歇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只见那红衣女子依旧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一根头发丝都没乱,反观蔚迟寒和少年这边却是狼狈不堪,少年以手捂胸,很明显是受了伤,蔚迟寒则扶着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凌乱至极。 眼角的余光看见温蛮迈着长腿从门口走过来,谢歇知道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柜台的出入口被徐北城堵着,谢歇只能从柜台上爬过去。 温蛮“……”这么蠢一定不是我的队友。 “咳咳。”谢歇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两位打够了没有啊?你们害的我们客栈做不了生意不要紧,伤了自己可就是大事了!” “虽然说不要紧,但是呢好歹我们客栈也要养活十几口人啊!”谢歇背着手来回踱步,苦口婆心道:“有道是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来承担后果,两位把我们客栈搞成这个样子,总得给我们老板一个交代吧?” 少年咳出一口血水“废话少说,想要我们赔偿多少你直说就是了!” 谢歇乐了,也不跟他客气,眼睛环视了一圈,脑中高速运转起来。 “我记得我们店里原本有三十九把椅子,如今只剩一把”谢歇指着角落里那把幸存的椅子“每把二十文,三天前刚换过,九成新,算你们十九文一把,约合七两二钱,再说这些桌子碗碟我就不一一细数了,按照损坏程度,我粗略估计了一下,算你二十五两,再加上刚才被你们吓跑的客人,客栈明天开不了工的损失,为你们清理残局的人工,还有方才有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5 一只碗差点儿就划破了我的帅脸,让我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你们得赔偿我个人的精神损失费,总计,赔偿客栈四十五两二钱,赔偿我个人五十两。” 谢歇声音清亮悦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人听见,不消片刻便将账算的清清楚楚,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谢歇又补充了一句“看在迟寒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友情价,去掉那二两钱的尾数,欢迎下次再来哦亲!” 说完,谢歇冲蔚迟寒挑了下眉,电的蔚迟寒几乎要站立不稳,大脑一阵晕乎,殷红的鼻血从鼻子里缓缓流出。 这一幕正好被蔚迟寒旁边的少年看见了,一开始也是被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之后立马恼羞成怒“你!你!原来是你!” “??”谢歇满头问号。 少年挣脱蔚迟寒就要冲谢歇扑过来,半路被温蛮毫不留情的掀翻在地,谢歇以为他是因为赔款太多而发怒,立马劝导他“不要太着急,这些赔款又不是你一个人出,不是还有那位美女帮你分担吗?” 少年听后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蔚迟寒终于从痴汉模式中挣脱出来,上前扶起少年背在背上“赔款下午自会有人送来,我先带飞扬回去疗伤。” 谢歇自然是相信他的“去吧去吧,可别打出什么毛病来!” 蔚迟寒两人走后,谢歇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在旁边凹造型的红衣美女。 接收到谢歇目光的美女一改刚才嚣张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向角落里巍然不动的清俊男人。 清俊男人视而不见,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转头对不知何时回到桌子上的徐北城说道:“贵店真是名副其实,店里的小掌柜也是算账的个中好手。” 徐北城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外音,满口赞同“那是自然。” “……”清俊男人的淡定表象有点维持不下去了“客栈的损失我们自会赔偿,只是那所谓的精神损失费非莫不是太过荒谬了?” 徐北城一歪头“怎么,你觉得他的脸不值这个价?” 清俊男人看了谢歇一眼 ,不说话了。 突然发现只用赔偿五十两,真是占了好大的便宜。 第14章 第十四章 解决完打架事件,徐北城又要了两间上房,杨叔带他们上了二楼,谢歇几人关了门在楼下收拾残局。 杨叔带着二人来到客房门前“小店简陋,只能委屈秦教主住在这里了”见清俊男人并无意见的点头,杨叔又对徐北城道:“庄主您的房间还是在三楼,我已经叫人打扫干净” 徐北城看起来非常满意,挥挥手就叫杨叔走了,他跟着清俊男人跨进门,在凳子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清俊男人将房间打量一番过后,这才将目光投向徐北城”不知徐庄主方才可是试探出了什么?““他应该不是樊派派来的人。”徐北城倒了茶也不喝,用手指点了水在桌面上胡乱画着。 “应该?”清俊男人坐下来“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徐北城想了想又道:“八成。” 清俊男人皱起眉“此事不得儿戏,你可想清楚了,他若不是樊派那边的人,又怎会穿着飞舟庄的服饰,总不该是捡来的。” 徐北城玩笑般道:“说不定还真是捡来的呢?” 清俊男人定定的看着他,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他妈的在逗我。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两点。”徐北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闲适的翻看“其一,他并无丝毫内力,内力这种东西是掩饰不了的,你我都知道,依樊派的性子绝不会培养出这样一个……废物。” “其二,他总是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就像是一个新生儿,什么都不知道,慧城,飞舟庄,就连我故意说出我的真名他也仿佛没有听过似的。” 清俊男人也陷入了沉思,良久后他才问到“你确定他不是装的?” “我若是看不出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这么多年也白混了。”徐北城把手里的书合上,递给清俊男人“这本书我看着挺有意思的,你也看看。” 清俊男人狐疑的接过,待看清封面上的一行大字之后脸色黑了下来“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的恩怨情仇?这是什么东西?” 徐北城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解释道:“讲的是你与郑亦邪的那场比斗,写的可真是惊心动魄啊,可是我怎么记得你们两是靠划拳定的胜负呢?” 清俊男人,也就是魔教教主秦衣冠正好翻到自己被郑亦邪打趴下的那一页,咬牙道:“他不过是走运罢了,若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徐北城:“哦?那你们下次是打算摇色子,还是掰手腕呢?” 秦衣冠不理会他,徐北城前脚刚跨出门,后脚秦衣冠就用内力把门关上了,徐北城摇摇头抬脚欲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门外喊道:“不知道秦教主对慧城城主千金的比武招亲有没有兴趣啊?” “慧城?”秦衣冠道:“就是那个名扬天下,以美貌著称,被武林侠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马苏苏?” “不错,秦教主若是有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一同去凑凑热闹。” 门内传来一声轻笑“可惜了,比起女人,我更喜欢男人,比如你那个小掌柜就甚得我心。” 徐北城装模做样的叹气“对女人不感兴趣啊,这可如何是好,我可是答应了小掌柜带他去慧城玩儿的呢。”徐北城摇着头走了。 再说楼下。 谢歇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杨叔把一个家丁模样的人送出门,把刚收到的还热乎着的银票塞进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 送走人后,杨叔飘着步子往回走,路过谢歇时被拦了下来“杨叔,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这份儿钱该是我个人的精神损失赔偿吧?” 杨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你看看咱这店里都被砸成什么样了?你就让赔了四十五两,要是让我来算,可不得翻上好几番!没扣你的工资还是看在这五十两的面子上!” 谢歇见识过杨叔的瞎扯程度,知道自己在口头上是沾不了光,再这么说下去两人都难看,于是只能自认倒霉,冲着杨叔的背影竖了个中指,再嘀咕一句杨白劳,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谢歇吃完饭又在后院教了温蛮几个汉字,店里的蜡烛全被杨叔这个抠门的给吹熄了,谢歇和温蛮两人提着个灯笼慢慢的往楼上走,蜡烛在两人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 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6 轻微的脚步声,上了三楼,温蛮把灯笼放到谢歇手里,谢歇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打开门,回头对温蛮说了句晚安。 温蛮点头,看着谢歇关上门这才往回走,在一片漆黑中他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谢歇关上门,刚转身准备把灯笼放到桌子上就被床上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谢歇抬高灯笼,去看那靠在床头,脸向窗外的人脸。 那人回过头来,烛光把他的脸照的通红,谢歇惊讶的嘴巴好半天合不上“怎么会是你?” 扈飞扬哼了一声“怎么就不能是我?” “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好好养伤,跑到我这里来干嘛?”谢歇把灯笼移开,扈飞扬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又重归黑暗。 扈飞扬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歇,谢歇这才发现这小子虽然长了一张女人脸,但是竟然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个头。 谢歇上辈子到这辈子身高都是最受妹子欢迎的一米八,因为生在南方,谢歇对于自己的身高还是很有优越感的,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从小习武的原因,竟然随便拎个男人出来都比谢歇高出好大一截,这对于谢歇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扈飞扬看见谢歇必须要抬起头才能和自己对视,表情中带上一丝得意“今天我来是来告诉你,阿寒早就是我的婚约者了,你若是还想着勾引他,可就得小心你这张脸了!” “……”谢歇满头黑线,竟然有点无言以对,这种宫斗的情节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想想刚才扈飞扬说的话谢歇连尴尬症都要犯了。 “怎么?你还不死心?”见谢歇不说话,扈飞扬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不是不是……”谢歇连忙否认“你想多了,我是个直的,我喜欢妹子,香香软软的妹子,不喜欢男人。” “如此最好,若是我发现你骗我,就小心你的脸!”扈飞扬恶狠狠道。 谢歇一阵沉默,他突然很想问问对方为什么对他的脸有这么大的怨念。 扈飞扬往窗前走了几步,看着皎洁的月光像是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往事,慢慢道:“我自懂事以来,就被告知于阿寒定了娃娃亲,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阿寒他处处都护着我,待我好,我若是闯了祸他第一个站出来帮我承担,有什么想要的阿寒也会相尽办法的帮我弄来,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也懂了那三个字的意思,原本以为我和阿寒就会一辈子这样下去,没想到一个多月前阿寒竟然向我父母提出解除婚约!一定是你!”说到这里扈飞扬瞪大双眼看着谢歇,那神情仿佛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谢歇本来打着哈欠听着扈飞扬讲诉他和蔚迟寒之间俗套的不行的青梅竹马,哦,不对,是竹马竹马之间的过往,听得都快睡过去了,突然见扈飞扬这么激动,一副自己是插|入他们感情之间小三的样子,瞌睡虫全被吓跑了。 谢歇大呼冤枉“我和蔚迟寒才认识半月不到,他一个月前要和你解除婚约,和我有什么干系?再说了,我和他之间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真的,你看我像撒谎的人吗?” 扈飞扬看着谢歇一脸真诚的模样,心下也有点动摇了“哼,就算你没有说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以你的长相,怕是很少有人能与你保持单纯的友谊,所以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时时刻刻盯着你,不让你跟阿寒之间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呵呵。”谢歇面无表情道:“这是什么逻辑,你干嘛不去盯着蔚迟寒。”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总之就是这么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说罢,扈飞扬从窗口跳了出去,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谢歇啪的一下关上窗子,不想和这个任性的蛇精病计较。 睡在隔壁床上的徐北城翻了个身,叹息一场好戏就这样落幕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谢歇被打在脸上的太阳唤醒,胡乱扒拉了几把头发打着哈欠打开门,正好隔壁的门也打开了,谢歇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徐北城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的道:“早……早啊。” 徐北城笑了下,和谢歇结伴下楼“是挺早的,你看起来还没睡醒的样子。” 谢歇揉了揉眼睛“没办法,生活所迫啊,说起来,你怎么会在三楼?我记得温蛮跟我说过三楼不是客房。” 徐北城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谢歇虽然满心疑惑,却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洗漱完谢歇回到前厅,杨叔几人正在吃早餐,谢歇拿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店里的桌子椅子都被砸坏了,今天上午岂不是开不了店?”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只管在桌椅送来前把客栈打扫干净。”杨叔挥挥手。 谢歇哦了一声。 吃完早餐杨叔便背着个布包出门去了,谢歇见杨叔的背影彻底看不到了,立马转身问温蛮“你能不能再去帮我拿块冰来?” 温蛮没说话,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去了后院。 对于每次拿冰块都要拜托温蛮去这件事谢歇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因为冰窖太深了,在地表五米以下,而且因为有温蛮之类武力值爆表的人在,成天飞上飞下的,更是连个梯子都没有。 谢歇一脸笑意的从温蛮手里接过冰块,到手还没捂热呢,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扈飞扬给夺走了。 “你这日子过的挺惬意的啊,还有人专门给你送冰块。”扈飞扬拿着冰块上下抛着玩,也不怕把自己给砸死。 “你来干什么啊?”谢歇一看到这个害自己昨晚没睡好的家伙就来气“我们客栈今天不开门。” 扈飞扬看了谢歇一眼“看来你记性不怎么好。” 谢歇想起昨晚这个傻逼说要当个跟屁虫监视自己的话,白眼一翻,懒得理会他。 下午,杨叔拉了好几马车的桌椅板凳回来,招呼谢歇几人出门搬东西,涛马桌子叠着桌子背在背上,凳子夹在胳肢窝里,来回运输着,杨叔和温蛮站在一旁,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天清和地浊两姐弟不知道哪里去了,谢歇撩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两条胳膊,加入了搬运队伍。 扈飞扬冷哼一声,成为围观一员。 温蛮冷冷的看了扈飞扬一眼,抬脚来到谢歇面前,接过他手里的两条椅子搬进店里去了。 半路被温蛮截了胡,谢歇傻笑了两声,又回头去搬其它的,可是还没走两步,又被温蛮截走了,搞的谢歇就在那三寸地方不停的绕圈,明明就没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7 有出什么力也转的满头大汗。 杨叔看得着急,招呼谢歇道:“那边就交给温蛮吧!你别跟着瞎折腾了,过来这边把这袋面粉扛进去!” 谢歇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看到杨叔脚边满满一大袋子面粉,卯足了劲扛上肩膀,脸都憋红了,走的艰难万分。 这时天清从后院钻出来,红着一张小脸对谢歇道:“我来吧。” 说完伸出兰花指从谢歇背上捻起袋子的一角,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谢歇满脸绝望的看着天清的背影,默默的把锻炼身体提上了日程。 等到店里一切收拾妥当,杨叔是一刻也不肯耽搁,让众人各司其职,打开店门做生意。 扈飞扬屈膝坐在柜台上,手里把玩着融化的冰块,水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台面上,溅出一片水渍。 谢歇拿出抹布擦干净,嘴里抱怨道:“我说你能不能起开?坐在这里太影响市容了!” “不能。”扈飞扬吊着眼角笑,谢歇几乎要被他给气死。 看着店里陆续而来的客人,谢歇拉着扈飞扬的衣角,认栽道:“我算是服了你了,我的祖宗诶,你坐在这儿太显眼了,换个地方行吗?来来来,坐这儿来”谢歇指着脚下铺着的竹席“我保证这儿是干净的,我一天得擦好几遍!” 谢歇眼含焦急,语气中竟然平白带上了几分诱哄的意味,扈飞扬听着听着就有点不知道该说句什么来反驳了,低声咕哝了几句,一脸不情愿的坐到了竹席上。 谢歇松了口气,开始工作起来。 扈飞扬缩在谢歇脚边,抬头看了眼谢歇线条精致的下巴,心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好像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撩的人心神动荡。 “谢歇,飞扬有没有来过这里?”蔚迟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扈飞扬悄悄的把身体缩到柜台的阴影里,支起耳朵来偷听。 谢歇没说话,一双眼睛瞄了眼脚下,用眼神示意蔚迟寒。 蔚迟寒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以为谢歇是在冲自己放电,脸上浮现一层薄红。 “他……他不在吗,我……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说罢,蔚迟寒也不给谢歇说一句话的时间,转身匆匆忙忙地走了,谢歇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蔚迟寒一眨眼就跑的没影了,谢歇用鞋尖踢了踢扈飞扬的小腿:“喂,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他来找你,你又装死啊?” 扈飞扬低下头不让谢歇发现自己落寞的神情,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要你多管闲事?我自有打算。” 谢歇被他噎了一句,有些不悦,撇了下嘴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扈飞扬的声音又从脚下传来,他道:“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 扈飞扬说了很多很多,从他和蔚迟寒蹒跚学步说到初懂世事,再到懵懂的爱恋期,以及如今蔚迟寒的变化。 听他说了这么多,谢歇却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蔚迟寒这么多年以来勤勤恳恳呆在扈飞扬身边做个护花使者,到底是什么动力在支撑着他…… 从三岁扈飞扬打烂房里的青花瓷花瓶开始,到前不久扈飞扬发怒一把火烧了织布坊,蔚迟寒这二十年来就一直奔走在为扈飞扬背锅的康庄大道上,一直在背锅,从未被超越。 谢歇在心里为蔚迟寒点了一拍蜡烛,要是他有一个无论做了什么坏事都把锅扣在自己头上的恋人,恐怕早就一脚送他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你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阿寒他对我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这么多,他以前什么都愿意为我扛下来,什么都愿意为我去做,可是现在他竟然要跟我取消婚约……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扈飞扬放下以往的骄傲,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一句句讲出来,双眼毫无焦距,用手指无意识拨弄着谢歇衣角上的线头。 等到谢歇发现的时候已经被他扯下好长一条线,衣服也裂开了一个口子,谢歇连忙扯回衣服,哭笑不得道:“我的祖宗诶,你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搞破坏,这可是我唯一一件换洗的衣服了,你要再弄坏我就得裸奔了!” 扈飞扬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穷鬼,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以后还你一间衣铺!” 谢歇被他的豪气所伤,想起自己房间那家徒四壁的惨淡景象,连接话的想法都没有了,扈飞扬却在一旁不停的催促他来个听后感言什么的,搞的谢歇烦不胜烦。 心头生出一点火气,谢歇冷冷道:“你想想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有哪一件对于蔚迟寒来说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不停的帮你背黑锅,被别人误解,你知道现在街上的人见他都什么反应吗?人人都见他就跑,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蔚王八!” 扈飞扬听了却沉默下来,半天才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些都是他自愿的不是吗,为什么突然就要改变呢?” 谢歇目瞪狗呆,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才吐出来“……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扈飞扬身形一僵,彻底沉默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收藏数突破一位数正式迈向两位数的行列……是不是该庆祝一下……Σ(っ °Д °;)っ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二天谢歇起了个大早,穿戴好之后在额头系了一条两指宽的红布条,上面用毛笔潦草的写了奋斗两个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谢歇本人的杰作。 轻手轻脚的打开后院的门,谢歇敞开心胸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清新空气,顿觉身心舒畅,整个人都充满了能量。 他拐进一条巷子,开始慢跑起来。 这条巷子不宽,刚好能容两个人并肩出入,墙角钻出一株株的野花野草,为古老的巷子增添了几分生机,加上晨间弥漫在空气中的薄雾,显出一种格外的情调来,谢歇慢跑在这样一条巷子里,只觉得什么烦恼都离自己远去,身体只需要前进。 谢歇跑着跑着,前面突然跳下一个火红的人影来,谢歇差点没刹住脚撞上去。 谢歇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呼哧呼哧直喘气,仰头看着眼前的人“扈飞扬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了?怎么在哪儿都能碰到你!” 扈飞扬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我不就是看你一大早的鬼鬼祟祟的,跟过来看看。” “鬼鬼祟祟的到底是谁啊?你该不会是个跟踪狂吧?”说了一句,谢歇不打算再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跑步,扈飞扬悠悠的在后面跟着,看着谢歇跑动的背影,一个有趣的想法跳上他的心头。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8 “我说你这样跑多没意思啊?据我多年以来的经验,你这样跑见效慢,不如让我来帮帮你?”扈飞扬笑的恶劣至极,说完便伸手在谢歇背上拍了一掌“从现在开始,我只使出五分力,若是你被我追到了我就打你一掌,如何?” 谢歇被他拍的一个趔趄,咬牙道:“不用你帮忙!你走开,别添乱!喂!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你给我滚!” 谢歇简直要被他给气死,扈飞扬压根就没打算听取谢歇的意见,谢歇没跑两步就会被他拍的脚下不稳,见骂不走他,谢歇只能卯足了劲往前冲,倒是比起之前来速度快了不少,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逃不开扈飞扬的魔爪,时不时被拉一下头发,拍一下背部,踢一下小腿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虐。 扈飞扬跟在谢歇身后两步远的位置,一双眼里充满了戏谑,打量了一下谢歇狼狈的背影,眼睛落在谢歇挺翘的屁股上移不开了。 扈飞扬右手的五指动了动,忽然加快速度一巴掌拍了上去。 “神经病啊!扈飞扬你快给我滚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跑的,谢歇的耳尖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惊怒之时谢歇潜能爆发,回身一脚就踢在扈飞扬干净的衣服上,在上面印出一个清晰的鞋印。 扈飞扬自己也愣了,刚才那一下子的触感还残留在手心,柔软而富有弹性,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谢歇抹掉脸上的汗,又在扈飞扬衣服的另一边踹了一脚,看到两边的鞋印对称之后舒心了不少,丢下扈飞扬一个人愣在原地自己走了。 回到客栈,谢歇用凉水洗了个澡,揉着空空的肚子来到厨房,楚姨正在做早饭,谢歇跟她打了个招呼,便飞快的一伸手拿起一个饼放进嘴里。 楚姨笑着瞪他一眼,把他赶出了厨房。 来到前厅,温蛮正好从三楼跳下来,谢歇精神的打了个招呼,温蛮点了点头,正要路过谢歇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后问到:“你去哪了?” 谢歇没想到温蛮竟然知道自己早上出去过,嘴里咬着饼含糊不清道:“没去哪儿,就在附近的巷子里跑步,锻炼身体呢。” 温蛮打量了一下谢谢运动过后红润的脸色,什么都没说,走了。 整整一天谢歇都没有再见过扈飞扬,这简直让他心情好到要飞起来,不过再好的心情也挡不住如潮水般袭来的困意,还没到打烊的点,谢歇已经撑不住了,下巴撑在手上一点一点的。 这时正是客栈生意最火的黄金期,人声嘈杂,一片嗡嗡乱响,谢歇竟然还能睡着,可见他今天早上被扈飞扬折腾的多惨。 有五六个人站在柜台前,本意是来结账的,可是一看到谢歇睡的正香的样子就不忍心叫醒他,一行人站在柜台前,非常默契的没有出声打扰,反而心甘情愿做起了守门神。 “你不能过去,小掌柜太累了,你别打扰他。”守门神甲义正言辞,一脸正经,喉咙里挤出来的几乎都是气音,生怕吵醒了谢歇,他身后的守门神乙丙丁齐刷刷的点头。 食客甲:“……” 食客乙:“……” 一时间场面诡异的安静下来,食客甲乙透过一堵堵肉墙看到谢歇熟睡的脸,一阵惊艳后,守门神的队伍里又加入了两个人。 温蛮在三楼看到柜台这边聚集了一堆人,以为谢歇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步跃下来,等到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面瘫脸也忍不住崩了几分。 他推搡了谢歇几下,立刻就收到守门神们不赞同的目光,好像他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 温蛮:“……” 守门神门用眼神交流着。 守门神甲:“这个人怎么这样,没看到小掌柜那么累吗?竟然还把小掌柜叫醒!” 守门神乙:“对啊对啊,我看小掌柜之所以那么累就是被他们给压榨的吧?” 守门神丙:“心疼小掌柜!竟然落到这群眼里只有钱的守财奴手里!” 守门神丁:“好想把小掌柜抱回家【痴汉脸】” 守门神丁受到其他守门神的一致白眼攻击。 谢歇正和周公讨论怎么能迅速的成为一代武林高手,称霸四方,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人打扰了美梦,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看清眼前人是温蛮之后,揉着眼睛说到:“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困了,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守门神众人齐刷刷瞪向温蛮。 温蛮无视他们,淡淡道:“你回去,这里交给我。” 谢歇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因为实在是困得狠了,他也不作推辞,拍了拍温蛮的肩膀就上了楼。 温蛮走进柜台里,拿起算盘和账单,开始算起账来。 一阵算珠抨击框架的响声过后,温蛮的剑眉死死拧了一下,把算盘咔嚓一下掰成了两半,冷声道:“一两银子。” 守门神众人:“……”你压根就是乱说的吧啊喂! 再说楼上,谢歇打开门被屋子里闷热的空气给闷的喘不过气来,他推开窗让屋子透透气,正好看到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的扈飞扬正坐在后院残害花草,谢歇也没心思管他,兀自把自己脱得只剩下裤子,光着上半身扑到床上,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要睡着了。 谢歇在半梦半醒之际听到隔壁有轻微的木质抽屉摩擦声,要不是谢歇睡在角落里,紧挨着墙壁睡,也不会听到这么细微的声响。 谢歇起初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徐北城,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在下一秒猛地坐起,瞌睡虫都被吓走了。 虽然谢歇刚才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但他记得很清楚,徐北城和他的好友坐在楼下吃晚饭,谢歇上来的时候路过他们那桌还被徐北城逮着说笑了几句,那时他们二人的菜才刚刚上齐,不像是一时半会就能吃完的样子,而且谢歇上楼的时候也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自己躺下也就那么一会儿,这样推测的话,谢歇得出一个结论,把他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徐北城房间里的人,很有可能在谢歇上来之前就已经在里面了。 那人到底是谁? 第17章 第十七章 难道是小偷? 想得到这个可能性谢歇就不淡定了,要是徐北城的东西在这个时候不见了,那第一嫌疑人必须是自己啊!什么物证人证,在场证明全都有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谢歇一步一步上了三楼的,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不想帮人背这个黑锅,要么就把小偷抓到,要么就把事情搞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9 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徐北城的东西是被一个潜入客栈的小偷给偷走的,跟他谢歇毫无关系。 这样想着,谢歇脑子里的主意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上冒,谢歇挑了一个最万无一失的方法。 他摒住呼吸光着脚来到桌前,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响,摊开用来教温蛮识字的白纸,点了墨水写了几个字在纸上,把纸揉成一团握在手里,又踮着脚尖回到床上,佯装自言自语“哎呀,这天气也太热了,还是洗个澡再睡吧。”说着他踩上鞋子,把脚步尽量放的很自然,人已经到了窗边,对着院子里的扈飞扬喊道:“扈飞扬!你去厨房帮我打几桶热水来!” 借着说话声音的掩护,谢歇把手上的纸团朝扈飞扬那边丢去。 扈飞扬听到谢歇的话第一反应是骂人,他扈飞扬是什么人?扈家商行的小少爷,从小到大他什么伺候过人了?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就是他,去打洗澡水?做梦呢吧? 脑子里转的全是骂人的话,张开嘴正打算骂出来,却在看到谢歇的那一瞬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这人怎么这般不知廉耻,袒胸露背的成何体统! 扈飞扬好似头发尖上都冒着热气,手忙脚乱的接过谢歇丢来的纸团,抖着手打开。 纸上写着:别出声,原地不动,主意我左手边的窗户。 不知道谢歇搞的什么鬼,扈飞扬还是乖乖呆在原地没有动,紧紧盯着谢歇说的那扇窗户,心说到底要看看谢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找到了目击证人,谢歇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他在房间里等了一段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故作烦躁道:“这个扈飞扬怎么这么慢?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说着谢歇踩着重重的脚步往外面走,作势要下楼,却在路过徐北城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原本以为危险就要解除的黑衣人被他吓了个淬不及防,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眼看着计划就要败露,黑衣人怒从心起,恶狠狠向谢歇看去,然后被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给晃花了眼,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知道打开窗户往下跳。 谢歇大叫一声“哪里来的小偷!”便追了过去,趴在窗子上看着扈飞扬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院子里的花草被摧残了一地。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楼下的人已经都听到了,谢歇刚想松下一口气,又被打斗的两人给提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扈飞扬实力太辣鸡还是黑衣人实力太牛逼,现在看起来扈飞扬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交手不过十几招就被打的连连后退。 谢歇后悔之极,还是自己想得不够周到,原本以为解决一个小偷对于扈飞扬来说不算什么,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局势已定,任谢歇再后悔也没用了,楼下的黑衣人一掌把扈飞扬拍得仰面朝天倒地不起之后,又抬头看了谢歇一眼,耳朵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黑衣人脸色一凝,捂着鼻子跑了。 谢歇看到扈飞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模样心中愧疚不已,匆匆忙忙的就往楼下跑,幸好这时店里的客人都散的散,走的走,没几个人看见他光着上身半裸奔的样子。 赶到后院的时候扈飞扬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徐北城,温蛮,秦衣冠三人离得最近,一至的负着手低头打量扈飞扬,一点上前把人扶起的想法都没有,真是把围观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扈飞扬半睁着眼睛,硬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谢歇扒开他们几个,把扈飞扬扶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连声问到“你没事吧?哪儿痛吗?还能说话不?死了没?倒是回个话啊!” 扈飞扬又咳出一口血,把气喘匀了才开口道:“把……把我的外衫脱了……” 谢歇一脸疑惑,张开嘴还没开始问,就被扈飞扬喝住了“别废话!快脱!” 看扈飞扬这副半死不残的样子,谢歇实在没有办法跟他唱反戏,三下五除二脱下他的外衫,就听扈飞扬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道:“你穿上!” “……”谢歇沉默了几秒,乖乖把衣服披上。 天清双手捂着眼,十指张得老大条缝,暗道一句扈飞扬多事。 谢歇扶着扈飞扬站起来,对徐北城道:“刚才那个人是从你房间里跳出来的,我怕他是小偷,你快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徐北城没有一丝意外,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笑着道了声多谢。 带着扈飞扬回到自己的房间,谢歇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急急忙忙穿戴好跑去喊郎中了。 院子里,温蛮沉着的脸几乎要滴出水来,看着谢歇离去的方向眸光微闪。 秦衣冠等心跳平复下来之后方才问徐北城道:“可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怕是有八卦楼的人安插在这里。”徐北城弹了弹衣角,气定神闲道:“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东西在我手里就不会被他人夺了去。” “你倒是有把握,现在都有人找上门来了,看样子武功还不低。”秦衣冠嘴角勾着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徐北城只是笑“配药那边还需要多久?” 秦衣冠:“长则半月,短则十天。” 徐北城看向秦衣冠“不知秦教主可有兴趣去慧城游玩一趟?” 秦衣冠垂眸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道:“自然是有的。” —————————— “哥哥这是怎么了?出趟门的功夫,气色都不对了。”一个婴儿肥的可爱少女拦住端着药汤往屋里送的美貌女子,凑上鼻子嗅了嗅药汤,流着口水道:“这是什么啊?好香啊,能分一点给我吃吗?” 女子推开他的脑袋,笑骂“哪有那么馋,这是给盟主补血的药汤,补得狠,是不能乱喝的。” 吃货少女撅着嘴巴,不满道:“我看哥哥就是嘴馋呢,他浑身上下一个伤口都没有,哪里来的失血过多之说?分明就是唬人!”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馋猫啊?好了,别在这拦路了,厨房里给你留了一碟糕点,再不去可就没了。” 女子的话音还没落,吃货少女便已经撒开腿往厨房跑了,笑着摇了摇头,女子推开紧闭的房门“盟主,药汤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郑亦邪吸了吸鼻子,确认再没有鲜红的液体流出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接过女子手里的药汤挥手道:“你下去吧。” 女子走后,郑亦邪把药汤一饮而尽,将碗重重放在书桌上。 气煞我也!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0 流鼻血流到失血过多什么的,太丢人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送走了郎中,谢歇抬手就要来扒扈飞扬的衣服,扈飞扬拦住他的动作,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道:“你干什么?” 谢歇不明所以,不就擦个药吗,搞得跟弓虽女干一样“我帮你擦药啊,你不是受伤了吗?” 扈飞扬拿开他的手“我自己来,不用你。”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擦药?你能动吗你?”谢歇没有想到扈飞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逞强。 “哼!”扈飞扬抖着手打开郎中留下的药瓶,口中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知廉耻吗?” “我怎么了我?你能不能说明白点?”被扈飞扬再三嘲讽,谢歇也有点急了。 扈飞扬冷笑“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还到处乱跑,当真是和青楼里的妓子一个德行。” 谢歇压抑着怒火,向扈飞扬解释“我知道打赤膊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那不是情势所迫吗?再说了,我是男人,男人又没胸,打个赤膊怎么了?” 扈飞扬听了他的话,气的药全部都洒在了床上“你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难道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无论是男是女,都只能跟自己的婚约者赤身相见吗?” “……什么?”谢歇乍一下听到这个规矩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傻了老半天才弱弱的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打赤膊被人看见了,我还得跟那人定下婚约?” “想得倒美!反正我是不会负责的,你去问问另外那几人有没有人愿意要你吧!”扈飞扬呸了一口。 谢歇满脸黑线,想起自己来这个客栈的第一天,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好就被温蛮给撞上了,然后当天晚上就收到温蛮送的发带…… 尼玛!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婚约信物吧!坑爹啊!为什么当时就没人给他科普一下这个世界的礼俗规定啊! 谢歇顿时就感觉头上的发带重若千斤。 深吸了几口气,谢歇游魂一样出了门“那你自己换药吧,我想静静。” 啪嗒一下关上门,谢歇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口,迎面撞上了正要回房的徐北城。 “谢兄。”徐北城道:“你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想去慧城凑个热闹吗?我和好友明天就打算启程了,如果谢兄有兴致一同前去的话,可在明日午时之前收拾好行李,午饭过后就出发了。” 听到徐北城说的这个喜讯,谢歇瞬间就把刚才那点儿小烦恼抛到了脑后,兴致怏然道:“慧城?就是你说的比武招亲吗?去,我当然要去了,我这就去收拾!” 说着,谢歇就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进去了,幸好这时扈飞扬已经敷好药拉上了衣服,不然谢歇又得挨上一顿臭骂。 “行李行李,收拾行李。” 谢歇嘴里念叨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好半晌过后,忽然一脸绝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对扈飞扬说到“我突然发现,我除了我这张脸,就什么都没有了!” 扈飞扬:“……” 只见谢歇打开的柜子里,抽屉里,都空无一物,有的甚至还爬上了蜘蛛网。 “庸俗!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如此沮丧!”扈飞扬骂道。 “对呀,钱财确实是身外之物,因为我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谢歇哭丧着脸,腹诽扈飞扬饱汉不知饿汉饥。 扈飞扬:“……没钱你还想去慧城玩?那可是个挥金如土的地儿。” 谢歇唯有叹气:“是我想得太天真了,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想去还不简单,你带上我,我带上钱,不就行了?”扈飞扬一副地主样,浑身散发出灿灿金光,谢歇管那叫土豪金。 “不行,我也是搭徐北城他们的顺风车,要是再加上你,就有点得寸进尺了。”虽然被扈飞扬说的很动心,但是谢歇想了想还是否决了。 扈飞扬一脸傲慢“笑话,我去哪儿什么时候还要经过别人的同意了?我还就偏要去了!” 谢歇无奈,跑去隔壁跟徐北城打报告。 得到徐北城的准许后,谢歇这才放下心来,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了床。 却被扈飞扬一脚踹了下来。 “欺人太甚!这是我的床!”谢歇爬起来怒吼。 “人人授受不亲,同床共枕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扈飞扬挑着眉解释。 “这就是你把我踢下床的理由?” “不错。” “你!”谢歇怒指扈飞扬,咬着牙呼哧呼哧喘了好几口气,方道:“算了,我不跟你这个病号计较。”说着,谢歇抱着枕头去开门,扈飞扬在后头喝住他:“站住!你去哪儿?” 谢歇不理他,径自走了。 走到温蛮门口,谢歇敲了敲门框“我今晚能跟你挤一晚吗?” 温蛮早已躺在了床上,听到动静嗖的一下坐了起来,常年面瘫的脸上竟然出现惊愣的神情,半天才道:“可……可以。” 谢歇把枕头放在床上,自己躺下来,把温蛮往里面挤了挤。 温蛮往里面挪了挪,心跳的有点不正常。 “温蛮。”黑暗中,谢歇开口了,他把一个东西塞进温蛮的手掌,认真道:“这个东西还是还给你吧,以后把它送给你喜欢的姑娘。” 温蛮一怔,磨蹭着掌中柔软的绸缎,没有说话。 在谢歇快要睡着的时候,恍惚中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叹了口气。 第二天谢歇醒来,坐在床头进行自我放空,脑袋里好像被塞了一团浆糊,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温蛮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动作生疏帮他整理好衣服之后,把人按在凳子上。 看着谢歇神游天外的模样,温蛮的嘴角上扬一个小小的弧度,站在谢歇背后,以手指为梳,一下一下的梳着他的头发,修长的五指穿梭在发间,带着一丝丝的眷念。 把头发用发带固定好,温蛮牵着人下了楼。 等到谢歇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大厅里了。 回想起刚才那犹如妈妈带着三岁儿子的一幕,谢歇只能默默捂脸。 杨叔嘴里叼着包子路过,呵斥道:“愣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快去洗漱?” 谢歇连忙拦住他“杨叔,我想请几天假,行吗?” “请假?你请假干嘛?你……”杨叔眼一瞪,开启唠叨模式。 谢歇打断他的话“同意了是吧?我就知道杨叔你最好了,那就先这样了,我去洗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1 漱去了,回见!” 说完,谢歇就遁了,留下杨叔一个人吹胡子瞪眼。 吃完饭,谢歇端了一份早餐送给扈飞扬,再三询问过他没事之后立马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拖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说好了,我带上你,你带上钱,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了,我现在要去买身衣服,当然,这钱我会还给你的,等我发工资,快了快了。” 谢歇被满大街的人挤得够呛,还不忘跟扈飞扬商量,两人在人流里挤来挤去,出了一身的大汗。 扈飞扬最讨厌人多的地方,眼看着就要发火了,谢歇立马拉高声音转移他的注意力“诶!我看那家就不错,走咱们去……卧槽!谁他妈的摸我的屁股?还摸?给我住手!” 谢歇一句粗口脱口而出,游走在他屁股上的那只手弄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摆脱那只咸猪手,再抓住手的主人狠狠的揍上一顿。 扈飞扬脸黑的犹如锅底,一个扫堂腿使出来,周围的人倒了一片,扈飞扬拉住谢歇的手,拖着人往衣铺走。 到了店子里,扈飞扬松开谢歇的手,谢歇拍了几下屁股,像是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衣铺的店长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妇女,她迎过来,一脸花痴的盯着谢歇看,语气柔的能掐出水来。 “公子大驾小店,可有什么看得上眼的衣物吗?” 扈飞扬臭着脸不说话,谢歇摸着下巴一排排看过去,不时动手摸一摸布料,嘴里道:“不用太贵,价钱中等就好,样式也不用太复杂,最好是简洁一点,颜色不要太艳,我喜欢淡雅一点的,有吗?” “有的有的,公子请随我来。”妇女把谢歇领到一件大体白色,衣领,袖口部位绣着银丝的衣服面前,笑容满面“公子看看这件可还满意?” 谢歇点头“看起来不错,我能试试吗?” 妇女连声应着,叫人把谢歇带进了里屋。 等到谢歇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店内的人均是眼前一亮。 谢歇平日里不爱打扮,一张脸饶是再好看也不免失了一分颜色,现在这么一件白色长袍加身,再被他那张脸一衬,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好似那九天之上的仙人,美好的有点不真实。 妇女瞧着连话都说不利索“公子……要……要是喜欢的话,可以便宜一点买。” 谢歇挑眉“是吗?多少钱?” “一两。” “行,我买了。”一两银子却实不贵,这衣服料子尚可,算是一分钱一分货了。 谢歇正准备把衣服换下来,就听扈飞扬道:“行了,别换了,下午就要走了,还换什么。” 说着,扈飞扬用下巴指了指挂在店铺正中央那件大红里夹杂着少许黑色的衣服“去吧那件衣服给我取下来,一同结账了。” 买完东西,两人一同出了门,谢歇看着店铺门口越来越多的人群,心说要是这么挤回去就要出人命了。 “怎么人越来越多了?还集中在这一块,这家店生意有那么火吗?”谢歇疑惑的自言自语。 扈飞扬瞟了他一眼,有些人啊,永远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扈飞扬感叹完,撩起袖子准备用暴力将这些人赶走,刚摆出一个架势,还没来得及动手,街上推推搡搡的人群在一眨眼间作鸟兽状散了。 有过一次经验的谢歇仅呆了一瞬,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呼喊声此起彼伏。 “蔚王八来了!” “快!快走!” “啊!蔚王八!” 第19章 第十九章 待人群散尽之后,蔚迟寒在不远处显出身形,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一双耗子眼毫不避讳的在谢歇身上打量,谢歇一下就认出来,这不就是上次和蔚迟寒一起去店里吃饭,结果害的蔚迟寒被狠狠宰了一顿的中年男人吗? 又是这个眼神,谢歇一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往扈飞扬身后移了移。 “飞扬,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们四处找你,伯母每天以泪洗面,你怎么不回家看看。”蔚迟寒走上前来,满脸欣喜。 扈飞扬却没理他,对着猥琐男人怒骂“看什么看?给我滚!” 蔚迟寒连忙打圆场“王老板,飞扬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你别见怪。” “原来是扈家公子啊,我当是谁家的小丫头跑来这里闹事呢,既然是迟寒的朋友,那我也不计较了。”王老板故作深沉的眯了眯眼,出口讽刺。 这可真是戳到了扈飞扬的痛脚,他平生最恨被人误认为女子,当即便冲上去给了王老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王老板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早就被酒色把身子给掏空了,幼时学的那些三脚猫功夫也早已不知忘到那个疙瘩里去了,这样的他哪里是扈飞扬的对手,只能抱着脚躺在地上哀嚎。 蔚迟寒又惊又急,连忙把王老板扶起来,上赶着帮扈飞扬背锅“王老板真是对不起,我刚才一不小心就踢了你一脚,你没事吧?”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谢歇:“……”这是一个背锅侠。 “你……你们两个……真是欺人太甚,我告诉你蔚迟寒,你今儿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看这布庄的生意也不用谈了!”王老板手指着蔚迟寒,抖得厉害。 蔚迟寒唤来小厮“把王老板送去医馆,所有药费记在我的名下。”好像没有听到王老板的话一样,蔚迟寒径自叫人把王老板送走了。 等到听不到王老板的怒骂之后,蔚迟寒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来,揉了揉眉心道:“飞扬,你的性子真该改一改了,要是……” “不用你来管!”扈飞扬打断他的话,一把拉着谢歇就走。 “好,我不管就是了。”蔚迟寒也恼了,在后面叫到“就算你不愿与我退婚,也不要整日里缠着谢兄,谢兄是无辜的。” 扈飞扬把谢歇往自己胸前拉了拉“我当然知道他是无辜的,我缠着他与你何干?至于退婚之事,你说退便退?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 蔚迟寒咬牙“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那我便是无理取闹了,你能奈我如何?”扈飞扬鼻孔朝天,特神气的带着谢歇走了。 到了客栈门口,扈飞扬表示自己要回家一趟收拾点行李,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谢歇还没来得及把东西还给他,见状只能无奈的叹气,自个儿提着东西进客栈了。 刚进门就被杨叔给堵住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2 ,谢歇对此已经免疫了,面不改色站在原地,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还敢给我请假!说,你要去干嘛?不给我说清楚你这个月工资就别想要了!” 谢歇安抚他“您别急,我就是出门走走,老是呆在客栈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都要生锈了。” “就这?就这你就要跟我请假?”杨叔喷了谢歇一脸口水。 “谢歇跟我出门一趟你可是有什么意见?嗯?杨掌柜?”徐北城走下楼梯,似笑非笑。 杨叔面色一凝,改口道:“没意见,没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随即他又转头对谢歇抱怨“你早说你是跟他出去不就得了?我还能拦着你也不成?” 谢歇悄悄翻了个白眼“那你也得给我说句话的空啊。” 杨叔瞪他一眼,恹恹的走了。 谢歇在背后叫他“温蛮呢?他在哪儿?” 杨叔手一挥“后院呢!” 跟徐北城打了个招呼后,谢歇撒丫子奔去了后院。 温蛮正在后院帮楚姨和面,沾了一身的白面,十根手指陷在面团中揉掐,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温蛮抬手一抹,袖子上的白面蹭了一块在脸上。 谢歇凑上去,双手撑在案台上,笑嘻嘻的“温蛮,在和面呢?” 温蛮看了他一眼,点头。 “我跟你说件事儿啊,最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我估计不会太久,也就那么几天的时间。” 温蛮的动作一顿,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揉面团的手劲陡然加大,只听卡拉一声响,木盘的底被他给捅穿了。把木盘往案台上一摔,温蛮冷声道:“然后呢?” “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想着应该跟你说一声……”谢歇见状不妙,丢下一句话就想遁了“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自从跟温蛮说了自己要出远门之后,谢歇就一直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直到坐上马车也没能缓过来。 偌大的马车内就谢歇一个人坐在里面,其余三人都坐在健壮的马背上,英姿飒爽。 谢歇看得眼红死了,恨不得立马点亮骑马技能围着鸿凉城跑上几圈。 一切准备就绪,杨叔几人站在门口为谢歇送行,整个客栈就温蛮不见人影,歇息心里稍微有点失望,毕竟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和温蛮是相处的最好的那个。 一直到马车走出去好远,谢歇还伸长脖子往回看,扈飞扬一夹马肚子跑到窗户边,揶揄道:“呦,这么依依不舍的是看谁呢?” 谢歇浑身都跟没力气似的,趴在车窗上,把脑袋缩了回去。 扈飞扬自讨没趣,当即冷哼一声,扬鞭狠劲一抽马屁股,马嘶叫一声跑远了。 谢歇就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开始了新的旅程,而杨叔几人也开始了在被温蛮的低气压摧残的日子。 谢歇走后的黑店又恢复了一个多月以前的样子,杨叔整天撑着下巴打盹,天清地浊两姐弟施着轻功飞来飞去,楚姨在厨房里忙的昏天暗地,涛马提着工具箱马不停蹄的修补者一扇又一扇被温蛮踹坏的门,而温蛮,大概是最忙的那个了,他憋着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整天的拿着一把柴刀坐在后院砍柴,砍好的柴堆的后院爆满,连人走路都挪不出地儿来,更别说开放雅间了,杨叔几人是想劝又不敢劝,生怕温蛮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 几人有时会趁着温蛮不注意的时候凑在一起八卦,每当谈论到温蛮为何这几日火气格外大的时候,杨叔总会抬起头,眼睛看向远方,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然后幽幽叹上一句:“媳妇儿跟人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我忘了七色谭旁的小青蛇!!怎么可能!日月可鉴!我那颗时时惦记它的心…… 第20章 第二十章 “你学骑马用了多久?”谢歇坐在马车前面的车板上,和赶马的小厮肩并肩,徐北城和秦衣冠一左一右骑马走在两侧,两人都放慢了速度,身下的马匹悠闲的迈着步子,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秦衣冠偏头想了想,笑道:“不记得了,好像从懂事起就会骑马了。” “懂事起?!那么厉害!”谢歇惊叹,星星眼看向秦衣冠。 徐北城在一旁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这个世上还有不会骑马的人吗?别的地方先不说,就拿我们康时国来说吧,哪家练武不是从小抓起?” 谢歇弱弱举手“我……就不会骑马。” 徐北城:“……我以为是因为太阳太大了所以……” “你太高看我了……”谢歇打断他“不过我可以学啊!你能教我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忘了吗,刚才我们出城的时候你不过掀开了帷帘,就被堵在城门口大半个时辰没能出来,要是被你学会骑马,往马背上这么一坐,到时候别说是几天了,怕是几年也到不了慧城。”徐北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秦衣冠搭腔道:“是啊,就算你学会了骑马也不能骑着到街上去,不然怕是连人带马都会给抢走了!” 谢歇揉了揉眉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哎,长得太帅的人,就是有这么多平常人无法理解的压力。” 徐北城:“……” 秦衣冠:“……” “诶,对了。”谢歇屈起两条腿盘坐起来“你们的马有没有名字啊?给我介绍一下呗?” 秦衣冠拍了拍马脖子“并无,这匹马不过是从市集随意买来赶路的,我家里倒有一匹好马,浑身毛发雪白柔顺,四肢矫健,马背厚实,可日行千里,名唤白枫。” “传说中的千里马?真想见见它!”谢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说到马,秦衣冠整个人都认真了起来,显得很感兴趣“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看,他跟着我有好几年了,其实我从见它的第一眼就没有把它当作是马,更像是是我的好友。” 谢歇深有同感,连连点头“我也有一个跨种族的好朋友,它叫帽子,不过可能没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了,哎。” 想起和帽子相处的那段时光,又想起如今不知所踪的帽子,谢歇的情绪低落下来,垂着头一副恹恹的样子。 秦衣冠见状立马扯开话题,看着身下毛色中等的马,说到“正好这两匹马都没有名字,不如你帮它们取一个吧?” 果然,谢歇就是一个心大的主儿,立马把那点小忧愁给抛到了九霄云外,绞尽脑汁开始给两匹马取起名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3 来。 “我看这匹马,黄不黄,黑不黑”谢歇指着秦衣冠的马“屁股上还秃了一块儿毛,干脆就叫参差好了!啧啧!和它真搭!” 说完,谢歇又摸着下巴打量徐北城的马,眯着眼睛说:“这匹马,牙都没长齐,就叫不齐吧!参差不齐,参差不齐,合起来还是个成语啊,好名字!干脆让它两做一对算了,看起来还挺有夫妻相的。” 场面诡异的安静下来,谢歇歪头问了一句“怎么?我取得名字不好吗?” “……没有,特别好,特别写实。”见证了谢歇的取名废功力后,秦衣冠满头大汗的说着违心的话。 谢歇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打断了,徐北城抬头看了看远方,丢给谢歇一个斗笠对他道:“前面不远就是邬城的城门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把这个戴上,你先坐回马车里去,我们今天就在邬城内休息一晚。” 谢歇一边戴上斗笠一边问“扈飞扬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歇脚啊?他可是跑到我们前面去好远了。” “放心,我已经叫人去知会他了。”徐北城用一只手帮谢歇掀开帘子,让他钻进马车里。 很快马车便到了城门口,两个守卫上来稍作检查便放行了,连马车帘子都没掀开看一下。 徐北城找了间客栈,这间客栈可比黑店的规模大得多,人家还有一个特别风雅的名字,叫做‘门庭’。 谢歇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心说要是能把这间客栈和黑店那坑爹的名字换一下就好了。 几人进了客栈,立马就有小二满脸笑容的迎上来,徐北城一问之下才知道扈飞扬早就到了,还开了四间上房,人就在房间里等着呢。 谢歇把扈飞扬留在自己这儿的衣服给他送过去,敲了敲门,扈飞扬在里面叫“没上锁,直接进来就行了!” 推门进去,谢歇把装着衣服的包裹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的衣服,我给你送过来了。” 扈飞扬拎起包裹的一角,脸上的表情很是嫌弃“你碰过了?” “当然了,我一路给你拿过来的,你说呢?”谢歇莫名其妙。 “那就不要了。”扈飞扬一放手,包裹又重新掉回桌子上。 什么毛病啊这是?谢歇被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弄的火冒三丈,粗声粗气道:“你不要,那我拿去扔了。” 说完,谢歇拿起衣服就走。 扈飞扬叫住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不要了吗?”谢歇被他气笑了。 “看你一脸渴望的样子,那就送给你好了。”扈飞扬抿了抿嘴巴,脸上的表情有点别扭,谢歇见他这样一下就明白了,心里的火气慢慢消了去,故意说道:“我不要,还是拿去扔了吧。” “咣”的一下,一个杯子在谢歇脚边砸烂,扈飞扬气冲冲的“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要是敢拿去丢了,我……我弄死你!” 原来扈飞扬这么不禁逗,谢歇双手举过头顶,摆出一副投降的姿态“好好,我拿着,多谢了,还特意帮我买衣服。” 扈飞扬脸蹭的一下红的通透,恼羞成怒的把谢歇赶了出去“谁帮你买的?自作多情,我就是不要的才给你!” 谢歇耸了耸肩,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就和早就坐在房里等的秦衣冠来了个对视,谢歇尴尬的移开视线,把包裹丢到床上,自己坐在秦衣冠对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开了四个房间吗?” 秦衣冠指了指摆在桌子上面的木盒子“我来帮你易一下容,你这张脸太引人注目了,会惹人惦记。” “你会易容?你怎么好像啥都会?”谢歇摸了摸脸,在不经意间把话题给带歪了。 在两人想起还有正事没做的时候,已经唠了半个多时辰的嗑了,秦衣冠打开木箱,催促谢歇抬起脸。 谢歇配合的抬起来,秦衣冠又叫他闭上眼。 谢歇全程都非常配合,等到秦衣冠大功告成的时候,谢歇坐的腿都要麻了。 他捶着小腿,让秦衣冠把镜子拿过来,自己对着镜子一顿猛照,看着镜子里面那个陌生的脸做着和自己相应的表情,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谢歇把镜子丢在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张脸绝对引不起任何关注!” 这是一张平凡至极的脸,和谢歇原本的脸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实作为一个颜控,谢歇还是有点不情愿的,想着自己每次照镜子都要对着这样一张毫无辨识度的脸,暗自决定在易容没有卸下来之前,绝对不照镜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掉了一个收藏……心疼死宝宝了…Σ(°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谢歇把镜子放回原处,门口就传来徐北城的声音“弄好了就下来吃饭吧。” 谢歇起身打开门,三人一同结伴下楼,途中徐北城不住打量谢歇的新面孔,落座之后点头道:“不错,一点都看不出破绽。” 扈飞扬点完了菜挥走小二,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是……谢歇?” “是我啊,你看看,我这样子怎么样?”谢歇把脸凑上去。 扈飞扬用手推开他嫌弃道:“丑死了。” “他原先的样子太引人注目了,这样方便些,至少能骑着马上街了。”秦衣冠在一旁解释。 扈飞扬虽然嫌弃,却也没多说什么。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徐北城又叫了一壶酒,四人各倒了一杯,浅浅啄着。 到了饭点,客栈里慢慢的热闹起来,坐在谢歇背后的那一桌两人皆是一副江湖人打扮,扛着大刀,佩着长剑,说话都是用吼的,一人一壶酒,喝的下巴胸膛上全都是。 那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夹了一口牛肉,摇头晃脑道:“诶,我跟你说,这次的比武招亲我是势在必得,到时候你可别说哥哥我不留情面。” 相对较为瘦小的青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话中夹枪带棒“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也别把话说的太死,虽然我打不过你,可不代表别人打不过你。” “嘿!”大汉摆摆手“我是谁?我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力王!管他对手用的是剑还是矛,一抬手就能把他给掀翻,再说了,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个天下第一,和慧城美人那个天下第一,正好相配吗?” 青年男子心中不屑,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奉承的样子,口中连连应是。 一直在偷听他们对话的谢歇满脸好奇问桌上三人“那慧城千金是得了个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号?” “天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4 下第一美人,据说生来自带莲花清香,其父马尚峰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养在深闺中,舍不得让人瞧了去,可今年便是那马苏苏弱冠之年,再不嫁出去怕要落下话柄了,所以马尚峰举办了这个比武招亲,广邀天下豪杰,希望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个好归宿。”秦衣冠给谢歇科普。 谢歇来了兴趣,他对于一切有关美人的话题都非常积极,自动忽视了马尚峰的名字以及槽点满满的莲花清香,问到“真的有那么美吗?你们有没有见过?” 桌上三人齐齐摇头,谢歇见状不免有些失望,恨不得立马飞去慧城见见第一美人的真颜。 “我见过!” 这时有个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个面目俊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年轻人来到桌前,非常自然熟的端起谢歇的酒杯喝了一口,道:“我曾经有幸和马苏苏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谁?”扈飞扬非常不喜欢他这种作为,皱着眉质问。 “我叫闫箜,一个江湖人。”闫箜仿佛没有看到扈飞扬不悦的神情一样,自我介绍完了之后继续对谢歇道:“那可真是和天仙一样的人儿啊,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从那以后我便整夜夜不能寐,思之入骨,不久前听说马尚锋要给自己女儿举办比武招亲,我是又喜又忧,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位名叫闫箜的兄弟可能自带话痨属性,话匣子就没关上过,嘴上说着一边还能吃着,桌上的食物都被他给扫荡了个遍。 说实话谢歇不怎么喜欢闫箜这种行为,可是看徐北城好像不怎么介意的样子,他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一直到闫箜打了个饱嗝,他才放下筷子,揉着肚子道:“出门时太激动忘记带盘缠了,已经好几天食不果腹,多谢几位招待,你们也是去慧城的吗?正好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吧?” 谢歇嘴角抽了抽,这位老兄的主意打的可真好啊,要是跟他一路的话,那闫箜不就等于绑定了一个免费饭票? 徐北城也不是个傻的,虽然他不在乎那么点钱,却也不是个滥好人,当即拒绝道:“我们在路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与闫兄一道了。” “诶,这有什么,离比武招亲还有好几天呢,我又不赶时间,不碍事,不碍事。”闫箜明显是耍上赖皮了,坐在凳子上屁股都不带挪动一下的,笑的一脸春光灿烂。 几人中就数扈飞扬的脾气最不好,沉下脸来就要发作,闫箜这个猴儿精的,一早就看出扈飞扬对谢歇的态度不一般,立马就抱起了谢歇大腿,赖在谢歇旁边撒泼打滚求收留。 谢歇又是个实诚的主儿,想到什么就说了“你问我也没用,我是扈飞扬包养的,要不然你也去求他包养好了。” 扈飞扬:“……” 徐北城:“……” 秦衣冠:“……” 闫箜沉默了好一会,随即扭头看着扈飞扬,苦口婆心的教导“你是有多想不开啊,包养他还不如包养我呢!至少我长得比他好看那么一点吧?” 扈飞扬抬起下巴“我乐意!” 闫箜双手绞着衣角,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那你能不能再包养我一个啊,包吃住就行了,我吃的不多,一天三顿,一顿三碗,我……” 扈飞扬简单粗暴的告诉他答案“滚!” 闫箜捂着脸嘤嘤嘤的跑了。 被闫箜这么一搅和,几人都没了吃饭的胃口,各自回到房间,准备洗洗睡了。 谢歇脱衣服的时候发现扈飞扬放在自己身上的钱袋不见了,到处都找遍也没能找到,幸好里面只是一些碎银子,丢了也没什么影响,只能作罢。 其实谢歇猜测应该是闫箜拿了去,不然他也不会跑的那么干脆,不过苦于没有证据,而且闫箜本人也不知所踪,所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谢歇躺倒在床上,被头上的发带硌得后脑不舒服,伸手一扯,便把发带给扯了下来,握在手里对着烛光一看,谢歇郁闷了。 不知道这东西还了第一次,还能不能还第二次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早点更新,今天出来一个我很喜欢的人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次晚上更新,等到审核完毕都很晚了…以后就改在白天更新吧…(???????)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行了几天的路,几人终于风尘仆仆的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候离比武招亲只剩一天了,慧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身形健壮的男人,客栈里没了多余的空房间,幸好土豪扈飞扬在慧城有一栋别院,不然几人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赶着马车进了院子,谢歇从车上跳下来,举起双手伸了个大懒腰“啊~!坐的我屁股都疼了,我得活动活动。” 徐北城笑着摇头“还说要学骑马,坐马车都受不了。” 秦衣冠也跟着打趣,他上前捏了捏谢歇的胳膊“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娇贵的人,风吹不得,日晒不得,连坐马车都腰酸背痛,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谢歇没搭理他们,悄悄翻了个白眼,心说就自己这几百年不运动的身板,哪里能跟你们这群开了挂的人比。 扈飞扬这时从后院走出来,指着几个赶马的小厮“你们几个去把房子打扫下,到处都是灰,脏死了。” “我也来帮忙吧,快点打扫干净好早点住进去。”说着谢谢撩起袖子,跟着几个小厮提着桶去打水。 秦衣冠和徐北城两个人想要帮忙却有心无力,他们养尊处优惯了,连擦个窗子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而扈飞扬则揣着钱袋上街遛弯去了。 打扫完最后一间房,谢歇提着脏水跑去倒掉,秦衣冠帮他从井里打了一桶干净的水出来,让他把自己清理干净。 也许是汗流的太多的缘故,谢歇觉得脸上有点痒,用手挠了几下,反而起了反效果,越挠越痒,秦衣冠看见他的动作,连忙拉住他的手,严肃道:“别挠了,覆在脸上的东西太久没有处理,可能是过敏了,我帮你卸下来。” 谢歇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手“那你帮我快点,痒死了。” 秦衣冠让他坐在井边,又打了一桶清水,拿来易容的工具箱,细心的把谢歇脸上的东西给弄了下来。 随着秦衣冠的动作,谢歇那张脸慢慢显出他原本的样子,姣好的面容在阳光在更显出尘,当褪去平凡的伪装,那一瞬间的惊艳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秦衣冠用手掌沾了清水在谢歇脸上轻轻擦拭着,看着他闭上眼后微微抖动的睫毛,眼神慢慢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5 痴迷起来,秦衣冠着魔似的俯下身,在谢歇的睫毛上印下一吻。 谢歇一惊,吓得连忙睁开眼睛,然而秦衣冠已经恢复常态,甚至还皱着眉头疑惑道:“怎么了?” 秦衣冠这精湛的演技让谢歇差点就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可是刚才落在眼皮上的触感让他万分确定自己是被亲了,毕竟当嘴唇靠近时温热的鼻息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你……刚刚……” 秦衣冠一声苦笑“果然还是骗不了你,方才我是情不自禁,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谢歇一听他这话就笑开了来“理解理解,实不相瞒,我有时候照着镜子,自己都想扑上去亲两口!” 秦衣冠:“……” 把工具重新收回箱子里,秦衣冠一边道:“我有时候会想,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打造一座黄金铸成的宫殿,把你藏在里面,不让任何人看到,喂你你世上最美味的食物,穿最珍贵的丝绸,把所有的珍宝都捧在你面前,你喜欢的任你把玩,不喜欢就拿去丢了。” 说完,他看着谢歇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该属于你。” 谢歇听完眼前一亮,道:“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过这一招还是对美女比较管用,女孩子才是应该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存在,像我这样的汉子,就该经历风吹雨打,磨砺意志,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不论男女,我只想给我喜欢的人最好的。”秦衣冠摇头,否定谢歇的想法,抱起木箱往屋子里走,没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为了防止再次过敏,这几天还是不要易容的好。” 谢歇还陷在秦衣冠说的那番话里,没有回应,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傍晚,扈飞扬从街上回来,看到谢歇的样子还愣了一下,然后从身后小厮怀里的大包小包中拎出一个白色的面具扔到谢歇手里“明天带着这个出去,省的你顶着那张脸到处招蜂引蝶。” “你确定戴着这个不会更加引人注目吗?”谢歇把面具戴在脸上试了试,问到。 “废话!”扈飞扬翻了个白眼接着道:“比武招亲这两天正好是满月节,街上到处都是奇装异服带着面具的行人,谁会注意你?” 谢歇一听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中秋节之说,虽然改了个名字叫满月节,却还是让他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归属感。“满月节吃月饼吗?” 扈飞扬又从小厮的怀里翻出一个包裹“喏,给你。” 将包裹打开来,几个圆圆的月饼躺在油纸里,谢歇一看,笑弯了眉眼。 谢歇几人在这边其乐融融,黑店客栈那边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郑亦邪在家养了几天,天天猪肝黑豆红枣红糖,吃的跟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样,终于把气血给补回来了,等到又能活蹦乱跳的时候,郑亦邪随意交代了几句家中事物,换上一身劲装卷土重来了。 郑亦邪马不停蹄的赶路,心中先是计算着这次行动的得失,然后又骂了几句八卦楼买卖消息坑爹的价格,最后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害他行踪败露的谢歇。 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郑亦邪决定等到再见到谢歇时,一定要把他绑回去教训一顿,最好是再不送回来了,一辈子呆在承安盟才好。 精打细算计划好的郑亦邪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回注定是扑了个空。 等他赶到客栈,哪里还能看到几人的半个影子? 深夜,郑亦邪站在黑店大门口,一阵凉风袭来,卷起枯叶翻转,郑亦邪的心情就如那月色一样惨淡。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闫箜和扈飞扬都不太讨人喜欢……d(?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清晨,一只鸽子落在树枝头上,抖落几滴露水,鸽子扇扇翅膀叫了两声,屋内的人推开窗,伸出一只手抓住鸽子,取下绑在它脚上的信条。 看完信上的内容,徐北城将信条揉成粉末,对秦衣冠道:“意料之中,那人又来了,没找着人果然露出了马脚,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 秦衣冠屈指敲击着桌面,面含笑意“原来还有你想不到的事情,那人到底是谁?” 徐北城松开手,鸽子立刻从他手心飞走“郑亦邪,说起来他还是你的老相好呢。” 秦衣冠保持着微笑,拿起桌上的瓷杯朝徐北城丢去,徐北城侧身避过,杯子砸在地板上,深深的凹了进去。 徐北城刚想再嘴贱两句,就见谢歇带着面具从门外进来,欢快道:“原来你们两在这儿啊,我和扈飞扬准备去街上玩,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还有一点事要处理 。”徐北城摇头。 “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秦衣冠笑的和煦。 “哦,好吧。”谢歇点头跨出门,扈飞扬见他出来,头一扬,率先走在前面。 过节的气氛就是不一样,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果然就像扈飞扬说的那样,几乎人人都戴着面具,千奇百怪,各式各样,谢歇甚至还看到有个人的面具上插了一圈羽毛。 谢歇正看得目不暇接,走在前面的扈飞扬突然停下来,对谢歇伸出一只手道:“人太多了,你牵住我的手,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分寸。”谢歇有些抗拒。 扈飞扬眼一瞪,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跟你说不是为了和你商量,只是告诉你一声,我管你几岁,都得听我的!” 谢歇咬牙,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冲扈飞扬竖了个中指。 两人在街上走着,被行人推来桑去,扈飞扬握住谢歇的手却从来没有松过,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 街头有一群敲锣打鼓,奇装异服的人迎面走来,扈飞扬将谢歇护在身后,张嘴说了一句话,却被锣鼓喧闹声淹没,谢歇一个字都没听清。 在这群人将要路过两人的时候,谢歇突然被人从侧面狠狠推了一下,他重心不稳向后倒去,饶是扈飞扬也没能拽住他,眼看着就要发生踩踏事故,一只手从人群中伸出来,一把握住谢歇的手腕,一路带着他在人群中穿梭,不一会儿就和扈飞扬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连对方的头顶都看不见了。 扈飞扬紧了紧空荡的手心,足尖一点跃上屋顶,视线来回扫视,却也没能在汹涌的人潮中找到他要找的人。 谢歇被人拖着拽着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途中好几次就要摔倒,都被那人一个使劲给拉了回来,谢歇试过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6 挣脱他的手,无奈那人力气奇大,手臂就像是被铁扣给扣住了。 一直到了巷子里,那人才终于肯松开手,经过这么高强度的运动后,谢歇是大脑一阵供氧不足,面色薄红,幸好有面具挡着没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否则又会有一个流鼻血导致失血过多的人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谢歇一字一个喘气“你……你是谁……为什么……拉着我跑啊……” “我?”那人取下面具,露出两个小酒窝“我是闫箜啊,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 “是你啊,你拉着我干嘛啊,待会儿扈飞扬又该发脾气了。”谢歇一阵无奈。 “怕什么?他又不会拿你怎么办,看他对你那护犊子的劲儿就知道了,我今儿,是来带你去看一个人。”闫箜神秘兮兮道。 谢歇翻白眼“我认识的人可没几个,你要带我去看谁啊?” “马苏苏啊!”闫箜拍了下谢歇的脑袋“我特意来找你的,我看你那天对她兴趣挺大的啊。” 谢歇一听这个名字,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哪怕一直默念好奇心害死猫也没能抵挡住诱惑。 跟着闫箜穿过大街小巷,最后来到一处围墙前,闫箜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对谢谢招手道:“快上来,翻过这面墙就能看到马苏苏了。” 谢歇试着爬了两次,无奈墙实在太高了,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只能求助于闫箜“你拉我一把!我上不去。” 闫箜一边把谢歇拉上来一边吐槽“你学轻功的时候肯定都在打瞌睡吧!” 谢歇听着这话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这种嘲讽的语气!说得练轻功就跟背乘法口诀一样简单似的! 两人翻过围墙,又爬上一座小山丘,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占据了有利地位,能够趴下来,吹着微风,静静的欣赏马苏苏的真颜了。 然而……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 谢歇猛地一拍闫箜的后脑勺“说好的马苏苏呢!?” 闫箜连忙安抚他“别急,别急,这做什么事都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吗,再等等,再等等。” 谢歇死鱼眼重新趴好,要不是为了马苏苏,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诶,你老是戴着面具,闷不闷啊?要不取下来透透气?”闫箜用手肘捅了捅谢歇。 谢歇用手护住面具“不用了,我乐意。” 闫箜哼哼“嘿,和扈飞扬一个德行,都……” 谢歇一把握住闫箜的嘴,让他把没说完的话吞进肚子里“别说话,有人来了。” “别怕!离得这么远,她们是发现不了咱们的。”闫箜拍开谢歇的手,眼睛紧紧盯着走来的几个女子“看见没,来了,最漂亮的那个就是马苏苏了。” 他们趴在小山丘上,居高临下,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下方的情景。 在不远处,高栏密瓦下,几个窈窕的女子袅袅走来,围在众人中间那个女子最盛,她骨骼纤细,细腰不盈一握,姿态优美,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但是…… 谢歇又是一巴掌“离得这么远,你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啊?!” 闫箜护住后脑勺“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里的,你能安然无恙的进来就不错了,有幸看到马苏苏本人就该烧高香了!还要求那么多。” 看着闫箜一脸委屈的模样,谢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所以你就是对着这样一个人影日夜相思,夜不能寐的?” “这还不够吗?你瞧这身段,□□的。”闫箜用手比划了一下。 谢歇扶额,不想再和他交谈下去,否则自己的智商一定会被他拉低的。 等那几人拐过屋角彻底看不见人影之后,谢歇站起来排干净身上的土,准备原路返回了。 不料这时闫箜突然伸手一拉他的衣角,把他拽倒在地,谢歇的下巴猛地磕在面具上,疼的他好一阵出不了声。 “谁在那边?鬼鬼祟祟的!”下方传来女人的呵斥声,眨眼间刚才消失在屋角的一行人又全部出现,朝两人这边追来。 “糟了!她们怎么又回来了?她们看到我们了,快跑!”话刚落音,闫箜这个没义气的就丢下谢歇一个人跑的没影了,谢歇只能捂着下巴,跌跌撞撞的往来时的路上跑。 一路快跑,谢歇险些一头撞在墙上,好在他及时刹住脚,这才免于一难。 没有闫箜的帮助,谢歇只能自力更生,他四下看了看,找到一个 挨着围墙而生的杂树,使出在原始森林里的那一套,三下两下爬上去,从树上摸到围墙上。 这时那几个女人已经离他很静了,只需一个轻功施展出来就能抓住他,谢歇心中大乱,一边狂骂闫箜,一边竟然还有心思空出眼睛来一睹马苏苏的芳容。 一心三用的后果就是谢歇脚下一滑,险些从围墙上摔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树枝,虽然免了皮肉之苦,面具却被树枝给勾掉了,谢歇连忙伸手去捞,这下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身子一歪就摔了下去,扑通一下狠狠趴在外围的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谢歇在掉下去之前对上了一双眼睛,眼睛的主人正是闫箜心心念念的马苏苏。 早在谢歇面具掉下去的那一刻,围墙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表情呆滞,脸上慢慢浮上红云。 “他……”马苏苏看着谢歇掉下去的地方,粉唇微张。 一旁的女婢及时回过神来,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道:“那位公子定是听闻了小姐的芳名,特意前来一见的。” 女婢一遍遍的呢喃着,像是在回答马苏苏的问题,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要男女通杀才是正义!??(ˊωˋ*)??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以大字型趴在地上,谢歇侧过脸吐干净嘴里的土,伸手扒拉了两下,把掉在不远处的面具捞过来带上,这才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去找闫箜算账了。 走了没几步 ,谢歇就看见闫箜撅着屁股躲在树后面,手里拿着朵菊花,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她看见我了,她没看见我,她看见我了,她没……” 谢歇气不打一处来,伸腿就是一脚,踢得闫箜失意体前屈,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被一地的菊花瓣糊了一脸。 闫箜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站起来“怎么办啊?你说马苏苏到底有没有看见我啊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7 ?要是她以为我是一个无赖,将来不肯嫁给我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谢歇狠狠翻了个白眼“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她能看见你就有鬼了,倒是我,要不是我跑得快些,现在肯定得被当作登徒子抓起来了!” “怕什么,你戴着面具呢,连你亲娘也认不出你是谁。”闫箜贱兮兮的用肩膀撞了谢歇一下“诶,你看到马苏苏的脸了吧?快给我说说,她长得怎么样?好看不?是不是美若天仙?” 谢歇回想了一下掉下墙前看到的那张脸,点头道:“好看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闫箜一脸花痴“你快说啊,她长什么样的?” 谢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就这样。” “什么啊,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随便,你再不济也该说大眼睛小嘴巴,小尖脸长头发之类的啊,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她肯定是世上最好看的人!”闫箜撅着嘴走了。 谢歇摇摇头跟在他后面,什么也没说。 两人原路返回,回到了谢歇被闫箜拖走的那条街上,谢歇还没站稳脚,就被一脸怒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扈飞扬往肩上一扛,脚下发力给扛到了别院。 谢歇被扈飞扬的肩膀硌得慌,却还是僵硬着一动不动,他是在无法想象自己双腿乱踢双手瞎拍,大呼放开我放开我这样的画面…… 想一想尴尬证都要犯了好吗! 扈飞扬一脚踢开房门,把谢歇放在凳子上,左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桌面顿时被烙下一个手掌印。 “说!你刚去哪儿了?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你知道我有多着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扈飞扬立马改口“我真想弄死你!” 扈飞扬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双目赤红,头发散乱,一呼一吸间仿佛都能喷出火来。 谢歇缩了缩脖子“闫箜说带我去看马苏苏……” “马苏苏?看她做什么?她再好看能有你好看吗?!”扈飞扬明显是气的狠了,抬脚踢飞了一条凳子。 谢歇看着那条在空中解体的凳子,非常老实的摇头“没有。” 扈飞扬:“……” 一阵沉默过后,扈飞扬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将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桌子,椅子,花瓶,等等碎了一地,砰隆乓啷声不绝于耳,等到扈飞扬消气的时候,屋子里就像鬼子扫荡一样,除了一只毫发无损的谢歇以及一只气到爆炸的扈飞扬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发泄完毕,扈飞扬深深看了谢歇一眼,转身跨出门去。 他得好好理一理,这种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扈飞扬走后,谢歇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环视了一圈,发现房里已经无法待人之后苦了一张脸,这可是他一扫把一抹布打扫出来的房间,现在却被扈飞扬祸害成了这个样子,关键是,这是谢歇自己的房间啊! 抬脚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走第二步,谢歇就看到徐北城跨门进来,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满屋子的废墟,而后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闹的动静挺大的,扈飞扬呢?” 谢歇摆摆手“一点私事,不用担心,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一边说着谢歇一边往外面走,塌着个肩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徐北城挑了下眉,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确定两人这是吵架了。 趁着天色尚早,谢歇又收拾出一间房来,提着自己那少的不行的行李搬了进去,把东西在角落放好,这样一个普通的客房对于谢歇来说却显得有些大了。 扈飞扬在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人影,一顿饭三个人吃的格外沉默,谢歇没吃几口就没了胃口,撂下筷子跟徐、秦两人说了句就走了。 把自己收拾干净,谢歇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杂草丛生的后院里乘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谢歇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谢歇揉着眼睛定晴看去,发现原来是扈飞扬。 扈飞扬没有看谢歇,只是抬头看着挂在天上的圆月,抿着嘴不发一言,倒是一反常态的安静。 “那个……”谢歇开口了“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没跟你……” “谢歇。”扈飞扬打断谢歇的话“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歇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出你是怎样的人,人的性格都是多样化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所以我只能说,我很喜欢和这样的你做朋友。” 扈飞扬一顿,掩藏在夜色下的脸有些苦涩,良久,他才用不屑的语气道:“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 扈飞扬想,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 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更一章……小天使们以后不用给我手榴弹地雷什么的啦!因为我压根就不是签约作者!你萌不要浪费钱了!只要每章多给我一点评论我就心满意足了!(。ˇε?ˇ。)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比武招亲如火如荼的举行了好几天,一开始谢歇还满怀期待的跑去围观,在观看过几场比赛过后就兴趣全无了。前两天来参加比试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虽说这个世界每个人武力值都不错,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的招式都有看头,两个人在台上你一拳我一脚,毫无美感可言,看得谢歇都视觉疲劳了。 秦衣冠告诉谢歇,真正精彩的比赛要等到最后一天,那时候有本事的人才会出现,前面几天不过是一些打打闹闹的小把式而已。 于是前几天几人就四处溜达,把慧城都逛了个遍,也玩了个遍。 一直到几天后比武招亲进入到了尾声,几人这才跟着大队伍成群结队的跑去凑热闹。 去的一路上不断听人在讨论,谁赢了,谁输了,谁作弊,谁耍赖,谢歇竖起耳朵,听的是津津有味。 听着八卦,不知不觉就到了比武的擂台下,谢歇几人找了个人相对于来说较少的位置扎脚,看着台上马尚锋的发言。 “诸位!马某感到非常荣幸,天下这么多英杰都不远千里奔赴慧城参加我女儿马苏苏的比武招亲!”说着,马尚锋抬了一下手指着旁边的阁楼,众人循势望去,只见阁楼上站着一个人影,她身着轻纱罗裙,长发如瀑,微微低着头朝这边看来。要是眼力好点的,还能看清那人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秋水剪瞳。 马尚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阁楼上的人给吸引走了,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咳嗽了两声继续道:“相信诸位也看到了,站在楼上的就是我的女儿马苏苏,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8 无论今天诸位的表现如何都将决定我女儿的归宿,这关系到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我希望各位都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切莫儿戏!” 说到最后一句话,马尚锋加重了语气,还暗暗带上一点内力,让在场众人都能清楚他对这件事有多重视。 众人一阵哗然,要知道前几天马苏苏可是都没露过面,今天竟然出席了,由此可以明白,今天的输赢代表着什么。 有几个心急的汉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去露一手了,见马尚锋施施然下了擂台,一个壮实的人影猛地一下跳了上去,落地时擂台都抖了三抖。 “俺牛奉!人送外号天下第一大力王!特地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抱得美人归,有谁还不死心的尽可以上来试试!我保证你吃不住我三招!” 这人一说出天下第一大力王这个尴尬的要死的名号之后,谢歇立马就认出这是在门庭客栈里遇见的那个络腮胡子,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当真以为自己得了这个明显是取名废的称号就天下无敌了吗。 擂台下明显有人不服,提起武器就冲了上去,结果竟然真的像络腮胡子说的那般,没出三招就被轰下了台。 不断的有人上去,又毫无例外的被轰下来,一时间牛奉竟出尽了风头。 楚巫云,也就是那天在客栈调戏蔚迟寒,后来跟扈飞扬打了一架的红衣女子,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烈烈红衣,抱着手臂嘲讽道:“要是让这个牛奉赢了去,那就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谢歇听到她的话,一拍大腿对徐北城道:“对啊!你不就是来慧城参加比武招亲的吗?这赛都快比完了,你怎么还不上去啊?” 徐北城面不改色的甩锅“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来帮秦兄助威的。” 秦衣冠微笑着看向楚巫云“家妹性子顽劣,缠着我大半个月,我才答应带她来的。” 正在看热闹的楚巫云忽觉背上一重,俨然一口漆黑大锅。 见几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楚巫云迫于秦衣冠的淫威之下只能铁青着一张脸上了擂台。 台上洋洋得意的牛奉正在叫嚣着,问还有没有人敢上来跟他打一场,见上来的竟然是个身姿纤细的女子,当即哈哈大小道:“竟然是个娘们儿,就你那小身板,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不见了影子,台下一声巨响,牛奉被楚巫云一掌拍倒在地,不省人事。 台下又是一阵唏嘘,有出了一口恶气的,也有为比赛接下来的走势而担忧不已的。 楚巫云道:“还有人吗?” “我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闫箜一跃上了擂台,笑出两个酒窝“在下武艺不精,还请姐姐多多担待。” 楚巫云摆了一个出招的姿势“来吧!” 闫箜也不废话,提手便攻了上去,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两人的动作对于谢歇这样没有武功底子的人来说就是一阵残影,只知道没过一会儿楚巫云就提着裙摆下了擂台,而闫箜那个二货站在擂台上一个劲地冲她挥手,嘴里道:“姐姐承让了!改日请姐姐你喝喜酒!” 楚巫云只是摆摆手。 楚巫云刚下来,就有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摇着扇子一步一步跨上了擂台。 谢歇看着他脚下的步子,只觉倍感亲切,终于有个正常一点的出场方式了。 那男人看样子三十岁上下,浑身的装扮都透着一股土豪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质头冠,衣服上绣着金丝,扇柄吊着玉坠儿,腰间还挂着个大荷包,看起来沉甸甸的,走起路来随着他的步子一摇一晃。 那人一边走一边道:“在下娄富甲,前来请教一二。” 闫箜一看见娄富甲,神情便严肃起来,脸上的小酒窝也不见了,抬手道:“请。” “娄富甲?”秦衣冠惊疑出声,显然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 “怎么?你认识他?”谢歇问。 秦衣冠道:“这世上可能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不认识他。” 谢歇瞪圆了面具下的一双眼“他很有名吗?” “真正有名的不是娄富甲,而是娄家。”秦衣冠瞬间化身百科全书,给谢歇科普“娄家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家族,它不属于任何国家,也不自立为王,一直以来都是以家族自称,这个娄富甲还有一个兄长,名叫娄易舫,他们兄弟二人是最有可能成为娄家下一任家主的人,多年以来一直们明争暗斗,即使是亲兄弟关系也并不和睦。” 一旁的徐北城插话道:“我认为还是娄易舫成为家主的可能比较大,这个娄富甲未免有点太过浮躁恶毒了。” 谢歇看向台上,这才发现场上的形势对闫箜非常不利。那娄富甲招招狠厉,还时不时找准机会攻击闫箜□□,闫箜为了躲避他的攻势,难免有些缚手缚脚,这就导致闫箜成了弱势的一方。 谢歇为闫箜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丢了夫人又碎了蛋。 “这娄富甲素来以喜爱美人出了名,可也不能为了一个美人尽出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吧!”楚巫云愤愤道。 台上的比试已经进入了尾声,所有人都明白闫箜这回是没有胜算了,也对娄富甲的作为非常之不齿,只是碍于娄富甲的身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就连马尚锋也没有。 若不其然,闫箜没能坚持几招就被娄富甲打下了擂台,幸好闫箜护住了自己的子孙根,没让娄富甲断了他的子孙后代。 谢歇看闫箜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以为他被打晕了过去,趁着徐北城几人不注意悄悄挪了过去,蹲在闫箜面前道:“闫箜?你没事吧?” 闫箜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满脸泪水“你说我能没事吗?” “诶,你个大男人的,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赛吗,哭什么?大不了日后再打回去,再说了,那个什么叫娄富甲的,尽使阴招,他赢了也不光彩。”谢歇安慰他。 “我输的不仅仅是一场比赛啊!那是我终身的幸福!”闫箜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抬手来揭谢歇脸上的面具,嘴里道:“满月节都过去好几天了你还戴着面具,肯定躲在面具下笑话我吧!” 谢歇淬不及防被他给得手了,等到谢歇回过神来想要去抢面具的时候,闫箜又一脸呆滞的把面具重新扣在谢歇脸上。 “等等,你让我消化一下。”闫箜把谢歇拖到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再次摘下他的面具,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对着谢歇的脸皮就是一顿揉搓拉扯,确定这是没有经过任何人为加工的真颜过后,又是一声哭开了。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29 你对我真好,还过来安慰我。”闫箜一边哭一边缩进谢歇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眼泪鼻涕全往他衣服上蹭“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只有你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歇看着他眼泪花花的熊样一脸无奈“谢歇。” 知道谢歇的名字之后闫箜把他搂的更紧了,抽抽泣泣的说着一大堆胡话,谢歇见他真的挺伤心的样子大法善心没有跟他计较衣服上湿漉漉的眼泪鼻涕,甚至很有耐心的回答他的每一个智障问题。 “谢歇你今年多大啊?” “二十二。” “我二十,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啊?” “要不我们今天就成亲吧?我现在可是只有你了!”闫箜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脸上立马就大雨转晴了,一脸娇羞道:“你要是等不及的话,我们现在洞房也可以啊,反正这里也人注意。” 说做就做,搂着谢歇的脖子把他压在身下,伸手就要来解谢歇的衣服。 谢歇还是一脸蒙蔽状态,变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闫箜解开谢歇的第一件衣服,还没来得及解第二件,就觉背后被谁猛的拍了一张身子向前倒去,头栽进了地里,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谢歇眨眨眼,看到了秦衣冠的脸。 秦衣冠万年不变的笑有点儿扭曲,他对谢歇道:“没找到你大家都很着急,没想到你在这里跟人洞房。” 谢歇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大家一直想看的来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谢歇站起来把衣服系好,一个劲地对秦衣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其实……” 秦衣冠打断他的话:“我一开始想,定是他强迫于你,倘若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们?” “好吧,事情就是你想象的那样。”谢歇死鱼眼。 闫箜将脑袋从地里□□,灰头土脸的抱住谢歇的胳膊,贱兮兮道:“在这里洞房果然还是太心急了,我们去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吧?” 谢歇试着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结果没能抽动“我并没有答应过跟你成亲。” 闫箜的眼泪又哗啦啦的下来了“你这个负心汉!言而无信!” 谢歇看着他,皱眉“别闹。” “你真的不考虑跟我成亲吗?”闫箜做捧心状。 “不考虑。”谢歇非常干脆的拒绝。 闫箜还想再说点什么,被秦衣冠一个巴掌掀出去好几米,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走吧。”秦衣冠理了理衣袖,笑容和煦,仿佛刚才那个凶残的扇飞闫箜的人不是他一样。 “等一下。”谢歇走到闫箜面前,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两脚,心里怒骂叫你丫扒我衣服,叫你丫骂我负心汉,等到舒气了,谢歇这才捡起地上的面具戴在脸上,对秦衣冠道:“走吧。” 接下来的几天,谢歇都在闫箜的骚扰下度过,谢歇睡觉时他从床底下钻出来,散步时他从树上跳下来,吃饭时他从窗外跃进来,如厕时他……被秦衣冠一掌掀飞…… 尽管每一次他都满身青肿,狼狈不堪的被扈飞扬几人扔出别院,但是他第二天卷土重来的时候一定是衣着光鲜,满面红光,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偷偷摸摸进了别院,然后被扈飞扬几人暴打一顿丢出去,当别院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整个院子都回荡着闫箜的呐喊。 “小谢歇!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跟我成亲吗~~?!” “你真的不想跟我成亲吗?” 一摇一晃的马车里,闫箜被绑成一个特大号粽子丢在地上,他撅着屁股挪到谢歇脚边,仰头问到。 谢歇摇头“我第一千二百七十三次郑重的告诉你,我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好吧。”闫箜把头磕在马车的木板上“我知道了,你现在不打算成家没关系,我可以等,那我们先定下婚约吧,你什么时候打算成家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谢歇原本以为他想通了,刚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谁知他还是冥顽不灵,害的谢歇的笑要露不露,尴尬的很。 一阵沉默过后,谢歇的神色罕见的严肃下来,他半蹲下身,抬起闫箜的下巴,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着。 “闫箜,我最后再跟你说三句话。” “第一,人要自重。” “第二,做人不要太自我。” “第三,你他妈离我远点儿。” 三句话说完,闫箜呆滞的眨了下眼睛,愣愣的说:“谢……谢歇……你嫌弃我的表情也好好好好看啊啊啊啊!!” 谢歇:“……” 三秒后,闫箜被一脚踹出了车厢。 谢歇招呼扈飞扬几人“好了,我把他赶走了,估计一时半会他是挣不开绳子的,我们快点赶路,争取尽快到鸿凉城。” 其余几人自然毫无异议。 一番快马加鞭之下,几人终于到了鸿凉城城门口,徐北城把马车上的帷帘放下来,对谢歇嘱咐道:“记住一定不能掀开帷帘,我可不想再被堵在城门大半个时辰。” 谢歇小鸡啄米般点头“知道了,我也不想。” 在谢歇的配合下,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到黑店门口,车夫吁了一声,拉车的两匹马懒懒的甩了甩尾巴,停了下来。 谢歇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下来,笑容简直可以与太阳媲美“还是回家的感觉好!” 扈飞扬简单交代了马夫几句,又付了他工钱,把马夫打发走后,扈飞扬对谢歇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回家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再来看你。” 谢歇挥挥手让他走了。 两人此时都不知道,这一别,便有许久都不曾再逢面了。 走进黑店,感受着熟悉的气氛,谢歇的心情是异常激动,他甚至顾不上身后的徐北城二人,快步走到柜台前,对杨叔道:“杨叔!我回来了!” 杨叔抬头看了他一眼,连笑都没露一个,张口就是“你这个月的月薪,扣完了。” 谢歇顿时整个人都变成黑白的了,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为……为什么啊?我只请了半个月假啊!” “没有为什么,我高兴。”杨叔不想回答谢歇的问他并向他露出一个嘲讽之笑。 “那什么…杨叔,你这十几天幸苦了,你先去休息,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0 这里交给我就行,你去休息吧!”为了不让杨叔真的把这个月月薪给扣个精光,谢歇经过了一秒钟的深思熟路之后决定丢开节操,安抚杨叔这个隐形傲娇。 谢歇好说好歹的哄着杨叔走了,走之前杨叔背着手,脸上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大发慈悲道:“不错,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这个月就发你一文钱好了,你好好干,杨叔我不会亏待你的!” “才一文钱?这也太少了吧?”谢歇的笑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你还嫌少?哼,告诉你吧!”杨叔凑近来,对着谢歇耳语“温蛮那小子这个月还倒欠我二两银子呢!” “您…该不会又坑他呢吧?”谢歇一脸不敢置信。 杨叔明显的不高心了,虎着脸道:“我是那种人吗?你知道温蛮这个月砸了我多少桌椅板凳,吓跑了我几波客人吗?要不是看在我这些年和他还稍微有点交情的份上,他这辈子都该呆在这间客栈里做免费工了!” 谢歇听了他这话不再声张了,毕恭毕敬的把杨叔送走,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工作。 徐北城二人点了一桌的饭菜,派人过来叫谢歇过去吃饭,谢歇摆手拒绝了,老老实实守在柜台里不离半步,伸手打开二层抽屉,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他摸出一盘糕点,看来谢歇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杨叔对这个改良版的柜台了解的很透彻嘛。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客人,谢歇正睁着眼睛发呆,忽然门口飘进一个紫色的人影,径直冲着徐北城那桌而去,落地时长袖一甩,坐在徐北城的对面。紫衣人五官深邃,最出色的是他那双眼,眼眸黑亮,睫毛密长,剑眉轻扬下带着一股子潇洒,眉尾点着一颗小黑痣,增添了别样韵味。 此人正是前不久因某种不可说原因而失血过多的郑亦邪。 徐北城放下茶杯,眯了眯眼“徐某从来没想过郑盟主的耐心如此了得。” 郑亦邪将一只脚搭在长凳上,笑意未及眼底“不,其实我的耐心早已耗尽了,今日我来就是想让你交出那样东西,若是不交,就别怪我了。” 秦衣冠道:“几月不见,郑盟主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废话少说,交是不交,一个字。”郑亦邪十分不耐烦,很显然一点都不想跟他们两个打哑谜。 秦衣冠被堵了一口,面上虽不显,语气带着一丝怒气“交是如何,不交又是如何?” “交,我可以不计较你二人狼狈为奸戏弄我之事,若是不交……” 郑亦邪猛地站起来,将内力融入声音,大声道:“那就怪不得我将你二人最近偷偷摸摸的在做些什么勾当公诸于众了!” 店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有一部分人顿时就认出郑亦邪的身份,失声道:“武林盟主?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旁边那两个人是谁?看起来好像也不简单!” “孤陋寡闻,那白衣的不正是飞舟庄副庄主徐北城吗?” “等等!他们二人怎么会跟魔教的大魔头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风声四起,徐北城脸色铁青,脸上再也没了半分笑意,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郑亦邪竟然真的打算把这件事情捅出来,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毕竟,一个宝贝,在只有几个人知道的时候,竞争力也就那么几个,但是一旦知道的人多了,不仅竞争的人多了,就连这个宝贝也变成了烫手山芋。 徐北城咬牙道:“郑盟主当真要撕破脸皮吗?” 郑亦邪一脸无赖“有何不可?既然这东西我得不到,那就谁都别想得到!” 说完这一句,郑亦邪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飞跃上二楼,居高临下对着楼下众人道:“诸位还记得三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封十刃,封前辈吗?” “封十刃?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练武奇才!未及而立便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封十刃吗?”一个满脸算计的老头眼珠一转,像是想打了什么“你是说……!” “不错。”郑亦邪点头“诸位可知,三十年前消失的不只是封前辈,还有他那本花尽毕生精血所创的独门秘籍!” 他这话一出口,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在这个武力至上的地方,谁不想得到封十刃独创的秘籍,要知道那可是传说中练了就能称霸武林的绝世武功! 顿时,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们拿起武器,将徐北城和秦衣冠二人重重包围在中间,眼里仿佛闪着贪婪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快要进入剧情了!(=^▽^=) 好友:嗯… 我:虽然梗有点老套什么的!(=^▽^=) 好友:嗯… 我:但是我一定会把它写的清新脱俗哒!(=^▽^=) 好友:嗯… 我:…!!!∑(°Д°ノ)ノ 我:看在我儿子脸的份上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温蛮提着刀从后院走出来,他皱着眉,犀利的眼神一扫,沉声道:“谁敢在黑店闹事!” 姿势满分,气势满分,嗯……如果忽略他手上拿的柴刀的话估计会更有威慑力…… 一个浑身疙瘩肉的大汉上前一步,挑衅道:“你又是哪根葱?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温蛮不欲多言,扬手一把柴刀斜飞出去,眨眼间便挨着大汉的脚深深扎进地里。 众人看着温蛮的眼神开始警觉起来,一个个的绷紧全身肌肉,蓄势待发。 也不知道该说那大汉是真傻还是没长脑子,叉着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没打中!没打中!” 一时间,大厅内安静的诡异,只能听见大汉的笑声。 谢歇抹掉额头的冷汗,一边吐槽大汉的傻气,一边勾着身子把头又往柜台里缩了缩,要知道温蛮这种人发起脾气来连自己人都打! 果不其然,就温蛮这小暴脾气,撩起袖子上去就把大汉好一顿揍啊,揍得大汉上蹿下跳痛呼声不断,一边哭一边求爷爷拜奶奶。 厅内众人,整整好几十人,就没一个上去插一脚的,均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有些心大的甚至还时不时叫两声好。 谢歇在这边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端着一碟糕点,一边吃一边围观。 谢歇正看得起劲,没有发现有一只罪恶之手悄悄伸过来,把他的糕点给偷了个精光 。 等到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1 谢歇去拿糕点的时候,碟子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终于感觉到不对的谢歇猛地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婴儿肥少女盘坐在地上,白嫩嫩的爪子抓着两个糕点吃的一脸满足,每吃一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都会眯起来,好像吃东西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一样。 谢歇一瞬间就被萌萌软软的吃货少女戳中了萌点,连热闹也不看了,从抽屉里又端出一碟杨叔的存货,继续给吃货少女投食。 谢歇学着吃货少女的样子坐下来,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吃货少女头也不抬“郑池池。” “郑吃吃?”谢歇打心眼里佩服帮她取这个名字的人,当真是形象的不得了啊! “是郑池池,不是吃吃!”关于名字问题吃货少女显得很在意,不悦的抬起头来,却在看清谢歇那张脸之后连吃也顾不上了,嘴里的东西也不知道咽下去,口齿不清道:“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可以尝一口吗?就一口!” 说完,郑池池还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谢歇:“……不行。” “我保证就尝一口!真的!”郑池池做发誓状,满脸真挚。 谢歇简直要绝望了,最近他遇见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不是你吃几口的问题,关键是我是个人,不能吃!” 郑池池歪头“可是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 谢歇:“……” “哦!我知道了!”郑池池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肯定是怕我不给钱是吧!不用担心,我家钱多着呢!我哥是武林盟主,这么些年不知道收了多少贿赂呢!” 谢歇默默扭头 ,他还是继续看温蛮教训大傻子好了。 “诶!你别不信啊!你看见没?那就是我哥,你让我尝一口,待会儿我就让他给钱给你,一百两行不行?” 姑娘!你不就是想吃吗!左拐厨房不谢!能不能不要说的跟□□一样好吗! 谢歇的内心已经完全奔溃了,果然软萌的吃货少女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不过……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说……你哥是武林盟主?”谢歇指着郑亦邪,满眼的不敢置信。 “是啊是啊,他可有钱了。”郑池池点头。 “那他又是谁?”谢歇的指尖移到秦衣冠身上。 “他?”郑楚楚皱了皱鼻子“他是魔教教主秦衣冠啊,我哥一直跟我说他是黑芝麻糊馅的!不过其实我觉得黑芝麻糊也挺香的啊……” 谢歇抱着头一下磕在柜台上,他没有心思去听郑池池对于秦衣冠的评价,此刻他只想知道,为什么魔教教主满身正气,武林盟主浑身痞气! 犹记得当年那本《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的恩怨情仇》那本书他只看了一个开头,书中还没有讲到两人的身份,后来那本书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谢歇找遍了整个客栈都没能找到。 再后来,他就认识了徐北城,通过徐北城与秦衣冠结识,当时看秦衣冠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试问谁会想到他是魔教的! 所以在谢歇的潜意识里,秦衣冠一直都是一个正道大侠,而郑亦邪,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而现在…… 谢歇表示三观都要碎裂了好吗! 在谢歇三观破碎重组的这段期间,郑池池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无非是究竟要给多少钱才能让她尝一口这个话题,谢歇充耳不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最后,郑池池连口水都说干了,见谢歇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嘴巴一撇,怨念了。 而那边,温蛮把奄奄一息的大汉丢出门外,道:“今天不开店了,走的最慢的那个付所有的饭钱。” 众人一番权衡之下,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都撒丫子跑了,少数几个不死心的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三步一回头,五步一驻足,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纠结二字写了满脸。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那个胆子留下来,再不甘也只能暂时作罢。 郑亦邪站在二楼看着众人陆续散去,笑的万分得意,落到地面上时叫了一声“郑吃吃,走了。” 郑池池从柜台下钻出来,埋怨道:“不要叫我郑吃吃,我叫郑池池!” 郑亦邪只当没听见,抬起脚就要走,温蛮伸出一只手将他拦在原地,指着柜台方向道:“最后走的去那边结账。”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吧!”郑亦邪脸一僵。 温蛮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谢歇探出头来,举起一张账单“一共七十二两,你过目。” 郑亦邪看到谢歇的脸,又有流鼻血的冲动了,他掩饰性的揉了揉鼻子,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生怕待会儿真的流出鼻血来,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结账的时候,郑池池还一直问谢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尝一口,出个价。听得郑亦邪嘴角抽缩,从衣袖里摸出一包糕点堵住她的嘴,领着人走了。 郑亦邪走后,杨叔不知道又从哪儿冒了出来,故作轻松的打发谢歇去三楼歇息,又招呼温蛮把大门关上。 谢歇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看来宁静的生活就要到头了。 谢歇睡到半夜,听到走廊上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谈话声,他躺在床上没有动,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歇忽然觉得有点冷,他把头埋进被子试图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迷迷糊糊中,谢歇感觉自己的房门被谁推开,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很久,久到谢歇想一把掀开被子不再装睡的时候,那人就先一步离开了。 离开之前那人好像放了什么东西在桌子上,传来轻轻的一声叩响。 谢歇强忍着好奇心没有过去看,他蒙着被子胡思乱想着过了一晚,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爬起来,像往常一样穿好衣,胡乱扒拉了几把头发,这才慢悠悠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东西对着窗外射进来的太阳照了照。 那是一枚铜钱。 一枚普普通通,不新不旧的铜钱。 谢歇的脑海中浮现出温蛮认真的拿出一枚铜钱,摆在柜台上的场景。 谢歇笑了笑,把铜钱收好,转身下楼。 “楚姨,今天吃什么啊?我可不想吃桂花糕了,都吃腻了!” “我房间的门昨晚又被温蛮给踢坏了,涛马哥,你吃了饭帮我去修一下吧?” “杨叔你也别再坑温蛮了,他的工资再扣下去,就得把整个人都赔在客栈里了!” “天清地浊你们两个不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2 要每次吃饭之前都来个即兴表演好吗?今天早上我只想静静的吃饭!” “温蛮,你的字认得怎么样了?今天晚上我检查一下。” 良久,无人应声。 歇息看着空荡荡的客栈,心中没有一丝意外,他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这样的感觉。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客栈这么大,大到他说了那么多,没有一个人听得见。 虽然一直知道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但是这个不久,是不是也太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章大粗长Σ(°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谢歇撩起袖子,自己一个人在厨房捣鼓,作为一个厨房杀手,谢歇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远离厨房是他的第一守则,然而今天,为了不饿死在客栈里,他只能挑战自我,突破障碍,迈出走向厨神的第一步! 一个小时后,谢歇端着一碗煮成糊糊的面条出来了,他把面条放在桌上,抹掉脸上的黑灰之后,端端正正的坐下,开始享受自己劳动的果实。 吃了第一口后,谢歇放下筷子。算了还是倒了吧,这玩意是给人吃的吗? 打开后院的门,谢歇端着面条准备去倒掉,没走两步就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抱住双腿动弹不得,谢歇低头,小孩抬头,小孩顿时就抱着谢歇的腿哭的一抽一抽的。 “大哥哥,给我一口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谢歇看他瘦骨伶仃的样子,心生不忍,把跪在地上的小孩拉起来,蹲下身道:“跟我进去吧,我给你找点能吃的。” 小孩看着谢歇手里的面条“这碗面糊糊能给我吃吗?” 面糊糊……谢歇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一枪…… “这个是不能吃的…”谢歇悲痛道。 “为什么啊?这碗面糊糊有毒吗?”小孩的脸上还挂着泪珠,问的一脸天真。 “没有。”谢歇摇头。 小孩又问“既然没有毒那为什么不能吃呢?” “因为难吃……”谢歇抚额。 “这有什么!大哥哥你给我吧,只要能吃就行!”说着,小孩就要端走谢歇手里的碗,谢歇连忙举起来,不让他拿到。 谢歇站起来,忍着味蕾饱受折磨的痛苦三下五除二就把面糊糊给扒拉了个干净,吃完后一抹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谢歇把小孩带到厨房,东翻翻西找找,找出几根黄瓜让小孩先垫垫肚子,自己又卷起袖子开始祸害厨房了。 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在经历过十多次的失败过后,谢歇终于煮出两个能下嘴的菜,把菜端上桌,谢歇又发现没有饭…… 又是一番折腾后,谢歇终于是把饭和菜给凑齐了,招呼小孩坐下来,两人在中午时分吃到了早饭。 凑合着吃了一顿,谢歇这才注意到小孩布满脏污的衣物,撂下筷子打算上楼翻出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 小孩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低声道:“大哥哥,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谢歇反问:“去哪儿?” “我有个朋友,他快要死了,你能去救救他吗?” “死了?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孩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前两天发现他的,我问他也不说话……” 谢歇想了想,看这小孩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便把门锁好,跟着小孩出去了。 小孩在前面带路,越走越偏僻,路边到处都是垃圾,谢歇看小孩光着两只脚丫踩在尖锐的石子上,划上了一道道口子,血珠慢慢的沁出来。 谢歇弯腰抱起小孩,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来指路吧,我抱着你走。” 小孩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他害羞的低着头,指着右手边的路“往这边走,不远了。” 果然没走多远,谢歇就看到了小孩说的地方,那是一间废弃的茅屋,外表看起来凄凉的很,走进里面一看却异常干净,没有蜘蛛网更加没有灰尘,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上面躺着一个瘦小的人。 他衣衫褴褛,脸掩在杂乱的头发下,一只惨白的手露在外面,根根骨节突出,青色的血管异常扎眼。 听到门口的动静,那人微微睁开眼,在看到谢歇的一瞬间瞳孔猛然缩小。 这样隐蔽的反应谢歇是不可能会注意到的,他把小孩放下来,走到躺在地上那人的身前,伸手打算将他扶起来。 就在谢歇的手将要碰到那人的时候,那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躲开了来,谢歇手一僵,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孩见状立马跑过来,将那人的脸从头发下扒拉出来,皱眉道:“你别担心,大哥哥不是坏人,他是来救你的。” 谢歇惊呼出声“梁音观!” 几月不见,梁音观眉心的红痣越发鲜艳了,和惨白的脸色比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大哥哥,你认得他?”小孩一脸疑惑。 “他救过我一命。”谢歇一边说着一边将梁音观背到背上,对小孩道:“你带我回客栈,他现在太虚弱了,这里不好修养。” 小孩连连点头,光着脚走在前面,谢歇虽然于心不忍却也毫无办法,像他这样的战五渣根本就没有体力抱一个背一个走那么远的路。 到了客栈,谢歇把梁音观放在床上,叮嘱小孩看好他,自己喘着气满身大汗的跑去厨房烧水。 烧好一锅热水,谢歇一手一桶给提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洒,鞋都湿了好大一块,到了房间,两桶水加起来也就一桶那么多了。 把水倒进浴桶里,谢歇又跑了几趟,等到水位漫上来的时候,谢歇已经累的像一条死狗一样了。 因为要清洗的两人都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又因为打水实在是太幸苦了,谢歇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把两人扒光丢在浴桶里,对于小孩的抗议声充耳不闻。 梁音观实在是太虚弱了,张了张嘴,一句话都已经到喉咙口上了却还是没有力气说出声。 于是,浴桶里就像是装着两只煮熟的虾子,一只半死不活,一只做着无畏的挣扎。 谢歇只当自己是个聋子,打开自己终于装了点东西的衣柜,把里面仅有的两套衣服拿了出来。 衣服太久没穿,谢歇担心会有虫子爬进去,他甩开衣服抖了抖,虫子没抖出来,倒是从衣服里掉出一张纸,飘落在地上,谢歇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 “佘悬山,有人会告诉你一切。” 谢歇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3 皱着眉,把纸条撕成了碎片丢在角落里。 清源村他知道,就是梁音观的家乡,谢歇就是在清源村的村口百年老树下被梁音观的几个烧饼给救了一命,现在这个莫名出现的纸条的主人又让他回到哪里去,这和突然出现,并且以这种狼狈的方式出现的梁音观又什么联系吗? 谢歇想得入神,完全忘记旁边还有两个小孩被他泡在水里,直到小孩被泡得皮肤都快发皱了,使出河东狮哄来,才将谢歇的神给唤了回来。 算了,不想了,谢歇摇摇头,还是先顾着眼前吧。 洗完澡后,谢歇给两个小孩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衣袖长出好大一截,裤腿也拖在地上,特别是小孩,那长袖一甩,都可以现场来一曲霸王别姬了。 谢歇帮他们把衣袖撩起来,裤腿没办法只能剪了,一身衣服穿的歪七扭八的,比起之前那身来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干净了不少。 把洗澡水提去倒了,谢歇这才想起梁音观还没吃过一点东西,难怪这么虚弱,大部分都是饿的吧! 谢歇一边暗骂自己的粗心,一边跑进厨房淘米煮稀饭,这次比起之前那几次来进步了不少,至少一次就成功了,勉强能够入口。 要知道谢歇原来可是几天不进一次厨房的,今天一天就进了四次,这也算是一个突破了吧。 等到粥冷的差不多了,谢歇端着碗坐在床边喂,梁音观起初不肯张口,被谢歇好几番威逼利诱下来终于是乖乖将一碗粥给吃了下去。 梁音观不说,谢歇也就不问,在分开的这几个月里梁音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可能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在梁音观不是自愿倾诉的情况下,谢歇是不会因为那一丝好奇心而去揭他的伤疤的。 一碗粥下肚,梁音观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脸色也好了不少,靠在床头半垂着眼看谢歇在房里忙活。 整理好房间,谢歇问坐在凳子上喝粥的小孩“你知道佘悬山在什么地方吗?” “佘悬山?”小孩一脸疑惑的抬头,嘴角还挂着几粒没熬烂的米饭“那是什么地方?我没听说过啊……” 谢歇拿掉他嘴边的米粒“没事儿,你继续吃。” “哦。”小孩低头喝粥。 “佘悬山,传说中有去无回的蛇林,里面盘踞着不计其数的毒蛇,一旦有人踏足,必定是有去无回。”梁音观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谢歇凑近耳朵去听,才能勉强听清。 “蛇林?你知道它在哪儿?”谢歇问。 梁音观轻轻的点了下头“清源村就在佘悬林附近。” 谢歇心里一突,他的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却又不能确定,毕竟当初他可是安然无恙的从那片深山老林里出来了,并且除了帽子和水里的鱼之外没有看到一只动物,更何况是不计其数的蛇了。 不,谢歇再仔细一想,没有其它的动物这点才最可疑不是吗?说不定梁音观说的蛇林就是自己醒来的那片森林! 而自己能够从那片森林里全身而退,难道是因为帽子? 谢歇觉得自己好像被蒙着眼睛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不知道前路如何,不知退路在哪,只能循着命运的推手往前走。 不论如何,佘悬山这一趟谢歇是去定了,不管是为了突然消失的黑店众人,还是留在深林中的帽子。 “你能带我去佘悬林吗?”谢歇看着梁音观的眼睛,问到。 梁音观垂下眼帘,掩去眼中思绪万千,良久后轻声应到“好。” 当晚,谢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想起森林里那条碧绿的小青蛇,想起梁音观的那几个烧饼,想起和温蛮的第一次见面,以及后院那棵八月飘香的桂花树。 就在谢歇快要终于睡着的,突然想起自己还欠了扈飞扬好几两银子,这可把他给愁坏了,要知道杨叔走之前可没把月薪发下来啊! 无奈之下,谢歇半夜挑灯,给扈飞扬写了一封书信。 第二天一早,谢歇和梁音观二人一同出发前往佘悬林,小孩站在后院门前目送二人离去,眼眶红彤彤的,咬着牙愣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一趟不知道是凶是吉,谢歇实在是不想带上小孩去冒这个险,一个梁音观已经是无奈之举,更何况再搭上一个。 走后的当天下午,扈飞扬就风风火火的赶到客栈门口,他早就听闻前天客栈发生的事,本想立即就赶来,却被一些私事拖住了手脚,所以现在他看到黑店客栈紧闭的大门并没有多大的诧异。 扈飞扬抬手敲了敲门“谢歇,开门,开门啊!” 敲了半天无人回应,扈飞杨抬脚踹开门,凭着敏锐的听觉从角落里揪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孩。 “小鬼,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谢歇呢?” “你……你是扈飞扬吗?”小孩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举到面前,继续道:“这是谢哥哥叫我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能明白了。” 扈飞扬哼了一声,一把夺过信来,面上一派不屑,心里紧张的要命。 于是在他打开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顿时有一种想要原地爆炸的冲动。 他把信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从怀里掏出几两银放到小孩手里“信你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小孩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被扈飞扬的脸色给吓了回去,捧着银子走了。 小孩走后,扈飞扬又站在原地等了等,确定四周无人,他弯腰捡起信来,仔仔细细的叠好,抹平每一个皱褶,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藏好。 只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看信上的内容,问谁能够想到谢歇在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张欠条啊! 作者有话要说: (*^▽^*) 有没有发现梁音观这娃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因为梁音观身体的缘故,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一天的路程整整走了两天,准备的干粮早就吃光,等看到清源村口那棵熟悉的老树的时候,谢歇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无力了。 跟着梁音观进了村子,一路上毫无人烟,不见半个人影,谢歇心生奇怪,虽说上次经过村子并未入内,但是分明看见屋顶升起的袅袅炊烟,儿童在村口嬉戏打闹,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和这死气沉沉的景象大相径庭。 “我怎么没看见村里的人呢?他们都去哪了?”谢歇四处打量着。 梁音观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他们都死了。” “死了?!”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4 谢歇一惊“怎么回事?” 梁音观推开一扇木门,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惹上了一个疯子,他们就都死了。” 谢歇虽然很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却也没再开口问,看梁音观语焉不详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愿多说,若是再问怕是会惹人厌烦,不过谢歇的只觉告诉他,这件事和佘悬山的事脱不了关系。 “今晚现在这里歇着,明早再赶去佘悬山。”梁音观把窗户打开,让屋里通气。 谢歇看梁音观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非常配合的沉默下来,目送梁音观走出木屋,谢歇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寻思着填饱肚子的方法。 想了一会儿倒还真让谢谢想出一个方法来,他循着水声来到河边,打算摸两条鱼上来烤着吃。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条河养育了这么多肥美的鱼,正因为有了这些鱼,谢歇当初在森林里的时候才能吃上几顿荤的,也正是因为这条河,让谢歇一路跟着它走出那片森林,碰到梁音观。 所以说,这条河应该叫生命之源啊!谢歇打趣地想。 也不管衣服会不会湿,谢歇裹得严严实实的就下水了,他可没有裸奔的爱好,更何况是在这个人人授受不亲的地方。 几月不练,捉鱼的本领果然大不如前,谢歇在水里扑腾了好半天,愣是连个鱼尾巴都没摸着,看着那美味在眼前游来游去就是下不了嘴的痛苦,怕是只有郑池池能够理解了。 饿到极处,谢歇发了狠,管他三七二十一在水里就是一阵瞎扑腾,眼看着又有一条鱼分明都钻进手心了,却还是甩着尾巴要游走,谢歇心一横,张嘴一咬,把鱼叼在了嘴里。 谢歇:“……” 鱼:“……”妈的智障。 捉到鱼的谢歇十分欢快,也不管用的是手还是牙,燃起火就把鱼架在上面铐起来,闻着渐渐飘出的肉香,谢歇口水如同洪水一般泛滥。 烤好了鱼,谢歇把鱼分成两半,一般给梁音观留着,另一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送进嘴里去了。 把鱼举到嘴前,笑的两眼弯弯,谢歇张大嘴巴,正要咬下去,突然从左侧飞出一颗石子,击在半条鱼上,把鱼打得飞了出去,呆愣的看着在空中四分五裂的鱼肉,谢歇心中一痛,差点没哭出来。 谢谢赤红着一双眼扭头看去,步妄为从树后走出来,左腰侧别着一把刀,右侧挂着一把剑,漆黑的瞳孔让他整个人都阴郁起来,他面无表情走到谢歇面前,道:“此河经流佘悬林,恐有毒。” 谢歇站起来,指着步妄为“你打飞了我的鱼!” 步妄为:“恐水有毒,鱼饮水,皆有毒,” 谢歇:“你打飞了我的鱼!” 步妄为沉默了两秒,又道:“鱼有毒,不能吃。” “你打飞了我的鱼!” “……我赔你。” 谢歇终于不再重复那句话了,看来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谢歇冲步妄为摊手“拿来。” 步妄为又捡起一枚石子,屈指一弹,空中无辜飞过的乌鸦肚皮一痛,惨叫着掉在谢谢的脚边。 谢歇捡起乌鸦,一边拔毛一边道“好久不见了,你找到你兄弟没有啊?” 步妄为:“嗯。” “找到了?那你兄弟呢?在哪儿?”拔完毛,谢歇看着光秃秃的乌鸦,继续道:“诶!能不能借你的刀用一下?我得把他的肚子刨开。” 步妄为的手指按在刀柄上,犹豫再三慢慢把刀给抽了出来,刀刃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接过刀,谢歇把刀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刀身上清晰的照出谢歇狭长的双眼以及横飞的眉,清晰度比镜子还高。谢歇拿着刀比划了几下,并没有拿它去刨开鸟的肚子,直接还给了步妄为。 “这么好的刀,不适合用来切菜。”谢歇用一根棍子把鸟的肚子戳开,清理干净内脏后就架在火上烤了。 步妄为把刀插回刀鞘,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谢歇将鸟烤好后和那半条鱼一起用干净的叶子包好放进怀里,对步妄为道:“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个小孩在家里等着开饭!” 拦住谢歇的去路,步妄为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有人找你。” 说完,步妄为就把谢歇抗在肩上,足尖一点飞身上了树,提着轻功在树上穿梭,几个闪回见,便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倒挂金钩式的谢歇视线看着河流的方向,一直到看不见了也没收回来。 看来果然被自己猜对了,那片森林真的就是梁音观口中的佘悬林。 不过很快谢歇就没有闲心想那么多了,被步妄为的肩膀顶着胃,要不是步妄为早那么一秒钟放谢歇下来,谢歇保证分分钟吐他一身。 从步妄为的肩膀上下来,谢歇才刚刚站住脚,就看见了一个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涛马哥?你怎么在这儿?温蛮他们也在吗?是你让我来佘悬深的吗?” 涛马点点头,又摇头“是我给你留的信,但这不是我的意思,黑店客栈只有你和我在这里,其余人都不在。” “你……”谢歇猛地瞪大眼“你什么意思?” “我其实并不是徐北城的人,等会会有人告诉你一切,你随我来便是。”涛马一改往日亲和的表象,变得不近人情起来,他三言两语回答完谢歇的问题,又道:“我的真名叫涛马甘,你日后不要再叫我涛马了。” 谢歇:“……”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名字真的不会破坏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悬疑气氛吗? 谢歇满头黑线的跟在涛马,哦,不,涛马甘身后,他四处张望,这才发现步妄为并没有带他走多远,还是在村子里,只是可能梁音观带他去的是村头,而这里是村尾,距离大概也就那么几百米。 走过几家静谧的农舍,涛马甘拉开一扇门,门轴转动的时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进去吧,有人在里面等你。” 丢下一句话,涛马甘转身就走,谢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道:“涛马哥,你是不是五行八卦楼的人?” 谢歇特意说出八卦楼鲜为人知的全名‘五行八卦楼’,这还是在不久前的一次谈话中涛马甘无意中说出来的。 连杨叔都不知道的事情,涛马甘为什么会知道?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涛马甘是八卦楼安□□黑店的人。 涛马甘脚步一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谢歇心里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揉了揉眉心,怎么掺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撇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5 开脑中的一团乱麻不去想,眼下要紧的是门里到底是什么人要见他,又要告诉他一些什么事。 谢歇深吸一口气,跨进门去。 这间房子看起来像是一间祠堂,颇有些老旧,房子的四周摆着许多牌位,正中间放了一个打磨的非常光滑的凹形青石。土砖垒砌的墙壁爬满了裂缝,头顶的瓦片也碎了一半,太阳透过缝隙照下来,一片斑驳的光影在脚下跳跃。 谢歇抬眼看向头顶,阳光刺得他眼睛都挣不开,他伸手挡了一下,终于看清房间的横梁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还是和初次见面一样,散着发,青衣松垮,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只手趁着下巴,看起来好像没有骨头的样子。 这人正是和谢歇有着一个烧饼交情的步恣意。 而梁音观……嗯……那是很多个烧饼的交情…… 步恣意笑了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 谢歇摇头“有话下来说,你这样我脖子酸。”说着,谢歇还揉了揉脖子。 下一秒,步恣意就出现在谢歇的跟前“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要跟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又是强买强卖吗?我记得我和你做的第一笔交易可就亏了一文钱!”谢歇一听步恣意说出交易这两个字就知道准没好事。 “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吃亏了。”步恣意神神秘秘道。”那你说说,这次又是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你只要答应帮我一个忙就行了。” 谢歇皱眉想了想,道:“还是那句话,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干。” “你放心。”步恣意朝谢歇眨了眨眼“杀人放火的事我来干。”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快要一百了 (*^ω^*)奔上三位数就加更一章 第30章 第三十章 毫无疑问,谢歇提的问题就是最近发生的这些莫名奇妙的事,步恣意仿佛早就料到,准备好了一样,嗓子一清,事情的真相慢慢在谢歇眼前摊开来。 每一个时期,都会出现一个让人即崇拜又羡慕的英杰,而在三十年前,那个江湖还处在动荡中的时期,就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他家世显赫,相貌英俊,最令人羡慕不已的是练武的天赋奇高。三十年前的江湖远不及现在这般平静,那时各方势力杂多,拳头够硬才是说话的资本,江湖人士信奉的只有实力,而拥有极高武学天赋的封十刃,则是江湖各派争相收拢的对象。 他这前半生,可以说是一本苏爽无比的龙傲天苏文,年少成名,从小便被奉为神童,封十刃的大名响彻大江南北。弱冠之年如愿以偿,和爱慕的青梅竹马成了亲,喜宴整整办了七天,满城皆欢。 两年后其夫人为他诞下一女,取名如意。 不久后,在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封十刃被众人推上了武林盟主的宝座,成为了当时的武林第一人。 然而这一切在封十刃而立之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极高的天赋让封十刃不再满足于前辈们流传下来的武功招式,他开始想要自创一套属于自己的招式,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封十刃是整日整夜呆在武院,茶不思,饭不想,苦心钻研武学。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闭关钻研的这段时间里,不可避免的疏忽了自己的妻子,这让他们的关系的是日渐冷淡,往日的情分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了。 二十多岁年纪的女人,正是□□浓烈的时候,在某个午后,封十刃的同门师弟樊派上门拜访封十刃,却被告知封十刃正在闭关中,恕不见客。 于是樊派就在封十刃的府中住了下来。 樊派的外貌比起封十刃来更显阳刚,许久不曾尝过风月滋味的盟主夫人对其是毫无抵抗力,慢慢的,两人就勾搭到床上去了。 年关将至的时候,封十刃出关了,只见他虽然蓬头坑面,但是脸上的喜气是怎么也遮挡不了的。 他这次出关,带出来了那本传说中只要练了就能称霸武林的武功秘籍,至于秘籍究竟有没有流言中说的那样厉害,也只有封十刃本人知道了。 樊派听说了这个消息,心生歹念,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和自己师兄的妻子勾搭到一起去。 一日云雨过后,樊派将一个小瓷瓶放入盟主夫人手中,怂恿道:“只要你把这个喂它喝下去,今后这整个武林都是你我二人的了。” 盟主夫人早已折服在樊派高超的床技下,像个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樊派说什么,她就去做了。 当天晚上,盟主夫人端着一碗掺了□□的汤,送到封十刃的书房。 送走盟主夫人后,樊派猛然想起封十刃与远近闻名的毒师杜斯逆是至交好友,两人在一起是难免不会互相交流探讨,以封十刃的天赋,说不定对这些毒是了如指掌,倘若事情败露,樊派可没信心能在封十刃的追杀下活下来。 想到这里,樊派是出了一身冷汗,收拾好自己的行头,趁着月色跑了。 事实证明樊派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碗汤刚送到封十刃嘴边就被他察觉出了异样,封十刃是惊怒交加 ,出关的这几天里,他不是没听见一些风言风语,只是他都不以为意,封十刃仍记得多年前,她站在姹紫嫣红的花园里,背后是朵朵盛开的鲜花,有几只蝴蝶围绕在她左右,只那一眼便终身难忘。 只是再看眼下,她早已褪去青涩的面容,眉眼中染上几分魅色,亲手把一碗□□送到自己面前。 从来没有遭受过失意的封十刃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抬手便打翻了碗,汤洒在地上冒出一股青烟。 封十刃像发了疯一般,一剑刺穿了妻子的心脏,又杀了那些妻子的随身仆人,越杀越痛快,封十刃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等到封十刃头脑清醒过来的时候,府上除了他已经没有了一个活人,包括他那未满十岁的女儿。 这一夜之间的变故让封十刃心灰意冷,他开始满世界的追杀樊派,可是樊派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可寻。 那时的八卦楼还只是初具雏形,对于封十刃的委托虽是发动了所有的势力去寻找,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再之后,封十刃这个人就慢慢的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就连他的名字也鲜少被人提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本武功秘籍。 不,或许可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6 以说,只有一个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那个人就是樊派。 在封十刃消失后两年,樊派又冲出江湖,他这两年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机遇,实力大增,凭借自己的实力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自立门户,名为飞舟庄。 那么在封十刃追杀樊派的时候,他到底躲在哪里呢?这个答案是在八卦楼的老楼主死了之后,步恣意接手八卦楼,用他的手段让八卦楼日渐壮大之后才探听出来的。 原来当年樊派哪也没去,他就躲在满地尸骸的盟主府,吃穿用度全部是封十刃的,就连他练的武功,都是封十刃的藏书阁里收藏的。 这天樊派练完剑,就看见一个衣着邋遢,浑身酒气男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樊派躲在柱子后面仔细一看,才认出这正是封十刃,谁能想到不久前还风光无限的武林盟主封十刃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樊派看着封十刃跌跌撞撞的进了封家祠堂,对着列位老祖宗磕了三个响头,顶着额头的青紫进了那片令人闻风丧胆的佘悬林。 三十年前的事情就在这里告一段落,现在要说的是三十年后。 随着年龄的增大,樊派的身体每况日下,他的反应开始迟钝,动作变得缓慢,他不怕死亡,可是他害怕看到自己一天天的衰老,害怕自己因为实力不济的原因而落在仇人手里。 这个时候,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封十刃手里的那本武功秘籍。 樊派很清楚,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要是再晚上几年,那时就算是拿着一本绝世秘籍摆在他面前,他也有心无力了。 于是樊派派出了第一支进佘悬林的队伍。 队伍总共二十个人,个个都是樊派精心培养出来的精英,不管是死了哪一个都等于是在他身上刮肉,而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三个人,带出来的只有一份佘悬林的地图。 可是这份地图终究还是没有落到樊派的手里。 樊派这一生坏事做尽,疑心特别重,纵使他千防万防,家贼却是最难防的。 飞舟庄的副庄主,徐北城,早就对樊派的行事作风心生不满,在暗地里培养了许多自己的势力,从埋在樊派那里的暗线手里得知樊派在打的什么算盘之后,徐北城决定横插一脚。 徐北城先是派人在佘悬山的近城立下据点,一方面是掩人耳目,另一方面是为了方便收集物资。而徐北城本人则跟着樊派的队伍来到佘悬山,等到死里逃生的三个人从林子里出来,就顺手截了个胡。 徐北城不似樊派那般莽撞,他深知佘悬林的厉害,他带着地图前往魔教,和精通毒物的魔教教主结盟。 想要进入佘悬林,就必须要找到克制毒蛇的东西,而徐北城与秦衣冠结盟,就是为了这件东西。 两人表面上虽然是合作关系,实际上却谁也不信任谁,徐北城手里握着地图,秦衣冠手里头有毒蛇类的克星,两人各自把握着筹码,互相牵制。 佘悬林里的毒蛇并非普通蛇类,饶是秦衣冠也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研制出克制它们的东西。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步恣意利用八卦楼的势力得知徐,秦二人在筹备些什么,自然,也忍不住掺和进来。 步恣意掺和进来徐北城二人并不知情,步恣意原本的打算是偷偷尾随徐北城几人,在他们内斗起来的时候捡个漏子,渔翁得利一把,可是这时,最大的变故出现了。 郑亦邪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突然找上八卦楼,用高价买了这个消息,至于步恣意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卖给郑亦邪,步恣意是这样解释的:“秦衣冠和徐北城都不是省油的灯,秘籍是否能被我得手还是个未知数,倒不如先靠着这个消息赚一笔,到时候要是真的空手而归了,我也不至于太亏。” 步恣意两手一摊“只是我没有想到郑亦邪竟然会蠢到把这件事昭告天下,我敢保证现在就算三岁的小娃娃都惦记着徐北城手里的东西。” 步恣意这个故事说的太长,谢歇早就站的脚酸了,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道:“我倒不这样觉得,郑亦邪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说不定和你的想法一样。” 步恣意一听谢歇的话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说郑亦邪也认为自己不一定能拿到秘籍,干脆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让徐北城和秦衣冠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就算他二人拿到了秘籍也不得安宁!” “我是这样觉得的,就是不知道郑亦邪是不是这样想的了。”谢歇点头,接着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清源村的村民为什么都不见了?梁音观说他们都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要是赖账了怎么办?这件事情等你帮完我的忙我再告诉你,刚才就当交了定金了,如何?” 谢歇扯了扯袖子,没说话,只当是默认了。 套路,都是套路,全天下最难走的路,就是套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稍微枯燥点……小天使们花点耐心看完吧(=^▽^=)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谢歇从怀里掏出半条鱼,咬了一口,对步恣意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据我调查,在几个月之前,你从佘悬山里出来,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佘悬山。”步恣意蹲在谢歇面前,笑着问。 “什么办法?”谢歇摸了摸下巴“办法我倒是没有,可能是因为我把它们都帅跑了吧?要不你带上我,说不定到时候凭着我的帅脸,还可以救你一命。” 步恣意嘴角略有些抽缩“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正经吗?”谢歇满脸疑惑。 步恣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谢歇翻了个白眼“那我在里面呆了半个多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那个地方我比你熟悉,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沉默良久,步恣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徐北城他们准备明天出发,到时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 “在这之前我能不能再提两个条件?”吃完半条鱼,谢歇抹干净嘴巴问。 步恣意道:“你说,只要我做得到。” “第一。”谢歇伸出食指“村头还有一个小朋友在等着我,我希望在我们进入佘悬山之前,你能帮我安顿好他。” 步恣意点头“没问题。” 谢歇又道:“能不能麻烦步妄为送我回去,我得跟小朋友交代两句,可是我又不识路……” 话音刚落,步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7 妄为就从屋顶跳了下来,惊落了瓦片无数,掉了谢歇一身的灰。 “我说弟弟,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步恣意从头顶拿下一块瓦片,拍了拍身上的灰。 步妄为并未理他,一把扛起谢歇就走,步恣意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下落,抿成了一条直线。 谢歇挂在步妄为的肩膀上,感觉刚吃下的鱼都要被顶出来了“我跟你商量个事,你能让我自己走吗?” 步妄为脚步一顿,道:“这样快些。” “问题是你这样我的胃很难受。”谢歇说完,下一秒他就换了个姿势,横坐在步妄为的两条手臂上,典型的公主抱。 谢歇面如死灰“我还是喜欢自己走。” 步妄为把谢歇放下来,漆黑的眸子带上了一丝困惑,像是不明白谢歇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走。 “好了,你带路吧。”谢歇揉了揉肚子,对步妄为道。 没有想到的是,来时只需几个眨眼的功夫,回去却花了小半个时辰,走到村口,这下换谢歇带路了,两人找到梁音观歇息的房屋,谢歇敲了敲门。 梁音观在里面把门打开,抬头,平静的眼神在看到谢歇身后的步恣意时有轻微的触动。 谢歇挠了挠头皮“那个……多谢你带我来这里,我明天要去办一点私事,我们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面了,不过你放心,有人已经答应过我,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他会安顿好你的,等我有时间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梁音观像是没有听见谢歇的话,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步妄为,步妄为也看着他,一大一小两个面瘫对视半晌,谢歇正在因无人应话而尴尬的时候,梁音观突然朝着步妄为跪了下来,双手触地,额头磕在地面上,久久没有抬起来,只听见他的声音从低着的头下传来“弟子梁音观,望侠士能收我为徒。” 妄步为皱眉,错开一步,道:“你戾气太重。” “弟子梁音观,望侠士能收我为徒。”梁音观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直起身来,膝行两步,又是一个重重的响头。 谢歇呆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别人的事情他不方便插嘴。 步妄为看着梁音观额头下渐渐被献血染红的地面“你想要报仇?” “是。” 一个字,梁音观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抬起头来,并未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谢歇,眉间的红痣被鲜血所遮盖,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是,我想要报仇。” 步妄为拎着梁音观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明日你便跟我走罢。” 谢歇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更何况他在这件事情里还出于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他无法做到像说风凉话一般的随口安慰几句,只能从怀里掏出为梁音观烤好的鸟肉,递给他“这个给你。” 梁音观接过,打开来,一股烤焦的气味扑面而来。 谢歇干笑“哈哈……嗯……烤焦了……” 次日,谢歇,步恣意,步妄为,梁音观四人站在清源村口的老树下,四人说着道别的话。 梁音观的头上裹着一圈纱布,那是谢歇的杰作,昨天晚上谢歇撕了三件衣服才包出这么一个像样的包扎出来。 谢歇摸了摸梁音观头上的纱布,笑着道:“我有空会去看你的,你可不能忘记我啊。” “曼山,步家。”步恣意突然插话,有非常难得的提醒道:“记得要来。” 谢歇连连点头“我记住了,一定会去的!” “行了行了,差不多可以了吧,又不是以后就见不着了,等这事完了,你上我步家去住一辈子都没问题。”步恣意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步妄为最后再看了谢歇一眼,带着梁音观走了。 对着步妄为两人的背影挥手,谢歇问步恣意道:“我很好奇,像步妄为这样一个习武如痴的人为什么不会想要跟我们一起进佘悬山寻找秘籍呢?”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说步妄为是个武痴呢?”步恣意反问。 “我还记得他在我们客栈住宿的那天晚上不睡觉跑到后院练剑。” “哦……”步恣意一脸恍然大悟“那是他练功走火入魔,被体内乱串的内力搅和的寝不能安,闲的没事做。” 谢歇:“……” “走吧,我们也该干我们的正事去了。”步恣意将谢歇抗在肩上,快速向佘悬林方向飞去。 谢歇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的“你们……两兄弟……都喜欢这样……扛人吗?” 步恣意闻言摇头否认“我可从来没有扛过人,只是昨天看他这样扛你觉得有趣,今天特意感受一下。” 谢歇咬牙“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嗯……还不错。”步恣意笑的两眼弯弯,心情极好的样子。 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目的地,将挂在肩膀上的谢歇取下来,步恣意拉着他躲进一片草丛里,远远的偷看站在佘悬山入口处的一伙人。 依稀中谢歇可以辨认出,两头那两人是徐北城和秦衣冠,徐北城身后站着温蛮,除了这三人之外,谢歇一个也不认识了。 “怎么只看到他们三个人,杨叔和楚姨他们呢?”谢歇压低声音问。 步恣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嘴里,漫不经心道:“这个你得去问徐北城,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谢歇看他一眼“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不是八卦楼的楼主吗?” “不不不,我是五行八卦楼的楼主”步恣意纠正他。 正说着,就见徐北城那边有了动静,有人端来一盘水,秦衣冠掏出一包药粉洒进水里,众人跟着他的动作将外衫脱下浸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又拿出来拧干穿上。 谢歇用胳膊肘捅了捅步恣意“诶,你说刚才秦衣冠撒进去的那个药粉会不会就是你说的克制毒蛇的东西啊?” “真聪明。”步恣意笑着摸了摸谢歇的头,被谢歇一掌拍开,嫌弃道:“男人的头摸不得,那你不知道吗?” “要不我让你摸回来好了?”步恣意一脸委屈,还自动送上狗头。 “我现在在跟你说正经的,没有那种药粉我们怎么进去?”谢歇懒得理他,干脆直接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步恣意掏出一包东西晃了晃“谁说我们没有了?嗯?” 谢歇一惊“这该不会就是那个东西吧?你是怎么拿到的?八卦楼主当道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再纠正一次,我是五行八卦楼楼主。”步恣意把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8 药粉直接洒在自己和谢歇的衣服上,嘴里道:“没有水,咱们就这样将就着吧。” 谢歇指了指身后潺潺流过的小河“这不是水吗?” 步恣意:“你敢用?这河是从佘悬山里流出来的,有没有毒还不知道,说不定你一沾就只剩半条命了。” “……不至于吧,那秦衣冠他们不也是用这里的水吗?”谢歇满头黑线,他能说他用这水解过渴,洗过澡,洗过菜吗? 步恣意道:“有时候你挺聪明的,有时候怎么就那么傻呢?你没看见他们的木桶吗?从外面提进来的水,怎么可能会是河里的,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谢歇耸肩,没再接话。 步恣意捏了捏谢歇的肩膀,正声道:“准备好,他们进去了。” 谢歇用双手圈住眼睛做了个望远镜“我们跟在后面不会被发现吗?” “只要你不给我添乱,就绝对不会被发现。”步恣意丝毫不留情面道。 谢歇一阵郁闷,感觉自己种了一枪。 战五渣也是有尊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完毕……有存稿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娄富甲……没存稿的时候我就是温蛮……而我现在……就是后者…━┳━ ━┳━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在深山老林里,做任何事情都成了问题,吃喝拉撒睡,没有哪一样是简单的,谢歇和步恣意两人是偷跟进来的,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就一人背了一力所能及的食物,其余什么都没带。 “我多带了一个人,却没多带一份食物,哎,失策啊失策。”步恣意翻了翻包裹里所剩不多的口粮,摇头感叹。 “屁话!”谢歇拍了拍背上的包裹“我自己带了自己的份,哪还要你来准备,再说了,就算我什么都不带也能在这里活的好好的。” 步恣意站起来指了指挂在树梢熟透的红果子“看来你还是没打消吃这个果子充饥的打算,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佘悬山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乱碰,谁知道它有没有毒。” 这步恣意看起来是个潇洒的人,实际上罗嗦的要死,一句话他说了一遍你要是不听,他能从早上叨叨到晚上,一直到你听进去为止,甚至这之后他还会隔三差五的提醒你一句,生怕你忘了。谢歇最怕他这教书先生的架势了,每当步恣意开启说教模式时谢歇总会立马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再说下去人都会被我们跟丢了。” 听谢谢这样说,步恣意这才作罢,把准备好的教导都咽回肚子里,两人继续跟踪徐北城一行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子里突然凉快了起来,阵阵凉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步恣意一头散发在空中乱飞,谢歇走在他身后,又是风劲一冽,就会被步恣意的长发糊了一脸。 谢歇把步恣意的头发从脸上扒拉下来,忍不住道:“我说你能不能把头发绑起来?” 步恣意摊手“我这一辈子唯二不会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绑头发和做饭了。” “那要不削了吧,你自从进了这片森林就没再洗过头,整整五天啊,被风一吹满林子都是你头上的汗骚味,说不定待会儿就是你这股味道暴露了我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说剪就剪?这可是大不孝的行为。”步恣意一本正经道。 这时又是一阵大风刮来,还夹带着一丝丝的细雨,透过重重树叶能够看到天空中乌云翻滚,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 谢歇被步恣意的头发上的汗骚味熏得苦不堪言,恨不得就地帮步恣意梯度出家,免得他来祸害自己。 走在前方的步恣意突然停下来,抬起右手五指张开久久不动,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若不是空中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在作怪,倒真像是个世外高人。 “怎么了?”谢歇一脸懵逼,不明白这人为何一言不合又装逼。 “要下大雨了。”步恣意的脸色凝重下来,看着乌压压的天空道。 “下雨?这很正常啊……等等!”谢歇突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大雨会将我们身上的药粉给冲掉,到那时我们就真的有来无回了!” 步恣意点头“是的,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雨还没下之前赶上徐北城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谢歇的额头上,他抬手蹭掉,嘴里道“那快点吧,快,扛我。” 不用他说,步恣意早已摆好了架势,把谢歇挂在肩膀上,发动十成的轻功功力向徐北城几人的方向追去。 雨越下越大,渐渐的,林子里响起一阵阵沙沙声,像是风吹树叶,像是雨打树梢,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挪动爬行发出的摩擦声。 在步恣意的全力加速下,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前方几个模糊的人影了,然而,人影虽近,却远不及危险那么近。 步恣意停下脚步,把谢歇放下来,抽出腰间的刀,嘴里道:“来不及了,这些蛇的速度太快了。” 谢歇在雨中站稳,这才看清眼下的情况,之见那地上,树梢上,密密麻麻的缠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它们吐着蛇信子,高高竖起身子,摆出攻击的状态。 蛇群如同潮水般袭来,谢歇看得心惊胆战,呆在原地忘了动弹。步恣意将谢歇护在身后,举剑将一条手臂粗的毒蛇砍断,那蛇落地时还没死透,两截身子在地上动来动去,好几次就要碰到谢歇的小腿。 谢歇吓得一跳,后退一步,不慎踩到了什么,低头看去,原来是一条一米长的黑蛇,它浑身鳞片看起来滑溜溜的,对着谢歇吐了吐舌头,却并没有攻击,绕过他朝步恣意那边爬去。 起初谢歇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知道后来毒蛇越来越多,有的甚至直接从他的鞋面爬过去,就好像谢歇并不是它们要攻击的对象,只是一个横在中间的障碍物。 慢慢镇定下来的谢歇发现这一现象,犹豫片刻,试探性的伸出脚踩住一条细小的毒蛇,那蛇扭过头来,甩了甩尾巴,又拱了拱身子,那模样看起来还有点蠢萌。 谢歇松开脚,那蛇晃悠悠的朝着步恣意那边爬去,谢歇连忙又一脚踩住它的尾巴。 步恣意可没有谢歇这么好的运气,要不是他伸手好,只怕早就横尸当场了。 一开始还好,他体力充沛,还有精力护着谢歇,到了后面他就有点自顾不暇了,根本无法注意谢歇在一旁干了什么。 谢歇也没又什么大的举动,他捡了一根棍子,一边把爬过来的蛇挑开一边想办法。 徐北城等人一开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39 始进佘悬林不被社群攻击是因为有了克制只毒蛇的药粉,而谢歇自己不受社群攻击的原因是什么呢?他有什么地方跟其他人不是一样的吗?或是他有什么他人不曾有过的奇遇吗?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这实在是太多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换做其余的话,那就屈指可数了。 难道因为谢歇不是‘本地人’? 这个说不通,这些蛇又不知道这件事,再说了,就算知道又怎样,还期望它们看在谢歇是外来客的份上给予特权吗? 这第二嘛,就是谢歇跟着帽子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半个月,那时也和前几天刚进森林一样出了帽子不见半个蛇影。 谢歇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了,眼下只要找到帽子,说不定他们就能逃过一劫。 可是这片森林这么大,该去哪里找呢? 谢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希望它不要在这个时候短路。 敲了一下,又敲一下,谢歇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决定离开佘悬山的那天晚上,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他吹了一曲口哨,而帽子似乎对他的口哨声特别敏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通过吹口哨找到帽子呢? 想到这里,谢歇也顾不得其他了,他站起身,双手拢在嘴边以求声音被扩到最大。 在一旁浴血奋战的步恣意永远也不会忘记,在自己遭遇最大危险,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谢歇‘悠然自得’的吹起了口哨。 并且这口哨声,经久不息。 要不是步恣意现在实在腾不出手来,他真想把谢歇的嘴巴捂住,叫你丫吹,简直拉仇恨! 谢歇吹了很久,吹到喉咙发干,重复做同一个动作以至于快要忘记怎么吹口哨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丝回应。 不远处的树上,树叶动了动,一颗碧绿的,圆溜溜的蛇脑袋钻了出来。 谢歇精神原本就万分集中,时时刻刻注意这周围的静,所以帽子刚冒出一个头他就发现了。面上一喜,谢歇伸出两只手对着帽子,口哨吹的越发起劲了。 帽子歪了歪头,和谢歇大眼对小眼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谢歇的口哨声中认出了他,兴奋的甩了甩尾巴,猛然一跃,就落进了谢歇的怀里。 “帽子!” 谢歇把帽子捧在手心里,好一阵磨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几乎就在帽子出现的一瞬间,围绕在两人身边的社群就慢慢的褪去了,少数留下来的也停止了攻击。 危机解除,放松下来的步恣意虚脱到连剑都抓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鲜血把他的青衣染得通红,在雨水的冲刷下鲜血布满了整块地面。 谢歇这边的危险解除了,徐北城那边却还在继续,谢歇两人并不知情,以为秦衣冠会有办法应付,仔细一看才知道徐北城一行十几人现在就剩两个还站着,其余人死的死伤的伤,就这样葬身在这片蛇林里。 知道了那边的情况,谢歇是一刻也不曾耽误,带着帽子跑过去救人。 徐北城几人比步恣意还要狼狈,他们没有谢歇在一旁为他们驱赶毒蛇,只能一味的防守,而这蛇群就像是永远也杀不完一样,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救下徐北城两人,谢歇不顾秦衣冠和徐北城惊疑不定的眼神,把在场人数轻点了一遍,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认真的又从头到尾一个个点了一遍,不敢置信道:“温蛮呢?温蛮怎么不见了?” 站着的躺着的,活着的死了的,完好无损的伤痕累累的,只有十五人。 这十五人里,唯独不见温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差不多已经是个辣鸡了━┳━ ━┳━ 整整一天一个收藏都没涨……还差点掉了一个…… 有个小天使问我有没有可爱的昵称……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有另外一个小天使替我回答了…… 我只想说…… 我拒绝!!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佘悬山的夜晚美的让人陶醉,天空一片深沉的墨蓝,点缀着无数颗闪烁的星辰,近远不一,有大有小,近的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远的一闪一闪的,稍不留神就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美景,谢歇却无心欣赏,在救下徐北城和秦衣冠二人后,免不了一番质疑,谢歇不擅长撒谎,又不想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跟他们交代的一清二楚,只能几句话含糊了过去,徐北城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今天要不是谢歇,他们说不定会丧命于此。几人都很有默契的抛开疑问不提,好像谢歇和步恣意两人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很正常的事一样。 四人趁着夜幕还未降临找了个较为干净宽阔的地方,拾来树枝,步恣意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甩了甩“都湿了,燃不起来。” 谢歇拿起一根还滴着水的树枝道:“下了一场那么大雨,怎么可能还燃得起火。” “山中夜晚湿冷,加上我们刚才在雨中淋了几个时辰,若是不把身上烤干,明天怕是都要染上风寒了。”徐北城满脸愁容。 “坏就坏在这柴太湿了 ,压根就点不燃。”谢歇拍掉手上的脏污,皱眉。 秦衣冠道:“这个倒不是问题,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一点,可以用内力把这些柴烘干。” 谢歇没有想到内力还有这么个用法,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把柴一根根的烘干,心中羡慕不已。 难怪这些人对于那本秘籍这么执着,这武功就是居家旅行必备之技能啊,真是可惜,怎么不让他来个胎穿呢?这样说不定有朝一日他也能成为一代大侠,四海为家,游历各方,处处行侠仗义,广交好友,有可能的话还能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谢歇搓搓手,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就在谢歇想着这些不实际的事情之时,其余三人已经把火点起来了,温暖的火光将谢歇给唤回了神。 四人围坐在火堆四周,谢歇双手捏住衣服,一拧一把水,黏在身上实在难受。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头太重了,那么长的头发,不知道藏了多少水在里面,扎起头发的那一块重得像吊着一只秤砣 。 谢歇一把扯下发带,用手松了几下头发,嘴里嘀咕道:“这得烤到什么时候才能烤干啊,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秦衣冠嗯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一样,他指着谢歇的发带道:“千仞丝?” 谢歇起先还一愣,后来见秦衣冠说的是发带,点头道:“怎么了吗?” “千仞丝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0 ?我竟然都没发现你头上绑的是千仞丝!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竟然拿来绑头发,真是暴殄天物。”步恣意听到秦衣冠的话,双眼一亮,一把夺过谢歇手里的发带对着火光细细看去,确认无误后感叹道。 “这是 别人送我的,怎么?很贵重吗?”谢歇一头雾水。 “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韧性极强,刀枪不入,最奇特的是当你把内力注入时,千仞丝会变得锋利无比,吹毛利断。” 一边说着,步恣意一边做示范,他把内力一点一点注入千仞丝,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千仞丝慢慢的舒展开来,最终变成了一把半人高的剑。 谢歇一直以为这条只是普通的发带,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认真一看,发现这条千仞丝虽然乍一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若是仔细观察了就会发现其实做工非常精美细致。 千仞丝一端尖一端平,上面绣着极细的同色暗纹,看起来颇为贵气,步恣意握着平的那一头,脸上带上几分得意道 :“幸好我聪明,猜到这平的一端是用来当把柄的,否则现在这手恐怕都不是我的手了。” 谢歇凑近了去看,问到“你说它吹毛利断,是真的吗?” “这个我也是听说,要不你试试?”步恣意也不敢肯定。 谢歇闻言立马从步恣意头上揪下一根头发,聚精会神的放在剑刃上,刚触碰到,下一秒头发就断成了两半。 谢歇看着轻飘飘落在地上的一截头发,缓缓的,缓缓的笑了。 他眉眼恬淡,嘴角荡开一个小小的梨涡,橘色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都仿佛是一种亵渎,背后璀璨的星空都化为他的陪衬,时间仿佛被他的一个笑容拉的很长很长。 在场几人都看得入了痴。 谢歇忽然就想起温蛮把这个送给自己的时候急忙遁走的背影,那肯定是肉痛吧!毕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诶!”谢歇拍了拍步恣意的手道:“你快把内力撤掉,这样我不好拿。” 步恣意这才回过神来,他突然很正经的说:“你喜欢这个?等我们出了佘悬山,你跟我回步家,我送你十条,百条,千条,你要什么我都送给你,好不好?” 谢歇还没来得及拒绝,旁边就有人不乐意了,一股子酸气随着话冒出来“谢歇是我黑店客栈的小掌柜,出了佘悬山自然是要跟我回去的。” 步恣意对他冷嘲热讽道:“呵,现在谁不知道那你客栈压根就是一个幌子,你还是多想想出去以后怎么对付樊派那个老东西吧!再说了,等你出去那间客栈还不一定会在呢!” “两位都有点太过激了。”秦衣冠在一边唱白脸,可这白脸唱到一半又转成了红脸“我答应过谢歇,等以后有机会了就带他去魔教看我的千里马白枫。” “千里马有什么好看的,要是谢歇跟我走,我寻万里马,千万里马给他看,哦,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个涛马……甘!” 听到涛马甘的名字,徐北城的脸色更青了“涛马果然是你安插|进来的人,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 “不仅涛马是我八卦楼的人,就连温蛮也不一定是你的人!”步恣意挑着眉挑衅。 徐北城闻言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要说他最信任的人自然是温蛮无疑了,没想到现在连温蛮都是八卦楼派来的卧底,这让他如何不怒。 秦衣冠见徐北城将话题带歪了,立马好心提醒道:“两位,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徐北城直接一拳向步恣意打去,嘴里道:“说到另一个话题,我就更想打他了!” 步恣意也早已憋了一肚子火,要不然也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把自己的老底全给抖落出来,现在徐北城先动手,他自然是不甘示弱,很快两人便打成了一堆。 谢歇和秦衣冠坐在火堆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跟秦衣冠道了声晚安,抱着帽子睡了。 秦衣冠点头,笑意吟吟的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柴。 几人想拐走谢歇还是需要时间的,至少现在谢歇就没打算走出这片森林。再怎么样,他也要找到温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其余几人,他们自然是毫无异议,毕竟他们最初的目标可是那本传说中的武功秘籍。 可惜天不随人意,徐北城的那一张地图早已被水糊的练个字都看不清了,几人在森林里瞎转悠了两天,别说温蛮和秘籍了,就连第六个活的生物都没看见。 还有句话说得好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谢歇正爬在树上摘果子,登高远眺之下看见远处隐隐有一座小木屋,他又爬的高了点,确认没有看错之后迫不及待的从树上跳下去,差一点就崴了脚,连连招呼几人道:“我发现了一栋木房子,在西南方向,我们快过去看看!” 几人一听,喜上眉梢,要知道在这样的一片森林里,有房子就表示有人,那这个人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几人匆匆赶路,终于,一栋简陋的小木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栋木屋真的很小,连个窗都没有,只有一扇虚掩的门,谢歇推门进去,屋内的摆设一目了然,除了一张木床之外别无他物。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挤进四个人连转个身都做不到,谢歇干脆退了出去,随他们几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屋里翻翻找找。 “不用找了。”步恣意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子,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秘籍已经被人给拿走了,这箱子本来都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却唯独开口这处的灰都被蹭掉了,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秦衣冠不死心的打开来看,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徐北城看向谢歇,似笑非笑道:“看来我们都不用找了。” 谢歇心里也明白,这秘籍很有可能性是被温蛮给拿走了,毕竟如果是封十刃的话,这屋子就不该落了这么厚的灰尘。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谢歇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差不多已经是个辣鸡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站在佘悬山边界,谢歇面对脸色不太好的三人。 秦衣冠:“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 谢歇点头“我想要一个人去游历四方,整天呆在一个地方实在是太无聊了。” “你不是说要去看那个小孩吗?现在又反悔了?”步恣意腰间的葫芦里已经没酒了,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故作轻松。 “去我是一定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徐北城道:“杨叔不是还欠你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1 几两工钱吗?你不去找他要了?” 谢歇原本都要忘记这件事了,现在被徐北城提起他才想起来“你不说我差点都要忘了,你帮我跟杨叔说一声,就说我还有一张欠条在扈飞扬那儿,要是扈飞扬来问的话就把银子还他。” 徐北城只是想找个理由让谢歇跟自己走而已,没想到谢歇会这么正经的交代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其他的话来说,只得僵硬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告辞吧,以后有缘再见了!”谢歇笑着,用江湖人的礼节对三人拱了拱手。 徐北城没再说话,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来,他一挥手,便有几个蒙着面的人从隐蔽的地方钻出来,还牵着一匹马。 秦衣冠和步恣意,一人是魔教教主,另一人身为八卦楼楼主,自然也是有人接应的。 三人翻身上了马,一步步远去,秦衣冠频频向后望来,看谢歇一个人站在远处,显得有几分凄凉。 夕阳下,步恣意突然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向谢歇跑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正面刻着五行,反面刻着八卦,俯下身对谢歇道:“这个你拿着,日后去了曼城,只要拿出玉佩给城门口的守卫看,自然会有人带你来步家。” 谢歇有些犹豫该不该接,毕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步恣意看他没有伸手,直接一把塞进他怀里,扬鞭跑远了。 谢歇无奈,把玉佩收好,目送几人远去后,转身进了佘悬林。 帽子从他怀里钻出来,爬上谢歇的头顶,又变成了一顶绿帽子。 靠着模糊的记忆,谢歇走了两天,终于再次来到佘悬山中的小木屋前。 谢歇推开门,温蛮坐在狭窄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他见谢歇进来,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甚至还往床里面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给谢歇坐。 “我那天看见你了。”尽管谢歇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他并没有坐下。 温蛮道:“我知道。” “你是故意在躲着我们?”谢歇指着温蛮手里的书“因为这本书?” “不是躲你,是他们。” “温蛮,我真的看不透你。”谢歇眉眼之间尽显疲态,他扯下头上的千仞丝,道:“你若只是徐北城的手下,为什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徐北城他们策略计划了这么久,到头来却被你不声不响拿走了秘籍,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我可不信,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被你们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 温蛮看着谢歇,他从来没有见过谢歇这个样子,现在的谢歇就像是一个疲惫的随行者,他厌倦了莫名其妙被卷进一场场阴谋中,想要将这无形间形成的网撕开一个口子,挣脱出去。 “我并没有骗过你,我与步恣意是至交好友,偶然在他口中听闻秘籍一事,便潜伏入徐北城手下,想要借他的势力得到秘籍。” “然后你就得手了。”谢歇已经要对这个满是套路的世界绝望了。 温蛮点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你是怎么躲过蛇群的攻击的?”谢歇突然问到。 “当时情急,我跳入河中,不知为何蛇群就不再追来了。”温蛮想起那时的场景也满心疑惑。 “河?难道是这河水有什么蹊跷?”谢歇猜测。 温蛮不做表态,他实在是想不出这河水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歇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只得把这问题暂时抛到一边,对温蛮道:“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暂时呆在这里,修炼这本武功秘籍。” “好吧。”谢歇坐下来,把手中的千仞丝还给温蛮“这个还是还给你吧,我没有内力,拿着也没用。” 温蛮不接“我教你。” 谢歇一听,十分震惊,他原本以为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练武为时已晚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所有武侠剧里,都说练武要从娃娃抓起。 “我还可以学吗?会不会太晚了?”谢歇指着自己的鼻尖。 “可以。“温蛮想了想又道:“只是修炼的效果较慢。” 谢歇连连点头,慢没关系啊,只要能练就成。 温蛮把手里的书打开放在谢歇面前,谢歇一脸不敢置信,指着书道:“你……该不会打算让我练这个吧?” “以你的体质,现在练这个还为时尚早。”温蛮摇头,指着书上一排排的字“这些我都不认得,你念一下。” 谢歇:“……”原来自己的作用就是一个点读机。 当晚,温蛮就帮谢歇打通了任督二脉,让谢歇正式踏上了习武之路。 自从打通任督二脉之后,谢歇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气血畅通,连颜值都发生了质的飞跃! 当然……重要的是最后这句话…… 孤男寡男在佘悬山里呆了一个多月,谢歇也从温蛮那里学到了一点武功的皮毛,整天跟着温蛮漫山遍野的蹦跶,体力比起之前那个弱鸡来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现在他能够跟街头留着童子头,吸溜着鼻涕的小屁孩一较高下了。 入了深秋,气候开始慢慢变冷,特别是深山里,更是比外面不知道冷了多少度,两人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备上多几套衣服,冷的晚上都睡不着。 那床本来就窄,这一个多月来温蛮都是让谢歇一个人睡在床上,自己和衣睡在地上。这两天天气急剧转冷,睡在地上就跟躺在冰块上一样,饶是温蛮有内力护体也有点受不了了。 这天睡觉前,谢歇往床里边挪了挪,对温蛮说:“你上来一起睡吧,咱两挤一挤就行了。” 温蛮摇头“床太窄。” “来吧,我冷啊。”谢歇抱着手臂搓了搓。 温蛮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爬上了床。 这床宽不过一米,睡着两个大男人实在是太过拥挤,温蛮侧着睡还有小半个身子挂在床外面,谢歇见了,一个劲地往墙壁上贴,就为了多腾出一点位置来。 温蛮一把按住他“别动了,睡吧。” 谢歇突然灵光一闪,对温蛮道:“要不然我抱着你吧?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温蛮闻言一惊,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谢歇连忙用双手抱住他,把他拉了回来,嘴里道:“你看吧,我就说了要抱着,不然肯定会掉下去。” 有温蛮这个人体暖炉在旁边,谢歇很快就睡着了,倒是温蛮,睁眼到半夜,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谢歇。 夜间十分静谧,小河轻轻流动的哗哗声,风吹动树叶传来的轻微的声响,还有……谢歇埋在温蛮脖颈处的呼吸声。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2 温热的气体不时喷洒在温蛮的皮肤上,引起他内心的一阵阵颤栗,温蛮垂下眼看着谢歇安静的睡颜,松开的衣襟里露出的锁骨,隐隐之间还可以窥见藏在衣服下的一点殷红。 温蛮喉头滚动了一下,下身开始有了反应。 温蛮在心中默背秘籍,结果背出来的全部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脑袋里全部都是谢歇,一番思想折腾下来,身下的反应不仅没有下去,反而更加剧烈了。 无奈之下,温蛮只得慢慢从谢歇的手上抽身出来,自己悄悄了出木屋,跟自己的五指姑娘交流感情去了。 温蛮走后,谢歇睁开眼,面上一派囧然,装睡真是个技术活啊。 早在温蛮用下|身抵住他的时候谢歇就醒过来了,毕竟那玩意儿的存在感太强了,被那玩意儿抵住还能睡的死死的,只能说也只有吃了安眠药的人能做到了。 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气氛,谢歇第二天就向温蛮提出了辞别,温蛮问了他接下来的打算,谢歇道:“我答应过一个朋友要去曼山看他,现在也差不多该去了。” 温蛮听了,把谢歇送到佘悬山东边的出口,据温蛮所说,若是按照谢歇的原路返回,去往曼山要绕过很长的路,直接从这边出去的话,不久就能到了。 温蛮送谢歇离开,看着谢歇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要不是他的武功还没练好,外面又刚好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让谢歇独自一个人去曼山的。 谢歇跟着温蛮所说的一直往东边走,经过了几个村子,风餐露宿了几天,这天,他来到一处繁华的地方。 谢歇的脖子都快仰断了,这才看清高高挂在城门上方的镀金大字:娄中楼娄中楼?这是什么地方?谢歇挠了挠头 ,郁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歇牌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谢歇跟着人流进了娄中楼,还没来得及感叹娄中楼的繁华,就被拥挤的人潮给堵在了路上,再也挪不进分毫了。 虽然谢歇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一身旧衣洗的发白,袖口还破了几个洞,但架不住他颜值高啊,这么一身穿在他身上就是说不出的好看,谁见了都走不动道。 谢歇发现众人都盯着他,觉着有些不好意思,看这里的人个个都穿金戴银,建筑物也修建得宏伟大气,自己这幅样子确实是显得有点突兀了。 对着众人笑了笑,谢歇转身一边往城门走一边想,还是快些赶路吧,不要来这里凑热闹了。 殊不知在他转身后,人群呜泱泱的倒了一大片,均是双手捧心,满脸通红,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 谢歇前脚刚跨出城门,后脚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衣人给一把提住了后襟,刷的一下飞上屋顶,几个跳跃间就不见了踪影。 街上行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擦的擦眼睛,敲的敲脑袋,不约而同的以为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毕竟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一举一动之间都牵动着人心。 谢歇全程一脸懵比状态,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给掳走了,战五渣还有没有人权了? 双脚一碰到地,谢歇立马就暴走“劫财还是劫色?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劫色,劫色。”白衣人转过身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笑的弯弯,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谢歇道:“我诚心邀请你加入我们组织,成为我们组织光荣的一员。” 那张纸差点就直接拍在谢歇的脸上,谢歇后退一步才躲开来,怒道;\"什么东西我不看。” 那人一脸惋惜“唉呀,不看就是你的损失了。”说着,那人把纸摊在谢歇面前给他念到“高燕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上最具创新的门派,我们期待的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加入,只要你加入我们,保证你日入斗金,从此走上飞黄腾达的康庄大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谢歇无情的推开“不用了,我还要赶路谢谢。” “人生本就苦短,何必匆匆忙忙的呢?不如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加入我们高燕门,享受享受平静安宁的生活,顺便赚点钱,不愁吃穿,不受严寒,啊!多么美好的人生!” “我就喜欢腥风血雨,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谢歇见他老是牛皮糖一样的粘上来,只得使出绝招了。 “你看你看,小瞧我们高燕门了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们都能给你,只要你加入我们,来,就在这底下写下名字,从此你就是我们高燕门的人了。” 谢歇死鱼脸“我记得我说不加入。” “没关系啊,你现在可以改变主意啊。”那人一脸无辜。 谢歇直接放弃了和他争论,问到“你知道去曼山要走哪条路吗?” “曼山,你要去曼山?”那人一拍大腿,笑抽了“曼山和娄中楼离得可是天远地远,你要是想去啊,靠步行估计得走上个一年半载,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儿算了吧,别折腾了。” 怎么回事?谢歇懵比了,温蛮不是说走这边比较近吗?怎么还越走越远了?难道是自己走错路了?不应该啊,这么一点方向感谢歇还是有的。 百思不得其解,谢歇只能把这个疑问放在一边,解决当下的问题“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我身为堂堂高燕门门主,怎么可能骗人?”那人一脸严肃道。 “那你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最快赶到曼山吗?” “自然是骑马了,不过我看你这身行头,估计是没钱买马了吧?”上下打量着谢歇,那人奸笑。 被说中了的谢歇顿时万分沮丧,心中想着等再次见到温蛮一定要揍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听我的吧,只要你入了我们高燕门,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啊不,两个月,你就会成为一方富甲,到时候想去哪儿不能去啊?”白衣人激情澎拜的神情让谢歇想起了上辈子那些搞传销的组织,心里一个突突,更加不想去了。 那人见谢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忐忑,要知道高燕门可是三年没有招收过新弟子了,这回让他碰见一个这么符合条件的,要是让人跑了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想着,白衣人又是一把提起谢歇的后襟,脚下轻功施展,嘴里道:“你一定是没见过我高燕门的气势,我带你去看一看,保管你看了就舍不得走了!” 谢歇被勒紧的衣领卡得难受,挣扎了几下,无果,只得放弃抵抗了。 被白衣人拎着来到所谓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3 的高燕门门前,只见一个落魄不堪的男人俯在紧闭的大门前,拖着哭腔道:“开门啊!开门啊!甄骏,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欺骗于我,只要你出来见我,我就原谅你!” 白衣人满脸无奈“这人又来了,真烦,走,咱门从后门进。” 带着谢歇从后门进了高燕门,把人放在后院的石凳上,白衣人从角落里摸出一个铜锣,飞上屋顶锵锵锵敲着,嘴里大喊道:“出来了,都出来了啊,别睡了,快出来看看,我带回来的新人,可俊了,这下咱们门派复兴有望了啊!” 西屋的窗子被人从里面打开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拎着一只鞋砸到白衣人头上,慵懒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瞎嚷嚷什么?一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了?” 白衣人捂住头,指着头顶的太阳,怒道:“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大清早呢?我们门派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大懒虫,才会落魄至此!想我堂堂一个门主竟然沦落到四处拉皮条的境地,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遇见了他!” 说着,白衣人一指指向谢歇坐的方位,却不料那处空无一人,白衣人满脸错愕,失声大叫“人呢?人呢?!” 原来谢歇刚才看他俩斗嘴斗得欢,自己偷偷从后门走了,这会儿正贴着墙根开溜呢! 一个只着白色裹衣,睡眼朦胧的男子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走了吧?也是,谁能受得了你废话那么多啊?” 白衣人难得没有回嘴,急匆匆去追谢歇,留下一句话“你快去叫另外几个起床,等会儿有个新人介绍给你们认识!” 谢歇的速度并不快,没走多远就被白衣人逮到了,他拦住谢歇的去路,看似正经道:“来者是客,你即已经进了我高雁门的门!再怎么样也应该喝杯茶再走,否则传出去岂不是会落人话柄,说我高雁门不知待客之道?” “我不口渴。”谢歇一如既往的耿直。 “以茶待客,这是礼节问题,无关其他!”白衣人讲起道理来是一溜一溜的,就是人不怎么正经。 拎着谢歇再次回到后院,高雁门的人都也已经被叫醒,此时正无精打采的,一个个都半眯着眼睛打瞌睡,一副八百年都没回过觉的样子。 白衣人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掀飞了石桌子“别睡了!你们都来看看,这就是咱门派里新加入的人,怎么样?我眼光还不错吧?” 围坐在石桌旁的六人没了桌子的依撑差点集体栽地上去,听到白衣人的话,稳住身型抬起头来,那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十秒后,众人齐刷刷站起来,纷纷道: “等等,我先去换套衣服。” “我好像还没洗漱,我去去就来。” “我觉得我有必要洗个头,不用多久 ,马上就来!” “厨房有热水吗?我得洗个澡。” 一个女子拢了拢衣襟“我回房间上点妆。” 最后剩下一个穿的邋里邋遢的男子,他动了动嘴唇,喃喃道:“看……看来我得去换身皮了……” 众人像风一样的吹去,又像风一样的刮来,没多久打扮好的几人都回来了,谢歇看去,差点就被闪瞎了眼。 作为一个颜控,美人,无疑是他最感兴趣的。 一下子突然出现这么多的美人,并且个顶个都和马苏苏不相上下,谢歇表示,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好吗。 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 白衣人一语成谶,谢歇来了,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白衣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起来“我是川逍,高雁门的新任门主!这是甄袂,我们门派的副门主。” 川逍拍了拍早上那个拿鞋砸他脑袋的男子对谢歇介绍,甄袂勾唇一笑,眉眼间风情流淌,看得谢歇浑身一酥。 “这是甄率和甄浩侃,无职位,你随便认识一下就行。” 甄率和甄浩侃的脸都黑了,却还是要委屈的保持微笑。 川逍指着唯一的娇俏女子“她叫甄珂艾,是年龄最小的,其它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了。” 甄珂艾用手指卷了卷头发,哀怨的看了川逍一眼。 那个说要去换张皮的人好像永远比别人慢一拍,川逍都介绍完了,他才像刚回过神来一样“我叫甄骏,二十七岁,尚未婚定,无不良嗜好,会赚钱养家,不花心,有善心,我……” “好了!”川逍止住他的话头,指着谢歇道:“他是我们门派今天加入的新人,他叫……?” “我叫谢歇。”谢歇笑着接口“以后的日子里还望大家多多担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个辣鸡了…… 昨天只码了五百字…… 结果今天被我妹妹追着催了一天…… 啥叫亲妹啊…… 这就是… 就算不看的我的文…… 她也要亲自监督我今晚通宵码字 生无可恋脸…… ps:史上第一个靠脸吃饭的门派终于出现了……什么鬼……←_←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经过川逍一个下午的科普,谢歇终于明白高燕门是个怎么样的门派了。 这就应了那句话,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你却偏偏要靠脸…… 没错,高燕门就是这样一个门派,一个靠脸吃饭的门派。 在这个极度崇尚武学的世界里,高燕门就像是一股清流,缓缓流进了谢歇的心里…… 其实谢歇只是想说,终于有人把颜值看得比武力值重要了吗……在这个开了挂的世界里。 高燕门,顾名思义,这个门派里的人颜直普遍颜值爆表,就连靠嘴皮子吃饭的川逍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比。 这里的美人各有千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用来赚钱的长处。 当然,这个长处不是说那种不可描述的长处,这只是一种特长,非常纯洁的特长。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甄袂擅长撕小三,甄骏擅长虐渣男,甄珂艾懂得如何用自己的容貌去博取别人的怜惜,而甄率和甄浩侃两人,除了脸之外,特长大概就是煮饭和扫地了吧…… 毕竟这高燕门大大小小的俗事都是他俩承包的。 高燕门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接受他人的嘱托,完成他人所嘱托的内容。 这个嘱托无非就是某些人发现自家伴侣在外面偷吃了野味,或是在金屋里藏了娇,自己又拉不下那个脸去捉奸,怕有损形象,只得花钱请人来给自己的伴侣一点教训。 当然,靠脸吃饭的业务范围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4 非常广泛,以上只是举个例子,像靠着一张好脸去帮人家撑场子这样的嘱托也是隔三差五就有一个。 “像那个,那个那个谁去了,就刚才我带你来的时候在大门口砸门的那个人,他就是前段时间甄骏接到的一个嘱托,事情解决了,这人还死气白咧的缠着甄骏呢,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川逍抓了把瓜子在手里,一边磕一边唠嗑。 谢歇问“他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人想要这样报复他的?” 一问之下谢歇才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恶俗的故事。 门口那人叫江游,从小便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定下了娃娃亲,两人关系也一直挺不错,没有想到转折来得这么淬不及防。江游这人不甘平凡,不甘平凡是好,坏就坏在江游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关键是武功极烂,也就三脚猫的水平。 虽然江游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但是他坏水多啊,眼珠子一转,就一肚子的馊主意。 这馊主意他打到谁身上去不好,偏偏要算计到某府千金的身上,被查出来,打了个半死,还被那个千金的暗恋者给委托上了高燕门的任务上,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和甄骏扯上了关系。 委托人的要求是,要让江游尝尝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欺骗的滋味。 于是甄骏就出马了,在江游最落魄的时候救助了他,用自己那张脸博取了江游的信任之后,再用事实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任务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只是没想到江游这个赖皮糖会不知廉耻的粘上来,给高燕门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他会不会是真的喜欢上甄骏了?”谢歇问。 川逍叹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天真呢?你现在和甄骏排排站到江游面前试试,看看他会抱着谁的大腿喊真爱?” 谢歇自然不会做怎么愚蠢的事情,所以这个话题只能就此结束。 在高燕门无所事事的呆了几天,这天川逍抱着一把写满了字的纸,提着一桶浆糊,找到谢歇门上来了。 川逍:“走,跟我出去一趟。” 谢歇跟在川逍后面,接过他手里的纸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谢歇挑了几句话念了出来“你还在为伴侣出轨而感到忧虑吗?你还在因为没有脸而撑不起场子吗?高燕门,是您的最佳选择。” “这都是些什么啊?”谢歇满脸囧然,这怎么写的跟广告词似的。 川逍满脸沧桑“我昨天上仓库点了一下,发现存粮所剩不多了,再加上现在又多了一张嘴吃饭,要是我们再不接点活儿来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喝西北风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去大街上贴小广告吧?” “小广告?”川逍满脸不解,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笑道:“这个形容好,广告广告,广而告之。”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条人迹稀少的巷子里,川逍把装着浆糊的木桶往地上一放,用刷子沾了浆糊就往墙上抹。 谢歇有些心虚,站在一旁东张西望的,生怕有人路过看到他俩在这儿贴小广告,深受法治社会的影响,他认为随处乱贴小广告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 刷完浆糊,川逍招呼谢歇“发什么呆呢?快把那什么广告贴上去啊!” 谢歇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忽略了那点心虚,抽出一张广告纸贴了上去。 “歪了歪了!”川逍在一旁叫唤着“撕了重贴,这张不要了。” 谢歇退后两步看了看,也觉得有点歪,撕了重新贴上一张。 川逍摸着下巴端详了片刻,还是摇头“不行,还是歪了,再贴!” 谢歇又贴了一张。 “你怎么老是贴歪呢?算了还是让我来吧。”川逍挤开谢歇,拿起一张广告贴上去。 其实谢歇觉得差不多了,贴个小广告而已,讲究那么多干嘛?再这么贴下去,广告纸都要被川逍给丢完了。 这不,一转眼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纸团,川逍拿着最后一张广告纸,聚精会神的往墙上贴,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比他选媳妇还认真。 贴好后,川逍左看看右看看,还飞上墙头往下看,嘴里道:“不行,还是歪了,得重贴。” 说着,川逍抬手就要去撕墙上的广告,被谢谢一伸手给拦住了“算了就这样吧,你撕了可就没有新的广告在贴上去了,那咱们今天岂不是白跑一趟?” 川逍把手背在身后握成拳,攥得死死的,咬着牙道:“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快走吧,否则等下我会忍不住把它撕下来的。” 收拾好满地的废纸团,两人留下一张贴歪了一毫米的小广告,急匆匆的跑了。 晚上吃饭时,川逍握着筷子半天没吃下去一口饭,桌上几人互相投以疑惑的目光,今天这刮的是什么风,要知道川逍平日里吃饭可是最积极的一个。 忽然,川逍把筷子往桌面一放,对谢歇道:“不行,我这心里怪难受的,我得去把那张广告撕下来,不然我过不去这个坎儿。” 说完人就没影了,谢歇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去,对川逍的龟毛程度是彻底见识到了。 其余六人均是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看向谢歇,谢歇喝了一口汤,开始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听完,甄袂见怪不怪道:“川逍这人就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是啊。”甄骏附和,指着桌子角道:“你看这桌角就是被他砍得,本来就缺了一个角,他硬是把四个角都砍缺了,不让他砍他就不上桌吃饭。” 谢歇听几人猛爆川逍的黑历史,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两碗饭。 等到几人差不多把川逍的黑历史给抖落的一干二净的时候,川逍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往凳子上一坐,唉声叹气道:“那张小广告不见了,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给撕走了,我这心里啊,就跟被猫抓一样,这可怎么办啊。” 几人低头扒饭,假装没有听见川逍的嘀咕。 那么那张承载了厚望的小广告到底去了哪里呢?让我们把时间倒回谢歇两人走后的半个时辰去一趟究竟吧。 静寂的巷子里,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迅速掠过,快要出了巷口时,他又突然倒了回来,站在小广告前看了半晌,抬手一撕揣进怀里,踩着轻功跑了。 很快,蒙面人便翻过围墙窜进一座宏伟的建筑里,带起一阵冷风钻进一间书房。 蒙面人单膝跪在地上,对坐在长榻上的男人道:“禀报主上,属下跟在娄富甲身后,发现他在西城私建了一座地下宝库,家库里莫名失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5 踪的宝物都被他藏在那里。” 坐在长榻上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左右,长发如墨高高固定在脑后,眼中沉淀着岁月的磨砺,轮廓分明的脸上透着成熟的韵味。 他冷笑一声,屈起食中两只轻轻在桌面叩击,道:“家贼是最难防的,娄富甲啊娄富甲,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出息。” 男子摆了摆手“你下去吧,以后不用跟着他了,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蒙面人低头,迟疑了一瞬,并没有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时发现的,或许对您会有所帮助。” “哦?”男人接过纸对着烛光看去“高燕门?略有耳熟啊。” “高燕门在前几年是声名大噪的一个门派,这几年却不见踪影了,没想到竟然沦落到四处贴榜的地步。” 男人将纸在烛火上点燃,燃烧完的灰烬掉落在书桌上,男子挑眉道:“你的意思是……” 蒙面人道:“听闻娄富甲从慧城带了天下第一美人马苏苏回来,家宴再过不久就要举行了,我担心家宴上会被娄富甲抢尽了风头,这对于您要竞争家主之位非常不利,所以我想,这高燕门或许能够帮到您。” 沉吟了片刻,男人点头道:“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越写越脑残了……写这章的时候我有点尴尬……相信看到这里你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orz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离奇失踪的小广告一事让川逍整整两天没有吃好饭,直到两天后高燕门迎来一个客人,才让川逍的情绪恢复过来。 一看有生意找上门来,川逍立马把谢歇支去了后院,说是什么杀手锏要留到最后,直让谢歇哭笑不得。 和甄袂几人在后院下棋打发时间,川逍和那个客人呆在大厅里絮叨叨了一个下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将人给送走,川逍背着手踩着飘飘然的步子来到后院的时候,谢歇他们已经吃完了饭,正在收拾桌子,川逍一屁股坐下来,止住谢歇几人的动作。 “诶,你们收拾什么,我都还没吃!快,你再去给我炒几个小菜来,今天我可是个大功臣!接了这一笔生意,接下来三年我们都不愁吃穿了!” 川逍笑的春风得意,翘着个二郎腿指着甄率让他去炒菜,又拉着谢歇坐下,咂巴咂巴嘴道:“谢歇啊,这次可能要你出马才能摆的平了。” 谢歇挠头“这个……我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怕什么?!”川逍一挥手“你有脸就行了啊!” 谢歇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你说说,是什么生意?” 说到这儿,川逍就忍不住大笑三声,他端着就抿了一口“娄家你知道吧?” “娄家?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娄家?”谢歇想起秦衣冠给他科普娄家,这个土豪家族。 川逍点头,继续道:“你知道这儿为什么要叫娄中楼吗?” “难道是因为娄家?”谢歇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刚才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娄家的人吧?” “没错!”川逍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这里原本不叫楼中楼,只因多年前娄家迁移到了这里才改的名,经过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下来,这片土地已经差不多归属于娄家的势力下了。” 谢歇皱眉“你给我说这个干嘛?我不仇富的……” 这时甄率的菜已经炒好送了上来,川逍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我跟你说这个只是为了让你知道这笔生意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只要这一把干的漂亮,嘿嘿……” 川逍没有继续说下去,谢歇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别卖关子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川逍终于说进了正题“也就是再过两天就是娄家一年一度的家宴了,到时候呢,你就用你这张脸去给人家撑撑场子。” “撑场子?我一个外人去娄家家宴上撑场子?你在开玩笑吧?” 川逍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你先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的。” 从川逍的口中,谢歇了解到,这件事的前因是源于慧城比武招亲一事。 早先提过,娄富甲喜爱美人的爱好是出了名的,听闻天下第一美人比武招亲一事,不远千里跑到慧城,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赢了比赛,带着美人乐颠颠的回了娄家。 娄家两兄弟,娄易舫和娄富甲,娄易舫今年都三十五了,还是一个老处男,而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的娄富甲却带了个如花似玉的伴侣回来,这让娄易舫颜面何在? 要是放在平常就算了,眼不见为净,坏就坏在再过几天就是娄家家宴了,以娄富甲的性格,免不了就此事对娄易舫一番奚落。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属下的引荐下,娄易舫派属下来到高燕门,找到了川逍。 以川逍的性格,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承诺明天一定会将人送到,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不相信都难。 听完了川逍的解释,谢歇觉得脑袋有点晕,他揉了揉太阳穴,给这笔生意了个总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我以娄易舫伴侣的身份,去打娄富甲的脸?” “也可以是这样说,反正你只要带着你的脸去就行了。” 谢歇看了眼天上挂着的月亮,只觉未来的道路漆黑无光。 第二天一早,谢歇就被川逍塞进了浴桶里,整整洗了三大桶的水才放过他,又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临走前,川逍扯了扯谢歇稍微有点长的衣摆“大了点,没办法了,咱们高燕门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就将就下吧。” “……”谢歇有一种被当成礼物打包送出去的感觉。 甄袂牵来一辆马车,谢歇爬了上去,回过头冲川逍几人挥手“你们等我凯旋归来吧!” 甄骏从屋里冲出来,抱着谢歇的大腿叫唤“咱不去了行不行,你呆在家,我养活你!” 谢歇挣了挣,没挣开,一旁的川逍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沉着脸,问甄率和甄浩侃道:“米缸里还有多少米?” 甄率:“半缸不到。” “家库里还剩多少银两?” 甄浩侃掰着手指算了算“够吃两天了。” 他们每说一句,甄骏的脸就白一分,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任马车走远了。 甄骏看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对川逍道:“我怎么感觉把他送进了狼窝。” 川逍半天没回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6 话,甄骏扭头一看,只见这货咬着牙,一脸幸酸泪“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就给别人给送去了,我怎么这么窝囊呢。” 甄骏:“……” 谢歇到娄家大门口的时候,早已有一堆人在门口等着了,他那素未谋面的‘伴侣’身着繁复的衣袍,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在门口迎接他。 到底是什么人让娄易舫亲自出门迎接?家奴门心中好奇不已,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瞅。 娄易舫眼角一扫,轻咳一声,众人立马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再也不敢瞎看了。 不久后,一辆简朴的马车悠悠驶来,有人没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一眼,脸上立马涌现出不屑的神态。 在娄家待得久了,就算是作为一个仆人眼光也比其他人高,眼下这辆马车破破烂烂的,马也不是什么好马,一看就知道是乡下的穷亲戚来攀关系了。 谢歇并不知道有人以为他是乡下来的穷亲戚,他现在被马车晃得头晕眼花,恨不得立马下车透下新鲜空气。 就在谢歇胃里开始翻滚的时候,甄袂吁了一声,马车停在娄家众人面前,甄袂从车板上跳下来,对娄易舫拱手道:“连日赶路,我家少爷略有不适,还望娄公子日后多花些心思照顾。” 娄易舫面色有些不悦,他也没想到高燕门的排场会这么寒碜,在他人生的三十多年来,从来没见过如此破烂的马车,这当真是丢了他的一张老……哦不,帅脸。 娄易舫没有回应甄袂,大跨步上前一把掀开车帘,沉着脸往里看去。 谢歇正是坐立难安的时候,车一停就迫不及待想要下车,可是他的速度到底是快不过娄易舫,同样是去掀门帘的手,谢歇却掀了个空,虚抓了一把,不小心就扯住了娄易舫的镶金丝土豪衣袖。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娄易舫先是一呆,而后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愣愣的放下门帘,大拇指和食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紧张的搓了搓,道:“你……你放心吧,我定会照顾好他……他的。” 家奴人们看了娄易舫的反应,好奇心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的滋生,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头钻进车帘里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一向沉稳的娄易舫如此失态。 甄袂不动声色的露出一抹嘲讽之笑,对娄易舫道:“既然娄公子答应会照顾好我家少爷,那我也不再多做停留了,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甄袂就要去牵马,被娄易舫伸手止住了。 “且慢,这辆马车不妨就留在我这儿,我叫人送你回去。” 甄袂不知道娄易舫打的是什么算盘,刚才不是还对这马车一脸嫌弃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把马车留下来? 娄易舫叫人送走甄袂,自己掀开帘子就进了马车,留下一句话“把马车赶到我的院子里去。” 仆人们面面相觑,打心底里不愿意碰这辆廉价的马车,却始终不敢违背娄易舫的命令,前前后后围住马车,尽量遮住它土鳖的气息,长鞭一甩,赶着马车进了娄家大门。 马车本身就不大,又钻进娄易舫这么一个高大的汉子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谢歇往角落里挪了挪,一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娄易舫看了眼谢歇,连忙低下头,又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名娄……娄易舫,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谢歇听他那说话的语气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谢歇。” 娄易舫脸一红“无……无需多礼,别忘了你我二人如今的关系。” “我的名字,谢歇,言射谢……”说着说着谢歇的声音就低了下来,他捂着通红的脸,不做声了。 “怎么了?哪儿难受吗?”娄易舫着急的问。 谢歇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事隔几个月,谢歇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希望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太迟……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两章……全是苏…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娄易舫接回一个乡下穷亲戚这件事在短短一个下午便传的满院皆知,有不屑一顾的,也有满心好奇的,但是不管是抱着哪种心态,都不可避免的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个神秘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晚饭时,娄家三代围坐在八仙桌旁,坐在高堂处的老太君两鬓霜白,眼神却清亮精明,她身旁的丫鬟替她盛了一碗汤,老太君用银制的勺子舀了一口,慢声道:“易舫啊,听说你今天有一个客人。” 娄易舫点头“确是。” 老太君看了娄易舫一眼,沉声道:“做什么事情你自己都要有个度,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还是不要结识的好。” 娄易舫动作一顿“阿歇并非不三不四之人,他…是我的伴侣。”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娄富甲筷子上的肉‘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老太君斜睨了他一眼,眼带不满。 娄富甲看到老太君的眼神,嘴巴一抖,又是‘啪嗒’一声。 老太君皱了皱眉,干脆不去看他,对娄易舫道:“这么些年了,你终于开窍了吗?” 娄易舫但笑不语。 娄富甲急了,用筷子指着娄易舫,挑衅道:“大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嫂子,我都不知道,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算生的不如苏苏这般好看,作为你的亲人,我们也不会嫌弃的。” 娄易舫还没来得及反讽回去,老太君就先怒了,一掌拍在桌面上,碗里的汤都溅了出来“你是怎么跟你兄长说话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娄富甲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半边身子入土的老人,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出声了。 反观娄易舫倒是一副大方的样子,唤丫鬟拿来锦帕将桌上的汤渍擦净,安抚老太君道:“富甲年纪小不懂事,你莫要跟他气。” “他都二十有三了,哪里小了?下个月就要娶媳妇了,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等我死了说不定就要流落街头了!” 老太君这话明面上是在教训楼富甲,实际上是在维护他,老太君早就看出他们兄弟不和,怕自己死了之后这娄家成了娄易舫一人做大,到时楼富甲的小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娄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听出来了,他心里丝毫不以为意,面上却做出一副听不出潜在意思的模样:“祖母这是哪里的话,祖母长命百岁。” 老太君顺了一口气,开始教训娄易舫“你说你也是,有了媳妇儿就要带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7 出来给祖母看看,老是把人家藏在屋里算什么事?还怕被人抢了不成?” 娄易舫连连点头“祖母教训的是,改明儿就带他来,今天是他赶路累了,在屋里歇息呢。” “那孩子叫什么?家世可还清白?”老太君问。 “清白清白,他叫谢歇,祖母你就放心吧。” 一顿饭吃下来,娄易舫是心力交瘁,在心里把娄富甲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娄易舫带着一身的酒香回去了。 在这边唇枪舌战的时候,谢歇正顶着吃撑的肚子在娄家后花园里散步,没办法,娄家的饭菜实在是太丰盛了,厨师的手艺也是好的没话说,谢歇上辈子到这辈子加起来都没享受过这么好的福利,更何况在来娄家之前谢歇还在高燕门吃了几天甄浩侃和甄率的黑暗料理。 娄家花园里的花就像是无视了季节气候这种东西,三月的桃花,八月的桂,六月的荷花,年尾的腊梅,年初的迎春,都争相开放,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种出来的。 一开始谢歇还兴致勃勃,毕竟看这么多月份不同的花栽在同一个地方也算是一个奇观,逛的久了,谢歇也觉得有些乏味了,这么多艳丽的颜色糅合在一起晃的他眼睛花。 拐了个弯,谢歇打算去另一边看看绿意洗洗眼。 走了没几步,谢歇就看到一颗苍天大树屹立在庭院中央,树上爬满了藤蔓,有个白衣人在树下提笔作画,一举一动之间很是恬淡。 谢歇心生好奇,悄悄走近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这人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面无血色,嘴唇泛着不健康的淡紫,要是换在别人身上这副模样肯定不算好看的,但是配上白衣人这种淡然的气质,倒格外惹人怜惜了。 谢歇躲在暗处偷偷看他,并没有上前惊扰他作画。 就这样等了小半个时辰,那人终于放下笔,垂目端详台上的画作,一边伸手拿了块印章压在画的角落。 谢歇见状,这才锤了锤略有些发麻的小腿,从暗处走了出来。 白衣人听到脚步声丝毫不觉惊讶,好像早就知道有人在一样,不急不躁收拾着台上散落的画笔,头也未抬。 谢歇抬头看天,假装路过,见那人彻底无视他,心里觉得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我能看一下你的画吗?” 那人偏头浅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任君观赏。” 谢歇对画细看,发现他画的就是眼前这棵树,一笔一划,一枝一叶都细致入微,美中不足的是色调太过压抑,这白纸黑墨将这树的生机勃勃之气给遮挡的一丝不留。 “画的真好!”谢歇皱了皱眉“就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听到谢歇的评价,白衣人这才移开落在画上的目光,看向了谢歇。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画角被吹的翻卷了起来,谢歇连忙伸手将它压住,白衣人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久久没有动作。 谢歇扭头对白衣人道:“起风了,怕是要下雨了。” “嗯。”白衣人点头,顿了顿又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我能为你作一副画吗?” 谢歇一惊“啊?画我?现在吗?” 白衣人看了眼天色“今天来不及了,我要准备点东西。” “阿歇!” 谢歇还想再问点什么,就被身后的叫声给打断了,娄易舫从转角处走来,脚步略显急促。 “易舫?”谢歇回头。 娄易舫走过来,牵起谢歇就往自己的院子走,连个眼神都没给白衣人。 白衣人不置可否的一笑,低头继续整理毛笔。 被娄易舫拉着走,谢歇的脚基本上就没怎么沾过地,一路都是飘过来的,好在花园离娄易舫的房间不算太远,就在谢歇以为自己无师自通了凌波微步的时候,娄易舫终于松开了手。 挥退小厮,娄易舫将门关上,一脸严肃的道:“明天我要带你去见我祖母,我有几件事情要叮嘱你。” 谢歇一听也认真了起来“什么事?你说吧。” “第一,你我二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就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说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态度亲昵一点总归是可以的。” “亲昵?”谢歇把凳子挪了挪,和娄易舫挨着坐“这样够亲昵吗?” 娄易舫话都说不利索“不……不用这么亲昵……” 谢歇费解了“这个我没有经验,你能明确的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 “……”这是一个单身三十五年的老处男的心声。 “这第二,你明日需穿着得体一点,我会叫人把衣服送来。”老处男决定跳过第一条。 谢歇连连点头“还有呢?” “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祖母不喜欢太过跳脱的性子,也不喜欢晚辈太过沉闷,这个度到时还需你自己去把握。” 这可难到谢歇了,不能跳脱,又不能沉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个我还得琢磨琢磨。”谢歇挠头“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 娄易舫:“辰时。” 两人把事情谈妥了,谢歇放松了很多,他想起刚才碰到的白衣人,问娄易舫道:“在后花园画画的那人是谁啊?” 娄易舫一愣“方才花园还有其他人在?” “当然了,他就在你面前,你难道没看到?” “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没来得及细看,不过你一说起画画我就知道那人是谁了,他是我娄家请来的画师,这几日住在娄家,等家宴之时将其用画笔描画下来,以便收藏。” “原来是这样”谢歇点头“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真名不知,只知他姓郁,字元白。”娄易舫回答。 谢歇听着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郁元白郁元白,念叨了几遍,谢歇脑中白光一闪,想起杨叔那本八卦手册,那里面的插画不就是署着郁元白三字吗? 所以说啊,江湖何处不是缘。 作者有话要说: 把昨天没码完的补上了,待会儿还有一章,不过可能要很晚了,小天使们早点睡明天一早起来就能看到了,么么哒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谢歇睡的正香,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谢公子?起了吗?大少爷叫你准备准备,他待会儿就来接你。” 谢歇双眼放空躺在床上‘冥想’了片刻,终于舍得离开床铺的怀抱,光着脚打开门,对门外的丫鬟道:“再等会儿,我很快就好。” 丫鬟见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8 门打开来,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一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是……” 这丫鬟早在看见谢歇的第一面就惊为天人,从此成为了谢歇的忠实粉丝,一天三趟的打扫房间,房里能擦的东西都被他擦的发光,不染丝毫灰尘。 等到谢歇整理好自己,娄易舫正好赶到,他拍掉肩上落的雾水,理了理头发,方才放心入内。 谢歇看到娄易舫进来,立马站了起来,笑道:“来了,那我们走吧。” 娄易舫脚步一顿,眼前一阵眩晕,过了三秒才有所好转,他连忙撇开眼,看看屋顶,视线又拐了一大个圈滑向地面,最终还是没忍住瞟了谢歇一眼,接着头脑又是一阵晕乎。 “走……走吧,你跟在我……我后面。”说完,娄易舫就急急的转身,同手同脚大跨步走了。 娄易舫人生的高大,步子也跨得长,谢歇跟在他身后走两步,跑两步,在拐过好几条走廊之后,来到前院,这里来来往往的家丁女仆很多,走几步就会碰到一个,也幸好这些人在看到娄易舫的第一反应都是低下头,等到人走过去了才抬起来,否则今儿早上这娄家怕是不得安宁了。 左拐右拐来到大厅,娄易舫先一步进去了,谢歇却和一个上菜的丫鬟冷不丁撞了个满怀,双方碰撞到的那一刹那,谢歇感觉像是撞到了一堵墙,脚下一崴差点没倒在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门框,这才没闹出个大笑话。 娄易舫返回来,冷眼看了眼丫鬟,吓得丫鬟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谢歇:“……”这皇宫般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屋里的人听见外头的动静,纷纷竖起耳朵来听,最坐不住的就数娄富甲那厮了,刷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去看热闹了。 娄富甲看到有个人倚在门框上背对着他,心中不屑,想来这就是自己那便宜嫂子了,真是弱啊,连个弱女子都抵不过。 娄富甲走过谢歇面前时,勾起半边嘴角,向他投去藐视的一眼,从鼻腔里挤出高贵冷艳的“哼!” 谢歇好奇的回过头来。 只听bia~ji~一声,娄富甲左脚踩右脚,身体失衡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啊!快来人啊!娄二爷晕过去了!”一旁的丫鬟失声尖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老太君匆匆跑出来,满脸着急。 娄易舫把谢歇挡在身后“富甲走路时不慎滑倒了,快叫大夫来。” 丫鬟把娄富甲翻过来,竟是满脸的血,老太君毕竟是年纪大了,一见血就晕,两眼一翻软倒在身后的丫鬟怀里。 谢歇偷偷从娄易舫身后看,心里奇怪,按理说娄富甲撞到的是额头,不该糊的满脸是血,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其中确实有蹊跷,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蹊跷’。 大夫很快就到了,看到娄易舫的情况后叫人打来一盆清水,拍在娄富甲后脖子上,嘴里道:“真是怪了,怎么人都晕了还在流鼻血呢?” 把晕过去的老太君和娄富甲送回去休息,娄易舫带着谢歇回到后院,两人坐在石凳上,说起娄易舫的囧样时皆是忍俊不禁。 第一次见面就在这样一场乌龙中结束了,谢歇甚至连老太君的正脸都没见过。 接下来的几天谢歇过的都还挺安稳,有时娄易舫也会过来和他聊会天,闲来无事就到后院散散步,只是再也没遇见过郁元白了。 直到娄家家宴这天终于来了,谢歇才一改往日的清闲,被压住沐浴更衣,熏香梳发,折腾得筋疲力尽。 负责谢歇着装的丫鬟吃过一次亏,现在只要是进房间都是闭着眼睛的,摸到谢歇跟前,轻声道:“公子,时间差不多了。” 谢歇捧着镜子猛瞧“等等,再等一会儿,我再看一眼……” 丫鬟无奈,只能站在一旁等他,等他的自恋劲过去。 娄易舫来时看到的景象就是,丫鬟对着谢歇的背影流口水,谢歇抱着镜子对里面的自己两眼发光,这场景,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走吧。”娄易舫对谢歇伸出手。 谢歇抬头,一脸认真的问娄易舫“今天的我是不是帅裂苍穹?” 娄易舫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锦帕,一边擦鼻血一边道:“何止是今天,有哪一天不是吗?” 谢歇想了想,点头“也是。” 两人慢悠悠的到达家宴会场时,家宴早就已经开始了,平日里见不着几面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满脸堆笑的互相炫耀,什么谁谁谁嫁了个好归宿啊,谁谁谁又被哪位高人收为弟子之类的。 老太君坐在高位上,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角挂的笑也是僵硬的。 娄富甲和马苏苏坐在她的左手边,一个低头不语,一个探头探脑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在场的人尽管再怎么聊的忘乎所以,那一双双眼睛也会忍不住飞到马苏苏身上去,那绝美的脸蛋光是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第一美人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谢歇和娄易舫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谢歇舔了舔唇,有点小紧张“怎么办?我们迟到了……” 娄易舫倒是一脸淡定“无妨,也正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娄家家主了。” 谢歇满头黑人问号,迟到和家主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娄易舫看起来没有给谢歇解释的意思,只是帮他把衣襟理顺,两人并肩跨进门去。 几乎就在两人进来的一瞬间,屋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管是喝酒的还是吃菜的,明地里吹牛的,还是暗地里腹诽的,皆是满脸痴呆。筷子掉了一地,酒撒了好几壶,甚至有些人的眼珠子都像是要掉下来。 最有趣的是娄富甲那对准夫妇,女的瞳孔微缩满脸愁苦,男的眼如铜铃垂涎三尺,这还没成亲呢,就有和离的架势了。 多般失态也怪不得众人,要怪就只能怪今天的谢歇实在是太耀眼了。 平日里都高高扎起的长发今日留了一半散在脑后,随意中带了一丝洒脱,长袍加于他身,倒像是那长袍的殊荣。 那眉,眼,鼻,唇,哪怕只是匆匆见过一次便是终生难忘。 他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间,一颦一笑,或动或静,都自成一派风景,让人想要收藏起来,藏在心里,化在血里,融在骨中,不让旁人窥得半点去。 在很多很多年后,远到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谢歇,那时民间流传着这样一段话“你若是想看看谢公子的天人之姿,需到那最南处,看那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49 妙手木匠的得意之作,借其韵味,可抵两分。再去见那元白画师最登峰造极的画作,借其气质,再抵两分,借如今那第一美人的美貌,这万里山河的气魄,各抵两分,余下那两分,只能去梦里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小天使说没感觉到苏……好吧…现在呢… 第40章 第四十章 在这一群集体痴呆的颜控中,却偏偏有这样一个好单纯好不做作的妖艳贱货,此人正是老太君最小的侄儿,姓娄,名廉莽,打娘胎里出来便是一个脸盲症患者,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所以他不为谢歇的美色所倾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待谢歇和娄易舫落座,正是满堂鸦雀无声之时,娄廉莽饮尽了杯中的酒,摆起长辈的架子教训起了谢歇。 “按照辈分来说,你是我的侄儿,你还得唤我一声堂叔,初次见面,莫怪堂叔说话太重,今日是我娄家最重视的家宴,不说让你早早在这儿候着,也不该让长辈们在这儿候着你吧?” 谢歇实在是委屈,要不是娄易舫故意在路上拖延时间,他们本该在家宴开始之前就能赶到的,现在造成这般局面,这些所谓的长辈们不敢向娄易舫开火,只能让他来背这个黑锅了。 无奈之下,谢歇只能端起酒杯,欲向娄廉莽敬酒示罚,哪知酒杯还没举起,就被娄易舫拦住了,谢歇手一抖,酒水不慎洒在手背上。 那一滴晶莹的液体垂在指腹上,欲坠不坠,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放在谢歇身上却让人莫名的下腹发紧。 鬼使神差般的,甚至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娄易舫执起谢歇的手放至唇边,用舌尖轻轻舔走那一滴酒,双眼微眯,咂咂舌,唇齿留香。 谢歇被娄易舫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一缩,藏进衣袖里。 众人被方才两人的虐狗画面刺激的像是吃了满满几大碗狗粮,视线跟着谢歇缩回去的手移动,对于娄易舫他们既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得顶替他的位置,一尝那滴酒的味道。 而娄廉莽这个画风不一样的脸盲却不这样认为,他先是一惊,再是一阵气愤,暗骂娄易舫仗着自己是娄家长孙的身份就这般肆无忌惮,再次不冷不热的开口道:“虽然你二人是伴侣,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举动未免有些过度了吧?” 娄易舫对娄廉莽的嘲讽丝毫不以为然,从怀里拿出备多的锦帕轻轻擦拭着桌面的酒渍,连眼神都没赐给娄廉莽一个。 “我叫你一声堂叔,那是我敬你,若我不敬你,你便只是一个穷亲戚罢了。” 娄廉莽脸都气红了,他咬着牙,指着不知道是哪路炮灰的无名人士,愤愤道:“你当真就以为自己稳坐娄家家主的位置了吗?你忘了娄家还有个娄富甲吗?” 娄易舫淡淡的看了娄富甲一眼“富甲啊,他还小。” 娄富甲全程沉溺在谢歇的美色中无法自拔,压根就不知道风暴的中心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对上娄易舫,娄廉莽明显是毫无胜算,他衣袖一甩,又将枪口对准谢歇。 “那么我想问问这位公子,你贵为娄家的未来夫人,脚步虚浮,内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到底凭什么成为娄家夫人?” 谢歇被他的称呼给雷的一脸血,大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瞎叫,一般人真受不住这称呼。 好在谢歇也算是经历过几番风雨的人了,他咽下一口凌霄宝血,没有说话。 看谢歇不说话,娄廉莽得意了,他又接着道:“想来你武不行,那必然是在文学上有很大造诣了?琴棋书画你可样样精通?” 谢歇摇头“不曾。” “哈哈哈哈!”娄廉莽大笑“想不到未来娄家家主看上的人竟然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真是天下奇闻,天下奇闻啊!” 被人骂做废物,谢歇饶是脾气再好也有些不悦了,他从座位上站起身,背脊挺得笔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何德何能得到娄易舫的垂青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说完,谢歇对娄廉莽露出一个浅笑,两眼微弯,像是漆黑的夜空中那盛满了光辉的弯月,又像是一弯波光粼粼的清潭,直晃人眼。 随着他嘴角的弧度而现形的梨涡,更是将人的魂魄都要吸了去,此笑一出,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放了轻缓些,生怕自己一出声,就打破了这绝美的画面,那勾唇浅笑之人会随风散了去。 脸盲了将近三十年的娄廉莽看着谢歇的脸,脑海中那一张张面目模糊的脸忽然就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样子,有人生的眉目清秀,秀鼻朱唇,有人面目粗犷眼露凶光,一张张生动的脸从他眼前划过,最后停留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其绝美风姿的脸。 娄廉莽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了答案。 等谢歇用微笑治好了娄廉莽多年的脸盲症,在座的人有些身体不好的,或是心脏承受能力弱的,早已晕倒在席案上。 也许在他们醒来之后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梦里有个人,见了便终身不能忘。 倒得倒,痴得痴,家宴进行到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娄易舫将谢歇送回自己房间,这才折回去主持大局。 回到房间,谢歇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这身繁重的衣袍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谢歇把门闩插上,换了身轻便的衣服。 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谢歇便听见门口有敲门声,以为是娄易舫,开了门发现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郁元白。 郁元白二话不说将一卷画轴放入谢歇手中,道:“我很快就要走了,这是送你的礼物。” “送我的?”谢歇握着画轴不敢置信“无功不受禄,这个……” 郁元白笑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为什么要送你了。” 谢歇依言将画轴在桌上摊开,见上面画的正是谢歇,与郁元白初见时是一样的着装,一只手点在案台上,微风轻撩。 “这是我……?”谢歇惊奇道:“你什么时候画的,这也太像了。” 郁元白摇头“这幅画哪里抵得上你一分。” 谢歇正想说话,就被郁元白打断了,他画像的右下角道:“我本名郁寡欢,乃北寒边境人士,受娄家所邀故而前来,有幸能与你结实,若是你日后有空,切莫忘记前往北寒棱城与我一聚。” “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你放心吧。”谢歇把画卷起收好“只是你为何突然这么急着要走?不能再缓两日吗?” “家中出了些变故,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0 家母急招我回,时候不早了,后门处还有车夫等着我,你自己多保重。” 送郁寡欢上了马车,谢歇对他挥手道:“有缘江湖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用微笑治好你多年的脸盲症……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送走了郁寡欢,谢歇第二天就向娄易舫提出了辞行。 娄易舫写字的手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他放下笔,对谢歇道:“这般着急作甚,我这几日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款待款待你呢。” “这几日我在这里吃好的住好的,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我的事情已经办完,是时候回去了。” 娄易舫头疼无比,按理来说谢歇现在提出要走,那是理所应当的,坏就坏在娄易舫压根就不想让他走,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让娄易舫这个大龄单身汪尝到了甜味,更何况谢歇不论是从相貌还是性格来说都挺符合娄易舫的胃口,要是谢歇不提,他都要忘记谢歇原来只是他花钱雇来的‘假媳妇’了。 “想必你也听闻过我娄家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只要你留在这里,别说是衣食无忧,就算你冬天用银票烧火取暖也够你烧上几辈子了,我想你应该会懂我的意思。”娄易舫看着谢歇。 娄易舫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谢歇怎么能不懂,他委婉的拒绝道:“我不烧钱取暖,那是犯法的。” “……”娄易舫一阵沉默。 就在气氛僵持下来的时候,有个家仆在门外敲了敲,高声禀报道:“大少爷,门外有个自称是高燕门掌门的人求见。” 娄易舫脸一黑,没有说话。 谢歇听了十分高兴,冲娄易舫一拱手“川逍来接我了,告辞。” 说完,谢歇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娄易舫在椅子上坐了会,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案桌,随后一撩衣摆起身,匆匆的追了上去。 谢歇对家仆道:“那人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就在后院呢,您随我来。”家仆弯着腰回答,在前面给谢歇带路。 没走多远就见川逍坐在走廊的栏杆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川逍!”谢歇笑着叫“走吧。” 川逍放下腿,把草拈在手里“等一下,这账都还有一半没结呢。” “你不要告诉我你专门来这里就是为了结账。” “怎么会呢?我是专门来接你的啊。”川逍贱兮兮的挑眉“顺便来结账。” 谢歇在川逍旁边坐下,翻了个白眼道:“好吧,你去结账,我在这里等你。” 川逍扬了扬下巴“还去哪里结账,这管事的不就来了吗。” 娄易舫行至两人面前,面色不佳,抱臂冷冷看了川逍一眼,遂对谢歇道:“我方才说的话希望你再认真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谢歇摇头“你快跟川逍把账算清,我们该回去了。” 川逍在一旁听出了一点意思,当即就不乐意了,摆出一张比娄易舫还要臭的脸“当初怎么说的?现在又要食言了?今儿个钱我要带走,人更加要带走!” 娄易舫对他可没必要客气“我与谢歇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可是高燕门的掌门,要是连我都没资格说话了,哪还有谁有?” “闭嘴!”娄易舫冷酷无情的回了他两个字。 “娄易舫。”谢歇第一次叫娄易舫的全名“这只不过是一笔交易,你不要太认真。” “呵,你说的倒轻巧。” “交易?” 娄易舫的声音和一个女声同时响起,马苏苏从拐角处一步步走出来,裙摆随步而动,她眼里含着泪,欲泣不泣,秀美轻轻蹙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真是太好了。” 谢歇没想到会这么巧让马苏苏听了去,错愕道:“马苏苏?你怎么会在这里?” 川逍也是一惊“想必这位就是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苏苏小姐了,真不愧是马城主的女儿,当真是深藏啊不露啊,连我都没发觉你在附近。” 马苏苏没有理会川逍,只是看着谢歇“谢公子,那日比武招亲,为何不见你踪影。” 谢歇不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却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我一直都在台下观战。” “既然如此,为何不上台比试。”马苏苏掩面轻泣。 “这个……”谢歇摊手“你也看到了,我身无丝毫武力,纵使想去也有心无力啊。” “那……公子那日翻墙进我家又是为何。” 谢歇面色一糗“那是我一时糊涂,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多多见谅。” “无碍。”马苏苏上前拉着谢歇的手“若公子愿意,可否带着我一起走,去哪儿都好,只要是在公子身边。” “啊?”谢歇傻眼了。 一旁围观的川逍和娄易舫两人听了她这话再也淡定不能了,娄易舫厉声道:“弟妹,请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于我弟弟有了婚约,还该叫谢歇一声嫂子才对。” 娄易舫表示不能更糟心,愚蠢弟弟的媳妇要拐走我媳妇,好大的一出家庭伦理剧。 川逍啐道:“我呸,臭不要脸的,都说了多少次了这只是一笔交易,就算我们谢歇要成亲也轮不到你啊,那我们高燕门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呢。” “要说婚约,谢歇早在与我第一次见面时就定下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歇一愣,听出来这是温蛮的声音,伸长了脖子四处望,随后就见温蛮从屋顶上跳下来,一脚踩塌了院子里的石桌,灰石四散中,温蛮渐渐向谢歇走近。 “温蛮?”谢歇吃惊“你怎么来了?还带着帽子!” 几日不见,温蛮身上的气势似乎又强大了些,他依旧是一身黑衣,脚上踩着长靴,头上顶着个绿帽子。 是真的绿帽子。 绿油油的帽子盘在他头顶,舌头伸出口腔发出嘶嘶的声音。 啊,这是真的绿帽子啊…… 好大一顶绿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把帽子给忘了……现在干脆把它和温蛮一起放出来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吃我一记降龙十八掌!” 谢歇上去对着温蛮就是一掌,他可没忘了温蛮带他走错路这件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为什么给我指错路?” 谢歇这一掌的力度对于温蛮来说确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1 实算不上什么,却还是打的他大脑空白了三秒,在反应过来谢歇说什么之后,温蛮的面瘫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委屈的神情“此路确是前往曼山之捷径,再有不过两天便能抵达。” “嗯……”谢歇的脸色在一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他看着温蛮的眼睛,食指一指见势不妙正欲逃跑的川逍“揍他。” 温蛮未做迟疑,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放在谢歇头上,脚下一滑便堵住了川逍的去路。 至于川逍,自从温蛮出现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敌不过,如今只能大叹一句吾命休矣! 待在谢歇头上的帽子比起在温蛮头上要活泼得多了,细长的尾巴不停的甩来甩去,妨碍到了谢歇的视线,谢歇只好把它的尾巴别在耳背里。 见川逍被揍得只会哼哼了,谢歇叫住温蛮“好了,可以了。” 温蛮收回手,川逍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疼的他好一阵抽气。 谢歇走到川逍面前“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川逍有气无力问“什…什么?” “出门在外,不要轻易相信长得好看的人。”谢歇的表情非常认真,好像他说的是什么经历大风大浪之后领悟出来的人生哲学一样。 川逍:“……” 温蛮:“……” 川逍道:“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相信你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该相信你。”谢歇揪住传销的脸颊往两边扯。 川逍脸一红,被人夸什么的实在是太令人羞射了。 说完,谢歇丢下众脸懵逼的众人,潇洒的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温蛮和帽子。 川逍追出来抱住谢歇大腿“不要走!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谢歇吼“回高燕门!” 前脚刚踏进高燕门,谢歇后脚就奔进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温蛮在门口堵着不让川逍进来,甄袂几人躲在暗处偷偷往这边看,不知道为什么出趟门的功夫,谢歇就闹离家出走了? 川逍在门口闹了一会儿就灰溜溜的走了,谢歇听着动静,放慢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心里堵的那口气上不来也下去,让他不知道是该怪自己太过于容易相信别人,还是怪川逍欺骗自己。 谢歇很快就将行李收拾好了,他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一个瘪瘪的包裹背在背上,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 和高燕门几人告别时,谢歇也不说明突然要走的时候原因,只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了,走出老远还能看到甄骏站在屋顶上使劲挥手,宽大的衣袖在风中呼呼作响。 “谢歇!”川逍背着包裹冲出来,那个包裹足足有他半个人那么大,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川逍拦住谢歇的去路“你既然已经是我高燕门的弟子了,那就一辈子都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去哪我都陪你去,当然,不管你去哪,高燕门还是要回的。” “是谁你的人了?”谢歇黑脸。 见自己口头上的一点小便宜也被拆穿了,川逍立马改口“高燕门的人,高燕门的鬼。” “你跟我走了,那高燕门的人怎么办?” 川逍摆摆手“没了我他们还能饿死不成?” 谢歇眼珠子转了转,把温蛮拉到一旁耳语道:“说实话,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温蛮闻言沉默了。 谢歇会意,回头一掌拍在川逍的包裹上,笑的两眼弯弯“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加入。” 三人走时正是中午时分,草草用干粮填了肚子,赶了一个下午的路,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一座废弃的小木屋,生了火,三人围坐在篝火旁。 看着山头一点点往下沉的夕阳,谢歇咬了口干馒头。 川逍灌了一口水,抹了把下巴“我说你们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去曼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去曼山看他。”谢歇道。 “哦?”川逍来了兴趣“那人是谁?该不会是你老相好吧?不然这么火急火燎的急着去见他干嘛?” 谢歇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思想能健康点吗?他还是个孩子!” “哦,孩子啊,孩子好啊!”川逍点头如捣蒜,笑的好不开心。 温蛮起身将木屋的小门关上,又坐下给帽子喂了口馒头,帽子甩了甩尾巴,嫌弃的吐了。 看到温蛮和帽子之间的互动,谢歇想起温蛮跟自己说过近来不会出山的打算,不禁问道:“对了温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说还要在里面待一阵子吗?” 温蛮垂下眼帘看着帽子“你走后,它便不再安分了,整日里钻来钻去,我猜想大概是因为你不在的原因,便带它来了。” 谢歇逗弄着帽子“看来我那些鱼肉没白给你喂啊!” 夜渐渐的深了,川逍不受环境所扰睡的天昏地暗,谢歇就没他那么好运了,凭他身体里那一丁点内力,压根就起不了御寒的作用,现在这个时候就算身旁燃着一堆篝火也无法入眠,所以他只能蜷缩在火堆旁,佯装睡觉实则是闭目养神。 夜深正是人静的时候,屋内只闻浅浅的呼吸声以及柴火燃烧时轻微的劈啪声,而屋外就热闹的多了,寒风呼啸,刮的树枝野草作响。 偏偏在这样的气氛下突然响起了不该有的声音,温蛮耳尖动了动,倏的睁开眼睛,警觉了起来。 等到声音再近些,谢歇也听到了,他一个翻身坐起来,用脚尖踢了踢川逍。 川逍迷迷糊糊睁开眼,蹬长手脚伸了个懒腰。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温蛮摒住呼吸将谢歇拉到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用眼神示意他待在这儿别动。 而川逍早就抽出了剑,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武功越高的人越能轻易的从各方面推测出来人的来意,温蛮和川逍的武功都不弱,两人对视一眼,皆感到来者不善。 外面的人一步步的接近,屋内的人也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终于,那人在门前驻足,久久不曾有动静。 忽地,一阵大风刮来,门板被狠狠吹翻在地,砸得灰尘四溅。 门外的那人也终于显出了真面目,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模样,留着山羊胡子也无法遮住满脸的煞气,个子不高,背脊有些萎缩,他沉着脸跨进门内,他看着温蛮笑意阴沉“没想到你还真有点能耐,徐北城计划了那么久,到头来却被你得了便宜,不过现在嘛……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便留你全尸。” 温蛮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2 ,他只是紧了紧握刀的手,慢慢开口道:“樊派。”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这两天广州台风凶猛 大风狂做,暴雨倾盆…… 数不清的树被折弯了腰… 广告牌上演着一处处随风而动的戏… 有几家的衣物被吹的不见踪影… 又有几家人不敢外出… 而我… 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却还是任性的停更了两天… 只为了纪念这场任性的台风……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竟然是樊派! 谢歇躲在暗处,心中吃惊不已,原本以为佘悬林一事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樊派会在这个风平浪静的时候蹦出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温蛮和樊派对峙着,两人都在暗中蓄力只等着给对方致命一击,川逍提着武器站在一旁,倒像是个摆设。 就在这时,樊派动了,他五指成爪向温蛮抓来,温蛮侧移一步避开,剑尖自下往上挑,樊派冷哼一声,反手向下,掌心涌动着一股内力将剑尖给震碎了。 温蛮当即扔下武器,后退几步,与樊派拉开距离。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温蛮虽然有秘籍在手,却因为提前出来找谢歇而修炼的尚不够火候,而樊派毕竟是多活了几十年,内力深厚,就算是步入老年,身手也还利索着呢。 温蛮的脸色凝重下来,他提起内力,使出浑身解数向樊派攻去。 他二人在打斗时谢歇只能看到一阵阵残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了优势,只能拽紧了袖子,死死盯着打斗的两人。 川逍拿着武器在一旁比划,他虽然也很想加入战局,无奈这样境界的打斗根本就容不得他横插一脚。 温蛮在打斗时不着痕迹的将樊派往屋外引,离这座木屋越远,谢歇也就越安全,到时就算自己败下阵来,谢歇也能逃过一劫。 谢歇不知道温蛮的打算,却也能猜出几分,眼睁睁看着温蛮的动作越发吃力,谢歇心中充满了担忧以及自责。 没过多久,樊派和温蛮两人便不见了踪影,谢歇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百感交集。 川逍来到谢歇身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那哥们会没事的,他既然有能力把那个老头引开,就肯定有能力活着回来。” 谢歇垂着头一言不发。 川逍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停下了动作,他警惕的看向四方,将谢歇护在身后。 只听见一阵急促而有秩序的脚步声叠叠响起,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窄小的木屋里就被黑衣人给占满了,谢歇认出来,这些黑衣人身上穿的正是他几个月前刚出佘悬林时碰到的那位尸体老兄穿的衣服,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樊派的人。 想也知道,樊派身为一庄庄主,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算如今飞舟庄已经被徐北城一分为二了,樊派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 很明显,樊派这是要赶尽杀绝了。 并没有过多的前戏,几乎是在同时,黑衣人们都向川逍扑来,手里的利剑闪着寒光,脸上都是狰狞的神色。 川逍奋力以抗,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便落得满身是伤,鲜血沿着衣角剑尖滴落在地面,漫成一片。 谢歇被护着倒是没受一点伤,只是脸色实在是惨白如纸,他指尖颤抖着捡起黑衣人掉落在地的剑,慢慢的站了起来。 川逍的脸色比谢歇还要难看,嘴唇都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发青了,他挡下黑衣人的一击,脚下一个酿跄,半倒在谢歇怀里。 谢歇扶住川逍,半张脸掩在黑暗中,半张脸在月光的照射下宛若神明,看得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动作一顿。 就是这个机会,谢歇抬起剑,毫不犹豫的使出十二分力道来,对着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心窝狠狠刺了进去,鲜血染红了他的指节,衣袖。 其余几个黑衣人反应过来,知道谢歇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皆是狠下心来不去看谢歇的脸,闭着眼睛向他攻去。 谢歇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不会武功,他狼狈的后退,好几次剑尖都落在他身上,轻伤众多,幸好都不重。 就在谢歇体力将要耗尽之际,帽子突然从谢歇的袖子里飞了出来,动作快如闪电,张开嘴咬在一个黑衣人的手臂上,只见那人脸上先是浮现出惊讶,随后便是一阵茫然,下一秒便横倒在地没了气息。 帽子用自己的毒液杀了几个黑衣人,体力渐渐开始不支,况且这些黑衣人在反应过来这条速度奇快并且有剧毒的东西是条蛇之后很快就想出了应对方法,只要帽子向他们咬去,他们就丢下武器,奋命一搏去掐帽子的七寸。 在这样的攻势下,帽子也败下阵来,它被最后一个强壮的黑衣人奋力一甩,丢进了还未熄灭的火堆里。 “帽子!”那一瞬间谢歇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正要跑去救帽子,就被眼前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谢歇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毫无章法的向黑衣人挥剑,黑衣人或许是觉得有趣,只是躲,像是在戏弄他一样。 “哐当”一声,谢歇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他半跪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眼里布满了绝望。 黑衣人蹲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什么绝美的风景。 谢歇抬起头,看着黑衣人的眼睛,慢慢的取下自己的发带。 忽地,他对黑衣人璀然一笑。 黑衣人一呆,缓缓伸出手来想要触摸谢歇的脸颊。 谢歇将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修炼的内力悄悄注入发带,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割开了黑衣人的喉咙。 一击毙命,谢歇酿跄这跑到火堆旁,不顾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帽子拿了出来。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帽子那一身漂亮的碧绿鳞片被火焰灼去了光华,焦黑的蛇身,紧闭的双眼,蜷在谢歇手心,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与谢歇去抢那半条鱼了。 谢歇双手颤抖不止,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谢歇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温蛮不知生死安危,川逍身受重伤,这些事情都是分秒都不能耽搁的。 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浑身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道到不堪重负。 慢慢的,谢歇收拾好情绪,他将帽子放进怀里捂着,一步一步走到川逍身边,查看川逍的伤情。 川逍早已昏了过去,呼吸几不可闻,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3 整个人冷的就像是一块冰,无论谢歇怎么叫都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 就在谢歇手足无措之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阵阵热浪,他回头一看,竟是未熄灭的火堆烧到了旁边的枯草,火势见长,再不走的话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谢歇将川逍的半边身子搭在自己身上,两个人带着满身伤痕逃出了木屋。 东边的山头探出了白光,眼前燃烧的这栋木屋就像是另一个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嘞……这只是暂时的……顶锅盖跑…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谢歇呆立原地,眼睛里印的是跳跃的火光。 然而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悲切,眉眼微垂,牙齿轻轻撞击着,只能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一声声呜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良久,他抬袖擦干眼泪,扶着川逍转身离去。 低落的谢歇没有注意到,百米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谢歇担心川逍的伤势,没走多远,找了一个隐蔽又伴着河的地方,将川逍放下,替他包扎伤口。 川逍的气息比刚才更微弱了,有那么一瞬间谢歇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没了呼吸。 脱下川逍的衣服,在看到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后,谢歇动作一顿,心猛地沉了下来。 无论是背部还是胸前,满是大大小小的剑伤,有一处是最严重的,从右肩一直到左下腰,刀口极深,隐隐能看到几节肋骨,伤口处的皮肉往外翻开,鲜红的血止不住的流,川逍的上半身已经被染成血色。 谢歇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可他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里没有任何用来止血的东西,哪怕是一株野生的药草。 谢歇伸手想要捂住川逍的伤口,却又害怕伤口受到挤压血流的更多。 他跪在一旁,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川逍的眼睫毛动了几下,他慢慢睁开眼睛的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川逍……” 川逍对着微亮的天空放空了几秒,像是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听到谢歇在叫他,川逍的眼珠微微转了转,在看清谢歇的模样后,竟然有点想笑。 谢歇现在的样子怎是狼狈二字就能形容的,一头黑发散落下来,有的披在脑后,有的黏在脸颊,苍白的脸色和乌黑的头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眼眶微红,睫毛湿湿的,一看就知道刚才哭过。 只是川逍笑的并不是谢歇的狼狈。 谢歇还活着。 他没有死,也没有消失,他只是陪在川逍身边,在川逍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他满含担忧的眼睛。 在这一瞬间,川逍感觉到异常安心,安心到,留有微弱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静下来。 最后,归于静寂。 谢歇俯在川逍的尸体上,无声大哭。 短短的半天时间,谢歇的生命中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樊派的到来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温蛮再次不知所踪,川逍和帽子双双逝去,而谢歇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上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从手心到小臂内侧也被火舌烙下一个巴掌大小的烧伤,这是救帽子时留下的。 最糟糕的是谢歇对这一带不熟悉,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继续去往曼山要走哪一条路,回鸿凉城要往那个方向走,这些他都一无所知。 因为不可能带着川逍的尸体四处奔走,谢歇只能将他放在枯枝中火化了,用袋子盛了他的骨灰,打算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安葬。 至于帽子,谢歇不想让它死于火海,又化于火海,所以谢歇决定带它回佘悬林。 那里才是帽子的家。 一座城,一个镇或许并不好找,但是一片林子却是最容易找到的,谢歇的脑海中非常清楚的记得佘悬林的地理特征,再加上佘悬林中的毒蛇特产更是一个标志。 谢歇整整三天滴水未沾,带着帽子的尸体和川逍的骨灰回到了佘悬林。 踏入佘悬林,谢歇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中,谢歇伸手捂住胸口帽子那已经有些异味的尸体。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谢歇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躺在窄床上,身上盖着干净柔软的被子,一伸手便能触碰到的木窗,整间屋子除了床就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东西。 谢歇认出来,这正是他跟温蛮一起生活了一个多远的木屋。 起初谢歇以为是温蛮救了他。 可是等他看清推门进来的人时,心中那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扑灭。 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端着木碗,看到谢歇醒来也不做惊讶,将手中的碗递到他眼前,里面盛着一碗清水。 “小子,喝吧。” 刚醒来的谢歇一点也不好受,口干舌裂,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眼下一碗清澈的水摆在他面前,竟让他差点热泪盈眶。 三两口喝了个干净,谢歇带着沙哑的嗓音开口道:“多谢您救了我,晚辈谢歇,请问前辈尊称?” 老人的双鬓已经爬上白霜,他揪下自己的一根白头发,对着日光吹了吹“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一口一个前辈的,说出来你怕是也不认识,我名封十刃,在这里已经隐居好些年了。” 封十刃? 谢歇一惊,连手里的碗几乎都要拿不住,步恣意说封十刃在三十年前便进了佘悬林,那么在这里遇见他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在两个月前封十刃为什么不见踪迹?那时这木屋落的灰也不像是有人居住。 封十刃把谢歇的表现看在眼里,双眼一眯,略有些不善道:“你认得我?” “不!”谢歇连忙否认“我只是听说过您。” 封十刃放下戒备,轻笑一声,像是自嘲“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会有人提起我。” “说起来,小子,你胆子还挺大。”封十刃将刚才那个话题撇向一边,突然说到。 谢歇非常疑惑“前辈此话怎讲?” 封十刃两臂环抱道:“人人都说佘悬林是个让人有来无回的地,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晨间的雾气都能将人置于死地,可是你小子偏偏就闯进来了,可是最令我感叹的不是这个,这么些年好奇心强的,或是自恃武功高来这里送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的有多大的心才能喝得下这佘悬林的水啊?” 水?听完封十刃的话,谢歇恍然大悟,脑子里已经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4 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大概已经知道为什么温蛮掉下河以后就不再受蛇群的攻击了。 “前辈,您的意思是……?”谢歇顿了一瞬,在脑中把思路整理好,接着说道:“这佘悬林的水,其实才是救命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啊…… 啊啊…… 在小天使的建议下把简介改了…… 然后又被吐槽中二了…… 哭着跑… 小天使们看一下简介吧…… 希望大家能给多一点建议…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将川逍和帽子葬在木屋后的山丘上,谢歇为他们立了两块无字墓碑,坐在墓前,谢歇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想起初来这里时,和帽子第一次见面。 明明是一条蛇,吃东西却比人还要讲究,不撕碎了给它,它还嫌弃。 和帽子一起度过的那半个月是谢歇这几个月以来最轻松,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了。不用为了生计而担忧,不用为了吃住而烦恼,饮露止渴,以果饱腹,馋嘴时也能吃上一顿鲜美的烤鱼。 在决定离开森林的那一晚,谢歇的心中充满了向往,他憧憬着外面的世界。 也就是那一晚,谢歇正式和帽子熟络起来,一人一蛇默契十足的过着荒野求生的生活。 今晚的星空,和那晚的很像。 谢歇抬头,漫天的星星落进他的眼睛里,明亮的是光芒,闪烁的是黯然。 他双手垫在脑后,仰面而躺,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回到了那个晚上,面前有一堆温暖的篝火,一条翠绿的傻蛇盘在一旁。 谢歇再次吹起了口哨,只是那条蛇再也不能随着他的节奏‘起舞’了。 一曲吹罢,谢歇的心里空落落的,直到此时他才能接受,帽子和川逍是真的死了。 他们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上,不能说话,不能动,再也没有了意识,只能沉睡着,沉睡着,直到肉身腐化,白骨成灰。 说到川逍,谢歇也是颇有感慨。 他本是高燕门的掌门,手底下人不多,却个顶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长相。 虽说高燕门落魄了点,几人时常会因为下一顿饭的着落而发愁,但是谢歇却看出来几人皆是乐在其中。 为了生计,川逍四处奔波,用自己那张巧嘴为高燕门拉拢了一桩又一桩生意。谢歇想,当川逍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与行人擦肩而过,汗水划过额头时他会用衣袖拭去,行走时带起的风会撩起他的衣角,他曾是真实存在过,会为了留下谢歇而撒谎,也会因为自己的谎话而跪求原谅,他会耍一些小聪明,他永远都是那么乐观。 当有困难挡在他面前,他可以跨过去,绕过去,跳过去,他唯独不会倒下去。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化为一捧焦土,埋在这潮湿的土地中。 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却可以用命来护着谢歇,一个字也未留下,悄然消散于天地间。 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这世上,再无川逍。 躺在这里,谢歇任寒气侵蚀着他,正好让他冷静冷静,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始终不是一个办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谢歇终于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人不能永远活在悲伤里,这世上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也有很多无奈与磨难,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没有人能幸免。 有人选择逃避,有人选择消沉,而谢歇,选择正视。 他要让樊派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总会有办法的,不能武斗,那便智取。 谢歇睁开眼。 然后刚才冒尖的那点豪情壮志又被眼前的画面给吓了回去。 什么时候,谢歇竟然已经被蛇群包围了? 在谢歇一米以外,密密麻麻的蛇一层叠着一层,它们挪动着蛇身,信子嘶嘶作响,看起来都很兴奋的样子,却又没有攻击谢歇。 谢歇持续蒙圈状态中。 关键时刻还是封十刃靠谱,提着两桶水一边走一边洒,蛇群一遇水便四处散了,各自隐在暗处。 封十刃用一桶水将谢歇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凉。 “我说你小子难道是蛇精不成?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了?今日多亏了你,让我重温噩梦,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谢歇抹去脸上的水“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蛇会突然跑出来。” “你说说你刚才都做什么了?”封十刃皱眉。 “我就躺在这里,差点睡着了,后来又被冷醒了。”谢歇十分委屈。 “睡觉之前呢?” 谢歇想了想,随后有点不确定道:“大概……吹了个口哨?” “吹口哨?”封十刃摸了摸下巴“你再吹给我看看。” 谢歇依言照办。 事实证明封十刃的猜测是正确的,谢歇吹了没几声,躲在草丛树枝里的蛇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封十刃连忙打住谢歇“停,我大概已经知道这是个怎么回事了。” 谢歇满脸求知欲看向封十刃。 封十刃偏过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便是。” 清了清嗓子,封十刃开始娓娓道来。 在江湖的传说中,一直有这样一种神秘的存在。 他们生来就与众不同,拥有惊人的动物亲和力,这一类人不用靠言语也能和动物交流,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方式与动物交流,或许是一个眼神,亦或是一个手势。 在这些人的手里,凶猛的老虎变成了家养的猫,只会对敌人露出獠牙,任何动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佳的伙伴。 这一类人被江湖人称为驭兽人。 听完封十刃的话,谢歇久久不能平静“前辈,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何必要骗你?”封十刃挑眉。 “我觉得我有必要冷静一下。”谢歇抱头“您的意思是说,我有可能可以成为驭兽人?” “不错。”封十刃点头“这样看起来,你倒是比我与这片森林有缘。” 谢歇喃喃“有缘吗?” 封十刃不说,谢歇还没发觉,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进这片森林了,说是有缘,一点也不夸张。 “既然我和这片森林这么有缘,那么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这里的蛇这么忌惮这条河吗?” 白天呢谢歇在说完自己的推测之后,就被封十刃用一把草药堵住了嘴“年轻人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知道的太多,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5 傻一点才好啊。” 说完这句话,封十刃就起身走了,等谢歇把草药咽下去,就连他的人影也看不见了。这个问题困扰了谢歇一整天,直到现在才逮住机会问出来。 “你这是什么逻辑?”封十刃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松了口“你能走吗?跟我来吧。” 谢歇跟在封十刃的背后在晚间的佘悬林里窜来窜去,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两人从树木的阴影下走出来,谢歇眼前豁然开朗,定晴一看,竟是谢歇醒来的池塘边。 作者有话要说: 你这一生会遇到许多人,你这一生又会记住几个人?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仅仅是惊鸿一眼,便让你永不能忘。 辗转反侧,辗转反侧。 那风是他,云是他,一动一静皆是他。 他却总让你可望不可即。 那样一个人好像就应该游走在天地间,姿态恣意,不受任何事物所牵绊。 孑然一身,来又去。 有人曾问过谢歇。 “幼时师父教导于我,行大道则为正义,我从来不懂,何为大道?何又为正义?” 谢歇立于树下,淡然一笑,惊落了一树的繁花。 “何为正义?颜即正义,我即是正义!” 这个文案怎么样…感觉还是有点中二啊……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这里是……”谢歇惊讶。 封十刃抬手一指“你看到那片花了吗?” “看到了。”谢歇点头“只是这里没有淤泥,莲花是怎么长出来的?” 封十刃屈起手指敲了下谢歇的头,一边说一边向花靠近“没见识的,这根本就不是莲花,这是荷薇,传说中蕊能活血祛瘀,瓣能医治百病,叶能延年益寿,□□解治万毒,这根嘛,倒有些夸张了,据说可让人起死回生。” 听完封十刃的讲解,谢歇低头仔细打量起眼前这片荷薇来,细看之下,确实发现了它与莲花有许多不同之处。 “真的这么神奇?”谢歇有点不敢相信。 “其他的我不能确定,毕竟那些只是传说。”封十刃把手伸进水中轻轻抚弄着□□“不过这□□能解万毒倒是真的,否则你我二人恐怕早已葬身于蛇口了。” “这荷薇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封前辈您种下的?” 封十刃摇头“我也是命大,当初踏入这里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没想到会让我发现这河水的秘密。” 看到封十刃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轻柔抚摸荷薇的温柔模样,谢歇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用荷薇的叶子做草裙的事,幸好那个时候没有遇到封十刃,否则这条命肯定会不保了。 只是那个时候封十刃到底去了哪儿呢? 谢歇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不知道封前辈可知道一个多月前在佘悬林里发生的事?” 封十刃的神情严肃起来“一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谢歇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向封十刃交代了,从三十年前樊派的藏身之地,再到三十年后的今天。 封十刃听到樊派的名字,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他的眼里带着仇恨,三十年的时间,封十刃对于樊派的滔天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反而越累越多,越累越恨,知道樊派现在还活着,封十刃恨不得现在就将樊派碎尸万段! “前辈您说您已经在这里隐居很多年了,可是我在一个月以前来过这里,为什么不见您的踪影呢?” 封十刃长呼一口浊气,强行压住体内繁乱的内力“这又得牵扯出另外一件事了,你跟我来。” 说完,封十刃纵身一跃进了池塘,隐入荷薇叶下,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谢歇大惊,连忙跟着跳下去,借着月光在清澈的水中寻找,终于在重重荷薇叶的后面发现一个洞穴,感觉到氧气不足,他冲出水面深吸一大口气,复又沉入水底,避过荷薇叶钻入洞穴。 刚伸入一只手,谢歇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包围着将他往外面推,谢歇与它们抗衡着,使出浑身力气才探入半个身子,就在谢歇快要没了力气被水流推走之际,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抓住谢歇的衣襟将他扯了进去。 进了洞穴,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水的阻力并没有减少,要不是封十刃一直抓着谢歇的衣襟,他肯定又会被推出去。 不知道封十刃要带他去哪儿,谢歇又不能问,他只能划动手脚配合着封十刃的前进,尽量不要让自己成为拖油瓶。 在水中不像在陆地上,水中有太多局限性,呼吸,行动上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谢歇憋气憋得头晕眼花,幸好在他觉得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封十刃抬手将他丢上了岸。 伏在地上,谢歇不住的大口喘气,明明在一片黑暗中,他却仿佛看见了白光。 不远处传来有人上岸的水声,听着那水声一路走到左边,在那处停住,下一秒,一簇火苗幽幽亮了起来。 这时谢歇也差不多恢复过来了,他朝火光走去,封十刃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他,道:“沿着墙壁走,把所有蜡烛都点起来。” 谢歇依言照办。 每点燃一个蜡烛,这里的样子就多显现一分,谢歇分了点神来打量周围的情况,发现这是一个地下洞穴,墙壁上被挖了很多个洞,每个洞里都被放了一只蜡烛,在洞穴的角落里有一张粗糙的石床,上面铺了一层单薄的被子,也已经有些老旧了。 “别走了,前面就是河了。”封十刃在一旁出声提醒。 谢歇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岸边,再往前走一步必定会载到河里去。 这个地下洞穴凹进了石壁里,眼前有一条急促流淌的河横穿而过,很明显,刚才封十刃就是带着谢歇从这条河里游上来的。 “封前辈,这是哪里?”谢歇吹熄手中的火折子,问到。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一个月前去了哪里吗?”封十刃走到石床边坐下,屈起双膝“三月前,我觉得武功有所精进,便入此处闭关,直到两天前才出关,说来也巧,一出关就碰到了你小子。” 谢歇感叹“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池塘下面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地方,真是鬼斧神工!” 谢歇走到封十刃面前“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前辈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吃穿用度是从哪里来的呢?” “自然会有人送来。” 谢歇疑惑不解,难道除了八卦楼的人和谢歇,还有其他人知道封十刃隐居在这里? 听了封十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6 刃的解释谢歇才知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三十年前,除了樊派与封十刃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轰动了全天下的人。 整整好几个月,鸿凉城这一块都没有下过一滴雨,烈日挂在高空散发着灼人的热度,庄稼干死在田地里,往日潺潺流动的小溪也干涸了,那一年是所有鸿凉城的人不愿回想起的噩梦,渴死饿死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有些恶人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杀人嗜血,分尸煮肉,只为了活下去。 在那一段时间,人们能感受到自己的口水,见过很多人的泪水,还有被太阳蒸发出来的汗水,却唯独喝不到一滴干净的清水。 或许是上天眷顾,有一个地方的人完全不受干旱的影响,他们过着安逸的生活,喝着清澈的河水,白天挑上两桶水浇在地里,晚上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完晚饭,卷起凉席铺在地上,一觉睡到天亮。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这个村庄就坐落在佘悬林的旁边,有一条河从村前流过。 这条河是外人所忌惮的‘毒’河,这个村子里的人却将它奉为生命之源。 就是这条河让村子里的人逃过了干旱,给予他们水,给予他们生命。 此后不久,这个村子就改了名字,名清源村。 这似乎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有人幸运的从天灾中活了下来,为了记住这条拯救了他们生命的河,他们让这条河成了他们村子的名称。 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人性都是自私的,在那样一个水比黄金贵的时候,人人都想将珍贵的水源占为己有,于是,在清源村村长的带头下,清源村的村民们合力修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水库,将那条河里的水引进了村子里,藏在地下,供世世代代所饮用。 干旱期间又有谁会怀疑一条消失不见的河呢? 事情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那些村民们发现他们将水引入地下水库之后水竟然还是活的,不知道会流向哪里。 村里有人非常迷性,认为这是河神的安排,在他的蛊惑下,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他们将所用来供奉的东西放进木箱子,让水流带着它去往未知的地方。 他们相信水会将祭品带给河神,相信河神会保佑他们世代安康。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所谓的祭品,都便宜了一个叫做封十刃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看看最新版的文案了……嗯…我很满意…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他们挖的那个地下水库和上面这个池塘一样,都连着一条地下河流,事实上,就在他们挖通地下河的那时起,就等于形成了一个循环,佘悬林里的水流进水库,又经流地下河涌进池塘,如此周而复始。我也是捡了个便宜,偶尔来此处打捞他们送来的祭品,日子过的倒也算舒坦,只是不知道为何,一个多月前就再也没有祭品送上来了,莫非是清源村的人不再信奉河神了?”封十刃摸着下巴上的胡渣道。 “不。”谢歇的脸色沉下来“据我所知,他们好像因为惹上了谁,全村的人都被杀死了。” 说起这件事,谢歇才放起来步恣意还欠他一个答案,当时说是等出了佘悬林就告诉谢歇真相,结果却因为温蛮的失踪而耽搁了,等到这次从佘悬林出去,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死了?”封十刃站起来,来回渡了几步“会不会又和我那本武功秘籍有牵连?” 谢歇没有接话,其实他也想过有这个可能,但到底还是不敢肯定,一切都要等见到步恣意才能水落石出。 撇开这个话题不谈,谢歇就眼前的问题再次发问“不知道封前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地下河的呢?” “我说你小子好奇心还真不小,真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啊?” 封十刃虚指了几下谢歇,正好对上他求知的眼睛,还是给他解释道:“那日我在这池中泡澡,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洞穴,反正也闲得无聊,便下来一探究竟,我逆着这条地下河一路游去,没想到出来时竟到了这附近的一个村庄,我一番打听之下才了解了事情的因果。” 谢歇心中那些疑问终于散了去,他点头“原来是这样。” 谢歇话音刚落,就被封十刃一把提起后衣襟,封十刃道:“走吧,这里太过沉闷潮湿,不适宜你这种武功低下的人久待。” 被封十刃狠狠嘲讽了一番,谢歇却无力反驳,他憋足了一口气,任封十刃拖着他往洞里钻。 出去是顺着水流的,要比进来轻松的多,两人上了岸时谢歇还有小半口气的存货,他甩了甩头发,浑身湿答答的跟在封十刃身后“封前辈,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怕你嫌我罗嗦。” 封十刃连头都没回,不耐烦的一挥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这犹豫来犹豫去的就不罗嗦了吗?” “是。”谢歇缓缓道:“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您那本秘籍,我在想,那本秘籍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 “这个你不该问我,应该要去问你那位拿走秘籍的朋友。”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木屋前,封十刃停住,月光被云层挡在身后,谢歇看不清切他脸上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有力“你去屋里歇着吧,养好伤就快走吧,这里条件不好,不是你能受的住的,还有,我不管你身上会留下多大的伤疤,你要是敢动池中的荷薇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谢歇被烧伤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那前辈您呢?在哪里歇息?” 封十刃哼了一声“我还需要你来操心吗?” 想一想也是,封十刃在这里生活了三十余年,找一个栖身之地怕是比过家家还要简单。 谢歇挠了挠头,和封十刃打过招呼便进了木屋。 一进屋子,谢歇就打了个寒战,他搓了搓胳膊,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冰的,上下牙齿都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三下两下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谢歇用被子把自己像个蚕宝宝一样卷起来,就留了一个头顶在外面,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才觉得暖和起来。 折腾了这么久,谢歇也累了,被窝才刚刚暖和起来他就睡死了过去,被子的轮廓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冷风都被木屋挡在了外面,月亮又悄悄探出了半张脸,月光下封十刃的影子模糊不清,他抬目看着佘悬林出口方向,良久,踏出了一步。 一觉醒来封十刃便不见了人影,谢歇打着喷嚏把这周围都找了个遍,丝毫没有收获,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继续寻找,还是先想想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7 今天这顿早餐如何解决吧。 谢歇可没封十刃这么好的运气,吃的穿的都有人准备好了送来,他只能自食其力,重拾旧业下水捞鱼,上树摘果,用来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可是长期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光吃这些营养怎么可能会均衡,这才没几天,谢歇就瘦了一圈,越发显得人飘渺起来。 于是谢歇开始寻找封十刃留下来的存货,他翻遍了整个巴掌大的屋子,脸都贴地面上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他找到角落里有块可以活动的木板,他掀开来,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下室,谢歇把里面的东西统统捣腾了出来,竟然堆了满满一屋子。 这个封十刃,存了这么多货,看来这些年当‘河神’待遇不错啊。 谢歇把所有东西都清点了一番,发现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玩意,比如大白蜡烛,还有看起来不像是人用的钱,大多用来祭祀的东西。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他不死心的伸长了胳膊又胡乱捞了一次,竟然真的让他捞出点有用的东西。 没有煮过的玉米以及陈年老谷,这些都可以当作种子种下去,不过能不能发芽就另当别论了。 将那些没用的东西统统清理掉,谢歇把种子小心收好,就算他没有实际经验,常识还是有的,现在都快入冬了,除非是娄家的园丁来,否则谁能在冬天种活稻谷玉米? 只是折腾了这么久,吃饭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这可如何是好? 要说现在就出去的话,谢歇实在不能甘心,他可没忘了封十刃说过他可以成为驭兽人的话,既然进来了说什么也得跟这林子里的小伙伴‘结交’一下才好出去啊,否则就谢歇这个战五渣,拿什么去跟樊派斗? 民以食为天,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填饱肚子呢? 谢歇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坐在小木屋前,抬头望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种田(?)生活了 也要开始培养金手指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不对。 谢歇起身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自从谢歇进入佘悬林以来,除了蛇和鱼以外没见过其他的动物,当然,人除外。 蛇是肉食动物,鱼生在水里它们没办法下嘴,这林子里这么多蛇,总不可能靠食草维生,所以这片林子里除了蛇类肯定还有其他可以吃的动物存在! 谢歇默默为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蛇口夺食计划。 佘悬林的蛇都喜欢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平时不注意的话是很难发现的,但若是用心去找,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发现它们的藏身之地。 谢歇折了两根树枝插在头上,以五体投地式匍匐前进,他前面不远处有一条黑不溜秋的蛇以风骚的s型走位在林间闲逛。 悄悄抹了一把额间的汗,从上午开始,谢歇跟踪这条蛇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这眼看着就要到了饭点,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靠这条蛇吃上一顿像样的野味呢? 那蛇扭着尾巴慢悠悠的前进,谢歇屏气凝神一路跟随,始终使一人一蛇间保持着几米之距,即在视线范围内,又不容易被发现。 很遗憾,蛇没有人类那么规律的用餐时间,一日三餐什么的对于它们来说都是浮云,谢歇跟在小黑蛇尾巴后面整整一个下午,差不多把佘悬林都绕了一圈,仍旧是一无所获。 就在谢歇准备放弃的时候,那条蛇终于有了异样。 它先是躁动的猛甩了几下尾巴,又是伸出舌头四处查探着,谢歇担心黑蛇会发现他,一个侧滚翻进了旁边的河水中,冰冷的河水冻的他打了一个激灵。 这招果然奏效,那蛇不过警觉了一阵,就收回蛇信子,挪动蛇身往一个方向去了。 谢歇连忙跟上,为了食物他也是拼了。 这蛇虽然不大,行动的速度却很快,体力不支的谢歇都险些跟不上它,眼看着那条蛇钻进一个半人高的山洞,谢歇想跟上去,却是一阵头晕眼花,他原地不动缓了片刻,才感觉好受点。 这几天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谢歇已经严重的营养不良了,要是今晚他再吃不上一顿好的,说不定就要饿死在这毒蛇遍地的佘悬林里了。 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谢歇打起精神弯腰钻进山洞。 山洞里非常潮湿,吸进去的空气都是湿的,这里黑的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谢歇只能双手撑在洞壁上摸索着前行,这一路上究竟在石壁上摸到了什么东西谢歇不想追究,只知道那些粘滑的触感他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谢歇强忍着恶心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两个小时,总之当谢歇感受到山洞尽头吹来的徐徐微风时,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出山洞,谢歇就感觉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虽然这里依旧是一片树的海洋,但是和佘悬林不同的是这里充满了生机,喜欢在夜间活动的动物几乎都能看得到,两只猫头鹰立在树梢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打量谢歇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外人,一群蝙蝠从低空飞过,有几只甚至是贴着谢歇的身体飞过去的,谢歇伸手挡住眼睛,右脚后退了一步,随即就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谢歇低头看去,一只青蛙呱呱叫了两声跳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谢歇咽了口口水,鼻子好像已经闻到烤肉的香味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砺下来,谢歇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孤身一人待在这丛林深处,他竟然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满心满眼都是填饱肚子。 不,或许说是因为饥饿而忽略了恐惧,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谢歇捡了根长树枝,在夜间的原始森林里奋斗着,在他的一番努力之下,收获颇丰,拎着三只手掌大小的青蛙,谢歇踏上了回山的路途。 如果不是这座山的蚊子实在是太多了,见到人就像是太监见了皇帝一样前呼后拥的围上来,谢歇真的有种就地生火烤肉的冲动,何必拎着美味不吃,又走上半个多小时的路回佘悬林。 回到佘悬林时月亮已经出来了,挂在天空犹如一张圆饼,不对,谢歇甩了甩头,果然是因为太饿了吗,现在他看什么都像是能吃的。 谢歇一边往池塘走,一路撕破衣服系在树枝上留下记号,这么天然的野味养殖场他以后还要常常光顾呢,不能转身就忘了路啊,谢歇可不想再跟蛇玩跟踪的把戏。 比起刚来这个世界时,谢歇现在的装备可是升级了不少,至少他有了火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8 折子不用再钻木取火了。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谢歇就将火给点燃了,他把青蛙扒了皮洗干净,串在火上烤着,听着从青蛙身体里烤出来的水掉在木柴上打出的呲呲声,谢歇都能想象得出蛙肉的口感是如何鲜美了。 饱餐了一顿,谢歇草草的洗了个澡,爬上床就睡了。胃里有点东西暖着感觉就是不一样,连做的梦都比平时要有趣。 睡到日上三竿,谢歇终于醒了过来,他换上温蛮留在这里的衣服,系紧腰带,决定要在白天再探一次‘野味养殖场’。 跟着自己留下的记号一路前行,谢歇很顺利的到达昨晚的地方,白天的视野要比晚上好太多,他看着眼前这片普通的森林兴奋不已,有了这片森林就代表着谢歇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事实证明谢歇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在白天出没的动物要比晚上的动物灵敏性高上许多,他拿着捡来的棍子东追西赶了半天还是没有抓到一只可以吃的,实在是郁闷不已。 发泄似的把棍子往地上一丢,谢歇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在这将要入冬的季节出了一身的汗。 就在这时,一条黑黝黝的蛇从树枝上探下头来,与谢歇来了个深情对视,谢歇先是一愣,然后立马认出来这正是他昨天跟踪了一个下午的那条蛇,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还没有回佘悬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遇见它。 对于这些蛇,谢歇现在已经是无所畏惧了,就好像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毫无威胁的兔子一样,谢歇伸出食指点了点黑蛇的头顶,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我又要饿肚子了,连饭都吃不饱,谈何报仇啊!” 黑蛇动了动头,那动作就像是在向谢歇撒娇一样,它身子一扭爬回树上,悄然来到树梢头栖息的鸟旁,如闪电般出击一口咬住鸟身,那只鸟扑棱了几下,随后就没了动静,有几片羽毛落在谢歇头顶,谢歇呆呆的看着黑蛇将鸟丢在自己面前,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毒死本帅吗……” 除了毒液,蛇还有一招捕猎的绝招,那就是它有力的身躯,只要是被它缠上,那便是插翅难逃,在小黑蛇的帮助下,谢歇打到了一只野兔,够他吃上几顿的了。 谢歇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了一条黑小弟,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哼着歌的,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口哨,每当口哨声响起时,黑小弟都会即兴表演一段‘舞蹈’。 一人一蛇回到佘悬林,谢歇的目的地是池塘,还没走近,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齐腰的水里,伸长了手臂去摘池里的荷薇,谢歇以为是封十刃,唤道:“封前辈?” 那人动作一顿,回过头来,淡漠的眼睛看向谢歇,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该有的慌乱。 认出这人不是封十刃,谢歇急了,刚才他要是再来晚一步,这株荷薇就不保了吧?到时封十刃要是突然从哪里崩出来,谢歇就得去给这株荷薇陪葬了! 连口粮都顾不上了,谢歇加快脚步奔向池边,嘴里喊道:“不能摘!这个是私人财产!” “私人财产?”那人重复了后面四个字,尾音略有上翘,像是在反问。 作者有话要说: 黑小弟:麻麻有个怪蜀黍老是跟着我qaq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说话间,谢歇已经到了池前,快速的跑动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双手撑在膝上,断断续续道“这个!不能…不能摘!” “你种的?”默了一瞬,那人问。 谢歇:“…不是。” “他人种的?” “也不是…”谢歇有点心虚,记得封十刃曾说过,这株荷薇是他无意中发现的,也就是说这株荷薇是野生的,谢歇说这是私人财产就显得有点无赖了。 谁先发现就是谁的,这不是小孩子才有的想法吗? 但是反过来想想,封十刃守着这株荷薇过了好几十年,早就养出感情来了,说不定在他眼里一条人命都抵不上这株荷薇,今天要是谢歇没能保住荷薇,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封十刃交代。 那人听完谢歇的回答,点了下头,便不再理会他,作势去摘荷薇。 谢歇见势不妙,什么也顾不得了,纵身一跃跳进池中,搂住那人的腰就往后拖“大侠!大侠手下留花!” 两人的动静搅得这一池水都荡起来,一圈圈涟漪在水面划开,池水折射着七彩石子的光,缤纷的光线在两人周身摇晃,一时间,两人仿佛掉进了宇宙,与一颗颗星辰擦肩而过。 如此美景,可惜的是两个当事人都无心去观赏,一个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拖人,一个想尽办法去摆脱。 每当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谢歇的弱势就显露无疑,别人使出的三分力,他却要使出浑身解数去对抗。 “即是野生的,为何我不能摘?”那人扣住谢歇的手。 谢歇咬着牙硬撑“保护野生珍惜植物,人人有责!” 听到如此不切实际的回答,那人也不欲多言,双手一发力,顿时疼的谢歇一个哆嗦,身子一垮,力道轻而易举的就被悉数卸下。 见摆脱了谢歇,那人垂眸看着谢歇道:“此事与你无关。” “什么就与我无关啊!”谢歇气急攻心,竟然特别幼稚的拍了两下水,水花溅得两人满脸都是“这是我的命啊!” 和谢歇不同,那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张淡定的脸,就算是被溅了满脸的水也只是默默擦干“此话怎讲?” “这株荷薇虽说不是谁种的,却与一人相依为伴数年,感情深厚,前些日子他出门办事,嘱咐我守好荷薇,否则…” 谢歇说完,那人若有所思,沉默了半刻后,道:“这与我无关。” 谢歇:“……”请赐予我洪荒之力送他上天。 趁谢歇还在发愣的当,那人又要去摘荷薇,幸好谢歇反应得及时,一个猛虎扑食扑上去,两个人一起栽进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如此这般,又是一场拉锯战。 这样的场面僵持了很久,两人谁都不肯退一步,各自死守着自己的立场,若不是那人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估计一直到太阳落山,两人都会一直泡在水里了。 “饿了?”谢歇歪头“不如我们中场休息一下?填饱肚子先?” 那人不肯“摘了荷薇我便走。” 闻言谢歇抱得更紧了“那你就饿着吧,反正肚子叫的又不是我。” 那人:“……” 冷场了半晌,那人终于妥协了“可有食物?”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9 “有有有!”谢歇吹了声口哨,黑小弟从树梢上倒挂而下,小脑袋止不住的晃悠“小黑条,去帮我把那只兔子捡回来。” 黑小弟晃了晃脑袋,扭着s字去了。 那人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讶“它能听懂你说的话?” 看着黑小弟远去的蛇影,谢歇脑中灵光一闪,吹起牛逼来“那当然,不仅是它,这整片佘悬林的蛇,都是我的好兄弟,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还敢打这株荷薇的主意,说不定待会儿你就成了它们的存粮!” 那人的神色凝重下来,他在心中斟酌了片刻,对谢歇道:“放开。” “你还不死心?” “我要上岸。” 上了岸,黑小弟正好把那只被谢歇五花大绑的兔子给拖了回来,谢歇对它竖了个大拇指,随后便熟练的处理起兔子来。 没过多久,鲜嫩的兔肉就被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谢歇握住棍子的一端时不时的翻转,防止兔肉烤焦。 “诶,你干嘛非要摘荷薇呢?就不能不摘吗?”谢歇坐在地上,一身衣物湿透了,连头发尖上都淌着水,他手里拿着两串兔肉,问盘膝坐在一旁用内力烘干衣服的人。 那人未睁眼,就回了两个字“入药。” “入药?”谢歇跟着嘀咕了一句“这么说你是个大夫啰?” 那人未作回应,不曾否认,也不承认。 烤好了一串兔肉,谢歇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也不管它是否烫口“听说荷薇药性很强的,你是要救什么人吗?” “不为救人,只为入药。” “奇了怪了,药不就是用来救人的吗?”第二串也烤好了,谢歇吸着冷气吃完,又开始着手烤第三串。 一阵雾气过后,那人的衣物已经全部干了,他睁开眼看着谢歇,道:“我的食物呢?” 谢歇不停的吃吃吃,一指没有烤熟的兔肉“喏,自己烤。” 将视线转兔肉上,那人久久未曾动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半晌后,那人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木质圆筒,揭开盖子,有什么东西直冲天际而去,下一瞬猛地炸开,一股白烟袅袅飘散。 “哇,放烟花哦。”谢歇还是吃,一边吃一边做出一副惊叹的模样。 侧目看了谢歇一眼,那人揉揉眉心,掩去眉目间的无奈。 谢歇指着天上那股将要散去的烟“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信号弹?” 那人点头。 “信号弹……”谢歇想了想“信号弹!?你是不是叫救兵了?” 那人还是点头。 “混蛋!”谢歇抹掉嘴巴上的油,恶狠狠道:“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 “我只是叫他们进来给我烤肉。”那人语气淡淡的。 话音刚落,谢歇就听见草丛里有动静,循声望去,两个高大的男人一路飞奔而来,速度快的谢歇看不清他们的脸。 谢歇简直要对这片蛇林绝望了,不是说一般人进不来吗,怎么到了谢歇这儿,就跟开放式动物园一样,还是不要门票的那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人为啥对谢歇的脸没有反应呢……下章见分晓… 第50章 第五十章 一阵草叶翻飞后,那两个男人站在了谢歇的面前。 谢歇抬头打量着他们。 那两人低头,三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然后在一瞬间,刚才两人那股乘风而来的气势陡然散去,换上一张扑克脸,肢体僵硬的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就像是被隔空点穴了一样。 谢歇嘀咕“双胞胎?” 这两人不论是身高体型,还是长相,甚至连紧张的一些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等了一会儿,谢歇见没有人回答,为了不冷场,只能继续找话题“我叫谢歇,你们是……?” “我是午时。”木头人一号终于回过神来。 “三刻。”这是木头人二号。 “午时三刻?”听了他们的自我介绍之后谢歇风中凌乱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两兄弟叫半夜三更?” 午时三刻同时摇头“并无。” 谢歇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坐在旁边的那人给打断了“过来烤肉。” “是。”午时三刻迈着一样的步伐走过来,同时下蹲,熟练的削肉上火,看起来这类的事情平时没少做。 谢歇看着那人“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江亦陨。”那人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谢歇无疑是震惊的,不是说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只是因为,妈蛋这个名字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终于有一个正常的名字吗! 爱护珍惜物种,人人有责。 这是谢歇不久前说过的话,现在要用在江亦陨身上了。 午时三刻烤肉的速度比谢歇要快上许多,不过两句话的空当,午时手上的一串肉就已经烤好,他送到江亦陨面前,道:“公子,请用。” 江亦陨朝声源看去,盯着午时的手看了很久,像是在判断什么,就在谢歇怀疑那串肉是不是有毒的时候,江亦陨半眯了下眼,抬手将肉串接过去,咬了一口。 谢歇心生疑惑,觉得江亦陨的行为有些怪异。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荷薇的事才是正经事。 谢歇清了清嗓子,摆出谈判的架势“你们要摘荷薇,至少也得告诉我到底是做什么用,说是入药什么的,未免也太过笼统了,这荷薇好歹也是和我的命挂钩的,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谢公子此话何意?”午时三刻同时问到。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公子……”午时三刻一左一右看向江亦陨,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江亦陨从怀里掏出锦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几人的话。 午时三刻跟在他身边也有十几年了,知道他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得到应允的两人一人一句向谢歇解释起来。 “其实公子……患有眼疾。”午时一脸沉痛。 三刻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出生时便有了,开始只是视物不清,后来随着年龄的慢慢增大越来越严重,现在看任何东西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白日还好,入了夜睁眼闭眼都是一片漆黑。” “为了治好这个病,公子从小学医,拜入各方名医门下,医术已是登峰造极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0 ,却唯独治不好自己的眼疾。”午时接口。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偶然路过佘悬林时公子发现这水里掺了一丝荷薇的香味,深知荷薇药性的公子自是不能错过,让我们二人留在林外接应,他孤身一人进了蛇林。” 午时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看到信号的时候我还以为公子遭遇了什么不测,没想到……竟是有了奇遇。” 三刻符合点头。 “眼疾?”谢歇看向江亦陨那双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眼睛,脑中飞速的运转起来。 突然,谢歇拍了下大腿,笑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什么?”午时三刻真不愧是双胞胎,异口同声的问出口,连江亦陨也忍不住侧目。 谢歇拔了一株野草,折掉一片叶子,举在眼前对对面的三人道:“你们想要荷薇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们各退一步。” “你们想,荷薇是不停在持续生长的,摘了一片叶子,不出一个月就会长出新的来,我的想法是,你们在这里住下,需要荷薇就去摘,等它长出新的了又去摘老的,直到你的病治好,怎么样?”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公子,你觉得呢?” 江亦陨想将手中的棍子扔进火里,由于眼神不好,扔歪了,掉在离火堆一个手掌之处,午时见状迅速伸手将它扒进了火堆里。 江亦陨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当自己准头还不错,点头道:“可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当天下午,江亦陨就在谢歇的陪同下摘下一朵荷薇入了药,煎药时散发出的清香把这周围的蛇吓得退避三舍,就连黑小弟也顶不住压力不知道跑到哪里浪去了。 要想在佘悬林住下来,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不知道池水作用的人要随时提防毒蛇,了解池水作用的人又要想尽办法解决衣食住行,这对于江亦陨三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让谢歇郁闷的是,午时三刻两人虽然嘴上说着太难办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搭建出了一间房子,和封十刃那间木屋比起来,江亦陨的房子简直就是豪华别墅,看得谢歇羡慕不已。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多了三个邻居这件事谢歇还有点不适应,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满山的翠绿,而是一个明明看不见字的人拿着纸和笔在树下写字,还有两个像在照镜子的人挥动拳脚练武,这佘悬林一下子热闹起来,还真的让谢歇有点招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亦陨这个名字是基友友情提供的……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一开始谢歇很有闲心的在木屋的门上划上横线记数,可是山中无岁月,看着太阳一天天的升上来又落下去,谢歇也麻木起来,门上的横线就此停留在第三十一根,再也没有增加过。 停止了记数,时间却不会因此而停止,转眼间,谢歇在佘悬林里已经呆了将近两个月,时间快的让人来不及抓住就悄悄溜走了。 这天,谢歇向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走到池塘边打了一盆水,他把水放在地上,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刚睡醒的谢歇脑子里一片混沌,他在做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见他蹲下来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随后浑身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人在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午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手中端着一盆热水,把谢歇拉了起来“谢歇,这么冷的天,你还洗冷水。” 谢歇没有听进去午时的话,他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眸子里盛满了惊喜。 “……下雪了?”谢歇喃喃。 “是啊,昨天下了一宿,你不知道?”午时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谢歇往屋子里拉“这外头太冷了,还是进去说话吧。” 谢歇跟着午时走了两步便不肯再动弹了,他挣开午时的手,跑到一颗树下,摇了两下树干,树枝上的白雪簌簌的落了他满头。 整个佘悬山都被铺上一层厚厚的雪,从草地蔓延到树梢,树梢爬上屋顶,眼前皆是一片雪白。谢歇生活在比较炎热的地带,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一片雪花,现在猛地让他置身于冰雪世界中,这强烈的冲击感使他兴奋异常。 连头顶落的雪都不愿花时间抹去,谢歇的睫毛上还沾着几片雪花,随着他的眼睛一眨一眨“午时,我们来打雪战好不好?” “啊?”午时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么冷的天……” 拒绝的话午时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谢歇兴致勃勃搓了一团雪球,捧着送到午时面前,双眼亮晶晶的,盈满了期待“来吧来吧,肯定很有趣的。” 午时妥协了“好……” 话音刚落,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雪球,谢歇道:“这个雪球是我友情赠送给你的,你最好用他来砸你身后的人!” 午时早就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想也未想,反手一扔,雪球正中三刻眉心。 三刻:“……” 三刻怒了,拂去脸上的雪渣,发动内力抬起双手,他周身一米以内的雪纷纷离地而起,他再手一推,那雪冲着午时铺天盖地的扑了过去,将午时埋成了一个雪人。 谢歇捏着一个雪球惊呼“喂喂!不带这样玩的!你们这样让我这个凡人怎么加入战斗啊?” 午时身为长兄,竟然被自己的胞弟这样对待,怒上心头,怎么可能听得进谢歇的话,当即提气上身,一轮更猛烈的报复向三刻迎面而去。 谢歇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捧着手里的雪团看着他们两兄弟互相伤害,直到手中传来冰冷刺痛的感觉,谢歇才回过神来,他扔掉手中的雪球,把手缩回袖子里迈动双脚跑到屋檐下继续观战,只在雪地里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尚在屋内睡觉的江亦陨被屋外的吵闹声给吵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立时就被满室的冷空气给激的打了一个寒战。 经过两个月的调理,江亦陨的眼疾好了不少,至少他在穿衣服的时候不会再把顺序给弄错了。 拎着衣角,江亦陨低头凑上去,眯着眼睛看,确认正常,非常完美之后,他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走到窗户旁,推开窗,看看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 难道我彻底瞎了吗? 推开窗的那一瞬间,江亦陨在这寒冷的冬天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却能清晰的听见人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压下心头的惊恐,江亦陨强使自己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1 冷静下来,他唤道:“午时,三刻,你们在做什么?” 午时三刻的实力相当,两人都没能在对方身上讨到好处,白雪沾了满身,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奔跑的雪人,就连谢歇有时都要花精力去找融在雪地里的两人,更何况江亦陨这个眼疾症患者了。 于是,江亦陨看到的画面就是没有画面,茫茫中,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唯独不见人影。 江亦陨的心已经凉了半截,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丝毫没有显露出不安,他眨了两下眼,问道:“为何在院子里吵闹?” 午时回“作夜下了一夜的雪,今天积了厚厚的一层,我刚才与谢歇还有三刻三人在打雪仗呢!” 谢歇对着午时做了个鬼脸,明明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嗨,都不带我玩。 江亦陨听到午时的回答,眼角一跳,暗道还好刚才没有大惊失措丢了分寸,否则这脸面可就无处安放了。 知道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之后,江亦陨放下心来,他仅回了四个字,说罢,就将窗户关上了。 “原来如此。” 屋内有午时三刻两人早就备好的热水和早饭,江亦陨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就窝在屋里不肯踏出房间一步了。 呆在屋里眼睛尚还能看见东西,虽说模糊了一点,但好歹能够自理,若是到了外面,那便等于是个瞎子,只能凭着声音去摸索。 只是江亦陨再怎么不愿出门,也不可能一步都不踏出去,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他不得不跨出门去,体验一把全瞎的滋味。 又到了摘荷薇入药的日子,江亦陨为人较为谨慎,有关于治疗眼疾的事情一般都是亲力亲为,让别人插手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这天,他只能披上厚厚的披风,移步出了房门。 由于江亦陨一向都比较寡言,所以谢歇几人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人想要特意去扶他一把,只像是平常一样,各走各的。 江亦陨自己大概也不会想到,他的无意隐瞒会让他差点出糗。 在去往池塘的路上,江亦陨一不小心被横倒在地的枯枝拌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幸好他也是个练家子,脚步一顿稳住身子,这才免去他的皮肉之苦。 谢歇几人纷纷看向江亦陨,只见他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处,低头理了理衣角,发丝落在脸颊边像是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把手负在身后,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谢歇马上就会迎来在异界的第一个新年!……不过……好像不咋热闹…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屋外的空地上堆起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这是谢歇几人的杰作,大冷天拿布条包着手在雪地里撒丫子瞎跑,雪面上被留下一串串的脚印,深深浅浅,大小不一。 谢歇几人像个智障儿童一样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江亦陨就提着小火炉坐在台阶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江亦陨:假装自己看得见的样子。 一阵刺骨的冷风夹杂着雪花吹来,江亦陨缩了缩脖子,脸色变得不悦起来,这阶梯滑的很,稍有不慎就会跌倒,要不是他不能视物,早就自己回屋了,无奈眼睛不争气,所以他只能巍然不动的坐在这儿默默装逼。 谢歇整张脸都快包在衣服里,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在外面,他哈了一口气在手心,道“好冷啊,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午时三刻两人倒没有多大感觉,不过既然谢歇都说话了,他们也不好反对,三个人拍干净手上的雪,一同提步回屋了。 路过阶梯时,谢歇伸手去扶江亦陨,被午时一把拦住了“因为眼疾的缘故,公子还从来没有看过雪景,你看他今天坐在这里一个上午了也未曾动弹过,必定是看雪景入了迷,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是啊”三刻也在一旁搭腔“不如等我们做好中饭再来叫他吧。” 谢歇听了恍然大悟,赞叹道:“还是你们了解他,说起来我也没认真看过雪景,干脆我在这里陪他好了。” 江亦陨面上一派风轻云淡,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克制什么。 午时三刻两人走后,谢歇在江亦陨旁边坐下来,他双手的手肘撑在身后的台阶上,身子向后微仰“真的挺美的,是吧。” 谢歇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江亦陨淡定的点了一下头。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挺像我一个朋友的,但是我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像,大概是你们都是一样的寡言吧。”谢歇想起自那日分别后就生死不知的温蛮,心中生出一丝惆怅。 也不知道江亦陨有没有在听,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没有对谢歇的话做出回应。 其实谢歇也不是一定要和谁谈论什么,只是这些话在脑海里堆积了许久,他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于是他继续道:“一下子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说着谢歇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我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时候啊……” 江亦陨终于开口了“今晚便是除夕。” “除夕?这么快?”谢歇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江亦陨把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做了个掐指的动作。 谢歇立马会意“太厉害了,要是我也会掐指一算就好了。” 一遍感叹着,谢歇一把拉住江亦陨冻得冰凉的手,连连道:“冷啊,这外头太冷了,我是待不住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江亦陨自然是毫无异议。 吃罢中饭,谢歇打发午时三刻两人出山采买年货。 “我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谢歇裹着厚厚的被子,如果不是江亦陨用腿拦着,他整个人都要缩进火炉里“才知道今晚就是除夕,就算我们只有四个人,过年也得有个过年的样子吧!你们两个脚程快些,只能辛苦你们了!” 午时掂了掂袋子里的银子“包在我身上!” 三刻附和。 “对了,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下门!”谢歇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瓮瓮的。 三刻顺手将大门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谢歇这才感觉到好受点。 江亦陨见药煎的差不多了,用木碗将它倒了出来,送到谢歇面前“喝吧。” 谢歇捏住鼻子“问起来都是苦的,我能不喝吗?” 江亦陨把药凑得离谢歇更近了,几乎是挨着他的鼻尖“药到病除。” “你身为一个大夫,知道的应该比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2 我清楚,生病的时候不喝药,会增加身体抵抗力,所以……”谢歇做着垂死挣扎,妄想用歪理说服江亦陨。 “不知道。”江亦陨哪有那么容易被他说服。 谢歇:“……” 实在拗不过江亦陨,谢歇只能接过药碗,摒住呼吸浅尝一口。 “啊!哈……!水水水,太苦了,这实在是太苦了,你这是用黄连煎的药吧!我宁愿一直这么生病下去,也不要喝这个药。” 仅仅是尝了一小口,谢歇就受不了了,他抓过旁边的水壶灌了一大口,却没有什么作用,那股苦味一直充斥在鼻腔舌尖,久久不曾散去。 对于谢歇的夸张反应,江亦陨也暗觉奇怪,这只是最普通的祛风寒的药,入口微苦,而后甘凉,按理说应该大部分人都能接受。 难道是药材出了问题? 疑惑着,江亦陨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一切正常,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其实不是药太苦,只是谢歇这人从小就怕苦。 这个苦,不是说人生百味的苦,而是油盐酱醋的那个苦。 谢歇活了二十多年,除非有人掰开他的嘴把药往里面灌,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沾一滴药的。 对于食物,苦瓜之类的他是碰也不会碰,有次错吃了一块苦瓜,苦的他三天没吃好饭。 所以啊,要想谢歇乖乖喝下这碗药,是个艰巨的任务。 江亦陨不是能做到压着谢歇把药往他嘴里灌的人,所以只能进行口头劝说:“喝。” 要不要这么无情,好歹也劝我两句啊!谢歇简直要泪流满面。 其实江亦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个奇迹了,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为他人熬过药,更加别说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一个人喝药了。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假如江亦陨现在好声好气劝谢歇喝药的话他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但是现在江亦陨态度强硬,谢歇反而虚了。 “好,我喝,但是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谢歇开始和敌方谈判,意图争取最后的利益。 江亦陨想了想,点头“说。” 谢歇有点脸红“……有糖吗?” “……”江亦陨在衣袖里的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瓷瓶,他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道:“不是糖,是回血丸,味甜,若非重伤只能吃一颗,否则会气血过盛。” 谢歇垮下了脸,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吃个糖都成了问题! 突然十分怀念起楚姨的桂花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班,偷懒码字……差点被抓个正着!幸好我鸡汁,关了文档……然后……让我先哭会儿…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听到敲门声,谢歇苦着脸去开门。 午时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这药苦到我心里去了。”谢歇无精打采的,自从那碗药下肚,谢歇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苦的,就连喝水都带着一股苦味,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你们两杵着干嘛呢?快让我进去,外头又下雪了。”三刻探出头。 谢歇给他两让开路“你们都买了些什么啊?” “肉鱼鸡蛋鸭,样样都有!”三刻拍了拍放在地上的布包。 午时举着手里的酒坛,献宝似的“还有一缸陈年老酒,今晚喝个痛快!” 谢歇闻着布包里传来的香味,没忍住打开看了看“哟,还都是煮好的,就是冷了点。” “没事,我们拿去热热,等一下就能吃饭了。”午时三刻两人走进厨房。 短暂的交流过后,谢歇又回到火炉旁,他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到底是少了点什么呢,谢歇绞尽脑汁。 忽然,他一拍大腿,拖着江亦陨就往门外走。 气氛,这个年过的也太没有气氛了,一桌菜,一坛酒,就算是过年了吗? 虽说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也不能讲究太多,但是力所能及的还是得去做一下的。 江亦陨不明所以的任由谢歇拉着他来到封十刃的小木屋。 他看着谢歇掀开地板,拿出一大包蜡烛。 抱着蜡烛,两人又回到江亦陨的木屋门前,谢歇把蜡烛放到江亦陨手里,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上蜡烛,在地上滴了几滴蜡油,把蜡烛放在上面固定好。 江亦陨问道:“这是何意?” 谢歇手下不停,嘴上解释道:“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除夕夜要把所有的灯都亮起来,据说这样可以避开灾难,保佑一家平安。” 蜡烛点的多了,眼前就渐渐明亮起来,即使是在晚上,江亦陨看东西也不再模糊了。 谢歇兀自忙着,江亦陨抱着一堆蜡烛站在原处,目光扫了一圈亮了满满一个走廊的蜡烛,最后停留在谢歇的背影上。 谢歇手一顿,转身走到江亦陨身前“还差一根啊。” 点燃蜡烛,谢歇拿在手里轻轻晃了晃,烛光仿佛落入了他眼里,温暖而又明亮,他嘴角弯弯,梨涡陷在嘴角,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荡了荡,弧度微小,却拨动了江亦陨心中的涟漪。 或许是烛光太过明亮,或许是眼前人太过耀眼,这是江亦陨这么多年来,看得最清晰的一次。 江亦陨感觉到一股颤栗从背脊一路爬上头顶,然后流入胸膛,化为春水,让心沉溺于中。 一声高呼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 三刻大叫“吃饭了,你们两个在外面干嘛呢!” 谢歇应了一声,将最后一根蜡烛摆放好,拖着江亦陨回了屋子。 年夜饭吃到一半,江亦陨方才回过神来,他偏头去看谢歇的脸,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周围的声音慢慢回到耳朵里,江亦陨从神游状态中挣脱出来,这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地上横倒着一个大酒缸,桌上的菜也被解决了一半,谢歇三人正‘其乐融融’的聊着天。 三刻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往年过年,街上可热闹了,花灯耍了一整条街,我和三刻总会偷偷溜出去看!” 谢歇脸上一抹薄红,用力点头道:“出去看!” 三刻继续感叹道:“真怀念那个时候,多热闹啊。” “热闹啊!”谢歇继续点头。 午时明显也喝醉了,大着舌头说话“等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天禄感受一下我们那里过年的气氛!” 谢歇头点的更卖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3 力了,脑袋差点没磕到桌子上“的气氛!” 午时三刻两人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谢歇屁颠屁颠的跟在他们后面当小尾巴。 江亦陨抚额,这三个醉鬼,该怎么办才好。 谢歇还好,看样子格外听话,午时和三刻两人则让人承受不住了,嘴巴就没一刻停过,十分聒噪。 从袖子里的小瓷瓶里倒出三颗药丸,江亦陨掐着午时三刻两人的鼻子喂他们吃了下去,下一秒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只见午时三刻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 轮到谢歇时,江亦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让他吃下药丸。 半扶着谢歇起身,两人走到阶梯上坐下。 今夜的佘悬林格外安静,连风都不曾拂过树梢,星河悬在天上,投下一点点微弱的光。 两人身后是满满一走廊的蜡烛,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样明亮。 蜡烛散发的热度融化了周边的白雪,水滴滑落的声音不时传入耳朵。 谢歇和江亦陨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烛光把影子拉在身后,沿着台阶弯弯曲曲的铺了几层。 江亦陨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到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虽说短小了点……但总算是更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年后,山中又下了一场大雪,这之后天气就慢慢暖和起来,保暖的衣物一件件减去,行动上方便了不少,谢歇再也不用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窝在火炉旁瑟瑟发抖了。 到了三月初,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春风在一夜间吹开了漫山不知名的野花,合着微风起舞,放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 初春里,冬眠的蛇类也陆陆续续的苏醒过来,或许是太久没有活动,这几天他们格外的活跃,谢歇也乐得和它们相处,整天带着黑小弟领着一堆蛇在山里蹦跶,有时连吃饭都会忘记。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又滑过去一个月,在这一段时间里,谢歇还特别有闲心的帮整片林子里的蛇都取了名字,从大黄到旺财,铁柱到翠花,小白到小黑,谢歇将取名废的属性展露无遗。 于是,从那时开始,舍悬林里就充满了浓浓的乡土气息,什么铁柱翠花的呼唤声不绝于耳,听得江亦陨三人直想用土堵住谢歇的嘴。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唯一奇怪的是,江亦陨的眼疾治疗了这么久,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每当问起他这件事时,他都沉默不语,急的午时三刻两人上了火,接连喝了好几天的中药才压下去。 这天窗外下着大雨,谢歇难得没有出去瞎晃,一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懒洋洋的看江亦陨配药。 江亦陨的手生的十分好看,修长均匀,舒展握紧时能够看到手背上的腱肌微微凸起,此刻他仅凭感觉在满满一大堆药材中分类抓取,手指动作间皆是一番美景,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坐的久了,谢歇甩了甩略有麻意的手臂,嘴里道:“你的眼睛情况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好?” 江亦陨手一顿“为何提起这个?” “因为我打算过几天就走了,不知道走之前能不能看到你治好眼睛。”谢歇回答。 江亦陨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药材又一样一样的放了回去,起身走了。 谢歇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着他了。 没过几天,谢歇果真收拾好了包袱向江亦陨几人提出了辞行,江亦陨和午时三刻一直送他到佘悬林的出口,还没有回去的意思。 谢歇把包袱的带子往肩上提了提,笑道:“就送到这吧,你们回去吧。” 江亦陨背着手,继续往外走。 午时笑的没心没肺“回去干嘛,我们也走了啊。” 听了这话,歇息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三两步追上江亦陨,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治好了?” 江亦陨低头,嗯了一声。 他们不说谢歇还没有发现,比起初见来,现在江亦陨的眼睛有神多了,也凝起了焦距。 “行啊你,什么时候好的?我怎么不知道?”谢歇打心眼里为江亦陨感到高兴。 江亦陨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他将视线移向天边,道:“我要它好,它便好了。” 谢歇撇嘴,这人一言不合又开始装起逼来了。 出林时几人都没有带食物,行了大半天的路皆是腹中空空,路过某个小镇,见路边有个摊子,几人想都没想就坐了下来。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谢歇叫来老板点了四碗面条。 老板看到谢歇的脸连道都走不动了,张着嘴站在原地,嘴角隐隐流出一丝晶莹的液体。 对于这种事谢歇已经习惯了,他佯装咳嗽,用手挡住半张脸。 三刻抬手在老板面前晃了晃,粗声粗气道:“还愣着干嘛?快去啊,我都要饿死了!” 被三刻吓了一个激灵,老板这才回过神来,身子动了,眼睛还黏在谢歇身上不曾挪开。 谢歇见状把头埋得更低了。 午时从包袱里找出一块黑色的面巾,递给谢歇“你的容貌太引人注目了,戴上这个可能会好些。” 谢歇眉尖一跳,心说大白天戴着这个才会更加引人注目吧。 婉拒了三刻的好意,面条也正好送上来,谢歇迫不及待的吹散了热气吃了一口。 这边四人吃的正欢,路边小摊又迎来今天的第五位客人。 来人是一个和尚,光溜溜的脑袋在太阳下反着光,披了一件破旧的大红色□□,他走至摊前,将单手举在胸前,微微屈身道了句阿弥陀佛。 不得不说,这个和尚的长相还是不错的,顶着一个光秃秃的脑袋,颜值也丝毫没有减弱,狭长的眉眼,清冷的面相,是佛门弟子所特有的禁欲属性。 只是他一开口就破了功。 “老板,给我来三斤牛肉,还有一壶酒!” 走进棚内,和尚一掀□□坐了下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开腔便是江湖儿女的口气。 和尚坐在江亦陨对面桌,冲他勾了勾手指“我说阿陨,你让我好找啊,这么久都躲在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谢歇就坐在江亦陨对面,偷偷转头看了和尚一眼,心中了然,原来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江亦陨这会儿已经吃完了面条,端着茶杯一口口酌着“若是被老方丈知道你在山下开荤,不知会如何。” 和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等着你去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4 救他呢!” “说明白点。” “不然你以为我这趟下山时为了什么,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我都下山一个多一月了,还不知道那老家伙还有没有一口气吊着呢。” 说着,和尚还不忘招呼小摊老板“牛肉帮我包起来,路上吃。” 午时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喝道:“了然,你该对方丈用尊称,而不是一口一个老家伙!” 了然和尚掏了掏耳朵“你懂什么!他叫我混小子,我就不能叫他老家伙了?” “你!”三刻气急。 江亦陨止住要吵起来的两人,问到“方丈如何了?” “都说了我不知道啊。”了然双手一摊。 知道从了然身上问不出什么,江亦陨干脆不再理他,把目光投向谢歇。 寺里这一趟是去定了,只是眼下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谢歇。 谢歇从面碗里抬起头,轻轻的挥了两下手“那有缘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谁还没有个卡文的时候……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刚才我就想问了,这小子是谁啊,为什么和你们坐在一起。”了然自来熟的将手撑在谢歇的头顶,问江亦陨。 谢歇动了几下,想把了然的手甩下去,了然像逗他玩似的,在他头顶揉来揉去,谢歇虎着一张脸,余光瞥见了然那颗光秃秃的头,计上心来。 谢歇忽的站起身,抬手摸了摸了然的光头,叹道:“手感不错。” “……”了然的手还留在谢歇头上,只是身子已经僵了。 难得一见了然吃瘪的样子,午时三刻两人偏过头偷笑。 了然和尚,活了二十多年,不怕神不怕鬼,不怨天不怨地,唯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有人拿他的秃头说事,就算是自己理亏在先,也不能。 说起来还颇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的意味。 谢歇刚才的举动无疑戳中了然的逆鳞,他双目呲呲冒着火,握住谢歇的肩膀一扭,开口就要来个正面教育。 “你……好啊……” 所有的怒火在看清谢歇脸时烟消云散,了然一改姿态,换上一张笑吟吟的脸。 “你好。” “手感不错的话,要不要再摸摸?”了然自动送上发着光的头。 “不了。”谢歇拒绝“其实有一点扎手。” 了然:“……” 江亦陨拽住谢歇后襟往后拉了一步,自己横在中间,隔开他和了然过于亲密的距离。 “你要去哪里?”江亦陨垂下眼看着谢歇,眉眼间透着几分无奈。 谢歇想了想“去见一个朋友。 “一个人?”江亦陨又问。 “是啊。”谢歇从怀里掏出黑小弟“还有一条蛇。” 江亦陨眉尖一跳。 不等江亦陨说话,了然又钻进来“这太危险了,江湖险恶,坑蒙拐骗的数不胜数,劫财劫色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不如让和你一同去吧,我保证把你毫发无损的送到目的地!” 谢歇觉得了然说的有点夸张了,没道理这些倒霉事都会让他碰见吧。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三刻。”江亦陨叫了声“你随谢歇一起去。” 三刻顿时喜上眉梢“是!” 谢歇持反对意见,被集体驳回。 如此,众人的去向便已经大概确定了,差不多到了要分离的时候,江亦陨对着三刻耳语了一番,神神秘秘的,谢歇看到三刻点头如捣蒜,好奇心起,想凑近偷听,又被江亦陨一个眼神给吓回来。 交代完毕,江亦陨带着午时和了然向谢歇告辞,三人踩着轻功,几个眨眼间便不见了影子。 送走江亦陨三人,谢歇抬头看了眼天色,对三刻道:“我们也走吧。” 三刻附和“嗯。” “公子要去哪儿?”三刻背起包袱。 谢歇答:“曼山步家。” “公子认识步家的人?” “略有交情。”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往外走,就要跨出门时被人给拦住了,小摊老板把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吞吞吐吐道:“……一共……十五文,二位。” 谢歇看向三刻。 三刻在包袱里翻了翻,一拍脑袋“糟了,银子全部在午时那里。” 老板见状急了,连忙道:“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还请两位不要让我为难啊。” 谢歇和三刻面面相觑。 老板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您别急。”谢歇安抚他“我们不会吃霸王餐的,我再找找。” 说着,谢歇把自己从头到尾找了个遍,除了步恣意留给他的那块玉佩,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值钱的东西。 三刻一横心,剑从鞘出,横在胸前“我这把剑多少也值个几两银子,能否当作抵押?” 起初老板还以为三刻要杀人灭口,听他说完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抖着腿连连摆手“我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要这个干嘛啊。” “您看这样行吗?”谢歇指着角落里积了一大堆的脏碗“我们把碗洗了,饭钱就当是工钱了,成吗?” 老板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 搬上两个小板凳,三刻打来几桶水,两个人窝在角落里和无数个脏碗奋斗着。 “三刻。”突然,谢歇开口了“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三刻几乎要热泪盈眶,没想到公子还会说这么煽情的话。 “公子,我……” 谢歇打断他的话“不然这么多碗我一个人洗真是够呛。”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拿个喇叭告诉全世界的人本大爷更新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谢歇双手撑着下巴,蹲在墙角,整个人缩成一团。 三刻和他的动作如出一辙,就蹲在他不远处,只是三刻身材高大,这么一蹲,显出几分违和感来。 两人眼神空茫,面无表情的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空荡的肚子在合唱着二重奏。 距离那日跟江亦陨分别已经过去了三天,这期间谢歇二人就靠着三刻去当铺买了剑换来的钱过活,只是三刻那剑实在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几顿饭的功夫,兜里那几个铜板就没了影子。 这城镇里又不像佘悬林,有个天然养殖场,随手都能打猎,眼下两人已经有一天没有吃过一粒米,再加上这几天总是夜宿街头,忽冷忽热,折腾得谢歇憔悴不已,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5 今早路过早餐铺,闻着鼻尖上那勾人的香味,谢歇是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两人这么一蹲,就蹲到了中午,一群嘴角淌着油光的半大孩子从两人面前跑过,留下一个成人大腿高的小豆丁,吸溜着口水,两条小短腿扑腾着使劲迈,也没能追上大部队,这孩子也是个心大的,眼看着大部队越跑越远,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干脆停了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得看着大部队远去。 小豆丁把手指送进嘴里啃着,身子一扭就打算原地返回。 然后,他就和蹲在角落的谢歇对上了视线。 虽然谢歇的一张脸被三刻涂的脏兮兮的,但是那双乌黑清亮的眸子是怎么也遮不住的,大概是小孩子天生喜欢亲近漂亮的东西,小豆丁迈动着小短腿跑到谢歇跟前,跟他眼对眼鼻对鼻的对视。 谢歇不知道这小孩干嘛要离他这么近,也懒得去想,索性这小孩长得还挺讨喜,看着还能养养眼。 就这样对看了许久之后,那小孩把手伸进自己的饭兜兜里,掏了一会儿,肉肉的手指捏着一文铜钱,‘啪嗒’一下丢在地上。 铜钱落地时还没停下,斜着溜了一圈,稳稳落在三刻脚边。 三刻眉毛抽了几下,愣在原地没动。 小孩眨了两下眼,翘着屁股捡起铜钱,这回他学聪明了,掰开谢歇的手,把铜钱放进去,又合上。 做完这些,小孩终于露出一点笑,奶声奶气道:“买你。” 谢歇:“……” 三刻:“……” 谢歇哭笑不得,不想去计较自己刚才是不是被一个奶娃娃调戏了这回事,把铜钱塞回小孩的饭兜兜里,轻轻拍了拍,笑道:“乖,回家去。” 小孩皱了皱眉毛,没有要走的意思,在饭兜兜里掏啊掏,拿出两文铜板“我加钱。” 谢歇抚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刻低着头偷笑,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不行啊,小弟弟,这人是我的,可贵可贵了,谁买我都不乐意哦!” 一只手伸过来,提溜着小孩的衣领放到一边,谢歇抬头,被某人的两只小酒窝给晃花了眼。 “你……”谢歇有些惊讶,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 闫箜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口白牙在太阳下好像发着光,他张开双手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脑袋还不老实的蹭来蹭去。 “媳妇儿,你让我好找啊,可想死我了,来香一个!” 说着,嘟着嘴就要去亲,还没挨到边就被谢歇一个巴掌给呼开了。 “不要胡说!”谢歇道。 “我哪里有胡说……”闫箜抱着头,脸上的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谢歇干脆利落“忘了。” 闫箜作戏作的很足,眼泪刷刷刷的就下来了,看着谢歇的那小眼神,活像谢歇是那抛弃了秦香莲的陈世美一样。 闫箜声泪俱下:“你忘了吗,我当初跟你说过,你不打算成家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想成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成。” 谢歇摸了摸下巴“可是现在我也没打算成家啊。” “骗子!”闫箜从怀里掏出一本小手册,哗啦啦的翻着页“你瞧瞧,这都快成了别人的的媳妇了,还说没打算成亲啊!” 闫箜指着其中一页,那神情活像一个捉奸在床的怨妇。 打一开始闫箜拿出小手册时谢歇就觉得这个封面有点眼熟,定晴一看,果真是当初在黑店时杨叔的那本江湖八卦手册,只是里面的内容不一样,过去了那么久,怕是已经不知道登到哪一刊来了。 闫箜盯着字一路念过去“娄家长子伴侣终于显露真颜,色世风华只得匆匆一眼。” 谢歇还有闲心在一旁纠正他“是绝不是色。” 闫箜一点羞耻感都没有,点着版面角落里的人像画质问谢歇:“这不是你是谁?这世上除了你谁能长得让我这么稀罕?” 角落里的确是一张谢歇的画像,他着一身繁复的衣袍,青丝倾泻而下,一手抵在额头,一手扶着杯沿,眼帘半垂,神态微醺,两颊一抹薄红,当真是只需一眼便能使人心神荡漾。 谢歇无话可说,也不想跟他争论这个话题,压根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件事与你无关。” 听了这句话,闫箜脸色有点白,他动了动嘴巴,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那么无赖“怎么就与我无关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婚约者吧。” 谢歇满脸问号“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个……你们认识?”一旁被忽视许久的三刻忍不住出来插个话了。 闫箜:“当然!” 谢歇:“算是。” “……我名三刻,不知侠友如何称呼?”三刻一拱手。 闫箜一挥手“叫我闫箜就行,别搞的那么正经!” 回答完三刻的问题,闫箜回头打算继续骚扰谢歇,却见谢歇一个劲地盯着他的腰部,闫箜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嘴里的话就先放出去了“怎么?突然发现你的准伴侣,身材极好了?” 谢歇压根就没听闫箜在说些什么,指着他挂在腰间的钱袋道:“这个钱袋我看着挺眼熟。” 闫箜一如既往的没皮没脸,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这本来就是你的啊,只不过被我拿来做定情信物了!” 谢歇脸一黑“所以那个钱袋真的是被你拿着走了。” 见谢歇真的不高兴了,闫箜也没那个胆子继续瞎扯了,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取下钱袋,跪在地上双手奉上“我当时那是没办法,真的快要饿死了,这是我这几个月存的老婆本,全都上交,一个子都没留!” 谢歇最受不了别人给他来这一套,闫箜这说跪就跪,连个友情提示都没有,实在是把谢歇给搞懵了。 看着闫箜这副模样,谢歇是无论如何让也气不起来了,只能拍了一下闫箜的头,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谢歇把钱袋还给他,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腿,道:“走,吃饭去,饿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寻‘妻’的闫箜某日收到一个包裹。 闫箜疑惑“谁寄来的?” 快递大哥擦了擦汗“一个叫风中撩骚的人,据说里面是便当。” 闫箜签字的手一顿,勾着唇把自个儿签的‘闰’字给划死。 “你告诉她,我拒签,我拒签,拒签,我还得追我媳妇呢,给我发便当?休想!” 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快递实在是重的很,快递大哥懒得搬回去,找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6 了个叫闰空的文盲签收了。 而闫箜哼着小调,奔波在追‘妻’的康庄大道上。 在考虑要不要也给闫箜发个便当,于是就有了这个段子……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谢歇原意是找一间小客栈随便吃点,闫箜偏不愿意,掂着手中的钱袋,一脸得意“我说啊,媳妇你压根不用替我省钱,我现在可是腰缠万贯,走起路来都沉甸甸的。” 谢歇将信将疑“不过几月不见,你从哪里来的钱?” “嘿嘿,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闫箜嘿嘿一笑“自与你分别后啊,我就沿着你们马车的痕迹一路追寻,可没几天就下了一场大雨,一点痕迹都没给我留下,可把我气得啊,没办法,我只能凭着感觉来,没想到啊,不知道进了哪个深山老林里,跟着一帮子大老爷们挖了一个多月的矿,这天无绝人之路,凭借我无人能比的运气,有幸挖到这么大一个金疙瘩!” 闫箜用手比划着,划了一个老大的圆,直看得谢歇目瞪口呆。 “然后呢?”三刻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三刻大场面见得多了,从来跟着江亦陨吃香喝辣,不像谢歇一样,一直以来身上就没兜过几两银子,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连夜我就跑了,换了个方向继续找啊!”闫箜指了指天“可这老天就跟逗我玩似的,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气候,冷的我心肝疼,原来竟是到了那北边的极寒之地,好在啊,我迎难而上,到雪山里寻了几圈,人没找着,反倒让我发现一株千年雪莲!这一来二去的,自然不愁没钱花了。” 谢歇听了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过去那么久,当初那个四处求人包养的闫箜已经成了土豪 ,而谢歇自己,却还是穷光蛋一个。 说话间 ,三人已经来到一间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酒楼前,门口挂着半人高的大红灯笼,门匾镶金,窗户门叶上一尘不染,看起来刚开张没多久,正是门庭若市的时候。 “就是这儿了!”闫箜带着谢歇往里走,三刻在后面跟着。 大老远谢歇就闻着这家酒楼飘出来的菜香味了,口水早已泛滥成灾,恨不得立马找点东西来填填自己的五脏庙。 只是这还没跨进门,就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拦住了,这人肩上搭着条擦桌布,挥动着手,像赶苍蝇似的“去,去,哪儿来的乞丐。” 谢歇低头一看自己,脏兮兮的粗布衣服,破了洞的鞋,再一摸脸,一手的黑。 这副形象,真不知道闫箜刚才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闫箜本来已经进去了,听到背后的动静又折回来,吊着眼角用鼻孔看人,把扈飞扬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这是我媳妇儿,人是我带来的,你说谁是乞丐呢?” 小二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稍微这么一打量,就看出闫箜这一身衣物的价格不菲,来了个一秒变脸的戏码,狗腿道:“这位客官,您说笑了,像您这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和这两个刁民有牵连呢?” 闫箜都被他气笑了“我刚才说他是我媳妇儿,怎么,没听见啊?” “不敢不敢。”店小二见势不妙,连连摆手“三位里面请。” 闫箜一把拉过谢歇的手,一边走一边对店小二道:“去雅间。” 店小二的目光扫过闫箜和谢歇相连的手,眼中浮现一丝鄙夷,清了清嗓子道:“实在是对不住,雅间已经满了,只能委屈三位在这大厅了凑合凑合了。” “凑合?”闫箜挑眉,眼珠子转了一圈,笑得一脸诡异“好吧,那就凑合、凑合。” 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闫箜先是给谢歇倒了杯水,这才开始点菜“来一份‘狼狈为奸’,还有一份‘狼心狗肺’,还有那个‘属鼠一窝’那个什么……” 店小二听得满头雾水,弯着腰打断他的话“客官,您说的这些菜名我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没听过?”闫箜吃惊的表情特别浮夸“可是我听说这是你们店的招牌菜啊。” “没有的事!”店小二赔笑得满脸褶子。 闫箜特别正经的开始给店小二讲解起来“没听过不要紧,我原谅你的孤陋寡闻,我给你说说,你叫你们厨娘去做就行了。” 店小二连连点头“好嘞,您说,我记着。” “这狼狈为奸嘛,顾名思义,就是把狼和狈的肉,一块儿煎了。狼心狗肺就不用我说了吧,还有蛇鼠一窝,你这么聪明应该都能理解的吧?另外我还要多加一道菜,叫做鸡飞蛋打。” 听完闫箜的话,店小二已经白了一张脸“客官,您要的这些食材,可不好弄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的是钱。”闫箜拍拍钱袋。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店小二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我的意思是说这些食材我们店里还真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好吧,那算了,随便给我们上几道菜吧,反正你们这小店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菜。”闫箜摆出一副宽容的姿态,就差加一句饶你不死了。 “诶,好嘞。”店小二如临大赦,一刻都不耽误,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 店小二一走,谢歇就憋不住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闫箜也跟着笑,只有三刻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两,眼珠子溜来溜去的。 笑够了,谢歇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水花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闫箜,你是从哪里学来那么多损人的成语的?” “这个啊,还得多亏了我师傅,感谢他老人家成天在我耳边念叨!”闫箜做了个拱手的动作。 听他这么一说,谢歇又笑了。 三刻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至今还搞不动状况。 至于笑点究竟在哪儿?一切尽在不言中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不说刚才闫箜和店小二闹出的那番动静,就说谢歇谢歇和三刻两人的打扮,也确实寒酸到引人侧目了,这会儿店小二退下了,留下许多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这么一来,闫箜这桌便成了整个酒楼大厅的焦点。 谢歇不是个厚脸皮的人,当下觉着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扯着衣袖擦了把脸,可惜效果甚微,脸上的脏污没抹去,袖口倒是染黑了。 闫箜瞧见他的小动作,心下好笑,更多的却是喜爱,他甚至觉得只要是有关谢歇的一切事物都格外赏心悦目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7 ,就算是当初他毫不留情一脚把自己踢出车厢,那抬脚的姿势也别有一番风味。 越是这样想,闫箜就越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表达对谢歇的喜爱之情,他瞧见桌上摆放着的茶壶,福至心灵,闫箜用袖口沾了茶水,凑近谢歇,抬起他的脸细细擦拭起来。 谢歇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感动非常,拍了拍闫箜的肩膀笑到:“多谢了!兄弟!” 说完便自个儿动起手来,两手捧着闫箜的袖子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胡乱蹭了几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刚才那个黑乎乎的小乞丐了。 或许是刚才沾了水的缘故,谢歇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睫毛也湿漉漉的,眨眼时眼睫翻飞,眼眸清澈,炫目的叫人移不开眼。 仅仅是这一抬头的功夫,刚才还哄乱一堂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若真要去细究,倒还是能够听到一种,那便是在座众人自己的心跳声。 如鼓鸣,一声胜过一声响彻,又似马蹄,一声比一声急促。 离谢歇最近的闫箜最是能理解这种感受,原本以为这张脸在梦中已经描摹过千遍万遍,再见面时不会失态才是,到头来还是高估了自己,谢歇这张脸永远是最触动他的东西。 谢歇松开闫箜的袖子,坐直了身子,转动眼珠四处看了看,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眉头一皱,一股异样的感觉弥漫上心头。 这时候除了谢歇,唯一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就是三刻了,他毕竟跟谢歇一同生活了好几个月,多多少少练就了一点抵抗力,连忙从脚边的布袋子里翻出当初被谢歇婉拒了的那块面巾,递给谢歇。 谢歇这次没有推拒,接过将脸遮住一半,这才感觉周围有人‘活’了过来。 店小二端着菜从后厨出来,见这满满一屋子的人都像中了邪一样神情呆滞,搞不清状况的他匆匆放下托盘上的几个菜,就打算回后厨避避风头。 可事实哪能如他所愿,刚踏出一步,就被人给叫住了,闫箜把谢歇从凳子上拉起来,对店小二道:“给我一间上房,把这些饭菜都送到房里来。” 这绝对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店小二用自己多年来的经验总结出这么一句话,接着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刚刚摆上桌的菜,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三位客官请随我来。” 谢歇亦站起来,这些人就化身成了向日葵,谢歇走到哪儿,他们的目光就追随到哪儿,动作整齐划一,就像练习过几百万次一样。 “看什么看!” 闫箜恼火得不行,回头一声怒吼,双手一挥用宽大的衣袖将谢歇的头包的严严实实,推着他上了二楼。 店小二一放下碗筷,就被闫箜撵出去了,闫箜‘砰’的一下踢上房门,双手叉着腰在门口站了会儿,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波澜。 深呼吸了几口,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闫箜回去时,就见谢歇两人已经吃上了,饭菜都解决了一半。 闫箜不饿,拿着筷子不停地给谢歇夹菜,时不时吃点小豆腐,心里乐的不行。 快吃完时,小黑弟闻着香味从谢歇衣领里钻出来,它探着身子叼了一块肉,囫囵吞进肚子里。 谢歇笑着点了点它的头“抱歉,忘了你。” 闫箜放下筷子“这是你养的宠物?” “宠物?”谢歇撑着下巴想了会儿,否定道:“不,它是我的二号忠实小伙伴,小黑条。” “这么说还有一号?”闫箜学着谢歇的动作,笑着问。 三刻抢在谢歇前面接口“不仅如此,还有三号四号五号六号七□□十号……” 听到‘一号’二字,谢歇眼中有些落寞,仅是一闪而逝,快到来不及捕捉。后来又听到三刻说的话,谢歇想起翠花铁柱它们,一下子笑开来“对对,还有几百几千号,哈哈哈……” 闫箜又问“那我呢,我排在几号?” 谢歇答“这个排行你不在榜上。” 听到这个回答,闫箜浑身都僵硬了,嘴角的笑意还没退下去,眼里的温度却已消失不见了,他默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你们先聊,我去下面付账,顺便再要一间房。” 听到闫箜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轻,三刻耐不住了,凑近谢歇低声道:“公子,你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谢歇正给小黑弟喂食,闻言头也未抬“有何不妥?这是非人类排行榜,没有人会想去凑个数吧?” 三刻偏头想了想,经谢歇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更何况”谢歇一挑眉“他成天到晚媳妇媳妇的叫我,怎么你没感觉不妥啊?” 三刻心中叫屈,这岂止是不妥,简直就是荒唐,可是闫箜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谢歇一直没有承认,他都要以为是确有其事了。 看见三刻一脸憋屈的模样,谢歇心中一口气终于顺了下来,他一个大男人被人一口一个媳妇的叫着,嘴上虽不说,心里却窝着火呢,现在闫箜自个儿要钻牛角尖,谢歇表示,看着就好。 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表明向闫箜自己的态度,希望闫箜想得开才好,不要在自己这一棵笔直的树上吊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我竟然更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店小二给他们的大概是最贵的房间,配有卧房和外厅,最里面还用雕花的屏风隔离出了一个小空间,想来是用来沐浴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店小二进来收拾饭桌时,谢歇躲进了卧房,闫箜也寸步不离的跟着,三刻不放心他两单独在一块,也跟了进来。 谢歇把窗户打开让房间透气,闫箜扔给三刻一只钥匙,扬了扬下巴“你去隔壁睡,这里归我们了。” 房间在三楼,登高望远,风景自然不错,窗户一开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湖泊,湖面上荡着几叶扁舟。 谢歇正欣赏风景,闻言回过头来,听三刻道:“怎么?没房了吗?” 闫箜点头:“有。” “没钱了?” “怎么可能。” “那为何只要两间房?”三刻不依不舍。 闫箜一脸的理所当然“因为我要和谢歇一起睡啊。” “无耻!”三刻字字夹杂着怒火“你们并不是伴侣,怎么可以同房而寝!” 闫箜双手抱胸“诶,我都叫他媳妇了,你说我两什么关系啊。” “你!” 眼看着这两人要打起来,谢歇连忙拉了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8 一把,把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压了下去“三刻你也累了几天了,快去睡吧,不用担心我。” 三刻脖子一梗“公子!他不是……!” “好了,我知道。”谢歇打断三刻的话,对着他眨了下右眼“我自有办法。” 闫箜奸计得逞,正是得意的时候,见三刻唧唧歪歪的,心下烦躁,仗着自己武力比三刻略高一筹将他轰出了房间,并把门给锁好。 三刻在外头敲了半天的门,无人应他,只好作罢。 闫箜锁好门,悄悄往卧房看,面色潮红,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 比起闫箜的忐忑,谢歇反倒淡定,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孤男寡男待在一间屋里会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无视掉门口化身石雕的闫箜,叫来店小二送来几桶热水,很快,这间屋子就升起了袅袅雾气。 闫箜这时已经从门口晃悠到了卧房,正襟危坐在凳子上,一脸正直,只是耳尖上那一抹薄红出卖了他。 这人无赖起来是个真流氓,怂起来谢歇都不敢相信他叫闫箜,不知道的看他两这架势,还以为是谢歇想要和闫箜发生点什么呢。 谢歇洗澡前,把小黑弟放进闫箜怀里,眯着眼睛笑的像个狐狸“闫箜,你是个好人。” 闫箜彻底懵了,眼前只有谢歇的一张笑脸在打着转,他几乎要晕过去。综上所述,可见谢歇的脸对于一个颜控来说杀伤力是不可估量的。 手心捧着不停吞吐着蛇信子的黑小弟,耳边充斥着涟漪的水声,闫箜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欲望,并拢双腿,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 一夜竟然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来了,尽管闫箜一夜辗转难以入眠,但谢歇却结结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清晨,三刻在屋外敲门,谢歇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物,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感叹一句又长帅了,方才出门。 闫箜顶着两只黑眼圈,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房梁,连动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推开门,谢歇和等在门口的三刻撞了个正着。 “公子,昨夜闫箜他……”三刻面带忧色,黑眼圈没比闫箜好到哪里去,几次想伸头往房里看又止住,欲言又止。 谢歇不在意的摆摆手“昨天他睡得晚了些,这一时半会怕是起不来,让他再躺会吧,我们先去吃饭。” “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放心。”谢歇已经走上楼梯。 三刻这才松了一口气,提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放回了胸腔,他昨晚听了一个晚上的墙角,幸好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否则他必定是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了。 大清早的,店里没几个人,尽管如此,谢歇还是被围观了,顶着这样一张脸,除非伪装的面目全非,否则想低调都难。 谢歇刚开始还有点不自在,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把周围的目光当成空气,自顾自的吃饭。 早饭吃到一半,闫箜哈欠连天的从楼上下来,看见这幅光景,脸立马就黑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直奔门外而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金色的半脸面具。 看到那个面具,谢歇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闫箜把面具拍在谢歇的桌子上,传来好大一声响,把店里的人都唤回了神:“戴上。” “……”谢歇的眼睛快要被那亮眼的金色给闪瞎了“这颜色……” “纯金的。”闫箜打断谢歇的话。 “……”谢歇面露难色。 闫箜得意起来“有钱。” “……” 无奈之下,谢歇只好戴上。 被面具遮去了半张脸,依旧可以看出谢歇长相不凡,挺直的鼻梁,薄唇微扬,形状姣好的下颚线条,无一不令人惊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没有副cp,因为我不接受配角和主角以外的人搅基。 第60章 第六十章 一个面具将这件事情就此告上一个段落。 闫箜终于可以安心坐下来吃早饭,为了让他消消火,谢歇还破天荒的帮他盛了一碗粥。 一碗热粥下肚,闫箜心情更好了。 饭后,谢歇问起闫箜之后的打算。 “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儿呗。”闫箜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谢歇拿出班主任找学生谈心的架势,淳淳教导“在遇见我之前,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闫箜一脸向往“找世上最好看的人做我媳妇儿。” 谢歇:“……” 三刻:“……” 谢歇一时无言,闫箜丝毫不受影响,打了个饱嗝,叫来店小二把碗碟收走。 “那媳妇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闫箜反问。 谢歇的目的从来就没有变过“我要去曼山。” “那就走吧。”闫箜站起来,舒展全身伸了个懒腰。 有了闫箜的加入,脚程快了很多,他买了两匹马,一匹给了三刻,另一匹他和谢歇共乘,惹来三刻好几个白眼。 闫箜原本想让谢歇坐在他前面,正好整个人都被他揽在怀里,他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可惜谢歇不会如他所愿,严厉的拒绝过多次后闫箜才死心。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四天下午到达了曼山,谢歇下马时几乎要站不住脚,马背上太过颠簸,让谢歇有一种骨头架都要被颠散的错觉。 将马匹拴在路边的树上,谢歇扭了扭脖子,打量着这类似于贫民窟的地方。 “这便是曼山?”谢歇总感觉有些违和感。 “是的。”三刻非常肯定。 眼前的这副光景,实在无法让谢歇将它和步家兄弟联想在一起,一片草木贫乏的小土坡,修建着大小不一的木头房子,破破烂烂,屋顶用茅草盖着,新的旧的,层层叠叠往上压。 谢歇的眉头拧起来,心想,难道是走错地方了。 “公子!”三刻唤回谢歇飘远的思绪“你不是要去步家吗?跟我来。” “你来过这里?”谢歇跟在三刻身后,压下心头令人不安的猜测。 “这里曾经爆发过一次疫病,我家公子在此义诊时,就借住在步家。”三刻如实回答。 听说这里发生过疫病,闫箜连忙吐掉嘴里叼的狗尾巴草,一连呸了好几口,引来许多村民侧目。 谢歇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摆,让他收敛点。 走了没多久,三刻就停步在一间稍微没那么破旧的房子门口,抬手敲了三下门。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69 门吱呀的一下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黯淡无光,努力去辨认眼前的人。 “步前辈,是我,三刻。”三刻轻声道。 老人家闻言抬起头来盯着三刻看了半晌,方才应到“嗯。” 三刻被老人家的冷淡糊了一脸,颇有些尴尬,咳了声道:“步前辈,我有个好友要找你。” 说完就把谢歇给推了上去。 “……”谢歇一脸懵比。 “嗯。”老人家捶了捶腰,没有让几人进去的意思“什么事。” 谢歇迟疑道:“请问这里是曼山步家吗?” “是。” “我来找步恣意。”谢歇拿出步恣意留给他的玉佩“这是他给我的,说会有人带我去见他。” 老人家只是扫了一眼,连眉尖都没动过“这里没有这个人。” “……是吗……打扰了。”谢歇暗暗叫苦,果然是找错地方了。 “我们走吧,不是这里。”谢歇回头招呼闫箜二人“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叫做曼山的地方吗?” 三刻想了会“没有了。” 闫箜直摇头,他永远都记不住这些地名。 “留步。” 三人没走出几步,就被门缝里的老人叫住了,他慢慢的推开房门,颤巍巍的跨出一步“天色已晚,若此时赶路,恐要留宿野外。” 三刻正在为这件事发愁,闻言立马来了精神“步前辈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留宿一宿?” 老人不再多言,只是让开了路。 这默认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三刻喜上眉梢,第一个跨进屋子里。 这房子外面看起来颇为老旧,内里却截然不同,地板一尘不染,光滑的木质桌椅,门边放了个半人高的花瓶,里面插满了零星小花,有的花瓣上还挂着水珠。 老人动了动手指,指着一扇半开的门“三刻,那儿。” “多谢步前辈。”三刻的态度非常恭敬。 老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又指着这间房子对面那间布满了灰尘的小屋“你,去那儿。” 闫箜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那太脏了,我不去,我要跟谢歇一起睡。” “你跟我来。”老人直接把闫箜的话当成了空气,叫上谢歇往后门走。 “喂!我……!”闫箜欲要发火,被见势不妙的三刻给捂着嘴拉住了。 亦步亦趋的跟在老人身后,谢歇满腹疑问,这个冷淡的老人,真的有那么好心留他们过夜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没东西可以追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老人将谢歇带进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脸色沉在阴影里,开口只说了两个字“玉佩。” 谢歇一惊,立即就明白过来,老人真实的目的并不是留他们过宿,而是要找机会和谢歇单独相处。 谢歇并没有蠢到把玉佩交到老人手中,只是凑近了给他看,老人也没有不满谢歇的举动,自顾自掏出一颗发光的珠子,照在玉佩的侧面,透着光聚精会神的看。 时间好像凝固了,谢歇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老人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 谢歇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这玉佩还有假的? 来不及多想,谢歇听见闫箜在外面叫他,匆匆把玉佩塞进怀里,疾步而去。 闫箜一脸死相,皱着眉毛“好阿歇,我那屋子脏的没法住人,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谢歇伸长脖子看了看,真的如闫箜所说,对面的屋子看起来阴森森的,窗户上还挂着蜘蛛网。 反正都一起睡过那么多次了,谢歇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点头就准备答应下来,不料被突然冒出来的老人给打断了。 老人一棒子敲在闫箜的头上,“嘣”的一声特别响亮,闫箜的眼泪花都要被他敲出来了。 老人板着一张脸,谢歇离他两步远都能感受得到他压抑着的怒火。 “不想待就滚。” 闫箜抱着头,疼的说不出话来。 迫于老人的威压,闫箜老实下来,不再提起这茬儿,自个儿提了水,到对面打扫去了。 傍晚时分,有村名送来晚饭,都是些再简单不过的吃食,闫箜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反倒是谢歇这个看起来精贵的人毫无压力的将一大碗干米饭吃下肚。 曼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谢歇早早爬上床,伴着月色入睡。 按理来说,没有闫箜的骚扰,谢歇这一觉该是睡的很沉才是,可惜天不遂人愿,睡到半夜,谢歇被一声开门给吵醒。 甩了甩不太清醒的脑袋,谢歇撑起上半身,嘟囔了一句“谁啊。” 来人没有回话,手里举着一盏微弱的烛光,缓步走近。 没有听到回答,谢歇撑开眼皮,在看到来人的一瞬之间清醒过来。 “……步前辈?” 老人苍老的脸庞在烛光下更添一分诡异,他只是动了动嘴巴“跟我走。” 谢歇摸不准这件事老人担任的到底是什么角色,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老人见谢歇没有反应,又加了一句“我带你去见步恣意。” 谢歇瞪大眼,只迟疑了一瞬,便伸手去拿衣服。 “请前辈等我片刻。” 老人只是默不作声的背过身。 谢歇连忙踏上鞋,披上外衣,一边系衣带一边道:“前辈,您请。” “你只管随我来,不要声张。”老人低声叮嘱。 谢歇轻声应和。 浓重的夜色中,两人行走在曼山布满杂草的小道,借着老人手中的烛光避开坑洼,偶然有风吹过,拂起屋顶上的茅草簌簌作响。 一直走到天色微微泛白,老人才停下脚步,他指着不远处那一大片荒草地“你自己过去。” 谢歇抬眼望去,见那片荒草地里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随风轻轻荡着,在天边朦胧的光线下犹如海浪。只是谢歇没有这么多的小女儿心思,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都痒了起来。 实在不想踏进那片荒草地,谢歇略有不情愿道:“可是有人在那里等我?” 老人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淡,对谢歇的问题充耳不闻,席地坐下,将那盏灯放在身前。 谢歇知道在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无奈的叹息,抬步走向荒草地。 走进了才发现这片荒草长势极为茂盛,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0 找不出可以令人通行的间隙,谢歇只好自己动手,拨开杂草缓慢前行。 此时正是清晨,杂草叶上凝的露珠打湿了谢歇的衣服,行走时连脚步都重了几分。 “谢歇!” 谢歇听见有人叫他,立马停下脚步朝声源看去,见步恣意提着剑站在不远处,隐隐绰绰的草遮去他半个身形。 谢歇笑起来“你让我好找啊。” 步恣意也笑了,他提起剑,将内力注于其中,以脚尖为支点,弓腰一旋,剑刃贴地划过,带起呼啸的风声,他周身的草应声而断,不过眨眼的功夫,步恣意的身形便完整的呈现在谢歇眼前。 步恣意收剑的同时,扬起的衣摆也缓缓落下。 他对谢歇伸出手,声音很轻“过来。” 谢歇笑着走过去,口中揶揄“搞的这么神秘,想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步恣意垂着眼帘,看向谢歇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谢歇不想去触碰的东西。 “做我们这一行的,可以有很多的联络点,却不能有一个真正的归宿,就连步爷爷也只是知道如何最快的联系我而已。” 谢歇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这么伤感秋怀,可不是你的性格。” “哦?”步恣意忽然洒脱一笑,拦腰将谢歇扛在肩上“这样像了吗?” “……”谢歇嘴角直抽抽,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我们两别了快一年,还当我是当年那个战五渣吗? 这么想着,谢歇脚上的动作丝毫不客气,趁步恣意不备屈膝顶上他的腹部,步恣意吃痛,手上力道一松,谢歇借机挣出步恣意的魔爪。 “承让。”谢歇有模有样的拱手。 步恣意忍俊不禁“少侠好功夫,不知师承何处?” “不可说。”谢歇摇了摇食指“不可说啊。” 两人闹够了,开始正经起来,步恣意直截了当道:“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和我叙旧这么简单吧?” “叙旧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其三。” “说来听听。”步恣意直接坐了下来,也不怕脏了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人担心我不入v就会坑……我还担心我要是真入v你们就会弃……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这其二,我有个小朋友被你弟弟带走了,我答应过来看望他。”谢歇想起梁音观,眉宇间带上几分怀念。 “实不相瞒。”步恣意摊开双手“我自从佘悬林出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后来才知道,他早已不在妄为门下。”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小孩子还能去哪儿?”谢歇急了。 “不用担心。”步恣意安抚他“那小子心思多着呢。” 谢歇揉了揉眉心“他为什么要走?”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得去问问他本人或者妄为。” 谢歇更加糟心了,这两人一个不知去向,一个行踪不定,他上哪儿找人问去? 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会让梁音观离开八卦楼呢? 所有事情都堆积到了一起,谢歇想得头痛不已,为了让大脑可以继续运作下去,谢歇只好把梁音观的是事先放一放,着重于当下。 “其二,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清源村时你许诺过我什么?”谢歇也学着步恣意坐下来。 “非你不娶?”步恣意眉一挑。 “……”无语片刻,谢歇决定无视步恣意的打趣“你还欠我一个真相。” 步恣意脸上的笑淡了些,神色有些纠结“关于清源村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最后一句话被步恣意及时咽回了肚子里。 “不。”谢歇否决“我现在有比这个更加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一定知无不言。”不知道为什么,步恣意反而松了一口气。 谢歇随手捡起一根枯草放在手心把玩“我想知道现在樊派在什么地方,越具体越好。 步恣意若有所思“我最近被一些琐事绊住了手脚,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大概要多久?” “最多三天,这样,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步恣意敲板。 “好。”谢歇应允下来,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步恣意神色莫名的看了眼谢歇,谢歇这才想起来,这里没有握手这个礼节。 收回手,谢歇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笑道:“天快亮了,我也该回去了。” 天际就在他露出笑颜的那一霎破晓,太阳投下第一缕光辉。 这一瞬间步恣意以为谢歇帅裂了苍穹…… 与步恣意分别后,谢歇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家,彼时已经日上三竿,家家的菜香都飘出好远,引得谢歇口水泛滥。 一推开门,谢歇就和黑着脸的闫箜撞了个正着,闫箜一见着谢歇,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步步重若千斤。 “你大半夜的跑哪儿去了?”闫箜叉着腰,吊着眼角,一双眼珠子不停在谢歇身上扫来扫去,试图找出他‘半夜私会’的证据。 无巧不成书,还真被他找着了。 从谢歇背上拈下一截杂草,闫箜二话不说就红了眼眶“媳妇儿,你不能这样啊,我才一个晚上没守着你……” 许久不见闫箜假哭,谢歇还有点怀念,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谢歇一个晚上没睡好,又困又饿,现在根本没兴趣跟闫箜瞎扯。 对付闫箜只能顺毛摸,逆毛会刺手。 掌握技巧的谢歇一句话就将闫箜摇摇欲坠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乖,不闹,吃饭去。” 谢歇这样温和的语气,对闫箜来说还是很受用的,他果真不闹了,一脸娇羞牵起谢歇的手来到饭桌上。 折腾了这么久,谢歇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先给老人盛了碗饭,之后就再也顾不上矜持,筷子挥得只能看见残影。 闫箜在一旁看得欢乐,时不时帮他添一筷子菜,一时间气氛也算得上融洽。 一直到饭碗见了底,谢歇还有些意犹未尽,他不舍得放下筷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饭量快赶得上温蛮了。 老人喝尽碗底最后一口汤,轻轻放下碗,谢歇抢在三刻动手前收拾碗筷,惹来三刻的惊诧目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谢歇没有什么坏事要干,献上这把殷勤,全在于有求于人。斟酌了片刻,谢歇还是开口了“步前辈,我还有些事没办完,能否在你这儿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1 多借宿几天?” 老人垂下眼帘,算是默许。 谢歇暗松一口气,端着碗走了。 三刻跟着他进了厨房。 晚上,趁着老人没注意,闫箜将谢歇连拉带拽的拖进自己房间,然后手脚麻利的把门锁死。 谢歇盯着闫箜看,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闫箜搓着手,一把扛起谢歇丢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上,然后……纯·聊·天。 谢歇背对着闫箜,被他整个抱在怀里,胸膛贴着背脊,膝盖抵着脚弯,紧贴到没有一丝缝隙。尽管谢歇这个外来人员没有那么强烈的贞操意识,也觉得这个姿势太过亲密,谢歇尝试着挣了挣,却换来闫箜更紧的束缚。 闫箜把下巴抵在谢歇的肩窝,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撩的谢歇那一小块皮肤发麻。 “我看你这下还能跑到哪里去。” “……松点,我不舒服。” “谢歇。”闫箜蹭了蹭“你缺钱吗?” “缺,很缺。”不知道闫箜为什么会问这个,谢歇还是老实的回答。 闫箜:“我买你回去暖床吧。” 谢歇:“……” “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待在床上不下来了。” “……” “嘿嘿……”闫箜痴汉的笑声围绕在谢歇耳侧。 “……”来人把这个智障拖下去。 “我发现你又变好看了。”闫箜把谢歇又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一副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谢歇本来已经不想理会他,可听他这样说,内心强烈的挣扎一秒 ,别扭的回了一句“我也觉得。” ……真是难得的意见一致…… “我说,媳妇儿,你就不能学学我吗?” 谢歇闻言想笑“学你什么?厚脸皮吗?” “你看,我每件事情都会跟你商量,可你总把事情闷在肚子里,这样不好。” “你叫我‘媳妇儿’这事儿跟我商量过吗?” 闫箜小声“那不是你默认的吗……” 谢歇:“……”我那是懒得反驳。 “你想要我跟你商量什么?”谢歇问。 “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我半夜去爬你的床发现你不在,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拐了这么多的弯,闫箜暴露了真实目的。 “我去哪里还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闫箜恹了。 “说起来,我还真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闫箜瞬间来了精神。 谢歇正色“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为了不连累你,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比较好。” 闫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再危险能有我挖矿危险?” “……” 作者有话要说: 帅裂苍穹这个梗……很早就想用了……咦总感觉会被打…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三天后,谢歇如约而至,步恣意早已在那处等着了。 经过步恣意的调查,得到确切消息,在经过佘悬林一事过后,徐北城和樊派彻底撕破了脸皮,经历一番内斗,徐北城率领飞舟庄新部的人以微弱的优势取得暂时性的胜利,樊派被逼的狼狈逃走,与旧部众人躲藏起来,开始养精蓄锐准备一举夺回飞舟庄。 而徐北城也没有蠢到放任他不管,现在整个飞舟庄都在搜寻樊派的躲藏之处,奈何樊派太过狡猾,几个月过去竟然没有露出丝毫马脚。 谢歇问:“那他们究竟藏身在哪里?” 步恣意冷哼“樊派这老狐狸,若是作明面上的较量,他必然是一败涂地,但论这般阴损的招数,怕是没人比得过他!他哪里都没去,将自己的势力一分为二,无用的一半任他逃窜,以混淆视听之用,核心部分则顶替那附近的百姓,冠其姓名,化其容貌,隐于市中,至于那些被顶替的人,除了死我也想不到第二种去处了。” 谢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狠掐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徐北城岂不是很危险?” “没错。”步恣意点头。 “难道徐北城就没想过通过八卦楼得知樊派的去处吗?” “有,他嫌价钱太贵。” “真是糊涂!”谢歇咬牙“钱能和性命相提并论吗?” “……”步恣意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远方,他才不要告诉谢歇,是自己有意刁难,把价钱抬高了三倍。 谢歇又问“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徐北城会不会影响你做生意?” “你无需担心这个。”步恣意摇头“五行八卦楼有一条规矩,一个消息只能卖给一个人,这条消息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你想昭告全天下都可以。” “昭告全天下倒还不至于。”听到步恣意这样说,谢歇总算是放下心来“可以把樊派势力的分布地详细一点告诉我吗?” “早就准备好了。”步恣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进谢歇手中。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说吧,我洗耳恭听。”谢歇并没有急着去看信上的内容,只是把它小心的收好。 “梁音观也在飞舟庄附近。” “梁音观?” 一直到离开曼山,谢歇还在思索梁音观出现在飞舟庄附近这件事,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如果不是,那他又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谢公子?谢公子!”三刻手中提着一只鸽子,将谢歇唤回了神“我家公子刚才来信了,你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马背上颠簸,谢歇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信看完。 “他说方丈的病已经没有大碍,正准备从安和赶过来。” “太好了!”三刻喜形于色。 “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过来了。”谢歇将信还给三刻“我们过去。” 飞舟庄恰好就在安和附近。 谢歇敛眉沉思,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聚集在安和一带,不知道温蛮会不会也在那里? 一路上不做多余的逗留,三人快马加鞭,仅仅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便感到了飞舟庄的邻城安和。 天色将黑,闫箜拍了拍马头,这匹马跟着他们跋山涉水,短短几天消瘦不少。谢歇背起包袱,闫箜牵着马,三刻从后方匆匆赶过来。 “走吧,公子在城内等我们。”三刻带头往里走。 城门有几个检查来往行人的官兵,每个进城的人都要经过盘查,他们见谢歇带着面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非要他摘下面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2 具。 谢歇自然不愿意,他的长相太过出众,必然会引起很大的轰动,这并不是他的初衷,这个城里处处都是樊派的眼线,拜这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所赐,若是之前有人见过谢歇,岂不是会引起戒备。 所以谢歇只是看着官兵,没有动弹。 三刻在一旁圆场“我们公子打从娘胎出来,脸上就带着点东西,不太好看,还望几位通融通融啊。” 闫箜没有三刻这么好的脾气,撩起袖子就准备开打,幸好谢歇动作快些拉住他,否则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大动静来。 守门的官兵听完,不仅没有放行,反而笑的恶劣“不就是一块胎记吗,摘下来给爷看看,究竟是有多丑,才会让你连脸都不敢露啊。” 说完,他身旁的几个官兵一阵哄笑。 这下连三刻都被他们激怒了,沉着脸一语不发。 气氛一时间凝重下来,谢歇皱着眉,面有不悦。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人拨开人群,一把抱住谢歇的手臂,笑弯了一双大眼睛“哥哥,我等你好久了,不是说早晨到吗,这都下午了。” 谢歇低头,与少年对上视线,看见被白|粉隐藏在少年眉心的一点红痣之后,瞬间领悟过来,他配合道:“路上被琐事耽搁了行程,久等了吧。” 闫箜是个猴儿精的,见这副场景,一句话也不说,顺便悄悄点上了三刻的哑穴。 三刻:“……”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既然在城中有熟人,官兵也不好再继续刁难下去,暗啐一口,招呼人放行。 谢歇松了一口气,任由梁音观拉着他走。 梁音观一路带着谢歇往偏僻的地方走,谢歇不动声色观察梁音观的表情,见他一背对官兵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笑意褪去,嘴角渐渐下沉。 到了一棵大树下,彻底没了行人的影子,梁音观一把甩开谢歇的手,乌黑的眼眸里沉淀了太多并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东西。 谢歇再会梁音观的欢喜劲也淡了下来,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哪里不对劲。 “音观?”谢歇试探着叫了声。 梁音观也许是用了什么易容的法子,使得他的五官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精致,若不是他眉心那点遮不住的红痣,谢歇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他的。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的。”梁音观避开谢歇的目光。 “什么?”谢歇惊疑不定,梁音观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梁音观看着匆匆跟来的闫箜二人“你叫他们回避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谢歇还没有说话,闫箜先不乐意了“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 谢歇正好也有一些问题要问梁音观,他对三刻使了个眼色,三刻会意,将不情不愿的闫箜拉走了。 带闫箜二人走得看不见背影,梁音观才道:“你这次来,是因为樊派吧?” “此话怎讲?” 梁音观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樊派派人追杀你们的那天晚上,我也在。”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救你们吗?”梁音观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缓缓摊开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块石头。” 谢歇定睛细看,猛然间瞪大眼,梁音观手掌上安静躺着的,正是谢歇从佘悬林里带出来的那块石头! “难道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块石头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若是算上它背后的种种,便不只是一块石头那么简单了。 梁音观当初是真心喜欢这块石头,才会从谢歇那里问来它。 他看见那块石头被谢歇握在手心,颜色绚丽,在阳光下透射出细碎的光芒,是那样的好看。 就如同他的主人一样。 于是石头就落入了梁音观手中。 他对它爱不释手,整日拿在手中把玩,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村里的老人看见。 老人见到这块石头,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能看出激动的潮红,好像这是什么无价的珍宝,非要将它供上神祠。 可梁音观再清楚不过,这石头除了颜色绚丽之外,再没有一丝奇特之处。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小孩子的意见,那天晚上,清源村灯火通明,梁音观亲眼看着石头被老一辈的人神色虔诚的送进祠堂,放在清源村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那时,梁音观听见老人口中喃喃着一首他从来没听过的童谣。 “虹桥池,七色石,红莲娉婷婷,神水化清源。” 现在回想起来,梁音观还觉得好笑,不过是一块石头,莫名奇妙就上升到了神明的高度。 这只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发生的一个小插曲,若不是之后的事,这块石头很快就会被梁音观忘在脑后。 谢歇走后没几天,清源村又迎来了第二个过路人,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被村里善心的妇人所救,细心将他的伤势养到痊愈。 那人并不好相处,成天阴沉着脸,伤势一好便没了影子,再次出现时,那人带着十几个黑衣人,皆是武艺高超之辈,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村里人屠杀殆尽,连一丝多余的响动都没有。 梁音观被自己的母亲藏在稻草里,眼睁睁看着那个不辞而别的人扼住村长的脖子,逼问他那块石头的由来,村长宁死不招,只消片刻,就在那人手里断了气。 当梁音观看见自己平时亲切慈祥的母亲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时,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痛哭出声。 黑衣人发现他的存在,一路追杀,梁音观慌不择路跑进佘悬林里,他藏身在草丛后,听着那几人云淡风轻的讨论自己的死活,最后以一声讥笑收尾。 梁音观的眼泪里已经带上了血红,他把指甲掐进树干里,鲜血不断从指尖渗出。 他发誓,若是自己能活着走出佘悬林,哪怕是穷极一生,也一定早为清源村的村民报仇! 或许是幸得老天垂怜,旁人视为人间炼狱的佘悬林,梁音观却如同入了无人之境,就算偶尔遇到一两条鳞片艳丽的毒蛇,也会立刻绕开他。 梁音观在佘悬林里躲了两天,他回到村庄时,刚下过一场大雨,冲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看着空无一人的村子,梁音观悲从心来,跪倒在地,这些人竟然连一具尸体都没给他留下! 自此,清源村沦为了无人村。 “太可笑了,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3 不是吗?”梁音观稍一用力,那块石头便化为了粉末“后来我入了八卦楼,才得知一切事情的始末,竟然是为了一本虚无缥缈的秘籍!” “就为了这个,他们就能杀我全村,上至古稀老翁,下至黄毛幼儿,除了我,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谢歇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杀人偿命这样的说法根本就是个笑话,可到底还是抱着一丝幻想,以为这里的人会把人命看得重一点,到头来,却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人是谁?”谢歇强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梁音观的眼睛在说话的过程中早已布满了血丝“他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全村人之所以会死不瞑目,就是因为你留下来的一块石头!” “凭什么我每日每夜都活在悔恨痛苦之中,你却倍受人追捧,还自以为是的想来管束我!” 梁音观嘶哑“我有错,你同样也有!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便不会背负那么多!我们都是罪人!” 谢歇听完这些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浸在寒冬腊月的江水中,冰冷刺骨。 并不是因为梁音观说的这些内容让谢歇感觉自己成为了千古罪人,将一切过错全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而是因为梁音观的心态,已经扭曲了。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惦记着的,视为弟弟的人,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最心寒莫过于此了。 “不,我没有做错。”谢歇开口了,他的背脊挺拔,无畏的迎上梁音观的视线“或许你的意思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吗?” “可是,我不杀伯仁,我就没有过错,况且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毫不知情,若是让我背负罪恶感,抱歉,我没有。” “我最多只是惋惜罢了。”谢歇轻叹。 梁音观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开口,气氛一时间僵持下来。 良久,梁音观收起万千思绪,深深看了谢歇一眼,只留下一句话,扭头便走了。 “总之,樊派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谢歇目送他走远,微微的皱起了眉心。 梁音观走后,独留谢歇一人立于树下,此时已是四月中旬,树上开的迎春花花期将过,花瓣打着旋落下来。 谢歇只觉胸闷无比,他摘下面具透气,却冷不丁被一朵半萎的迎春花掉在鼻尖。 用指尖轻轻抹去,盯着指尖的小花看了半晌,谢歇忽然感觉心情渐渐明朗起来,他摸了摸鼻尖残留的痒意,不由轻笑出声。 不知不觉背后想起了脚步声,谢歇回头,来的是闫箜和许久不见的江亦陨等人,甚至有过一面之缘的了然和尚也在其中。 谢歇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他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这时正好刮来一阵大风,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清香,谢歇立于树下,白衣乌发与绿芽素花竟意外的相得益彰,他回身回身遥遥一笑,惊落了一树的繁花。 了然和尚摸了摸锃亮的光头,自言自语“每次看到他,我都想还俗。” 末了,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梁音观为什么会和樊派勾搭在一起,这事儿你们想从正文了解还是番外了解!? 举起你们的手,到底有几个人把梁音观看成了梁观音……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盘踞在谢歇心头,屠杀清源村的黑衣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梁音观为何投靠了樊派?温蛮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深夜,万籁具森,谢歇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干脆起身点上一豆烛光,任它暖亮整间客房。 谢歇踏上鞋推开窗户,顿时银华倾泻他一身。 今夜的月亮十分圆满,挂在枝头份外讨喜,谢歇跃上窗台坐下,竟然开始想念起故乡。 故乡车水马龙的街道,汽车驶过留下的尾气,开在晨雾里的早餐店,凌晨还未关门的烧烤摊,乘客拥挤的公交,被大妈占据了地盘的广场,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在这一刻,都让令他怀念。 谢歇忍不住想,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一点都不适合他生存的世界,找不到可以糊口的工作,适应不了弱肉强食的规则,与这个世界处处都格格不入,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爱搅基。 想到这里,谢歇的脑仁更疼了。 这种伤感怀秋的事情果然不适合谢歇,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歪了楼。 夜晚渐凉,谢歇拢了拢外衣,打算回屋,谁知就在他跳下窗台的前一秒,一阵风刮来,眼前就多了一个人。 来人所散发的光辉将客房照的如同白昼。 谢歇看着了然的光头没有说话。 了然在窗台上坐下来“你在烦恼?” “是啊。”我在烦恼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搅基。 “嘿嘿,每当方丈担心庙里的香火时就是你这个表情,这时他就会到佛祖面前诵经一晚,这样能让他的心彻底静下来。” 了然一边说一边向谢歇靠近,差点没把他挤进木头缝里。 “你要不要试一下?”了然问。 “啊?试什么?”谢歇被了然挤得根本没心思听他在说什么。 了然双手合在胸前“到佛祖前诵经一晚,说不定会让你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从此走上……” 了然住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从此走上剃度出家的不归路? 谢歇在心里自动帮他补充完整,别说还挺押韵 。 “还是不了,庙宇那么神圣的地方,我是造过杀孽的人,实在是不敢踏足。”谢歇婉拒。 “诶,这有什么。”了然摆了摆手“这世道,谁手上还没几条人命啊。” 谢歇微愣,像是有点理解不了了然的意思“你是说你也……可是你不是……” “出家人。”了然截断谢歇的话“出家人不打诳语。” 一语双关,谢歇竟然对了然有了兴趣。 “你为什么会出家?”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父亲是和尚,我便一出生就是和尚,将来若我有儿子,那我儿子也会是和尚。” “……”谢歇一时竟无话可说。 “哈哈哈……!”了然大笑起来“骗你的。” 谢歇白眼一翻,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隔壁的响动给打断了。 睡在隔壁客房的江亦陨早已听了半天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4 墙角,见了然这个死不要脸的和尚竟然开始‘调戏’起谢歇来,实在忍无可忍,穿好衣服,背起采药用的竹筐,动作潇洒自然的打开房门,却故意把声音弄得格外响亮。 谢歇以为江亦陨出了什么事,连忙跑去看,却见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长身玉立,背上还背着个干净的药框子。 “这么晚你要去哪儿?”谢歇一看他的架势,就猜到他要出门。 江亦陨答:“寅时,尚早。” 谢歇闻言一惊,没想到他和了然已经聊了这么久了。 了然正好从屋内出来,看见江亦陨这一身装扮,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是……要去采药?” 江亦陨慢悠悠的看他一眼,没做理会,转头对谢歇道:“你同我一起去。” “我?”谢歇指着自己的鼻尖,见江亦陨点头,转念一想,左右自己也睡不着,便答应了。 凌晨四点多,一本正经的江亦陨带着一脸懵逼的谢歇出门采药,而了然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一脸兴味,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回房补眠去了。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三刻打开窗子迎接第一缕阳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午时从隔壁房出来,两人互相问了个早。 “早饭吃什么?”午时问。 三刻洗了把脸,正用毛巾擦拭脸上的水珠“吃点清淡的吧。” “也行。” 两人在厨房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便有一锅热腾腾的白米粥搭配着糕点端上了饭桌。 了然睡眼惺忪的走下楼梯,见桌上摆放的吃食,露出嫌弃的表情,嘀咕道:“一点儿肉末都没有,切。” “谢谢歇歇谢歇谢歇谢歇……” 闫箜叫着谢歇的名字一路小跑,到处寻找谢歇,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人呢?谢歇呢?你们把我媳妇儿藏哪儿去了?!”闫箜大叫。 了然脸也不洗,叼起一块糕点含糊不清道:“他今天一大早就跟江亦陨出门采草药去了。” “草药?”午时坐下来,面带疑惑“安和这一带因为气候问题,植被缺少,不适合草……唔……” 三刻往午时嘴里塞了一块糕点“食不言寝不语。” 闫箜仰天怒吼:“你们这群居心叵测的人!把我的房间安排的那么远,就是为了拐走我媳妇儿!” 这边,谢歇跟在江亦陨身后走了老半天,一直到天色微亮,也没见他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还有多久能到” 江亦陨闻言脚步一顿,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蜷了蜷,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四周,目光停在一株其貌不扬的绿草上。 弯腰,连根拔起,江亦陨把它丢进背后的竹筐中。 “如果你要采的是这个。”谢歇指了指自己身后“那里还有一大片。” 江亦陨:“……”真是太给面子了。 采了一大筐,谢歇好奇道:“这个药材有什么作用啊?” 江亦陨手上动作不停,一本正经“攀地草,味鲜,可充饥解馋。” 谢歇冷漠脸。 于是他们连着吃了三天的野菜。 了然:“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稍微晚了点,因为和基友出去浪了…你们猜!明天谁会出来!!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步恣意给的资料十分详细,名单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人的本名以及顶替的人名,背面则是一张地图,上面不仅标注了樊派手下的藏身之地,还有飞舟庄的所在之处。 资料上唯一没有的就是樊派的情况,谢歇早先就听步恣意说过,樊派疑心很重,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并不让谢歇意外。 为了掩人耳目,谢歇在江亦陨的帮助下将自己伪装成飞舟庄出门采办的仆人,成功混进飞舟庄。 怀抱一大堆有的没的,谢歇几乎要看不见路,跌跌撞撞走了老半天,谢歇不由埋怨起这飞舟庄修建得这么大做什么,自家人记得住路吗? 正在谢歇分神之际,猛地撞上一堵肉墙,他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往下掉,有的砸在他脚面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小子也挺有意思,我看了你将近半个时辰,就见你抱着东西在这儿转来转去,莫不是你中饱私囊,不敢向我交差了吧?” 谢歇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头顶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他眼睛一亮“杨叔?” 杨叔标志性的山羊胡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和谢歇记忆中的形象相差甚远,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他那爱财如命的个性了吧。 “少跟我套近乎!”杨叔把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摔坏的,你该赔还是得赔!” “是我啊,我谢歇!”谢歇把杨叔的算盘压下去,凑上自己的脸。 “谢歇?”杨叔打量着谢歇的面容,视线停在他的鬓角,伸手一揭,撕下一块人/皮/面具。 谢歇的笑凝固在脸上,捂脸哀嚎“好歹打声招呼啊!痛痛痛!” “哦。”杨叔面不改色的将人/皮/面具揣进自己怀里,这玩意儿挺贵的“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旷工好几个月,工资已经扣没了。” 谢歇被杨叔的无耻所震惊“所以你没帮我把钱还给扈飞扬?” 杨叔鼻孔朝天,双手轻柔抚摸自己的宝贝算盘。 谢歇还能不了解他吗,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定是把自己的月钱给私吞了,当即连声大叹“完了完了,这利滚利滚利,我得还到猴年马月去啊!” 谢歇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前路一片黑暗。 直到一队蚂蚁驮着食物从谢歇左边爬到右边,他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可不是来和杨叔算账的。 谢歇抹了把脸,起身道:“杨叔咱今天不谈这个,谈钱伤感情,你带我去见徐北城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原来你是来找他的啊!”杨叔嘀咕“我还以为你来找我叙旧的,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没良心。” “……”对不起了,我和你还真的没旧可叙。 杨叔一摆手“也罢,你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 “哦,那我在这儿等你。”谢歇干脆又蹲下来,看蚂蚁搬家。 没过一会儿,杨叔就回来了,随之一起的还有满脸喜色的徐北城。 “谢歇。”徐北城把谢歇从地上拉起来“快快请起。” 谢歇:“……”我他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5 妈又没给你下跪!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徐北城问。 没有看到最后一只蚂蚁把食物搬进蚁穴,谢歇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徐北城轻笑“说来听听。” “这里不太方便。” 徐北城将谢歇领到书房,叫下人端来两杯茶。 谢歇抿了一口,方才开口道:“我听说你最近在为樊派的事情而忧心。” “是,难道你有解决的办法?”徐北城反问。 “确是。”谢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办法就在这张纸上。” 徐北城丝毫没有动弹“你找我合作的目的是什么?” “实不相瞒,我和樊派之间结有仇怨,我的目的便是你的目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从不说谎。”谢歇眼神清澈。 见徐北城没有反应,谢歇知道自己拿出的筹码还不够多,于是他继续道:“你在八卦楼没有买到的消息,你知道他们给了谁吗?” 徐北城略作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联,他一改方才漫不经心的样子,坐直了身子,去够谢歇手中的纸张。 谢歇手一退,徐北城捞了个空。 “你这是何意?”徐北城面有不解。 “你若是看了这纸上的内容,我们便是同盟了。”谢歇扬了扬手上的纸张。 徐北城静默片刻,臻首“那是自然。” “我相信徐庄主不会食言。”关键时刻拍一下马屁,有利于合作,谢歇一边将纸张递给徐北城,一边毫无压力的想。 徐北城看完后,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这里为何没有樊派的藏身地点?” 谢歇双手一摊“这便是我要与你合作的原因了。” “感觉我被你摆了一道。”徐北城叹息。 谢歇笑而不语。 “可这偌大一个安和城,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城中樊派有众多耳目,稍有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 徐北城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谢歇也正是因为这个而苦恼不已,才会主动找上徐北城,希望借助他的势力寻找突破口。 “那你可有什么妙计?”谢歇试探着问。 “既然主动出击会被缚住手脚,那我们不妨等着樊派自己送上门来。” 徐北城将自己的设想缓缓道来“樊派不可能会放弃他一手建立的飞舟庄,现在躲起来,无非是为了积攒势力,等到他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实力能拿下飞舟庄时,必然会有所动作,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营造出飞舟庄疏于防备的假象,再在暗处设好陷阱,让他来自投罗网!” 谢歇差点没控制住自己鼓起掌来,幸好他及时忍住了,只是矜持的夸了句“庄主好计谋。” 即已经想好对策,两人身体里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话题一转,又回到谢歇身上。 徐北城叮嘱谢歇“眼下城中不太平,恐被樊派发现异样,你还是寻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以保万无一失,等行动开始前,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谢歇觉得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便点头应了。 不知不觉天已擦黑,谢歇起身告辞,徐北城送他出了偏门。 谢歇走后,杨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徐北城身后“庄主,您……” 徐北城手一扬,杨叔立刻住了嘴。 徐北城轻笑“此事我自有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个小天使帮我捉虫,我把伯仁打成了伯乐……唉呀妈呀现在我的心情还无法平静下来,丢死个人了……我要去楼下跑三圈冷静一下……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要说安全的地方,现在还有比寺庙更安全的地方吗? 谢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了然的相邀,去往鹤丄寺借宿。 讨论的过程中闫箜全程没有表示,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说什么也要和谢歇同一间房,江亦陨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两厢僵持不已,最后在三刻等人的劝说下,双方各退一步,让闫箜和江亦陨对换了房间。 由于鹤丄寺在城外,谢歇担心徐北城找不到自己,连夜写了封信,让闫箜帮忙送去。 只是谢歇不知道的是,这封信究竟经过了闫箜怎样的□□才落到徐北城手里。 第二天清早,几人简单的准备了下,雇下一辆马车,启程前往鹤丄寺。 途中路过香火铺时,谢歇叫停了马车,请了三炷香,又买了些洗净的贡品,这才回到马车上。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众人便来到鹤丄寺山脚下,谢歇抬眼看去,只见云雾飘渺中,一座宏伟的寺庙若隐若现。 了然在前面带路,他踏上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向众人解说“这石阶一共有三万七千层,鹤丄寺有这样一条习俗,但凡上山拜佛之人,为表诚心,不得使用轻功,需一步一阶,方能得到佛祖庇佑。” 谢歇闻言并没有多大感想,横竖他都不会轻功,倒是闫箜立刻垮了一张脸,他本就不信这些,但是碍于这是别人家的地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上山途中偶尔会与人擦肩而过,也会遇上同行之人,由此可见,鹤丄寺的香火极为鼎盛,根本不存在了然口中的方丈为香火一事忧心之说。 行至半路,已经能远远的听见庙里和尚的诵经声,倾耳细听,能让人因长久跋涉而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听着诵经声,很快众人便到了山顶。 了然停下脚步,指着被植物半掩的一处水池,道:“进入寺庙前,需用池水洗净手上的污秽之气。” 一一洗了手,了然将他们引至正门口,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双手合十,闭上眼。 再睁眼时,了然已经褪去往日的轻浮,眉目沉稳,眼中无喜无怒,他略一伸手“几位施主请随我来。” 谢歇、闫箜:“……” 走进正门,便见一个敞亮的院子,四面墙都画满了佛像,正中间种了一棵巨大的古树,上面缠满了红绳,树下有一个不过成人大腿高的小和尚拿着比他本人还高的扫把,吃力的扫地。 小和尚看见了然,连忙站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身前,身音软糯:“师叔。” “嗯。”了然点头“方丈呢?” “方丈在佛前诵经。” 了然不再说话,带着谢歇等人走往内院。 小和尚抠了抠光秃秃的小脑袋,继续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6 呼哧呼哧的扫起地来。 路过某处时,谢歇让众人等他片刻,自己抱着线香供果来到佛像前。 将供果整齐摆放好,又将线香在油灯上点燃,吹灭了明火,一字排开插好,谢歇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神态虔诚的叩了三首。 袅袅上升的青烟模糊了他的面容,却遮不住他的风华,那一刻,拜了二十几年佛的了然以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仙人。 谢歇出色的外貌总会让人忽略他的内在,其实这个人进退有度,不骄不躁,他懂得尊重,有一个不算愚笨的脑袋,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若真要说起来,谢歇是担得起温柔二字的。 闫箜咂咂嘴“我就喜欢他这样。” 众人:“……”你确定不是喜欢他的脸? 插曲过后,了然将几人带到厢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排中,谢歇和闫箜的房间隔得最远。 “方丈诵经是不方便打扰,几位施主可在此小憩。” 了然交代完,就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天色尚早,闫箜又是个闲不住的,他东家串串,西家逛逛,最后拖着谢歇来到院子里练剑。 谢歇那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会拿出来显摆,他安静的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看闫箜练完一套又一套剑法,时不时叫上一两声好。而许久不曾出现的小黑弟就盘在他的头顶,小脑袋跟着闫箜的动作动来动去。 在谢歇面前,闫箜有意卖弄,他把看家底的功夫都给使了出来,动作潇洒有力,连贯有如行云流水,加上他那张不错的脸蛋,也是十分赏心悦目。 谢歇作为一个颜控,自然看得欢乐。 江亦陨坐在厢房里,透过窗户暗搓搓往外看,藏在衣袖下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没办法,他总不能去给谢歇表演怎么配药吧? 有了东西打发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大半天,了然送来饭菜,便又不见了踪影。 几人围坐在饭桌旁,谢歇给满头大汗的闫箜倒了一杯水。 闫箜一口气喝光,仰天长舒一口气,畅快淋漓。 这一个上午对于闫箜来说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平日里他看不上眼的素菜馒头今日也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闫箜在房里午睡,谢歇闲来无事,打算一个人到庙里走走,正好碰上处理完事情的了然。 两人并肩走在寺庙里,了然时不时给谢歇讲讲各处的典故,气氛倒也融洽。 不知不觉中,两人到了正殿的院落中,上午那个小和尚依旧拿着扫把,跟一地落叶奋斗着。 谢歇驻足看了会,觉得有趣得紧,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 “这位小师傅,你整日在这儿扫这些落叶,不会觉得无聊吗?”谢歇在小和尚面前蹲下来,笑得一脸和煦。 “阿弥陀佛。”小和尚放下扫把,双手合十“这是方丈的意思,他说我什么时候理解了整本经书的意思,什么时候就不用扫了。” “哦?那你理解到什么程度了?” 小和尚抠了抠脑袋,面带涩意“嗯……这个……” 谢歇已经了然,摸了摸他的脑袋,刺刺的扎手“不着急,慢慢来。” “嗯。”小和尚低下头。 “无争。”了然走上前“经书背到第几页了?” “师叔。”小和尚这才看到了然,略有为难道:“第四页。” 了然斜眼过去“偷懒了。” “……没!没有!” “嗯?” 小和尚不说话了。 那委屈的小模样,别提多惹人怜爱了,谢歇也忍不住为他解围,正巧这时有个年纪稍大点的和尚一路叫着无争的名字找过来,谢歇顺水推舟“无争,你师兄叫你呢。” “哦!”无争迈着小短腿跑走了。 谢歇听到两人的对话。 “师兄,唤我何事啊?” “你去给那人送饭去。” “不,我不去。” “好师弟,你去吧,你年纪小点,他不会跟你发脾气。” “谁说的?我每次过去,他都黑着一张脸,老可怕了!” “那也比我送去好……” 再远点,就听不见了。 无争走后,谢歇和了然也很快回了厢房,二人站在门口,了然低垂着眉眼,低声道:“方丈近几日有旧友前来拜访,没有招待诸位,如有不周还望海涵。” 谢歇摸摸鼻子,有点不适应变得这么正经的了然“你以前可从来没这么客气过。” 了然见四下无人,也不再装了,抬手在谢歇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不做做样子,怎么镇住这满寺的人?” 谢歇:“……”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注意矜持。 作者有话要说: 嗯…据说每座寺庙都有一个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无争冷漠脸。 哦对了,喜欢的话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专栏,以后还会继续写文的。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在鹤丄寺无所事事的待了十来天,一直没有等来徐北城的消息,谢歇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按理来说,在徐北城的有意疏漏下,樊派应该会抓住机会行动才是,就算他因多疑而忍住了,也不该半点消息都没有,现在的情况就好像谢歇是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 谢歇坐不住了,他几次想要下山,却又告诉自己在等几天,一个人分裂成了两半,整日里坐立不安。 坐立不安之下,谢歇就只能去找点事干,于是他一个上午都呆在前院和无争扫落叶,借此来舒缓自己不安的心情。 中午时分,无争的师兄手中端着饭菜急匆匆走过来。 “无争,你去给那人送饭去。” “不,我不去。”无争双手背在身后,委屈道:“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去?” 大和尚诱哄“好师弟,好无争,你忍心看师兄次次都被轰出来吗?” “那我也不去,这几日他脾气越发怪异了,每次我去送饭,他那眼神就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反正打死我都不去。”无争猛摇头。 “那怎么办?”大和尚手中的饭菜已经凉了,看起来硬邦邦的让人提不起丝毫食欲。 无争小声嘀咕“让方丈自己去,是他的友人,又不是我的友人。” “你敢跟方丈说吗?”大和尚白眼。 “……”无争稍作踌躇,突然跑到谢歇面前,双手拉住他的衣摆,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眼“施主,你去好不好,你长的那么好看,他肯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7 定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谢歇真是欲哭无泪,从他们对话中就能知道让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那人脾气不好,谁去都是往枪口上撞,这摆明了是找谢歇当替死鬼啊。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起见,谢歇还是决定问清楚“你们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 “他是和方丈的旧友一起来的。” “好高好高!那么高!”无争踮起脚尖用手比划着。 “长得还行,就是太凶了点。” “恩恩!好凶!”无争点头如捣蒜。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在谢歇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凶神恶煞的高壮汉子形象,惹得谢歇背脊一寒。 大和尚压根没给谢歇拒绝的机会,直接将托盘往谢歇手里一塞,道:“那就麻烦施主了,那人住在东厢房,离这儿不远。” 谢歇:“……”不好意思我可以拒绝吗? 最后一句话还是被谢歇咽回了肚子里,他任命的端着托盘,去当替死鬼了。 考虑到耽搁了这么久,饭菜已经冷了,谢歇特意找到厨房叫人帮忙热了热,这才给人送去。 还未走近,便听见厢房内传来好大的动静,像是有什么碰倒了桌椅,紧接着便是一阵拳脚相交的打斗声,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就彻底的沉寂了下去,再没有丝毫动静。 谢歇听着这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一咬牙,放轻了手脚紧贴着墙根挪了进去。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最为瞩目的是那一扇扇门,一看就知道是被脚踹坏的,门上的大窟窿极为醒目。 谢歇脚步一顿,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再往里走,就见一个高瘦的背影站在一地残骸中,微弯着背脊,大口大口喘着气。谢歇没有说话,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半晌,熟悉感愈发强烈。 谢歇试探着叫道:“温蛮?” 谢歇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那人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身形陡然一僵,连呼吸都止住了。 “是你吗?”谢歇又往内走了两步。 那人猛地转过头,双目赤红,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毕露,可不管神色再怎么狼狈,那张脸确是温蛮无误。 温蛮的视线一接触到谢歇就再没有离开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开口的声音竟然有些悲凉“封前辈,我可能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啊?”谢歇听得云里雾里。 与此听时,房间的角落里钻出一个人,封十刃推开砸在身上的桌子,一边拍去身上的尘土一边站起来“此话怎讲?” 温蛮一直看着谢歇“这次不仅是幻听,还有幻想,我看见他了。" 封十刃十分淡定的继续拍灰“嗯,我也看到了。” “我连累你了。”温蛮的眉头微皱。 “你觉得相思病会传染吗?”封十刃瞟了眼谢歇。 温蛮双眼猛然瞪大,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幻觉,仅一眨眼便到了谢歇跟前,扣住谢歇手腕的力气大到出奇,声音却格外的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谢歇?” 温蛮的状态让谢歇十分担忧“是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蛮只是摇头,不说话。 谢歇见他不说话,只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封十刃“封前辈,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封十分还没来得及开口,温蛮就先一步动作了,他把谢歇的视线转向自己,低声道:“不要看他。” 谢歇不解“为什么?” “我不高兴。” “……” 不理会温蛮突如其来的幼稚举动,谢歇用目光询问封十刃。 只是不过片刻,谢歇又被温蛮强硬的转过了头。 谢歇又看。 温蛮直接击出一掌将封十刃打飞,抬头时双目已经完全充血,对着谢歇嘶吼“你再看我就杀了他!” 谢歇被温蛮的模样吓到,噤了声不说话。 “咳咳……”封十刃捂着胸脯从地上爬起来,哑声道:“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易发怒,是走火入魔之兆。诶,你别看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封十刃及时止住了谢歇有转动迹象的眼珠。 温蛮情绪失控过后又慢慢平复下来,他好像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扶起屋里唯一还能坐人的凳子让谢歇坐下,自己接过他手中的饭菜放到封十刃手中。 “封前辈,先用饭。” 眼前这一幕十分怪异,温蛮打的那一掌封十刃还没彻底缓过劲来,转眼又是相处和谐的景象,而封十刃也习惯了一般,默默接过饭菜喝了口素汤,甚至还有心情叹一句“好久没吃过热乎的饭菜了。” 温蛮没有吃,只是盘膝坐在谢歇脚边盯着那一小块地面发呆,而谢歇则满脸担忧的看着温蛮的头顶。 封十刃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饭菜,这才开口解释。 事情要说回到三十年前。 那时封十刃突然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后来八卦楼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他万念俱灰之下放弃追杀樊派进入佘悬林求死,其实这其中另有隐情。 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利弊参半,封十刃自创的那本秘籍虽说能让修炼者从此再无敌手,却也对人的心性有着极高的要求,在境界稳固之前不能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否则若是不慎走火入魔便是前功尽弃了。 封十刃在修炼这套功法时受了极大的刺激,导致他走火入魔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追杀樊派的过程中他的心境愈发不稳,险些要遭到功法的反噬暴体而亡,他想尽一切办法压制却毫无作用,在某一次的发作中封十刃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功力尽失。 武功尽失之后,封十刃这才一心想要求死,否则以他的性格,就算是追杀到天涯海角也必定要亲手手刃了樊派! 徐北城等人大规模进入佘悬林那次时,封十刃实际上是知道的,但由于他这三十年来功力也不过恢复了五五之数,便没有露面,而那本被他遗忘在箱子里的秘籍则阴差阳错的落入了温蛮手中。 再之后,封十刃救了谢歇,从谢歇口中得知樊派的消息,又听闻有人修炼了秘籍并没有出现心境不稳的现象,沉寂了三十余年的复仇之心再次复燃,留下谢歇独自一人,封十刃独自出林寻找温蛮,希望借助他之力可以报仇雪恨。 却不料找到温蛮时他只剩下一口气,遍体鳞伤的昏迷在荒芜的草地中,蚂蚁爬满了他的伤口。 封十刃将温蛮送去救治,这才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8 知道原来秘籍已经被樊派夺走,封十刃忧心不已,倘若被樊派练就秘籍,到那时再想报仇也为时已晚了。 “他那时以为你死了,半点求生的意念都没有,我告诉他你还活着,并答应杀了樊派过后就带他去找你,没想你自己就找上来了。”封十刃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 谢歇听完后沉默了许久,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扣住温蛮肩膀的五指渐渐收紧。 封十刃说话时温蛮全程都在放空,直到感觉到肩膀上的钝痛方才如梦初醒,他抬手覆上谢歇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透着温热,将谢歇快要消失的理智给唤了回来,他理了理脑中如同乱麻般的思绪,问到“那前辈和温蛮怎会在鹤丄寺?” “我与鹤丄寺的老方丈在许多年前有过生死之交,这才会想到带温蛮来这里养伤,只是没想到会遇上你。” “前辈有所不知,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樊派就在这鹤丄寺附近的安和城中。” “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纳闷难道222这个数字真的这么吉利?都多少天没涨过了,原来是要日更三千才会有推荐……嗯,今天3000奉上,请诸位笑纳……对了,能不能多给点评论啊……我每次刷新都没有很失望啊……(t_t)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桌上放的饭菜都凉了,谢歇还没回来,闫箜心里着急,独自出门去找,路过古树时从无争口中得知谢歇去了东厢房,至今还没有回来。 无争添油加醋的将温蛮的凶恶同闫箜说了,惹得闫箜忧心更甚,速度快到脚不沾地一路飞奔而去。 到东厢房时,封十刃的话音正好落下,整个房间陷在一片沉默中,闫箜看这满地的狼藉已经脑补出无数出人间惨剧,顿时脸白的跟墙纸一般。 脚下轻功不停,闫箜进了内房,见谢歇安然无恙的坐在凳子上,这才放下心来,再仔细一看,温蛮的手明晃晃的搭在谢歇手上,闫箜的醋坛子立马就被打翻了,口中大喝一声,抽出剑就对着温蛮刺了过去。 温蛮早已察觉到有人接近,在第一时间就避开来,连带着谢歇,谢歇只觉自己突然化身成了一阵风,瞬间就离了闫箜几米远。 “闫箜,你怎么来了?”谢歇脚下还没站稳,就先开口问了。 闫箜脸都气红了“我来叫你吃饭,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 闫箜没再继续说下去,一副气极的模样,一咬牙,将剑狠狠丢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看闫箜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气什么了,眼下谢歇也没心情跟他解释什么,只是帮他们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一下,便又将话题说回了正轨上。 闫箜警惕的看了眼温蛮“这家伙真的只是你的朋友?” 谢歇不做理会,继续与封十刃探讨樊派之事,只是那眼睛一直看着温蛮从未移开过。 闫箜见状又不高兴了,他钻进二人的中间,一手揽住谢歇的肩头,道:“媳妇儿,你老看他干嘛啊?你多看看我,我也好看。” 不知道闫箜的哪句话又戳中了温蛮敏感的神经,他浑身一震,看向闫箜的双眼竟又爬满了血丝。 谢歇见势不妙,连忙绕开闫箜一把抓住温蛮的双臂,急促道:“温蛮你冷静,发怒只会让你的身体加剧衰败而已!” 温蛮大口呼吸,明显是在极力忍耐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封十刃惊奇不已“没想到你一句话便起了作用,之前可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的。” 从温蛮那一瞬间放出来的气势,闫箜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当下也不再瞎闹,抱着手站在一旁生闷气。 安抚好温蛮,谢歇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将温蛮按到椅子上坐下,转头问封十刃“他这种症状就没有可以缓解的办法吗?” “别转头,别看我。”封十刃还记得刚刚那一掌的滋味,连忙喝住谢歇,这才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夺回秘笈,让他继续练下去了。” “还练?可是他都走火入魔了,这样不会让情况更加糟糕吗?” “我有说过他是走火入魔吗?”封十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的心性比我好,挺过了心境那一关,却苦于没有秘籍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现在功力卡在临界点无法突破,内力杂乱,这才导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谢谢听后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封十刃到底知不知道话说一半留一半是会引人瞎想的? 放下了心中最大的石头,谢歇做出最后结论“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去一趟飞舟庄告诉徐北城这件事,让他有个准备。” “你要回安和?”闫箜终于能插上话了“我也去。” 和来时一样,回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了然将他们送到寺门口并没有随他们一起去,毕竟了然还有偌大一个鹤丄寺需要打理。 初一进城,众人皆察觉到了不对劲,城内半点声响也无,街上也不见半个人影,家家都门窗紧闭,真是难得一见的万里空巷。 谢歇心头‘咯噔’一声,难道樊派已经开始行动了?想到这种可能,谢歇顾不上其它,快步向飞舟庄赶去,却没走几步便被温蛮拦腰抱起,施展轻功往飞舟庄的方向快速前行。 闫箜原本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却不料被温蛮抢先了一步,气得他连连跺脚,地面都快被他跺出缝来。 还未靠近飞舟庄,便能远远听见里面传来的兵刃相接声,参杂着惨叫与哀嚎,直让人心神不宁。 温蛮带着谢歇走近路,一路踏着瓦片,而后从屋顶上一飞而下,落地时未发出丝毫响动。 两人着落在无人之处,听见隔壁有人声交谈,温蛮做了个手势让谢歇原地等待,自己屏气凝神前去探听。 温蛮不让谢歇跟去是怕他的呼吸中太重暴露了行踪,这个谢歇自己也知道,所以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就地蹲下借用物体掩住自己的身形,与黑小弟憋屈的大眼瞪小眼。 谢歇忍不住想,或许樊派袭击飞舟庄而自己没有得到半点消息的原因就是这个,因为自己武力值太低,徐北城虽然嘴上答应着合作,可实际上压根没把谢歇算在计划之中,徐北城打算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将樊派一网打尽,反正两人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也不在乎樊派到底是死于谁手了。 不过…… 谢歇弹了下小黑弟的脑袋,早就说过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这些人未免也太小瞧自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79 己了,早晚要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正想着,温蛮也回来了,他非要挤进空间不大的角落,两人紧密的挨到一起。 “去书房,徐北城和樊派都在哪里。”温蛮放低声音。 谢歇被温蛮挤得透不过气来“那就快走啊,你还挤进来干嘛?” 温蛮:“……” 两人以同样的方式赶到书房,果然听见徐北城和樊派的声音,温蛮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悄悄掀开一片瓦,凝神往下看。 练武之人的感官有多灵敏谢歇是知道的,他怕自己拖了温蛮的后腿,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从始至终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定力十足。 温蛮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况,谢歇不能,他只能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听觉上,希望得到更多的讯息。 谢歇听见樊派到:“你伪装的可真好,枉我如此信任你才会中了你的暗算,今日我神功将要大成,你死在我手里倒也不冤。” 徐北城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明显的状态不佳“你做的那些事已经遭到万千人的唾弃,今日若我死了,便在黄泉路上等你。” “哈哈哈!”樊派大笑“你算什么东西?三十年前没有人能杀得了我,三十年后也不会有!” “你未免太过得意忘形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徐北城竟跟樊派打起了嘴炮。 谢歇听了半天的墙角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讯息,纯粹就是他二人在互揭老底,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启了嘲讽模式。 正午太阳正烈,谢歇整条手臂都麻了,他的额头流下豆大一滴汗,‘啪嗒’一声掉落在瓦面上。 刹那,屋内的对话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温蛮揽过谢歇的腰带着他在房檐上滚了几圈,仓促中,谢歇看到刚才他们呆的地方被一掌强劲的内力轰穿,瓦片皆化为灰烬。 “谁?”屋内传来一声暴喝。 温蛮理了理谢歇略有凌乱的发丝,这才带着他一跃而下,扬声道:“我。” “你又是哪根葱?” 樊派掌劲如风,对着温蛮连发数掌,温蛮毫无畏惧,将谢歇护在身后一一接住。 “原来是你。”再说话时樊派人已经出现在门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即已经捡回一条命,就应该老实点躲起来苟且过活,如今你自己找上门来送死,便怪不得我了。” 温蛮不擅长口舌之争,没有徐北城那样的嘴炮技能,他只能凭实力说话,摆手让谢歇退到一旁,温蛮摆出打斗的姿势。 樊派冷哼一声,很快,两人便交起手来。 趁温蛮拖住樊派,谢歇连忙跑进屋里将徐北城从地上扶起来“你还好吧?” 徐北城一边说着无碍一边咳血。 谢歇:“……你再坚持一下,江亦陨很快就到了。” “我无碍。”徐北城擦掉嘴角的血迹“只是如今樊派修炼了封十刃留下的秘籍,温蛮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你快去叫几个人过来,否则今日我们三人都凶多吉少了。” 谢歇听后如醍醐灌顶,将徐北城扶到座位上坐好,跑出去一看,果然见温蛮出招收招间皆有些急促,渐渐败下阵来。 在心里打定主意,谢歇悄悄往门外走,等脱离了樊派的视线这才立马拔足狂奔。 谢歇并没有回去找闫箜等人,因为他知道这几人都不是樊派的对手,就算去了也只是多赔上几条性命。这个时候若是有像秦衣冠和步恣意这样的高手在也许胜算在五五之数,可眼下情势紧急,到哪里找人去?远水解不了近火,若真等到他二人赶来,恐怕那时这在场几人的尸体都凉透了。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进飞舟庄后山的野林中,谢歇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待缓过劲来,他用拇指抵住食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吹。 刹那间,尖锐的口哨声响彻天际。 整片森林仿佛在一瞬之间活了过来,树梢头,草丛间,碧水中,乱石堆,皆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沙……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的时间就是我码完字的时间。… 第70章 第七十章 天渐渐的阴了下来,太阳被云层遮住,丝丝微凉的风拂过。 谢歇刚跃上墙头,正好看到樊派将温蛮一掌击飞,撞断了院子里的树干。这一幕让谢歇的心头一跳,背后已是虚汗遍布,却强制自己稳住心神,摆出一副闲适的姿态。 樊派收回手,随意的弹了弹衣角的皱褶,看向谢歇“你也是回来找死的?” 谢歇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点的坐姿“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就凭你?”樊派面露不屑“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杀了你,只不过……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只要你归顺于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谢歇被樊派恶心到了,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心思想这茬儿“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怕蛇吗?” “什么?”樊派有点跟不上谢歇的思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谢歇又问了一遍“你怕蛇吗?” “哼!我不怕天,不怕地,又怎会怕区区一个畜生!”樊派一甩衣袖,情绪略显激动。 “是吗?那就看看吧。”说完,谢歇竟惬意的坐在墙头吹起口哨来。 樊派疑惑皱眉,搞不懂谢歇耍的是什么把戏,但很快他就没有多余心思的想那么多了,他见如同凭空般冒出来的蛇群从各个角落源源不断的钻出,顿时白了一张脸,脚下的步子连连后退,却在转头之际发现自己已经被蛇群包围。 樊派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同神灵眷顾,这一次谢歇是真的戳中了樊派的死穴。 每个人都有弱点,樊派也不例外,他打从娘胎起就特别惧怕这一类全身布满鳞片的动物,他活了将近六十年,一口鱼肉都没有吃过,连毫无杀伤力的鱼都令他忌讳到这种程度,更别提蛇这种浑身鳞片冰冷粘滑,攻击性强大的动物了。 练武之人敏锐的感官在这个时候反而起了反效果,闭上眼睛他能听到蛇群滑行的动静,睁开眼睛能看到无数块蠕动的鳞片,这幅场景简直就是樊派的噩梦。 樊派一边用内力胡乱扫开蔓延过来的蛇群,一边崩溃大喊“我放你们走!你快让这些鬼东西退下!滚!” 谢歇自然不会相信樊派的鬼话,他跳下墙头扶起昏迷不醒的温蛮,又是几声响亮的口哨,响过后,蛇群进攻的速度越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0 发快了。 放在平时还算悦耳的哨声现在却如同樊派的催命符,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滥用内力四处乱扫,只是效果甚微,往往才清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下一秒又会被蛇群占据,慢慢的,樊派的立足之地越来越狭窄。 安和城位置偏南,谢歇唤来的这些蛇多多少少都有些毒性,倘若樊派不慎被咬了一口,他定会更加方寸大乱,待毒液跟随内力的运转流遍全身,到那时他便再无还手之力了。 徐北城听见外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门框往外看,被满院子的蛇惊得说不出话来。 樊派状若癫狂,脚下堆满了蛇的尸体,量他武功再如何高强,双拳也难敌四手,当第一条蛇钻进了他的裤腿中,便已经奠定了他的落败。 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樊派彻底杀红了眼,他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任那粘腻的蛇攀上自己手脚,不管不顾的冲到谢歇跟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他的喉咙,用力到青筋暴起“万万料不到,今日我竟会栽在你手里!但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做个垫背!” 谢谢被扼住喉咙,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就算他能控制蛇群将樊派置于死地,他本人在樊派面前却仍旧毫无还手之力。 温蛮昏迷,徐北城自顾不暇,闫箜等人不知去向,正当谢歇绝望之际,有人迈着悠闲的步子从暗处走出来,他嘴角微弯,犹带稚气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此人正是梁音观。 他眉尖一挑,道:“倒是叫我看了场好戏。” 樊派见来人是自己颇为赏识的手下,大喜之下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些,这恰好让谢歇得以喘息的机会。 “梁音观,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祝我一臂之力!” 梁音观闻言连个眼神都没施舍过去,依旧信步闲庭“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樊派猛然醒悟,若梁音观真要帮他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现身“你竟然也背叛于我!” “我从未与你是一伙的,何谈背叛之说?”梁音观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你命人杀我清源村一村老小之时,可会想过有今天?!” “清源村?”樊派面有不解。 没成想这短短的三个字彻底惹怒了梁音观“你杀了人转眼就忘!今日我要为我清源村上百口人命报仇!” 说完,梁音观举剑攻来,逼得樊派只能放开谢歇与他缠斗。 蛇毒已经深入樊派的肺腑,他内力受阻,连行动也迟缓了不少,一时间竟只能和梁音观打个不相上下。 谢歇瘫倒在地大口喘气,咳嗽不断,鼻腔萦绕着一股血腥味,白皙的脖颈上青紫的掐痕格外醒目。 “妈的。”谢歇歪了歪脖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圈起拇指食指放进嘴里一吹,响亮的哨声响起,仿佛遵循着某种人类不懂的规则,几声长,几声短。 “给我咬死他!妈的。”在生死关头徘徊过一次,谢歇连说话都带着狠劲。 在蛇群和梁音观的双重夹击下,樊派很快败下阵来,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蛇毒扩散至大脑,反应迟钝无比,眼睛也开始视物不清。 樊派半跪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微晃着脑袋嘀咕着什么,旁人也听不清,只觉得他这样子像是入了魔障。 梁音观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猛然反应过来,大喝了一声“快躲开!他要自爆!” 没有想到樊派就算不留下全尸也要拉着他们两个陪葬,谢歇根本反应不及,只后退了一步便见樊派抽搐倒地,浑身通红,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再下一秒,震天般的响声伴随着满天满地的血红迷了谢歇的眼。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人影将谢歇扑倒在地,尖锐的石子磨得谢歇背部生疼,却远不及他身上那人的痛苦半分。 “……温……蛮?”身体已经快思维一步做出反应,谢歇还没弄清楚眼前的局势,就先红了眼眶。 温蛮疼得浑身肌肉紧绷,却没有丝毫痛苦表现在脸上,他理了理谢歇凌乱的发丝,轻轻笑了笑“没事了,没事了。” “温蛮……” 樊派自爆的巨大响动引来了闫箜等人,江亦陨一跨进院子便听见谢歇带着哭腔的呼喊“江亦陨!江亦陨!你快来看看温蛮怎么样了!” 满院子触目的血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江亦陨一路走过来也不顾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鞋子。 出于医者的本能,江亦陨先替温蛮查探了背后的伤势,而后取出随身带的药丸送入他口中,这才道:“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我为他处理伤口。” 谢歇早已自乱了分寸,连连点头却不知该如何动作,最后还是闫箜扛起温蛮将他放置在徐北城的床上。 谢歇站在院子里,看着江亦陨他们忙前忙后,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不停的试着抹掉自己手上脸上的血迹,企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梁音观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默默地往门外走。 谢歇看见了,出声叫住他,声音干涩“你要去哪儿?” 梁音观微微侧过头“樊派已死,从此你我就当不相识,桥归桥路归路,今后最好再不相见。” 谢歇脑袋一阵眩晕,他费力的闭了两下眼,又甩了甩脑袋,希望可以借此甩开眼前一切事物的重影,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眩晕感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他强打起精神,道:“音观,你还年幼,或许现在想不明白,但你总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岁月很长,我们总会再见的。” 这一段话谢歇也不知道梁音观到底听见了没有,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谢歇也随之倒下。 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能撑到现在才倒下已经足够证明他的承受能力有多强大。 在谢歇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听到不知道谁在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谢歇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中燃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他觉腹中饥渴,便自己起来倒了杯水,放下茶杯时房门正好被人推开。 “媳妇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闫箜面露喜色,这一嗓子把满院子的人都给喊来了。 “温蛮怎么样了?” 有水润过喉咙,谢歇的声音却依旧嘶哑,他这才发觉自己喉咙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难以忍受。 闫箜撇嘴,拒绝回答一切任何有关于温蛮的问题。 只是闫箜不说自有人替他说,三刻端着药碗走进来,身后跟着江亦陨和封十刃。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1 封十刃叹息“温蛮的情况不是很好啊。” “到底如何了?他还没醒吗?”谢歇忍着痛。 “他伤的很重,整个后背上的皮肉几乎都没了,公子说,治内伤前必须要先调理好外伤,公子为他开了药,可有一味药却十分难寻,若是能够找到,那温蛮伤势恢复的速度便会快上许多。”三刻答。 “是什么药?” “天山雪莲。”谢歇问的是三刻,说话的却是江亦陨,他端过三刻手中的药碗放进谢歇手里,继续道:“喝药。” “天山雪莲?”谢歇没有动弹,而是把目光投向闫箜。 闫箜眼珠子转了转,抬头望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樊派死的太容易了,但是我已经不想让他继续蹦哒下去了……接下来进入下一个副本……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做郁寡欢的男淫……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樊派死了也不让人安生,留下的烂摊子一个比一个大,从温蛮受伤到不知去向的秘籍,这些都成为了谢歇的心头刺。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到一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温蛮的伤势,只要能找来天山雪莲便能让温蛮少受许多罪。 谢歇记得闫箜曾经说过,他有幸在雪山中寻得一株天山雪莲,那时他将雪莲转手卖出,换来金银万千,成了腰缠万贯的土豪。 世事难料,几个月前卖出去的东西,现在却又要将它找回来,而且找来之后还得给自己的情敌送去,闫箜本就不已普度众生为己任,碰到这种情况,更是几百个不愿意。 对此只有谢歇拿他有办法,在谢歇的软磨硬泡之下,闫箜终于在两天后答应下来,只是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谢歇必须跟他一同去。 闫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路上若有谢歇作伴,也好让他的心情愉快些。 谢歇没什么意见,只盼启程的越快越好,他不顾自己伤势还没痊愈,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便和闫箜踏上了路途。 走之前,谢歇在温蛮的枕头下面放了一枚铜钱,这已经成了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约定。 五月份已接近夏季,天热了起来,人们都褪去棉衫换上薄纱,只有谢歇为了遮住身上的青紫痕迹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又因为容貌的缘故,连脸都不能露出来透气。 闫箜想和以前一样和谢歇共骑,可谢歇为了赶路严厉的拒绝了,闫箜只得多买上一匹马,花了点时间教会谢歇骑马,这期间没少吃豆腐。 一路上快马加鞭,并没有闫箜想象中的甜甜蜜蜜,除了赶路还是赶路,也只有晚上睡觉时能让他偷得一点福利,但就算仅仅是这样,闫箜也乐在其中。 抵达目的地时才过去三天的时间,谢歇翻身下马,与闫箜一同走进城内。 闫箜从未见过哪座城和这里的守卫一样森严,光是城门就站了八个官兵,城内还时不时有人巡逻,城中百姓都不敢大声喧哗。 越往里走,街上行人越少,连摆摊叫卖的都没有,若要说是治安好,也未免有点好到离谱了。 这座城坐落于偏北之地,一年四季都气温偏低,温蛮有内力护体,谢歇也将自己包的很严实,气温的变化并没有带给两人困扰。 谢歇屈肘捅了捅闫箜的腰“你上次来这里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闫箜四处看了看“这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真刺激!” 谢歇:“……” 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管这座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歇和闫箜直奔当铺而去,走近却发现当铺门窗紧闭,饶是闫箜对这事不上心也不由得傻了眼。 闫箜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干巴巴的解释“我当初就是在这里当掉雪莲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这家当铺现在还开不开……况且就算开了,能当回雪莲的可能也微乎其微,这次恐怕……” 闫箜搔搔头,没继续说下去。 谢歇没将闫箜的话听进耳朵里,他伸手抹了下门框,指尖沾染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谢歇强压下行头烦闷,低声道:“或许老板只是有事出去一趟,我们在这儿等一下。” 闫箜知道谢歇现在肯定心情不好,也不想惹恼他,没有反对,坐在门阶上陪他等。 太阳从头顶落到了山顶,两人也没能等来当铺老板,闫箜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冷硬的馒头递到谢歇眼前“虽然冷了,但你好歹也填下肚子吧,本来赶了这么远的路就挺累的。” 这座城的夜晚与白天温度相差巨大,冰凉的空气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谢歇看了眼馒头,又看了看闫箜那张略显疲态的脸,顿时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自我反省到“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媳妇儿!”闫箜笑出两个小酒窝“你开心我就开心啊,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开心。” 馒头已经硬到咬不动了,谢歇把它收回包袱里,一边道:“我们先去找个住宿的地方吧。” 闫箜满口答应“成,最好是能吃上一顿热乎的!” 两人围着街道走了一圈,也没见谁家开着门,来时多少还能碰见几个行人,这会儿却半个人影都见不着,就连官兵也不再巡逻。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闫箜怕谢歇冷又给他添了一件衣服,嘴里骂到“什么破地方,连条狗都见不着。” 谢歇配合着闫箜伸出手套上袖子,嘴里道:“我觉得我们得找个人问问。” “问谁去?”闫箜一手搭上当铺门前的石狮雕像,口中念念有词“石雕啊石雕,你知道这儿为啥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不?” “它不知道,可我知道。”石狮后面传来人声。 谢歇被闫箜的举动逗笑了,没成想石狮背后真的钻出一个人来,笑声卡在喉咙里,堵得他咳嗽起来,本来旧伤就还没好利索,现在又猛地吸入冷空气,一时咳嗽竟是止不住。 闫箜急得不行,想安抚又苦于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只得逮着那人骂“干什么呢你!装神弄鬼的吓人!把我媳妇儿吓坏了你赔的起吗你?!” 岂料那人的担忧并不比闫箜少,他微皱着眉,一手轻柔的顺着谢歇的背。 谢歇咳嗽得整张脸都泛起了红晕,只是掩在面具下无人知晓,闫箜看他那么费劲,心都揪成了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谢歇才缓过劲来,他微靠在那人身上,仰起脸,好看的下颚就这样呈现在闫箜面前,谢歇对那人道:“寡欢,好久不见。” 郁寡欢浅笑“久日不见,可一切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2 安好?” “马马虎虎。”谢歇疑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画师对于有魅力的事物总是格外留心的。” 闫箜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红得不行,怎么不管走到哪都能碰见情敌?这日子还让不让个人过了?! “你们认识?”闫箜将谢歇拉到自己背后,自个儿横在他们两个中间。 郁寡欢半掩住脸轻咳了一声“结识已久。” “有多久?能有多久?有我跟你久吗?”闫箜梗着脖子问谢歇。 没有人比谢歇更清楚闫箜的醋劲有多大,他笑着答“情谊不论长与久。” 闫箜哼了一声。 郁寡欢体质不行,再加上天气寒冷,在门外待得久了有点受不住,他煞白着一张脸邀请谢歇二人进屋坐坐。 正愁无处过夜的两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郁寡欢跨前两步带路,回头浅笑“方才我外出回来,见有人站在门口,还以为是来要债的。” 谢歇知道他是在说笑,借机问他当铺的事情“你知道那家当铺的老板去哪儿了吗?” 郁寡欢开锁的手一顿“我便是那当铺的东家,你们该不会真是来要债的吧?” “少骗人了!”闫箜斜睨一眼“上次我做典当的时候,老板还是个老头呢!” 开了锁,郁寡欢将他们引进会客室“我是东家,平日里不常呆在店里,当铺自有手下人打理。” “那真是太巧了!”谢歇喜形于色“那你应该知道几月前有人典当进来的天山雪莲去了哪儿吧?” “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 谢歇点头“是。”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在楼中娄时收到家中急诏匆忙赶回?” 谢歇稍作思考“难道就是因为这株雪莲?” “正是。”郁寡欢将壁炉点燃取暖,缓缓道来“我自幼便体弱多病,不宜做太过激烈的运动,功夫也只学了一点皮毛,这一直是我长久以来的遗憾,那天收到家中寄来的书信,自是急不可耐的往回赶。” “那……那株雪莲……?” 郁寡欢摆手“我无福消受,回到家方知雪莲已经被城主买走。” “那我们岂不是还得去一趟城主府?”谢歇自言自语。 郁寡欢闻言笑了,透着一股悲凉“如今的城主府已经不是过去的城主府了。” 谢歇疑惑“此话怎讲?” 在郁寡欢的讲述下,谢歇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他后知后觉发现这又将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久前,这座城中突然来了许多外来人士,他们以摆摊杂耍讨口饭吃,渐渐的在城中混出了名气,开始买起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来,譬如什么大力金刚丸,青春永驻汤,金枪不倒散云云,总之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城中百姓图个新鲜买回去试试,可就是这一试,便掉进了别人挖好的陷阱。 药丸入口时只觉飘飘欲仙,通体舒畅,起初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真的有一些功效,于是人们便隔三差五的买上几颗,权当消遣。 可是慢慢的就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了,吃了那药丸的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开始产生幻觉,脾气变得非常恶劣,越来越离不开对药丸的依赖。 城主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下令将那几人赶出城去,却引来城中百姓的反抗,他们冲进城主府将府中搅得一团乱,甚至还打伤府内的守卫。 城主平日里十分爱戴百姓,无法将他们如何,只能将犯了药瘾的兵卒门关进大牢,这一关就关去了城中大部分战力。 城中百姓得到城主默许的纵容,越发的堕落下去,城中每天都有人为了争那几颗药丸而丧命,一时间人人自危。 不要以为事情到了这里便是结束,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在某一天的深夜,这座城被敌国的军队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因城中百姓被那些害人的药丸败坏了身子,城池很快就被攻陷下来,这座城里死伤惨重,而敌军却毫发无伤。 事情发展到这里,真相已经显而易见,这一切都是敌国设的圈套,先打入内部降低城中的战斗力,再诱使他们的团结分崩离析,最后一举攻下城池,不费一兵一卒。 郁寡欢半张脸沉在阴影中“现在这座城已经完全被敌国的人控制住,他们要挟城主不能向京内求救,并且将整座城都封锁了起来,只准进不准出,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到最后,郁寡欢郁卒在心,狠狠的咳嗽起来。 谢歇听罢与闫箜相视一眼,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 我不过是想找个药材,怎么就这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为我自己申个冤,说我是取名废的人!你们仔细看看以下名字↓谢歇、梁音观、步恣意、温蛮、天清、地浊、扈飞扬、蔚迟寒、步妄为、徐北城、秦衣冠、闫箜、川逍、封十刃、无争、郁寡欢。 ↑仔细读一读,这些名字是不是很独特,很好记!???这才是名字的真谛嘛。 (好吧,我自己滚……)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城主府如今就像一个铁笼,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更加别提人了,谢歇想要从城主手中得到雪莲本就并非易事,如今更是难上加难。 谢歇冥思苦想“不如我们去一趟雪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一株雪莲。” 闫箜打破他的幻想“连号称神医的江亦陨手中都拿不出半株天山雪莲,由此可见其的罕见程度了。” “可惜江亦陨不在,否则若是他帮我们易容,也许还能蒙混过去。” “这是不现实的,城主府近日都不见有人出入,吃穿用度都是直接叫人总到门口,旁人再也近不了分毫。”郁寡欢叹息。 谢歇啃着大拇指的指甲“那怎么办,真的就没有办法能和城主取得联系了?” “人进不去,鸟也飞不进去,但是不代表其它动物进不去啊!”闫箜一拍手,对谢歇道:“你的二号小弟呢?叫它出来。” 谢歇闻言眼前一亮,将黑小弟从衣襟中扯出来,吓得郁寡欢连连后退。 “这边天气冷,它也斯文了不少。”谢歇将黑小弟放到壁炉旁,让它的躯体温暖起来。 有了温暖的热源,黑小弟终于活跃起来,尾巴时不时甩一甩,小脑袋不停蹭着谢歇的指尖。 “精神看起来还行。”闫箜蹲下来“咱们写封信,想办法让它送到城主手中,应该可以行得通。” 太过了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3 解黑小弟的谢歇反而没有闫箜的信心,如果帽子还在,那一切都没有问题,谢歇一直都觉得帽子好像开了灵智,智商不会低于任何一个成年人。而黑小弟不同,虽然它在动物中也算是机灵的,但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远远不及帽子。 尽管担忧,谢歇却选择了沉默,他按下不安的心,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你们想好这封信要怎么写了吗?”郁寡欢听说他们要写信,立马从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一一摆好。 “先说明我们的来意,再抛出足够诱人的条件。”谢歇沉思到。 郁寡欢研着墨“现如今城中危机重重,城主定是不会为金钱所动的了。” “那便不谈金钱。”谢歇提起笔,忽而一顿“敢问城主尊姓大名?” 郁寡欢脱口而出“程竹。” “……” 拟好书信,谢歇忽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那怎么才能确定小黑条把书信送到了城主手中,而不是其他人呢?” 闫箜闻言也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郁寡欢低头沉思片刻,忽然起身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块檀香,他将檀香放在炉中点燃,道:“城主喜在房中燃香,每月都要上我这儿来拿点,你看能不能让它循着这气味找过去?” 谢歇觉得有道理,赶紧将黑小弟放在檀香边上让它分辨气味。 谢歇戳了一下黑小弟,黑小弟躲开他的触碰,小脑袋左右动了动,定格在檀香飘来的方向,轻轻吐了吐舌头。 随后他们做了几次试验,将燃着的檀香藏起,让黑小弟沿着气味去找,在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这才开始正式的行动。 将信条绑在黑小弟的背部,谢歇叮嘱了它半天才和闫箜一同悄无声息的将它放进了城主府。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谢歇觉得每一秒都异常难熬,他们一个晚上都守在原地没合过眼,直到第二天清早看到小黑弟绑着一封信件钻出来,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细细看了信上的内容,谢歇对闫箜两人道:“他说雪莲可以给我们,但是我们必须帮他将一个消息带给帝京的三王爷。” 闫箜听后十分高兴“不用钱?有那么好的事儿吗?” 郁寡欢摇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座城被敌军所掌控,只准进不许出,你们想出城并非易事。” 谢歇道:“总之不论如何,就算不是为了送信,我们也一定要出城的。” 这之后黑小弟又去了一趟,将谢歇等人的意思传达给城主,回来时尾巴上多了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半株天山雪莲。 闫箜注意到纸上写了几个字,磕磕绊绊的读了出来“若想要另半边雪莲,便于援军一同前来,到那时我自会交予你。”闫箜撇嘴“嘿,这狐狸,还留了一手,爷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 除去雪莲外,黑小弟背上还绑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三王爷亲启,闫箜想打开看看,被谢歇制止了,谢歇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便连夜出城。” 郁寡欢虽有不舍,但为了大局为重,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当晚,谢歇三人趁着夜色来到城墙旁,见城墙高有九尺,每十米一岗哨,若不想办法将人引开,是无法悄无声息的出城去的。 郁寡欢轻声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尽快出城。” “你会有危险吗?”谢歇连忙拉住他。 “不会。”郁寡欢眼神坚定,语气却略带迟疑“我去烧了城中的粮铺,那是城中所有人的粮食来源,这些人也必定会去救火,只是这样的话……还望你们动作能快些,城中百姓已与外界隔绝数日,家中存粮所剩无几,如今又被我烧了粮铺,我怕他们撑不到援兵来。” 郁寡欢这招各有利弊,但眼下并无更好的法子,谢歇也只能答应下来。 在点头的那一瞬,谢歇觉得有重担千金压在自己的肩上,毕竟郁寡欢将整座城中的百姓性命都交付于他手,纵是满腹心事,也无处可吐。 郁寡欢走时步伐坚定,在这浓重的夜色中若隐若现,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谢歇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郁寡欢此行必定是带着某一种决心去的,至于是哪种决心,谢歇并不想去揣摩。 那晚城中闹出了许大的动静,都传言郁家的病痨大少爷突然发疯将城中唯一的粮铺给烧了,被官兵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被郁家的人花钱买通官兵带回家,否则难逃一死。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百姓也是怨声载道,埋怨郁寡欢不给他们留条活路。 而被囚禁在府中的城主听到这个消息,静默良久,最终也空有一声叹息。 没有人知道,那夜城中喧哗之时,有两个人翻出城墙,带着他们唯一的希望,奔赴远方。 为了节省时间,谢歇决定兵分两路,闫箜去送信,他自己则返回飞舟庄。 闫箜一开始说什么也不愿意,谢歇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行路上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让他答应下来。 在分叉路口前,闫箜拉着缰绳迟迟不肯离去,口中叮嘱不断“那你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别与生人搭话,对了,你认得回去的路吗?不如还是我送你好了。” 谢歇摆手:“不用,凡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太过担心,等我将雪莲送到,会第一时间往返极寒之地,与你会合。” “你武功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你钱够不够用?”闫箜还是放心不下“你还是跟我一块儿去帝京,让小黑条将雪莲给温蛮送去算了。” 谢歇不欲与他多做盘恒,扬手便是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顿时马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谢歇头也未回,朗声道:“路上多保重!” 闫箜郁闷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调转马头朝帝京方向去了。 一路上平静的很,并没有遇上什么波折,再加上谢歇日夜兼程,愣是比来时快了一天。 抵达飞舟庄时银华洒了一地,谢歇带着一身风尘跨进门,封十刃等人立即将他团团围住。 “怎么样了?” 谢歇接过江亦陨第过来的水猛灌了几口,这才道:“雪莲我已经带回来了,但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变故,我明天还得赶回去与闫箜会合 。” 听到闫箜的名字,众人这才想起他的存在,三刻随口问了一句“闫箜呢?” 谢歇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闫箜的去向。 封十刃听后眉心皱起一个疙瘩“你小子,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给碰上了?”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4 谢歇只是苦笑,忽而话题一转“温蛮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醒来的时间很少,也不甚清醒,喝过药又睡下了,但不用太过担心,明天将雪莲入药喂他喝下,情况必定会有所好转。”三刻笑言。 谢歇闻言放松下来,而人一旦放松下来便会疲态尽显,他揉了揉额角“有热水吗?我想先洗个澡。” 洗漱完毕,谢歇爬上舒适柔软的床一觉睡到大天亮,次日被午时叫醒时他整个人还是迷糊的。 听说是温蛮醒了,谢歇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连头发也没梳一下,急急忙忙往温蛮那处赶,一进门,就见温蛮半撑在床上,额角冷汗直冒,背部的绷带已经渗出血来,他却还是不管不顾,抬起头往门口张望,绷紧的身体在看到谢歇的那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干什么呢?还不快趴好!”谢歇行至床前“你替我挡了那一下,我半点事都没有,倒是你伤的很重,要不是有江亦陨在,你怕是要被阎王收了去。” 温蛮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谢歇倒来一杯水给他润喉。 温蛮喝下后,声音略带嘶哑道:“我无碍。” 对于温蛮的这种性格,谢歇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原本以为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温蛮竟会主动开口,他将脸颊枕在手臂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谢歇,样子竟有几分孩子气。 “等我伤好,便带你去我家。” 谢歇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总觉得温蛮和‘家’这个字眼有种奇异的违和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家里的事,你跟我说说呗?” 温蛮摇头“你亲眼看。” 谢歇耸肩,将杯里的水饮尽,起身对温蛮道:“你好好养伤,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温蛮见谢歇要走,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竟从床上爬了起来。 谢歇连忙安抚他将极寒之地的事情又与温蛮单独说了一遍。 可谁知温蛮听后忧心更甚“我同你一起去。” “放心,有闫箜在,我不会有事的。”谢歇止住温蛮的举动,临出门前又加了一句“温蛮,你可有看见你枕头底下压着什么?” 温蛮闻言往枕头底下一摸,摸出一枚铜钱。 他一愣,随后将铜钱挨着胸口贴身放好,轻轻的拍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咦三天没更新,今天来章粗长……虽然也没多粗长就是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与江亦陨等人告别后,谢歇独自赶往极寒之地,却没成想会在半路与闫箜相遇,谢歇见闫箜单独一人,身后并无援军的踪迹,连忙勒住缰绳,问到“人呢?” 别后重逢的闫箜十分高兴,他将自己的马拴在路边,赖在谢歇的马背上不肯下来“别提了,那帮子皇亲国戚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管这些事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点。” “到了帝京我才知道,皇上病重,估计撑不了几天了,他的儿子臣子们都各自结为了党羽,内斗都嫌人手不够,更别提派出援军了,我把信送给那什么三王爷,谁知他又写了封信让我交给郑亦邪,敢情我什么时候成了个送信的?”闫箜咬牙道。 谢歇听着郑亦邪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郑亦邪,郑亦邪?似乎略有耳闻。” “他是当代武林盟主,我就奇了怪了,你说朝廷里的破事怎么还能和他扯上关系?” 在闫箜的提醒下,谢歇总算想起来郑亦邪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谢歇早已把他忘在了脑后。 “信呢?”谢歇扭头问闫箜。 闫箜将信拿出来,趁机拍谢歇的马屁“我保证我没看,要向媳妇儿学习良好美德!” 谢歇不理他“打开。” “啊……?” “我叫你打开看看。” “不是……媳妇儿,你……”闫箜结巴起来。 谢歇解释道:“如你所说,朝廷与江湖人扯上关系这事确实有古怪,若是这封信上写了什么不该有的内容,第一个倒霉的便是我们,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 闫箜委屈“那上一封信你又不准我拆开。” “性质不一样。”谢歇神秘一笑“况且那封信不用看我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闫箜想了想,事实的确是这样,当下心里那点负面情绪全都做云烟散去,手脚麻利的拆开信封,还不忘继续拍谢歇的马屁。 “媳妇儿真聪明,以后我一定向你多多请教!” 拆开后,信上只简短的写了两句话: 极寒之处有难,望郑盟主施以援手。此番危机若是解除,日后朝廷定不会再干涉江湖中事。 闫箜看完后嘀咕了一句“还算他有点良心。” 谢歇把信重新封好,又将闫箜赶下马,道:“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即刻启程吧。” 闫箜无可无不可。 又是一番长途跋涉,经过这一役,谢歇消瘦了不少,下巴更尖,锁骨也深深地凹了进去,但这并不影响到他的容貌,反而更添一种病弱之美。 谢歇吃不下饭,闫箜也跟着他食不下咽,两个人连着一块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乡闹饥荒了。 武林盟坐落在康时最为富实之地,这里的百姓个个都养得珠圆玉润,谢歇和闫箜这两个清瘦的人放在人群中就格外打眼,有妙龄少女投来的艳羡目光,也会惹来高壮汉子的异样眼神。谢歇早已习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而闫箜的厚脸皮也令他毫无压力,两人旁若无人的来到武林盟大门口,与守门的小厮交谈。 武林盟不愧是能和皇家抗衡的存在,一个守门的小厮都自喻高贵到用鼻孔看人,谢歇与他费了半天口舌,最终却只换来他的一声冷哼。 闫箜几次想撩起袖子动手,都被谢歇及时拦住了,闫箜只能暗搓搓的在谢歇背后对小厮比拳头。 小厮白眼一翻,又是一声冷笑。 谢歇抚额,知道多说无益,转头问闫箜“难道那人就没有给你一两件信物吗?” 闫箜连忙收回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拳头,摆正表情“没有,有的话我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跟他废话吗。” 谢歇长叹一口气,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和小厮做周旋“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不进去,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郑盟主手中,让郑盟主自己来定夺要不要见我们。” 小厮虽然连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5 指尖都没动一下,却也终于有所进展的开了尊口“你们还是死心吧,像你这样的,仰慕盟主成天眼巴巴的跑来,就为了见上一面的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别再痴心妄想了,快走吧。” “……”谢歇石化。 闫箜闻言彻底不干了,抬手就是一拳,厉声道:“瞎说什么呢?我媳妇儿要仰慕也是仰慕我!” 就算在武林盟只能混个守门的职位,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小厮狠狠擦掉流下的鼻血,高声道:“今日你二人到我武林盟来闹事,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它两若真要打,仅凭谢歇是拉不住的,所以谢歇选择默默退到一旁观战,尽观其变。 那边两人刚一交上手,便有一串冰糖葫芦横空飞来,带着劲风直冲小厮而去,小厮反手一抓,竹签被他稳稳握在手中。 继糖葫芦之后又是一连串的零嘴飞来,从花生瓜子桂花糕,到蜜饯凉果糖葫芦,谢歇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小厮两只手都捧不过来,当最后一块糕点飞来时,他张嘴一咬,糕点被他吃进嘴里。 “你敢吃我的东西!”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气急败坏的跑过来,一手指着小厮的鼻尖“你赔我!” “二小姐。”糕点卡在嘴巴里,小厮说话含糊不清“你东西太多,我拿不下。” 小姑娘扁着嘴“拿不下你也不能吃了它啊!” 小厮费力咽下糕点,苦着一张脸“我的错,我赔你。” “这还差不多。”小姑娘这才满意,他将目光转向谢歇二人“这两人是谁啊?” “来闹事的,我刚准备教训教训他们,二小姐您就来了。” “这么说我还来的挺巧的。”小姑娘凑近谢歇“大白天你戴着面具干嘛呀?莫非真是来闹事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谢歇将面具摘下,一边道:“并非,我们二人前来是有要事要跟郑盟主商谈,还望姑娘帮我们引见。” 谢歇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小姑娘瞳孔猛然收缩,愣在原地不再动弹。 “……姑娘?”谢歇才唤了一声,就被闫箜一把拉开,闫箜道:“别喊了,就你那张脸,往人眼前一凑,搁谁不这样?” 谢歇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闫箜盯着谢歇的脸看了又看,嘴里嘀咕“成天这么招蜂引蝶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谢歇不服气,反问“我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但你是那种脸。”闫箜非常肯定。 谢歇:“……” 一番斗嘴的功夫,那小姑娘才回过神来,她咽下口中泛滥的口水,双眼放出光来“我认得你,我记得你,我们见过的。” 她见谢歇做回忆状,继续道:“我是郑池池啊,在鸿凉城里见过,还记得吗?” “哦!你是那个……”谢歇略微偏头,恍然大悟“偷吃我桂花糕的人!” “没错!没错!”郑池池竟然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 闫箜:“……”我的情敌已经遍布整个世界。 “你是来找我哥的?”郑池池已经将闫箜视为了空气。 “没错。”谢歇点头“还望引见。” “跟我来!”郑池池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进门时小厮叫住她。 “二小姐,你的东西……” “不要了,不要了!都送给你了!” 小厮尚且处于意识混沌状态,他双眼放空,伸手呆呆的挠了挠脑袋,顿时零嘴掉了一地。 一进门谢歇便将面具带上了,能少点事就少点事吧。 一路绕过许多弯,遇见的家奴也不在少数,郑池池带着他二人越走越偏僻,眼前的房屋破旧杂草丛生,谢歇原本对郑池池丝毫没有防心,看见这副景象也不得不戒备起来。 闫箜没有谢歇这么沉得住气,一发现不对劲就忍不住挑明了“若不是二小姐今天带我们过来,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武林盟竟有如此荒凉之地。” 郑池池停下脚步,笑的有几分邪气,与她那个盟主哥哥的笑容如出一辙“你们来得真不巧,我哥今天不在家。” 谢歇闻言皱眉后退一步,与闫箜并肩。 “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说吧,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闫箜道。 “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与他做一笔交易罢了。”郑池池盯着谢歇,咧嘴一笑“这笔交易我相信对你我都会有好处。” “什么交易?”谢歇深有感触,一个十七八的姑娘都有如此深的城府,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郑池池眯了眯眼,看起来有点像只狐狸“我有与你说过,看来你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谢歇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郑池池什么时候跟自己谈过交易,他只好沉默不语。 郑池池等了会,见谢歇是真忘记了,这才到“我给你钱,你让我吃一口,就一口,如何?” 闫箜:“……” “……”此时此刻,谢歇终于明白一个吃货的执念有多深了。 吃货的世界并非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程竹这个名字取得多好啊!!一听就知道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城主!!有没有! ……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郑吃吃,你擅自带走我的客人,可有经过我的允许?”郑亦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头,他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而来。 “你的口音改不过来了是吗?”郑池池抓狂“我叫郑池池,不是吃吃!” “吃吃,吃吃?”郑亦邪一挑眉“好像也没多大差别。” 郑池池生了一会儿闷气,随后一跺脚懒得理他,转头又来烦谢歇“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让我尝一口,我立马把我哥送给你,他有的是钱。” “……”谢歇避开她,对郑亦邪道:“郑盟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郑亦邪伸出一只手“请。” 将郑池池留在原地,三人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谢歇拿出信“三王爷让我们将这封信转交给你,你过目。” “三王爷?”郑亦邪面带疑惑,想不通一向不是很熟识的三王爷怎么会让人带信给自己。 他当着谢歇二人的面打开信封,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而谢歇和闫箜二人也十分坦荡的移开目光。 如果不追究他们早就看过这封信的内容,确实是十分坦荡。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6 看完信后,郑亦邪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三王爷现在并没有坐上龙椅,他现在把话说的这么满,不是太过自大,就是已经有了筹码在手中……” 谢歇低头不语,他压根就不想搀和进皇族争权这种事情里,只想快点带着援军赶去极寒之地救出郁寡欢以及城中百姓。 “若要我出手,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并非仅仅是我武林盟之事,也与整个江湖息息相关。”不过片刻的功夫,郑亦邪已经在心里做了一番权衡,他字字斟酌到。 “那依盟主的意思是?”听郑亦邪的口气,谢歇就知道这事儿有门路了。 “待我广邀江湖上的各路英雄侠士前来共同商议。”郑亦邪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这个忙可以帮,但不能只是他一个人帮,他要将整个江湖都牵扯进来,一来可以增加武力,二来做个见证,这第三还能巩固自己盟主的威信,何乐而不为呢? 谢歇脑子并不愚笨,只是稍微这么一推敲就已经猜到郑亦邪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知郑亦邪心意已决,轻易不会改变计划,却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情势紧急,还望盟主尽快行动。” 郑亦邪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句。 谢歇和闫箜就在武林盟中住了下来,整日看着送信的人来来去去,看这城中的人日渐增多,心情也跟着一天天越发急躁起来。 三天后,闫箜见谢歇老闷在武林盟中等着发霉,拉上他上街逛了逛,却不料让谢歇遇上了几个熟人。 生着一张好看的脸总会格外引人注目,谢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拥挤的人流中,谢歇很轻易的便认出了高燕门的几人,一时间他心中百感交集,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又迟迟迈不开脚步。 川逍和帽子的死已经成为了谢歇心中不可磨灭的创痕,虽然谢歇已经杀了樊派为他们报仇,但这并不能减轻谢歇的愧疚感,不提及还好,如今高燕门几人出现在谢歇不远处,竟让谢歇生出一种无颜面对的感觉。 闫箜第一时间发现谢歇的情绪变化,循着谢歇的目光看去,顿时浑身都打起了警备。 此刻闫箜只想仰天长啸,情敌何其多,情敌何其多!一次就来了五个! 若是他知道,就在此时远在来武林盟的路上,正有一大波情敌向他袭来,不知会做何感想。 谢歇踌躇不前之际,高燕门几人早已看见他,虽然不能肯定带着面具这人是不是谢歇,却还是打算上前来碰一碰运气。 几人忽视旁人垂涎的目光,挤开人群来到谢歇面前,甄骏清了清嗓子,略显迟疑到“额……是谢歇吗?” 谢歇笑得牵强“是我。” 甄骏哦了一声,咧嘴一笑放下心来,刚张开嘴打算继续说点什么就被人一手推开来,甄珂艾笑颜如花“好久不见,谢歇,你见到你朋友了吗?” 提起梁音观,谢歇更加笑不出来了“见到了,劳烦挂心。” 相比起其他几人,甄袂更为细心,他左右看了看,见川逍不在,疑惑道:“川逍人呢?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这恰恰是谢歇最害怕回答的问题,他敛下眉目,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甄袂见他这副模样,笑意渐渐消失在眼底,其他几人也察觉到不对劲,都沉默下来。 气氛静寂的有点可怕,喧哗的街道好像与他几人无形的隔离开来,谢歇承受着高燕门几人的目光,只觉得心里沉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这时唯一能打破僵局的便是身为局外人的闫箜,他跨前一步将谢歇护在身后,瞪着眼“我还在呢,你们不准欺负我媳妇儿!” 没人理会他,甄袂看向谢歇“他到底怎么了?” 谢歇声音低哑“他死了,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甄袂闻言抬头望了会儿天,眨去眼中的涩意“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不会怪你,你也无需自责。” 顿了顿,甄袂道:“先告辞了。” 说完,甄袂带着高燕门几人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甄珂艾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含着莹莹水光。 说着不怪,可谁又能真的不怪。 人都是如此。 回到武林盟时月已上了梢头,府内上下皆早早睡下,谢歇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往前挪,闫箜寸步不离的跟着。 谢歇现在的情况让他十分担忧,他从未见过谢歇这般模样,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大劫,整个人疲倦到了极点。 闫箜正胡思乱想着,走在前方的谢歇突然顿住,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背对着闫箜,谢歇惨然一笑“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温蛮,郁寡欢,都在等这我去救他们,不知不觉就被压下这许多重担,我感觉我有点撑不住了。” 闫箜一愣,没有料到谢歇会突然跟他说起这个,他又是个粗人,不会说安慰人的话,憋了半天才道:“那什么,你要是不乐意呆在这儿,我立马带你走,到处玩玩,想去哪儿都行。” “我是自愿的,若是我不愿意,就不会呆在这儿了。”谢歇微微侧过头“闫箜,我在跟你发牢骚,你看不出来吗?” “发牢骚?”闫箜跟着念叨了一遍,突然就笑开来“那敢情好啊,那说明你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啊。” 闫箜上前拍了拍谢歇的肩头“从今天开始咱就是一家人了,别想赖账啊。” 谢歇并不回应闫箜的调笑,侧头沉思,缓缓将郁结在心的问题给问了出来:“若你的朋友因你而死,你会如何呢?” 闫箜何其机灵,谢歇一问出口,他就猜到谢歇是在为这件事而烦闷,眼珠转了一圈,主意就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冒。 闫箜跳开一步,一手指天,大声道:“若他是因我而死,那我就先花点时间为他默哀三天吧!” “仅仅三天吗?”谢歇轻皱眉。 “当然了!”闫箜做夸张状“他死了,我还活着呢,若让我整日活在愧疚痛苦中,那还不如死了好呢!” “再说了,你看。”闫箜屈膝与谢歇对视“你看看我,我这俊美阳刚的脸庞,若你因为他而错过我,那多划不来啊。” 谢歇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我本来说的就是你啊。”闫箜捧着脸委屈道。 “你这种说法未免也太薄凉了。” “这种时候就是要薄凉啊,不薄凉的话岂不是要去殉情?” 谢歇长舒一口气“果然你的思维不是我等凡人能够企及的。” 闫箜笑了笑,一脸傻气。 转眼又过去了数天,武林盟早已人满为患,郑亦邪叫人统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7 计了一下人数,见人差不多到齐了,便放出消息让各势力的头领在盟主府中一聚,说是有要事相商。 如此,便是真的准备行动了。 次日,谢歇躲在暗处观察前来的各方人士,他想要统计一下数据,却因为人数过多而告终。 大会即将要开始的时候,有人姗姗来迟,谢歇看去,竟然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谢歇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直到身后的闫箜口中传来一声低咒,谢歇这才肯定来人确是温蛮无误。 温蛮不是在养伤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谢歇快步走上前拦住温蛮的去路“温蛮?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蛮脚下的步子还有些虚浮,他微弯着背脊,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他见谢歇走出来也是倍感意外,只是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温蛮道:“武林盟送来请柬,非来不可。” 谢歇说话间颇有教训的意味“你的伤都没痊愈,瞎跑什么?” 温蛮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满脸横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他们抢在温蛮开口前问到“大当家的,这就是你相中的压寨夫人?” 谢歇:“……”压寨夫人? 听他们的口气,难不成原来温蛮还是个山大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温蛮竟会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个问题,他轻点头“是。” 闫箜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冲了出来“是什么是!这是我媳妇儿!” 谢歇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避免闫箜碰到温蛮的伤口“别闹了,大会快要开始了,先进去再说。” 这种性质的会议排座位也是有讲究的,郑亦邪自然是坐在首席,次席上大部分人谢歇都认识,如温蛮、步妄为,徐北城之流,谢歇特意找了找,见高燕门几人坐在最靠后的角落里,若不是有心注意压根就发现不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郑亦邪竟会将谢歇的座位安排在自己身侧,这个位置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是多大的殊荣?谢歇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坐了上去,不免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只是碍于郑亦邪的威信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待人全部坐定,郑亦邪轻抬了一下手,场面立马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自觉闭紧嘴,等着郑亦邪说话。 郑亦邪半靠在椅背上,慢悠悠拿出那封信件,漫不经心道:“诸位,郑某前几日有幸收到一封来自帝京的信件。” 安静不过片刻,人群中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郑亦邪没做理会,自顾自说了下去“今日我邀请诸位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封信上的内容。” “盟主你别卖关子了,这信上到底写着什么啊?”有性子急的人已经耐不住了,大着嗓门问了出来。 “别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郑亦邪食中二指夹住信晃了两下,将它摊开来“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也深有体会,朝廷与江湖之间的相处向来不和谐,他们管的闲事太多,常常会介入江湖中来,我们不好与他撕破脸皮,只能忍着让着,坏了关系不说,还闹的各自都不痛快,近几年胆子大的越来越多了,闹的事也越来越大,让我很是头疼啊。” “盟主您的意思是……您有了解决的办法了?”聪明的人已经猜出了一点什么。 “哈哈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健壮的胸脯,扬声道:“盟主,您终于打定主意要拿下朝廷那帮够娘养的了吗?啥也别说了,俺牛奉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哄笑,众人都在嘲笑他的愚蠢,而牛奉却丝毫不自知,反而以为自己出尽了风头,沾沾自喜道:“盟主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俺一定冲在第一个!” 饶是郑亦邪也憋不住了,他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你很有想法,但很可惜,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牛奉听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盟主!您……” “好了,坐下吧。”郑亦邪打断他的话。 牛奉一咬牙,恨恨的坐了回去。 会议继续进行下去,郑亦邪指着他身旁的谢歇,对众人道:“在这之前,我想先让这位谢公子带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不仅是谢歇,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姓谢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代替盟主说话。 震惊归震惊,谢歇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随后便毫不拖沓的讲解起了事情的始末。 这番话谢歇已经说过不下三次,几乎是出口成章,短短几句话就将一切都摊开来摆在众人面前,可谓是一目了然。 谢歇说话间,他似乎听见角落里传来一阵骚动,可等他看过去,又丝毫看不出异样,只有一抹红色的衣角格外眼熟。 那人被人群挡的只能看见一只袖子,谢歇虽然疑惑,却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谢歇说完后,有人愤然到“太卑鄙了!他们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也有人请教江亦陨“江神医,你可知那奇怪的药丸究竟是何物吗?” 江亦陨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药丸由芏茵花制成,此花多生于阴寒之地。” 他说了等于没说,在场没有几个人知道芏茵花是个什么东西,更别说它的功效,更加云里雾里了。而江亦陨的性格也不会让他更进一步的说明,于是众人也只能这样半知半解下去。 翻过这一页,一个少妇站了起来,她虽已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沉淀出妙龄女子不会有的独特韵味,说话时姿态端庄,十分夺人眼球,她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道:“在良钕派附近似乎也出现了类似的事情,只是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 有第一个人站出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原来敌军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一座小小的城池,而是想要慢慢蚕食掉整个康时国,这大概正是他们把守城门封锁消息的原因了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试问事到如今,还有谁能置身事外? 一改之前轻视的态度,众人开始认真起来,而郑亦邪看准时机,立马给众人打了一针强心剂“这信中说的是,只要我们解决掉那帮贼人,从此朝廷便不会再干涉江湖中事。” 众人闻言半是惊喜半是担忧,徐北城问到“朝廷为何不派兵前去?偏偏要我们来动手?” 郑亦邪与徐北城之间有过过节,自然不会给他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8 好脸色“徐庄主该不是忙得晕头转向了,真不知近日来京中内斗不休,各人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空来管寻常百姓?” 徐北城笑容依旧“庄内上下皆要管理,确是无空去打听这些闲谈八卦之言。” 郑亦邪的话让众人都扬起了斗志,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仿若胜券在握。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便是先前被佛了面子的牛奉,他本就爱出风头,可如今却洋相百出,如何能让他不气愤,他见主席上最为瞩目的两个人,不由火从心起,不敢向郑亦邪开火,只能将矛头对准谢歇。 牛奉一脚踢翻了凳子,指着谢歇的鼻尖道:“你算哪根葱?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从未听说过你这号人物,莫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招数迷惑了盟主,我看你和北境那些贼人都是一个德性,说不准就是他们派来的奸细,否则怎么连脸都不敢露?” 他这话着实狠毒,夹枪带棒,将谢歇贬得体无完肤。 闫箜性子最急,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却不知被谁拉住了,他横眼瞪去,在看清那人是谁之后立马没了声。 温蛮等人正准备站出来帮谢歇说句话,却见他镇定自若的跨前一步,唇角犹带笑意,好像被编排之人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我确实是一个无名小卒,武力低微,也没有什么庞大的背景,但我若想杀了你,也可不费吹灰之力。” “笑话!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牛奋啐了一口。 “我从不夸大。”谢歇的视线从牛奋的脚底一直蔓延上头顶,轻声道:“不信你看。” 看什么?! 牛奉话还没说出口便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条浑身黑亮的蛇从他耳后滑向前来,猩红的舌尖扫过他的脸颊,而蛇细长的尾巴竟不知何时一圈圈缠上了自己的脖颈! “现在你可以试试,到底是它快还是你快了。” 谢歇语气轻松,却让牛奉心中寒意更甚,牛奉彻底噤了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蛇一张嘴就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此。 牛奉老实下来,可不见得其他人也会服气,一个自恃武功高强的老者拂袖道:“这等雕虫小技根本不足为惧,你凭空冒出确实引人怀疑,不妨报出师承何处,以证清白。” 老者在江湖中颇有威信,他一开口,便有许多人连声附和。 谢歇压力顿增,他道:“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老者讥笑“原来是野路子里的人。” “谁说无门无派?”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谢歇循声望去,竟是甄袂,他几步走上前来,身姿卓越“谢歇乃娄中楼高燕门门主,怎会是无门无派?”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虽说没听过高燕门这个名号,可娄中楼谁不知道? “甄袂?”谢歇惊疑不定。 甄袂垂下头,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对谢歇道:“既然他将命交给了你,那你就要肩负起他的责任。” 末了,甄袂又加了两个字: “门主。” 那两个字落下的一瞬间,谢歇足以肯定甄袂是真的原谅了他,否则也不会站出来帮他解围。 “哼!”老者不动如山“一人一个说辞,不知究竟有几分真假。” 温蛮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话“他师承于我,是我唯一的弟子。” 谢歇一愣,回想起自己这身三脚猫的功夫确实是温蛮教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很明显温蛮的话将众人吓住了,这么个小人物竟然是荼非寨债主的徒弟?这靠山谁能得罪得起? 如果刚才他们只是受到惊吓,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成为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经历。 徐北城笑眯了一双桃花眼“说起来,谢歇还是我的救人恩人。” 江亦陨冷不丁冒出一句“他亦是我的挚友。” 闫箜顶着身后人的压力大喊“谁要是敢欺负谢歇,我带着良钕派全派人揍不死你!” 就连一向冷清的步妄为也开口说了几个字“五行八卦楼的消息,送给他。” 按捺不住寂寞的郑亦邪也添了一把火“他是我倾慕已久的对象。” 这几番暴击下来,全场已经鸦雀无声。 唯有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个红衣烈烈面若好女的少年咬牙切齿低声道:“他还是我的负债人呢!” 他身旁有个丹凤眼的高挑男子,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谢歇,满脸笑意,对少年的话并不做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秦衣冠:不是说情敌齐聚吗?那我呢? ……不好意思,你等下章吧……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这一阵动静下来,再没有人敢挑谢歇的刺了,一个个都安分的正襟危坐,大气也不出一个。 谢歇把小黑叫了回来,已经没有继续吓唬牛奉的必要了。 少了找事的人,会议变得顺畅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十分高涨,说到兴奋处,有人按捺不住满腔的雄心壮志,提议道:“我们要么就不干,既然要做,不妨就做一番大的!干脆直接端了那北境贼人的老窝,永除祸害!” 此话一出,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不赞成这种做法的人道:“你说的倒轻巧,可打仗不是只要蛮力就行的,你知道这么多人吃饭得准备多少粮食吗?知道怎么带兵吗?咱们都是粗人,论单打独斗还好说,说行兵打仗咱还真不是这块料。” 刚才那人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光是救下一座城池有什么用?北境贼人的打的什么鬼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除后患,难以安心啊!” 这话不无道理,立马有人附和道:“对,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不就是几斗米的事吗?那顿不吃也罢!” “那可不行!”摊着个滚圆肚子的男人大声反对“饿着肚子去打仗,这事儿我可不干!” 底下众人争论了半天也没见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有人征求起了郑亦邪的意见。 “盟主,这事儿您认为呢?” 郑亦邪笑着摇头“你们还是没有看清眼下的形势,我们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若只是救下极寒之地的一座城池,恐怕等我们回过头来,那时半个康时国都已被北境之人给占去了。” 众人听罢幡然醒悟“盟主所言极是,但真要打仗,粮食也确实是个难题,不知盟主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行军路上要准备的东西远远不止有粮食,军服、马匹、武器都缺一不可,饶是我一个偌大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89 的武林盟砸锅卖铁也担不起如此大的开销,对于这个,我也是束手无策。” 郑亦邪单手一摊。 众人沉默下来,真是一粒米难倒英雄汉,不是没人想过集资,但是各人出门时都只带了路上要用的盘缠,不可能把整个家当都揣在身上,眼下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出钱来。若要是回门派去拿钱,挫了士气不说,还落下笑柄,实在是拉不下颜面。 正值为难之际,那个百般刁难谢歇的老者又开口了,他慢悠悠道:“听闻谢门主是娄中楼的人,那人的人最不缺的便是钱财,相信拿出一点身外之物来补做军资,对谢门主来说并非难事吧。” 谢谢只想呵呵冷笑,还真是对不起,我穷的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但谢歇能这样做吗?他不能,倘若他还是那个‘野路子’里的无名小卒,没人会拿钱财来衡量他,但谢歇现在被冠上了高燕门门主的名号,这时还说自己身无分文,必然会遭人唾弃,再添个‘铁公鸡’的绰号。 那时与谢歇不和的老者就更加有话说了,指不定前面还挖了几个坑等着谢歇去跳呢。 正当谢歇踌躇之时,甄袂在袖子的掩饰下摊开谢歇的手心,在上面写下‘娄’一字。 “娄?”片刻惊愣后谢歇立马会过意,他看向甄袂,甄袂神情轻松的对他眨了一下眼。 若不是甄袂的提醒,谢歇差点就要忘了娄易舫还欠着高燕门一笔不小的工钱,川逍那次本来要去拿的,却因半路杀出个温蛮而无功而返,到了这个节骨眼,是时候用上这笔钱了。 心里有了底,谢歇背脊挺得更直了,他扬声道:“军资的事交给我没问题,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没有人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下来,一时间都有些愣神,有人吞吞吐吐道“什……什么条件?” “你们带人去攻打北境我深表支持,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能留下一部分人和粮食给我,极寒之地的百姓还等着这些粮食救命。” “这怎么行?如此一来不是即削弱了兵力,又减少了粮食。” “没什么不行的。”谢歇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早已被热血烧懵了脑子,只想着怎么去干一番大作为,压根就没将城中上千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 谢歇醒悟的不早也不晚,他深感求人不如求己,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十来天,谢歇不打算继续蹉跎下去,态度强硬道:“我早就说过,粮食的事由我来解决,你们只管放手去干,再者,据我所知,北境只不过是个爱使些阴损手段的小国,你们有那么多人,还有江亦陨这个神医坐阵,等于对一切毒物都免疫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要太多人,太多粮,只要拨出一小部分给我就好,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们要还是畏手畏脚的,能够干出什么大事?”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众人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郑亦邪听完后带头鼓起掌来,他早就不耐烦这些人婆妈的性格,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说出来,现在被谢歇这么一挑明,不由觉得身心舒畅。 郑亦邪道:“我以为谢歇说的很对,你们觉得呢?” 这回终于再没有人站出来反驳了,难得的意见统一。 谢歇见他们被教训了一顿还真的老实下来,难掩心中喜悦,知道棒子打完了,接下来该发甜枣了,于是他放软了语气,苦口婆心道:“在座诸位个个都是英雄豪杰,志向远大,心怀天下,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说来惭愧,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快点救出远在极寒之地的旧友,让他少受点苦头。拿下北境这件事肯定要比我想象中艰辛,但我也是为了大家考虑,你们想想,像牛奉这般武功还没精炼到家的,去了战场也是送死,倒不如跟我去没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保证将他们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牛奉本来听着谢歇的前半段话很是受用,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又冷不丁被后半段话给刺激到,顿时拉下脸来,敢怒而不敢言。 谢歇的话无疑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试问哪门哪派没有几个武艺不到家的小辈人员分布事宜就这样确定下来,谢歇带着一小队人去救人,其余人则前去讨伐北境。 此次大会过后,谢歇可谓是声名远扬,连带着高燕门都成为了江湖中无人不晓的名号。谢歇几天后更是登上了八卦楼的八卦手册,手册中足足用了三页的篇幅来赞扬谢歇的慷慨大义,又详细的记录了他是如何说服众人的,唯一遗憾的是这一期的江湖八卦手册,没有插图。 不知不觉中,谢歇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风云人物,传闻他能御蛇而行,能与各种凶狠的动物交谈,传的神乎其神。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我们回到当下。 大会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谢歇跟着甄袂往回走,想到马上就能救出郁寡欢,又想到甄袂几人终于原谅了自己,谢歇不由笑弯了一双眼。 “谢歇!” 谢歇正暗自高兴着,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回头望去,就见一个火红的身影朝自己奔来,飘逸的衣摆犹如燃烧的火焰。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谢歇心中咯噔一声,心说糟了,要债的来了。 扈飞扬走进了,将欠条一手拍在谢歇胸口“人不见了就给我留下一张欠条,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歇瞥见欠条上有几个脏兮兮的脚印,嘟囔道:“那时我有急事,出于无奈才给你留了张欠条,并不只是空头支票。” “这钱你是不用还了,左右你是还不起了!”扈飞扬双手环胸,接着道:“我们扈家钱庄放债的利息与旁家不同,一日不还翻一倍,两日不还翻两倍,类推下去,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干脆将你自己抵给我做使唤小厮算了。” 谢歇还在想扈飞扬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原来他在这儿下套等着呢。 “飞扬,要是伯父知道你如此败坏扈家钱庄的名声,不知会做何感想。”蔚迟寒走上前来,笑着对谢歇道:“好久不见,谢兄风采依旧啊。” 谢歇惊讶“你们两个都来了,怎么我没看到你们?” 扈飞扬凉凉道:“我可一直看着你呢。” 说话间耽误的时间也有一会儿了,谢歇不好让甄袂等太久,只得匆忙对扈飞扬解释到“现在我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你再缓我几天,我到时一定加倍还你。” “不行!”扈飞扬一听反而急了“你要么就现在还,要么就把你抵押给我!” 谢歇:“……”这熊孩子怎么就一点没变呢。 谢歇拿扈飞扬无可奈何,可不代表其他人没办法,温蛮不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0 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一叠银票塞进扈飞扬手中,随后拉起谢歇就走,还不忘顺手扯过那张残破不全的欠条,状似随意的当着扈飞扬的面用内力碾成了粉末。 扈飞扬气的发抖,将银票丢在地上踩了个稀烂。 甄袂全程冷漠脸,好歹他长得也不算寒碜啊,怎么放在谢歇跟前,就像个透明人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快要完结了,大概还有三四章,正文完结之后会有一个关于梁音的观番外,你们想看谁的番外也可以点,我有灵感的话会写的。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温蛮拉着谢歇没走几步,闫箜冒出头来,他身后跟着一个气质如兰的少妇,两人拦住谢歇的去路。 谢歇认出来,闫箜带来这人正是刚才在大会上带头发言的人。 闫箜指着谢歇对少妇道:“师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媳妇儿,你回去的时候帮我跟师父说声,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去了,我得陪我媳妇儿。” 少妇浅笑,对谢歇道:“久仰大名,这段时间我师弟没少给少侠添乱吧?” 谢歇有些不适应少妇太过客套的口气,耿直道:“他除了粘人这点比较麻烦之外,其余时间其实都是他照顾我。” 少妇闻言略带讶异的看了闫箜一眼“从没想过原来闫箜也会照顾人,他在良钕派时从来只会添乱。” 谢歇竟然下意识的帮闫箜说话“没有没有,其实他很多时候还是挺可靠的。” 听到谢歇难得的夸赞,闫箜竟有些羞意,他一拍谢歇的手臂,两颊飘红,一副小媳妇儿样“别愣着了,快叫师姐啊。” “师……”谢歇一顿,他差点就要被闫箜给忽悠进去,这师姐二字真要是叫出了口,岂不是承认了他和闫箜真有那层关系? 想到这茬儿,谢歇立马改了口“我叫师姐不大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你是我媳妇儿啊!”一次没忽悠成功,闫箜贯彻了永不言弃的精神。 “问题是我不是啊。” 少妇闻言转头看向闫箜,笑容中莫名透出一股寒意“怎么回事?” 被毫不留情拒绝的闫箜看了会儿天,又看了会儿地,含糊道:“如你所见啊,这不还在磨合中吗。” 少妇继续微笑“我的一张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闫箜油嘴滑舌“你不老,你还年轻着呢。” 少妇揪着闫箜的耳朵把人拎走了。 闫箜走后,甄袂对谢歇耳语“不能再耽搁了,甄骏他们还在等着。” 谢歇点点头,对一旁的温蛮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好好养伤,下次见面我们再好好聊聊。” 温蛮不答应“我要同去。” 谢歇也不答应,温蛮病还未痊愈,谢歇不想让他带着重伤乱跑,婉拒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 “我要去。” “这可是我的私事。”没办法,谢歇只能搬出这招。 温蛮沉下脸,被再三拒绝已经令他烦闷,又听谢歇说是私事不让他插手,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温蛮狠狠皱眉,有小情绪了。 他甩袖转身离去,见人就撞,见墙就翻,短短一段路愣是让他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谢歇叫了几声,温蛮脚下的步子反而更加快了,一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简直是哭笑不得,谢歇想,温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转念又想,温蛮不是一直这么幼稚吗? 谢歇现在有要事在身,不可能追上去向温蛮解释,更何况他压根就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谢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着甄袂走了。 几波几折,谢歇终于和高燕门几人会上面,一间小客栈里,待谢歇进了屋,甄袂转身将门关上,对屋内众人道:“人我带来了,有什么废话现在说,等会儿我们就该说正题了。” 甄骏第一个站起来“谢歇!” 仅仅叫了一声名字,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谢歇见他们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并没有那日的冷漠,心中一暖,笑道:“其实我也很意外,你们会这么轻易的原谅我。” “说什么原谅,只是他们想通了而已。”甄珂艾跑过来抱着谢歇的手臂晃了两下“哪像我一开始就是明白的,从未怪过你。” 没等其他人反驳,甄珂艾又嘀咕了一句“毕竟你长的这么好看,谁忍心跟你置气啊。” 谢歇:“……” “其实我们后来想了想,就川逍那个性格,要不是他自愿的,谁能耐他何?他都不怪你,我们就更加没有资格怪你了。”甄骏干巴巴道。 气氛正是好时,再来几句煽情的话估计就能催人泪下了,甄袂却在这时将话题给截住,他挥了挥手道:“行了,废话都说完了吧,现在来谈谈正事。” 几人落座,谢歇不解到“我们走后,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从娄易舫那里将钱拿回来吗?” “吃不上饭的时候有想过。”甄浩侃给众人一一倒了水。 甄率接了他的话继续道:“但是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力气去讨债。” “……”谢歇无法理解他们的逻辑“那这几个月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川逍在打理,我们只管接单子做生意就行,他开始走的那段时间我们还确实有点不适应,自己打理自己就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哪里还有时间去上门要债,后来慢慢适应过来,又觉得那笔钱对我们并没有多大作用,也就一直没去管它。” “原来是这样。”谢歇了然“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得快点把那笔钱拿过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件事就劳烦你们几人去办。” 甄骏立马回应“我没有意见。”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只有甄袂还没表态。 见众人把目光都投向自己,甄袂若有所思道:“谢歇,你早就算好了吧,让我们几人回娄中楼去,是想让我们远离战场?” 小心思被戳穿,谢歇连忙解释“我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再说了回娄中楼取钱一事也确实紧急。” 甄袂摇头“我不赞同,拿钱不需要这么多人,他们几个去就行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极寒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啊,随便码了点就发上来了,不行我撑不住了,先睡了ps,我估算错误,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怎么说也得还有七八来章 第78章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1 第七十八章 “这事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谢歇屈指敲着桌面“钱到手后,你还得东跑西跑采购粮食,之后要想办法运去北境,最关键的是速度要快,说到底,这也是一个重任,不是你们几个去办,我还真的不放心。” 甄袂听后用打量的眼光将高燕几人扫了个遍,见他们一个个都瞪着眼一脸懵懂,无奈扶额,颔首道:“交给我吧。” 高燕几人:“……”心里莫名的不爽是怎么回事? 事情敲定下来,谢歇也不宜久留,高燕几人将它送到门口,离去前,谢歇郑重道:“等此事尘埃落定,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这个他说的是谁,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燕几人含泪点头。 回武林盟的时候天色已晚,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谢歇抱头一路小跑,想趁着小雨时赶回去,可惜天公不作美,行至半路雨势陡然变大,雨水颗颗如豆,砸了谢歇满头满脸,见全身已然湿透,谢歇干脆不再遮挡,他放下双手,任大雨潇潇,任狂风呼啸,他信步走在雨中,好似满不在乎。 痛快地淋一场雨,是多少人想放任自己去做的一件事。 路上不多的行人,也学着他放下手中的油伞,停下匆忙的脚步,去享受着畅快淋漓的感觉。 然而,各人看事物的眼光不同,那结论也不同,以上均只是路人脑中的想象,事实上谢歇不过是跑累了…… 在路人看不见的角落里,谢歇大口喘着粗气,心想,艾玛,累死了,跑不动了,歇下先。 他再一转头,见行人纷纷收起伞,不由感慨万千,这个世界就是好啊,从小练武身强体健,下雨都不稀罕打伞。 谢歇一路上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武林盟大门口。 守门的还是那个小厮,大雨飘进屋檐淋湿了大半个廊道,小厮窝在角落里避雨,见谢歇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一句话也没说就往他手里塞了一盏油灯,放他进去了。 谢歇揉揉鼻子,有些发痒,他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拢紧了衣襟。 也没注意看路,谢歇一路疾行,不料在转角处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 谢歇站稳脚步,举高灯一看,昏黄的灯光映出温蛮的脸庞。 “温蛮?”谢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温蛮的情况不比谢歇好到哪里去,大风卷着雨丝斜飞进走廊,打得温蛮一身衣物蕴着水汽,就连头发尖上都滴着水珠,谢歇一看便知他待在这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谢歇不禁怀疑,这个傻子该不会在这里等了自己一个下午吧? 想着,谢歇就这么问了出来,温蛮闻言盯着谢歇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答到“两个半时辰,很长,很久。” 温蛮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久的不是时间,而是等你。 “实在是不好意思。”谢歇歉意“我今天真的有急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温蛮不说话,默默解开自己的外衫就要往谢歇身上披,却被谢歇伸手止住了,谢歇哭笑不得道:“我浑身都是湿的,披了也没用,再说了,你的衣服也不干啊。” 说完,谢歇就从温蛮的衣服上捏下一把水来。 温蛮微愣,将衣物搭在手腕上,道:“我先送你回去。” “送我?”谢歇觉得没这个必要“我手没残脚没废,自己回去就行了,倒是你伤还没好,还是快点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我送你。” 温蛮坚持,并且丝毫不给谢歇反对的机会,拿过他手中的灯便抬脚走在前方,没有丝毫迟疑,很显然早已派人打听到谢歇住在哪儿了。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谢歇也不再继续推辞,他跟在温蛮身后慢慢走,踩着温蛮的影子,一步一步。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谢歇住的地方,温蛮将油灯还给谢歇,微蹙眉,欲言又止。 谢歇猜到温蛮可能有话想对自己说,但又不好开口,正在踌躇中。 性格使然,谢歇向来不喜欢逼迫别人,所以并没有点明,等着温蛮自己做抉择。 温蛮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目送温蛮走远,谢歇缩着脖子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他将手拢在油灯边上取暖,用肩膀推开门。 在外面看不到,一进屋才发现里屋竟有火光跳动,谢歇一惊,还以为是贼。 但转念一想,没有那个贼会点燃别人的灯再来偷东西,更加没有那个贼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跑来武林盟下手。 相通这些,谢歇放下心来,却还是不敢大意,他又退回至门口,以便估算错误时及时逃跑。 谢歇大声问了一句“是谁在里面?” 烛光猛地晃动了一下,等了片刻,里屋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谢歇?” 谢歇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的。 没等到谢歇的回答,那人又加了一句“谢歇,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刚落,那人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一袭白衣,眉目儒雅,唇红齿白,浅蓝色的发带同乌发一起垂在脑后,随着脚下的步子微微晃动,活像一个赶考的书生。 这样一副皮囊,又有谁会想到他便是当代魔教教主呢? 认出是秦衣冠后,谢歇进了屋,反手关上门,打趣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进了贼呢!” 秦衣冠失笑“说我是贼倒也不算冤枉,今日我是偷偷来见你一面。” 谢歇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字“偷偷的?难道说郑亦邪没给你发请柬?” 秦衣冠笑言“江湖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知会我半句,我也只好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 谢歇分析“大概是因为你的身份和郑亦邪有些冲突吧。” “说的有道理。”秦衣冠屈指点了两下额头,忽而一笑“所以下次比试,不论是下棋还是猜拳,我都不打算让他了。” 谢歇:“……” “其实你不掺和进来还自在些,有些正道人士太过偏激,若你真来了,还指不定怎么损你。”谢歇带着点小怨念“就像今天损我一样。” 秦衣冠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你后来不是完美的反击回去了吗?” “代价惨痛!”谢歇大叹“十分惨痛。” “对了!”还未等秦衣冠接话,谢歇想起了什么“今天大会时你也在?” 秦衣冠道:“从始至终。” “噢,也对,我差点忘了你还会易容。”谢歇歪着头想了片刻,恍然大悟。 几句话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2 说完,谢歇身上的寒意已经入了骨,他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使秦衣冠察觉到谢歇的状况十分不佳,需要休息,他先是深表歉意,随后起身告辞。 送走秦衣冠,谢歇回房拿了一套衣服,打算去厨房打点热水洗澡,他打开门,却见谢歇湿淋淋的站在门口,抬手做出敲门的姿势。 而温蛮的脚边,放了两只木桶,里面,热气腾腾。 两天后,谢歇将部队稍作调整,随后带领三千多个江湖小辈前往极寒之地,与此同时,郑亦邪率领数万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深入北境。而早在两天前,高燕门几人就已经踏上了讨债之路。 在谢歇带领的三千多人里面,比较有代表性的有扈飞扬,蔚迟寒,牛奉三人。 令谢歇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闫箜竟然不再缠着谢歇,并且整整两天不见人影,所以谢歇即使颇有挂念,也无处去问。 大会时谢歇曾放话会将众小辈毫发无损的带回,这虽有夸大之嫌,但绝不是空话。 其实待在武林盟的这段日子里,谢歇也没有闲着,他整日都在钻研该怎么以最小的损失拿下城池。 谢歇天资并不愚笨,又因查阅过几本兵法的书籍,倒还真让他琢磨出一个办法来。 在极寒城时谢歇就有所察觉,或许是敌军为了防止晚上有人偷跑,城中守备黑白颠倒,白日里只有几人巡逻,而晚上却戒备森严,每十米一岗,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起全城警备。 谢歇将计就计,准备在白天行动,并且声势一定要非常浩大,让这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知道才好。 这么做有三个原因,第一,城中官兵日夜颠倒难免会有不适,晚上没有休息好,白日里拿来的精神?其二,敌军封锁消息就是为了悄无声息一步步的蚕食掉康时国,现在被突然打上门来必然是满头雾水,又因敌军有所顾忌,畏手畏脚是在所难免的,这么一来,岂不是让他们自乱了阵脚?这其三,则需要借住城中百姓的力量,先派几个机灵点的人混进城内,在百姓最绝望的时候煽动他们的情绪,与此同时,谢歇带人攻城,百姓们听见外面这滔天的声势,再被混进去的人浇上一勺油,就不怕这个火烧不到敌军身上。 到了那时,敌军内忧外患,所有的防备都土崩瓦解,攻下极寒城便不再是难事。 将计划在脑中过了几遍,确认万无一失之后,谢歇找来蔚迟寒,又让他叫上几个看起来机灵点的小辈,让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嘱咐他们赶在大部队之前混进城中。 准备工作做好,谢歇又命人买来几十匹颜色鲜艳的红色布匹,他当着几千人的面撕下一条系在额上,扬声道:“时间紧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定制统一的军装,只能以抹额作为标志。” 为了调节气氛,谢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相信凭你们的实力,如果不是被自己的同伴误伤,敌人是动不了你们一根汗毛的!” 众人憋着笑,纷纷把视线投向周围的人,那眼神好像在说,嘿,哥们儿,手下留情啊。 玩笑归玩笑,正经话还是要说几句的,谢歇扬手一挥“这场战说不上多难,但也绝对不会轻松,我答应过你们的长辈会让你们活着回去,就一定不会食言!” 作者有话要说: 温蛮和秦衣冠就是爱你和爱慕你的区别……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越是接近极寒一带,气候就越寒冷,尤其是到了晚上,简直冷进了人的骨子里。 早几天谢歇淋过一场大雨,再加上这几天舟车劳顿,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他唇色苍白,偶尔还会有几声咳嗽从喉间溢出。 军中无人懂医术,除了扈飞扬之外也没人会关注谢歇面具下苍白病态的脸色,病就这么一天天拖下去,越发的严重。 不日将要抵达极寒城,当晚,谢歇让部队原地休息,几十个人围坐成一圈取一堆篝火的暖,几千人分布下来,竟把夜间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因为时间紧迫没时间准备帐篷之类的生活用品,几千人都露宿在野外,谢歇是领头人,起带头作用,不能搞特殊化,所以即使他病得脑袋昏沉,也强打起精神和这些年轻人谈笑。 扈飞扬挨着谢歇坐下,用最简易的工具烧了一罐开水,他端着喝了一口,随后满脸嫌弃的将水塞进谢歇手中,蹙眉道:“这水怎么这么烫,我不要了,给你算了。” 谢歇轻笑,双手捧住杯沿吹了吹,雾气升腾模糊了他的眉眼。 扈飞扬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着手开始烧第二壶水。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大部分人都已早早睡下,扈飞扬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件披风,披了一会儿就嚷着热,反手就丢给了谢歇。 谢歇头重脚轻,坐在那儿已经半昏睡了过去,他动也没动,被扈飞扬扔来的披风从头盖到脚。 这披风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盖上后十分暖和,谢歇迷迷糊糊的蹭了蹭,就彻底睡了过去。 扈飞扬背对着谢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火堆,实则整个心思都放在谢歇身上,他听背后半天没动静,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谢歇被披风裹得像个蚕茧,顿时气得不轻。 “蠢货!”扈飞扬骂了一句,回头继续拨弄火堆,并不打算帮忙的样子,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板着脸伸出一只好像不属于自己的手,帮谢歇把披风规规矩矩的披好。 他见谢歇睡着之后下意识的缩成一团,又把火烧的旺了些,炙热的火苗窜起半人高,将离得近的几人的眉毛给灼没了。 柴火经不起他这样的消耗,没过一会会儿便不剩下几根了,扈飞扬见状抿着唇将外衫脱下给谢歇披上。做完这一切,扈飞扬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嘴里嘀咕了一句“这群粗人,和衣能睡得着吗?” 说罢,扈飞扬紧挨着热源睡下了。 天将亮的时候,扈飞扬被一阵细小的动静给吵醒,他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伸手准备去摸谢歇的脸。 扈飞扬瞬间清醒,想也没想一把抓起手边的物什就朝老人砸了过去,低喝一声“住手!” 老人侧头轻松躲过他的攻击,道:“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莽撞啊。” 扈飞扬拔出剑“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没必要知道。”老人说着抬手推了推谢歇“喂,小子,醒醒。” 推了好几下,谢歇才悠悠转醒,他看清眼前人后一惊“封前辈,您怎会在此?” 封十刃没有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3 回答谢歇,而是抬手指着扈飞扬“你先叫他把剑放下,我年纪大了经不得吓。” 不用谢歇说,扈飞扬也看出这两人是熟识,憋着一肚子气放下剑,背对着谢歇又开始捣鼓起火堆。 封十刃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道:“你以为温蛮真的放心你一个人?我要不来,来的就是他了。” 谢歇竟无话反驳,他掂了掂手中的纸包,问“这是什么?” “药。”封十刃下巴一指扈飞扬“让他给你熬去,你这种体格再病下去指不定人就病没了。” “多谢前辈挂念!” 谢歇嘴上应着,但也没真打算麻烦扈飞扬帮他熬药,谢歇伸长手去拿铁壶,谁想扈飞扬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喝住他的动作“不准碰我的壶!” 谢歇手一顿,改去拿水,扈飞扬又叫“那水也是我打的。” 谢歇干脆不再动了,就这么看着他。 扈飞扬吭哧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新的理由了,他咬牙起身一把夺过谢歇手中的药包,瞪眼“做出一副这么可怜的样子,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熬药吗?”说罢,扈飞扬把药包揣进怀里红着耳尖跑到林子里捡柴火。 看着他的背影封十刃连连摇头“这小子的性格真不讨人喜欢。” 谢歇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衣物披风“个人所见吧。” 封十刃坚持己见“不讨喜,和温蛮一模一样。” 说起温蛮,歇息想起一件事来“那天他淋了雨回去,没有像我一样生病吧?” “我还想问呢,那天你们两个为什么都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莫非是闹矛盾了 ?”封十刃似乎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 谢歇觉得有点奇怪“矛盾是有一点,但后来和解了。” “那么快 ?是你找的他还是他找的你?” 谢歇听着听着就觉出不对劲来了,眼前的人违和感越来越强烈,谢歇盯着封十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封前辈并非好管闲事之人。”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偶尔管管闲事也不错。”封十刃不动声色的退开两步。 观察到他的动作,谢歇越发对自己的猜测有信心起来,他不带任何迟疑道:“你不是封十刃,你究竟是谁?” “聪明。”‘封十刃’屈指点了点眉心,笑道:“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呢?” 这个动作…… 谢歇瞳孔猛地一缩“秦衣冠!” “正是。秦衣冠披着封十刃的皮笑的满脸褶子,这画面太有冲击性谢歇不忍再看,只能默默别开眼。 “你为什么要易容成封十刃的样子?” “此事说来也巧。”秦衣冠踱了两步“他受温蛮所托暗中照看你,而我闲来无事偷偷跟踪你,我们两个正好碰在一起,也算是有几天的交情,他受不了这般枯燥的日子,昨晚将你托给我照顾,便不见了踪影。” “他就那么信任你?” 秦衣冠突然凑近谢歇耳边“我对他说,我已对你倾心已久。” “……”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拾柴回来的扈飞扬看到眼前这一幕,气得心肝疼,他将手中的柴当作凶器朝秦衣冠扔了过去,嘴里骂到“你为老不尊!无耻!” “……”秦衣冠顶着这张皮竟无从反驳。 扈飞扬又拔出剑“老东西,今日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誓不罢休!” 谢歇:“……”好样的。 秦衣冠:“……”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众人都被惊醒,有人依旧闭着眼睛装睡,而有的人则打着哈欠爬起来看热闹。 真要打起来,扈飞扬并非是琴一贯的对手,为了阻止惨剧的发生,谢歇灵光一闪,抓住秦衣冠的袖子,喊道:“爹!您怎么来了!爹。” “孩儿知道此去危机重重,但您也无需如此挂心,扈飞扬会护我周全的,对吧?” 歇息对着扈飞扬挤眉弄眼。 扈飞扬有点懵,他慢慢放下剑,嘴里道:“既然你这般请求与我,我便勉强答应吧。” “爹,这下您放心了吧。” 秦衣冠:“……” “爹,待会儿吃过早饭,你便回去吧,打战的地方危险得很。” 总不能在一件事上载太多次,秦衣冠终于找到反击的办法“爹不走,乖儿,爹要陪着你。” 谢歇:“……”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第80章 第八十章 闹剧过后,众人各自散去,扈飞扬生起火,将药和水一同放入铁壶中,架在火上熬起药来。 谢歇和秦衣冠坐在一旁,相对无言。 这时一阵凉风刮来,扈飞扬缩了缩脖子,谢歇见他冷的鼻尖发红,这才想起扈飞扬的外衫还在自己身上,谢歇连忙脱下还给扈飞扬,感谢道:“昨晚多谢你的照顾了。” 扈飞扬哼了一声,接过衣服穿上“不要想多了,要不是昨晚太热,我会给你?” 一个刚放完水的年轻人打着走过来哈欠对扈飞扬道:“想必你内力一定很高深吧?刚才我看见河里的水凝了霜,你还觉着热啊?” 扈飞扬:“……” 扈飞扬臭着脸,狠狠瞪了那年轻人一眼。 谢歇见那人还有继续拆台的打算,连忙打住他“你去告诉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都打起精神来。” 被谢歇这么一打岔,那人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领命走了。 火堆被扈飞扬烧得很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药已经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好几味药材随着气泡浮上水面复又沉下去,一股浓重的苦味弥漫开来。 谢歇最受不了这味道,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心有戚戚焉,差点就忘了这中药是自己的天敌! 扈飞扬见他这模样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秦衣冠口头上的便宜已经占上瘾了“乖儿,身体不舒服吗?” 谢歇:“……”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怕苦,说出来是很没面子的事,谢歇有心隐瞒,他屏住一口气松开手,故作轻松道:“我认为救人要紧,我这点病算得了什么?不治也罢,不如即刻启程去往极寒城。” 秦衣冠一手撑着下巴,好像知道了什么,笑得像个狐狸“极寒城一事固然紧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 扈飞扬气极“你莫不是嫌弃我熬得药不好喝 ?今日你若不喝下这碗药,休怪我翻脸!” 谢歇心想,我不是嫌弃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4 你,而是嫌弃这药。 在这二人前后夹击之下,谢歇无奈妥协,他慢慢坐回来,心说,难道这是我今生不能逃过的劫数吗? 扈飞扬立马将沏好的药端到谢歇面前“喝了,一滴都不能剩!” 谢歇木着脸接过药碗便不再动弹,犹如一个入了定的老僧。 “你不肯喝?”扈飞扬等了会儿,有些微的烦躁。 “不是。”在心中默背完八荣八耻,谢歇原本还打算背一段少先队宣言,冷不丁被扈飞扬这么一打岔,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你倒是喝啊!”扈飞扬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用力一推药碗,药汁溅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谢歇低头吹了吹药“烫。” “……” 一个字,将扈飞扬满腔的怒火给彻底浇熄,他退到一边坐下,不再说话了。 秦衣冠憋着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乖儿,爹这里有蜜枣,想要吗?” 谢歇立马变星星眼“多谢爹。” 这一碗药下肚,让谢歇一天没吃好饭,满嘴药味的他吃什么都难以下咽,又因为病还未好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喝了几口水。 扈飞扬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稍有不顺心便大发脾气,一天下来被他无辜牵连之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之后,部队中除了谢歇之外,谁见了他都绕道走,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到了极寒城附近,谢歇带着众人丝毫不做隐蔽,就在城门口三百米外安营扎寨,让敌军看得见却打不着。 众人忙活时,谢歇让黑小弟又当了一回信使,与城中的蔚迟寒互通了讯息,得知城内情况后谢歇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城中粮食早已告竭,敌军已经有好几日食不果腹,一个个都饿得筋疲力尽,再加上他们前几日派了一批人回北境运粮,如今城中敌军所剩无几,防守早已漏洞百出。 忧的同样也是粮食一事,连敌军都吃不上饭,更别提普通百姓,每家每户的吃食都被敌军搜刮走,百姓们每日只能饮水充饥,若是谢歇来的再迟些,这里恐怕很快便会成为一座死城。 事态非常紧急,再由不得半点耽搁,谢歇发令下去,让众人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准备攻城。 这几千人里真正经历过大事的没有几个,听到这个消息,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到半夜。 尽管如此他们第二天爬起来时个个依旧精神抖擞,早早检查好自己的兵器,蓄势待发。 早在昨天谢歇等人在城外扎寨时敌军就提起了防备,他们在城墙头安排了一列弓箭手,以便远程攻击。 这是第一个难关,也是唯一一个难关,若是安排妥当,便可提高士气一击取胜,反之则会损失惨重。 谢歇斟酌再三,派了一队武力值相对于其他人来说高些的人打头阵,他甚至不浪费半点人力,让他那头发半白的‘爹’冲了个前锋。 众人都惊讶于谢歇的安排,只是碍于他才是这场战役的领导人而没有多言,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秦衣冠,在心里对谢歇进行唾弃。 秦衣冠早就猜到谢歇会这样安排,并无意外,他上场前装模作样的朝谢歇看了一眼,包含了失望及痛心,咬牙骂到“不孝子!” 谢歇:“……”戏演得不错。 有了秦衣冠这个高手坐镇,攻城变得轻松起来,那排弓箭手往往只来得及放出一箭便被秦衣冠夺去了性命,一时间战势呈一边倒。 解决掉棘手的弓箭手,谢歇立马派出一波身强体壮的汉子去攻破城门,第三波人原地待命。 在猛烈的攻势下,城门很快就被撞开,谢歇一挥手,剩下的所有人提刀而上,喊杀声响彻天际。 再过不久,城内也传来不小的动静,有滚滚黑烟冲上天际,也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完成了自己任务的秦衣冠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弹了弹并未沾上丝毫脏污的袖口,摇头道:“这北境人就会搞些阴损的小把戏,一来真的便不堪一击,还不如与郑亦邪猜拳刺激。” “……你若想玩点刺激的,可以去北境,哪里可不是像这里一样小打小闹。”谢歇嘴角抽搐。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喊叫声渐渐平息下来,蔚迟寒清点了一下人数,竟真如谢歇所说,除了小部分的人受了轻伤,无一人伤亡。 听到这个消息,谢歇彻底放下心来,他长呼一口气,抬脚走进城内。 街道旁有人在清理战场,将尸首抬去焚化,又用清水将鲜血洗去,等再过几日血腥味淡去,再过几年几十年此事从人们的脑海中淡去,便不留丝毫痕迹,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部队中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城中百姓却死伤不少,这个情况谢歇早有预料,所以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若不是他眉宇间凝成的结泄露了他的情绪,还以为他会此事并不上心。 世上很少会有两全其美的事,谢歇选择了一方,就要舍弃另一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减少伤亡。 如果可以,谢歇也想学那关二爷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单枪匹马将这城中敌军杀个片甲不留,但很遗憾,他没有这个能力。 但也不能说他无能,他初来这个世界时,没有背景也没有天赋,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久,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筹码做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谢歇的能力吗? 闲话莫多讲,谢歇进到城里,见百姓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他传令下去,让人将所剩不多的粮食都熬成米粥,拿到市集上赈济百姓。 吩咐完,谢歇抬脚往郁寡欢家走去,思绪飘去了娄中楼,他想,甄袂几人也快到了吧,就算再迟,也迟不了多久。 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说还有三四章句完结了的!啊!谁说的!我保证不打死他!我怎么越写越多Σ( ° △ °|||)︴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谢歇刚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挥之不去的霉湿味,和第一次来时的干净整洁不同,此时屋里的摆设杂乱不堪,桌椅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谢歇疑惑的放慢了脚步,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怪味更大,隐约中还掺杂了一丝血腥味,谢歇心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微蹙起眉头,试探道:“郁寡欢?寡欢?” 静等了会儿,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这个房间只有谢歇一人。 谢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5 歇又走近了些,见床上鼓起一个人型的轮廓,他掀开床帘朝里看,只见皱巴巴的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一头长发油乎乎的粘在一起,散发出一股馊味。 谢歇一惊,一把掀开被子,果然是郁寡欢,他仅着单衣,浑身的血凝在衣服上,双眼紧闭,呼吸声微弱到几不可闻。 为什么郁寡欢会是这副模样?他的家人呢? 这两个问题在谢歇脑海中盘旋不止,惹得他又气又急,深呼吸一口想压抑怒火,却被满屋子的异味熏得头晕眼花。 眼下郁寡欢这副模样,好像一碰就能碎掉,谢歇是万万不敢轻易乱动的,他急忙跑出门,想去叫个郎中来,却冷不丁与尾随他而来的秦衣冠撞了个正着。 秦衣冠拉住他“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谢歇试图挣开他的手“叫郎中,屋里有人受伤了。” “郎中?”秦衣冠揪住他不放“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来的郎中?” “极寒城这么大,总该有的吧!” 不与他废话,秦衣冠直接将他拖进屋里“你莫不是忘了,自古医毒为一家。” 谢歇闻言慢慢停下了挣扎“你的意思是你会医术?” “略知一二。” 看到郁寡欢的情况,秦衣冠没有表露出嫌弃的情绪,迅速的把过脉,他掀开郁寡欢的眼皮看了看,随后一脸凝重道:“情况不太妙。” “到底如何?”谢歇追问。 “他本就体虚,又受了外伤,虽不至于致命,但拖了太多天伤口严重恶化,另外,我观他心有郁结之象,外伤未愈又心病交加,恐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谢歇听后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他还记得那天郁寡欢决然的背影,难道那时郁寡欢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结果了吗? “不过。”秦衣冠口风一转“若是能找齐几味药材,我倒是能为他续命几天。” 谢歇听罢连忙道:“哪几味?我去找!” 秦衣冠将药材的名字一一报来,谢歇只听完第一个便心都凉了下来,这味药材并非其它,正是谢歇苦苦寻觅也只寻来半株的天山雪莲。 雪莲如今只剩下半株在城主手中,温蛮旧伤未愈,等着它去除隐疾,郁寡欢不省人事,也需这半株雪莲续命,谢歇夹在两人中间难以抉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秦衣冠拍了拍谢歇的肩“雪莲的罕见程度我也知道,你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谢歇低下头,往日种种在眼前一一掠过,他心中的钟摆摆动不定,脑中混乱不堪,一个人简直快要被撕裂成两半。 谢歇沉默了半晌,指甲掐进掌心,根根青筋爆出,久久不能下定决心,良久,他收拾好情绪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依他现在的情况,我能帮他清理一下身体吗?” 谢歇突然岔开话题,秦衣冠有些吃惊,他顿了一下才回到“当然,不过切记动作不要太大,否则会造成气血逆流,不利于病情。” 谢歇点头,将秦衣冠送走后便打来热水,帮郁寡欢洗去一身脏污,换上干净的衣物。 燃起屋内的壁炉,谢歇清出一小块地方来让郁寡欢睡好。之后打扫房子,换去被单都是他一人所为,整整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将郁寡欢的屋子恢复到原本的干净整洁。 昨晚这些,谢歇将郁寡欢背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此时已是深夜,谢歇并未执灯,他木讷的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中到了一片荒凉之处,谢歇好像没有察觉似的,屈膝坐下,敛眉沉思。 极寒城夜晚的寒风刺骨,却无法让谢歇感知半分。 天山雪莲到底给谁?谢歇必须要做出抉择,还有这城中百姓以及江湖小辈众人的温饱问题,也需要谢歇想办法,这两个难题犹如两块重有千金的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够气来。 甄袂几人现在很有可能押着粮食正在来的路上,也有可能遇上了什么变故,导致粮食无法运来,总之一切都没有定数,难道就这样让一城的人跟着自己挨饿吗? 谢歇就这么睁着眼在荒地里枯坐了一宿,第二天扈飞扬找到他时,就看见谢歇僵坐在原地,满眼血丝。 扈飞扬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喂,夜不归宿的你干嘛去了?” 谢歇抬眼看他,表情坚毅,像是做了什么下了什么决心,答非所问道:“我决定了。” “啊?你决定什么了?” 谢歇没有回答他,起身抬脚欲走,却因太久没有活动过,双腿麻痹到感觉不到重量,下盘不稳之下猛地摔倒在地。 扈飞扬心头一突,弯腰打算扶他起来,谢歇却按住他的手,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一株小草不放。 “谢歇?”就算是粗心如扈飞扬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 谢歇缓缓伸手将那棵草连根拔起,随后起身酿跄的将这附近看了个遍,嘴里喃喃道:“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扈飞扬不解“你在说什么啊?” 谢歇举起手中的草,舔了舔干燥的唇“攀地草。” 攀地草,又被三刻称为野菜,江亦陨曾带谢歇采摘过一次,味鲜,有果腹充饥之效。 而这片荒地里,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长满了攀地草, 扈飞扬并不钻研医术,也不研究百草,更是从来没听过攀地草这个名字,心中疑惑更深。 不过谢歇已经没有时间跟他解释了,谢歇昨晚一夜未睡,两天不曾进食,又在寒风中吹了一宿,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刚才被这么一刺激,竟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扈飞扬手忙脚乱的将他扛回去,大喊道:“谁会医?谁会医啊!谢歇晕倒了!” 听到扈飞扬的喊声,有人摸了摸肚子,仰天长叹“再过不久,我也要饿晕了。” 众人纷纷附和。 秦衣冠这个赤脚大夫是城中唯一会点医术的人了,他闻讯赶来,替谢歇把过脉后道:“不用担心,他只是太过劳累,又因腹中饥饿一时晕倒了而已,给他喝点水,待会儿就醒了。” 秦衣冠的话刚一脱口,便如同旋风一般在城中传开,以讹传讹过后,谢歇就成了众人口中的一朵经不起丝毫风吹日晒的小白花,也是军中第一个饿晕过去的人。 于是在谢歇醒来后,提出后山那块荒草地里的野草可以挖来填饱肚子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饿糊涂了,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直到谢歇挖了野菜熬出一锅浓香四溢的汤,并将它喝下肚,众人才相信谢歇的话。 吃饭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6 问题解决后,谢歇被扈飞扬勒令一天不准下床,谢歇本以为可以好好的清静清静,却意外的被告知城主在门外求见。 谢歇立马惊坐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自身,道了声请进。 城主是个将要度过而立之年的饿青年人, 生的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脸正气。他一手背在身后走进屋来,犹如老干部视察,气场十足。 谢歇实在是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人,是怎么被自己的城民逼的需向外人求救才能逃出困局的。 与他的气场十分不符合的是,城主一进门便对谢歇行了个深深的揖,由此可见其人并非喜好端架子之人,为人礼数周全。 “极寒城多谢先生出手搭救才得以脱离困局,请先生受程竹一礼。”一句话说完,城主才直起身来。 谢歇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我各取所需,何须多礼。” “事情的始末我已听诸位少侠说过,若不是先生执意前来救我极寒城百姓,恐怕我们此次在劫难逃。” 少年人难免沉不住气,做了点好事就想昭告全天下,这些江湖小辈成日里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谢歇带领他们如何排除万难来到极寒城,他们又是如何英勇杀敌的。 “……”饶是谢歇的厚脸皮都感觉到不好意思,他解释道:“他们说的太过夸张,一句话说满了,你且信五分便是。”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理应如此。”程竹说完,抬手一挥,马上便有人端着托盘从门外进来,托盘上放置着那剩下的半株天山雪莲“今日我上门拜访,一是为了道谢,二是前来兑现承诺,这半株雪莲,请先生笑纳。” 程竹从小厮手里接过雪莲,亲自弯腰送上。 谢歇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他连忙接下,回了一礼。 这之后城主又问候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谢歇将他送出门外,并表示欢迎常来。 城主走后,谢歇脸上的笑淡了下来,他盯着桌上静静躺着的雪莲,表情莫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重新撸了一遍大纲……瞬间感觉我还能再战几万字……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极寒城第二天难得出了一回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谢歇搬出躺椅让郁寡欢在庭院里晒晒太阳,自己则坐在一旁为他挡风。 时至中午,蔚迟寒端来一碗野菜汤,谢歇上前接过,两人随意的闲聊了几句,蔚迟寒便告辞离去。 谢歇目送他走远,端着汤回过身来,却见郁寡欢正偏着头往这边看,阳光让他的眼睛微眯,看起来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脸色也比以往红润了不少。 郁寡欢的声音十分轻柔,他道:“谢歇。” 谢歇手一紧,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你醒了。” “嗯。”郁寡欢笑着伸手在眼前挥了挥,阴影投射在他脸上稍瞬即逝“好久没见过太阳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极寒城的太阳,真稀奇。”谢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异样。 “城里的大家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谢歇含糊其辞“你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郁寡欢垂下眼,轻轻抚弄着躺椅的把手“我不饿。” 谢歇干笑着把野菜汤放到一旁,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一时相对无言,气氛流淌间有些尴尬,直到那碗野菜汤彻底冷去,郁寡欢才开口道:“谢歇,我想作画。” “啊?”谢歇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一溜烟跑进屋里,复又跑出,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将书桌笔墨等等在庭院中摆好,他抹了把额头的汗道:“你想画什么?我帮你研墨。” 郁寡欢扶着把手吃力的起身“你坐好,我画你。” “画我?……行!”谢歇一边答应着一边取下面具“我就坐这儿吗?” 谢歇的脸久久不曾见过天日,郁寡欢看着便有些神游了起来,他手上研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口中呢喃着什么。 “我突然有点放不下了。” “也罢。”未等谢歇发问,郁寡欢便径自将这一幕揭了过去,他摇摇头,对谢歇道:“你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吧,这需要一点时间。” 闻言,谢歇直接就在躺椅上躺下了。 郁寡欢轻笑,低头时眉宇间闪现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谢歇靠在椅背上,看着郁寡欢轻车熟路的研好墨,一手挽着袖子,另一手在纸上笔笔勾画,握着画笔的手均匀白净,随着他的动作游走在纸墨间。 看着看着,谢歇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出于私心,那株雪莲还在箱底好好放着,从郁寡欢醒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郁寡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有雪莲,郁寡欢的病情根本不可能突然好转,眼前这一幕,不过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罢了。 郁寡欢的视线不断在谢歇与画纸间流转,他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谢歇的情绪变化,执笔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他状似玩笑道:“今日我可没有备上赤色。” 窘迫之下,谢歇长吸一口气,强压住泪意,勉强一笑。 画作好后,郁寡欢未等谢歇前来观看便将画卷收好,解释道:“此画我不想让第二人看见,望见谅。” 谢歇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谢歇。”郁寡欢突然正色。 “嗯?” “待我死后,将此画与我一同下葬吧。” “……”谢歇做不来自欺欺人的那一套,他点头,笑出了眼泪。 那天下午,郁寡欢和谢歇漫天漫地的聊着天,这里两三言,那里四五语,就像一个人在漫长时光里梳理自己短暂的人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郁寡欢抱着那幅画从始至终没有放过手,连力道也不曾松懈半分,与之相反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轻快,是谢歇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轻松。 郁寡欢说:“你知道郁寡欢这个名字从何而来吗?” “我父辈偏好文学,我与其相反,却因体弱多病而不得不从文。” “我整日里郁郁寡欢,父亲便为我改了这么个名字。” “恶疾缠身之时,我倒觉得此名与我相配得很。” 郁寡欢抚了抚画卷,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7 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只是遇你之后,我便不再是寡欢了。” 时间悄悄流逝,极寒城罕见的太阳也缓缓落下山头,郁寡欢沐浴在那片晚霞中,他的视线随着太阳一点点往下沉,直至太阳彻底消失不见。 郁寡欢喃喃“天黑了。” “嗯。”谢歇应语。 在这个尚处于动荡的极寒城,郁寡欢的丧礼一切从简,简单到除去谢歇和秦衣冠二人之外无人知晓。 那夜谢歇在郁寡欢的坟前跪了一宿,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私心,也无法战胜自己的私心,唯有跪在这里才能让他的愧疚稍许缓解。 次日替郁寡欢整理遗物时,谢歇推开那扇他从不曾踏足过的画室大门,随后,便被屋内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 秦衣冠后脚跟来,只见房中无论是书桌或是墙壁,甚至是椅背地板,都堆满了画像,一幅幅生动无比,色调鲜艳,画中人或站或坐,或抬眼或敛眉,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即使是不懂画的人也能轻易看出,画这些画时,那画师该带着怎样温柔的表情,在昏黄的烛光下,亦或是温和的日光中,满怀情愫的落下一笔又一笔,倾尽一腔柔情。 这些画上,无一例外的都是谢歇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谢歇一幅幅看过去,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即使有面具做遮挡,也掩不住他此刻的悲伤。 秦衣冠见他这般,也不好多做逗留,转身出了房,顺手将门带上。 郁寡欢这一生,到底还是书写了寡欢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收藏不要停在250…Σ(°Д°;……咦,今天先来一发短小君,明天恢复日更……最近追番追到进入无我状态了……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靠着野菜,城中众人勉强温饱度日,可算是了却了谢歇一件心头大事,更为欢喜的是,没出两天,甄骏等人便将粮草押进了城。 那日谢歇正在院落中踱步,老远便听见城门口喧哗不断,正打算前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蔚迟寒推门而入,满脸喜色“谢歇,他们来了!” “谁?” “你的门徒们压着粮草来了!”蔚迟寒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谢歇听言也是喜上眉梢,快步往城门赶,嘴里道:“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 不一会儿功夫,谢歇就与高燕门几人会上了面,甄骏指挥着人将装满粮草的车一辆辆押进城,眉宇间带着一丝疲倦,气质倒是沉稳了不少。 周围的百姓们盯着粮车眼珠子都舍不得挪开,视线紧紧粘着,口中液体泛滥,一个个都使劲吞咽着口水,仿佛下一秒就要重重扑上去。 “甄骏。”谢歇左右看了看“怎么不见甄袂他们?” 甄珂艾从甄骏背后探出头来“为了不耽误时间,甄袂带着甄率他们押着粮车去北境了。” 谢歇一拍脑袋“还是你们想得周到。” 甄骏指着粮车“门主,。这些粮食都放到哪儿去?” 这的确是个难题,城中原本的粮仓已经被烧,粮食放在哪里谢歇都觉得不安全,思来想去,谢歇灵光一闪,道:“跟我来。” 将粮食悉数送进城主府,并把接下来所有的善后事宜拜托给城主处理,极寒城一事终于是告了一段落,谢歇长出一口气,顿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几天后,谢歇集合队伍,让甄骏等人带着大部队返回武林盟,他自己则带着天山雪莲独自前往北境。 他心中计量着,若是快马加鞭,或许还能追上甄袂一行人。 北境之处天寒地冻,谢歇记挂着温蛮的伤势,担心他旧伤复发,一心想将雪莲尽快送到,他花重金买下一匹千里马,准备日夜兼程的赶路。 不料,谢歇刚踏出城门便被人拦住了,他勒住缰绳,扬起下巴问来人“秦衣冠,你拦路做什么?” 不需掩人耳目,秦衣冠褪下了伪装,他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皮相,终于不再披着封十刃的皮倚老卖老了。 “若我没有猜错,你这是准备去北境?”秦衣冠反问。 谢歇勒转缰绳绕开他“我该说你料事如神吗?” 秦衣冠足尖一点,眨眼间又拦在马前道:“我也想去北境见识见识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不如一起?” 此事对谢歇有利无弊,他只思索了片刻,便点头应了。 途中琐碎事宜不多做赘述,不出谢歇所料,他二人在北境边界与甄袂等人会合,此时离江湖众人扎寨之地不过几个山头的距离。在凛凛寒风中不宜多做交谈,一行人沉默的爬上山头,驻足向下望去。 俯视下,驻扎的帐篷一个挨一个连成一片,若不是登高望得远,还以为是没有尽头的,这副场面及其壮观,饶是秦衣冠见多识广也不可否认的被震撼到了。 此处比极寒城要冷上数倍,谢歇早已披上厚重的披风,秦衣冠也耐不住寒多添了一件衣服,他二人身后跟着长长的一队人,押着粮草的车轮碾着雪艰难的转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晌午时分,一行人终于逆着风雪到了军营前,并未遇到阻拦,他们丝毫没有停顿的入了内部。 想来是甄袂早已派人与军营中的人互通了消息吧,否则早在一行人冒出头的时候就该被拦下了。 一入军营,众人便纷纷投来注目礼,七手八脚的围上来帮忙,正好让饱受风霜折磨的长工们歇一口气。 甄袂要将粮食运进粮仓,谢歇不与他同路,两队人分别后,谢歇因不熟悉营中情况,便找了个人带路,那人领着他们左拐右拐,很快便到了伤兵修养处。 说是让伤病修养的地方,事实上也并没有多大优待,只不过是划分开一小块地方而已,搭上几个帐篷,燃上几堆篝火,与其它地方没什么差别。 既然是养伤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江亦陨这个医者,谢歇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将天山雪莲交予他。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见到江亦陨之前,他会看到另一个熟人。 闫箜头上绑着几圈纱布,席地坐在篝火旁,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手中的武器。 大雪还在下着,落了他满身,又被他轻轻拂下去。 谢歇停下脚步,微微瞪大了眼,一时竟觉得眼前这个闫箜有些陌生。 秦衣冠在前面叫他,唤了好几声谢歇也没有动,闫箜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正好与谢歇四目相对。 谢歇开口“闫箜!你……” 不等谢歇将话说完,闫箜像是猛然惊醒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8 一般,丢下武器,抬手遮住半张脸,匆匆转身离去。 要说的话还卡在喉咙里,谢歇正要去追,可江亦陨已经迎了出来,无奈只能作罢。 将雪莲交到江亦陨手中,又与他简短的交流了两地的形势情况,经过了解才知道今天有一大部分人都在外征战,只留一小部分人看守军营,且都是后勤人员与伤病。 得知温蛮伤势未曾痊愈便带领大军出征,气得谢歇牙根痒痒。 一阵寒暄过后时辰已晚,晚饭过后江亦陨将一个暂时无人居住的帐篷安排给了谢歇,便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谢歇躺下时,已是深更半夜,他出神的望着帐篷顶无法入眠。 一是初来异地,又是这般紧张的形势,烦心事萦绕在心头压的他眉头紧锁。二是此处天寒地冻,又被褥单薄,谢歇内力微弱根本无法安睡,第三则是因为闫箜今天奇怪的反应,以及他头上扎眼的白色绷带。 这个晚上无法入眠的不止谢歇一人,在他的帐篷几步之外,闫箜来来回回踱了好半晌的步,才终于将心一横,悄悄掀开帘子潜入帐篷内。 他原以为谢歇早已入睡,毕竟舟车劳顿,却没成想谢歇是躺在床上睁眼等天亮,不管他动作再怎么轻,也不可能瞒过清醒的谢歇,光是他那么大个人就无处可藏了。 于是他刚一进门,两人就大眼小眼的对上了。 闫箜:“……” 谢歇惊坐起“谁?” “……” 等了会儿,闫箜才答到“是我。” “闫箜?”谢歇下床点燃烛光“……你怎么这副德行?” 闫箜长发披散,额前还突兀的多了几缕碎发,遮去了俊朗的眉眼,没仔细看谢歇还以为是来索命的冤魂。 “我……”一向死不要脸的闫箜竟然扭捏起来,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歇不想听他继续支吾,放下油灯问到“你今天在躲着我。” 比起疑问,这句话的语气更像是质问。 闫箜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闫箜越是这样,谢歇就越发觉得奇怪,这可不像是闫箜一贯的作风,难道他今天中邪了不成? 谢歇走近闫箜,想要近距离观察观察,寻思着若真是中了邪就帮他烧点纸钱,打发走那些妖魔鬼怪。可没想到谢歇进一步闫箜就退一步,一直退到门帘处,闫箜用肩膀蹭开门帘,顿时寒风一股脑的灌了进来,冷得谢歇一个哆嗦。 闫箜见状立马不再退了,跨进门来将门帘关死,一丝缝隙都不留。 “你今天中邪了?”谢歇抱着手臂搓了搓“进来说,冷死了。” 说完谢歇将被子抱起来丢到闫箜怀里,自己披了件衣服在凳子上坐下。 几月不见,闫箜瘦了许多,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似的,看得谢歇有点心惊,又见他穿得单薄,这才将被子丢给他。 闫箜抱着被子,慢吞吞挪到屋子中央,低着头将谢歇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便又杵那儿不动了。 裹着被子,谢歇这才终于找回了一点点有关于闫箜的熟悉感。 谢歇捏着被角,挪到闫箜面前,半蹲下身子,微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你……”谢歇的话戛然而止,他想,他大概知道闫箜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反常了。 闫箜退后一步,把头埋得更低了,缓缓道:“……我知道你喜欢好看的。” 谢歇不语,沉默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已是神色轻松“我的确是喜欢好看的没错。” 他伸手抬起闫箜的下巴,轻轻拨开他额间的碎发,露出闫箜眉心至额角那道狰狞的伤疤。 闫箜眼眶有点红,敛目不敢去看谢歇一眼。 在战场上厮杀时他未曾怕过,刀刃刺进皮肤划过去时他未曾怕过,甚至还想着等见了谢歇一定要与他说道说道这倒伤疤的来由,顺便将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姿多跟他念叨几次,没准儿谢歇就此拜倒在他的英勇下了呢。 可等到真正见到谢歇那一刻,见到那人立于茫茫白雪中,藏在面具下那双眼睛望过来时,闫箜感觉到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惧怕,他浑身竟是比身下的积雪还要冷上三分,踉跄着步子逃走了。 见闫箜神色呆滞,谢歇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笑道:“不过你姑且算一个例外好了。” 话音刚落,闫箜猛地抬头,那一刻,他的双眼竟比屋内的烛火还要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orz尽量保持隔日更,反正绝对不会坑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此事过后,闫箜对待谢歇愈发的肆无忌惮了,时不时揩揩油已经是家常便饭,一口一个媳妇儿叫的挺欢,半夜爬床这事儿做得是得心应手,更加过分的是,闫箜已经在军营挨个的发他和谢歇婚宴的口头请柬了…… 虽然是在谢歇这个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 当然,说的再多,这些也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是北境战事。 浑身浴血的温蛮等人在次日傍晚归来,谢歇听到消息急忙跑出帐篷相迎,正好和满眼血丝的温蛮撞了个正着。 温蛮发鬓散乱,一身劲装包裹着修长的身型,浑身衣物都被鲜血染红却不见伤口,他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军营中走,神色怏怏。 此次对战并不如想象般轻松,北境之人早已习惯了这极寒之处的天气,对于地形等更是占据了诸多优势,而我方虽然个个武艺高强,但苦于天寒地冻手脚僵硬,行动上总慢一拍,此类劣势根本就毫无办法可想,只能靠时间来磨合。 小败了一场,温蛮心中堵着气,回营的路上一言不发,任谁都不敢去触了他的霉头。 只是这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在见到谢歇的那一刻凭空蒸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随手将刀刃破裂的武器往雪地里一插,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脸。 毕竟和温蛮也在一起待了几个月,对于他的一些小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谢歇双臂一张,就准备给闹脾气的温蛮小朋友一个鼓励的拥抱。 没成想温蛮竟然一步避开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还在淌着血的衣服,道:“脏。” 被拒绝也太尴尬了,幸好谢歇机智,脚下拐了个弯,抱住郑亦邪,扭头对温蛮干笑道:“幸苦了……” 美人送抱,郑亦邪顺杆爬得挺快,他反手将谢歇抱得更紧“不幸苦,不幸苦。” 温蛮的脸瞬间就黑了。 顶着一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99 条伤疤的闫箜半路杀出来,将谢歇从郑亦邪怀里揪出来,扯着嗓子嚎“媳妇儿,你昨天还说爱我!可不要做负心汉啊!” 谢负心汉:“……” 见谢歇没有否认,温蛮的脸更黑了,他几乎是咬着牙问“怎么……回事?” 闫箜眨着一双大眼睛回看温蛮,表情特别纯良无辜,若是忽略他额头那条伤疤的话效果更佳“事实就是昨晚我和谢歇小心肝已经互诉了心意,他已经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我了。” 说到最后,闫箜脸上还十分配合的升起了两朵红晕。 温蛮面无表情看向谢歇,一手放在插在地上的刀柄上,随时有暴走的迹象。 昨晚说出那句话后,谢歇就料到了会有今日,他早已想好对策,手一扬,三刻端着三个杯子一壶酒呈了上来,谢歇拿起酒壶一边倒酒一边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这么多人在此帮我们三人做个见证,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如我们三人就从此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有生之年不要互相残杀……” “我……我头上的伤还得去换药,我先走了!”谢歇的话还没说完,闫箜见势不妙立马就溜了。 谢歇目送他走远,又扭头望向温蛮,嘴角带着三分笑,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般和煦。 温蛮压抑着抽搐的嘴角,一声不吭的回帐篷洗浴去了。 谢歇嘴角的弧度慢慢咧大,得意中欲将杯中的“酒”饮下,却冷不丁被人截了胡,郑亦邪握着谢歇的手将杯子送到自己嘴边,挑眉道:“此酒名曰交杯酒。” 说罢,一饮而尽。 谢歇憋着笑“郑盟主,这水凉,可不要塞了牙。” 郑亦邪一脸郁卒的走了。 解决完这场闹剧,人也散得差不多了,谢歇放下酒壶和三刻一同回伤兵修养处给江亦陨打下手。 虽然这次对战铩羽而归,但好在伤亡并不惨重,毕竟江湖中人哪个不是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即使受了点伤,过两天又是活蹦乱跳的大好人一个。 忙碌中,谢歇被换了身衣服的温蛮叫了出去,彼时谢歇手中还拿着一条绷带,跟在温蛮身后一脸懵懂,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让温蛮这般着急,一时半都等不得。 将谢歇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温蛮回过身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谢歇用眼神询问“唤我何事?” 温蛮皱眉犹豫半天,才终于鼓足勇气一般,伸出双手抱住谢歇,半弯着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像是解释般道:“补上刚才的。” 谢歇:“……”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终于算是赶上了…… 今天手抖听了个渣攻贱受的广播剧,气的我吃不下饭,尼玛,攻这么渣竟然还有人喜欢,受这么好天天被虐,简直日了狗了……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温蛮喝下用雪莲熬制的药后,新伤旧伤明伤暗伤一并好齐了,谢歇见他精神不少,虽然暂时放下了心,却还惦记着一件事情。樊派死后,那本秘籍就不知去处,温蛮的武功也不再精进过,若是寻不来秘籍,难不成温蛮的武功就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地方吗谢歇在这边操心了半天,温蛮担心的可不是这个,他伙同闫箜江亦陨几人将谢歇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又装上一大袋子干粮备上一匹好马,就要打包送回武林盟去。 谢歇一开始当然不依,俗话说的好,同甘苦共进退,他谢歇武功再怎么不济可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因为这北境条件艰苦就跑路呢? 可是后来转念一想,他在这北境之地除了帮江亦陨打打下手之外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趁现在得空去寻那本不知所踪的秘籍,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告别众人,谢歇与两个高壮汉子一同踏上归程,只是刚出了北境交界,谢歇便与他二人告别,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知去往何方。 那两个汉子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稍作犹豫便掉转马头往回北境去了。 谢歇骑在马背上,黑发如瀑,身子随着身下骏马的步伐微微晃动着,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去请求封十刃的帮助,毕竟这整个天下再找不出一个比他更熟悉秘籍的人来。 打定主意,谢歇再一次前往佘悬林,看能不能碰个运气在那里找到封十刃。 由谢歇的这条路去往佘悬林,正好要路过武林盟,谢歇曾许诺过带甄袂几个去见见川逍,就顺道叫上他们几个,一行七人片刻都未曾耽搁,马不停蹄的来到佘悬林前。 小黑弟在北境之时一直是处于冬眠状态,直到回到自己家乡门口才缓过劲来,他攀上谢歇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小黑弟不如帽子那般厉害,没法威慑到其它的毒蛇,谢歇只能让高燕几人禾喝上几口河水,又将外衫浸透拧个半干穿上。 谢歇没有向他们解释这样做是为什么,在谢歇的潜意识里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佘悬林的秘密,而甄骏几人虽然疑惑,但在甄袂的眼神示意下,也没有多问什么。 一切准备完毕,几人抬脚往林内走,果然不出谢歇所料,一路上相安无事,几人非常轻易的便到了帽子和川逍的长眠之地。 谢歇扫去川逍墓碑上掉落的枯叶,对甄袂几人道:“这便是他的长眠之处,你们跟他说说话吧,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甄珂艾头埋得很低,轻轻的抽泣。 连甄袂也红了眼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道:“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了。” 谢歇自然是知道自己要回避的,他最后再看了一眼川逍帽子的墓碑,扭头走了,没人看见他微拧的眉结和眼中蕴含的水雾。 那日川逍离开高燕门,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一眨眼,再见面时,却是隔着厚厚的一层黄土。 收拾好情绪,举步来到当初他居住了好几个月的小屋前,他驻足观望半晌,从巴掌大的小屋到规模不小的木房子,从门前平坦的空地再到绵延向远方的森林,这里无处不占据了他回忆的一角。 帽子,温蛮,川逍,封十刃,江亦陨,午时,三刻,等等等等,他的一切始于这里,若是死后也能埋身在此就好了,几十年后再来与川逍帽子做个伴,看看能否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谢歇还在神游中,封十刃已经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看见谢歇一点都不显得惊讶,抱臂道:“你小子在门外杵着干什么呢?” 谢歇循着声源望过去,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第一反应竟然叫了一声爹。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0 …… 封十刃:“……” 谢歇:“……”该死的秦衣冠。 静默半晌,还是封十刃开口了“你大老远跑我这儿来,不只是为了喊我一声爹吧?” 谢歇:“……” “晚辈确有一事相求。”谢歇弯腰拱手“晚辈想找回封前辈丢失的那本秘籍,还望前辈祝我一臂之力。” “你毫无练武的天赋,要那秘籍有何用?”封十刃毫不留情的问。 谢歇皱眉“晚辈自知非练武之才,这本秘籍我是替温蛮寻的,若是寻不来,恐他的武功再难寸进。” “再难寸进?”封十刃眯着眼睛笑“若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如此,可温蛮他天赋极佳,甚至丝毫不输我当年,我不认为他没了那本秘籍便会止步于此了。” 谢歇一听,喜不自禁“前辈的意思是秘籍有或是没有对于温蛮来说并无差别吗?” “眼下你活蹦乱跳的,只要你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再没有什么能扰乱他的心智,以他的天赋,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秘籍与自己的功法融会贯通了。” “多谢前辈指点!” “好歹您也叫我一声爹啊。”封十刃揶揄“乖儿,你也知道这林子下面的村子已经没人了,下次来时记得帮我带一壶好酒。” “……”谢歇竟然在封十刃身上看到了秦衣冠的影子。 “哦,对了。”封十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是你仍不放心,那秘籍我想十有八九是落到那个眉心点痣的男娃娃手里了,你去找他,兴许还能要回来。” 梁音观? 被封十刃这么一点拨,谢歇犹如醍醐灌顶,他怎么没想到呢?当时梁音观打入了樊派内部,整个飞舟庄也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如此一番推敲,秘籍确实非常有可能落入了梁音观手中。 若秘籍真在梁音观手中,谢歇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这个口的,好在秘籍对于温蛮的影响并不大,否则谢歇又要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郁寡欢一事已经成为了谢歇心底的一块疤,他再也不想当别人命运的抉择者,那背负的罪恶感太强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拜别了封十刃,谢歇空闲下来,一时竟觉得无处可去,他正茫然间,甄袂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道:“江湖大事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该忙我们自己的事了吧,高燕门虽然不大,但烂摊子可有一大堆。” 谢歇听后,忍俊不禁,天下之大,他也总算有个安身之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ˊ?ˋ*)都写到这儿了,这次如果估算不错误,真的真的真的大概还有三章就完结了hhhhhh,已经在计划下一个坑了,趁年假多多存稿……看我计划得多好……然而现实中年假时我大概会懒死…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高燕门因许久无人居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甄骏推开门时被灰尘扑了满脸,他连忙闭着眼又退出去,咳嗽不已。 谢歇几人见他这副模样,学聪明了一些,等灰尘落定再跨进门,惹来甄骏好大一阵不平衡,恨不得时间倒流,让他几人也尝尝这等苦头。 想归想,甄骏是万万不敢去实践的,只能憋屈着嘀嘀咕咕进了门,一抬眼就见甄柯艾站在院落中央,一双纤纤玉指一会儿指着这儿,一会儿又划向那儿,口中念念有词的为他们的美好未来而规划蓝图。 甄骏听着来了兴趣,正准备搭话,却见谢歇给他两一人手中塞了块抹布,无情道:“先去把卫生打扫了。” 两人一腔热血卡在胸膛,哭丧着脸跑了。 谢歇擦着窗子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那时候他与许北城等人去看马苏苏比武招亲,抵达惠城时也是这样一个艳阳天,他提着水上下忙活,扈飞扬则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嗑瓜子。 那时候他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江湖恩怨,也没有武功秘籍,更加没有惊涛骇浪,日子如同流水一般,不急不缓,轻轻流淌。 身边每个人都特别鲜活,也平凡,温蛮不过是个呆愣又暴力的保镖,闫箜没皮没脸像个地痞流氓,第一次见面就顺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二两银子。 可这一眨眼,温蛮成了土匪头子,闫箜毁了容。徐北城等人也各自有自己不得了的来头,当真是物是人非。 只是一切都已过去,再如何也不过空想而已,谢歇甩甩脑袋,将这些没用的思绪丢到一边,专心的擦起窗户来。 经过几人的共同努力,屋里屋外皆是焕然一新,谢歇带头,丢掉抹布,趴在桌子上面,动都懒得动弹一下。 众人也学着他歪歪斜斜的倒下来,一时间只能听见众人交错的呼吸声。 “……接下来该做点什么?”终是有人耐不住打破宁静,甄骏有气无力的开口问。 说起这茬儿,甄柯艾就来了劲“当然是将我高雁门发扬光大,成为这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大派,最好是让别人见着咱们都得弯着腰,嘿嘿嘿……” 说着说着,甄柯艾就傻笑起来。 甄骏也跟着她笑,就连甄袂也连连点头“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志向,那么我想问问,柯艾,你打算如何带领我们走向辉煌呢?” 甄柯艾笑声一顿,立马就把谢歇推了出去:“门主,你来说!我们都听你的!” 谢歇也不做推辞,想了想,缓缓道:“想要让一个门派壮大起来,一是钱,二是人。” 甄率掰着手指数了数,确定道:“我们一样都没有。” 众人陷入了迷之沉默…… 谢歇不在意的摆摆手“没有钱我们可以赚,等有了钱还怕没有人?” “怎么赚?”高燕几人把耳朵竖的老高。 “我觉得咱们门派最主要的一个弊端就是客户范围太狭窄,收入不稳定,要么就三年不开张,一开张就吃三年。” 谢歇把自己想出来的那点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赚钱的办法有两个,第一,扩大客户……也就是委托人范围,第二,咱们可以开发一个副业,来平衡收入。” “副业?”甄骏一脸疑惑“那是什么?” 谢歇给他举例子“比如说八卦楼,他们除了卖情报之外,还卖八卦,再比如飞舟庄,他们还开了个黑店呢!就连那魔教,都还靠收保护费为生!” 几人一想,发现还真的是那么回事儿,纷纷问到“那咱们也去收保护费?” 谢歇:“……” “咱们能不能干个正经的勾当?” “……那也行。”认真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1 思考片刻,众人答。 “那……什么样的勾当,才叫正经?”又有人问了。 “这个……”谢歇抱头“让我好好想想…” 虽然嘴上说着要想想,但谢歇心中其实早已有了考量,他来到异世的这两年,最怀念的还是在黑店当小掌柜的那段时光,在后来的颠簸岁月中,闲暇时他也常想,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铺子,不求发大财,但求能温饱,那得有多惬意。 把自己的想法跟众人这么一提,无人发出异议,他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也懒得再去想其他的主意了。 说干就干,谢歇把高雁门这几年的积蓄从众人手中都抠了出来,跑遍大街小巷买下一家不大不小的铺面,又访问了这附近的大部分人家,谁家烧菜做饭的手艺好,好说好歹将人请了回来,这间名为‘白店’的客栈终于赶在入秋前开了张。 白店的装潢谈不上多么富丽堂皇,却别有一番雅致,以园林风格的淡雅为主,让人一进门便觉一阵心旷神怡,不知不觉连胃口都好上不少。 花高薪请来的厨子手艺都不会盖的,一个胡萝卜他都能给你雕出花来,再加上谢歇绞尽脑汁从现代社会搬去的一些新菜系,更是深得顾客的追捧,自从客栈开张以来,便门庭若市,生意红火得不行。 当然,谢歇的生意能够这样顺风顺水的做下去,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想要在别人的地盘站稳脚跟,必须得有个强大的靠山,而在楼中娄,最大的靠山非娄家莫属了。 谢歇自然不会眼巴巴的跑到娄家去求罩,反倒是娄易舫,你不来就山,山便去就你,放着家里的山珍海味不吃,成天跑到白店里头掏腰包,城中百姓若不是心知肚明他存的是什么心思,否则还不得还以为他中了邪。 白店开张三个月,谢歇手头便有了点闲钱,他与甄袂等人商议,决定将高雁门修建一番,于是请了几个工匠上门,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敲敲打打,让高雁门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刚完工没过几天,谢歇便收到一封来自武林盟的请柬,拆开来看,原是北境战事大捷,江湖众人已凯旋归来,郑亦邪特意寄来请柬邀请谢歇参加庆功宴。 听到这个消息,谢歇大喜,见时间略有些紧迫,当即招呼高燕众人,简单收拾了换洗的衣物,带上盘缠,一同赶往武林盟。 想到马上就能与诸多好友重逢,谢歇这一路上都心情甚好,就算带着面具也挡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收藏涨了,又想起自己好久没更……心里愧疚的不行… 码了一章发上来,倒计时,还有两章,放心,不会隔太久的!…… 哦,对了,番外我想好了,总共有三篇,一是梁音观的番外,二是温蛮的番外,三是谢歇假如没有穿越的番外,你们有想看的番外吗???可以说哦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谢歇抵达武林盟时,时辰已晚,府中上下都在准备熄灯歇息,见谢歇等人风尘仆仆的在门前停了马车,这才强打起精神招待。 光是一个盟主府容不下那么多江湖豪杰,温蛮等人皆夜宿在城中的客栈内,谢歇闻言,并不打算惊动到他们休息,叫住前去通报的家奴,匆匆洗漱便上床睡了。 次日一大清早,露珠还凝在枝头未曾蒸发,谢歇便被门前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听见叩门声,含糊道:“稍等。” 话音刚落敲门声立刻就停了,门外那人老老实实地站着,形如一棵劲松。 七手八脚套上衣物,谢歇开了门,多日不见的温蛮带着一身水汽站在门前,眸子里凝着光,心情很好的模样。 见是熟人,谢歇放松下来,他叫温蛮进了屋,打着哈欠道:“来得那么早,我都还没睡醒。” 温蛮的视线跟着谢歇来回打转,也不说话,好像聋了哑了一般。 谢歇觉得好笑,拍了拍温蛮的肩膀调笑“怎么?几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认识。”温蛮眼也不眨“就是想你。” “……”谢歇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小子几月不见,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一时无话可接的谢歇搓了搓手臂,这武林盟靠北,气温较低,谢歇衣着单薄,竟觉着有些冷了。 温蛮见他这模样,二话不说拔腿便出了门,谢歇叫也叫不住,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这温蛮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个闫箜,谢歇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闫箜一把扑倒摁在怀里,怎么也挣不开。 抱着谢歇蹭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谢歇耐心即将告竭,闫箜才意犹未尽的松了劲,他把自己的一张大脸凑到谢歇跟前,献宝似的“媳妇儿,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我变帅了。” 谢歇后退一步,仔细瞧了瞧,发现闫箜的发型略有改动,特意留了左额角的一小簇长发,正好遮住伤疤,还平添了几分潇洒。 对于闫箜,谢歇还是有几分包容的,闫箜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楼下三岁的邻居弟弟,见闫箜这么高兴,谢歇也不忍心扫了他的兴,连连道:“是是是,几月不见,你越来越帅了。” 闫箜听了心里乐滋滋的,又开始演了起来,双手绞着衣角,摆出一副小女儿姿态,看得谢歇无语至极。 正好这时温蛮提着火炉子跨进门来,一眼就看见闫箜在那儿红着脸扭来扭去,咳了一声别开眼,三人都有些尴尬。 尴尬归尴尬,正事儿还是要办的,温蛮将火炉子放在凳子旁,对谢歇道:“过来烤火。” 火炉旁暖洋洋的,谢歇一双白玉似的手映着暖黄的火光,越发让人移不开眼,闫箜一会看着手一会儿又瞟向脸,视线来回在谢歇身上打着转,越看越心生欢喜。 被人这样盯着,饶是谢歇早已习惯也不免生出几分不自在,他微微侧了侧身子,拉过温蛮坐在两人中间,挡住了闫箜的视线。 有了温蛮这座大山横在中间,闫箜果然安份了许多,谢歇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眯了眯眼,纤长的羽睫微微扇动,玩笑道:“你们两个都喜欢一大早便来扰人清闲吗?” 闫箜悄悄往谢歇这边挪了挪,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思你心切嘛!” 温蛮瞧见谢歇这幅半梦半醒的模样,知晓他一大早被自己扰了清梦,恐是还没睡够,这会儿正犯困呢。 不忍谢歇强打精神与自己闲聊,温蛮默不作声的将炉子里的火烧的更旺了些,又把窗子开了条缝通气,便告了辞,临走时不忘拎走万般不舍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2 的闫箜。 摆摆手送走两人,谢歇蜷起身子窝进了躺椅中,他也懒得再钻进被窝里了,横竖这火炉旁也暖和,将就着补个眠也不会觉得冷。 谢歇进入浅眠后,有两个婢女端着洗漱用具进了门,瞧屏风内有一人影,悄悄看了一眼,见谢歇正在小憩,脸埋在袖子里看不真切,可仅仅是那露出的小半张脸也不难看出其容貌的不俗,那婢女心口一跳,转瞬间红霞便晕上了双颊。 另一婢女见她迟迟不动,作势要上前,被这婢女急忙拉住,略有迟疑道:“左右时辰还早,让公子多歇息会儿吧。” 那婢女虽觉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什么,两人轻手轻脚放下东西,便退了出去。 谢歇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若不是两个婢女赶着点来叫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一问之下谢歇才知,再过一柱香的功夫庆功宴就要开始了,来不及懊恼,谢歇简单洗漱过后快步赶往大厅。 一路上,谢歇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却又死活想不起来,这让他心中忐忑眼皮直跳,就怕待会儿会有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 直到谢歇一脚迈进大厅,前一秒还人声鼎沸的大厅内刹那间鸦雀无声,这时候谢歇才想起,自己究竟是忘了什么。 他一手扶额,果然,与他亲密相伴了好几个月的面具被他遗忘在了客房一角。 透过指缝看了眼大厅姿态各异的人群,谢歇心中叹息,自问自己也未曾得到过美杜莎的真传,也不知道这谁看谁石化的本领是从哪里get来的。 谢歇不想陪这些人玩木头人的无聊游戏,想着来都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吃一顿饱饭再回去才不算亏待了自己。 他放下手,挺直背脊,另一只尚且留在门槛外的脚也跨了进去。 而大厅内的诸位江湖豪杰,只觉得从谢歇出现的那一刻起,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模糊了,那人便越发清晰起来,细致到每一根发丝都蕴着光,让人恨不能小心珍藏。 世事诸有不公,有的人天生就该受尽万千爱戴,他举手投足间皆是迷人的风采,随意一个眼神的流转都能让人深陷其中,在世人眼中,纵使懒散也作洒脱,无理唤作随性,无知是以率真,就算那人从头至尾破绽百出,在世人眼中却下意识的挑不出半点错。 谢歇却不完全是这类人,谢歇与这类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不需要经过他人眼中的滤镜来加以润色,因为他本就完美。 在人群中找到属于高燕门的席位,谢歇信步上前,施然入座,好似周围人的视线并不能给他多大影响。 然而事实上,为了保持表面上的镇定,谢歇心中正在无限循环默背乘法口诀… 甄袂到底是与谢歇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多少对这张脸练就了一星抵抗力,他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处,低声对谢歇耳语:“怎的没带面具?” 正好背完九九八十一,谢歇收敛心神,苦笑“睡过头,忘了。” 甄袂:“……” 姜还是老的辣,那日武林密会上与谢歇呛声呛得最欢实的老者最先醒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一句话停顿了两三次才说完整:“这位…这位…不知是何方神圣?” 虽然这老者不久前与谢歇多有不快,但毕竟人家辈分摆在那儿,谢歇也不好多做怠慢,他起身遥遥一回礼,回到“前辈说笑了,在下不过一无名小辈,担不得神圣二字。” 老者习武多年,自是不难看出谢歇武艺不精,纵是如此,却还是不假思索的道出了‘神圣’二字。 谢歇待人随和可不代表人人都是这般性格,郑亦邪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揶揄道:“魏老,您贵人多忘事,这位少侠与您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高燕门门主,谢歇。” 老者听言,神色一僵,不再声张了。 一个人倒下去了,又有千千万万的人站起来,角落里走出一个面目俊逸的年轻人,他盯着谢歇问到:“谢门主,不知高燕门可还招收门徒?我对门主一见如故,不知是否有幸能拜入高燕门内?” 谢歇见他长相端正,十分符合高燕门的要求,笑着点头:“自然。” 他这一笑,如沐春风,众人脑中尚未恢复的理智皆被荡了个干净,不多时,底下就响起成片的喊声,皆是囔囔着要拜入高燕门。 其中牛奉最为活跃,他将那大刀往桌面重重一放,扯开嗓子大喊,生怕别人的声音盖过他似的。 谢歇听见了,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这模样的,不收。” 牛奉:“……” 这话惹来众人一阵奚笑,左一句右一句的揶揄牛奉,他的人品众人有目共睹,这时受起气来,竟没人帮他说一句话。 牛奉被众人奚落的面红耳赤,抱着自己的大刀坐在那儿喘着粗气。 笑闹过后,理智也渐渐回笼,众人这才想起来正事,刚才那一会儿耽误了时间,肚子已经叫唤了起来,于是一个个都坐了回去,不再闹腾。 谢歇得以松了一口气,抹去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细细品味饭菜。 所谓的庆功宴也就是走个形式,又不是朝廷的正规军队,奖赏自然是没有的,也就是几个在江湖上比较有分量的人一人抒发几句豪言壮志,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所以最主要的,还是这桌上的美味佳肴啊。 庆功宴又称散伙饭,酒足饭饱后,众人纷纷告辞,一转眼大厅便空了一半,谢歇起身去与几个熟人道别,高燕门几人跟在他身后。 郑亦邪想要留客,被谢歇婉言拒绝,娄中楼那边还有生意要经营,他不能离开太久。 与温蛮道别时他保持了一贯的沉默,只是在谢歇转身时轻声说了“等我”两个字。 在大厅外正好撞见扈飞扬和蔚迟寒,他二人正收拾东西准备回鸿凉城,扈飞扬还是那副德行,放着狠话让谢歇等着他去讨债,手却紧紧拽着谢歇的衣摆舍不得放开。 蔚迟寒则是微笑着道了句有缘再见。 谢歇跨上马时,闫箜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跟上来,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跟着谢歇去浪迹天涯。 可惜他慢了一步,人还没爬上马背,就被自家师姐拎走了,任他一哭二闹,都没能打动师姐那颗豆腐心。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谢歇携同高燕门几人踏上归程。 行至半路某棵树下,谢歇抬头对着斜躺在枝桠上的青衣男子道:“这位兄台,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步恣意扬眉一笑“你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两个铜板换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103 一个烧饼。” 忆起初次见面,两人相视而笑。 十一月的初冬,寒风打着好几个卷扫过高燕门前,甄率掂量着袋子里的银子,盘算着给门里添几床厚点的被子。 正式入冬,高燕门门庭若市,招收了一批新鲜血液,其中就有那日在宴会上说是与谢歇一见如故的俊逸男子。 冬霜来时,谢歇驱马至佘悬林,给封十刃带了几壶好酒,扫尽帽子与川逍坟前的落叶。 年前几天,白店的收成不错,高燕门上下人人都置办了几套新的冬袄,只等着大雪来临。 之后两天,谢歇收到几封来自各地的书信,满篇皆是叙旧,祝语也占有几句。 谢歇一一回信,只盼着寒风慢些,信鸽快些。 年三十清晨,娄中楼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谢歇披着长长的披风,路过石板小路时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当日傍晚,有故人来访,谢歇正端着甄珂艾送来的羹汤,人进屋时谢歇起身相迎,温蛮带着一身风霜进门,轻轻拂去肩头白雪,道:“我来接你回去过年。” 谢歇只笑,不语。 《完》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那股怪异的感觉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谢歇抹掉脸上的汗,又在扈飞扬衣服的另一边踹了一脚,看到两边的鞋印对称之后舒心了不少,丢下扈飞扬一个人愣在原地自己走了。 回到客栈,谢歇用凉水洗了个澡,揉着空空的肚子来到厨房,楚姨正在做早饭,谢歇跟她打了个招呼,便飞快的一伸手拿起一个饼放进嘴里。 楚姨笑着瞪他一眼,把他赶出了厨房。 来到前厅,温蛮正好从三楼跳下来,谢歇精神的打了个招呼,温蛮点了点头,正要路过谢歇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后问到:“你去哪了?” 谢歇没想到温蛮竟然知道自己早上出去过,嘴里咬着饼含糊不清道:“没去哪儿,就在附近的巷子里跑步,锻炼身体呢。” 温蛮打量了一下谢谢运动过后红润的脸色,什么都没说,走了。 整整一天谢歇都没有再见过扈飞扬,这简直让他心情好到要飞起来,不过再好的心情也挡不住如潮水般袭来的困意,还没到打烊的点,谢歇已经撑不住了,下巴撑在手上一点一点的。 这时正是客栈生意最火的黄金期,人声嘈杂,一片嗡嗡乱响,谢歇竟然还能睡着,可见他今天早上被扈飞扬折腾的多惨。 有五六个人站在柜台前,本意是来结账的,可是一看到谢歇睡的正香的样子就不忍心叫醒他,一行人站在柜台前,非常默契的没有出声打扰,反而心甘情愿做起了守门神。 “你不能过去,小掌柜太累了,你别打扰他。”守门神甲义正言辞,一脸正经,喉咙里挤出来的几乎都是气音,生怕吵醒了谢歇,他身后的守门神乙丙丁齐刷刷的点头。 食客甲:“……” 食客乙:“……” 一时间场面诡异的安静下来,食客甲乙透过一堵堵肉墙看到谢歇熟睡的脸,一阵惊艳后,守门神的队伍里又加入了两个人。 温蛮在三楼看到柜台这边聚集了一堆人,以为谢歇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步跃下来,等到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面瘫脸也忍不住崩了几分。 他推搡了谢歇几下,立刻就收到守门神们不赞同的目光,好像他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 温蛮:“……” 守门神门用眼神交流着。 守门神甲:“这个人怎么这样,没看到小掌柜那么累吗?竟然还把小掌柜叫醒!” 守门神乙:“对啊对啊,我看小掌柜之所以那么累就是被他们给压榨的吧?” 守门神丙:“心疼小掌柜!竟然落到这群眼里只有钱的守财奴手里!” 守门神丁:“好想把小掌柜抱回家【痴汉脸】” 守门神丁受到其他守门神的一致白眼攻击。 谢歇正和周公讨论怎么能迅速的成为一代武林高手,称霸四方,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人打扰了美梦,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看清眼前人是温蛮之后,揉着眼睛说到:“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困了,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守门神众人齐刷刷瞪向温蛮。 温蛮无视他们,淡淡道:“你回去,这里交给我。” 谢歇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因为实在是困得狠了,他也不作推辞,拍了拍温蛮的肩膀就上了楼。 温蛮走进柜台里,拿起算盘和账单,开始算起账来。 一阵算珠抨击框架的响声过后,温蛮的剑眉死死拧了一下,把算盘咔嚓一下掰成了两半,冷声道:“一两银子。” 守门神众人:“……”你压根就是乱说的吧啊喂! 再说楼上,谢歇打开门被屋子里闷热的空气给闷的喘不过气来,他推开窗让屋子透透气,正好看到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的扈飞扬正坐在后院残害花草,谢歇也没心思管他,兀自把自己脱得只剩下裤子,光着上半身扑到床上,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要睡着了。 谢歇在半梦半醒之际听到隔壁有轻微的木质抽屉摩擦声,要不是谢歇睡在角落里,紧挨着墙壁睡,也不会听到这么细微的声响。 谢歇起初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徐北城,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在下一秒猛地坐起,瞌睡虫都被吓走了。 虽然谢歇刚才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但他记得很清楚,徐北城和他的好友坐在楼下吃晚饭,谢歇上来的时候路过他们那桌还被徐北城逮着说笑了几句,那时他们二人的菜才刚刚上齐,不像是一时半会就能吃完的样子,而且谢歇上楼的时候也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自己躺下也就那么一会儿,这样推测的话,谢歇得出一个结论,把他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徐北城房间里的人,很有可能在谢歇上来之前就已经在里面了。 那人到底是谁? 第17章 第十七章 难道是小偷? 想得到这个可能性谢歇就不淡定了,要是徐北城的东西在这个时候不见了,那第一嫌疑人必须是自己啊!什么物证人证,在场证明全都有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谢歇一步一步上了三楼的,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不想帮人背这个黑锅,要么就把小偷抓到,要么就把事情搞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徐北城的东西是被一个潜入客栈的小偷给偷走的,跟他谢歇毫无关系。 这样想着,谢歇脑子里的主意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上冒,谢歇挑了一个最万无一失的方法。 他摒住呼吸光着脚来到桌前,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响,摊开用来教温蛮识字的白纸,点了墨水写了几个字在纸上,把纸揉成一团握在手里,又踮着脚尖回到床上,佯装自言自语“哎呀,这天气也太热了,还是洗个澡再睡吧。”说着他踩上鞋子,把脚步尽量放的很自然,人已经到了窗边,对着院子里的扈飞扬喊道:“扈飞扬!你去厨房帮我打几桶热水来!” 借着说话声音的掩护,谢歇把手上的纸团朝扈飞扬那边丢去。 扈飞扬听到谢歇的话第一反应是骂人,他扈飞扬是什么人?扈家商行的小少爷,从小到大他什么伺候过人了?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就是他,去打洗澡水?做梦呢吧? 脑子里转的全是骂人的话,张开嘴正打算骂出来,却在看到谢歇的那一瞬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这人怎么这般不知廉耻,袒胸露背的成何体统! 扈飞扬好似头发尖上都冒着热气,手忙脚乱的接过谢歇丢来的纸团,抖着手打开。 纸上写着:别出声,原地不动,主意我左手边的窗户。 不知道谢歇搞的什么鬼,扈飞扬还是乖乖呆在原地没有动,紧紧盯着谢歇说的那扇窗户,心说到底要看看谢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找到了目击证人,谢歇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他在房间里等了一段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故作烦躁道:“这个扈飞扬怎么这么慢?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说着谢歇踩着重重的脚步往外面走,作势要下楼,却在路过徐北城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原本以为危险就要解除的黑衣人被他吓了个淬不及防,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眼看着计划就要败露,黑衣人怒从心起,恶狠狠向谢歇看去,然后被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给晃花了眼,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知道打开窗户往下跳。 谢歇大叫一声“哪里来的小偷!”便追了过去,趴在窗子上看着扈飞扬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院子里的花草被摧残了一地。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楼下的人已经都听到了,谢歇刚想松下一口气,又被打斗的两人给提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扈飞扬实力太辣鸡还是黑衣人实力太牛逼,现在看起来扈飞扬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交手不过十几招就被打的连连后退。 谢歇后悔之极,还是自己想得不够周到,原本以为解决一个小偷对于扈飞扬来说不算什么,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局势已定,任谢歇再后悔也没用了,楼下的黑衣人一掌把扈飞扬拍得仰面朝天倒地不起之后,又抬头看了谢歇一眼,耳朵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黑衣人脸色一凝,捂着鼻子跑了。 谢歇看到扈飞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模样心中愧疚不已,匆匆忙忙的就往楼下跑,幸好这时店里的客人都散的散,走的走,没几个人看见他光着上身半裸奔的样子。 赶到后院的时候扈飞扬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徐北城,温蛮,秦衣冠三人离得最近,一至的负着手低头打量扈飞扬,一点上前把人扶起的想法都没有,真是把围观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扈飞扬半睁着眼睛,硬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谢歇扒开他们几个,把扈飞扬扶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连声问到“你没事吧?哪儿痛吗?还能说话不?死了没?倒是回个话啊!” 扈飞扬又咳出一口血,把气喘匀了才开口道:“把……把我的外衫脱了……” 谢歇一脸疑惑,张开嘴还没开始问,就被扈飞扬喝住了“别废话!快脱!” 看扈飞扬这副半死不残的样子,谢歇实在没有办法跟他唱反戏,三下五除二脱下他的外衫,就听扈飞扬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道:“你穿上!” “……”谢歇沉默了几秒,乖乖把衣服披上。 天清双手捂着眼,十指张得老大条缝,暗道一句扈飞扬多事。 谢歇扶着扈飞扬站起来,对徐北城道:“刚才那个人是从你房间里跳出来的,我怕他是小偷,你快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徐北城没有一丝意外,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笑着道了声多谢。 带着扈飞扬回到自己的房间,谢歇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急急忙忙穿戴好跑去喊郎中了。 院子里,温蛮沉着的脸几乎要滴出水来,看着谢歇离去的方向眸光微闪。 秦衣冠等心跳平复下来之后方才问徐北城道:“可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怕是有八卦楼的人安插在这里。”徐北城弹了弹衣角,气定神闲道:“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东西在我手里就不会被他人夺了去。” “你倒是有把握,现在都有人找上门来了,看样子武功还不低。”秦衣冠嘴角勾着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徐北城只是笑“配药那边还需要多久?” 秦衣冠:“长则半月,短则十天。” 徐北城看向秦衣冠“不知秦教主可有兴趣去慧城游玩一趟?” 秦衣冠垂眸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道:“自然是有的。” ―――――――――― “哥哥这是怎么了?出趟门的功夫,气色都不对了。”一个婴儿肥的可爱少女拦住端着药汤往屋里送的美貌女子,凑上鼻子嗅了嗅药汤,流着口水道:“这是什么啊?好香啊,能分一点给我吃吗?” 女子推开他的脑袋,笑骂“哪有那么馋,这是给盟主补血的药汤,补得狠,是不能乱喝的。” 吃货少女撅着嘴巴,不满道:“我看哥哥就是嘴馋呢,他浑身上下一个伤口都没有,哪里来的失血过多之说?分明就是唬人!”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馋猫啊?好了,别在这拦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厨房里给你留了一碟糕点,再不去可就没了。” 女子的话音还没落,吃货少女便已经撒开腿往厨房跑了,笑着摇了摇头,女子推开紧闭的房门“盟主,药汤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郑亦邪吸了吸鼻子,确认再没有鲜红的液体流出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接过女子手里的药汤挥手道:“你下去吧。” 女子走后,郑亦邪把药汤一饮而尽,将碗重重放在书桌上。 气煞我也!流鼻血流到失血过多什么的,太丢人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送走了郎中,谢歇抬手就要来扒扈飞扬的衣服,扈飞扬拦住他的动作,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道:“你干什么?” 谢歇不明所以,不就擦个药吗,搞得跟弓虽女干一样“我帮你擦药啊,你不是受伤了吗?” 扈飞扬拿开他的手“我自己来,不用你。”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擦药?你能动吗你?”谢歇没有想到扈飞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逞强。 “哼!”扈飞扬抖着手打开郎中留下的药瓶,口中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知廉耻吗?” “我怎么了我?你能不能说明白点?”被扈飞扬再三嘲讽,谢歇也有点急了。 扈飞扬冷笑“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还到处乱跑,当真是和青楼里的妓子一个德行。” 谢歇压抑着怒火,向扈飞扬解释“我知道打赤膊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那不是情势所迫吗?再说了,我是男人,男人又没胸,打个赤膊怎么了?” 扈飞扬听了他的话,气的药全部都洒在了床上“你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难道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无论是男是女,都只能跟自己的婚约者赤身相见吗?” “……什么?”谢歇乍一下听到这个规矩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傻了老半天才弱弱的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打赤膊被人看见了,我还得跟那人定下婚约?” “想得倒美!反正我是不会负责的,你去问问另外那几人有没有人愿意要你吧!”扈飞扬呸了一口。 谢歇满脸黑线,想起自己来这个客栈的第一天,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好就被温蛮给撞上了,然后当天晚上就收到温蛮送的发带…… 尼玛!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婚约信物吧!坑爹啊!为什么当时就没人给他科普一下这个世界的礼俗规定啊! 谢歇顿时就感觉头上的发带重若千斤。 深吸了几口气,谢歇游魂一样出了门“那你自己换药吧,我想静静。” 啪嗒一下关上门,谢歇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口,迎面撞上了正要回房的徐北城。 “谢兄。”徐北城道:“你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想去慧城凑个热闹吗?我和好友明天就打算启程了,如果谢兄有兴致一同前去的话,可在明日午时之前收拾好行李,午饭过后就出发了。” 听到徐北城说的这个喜讯,谢歇瞬间就把刚才那点儿小烦恼抛到了脑后,兴致怏然道:“慧城?就是你说的比武招亲吗?去,我当然要去了,我这就去收拾!” 说着,谢歇就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进去了,幸好这时扈飞扬已经敷好药拉上了衣服,不然谢歇又得挨上一顿臭骂。 “行李行李,收拾行李。” 谢歇嘴里念叨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好半晌过后,忽然一脸绝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对扈飞扬说到“我突然发现,我除了我这张脸,就什么都没有了!” 扈飞扬:“……” 只见谢歇打开的柜子里,抽屉里,都空无一物,有的甚至还爬上了蜘蛛网。 “庸俗!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如此沮丧!”扈飞扬骂道。 “对呀,钱财确实是身外之物,因为我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谢歇哭丧着脸,腹诽扈飞扬饱汉不知饿汉饥。 扈飞扬:“……没钱你还想去慧城玩?那可是个挥金如土的地儿。” 谢歇唯有叹气:“是我想得太天真了,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想去还不简单,你带上我,我带上钱,不就行了?”扈飞扬一副地主样,浑身散发出灿灿金光,谢歇管那叫土豪金。 “不行,我也是搭徐北城他们的顺风车,要是再加上你,就有点得寸进尺了。”虽然被扈飞扬说的很动心,但是谢歇想了想还是否决了。 扈飞扬一脸傲慢“笑话,我去哪儿什么时候还要经过别人的同意了?我还就偏要去了!” 谢歇无奈,跑去隔壁跟徐北城打报告。 得到徐北城的准许后,谢歇这才放下心来,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了床。 却被扈飞扬一脚踹了下来。 “欺人太甚!这是我的床!”谢歇爬起来怒吼。 “人人授受不亲,同床共枕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扈飞扬挑着眉解释。 “这就是你把我踢下床的理由?” “不错。” “你!”谢歇怒指扈飞扬,咬着牙呼哧呼哧喘了好几口气,方道:“算了,我不跟你这个病号计较。”说着,谢歇抱着枕头去开门,扈飞扬在后头喝住他:“站住!你去哪儿?” 谢歇不理他,径自走了。 走到温蛮门口,谢歇敲了敲门框“我今晚能跟你挤一晚吗?” 温蛮早已躺在了床上,听到动静嗖的一下坐了起来,常年面瘫的脸上竟然出现惊愣的神情,半天才道:“可……可以。” 谢歇把枕头放在床上,自己躺下来,把温蛮往里面挤了挤。 温蛮往里面挪了挪,心跳的有点不正常。 “温蛮。”黑暗中,谢歇开口了,他把一个东西塞进温蛮的手掌,认真道:“这个东西还是还给你吧,以后把它送给你喜欢的姑娘。” 温蛮一怔,磨蹭着掌中柔软的绸缎,没有说话。 在谢歇快要睡着的时候,恍惚中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叹了口气。 第二天谢歇醒来,坐在床头进行自我放空,脑袋里好像被塞了一团浆糊,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温蛮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动作生疏帮他整理好衣服之后,把人按在凳子上。 看着谢歇神游天外的模样,温蛮的嘴角上扬一个小小的弧度,站在谢歇背后,以手指为梳,一下一下的梳着他的头发,修长的五指穿梭在发间,带着一丝丝的眷念。 把头发用发带固定好,温蛮牵着人下了楼。 等到谢歇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大厅里了。 回想起刚才那犹如妈妈带着三岁儿子的一幕,谢歇只能默默捂脸。 杨叔嘴里叼着包子路过,呵斥道:“愣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快去洗漱?” 谢歇连忙拦住他“杨叔,我想请几天假,行吗?” “请假?你请假干嘛?你……”杨叔眼一瞪,开启唠叨模式。 谢歇打断他的话“同意了是吧?我就知道杨叔你最好了,那就先这样了,我去洗漱去了,回见!” 说完,谢歇就遁了,留下杨叔一个人吹胡子瞪眼。 吃完饭,谢歇端了一份早餐送给扈飞扬,再三询问过他没事之后立马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拖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说好了,我带上你,你带上钱,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了,我现在要去买身衣服,当然,这钱我会还给你的,等我发工资,快了快了。” 谢歇被满大街的人挤得够呛,还不忘跟扈飞扬商量,两人在人流里挤来挤去,出了一身的大汗。 扈飞扬最讨厌人多的地方,眼看着就要发火了,谢歇立马拉高声音转移他的注意力“诶!我看那家就不错,走咱们去……卧槽!谁他妈的摸我的屁股?还摸?给我住手!” 谢歇一句粗口脱口而出,游走在他屁股上的那只手弄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摆脱那只咸猪手,再抓住手的主人狠狠的揍上一顿。 扈飞扬脸黑的犹如锅底,一个扫堂腿使出来,周围的人倒了一片,扈飞扬拉住谢歇的手,拖着人往衣铺走。 到了店子里,扈飞扬松开谢歇的手,谢歇拍了几下屁股,像是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衣铺的店长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妇女,她迎过来,一脸花痴的盯着谢歇看,语气柔的能掐出水来。 “公子大驾小店,可有什么看得上眼的衣物吗?” 扈飞扬臭着脸不说话,谢歇摸着下巴一排排看过去,不时动手摸一摸布料,嘴里道:“不用太贵,价钱中等就好,样式也不用太复杂,最好是简洁一点,颜色不要太艳,我喜欢淡雅一点的,有吗?” “有的有的,公子请随我来。”妇女把谢歇领到一件大体白色,衣领,袖口部位绣着银丝的衣服面前,笑容满面“公子看看这件可还满意?” 谢歇点头“看起来不错,我能试试吗?” 妇女连声应着,叫人把谢歇带进了里屋。 等到谢歇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店内的人均是眼前一亮。 谢歇平日里不爱打扮,一张脸饶是再好看也不免失了一分颜色,现在这么一件白色长袍加身,再被他那张脸一衬,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好似那九天之上的仙人,美好的有点不真实。 妇女瞧着连话都说不利索“公子……要……要是喜欢的话,可以便宜一点买。” 谢歇挑眉“是吗?多少钱?” “一两。” “行,我买了。”一两银子却实不贵,这衣服料子尚可,算是一分钱一分货了。 谢歇正准备把衣服换下来,就听扈飞扬道:“行了,别换了,下午就要走了,还换什么。” 说着,扈飞扬用下巴指了指挂在店铺正中央那件大红里夹杂着少许黑色的衣服“去吧那件衣服给我取下来,一同结账了。” 买完东西,两人一同出了门,谢歇看着店铺门口越来越多的人群,心说要是这么挤回去就要出人命了。 “怎么人越来越多了?还集中在这一块,这家店生意有那么火吗?”谢歇疑惑的自言自语。 扈飞扬瞟了他一眼,有些人啊,永远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扈飞扬感叹完,撩起袖子准备用暴力将这些人赶走,刚摆出一个架势,还没来得及动手,街上推推搡搡的人群在一眨眼间作鸟兽状散了。 有过一次经验的谢歇仅呆了一瞬,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呼喊声此起彼伏。 “蔚王八来了!” “快!快走!” “啊!蔚王八!” 第19章 第十九章 待人群散尽之后,蔚迟寒在不远处显出身形,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一双耗子眼毫不避讳的在谢歇身上打量,谢歇一下就认出来,这不就是上次和蔚迟寒一起去店里吃饭,结果害的蔚迟寒被狠狠宰了一顿的中年男人吗? 又是这个眼神,谢歇一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往扈飞扬身后移了移。 “飞扬,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们四处找你,伯母每天以泪洗面,你怎么不回家看看。”蔚迟寒走上前来,满脸欣喜。 扈飞扬却没理他,对着猥琐男人怒骂“看什么看?给我滚!” 蔚迟寒连忙打圆场“王老板,飞扬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你别见怪。” “原来是扈家公子啊,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是谁家的小丫头跑来这里闹事呢,既然是迟寒的朋友,那我也不计较了。”王老板故作深沉的眯了眯眼,出口讽刺。 这可真是戳到了扈飞扬的痛脚,他平生最恨被人误认为女子,当即便冲上去给了王老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王老板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早就被酒色把身子给掏空了,幼时学的那些三脚猫功夫也早已不知忘到那个疙瘩里去了,这样的他哪里是扈飞扬的对手,只能抱着脚躺在地上哀嚎。 蔚迟寒又惊又急,连忙把王老板扶起来,上赶着帮扈飞扬背锅“王老板真是对不起,我刚才一不小心就踢了你一脚,你没事吧?”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谢歇:“……”这是一个背锅侠。 “你……你们两个……真是欺人太甚,我告诉你蔚迟寒,你今儿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看这布庄的生意也不用谈了!”王老板手指着蔚迟寒,抖得厉害。 蔚迟寒唤来小厮“把王老板送去医馆,所有药费记在我的名下。”好像没有听到王老板的话一样,蔚迟寒径自叫人把王老板送走了。 等到听不到王老板的怒骂之后,蔚迟寒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来,揉了揉眉心道:“飞扬,你的性子真该改一改了,要是……” “不用你来管!”扈飞扬打断他的话,一把拉着谢歇就走。 “好,我不管就是了。”蔚迟寒也恼了,在后面叫到“就算你不愿与我退婚,也不要整日里缠着谢兄,谢兄是无辜的。” 扈飞扬把谢歇往自己胸前拉了拉“我当然知道他是无辜的,我缠着他与你何干?至于退婚之事,你说退便退?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 蔚迟寒咬牙“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那我便是无理取闹了,你能奈我如何?”扈飞扬鼻孔朝天,特神气的带着谢歇走了。 到了客栈门口,扈飞扬表示自己要回家一趟收拾点行李,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谢歇还没来得及把东西还给他,见状只能无奈的叹气,自个儿提着东西进客栈了。 刚进门就被杨叔给堵住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谢歇对此已经免疫了,面不改色站在原地,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还敢给我请假!说,你要去干嘛?不给我说清楚你这个月工资就别想要了!” 谢歇安抚他“您别急,我就是出门走走,老是呆在客栈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都要生锈了。” “就这?就这你就要跟我请假?”杨叔喷了谢歇一脸口水。 “谢歇跟我出门一趟你可是有什么意见?嗯?杨掌柜?”徐北城走下楼梯,似笑非笑。 杨叔面色一凝,改口道:“没意见,没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随即他又转头对谢歇抱怨“你早说你是跟他出去不就得了?我还能拦着你也不成?” 谢歇悄悄翻了个白眼“那你也得给我说句话的空啊。” 杨叔瞪他一眼,恹恹的走了。 谢歇在背后叫他“温蛮呢?他在哪儿?” 杨叔手一挥“后院呢!” 跟徐北城打了个招呼后,谢歇撒丫子奔去了后院。 温蛮正在后院帮楚姨和面,沾了一身的白面,十根手指陷在面团中揉掐,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温蛮抬手一抹,袖子上的白面蹭了一块在脸上。 谢歇凑上去,双手撑在案台上,笑嘻嘻的“温蛮,在和面呢?” 温蛮看了他一眼,点头。 “我跟你说件事儿啊,最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我估计不会太久,也就那么几天的时间。” 温蛮的动作一顿,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揉面团的手劲陡然加大,只听卡拉一声响,木盘的底被他给捅穿了。把木盘往案台上一摔,温蛮冷声道:“然后呢?” “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想着应该跟你说一声……”谢歇见状不妙,丢下一句话就想遁了“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自从跟温蛮说了自己要出远门之后,谢歇就一直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直到坐上马车也没能缓过来。 偌大的马车内就谢歇一个人坐在里面,其余三人都坐在健壮的马背上,英姿飒爽。 谢歇看得眼红死了,恨不得立马点亮骑马技能围着鸿凉城跑上几圈。 一切准备就绪,杨叔几人站在门口为谢歇送行,整个客栈就温蛮不见人影,歇息心里稍微有点失望,毕竟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和温蛮是相处的最好的那个。 一直到马车走出去好远,谢歇还伸长脖子往回看,扈飞扬一夹马肚子跑到窗户边,揶揄道:“呦,这么依依不舍的是看谁呢?” 谢歇浑身都跟没力气似的,趴在车窗上,把脑袋缩了回去。 扈飞扬自讨没趣,当即冷哼一声,扬鞭狠劲一抽马屁股,马嘶叫一声跑远了。 谢歇就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开始了新的旅程,而杨叔几人也开始了在被温蛮的低气压摧残的日子。 谢歇走后的黑店又恢复了一个多月以前的样子,杨叔整天撑着下巴打盹,天清地浊两姐弟施着轻功飞来飞去,楚姨在厨房里忙的昏天暗地,涛马提着工具箱马不停蹄的修补者一扇又一扇被温蛮踹坏的门,而温蛮,大概是最忙的那个了,他憋着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整天的拿着一把柴刀坐在后院砍柴,砍好的柴堆的后院爆满,连人走路都挪不出地儿来,更别说开放雅间了,杨叔几人是想劝又不敢劝,生怕温蛮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 几人有时会趁着温蛮不注意的时候凑在一起八卦,每当谈论到温蛮为何这几日火气格外大的时候,杨叔总会抬起头,眼睛看向远方,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然后幽幽叹上一句:“媳妇儿跟人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我忘了七色谭旁的小青蛇!!怎么可能!日月可鉴!我那颗时时惦记它的心…… 第20章 第二十章 “你学骑马用了多久?”谢歇坐在马车前面的车板上,和赶马的小厮肩并肩,徐北城和秦衣冠一左一右骑马走在两侧,两人都放慢了速度,身下的马匹悠闲的迈着步子,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秦衣冠偏头想了想,笑道:“不记得了,好像从懂事起就会骑马了。” “懂事起?!那么厉害!”谢歇惊叹,星星眼看向秦衣冠。 徐北城在一旁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这个世上还有不会骑马的人吗?别的地方先不说,就拿我们康时国来说吧,哪家练武不是从小抓起?” 谢歇弱弱举手“我……就不会骑马。” 徐北城:“……我以为是因为太阳太大了所以……” “你太高看我了……”谢歇打断他“不过我可以学啊!你能教我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忘了吗,刚才我们出城的时候你不过掀开了帷帘,就被堵在城门口大半个时辰没能出来,要是被你学会骑马,往马背上这么一坐,到时候别说是几天了,怕是几年也到不了慧城。”徐北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秦衣冠搭腔道:“是啊,就算你学会了骑马也不能骑着到街上去,不然怕是连人带马都会给抢走了!” 谢歇揉了揉眉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哎,长得太帅的人,就是有这么多平常人无法理解的压力。” 徐北城:“……” 秦衣冠:“……” “诶,对了。”谢歇屈起两条腿盘坐起来“你们的马有没有名字啊?给我介绍一下呗?” 秦衣冠拍了拍马脖子“并无,这匹马不过是从市集随意买来赶路的,我家里倒有一匹好马,浑身毛发雪白柔顺,四肢矫健,马背厚实,可日行千里,名唤白枫。” “传说中的千里马?真想见见它!”谢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说到马,秦衣冠整个人都认真了起来,显得很感兴趣“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看,他跟着我有好几年了,其实我从见它的第一眼就没有把它当作是马,更像是是我的好友。” 谢歇深有同感,连连点头“我也有一个跨种族的好朋友,它叫帽子,不过可能没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了,哎。” 想起和帽子相处的那段时光,又想起如今不知所踪的帽子,谢歇的情绪低落下来,垂着头一副恹恹的样子。 秦衣冠见状立马扯开话题,看着身下毛色中等的马,说到“正好这两匹马都没有名字,不如你帮它们取一个吧?” 果然,谢歇就是一个心大的主儿,立马把那点小忧愁给抛到了九霄云外,绞尽脑汁开始给两匹马取起名字来。 “我看这匹马,黄不黄,黑不黑”谢歇指着秦衣冠的马“屁股上还秃了一块儿毛,干脆就叫参差好了!啧啧!和它真搭!” 说完,谢歇又摸着下巴打量徐北城的马,眯着眼睛说:“这匹马,牙都没长齐,就叫不齐吧!参差不齐,参差不齐,合起来还是个成语啊,好名字!干脆让它两做一对算了,看起来还挺有夫妻相的。” 场面诡异的安静下来,谢歇歪头问了一句“怎么?我取得名字不好吗?” “……没有,特别好,特别写实。”见证了谢歇的取名废功力后,秦衣冠满头大汗的说着违心的话。 谢歇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打断了,徐北城抬头看了看远方,丢给谢歇一个斗笠对他道:“前面不远就是邬城的城门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把这个戴上,你先坐回马车里去,我们今天就在邬城内休息一晚。” 谢歇一边戴上斗笠一边问“扈飞扬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歇脚啊?他可是跑到我们前面去好远了。” “放心,我已经叫人去知会他了。”徐北城用一只手帮谢歇掀开帘子,让他钻进马车里。 很快马车便到了城门口,两个守卫上来稍作检查便放行了,连马车帘子都没掀开看一下。 徐北城找了间客栈,这间客栈可比黑店的规模大得多,人家还有一个特别风雅的名字,叫做‘门庭’。 谢歇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心说要是能把这间客栈和黑店那坑爹的名字换一下就好了。 几人进了客栈,立马就有小二满脸笑容的迎上来,徐北城一问之下才知道扈飞扬早就到了,还开了四间上房,人就在房间里等着呢。 谢歇把扈飞扬留在自己这儿的衣服给他送过去,敲了敲门,扈飞扬在里面叫“没上锁,直接进来就行了!” 推门进去,谢歇把装着衣服的包裹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的衣服,我给你送过来了。” 扈飞扬拎起包裹的一角,脸上的表情很是嫌弃“你碰过了?” “当然了,我一路给你拿过来的,你说呢?”谢歇莫名其妙。 “那就不要了。”扈飞扬一放手,包裹又重新掉回桌子上。 什么毛病啊这是?谢歇被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弄的火冒三丈,粗声粗气道:“你不要,那我拿去扔了。” 说完,谢歇拿起衣服就走。 扈飞扬叫住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不要了吗?”谢歇被他气笑了。 “看你一脸渴望的样子,那就送给你好了。”扈飞扬抿了抿嘴巴,脸上的表情有点别扭,谢歇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他这样一下就明白了,心里的火气慢慢消了去,故意说道:“我不要,还是拿去扔了吧。” “咣”的一下,一个杯子在谢歇脚边砸烂,扈飞扬气冲冲的“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要是敢拿去丢了,我……我弄死你!” 原来扈飞扬这么不禁逗,谢歇双手举过头顶,摆出一副投降的姿态“好好,我拿着,多谢了,还特意帮我买衣服。” 扈飞扬脸蹭的一下红的通透,恼羞成怒的把谢歇赶了出去“谁帮你买的?自作多情,我就是不要的才给你!” 谢歇耸了耸肩,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就和早就坐在房里等的秦衣冠来了个对视,谢歇尴尬的移开视线,把包裹丢到床上,自己坐在秦衣冠对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开了四个房间吗?” 秦衣冠指了指摆在桌子上面的木盒子“我来帮你易一下容,你这张脸太引人注目了,会惹人惦记。” “你会易容?你怎么好像啥都会?”谢歇摸了摸脸,在不经意间把话题给带歪了。 在两人想起还有正事没做的时候,已经唠了半个多时辰的嗑了,秦衣冠打开木箱,催促谢歇抬起脸。 谢歇配合的抬起来,秦衣冠又叫他闭上眼。 谢歇全程都非常配合,等到秦衣冠大功告成的时候,谢歇坐的腿都要麻了。 他捶着小腿,让秦衣冠把镜子拿过来,自己对着镜子一顿猛照,看着镜子里面那个陌生的脸做着和自己相应的表情,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谢歇把镜子丢在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张脸绝对引不起任何关注!” 这是一张平凡至极的脸,和谢歇原本的脸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实作为一个颜控,谢歇还是有点不情愿的,想着自己每次照镜子都要对着这样一张毫无辨识度的脸,暗自决定在易容没有卸下来之前,绝对不照镜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掉了一个收藏……心疼死宝宝了…Σ(°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谢歇把镜子放回原处,门口就传来徐北城的声音“弄好了就下来吃饭吧。” 谢歇起身打开门,三人一同结伴下楼,途中徐北城不住打量谢歇的新面孔,落座之后点头道:“不错,一点都看不出破绽。” 扈飞扬点完了菜挥走小二,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是……谢歇?” “是我啊,你看看,我这样子怎么样?”谢歇把脸凑上去。 扈飞扬用手推开他嫌弃道:“丑死了。” “他原先的样子太引人注目了,这样方便些,至少能骑着马上街了。”秦衣冠在一旁解释。 扈飞扬虽然嫌弃,却也没多说什么。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徐北城又叫了一壶酒,四人各倒了一杯,浅浅啄着。 到了饭点,客栈里慢慢的热闹起来,坐在谢歇背后的那一桌两人皆是一副江湖人打扮,扛着大刀,佩着长剑,说话都是用吼的,一人一壶酒,喝的下巴胸膛上全都是。 那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夹了一口牛肉,摇头晃脑道:“诶,我跟你说,这次的比武招亲我是势在必得,到时候你可别说哥哥我不留情面。” 相对较为瘦小的青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话中夹枪带棒“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也别把话说的太死,虽然我打不过你,可不代表别人打不过你。” “嘿!”大汉摆摆手“我是谁?我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力王!管他对手用的是剑还是矛,一抬手就能把他给掀翻,再说了,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个天下第一,和慧城美人那个天下第一,正好相配吗?” 青年男子心中不屑,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奉承的样子,口中连连应是。 一直在偷听他们对话的谢歇满脸好奇问桌上三人“那慧城千金是得了个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号?” “天下第一美人,据说生来自带莲花清香,其父马尚峰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养在深闺中,舍不得让人瞧了去,可今年便是那马苏苏弱冠之年,再不嫁出去怕要落下话柄了,所以马尚峰举办了这个比武招亲,广邀天下豪杰,希望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个好归宿。”秦衣冠给谢歇科普。 谢歇来了兴趣,他对于一切有关美人的话题都非常积极,自动忽视了马尚峰的名字以及槽点满满的莲花清香,问到“真的有那么美吗?你们有没有见过?” 桌上三人齐齐摇头,谢歇见状不免有些失望,恨不得立马飞去慧城见见第一美人的真颜。 “我见过!” 这时有个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个面目俊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年轻人来到桌前,非常自然熟的端起谢歇的酒杯喝了一口,道:“我曾经有幸和马苏苏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谁?”扈飞扬非常不喜欢他这种作为,皱着眉质问。 “我叫闫箜,一个江湖人。”闫箜仿佛没有看到扈飞扬不悦的神情一样,自我介绍完了之后继续对谢歇道:“那可真是和天仙一样的人儿啊,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从那以后我便整夜夜不能寐,思之入骨,不久前听说马尚锋要给自己女儿举办比武招亲,我是又喜又忧,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位名叫闫箜的兄弟可能自带话痨属性,话匣子就没关上过,嘴上说着一边还能吃着,桌上的食物都被他给扫荡了个遍。 说实话谢歇不怎么喜欢闫箜这种行为,可是看徐北城好像不怎么介意的样子,他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一直到闫箜打了个饱嗝,他才放下筷子,揉着肚子道:“出门时太激动忘记带盘缠了,已经好几天食不果腹,多谢几位招待,你们也是去慧城的吗?正好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吧?” 谢歇嘴角抽了抽,这位老兄的主意打的可真好啊,要是跟他一路的话,那闫箜不就等于绑定了一个免费饭票? 徐北城也不是个傻的,虽然他不在乎那么点钱,却也不是个滥好人,当即拒绝道:“我们在路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与闫兄一道了。” “诶,这有什么,离比武招亲还有好几天呢,我又不赶时间,不碍事,不碍事。”闫箜明显是耍上赖皮了,坐在凳子上屁股都不带挪动一下的,笑的一脸春光灿烂。 几人中就数扈飞扬的脾气最不好,沉下脸来就要发作,闫箜这个猴儿精的,一早就看出扈飞扬对谢歇的态度不一般,立马就抱起了谢歇大腿,赖在谢歇旁边撒泼打滚求收留。 谢歇又是个实诚的主儿,想到什么就说了“你问我也没用,我是扈飞扬包养的,要不然你也去求他包养好了。” 扈飞扬:“……” 徐北城:“……” 秦衣冠:“……” 闫箜沉默了好一会,随即扭头看着扈飞扬,苦口婆心的教导“你是有多想不开啊,包养他还不如包养我呢!至少我长得比他好看那么一点吧?” 扈飞扬抬起下巴“我乐意!” 闫箜双手绞着衣角,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那你能不能再包养我一个啊,包吃住就行了,我吃的不多,一天三顿,一顿三碗,我……” 扈飞扬简单粗暴的告诉他答案“滚!” 闫箜捂着脸嘤嘤嘤的跑了。 被闫箜这么一搅和,几人都没了吃饭的胃口,各自回到房间,准备洗洗睡了。 谢歇脱衣服的时候发现扈飞扬放在自己身上的钱袋不见了,到处都找遍也没能找到,幸好里面只是一些碎银子,丢了也没什么影响,只能作罢。 其实谢歇猜测应该是闫箜拿了去,不然他也不会跑的那么干脆,不过苦于没有证据,而且闫箜本人也不知所踪,所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谢歇躺倒在床上,被头上的发带硌得后脑不舒服,伸手一扯,便把发带给扯了下来,握在手里对着烛光一看,谢歇郁闷了。 不知道这东西还了第一次,还能不能还第二次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早点更新,今天出来一个我很喜欢的人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次晚上更新,等到审核完毕都很晚了…以后就改在白天更新吧…(???????)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行了几天的路,几人终于风尘仆仆的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候离比武招亲只剩一天了,慧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身形健壮的男人,客栈里没了多余的空房间,幸好土豪扈飞扬在慧城有一栋别院,不然几人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赶着马车进了院子,谢歇从车上跳下来,举起双手伸了个大懒腰“啊~!坐的我屁股都疼了,我得活动活动。” 徐北城笑着摇头“还说要学骑马,坐马车都受不了。” 秦衣冠也跟着打趣,他上前捏了捏谢歇的胳膊“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娇贵的人,风吹不得,日晒不得,连坐马车都腰酸背痛,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谢歇没搭理他们,悄悄翻了个白眼,心说就自己这几百年不运动的身板,哪里能跟你们这群开了挂的人比。 扈飞扬这时从后院走出来,指着几个赶马的小厮“你们几个去把房子打扫下,到处都是灰,脏死了。” “我也来帮忙吧,快点打扫干净好早点住进去。”说着谢谢撩起袖子,跟着几个小厮提着桶去打水。 秦衣冠和徐北城两个人想要帮忙却有心无力,他们养尊处优惯了,连擦个窗子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而扈飞扬则揣着钱袋上街遛弯去了。 打扫完最后一间房,谢歇提着脏水跑去倒掉,秦衣冠帮他从井里打了一桶干净的水出来,让他把自己清理干净。 也许是汗流的太多的缘故,谢歇觉得脸上有点痒,用手挠了几下,反而起了反效果,越挠越痒,秦衣冠看见他的动作,连忙拉住他的手,严肃道:“别挠了,覆在脸上的东西太久没有处理,可能是过敏了,我帮你卸下来。” 谢歇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手“那你帮我快点,痒死了。” 秦衣冠让他坐在井边,又打了一桶清水,拿来易容的工具箱,细心的把谢歇脸上的东西给弄了下来。 随着秦衣冠的动作,谢歇那张脸慢慢显出他原本的样子,姣好的面容在阳光在更显出尘,当褪去平凡的伪装,那一瞬间的惊艳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秦衣冠用手掌沾了清水在谢歇脸上轻轻擦拭着,看着他闭上眼后微微抖动的睫毛,眼神慢慢痴迷起来,秦衣冠着魔似的俯下身,在谢歇的睫毛上印下一吻。 谢歇一惊,吓得连忙睁开眼睛,然而秦衣冠已经恢复常态,甚至还皱着眉头疑惑道:“怎么了?” 秦衣冠这精湛的演技让谢歇差点就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可是刚才落在眼皮上的触感让他万分确定自己是被亲了,毕竟当嘴唇靠近时温热的鼻息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你……刚刚……” 秦衣冠一声苦笑“果然还是骗不了你,方才我是情不自禁,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谢歇一听他这话就笑开了来“理解理解,实不相瞒,我有时候照着镜子,自己都想扑上去亲两口!” 秦衣冠:“……” 把工具重新收回箱子里,秦衣冠一边道:“我有时候会想,像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样的人,就应该打造一座黄金铸成的宫殿,把你藏在里面,不让任何人看到,喂你你世上最美味的食物,穿最珍贵的丝绸,把所有的珍宝都捧在你面前,你喜欢的任你把玩,不喜欢就拿去丢了。” 说完,他看着谢歇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该属于你。” 谢歇听完眼前一亮,道:“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过这一招还是对美女比较管用,女孩子才是应该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存在,像我这样的汉子,就该经历风吹雨打,磨砺意志,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不论男女,我只想给我喜欢的人最好的。”秦衣冠摇头,否定谢歇的想法,抱起木箱往屋子里走,没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为了防止再次过敏,这几天还是不要易容的好。” 谢歇还陷在秦衣冠说的那番话里,没有回应,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傍晚,扈飞扬从街上回来,看到谢歇的样子还愣了一下,然后从身后小厮怀里的大包小包中拎出一个白色的面具扔到谢歇手里“明天带着这个出去,省的你顶着那张脸到处招蜂引蝶。” “你确定戴着这个不会更加引人注目吗?”谢歇把面具戴在脸上试了试,问到。 “废话!”扈飞扬翻了个白眼接着道:“比武招亲这两天正好是满月节,街上到处都是奇装异服带着面具的行人,谁会注意你?” 谢歇一听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中秋节之说,虽然改了个名字叫满月节,却还是让他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归属感。“满月节吃月饼吗?” 扈飞扬又从小厮的怀里翻出一个包裹“喏,给你。” 将包裹打开来,几个圆圆的月饼躺在油纸里,谢歇一看,笑弯了眉眼。 谢歇几人在这边其乐融融,黑店客栈那边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郑亦邪在家养了几天,天天猪肝黑豆红枣红糖,吃的跟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样,终于把气血给补回来了,等到又能活蹦乱跳的时候,郑亦邪随意交代了几句家中事物,换上一身劲装卷土重来了。 郑亦邪马不停蹄的赶路,心中先是计算着这次行动的得失,然后又骂了几句八卦楼买卖消息坑爹的价格,最后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害他行踪败露的谢歇。 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郑亦邪决定等到再见到谢歇时,一定要把他绑回去教训一顿,最好是再不送回来了,一辈子呆在承安盟才好。 精打细算计划好的郑亦邪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回注定是扑了个空。 等他赶到客栈,哪里还能看到几人的半个影子? 深夜,郑亦邪站在黑店大门口,一阵凉风袭来,卷起枯叶翻转,郑亦邪的心情就如那月色一样惨淡。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闫箜和扈飞扬都不太讨人喜欢……d(?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清晨,一只鸽子落在树枝头上,抖落几滴露水,鸽子扇扇翅膀叫了两声,屋内的人推开窗,伸出一只手抓住鸽子,取下绑在它脚上的信条。 看完信上的内容,徐北城将信条揉成粉末,对秦衣冠道:“意料之中,那人又来了,没找着人果然露出了马脚,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 秦衣冠屈指敲击着桌面,面含笑意“原来还有你想不到的事情,那人到底是谁?” 徐北城松开手,鸽子立刻从他手心飞走“郑亦邪,说起来他还是你的老相好呢。” 秦衣冠保持着微笑,拿起桌上的瓷杯朝徐北城丢去,徐北城侧身避过,杯子砸在地板上,深深的凹了进去。 徐北城刚想再嘴贱两句,就见谢歇带着面具从门外进来,欢快道:“原来你们两在这儿啊,我和扈飞扬准备去街上玩,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还有一点事要处理 。”徐北城摇头。 “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秦衣冠笑的和煦。 “哦,好吧。”谢歇点头跨出门,扈飞扬见他出来,头一扬,率先走在前面。 过节的气氛就是不一样,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果然就像扈飞扬说的那样,几乎人人都戴着面具,千奇百怪,各式各样,谢歇甚至还看到有个人的面具上插了一圈羽毛。 谢歇正看得目不暇接,走在前面的扈飞扬突然停下来,对谢歇伸出一只手道:“人太多了,你牵住我的手,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分寸。”谢歇有些抗拒。 扈飞扬眼一瞪,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跟你说不是为了和你商量,只是告诉你一声,我管你几岁,都得听我的!” 谢歇咬牙,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冲扈飞扬竖了个中指。 两人在街上走着,被行人推来桑去,扈飞扬握住谢歇的手却从来没有松过,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 街头有一群敲锣打鼓,奇装异服的人迎面走来,扈飞扬将谢歇护在身后,张嘴说了一句话,却被锣鼓喧闹声淹没,谢歇一个字都没听清。 在这群人将要路过两人的时候,谢歇突然被人从侧面狠狠推了一下,他重心不稳向后倒去,饶是扈飞扬也没能拽住他,眼看着就要发生踩踏事故,一只手从人群中伸出来,一把握住谢歇的手腕,一路带着他在人群中穿梭,不一会儿就和扈飞扬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连对方的头顶都看不见了。 扈飞扬紧了紧空荡的手心,足尖一点跃上屋顶,视线来回扫视,却也没能在汹涌的人潮中找到他要找的人。 谢歇被人拖着拽着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途中好几次就要摔倒,都被那人一个使劲给拉了回来,谢歇试过挣脱他的手,无奈那人力气奇大,手臂就像是被铁扣给扣住了。 一直到了巷子里,那人才终于肯松开手,经过这么高强度的运动后,谢歇是大脑一阵供氧不足,面色薄红,幸好有面具挡着没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否则又会有一个流鼻血导致失血过多的人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谢歇一字一个喘气“你……你是谁……为什么……拉着我跑啊……” “我?”那人取下面具,露出两个小酒窝“我是闫箜啊,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 “是你啊,你拉着我干嘛啊,待会儿扈飞扬又该发脾气了。”谢歇一阵无奈。 “怕什么?他又不会拿你怎么办,看他对你那护犊子的劲儿就知道了,我今儿,是来带你去看一个人。”闫箜神秘兮兮道。 谢歇翻白眼“我认识的人可没几个,你要带我去看谁啊?” “马苏苏啊!”闫箜拍了下谢歇的脑袋“我特意来找你的,我看你那天对她兴趣挺大的啊。” 谢歇一听这个名字,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哪怕一直默念好奇心害死猫也没能抵挡住诱惑。 跟着闫箜穿过大街小巷,最后来到一处围墙前,闫箜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对谢谢招手道:“快上来,翻过这面墙就能看到马苏苏了。” 谢歇试着爬了两次,无奈墙实在太高了,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只能求助于闫箜“你拉我一把!我上不去。” 闫箜一边把谢歇拉上来一边吐槽“你学轻功的时候肯定都在打瞌睡吧!” 谢歇听着这话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这种嘲讽的语气!说得练轻功就跟背乘法口诀一样简单似的! 两人翻过围墙,又爬上一座小山丘,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占据了有利地位,能够趴下来,吹着微风,静静的欣赏马苏苏的真颜了。 然而……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 谢歇猛地一拍闫箜的后脑勺“说好的马苏苏呢!?” 闫箜连忙安抚他“别急,别急,这做什么事都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吗,再等等,再等等。” 谢歇死鱼眼重新趴好,要不是为了马苏苏,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诶,你老是戴着面具,闷不闷啊?要不取下来透透气?”闫箜用手肘捅了捅谢歇。 谢歇用手护住面具“不用了,我乐意。” 闫箜哼哼“嘿,和扈飞扬一个德行,都……” 谢歇一把握住闫箜的嘴,让他把没说完的话吞进肚子里“别说话,有人来了。” “别怕!离得这么远,她们是发现不了咱们的。”闫箜拍开谢歇的手,眼睛紧紧盯着走来的几个女子“看见没,来了,最漂亮的那个就是马苏苏了。” 他们趴在小山丘上,居高临下,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下方的情景。 在不远处,高栏密瓦下,几个窈窕的女子袅袅走来,围在众人中间那个女子最盛,她骨骼纤细,细腰不盈一握,姿态优美,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但是…… 谢歇又是一巴掌“离得这么远,你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啊?!” 闫箜护住后脑勺“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里的,你能安然无恙的进来就不错了,有幸看到马苏苏本人就该烧高香了!还要求那么多。” 看着闫箜一脸委屈的模样,谢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所以你就是对着这样一个人影日夜相思,夜不能寐的?” “这还不够吗?你瞧这身段,□□的。”闫箜用手比划了一下。 谢歇扶额,不想再和他交谈下去,否则自己的智商一定会被他拉低的。 等那几人拐过屋角彻底看不见人影之后,谢歇站起来排干净身上的土,准备原路返回了。 不料这时闫箜突然伸手一拉他的衣角,把他拽倒在地,谢歇的下巴猛地磕在面具上,疼的他好一阵出不了声。 “谁在那边?鬼鬼祟祟的!”下方传来女人的呵斥声,眨眼间刚才消失在屋角的一行人又全部出现,朝两人这边追来。 “糟了!她们怎么又回来了?她们看到我们了,快跑!”话刚落音,闫箜这个没义气的就丢下谢歇一个人跑的没影了,谢歇只能捂着下巴,跌跌撞撞的往来时的路上跑。 一路快跑,谢歇险些一头撞在墙上,好在他及时刹住脚,这才免于一难。 没有闫箜的帮助,谢歇只能自力更生,他四下看了看,找到一个 挨着围墙而生的杂树,使出在原始森林里的那一套,三下两下爬上去,从树上摸到围墙上。 这时那几个女人已经离他很静了,只需一个轻功施展出来就能抓住他,谢歇心中大乱,一边狂骂闫箜,一边竟然还有心思空出眼睛来一睹马苏苏的芳容。 一心三用的后果就是谢歇脚下一滑,险些从围墙上摔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树枝,虽然免了皮肉之苦,面具却被树枝给勾掉了,谢歇连忙伸手去捞,这下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身子一歪就摔了下去,扑通一下狠狠趴在外围的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谢歇在掉下去之前对上了一双眼睛,眼睛的主人正是闫箜心心念念的马苏苏。 早在谢歇面具掉下去的那一刻,围墙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表情呆滞,脸上慢慢浮上红云。 “他……”马苏苏看着谢歇掉下去的地方,粉唇微张。 一旁的女婢及时回过神来,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道:“那位公子定是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了小姐的芳名,特意前来一见的。” 女婢一遍遍的呢喃着,像是在回答马苏苏的问题,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要男女通杀才是正义!??(wa)??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以大字型趴在地上,谢歇侧过脸吐干净嘴里的土,伸手扒拉了两下,把掉在不远处的面具捞过来带上,这才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去找闫箜算账了。 走了没几步 ,谢歇就看见闫箜撅着屁股躲在树后面,手里拿着朵菊花,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她看见我了,她没看见我,她看见我了,她没……” 谢歇气不打一处来,伸腿就是一脚,踢得闫箜失意体前屈,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被一地的菊花瓣糊了一脸。 闫箜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站起来“怎么办啊?你说马苏苏到底有没有看见我啊?要是她以为我是一个无赖,将来不肯嫁给我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谢歇狠狠翻了个白眼“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她能看见你就有鬼了,倒是我,要不是我跑得快些,现在肯定得被当作登徒子抓起来了!” “怕什么,你戴着面具呢,连你亲娘也认不出你是谁。”闫箜贱兮兮的用肩膀撞了谢歇一下“诶,你看到马苏苏的脸了吧?快给我说说,她长得怎么样?好看不?是不是美若天仙?” 谢歇回想了一下掉下墙前看到的那张脸,点头道:“好看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闫箜一脸花痴“你快说啊,她长什么样的?” 谢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就这样。” “什么啊,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随便,你再不济也该说大眼睛小嘴巴,小尖脸长头发之类的啊,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她肯定是世上最好看的人!”闫箜撅着嘴走了。 谢歇摇摇头跟在他后面,什么也没说。 两人原路返回,回到了谢歇被闫箜拖走的那条街上,谢歇还没站稳脚,就被一脸怒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扈飞扬往肩上一扛,脚下发力给扛到了别院。 谢歇被扈飞扬的肩膀硌得慌,却还是僵硬着一动不动,他是在无法想象自己双腿乱踢双手瞎拍,大呼放开我放开我这样的画面…… 想一想尴尬证都要犯了好吗! 扈飞扬一脚踢开房门,把谢歇放在凳子上,左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桌面顿时被烙下一个手掌印。 “说!你刚去哪儿了?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你知道我有多着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扈飞扬立马改口“我真想弄死你!” 扈飞扬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双目赤红,头发散乱,一呼一吸间仿佛都能喷出火来。 谢歇缩了缩脖子“闫箜说带我去看马苏苏……” “马苏苏?看她做什么?她再好看能有你好看吗?!”扈飞扬明显是气的狠了,抬脚踢飞了一条凳子。 谢歇看着那条在空中解体的凳子,非常老实的摇头“没有。” 扈飞扬:“……” 一阵沉默过后,扈飞扬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将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桌子,椅子,花瓶,等等碎了一地,砰隆乓啷声不绝于耳,等到扈飞扬消气的时候,屋子里就像鬼子扫荡一样,除了一只毫发无损的谢歇以及一只气到爆炸的扈飞扬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发泄完毕,扈飞扬深深看了谢歇一眼,转身跨出门去。 他得好好理一理,这种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扈飞扬走后,谢歇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环视了一圈,发现房里已经无法待人之后苦了一张脸,这可是他一扫把一抹布打扫出来的房间,现在却被扈飞扬祸害成了这个样子,关键是,这是谢歇自己的房间啊! 抬脚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走第二步,谢歇就看到徐北城跨门进来,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满屋子的废墟,而后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闹的动静挺大的,扈飞扬呢?” 谢歇摆摆手“一点私事,不用担心,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一边说着谢歇一边往外面走,塌着个肩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徐北城挑了下眉,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确定两人这是吵架了。 趁着天色尚早,谢歇又收拾出一间房来,提着自己那少的不行的行李搬了进去,把东西在角落放好,这样一个普通的客房对于谢歇来说却显得有些大了。 扈飞扬在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人影,一顿饭三个人吃的格外沉默,谢歇没吃几口就没了胃口,撂下筷子跟徐、秦两人说了句就走了。 把自己收拾干净,谢歇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杂草丛生的后院里乘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谢歇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谢歇揉着眼睛定晴看去,发现原来是扈飞扬。 扈飞扬没有看谢歇,只是抬头看着挂在天上的圆月,抿着嘴不发一言,倒是一反常态的安静。 “那个……”谢歇开口了“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没跟你……” “谢歇。”扈飞扬打断谢歇的话“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歇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出你是怎样的人,人的性格都是多样化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所以我只能说,我很喜欢和这样的你做朋友。” 扈飞扬一顿,掩藏在夜色下的脸有些苦涩,良久,他才用不屑的语气道:“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 扈飞扬想,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 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更一章……小天使们以后不用给我手榴弹地雷什么的啦!因为我压根就不是签约作者!你萌不要浪费钱了!只要每章多给我一点评论我就心满意足了!(。ve?v。)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比武招亲如火如荼的举行了好几天,一开始谢歇还满怀期待的跑去围观,在观看过几场比赛过后就兴趣全无了。前两天来参加比试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虽说这个世界每个人武力值都不错,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的招式都有看头,两个人在台上你一拳我一脚,毫无美感可言,看得谢歇都视觉疲劳了。 秦衣冠告诉谢歇,真正精彩的比赛要等到最后一天,那时候有本事的人才会出现,前面几天不过是一些打打闹闹的小把式而已。 于是前几天几人就四处溜达,把慧城都逛了个遍,也玩了个遍。 一直到几天后比武招亲进入到了尾声,几人这才跟着大队伍成群结队的跑去凑热闹。 去的一路上不断听人在讨论,谁赢了,谁输了,谁作弊,谁耍赖,谢歇竖起耳朵,听的是津津有味。 听着八卦,不知不觉就到了比武的擂台下,谢歇几人找了个人相对于来说较少的位置扎脚,看着台上马尚锋的发言。 “诸位!马某感到非常荣幸,天下这么多英杰都不远千里奔赴慧城参加我女儿马苏苏的比武招亲!”说着,马尚锋抬了一下手指着旁边的阁楼,众人循势望去,只见阁楼上站着一个人影,她身着轻纱罗裙,长发如瀑,微微低着头朝这边看来。要是眼力好点的,还能看清那人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秋水剪瞳。 马尚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阁楼上的人给吸引走了,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咳嗽了两声继续道:“相信诸位也看到了,站在楼上的就是我的女儿马苏苏,无论今天诸位的表现如何都将决定我女儿的归宿,这关系到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我希望各位都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切莫儿戏!” 说到最后一句话,马尚锋加重了语气,还暗暗带上一点内力,让在场众人都能清楚他对这件事有多重视。 众人一阵哗然,要知道前几天马苏苏可是都没露过面,今天竟然出席了,由此可以明白,今天的输赢代表着什么。 有几个心急的汉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去露一手了,见马尚锋施施然下了擂台,一个壮实的人影猛地一下跳了上去,落地时擂台都抖了三抖。 “俺牛奉!人送外号天下第一大力王!特地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抱得美人归,有谁还不死心的尽可以上来试试!我保证你吃不住我三招!” 这人一说出天下第一大力王这个尴尬的要死的名号之后,谢歇立马就认出这是在门庭客栈里遇见的那个络腮胡子,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当真以为自己得了这个明显是取名废的称号就天下无敌了吗。 擂台下明显有人不服,提起武器就冲了上去,结果竟然真的像络腮胡子说的那般,没出三招就被轰下了台。 不断的有人上去,又毫无例外的被轰下来,一时间牛奉竟出尽了风头。 楚巫云,也就是那天在客栈调戏蔚迟寒,后来跟扈飞扬打了一架的红衣女子,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烈烈红衣,抱着手臂嘲讽道:“要是让这个牛奉赢了去,那就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谢歇听到她的话,一拍大腿对徐北城道:“对啊!你不就是来慧城参加比武招亲的吗?这赛都快比完了,你怎么还不上去啊?” 徐北城面不改色的甩锅“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来帮秦兄助威的。” 秦衣冠微笑着看向楚巫云“家妹性子顽劣,缠着我大半个月,我才答应带她来的。” 正在看热闹的楚巫云忽觉背上一重,俨然一口漆黑大锅。 见几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楚巫云迫于秦衣冠的淫威之下只能铁青着一张脸上了擂台。 台上洋洋得意的牛奉正在叫嚣着,问还有没有人敢上来跟他打一场,见上来的竟然是个身姿纤细的女子,当即哈哈大小道:“竟然是个娘们儿,就你那小身板,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不见了影子,台下一声巨响,牛奉被楚巫云一掌拍倒在地,不省人事。 台下又是一阵唏嘘,有出了一口恶气的,也有为比赛接下来的走势而担忧不已的。 楚巫云道:“还有人吗?” “我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闫箜一跃上了擂台,笑出两个酒窝“在下武艺不精,还请姐姐多多担待。” 楚巫云摆了一个出招的姿势“来吧!” 闫箜也不废话,提手便攻了上去,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两人的动作对于谢歇这样没有武功底子的人来说就是一阵残影,只知道没过一会儿楚巫云就提着裙摆下了擂台,而闫箜那个二货站在擂台上一个劲地冲她挥手,嘴里道:“姐姐承让了!改日请姐姐你喝喜酒!” 楚巫云只是摆摆手。 楚巫云刚下来,就有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摇着扇子一步一步跨上了擂台。 谢歇看着他脚下的步子,只觉倍感亲切,终于有个正常一点的出场方式了。 那男人看样子三十岁上下,浑身的装扮都透着一股土豪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质头冠,衣服上绣着金丝,扇柄吊着玉坠儿,腰间还挂着个大荷包,看起来沉甸甸的,走起路来随着他的步子一摇一晃。 那人一边走一边道:“在下娄富甲,前来请教一二。” 闫箜一看见娄富甲,神情便严肃起来,脸上的小酒窝也不见了,抬手道:“请。” “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富甲?”秦衣冠惊疑出声,显然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 “怎么?你认识他?”谢歇问。 秦衣冠道:“这世上可能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不认识他。” 谢歇瞪圆了面具下的一双眼“他很有名吗?” “真正有名的不是娄富甲,而是娄家。”秦衣冠瞬间化身百科全书,给谢歇科普“娄家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家族,它不属于任何国家,也不自立为王,一直以来都是以家族自称,这个娄富甲还有一个兄长,名叫娄易舫,他们兄弟二人是最有可能成为娄家下一任家主的人,多年以来一直们明争暗斗,即使是亲兄弟关系也并不和睦。” 一旁的徐北城插话道:“我认为还是娄易舫成为家主的可能比较大,这个娄富甲未免有点太过浮躁恶毒了。” 谢歇看向台上,这才发现场上的形势对闫箜非常不利。那娄富甲招招狠厉,还时不时找准机会攻击闫箜□□,闫箜为了躲避他的攻势,难免有些缚手缚脚,这就导致闫箜成了弱势的一方。 谢歇为闫箜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丢了夫人又碎了蛋。 “这娄富甲素来以喜爱美人出了名,可也不能为了一个美人尽出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吧!”楚巫云愤愤道。 台上的比试已经进入了尾声,所有人都明白闫箜这回是没有胜算了,也对娄富甲的作为非常之不齿,只是碍于娄富甲的身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就连马尚锋也没有。 若不其然,闫箜没能坚持几招就被娄富甲打下了擂台,幸好闫箜护住了自己的子孙根,没让娄富甲断了他的子孙后代。 谢歇看闫箜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以为他被打晕了过去,趁着徐北城几人不注意悄悄挪了过去,蹲在闫箜面前道:“闫箜?你没事吧?” 闫箜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满脸泪水“你说我能没事吗?” “诶,你个大男人的,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赛吗,哭什么?大不了日后再打回去,再说了,那个什么叫娄富甲的,尽使阴招,他赢了也不光彩。”谢歇安慰他。 “我输的不仅仅是一场比赛啊!那是我终身的幸福!”闫箜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抬手来揭谢歇脸上的面具,嘴里道:“满月节都过去好几天了你还戴着面具,肯定躲在面具下笑话我吧!” 谢歇淬不及防被他给得手了,等到谢歇回过神来想要去抢面具的时候,闫箜又一脸呆滞的把面具重新扣在谢歇脸上。 “等等,你让我消化一下。”闫箜把谢歇拖到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再次摘下他的面具,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对着谢歇的脸皮就是一顿揉搓拉扯,确定这是没有经过任何人为加工的真颜过后,又是一声哭开了。 “你对我真好,还过来安慰我。”闫箜一边哭一边缩进谢歇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眼泪鼻涕全往他衣服上蹭“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只有你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歇看着他眼泪花花的熊样一脸无奈“谢歇。” 知道谢歇的名字之后闫箜把他搂的更紧了,抽抽泣泣的说着一大堆胡话,谢歇见他真的挺伤心的样子大法善心没有跟他计较衣服上湿漉漉的眼泪鼻涕,甚至很有耐心的回答他的每一个智障问题。 “谢歇你今年多大啊?” “二十二。” “我二十,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啊?” “要不我们今天就成亲吧?我现在可是只有你了!”闫箜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脸上立马就大雨转晴了,一脸娇羞道:“你要是等不及的话,我们现在洞房也可以啊,反正这里也人注意。” 说做就做,搂着谢歇的脖子把他压在身下,伸手就要来解谢歇的衣服。 谢歇还是一脸蒙蔽状态,变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闫箜解开谢歇的第一件衣服,还没来得及解第二件,就觉背后被谁猛的拍了一张身子向前倒去,头栽进了地里,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谢歇眨眨眼,看到了秦衣冠的脸。 秦衣冠万年不变的笑有点儿扭曲,他对谢歇道:“没找到你大家都很着急,没想到你在这里跟人洞房。” 谢歇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大家一直想看的来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谢歇站起来把衣服系好,一个劲地对秦衣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其实……” 秦衣冠打断他的话:“我一开始想,定是他强迫于你,倘若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们?” “好吧,事情就是你想象的那样。”谢歇死鱼眼。 闫箜将脑袋从地里□□,灰头土脸的抱住谢歇的胳膊,贱兮兮道:“在这里洞房果然还是太心急了,我们去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吧?” 谢歇试着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结果没能抽动“我并没有答应过跟你成亲。” 闫箜的眼泪又哗啦啦的下来了“你这个负心汉!言而无信!” 谢歇看着他,皱眉“别闹。” “你真的不考虑跟我成亲吗?”闫箜做捧心状。 “不考虑。”谢歇非常干脆的拒绝。 闫箜还想再说点什么,被秦衣冠一个巴掌掀出去好几米,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走吧。”秦衣冠理了理衣袖,笑容和煦,仿佛刚才那个凶残的扇飞闫箜的人不是他一样。 “等一下。”谢歇走到闫箜面前,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两脚,心里怒骂叫你丫扒我衣服,叫你丫骂我负心汉,等到舒气了,谢歇这才捡起地上的面具戴在脸上,对秦衣冠道:“走吧。” 接下来的几天,谢歇都在闫箜的骚扰下度过,谢歇睡觉时他从床底下钻出来,散步时他从树上跳下来,吃饭时他从窗外跃进来,如厕时他……被秦衣冠一掌掀飞…… 尽管每一次他都满身青肿,狼狈不堪的被扈飞扬几人扔出别院,但是他第二天卷土重来的时候一定是衣着光鲜,满面红光,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偷偷摸摸进了别院,然后被扈飞扬几人暴打一顿丢出去,当别院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整个院子都回荡着闫箜的呐喊。 “小谢歇!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跟我成亲吗~~?!” “你真的不想跟我成亲吗?” 一摇一晃的马车里,闫箜被绑成一个特大号粽子丢在地上,他撅着屁股挪到谢歇脚边,仰头问到。 谢歇摇头“我第一千二百七十三次郑重的告诉你,我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好吧。”闫箜把头磕在马车的木板上“我知道了,你现在不打算成家没关系,我可以等,那我们先定下婚约吧,你什么时候打算成家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谢歇原本以为他想通了,刚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谁知他还是冥顽不灵,害的谢歇的笑要露不露,尴尬的很。 一阵沉默过后,谢歇的神色罕见的严肃下来,他半蹲下身,抬起闫箜的下巴,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着。 “闫箜,我最后再跟你说三句话。” “第一,人要自重。” “第二,做人不要太自我。” “第三,你他妈离我远点儿。” 三句话说完,闫箜呆滞的眨了下眼睛,愣愣的说:“谢……谢歇……你嫌弃我的表情也好好好好看啊啊啊啊!!” 谢歇:“……” 三秒后,闫箜被一脚踹出了车厢。 谢歇招呼扈飞扬几人“好了,我把他赶走了,估计一时半会他是挣不开绳子的,我们快点赶路,争取尽快到鸿凉城。” 其余几人自然毫无异议。 一番快马加鞭之下,几人终于到了鸿凉城城门口,徐北城把马车上的帷帘放下来,对谢歇嘱咐道:“记住一定不能掀开帷帘,我可不想再被堵在城门大半个时辰。” 谢歇小鸡啄米般点头“知道了,我也不想。” 在谢歇的配合下,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到黑店门口,车夫吁了一声,拉车的两匹马懒懒的甩了甩尾巴,停了下来。 谢歇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下来,笑容简直可以与太阳媲美“还是回家的感觉好!” 扈飞扬简单交代了马夫几句,又付了他工钱,把马夫打发走后,扈飞扬对谢歇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回家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再来看你。” 谢歇挥挥手让他走了。 两人此时都不知道,这一别,便有许久都不曾再逢面了。 走进黑店,感受着熟悉的气氛,谢歇的心情是异常激动,他甚至顾不上身后的徐北城二人,快步走到柜台前,对杨叔道:“杨叔!我回来了!” 杨叔抬头看了他一眼,连笑都没露一个,张口就是“你这个月的月薪,扣完了。” 谢歇顿时整个人都变成黑白的了,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为……为什么啊?我只请了半个月假啊!” “没有为什么,我高兴。”杨叔不想回答谢歇的问他并向他露出一个嘲讽之笑。 “那什么…杨叔,你这十几天幸苦了,你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你去休息吧!”为了不让杨叔真的把这个月月薪给扣个精光,谢歇经过了一秒钟的深思熟路之后决定丢开节操,安抚杨叔这个隐形傲娇。 谢歇好说好歹的哄着杨叔走了,走之前杨叔背着手,脸上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大发慈悲道:“不错,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这个月就发你一文钱好了,你好好干,杨叔我不会亏待你的!” “才一文钱?这也太少了吧?”谢歇的笑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你还嫌少?哼,告诉你吧!”杨叔凑近来,对着谢歇耳语“温蛮那小子这个月还倒欠我二两银子呢!” “您…该不会又坑他呢吧?”谢歇一脸不敢置信。 杨叔明显的不高心了,虎着脸道:“我是那种人吗?你知道温蛮这个月砸了我多少桌椅板凳,吓跑了我几波客人吗?要不是看在我这些年和他还稍微有点交情的份上,他这辈子都该呆在这间客栈里做免费工了!” 谢歇听了他这话不再声张了,毕恭毕敬的把杨叔送走,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工作。 徐北城二人点了一桌的饭菜,派人过来叫谢歇过去吃饭,谢歇摆手拒绝了,老老实实守在柜台里不离半步,伸手打开二层抽屉,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他摸出一盘糕点,看来谢歇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杨叔对这个改良版的柜台了解的很透彻嘛。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客人,谢歇正睁着眼睛发呆,忽然门口飘进一个紫色的人影,径直冲着徐北城那桌而去,落地时长袖一甩,坐在徐北城的对面。紫衣人五官深邃,最出色的是他那双眼,眼眸黑亮,睫毛密长,剑眉轻扬下带着一股子潇洒,眉尾点着一颗小黑痣,增添了别样韵味。 此人正是前不久因某种不可说原因而失血过多的郑亦邪。 徐北城放下茶杯,眯了眯眼“徐某从来没想过郑盟主的耐心如此了得。” 郑亦邪将一只脚搭在长凳上,笑意未及眼底“不,其实我的耐心早已耗尽了,今日我来就是想让你交出那样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西,若是不交,就别怪我了。” 秦衣冠道:“几月不见,郑盟主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废话少说,交是不交,一个字。”郑亦邪十分不耐烦,很显然一点都不想跟他们两个打哑谜。 秦衣冠被堵了一口,面上虽不显,语气带着一丝怒气“交是如何,不交又是如何?” “交,我可以不计较你二人狼狈为奸戏弄我之事,若是不交……” 郑亦邪猛地站起来,将内力融入声音,大声道:“那就怪不得我将你二人最近偷偷摸摸的在做些什么勾当公诸于众了!” 店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有一部分人顿时就认出郑亦邪的身份,失声道:“武林盟主?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旁边那两个人是谁?看起来好像也不简单!” “孤陋寡闻,那白衣的不正是飞舟庄副庄主徐北城吗?” “等等!他们二人怎么会跟魔教的大魔头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风声四起,徐北城脸色铁青,脸上再也没了半分笑意,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郑亦邪竟然真的打算把这件事情捅出来,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毕竟,一个宝贝,在只有几个人知道的时候,竞争力也就那么几个,但是一旦知道的人多了,不仅竞争的人多了,就连这个宝贝也变成了烫手山芋。 徐北城咬牙道:“郑盟主当真要撕破脸皮吗?” 郑亦邪一脸无赖“有何不可?既然这东西我得不到,那就谁都别想得到!” 说完这一句,郑亦邪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飞跃上二楼,居高临下对着楼下众人道:“诸位还记得三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封十刃,封前辈吗?” “封十刃?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练武奇才!未及而立便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封十刃吗?”一个满脸算计的老头眼珠一转,像是想打了什么“你是说……!” “不错。”郑亦邪点头“诸位可知,三十年前消失的不只是封前辈,还有他那本花尽毕生精血所创的独门秘籍!” 他这话一出口,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在这个武力至上的地方,谁不想得到封十刃独创的秘籍,要知道那可是传说中练了就能称霸武林的绝世武功! 顿时,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们拿起武器,将徐北城和秦衣冠二人重重包围在中间,眼里仿佛闪着贪婪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快要进入剧情了!(==) 好友:嗯… 我:虽然梗有点老套什么的!(==) 好友:嗯… 我:但是我一定会把它写的清新脱俗哒!(==) 好友:嗯… 我:…!!!∑(°Д°ノ)ノ 我:看在我儿子脸的份上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温蛮提着刀从后院走出来,他皱着眉,犀利的眼神一扫,沉声道:“谁敢在黑店闹事!” 姿势满分,气势满分,嗯……如果忽略他手上拿的柴刀的话估计会更有威慑力…… 一个浑身疙瘩肉的大汉上前一步,挑衅道:“你又是哪根葱?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温蛮不欲多言,扬手一把柴刀斜飞出去,眨眼间便挨着大汉的脚深深扎进地里。 众人看着温蛮的眼神开始警觉起来,一个个的绷紧全身肌肉,蓄势待发。 也不知道该说那大汉是真傻还是没长脑子,叉着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没打中!没打中!” 一时间,大厅内安静的诡异,只能听见大汉的笑声。 谢歇抹掉额头的冷汗,一边吐槽大汉的傻气,一边勾着身子把头又往柜台里缩了缩,要知道温蛮这种人发起脾气来连自己人都打! 果不其然,就温蛮这小暴脾气,撩起袖子上去就把大汉好一顿揍啊,揍得大汉上蹿下跳痛呼声不断,一边哭一边求爷爷拜奶奶。 厅内众人,整整好几十人,就没一个上去插一脚的,均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有些心大的甚至还时不时叫两声好。 谢歇在这边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端着一碟糕点,一边吃一边围观。 谢歇正看得起劲,没有发现有一只罪恶之手悄悄伸过来,把他的糕点给偷了个精光 。 等到谢歇去拿糕点的时候,碟子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终于感觉到不对的谢歇猛地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婴儿肥少女盘坐在地上,白嫩嫩的爪子抓着两个糕点吃的一脸满足,每吃一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都会眯起来,好像吃东西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一样。 谢歇一瞬间就被萌萌软软的吃货少女戳中了萌点,连热闹也不看了,从抽屉里又端出一碟杨叔的存货,继续给吃货少女投食。 谢歇学着吃货少女的样子坐下来,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吃货少女头也不抬“郑池池。” “郑吃吃?”谢歇打心眼里佩服帮她取这个名字的人,当真是形象的不得了啊! “是郑池池,不是吃吃!”关于名字问题吃货少女显得很在意,不悦的抬起头来,却在看清谢歇那张脸之后连吃也顾不上了,嘴里的东西也不知道咽下去,口齿不清道:“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可以尝一口吗?就一口!” 说完,郑池池还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谢歇:“……不行。” “我保证就尝一口!真的!”郑池池做发誓状,满脸真挚。 谢歇简直要绝望了,最近他遇见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不是你吃几口的问题,关键是我是个人,不能吃!” 郑池池歪头“可是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 谢歇:“……” “哦!我知道了!”郑池池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肯定是怕我不给钱是吧!不用担心,我家钱多着呢!我哥是武林盟主,这么些年不知道收了多少贿赂呢!” 谢歇默默扭头 ,他还是继续看温蛮教训大傻子好了。 “诶!你别不信啊!你看见没?那就是我哥,你让我尝一口,待会儿我就让他给钱给你,一百两行不行?” 姑娘!你不就是想吃吗!左拐厨房不谢!能不能不要说的跟□□一样好吗! 谢歇的内心已经完全奔溃了,果然软萌的吃货少女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不过……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说……你哥是武林盟主?”谢歇指着郑亦邪,满眼的不敢置信。 “是啊是啊,他可有钱了。”郑池池点头。 “那他又是谁?”谢歇的指尖移到秦衣冠身上。 “他?”郑楚楚皱了皱鼻子“他是魔教教主秦衣冠啊,我哥一直跟我说他是黑芝麻糊馅的!不过其实我觉得黑芝麻糊也挺香的啊……” 谢歇抱着头一下磕在柜台上,他没有心思去听郑池池对于秦衣冠的评价,此刻他只想知道,为什么魔教教主满身正气,武林盟主浑身痞气! 犹记得当年那本《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的恩怨情仇》那本书他只看了一个开头,书中还没有讲到两人的身份,后来那本书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谢歇找遍了整个客栈都没能找到。 再后来,他就认识了徐北城,通过徐北城与秦衣冠结识,当时看秦衣冠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试问谁会想到他是魔教的! 所以在谢歇的潜意识里,秦衣冠一直都是一个正道大侠,而郑亦邪,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而现在…… 谢歇表示三观都要碎裂了好吗! 在谢歇三观破碎重组的这段期间,郑池池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无非是究竟要给多少钱才能让她尝一口这个话题,谢歇充耳不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最后,郑池池连口水都说干了,见谢歇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嘴巴一撇,怨念了。 而那边,温蛮把奄奄一息的大汉丢出门外,道:“今天不开店了,走的最慢的那个付所有的饭钱。” 众人一番权衡之下,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都撒丫子跑了,少数几个不死心的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三步一回头,五步一驻足,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纠结二字写了满脸。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那个胆子留下来,再不甘也只能暂时作罢。 郑亦邪站在二楼看着众人陆续散去,笑的万分得意,落到地面上时叫了一声“郑吃吃,走了。” 郑池池从柜台下钻出来,埋怨道:“不要叫我郑吃吃,我叫郑池池!” 郑亦邪只当没听见,抬起脚就要走,温蛮伸出一只手将他拦在原地,指着柜台方向道:“最后走的去那边结账。”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吧!”郑亦邪脸一僵。 温蛮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谢歇探出头来,举起一张账单“一共七十二两,你过目。” 郑亦邪看到谢歇的脸,又有流鼻血的冲动了,他掩饰性的揉了揉鼻子,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生怕待会儿真的流出鼻血来,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结账的时候,郑池池还一直问谢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尝一口,出个价。听得郑亦邪嘴角抽缩,从衣袖里摸出一包糕点堵住她的嘴,领着人走了。 郑亦邪走后,杨叔不知道又从哪儿冒了出来,故作轻松的打发谢歇去三楼歇息,又招呼温蛮把大门关上。 谢歇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看来宁静的生活就要到头了。 谢歇睡到半夜,听到走廊上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谈话声,他躺在床上没有动,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歇忽然觉得有点冷,他把头埋进被子试图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迷迷糊糊中,谢歇感觉自己的房门被谁推开,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很久,久到谢歇想一把掀开被子不再装睡的时候,那人就先一步离开了。 离开之前那人好像放了什么东西在桌子上,传来轻轻的一声叩响。 谢歇强忍着好奇心没有过去看,他蒙着被子胡思乱想着过了一晚,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爬起来,像往常一样穿好衣,胡乱扒拉了几把头发,这才慢悠悠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东西对着窗外射进来的太阳照了照。 那是一枚铜钱。 一枚普普通通,不新不旧的铜钱。 谢歇的脑海中浮现出温蛮认真的拿出一枚铜钱,摆在柜台上的场景。 谢歇笑了笑,把铜钱收好,转身下楼。 “楚姨,今天吃什么啊?我可不想吃桂花糕了,都吃腻了!” “我房间的门昨晚又被温蛮给踢坏了,涛马哥,你吃了饭帮我去修一下吧?” “杨叔你也别再坑温蛮了,他的工资再扣下去,就得把整个人都赔在客栈里了!” “天清地浊你们两个不要每次吃饭之前都来个即兴表演好吗?今天早上我只想静静的吃饭!” “温蛮,你的字认得怎么样了?今天晚上我检查一下。” 良久,无人应声。 歇息看着空荡荡的客栈,心中没有一丝意外,他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这样的感觉。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客栈这么大,大到他说了那么多,没有一个人听得见。 虽然一直知道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但是这个不久,是不是也太短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章大粗长Σ(°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谢歇撩起袖子,自己一个人在厨房捣鼓,作为一个厨房杀手,谢歇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远离厨房是他的第一守则,然而今天,为了不饿死在客栈里,他只能挑战自我,突破障碍,迈出走向厨神的第一步! 一个小时后,谢歇端着一碗煮成糊糊的面条出来了,他把面条放在桌上,抹掉脸上的黑灰之后,端端正正的坐下,开始享受自己劳动的果实。 吃了第一口后,谢歇放下筷子。算了还是倒了吧,这玩意是给人吃的吗? 打开后院的门,谢歇端着面条准备去倒掉,没走两步就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抱住双腿动弹不得,谢歇低头,小孩抬头,小孩顿时就抱着谢歇的腿哭的一抽一抽的。 “大哥哥,给我一口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谢歇看他瘦骨伶仃的样子,心生不忍,把跪在地上的小孩拉起来,蹲下身道:“跟我进去吧,我给你找点能吃的。” 小孩看着谢歇手里的面条“这碗面糊糊能给我吃吗?” 面糊糊……谢歇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一枪…… “这个是不能吃的…”谢歇悲痛道。 “为什么啊?这碗面糊糊有毒吗?”小孩的脸上还挂着泪珠,问的一脸天真。 “没有。”谢歇摇头。 小孩又问“既然没有毒那为什么不能吃呢?” “因为难吃……”谢歇抚额。 “这有什么!大哥哥你给我吧,只要能吃就行!”说着,小孩就要端走谢歇手里的碗,谢歇连忙举起来,不让他拿到。 谢歇站起来,忍着味蕾饱受折磨的痛苦三下五除二就把面糊糊给扒拉了个干净,吃完后一抹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谢歇把小孩带到厨房,东翻翻西找找,找出几根黄瓜让小孩先垫垫肚子,自己又卷起袖子开始祸害厨房了。 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在经历过十多次的失败过后,谢歇终于煮出两个能下嘴的菜,把菜端上桌,谢歇又发现没有饭…… 又是一番折腾后,谢歇终于是把饭和菜给凑齐了,招呼小孩坐下来,两人在中午时分吃到了早饭。 凑合着吃了一顿,谢歇这才注意到小孩布满脏污的衣物,撂下筷子打算上楼翻出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 小孩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低声道:“大哥哥,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谢歇反问:“去哪儿?” “我有个朋友,他快要死了,你能去救救他吗?” “死了?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孩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前两天发现他的,我问他也不说话……” 谢歇想了想,看这小孩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便把门锁好,跟着小孩出去了。 小孩在前面带路,越走越偏僻,路边到处都是垃圾,谢歇看小孩光着两只脚丫踩在尖锐的石子上,划上了一道道口子,血珠慢慢的沁出来。 谢歇弯腰抱起小孩,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来指路吧,我抱着你走。” 小孩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他害羞的低着头,指着右手边的路“往这边走,不远了。” 果然没走多远,谢歇就看到了小孩说的地方,那是一间废弃的茅屋,外表看起来凄凉的很,走进里面一看却异常干净,没有蜘蛛网更加没有灰尘,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上面躺着一个瘦小的人。 他衣衫褴褛,脸掩在杂乱的头发下,一只惨白的手露在外面,根根骨节突出,青色的血管异常扎眼。 听到门口的动静,那人微微睁开眼,在看到谢歇的一瞬间瞳孔猛然缩小。 这样隐蔽的反应谢歇是不可能会注意到的,他把小孩放下来,走到躺在地上那人的身前,伸手打算将他扶起来。 就在谢歇的手将要碰到那人的时候,那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躲开了来,谢歇手一僵,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孩见状立马跑过来,将那人的脸从头发下扒拉出来,皱眉道:“你别担心,大哥哥不是坏人,他是来救你的。” 谢歇惊呼出声“梁音观!” 几月不见,梁音观眉心的红痣越发鲜艳了,和惨白的脸色比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大哥哥,你认得他?”小孩一脸疑惑。 “他救过我一命。”谢歇一边说着一边将梁音观背到背上,对小孩道:“你带我回客栈,他现在太虚弱了,这里不好修养。” 小孩连连点头,光着脚走在前面,谢歇虽然于心不忍却也毫无办法,像他这样的战五渣根本就没有体力抱一个背一个走那么远的路。 到了客栈,谢歇把梁音观放在床上,叮嘱小孩看好他,自己喘着气满身大汗的跑去厨房烧水。 烧好一锅热水,谢歇一手一桶给提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洒,鞋都湿了好大一块,到了房间,两桶水加起来也就一桶那么多了。 把水倒进浴桶里,谢歇又跑了几趟,等到水位漫上来的时候,谢歇已经累的像一条死狗一样了。 因为要清洗的两人都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又因为打水实在是太幸苦了,谢歇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把两人扒光丢在浴桶里,对于小孩的抗议声充耳不闻。 梁音观实在是太虚弱了,张了张嘴,一句话都已经到喉咙口上了却还是没有力气说出声。 于是,浴桶里就像是装着两只煮熟的虾子,一只半死不活,一只做着无畏的挣扎。 谢歇只当自己是个聋子,打开自己终于装了点东西的衣柜,把里面仅有的两套衣服拿了出来。 衣服太久没穿,谢歇担心会有虫子爬进去,他甩开衣服抖了抖,虫子没抖出来,倒是从衣服里掉出一张纸,飘落在地上,谢歇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 “佘悬山,有人会告诉你一切。” 谢歇皱着眉,把纸条撕成了碎片丢在角落里。 清源村他知道,就是梁音观的家乡,谢歇就是在清源村的村口百年老树下被梁音观的几个烧饼给救了一命,现在这个莫名出现的纸条的主人又让他回到哪里去,这和突然出现,并且以这种狼狈的方式出现的梁音观又什么联系吗? 谢歇想得入神,完全忘记旁边还有两个小孩被他泡在水里,直到小孩被泡得皮肤都快发皱了,使出河东狮哄来,才将谢歇的神给唤了回来。 算了,不想了,谢歇摇摇头,还是先顾着眼前吧。 洗完澡后,谢歇给两个小孩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衣袖长出好大一截,裤腿也拖在地上,特别是小孩,那长袖一甩,都可以现场来一曲霸王别姬了。 谢歇帮他们把衣袖撩起来,裤腿没办法只能剪了,一身衣服穿的歪七扭八的,比起之前那身来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干净了不少。 把洗澡水提去倒了,谢歇这才想起梁音观还没吃过一点东西,难怪这么虚弱,大部分都是饿的吧! 谢歇一边暗骂自己的粗心,一边跑进厨房淘米煮稀饭,这次比起之前那几次来进步了不少,至少一次就成功了,勉强能够入口。 要知道谢歇原来可是几天不进一次厨房的,今天一天就进了四次,这也算是一个突破了吧。 等到粥冷的差不多了,谢歇端着碗坐在床边喂,梁音观起初不肯张口,被谢歇好几番威逼利诱下来终于是乖乖将一碗粥给吃了下去。 梁音观不说,谢歇也就不问,在分开的这几个月里梁音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可能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在梁音观不是自愿倾诉的情况下,谢歇是不会因为那一丝好奇心而去揭他的伤疤的。 一碗粥下肚,梁音观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脸色也好了不少,靠在床头半垂着眼看谢歇在房里忙活。 整理好房间,谢歇问坐在凳子上喝粥的小孩“你知道佘悬山在什么地方吗?” “佘悬山?”小孩一脸疑惑的抬头,嘴角还挂着几粒没熬烂的米饭“那是什么地方?我没听说过啊……” 谢歇拿掉他嘴边的米粒“没事儿,你继续吃。” “哦。”小孩低头喝粥。 “佘悬山,传说中有去无回的蛇林,里面盘踞着不计其数的毒蛇,一旦有人踏足,必定是有去无回。”梁音观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谢歇凑近耳朵去听,才能勉强听清。 “蛇林?你知道它在哪儿?”谢歇问。 梁音观轻轻的点了下头“清源村就在佘悬林附近。” 谢歇心里一突,他的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却又不能确定,毕竟当初他可是安然无恙的从那片深山老林里出来了,并且除了帽子和水里的鱼之外没有看到一只动物,更何况是不计其数的蛇了。 不,谢歇再仔细一想,没有其它的动物这点才最可疑不是吗?说不定梁音观说的蛇林就是自己醒来的那片森林! 而自己能够从那片森林里全身而退,难道是因为帽子? 谢歇觉得自己好像被蒙着眼睛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不知道前路如何,不知退路在哪,只能循着命运的推手往前走。 不论如何,佘悬山这一趟谢歇是去定了,不管是为了突然消失的黑店众人,还是留在深林中的帽子。 “你能带我去佘悬林吗?”谢歇看着梁音观的眼睛,问到。 梁音观垂下眼帘,掩去眼中思绪万千,良久后轻声应到“好。” 当晚,谢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想起森林里那条碧绿的小青蛇,想起梁音观的那几个烧饼,想起和温蛮的第一次见面,以及后院那棵八月飘香的桂花树。 就在谢歇快要终于睡着的,突然想起自己还欠了扈飞扬好几两银子,这可把他给愁坏了,要知道杨叔走之前可没把月薪发下来啊! 无奈之下,谢歇半夜挑灯,给扈飞扬写了一封书信。 第二天一早,谢歇和梁音观二人一同出发前往佘悬林,小孩站在后院门前目送二人离去,眼眶红彤彤的,咬着牙愣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一趟不知道是凶是吉,谢歇实在是不想带上小孩去冒这个险,一个梁音观已经是无奈之举,更何况再搭上一个。 走后的当天下午,扈飞扬就风风火火的赶到客栈门口,他早就听闻前天客栈发生的事,本想立即就赶来,却被一些私事拖住了手脚,所以现在他看到黑店客栈紧闭的大门并没有多大的诧异。 扈飞扬抬手敲了敲门“谢歇,开门,开门啊!” 敲了半天无人回应,扈飞杨抬脚踹开门,凭着敏锐的听觉从角落里揪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孩。 “小鬼,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谢歇呢?” “你……你是扈飞扬吗?”小孩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举到面前,继续道:“这是谢哥哥叫我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能明白了。” 扈飞扬哼了一声,一把夺过信来,面上一派不屑,心里紧张的要命。 于是在他打开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顿时有一种想要原地爆炸的冲动。 他把信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从怀里掏出几两银放到小孩手里“信你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小孩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被扈飞扬的脸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给吓了回去,捧着银子走了。 小孩走后,扈飞扬又站在原地等了等,确定四周无人,他弯腰捡起信来,仔仔细细的叠好,抹平每一个皱褶,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藏好。 只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看信上的内容,问谁能够想到谢歇在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张欠条啊! 作者有话要说: () 有没有发现梁音观这娃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因为梁音观身体的缘故,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一天的路程整整走了两天,准备的干粮早就吃光,等看到清源村口那棵熟悉的老树的时候,谢歇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无力了。 跟着梁音观进了村子,一路上毫无人烟,不见半个人影,谢歇心生奇怪,虽说上次经过村子并未入内,但是分明看见屋顶升起的袅袅炊烟,儿童在村口嬉戏打闹,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和这死气沉沉的景象大相径庭。 “我怎么没看见村里的人呢?他们都去哪了?”谢歇四处打量着。 梁音观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他们都死了。” “死了?!”谢歇一惊“怎么回事?” 梁音观推开一扇木门,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惹上了一个疯子,他们就都死了。” 谢歇虽然很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却也没再开口问,看梁音观语焉不详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愿多说,若是再问怕是会惹人厌烦,不过谢歇的只觉告诉他,这件事和佘悬山的事脱不了关系。 “今晚现在这里歇着,明早再赶去佘悬山。”梁音观把窗户打开,让屋里通气。 谢歇看梁音观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非常配合的沉默下来,目送梁音观走出木屋,谢歇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寻思着填饱肚子的方法。 想了一会儿倒还真让谢谢想出一个方法来,他循着水声来到河边,打算摸两条鱼上来烤着吃。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条河养育了这么多肥美的鱼,正因为有了这些鱼,谢歇当初在森林里的时候才能吃上几顿荤的,也正是因为这条河,让谢歇一路跟着它走出那片森林,碰到梁音观。 所以说,这条河应该叫生命之源啊!谢歇打趣地想。 也不管衣服会不会湿,谢歇裹得严严实实的就下水了,他可没有裸奔的爱好,更何况是在这个人人授受不亲的地方。 几月不练,捉鱼的本领果然大不如前,谢歇在水里扑腾了好半天,愣是连个鱼尾巴都没摸着,看着那美味在眼前游来游去就是下不了嘴的痛苦,怕是只有郑池池能够理解了。 饿到极处,谢歇发了狠,管他三七二十一在水里就是一阵瞎扑腾,眼看着又有一条鱼分明都钻进手心了,却还是甩着尾巴要游走,谢歇心一横,张嘴一咬,把鱼叼在了嘴里。 谢歇:“……” 鱼:“……”妈的智障。 捉到鱼的谢歇十分欢快,也不管用的是手还是牙,燃起火就把鱼架在上面铐起来,闻着渐渐飘出的肉香,谢歇口水如同洪水一般泛滥。 烤好了鱼,谢歇把鱼分成两半,一般给梁音观留着,另一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送进嘴里去了。 把鱼举到嘴前,笑的两眼弯弯,谢歇张大嘴巴,正要咬下去,突然从左侧飞出一颗石子,击在半条鱼上,把鱼打得飞了出去,呆愣的看着在空中四分五裂的鱼肉,谢歇心中一痛,差点没哭出来。 谢谢赤红着一双眼扭头看去,步妄为从树后走出来,左腰侧别着一把刀,右侧挂着一把剑,漆黑的瞳孔让他整个人都阴郁起来,他面无表情走到谢歇面前,道:“此河经流佘悬林,恐有毒。” 谢歇站起来,指着步妄为“你打飞了我的鱼!” 步妄为:“恐水有毒,鱼饮水,皆有毒,” 谢歇:“你打飞了我的鱼!” 步妄为沉默了两秒,又道:“鱼有毒,不能吃。” “你打飞了我的鱼!” “……我赔你。” 谢歇终于不再重复那句话了,看来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谢歇冲步妄为摊手“拿来。” 步妄为又捡起一枚石子,屈指一弹,空中无辜飞过的乌鸦肚皮一痛,惨叫着掉在谢谢的脚边。 谢歇捡起乌鸦,一边拔毛一边道“好久不见了,你找到你兄弟没有啊?” 步妄为:“嗯。” “找到了?那你兄弟呢?在哪儿?”拔完毛,谢歇看着光秃秃的乌鸦,继续道:“诶!能不能借你的刀用一下?我得把他的肚子刨开。” 步妄为的手指按在刀柄上,犹豫再三慢慢把刀给抽了出来,刀刃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接过刀,谢歇把刀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刀身上清晰的照出谢歇狭长的双眼以及横飞的眉,清晰度比镜子还高。谢歇拿着刀比划了几下,并没有拿它去刨开鸟的肚子,直接还给了步妄为。 “这么好的刀,不适合用来切菜。”谢歇用一根棍子把鸟的肚子戳开,清理干净内脏后就架在火上烤了。 步妄为把刀插回刀鞘,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谢歇将鸟烤好后和那半条鱼一起用干净的叶子包好放进怀里,对步妄为道:“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个小孩在家里等着开饭!” 拦住谢歇的去路,步妄为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有人找你。” 说完,步妄为就把谢歇抗在肩上,足尖一点飞身上了树,提着轻功在树上穿梭,几个闪回见,便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倒挂金钩式的谢歇视线看着河流的方向,一直到看不见了也没收回来。 看来果然被自己猜对了,那片森林真的就是梁音观口中的佘悬林。 不过很快谢歇就没有闲心想那么多了,被步妄为的肩膀顶着胃,要不是步妄为早那么一秒钟放谢歇下来,谢歇保证分分钟吐他一身。 从步妄为的肩膀上下来,谢歇才刚刚站住脚,就看见了一个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涛马哥?你怎么在这儿?温蛮他们也在吗?是你让我来佘悬深的吗?” 涛马点点头,又摇头“是我给你留的信,但这不是我的意思,黑店客栈只有你和我在这里,其余人都不在。” “你……”谢歇猛地瞪大眼“你什么意思?” “我其实并不是徐北城的人,等会会有人告诉你一切,你随我来便是。”涛马一改往日亲和的表象,变得不近人情起来,他三言两语回答完谢歇的问题,又道:“我的真名叫涛马甘,你日后不要再叫我涛马了。” 谢歇:“……”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名字真的不会破坏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悬疑气氛吗? 谢歇满头黑线的跟在涛马,哦,不,涛马甘身后,他四处张望,这才发现步妄为并没有带他走多远,还是在村子里,只是可能梁音观带他去的是村头,而这里是村尾,距离大概也就那么几百米。 走过几家静谧的农舍,涛马甘拉开一扇门,门轴转动的时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进去吧,有人在里面等你。” 丢下一句话,涛马甘转身就走,谢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道:“涛马哥,你是不是五行八卦楼的人?” 谢歇特意说出八卦楼鲜为人知的全名‘五行八卦楼’,这还是在不久前的一次谈话中涛马甘无意中说出来的。 连杨叔都不知道的事情,涛马甘为什么会知道?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涛马甘是八卦楼安□□黑店的人。 涛马甘脚步一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谢歇心里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揉了揉眉心,怎么掺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撇开脑中的一团乱麻不去想,眼下要紧的是门里到底是什么人要见他,又要告诉他一些什么事。 谢歇深吸一口气,跨进门去。 这间房子看起来像是一间祠堂,颇有些老旧,房子的四周摆着许多牌位,正中间放了一个打磨的非常光滑的凹形青石。土砖垒砌的墙壁爬满了裂缝,头顶的瓦片也碎了一半,太阳透过缝隙照下来,一片斑驳的光影在脚下跳跃。 谢歇抬眼看向头顶,阳光刺得他眼睛都挣不开,他伸手挡了一下,终于看清房间的横梁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还是和初次见面一样,散着发,青衣松垮,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只手趁着下巴,看起来好像没有骨头的样子。 这人正是和谢歇有着一个烧饼交情的步恣意。 而梁音观……嗯……那是很多个烧饼的交情…… 步恣意笑了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 谢歇摇头“有话下来说,你这样我脖子酸。”说着,谢歇还揉了揉脖子。 下一秒,步恣意就出现在谢歇的跟前“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要跟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又是强买强卖吗?我记得我和你做的第一笔交易可就亏了一文钱!”谢歇一听步恣意说出交易这两个字就知道准没好事。 “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吃亏了。”步恣意神神秘秘道。”那你说说,这次又是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你只要答应帮我一个忙就行了。” 谢歇皱眉想了想,道:“还是那句话,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干。” “你放心。”步恣意朝谢歇眨了眨眼“杀人放火的事我来干。”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快要一百了 (w)奔上三位数就加更一章 第30章 第三十章 毫无疑问,谢歇提的问题就是最近发生的这些莫名奇妙的事,步恣意仿佛早就料到,准备好了一样,嗓子一清,事情的真相慢慢在谢歇眼前摊开来。 每一个时期,都会出现一个让人即崇拜又羡慕的英杰,而在三十年前,那个江湖还处在动荡中的时期,就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他家世显赫,相貌英俊,最令人羡慕不已的是练武的天赋奇高。三十年前的江湖远不及现在这般平静,那时各方势力杂多,拳头够硬才是说话的资本,江湖人士信奉的只有实力,而拥有极高武学天赋的封十刃,则是江湖各派争相收拢的对象。 他这前半生,可以说是一本苏爽无比的龙傲天苏文,年少成名,从小便被奉为神童,封十刃的大名响彻大江南北。弱冠之年如愿以偿,和爱慕的青梅竹马成了亲,喜宴整整办了七天,满城皆欢。 两年后其夫人为他诞下一女,取名如意。 不久后,在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封十刃被众人推上了武林盟主的宝座,成为了当时的武林第一人。 然而这一切在封十刃而立之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极高的天赋让封十刃不再满足于前辈们流传下来的武功招式,他开始想要自创一套属于自己的招式,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封十刃是整日整夜呆在武院,茶不思,饭不想,苦心钻研武学。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闭关钻研的这段时间里,不可避免的疏忽了自己的妻子,这让他们的关系的是日渐冷淡,往日的情分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了。 二十多岁年纪的女人,正是□□浓烈的时候,在某个午后,封十刃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门师弟樊派上门拜访封十刃,却被告知封十刃正在闭关中,恕不见客。 于是樊派就在封十刃的府中住了下来。 樊派的外貌比起封十刃来更显阳刚,许久不曾尝过风月滋味的盟主夫人对其是毫无抵抗力,慢慢的,两人就勾搭到床上去了。 年关将至的时候,封十刃出关了,只见他虽然蓬头坑面,但是脸上的喜气是怎么也遮挡不了的。 他这次出关,带出来了那本传说中只要练了就能称霸武林的武功秘籍,至于秘籍究竟有没有流言中说的那样厉害,也只有封十刃本人知道了。 樊派听说了这个消息,心生歹念,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和自己师兄的妻子勾搭到一起去。 一日云雨过后,樊派将一个小瓷瓶放入盟主夫人手中,怂恿道:“只要你把这个喂它喝下去,今后这整个武林都是你我二人的了。” 盟主夫人早已折服在樊派高超的床技下,像个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樊派说什么,她就去做了。 当天晚上,盟主夫人端着一碗掺了□□的汤,送到封十刃的书房。 送走盟主夫人后,樊派猛然想起封十刃与远近闻名的毒师杜斯逆是至交好友,两人在一起是难免不会互相交流探讨,以封十刃的天赋,说不定对这些毒是了如指掌,倘若事情败露,樊派可没信心能在封十刃的追杀下活下来。 想到这里,樊派是出了一身冷汗,收拾好自己的行头,趁着月色跑了。 事实证明樊派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碗汤刚送到封十刃嘴边就被他察觉出了异样,封十刃是惊怒交加 ,出关的这几天里,他不是没听见一些风言风语,只是他都不以为意,封十刃仍记得多年前,她站在姹紫嫣红的花园里,背后是朵朵盛开的鲜花,有几只蝴蝶围绕在她左右,只那一眼便终身难忘。 只是再看眼下,她早已褪去青涩的面容,眉眼中染上几分魅色,亲手把一碗□□送到自己面前。 从来没有遭受过失意的封十刃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抬手便打翻了碗,汤洒在地上冒出一股青烟。 封十刃像发了疯一般,一剑刺穿了妻子的心脏,又杀了那些妻子的随身仆人,越杀越痛快,封十刃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等到封十刃头脑清醒过来的时候,府上除了他已经没有了一个活人,包括他那未满十岁的女儿。 这一夜之间的变故让封十刃心灰意冷,他开始满世界的追杀樊派,可是樊派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可寻。 那时的八卦楼还只是初具雏形,对于封十刃的委托虽是发动了所有的势力去寻找,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再之后,封十刃这个人就慢慢的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就连他的名字也鲜少被人提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本武功秘籍。 不,或许可以说,只有一个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那个人就是樊派。 在封十刃消失后两年,樊派又冲出江湖,他这两年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机遇,实力大增,凭借自己的实力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自立门户,名为飞舟庄。 那么在封十刃追杀樊派的时候,他到底躲在哪里呢?这个答案是在八卦楼的老楼主死了之后,步恣意接手八卦楼,用他的手段让八卦楼日渐壮大之后才探听出来的。 原来当年樊派哪也没去,他就躲在满地尸骸的盟主府,吃穿用度全部是封十刃的,就连他练的武功,都是封十刃的藏书阁里收藏的。 这天樊派练完剑,就看见一个衣着邋遢,浑身酒气男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樊派躲在柱子后面仔细一看,才认出这正是封十刃,谁能想到不久前还风光无限的武林盟主封十刃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樊派看着封十刃跌跌撞撞的进了封家祠堂,对着列位老祖宗磕了三个响头,顶着额头的青紫进了那片令人闻风丧胆的佘悬林。 三十年前的事情就在这里告一段落,现在要说的是三十年后。 随着年龄的增大,樊派的身体每况日下,他的反应开始迟钝,动作变得缓慢,他不怕死亡,可是他害怕看到自己一天天的衰老,害怕自己因为实力不济的原因而落在仇人手里。 这个时候,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封十刃手里的那本武功秘籍。 樊派很清楚,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要是再晚上几年,那时就算是拿着一本绝世秘籍摆在他面前,他也有心无力了。 于是樊派派出了第一支进佘悬林的队伍。 队伍总共二十个人,个个都是樊派精心培养出来的精英,不管是死了哪一个都等于是在他身上刮肉,而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三个人,带出来的只有一份佘悬林的地图。 可是这份地图终究还是没有落到樊派的手里。 樊派这一生坏事做尽,疑心特别重,纵使他千防万防,家贼却是最难防的。 飞舟庄的副庄主,徐北城,早就对樊派的行事作风心生不满,在暗地里培养了许多自己的势力,从埋在樊派那里的暗线手里得知樊派在打的什么算盘之后,徐北城决定横插一脚。 徐北城先是派人在佘悬山的近城立下据点,一方面是掩人耳目,另一方面是为了方便收集物资。而徐北城本人则跟着樊派的队伍来到佘悬山,等到死里逃生的三个人从林子里出来,就顺手截了个胡。 徐北城不似樊派那般莽撞,他深知佘悬林的厉害,他带着地图前往魔教,和精通毒物的魔教教主结盟。 想要进入佘悬林,就必须要找到克制毒蛇的东西,而徐北城与秦衣冠结盟,就是为了这件东西。 两人表面上虽然是合作关系,实际上却谁也不信任谁,徐北城手里握着地图,秦衣冠手里头有毒蛇类的克星,两人各自把握着筹码,互相牵制。 佘悬林里的毒蛇并非普通蛇类,饶是秦衣冠也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研制出克制它们的东西。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步恣意利用八卦楼的势力得知徐,秦二人在筹备些什么,自然,也忍不住掺和进来。 步恣意掺和进来徐北城二人并不知情,步恣意原本的打算是偷偷尾随徐北城几人,在他们内斗起来的时候捡个漏子,渔翁得利一把,可是这时,最大的变故出现了。 郑亦邪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突然找上八卦楼,用高价买了这个消息,至于步恣意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卖给郑亦邪,步恣意是这样解释的:“秦衣冠和徐北城都不是省油的灯,秘籍是否能被我得手还是个未知数,倒不如先靠着这个消息赚一笔,到时候要是真的空手而归了,我也不至于太亏。” 步恣意两手一摊“只是我没有想到郑亦邪竟然会蠢到把这件事昭告天下,我敢保证现在就算三岁的小娃娃都惦记着徐北城手里的东西。” 步恣意这个故事说的太长,谢歇早就站的脚酸了,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道:“我倒不这样觉得,郑亦邪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说不定和你的想法一样。” 步恣意一听谢歇的话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说郑亦邪也认为自己不一定能拿到秘籍,干脆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让徐北城和秦衣冠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就算他二人拿到了秘籍也不得安宁!” “我是这样觉得的,就是不知道郑亦邪是不是这样想的了。”谢歇点头,接着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清源村的村民为什么都不见了?梁音观说他们都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要是赖账了怎么办?这件事情等你帮完我的忙我再告诉你,刚才就当交了定金了,如何?” 谢歇扯了扯袖子,没说话,只当是默认了。 套路,都是套路,全天下最难走的路,就是套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稍微枯燥点……小天使们花点耐心看完吧(==)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谢歇从怀里掏出半条鱼,咬了一口,对步恣意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据我调查,在几个月之前,你从佘悬山里出来,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佘悬山。”步恣意蹲在谢歇面前,笑着问。 “什么办法?”谢歇摸了摸下巴“办法我倒是没有,可能是因为我把它们都帅跑了吧?要不你带上我,说不定到时候凭着我的帅脸,还可以救你一命。” 步恣意嘴角略有些抽缩“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正经吗?”谢歇满脸疑惑。 步恣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谢歇翻了个白眼“那我在里面呆了半个多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那个地方我比你熟悉,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沉默良久,步恣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徐北城他们准备明天出发,到时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 “在这之前我能不能再提两个条件?”吃完半条鱼,谢歇抹干净嘴巴问。 步恣意道:“你说,只要我做得到。” “第一。”谢歇伸出食指“村头还有一个小朋友在等着我,我希望在我们进入佘悬山之前,你能帮我安顿好他。” 步恣意点头“没问题。” 谢歇又道:“能不能麻烦步妄为送我回去,我得跟小朋友交代两句,可是我又不识路……” 话音刚落,步妄为就从屋顶跳了下来,惊落了瓦片无数,掉了谢歇一身的灰。 “我说弟弟,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步恣意从头顶拿下一块瓦片,拍了拍身上的灰。 步妄为并未理他,一把扛起谢歇就走,步恣意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下落,抿成了一条直线。 谢歇挂在步妄为的肩膀上,感觉刚吃下的鱼都要被顶出来了“我跟你商量个事,你能让我自己走吗?” 步妄为脚步一顿,道:“这样快些。” “问题是你这样我的胃很难受。”谢歇说完,下一秒他就换了个姿势,横坐在步妄为的两条手臂上,典型的公主抱。 谢歇面如死灰“我还是喜欢自己走。” 步妄为把谢歇放下来,漆黑的眸子带上了一丝困惑,像是不明白谢歇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走。 “好了,你带路吧。”谢歇揉了揉肚子,对步妄为道。 没有想到的是,来时只需几个眨眼的功夫,回去却花了小半个时辰,走到村口,这下换谢歇带路了,两人找到梁音观歇息的房屋,谢歇敲了敲门。 梁音观在里面把门打开,抬头,平静的眼神在看到谢歇身后的步恣意时有轻微的触动。 谢歇挠了挠头皮“那个……多谢你带我来这里,我明天要去办一点私事,我们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面了,不过你放心,有人已经答应过我,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他会安顿好你的,等我有时间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梁音观像是没有听见谢歇的话,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步妄为,步妄为也看着他,一大一小两个面瘫对视半晌,谢歇正在因无人应话而尴尬的时候,梁音观突然朝着步妄为跪了下来,双手触地,额头磕在地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上,久久没有抬起来,只听见他的声音从低着的头下传来“弟子梁音观,望侠士能收我为徒。” 妄步为皱眉,错开一步,道:“你戾气太重。” “弟子梁音观,望侠士能收我为徒。”梁音观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直起身来,膝行两步,又是一个重重的响头。 谢歇呆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别人的事情他不方便插嘴。 步妄为看着梁音观额头下渐渐被献血染红的地面“你想要报仇?” “是。” 一个字,梁音观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抬起头来,并未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谢歇,眉间的红痣被鲜血所遮盖,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是,我想要报仇。” 步妄为拎着梁音观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明日你便跟我走罢。” 谢歇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更何况他在这件事情里还出于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他无法做到像说风凉话一般的随口安慰几句,只能从怀里掏出为梁音观烤好的鸟肉,递给他“这个给你。” 梁音观接过,打开来,一股烤焦的气味扑面而来。 谢歇干笑“哈哈……嗯……烤焦了……” 次日,谢歇,步恣意,步妄为,梁音观四人站在清源村口的老树下,四人说着道别的话。 梁音观的头上裹着一圈纱布,那是谢歇的杰作,昨天晚上谢歇撕了三件衣服才包出这么一个像样的包扎出来。 谢歇摸了摸梁音观头上的纱布,笑着道:“我有空会去看你的,你可不能忘记我啊。” “曼山,步家。”步恣意突然插话,有非常难得的提醒道:“记得要来。” 谢歇连连点头“我记住了,一定会去的!” “行了行了,差不多可以了吧,又不是以后就见不着了,等这事完了,你上我步家去住一辈子都没问题。”步恣意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步妄为最后再看了谢歇一眼,带着梁音观走了。 对着步妄为两人的背影挥手,谢歇问步恣意道:“我很好奇,像步妄为这样一个习武如痴的人为什么不会想要跟我们一起进佘悬山寻找秘籍呢?”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说步妄为是个武痴呢?”步恣意反问。 “我还记得他在我们客栈住宿的那天晚上不睡觉跑到后院练剑。” “哦……”步恣意一脸恍然大悟“那是他练功走火入魔,被体内乱串的内力搅和的寝不能安,闲的没事做。” 谢歇:“……” “走吧,我们也该干我们的正事去了。”步恣意将谢歇抗在肩上,快速向佘悬林方向飞去。 谢歇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的“你们……两兄弟……都喜欢这样……扛人吗?” 步恣意闻言摇头否认“我可从来没有扛过人,只是昨天看他这样扛你觉得有趣,今天特意感受一下。” 谢歇咬牙“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嗯……还不错。”步恣意笑的两眼弯弯,心情极好的样子。 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目的地,将挂在肩膀上的谢歇取下来,步恣意拉着他躲进一片草丛里,远远的偷看站在佘悬山入口处的一伙人。 依稀中谢歇可以辨认出,两头那两人是徐北城和秦衣冠,徐北城身后站着温蛮,除了这三人之外,谢歇一个也不认识了。 “怎么只看到他们三个人,杨叔和楚姨他们呢?”谢歇压低声音问。 步恣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嘴里,漫不经心道:“这个你得去问徐北城,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谢歇看他一眼“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不是八卦楼的楼主吗?” “不不不,我是五行八卦楼的楼主”步恣意纠正他。 正说着,就见徐北城那边有了动静,有人端来一盘水,秦衣冠掏出一包药粉洒进水里,众人跟着他的动作将外衫脱下浸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又拿出来拧干穿上。 谢歇用胳膊肘捅了捅步恣意“诶,你说刚才秦衣冠撒进去的那个药粉会不会就是你说的克制毒蛇的东西啊?” “真聪明。”步恣意笑着摸了摸谢歇的头,被谢歇一掌拍开,嫌弃道:“男人的头摸不得,那你不知道吗?” “要不我让你摸回来好了?”步恣意一脸委屈,还自动送上狗头。 “我现在在跟你说正经的,没有那种药粉我们怎么进去?”谢歇懒得理他,干脆直接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步恣意掏出一包东西晃了晃“谁说我们没有了?嗯?” 谢歇一惊“这该不会就是那个东西吧?你是怎么拿到的?八卦楼主当道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再纠正一次,我是五行八卦楼楼主。”步恣意把药粉直接洒在自己和谢歇的衣服上,嘴里道:“没有水,咱们就这样将就着吧。” 谢歇指了指身后潺潺流过的小河“这不是水吗?” 步恣意:“你敢用?这河是从佘悬山里流出来的,有没有毒还不知道,说不定你一沾就只剩半条命了。” “……不至于吧,那秦衣冠他们不也是用这里的水吗?”谢歇满头黑线,他能说他用这水解过渴,洗过澡,洗过菜吗? 步恣意道:“有时候你挺聪明的,有时候怎么就那么傻呢?你没看见他们的木桶吗?从外面提进来的水,怎么可能会是河里的,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谢歇耸肩,没再接话。 步恣意捏了捏谢歇的肩膀,正声道:“准备好,他们进去了。” 谢歇用双手圈住眼睛做了个望远镜“我们跟在后面不会被发现吗?” “只要你不给我添乱,就绝对不会被发现。”步恣意丝毫不留情面道。 谢歇一阵郁闷,感觉自己种了一枪。 战五渣也是有尊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完毕……有存稿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娄富甲……没存稿的时候我就是温蛮……而我现在……就是后者…━┳━ ━┳━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在深山老林里,做任何事情都成了问题,吃喝拉撒睡,没有哪一样是简单的,谢歇和步恣意两人是偷跟进来的,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就一人背了一力所能及的食物,其余什么都没带。 “我多带了一个人,却没多带一份食物,哎,失策啊失策。”步恣意翻了翻包裹里所剩不多的口粮,摇头感叹。 “屁话!”谢歇拍了拍背上的包裹“我自己带了自己的份,哪还要你来准备,再说了,就算我什么都不带也能在这里活的好好的。” 步恣意站起来指了指挂在树梢熟透的红果子“看来你还是没打消吃这个果子充饥的打算,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佘悬山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乱碰,谁知道它有没有毒。” 这步恣意看起来是个潇洒的人,实际上罗嗦的要死,一句话他说了一遍你要是不听,他能从早上叨叨到晚上,一直到你听进去为止,甚至这之后他还会隔三差五的提醒你一句,生怕你忘了。谢歇最怕他这教书先生的架势了,每当步恣意开启说教模式时谢歇总会立马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再说下去人都会被我们跟丢了。” 听谢谢这样说,步恣意这才作罢,把准备好的教导都咽回肚子里,两人继续跟踪徐北城一行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子里突然凉快了起来,阵阵凉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步恣意一头散发在空中乱飞,谢歇走在他身后,又是风劲一冽,就会被步恣意的长发糊了一脸。 谢歇把步恣意的头发从脸上扒拉下来,忍不住道:“我说你能不能把头发绑起来?” 步恣意摊手“我这一辈子唯二不会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绑头发和做饭了。” “那要不削了吧,你自从进了这片森林就没再洗过头,整整五天啊,被风一吹满林子都是你头上的汗骚味,说不定待会儿就是你这股味道暴露了我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说剪就剪?这可是大不孝的行为。”步恣意一本正经道。 这时又是一阵大风刮来,还夹带着一丝丝的细雨,透过重重树叶能够看到天空中乌云翻滚,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 谢歇被步恣意的头发上的汗骚味熏得苦不堪言,恨不得就地帮步恣意梯度出家,免得他来祸害自己。 走在前方的步恣意突然停下来,抬起右手五指张开久久不动,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若不是空中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在作怪,倒真像是个世外高人。 “怎么了?”谢歇一脸懵逼,不明白这人为何一言不合又装逼。 “要下大雨了。”步恣意的脸色凝重下来,看着乌压压的天空道。 “下雨?这很正常啊……等等!”谢歇突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大雨会将我们身上的药粉给冲掉,到那时我们就真的有来无回了!” 步恣意点头“是的,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雨还没下之前赶上徐北城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谢歇的额头上,他抬手蹭掉,嘴里道“那快点吧,快,扛我。” 不用他说,步恣意早已摆好了架势,把谢歇挂在肩膀上,发动十成的轻功功力向徐北城几人的方向追去。 雨越下越大,渐渐的,林子里响起一阵阵沙沙声,像是风吹树叶,像是雨打树梢,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挪动爬行发出的摩擦声。 在步恣意的全力加速下,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前方几个模糊的人影了,然而,人影虽近,却远不及危险那么近。 步恣意停下脚步,把谢歇放下来,抽出腰间的刀,嘴里道:“来不及了,这些蛇的速度太快了。” 谢歇在雨中站稳,这才看清眼下的情况,之见那地上,树梢上,密密麻麻的缠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它们吐着蛇信子,高高竖起身子,摆出攻击的状态。 蛇群如同潮水般袭来,谢歇看得心惊胆战,呆在原地忘了动弹。步恣意将谢歇护在身后,举剑将一条手臂粗的毒蛇砍断,那蛇落地时还没死透,两截身子在地上动来动去,好几次就要碰到谢歇的小腿。 谢歇吓得一跳,后退一步,不慎踩到了什么,低头看去,原来是一条一米长的黑蛇,它浑身鳞片看起来滑溜溜的,对着谢歇吐了吐舌头,却并没有攻击,绕过他朝步恣意那边爬去。 起初谢歇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知道后来毒蛇越来越多,有的甚至直接从他的鞋面爬过去,就好像谢歇并不是它们要攻击的对象,只是一个横在中间的障碍物。 慢慢镇定下来的谢歇发现这一现象,犹豫片刻,试探性的伸出脚踩住一条细小的毒蛇,那蛇扭过头来,甩了甩尾巴,又拱了拱身子,那模样看起来还有点蠢萌。 谢歇松开脚,那蛇晃悠悠的朝着步恣意那边爬去,谢歇连忙又一脚踩住它的尾巴。 步恣意可没有谢歇这么好的运气,要不是他伸手好,只怕早就横尸当场了。 一开始还好,他体力充沛,还有精力护着谢歇,到了后面他就有点自顾不暇了,根本无法注意谢歇在一旁干了什么。 谢歇也没又什么大的举动,他捡了一根棍子,一边把爬过来的蛇挑开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想办法。 徐北城等人一开始进佘悬林不被社群攻击是因为有了克制只毒蛇的药粉,而谢歇自己不受社群攻击的原因是什么呢?他有什么地方跟其他人不是一样的吗?或是他有什么他人不曾有过的奇遇吗?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这实在是太多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换做其余的话,那就屈指可数了。 难道因为谢歇不是‘本地人’? 这个说不通,这些蛇又不知道这件事,再说了,就算知道又怎样,还期望它们看在谢歇是外来客的份上给予特权吗? 这第二嘛,就是谢歇跟着帽子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半个月,那时也和前几天刚进森林一样出了帽子不见半个蛇影。 谢歇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了,眼下只要找到帽子,说不定他们就能逃过一劫。 可是这片森林这么大,该去哪里找呢? 谢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希望它不要在这个时候短路。 敲了一下,又敲一下,谢歇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决定离开佘悬山的那天晚上,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他吹了一曲口哨,而帽子似乎对他的口哨声特别敏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通过吹口哨找到帽子呢? 想到这里,谢歇也顾不得其他了,他站起身,双手拢在嘴边以求声音被扩到最大。 在一旁浴血奋战的步恣意永远也不会忘记,在自己遭遇最大危险,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谢歇‘悠然自得’的吹起了口哨。 并且这口哨声,经久不息。 要不是步恣意现在实在腾不出手来,他真想把谢歇的嘴巴捂住,叫你丫吹,简直拉仇恨! 谢歇吹了很久,吹到喉咙发干,重复做同一个动作以至于快要忘记怎么吹口哨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丝回应。 不远处的树上,树叶动了动,一颗碧绿的,圆溜溜的蛇脑袋钻了出来。 谢歇精神原本就万分集中,时时刻刻注意这周围的静,所以帽子刚冒出一个头他就发现了。面上一喜,谢歇伸出两只手对着帽子,口哨吹的越发起劲了。 帽子歪了歪头,和谢歇大眼对小眼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谢歇的口哨声中认出了他,兴奋的甩了甩尾巴,猛然一跃,就落进了谢歇的怀里。 “帽子!” 谢歇把帽子捧在手心里,好一阵磨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几乎就在帽子出现的一瞬间,围绕在两人身边的社群就慢慢的褪去了,少数留下来的也停止了攻击。 危机解除,放松下来的步恣意虚脱到连剑都抓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鲜血把他的青衣染得通红,在雨水的冲刷下鲜血布满了整块地面。 谢歇这边的危险解除了,徐北城那边却还在继续,谢歇两人并不知情,以为秦衣冠会有办法应付,仔细一看才知道徐北城一行十几人现在就剩两个还站着,其余人死的死伤的伤,就这样葬身在这片蛇林里。 知道了那边的情况,谢歇是一刻也不曾耽误,带着帽子跑过去救人。 徐北城几人比步恣意还要狼狈,他们没有谢歇在一旁为他们驱赶毒蛇,只能一味的防守,而这蛇群就像是永远也杀不完一样,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救下徐北城两人,谢歇不顾秦衣冠和徐北城惊疑不定的眼神,把在场人数轻点了一遍,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认真的又从头到尾一个个点了一遍,不敢置信道:“温蛮呢?温蛮怎么不见了?” 站着的躺着的,活着的死了的,完好无损的伤痕累累的,只有十五人。 这十五人里,唯独不见温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差不多已经是个辣鸡了━┳━ ━┳━ 整整一天一个收藏都没涨……还差点掉了一个…… 有个小天使问我有没有可爱的昵称……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有另外一个小天使替我回答了…… 我只想说…… 我拒绝!!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佘悬山的夜晚美的让人陶醉,天空一片深沉的墨蓝,点缀着无数颗闪烁的星辰,近远不一,有大有小,近的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远的一闪一闪的,稍不留神就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美景,谢歇却无心欣赏,在救下徐北城和秦衣冠二人后,免不了一番质疑,谢歇不擅长撒谎,又不想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跟他们交代的一清二楚,只能几句话含糊了过去,徐北城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今天要不是谢歇,他们说不定会丧命于此。几人都很有默契的抛开疑问不提,好像谢歇和步恣意两人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很正常的事一样。 四人趁着夜幕还未降临找了个较为干净宽阔的地方,拾来树枝,步恣意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甩了甩“都湿了,燃不起来。” 谢歇拿起一根还滴着水的树枝道:“下了一场那么大雨,怎么可能还燃得起火。” “山中夜晚湿冷,加上我们刚才在雨中淋了几个时辰,若是不把身上烤干,明天怕是都要染上风寒了。”徐北城满脸愁容。 “坏就坏在这柴太湿了 ,压根就点不燃。”谢歇拍掉手上的脏污,皱眉。 秦衣冠道:“这个倒不是问题,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一点,可以用内力把这些柴烘干。” 谢歇没有想到内力还有这么个用法,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把柴一根根的烘干,心中羡慕不已。 难怪这些人对于那本秘籍这么执着,这武功就是居家旅行必备之技能啊,真是可惜,怎么不让他来个胎穿呢?这样说不定有朝一日他也能成为一代大侠,四海为家,游历各方,处处行侠仗义,广交好友,有可能的话还能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谢歇搓搓手,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就在谢歇想着这些不实际的事情之时,其余三人已经把火点起来了,温暖的火光将谢歇给唤回了神。 四人围坐在火堆四周,谢歇双手捏住衣服,一拧一把水,黏在身上实在难受。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头太重了,那么长的头发,不知道藏了多少水在里面,扎起头发的那一块重得像吊着一只秤砣 。 谢歇一把扯下发带,用手松了几下头发,嘴里嘀咕道:“这得烤到什么时候才能烤干啊,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秦衣冠嗯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一样,他指着谢歇的发带道:“千仞丝?” 谢歇起先还一愣,后来见秦衣冠说的是发带,点头道:“怎么了吗?” “千仞丝?我竟然都没发现你头上绑的是千仞丝!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竟然拿来绑头发,真是暴殄天物。”步恣意听到秦衣冠的话,双眼一亮,一把夺过谢歇手里的发带对着火光细细看去,确认无误后感叹道。 “这是 别人送我的,怎么?很贵重吗?”谢歇一头雾水。 “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韧性极强,刀枪不入,最奇特的是当你把内力注入时,千仞丝会变得锋利无比,吹毛利断。” 一边说着,步恣意一边做示范,他把内力一点一点注入千仞丝,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千仞丝慢慢的舒展开来,最终变成了一把半人高的剑。 谢歇一直以为这条只是普通的发带,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认真一看,发现这条千仞丝虽然乍一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若是仔细观察了就会发现其实做工非常精美细致。 千仞丝一端尖一端平,上面绣着极细的同色暗纹,看起来颇为贵气,步恣意握着平的那一头,脸上带上几分得意道 :“幸好我聪明,猜到这平的一端是用来当把柄的,否则现在这手恐怕都不是我的手了。” 谢歇凑近了去看,问到“你说它吹毛利断,是真的吗?” “这个我也是听说,要不你试试?”步恣意也不敢肯定。 谢歇闻言立马从步恣意头上揪下一根头发,聚精会神的放在剑刃上,刚触碰到,下一秒头发就断成了两半。 谢歇看着轻飘飘落在地上的一截头发,缓缓的,缓缓的笑了。 他眉眼恬淡,嘴角荡开一个小小的梨涡,橘色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都仿佛是一种亵渎,背后璀璨的星空都化为他的陪衬,时间仿佛被他的一个笑容拉的很长很长。 在场几人都看得入了痴。 谢歇忽然就想起温蛮把这个送给自己的时候急忙遁走的背影,那肯定是肉痛吧!毕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诶!”谢歇拍了拍步恣意的手道:“你快把内力撤掉,这样我不好拿。” 步恣意这才回过神来,他突然很正经的说:“你喜欢这个?等我们出了佘悬山,你跟我回步家,我送你十条,百条,千条,你要什么我都送给你,好不好?” 谢歇还没来得及拒绝,旁边就有人不乐意了,一股子酸气随着话冒出来“谢歇是我黑店客栈的小掌柜,出了佘悬山自然是要跟我回去的。” 步恣意对他冷嘲热讽道:“呵,现在谁不知道那你客栈压根就是一个幌子,你还是多想想出去以后怎么对付樊派那个老东西吧!再说了,等你出去那间客栈还不一定会在呢!” “两位都有点太过激了。”秦衣冠在一边唱白脸,可这白脸唱到一半又转成了红脸“我答应过谢歇,等以后有机会了就带他去魔教看我的千里马白枫。” “千里马有什么好看的,要是谢歇跟我走,我寻万里马,千万里马给他看,哦,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个涛马……甘!” 听到涛马甘的名字,徐北城的脸色更青了“涛马果然是你安插|进来的人,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 “不仅涛马是我八卦楼的人,就连温蛮也不一定是你的人!”步恣意挑着眉挑衅。 徐北城闻言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要说他最信任的人自然是温蛮无疑了,没想到现在连温蛮都是八卦楼派来的卧底,这让他如何不怒。 秦衣冠见徐北城将话题带歪了,立马好心提醒道:“两位,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徐北城直接一拳向步恣意打去,嘴里道:“说到另一个话题,我就更想打他了!” 步恣意也早已憋了一肚子火,要不然也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把自己的老底全给抖落出来,现在徐北城先动手,他自然是不甘示弱,很快两人便打成了一堆。 谢歇和秦衣冠坐在火堆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跟秦衣冠道了声晚安,抱着帽子睡了。 秦衣冠点头,笑意吟吟的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柴。 几人想拐走谢歇还是需要时间的,至少现在谢歇就没打算走出这片森林。再怎么样,他也要找到温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其余几人,他们自然是毫无异议,毕竟他们最初的目标可是那本传说中的武功秘籍。 可惜天不随人意,徐北城的那一张地图早已被水糊的练个字都看不清了,几人在森林里瞎转悠了两天,别说温蛮和秘籍了,就连第六个活的生物都没看见。 还有句话说得好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谢歇正爬在树上摘果子,登高远眺之下看见远处隐隐有一座小木屋,他又爬的高了点,确认没有看错之后迫不及待的从树上跳下去,差一点就崴了脚,连连招呼几人道:“我发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了一栋木房子,在西南方向,我们快过去看看!” 几人一听,喜上眉梢,要知道在这样的一片森林里,有房子就表示有人,那这个人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几人匆匆赶路,终于,一栋简陋的小木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栋木屋真的很小,连个窗都没有,只有一扇虚掩的门,谢歇推门进去,屋内的摆设一目了然,除了一张木床之外别无他物。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挤进四个人连转个身都做不到,谢歇干脆退了出去,随他们几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屋里翻翻找找。 “不用找了。”步恣意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子,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秘籍已经被人给拿走了,这箱子本来都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却唯独开口这处的灰都被蹭掉了,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秦衣冠不死心的打开来看,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徐北城看向谢歇,似笑非笑道:“看来我们都不用找了。” 谢歇心里也明白,这秘籍很有可能性是被温蛮给拿走了,毕竟如果是封十刃的话,这屋子就不该落了这么厚的灰尘。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谢歇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差不多已经是个辣鸡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站在佘悬山边界,谢歇面对脸色不太好的三人。 秦衣冠:“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 谢歇点头“我想要一个人去游历四方,整天呆在一个地方实在是太无聊了。” “你不是说要去看那个小孩吗?现在又反悔了?”步恣意腰间的葫芦里已经没酒了,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故作轻松。 “去我是一定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徐北城道:“杨叔不是还欠你几两工钱吗?你不去找他要了?” 谢歇原本都要忘记这件事了,现在被徐北城提起他才想起来“你不说我差点都要忘了,你帮我跟杨叔说一声,就说我还有一张欠条在扈飞扬那儿,要是扈飞扬来问的话就把银子还他。” 徐北城只是想找个理由让谢歇跟自己走而已,没想到谢歇会这么正经的交代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其他的话来说,只得僵硬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告辞吧,以后有缘再见了!”谢歇笑着,用江湖人的礼节对三人拱了拱手。 徐北城没再说话,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来,他一挥手,便有几个蒙着面的人从隐蔽的地方钻出来,还牵着一匹马。 秦衣冠和步恣意,一人是魔教教主,另一人身为八卦楼楼主,自然也是有人接应的。 三人翻身上了马,一步步远去,秦衣冠频频向后望来,看谢歇一个人站在远处,显得有几分凄凉。 夕阳下,步恣意突然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向谢歇跑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正面刻着五行,反面刻着八卦,俯下身对谢歇道:“这个你拿着,日后去了曼城,只要拿出玉佩给城门口的守卫看,自然会有人带你来步家。” 谢歇有些犹豫该不该接,毕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步恣意看他没有伸手,直接一把塞进他怀里,扬鞭跑远了。 谢歇无奈,把玉佩收好,目送几人远去后,转身进了佘悬林。 帽子从他怀里钻出来,爬上谢歇的头顶,又变成了一顶绿帽子。 靠着模糊的记忆,谢歇走了两天,终于再次来到佘悬山中的小木屋前。 谢歇推开门,温蛮坐在狭窄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他见谢歇进来,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甚至还往床里面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给谢歇坐。 “我那天看见你了。”尽管谢歇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他并没有坐下。 温蛮道:“我知道。” “你是故意在躲着我们?”谢歇指着温蛮手里的书“因为这本书?” “不是躲你,是他们。” “温蛮,我真的看不透你。”谢歇眉眼之间尽显疲态,他扯下头上的千仞丝,道:“你若只是徐北城的手下,为什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徐北城他们策略计划了这么久,到头来却被你不声不响拿走了秘籍,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我可不信,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被你们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 温蛮看着谢歇,他从来没有见过谢歇这个样子,现在的谢歇就像是一个疲惫的随行者,他厌倦了莫名其妙被卷进一场场阴谋中,想要将这无形间形成的网撕开一个口子,挣脱出去。 “我并没有骗过你,我与步恣意是至交好友,偶然在他口中听闻秘籍一事,便潜伏入徐北城手下,想要借他的势力得到秘籍。” “然后你就得手了。”谢歇已经要对这个满是套路的世界绝望了。 温蛮点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你是怎么躲过蛇群的攻击的?”谢歇突然问到。 “当时情急,我跳入河中,不知为何蛇群就不再追来了。”温蛮想起那时的场景也满心疑惑。 “河?难道是这河水有什么蹊跷?”谢歇猜测。 温蛮不做表态,他实在是想不出这河水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歇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只得把这问题暂时抛到一边,对温蛮道:“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暂时呆在这里,修炼这本武功秘籍。” “好吧。”谢歇坐下来,把手中的千仞丝还给温蛮“这个还是还给你吧,我没有内力,拿着也没用。” 温蛮不接“我教你。” 谢歇一听,十分震惊,他原本以为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练武为时已晚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所有武侠剧里,都说练武要从娃娃抓起。 “我还可以学吗?会不会太晚了?”谢歇指着自己的鼻尖。 “可以。“温蛮想了想又道:“只是修炼的效果较慢。” 谢歇连连点头,慢没关系啊,只要能练就成。 温蛮把手里的书打开放在谢歇面前,谢歇一脸不敢置信,指着书道:“你……该不会打算让我练这个吧?” “以你的体质,现在练这个还为时尚早。”温蛮摇头,指着书上一排排的字“这些我都不认得,你念一下。” 谢歇:“……”原来自己的作用就是一个点读机。 当晚,温蛮就帮谢歇打通了任督二脉,让谢歇正式踏上了习武之路。 自从打通任督二脉之后,谢歇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气血畅通,连颜值都发生了质的飞跃! 当然……重要的是最后这句话…… 孤男寡男在佘悬山里呆了一个多月,谢歇也从温蛮那里学到了一点武功的皮毛,整天跟着温蛮漫山遍野的蹦q,体力比起之前那个弱鸡来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现在他能够跟街头留着童子头,吸溜着鼻涕的小屁孩一较高下了。 入了深秋,气候开始慢慢变冷,特别是深山里,更是比外面不知道冷了多少度,两人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备上多几套衣服,冷的晚上都睡不着。 那床本来就窄,这一个多月来温蛮都是让谢歇一个人睡在床上,自己和衣睡在地上。这两天天气急剧转冷,睡在地上就跟躺在冰块上一样,饶是温蛮有内力护体也有点受不了了。 这天睡觉前,谢歇往床里边挪了挪,对温蛮说:“你上来一起睡吧,咱两挤一挤就行了。” 温蛮摇头“床太窄。” “来吧,我冷啊。”谢歇抱着手臂搓了搓。 温蛮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爬上了床。 这床宽不过一米,睡着两个大男人实在是太过拥挤,温蛮侧着睡还有小半个身子挂在床外面,谢歇见了,一个劲地往墙壁上贴,就为了多腾出一点位置来。 温蛮一把按住他“别动了,睡吧。” 谢歇突然灵光一闪,对温蛮道:“要不然我抱着你吧?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温蛮闻言一惊,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谢歇连忙用双手抱住他,把他拉了回来,嘴里道:“你看吧,我就说了要抱着,不然肯定会掉下去。” 有温蛮这个人体暖炉在旁边,谢歇很快就睡着了,倒是温蛮,睁眼到半夜,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谢歇。 夜间十分静谧,小河轻轻流动的哗哗声,风吹动树叶传来的轻微的声响,还有……谢歇埋在温蛮脖颈处的呼吸声。 温热的气体不时喷洒在温蛮的皮肤上,引起他内心的一阵阵颤栗,温蛮垂下眼看着谢歇安静的睡颜,松开的衣襟里露出的锁骨,隐隐之间还可以窥见藏在衣服下的一点殷红。 温蛮喉头滚动了一下,下身开始有了反应。 温蛮在心中默背秘籍,结果背出来的全部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脑袋里全部都是谢歇,一番思想折腾下来,身下的反应不仅没有下去,反而更加剧烈了。 无奈之下,温蛮只得慢慢从谢歇的手上抽身出来,自己悄悄了出木屋,跟自己的五指姑娘交流感情去了。 温蛮走后,谢歇睁开眼,面上一派迦唬装睡真是个技术活啊。 早在温蛮用下|身抵住他的时候谢歇就醒过来了,毕竟那玩意儿的存在感太强了,被那玩意儿抵住还能睡的死死的,只能说也只有吃了安眠药的人能做到了。 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气氛,谢歇第二天就向温蛮提出了辞别,温蛮问了他接下来的打算,谢歇道:“我答应过一个朋友要去曼山看他,现在也差不多该去了。” 温蛮听了,把谢歇送到佘悬山东边的出口,据温蛮所说,若是按照谢歇的原路返回,去往曼山要绕过很长的路,直接从这边出去的话,不久就能到了。 温蛮送谢歇离开,看着谢歇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要不是他的武功还没练好,外面又刚好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让谢歇独自一个人去曼山的。 谢歇跟着温蛮所说的一直往东边走,经过了几个村子,风餐露宿了几天,这天,他来到一处繁华的地方。 谢歇的脖子都快仰断了,这才看清高高挂在城门上方的镀金大字:娄中楼娄中楼?这是什么地方?谢歇挠了挠头 ,郁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歇牌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谢歇跟着人流进了娄中楼,还没来得及感叹娄中楼的繁华,就被拥挤的人潮给堵在了路上,再也挪不进分毫了。 虽然谢歇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一身旧衣洗的发白,袖口还破了几个洞,但架不住他颜值高啊,这么一身穿在他身上就是说不出的好看,谁见了都走不动道。 谢歇发现众人都盯着他,觉着有些不好意思,看这里的人个个都穿金戴银,建筑物也修建得宏伟大气,自己这幅样子确实是显得有点突兀了。 对着众人笑了笑,谢歇转身一边往城门走一边想,还是快些赶路吧,不要来这里凑热闹了。 殊不知在他转身后,人群呜泱泱的倒了一大片,均是双手捧心,满脸通红,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 谢歇前脚刚跨出城门,后脚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衣人给一把提住了后襟,刷的一下飞上屋顶,几个跳跃间就不见了踪影。 街上行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擦的擦眼睛,敲的敲脑袋,不约而同的以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毕竟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一举一动之间都牵动着人心。 谢歇全程一脸懵比状态,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给掳走了,战五渣还有没有人权了? 双脚一碰到地,谢歇立马就暴走“劫财还是劫色?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劫色,劫色。”白衣人转过身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笑的弯弯,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谢歇道:“我诚心邀请你加入我们组织,成为我们组织光荣的一员。” 那张纸差点就直接拍在谢歇的脸上,谢歇后退一步才躲开来,怒道;"什么东西我不看。” 那人一脸惋惜“唉呀,不看就是你的损失了。”说着,那人把纸摊在谢歇面前给他念到“高燕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上最具创新的门派,我们期待的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加入,只要你加入我们,保证你日入斗金,从此走上飞黄腾达的康庄大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谢歇无情的推开“不用了,我还要赶路谢谢。” “人生本就苦短,何必匆匆忙忙的呢?不如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加入我们高燕门,享受享受平静安宁的生活,顺便赚点钱,不愁吃穿,不受严寒,啊!多么美好的人生!” “我就喜欢腥风血雨,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谢歇见他老是牛皮糖一样的粘上来,只得使出绝招了。 “你看你看,小瞧我们高燕门了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们都能给你,只要你加入我们,来,就在这底下写下名字,从此你就是我们高燕门的人了。” 谢歇死鱼脸“我记得我说不加入。” “没关系啊,你现在可以改变主意啊。”那人一脸无辜。 谢歇直接放弃了和他争论,问到“你知道去曼山要走哪条路吗?” “曼山,你要去曼山?”那人一拍大腿,笑抽了“曼山和娄中楼离得可是天远地远,你要是想去啊,靠步行估计得走上个一年半载,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儿算了吧,别折腾了。” 怎么回事?谢歇懵比了,温蛮不是说走这边比较近吗?怎么还越走越远了?难道是自己走错路了?不应该啊,这么一点方向感谢歇还是有的。 百思不得其解,谢歇只能把这个疑问放在一边,解决当下的问题“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我身为堂堂高燕门门主,怎么可能骗人?”那人一脸严肃道。 “那你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最快赶到曼山吗?” “自然是骑马了,不过我看你这身行头,估计是没钱买马了吧?”上下打量着谢歇,那人奸笑。 被说中了的谢歇顿时万分沮丧,心中想着等再次见到温蛮一定要揍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听我的吧,只要你入了我们高燕门,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啊不,两个月,你就会成为一方富甲,到时候想去哪儿不能去啊?”白衣人激情澎拜的神情让谢歇想起了上辈子那些搞传销的组织,心里一个突突,更加不想去了。 那人见谢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忐忑,要知道高燕门可是三年没有招收过新弟子了,这回让他碰见一个这么符合条件的,要是让人跑了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想着,白衣人又是一把提起谢歇的后襟,脚下轻功施展,嘴里道:“你一定是没见过我高燕门的气势,我带你去看一看,保管你看了就舍不得走了!” 谢歇被勒紧的衣领卡得难受,挣扎了几下,无果,只得放弃抵抗了。 被白衣人拎着来到所谓的高燕门门前,只见一个落魄不堪的男人俯在紧闭的大门前,拖着哭腔道:“开门啊!开门啊!甄骏,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欺骗于我,只要你出来见我,我就原谅你!” 白衣人满脸无奈“这人又来了,真烦,走,咱门从后门进。” 带着谢歇从后门进了高燕门,把人放在后院的石凳上,白衣人从角落里摸出一个铜锣,飞上屋顶锵锵锵敲着,嘴里大喊道:“出来了,都出来了啊,别睡了,快出来看看,我带回来的新人,可俊了,这下咱们门派复兴有望了啊!” 西屋的窗子被人从里面打开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拎着一只鞋砸到白衣人头上,慵懒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瞎嚷嚷什么?一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了?” 白衣人捂住头,指着头顶的太阳,怒道:“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大清早呢?我们门派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大懒虫,才会落魄至此!想我堂堂一个门主竟然沦落到四处拉皮条的境地,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遇见了他!” 说着,白衣人一指指向谢歇坐的方位,却不料那处空无一人,白衣人满脸错愕,失声大叫“人呢?人呢?!” 原来谢歇刚才看他俩斗嘴斗得欢,自己偷偷从后门走了,这会儿正贴着墙根开溜呢! 一个只着白色裹衣,睡眼朦胧的男子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走了吧?也是,谁能受得了你废话那么多啊?” 白衣人难得没有回嘴,急匆匆去追谢歇,留下一句话“你快去叫另外几个起床,等会儿有个新人介绍给你们认识!” 谢歇的速度并不快,没走多远就被白衣人逮到了,他拦住谢歇的去路,看似正经道:“来者是客,你即已经进了我高雁门的门!再怎么样也应该喝杯茶再走,否则传出去岂不是会落人话柄,说我高雁门不知待客之道?” “我不口渴。”谢歇一如既往的耿直。 “以茶待客,这是礼节问题,无关其他!”白衣人讲起道理来是一溜一溜的,就是人不怎么正经。 拎着谢歇再次回到后院,高雁门的人都也已经被叫醒,此时正无精打采的,一个个都半眯着眼睛打瞌睡,一副八百年都没回过觉的样子。 白衣人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掀飞了石桌子“别睡了!你们都来看看,这就是咱门派里新加入的人,怎么样?我眼光还不错吧?” 围坐在石桌旁的六人没了桌子的依撑差点集体栽地上去,听到白衣人的话,稳住身型抬起头来,那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十秒后,众人齐刷刷站起来,纷纷道: “等等,我先去换套衣服。” “我好像还没洗漱,我去去就来。” “我觉得我有必要洗个头,不用多久 ,马上就来!” “厨房有热水吗?我得洗个澡。” 一个女子拢了拢衣襟“我回房间上点妆。” 最后剩下一个穿的邋里邋遢的男子,他动了动嘴唇,喃喃道:“看……看来我得去换身皮了……” 众人像风一样的吹去,又像风一样的刮来,没多久打扮好的几人都回来了,谢歇看去,差点就被闪瞎了眼。 作为一个颜控,美人,无疑是他最感兴趣的。 一下子突然出现这么多的美人,并且个顶个都和马苏苏不相上下,谢歇表示,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好吗。 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 白衣人一语成谶,谢歇来了,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白衣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起来“我是川逍,高雁门的新任门主!这是甄袂,我们门派的副门主。” 川逍拍了拍早上那个拿鞋砸他脑袋的男子对谢歇介绍,甄袂勾唇一笑,眉眼间风情流淌,看得谢歇浑身一酥。 “这是甄率和甄浩侃,无职位,你随便认识一下就行。” 甄率和甄浩侃的脸都黑了,却还是要委屈的保持微笑。 川逍指着唯一的娇俏女子“她叫甄珂艾,是年龄最小的,其它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了。” 甄珂艾用手指卷了卷头发,哀怨的看了川逍一眼。 那个说要去换张皮的人好像永远比别人慢一拍,川逍都介绍完了,他才像刚回过神来一样“我叫甄骏,二十七岁,尚未婚定,无不良嗜好,会赚钱养家,不花心,有善心,我……” “好了!”川逍止住他的话头,指着谢歇道:“他是我们门派今天加入的新人,他叫……?” “我叫谢歇。”谢歇笑着接口“以后的日子里还望大家多多担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个辣鸡了…… 昨天只码了五百字…… 结果今天被我妹妹追着催了一天…… 啥叫亲妹啊…… 这就是… 就算不看的我的文…… 她也要亲自监督我今晚通宵码字 生无可恋脸…… ps:史上第一个靠脸吃饭的门派终于出现了……什么鬼……←_←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经过川逍一个下午的科普,谢歇终于明白高燕门是个怎么样的门派了。 这就应了那句话,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你却偏偏要靠脸…… 没错,高燕门就是这样一个门派,一个靠脸吃饭的门派。 在这个极度崇尚武学的世界里,高燕门就像是一股清流,缓缓流进了谢歇的心里…… 其实谢歇只是想说,终于有人把颜值看得比武力值重要了吗……在这个开了挂的世界里。 高燕门,顾名思义,这个门派里的人颜直普遍颜值爆表,就连靠嘴皮子吃饭的川逍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比。 这里的美人各有千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用来赚钱的长处。 当然,这个长处不是说那种不可描述的长处,这只是一种特长,非常纯洁的特长。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甄袂擅长撕小三,甄骏擅长虐渣男,甄珂艾懂得如何用自己的容貌去博取别人的怜惜,而甄率和甄浩侃两人,除了脸之外,特长大概就是煮饭和扫地了吧…… 毕竟这高燕门大大小小的俗事都是他俩承包的。 高燕门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接受他人的嘱托,完成他人所嘱托的内容。 这个嘱托无非就是某些人发现自家伴侣在外面偷吃了野味,或是在金屋里藏了娇,自己又拉不下那个脸去捉奸,怕有损形象,只得花钱请人来给自己的伴侣一点教训。 当然,靠脸吃饭的业务范围非常广泛,以上只是举个例子,像靠着一张好脸去帮人家撑场子这样的嘱托也是隔三差五就有一个。 “像那个,那个那个谁去了,就刚才我带你来的时候在大门口砸门的那个人,他就是前段时间甄骏接到的一个嘱托,事情解决了,这人还死气白咧的缠着甄骏呢,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川逍抓了把瓜子在手里,一边磕一边唠嗑。 谢歇问“他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人想要这样报复他的?” 一问之下谢歇才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恶俗的故事。 门口那人叫江游,从小便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定下了娃娃亲,两人关系也一直挺不错,没有想到转折来得这么淬不及防。江游这人不甘平凡,不甘平凡是好,坏就坏在江游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关键是武功极烂,也就三脚猫的水平。 虽然江游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但是他坏水多啊,眼珠子一转,就一肚子的馊主意。 这馊主意他打到谁身上去不好,偏偏要算计到某府千金的身上,被查出来,打了个半死,还被那个千金的暗恋者给委托上了高燕门的任务上,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和甄骏扯上了关系。 委托人的要求是,要让江游尝尝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欺骗的滋味。 于是甄骏就出马了,在江游最落魄的时候救助了他,用自己那张脸博取了江游的信任之后,再用事实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任务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只是没想到江游这个赖皮糖会不知廉耻的粘上来,给高燕门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他会不会是真的喜欢上甄骏了?”谢歇问。 川逍叹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天真呢?你现在和甄骏排排站到江游面前试试,看看他会抱着谁的大腿喊真爱?” 谢歇自然不会做怎么愚蠢的事情,所以这个话题只能就此结束。 在高燕门无所事事的呆了几天,这天川逍抱着一把写满了字的纸,提着一桶浆糊,找到谢歇门上来了。 川逍:“走,跟我出去一趟。” 谢歇跟在川逍后面,接过他手里的纸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谢歇挑了几句话念了出来“你还在为伴侣出轨而感到忧虑吗?你还在因为没有脸而撑不起场子吗?高燕门,是您的最佳选择。” “这都是些什么啊?”谢歇满脸迦唬这怎么写的跟广告词似的。 川逍满脸沧桑“我昨天上仓库点了一下,发现存粮所剩不多了,再加上现在又多了一张嘴吃饭,要是我们再不接点活儿来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喝西北风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去大街上贴小广告吧?” “小广告?”川逍满脸不解,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笑道:“这个形容好,广告广告,广而告之。”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条人迹稀少的巷子里,川逍把装着浆糊的木桶往地上一放,用刷子沾了浆糊就往墙上抹。 谢歇有些心虚,站在一旁东张西望的,生怕有人路过看到他俩在这儿贴小广告,深受法治社会的影响,他认为随处乱贴小广告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 刷完浆糊,川逍招呼谢歇“发什么呆呢?快把那什么广告贴上去啊!” 谢歇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忽略了那点心虚,抽出一张广告纸贴了上去。 “歪了歪了!”川逍在一旁叫唤着“撕了重贴,这张不要了。” 谢歇退后两步看了看,也觉得有点歪,撕了重新贴上一张。 川逍摸着下巴端详了片刻,还是摇头“不行,还是歪了,再贴!” 谢歇又贴了一张。 “你怎么老是贴歪呢?算了还是让我来吧。”川逍挤开谢歇,拿起一张广告贴上去。 其实谢歇觉得差不多了,贴个小广告而已,讲究那么多干嘛?再这么贴下去,广告纸都要被川逍给丢完了。 这不,一转眼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纸团,川逍拿着最后一张广告纸,聚精会神的往墙上贴,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比他选媳妇还认真。 贴好后,川逍左看看右看看,还飞上墙头往下看,嘴里道:“不行,还是歪了,得重贴。” 说着,川逍抬手就要去撕墙上的广告,被谢谢一伸手给拦住了“算了就这样吧,你撕了可就没有新的广告在贴上去了,那咱们今天岂不是白跑一趟?” 川逍把手背在身后握成拳,攥得死死的,咬着牙道:“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快走吧,否则等下我会忍不住把它撕下来的。” 收拾好满地的废纸团,两人留下一张贴歪了一毫米的小广告,急匆匆的跑了。 晚上吃饭时,川逍握着筷子半天没吃下去一口饭,桌上几人互相投以疑惑的目光,今天这刮的是什么风,要知道川逍平日里吃饭可是最积极的一个。 忽然,川逍把筷子往桌面一放,对谢歇道:“不行,我这心里怪难受的,我得去把那张广告撕下来,不然我过不去这个坎儿。” 说完人就没影了,谢歇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去,对川逍的龟毛程度是彻底见识到了。 其余六人均是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看向谢歇,谢歇喝了一口汤,开始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听完,甄袂见怪不怪道:“川逍这人就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是啊。”甄骏附和,指着桌子角道:“你看这桌角就是被他砍得,本来就缺了一个角,他硬是把四个角都砍缺了,不让他砍他就不上桌吃饭。” 谢歇听几人猛爆川逍的黑历史,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两碗饭。 等到几人差不多把川逍的黑历史给抖落的一干二净的时候,川逍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往凳子上一坐,唉声叹气道:“那张小广告不见了,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给撕走了,我这心里啊,就跟被猫抓一样,这可怎么办啊。” 几人低头扒饭,假装没有听见川逍的嘀咕。 那么那张承载了厚望的小广告到底去了哪里呢?让我们把时间倒回谢歇两人走后的半个时辰去一趟究竟吧。 静寂的巷子里,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迅速掠过,快要出了巷口时,他又突然倒了回来,站在小广告前看了半晌,抬手一撕揣进怀里,踩着轻功跑了。 很快,蒙面人便翻过围墙窜进一座宏伟的建筑里,带起一阵冷风钻进一间书房。 蒙面人单膝跪在地上,对坐在长榻上的男人道:“禀报主上,属下跟在娄富甲身后,发现他在西城私建了一座地下宝库,家库里莫名失踪的宝物都被他藏在那里。” 坐在长榻上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左右,长发如墨高高固定在脑后,眼中沉淀着岁月的磨砺,轮廓分明的脸上透着成熟的韵味。 他冷笑一声,屈起食中两只轻轻在桌面叩击,道:“家贼是最难防的,娄富甲啊娄富甲,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出息。” 男子摆了摆手“你下去吧,以后不用跟着他了,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蒙面人低头,迟疑了一瞬,并没有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时发现的,或许对您会有所帮助。” “哦?”男人接过纸对着烛光看去“高燕门?略有耳熟啊。” “高燕门在前几年是声名大噪的一个门派,这几年却不见踪影了,没想到竟然沦落到四处贴榜的地步。” 男人将纸在烛火上点燃,燃烧完的灰烬掉落在书桌上,男子挑眉道:“你的意思是……” 蒙面人道:“听闻娄富甲从慧城带了天下第一美人马苏苏回来,家宴再过不久就要举行了,我担心家宴上会被娄富甲抢尽了风头,这对于您要竞争家主之位非常不利,所以我想,这高燕门或许能够帮到您。” 沉吟了片刻,男人点头道:“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越写越脑残了……写这章的时候我有点尴尬……相信看到这里你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orz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离奇失踪的小广告一事让川逍整整两天没有吃好饭,直到两天后高燕门迎来一个客人,才让川逍的情绪恢复过来。 一看有生意找上门来,川逍立马把谢歇支去了后院,说是什么杀手锏要留到最后,直让谢歇哭笑不得。 和甄袂几人在后院下棋打发时间,川逍和那个客人呆在大厅里絮叨叨了一个下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将人给送走,川逍背着手踩着飘飘然的步子来到后院的时候,谢歇他们已经吃完了饭,正在收拾桌子,川逍一屁股坐下来,止住谢歇几人的动作。 “诶,你们收拾什么,我都还没吃!快,你再去给我炒几个小菜来,今天我可是个大功臣!接了这一笔生意,接下来三年我们都不愁吃穿了!” 川逍笑的春风得意,翘着个二郎腿指着甄率让他去炒菜,又拉着谢歇坐下,咂巴咂巴嘴道:“谢歇啊,这次可能要你出马才能摆的平了。” 谢歇挠头“这个……我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怕什么?!”川逍一挥手“你有脸就行了啊!” 谢歇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你说说,是什么生意?” 说到这儿,川逍就忍不住大笑三声,他端着就抿了一口“娄家你知道吧?” “娄家?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娄家?”谢歇想起秦衣冠给他科普娄家,这个土豪家族。 川逍点头,继续道:“你知道这儿为什么要叫娄中楼吗?” “难道是因为娄家?”谢歇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刚才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娄家的人吧?” “没错!”川逍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这里原本不叫楼中楼,只因多年前娄家迁移到了这里才改的名,经过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下来,这片土地已经差不多归属于娄家的势力下了。” 谢歇皱眉“你给我说这个干嘛?我不仇富的……” 这时甄率的菜已经炒好送了上来,川逍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我跟你说这个只是为了让你知道这笔生意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只要这一把干的漂亮,嘿嘿……” 川逍没有继续说下去,谢歇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别卖关子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川逍终于说进了正题“也就是再过两天就是娄家一年一度的家宴了,到时候呢,你就用你这张脸去给人家撑撑场子。” “撑场子?我一个外人去娄家家宴上撑场子?你在开玩笑吧?” 川逍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你先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的。” 从川逍的口中,谢歇了解到,这件事的前因是源于慧城比武招亲一事。 早先提过,娄富甲喜爱美人的爱好是出了名的,听闻天下第一美人比武招亲一事,不远千里跑到慧城,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赢了比赛,带着美人乐颠颠的回了娄家。 娄家两兄弟,娄易舫和娄富甲,娄易舫今年都三十五了,还是一个老处男,而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的娄富甲却带了个如花似玉的伴侣回来,这让娄易舫颜面何在? 要是放在平常就算了,眼不见为净,坏就坏在再过几天就是娄家家宴了,以娄富甲的性格,免不了就此事对娄易舫一番奚落。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属下的引荐下,娄易舫派属下来到高燕门,找到了川逍。 以川逍的性格,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承诺明天一定会将人送到,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不相信都难。 听完了川逍的解释,谢歇觉得脑袋有点晕,他揉了揉太阳穴,给这笔生意了个总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我以娄易舫伴侣的身份,去打娄富甲的脸?” “也可以是这样说,反正你只要带着你的脸去就行了。” 谢歇看了眼天上挂着的月亮,只觉未来的道路漆黑无光。 第二天一早,谢歇就被川逍塞进了浴桶里,整整洗了三大桶的水才放过他,又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临走前,川逍扯了扯谢歇稍微有点长的衣摆“大了点,没办法了,咱们高燕门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就将就下吧。” “……”谢歇有一种被当成礼物打包送出去的感觉。 甄袂牵来一辆马车,谢歇爬了上去,回过头冲川逍几人挥手“你们等我凯旋归来吧!” 甄骏从屋里冲出来,抱着谢歇的大腿叫唤“咱不去了行不行,你呆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我养活你!” 谢歇挣了挣,没挣开,一旁的川逍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沉着脸,问甄率和甄浩侃道:“米缸里还有多少米?” 甄率:“半缸不到。” “家库里还剩多少银两?” 甄浩侃掰着手指算了算“够吃两天了。” 他们每说一句,甄骏的脸就白一分,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任马车走远了。 甄骏看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对川逍道:“我怎么感觉把他送进了狼窝。” 川逍半天没回话,甄骏扭头一看,只见这货咬着牙,一脸幸酸泪“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就给别人给送去了,我怎么这么窝囊呢。” 甄骏:“……” 谢歇到娄家大门口的时候,早已有一堆人在门口等着了,他那素未谋面的‘伴侣’身着繁复的衣袍,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在门口迎接他。 到底是什么人让娄易舫亲自出门迎接?家奴门心中好奇不已,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瞅。 娄易舫眼角一扫,轻咳一声,众人立马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再也不敢瞎看了。 不久后,一辆简朴的马车悠悠驶来,有人没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一眼,脸上立马涌现出不屑的神态。 在娄家待得久了,就算是作为一个仆人眼光也比其他人高,眼下这辆马车破破烂烂的,马也不是什么好马,一看就知道是乡下的穷亲戚来攀关系了。 谢歇并不知道有人以为他是乡下来的穷亲戚,他现在被马车晃得头晕眼花,恨不得立马下车透下新鲜空气。 就在谢歇胃里开始翻滚的时候,甄袂吁了一声,马车停在娄家众人面前,甄袂从车板上跳下来,对娄易舫拱手道:“连日赶路,我家少爷略有不适,还望娄公子日后多花些心思照顾。” 娄易舫面色有些不悦,他也没想到高燕门的排场会这么寒碜,在他人生的三十多年来,从来没见过如此破烂的马车,这当真是丢了他的一张老……哦不,帅脸。 娄易舫没有回应甄袂,大跨步上前一把掀开车帘,沉着脸往里看去。 谢歇正是坐立难安的时候,车一停就迫不及待想要下车,可是他的速度到底是快不过娄易舫,同样是去掀门帘的手,谢歇却掀了个空,虚抓了一把,不小心就扯住了娄易舫的镶金丝土豪衣袖。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娄易舫先是一呆,而后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愣愣的放下门帘,大拇指和食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紧张的搓了搓,道:“你……你放心吧,我定会照顾好他……他的。” 家奴人们看了娄易舫的反应,好奇心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的滋生,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头钻进车帘里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一向沉稳的娄易舫如此失态。 甄袂不动声色的露出一抹嘲讽之笑,对娄易舫道:“既然娄公子答应会照顾好我家少爷,那我也不再多做停留了,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甄袂就要去牵马,被娄易舫伸手止住了。 “且慢,这辆马车不妨就留在我这儿,我叫人送你回去。” 甄袂不知道娄易舫打的是什么算盘,刚才不是还对这马车一脸嫌弃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把马车留下来? 娄易舫叫人送走甄袂,自己掀开帘子就进了马车,留下一句话“把马车赶到我的院子里去。” 仆人们面面相觑,打心底里不愿意碰这辆廉价的马车,却始终不敢违背娄易舫的命令,前前后后围住马车,尽量遮住它土鳖的气息,长鞭一甩,赶着马车进了娄家大门。 马车本身就不大,又钻进娄易舫这么一个高大的汉子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谢歇往角落里挪了挪,一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娄易舫看了眼谢歇,连忙低下头,又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名娄……娄易舫,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谢歇听他那说话的语气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谢歇。” 娄易舫脸一红“无……无需多礼,别忘了你我二人如今的关系。” “我的名字,谢歇,言射谢……”说着说着谢歇的声音就低了下来,他捂着通红的脸,不做声了。 “怎么了?哪儿难受吗?”娄易舫着急的问。 谢歇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事隔几个月,谢歇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希望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太迟……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两章……全是苏…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娄易舫接回一个乡下穷亲戚这件事在短短一个下午便传的满院皆知,有不屑一顾的,也有满心好奇的,但是不管是抱着哪种心态,都不可避免的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个神秘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晚饭时,娄家三代围坐在八仙桌旁,坐在高堂处的老太君两鬓霜白,眼神却清亮精明,她身旁的丫鬟替她盛了一碗汤,老太君用银制的勺子舀了一口,慢声道:“易舫啊,听说你今天有一个客人。” 娄易舫点头“确是。” 老太君看了娄易舫一眼,沉声道:“做什么事情你自己都要有个度,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还是不要结识的好。” 娄易舫动作一顿“阿歇并非不三不四之人,他…是我的伴侣。”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娄富甲筷子上的肉‘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老太君斜睨了他一眼,眼带不满。 娄富甲看到老太君的眼神,嘴巴一抖,又是‘啪嗒’一声。 老太君皱了皱眉,干脆不去看他,对娄易舫道:“这么些年了,你终于开窍了吗?” 娄易舫但笑不语。 娄富甲急了,用筷子指着娄易舫,挑衅道:“大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嫂子,我都不知道,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算生的不如苏苏这般好看,作为你的亲人,我们也不会嫌弃的。” 娄易舫还没来得及反讽回去,老太君就先怒了,一掌拍在桌面上,碗里的汤都溅了出来“你是怎么跟你兄长说话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娄富甲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半边身子入土的老人,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出声了。 反观娄易舫倒是一副大方的样子,唤丫鬟拿来锦帕将桌上的汤渍擦净,安抚老太君道:“富甲年纪小不懂事,你莫要跟他气。” “他都二十有三了,哪里小了?下个月就要娶媳妇了,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等我死了说不定就要流落街头了!” 老太君这话明面上是在教训楼富甲,实际上是在维护他,老太君早就看出他们兄弟不和,怕自己死了之后这娄家成了娄易舫一人做大,到时楼富甲的小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娄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听出来了,他心里丝毫不以为意,面上却做出一副听不出潜在意思的模样:“祖母这是哪里的话,祖母长命百岁。” 老太君顺了一口气,开始教训娄易舫“你说你也是,有了媳妇儿就要带出来给祖母看看,老是把人家藏在屋里算什么事?还怕被人抢了不成?” 娄易舫连连点头“祖母教训的是,改明儿就带他来,今天是他赶路累了,在屋里歇息呢。” “那孩子叫什么?家世可还清白?”老太君问。 “清白清白,他叫谢歇,祖母你就放心吧。” 一顿饭吃下来,娄易舫是心力交瘁,在心里把娄富甲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娄易舫带着一身的酒香回去了。 在这边唇枪舌战的时候,谢歇正顶着吃撑的肚子在娄家后花园里散步,没办法,娄家的饭菜实在是太丰盛了,厨师的手艺也是好的没话说,谢歇上辈子到这辈子加起来都没享受过这么好的福利,更何况在来娄家之前谢歇还在高燕门吃了几天甄浩侃和甄率的黑暗料理。 娄家花园里的花就像是无视了季节气候这种东西,三月的桃花,八月的桂,六月的荷花,年尾的腊梅,年初的迎春,都争相开放,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种出来的。 一开始谢歇还兴致勃勃,毕竟看这么多月份不同的花栽在同一个地方也算是一个奇观,逛的久了,谢歇也觉得有些乏味了,这么多艳丽的颜色糅合在一起晃的他眼睛花。 拐了个弯,谢歇打算去另一边看看绿意洗洗眼。 走了没几步,谢歇就看到一颗苍天大树屹立在庭院中央,树上爬满了藤蔓,有个白衣人在树下提笔作画,一举一动之间很是恬淡。 谢歇心生好奇,悄悄走近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这人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面无血色,嘴唇泛着不健康的淡紫,要是换在别人身上这副模样肯定不算好看的,但是配上白衣人这种淡然的气质,倒格外惹人怜惜了。 谢歇躲在暗处偷偷看他,并没有上前惊扰他作画。 就这样等了小半个时辰,那人终于放下笔,垂目端详台上的画作,一边伸手拿了块印章压在画的角落。 谢歇见状,这才锤了锤略有些发麻的小腿,从暗处走了出来。 白衣人听到脚步声丝毫不觉惊讶,好像早就知道有人在一样,不急不躁收拾着台上散落的画笔,头也未抬。 谢歇抬头看天,假装路过,见那人彻底无视他,心里觉得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我能看一下你的画吗?” 那人偏头浅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任君观赏。” 谢歇对画细看,发现他画的就是眼前这棵树,一笔一划,一枝一叶都细致入微,美中不足的是色调太过压抑,这白纸黑墨将这树的生机勃勃之气给遮挡的一丝不留。 “画的真好!”谢歇皱了皱眉“就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听到谢歇的评价,白衣人这才移开落在画上的目光,看向了谢歇。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画角被吹的翻卷了起来,谢歇连忙伸手将它压住,白衣人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久久没有动作。 谢歇扭头对白衣人道:“起风了,怕是要下雨了。” “嗯。”白衣人点头,顿了顿又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我能为你作一副画吗?” 谢歇一惊“啊?画我?现在吗?” 白衣人看了眼天色“今天来不及了,我要准备点东西。” “阿歇!” 谢歇还想再问点什么,就被身后的叫声给打断了,娄易舫从转角处走来,脚步略显急促。 “易舫?”谢歇回头。 娄易舫走过来,牵起谢歇就往自己的院子走,连个眼神都没给白衣人。 白衣人不置可否的一笑,低头继续整理毛笔。 被娄易舫拉着走,谢歇的脚基本上就没怎么沾过地,一路都是飘过来的,好在花园离娄易舫的房间不算太远,就在谢歇以为自己无师自通了凌波微步的时候,娄易舫终于松开了手。 挥退小厮,娄易舫将门关上,一脸严肃的道:“明天我要带你去见我祖母,我有几件事情要叮嘱你。” 谢歇一听也认真了起来“什么事?你说吧。” “第一,你我二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就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说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态度亲昵一点总归是可以的。” “亲昵?”谢歇把凳子挪了挪,和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娄易舫挨着坐“这样够亲昵吗?” 娄易舫话都说不利索“不……不用这么亲昵……” 谢歇费解了“这个我没有经验,你能明确的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 “……”这是一个单身三十五年的老处男的心声。 “这第二,你明日需穿着得体一点,我会叫人把衣服送来。”老处男决定跳过第一条。 谢歇连连点头“还有呢?” “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祖母不喜欢太过跳脱的性子,也不喜欢晚辈太过沉闷,这个度到时还需你自己去把握。” 这可难到谢歇了,不能跳脱,又不能沉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个我还得琢磨琢磨。”谢歇挠头“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 娄易舫:“辰时。” 两人把事情谈妥了,谢歇放松了很多,他想起刚才碰到的白衣人,问娄易舫道:“在后花园画画的那人是谁啊?” 娄易舫一愣“方才花园还有其他人在?” “当然了,他就在你面前,你难道没看到?” “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没来得及细看,不过你一说起画画我就知道那人是谁了,他是我娄家请来的画师,这几日住在娄家,等家宴之时将其用画笔描画下来,以便收藏。” “原来是这样”谢歇点头“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真名不知,只知他姓郁,字元白。”娄易舫回答。 谢歇听着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郁元白郁元白,念叨了几遍,谢歇脑中白光一闪,想起杨叔那本八卦手册,那里面的插画不就是署着郁元白三字吗? 所以说啊,江湖何处不是缘。 作者有话要说: 把昨天没码完的补上了,待会儿还有一章,不过可能要很晚了,小天使们早点睡明天一早起来就能看到了,么么哒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谢歇睡的正香,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谢公子?起了吗?大少爷叫你准备准备,他待会儿就来接你。” 谢歇双眼放空躺在床上‘冥想’了片刻,终于舍得离开床铺的怀抱,光着脚打开门,对门外的丫鬟道:“再等会儿,我很快就好。” 丫鬟见门打开来,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一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是……” 这丫鬟早在看见谢歇的第一面就惊为天人,从此成为了谢歇的忠实粉丝,一天三趟的打扫房间,房里能擦的东西都被他擦的发光,不染丝毫灰尘。 等到谢歇整理好自己,娄易舫正好赶到,他拍掉肩上落的雾水,理了理头发,方才放心入内。 谢歇看到娄易舫进来,立马站了起来,笑道:“来了,那我们走吧。” 娄易舫脚步一顿,眼前一阵眩晕,过了三秒才有所好转,他连忙撇开眼,看看屋顶,视线又拐了一大个圈滑向地面,最终还是没忍住瞟了谢歇一眼,接着头脑又是一阵晕乎。 “走……走吧,你跟在我……我后面。”说完,娄易舫就急急的转身,同手同脚大跨步走了。 娄易舫人生的高大,步子也跨得长,谢歇跟在他身后走两步,跑两步,在拐过好几条走廊之后,来到前院,这里来来往往的家丁女仆很多,走几步就会碰到一个,也幸好这些人在看到娄易舫的第一反应都是低下头,等到人走过去了才抬起来,否则今儿早上这娄家怕是不得安宁了。 左拐右拐来到大厅,娄易舫先一步进去了,谢歇却和一个上菜的丫鬟冷不丁撞了个满怀,双方碰撞到的那一刹那,谢歇感觉像是撞到了一堵墙,脚下一崴差点没倒在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门框,这才没闹出个大笑话。 娄易舫返回来,冷眼看了眼丫鬟,吓得丫鬟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谢歇:“……”这皇宫般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屋里的人听见外头的动静,纷纷竖起耳朵来听,最坐不住的就数娄富甲那厮了,刷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去看热闹了。 娄富甲看到有个人倚在门框上背对着他,心中不屑,想来这就是自己那便宜嫂子了,真是弱啊,连个弱女子都抵不过。 娄富甲走过谢歇面前时,勾起半边嘴角,向他投去藐视的一眼,从鼻腔里挤出高贵冷艳的“哼!” 谢歇好奇的回过头来。 只听bia~ji~一声,娄富甲左脚踩右脚,身体失衡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啊!快来人啊!娄二爷晕过去了!”一旁的丫鬟失声尖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老太君匆匆跑出来,满脸着急。 娄易舫把谢歇挡在身后“富甲走路时不慎滑倒了,快叫大夫来。” 丫鬟把娄富甲翻过来,竟是满脸的血,老太君毕竟是年纪大了,一见血就晕,两眼一翻软倒在身后的丫鬟怀里。 谢歇偷偷从娄易舫身后看,心里奇怪,按理说娄富甲撞到的是额头,不该糊的满脸是血,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其中确实有蹊跷,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蹊跷’。 大夫很快就到了,看到娄易舫的情况后叫人打来一盆清水,拍在娄富甲后脖子上,嘴里道:“真是怪了,怎么人都晕了还在流鼻血呢?” 把晕过去的老太君和娄富甲送回去休息,娄易舫带着谢歇回到后院,两人坐在石凳上,说起娄易舫的逖时皆是忍俊不禁。 第一次见面就在这样一场乌龙中结束了,谢歇甚至连老太君的正脸都没见过。 接下来的几天谢歇过的都还挺安稳,有时娄易舫也会过来和他聊会天,闲来无事就到后院散散步,只是再也没遇见过郁元白了。 直到娄家家宴这天终于来了,谢歇才一改往日的清闲,被压住沐浴更衣,熏香梳发,折腾得筋疲力尽。 负责谢歇着装的丫鬟吃过一次亏,现在只要是进房间都是闭着眼睛的,摸到谢歇跟前,轻声道:“公子,时间差不多了。” 谢歇捧着镜子猛瞧“等等,再等一会儿,我再看一眼……” 丫鬟无奈,只能站在一旁等他,等他的自恋劲过去。 娄易舫来时看到的景象就是,丫鬟对着谢歇的背影流口水,谢歇抱着镜子对里面的自己两眼发光,这场景,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走吧。”娄易舫对谢歇伸出手。 谢歇抬头,一脸认真的问娄易舫“今天的我是不是帅裂苍穹?” 娄易舫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锦帕,一边擦鼻血一边道:“何止是今天,有哪一天不是吗?” 谢歇想了想,点头“也是。” 两人慢悠悠的到达家宴会场时,家宴早就已经开始了,平日里见不着几面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满脸堆笑的互相炫耀,什么谁谁谁嫁了个好归宿啊,谁谁谁又被哪位高人收为弟子之类的。 老太君坐在高位上,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角挂的笑也是僵硬的。 娄富甲和马苏苏坐在她的左手边,一个低头不语,一个探头探脑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在场的人尽管再怎么聊的忘乎所以,那一双双眼睛也会忍不住飞到马苏苏身上去,那绝美的脸蛋光是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第一美人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谢歇和娄易舫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谢歇舔了舔唇,有点小紧张“怎么办?我们迟到了……” 娄易舫倒是一脸淡定“无妨,也正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娄家家主了。” 谢歇满头黑人问号,迟到和家主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娄易舫看起来没有给谢歇解释的意思,只是帮他把衣襟理顺,两人并肩跨进门去。 几乎就在两人进来的一瞬间,屋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管是喝酒的还是吃菜的,明地里吹牛的,还是暗地里腹诽的,皆是满脸痴呆。筷子掉了一地,酒撒了好几壶,甚至有些人的眼珠子都像是要掉下来。 最有趣的是娄富甲那对准夫妇,女的瞳孔微缩满脸愁苦,男的眼如铜铃垂涎三尺,这还没成亲呢,就有和离的架势了。 多般失态也怪不得众人,要怪就只能怪今天的谢歇实在是太耀眼了。 平日里都高高扎起的长发今日留了一半散在脑后,随意中带了一丝洒脱,长袍加于他身,倒像是那长袍的殊荣。 那眉,眼,鼻,唇,哪怕只是匆匆见过一次便是终生难忘。 他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间,一颦一笑,或动或静,都自成一派风景,让人想要收藏起来,藏在心里,化在血里,融在骨中,不让旁人窥得半点去。 在很多很多年后,远到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谢歇,那时民间流传着这样一段话“你若是想看看谢公子的天人之姿,需到那最南处,看那妙手木匠的得意之作,借其韵味,可抵两分。再去见那元白画师最登峰造极的画作,借其气质,再抵两分,借如今那第一美人的美貌,这万里山河的气魄,各抵两分,余下那两分,只能去梦里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小天使说没感觉到苏……好吧…现在呢… 第40章 第四十章 在这一群集体痴呆的颜控中,却偏偏有这样一个好单纯好不做作的妖艳贱货,此人正是老太君最小的侄儿,姓娄,名廉莽,打娘胎里出来便是一个脸盲症患者,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所以他不为谢歇的美色所倾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待谢歇和娄易舫落座,正是满堂鸦雀无声之时,娄廉莽饮尽了杯中的酒,摆起长辈的架子教训起了谢歇。 “按照辈分来说,你是我的侄儿,你还得唤我一声堂叔,初次见面,莫怪堂叔说话太重,今日是我娄家最重视的家宴,不说让你早早在这儿候着,也不该让长辈们在这儿候着你吧?” 谢歇实在是委屈,要不是娄易舫故意在路上拖延时间,他们本该在家宴开始之前就能赶到的,现在造成这般局面,这些所谓的长辈们不敢向娄易舫开火,只能让他来背这个黑锅了。 无奈之下,谢歇只能端起酒杯,欲向娄廉莽敬酒示罚,哪知酒杯还没举起,就被娄易舫拦住了,谢歇手一抖,酒水不慎洒在手背上。 那一滴晶莹的液体垂在指腹上,欲坠不坠,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放在谢歇身上却让人莫名的下腹发紧。 鬼使神差般的,甚至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娄易舫执起谢歇的手放至唇边,用舌尖轻轻舔走那一滴酒,双眼微眯,咂咂舌,唇齿留香。 谢歇被娄易舫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一缩,藏进衣袖里。 众人被方才两人的虐狗画面刺激的像是吃了满满几大碗狗粮,视线跟着谢歇缩回去的手移动,对于娄易舫他们既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得顶替他的位置,一尝那滴酒的味道。 而娄廉莽这个画风不一样的脸盲却不这样认为,他先是一惊,再是一阵气愤,暗骂娄易舫仗着自己是娄家长孙的身份就这般肆无忌惮,再次不冷不热的开口道:“虽然你二人是伴侣,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举动未免有些过度了吧?” 娄易舫对娄廉莽的嘲讽丝毫不以为然,从怀里拿出备多的锦帕轻轻擦拭着桌面的酒渍,连眼神都没赐给娄廉莽一个。 “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叫你一声堂叔,那是我敬你,若我不敬你,你便只是一个穷亲戚罢了。” 娄廉莽脸都气红了,他咬着牙,指着不知道是哪路炮灰的无名人士,愤愤道:“你当真就以为自己稳坐娄家家主的位置了吗?你忘了娄家还有个娄富甲吗?” 娄易舫淡淡的看了娄富甲一眼“富甲啊,他还小。” 娄富甲全程沉溺在谢歇的美色中无法自拔,压根就不知道风暴的中心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对上娄易舫,娄廉莽明显是毫无胜算,他衣袖一甩,又将枪口对准谢歇。 “那么我想问问这位公子,你贵为娄家的未来夫人,脚步虚浮,内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到底凭什么成为娄家夫人?” 谢歇被他的称呼给雷的一脸血,大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瞎叫,一般人真受不住这称呼。 好在谢歇也算是经历过几番风雨的人了,他咽下一口凌霄宝血,没有说话。 看谢歇不说话,娄廉莽得意了,他又接着道:“想来你武不行,那必然是在文学上有很大造诣了?琴棋书画你可样样精通?” 谢歇摇头“不曾。” “哈哈哈哈!”娄廉莽大笑“想不到未来娄家家主看上的人竟然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真是天下奇闻,天下奇闻啊!” 被人骂做废物,谢歇饶是脾气再好也有些不悦了,他从座位上站起身,背脊挺得笔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何德何能得到娄易舫的垂青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说完,谢歇对娄廉莽露出一个浅笑,两眼微弯,像是漆黑的夜空中那盛满了光辉的弯月,又像是一弯波光粼粼的清潭,直晃人眼。 随着他嘴角的弧度而现形的梨涡,更是将人的魂魄都要吸了去,此笑一出,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放了轻缓些,生怕自己一出声,就打破了这绝美的画面,那勾唇浅笑之人会随风散了去。 脸盲了将近三十年的娄廉莽看着谢歇的脸,脑海中那一张张面目模糊的脸忽然就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样子,有人生的眉目清秀,秀鼻朱唇,有人面目粗犷眼露凶光,一张张生动的脸从他眼前划过,最后停留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其绝美风姿的脸。 娄廉莽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了答案。 等谢歇用微笑治好了娄廉莽多年的脸盲症,在座的人有些身体不好的,或是心脏承受能力弱的,早已晕倒在席案上。 也许在他们醒来之后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梦里有个人,见了便终身不能忘。 倒得倒,痴得痴,家宴进行到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娄易舫将谢歇送回自己房间,这才折回去主持大局。 回到房间,谢歇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这身繁重的衣袍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谢歇把门闩插上,换了身轻便的衣服。 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谢歇便听见门口有敲门声,以为是娄易舫,开了门发现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郁元白。 郁元白二话不说将一卷画轴放入谢歇手中,道:“我很快就要走了,这是送你的礼物。” “送我的?”谢歇握着画轴不敢置信“无功不受禄,这个……” 郁元白笑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为什么要送你了。” 谢歇依言将画轴在桌上摊开,见上面画的正是谢歇,与郁元白初见时是一样的着装,一只手点在案台上,微风轻撩。 “这是我……?”谢歇惊奇道:“你什么时候画的,这也太像了。” 郁元白摇头“这幅画哪里抵得上你一分。” 谢歇正想说话,就被郁元白打断了,他画像的右下角道:“我本名郁寡欢,乃北寒边境人士,受娄家所邀故而前来,有幸能与你结实,若是你日后有空,切莫忘记前往北寒棱城与我一聚。” “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你放心吧。”谢歇把画卷起收好“只是你为何突然这么急着要走?不能再缓两日吗?” “家中出了些变故,家母急招我回,时候不早了,后门处还有车夫等着我,你自己多保重。” 送郁寡欢上了马车,谢歇对他挥手道:“有缘江湖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用微笑治好你多年的脸盲症……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送走了郁寡欢,谢歇第二天就向娄易舫提出了辞行。 娄易舫写字的手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他放下笔,对谢歇道:“这般着急作甚,我这几日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款待款待你呢。” “这几日我在这里吃好的住好的,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我的事情已经办完,是时候回去了。” 娄易舫头疼无比,按理来说谢歇现在提出要走,那是理所应当的,坏就坏在娄易舫压根就不想让他走,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让娄易舫这个大龄单身汪尝到了甜味,更何况谢歇不论是从相貌还是性格来说都挺符合娄易舫的胃口,要是谢歇不提,他都要忘记谢歇原来只是他花钱雇来的‘假媳妇’了。 “想必你也听闻过我娄家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只要你留在这里,别说是衣食无忧,就算你冬天用银票烧火取暖也够你烧上几辈子了,我想你应该会懂我的意思。”娄易舫看着谢歇。 娄易舫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谢歇怎么能不懂,他委婉的拒绝道:“我不烧钱取暖,那是犯法的。” “……”娄易舫一阵沉默。 就在气氛僵持下来的时候,有个家仆在门外敲了敲,高声禀报道:“大少爷,门外有个自称是高燕门掌门的人求见。” 娄易舫脸一黑,没有说话。 谢歇听了十分高兴,冲娄易舫一拱手“川逍来接我了,告辞。” 说完,谢歇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娄易舫在椅子上坐了会,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案桌,随后一撩衣摆起身,匆匆的追了上去。 谢歇对家仆道:“那人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就在后院呢,您随我来。”家仆弯着腰回答,在前面给谢歇带路。 没走多远就见川逍坐在走廊的栏杆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川逍!”谢歇笑着叫“走吧。” 川逍放下腿,把草拈在手里“等一下,这账都还有一半没结呢。” “你不要告诉我你专门来这里就是为了结账。” “怎么会呢?我是专门来接你的啊。”川逍贱兮兮的挑眉“顺便来结账。” 谢歇在川逍旁边坐下,翻了个白眼道:“好吧,你去结账,我在这里等你。” 川逍扬了扬下巴“还去哪里结账,这管事的不就来了吗。” 娄易舫行至两人面前,面色不佳,抱臂冷冷看了川逍一眼,遂对谢歇道:“我方才说的话希望你再认真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谢歇摇头“你快跟川逍把账算清,我们该回去了。” 川逍在一旁听出了一点意思,当即就不乐意了,摆出一张比娄易舫还要臭的脸“当初怎么说的?现在又要食言了?今儿个钱我要带走,人更加要带走!” 娄易舫对他可没必要客气“我与谢歇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可是高燕门的掌门,要是连我都没资格说话了,哪还有谁有?” “闭嘴!”娄易舫冷酷无情的回了他两个字。 “娄易舫。”谢歇第一次叫娄易舫的全名“这只不过是一笔交易,你不要太认真。” “呵,你说的倒轻巧。” “交易?” 娄易舫的声音和一个女声同时响起,马苏苏从拐角处一步步走出来,裙摆随步而动,她眼里含着泪,欲泣不泣,秀美轻轻蹙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真是太好了。” 谢歇没想到会这么巧让马苏苏听了去,错愕道:“马苏苏?你怎么会在这里?” 川逍也是一惊“想必这位就是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苏苏小姐了,真不愧是马城主的女儿,当真是深藏啊不露啊,连我都没发觉你在附近。” 马苏苏没有理会川逍,只是看着谢歇“谢公子,那日比武招亲,为何不见你踪影。” 谢歇不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却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我一直都在台下观战。” “既然如此,为何不上台比试。”马苏苏掩面轻泣。 “这个……”谢歇摊手“你也看到了,我身无丝毫武力,纵使想去也有心无力啊。” “那……公子那日翻墙进我家又是为何。” 谢歇面色一糗“那是我一时糊涂,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多多见谅。” “无碍。”马苏苏上前拉着谢歇的手“若公子愿意,可否带着我一起走,去哪儿都好,只要是在公子身边。” “啊?”谢歇傻眼了。 一旁围观的川逍和娄易舫两人听了她这话再也淡定不能了,娄易舫厉声道:“弟妹,请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于我弟弟有了婚约,还该叫谢歇一声嫂子才对。” 娄易舫表示不能更糟心,愚蠢弟弟的媳妇要拐走我媳妇,好大的一出家庭伦理剧。 川逍啐道:“我呸,臭不要脸的,都说了多少次了这只是一笔交易,就算我们谢歇要成亲也轮不到你啊,那我们高燕门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呢。” “要说婚约,谢歇早在与我第一次见面时就定下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歇一愣,听出来这是温蛮的声音,伸长了脖子四处望,随后就见温蛮从屋顶上跳下来,一脚踩塌了院子里的石桌,灰石四散中,温蛮渐渐向谢歇走近。 “温蛮?”谢歇吃惊“你怎么来了?还带着帽子!” 几日不见,温蛮身上的气势似乎又强大了些,他依旧是一身黑衣,脚上踩着长靴,头上顶着个绿帽子。 是真的绿帽子。 绿油油的帽子盘在他头顶,舌头伸出口腔发出嘶嘶的声音。 啊,这是真的绿帽子啊…… 好大一顶绿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把帽子给忘了……现在干脆把它和温蛮一起放出来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吃我一记降龙十八掌!” 谢歇上去对着温蛮就是一掌,他可没忘了温蛮带他走错路这件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为什么给我指错路?” 谢歇这一掌的力度对于温蛮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却还是打的他大脑空白了三秒,在反应过来谢歇说什么之后,温蛮的面瘫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委屈的神情“此路确是前往曼山之捷径,再有不过两天便能抵达。” “嗯……”谢歇的脸色在一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他看着温蛮的眼睛,食指一指见势不妙正欲逃跑的川逍“揍他。” 温蛮未做迟疑,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放在谢歇头上,脚下一滑便堵住了川逍的去路。 至于川逍,自从温蛮出现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敌不过,如今只能大叹一句吾命休矣! 待在谢歇头上的帽子比起在温蛮头上要活泼得多了,细长的尾巴不停的甩来甩去,妨碍到了谢歇的视线,谢歇只好把它的尾巴别在耳背里。 见川逍被揍得只会哼哼了,谢歇叫住温蛮“好了,可以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 温蛮收回手,川逍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疼的他好一阵抽气。 谢歇走到川逍面前“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川逍有气无力问“什…什么?” “出门在外,不要轻易相信长得好看的人。”谢歇的表情非常认真,好像他说的是什么经历大风大浪之后领悟出来的人生哲学一样。 川逍:“……” 温蛮:“……” 川逍道:“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相信你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该相信你。”谢歇揪住传销的脸颊往两边扯。 川逍脸一红,被人夸什么的实在是太令人羞射了。 说完,谢歇丢下众脸懵逼的众人,潇洒的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温蛮和帽子。 川逍追出来抱住谢歇大腿“不要走!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谢歇吼“回高燕门!” 前脚刚踏进高燕门,谢歇后脚就奔进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温蛮在门口堵着不让川逍进来,甄袂几人躲在暗处偷偷往这边看,不知道为什么出趟门的功夫,谢歇就闹离家出走了? 川逍在门口闹了一会儿就灰溜溜的走了,谢歇听着动静,放慢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心里堵的那口气上不来也下去,让他不知道是该怪自己太过于容易相信别人,还是怪川逍欺骗自己。 谢歇很快就将行李收拾好了,他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一个瘪瘪的包裹背在背上,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 和高燕门几人告别时,谢歇也不说明突然要走的时候原因,只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了,走出老远还能看到甄骏站在屋顶上使劲挥手,宽大的衣袖在风中呼呼作响。 “谢歇!”川逍背着包裹冲出来,那个包裹足足有他半个人那么大,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川逍拦住谢歇的去路“你既然已经是我高燕门的弟子了,那就一辈子都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去哪我都陪你去,当然,不管你去哪,高燕门还是要回的。” “是谁你的人了?”谢歇黑脸。 见自己口头上的一点小便宜也被拆穿了,川逍立马改口“高燕门的人,高燕门的鬼。” “你跟我走了,那高燕门的人怎么办?” 川逍摆摆手“没了我他们还能饿死不成?” 谢歇眼珠子转了转,把温蛮拉到一旁耳语道:“说实话,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温蛮闻言沉默了。 谢歇会意,回头一掌拍在川逍的包裹上,笑的两眼弯弯“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加入。” 三人走时正是中午时分,草草用干粮填了肚子,赶了一个下午的路,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一座废弃的小木屋,生了火,三人围坐在篝火旁。 看着山头一点点往下沉的夕阳,谢歇咬了口干馒头。 川逍灌了一口水,抹了把下巴“我说你们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去曼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去曼山看他。”谢歇道。 “哦?”川逍来了兴趣“那人是谁?该不会是你老相好吧?不然这么火急火燎的急着去见他干嘛?” 谢歇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思想能健康点吗?他还是个孩子!” “哦,孩子啊,孩子好啊!”川逍点头如捣蒜,笑的好不开心。 温蛮起身将木屋的小门关上,又坐下给帽子喂了口馒头,帽子甩了甩尾巴,嫌弃的吐了。 看到温蛮和帽子之间的互动,谢歇想起温蛮跟自己说过近来不会出山的打算,不禁问道:“对了温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说还要在里面待一阵子吗?” 温蛮垂下眼帘看着帽子“你走后,它便不再安分了,整日里钻来钻去,我猜想大概是因为你不在的原因,便带它来了。” 谢歇逗弄着帽子“看来我那些鱼肉没白给你喂啊!” 夜渐渐的深了,川逍不受环境所扰睡的天昏地暗,谢歇就没他那么好运了,凭他身体里那一丁点内力,压根就起不了御寒的作用,现在这个时候就算身旁燃着一堆篝火也无法入眠,所以他只能蜷缩在火堆旁,佯装睡觉实则是闭目养神。 夜深正是人静的时候,屋内只闻浅浅的呼吸声以及柴火燃烧时轻微的劈啪声,而屋外就热闹的多了,寒风呼啸,刮的树枝野草作响。 偏偏在这样的气氛下突然响起了不该有的声音,温蛮耳尖动了动,倏的睁开眼睛,警觉了起来。 等到声音再近些,谢歇也听到了,他一个翻身坐起来,用脚尖踢了踢川逍。 川逍迷迷糊糊睁开眼,蹬长手脚伸了个懒腰。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温蛮摒住呼吸将谢歇拉到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用眼神示意他待在这儿别动。 而川逍早就抽出了剑,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武功越高的人越能轻易的从各方面推测出来人的来意,温蛮和川逍的武功都不弱,两人对视一眼,皆感到来者不善。 外面的人一步步的接近,屋内的人也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终于,那人在门前驻足,久久不曾有动静。 忽地,一阵大风刮来,门板被狠狠吹翻在地,砸得灰尘四溅。 门外的那人也终于显出了真面目,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模样,留着山羊胡子也无法遮住满脸的煞气,个子不高,背脊有些萎缩,他沉着脸跨进门内,他看着温蛮笑意阴沉“没想到你还真有点能耐,徐北城计划了那么久,到头来却被你得了便宜,不过现在嘛……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便留你全尸。” 温蛮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只是紧了紧握刀的手,慢慢开口道:“樊派。”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这两天广州台风凶猛 大风狂做,暴雨倾盆…… 数不清的树被折弯了腰… 广告牌上演着一处处随风而动的戏… 有几家的衣物被吹的不见踪影… 又有几家人不敢外出… 而我… 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却还是任性的停更了两天… 只为了纪念这场任性的台风……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竟然是樊派! 谢歇躲在暗处,心中吃惊不已,原本以为佘悬林一事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樊派会在这个风平浪静的时候蹦出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温蛮和樊派对峙着,两人都在暗中蓄力只等着给对方致命一击,川逍提着武器站在一旁,倒像是个摆设。 就在这时,樊派动了,他五指成爪向温蛮抓来,温蛮侧移一步避开,剑尖自下往上挑,樊派冷哼一声,反手向下,掌心涌动着一股内力将剑尖给震碎了。 温蛮当即扔下武器,后退几步,与樊派拉开距离。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温蛮虽然有秘籍在手,却因为提前出来找谢歇而修炼的尚不够火候,而樊派毕竟是多活了几十年,内力深厚,就算是步入老年,身手也还利索着呢。 温蛮的脸色凝重下来,他提起内力,使出浑身解数向樊派攻去。 他二人在打斗时谢歇只能看到一阵阵残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了优势,只能拽紧了袖子,死死盯着打斗的两人。 川逍拿着武器在一旁比划,他虽然也很想加入战局,无奈这样境界的打斗根本就容不得他横插一脚。 温蛮在打斗时不着痕迹的将樊派往屋外引,离这座木屋越远,谢歇也就越安全,到时就算自己败下阵来,谢歇也能逃过一劫。 谢歇不知道温蛮的打算,却也能猜出几分,眼睁睁看着温蛮的动作越发吃力,谢歇心中充满了担忧以及自责。 没过多久,樊派和温蛮两人便不见了踪影,谢歇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百感交集。 川逍来到谢歇身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那哥们会没事的,他既然有能力把那个老头引开,就肯定有能力活着回来。” 谢歇垂着头一言不发。 川逍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停下了动作,他警惕的看向四方,将谢歇护在身后。 只听见一阵急促而有秩序的脚步声叠叠响起,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窄小的木屋里就被黑衣人给占满了,谢歇认出来,这些黑衣人身上穿的正是他几个月前刚出佘悬林时碰到的那位尸体老兄穿的衣服,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樊派的人。 想也知道,樊派身为一庄庄主,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算如今飞舟庄已经被徐北城一分为二了,樊派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 很明显,樊派这是要赶尽杀绝了。 并没有过多的前戏,几乎是在同时,黑衣人们都向川逍扑来,手里的利剑闪着寒光,脸上都是狰狞的神色。 川逍奋力以抗,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便落得满身是伤,鲜血沿着衣角剑尖滴落在地面,漫成一片。 谢歇被护着倒是没受一点伤,只是脸色实在是惨白如纸,他指尖颤抖着捡起黑衣人掉落在地的剑,慢慢的站了起来。 川逍的脸色比谢歇还要难看,嘴唇都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发青了,他挡下黑衣人的一击,脚下一个酿跄,半倒在谢歇怀里。 谢歇扶住川逍,半张脸掩在黑暗中,半张脸在月光的照射下宛若神明,看得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动作一顿。 就是这个机会,谢歇抬起剑,毫不犹豫的使出十二分力道来,对着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心窝狠狠刺了进去,鲜血染红了他的指节,衣袖。 其余几个黑衣人反应过来,知道谢歇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皆是狠下心来不去看谢歇的脸,闭着眼睛向他攻去。 谢歇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不会武功,他狼狈的后退,好几次剑尖都落在他身上,轻伤众多,幸好都不重。 就在谢歇体力将要耗尽之际,帽子突然从谢歇的袖子里飞了出来,动作快如闪电,张开嘴咬在一个黑衣人的手臂上,只见那人脸上先是浮现出惊讶,随后便是一阵茫然,下一秒便横倒在地没了气息。 帽子用自己的毒液杀了几个黑衣人,体力渐渐开始不支,况且这些黑衣人在反应过来这条速度奇快并且有剧毒的东西是条蛇之后很快就想出了应对方法,只要帽子向他们咬去,他们就丢下武器,奋命一搏去掐帽子的七寸。 在这样的攻势下,帽子也败下阵来,它被最后一个强壮的黑衣人奋力一甩,丢进了还未熄灭的火堆里。 “帽子!”那一瞬间谢歇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正要跑去救帽子,就被眼前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谢歇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毫无章法的向黑衣人挥剑,黑衣人或许是觉得有趣,只是躲,像是在戏弄他一样。 “哐当”一声,谢歇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他半跪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眼里布满了绝望。 黑衣人蹲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什么绝美的风景。 谢歇抬起头,看着黑衣人的眼睛,慢慢的取下自己的发带。 忽地,他对黑衣人璀然一笑。 黑衣人一呆,缓缓伸出手来想要触摸谢歇的脸颊。 谢歇将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修炼的内力悄悄注入发带,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割开了黑衣人的喉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一击毙命,谢歇酿跄这跑到火堆旁,不顾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帽子拿了出来。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帽子那一身漂亮的碧绿鳞片被火焰灼去了光华,焦黑的蛇身,紧闭的双眼,蜷在谢歇手心,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与谢歇去抢那半条鱼了。 谢歇双手颤抖不止,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谢歇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温蛮不知生死安危,川逍身受重伤,这些事情都是分秒都不能耽搁的。 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浑身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道到不堪重负。 慢慢的,谢歇收拾好情绪,他将帽子放进怀里捂着,一步一步走到川逍身边,查看川逍的伤情。 川逍早已昏了过去,呼吸几不可闻,整个人冷的就像是一块冰,无论谢歇怎么叫都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 就在谢歇手足无措之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阵阵热浪,他回头一看,竟是未熄灭的火堆烧到了旁边的枯草,火势见长,再不走的话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谢歇将川逍的半边身子搭在自己身上,两个人带着满身伤痕逃出了木屋。 东边的山头探出了白光,眼前燃烧的这栋木屋就像是另一个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嘞……这只是暂时的……顶锅盖跑…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谢歇呆立原地,眼睛里印的是跳跃的火光。 然而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悲切,眉眼微垂,牙齿轻轻撞击着,只能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一声声呜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良久,他抬袖擦干眼泪,扶着川逍转身离去。 低落的谢歇没有注意到,百米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谢歇担心川逍的伤势,没走多远,找了一个隐蔽又伴着河的地方,将川逍放下,替他包扎伤口。 川逍的气息比刚才更微弱了,有那么一瞬间谢歇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没了呼吸。 脱下川逍的衣服,在看到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后,谢歇动作一顿,心猛地沉了下来。 无论是背部还是胸前,满是大大小小的剑伤,有一处是最严重的,从右肩一直到左下腰,刀口极深,隐隐能看到几节肋骨,伤口处的皮肉往外翻开,鲜红的血止不住的流,川逍的上半身已经被染成血色。 谢歇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可他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里没有任何用来止血的东西,哪怕是一株野生的药草。 谢歇伸手想要捂住川逍的伤口,却又害怕伤口受到挤压血流的更多。 他跪在一旁,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川逍的眼睫毛动了几下,他慢慢睁开眼睛的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川逍……” 川逍对着微亮的天空放空了几秒,像是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听到谢歇在叫他,川逍的眼珠微微转了转,在看清谢歇的模样后,竟然有点想笑。 谢歇现在的样子怎是狼狈二字就能形容的,一头黑发散落下来,有的披在脑后,有的黏在脸颊,苍白的脸色和乌黑的头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眼眶微红,睫毛湿湿的,一看就知道刚才哭过。 只是川逍笑的并不是谢歇的狼狈。 谢歇还活着。 他没有死,也没有消失,他只是陪在川逍身边,在川逍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他满含担忧的眼睛。 在这一瞬间,川逍感觉到异常安心,安心到,留有微弱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静下来。 最后,归于静寂。 谢歇俯在川逍的尸体上,无声大哭。 短短的半天时间,谢歇的生命中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樊派的到来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温蛮再次不知所踪,川逍和帽子双双逝去,而谢歇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上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从手心到小臂内侧也被火舌烙下一个巴掌大小的烧伤,这是救帽子时留下的。 最糟糕的是谢歇对这一带不熟悉,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继续去往曼山要走哪一条路,回鸿凉城要往那个方向走,这些他都一无所知。 因为不可能带着川逍的尸体四处奔走,谢歇只能将他放在枯枝中火化了,用袋子盛了他的骨灰,打算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安葬。 至于帽子,谢歇不想让它死于火海,又化于火海,所以谢歇决定带它回佘悬林。 那里才是帽子的家。 一座城,一个镇或许并不好找,但是一片林子却是最容易找到的,谢歇的脑海中非常清楚的记得佘悬林的地理特征,再加上佘悬林中的毒蛇特产更是一个标志。 谢歇整整三天滴水未沾,带着帽子的尸体和川逍的骨灰回到了佘悬林。 踏入佘悬林,谢歇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中,谢歇伸手捂住胸口帽子那已经有些异味的尸体。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谢歇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躺在窄床上,身上盖着干净柔软的被子,一伸手便能触碰到的木窗,整间屋子除了床就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东西。 谢歇认出来,这正是他跟温蛮一起生活了一个多远的木屋。 起初谢歇以为是温蛮救了他。 可是等他看清推门进来的人时,心中那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扑灭。 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端着木碗,看到谢歇醒来也不做惊讶,将手中的碗递到他眼前,里面盛着一碗清水。 “小子,喝吧。” 刚醒来的谢歇一点也不好受,口干舌裂,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眼下一碗清澈的水摆在他面前,竟让他差点热泪盈眶。 三两口喝了个干净,谢歇带着沙哑的嗓音开口道:“多谢您救了我,晚辈谢歇,请问前辈尊称?” 老人的双鬓已经爬上白霜,他揪下自己的一根白头发,对着日光吹了吹“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一口一个前辈的,说出来你怕是也不认识,我名封十刃,在这里已经隐居好些年了。” 封十刃? 谢歇一惊,连手里的碗几乎都要拿不住,步恣意说封十刃在三十年前便进了佘悬林,那么在这里遇见他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在两个月前封十刃为什么不见踪迹?那时这木屋落的灰也不像是有人居住。 封十刃把谢歇的表现看在眼里,双眼一眯,略有些不善道:“你认得我?” “不!”谢歇连忙否认“我只是听说过您。” 封十刃放下戒备,轻笑一声,像是自嘲“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会有人提起我。” “说起来,小子,你胆子还挺大。”封十刃将刚才那个话题撇向一边,突然说到。 谢歇非常疑惑“前辈此话怎讲?” 封十刃两臂环抱道:“人人都说佘悬林是个让人有来无回的地,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晨间的雾气都能将人置于死地,可是你小子偏偏就闯进来了,可是最令我感叹的不是这个,这么些年好奇心强的,或是自恃武功高来这里送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的有多大的心才能喝得下这佘悬林的水啊?” 水?听完封十刃的话,谢歇恍然大悟,脑子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大概已经知道为什么温蛮掉下河以后就不再受蛇群的攻击了。 “前辈,您的意思是……?”谢歇顿了一瞬,在脑中把思路整理好,接着说道:“这佘悬林的水,其实才是救命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啊…… 啊啊…… 在小天使的建议下把简介改了…… 然后又被吐槽中二了…… 哭着跑… 小天使们看一下简介吧…… 希望大家能给多一点建议…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将川逍和帽子葬在木屋后的山丘上,谢歇为他们立了两块无字墓碑,坐在墓前,谢歇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想起初来这里时,和帽子第一次见面。 明明是一条蛇,吃东西却比人还要讲究,不撕碎了给它,它还嫌弃。 和帽子一起度过的那半个月是谢歇这几个月以来最轻松,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了。不用为了生计而担忧,不用为了吃住而烦恼,饮露止渴,以果饱腹,馋嘴时也能吃上一顿鲜美的烤鱼。 在决定离开森林的那一晚,谢歇的心中充满了向往,他憧憬着外面的世界。 也就是那一晚,谢歇正式和帽子熟络起来,一人一蛇默契十足的过着荒野求生的生活。 今晚的星空,和那晚的很像。 谢歇抬头,漫天的星星落进他的眼睛里,明亮的是光芒,闪烁的是黯然。 他双手垫在脑后,仰面而躺,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回到了那个晚上,面前有一堆温暖的篝火,一条翠绿的傻蛇盘在一旁。 谢歇再次吹起了口哨,只是那条蛇再也不能随着他的节奏‘起舞’了。 一曲吹罢,谢歇的心里空落落的,直到此时他才能接受,帽子和川逍是真的死了。 他们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上,不能说话,不能动,再也没有了意识,只能沉睡着,沉睡着,直到肉身腐化,白骨成灰。 说到川逍,谢歇也是颇有感慨。 他本是高燕门的掌门,手底下人不多,却个顶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长相。 虽说高燕门落魄了点,几人时常会因为下一顿饭的着落而发愁,但是谢歇却看出来几人皆是乐在其中。 为了生计,川逍四处奔波,用自己那张巧嘴为高燕门拉拢了一桩又一桩生意。谢歇想,当川逍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与行人擦肩而过,汗水划过额头时他会用衣袖拭去,行走时带起的风会撩起他的衣角,他曾是真实存在过,会为了留下谢歇而撒谎,也会因为自己的谎话而跪求原谅,他会耍一些小聪明,他永远都是那么乐观。 当有困难挡在他面前,他可以跨过去,绕过去,跳过去,他唯独不会倒下去。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化为一捧焦土,埋在这潮湿的土地中。 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却可以用命来护着谢歇,一个字也未留下,悄然消散于天地间。 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这世上,再无川逍。 躺在这里,谢歇任寒气侵蚀着他,正好让他冷静冷静,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始终不是一个办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谢歇终于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人不能永远活在悲伤里,这世上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也有很多无奈与磨难,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没有人能幸免。 有人选择逃避,有人选择消沉,而谢歇,选择正视。 他要让樊派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总会有办法的,不能武斗,那便智取。 谢歇睁开眼。 然后刚才冒尖的那点豪情壮志又被眼前的画面给吓了回去。 什么时候,谢歇竟然已经被蛇群包围了? 在谢歇一米以外,密密麻麻的蛇一层叠着一层,它们挪动着蛇身,信子嘶嘶作响,看起来都很兴奋的样子,却又没有攻击谢歇。 谢歇持续蒙圈状态中。 关键时刻还是封十刃靠谱,提着两桶水一边走一边洒,蛇群一遇水便四处散了,各自隐在暗处。 封十刃用一桶水将谢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凉。 “我说你小子难道是蛇精不成?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了?今日多亏了你,让我重温噩梦,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谢歇抹去脸上的水“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蛇会突然跑出来。” “你说说你刚才都做什么了?”封十刃皱眉。 “我就躺在这里,差点睡着了,后来又被冷醒了。”谢歇十分委屈。 “睡觉之前呢?” 谢歇想了想,随后有点不确定道:“大概……吹了个口哨?” “吹口哨?”封十刃摸了摸下巴“你再吹给我看看。” 谢歇依言照办。 事实证明封十刃的猜测是正确的,谢歇吹了没几声,躲在草丛树枝里的蛇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封十刃连忙打住谢歇“停,我大概已经知道这是个怎么回事了。” 谢歇满脸求知欲看向封十刃。 封十刃偏过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便是。” 清了清嗓子,封十刃开始娓娓道来。 在江湖的传说中,一直有这样一种神秘的存在。 他们生来就与众不同,拥有惊人的动物亲和力,这一类人不用靠言语也能和动物交流,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方式与动物交流,或许是一个眼神,亦或是一个手势。 在这些人的手里,凶猛的老虎变成了家养的猫,只会对敌人露出獠牙,任何动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佳的伙伴。 这一类人被江湖人称为驭兽人。 听完封十刃的话,谢歇久久不能平静“前辈,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何必要骗你?”封十刃挑眉。 “我觉得我有必要冷静一下。”谢歇抱头“您的意思是说,我有可能可以成为驭兽人?” “不错。”封十刃点头“这样看起来,你倒是比我与这片森林有缘。” 谢歇喃喃“有缘吗?” 封十刃不说,谢歇还没发觉,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进这片森林了,说是有缘,一点也不夸张。 “既然我和这片森林这么有缘,那么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这里的蛇这么忌惮这条河吗?” 白天呢谢歇在说完自己的推测之后,就被封十刃用一把草药堵住了嘴“年轻人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知道的太多,傻一点才好啊。” 说完这句话,封十刃就起身走了,等谢歇把草药咽下去,就连他的人影也看不见了。这个问题困扰了谢歇一整天,直到现在才逮住机会问出来。 “你这是什么逻辑?”封十刃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松了口“你能走吗?跟我来吧。” 谢歇跟在封十刃的背后在晚间的佘悬林里窜来窜去,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两人从树木的阴影下走出来,谢歇眼前豁然开朗,定晴一看,竟是谢歇醒来的池塘边。 作者有话要说: 你这一生会遇到许多人,你这一生又会记住几个人?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仅仅是惊鸿一眼,便让你永不能忘。 辗转反侧,辗转反侧。 那风是他,云是他,一动一静皆是他。 他却总让你可望不可即。 那样一个人好像就应该游走在天地间,姿态恣意,不受任何事物所牵绊。 孑然一身,来又去。 有人曾问过谢歇。 “幼时师父教导于我,行大道则为正义,我从来不懂,何为大道?何又为正义?” 谢歇立于树下,淡然一笑,惊落了一树的繁花。 “何为正义?颜即正义,我即是正义!” 这个文案怎么样…感觉还是有点中二啊……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这里是……”谢歇惊讶。 封十刃抬手一指“你看到那片花了吗?” “看到了。”谢歇点头“只是这里没有淤泥,莲花是怎么长出来的?” 封十刃屈起手指敲了下谢歇的头,一边说一边向花靠近“没见识的,这根本就不是莲花,这是荷薇,传说中蕊能活血祛瘀,瓣能医治百病,叶能延年益寿,□□解治万毒,这根嘛,倒有些夸张了,据说可让人起死回生。” 听完封十刃的讲解,谢歇低头仔细打量起眼前这片荷薇来,细看之下,确实发现了它与莲花有许多不同之处。 “真的这么神奇?”谢歇有点不敢相信。 “其他的我不能确定,毕竟那些只是传说。”封十刃把手伸进水中轻轻抚弄着□□“不过这□□能解万毒倒是真的,否则你我二人恐怕早已葬身于蛇口了。” “这荷薇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封前辈您种下的?” 封十刃摇头“我也是命大,当初踏入这里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没想到会让我发现这河水的秘密。” 看到封十刃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轻柔抚摸荷薇的温柔模样,谢歇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用荷薇的叶子做草裙的事,幸好那个时候没有遇到封十刃,否则这条命肯定会不保了。 只是那个时候封十刃到底去了哪儿呢? 谢歇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不知道封前辈可知道一个多月前在佘悬林里发生的事?” 封十刃的神情严肃起来“一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谢歇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向封十刃交代了,从三十年前樊派的藏身之地,再到三十年后的今天。 封十刃听到樊派的名字,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他的眼里带着仇恨,三十年的时间,封十刃对于樊派的滔天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反而越累越多,越累越恨,知道樊派现在还活着,封十刃恨不得现在就将樊派碎尸万段! “前辈您说您已经在这里隐居很多年了,可是我在一个月以前来过这里,为什么不见您的踪影呢?” 封十刃长呼一口浊气,强行压住体内繁乱的内力“这又得牵扯出另外一件事了,你跟我来。” 说完,封十刃纵身一跃进了池塘,隐入荷薇叶下,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谢歇大惊,连忙跟着跳下去,借着月光在清澈的水中寻找,终于在重重荷薇叶的后面发现一个洞穴,感觉到氧气不足,他冲出水面深吸一大口气,复又沉入水底,避过荷薇叶钻入洞穴。 刚伸入一只手,谢歇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包围着将他往外面推,谢歇与它们抗衡着,使出浑身力气才探入半个身子,就在谢歇快要没了力气被水流推走之际,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抓住谢歇的衣襟将他扯了进去。 进了洞穴,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水的阻力并没有减少,要不是封十刃一直抓着谢歇的衣襟,他肯定又会被推出去。 不知道封十刃要带他去哪儿,谢歇又不能问,他只能划动手脚配合着封十刃的前进,尽量不要让自己成为拖油瓶。 在水中不像在陆地上,水中有太多局限性,呼吸,行动上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谢歇憋气憋得头晕眼花,幸好在他觉得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封十刃抬手将他丢上了岸。 伏在地上,谢歇不住的大口喘气,明明在一片黑暗中,他却仿佛看见了白光。 不远处传来有人上岸的水声,听着那水声一路走到左边,在那处停住,下一秒,一簇火苗幽幽亮了起来。 这时谢歇也差不多恢复过来了,他朝火光走去,封十刃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他,道:“沿着墙壁走,把所有蜡烛都点起来。” 谢歇依言照办。 每点燃一个蜡烛,这里的样子就多显现一分,谢歇分了点神来打量周围的情况,发现这是一个地下洞穴,墙壁上被挖了很多个洞,每个洞里都被放了一只蜡烛,在洞穴的角落里有一张粗糙的石床,上面铺了一层单薄的被子,也已经有些老旧了。 “别走了,前面就是河了。”封十刃在一旁出声提醒。 谢歇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岸边,再往前走一步必定会载到河里去。 这个地下洞穴凹进了石壁里,眼前有一条急促流淌的河横穿而过,很明显,刚才封十刃就是带着谢歇从这条河里游上来的。 “封前辈,这是哪里?”谢歇吹熄手中的火折子,问到。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一个月前去了哪里吗?”封十刃走到石床边坐下,屈起双膝“三月前,我觉得武功有所精进,便入此处闭关,直到两天前才出关,说来也巧,一出关就碰到了你小子。” 谢歇感叹“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池塘下面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地方,真是鬼斧神工!” 谢歇走到封十刃面前“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前辈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吃穿用度是从哪里来的呢?” “自然会有人送来。” 谢歇疑惑不解,难道除了八卦楼的人和谢歇,还有其他人知道封十刃隐居在这里? 听了封十刃的解释谢歇才知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三十年前,除了樊派与封十刃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轰动了全天下的人。 整整好几个月,鸿凉城这一块都没有下过一滴雨,烈日挂在高空散发着灼人的热度,庄稼干死在田地里,往日潺潺流动的小溪也干涸了,那一年是所有鸿凉城的人不愿回想起的噩梦,渴死饿死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有些恶人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杀人嗜血,分尸煮肉,只为了活下去。 在那一段时间,人们能感受到自己的口水,见过很多人的泪水,还有被太阳蒸发出来的汗水,却唯独喝不到一滴干净的清水。 或许是上天眷顾,有一个地方的人完全不受干旱的影响,他们过着安逸的生活,喝着清澈的河水,白天挑上两桶水浇在地里,晚上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完晚饭,卷起凉席铺在地上,一觉睡到天亮。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这个村庄就坐落在佘悬林的旁边,有一条河从村前流过。 这条河是外人所忌惮的‘毒’河,这个村子里的人却将它奉为生命之源。 就是这条河让村子里的人逃过了干旱,给予他们水,给予他们生命。 此后不久,这个村子就改了名字,名清源村。 这似乎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有人幸运的从天灾中活了下来,为了记住这条拯救了他们生命的河,他们让这条河成了他们村子的名称。 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人性都是自私的,在那样一个水比黄金贵的时候,人人都想将珍贵的水源占为己有,于是,在清源村村长的带头下,清源村的村民们合力修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水库,将那条河里的水引进了村子里,藏在地下,供世世代代所饮用。 干旱期间又有谁会怀疑一条消失不见的河呢? 事情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那些村民们发现他们将水引入地下水库之后水竟然还是活的,不知道会流向哪里。 村里有人非常迷性,认为这是河神的安排,在他的蛊惑下,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他们将所用来供奉的东西放进木箱子,让水流带着它去往未知的地方。 他们相信水会将祭品带给河神,相信河神会保佑他们世代安康。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所谓的祭品,都便宜了一个叫做封十刃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看看最新版的文案了……嗯…我很满意…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他们挖的那个地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库和上面这个池塘一样,都连着一条地下河流,事实上,就在他们挖通地下河的那时起,就等于形成了一个循环,佘悬林里的水流进水库,又经流地下河涌进池塘,如此周而复始。我也是捡了个便宜,偶尔来此处打捞他们送来的祭品,日子过的倒也算舒坦,只是不知道为何,一个多月前就再也没有祭品送上来了,莫非是清源村的人不再信奉河神了?”封十刃摸着下巴上的胡渣道。 “不。”谢歇的脸色沉下来“据我所知,他们好像因为惹上了谁,全村的人都被杀死了。” 说起这件事,谢歇才放起来步恣意还欠他一个答案,当时说是等出了佘悬林就告诉谢歇真相,结果却因为温蛮的失踪而耽搁了,等到这次从佘悬林出去,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死了?”封十刃站起来,来回渡了几步“会不会又和我那本武功秘籍有牵连?” 谢歇没有接话,其实他也想过有这个可能,但到底还是不敢肯定,一切都要等见到步恣意才能水落石出。 撇开这个话题不谈,谢歇就眼前的问题再次发问“不知道封前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地下河的呢?” “我说你小子好奇心还真不小,真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啊?” 封十刃虚指了几下谢歇,正好对上他求知的眼睛,还是给他解释道:“那日我在这池中泡澡,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洞穴,反正也闲得无聊,便下来一探究竟,我逆着这条地下河一路游去,没想到出来时竟到了这附近的一个村庄,我一番打听之下才了解了事情的因果。” 谢歇心中那些疑问终于散了去,他点头“原来是这样。” 谢歇话音刚落,就被封十刃一把提起后衣襟,封十刃道:“走吧,这里太过沉闷潮湿,不适宜你这种武功低下的人久待。” 被封十刃狠狠嘲讽了一番,谢歇却无力反驳,他憋足了一口气,任封十刃拖着他往洞里钻。 出去是顺着水流的,要比进来轻松的多,两人上了岸时谢歇还有小半口气的存货,他甩了甩头发,浑身湿答答的跟在封十刃身后“封前辈,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怕你嫌我罗嗦。” 封十刃连头都没回,不耐烦的一挥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这犹豫来犹豫去的就不罗嗦了吗?” “是。”谢歇缓缓道:“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您那本秘籍,我在想,那本秘籍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 “这个你不该问我,应该要去问你那位拿走秘籍的朋友。”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木屋前,封十刃停住,月光被云层挡在身后,谢歇看不清切他脸上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有力“你去屋里歇着吧,养好伤就快走吧,这里条件不好,不是你能受的住的,还有,我不管你身上会留下多大的伤疤,你要是敢动池中的荷薇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谢歇被烧伤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那前辈您呢?在哪里歇息?” 封十刃哼了一声“我还需要你来操心吗?” 想一想也是,封十刃在这里生活了三十余年,找一个栖身之地怕是比过家家还要简单。 谢歇挠了挠头,和封十刃打过招呼便进了木屋。 一进屋子,谢歇就打了个寒战,他搓了搓胳膊,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冰的,上下牙齿都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三下两下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谢歇用被子把自己像个蚕宝宝一样卷起来,就留了一个头顶在外面,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才觉得暖和起来。 折腾了这么久,谢歇也累了,被窝才刚刚暖和起来他就睡死了过去,被子的轮廓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冷风都被木屋挡在了外面,月亮又悄悄探出了半张脸,月光下封十刃的影子模糊不清,他抬目看着佘悬林出口方向,良久,踏出了一步。 一觉醒来封十刃便不见了人影,谢歇打着喷嚏把这周围都找了个遍,丝毫没有收获,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继续寻找,还是先想想今天这顿早餐如何解决吧。 谢歇可没封十刃这么好的运气,吃的穿的都有人准备好了送来,他只能自食其力,重拾旧业下水捞鱼,上树摘果,用来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可是长期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光吃这些营养怎么可能会均衡,这才没几天,谢歇就瘦了一圈,越发显得人飘渺起来。 于是谢歇开始寻找封十刃留下来的存货,他翻遍了整个巴掌大的屋子,脸都贴地面上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他找到角落里有块可以活动的木板,他掀开来,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下室,谢歇把里面的东西统统捣腾了出来,竟然堆了满满一屋子。 这个封十刃,存了这么多货,看来这些年当‘河神’待遇不错啊。 谢歇把所有东西都清点了一番,发现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玩意,比如大白蜡烛,还有看起来不像是人用的钱,大多用来祭祀的东西。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他不死心的伸长了胳膊又胡乱捞了一次,竟然真的让他捞出点有用的东西。 没有煮过的玉米以及陈年老谷,这些都可以当作种子种下去,不过能不能发芽就另当别论了。 将那些没用的东西统统清理掉,谢歇把种子小心收好,就算他没有实际经验,常识还是有的,现在都快入冬了,除非是娄家的园丁来,否则谁能在冬天种活稻谷玉米? 只是折腾了这么久,吃饭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这可如何是好? 要说现在就出去的话,谢歇实在不能甘心,他可没忘了封十刃说过他可以成为驭兽人的话,既然进来了说什么也得跟这林子里的小伙伴‘结交’一下才好出去啊,否则就谢歇这个战五渣,拿什么去跟樊派斗? 民以食为天,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填饱肚子呢? 谢歇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坐在小木屋前,抬头望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种田(?)生活了 也要开始培养金手指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不对。 谢歇起身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自从谢歇进入佘悬林以来,除了蛇和鱼以外没见过其他的动物,当然,人除外。 蛇是肉食动物,鱼生在水里它们没办法下嘴,这林子里这么多蛇,总不可能靠食草维生,所以这片林子里除了蛇类肯定还有其他可以吃的动物存在! 谢歇默默为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蛇口夺食计划。 佘悬林的蛇都喜欢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平时不注意的话是很难发现的,但若是用心去找,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发现它们的藏身之地。 谢歇折了两根树枝插在头上,以五体投地式匍匐前进,他前面不远处有一条黑不溜秋的蛇以风骚的s型走位在林间闲逛。 悄悄抹了一把额间的汗,从上午开始,谢歇跟踪这条蛇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这眼看着就要到了饭点,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靠这条蛇吃上一顿像样的野味呢? 那蛇扭着尾巴慢悠悠的前进,谢歇屏气凝神一路跟随,始终使一人一蛇间保持着几米之距,即在视线范围内,又不容易被发现。 很遗憾,蛇没有人类那么规律的用餐时间,一日三餐什么的对于它们来说都是浮云,谢歇跟在小黑蛇尾巴后面整整一个下午,差不多把佘悬林都绕了一圈,仍旧是一无所获。 就在谢歇准备放弃的时候,那条蛇终于有了异样。 它先是躁动的猛甩了几下尾巴,又是伸出舌头四处查探着,谢歇担心黑蛇会发现他,一个侧滚翻进了旁边的河水中,冰冷的河水冻的他打了一个激灵。 这招果然奏效,那蛇不过警觉了一阵,就收回蛇信子,挪动蛇身往一个方向去了。 谢歇连忙跟上,为了食物他也是拼了。 这蛇虽然不大,行动的速度却很快,体力不支的谢歇都险些跟不上它,眼看着那条蛇钻进一个半人高的山洞,谢歇想跟上去,却是一阵头晕眼花,他原地不动缓了片刻,才感觉好受点。 这几天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谢歇已经严重的营养不良了,要是今晚他再吃不上一顿好的,说不定就要饿死在这毒蛇遍地的佘悬林里了。 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谢歇打起精神弯腰钻进山洞。 山洞里非常潮湿,吸进去的空气都是湿的,这里黑的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谢歇只能双手撑在洞壁上摸索着前行,这一路上究竟在石壁上摸到了什么东西谢歇不想追究,只知道那些粘滑的触感他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谢歇强忍着恶心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两个小时,总之当谢歇感受到山洞尽头吹来的徐徐微风时,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出山洞,谢歇就感觉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虽然这里依旧是一片树的海洋,但是和佘悬林不同的是这里充满了生机,喜欢在夜间活动的动物几乎都能看得到,两只猫头鹰立在树梢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打量谢歇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外人,一群蝙蝠从低空飞过,有几只甚至是贴着谢歇的身体飞过去的,谢歇伸手挡住眼睛,右脚后退了一步,随即就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谢歇低头看去,一只青蛙呱呱叫了两声跳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谢歇咽了口口水,鼻子好像已经闻到烤肉的香味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砺下来,谢歇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孤身一人待在这丛林深处,他竟然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满心满眼都是填饱肚子。 不,或许说是因为饥饿而忽略了恐惧,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谢歇捡了根长树枝,在夜间的原始森林里奋斗着,在他的一番努力之下,收获颇丰,拎着三只手掌大小的青蛙,谢歇踏上了回山的路途。 如果不是这座山的蚊子实在是太多了,见到人就像是太监见了皇帝一样前呼后拥的围上来,谢歇真的有种就地生火烤肉的冲动,何必拎着美味不吃,又走上半个多小时的路回佘悬林。 回到佘悬林时月亮已经出来了,挂在天空犹如一张圆饼,不对,谢歇甩了甩头,果然是因为太饿了吗,现在他看什么都像是能吃的。 谢歇一边往池塘走,一路撕破衣服系在树枝上留下记号,这么天然的野味养殖场他以后还要常常光顾呢,不能转身就忘了路啊,谢歇可不想再跟蛇玩跟踪的把戏。 比起刚来这个世界时,谢歇现在的装备可是升级了不少,至少他有了火折子不用再钻木取火了。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谢歇就将火给点燃了,他把青蛙扒了皮洗干净,串在火上烤着,听着从青蛙身体里烤出来的水掉在木柴上打出的呲呲声,谢歇都能想象得出蛙肉的口感是如何鲜美了。 饱餐了一顿,谢歇草草的洗了个澡,爬上床就睡了。胃里有点东西暖着感觉就是不一样,连做的梦都比平时要有趣。 睡到日上三竿,谢歇终于醒了过来,他换上温蛮留在这里的衣服,系紧腰带,决定要在白天再探一次‘野味养殖场’。 跟着自己留下的记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一路前行,谢歇很顺利的到达昨晚的地方,白天的视野要比晚上好太多,他看着眼前这片普通的森林兴奋不已,有了这片森林就代表着谢歇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事实证明谢歇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在白天出没的动物要比晚上的动物灵敏性高上许多,他拿着捡来的棍子东追西赶了半天还是没有抓到一只可以吃的,实在是郁闷不已。 发泄似的把棍子往地上一丢,谢歇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在这将要入冬的季节出了一身的汗。 就在这时,一条黑黝黝的蛇从树枝上探下头来,与谢歇来了个深情对视,谢歇先是一愣,然后立马认出来这正是他昨天跟踪了一个下午的那条蛇,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还没有回佘悬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遇见它。 对于这些蛇,谢歇现在已经是无所畏惧了,就好像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毫无威胁的兔子一样,谢歇伸出食指点了点黑蛇的头顶,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我又要饿肚子了,连饭都吃不饱,谈何报仇啊!” 黑蛇动了动头,那动作就像是在向谢歇撒娇一样,它身子一扭爬回树上,悄然来到树梢头栖息的鸟旁,如闪电般出击一口咬住鸟身,那只鸟扑棱了几下,随后就没了动静,有几片羽毛落在谢歇头顶,谢歇呆呆的看着黑蛇将鸟丢在自己面前,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毒死本帅吗……” 除了毒液,蛇还有一招捕猎的绝招,那就是它有力的身躯,只要是被它缠上,那便是插翅难逃,在小黑蛇的帮助下,谢歇打到了一只野兔,够他吃上几顿的了。 谢歇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了一条黑小弟,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哼着歌的,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口哨,每当口哨声响起时,黑小弟都会即兴表演一段‘舞蹈’。 一人一蛇回到佘悬林,谢歇的目的地是池塘,还没走近,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齐腰的水里,伸长了手臂去摘池里的荷薇,谢歇以为是封十刃,唤道:“封前辈?” 那人动作一顿,回过头来,淡漠的眼睛看向谢歇,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该有的慌乱。 认出这人不是封十刃,谢歇急了,刚才他要是再来晚一步,这株荷薇就不保了吧?到时封十刃要是突然从哪里崩出来,谢歇就得去给这株荷薇陪葬了! 连口粮都顾不上了,谢歇加快脚步奔向池边,嘴里喊道:“不能摘!这个是私人财产!” “私人财产?”那人重复了后面四个字,尾音略有上翘,像是在反问。 作者有话要说: 黑小弟:麻麻有个怪蜀黍老是跟着我qaq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说话间,谢歇已经到了池前,快速的跑动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双手撑在膝上,断断续续道“这个!不能…不能摘!” “你种的?”默了一瞬,那人问。 谢歇:“…不是。” “他人种的?” “也不是…”谢歇有点心虚,记得封十刃曾说过,这株荷薇是他无意中发现的,也就是说这株荷薇是野生的,谢歇说这是私人财产就显得有点无赖了。 谁先发现就是谁的,这不是小孩子才有的想法吗? 但是反过来想想,封十刃守着这株荷薇过了好几十年,早就养出感情来了,说不定在他眼里一条人命都抵不上这株荷薇,今天要是谢歇没能保住荷薇,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封十刃交代。 那人听完谢歇的回答,点了下头,便不再理会他,作势去摘荷薇。 谢歇见势不妙,什么也顾不得了,纵身一跃跳进池中,搂住那人的腰就往后拖“大侠!大侠手下留花!” 两人的动静搅得这一池水都荡起来,一圈圈涟漪在水面划开,池水折射着七彩石子的光,缤纷的光线在两人周身摇晃,一时间,两人仿佛掉进了宇宙,与一颗颗星辰擦肩而过。 如此美景,可惜的是两个当事人都无心去观赏,一个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拖人,一个想尽办法去摆脱。 每当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谢歇的弱势就显露无疑,别人使出的三分力,他却要使出浑身解数去对抗。 “即是野生的,为何我不能摘?”那人扣住谢歇的手。 谢歇咬着牙硬撑“保护野生珍惜植物,人人有责!” 听到如此不切实际的回答,那人也不欲多言,双手一发力,顿时疼的谢歇一个哆嗦,身子一垮,力道轻而易举的就被悉数卸下。 见摆脱了谢歇,那人垂眸看着谢歇道:“此事与你无关。” “什么就与我无关啊!”谢歇气急攻心,竟然特别幼稚的拍了两下水,水花溅得两人满脸都是“这是我的命啊!” 和谢歇不同,那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张淡定的脸,就算是被溅了满脸的水也只是默默擦干“此话怎讲?” “这株荷薇虽说不是谁种的,却与一人相依为伴数年,感情深厚,前些日子他出门办事,嘱咐我守好荷薇,否则…” 谢歇说完,那人若有所思,沉默了半刻后,道:“这与我无关。” 谢歇:“……”请赐予我洪荒之力送他上天。 趁谢歇还在发愣的当,那人又要去摘荷薇,幸好谢歇反应得及时,一个猛虎扑食扑上去,两个人一起栽进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如此这般,又是一场拉锯战。 这样的场面僵持了很久,两人谁都不肯退一步,各自死守着自己的立场,若不是那人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估计一直到太阳落山,两人都会一直泡在水里了。 “饿了?”谢歇歪头“不如我们中场休息一下?填饱肚子先?” 那人不肯“摘了荷薇我便走。” 闻言谢歇抱得更紧了“那你就饿着吧,反正肚子叫的又不是我。” 那人:“……” 冷场了半晌,那人终于妥协了“可有食物?” “有有有!”谢歇吹了声口哨,黑小弟从树梢上倒挂而下,小脑袋止不住的晃悠“小黑条,去帮我把那只兔子捡回来。” 黑小弟晃了晃脑袋,扭着s字去了。 那人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讶“它能听懂你说的话?” 看着黑小弟远去的蛇影,谢歇脑中灵光一闪,吹起牛逼来“那当然,不仅是它,这整片佘悬林的蛇,都是我的好兄弟,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还敢打这株荷薇的主意,说不定待会儿你就成了它们的存粮!” 那人的神色凝重下来,他在心中斟酌了片刻,对谢歇道:“放开。” “你还不死心?” “我要上岸。” 上了岸,黑小弟正好把那只被谢歇五花大绑的兔子给拖了回来,谢歇对它竖了个大拇指,随后便熟练的处理起兔子来。 没过多久,鲜嫩的兔肉就被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谢歇握住棍子的一端时不时的翻转,防止兔肉烤焦。 “诶,你干嘛非要摘荷薇呢?就不能不摘吗?”谢歇坐在地上,一身衣物湿透了,连头发尖上都淌着水,他手里拿着两串兔肉,问盘膝坐在一旁用内力烘干衣服的人。 那人未睁眼,就回了两个字“入药。” “入药?”谢歇跟着嘀咕了一句“这么说你是个大夫?” 那人未作回应,不曾否认,也不承认。 烤好了一串兔肉,谢歇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也不管它是否烫口“听说荷薇药性很强的,你是要救什么人吗?” “不为救人,只为入药。” “奇了怪了,药不就是用来救人的吗?”第二串也烤好了,谢歇吸着冷气吃完,又开始着手烤第三串。 一阵雾气过后,那人的衣物已经全部干了,他睁开眼看着谢歇,道:“我的食物呢?” 谢歇不停的吃吃吃,一指没有烤熟的兔肉“喏,自己烤。” 将视线转兔肉上,那人久久未曾动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半晌后,那人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木质圆筒,揭开盖子,有什么东西直冲天际而去,下一瞬猛地炸开,一股白烟袅袅飘散。 “哇,放烟花哦。”谢歇还是吃,一边吃一边做出一副惊叹的模样。 侧目看了谢歇一眼,那人揉揉眉心,掩去眉目间的无奈。 谢歇指着天上那股将要散去的烟“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信号弹?” 那人点头。 “信号弹……”谢歇想了想“信号弹!?你是不是叫救兵了?” 那人还是点头。 “混蛋!”谢歇抹掉嘴巴上的油,恶狠狠道:“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 “我只是叫他们进来给我烤肉。”那人语气淡淡的。 话音刚落,谢歇就听见草丛里有动静,循声望去,两个高大的男人一路飞奔而来,速度快的谢歇看不清他们的脸。 谢歇简直要对这片蛇林绝望了,不是说一般人进不来吗,怎么到了谢歇这儿,就跟开放式动物园一样,还是不要门票的那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人为啥对谢歇的脸没有反应呢……下章见分晓… 第50章 第五十章 一阵草叶翻飞后,那两个男人站在了谢歇的面前。 谢歇抬头打量着他们。 那两人低头,三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然后在一瞬间,刚才两人那股乘风而来的气势陡然散去,换上一张扑克脸,肢体僵硬的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就像是被隔空点穴了一样。 谢歇嘀咕“双胞胎?” 这两人不论是身高体型,还是长相,甚至连紧张的一些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等了一会儿,谢歇见没有人回答,为了不冷场,只能继续找话题“我叫谢歇,你们是……?” “我是午时。”木头人一号终于回过神来。 “三刻。”这是木头人二号。 “午时三刻?”听了他们的自我介绍之后谢歇风中凌乱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两兄弟叫半夜三更?” 午时三刻同时摇头“并无。” 谢歇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坐在旁边的那人给打断了“过来烤肉。” “是。”午时三刻迈着一样的步伐走过来,同时下蹲,熟练的削肉上火,看起来这类的事情平时没少做。 谢歇看着那人“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江亦陨。”那人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谢歇无疑是震惊的,不是说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只是因为,妈蛋这个名字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终于有一个正常的名字吗! 爱护珍惜物种,人人有责。 这是谢歇不久前说过的话,现在要用在江亦陨身上了。 午时三刻烤肉的速度比谢歇要快上许多,不过两句话的空当,午时手上的一串肉就已经烤好,他送到江亦陨面前,道:“公子,请用。” 江亦陨朝声源看去,盯着午时的手看了很久,像是在判断什么,就在谢歇怀疑那串肉是不是有毒的时候,江亦陨半眯了下眼,抬手将肉串接过去,咬了一口。 谢歇心生疑惑,觉得江亦陨的行为有些怪异。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荷薇的事才是正经事。 谢歇清了清嗓子,摆出谈判的架势“你们要摘荷薇,至少也得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告诉我到底是做什么用,说是入药什么的,未免也太过笼统了,这荷薇好歹也是和我的命挂钩的,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谢公子此话何意?”午时三刻同时问到。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公子……”午时三刻一左一右看向江亦陨,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江亦陨从怀里掏出锦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几人的话。 午时三刻跟在他身边也有十几年了,知道他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得到应允的两人一人一句向谢歇解释起来。 “其实公子……患有眼疾。”午时一脸沉痛。 三刻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出生时便有了,开始只是视物不清,后来随着年龄的慢慢增大越来越严重,现在看任何东西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白日还好,入了夜睁眼闭眼都是一片漆黑。” “为了治好这个病,公子从小学医,拜入各方名医门下,医术已是登峰造极,却唯独治不好自己的眼疾。”午时接口。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偶然路过佘悬林时公子发现这水里掺了一丝荷薇的香味,深知荷薇药性的公子自是不能错过,让我们二人留在林外接应,他孤身一人进了蛇林。” 午时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看到信号的时候我还以为公子遭遇了什么不测,没想到……竟是有了奇遇。” 三刻符合点头。 “眼疾?”谢歇看向江亦陨那双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眼睛,脑中飞速的运转起来。 突然,谢歇拍了下大腿,笑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什么?”午时三刻真不愧是双胞胎,异口同声的问出口,连江亦陨也忍不住侧目。 谢歇拔了一株野草,折掉一片叶子,举在眼前对对面的三人道:“你们想要荷薇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们各退一步。” “你们想,荷薇是不停在持续生长的,摘了一片叶子,不出一个月就会长出新的来,我的想法是,你们在这里住下,需要荷薇就去摘,等它长出新的了又去摘老的,直到你的病治好,怎么样?”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公子,你觉得呢?” 江亦陨想将手中的棍子扔进火里,由于眼神不好,扔歪了,掉在离火堆一个手掌之处,午时见状迅速伸手将它扒进了火堆里。 江亦陨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当自己准头还不错,点头道:“可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当天下午,江亦陨就在谢歇的陪同下摘下一朵荷薇入了药,煎药时散发出的清香把这周围的蛇吓得退避三舍,就连黑小弟也顶不住压力不知道跑到哪里浪去了。 要想在佘悬林住下来,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不知道池水作用的人要随时提防毒蛇,了解池水作用的人又要想尽办法解决衣食住行,这对于江亦陨三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让谢歇郁闷的是,午时三刻两人虽然嘴上说着太难办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搭建出了一间房子,和封十刃那间木屋比起来,江亦陨的房子简直就是豪华别墅,看得谢歇羡慕不已。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多了三个邻居这件事谢歇还有点不适应,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满山的翠绿,而是一个明明看不见字的人拿着纸和笔在树下写字,还有两个像在照镜子的人挥动拳脚练武,这佘悬林一下子热闹起来,还真的让谢歇有点招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亦陨这个名字是基友友情提供的……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一开始谢歇很有闲心的在木屋的门上划上横线记数,可是山中无岁月,看着太阳一天天的升上来又落下去,谢歇也麻木起来,门上的横线就此停留在第三十一根,再也没有增加过。 停止了记数,时间却不会因此而停止,转眼间,谢歇在佘悬林里已经呆了将近两个月,时间快的让人来不及抓住就悄悄溜走了。 这天,谢歇向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走到池塘边打了一盆水,他把水放在地上,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刚睡醒的谢歇脑子里一片混沌,他在做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见他蹲下来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随后浑身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人在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午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手中端着一盆热水,把谢歇拉了起来“谢歇,这么冷的天,你还洗冷水。” 谢歇没有听进去午时的话,他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眸子里盛满了惊喜。 “……下雪了?”谢歇喃喃。 “是啊,昨天下了一宿,你不知道?”午时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谢歇往屋子里拉“这外头太冷了,还是进去说话吧。” 谢歇跟着午时走了两步便不肯再动弹了,他挣开午时的手,跑到一颗树下,摇了两下树干,树枝上的白雪簌簌的落了他满头。 整个佘悬山都被铺上一层厚厚的雪,从草地蔓延到树梢,树梢爬上屋顶,眼前皆是一片雪白。谢歇生活在比较炎热的地带,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一片雪花,现在猛地让他置身于冰雪世界中,这强烈的冲击感使他兴奋异常。 连头顶落的雪都不愿花时间抹去,谢歇的睫毛上还沾着几片雪花,随着他的眼睛一眨一眨“午时,我们来打雪战好不好?” “啊?”午时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么冷的天……” 拒绝的话午时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谢歇兴致勃勃搓了一团雪球,捧着送到午时面前,双眼亮晶晶的,盈满了期待“来吧来吧,肯定很有趣的。” 午时妥协了“好……” 话音刚落,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雪球,谢歇道:“这个雪球是我友情赠送给你的,你最好用他来砸你身后的人!” 午时早就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想也未想,反手一扔,雪球正中三刻眉心。 三刻:“……” 三刻怒了,拂去脸上的雪渣,发动内力抬起双手,他周身一米以内的雪纷纷离地而起,他再手一推,那雪冲着午时铺天盖地的扑了过去,将午时埋成了一个雪人。 谢歇捏着一个雪球惊呼“喂喂!不带这样玩的!你们这样让我这个凡人怎么加入战斗啊?” 午时身为长兄,竟然被自己的胞弟这样对待,怒上心头,怎么可能听得进谢歇的话,当即提气上身,一轮更猛烈的报复向三刻迎面而去。 谢歇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捧着手里的雪团看着他们两兄弟互相伤害,直到手中传来冰冷刺痛的感觉,谢歇才回过神来,他扔掉手中的雪球,把手缩回袖子里迈动双脚跑到屋檐下继续观战,只在雪地里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尚在屋内睡觉的江亦陨被屋外的吵闹声给吵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立时就被满室的冷空气给激的打了一个寒战。 经过两个月的调理,江亦陨的眼疾好了不少,至少他在穿衣服的时候不会再把顺序给弄错了。 拎着衣角,江亦陨低头凑上去,眯着眼睛看,确认正常,非常完美之后,他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走到窗户旁,推开窗,看看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 难道我彻底瞎了吗? 推开窗的那一瞬间,江亦陨在这寒冷的冬天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却能清晰的听见人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压下心头的惊恐,江亦陨强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唤道:“午时,三刻,你们在做什么?” 午时三刻的实力相当,两人都没能在对方身上讨到好处,白雪沾了满身,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奔跑的雪人,就连谢歇有时都要花精力去找融在雪地里的两人,更何况江亦陨这个眼疾症患者了。 于是,江亦陨看到的画面就是没有画面,茫茫中,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唯独不见人影。 江亦陨的心已经凉了半截,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丝毫没有显露出不安,他眨了两下眼,问道:“为何在院子里吵闹?” 午时回“作夜下了一夜的雪,今天积了厚厚的一层,我刚才与谢歇还有三刻三人在打雪仗呢!” 谢歇对着午时做了个鬼脸,明明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嗨,都不带我玩。 江亦陨听到午时的回答,眼角一跳,暗道还好刚才没有大惊失措丢了分寸,否则这脸面可就无处安放了。 知道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之后,江亦陨放下心来,他仅回了四个字,说罢,就将窗户关上了。 “原来如此。” 屋内有午时三刻两人早就备好的热水和早饭,江亦陨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就窝在屋里不肯踏出房间一步了。 呆在屋里眼睛尚还能看见东西,虽说模糊了一点,但好歹能够自理,若是到了外面,那便等于是个瞎子,只能凭着声音去摸索。 只是江亦陨再怎么不愿出门,也不可能一步都不踏出去,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他不得不跨出门去,体验一把全瞎的滋味。 又到了摘荷薇入药的日子,江亦陨为人较为谨慎,有关于治疗眼疾的事情一般都是亲力亲为,让别人插手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这天,他只能披上厚厚的披风,移步出了房门。 由于江亦陨一向都比较寡言,所以谢歇几人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人想要特意去扶他一把,只像是平常一样,各走各的。 江亦陨自己大概也不会想到,他的无意隐瞒会让他差点出糗。 在去往池塘的路上,江亦陨一不小心被横倒在地的枯枝拌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幸好他也是个练家子,脚步一顿稳住身子,这才免去他的皮肉之苦。 谢歇几人纷纷看向江亦陨,只见他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处,低头理了理衣角,发丝落在脸颊边像是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把手负在身后,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谢歇马上就会迎来在异界的第一个新年!……不过……好像不咋热闹…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屋外的空地上堆起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这是谢歇几人的杰作,大冷天拿布条包着手在雪地里撒丫子瞎跑,雪面上被留下一串串的脚印,深深浅浅,大小不一。 谢歇几人像个智障儿童一样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江亦陨就提着小火炉坐在台阶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江亦陨:假装自己看得见的样子。 一阵刺骨的冷风夹杂着雪花吹来,江亦陨缩了缩脖子,脸色变得不悦起来,这阶梯滑的很,稍有不慎就会跌倒,要不是他不能视物,早就自己回屋了,无奈眼睛不争气,所以他只能巍然不动的坐在这儿默默装逼。 谢歇整张脸都快包在衣服里,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在外面,他哈了一口气在手心,道“好冷啊,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午时三刻两人倒没有多大感觉,不过既然谢歇都说话了,他们也不好反对,三个人拍干净手上的雪,一同提步回屋了。 路过阶梯时,谢歇伸手去扶江亦陨,被午时一把拦住了“因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疾的缘故,公子还从来没有看过雪景,你看他今天坐在这里一个上午了也未曾动弹过,必定是看雪景入了迷,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是啊”三刻也在一旁搭腔“不如等我们做好中饭再来叫他吧。” 谢歇听了恍然大悟,赞叹道:“还是你们了解他,说起来我也没认真看过雪景,干脆我在这里陪他好了。” 江亦陨面上一派风轻云淡,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克制什么。 午时三刻两人走后,谢歇在江亦陨旁边坐下来,他双手的手肘撑在身后的台阶上,身子向后微仰“真的挺美的,是吧。” 谢歇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江亦陨淡定的点了一下头。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挺像我一个朋友的,但是我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像,大概是你们都是一样的寡言吧。”谢歇想起自那日分别后就生死不知的温蛮,心中生出一丝惆怅。 也不知道江亦陨有没有在听,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没有对谢歇的话做出回应。 其实谢歇也不是一定要和谁谈论什么,只是这些话在脑海里堆积了许久,他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于是他继续道:“一下子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说着谢歇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我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时候啊……” 江亦陨终于开口了“今晚便是除夕。” “除夕?这么快?”谢歇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江亦陨把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做了个掐指的动作。 谢歇立马会意“太厉害了,要是我也会掐指一算就好了。” 一遍感叹着,谢歇一把拉住江亦陨冻得冰凉的手,连连道:“冷啊,这外头太冷了,我是待不住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江亦陨自然是毫无异议。 吃罢中饭,谢歇打发午时三刻两人出山采买年货。 “我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谢歇裹着厚厚的被子,如果不是江亦陨用腿拦着,他整个人都要缩进火炉里“才知道今晚就是除夕,就算我们只有四个人,过年也得有个过年的样子吧!你们两个脚程快些,只能辛苦你们了!” 午时掂了掂袋子里的银子“包在我身上!” 三刻附和。 “对了,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下门!”谢歇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瓮瓮的。 三刻顺手将大门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谢歇这才感觉到好受点。 江亦陨见药煎的差不多了,用木碗将它倒了出来,送到谢歇面前“喝吧。” 谢歇捏住鼻子“问起来都是苦的,我能不喝吗?” 江亦陨把药凑得离谢歇更近了,几乎是挨着他的鼻尖“药到病除。” “你身为一个大夫,知道的应该比我清楚,生病的时候不喝药,会增加身体抵抗力,所以……”谢歇做着垂死挣扎,妄想用歪理说服江亦陨。 “不知道。”江亦陨哪有那么容易被他说服。 谢歇:“……” 实在拗不过江亦陨,谢歇只能接过药碗,摒住呼吸浅尝一口。 “啊!哈……!水水水,太苦了,这实在是太苦了,你这是用黄连煎的药吧!我宁愿一直这么生病下去,也不要喝这个药。” 仅仅是尝了一小口,谢歇就受不了了,他抓过旁边的水壶灌了一大口,却没有什么作用,那股苦味一直充斥在鼻腔舌尖,久久不曾散去。 对于谢歇的夸张反应,江亦陨也暗觉奇怪,这只是最普通的祛风寒的药,入口微苦,而后甘凉,按理说应该大部分人都能接受。 难道是药材出了问题? 疑惑着,江亦陨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一切正常,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其实不是药太苦,只是谢歇这人从小就怕苦。 这个苦,不是说人生百味的苦,而是油盐酱醋的那个苦。 谢歇活了二十多年,除非有人掰开他的嘴把药往里面灌,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沾一滴药的。 对于食物,苦瓜之类的他是碰也不会碰,有次错吃了一块苦瓜,苦的他三天没吃好饭。 所以啊,要想谢歇乖乖喝下这碗药,是个艰巨的任务。 江亦陨不是能做到压着谢歇把药往他嘴里灌的人,所以只能进行口头劝说:“喝。” 要不要这么无情,好歹也劝我两句啊!谢歇简直要泪流满面。 其实江亦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个奇迹了,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为他人熬过药,更加别说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一个人喝药了。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假如江亦陨现在好声好气劝谢歇喝药的话他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但是现在江亦陨态度强硬,谢歇反而虚了。 “好,我喝,但是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谢歇开始和敌方谈判,意图争取最后的利益。 江亦陨想了想,点头“说。” 谢歇有点脸红“……有糖吗?” “……”江亦陨在衣袖里的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瓷瓶,他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道:“不是糖,是回血丸,味甜,若非重伤只能吃一颗,否则会气血过盛。” 谢歇垮下了脸,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吃个糖都成了问题! 突然十分怀念起楚姨的桂花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班,偷懒码字……差点被抓个正着!幸好我鸡汁,关了文档……然后……让我先哭会儿…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听到敲门声,谢歇苦着脸去开门。 午时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这药苦到我心里去了。”谢歇无精打采的,自从那碗药下肚,谢歇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苦的,就连喝水都带着一股苦味,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你们两杵着干嘛呢?快让我进去,外头又下雪了。”三刻探出头。 谢歇给他两让开路“你们都买了些什么啊?” “肉鱼鸡蛋鸭,样样都有!”三刻拍了拍放在地上的布包。 午时举着手里的酒坛,献宝似的“还有一缸陈年老酒,今晚喝个痛快!” 谢歇闻着布包里传来的香味,没忍住打开看了看“哟,还都是煮好的,就是冷了点。” “没事,我们拿去热热,等一下就能吃饭了。”午时三刻两人走进厨房。 短暂的交流过后,谢歇又回到火炉旁,他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到底是少了点什么呢,谢歇绞尽脑汁。 忽然,他一拍大腿,拖着江亦陨就往门外走。 气氛,这个年过的也太没有气氛了,一桌菜,一坛酒,就算是过年了吗? 虽说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也不能讲究太多,但是力所能及的还是得去做一下的。 江亦陨不明所以的任由谢歇拉着他来到封十刃的小木屋。 他看着谢歇掀开地板,拿出一大包蜡烛。 抱着蜡烛,两人又回到江亦陨的木屋门前,谢歇把蜡烛放到江亦陨手里,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上蜡烛,在地上滴了几滴蜡油,把蜡烛放在上面固定好。 江亦陨问道:“这是何意?” 谢歇手下不停,嘴上解释道:“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除夕夜要把所有的灯都亮起来,据说这样可以避开灾难,保佑一家平安。” 蜡烛点的多了,眼前就渐渐明亮起来,即使是在晚上,江亦陨看东西也不再模糊了。 谢歇兀自忙着,江亦陨抱着一堆蜡烛站在原处,目光扫了一圈亮了满满一个走廊的蜡烛,最后停留在谢歇的背影上。 谢歇手一顿,转身走到江亦陨身前“还差一根啊。” 点燃蜡烛,谢歇拿在手里轻轻晃了晃,烛光仿佛落入了他眼里,温暖而又明亮,他嘴角弯弯,梨涡陷在嘴角,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荡了荡,弧度微小,却拨动了江亦陨心中的涟漪。 或许是烛光太过明亮,或许是眼前人太过耀眼,这是江亦陨这么多年来,看得最清晰的一次。 江亦陨感觉到一股颤栗从背脊一路爬上头顶,然后流入胸膛,化为春水,让心沉溺于中。 一声高呼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 三刻大叫“吃饭了,你们两个在外面干嘛呢!” 谢歇应了一声,将最后一根蜡烛摆放好,拖着江亦陨回了屋子。 年夜饭吃到一半,江亦陨方才回过神来,他偏头去看谢歇的脸,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周围的声音慢慢回到耳朵里,江亦陨从神游状态中挣脱出来,这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地上横倒着一个大酒缸,桌上的菜也被解决了一半,谢歇三人正‘其乐融融’的聊着天。 三刻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往年过年,街上可热闹了,花灯耍了一整条街,我和三刻总会偷偷溜出去看!” 谢歇脸上一抹薄红,用力点头道:“出去看!” 三刻继续感叹道:“真怀念那个时候,多热闹啊。” “热闹啊!”谢歇继续点头。 午时明显也喝醉了,大着舌头说话“等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天禄感受一下我们那里过年的气氛!” 谢歇头点的更卖力了,脑袋差点没磕到桌子上“的气氛!” 午时三刻两人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谢歇屁颠屁颠的跟在他们后面当小尾巴。 江亦陨抚额,这三个醉鬼,该怎么办才好。 谢歇还好,看样子格外听话,午时和三刻两人则让人承受不住了,嘴巴就没一刻停过,十分聒噪。 从袖子里的小瓷瓶里倒出三颗药丸,江亦陨掐着午时三刻两人的鼻子喂他们吃了下去,下一秒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只见午时三刻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 轮到谢歇时,江亦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让他吃下药丸。 半扶着谢歇起身,两人走到阶梯上坐下。 今夜的佘悬林格外安静,连风都不曾拂过树梢,星河悬在天上,投下一点点微弱的光。 两人身后是满满一走廊的蜡烛,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样明亮。 蜡烛散发的热度融化了周边的白雪,水滴滑落的声音不时传入耳朵。 谢歇和江亦陨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烛光把影子拉在身后,沿着台阶弯弯曲曲的铺了几层。 江亦陨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到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虽说短小了点……但总算是更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年后,山中又下了一场大雪,这之后天气就慢慢暖和起来,保暖的衣物一件件减去,行动上方便了不少,谢歇再也不用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窝在火炉旁瑟瑟发抖了。 到了三月初,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春风在一夜间吹开了漫山不知名的野花,合着微风起舞,放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 初春里,冬眠的蛇类也陆陆续续的苏醒过来,或许是太久没有活动,这几天他们格外的活跃,谢歇也乐得和它们相处,整天带着黑小弟领着一堆蛇在山里蹦q,有时连吃饭都会忘记。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又滑过去一个月,在这一段时间里,谢歇还特别有闲心的帮整片林子里的蛇都取了名字,从大黄到旺财,铁柱到翠花,小白到小黑,谢歇将取名废的属性展露无遗。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于是,从那时开始,舍悬林里就充满了浓浓的乡土气息,什么铁柱翠花的呼唤声不绝于耳,听得江亦陨三人直想用土堵住谢歇的嘴。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唯一奇怪的是,江亦陨的眼疾治疗了这么久,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每当问起他这件事时,他都沉默不语,急的午时三刻两人上了火,接连喝了好几天的中药才压下去。 这天窗外下着大雨,谢歇难得没有出去瞎晃,一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懒洋洋的看江亦陨配药。 江亦陨的手生的十分好看,修长均匀,舒展握紧时能够看到手背上的腱肌微微凸起,此刻他仅凭感觉在满满一大堆药材中分类抓取,手指动作间皆是一番美景,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坐的久了,谢歇甩了甩略有麻意的手臂,嘴里道:“你的眼睛情况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好?” 江亦陨手一顿“为何提起这个?” “因为我打算过几天就走了,不知道走之前能不能看到你治好眼睛。”谢歇回答。 江亦陨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药材又一样一样的放了回去,起身走了。 谢歇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着他了。 没过几天,谢歇果真收拾好了包袱向江亦陨几人提出了辞行,江亦陨和午时三刻一直送他到佘悬林的出口,还没有回去的意思。 谢歇把包袱的带子往肩上提了提,笑道:“就送到这吧,你们回去吧。” 江亦陨背着手,继续往外走。 午时笑的没心没肺“回去干嘛,我们也走了啊。” 听了这话,歇息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三两步追上江亦陨,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治好了?” 江亦陨低头,嗯了一声。 他们不说谢歇还没有发现,比起初见来,现在江亦陨的眼睛有神多了,也凝起了焦距。 “行啊你,什么时候好的?我怎么不知道?”谢歇打心眼里为江亦陨感到高兴。 江亦陨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他将视线移向天边,道:“我要它好,它便好了。” 谢歇撇嘴,这人一言不合又开始装起逼来了。 出林时几人都没有带食物,行了大半天的路皆是腹中空空,路过某个小镇,见路边有个摊子,几人想都没想就坐了下来。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谢歇叫来老板点了四碗面条。 老板看到谢歇的脸连道都走不动了,张着嘴站在原地,嘴角隐隐流出一丝晶莹的液体。 对于这种事谢歇已经习惯了,他佯装咳嗽,用手挡住半张脸。 三刻抬手在老板面前晃了晃,粗声粗气道:“还愣着干嘛?快去啊,我都要饿死了!” 被三刻吓了一个激灵,老板这才回过神来,身子动了,眼睛还黏在谢歇身上不曾挪开。 谢歇见状把头埋得更低了。 午时从包袱里找出一块黑色的面巾,递给谢歇“你的容貌太引人注目了,戴上这个可能会好些。” 谢歇眉尖一跳,心说大白天戴着这个才会更加引人注目吧。 婉拒了三刻的好意,面条也正好送上来,谢歇迫不及待的吹散了热气吃了一口。 这边四人吃的正欢,路边小摊又迎来今天的第五位客人。 来人是一个和尚,光溜溜的脑袋在太阳下反着光,披了一件破旧的大红色□□,他走至摊前,将单手举在胸前,微微屈身道了句阿弥陀佛。 不得不说,这个和尚的长相还是不错的,顶着一个光秃秃的脑袋,颜值也丝毫没有减弱,狭长的眉眼,清冷的面相,是佛门弟子所特有的禁欲属性。 只是他一开口就破了功。 “老板,给我来三斤牛肉,还有一壶酒!” 走进棚内,和尚一掀□□坐了下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开腔便是江湖儿女的口气。 和尚坐在江亦陨对面桌,冲他勾了勾手指“我说阿陨,你让我好找啊,这么久都躲在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谢歇就坐在江亦陨对面,偷偷转头看了和尚一眼,心中了然,原来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江亦陨这会儿已经吃完了面条,端着茶杯一口口酌着“若是被老方丈知道你在山下开荤,不知会如何。” 和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等着你去救他呢!” “说明白点。” “不然你以为我这趟下山时为了什么,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我都下山一个多一月了,还不知道那老家伙还有没有一口气吊着呢。” 说着,和尚还不忘招呼小摊老板“牛肉帮我包起来,路上吃。” 午时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喝道:“了然,你该对方丈用尊称,而不是一口一个老家伙!” 了然和尚掏了掏耳朵“你懂什么!他叫我混小子,我就不能叫他老家伙了?” “你!”三刻气急。 江亦陨止住要吵起来的两人,问到“方丈如何了?” “都说了我不知道啊。”了然双手一摊。 知道从了然身上问不出什么,江亦陨干脆不再理他,把目光投向谢歇。 寺里这一趟是去定了,只是眼下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谢歇。 谢歇从面碗里抬起头,轻轻的挥了两下手“那有缘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谁还没有个卡文的时候……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刚才我就想问了,这小子是谁啊,为什么和你们坐在一起。”了然自来熟的将手撑在谢歇的头顶,问江亦陨。 谢歇动了几下,想把了然的手甩下去,了然像逗他玩似的,在他头顶揉来揉去,谢歇虎着一张脸,余光瞥见了然那颗光秃秃的头,计上心来。 谢歇忽的站起身,抬手摸了摸了然的光头,叹道:“手感不错。” “……”了然的手还留在谢歇头上,只是身子已经僵了。 难得一见了然吃瘪的样子,午时三刻两人偏过头偷笑。 了然和尚,活了二十多年,不怕神不怕鬼,不怨天不怨地,唯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有人拿他的秃头说事,就算是自己理亏在先,也不能。 说起来还颇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的意味。 谢歇刚才的举动无疑戳中了然的逆鳞,他双目呲呲冒着火,握住谢歇的肩膀一扭,开口就要来个正面教育。 “你……好啊……” 所有的怒火在看清谢歇脸时烟消云散,了然一改姿态,换上一张笑吟吟的脸。 “你好。” “手感不错的话,要不要再摸摸?”了然自动送上发着光的头。 “不了。”谢歇拒绝“其实有一点扎手。” 了然:“……” 江亦陨拽住谢歇后襟往后拉了一步,自己横在中间,隔开他和了然过于亲密的距离。 “你要去哪里?”江亦陨垂下眼看着谢歇,眉眼间透着几分无奈。 谢歇想了想“去见一个朋友。 “一个人?”江亦陨又问。 “是啊。”谢歇从怀里掏出黑小弟“还有一条蛇。” 江亦陨眉尖一跳。 不等江亦陨说话,了然又钻进来“这太危险了,江湖险恶,坑蒙拐骗的数不胜数,劫财劫色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不如让和你一同去吧,我保证把你毫发无损的送到目的地!” 谢歇觉得了然说的有点夸张了,没道理这些倒霉事都会让他碰见吧。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三刻。”江亦陨叫了声“你随谢歇一起去。” 三刻顿时喜上眉梢“是!” 谢歇持反对意见,被集体驳回。 如此,众人的去向便已经大概确定了,差不多到了要分离的时候,江亦陨对着三刻耳语了一番,神神秘秘的,谢歇看到三刻点头如捣蒜,好奇心起,想凑近偷听,又被江亦陨一个眼神给吓回来。 交代完毕,江亦陨带着午时和了然向谢歇告辞,三人踩着轻功,几个眨眼间便不见了影子。 送走江亦陨三人,谢歇抬头看了眼天色,对三刻道:“我们也走吧。” 三刻附和“嗯。” “公子要去哪儿?”三刻背起包袱。 谢歇答:“曼山步家。” “公子认识步家的人?” “略有交情。”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往外走,就要跨出门时被人给拦住了,小摊老板把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吞吞吐吐道:“……一共……十五文,二位。” 谢歇看向三刻。 三刻在包袱里翻了翻,一拍脑袋“糟了,银子全部在午时那里。” 老板见状急了,连忙道:“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还请两位不要让我为难啊。” 谢歇和三刻面面相觑。 老板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您别急。”谢歇安抚他“我们不会吃霸王餐的,我再找找。” 说着,谢歇把自己从头到尾找了个遍,除了步恣意留给他的那块玉佩,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值钱的东西。 三刻一横心,剑从鞘出,横在胸前“我这把剑多少也值个几两银子,能否当作抵押?” 起初老板还以为三刻要杀人灭口,听他说完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抖着腿连连摆手“我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要这个干嘛啊。” “您看这样行吗?”谢歇指着角落里积了一大堆的脏碗“我们把碗洗了,饭钱就当是工钱了,成吗?” 老板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 搬上两个小板凳,三刻打来几桶水,两个人窝在角落里和无数个脏碗奋斗着。 “三刻。”突然,谢歇开口了“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三刻几乎要热泪盈眶,没想到公子还会说这么煽情的话。 “公子,我……” 谢歇打断他的话“不然这么多碗我一个人洗真是够呛。”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拿个喇叭告诉全世界的人本大爷更新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谢歇双手撑着下巴,蹲在墙角,整个人缩成一团。 三刻和他的动作如出一辙,就蹲在他不远处,只是三刻身材高大,这么一蹲,显出几分违和感来。 两人眼神空茫,面无表情的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空荡的肚子在合唱着二重奏。 距离那日跟江亦陨分别已经过去了三天,这期间谢歇二人就靠着三刻去当铺买了剑换来的钱过活,只是三刻那剑实在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几顿饭的功夫,兜里那几个铜板就没了影子。 这城镇里又不像佘悬林,有个天然养殖场,随手都能打猎,眼下两人已经有一天没有吃过一粒米,再加上这几天总是夜宿街头,忽冷忽热,折腾得谢歇憔悴不已,今早路过早餐铺,闻着鼻尖上那勾人的香味,谢歇是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两人这么一蹲,就蹲到了中午,一群嘴角淌着油光的半大孩子从两人面前跑过,留下一个成人大腿高的小豆丁,吸溜着口水,两条小短腿扑腾着使劲迈,也没能追上大部队,这孩子也是个心大的,眼看着大部队越跑越远,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干脆停了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得看着大部队远去。 小豆丁把手指送进嘴里啃着,身子一扭就打算原地返回。 然后,他就和蹲在角落的谢歇对上了视线。 虽然谢歇的一张脸被三刻涂的脏兮兮的,但是那双乌黑清亮的眸子是怎么也遮不住的,大概是小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子天生喜欢亲近漂亮的东西,小豆丁迈动着小短腿跑到谢歇跟前,跟他眼对眼鼻对鼻的对视。 谢歇不知道这小孩干嘛要离他这么近,也懒得去想,索性这小孩长得还挺讨喜,看着还能养养眼。 就这样对看了许久之后,那小孩把手伸进自己的饭兜兜里,掏了一会儿,肉肉的手指捏着一文铜钱,‘啪嗒’一下丢在地上。 铜钱落地时还没停下,斜着溜了一圈,稳稳落在三刻脚边。 三刻眉毛抽了几下,愣在原地没动。 小孩眨了两下眼,翘着屁股捡起铜钱,这回他学聪明了,掰开谢歇的手,把铜钱放进去,又合上。 做完这些,小孩终于露出一点笑,奶声奶气道:“买你。” 谢歇:“……” 三刻:“……” 谢歇哭笑不得,不想去计较自己刚才是不是被一个奶娃娃调戏了这回事,把铜钱塞回小孩的饭兜兜里,轻轻拍了拍,笑道:“乖,回家去。” 小孩皱了皱眉毛,没有要走的意思,在饭兜兜里掏啊掏,拿出两文铜板“我加钱。” 谢歇抚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刻低着头偷笑,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不行啊,小弟弟,这人是我的,可贵可贵了,谁买我都不乐意哦!” 一只手伸过来,提溜着小孩的衣领放到一边,谢歇抬头,被某人的两只小酒窝给晃花了眼。 “你……”谢歇有些惊讶,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 闫箜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口白牙在太阳下好像发着光,他张开双手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脑袋还不老实的蹭来蹭去。 “媳妇儿,你让我好找啊,可想死我了,来香一个!” 说着,嘟着嘴就要去亲,还没挨到边就被谢歇一个巴掌给呼开了。 “不要胡说!”谢歇道。 “我哪里有胡说……”闫箜抱着头,脸上的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谢歇干脆利落“忘了。” 闫箜作戏作的很足,眼泪刷刷刷的就下来了,看着谢歇的那小眼神,活像谢歇是那抛弃了秦香莲的陈世美一样。 闫箜声泪俱下:“你忘了吗,我当初跟你说过,你不打算成家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想成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成。” 谢歇摸了摸下巴“可是现在我也没打算成家啊。” “骗子!”闫箜从怀里掏出一本小手册,哗啦啦的翻着页“你瞧瞧,这都快成了别人的的媳妇了,还说没打算成亲啊!” 闫箜指着其中一页,那神情活像一个捉奸在床的怨妇。 打一开始闫箜拿出小手册时谢歇就觉得这个封面有点眼熟,定晴一看,果真是当初在黑店时杨叔的那本江湖八卦手册,只是里面的内容不一样,过去了那么久,怕是已经不知道登到哪一刊来了。 闫箜盯着字一路念过去“娄家长子伴侣终于显露真颜,色世风华只得匆匆一眼。” 谢歇还有闲心在一旁纠正他“是绝不是色。” 闫箜一点羞耻感都没有,点着版面角落里的人像画质问谢歇:“这不是你是谁?这世上除了你谁能长得让我这么稀罕?” 角落里的确是一张谢歇的画像,他着一身繁复的衣袍,青丝倾泻而下,一手抵在额头,一手扶着杯沿,眼帘半垂,神态微醺,两颊一抹薄红,当真是只需一眼便能使人心神荡漾。 谢歇无话可说,也不想跟他争论这个话题,压根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件事与你无关。” 听了这句话,闫箜脸色有点白,他动了动嘴巴,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那么无赖“怎么就与我无关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婚约者吧。” 谢歇满脸问号“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个……你们认识?”一旁被忽视许久的三刻忍不住出来插个话了。 闫箜:“当然!” 谢歇:“算是。” “……我名三刻,不知侠友如何称呼?”三刻一拱手。 闫箜一挥手“叫我闫箜就行,别搞的那么正经!” 回答完三刻的问题,闫箜回头打算继续骚扰谢歇,却见谢歇一个劲地盯着他的腰部,闫箜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嘴里的话就先放出去了“怎么?突然发现你的准伴侣,身材极好了?” 谢歇压根就没听闫箜在说些什么,指着他挂在腰间的钱袋道:“这个钱袋我看着挺眼熟。” 闫箜一如既往的没皮没脸,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这本来就是你的啊,只不过被我拿来做定情信物了!” 谢歇脸一黑“所以那个钱袋真的是被你拿着走了。” 见谢歇真的不高兴了,闫箜也没那个胆子继续瞎扯了,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取下钱袋,跪在地上双手奉上“我当时那是没办法,真的快要饿死了,这是我这几个月存的老婆本,全都上交,一个子都没留!” 谢歇最受不了别人给他来这一套,闫箜这说跪就跪,连个友情提示都没有,实在是把谢歇给搞懵了。 看着闫箜这副模样,谢歇是无论如何让也气不起来了,只能拍了一下闫箜的头,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谢歇把钱袋还给他,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腿,道:“走,吃饭去,饿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寻‘妻’的闫箜某日收到一个包裹。 闫箜疑惑“谁寄来的?” 快递大哥擦了擦汗“一个叫风中撩骚的人,据说里面是便当。” 闫箜签字的手一顿,勾着唇把自个儿签的‘闰’字给划死。 “你告诉她,我拒签,我拒签,拒签,我还得追我媳妇呢,给我发便当?休想!” 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快递实在是重的很,快递大哥懒得搬回去,找了个叫闰空的文盲签收了。 而闫箜哼着小调,奔波在追‘妻’的康庄大道上。 在考虑要不要也给闫箜发个便当,于是就有了这个段子……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谢歇原意是找一间小客栈随便吃点,闫箜偏不愿意,掂着手中的钱袋,一脸得意“我说啊,媳妇你压根不用替我省钱,我现在可是腰缠万贯,走起路来都沉甸甸的。” 谢歇将信将疑“不过几月不见,你从哪里来的钱?” “嘿嘿,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闫箜嘿嘿一笑“自与你分别后啊,我就沿着你们马车的痕迹一路追寻,可没几天就下了一场大雨,一点痕迹都没给我留下,可把我气得啊,没办法,我只能凭着感觉来,没想到啊,不知道进了哪个深山老林里,跟着一帮子大老爷们挖了一个多月的矿,这天无绝人之路,凭借我无人能比的运气,有幸挖到这么大一个金疙瘩!” 闫箜用手比划着,划了一个老大的圆,直看得谢歇目瞪口呆。 “然后呢?”三刻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三刻大场面见得多了,从来跟着江亦陨吃香喝辣,不像谢歇一样,一直以来身上就没兜过几两银子,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连夜我就跑了,换了个方向继续找啊!”闫箜指了指天“可这老天就跟逗我玩似的,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气候,冷的我心肝疼,原来竟是到了那北边的极寒之地,好在啊,我迎难而上,到雪山里寻了几圈,人没找着,反倒让我发现一株千年雪莲!这一来二去的,自然不愁没钱花了。” 谢歇听了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过去那么久,当初那个四处求人包养的闫箜已经成了土豪 ,而谢歇自己,却还是穷光蛋一个。 说话间 ,三人已经来到一间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酒楼前,门口挂着半人高的大红灯笼,门匾镶金,窗户门叶上一尘不染,看起来刚开张没多久,正是门庭若市的时候。 “就是这儿了!”闫箜带着谢歇往里走,三刻在后面跟着。 大老远谢歇就闻着这家酒楼飘出来的菜香味了,口水早已泛滥成灾,恨不得立马找点东西来填填自己的五脏庙。 只是这还没跨进门,就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拦住了,这人肩上搭着条擦桌布,挥动着手,像赶苍蝇似的“去,去,哪儿来的乞丐。” 谢歇低头一看自己,脏兮兮的粗布衣服,破了洞的鞋,再一摸脸,一手的黑。 这副形象,真不知道闫箜刚才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闫箜本来已经进去了,听到背后的动静又折回来,吊着眼角用鼻孔看人,把扈飞扬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这是我媳妇儿,人是我带来的,你说谁是乞丐呢?” 小二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稍微这么一打量,就看出闫箜这一身衣物的价格不菲,来了个一秒变脸的戏码,狗腿道:“这位客官,您说笑了,像您这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和这两个刁民有牵连呢?” 闫箜都被他气笑了“我刚才说他是我媳妇儿,怎么,没听见啊?” “不敢不敢。”店小二见势不妙,连连摆手“三位里面请。” 闫箜一把拉过谢歇的手,一边走一边对店小二道:“去雅间。” 店小二的目光扫过闫箜和谢歇相连的手,眼中浮现一丝鄙夷,清了清嗓子道:“实在是对不住,雅间已经满了,只能委屈三位在这大厅了凑合凑合了。” “凑合?”闫箜挑眉,眼珠子转了一圈,笑得一脸诡异“好吧,那就凑合、凑合。” 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闫箜先是给谢歇倒了杯水,这才开始点菜“来一份‘狼狈为奸’,还有一份‘狼心狗肺’,还有那个‘属鼠一窝’那个什么……” 店小二听得满头雾水,弯着腰打断他的话“客官,您说的这些菜名我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没听过?”闫箜吃惊的表情特别浮夸“可是我听说这是你们店的招牌菜啊。” “没有的事!”店小二赔笑得满脸褶子。 闫箜特别正经的开始给店小二讲解起来“没听过不要紧,我原谅你的孤陋寡闻,我给你说说,你叫你们厨娘去做就行了。” 店小二连连点头“好嘞,您说,我记着。” “这狼狈为奸嘛,顾名思义,就是把狼和狈的肉,一块儿煎了。狼心狗肺就不用我说了吧,还有蛇鼠一窝,你这么聪明应该都能理解的吧?另外我还要多加一道菜,叫做鸡飞蛋打。” 听完闫箜的话,店小二已经白了一张脸“客官,您要的这些食材,可不好弄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的是钱。”闫箜拍拍钱袋。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店小二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我的意思是说这些食材我们店里还真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好吧,那算了,随便给我们上几道菜吧,反正你们这小店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菜。”闫箜摆出一副宽容的姿态,就差加一句饶你不死了。 “诶,好嘞。”店小二如临大赦,一刻都不耽误,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 店小二一走,谢歇就憋不住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闫箜也跟着笑,只有三刻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两,眼珠子溜来溜去的。 笑够了,谢歇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水花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闫箜,你是从哪里学来那么多损人的成语的?” “这个啊,还得多亏了我师傅,感谢他老人家成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在我耳边念叨!”闫箜做了个拱手的动作。 听他这么一说,谢歇又笑了。 三刻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至今还搞不动状况。 至于笑点究竟在哪儿?一切尽在不言中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不说刚才闫箜和店小二闹出的那番动静,就说谢歇谢歇和三刻两人的打扮,也确实寒酸到引人侧目了,这会儿店小二退下了,留下许多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这么一来,闫箜这桌便成了整个酒楼大厅的焦点。 谢歇不是个厚脸皮的人,当下觉着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扯着衣袖擦了把脸,可惜效果甚微,脸上的脏污没抹去,袖口倒是染黑了。 闫箜瞧见他的小动作,心下好笑,更多的却是喜爱,他甚至觉得只要是有关谢歇的一切事物都格外赏心悦目,就算是当初他毫不留情一脚把自己踢出车厢,那抬脚的姿势也别有一番风味。 越是这样想,闫箜就越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表达对谢歇的喜爱之情,他瞧见桌上摆放着的茶壶,福至心灵,闫箜用袖口沾了茶水,凑近谢歇,抬起他的脸细细擦拭起来。 谢歇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感动非常,拍了拍闫箜的肩膀笑到:“多谢了!兄弟!” 说完便自个儿动起手来,两手捧着闫箜的袖子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胡乱蹭了几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刚才那个黑乎乎的小乞丐了。 或许是刚才沾了水的缘故,谢歇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睫毛也湿漉漉的,眨眼时眼睫翻飞,眼眸清澈,炫目的叫人移不开眼。 仅仅是这一抬头的功夫,刚才还哄乱一堂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若真要去细究,倒还是能够听到一种,那便是在座众人自己的心跳声。 如鼓鸣,一声胜过一声响彻,又似马蹄,一声比一声急促。 离谢歇最近的闫箜最是能理解这种感受,原本以为这张脸在梦中已经描摹过千遍万遍,再见面时不会失态才是,到头来还是高估了自己,谢歇这张脸永远是最触动他的东西。 谢歇松开闫箜的袖子,坐直了身子,转动眼珠四处看了看,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眉头一皱,一股异样的感觉弥漫上心头。 这时候除了谢歇,唯一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就是三刻了,他毕竟跟谢歇一同生活了好几个月,多多少少练就了一点抵抗力,连忙从脚边的布袋子里翻出当初被谢歇婉拒了的那块面巾,递给谢歇。 谢歇这次没有推拒,接过将脸遮住一半,这才感觉周围有人‘活’了过来。 店小二端着菜从后厨出来,见这满满一屋子的人都像中了邪一样神情呆滞,搞不清状况的他匆匆放下托盘上的几个菜,就打算回后厨避避风头。 可事实哪能如他所愿,刚踏出一步,就被人给叫住了,闫箜把谢歇从凳子上拉起来,对店小二道:“给我一间上房,把这些饭菜都送到房里来。” 这绝对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店小二用自己多年来的经验总结出这么一句话,接着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刚刚摆上桌的菜,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三位客官请随我来。” 谢歇亦站起来,这些人就化身成了向日葵,谢歇走到哪儿,他们的目光就追随到哪儿,动作整齐划一,就像练习过几百万次一样。 “看什么看!” 闫箜恼火得不行,回头一声怒吼,双手一挥用宽大的衣袖将谢歇的头包的严严实实,推着他上了二楼。 店小二一放下碗筷,就被闫箜撵出去了,闫箜‘砰’的一下踢上房门,双手叉着腰在门口站了会儿,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波澜。 深呼吸了几口,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闫箜回去时,就见谢歇两人已经吃上了,饭菜都解决了一半。 闫箜不饿,拿着筷子不停地给谢歇夹菜,时不时吃点小豆腐,心里乐的不行。 快吃完时,小黑弟闻着香味从谢歇衣领里钻出来,它探着身子叼了一块肉,囫囵吞进肚子里。 谢歇笑着点了点它的头“抱歉,忘了你。” 闫箜放下筷子“这是你养的宠物?” “宠物?”谢歇撑着下巴想了会儿,否定道:“不,它是我的二号忠实小伙伴,小黑条。” “这么说还有一号?”闫箜学着谢歇的动作,笑着问。 三刻抢在谢歇前面接口“不仅如此,还有三号四号五号六号七□□十号……” 听到‘一号’二字,谢歇眼中有些落寞,仅是一闪而逝,快到来不及捕捉。后来又听到三刻说的话,谢歇想起翠花铁柱它们,一下子笑开来“对对,还有几百几千号,哈哈哈……” 闫箜又问“那我呢,我排在几号?” 谢歇答“这个排行你不在榜上。” 听到这个回答,闫箜浑身都僵硬了,嘴角的笑意还没退下去,眼里的温度却已消失不见了,他默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你们先聊,我去下面付账,顺便再要一间房。” 听到闫箜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轻,三刻耐不住了,凑近谢歇低声道:“公子,你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谢歇正给小黑弟喂食,闻言头也未抬“有何不妥?这是非人类排行榜,没有人会想去凑个数吧?” 三刻偏头想了想,经谢歇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更何况”谢歇一挑眉“他成天到晚媳妇媳妇的叫我,怎么你没感觉不妥啊?” 三刻心中叫屈,这岂止是不妥,简直就是荒唐,可是闫箜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谢歇一直没有承认,他都要以为是确有其事了。 看见三刻一脸憋屈的模样,谢歇心中一口气终于顺了下来,他一个大男人被人一口一个媳妇的叫着,嘴上虽不说,心里却窝着火呢,现在闫箜自个儿要钻牛角尖,谢歇表示,看着就好。 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表明向闫箜自己的态度,希望闫箜想得开才好,不要在自己这一棵笔直的树上吊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我竟然更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店小二给他们的大概是最贵的房间,配有卧房和外厅,最里面还用雕花的屏风隔离出了一个小空间,想来是用来沐浴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店小二进来收拾饭桌时,谢歇躲进了卧房,闫箜也寸步不离的跟着,三刻不放心他两单独在一块,也跟了进来。 谢歇把窗户打开让房间透气,闫箜扔给三刻一只钥匙,扬了扬下巴“你去隔壁睡,这里归我们了。” 房间在三楼,登高望远,风景自然不错,窗户一开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湖泊,湖面上荡着几叶扁舟。 谢歇正欣赏风景,闻言回过头来,听三刻道:“怎么?没房了吗?” 闫箜点头:“有。” “没钱了?” “怎么可能。” “那为何只要两间房?”三刻不依不舍。 闫箜一脸的理所当然“因为我要和谢歇一起睡啊。” “无耻!”三刻字字夹杂着怒火“你们并不是伴侣,怎么可以同房而寝!” 闫箜双手抱胸“诶,我都叫他媳妇了,你说我两什么关系啊。” “你!” 眼看着这两人要打起来,谢歇连忙拉了一把,把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压了下去“三刻你也累了几天了,快去睡吧,不用担心我。” 三刻脖子一梗“公子!他不是……!” “好了,我知道。”谢歇打断三刻的话,对着他眨了下右眼“我自有办法。” 闫箜奸计得逞,正是得意的时候,见三刻唧唧歪歪的,心下烦躁,仗着自己武力比三刻略高一筹将他轰出了房间,并把门给锁好。 三刻在外头敲了半天的门,无人应他,只好作罢。 闫箜锁好门,悄悄往卧房看,面色潮红,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 比起闫箜的忐忑,谢歇反倒淡定,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孤男寡男待在一间屋里会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无视掉门口化身石雕的闫箜,叫来店小二送来几桶热水,很快,这间屋子就升起了袅袅雾气。 闫箜这时已经从门口晃悠到了卧房,正襟危坐在凳子上,一脸正直,只是耳尖上那一抹薄红出卖了他。 这人无赖起来是个真流氓,怂起来谢歇都不敢相信他叫闫箜,不知道的看他两这架势,还以为是谢歇想要和闫箜发生点什么呢。 谢歇洗澡前,把小黑弟放进闫箜怀里,眯着眼睛笑的像个狐狸“闫箜,你是个好人。” 闫箜彻底懵了,眼前只有谢歇的一张笑脸在打着转,他几乎要晕过去。综上所述,可见谢歇的脸对于一个颜控来说杀伤力是不可估量的。 手心捧着不停吞吐着蛇信子的黑小弟,耳边充斥着涟漪的水声,闫箜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欲望,并拢双腿,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 一夜竟然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来了,尽管闫箜一夜辗转难以入眠,但谢歇却结结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清晨,三刻在屋外敲门,谢歇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物,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感叹一句又长帅了,方才出门。 闫箜顶着两只黑眼圈,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房梁,连动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推开门,谢歇和等在门口的三刻撞了个正着。 “公子,昨夜闫箜他……”三刻面带忧色,黑眼圈没比闫箜好到哪里去,几次想伸头往房里看又止住,欲言又止。 谢歇不在意的摆摆手“昨天他睡得晚了些,这一时半会怕是起不来,让他再躺会吧,我们先去吃饭。” “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放心。”谢歇已经走上楼梯。 三刻这才松了一口气,提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放回了胸腔,他昨晚听了一个晚上的墙角,幸好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否则他必定是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了。 大清早的,店里没几个人,尽管如此,谢歇还是被围观了,顶着这样一张脸,除非伪装的面目全非,否则想低调都难。 谢歇刚开始还有点不自在,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把周围的目光当成空气,自顾自的吃饭。 早饭吃到一半,闫箜哈欠连天的从楼上下来,看见这幅光景,脸立马就黑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直奔门外而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金色的半脸面具。 看到那个面具,谢歇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闫箜把面具拍在谢歇的桌子上,传来好大一声响,把店里的人都唤回了神:“戴上。” “……”谢歇的眼睛快要被那亮眼的金色给闪瞎了“这颜色……” “纯金的。”闫箜打断谢歇的话。 “……”谢歇面露难色。 闫箜得意起来“有钱。” “……” 无奈之下,谢歇只好戴上。 被面具遮去了半张脸,依旧可以看出谢歇长相不凡,挺直的鼻梁,薄唇微扬,形状姣好的下颚线条,无一不令人惊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没有副cp,因为我不接受配角和主角以外的人搅基。 第60章 第六十章 一个面具将这件事情就此告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一个段落。 闫箜终于可以安心坐下来吃早饭,为了让他消消火,谢歇还破天荒的帮他盛了一碗粥。 一碗热粥下肚,闫箜心情更好了。 饭后,谢歇问起闫箜之后的打算。 “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儿呗。”闫箜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谢歇拿出班主任找学生谈心的架势,淳淳教导“在遇见我之前,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闫箜一脸向往“找世上最好看的人做我媳妇儿。” 谢歇:“……” 三刻:“……” 谢歇一时无言,闫箜丝毫不受影响,打了个饱嗝,叫来店小二把碗碟收走。 “那媳妇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闫箜反问。 谢歇的目的从来就没有变过“我要去曼山。” “那就走吧。”闫箜站起来,舒展全身伸了个懒腰。 有了闫箜的加入,脚程快了很多,他买了两匹马,一匹给了三刻,另一匹他和谢歇共乘,惹来三刻好几个白眼。 闫箜原本想让谢歇坐在他前面,正好整个人都被他揽在怀里,他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可惜谢歇不会如他所愿,严厉的拒绝过多次后闫箜才死心。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四天下午到达了曼山,谢歇下马时几乎要站不住脚,马背上太过颠簸,让谢歇有一种骨头架都要被颠散的错觉。 将马匹拴在路边的树上,谢歇扭了扭脖子,打量着这类似于贫民窟的地方。 “这便是曼山?”谢歇总感觉有些违和感。 “是的。”三刻非常肯定。 眼前的这副光景,实在无法让谢歇将它和步家兄弟联想在一起,一片草木贫乏的小土坡,修建着大小不一的木头房子,破破烂烂,屋顶用茅草盖着,新的旧的,层层叠叠往上压。 谢歇的眉头拧起来,心想,难道是走错地方了。 “公子!”三刻唤回谢歇飘远的思绪“你不是要去步家吗?跟我来。” “你来过这里?”谢歇跟在三刻身后,压下心头令人不安的猜测。 “这里曾经爆发过一次疫病,我家公子在此义诊时,就借住在步家。”三刻如实回答。 听说这里发生过疫病,闫箜连忙吐掉嘴里叼的狗尾巴草,一连呸了好几口,引来许多村民侧目。 谢歇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摆,让他收敛点。 走了没多久,三刻就停步在一间稍微没那么破旧的房子门口,抬手敲了三下门。 门吱呀的一下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黯淡无光,努力去辨认眼前的人。 “步前辈,是我,三刻。”三刻轻声道。 老人家闻言抬起头来盯着三刻看了半晌,方才应到“嗯。” 三刻被老人家的冷淡糊了一脸,颇有些尴尬,咳了声道:“步前辈,我有个好友要找你。” 说完就把谢歇给推了上去。 “……”谢歇一脸懵比。 “嗯。”老人家捶了捶腰,没有让几人进去的意思“什么事。” 谢歇迟疑道:“请问这里是曼山步家吗?” “是。” “我来找步恣意。”谢歇拿出步恣意留给他的玉佩“这是他给我的,说会有人带我去见他。” 老人家只是扫了一眼,连眉尖都没动过“这里没有这个人。” “……是吗……打扰了。”谢歇暗暗叫苦,果然是找错地方了。 “我们走吧,不是这里。”谢歇回头招呼闫箜二人“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叫做曼山的地方吗?” 三刻想了会“没有了。” 闫箜直摇头,他永远都记不住这些地名。 “留步。” 三人没走出几步,就被门缝里的老人叫住了,他慢慢的推开房门,颤巍巍的跨出一步“天色已晚,若此时赶路,恐要留宿野外。” 三刻正在为这件事发愁,闻言立马来了精神“步前辈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留宿一宿?” 老人不再多言,只是让开了路。 这默认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三刻喜上眉梢,第一个跨进屋子里。 这房子外面看起来颇为老旧,内里却截然不同,地板一尘不染,光滑的木质桌椅,门边放了个半人高的花瓶,里面插满了零星小花,有的花瓣上还挂着水珠。 老人动了动手指,指着一扇半开的门“三刻,那儿。” “多谢步前辈。”三刻的态度非常恭敬。 老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又指着这间房子对面那间布满了灰尘的小屋“你,去那儿。” 闫箜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那太脏了,我不去,我要跟谢歇一起睡。” “你跟我来。”老人直接把闫箜的话当成了空气,叫上谢歇往后门走。 “喂!我……!”闫箜欲要发火,被见势不妙的三刻给捂着嘴拉住了。 亦步亦趋的跟在老人身后,谢歇满腹疑问,这个冷淡的老人,真的有那么好心留他们过夜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没东西可以追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老人将谢歇带进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脸色沉在阴影里,开口只说了两个字“玉佩。” 谢歇一惊,立即就明白过来,老人真实的目的并不是留他们过宿,而是要找机会和谢歇单独相处。 谢歇并没有蠢到把玉佩交到老人手中,只是凑近了给他看,老人也没有不满谢歇的举动,自顾自掏出一颗发光的珠子,照在玉佩的侧面,透着光聚精会神的看。 时间好像凝固了,谢歇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老人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 谢歇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这玉佩还有假的? 来不及多想,谢歇听见闫箜在外面叫他,匆匆把玉佩塞进怀里,疾步而去。 闫箜一脸死相,皱着眉毛“好阿歇,我那屋子脏的没法住人,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谢歇伸长脖子看了看,真的如闫箜所说,对面的屋子看起来阴森森的,窗户上还挂着蜘蛛网。 反正都一起睡过那么多次了,谢歇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点头就准备答应下来,不料被突然冒出来的老人给打断了。 老人一棒子敲在闫箜的头上,“嘣”的一声特别响亮,闫箜的眼泪花都要被他敲出来了。 老人板着一张脸,谢歇离他两步远都能感受得到他压抑着的怒火。 “不想待就滚。” 闫箜抱着头,疼的说不出话来。 迫于老人的威压,闫箜老实下来,不再提起这茬儿,自个儿提了水,到对面打扫去了。 傍晚时分,有村名送来晚饭,都是些再简单不过的吃食,闫箜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反倒是谢歇这个看起来精贵的人毫无压力的将一大碗干米饭吃下肚。 曼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谢歇早早爬上床,伴着月色入睡。 按理来说,没有闫箜的骚扰,谢歇这一觉该是睡的很沉才是,可惜天不遂人愿,睡到半夜,谢歇被一声开门给吵醒。 甩了甩不太清醒的脑袋,谢歇撑起上半身,嘟囔了一句“谁啊。” 来人没有回话,手里举着一盏微弱的烛光,缓步走近。 没有听到回答,谢歇撑开眼皮,在看到来人的一瞬之间清醒过来。 “……步前辈?” 老人苍老的脸庞在烛光下更添一分诡异,他只是动了动嘴巴“跟我走。” 谢歇摸不准这件事老人担任的到底是什么角色,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老人见谢歇没有反应,又加了一句“我带你去见步恣意。” 谢歇瞪大眼,只迟疑了一瞬,便伸手去拿衣服。 “请前辈等我片刻。” 老人只是默不作声的背过身。 谢歇连忙踏上鞋,披上外衣,一边系衣带一边道:“前辈,您请。” “你只管随我来,不要声张。”老人低声叮嘱。 谢歇轻声应和。 浓重的夜色中,两人行走在曼山布满杂草的小道,借着老人手中的烛光避开坑洼,偶然有风吹过,拂起屋顶上的茅草簌簌作响。 一直走到天色微微泛白,老人才停下脚步,他指着不远处那一大片荒草地“你自己过去。” 谢歇抬眼望去,见那片荒草地里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随风轻轻荡着,在天边朦胧的光线下犹如海浪。只是谢歇没有这么多的小女儿心思,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都痒了起来。 实在不想踏进那片荒草地,谢歇略有不情愿道:“可是有人在那里等我?” 老人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淡,对谢歇的问题充耳不闻,席地坐下,将那盏灯放在身前。 谢歇知道在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无奈的叹息,抬步走向荒草地。 走进了才发现这片荒草长势极为茂盛,找不出可以令人通行的间隙,谢歇只好自己动手,拨开杂草缓慢前行。 此时正是清晨,杂草叶上凝的露珠打湿了谢歇的衣服,行走时连脚步都重了几分。 “谢歇!” 谢歇听见有人叫他,立马停下脚步朝声源看去,见步恣意提着剑站在不远处,隐隐绰绰的草遮去他半个身形。 谢歇笑起来“你让我好找啊。” 步恣意也笑了,他提起剑,将内力注于其中,以脚尖为支点,弓腰一旋,剑刃贴地划过,带起呼啸的风声,他周身的草应声而断,不过眨眼的功夫,步恣意的身形便完整的呈现在谢歇眼前。 步恣意收剑的同时,扬起的衣摆也缓缓落下。 他对谢歇伸出手,声音很轻“过来。” 谢歇笑着走过去,口中揶揄“搞的这么神秘,想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步恣意垂着眼帘,看向谢歇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谢歇不想去触碰的东西。 “做我们这一行的,可以有很多的联络点,却不能有一个真正的归宿,就连步爷爷也只是知道如何最快的联系我而已。” 谢歇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这么伤感秋怀,可不是你的性格。” “哦?”步恣意忽然洒脱一笑,拦腰将谢歇扛在肩上“这样像了吗?” “……”谢歇嘴角直抽抽,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我们两别了快一年,还当我是当年那个战五渣吗? 这么想着,谢歇脚上的动作丝毫不客气,趁步恣意不备屈膝顶上他的腹部,步恣意吃痛,手上力道一松,谢歇借机挣出步恣意的魔爪。 “承让。”谢歇有模有样的拱手。 步恣意忍俊不禁“少侠好功夫,不知师承何处?” “不可说。”谢歇摇了摇食指“不可说啊。” 两人闹够了,开始正经起来,步恣意直截了当道:“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和我叙旧这么简单吧?” “叙旧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其三。” “说来听听。”步恣意直接坐了下来,也不怕脏了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人担心我不入v就会坑……我还担心我要是真入v你们就会弃……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这其二,我有个小朋友被你弟弟带走了,我答应过来看望他。”谢歇想起梁音观,眉宇间带上几分怀念。 “实不相瞒。”步恣意摊开双手“我自从佘悬林出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后来才知道,他早已不在妄为门下。” “这是怎么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事?他一个小孩子还能去哪儿?”谢歇急了。 “不用担心。”步恣意安抚他“那小子心思多着呢。” 谢歇揉了揉眉心“他为什么要走?”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得去问问他本人或者妄为。” 谢歇更加糟心了,这两人一个不知去向,一个行踪不定,他上哪儿找人问去? 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会让梁音观离开八卦楼呢? 所有事情都堆积到了一起,谢歇想得头痛不已,为了让大脑可以继续运作下去,谢歇只好把梁音观的是事先放一放,着重于当下。 “其二,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清源村时你许诺过我什么?”谢歇也学着步恣意坐下来。 “非你不娶?”步恣意眉一挑。 “……”无语片刻,谢歇决定无视步恣意的打趣“你还欠我一个真相。” 步恣意脸上的笑淡了些,神色有些纠结“关于清源村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最后一句话被步恣意及时咽回了肚子里。 “不。”谢歇否决“我现在有比这个更加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一定知无不言。”不知道为什么,步恣意反而松了一口气。 谢歇随手捡起一根枯草放在手心把玩“我想知道现在樊派在什么地方,越具体越好。 步恣意若有所思“我最近被一些琐事绊住了手脚,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大概要多久?” “最多三天,这样,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步恣意敲板。 “好。”谢歇应允下来,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步恣意神色莫名的看了眼谢歇,谢歇这才想起来,这里没有握手这个礼节。 收回手,谢歇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笑道:“天快亮了,我也该回去了。” 天际就在他露出笑颜的那一霎破晓,太阳投下第一缕光辉。 这一瞬间步恣意以为谢歇帅裂了苍穹…… 与步恣意分别后,谢歇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家,彼时已经日上三竿,家家的菜香都飘出好远,引得谢歇口水泛滥。 一推开门,谢歇就和黑着脸的闫箜撞了个正着,闫箜一见着谢歇,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步步重若千斤。 “你大半夜的跑哪儿去了?”闫箜叉着腰,吊着眼角,一双眼珠子不停在谢歇身上扫来扫去,试图找出他‘半夜私会’的证据。 无巧不成书,还真被他找着了。 从谢歇背上拈下一截杂草,闫箜二话不说就红了眼眶“媳妇儿,你不能这样啊,我才一个晚上没守着你……” 许久不见闫箜假哭,谢歇还有点怀念,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谢歇一个晚上没睡好,又困又饿,现在根本没兴趣跟闫箜瞎扯。 对付闫箜只能顺毛摸,逆毛会刺手。 掌握技巧的谢歇一句话就将闫箜摇摇欲坠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乖,不闹,吃饭去。” 谢歇这样温和的语气,对闫箜来说还是很受用的,他果真不闹了,一脸娇羞牵起谢歇的手来到饭桌上。 折腾了这么久,谢歇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先给老人盛了碗饭,之后就再也顾不上矜持,筷子挥得只能看见残影。 闫箜在一旁看得欢乐,时不时帮他添一筷子菜,一时间气氛也算得上融洽。 一直到饭碗见了底,谢歇还有些意犹未尽,他不舍得放下筷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饭量快赶得上温蛮了。 老人喝尽碗底最后一口汤,轻轻放下碗,谢歇抢在三刻动手前收拾碗筷,惹来三刻的惊诧目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谢歇没有什么坏事要干,献上这把殷勤,全在于有求于人。斟酌了片刻,谢歇还是开口了“步前辈,我还有些事没办完,能否在你这儿多借宿几天?” 老人垂下眼帘,算是默许。 谢歇暗松一口气,端着碗走了。 三刻跟着他进了厨房。 晚上,趁着老人没注意,闫箜将谢歇连拉带拽的拖进自己房间,然后手脚麻利的把门锁死。 谢歇盯着闫箜看,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闫箜搓着手,一把扛起谢歇丢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上,然后……纯?聊?天。 谢歇背对着闫箜,被他整个抱在怀里,胸膛贴着背脊,膝盖抵着脚弯,紧贴到没有一丝缝隙。尽管谢歇这个外来人员没有那么强烈的贞操意识,也觉得这个姿势太过亲密,谢歇尝试着挣了挣,却换来闫箜更紧的束缚。 闫箜把下巴抵在谢歇的肩窝,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撩的谢歇那一小块皮肤发麻。 “我看你这下还能跑到哪里去。” “……松点,我不舒服。” “谢歇。”闫箜蹭了蹭“你缺钱吗?” “缺,很缺。”不知道闫箜为什么会问这个,谢歇还是老实的回答。 闫箜:“我买你回去暖床吧。” 谢歇:“……” “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待在床上不下来了。” “……” “嘿嘿……”闫箜痴汉的笑声围绕在谢歇耳侧。 “……”来人把这个智障拖下去。 “我发现你又变好看了。”闫箜把谢歇又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一副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谢歇本来已经不想理会他,可听他这样说,内心强烈的挣扎一秒 ,别扭的回了一句“我也觉得。” ……真是难得的意见一致…… “我说,媳妇儿,你就不能学学我吗?” 谢歇闻言想笑“学你什么?厚脸皮吗?” “你看,我每件事情都会跟你商量,可你总把事情闷在肚子里,这样不好。” “你叫我‘媳妇儿’这事儿跟我商量过吗?” 闫箜小声“那不是你默认的吗……” 谢歇:“……”我那是懒得反驳。 “你想要我跟你商量什么?”谢歇问。 “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我半夜去爬你的床发现你不在,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拐了这么多的弯,闫箜暴露了真实目的。 “我去哪里还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闫箜恹了。 “说起来,我还真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闫箜瞬间来了精神。 谢歇正色“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为了不连累你,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比较好。” 闫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再危险能有我挖矿危险?” “……” 作者有话要说: 帅裂苍穹这个梗……很早就想用了……咦总感觉会被打…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三天后,谢歇如约而至,步恣意早已在那处等着了。 经过步恣意的调查,得到确切消息,在经过佘悬林一事过后,徐北城和樊派彻底撕破了脸皮,经历一番内斗,徐北城率领飞舟庄新部的人以微弱的优势取得暂时性的胜利,樊派被逼的狼狈逃走,与旧部众人躲藏起来,开始养精蓄锐准备一举夺回飞舟庄。 而徐北城也没有蠢到放任他不管,现在整个飞舟庄都在搜寻樊派的躲藏之处,奈何樊派太过狡猾,几个月过去竟然没有露出丝毫马脚。 谢歇问:“那他们究竟藏身在哪里?” 步恣意冷哼“樊派这老狐狸,若是作明面上的较量,他必然是一败涂地,但论这般阴损的招数,怕是没人比得过他!他哪里都没去,将自己的势力一分为二,无用的一半任他逃窜,以混淆视听之用,核心部分则顶替那附近的百姓,冠其姓名,化其容貌,隐于市中,至于那些被顶替的人,除了死我也想不到第二种去处了。” 谢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狠掐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徐北城岂不是很危险?” “没错。”步恣意点头。 “难道徐北城就没想过通过八卦楼得知樊派的去处吗?” “有,他嫌价钱太贵。” “真是糊涂!”谢歇咬牙“钱能和性命相提并论吗?” “……”步恣意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远方,他才不要告诉谢歇,是自己有意刁难,把价钱抬高了三倍。 谢歇又问“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徐北城会不会影响你做生意?” “你无需担心这个。”步恣意摇头“五行八卦楼有一条规矩,一个消息只能卖给一个人,这条消息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你想昭告全天下都可以。” “昭告全天下倒还不至于。”听到步恣意这样说,谢歇总算是放下心来“可以把樊派势力的分布地详细一点告诉我吗?” “早就准备好了。”步恣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进谢歇手中。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说吧,我洗耳恭听。”谢歇并没有急着去看信上的内容,只是把它小心的收好。 “梁音观也在飞舟庄附近。” “梁音观?” 一直到离开曼山,谢歇还在思索梁音观出现在飞舟庄附近这件事,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如果不是,那他又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谢公子?谢公子!”三刻手中提着一只鸽子,将谢歇唤回了神“我家公子刚才来信了,你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马背上颠簸,谢歇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信看完。 “他说方丈的病已经没有大碍,正准备从安和赶过来。” “太好了!”三刻喜形于色。 “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过来了。”谢歇将信还给三刻“我们过去。” 飞舟庄恰好就在安和附近。 谢歇敛眉沉思,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聚集在安和一带,不知道温蛮会不会也在那里? 一路上不做多余的逗留,三人快马加鞭,仅仅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便感到了飞舟庄的邻城安和。 天色将黑,闫箜拍了拍马头,这匹马跟着他们跋山涉水,短短几天消瘦不少。谢歇背起包袱,闫箜牵着马,三刻从后方匆匆赶过来。 “走吧,公子在城内等我们。”三刻带头往里走。 城门有几个检查来往行人的官兵,每个进城的人都要经过盘查,他们见谢歇带着面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非要他摘下面具。 谢歇自然不愿意,他的长相太过出众,必然会引起很大的轰动,这并不是他的初衷,这个城里处处都是樊派的眼线,拜这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所赐,若是之前有人见过谢歇,岂不是会引起戒备。 所以谢歇只是看着官兵,没有动弹。 三刻在一旁圆场“我们公子打从娘胎出来,脸上就带着点东西,不太好看,还望几位通融通融啊。” 闫箜没有三刻这么好的脾气,撩起袖子就准备开打,幸好谢歇动作快些拉住他,否则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大动静来。 守门的官兵听完,不仅没有放行,反而笑的恶劣“不就是一块胎记吗,摘下来给爷看看,究竟是有多丑,才会让你连脸都不敢露啊。” 说完,他身旁的几个官兵一阵哄笑。 这下连三刻都被他们激怒了,沉着脸一语不发。 气氛一时间凝重下来,谢歇皱着眉,面有不悦。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人拨开人群,一把抱住谢歇的手臂,笑弯了一双大眼睛“哥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我等你好久了,不是说早晨到吗,这都下午了。” 谢歇低头,与少年对上视线,看见被白|粉隐藏在少年眉心的一点红痣之后,瞬间领悟过来,他配合道:“路上被琐事耽搁了行程,久等了吧。” 闫箜是个猴儿精的,见这副场景,一句话也不说,顺便悄悄点上了三刻的哑穴。 三刻:“……”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既然在城中有熟人,官兵也不好再继续刁难下去,暗啐一口,招呼人放行。 谢歇松了一口气,任由梁音观拉着他走。 梁音观一路带着谢歇往偏僻的地方走,谢歇不动声色观察梁音观的表情,见他一背对官兵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笑意褪去,嘴角渐渐下沉。 到了一棵大树下,彻底没了行人的影子,梁音观一把甩开谢歇的手,乌黑的眼眸里沉淀了太多并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东西。 谢歇再会梁音观的欢喜劲也淡了下来,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哪里不对劲。 “音观?”谢歇试探着叫了声。 梁音观也许是用了什么易容的法子,使得他的五官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精致,若不是他眉心那点遮不住的红痣,谢歇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他的。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的。”梁音观避开谢歇的目光。 “什么?”谢歇惊疑不定,梁音观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梁音观看着匆匆跟来的闫箜二人“你叫他们回避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谢歇还没有说话,闫箜先不乐意了“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 谢歇正好也有一些问题要问梁音观,他对三刻使了个眼色,三刻会意,将不情不愿的闫箜拉走了。 带闫箜二人走得看不见背影,梁音观才道:“你这次来,是因为樊派吧?” “此话怎讲?” 梁音观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樊派派人追杀你们的那天晚上,我也在。”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救你们吗?”梁音观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缓缓摊开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块石头。” 谢歇定睛细看,猛然间瞪大眼,梁音观手掌上安静躺着的,正是谢歇从佘悬林里带出来的那块石头! “难道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块石头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若是算上它背后的种种,便不只是一块石头那么简单了。 梁音观当初是真心喜欢这块石头,才会从谢歇那里问来它。 他看见那块石头被谢歇握在手心,颜色绚丽,在阳光下透射出细碎的光芒,是那样的好看。 就如同他的主人一样。 于是石头就落入了梁音观手中。 他对它爱不释手,整日拿在手中把玩,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村里的老人看见。 老人见到这块石头,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能看出激动的潮红,好像这是什么无价的珍宝,非要将它供上神祠。 可梁音观再清楚不过,这石头除了颜色绚丽之外,再没有一丝奇特之处。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小孩子的意见,那天晚上,清源村灯火通明,梁音观亲眼看着石头被老一辈的人神色虔诚的送进祠堂,放在清源村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那时,梁音观听见老人口中喃喃着一首他从来没听过的童谣。 “虹桥池,七色石,红莲娉婷婷,神水化清源。” 现在回想起来,梁音观还觉得好笑,不过是一块石头,莫名奇妙就上升到了神明的高度。 这只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发生的一个小插曲,若不是之后的事,这块石头很快就会被梁音观忘在脑后。 谢歇走后没几天,清源村又迎来了第二个过路人,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被村里善心的妇人所救,细心将他的伤势养到痊愈。 那人并不好相处,成天阴沉着脸,伤势一好便没了影子,再次出现时,那人带着十几个黑衣人,皆是武艺高超之辈,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村里人屠杀殆尽,连一丝多余的响动都没有。 梁音观被自己的母亲藏在稻草里,眼睁睁看着那个不辞而别的人扼住村长的脖子,逼问他那块石头的由来,村长宁死不招,只消片刻,就在那人手里断了气。 当梁音观看见自己平时亲切慈祥的母亲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时,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痛哭出声。 黑衣人发现他的存在,一路追杀,梁音观慌不择路跑进佘悬林里,他藏身在草丛后,听着那几人云淡风轻的讨论自己的死活,最后以一声讥笑收尾。 梁音观的眼泪里已经带上了血红,他把指甲掐进树干里,鲜血不断从指尖渗出。 他发誓,若是自己能活着走出佘悬林,哪怕是穷极一生,也一定早为清源村的村民报仇! 或许是幸得老天垂怜,旁人视为人间炼狱的佘悬林,梁音观却如同入了无人之境,就算偶尔遇到一两条鳞片艳丽的毒蛇,也会立刻绕开他。 梁音观在佘悬林里躲了两天,他回到村庄时,刚下过一场大雨,冲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看着空无一人的村子,梁音观悲从心来,跪倒在地,这些人竟然连一具尸体都没给他留下! 自此,清源村沦为了无人村。 “太可笑了,不是吗?”梁音观稍一用力,那块石头便化为了粉末“后来我入了八卦楼,才得知一切事情的始末,竟然是为了一本虚无缥缈的秘籍!” “就为了这个,他们就能杀我全村,上至古稀老翁,下至黄毛幼儿,除了我,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谢歇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杀人偿命这样的说法根本就是个笑话,可到底还是抱着一丝幻想,以为这里的人会把人命看得重一点,到头来,却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人是谁?”谢歇强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梁音观的眼睛在说话的过程中早已布满了血丝“他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全村人之所以会死不瞑目,就是因为你留下来的一块石头!” “凭什么我每日每夜都活在悔恨痛苦之中,你却倍受人追捧,还自以为是的想来管束我!” 梁音观嘶哑“我有错,你同样也有!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便不会背负那么多!我们都是罪人!” 谢歇听完这些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浸在寒冬腊月的江水中,冰冷刺骨。 并不是因为梁音观说的这些内容让谢歇感觉自己成为了千古罪人,将一切过错全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而是因为梁音观的心态,已经扭曲了。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惦记着的,视为弟弟的人,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最心寒莫过于此了。 “不,我没有做错。”谢歇开口了,他的背脊挺拔,无畏的迎上梁音观的视线“或许你的意思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吗?” “可是,我不杀伯仁,我就没有过错,况且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毫不知情,若是让我背负罪恶感,抱歉,我没有。” “我最多只是惋惜罢了。”谢歇轻叹。 梁音观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开口,气氛一时间僵持下来。 良久,梁音观收起万千思绪,深深看了谢歇一眼,只留下一句话,扭头便走了。 “总之,樊派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谢歇目送他走远,微微的皱起了眉心。 梁音观走后,独留谢歇一人立于树下,此时已是四月中旬,树上开的迎春花花期将过,花瓣打着旋落下来。 谢歇只觉胸闷无比,他摘下面具透气,却冷不丁被一朵半萎的迎春花掉在鼻尖。 用指尖轻轻抹去,盯着指尖的小花看了半晌,谢歇忽然感觉心情渐渐明朗起来,他摸了摸鼻尖残留的痒意,不由轻笑出声。 不知不觉背后想起了脚步声,谢歇回头,来的是闫箜和许久不见的江亦陨等人,甚至有过一面之缘的了然和尚也在其中。 谢歇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他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这时正好刮来一阵大风,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清香,谢歇立于树下,白衣乌发与绿芽素花竟意外的相得益彰,他回身回身遥遥一笑,惊落了一树的繁花。 了然和尚摸了摸锃亮的光头,自言自语“每次看到他,我都想还俗。” 末了,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梁音观为什么会和樊派勾搭在一起,这事儿你们想从正文了解还是番外了解!? 举起你们的手,到底有几个人把梁音观看成了梁观音……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盘踞在谢歇心头,屠杀清源村的黑衣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梁音观为何投靠了樊派?温蛮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深夜,万籁具森,谢歇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干脆起身点上一豆烛光,任它暖亮整间客房。 谢歇踏上鞋推开窗户,顿时银华倾泻他一身。 今夜的月亮十分圆满,挂在枝头份外讨喜,谢歇跃上窗台坐下,竟然开始想念起故乡。 故乡车水马龙的街道,汽车驶过留下的尾气,开在晨雾里的早餐店,凌晨还未关门的烧烤摊,乘客拥挤的公交,被大妈占据了地盘的广场,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在这一刻,都让令他怀念。 谢歇忍不住想,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一点都不适合他生存的世界,找不到可以糊口的工作,适应不了弱肉强食的规则,与这个世界处处都格格不入,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爱搅基。 想到这里,谢歇的脑仁更疼了。 这种伤感怀秋的事情果然不适合谢歇,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歪了楼。 夜晚渐凉,谢歇拢了拢外衣,打算回屋,谁知就在他跳下窗台的前一秒,一阵风刮来,眼前就多了一个人。 来人所散发的光辉将客房照的如同白昼。 谢歇看着了然的光头没有说话。 了然在窗台上坐下来“你在烦恼?” “是啊。”我在烦恼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搅基。 “嘿嘿,每当方丈担心庙里的香火时就是你这个表情,这时他就会到佛祖面前诵经一晚,这样能让他的心彻底静下来。” 了然一边说一边向谢歇靠近,差点没把他挤进木头缝里。 “你要不要试一下?”了然问。 “啊?试什么?”谢歇被了然挤得根本没心思听他在说什么。 了然双手合在胸前“到佛祖前诵经一晚,说不定会让你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从此走上……” 了然住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从此走上剃度出家的不归路? 谢歇在心里自动帮他补充完整,别说还挺押韵 。 “还是不了,庙宇那么神圣的地方,我是造过杀孽的人,实在是不敢踏足。”谢歇婉拒。 “诶,这有什么。”了然摆了摆手“这世道,谁手上还没几条人命啊。” 谢歇微愣,像是有点理解不了了然的意思“你是说你也……可是你不是……” “出家人。”了然截断谢歇的话“出家人不打诳语。” 一语双关,谢歇竟然对了然有了兴趣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你为什么会出家?”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父亲是和尚,我便一出生就是和尚,将来若我有儿子,那我儿子也会是和尚。” “……”谢歇一时竟无话可说。 “哈哈哈……!”了然大笑起来“骗你的。” 谢歇白眼一翻,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隔壁的响动给打断了。 睡在隔壁客房的江亦陨早已听了半天墙角,见了然这个死不要脸的和尚竟然开始‘调戏’起谢歇来,实在忍无可忍,穿好衣服,背起采药用的竹筐,动作潇洒自然的打开房门,却故意把声音弄得格外响亮。 谢歇以为江亦陨出了什么事,连忙跑去看,却见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长身玉立,背上还背着个干净的药框子。 “这么晚你要去哪儿?”谢歇一看他的架势,就猜到他要出门。 江亦陨答:“寅时,尚早。” 谢歇闻言一惊,没想到他和了然已经聊了这么久了。 了然正好从屋内出来,看见江亦陨这一身装扮,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是……要去采药?” 江亦陨慢悠悠的看他一眼,没做理会,转头对谢歇道:“你同我一起去。” “我?”谢歇指着自己的鼻尖,见江亦陨点头,转念一想,左右自己也睡不着,便答应了。 凌晨四点多,一本正经的江亦陨带着一脸懵逼的谢歇出门采药,而了然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一脸兴味,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回房补眠去了。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三刻打开窗子迎接第一缕阳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午时从隔壁房出来,两人互相问了个早。 “早饭吃什么?”午时问。 三刻洗了把脸,正用毛巾擦拭脸上的水珠“吃点清淡的吧。” “也行。” 两人在厨房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便有一锅热腾腾的白米粥搭配着糕点端上了饭桌。 了然睡眼惺忪的走下楼梯,见桌上摆放的吃食,露出嫌弃的表情,嘀咕道:“一点儿肉末都没有,切。” “谢谢歇歇谢歇谢歇谢歇……” 闫箜叫着谢歇的名字一路小跑,到处寻找谢歇,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人呢?谢歇呢?你们把我媳妇儿藏哪儿去了?!”闫箜大叫。 了然脸也不洗,叼起一块糕点含糊不清道:“他今天一大早就跟江亦陨出门采草药去了。” “草药?”午时坐下来,面带疑惑“安和这一带因为气候问题,植被缺少,不适合草……唔……” 三刻往午时嘴里塞了一块糕点“食不言寝不语。” 闫箜仰天怒吼:“你们这群居心叵测的人!把我的房间安排的那么远,就是为了拐走我媳妇儿!” 这边,谢歇跟在江亦陨身后走了老半天,一直到天色微亮,也没见他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还有多久能到” 江亦陨闻言脚步一顿,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蜷了蜷,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四周,目光停在一株其貌不扬的绿草上。 弯腰,连根拔起,江亦陨把它丢进背后的竹筐中。 “如果你要采的是这个。”谢歇指了指自己身后“那里还有一大片。” 江亦陨:“……”真是太给面子了。 采了一大筐,谢歇好奇道:“这个药材有什么作用啊?” 江亦陨手上动作不停,一本正经“攀地草,味鲜,可充饥解馋。” 谢歇冷漠脸。 于是他们连着吃了三天的野菜。 了然:“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稍微晚了点,因为和基友出去浪了…你们猜!明天谁会出来!!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步恣意给的资料十分详细,名单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人的本名以及顶替的人名,背面则是一张地图,上面不仅标注了樊派手下的藏身之地,还有飞舟庄的所在之处。 资料上唯一没有的就是樊派的情况,谢歇早先就听步恣意说过,樊派疑心很重,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并不让谢歇意外。 为了掩人耳目,谢歇在江亦陨的帮助下将自己伪装成飞舟庄出门采办的仆人,成功混进飞舟庄。 怀抱一大堆有的没的,谢歇几乎要看不见路,跌跌撞撞走了老半天,谢歇不由埋怨起这飞舟庄修建得这么大做什么,自家人记得住路吗? 正在谢歇分神之际,猛地撞上一堵肉墙,他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往下掉,有的砸在他脚面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小子也挺有意思,我看了你将近半个时辰,就见你抱着东西在这儿转来转去,莫不是你中饱私囊,不敢向我交差了吧?” 谢歇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头顶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他眼睛一亮“杨叔?” 杨叔标志性的山羊胡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和谢歇记忆中的形象相差甚远,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他那爱财如命的个性了吧。 “少跟我套近乎!”杨叔把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摔坏的,你该赔还是得赔!” “是我啊,我谢歇!”谢歇把杨叔的算盘压下去,凑上自己的脸。 “谢歇?”杨叔打量着谢歇的面容,视线停在他的鬓角,伸手一揭,撕下一块人/皮/面具。 谢歇的笑凝固在脸上,捂脸哀嚎“好歹打声招呼啊!痛痛痛!” “哦。”杨叔面不改色的将人/皮/面具揣进自己怀里,这玩意儿挺贵的“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旷工好几个月,工资已经扣没了。” 谢歇被杨叔的无耻所震惊“所以你没帮我把钱还给扈飞扬?” 杨叔鼻孔朝天,双手轻柔抚摸自己的宝贝算盘。 谢歇还能不了解他吗,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定是把自己的月钱给私吞了,当即连声大叹“完了完了,这利滚利滚利,我得还到猴年马月去啊!” 谢歇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前路一片黑暗。 直到一队蚂蚁驮着食物从谢歇左边爬到右边,他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可不是来和杨叔算账的。 谢歇抹了把脸,起身道:“杨叔咱今天不谈这个,谈钱伤感情,你带我去见徐北城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原来你是来找他的啊!”杨叔嘀咕“我还以为你来找我叙旧的,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没良心。” “……”对不起了,我和你还真的没旧可叙。 杨叔一摆手“也罢,你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 “哦,那我在这儿等你。”谢歇干脆又蹲下来,看蚂蚁搬家。 没过一会儿,杨叔就回来了,随之一起的还有满脸喜色的徐北城。 “谢歇。”徐北城把谢歇从地上拉起来“快快请起。” 谢歇:“……”我他妈又没给你下跪!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徐北城问。 没有看到最后一只蚂蚁把食物搬进蚁穴,谢歇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徐北城轻笑“说来听听。” “这里不太方便。” 徐北城将谢歇领到书房,叫下人端来两杯茶。 谢歇抿了一口,方才开口道:“我听说你最近在为樊派的事情而忧心。” “是,难道你有解决的办法?”徐北城反问。 “确是。”谢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办法就在这张纸上。” 徐北城丝毫没有动弹“你找我合作的目的是什么?” “实不相瞒,我和樊派之间结有仇怨,我的目的便是你的目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从不说谎。”谢歇眼神清澈。 见徐北城没有反应,谢歇知道自己拿出的筹码还不够多,于是他继续道:“你在八卦楼没有买到的消息,你知道他们给了谁吗?” 徐北城略作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联,他一改方才漫不经心的样子,坐直了身子,去够谢歇手中的纸张。 谢歇手一退,徐北城捞了个空。 “你这是何意?”徐北城面有不解。 “你若是看了这纸上的内容,我们便是同盟了。”谢歇扬了扬手上的纸张。 徐北城静默片刻,臻首“那是自然。” “我相信徐庄主不会食言。”关键时刻拍一下马屁,有利于合作,谢歇一边将纸张递给徐北城,一边毫无压力的想。 徐北城看完后,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这里为何没有樊派的藏身地点?” 谢歇双手一摊“这便是我要与你合作的原因了。” “感觉我被你摆了一道。”徐北城叹息。 谢歇笑而不语。 “可这偌大一个安和城,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城中樊派有众多耳目,稍有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 徐北城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谢歇也正是因为这个而苦恼不已,才会主动找上徐北城,希望借助他的势力寻找突破口。 “那你可有什么妙计?”谢歇试探着问。 “既然主动出击会被缚住手脚,那我们不妨等着樊派自己送上门来。” 徐北城将自己的设想缓缓道来“樊派不可能会放弃他一手建立的飞舟庄,现在躲起来,无非是为了积攒势力,等到他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实力能拿下飞舟庄时,必然会有所动作,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营造出飞舟庄疏于防备的假象,再在暗处设好陷阱,让他来自投罗网!” 谢歇差点没控制住自己鼓起掌来,幸好他及时忍住了,只是矜持的夸了句“庄主好计谋。” 即已经想好对策,两人身体里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话题一转,又回到谢歇身上。 徐北城叮嘱谢歇“眼下城中不太平,恐被樊派发现异样,你还是寻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以保万无一失,等行动开始前,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谢歇觉得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便点头应了。 不知不觉天已擦黑,谢歇起身告辞,徐北城送他出了偏门。 谢歇走后,杨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徐北城身后“庄主,您……” 徐北城手一扬,杨叔立刻住了嘴。 徐北城轻笑“此事我自有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个小天使帮我捉虫,我把伯仁打成了伯乐……唉呀妈呀现在我的心情还无法平静下来,丢死个人了……我要去楼下跑三圈冷静一下……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要说安全的地方,现在还有比寺庙更安全的地方吗? 谢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了然的相邀,去往鹤a寺借宿。 讨论的过程中闫箜全程没有表示,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说什么也要和谢歇同一间房,江亦陨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两厢僵持不已,最后在三刻等人的劝说下,双方各退一步,让闫箜和江亦陨对换了房间。 由于鹤a寺在城外,谢歇担心徐北城找不到自己,连夜写了封信,让闫箜帮忙送去。 只是谢歇不知道的是,这封信究竟经过了闫箜怎样的□□才落到徐北城手里。 第二天清早,几人简单的准备了下,雇下一辆马车,启程前往鹤a寺。 途中路过香火铺时,谢歇叫停了马车,请了三炷香,又买了些洗净的贡品,这才回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马车上。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众人便来到鹤a寺山脚下,谢歇抬眼看去,只见云雾飘渺中,一座宏伟的寺庙若隐若现。 了然在前面带路,他踏上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向众人解说“这石阶一共有三万七千层,鹤a寺有这样一条习俗,但凡上山拜佛之人,为表诚心,不得使用轻功,需一步一阶,方能得到佛祖庇佑。” 谢歇闻言并没有多大感想,横竖他都不会轻功,倒是闫箜立刻垮了一张脸,他本就不信这些,但是碍于这是别人家的地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上山途中偶尔会与人擦肩而过,也会遇上同行之人,由此可见,鹤a寺的香火极为鼎盛,根本不存在了然口中的方丈为香火一事忧心之说。 行至半路,已经能远远的听见庙里和尚的诵经声,倾耳细听,能让人因长久跋涉而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听着诵经声,很快众人便到了山顶。 了然停下脚步,指着被植物半掩的一处水池,道:“进入寺庙前,需用池水洗净手上的污秽之气。” 一一洗了手,了然将他们引至正门口,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双手合十,闭上眼。 再睁眼时,了然已经褪去往日的轻浮,眉目沉稳,眼中无喜无怒,他略一伸手“几位施主请随我来。” 谢歇、闫箜:“……” 走进正门,便见一个敞亮的院子,四面墙都画满了佛像,正中间种了一棵巨大的古树,上面缠满了红绳,树下有一个不过成人大腿高的小和尚拿着比他本人还高的扫把,吃力的扫地。 小和尚看见了然,连忙站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身前,身音软糯:“师叔。” “嗯。”了然点头“方丈呢?” “方丈在佛前诵经。” 了然不再说话,带着谢歇等人走往内院。 小和尚抠了抠光秃秃的小脑袋,继续呼哧呼哧的扫起地来。 路过某处时,谢歇让众人等他片刻,自己抱着线香供果来到佛像前。 将供果整齐摆放好,又将线香在油灯上点燃,吹灭了明火,一字排开插好,谢歇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神态虔诚的叩了三首。 袅袅上升的青烟模糊了他的面容,却遮不住他的风华,那一刻,拜了二十几年佛的了然以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仙人。 谢歇出色的外貌总会让人忽略他的内在,其实这个人进退有度,不骄不躁,他懂得尊重,有一个不算愚笨的脑袋,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若真要说起来,谢歇是担得起温柔二字的。 闫箜咂咂嘴“我就喜欢他这样。” 众人:“……”你确定不是喜欢他的脸? 插曲过后,了然将几人带到厢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排中,谢歇和闫箜的房间隔得最远。 “方丈诵经是不方便打扰,几位施主可在此小憩。” 了然交代完,就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天色尚早,闫箜又是个闲不住的,他东家串串,西家逛逛,最后拖着谢歇来到院子里练剑。 谢歇那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会拿出来显摆,他安静的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看闫箜练完一套又一套剑法,时不时叫上一两声好。而许久不曾出现的小黑弟就盘在他的头顶,小脑袋跟着闫箜的动作动来动去。 在谢歇面前,闫箜有意卖弄,他把看家底的功夫都给使了出来,动作潇洒有力,连贯有如行云流水,加上他那张不错的脸蛋,也是十分赏心悦目。 谢歇作为一个颜控,自然看得欢乐。 江亦陨坐在厢房里,透过窗户暗搓搓往外看,藏在衣袖下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没办法,他总不能去给谢歇表演怎么配药吧? 有了东西打发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大半天,了然送来饭菜,便又不见了踪影。 几人围坐在饭桌旁,谢歇给满头大汗的闫箜倒了一杯水。 闫箜一口气喝光,仰天长舒一口气,畅快淋漓。 这一个上午对于闫箜来说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平日里他看不上眼的素菜馒头今日也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闫箜在房里午睡,谢歇闲来无事,打算一个人到庙里走走,正好碰上处理完事情的了然。 两人并肩走在寺庙里,了然时不时给谢歇讲讲各处的典故,气氛倒也融洽。 不知不觉中,两人到了正殿的院落中,上午那个小和尚依旧拿着扫把,跟一地落叶奋斗着。 谢歇驻足看了会,觉得有趣得紧,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 “这位小师傅,你整日在这儿扫这些落叶,不会觉得无聊吗?”谢歇在小和尚面前蹲下来,笑得一脸和煦。 “阿弥陀佛。”小和尚放下扫把,双手合十“这是方丈的意思,他说我什么时候理解了整本经书的意思,什么时候就不用扫了。” “哦?那你理解到什么程度了?” 小和尚抠了抠脑袋,面带涩意“嗯……这个……” 谢歇已经了然,摸了摸他的脑袋,刺刺的扎手“不着急,慢慢来。” “嗯。”小和尚低下头。 “无争。”了然走上前“经书背到第几页了?” “师叔。”小和尚这才看到了然,略有为难道:“第四页。” 了然斜眼过去“偷懒了。” “……没!没有!” “嗯?” 小和尚不说话了。 那委屈的小模样,别提多惹人怜爱了,谢歇也忍不住为他解围,正巧这时有个年纪稍大点的和尚一路叫着无争的名字找过来,谢歇顺水推舟“无争,你师兄叫你呢。” “哦!”无争迈着小短腿跑走了。 谢歇听到两人的对话。 “师兄,唤我何事啊?” “你去给那人送饭去。” “不,我不去。” “好师弟,你去吧,你年纪小点,他不会跟你发脾气。” “谁说的?我每次过去,他都黑着一张脸,老可怕了!” “那也比我送去好……” 再远点,就听不见了。 无争走后,谢歇和了然也很快回了厢房,二人站在门口,了然低垂着眉眼,低声道:“方丈近几日有旧友前来拜访,没有招待诸位,如有不周还望海涵。” 谢歇摸摸鼻子,有点不适应变得这么正经的了然“你以前可从来没这么客气过。” 了然见四下无人,也不再装了,抬手在谢歇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不做做样子,怎么镇住这满寺的人?” 谢歇:“……”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注意矜持。 作者有话要说: 嗯…据说每座寺庙都有一个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无争冷漠脸。 哦对了,喜欢的话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专栏,以后还会继续写文的。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在鹤a寺无所事事的待了十来天,一直没有等来徐北城的消息,谢歇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按理来说,在徐北城的有意疏漏下,樊派应该会抓住机会行动才是,就算他因多疑而忍住了,也不该半点消息都没有,现在的情况就好像谢歇是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 谢歇坐不住了,他几次想要下山,却又告诉自己在等几天,一个人分裂成了两半,整日里坐立不安。 坐立不安之下,谢歇就只能去找点事干,于是他一个上午都呆在前院和无争扫落叶,借此来舒缓自己不安的心情。 中午时分,无争的师兄手中端着饭菜急匆匆走过来。 “无争,你去给那人送饭去。” “不,我不去。”无争双手背在身后,委屈道:“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去?” 大和尚诱哄“好师弟,好无争,你忍心看师兄次次都被轰出来吗?” “那我也不去,这几日他脾气越发怪异了,每次我去送饭,他那眼神就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反正打死我都不去。”无争猛摇头。 “那怎么办?”大和尚手中的饭菜已经凉了,看起来硬邦邦的让人提不起丝毫食欲。 无争小声嘀咕“让方丈自己去,是他的友人,又不是我的友人。” “你敢跟方丈说吗?”大和尚白眼。 “……”无争稍作踌躇,突然跑到谢歇面前,双手拉住他的衣摆,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眼“施主,你去好不好,你长的那么好看,他肯定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谢歇真是欲哭无泪,从他们对话中就能知道让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那人脾气不好,谁去都是往枪口上撞,这摆明了是找谢歇当替死鬼啊。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起见,谢歇还是决定问清楚“你们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 “他是和方丈的旧友一起来的。” “好高好高!那么高!”无争踮起脚尖用手比划着。 “长得还行,就是太凶了点。” “恩恩!好凶!”无争点头如捣蒜。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在谢歇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凶神恶煞的高壮汉子形象,惹得谢歇背脊一寒。 大和尚压根没给谢歇拒绝的机会,直接将托盘往谢歇手里一塞,道:“那就麻烦施主了,那人住在东厢房,离这儿不远。” 谢歇:“……”不好意思我可以拒绝吗? 最后一句话还是被谢歇咽回了肚子里,他任命的端着托盘,去当替死鬼了。 考虑到耽搁了这么久,饭菜已经冷了,谢歇特意找到厨房叫人帮忙热了热,这才给人送去。 还未走近,便听见厢房内传来好大的动静,像是有什么碰倒了桌椅,紧接着便是一阵拳脚相交的打斗声,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就彻底的沉寂了下去,再没有丝毫动静。 谢歇听着这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一咬牙,放轻了手脚紧贴着墙根挪了进去。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最为瞩目的是那一扇扇门,一看就知道是被脚踹坏的,门上的大窟窿极为醒目。 谢歇脚步一顿,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再往里走,就见一个高瘦的背影站在一地残骸中,微弯着背脊,大口大口喘着气。谢歇没有说话,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半晌,熟悉感愈发强烈。 谢歇试探着叫道:“温蛮?” 谢歇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那人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身形陡然一僵,连呼吸都止住了。 “是你吗?”谢歇又往内走了两步。 那人猛地转过头,双目赤红,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毕露,可不管神色再怎么狼狈,那张脸确是温蛮无误。 温蛮的视线一接触到谢歇就再没有离开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开口的声音竟然有些悲凉“封前辈,我可能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啊?”谢歇听得云里雾里。 与此听时,房间的角落里钻出一个人,封十刃推开砸在身上的桌子,一边拍去身上的尘土一边站起来“此话怎讲?” 温蛮一直看着谢歇“这次不仅是幻听,还有幻想,我看见他了。" 封十刃十分淡定的继续拍灰“嗯,我也看到了。” “我连累你了。”温蛮的眉头微皱。 “你觉得相思病会传染吗?”封十刃瞟了眼谢歇。 温蛮双眼猛然瞪大,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幻觉,仅一眨眼便到了谢歇跟前,扣住谢歇手腕的力气大到出奇,声音却格外的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谢歇?” 温蛮的状态让谢歇十分担忧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是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蛮只是摇头,不说话。 谢歇见他不说话,只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封十刃“封前辈,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封十分还没来得及开口,温蛮就先一步动作了,他把谢歇的视线转向自己,低声道:“不要看他。” 谢歇不解“为什么?” “我不高兴。” “……” 不理会温蛮突如其来的幼稚举动,谢歇用目光询问封十刃。 只是不过片刻,谢歇又被温蛮强硬的转过了头。 谢歇又看。 温蛮直接击出一掌将封十刃打飞,抬头时双目已经完全充血,对着谢歇嘶吼“你再看我就杀了他!” 谢歇被温蛮的模样吓到,噤了声不说话。 “咳咳……”封十刃捂着胸脯从地上爬起来,哑声道:“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易发怒,是走火入魔之兆。诶,你别看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封十刃及时止住了谢歇有转动迹象的眼珠。 温蛮情绪失控过后又慢慢平复下来,他好像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扶起屋里唯一还能坐人的凳子让谢歇坐下,自己接过他手中的饭菜放到封十刃手中。 “封前辈,先用饭。” 眼前这一幕十分怪异,温蛮打的那一掌封十刃还没彻底缓过劲来,转眼又是相处和谐的景象,而封十刃也习惯了一般,默默接过饭菜喝了口素汤,甚至还有心情叹一句“好久没吃过热乎的饭菜了。” 温蛮没有吃,只是盘膝坐在谢歇脚边盯着那一小块地面发呆,而谢歇则满脸担忧的看着温蛮的头顶。 封十刃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饭菜,这才开口解释。 事情要说回到三十年前。 那时封十刃突然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后来八卦楼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他万念俱灰之下放弃追杀樊派进入佘悬林求死,其实这其中另有隐情。 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利弊参半,封十刃自创的那本秘籍虽说能让修炼者从此再无敌手,却也对人的心性有着极高的要求,在境界稳固之前不能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否则若是不慎走火入魔便是前功尽弃了。 封十刃在修炼这套功法时受了极大的刺激,导致他走火入魔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追杀樊派的过程中他的心境愈发不稳,险些要遭到功法的反噬暴体而亡,他想尽一切办法压制却毫无作用,在某一次的发作中封十刃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功力尽失。 武功尽失之后,封十刃这才一心想要求死,否则以他的性格,就算是追杀到天涯海角也必定要亲手手刃了樊派! 徐北城等人大规模进入佘悬林那次时,封十刃实际上是知道的,但由于他这三十年来功力也不过恢复了五五之数,便没有露面,而那本被他遗忘在箱子里的秘籍则阴差阳错的落入了温蛮手中。 再之后,封十刃救了谢歇,从谢歇口中得知樊派的消息,又听闻有人修炼了秘籍并没有出现心境不稳的现象,沉寂了三十余年的复仇之心再次复燃,留下谢歇独自一人,封十刃独自出林寻找温蛮,希望借助他之力可以报仇雪恨。 却不料找到温蛮时他只剩下一口气,遍体鳞伤的昏迷在荒芜的草地中,蚂蚁爬满了他的伤口。 封十刃将温蛮送去救治,这才知道原来秘籍已经被樊派夺走,封十刃忧心不已,倘若被樊派练就秘籍,到那时再想报仇也为时已晚了。 “他那时以为你死了,半点求生的意念都没有,我告诉他你还活着,并答应杀了樊派过后就带他去找你,没想你自己就找上来了。”封十刃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 谢歇听完后沉默了许久,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扣住温蛮肩膀的五指渐渐收紧。 封十刃说话时温蛮全程都在放空,直到感觉到肩膀上的钝痛方才如梦初醒,他抬手覆上谢歇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透着温热,将谢歇快要消失的理智给唤了回来,他理了理脑中如同乱麻般的思绪,问到“那前辈和温蛮怎会在鹤a寺?” “我与鹤a寺的老方丈在许多年前有过生死之交,这才会想到带温蛮来这里养伤,只是没想到会遇上你。” “前辈有所不知,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樊派就在这鹤a寺附近的安和城中。” “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纳闷难道222这个数字真的这么吉利?都多少天没涨过了,原来是要日更三千才会有推荐……嗯,今天3000奉上,请诸位笑纳……对了,能不能多给点评论啊……我每次刷新都没有很失望啊……(t_t)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桌上放的饭菜都凉了,谢歇还没回来,闫箜心里着急,独自出门去找,路过古树时从无争口中得知谢歇去了东厢房,至今还没有回来。 无争添油加醋的将温蛮的凶恶同闫箜说了,惹得闫箜忧心更甚,速度快到脚不沾地一路飞奔而去。 到东厢房时,封十刃的话音正好落下,整个房间陷在一片沉默中,闫箜看这满地的狼藉已经脑补出无数出人间惨剧,顿时脸白的跟墙纸一般。 脚下轻功不停,闫箜进了内房,见谢歇安然无恙的坐在凳子上,这才放下心来,再仔细一看,温蛮的手明晃晃的搭在谢歇手上,闫箜的醋坛子立马就被打翻了,口中大喝一声,抽出剑就对着温蛮刺了过去。 温蛮早已察觉到有人接近,在第一时间就避开来,连带着谢歇,谢歇只觉自己突然化身成了一阵风,瞬间就离了闫箜几米远。 “闫箜,你怎么来了?”谢歇脚下还没站稳,就先开口问了。 闫箜脸都气红了“我来叫你吃饭,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 闫箜没再继续说下去,一副气极的模样,一咬牙,将剑狠狠丢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看闫箜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气什么了,眼下谢歇也没心情跟他解释什么,只是帮他们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一下,便又将话题说回了正轨上。 闫箜警惕的看了眼温蛮“这家伙真的只是你的朋友?” 谢歇不做理会,继续与封十刃探讨樊派之事,只是那眼睛一直看着温蛮从未移开过。 闫箜见状又不高兴了,他钻进二人的中间,一手揽住谢歇的肩头,道:“媳妇儿,你老看他干嘛啊?你多看看我,我也好看。” 不知道闫箜的哪句话又戳中了温蛮敏感的神经,他浑身一震,看向闫箜的双眼竟又爬满了血丝。 谢歇见势不妙,连忙绕开闫箜一把抓住温蛮的双臂,急促道:“温蛮你冷静,发怒只会让你的身体加剧衰败而已!” 温蛮大口呼吸,明显是在极力忍耐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封十刃惊奇不已“没想到你一句话便起了作用,之前可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的。” 从温蛮那一瞬间放出来的气势,闫箜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当下也不再瞎闹,抱着手站在一旁生闷气。 安抚好温蛮,谢歇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将温蛮按到椅子上坐下,转头问封十刃“他这种症状就没有可以缓解的办法吗?” “别转头,别看我。”封十刃还记得刚刚那一掌的滋味,连忙喝住谢歇,这才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夺回秘笈,让他继续练下去了。” “还练?可是他都走火入魔了,这样不会让情况更加糟糕吗?” “我有说过他是走火入魔吗?”封十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的心性比我好,挺过了心境那一关,却苦于没有秘籍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现在功力卡在临界点无法突破,内力杂乱,这才导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谢谢听后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封十刃到底知不知道话说一半留一半是会引人瞎想的? 放下了心中最大的石头,谢歇做出最后结论“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去一趟飞舟庄告诉徐北城这件事,让他有个准备。” “你要回安和?”闫箜终于能插上话了“我也去。” 和来时一样,回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了然将他们送到寺门口并没有随他们一起去,毕竟了然还有偌大一个鹤a寺需要打理。 初一进城,众人皆察觉到了不对劲,城内半点声响也无,街上也不见半个人影,家家都门窗紧闭,真是难得一见的万里空巷。 谢歇心头‘咯噔’一声,难道樊派已经开始行动了?想到这种可能,谢歇顾不上其它,快步向飞舟庄赶去,却没走几步便被温蛮拦腰抱起,施展轻功往飞舟庄的方向快速前行。 闫箜原本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却不料被温蛮抢先了一步,气得他连连跺脚,地面都快被他跺出缝来。 还未靠近飞舟庄,便能远远听见里面传来的兵刃相接声,参杂着惨叫与哀嚎,直让人心神不宁。 温蛮带着谢歇走近路,一路踏着瓦片,而后从屋顶上一飞而下,落地时未发出丝毫响动。 两人着落在无人之处,听见隔壁有人声交谈,温蛮做了个手势让谢歇原地等待,自己屏气凝神前去探听。 温蛮不让谢歇跟去是怕他的呼吸中太重暴露了行踪,这个谢歇自己也知道,所以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就地蹲下借用物体掩住自己的身形,与黑小弟憋屈的大眼瞪小眼。 谢歇忍不住想,或许樊派袭击飞舟庄而自己没有得到半点消息的原因就是这个,因为自己武力值太低,徐北城虽然嘴上答应着合作,可实际上压根没把谢歇算在计划之中,徐北城打算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将樊派一网打尽,反正两人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也不在乎樊派到底是死于谁手了。 不过…… 谢歇弹了下小黑弟的脑袋,早就说过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这些人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早晚要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正想着,温蛮也回来了,他非要挤进空间不大的角落,两人紧密的挨到一起。 “去书房,徐北城和樊派都在哪里。”温蛮放低声音。 谢歇被温蛮挤得透不过气来“那就快走啊,你还挤进来干嘛?” 温蛮:“……” 两人以同样的方式赶到书房,果然听见徐北城和樊派的声音,温蛮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悄悄掀开一片瓦,凝神往下看。 练武之人的感官有多灵敏谢歇是知道的,他怕自己拖了温蛮的后腿,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从始至终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定力十足。 温蛮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况,谢歇不能,他只能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听觉上,希望得到更多的讯息。 谢歇听见樊派到:“你伪装的可真好,枉我如此信任你才会中了你的暗算,今日我神功将要大成,你死在我手里倒也不冤。” 徐北城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明显的状态不佳“你做的那些事已经遭到万千人的唾弃,今日若我死了,便在黄泉路上等你。” “哈哈哈!”樊派大笑“你算什么东西?三十年前没有人能杀得了我,三十年后也不会有!” “你未免太过得意忘形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徐北城竟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樊派打起了嘴炮。 谢歇听了半天的墙角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讯息,纯粹就是他二人在互揭老底,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启了嘲讽模式。 正午太阳正烈,谢歇整条手臂都麻了,他的额头流下豆大一滴汗,‘啪嗒’一声掉落在瓦面上。 刹那,屋内的对话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温蛮揽过谢歇的腰带着他在房檐上滚了几圈,仓促中,谢歇看到刚才他们呆的地方被一掌强劲的内力轰穿,瓦片皆化为灰烬。 “谁?”屋内传来一声暴喝。 温蛮理了理谢歇略有凌乱的发丝,这才带着他一跃而下,扬声道:“我。” “你又是哪根葱?” 樊派掌劲如风,对着温蛮连发数掌,温蛮毫无畏惧,将谢歇护在身后一一接住。 “原来是你。”再说话时樊派人已经出现在门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即已经捡回一条命,就应该老实点躲起来苟且过活,如今你自己找上门来送死,便怪不得我了。” 温蛮不擅长口舌之争,没有徐北城那样的嘴炮技能,他只能凭实力说话,摆手让谢歇退到一旁,温蛮摆出打斗的姿势。 樊派冷哼一声,很快,两人便交起手来。 趁温蛮拖住樊派,谢歇连忙跑进屋里将徐北城从地上扶起来“你还好吧?” 徐北城一边说着无碍一边咳血。 谢歇:“……你再坚持一下,江亦陨很快就到了。” “我无碍。”徐北城擦掉嘴角的血迹“只是如今樊派修炼了封十刃留下的秘籍,温蛮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你快去叫几个人过来,否则今日我们三人都凶多吉少了。” 谢歇听后如醍醐灌顶,将徐北城扶到座位上坐好,跑出去一看,果然见温蛮出招收招间皆有些急促,渐渐败下阵来。 在心里打定主意,谢歇悄悄往门外走,等脱离了樊派的视线这才立马拔足狂奔。 谢歇并没有回去找闫箜等人,因为他知道这几人都不是樊派的对手,就算去了也只是多赔上几条性命。这个时候若是有像秦衣冠和步恣意这样的高手在也许胜算在五五之数,可眼下情势紧急,到哪里找人去?远水解不了近火,若真等到他二人赶来,恐怕那时这在场几人的尸体都凉透了。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进飞舟庄后山的野林中,谢歇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待缓过劲来,他用拇指抵住食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吹。 刹那间,尖锐的口哨声响彻天际。 整片森林仿佛在一瞬之间活了过来,树梢头,草丛间,碧水中,乱石堆,皆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沙……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的时间就是我码完字的时间。… 第70章 第七十章 天渐渐的阴了下来,太阳被云层遮住,丝丝微凉的风拂过。 谢歇刚跃上墙头,正好看到樊派将温蛮一掌击飞,撞断了院子里的树干。这一幕让谢歇的心头一跳,背后已是虚汗遍布,却强制自己稳住心神,摆出一副闲适的姿态。 樊派收回手,随意的弹了弹衣角的皱褶,看向谢歇“你也是回来找死的?” 谢歇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点的坐姿“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就凭你?”樊派面露不屑“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杀了你,只不过……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只要你归顺于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谢歇被樊派恶心到了,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心思想这茬儿“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怕蛇吗?” “什么?”樊派有点跟不上谢歇的思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谢歇又问了一遍“你怕蛇吗?” “哼!我不怕天,不怕地,又怎会怕区区一个畜生!”樊派一甩衣袖,情绪略显激动。 “是吗?那就看看吧。”说完,谢歇竟惬意的坐在墙头吹起口哨来。 樊派疑惑皱眉,搞不懂谢歇耍的是什么把戏,但很快他就没有多余心思的想那么多了,他见如同凭空般冒出来的蛇群从各个角落源源不断的钻出,顿时白了一张脸,脚下的步子连连后退,却在转头之际发现自己已经被蛇群包围。 樊派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同神灵眷顾,这一次谢歇是真的戳中了樊派的死穴。 每个人都有弱点,樊派也不例外,他打从娘胎起就特别惧怕这一类全身布满鳞片的动物,他活了将近六十年,一口鱼肉都没有吃过,连毫无杀伤力的鱼都令他忌讳到这种程度,更别提蛇这种浑身鳞片冰冷粘滑,攻击性强大的动物了。 练武之人敏锐的感官在这个时候反而起了反效果,闭上眼睛他能听到蛇群滑行的动静,睁开眼睛能看到无数块蠕动的鳞片,这幅场景简直就是樊派的噩梦。 樊派一边用内力胡乱扫开蔓延过来的蛇群,一边崩溃大喊“我放你们走!你快让这些鬼东西退下!滚!” 谢歇自然不会相信樊派的鬼话,他跳下墙头扶起昏迷不醒的温蛮,又是几声响亮的口哨,响过后,蛇群进攻的速度越发快了。 放在平时还算悦耳的哨声现在却如同樊派的催命符,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滥用内力四处乱扫,只是效果甚微,往往才清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下一秒又会被蛇群占据,慢慢的,樊派的立足之地越来越狭窄。 安和城位置偏南,谢歇唤来的这些蛇多多少少都有些毒性,倘若樊派不慎被咬了一口,他定会更加方寸大乱,待毒液跟随内力的运转流遍全身,到那时他便再无还手之力了。 徐北城听见外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门框往外看,被满院子的蛇惊得说不出话来。 樊派状若癫狂,脚下堆满了蛇的尸体,量他武功再如何高强,双拳也难敌四手,当第一条蛇钻进了他的裤腿中,便已经奠定了他的落败。 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樊派彻底杀红了眼,他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任那粘腻的蛇攀上自己手脚,不管不顾的冲到谢歇跟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他的喉咙,用力到青筋暴起“万万料不到,今日我竟会栽在你手里!但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做个垫背!” 谢谢被扼住喉咙,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就算他能控制蛇群将樊派置于死地,他本人在樊派面前却仍旧毫无还手之力。 温蛮昏迷,徐北城自顾不暇,闫箜等人不知去向,正当谢歇绝望之际,有人迈着悠闲的步子从暗处走出来,他嘴角微弯,犹带稚气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此人正是梁音观。 他眉尖一挑,道:“倒是叫我看了场好戏。” 樊派见来人是自己颇为赏识的手下,大喜之下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些,这恰好让谢歇得以喘息的机会。 “梁音观,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祝我一臂之力!” 梁音观闻言连个眼神都没施舍过去,依旧信步闲庭“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樊派猛然醒悟,若梁音观真要帮他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现身“你竟然也背叛于我!” “我从未与你是一伙的,何谈背叛之说?”梁音观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你命人杀我清源村一村老小之时,可会想过有今天?!” “清源村?”樊派面有不解。 没成想这短短的三个字彻底惹怒了梁音观“你杀了人转眼就忘!今日我要为我清源村上百口人命报仇!” 说完,梁音观举剑攻来,逼得樊派只能放开谢歇与他缠斗。 蛇毒已经深入樊派的肺腑,他内力受阻,连行动也迟缓了不少,一时间竟只能和梁音观打个不相上下。 谢歇瘫倒在地大口喘气,咳嗽不断,鼻腔萦绕着一股血腥味,白皙的脖颈上青紫的掐痕格外醒目。 “妈的。”谢歇歪了歪脖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圈起拇指食指放进嘴里一吹,响亮的哨声响起,仿佛遵循着某种人类不懂的规则,几声长,几声短。 “给我咬死他!妈的。”在生死关头徘徊过一次,谢歇连说话都带着狠劲。 在蛇群和梁音观的双重夹击下,樊派很快败下阵来,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蛇毒扩散至大脑,反应迟钝无比,眼睛也开始视物不清。 樊派半跪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微晃着脑袋嘀咕着什么,旁人也听不清,只觉得他这样子像是入了魔障。 梁音观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猛然反应过来,大喝了一声“快躲开!他要自爆!” 没有想到樊派就算不留下全尸也要拉着他们两个陪葬,谢歇根本反应不及,只后退了一步便见樊派抽搐倒地,浑身通红,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再下一秒,震天般的响声伴随着满天满地的血红迷了谢歇的眼。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人影将谢歇扑倒在地,尖锐的石子磨得谢歇背部生疼,却远不及他身上那人的痛苦半分。 “……温……蛮?”身体已经快思维一步做出反应,谢歇还没弄清楚眼前的局势,就先红了眼眶。 温蛮疼得浑身肌肉紧绷,却没有丝毫痛苦表现在脸上,他理了理谢歇凌乱的发丝,轻轻笑了笑“没事了,没事了。” “温蛮……” 樊派自爆的巨大响动引来了闫箜等人,江亦陨一跨进院子便听见谢歇带着哭腔的呼喊“江亦陨!江亦陨!你快来看看温蛮怎么样了!” 满院子触目的血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江亦陨一路走过来也不顾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鞋子。 出于医者的本能,江亦陨先替温蛮查探了背后的伤势,而后取出随身带的药丸送入他口中,这才道:“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我为他处理伤口。” 谢歇早已自乱了分寸,连连点头却不知该如何动作,最后还是闫箜扛起温蛮将他放置在徐北城的床上。 谢歇站在院子里,看着江亦陨他们忙前忙后,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不停的试着抹掉自己手上脸上的血迹,企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梁音观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默默地往门外走。 谢歇看见了,出声叫住他,声音干涩“你要去哪儿?” 梁音观微微侧过头“樊派已死,从此你我就当不相识,桥归桥路归路,今后最好再不相见。” 谢歇脑袋一阵眩晕,他费力的闭了两下眼,又甩了甩脑袋,希望可以借此甩开眼前一切事物的重影,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眩晕感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他强打起精神,道:“音观,你还年幼,或许现在想不明白,但你总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岁月很长,我们总会再见的。” 这一段话谢歇也不知道梁音观到底听见了没有,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谢歇也随之倒下。 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能撑到现在才倒下已经足够证明他的承受能力有多强大。 在谢歇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听到不知道谁在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谢歇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中燃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他觉腹中饥渴,便自己起来倒了杯水,放下茶杯时房门正好被人推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媳妇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闫箜面露喜色,这一嗓子把满院子的人都给喊来了。 “温蛮怎么样了?” 有水润过喉咙,谢歇的声音却依旧嘶哑,他这才发觉自己喉咙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难以忍受。 闫箜撇嘴,拒绝回答一切任何有关于温蛮的问题。 只是闫箜不说自有人替他说,三刻端着药碗走进来,身后跟着江亦陨和封十刃。 封十刃叹息“温蛮的情况不是很好啊。” “到底如何了?他还没醒吗?”谢歇忍着痛。 “他伤的很重,整个后背上的皮肉几乎都没了,公子说,治内伤前必须要先调理好外伤,公子为他开了药,可有一味药却十分难寻,若是能够找到,那温蛮伤势恢复的速度便会快上许多。”三刻答。 “是什么药?” “天山雪莲。”谢歇问的是三刻,说话的却是江亦陨,他端过三刻手中的药碗放进谢歇手里,继续道:“喝药。” “天山雪莲?”谢歇没有动弹,而是把目光投向闫箜。 闫箜眼珠子转了转,抬头望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樊派死的太容易了,但是我已经不想让他继续蹦哒下去了……接下来进入下一个副本……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做郁寡欢的男淫……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樊派死了也不让人安生,留下的烂摊子一个比一个大,从温蛮受伤到不知去向的秘籍,这些都成为了谢歇的心头刺。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到一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温蛮的伤势,只要能找来天山雪莲便能让温蛮少受许多罪。 谢歇记得闫箜曾经说过,他有幸在雪山中寻得一株天山雪莲,那时他将雪莲转手卖出,换来金银万千,成了腰缠万贯的土豪。 世事难料,几个月前卖出去的东西,现在却又要将它找回来,而且找来之后还得给自己的情敌送去,闫箜本就不已普度众生为己任,碰到这种情况,更是几百个不愿意。 对此只有谢歇拿他有办法,在谢歇的软磨硬泡之下,闫箜终于在两天后答应下来,只是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谢歇必须跟他一同去。 闫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路上若有谢歇作伴,也好让他的心情愉快些。 谢歇没什么意见,只盼启程的越快越好,他不顾自己伤势还没痊愈,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便和闫箜踏上了路途。 走之前,谢歇在温蛮的枕头下面放了一枚铜钱,这已经成了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约定。 五月份已接近夏季,天热了起来,人们都褪去棉衫换上薄纱,只有谢歇为了遮住身上的青紫痕迹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又因为容貌的缘故,连脸都不能露出来透气。 闫箜想和以前一样和谢歇共骑,可谢歇为了赶路严厉的拒绝了,闫箜只得多买上一匹马,花了点时间教会谢歇骑马,这期间没少吃豆腐。 一路上快马加鞭,并没有闫箜想象中的甜甜蜜蜜,除了赶路还是赶路,也只有晚上睡觉时能让他偷得一点福利,但就算仅仅是这样,闫箜也乐在其中。 抵达目的地时才过去三天的时间,谢歇翻身下马,与闫箜一同走进城内。 闫箜从未见过哪座城和这里的守卫一样森严,光是城门就站了八个官兵,城内还时不时有人巡逻,城中百姓都不敢大声喧哗。 越往里走,街上行人越少,连摆摊叫卖的都没有,若要说是治安好,也未免有点好到离谱了。 这座城坐落于偏北之地,一年四季都气温偏低,温蛮有内力护体,谢歇也将自己包的很严实,气温的变化并没有带给两人困扰。 谢歇屈肘捅了捅闫箜的腰“你上次来这里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闫箜四处看了看“这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真刺激!” 谢歇:“……” 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管这座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歇和闫箜直奔当铺而去,走近却发现当铺门窗紧闭,饶是闫箜对这事不上心也不由得傻了眼。 闫箜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干巴巴的解释“我当初就是在这里当掉雪莲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这家当铺现在还开不开……况且就算开了,能当回雪莲的可能也微乎其微,这次恐怕……” 闫箜搔搔头,没继续说下去。 谢歇没将闫箜的话听进耳朵里,他伸手抹了下门框,指尖沾染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谢歇强压下行头烦闷,低声道:“或许老板只是有事出去一趟,我们在这儿等一下。” 闫箜知道谢歇现在肯定心情不好,也不想惹恼他,没有反对,坐在门阶上陪他等。 太阳从头顶落到了山顶,两人也没能等来当铺老板,闫箜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冷硬的馒头递到谢歇眼前“虽然冷了,但你好歹也填下肚子吧,本来赶了这么远的路就挺累的。” 这座城的夜晚与白天温度相差巨大,冰凉的空气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谢歇看了眼馒头,又看了看闫箜那张略显疲态的脸,顿时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自我反省到“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媳妇儿!”闫箜笑出两个小酒窝“你开心我就开心啊,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开心。” 馒头已经硬到咬不动了,谢歇把它收回包袱里,一边道:“我们先去找个住宿的地方吧。” 闫箜满口答应“成,最好是能吃上一顿热乎的!” 两人围着街道走了一圈,也没见谁家开着门,来时多少还能碰见几个行人,这会儿却半个人影都见不着,就连官兵也不再巡逻。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闫箜怕谢歇冷又给他添了一件衣服,嘴里骂到“什么破地方,连条狗都见不着。” 谢歇配合着闫箜伸出手套上袖子,嘴里道:“我觉得我们得找个人问问。” “问谁去?”闫箜一手搭上当铺门前的石狮雕像,口中念念有词“石雕啊石雕,你知道这儿为啥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不?” “它不知道,可我知道。”石狮后面传来人声。 谢歇被闫箜的举动逗笑了,没成想石狮背后真的钻出一个人来,笑声卡在喉咙里,堵得他咳嗽起来,本来旧伤就还没好利索,现在又猛地吸入冷空气,一时咳嗽竟是止不住。 闫箜急得不行,想安抚又苦于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只得逮着那人骂“干什么呢你!装神弄鬼的吓人!把我媳妇儿吓坏了你赔的起吗你?!” 岂料那人的担忧并不比闫箜少,他微皱着眉,一手轻柔的顺着谢歇的背。 谢歇咳嗽得整张脸都泛起了红晕,只是掩在面具下无人知晓,闫箜看他那么费劲,心都揪成了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谢歇才缓过劲来,他微靠在那人身上,仰起脸,好看的下颚就这样呈现在闫箜面前,谢歇对那人道:“寡欢,好久不见。” 郁寡欢浅笑“久日不见,可一切安好?” “马马虎虎。”谢歇疑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画师对于有魅力的事物总是格外留心的。” 闫箜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红得不行,怎么不管走到哪都能碰见情敌?这日子还让不让个人过了?! “你们认识?”闫箜将谢歇拉到自己背后,自个儿横在他们两个中间。 郁寡欢半掩住脸轻咳了一声“结识已久。” “有多久?能有多久?有我跟你久吗?”闫箜梗着脖子问谢歇。 没有人比谢歇更清楚闫箜的醋劲有多大,他笑着答“情谊不论长与久。” 闫箜哼了一声。 郁寡欢体质不行,再加上天气寒冷,在门外待得久了有点受不住,他煞白着一张脸邀请谢歇二人进屋坐坐。 正愁无处过夜的两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郁寡欢跨前两步带路,回头浅笑“方才我外出回来,见有人站在门口,还以为是来要债的。” 谢歇知道他是在说笑,借机问他当铺的事情“你知道那家当铺的老板去哪儿了吗?” 郁寡欢开锁的手一顿“我便是那当铺的东家,你们该不会真是来要债的吧?” “少骗人了!”闫箜斜睨一眼“上次我做典当的时候,老板还是个老头呢!” 开了锁,郁寡欢将他们引进会客室“我是东家,平日里不常呆在店里,当铺自有手下人打理。” “那真是太巧了!”谢歇喜形于色“那你应该知道几月前有人典当进来的天山雪莲去了哪儿吧?” “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 谢歇点头“是。”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在楼中娄时收到家中急诏匆忙赶回?” 谢歇稍作思考“难道就是因为这株雪莲?” “正是。”郁寡欢将壁炉点燃取暖,缓缓道来“我自幼便体弱多病,不宜做太过激烈的运动,功夫也只学了一点皮毛,这一直是我长久以来的遗憾,那天收到家中寄来的书信,自是急不可耐的往回赶。” “那……那株雪莲……?” 郁寡欢摆手“我无福消受,回到家方知雪莲已经被城主买走。” “那我们岂不是还得去一趟城主府?”谢歇自言自语。 郁寡欢闻言笑了,透着一股悲凉“如今的城主府已经不是过去的城主府了。” 谢歇疑惑“此话怎讲?” 在郁寡欢的讲述下,谢歇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他后知后觉发现这又将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久前,这座城中突然来了许多外来人士,他们以摆摊杂耍讨口饭吃,渐渐的在城中混出了名气,开始买起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来,譬如什么大力金刚丸,青春永驻汤,金枪不倒散云云,总之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城中百姓图个新鲜买回去试试,可就是这一试,便掉进了别人挖好的陷阱。 药丸入口时只觉飘飘欲仙,通体舒畅,起初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真的有一些功效,于是人们便隔三差五的买上几颗,权当消遣。 可是慢慢的就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了,吃了那药丸的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开始产生幻觉,脾气变得非常恶劣,越来越离不开对药丸的依赖。 城主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下令将那几人赶出城去,却引来城中百姓的反抗,他们冲进城主府将府中搅得一团乱,甚至还打伤府内的守卫。 城主平日里十分爱戴百姓,无法将他们如何,只能将犯了药瘾的兵卒门关进大牢,这一关就关去了城中大部分战力。 城中百姓得到城主默许的纵容,越发的堕落下去,城中每天都有人为了争那几颗药丸而丧命,一时间人人自危。 不要以为事情到了这里便是结束,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在某一天的深夜,这座城被敌国的军队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因城中百姓被那些害人的药丸败坏了身子,城池很快就被攻陷下来,这座城里死伤惨重,而敌军却毫发无伤。 事情发展到这里,真相已经显而易见,这一切都是敌国设的圈套,先打入内部降低城中的战斗力,再诱使他们的团结分崩离析,最后一举攻下城池,不费一兵一卒。 郁寡欢半张脸沉在阴影中“现在这座城已经完全被敌国的人控制住,他们要挟城主不能向京内求救,并且将整座城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封锁了起来,只准进不准出,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到最后,郁寡欢郁卒在心,狠狠的咳嗽起来。 谢歇听罢与闫箜相视一眼,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 我不过是想找个药材,怎么就这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为我自己申个冤,说我是取名废的人!你们仔细看看以下名字↓谢歇、梁音观、步恣意、温蛮、天清、地浊、扈飞扬、蔚迟寒、步妄为、徐北城、秦衣冠、闫箜、川逍、封十刃、无争、郁寡欢。 ↑仔细读一读,这些名字是不是很独特,很好记!???这才是名字的真谛嘛。 (好吧,我自己滚……)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城主府如今就像一个铁笼,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更加别提人了,谢歇想要从城主手中得到雪莲本就并非易事,如今更是难上加难。 谢歇冥思苦想“不如我们去一趟雪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一株雪莲。” 闫箜打破他的幻想“连号称神医的江亦陨手中都拿不出半株天山雪莲,由此可见其的罕见程度了。” “可惜江亦陨不在,否则若是他帮我们易容,也许还能蒙混过去。” “这是不现实的,城主府近日都不见有人出入,吃穿用度都是直接叫人总到门口,旁人再也近不了分毫。”郁寡欢叹息。 谢歇啃着大拇指的指甲“那怎么办,真的就没有办法能和城主取得联系了?” “人进不去,鸟也飞不进去,但是不代表其它动物进不去啊!”闫箜一拍手,对谢歇道:“你的二号小弟呢?叫它出来。” 谢歇闻言眼前一亮,将黑小弟从衣襟中扯出来,吓得郁寡欢连连后退。 “这边天气冷,它也斯文了不少。”谢歇将黑小弟放到壁炉旁,让它的躯体温暖起来。 有了温暖的热源,黑小弟终于活跃起来,尾巴时不时甩一甩,小脑袋不停蹭着谢歇的指尖。 “精神看起来还行。”闫箜蹲下来“咱们写封信,想办法让它送到城主手中,应该可以行得通。” 太过了解黑小弟的谢歇反而没有闫箜的信心,如果帽子还在,那一切都没有问题,谢歇一直都觉得帽子好像开了灵智,智商不会低于任何一个成年人。而黑小弟不同,虽然它在动物中也算是机灵的,但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远远不及帽子。 尽管担忧,谢歇却选择了沉默,他按下不安的心,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你们想好这封信要怎么写了吗?”郁寡欢听说他们要写信,立马从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一一摆好。 “先说明我们的来意,再抛出足够诱人的条件。”谢歇沉思到。 郁寡欢研着墨“现如今城中危机重重,城主定是不会为金钱所动的了。” “那便不谈金钱。”谢歇提起笔,忽而一顿“敢问城主尊姓大名?” 郁寡欢脱口而出“程竹。” “……” 拟好书信,谢歇忽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那怎么才能确定小黑条把书信送到了城主手中,而不是其他人呢?” 闫箜闻言也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郁寡欢低头沉思片刻,忽然起身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块檀香,他将檀香放在炉中点燃,道:“城主喜在房中燃香,每月都要上我这儿来拿点,你看能不能让它循着这气味找过去?” 谢歇觉得有道理,赶紧将黑小弟放在檀香边上让它分辨气味。 谢歇戳了一下黑小弟,黑小弟躲开他的触碰,小脑袋左右动了动,定格在檀香飘来的方向,轻轻吐了吐舌头。 随后他们做了几次试验,将燃着的檀香藏起,让黑小弟沿着气味去找,在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这才开始正式的行动。 将信条绑在黑小弟的背部,谢歇叮嘱了它半天才和闫箜一同悄无声息的将它放进了城主府。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谢歇觉得每一秒都异常难熬,他们一个晚上都守在原地没合过眼,直到第二天清早看到小黑弟绑着一封信件钻出来,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细细看了信上的内容,谢歇对闫箜两人道:“他说雪莲可以给我们,但是我们必须帮他将一个消息带给帝京的三王爷。” 闫箜听后十分高兴“不用钱?有那么好的事儿吗?” 郁寡欢摇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座城被敌军所掌控,只准进不许出,你们想出城并非易事。” 谢歇道:“总之不论如何,就算不是为了送信,我们也一定要出城的。” 这之后黑小弟又去了一趟,将谢歇等人的意思传达给城主,回来时尾巴上多了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半株天山雪莲。 闫箜注意到纸上写了几个字,磕磕绊绊的读了出来“若想要另半边雪莲,便于援军一同前来,到那时我自会交予你。”闫箜撇嘴“嘿,这狐狸,还留了一手,爷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 除去雪莲外,黑小弟背上还绑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三王爷亲启,闫箜想打开看看,被谢歇制止了,谢歇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便连夜出城。” 郁寡欢虽有不舍,但为了大局为重,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当晚,谢歇三人趁着夜色来到城墙旁,见城墙高有九尺,每十米一岗哨,若不想办法将人引开,是无法悄无声息的出城去的。 郁寡欢轻声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尽快出城。” “你会有危险吗?”谢歇连忙拉住他。 “不会。”郁寡欢眼神坚定,语气却略带迟疑“我去烧了城中的粮铺,那是城中所有人的粮食来源,这些人也必定会去救火,只是这样的话……还望你们动作能快些,城中百姓已与外界隔绝数日,家中存粮所剩无几,如今又被我烧了粮铺,我怕他们撑不到援兵来。” 郁寡欢这招各有利弊,但眼下并无更好的法子,谢歇也只能答应下来。 在点头的那一瞬,谢歇觉得有重担千金压在自己的肩上,毕竟郁寡欢将整座城中的百姓性命都交付于他手,纵是满腹心事,也无处可吐。 郁寡欢走时步伐坚定,在这浓重的夜色中若隐若现,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谢歇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郁寡欢此行必定是带着某一种决心去的,至于是哪种决心,谢歇并不想去揣摩。 那晚城中闹出了许大的动静,都传言郁家的病痨大少爷突然发疯将城中唯一的粮铺给烧了,被官兵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被郁家的人花钱买通官兵带回家,否则难逃一死。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百姓也是怨声载道,埋怨郁寡欢不给他们留条活路。 而被囚禁在府中的城主听到这个消息,静默良久,最终也空有一声叹息。 没有人知道,那夜城中喧哗之时,有两个人翻出城墙,带着他们唯一的希望,奔赴远方。 为了节省时间,谢歇决定兵分两路,闫箜去送信,他自己则返回飞舟庄。 闫箜一开始说什么也不愿意,谢歇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行路上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让他答应下来。 在分叉路口前,闫箜拉着缰绳迟迟不肯离去,口中叮嘱不断“那你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别与生人搭话,对了,你认得回去的路吗?不如还是我送你好了。” 谢歇摆手:“不用,凡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太过担心,等我将雪莲送到,会第一时间往返极寒之地,与你会合。” “你武功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你钱够不够用?”闫箜还是放心不下“你还是跟我一块儿去帝京,让小黑条将雪莲给温蛮送去算了。” 谢歇不欲与他多做盘恒,扬手便是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顿时马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谢歇头也未回,朗声道:“路上多保重!” 闫箜郁闷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调转马头朝帝京方向去了。 一路上平静的很,并没有遇上什么波折,再加上谢歇日夜兼程,愣是比来时快了一天。 抵达飞舟庄时银华洒了一地,谢歇带着一身风尘跨进门,封十刃等人立即将他团团围住。 “怎么样了?” 谢歇接过江亦陨第过来的水猛灌了几口,这才道:“雪莲我已经带回来了,但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变故,我明天还得赶回去与闫箜会合 。” 听到闫箜的名字,众人这才想起他的存在,三刻随口问了一句“闫箜呢?” 谢歇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闫箜的去向。 封十刃听后眉心皱起一个疙瘩“你小子,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给碰上了?” 谢歇只是苦笑,忽而话题一转“温蛮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醒来的时间很少,也不甚清醒,喝过药又睡下了,但不用太过担心,明天将雪莲入药喂他喝下,情况必定会有所好转。”三刻笑言。 谢歇闻言放松下来,而人一旦放松下来便会疲态尽显,他揉了揉额角“有热水吗?我想先洗个澡。” 洗漱完毕,谢歇爬上舒适柔软的床一觉睡到大天亮,次日被午时叫醒时他整个人还是迷糊的。 听说是温蛮醒了,谢歇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连头发也没梳一下,急急忙忙往温蛮那处赶,一进门,就见温蛮半撑在床上,额角冷汗直冒,背部的绷带已经渗出血来,他却还是不管不顾,抬起头往门口张望,绷紧的身体在看到谢歇的那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干什么呢?还不快趴好!”谢歇行至床前“你替我挡了那一下,我半点事都没有,倒是你伤的很重,要不是有江亦陨在,你怕是要被阎王收了去。” 温蛮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谢歇倒来一杯水给他润喉。 温蛮喝下后,声音略带嘶哑道:“我无碍。” 对于温蛮的这种性格,谢歇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原本以为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温蛮竟会主动开口,他将脸颊枕在手臂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谢歇,样子竟有几分孩子气。 “等我伤好,便带你去我家。” 谢歇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总觉得温蛮和‘家’这个字眼有种奇异的违和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家里的事,你跟我说说呗?” 温蛮摇头“你亲眼看。” 谢歇耸肩,将杯里的水饮尽,起身对温蛮道:“你好好养伤,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温蛮见谢歇要走,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竟从床上爬了起来。 谢歇连忙安抚他将极寒之地的事情又与温蛮单独说了一遍。 可谁知温蛮听后忧心更甚“我同你一起去。” “放心,有闫箜在,我不会有事的。”谢歇止住温蛮的举动,临出门前又加了一句“温蛮,你可有看见你枕头底下压着什么?” 温蛮闻言往枕头底下一摸,摸出一枚铜钱。 他一愣,随后将铜钱挨着胸口贴身放好,轻轻的拍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咦三天没更新,今天来章粗长……虽然也没多粗长就是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与江亦陨等人告别后,谢歇独自赶往极寒之地,却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成想会在半路与闫箜相遇,谢歇见闫箜单独一人,身后并无援军的踪迹,连忙勒住缰绳,问到“人呢?” 别后重逢的闫箜十分高兴,他将自己的马拴在路边,赖在谢歇的马背上不肯下来“别提了,那帮子皇亲国戚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管这些事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点。” “到了帝京我才知道,皇上病重,估计撑不了几天了,他的儿子臣子们都各自结为了党羽,内斗都嫌人手不够,更别提派出援军了,我把信送给那什么三王爷,谁知他又写了封信让我交给郑亦邪,敢情我什么时候成了个送信的?”闫箜咬牙道。 谢歇听着郑亦邪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郑亦邪,郑亦邪?似乎略有耳闻。” “他是当代武林盟主,我就奇了怪了,你说朝廷里的破事怎么还能和他扯上关系?” 在闫箜的提醒下,谢歇总算想起来郑亦邪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谢歇早已把他忘在了脑后。 “信呢?”谢歇扭头问闫箜。 闫箜将信拿出来,趁机拍谢歇的马屁“我保证我没看,要向媳妇儿学习良好美德!” 谢歇不理他“打开。” “啊……?” “我叫你打开看看。” “不是……媳妇儿,你……”闫箜结巴起来。 谢歇解释道:“如你所说,朝廷与江湖人扯上关系这事确实有古怪,若是这封信上写了什么不该有的内容,第一个倒霉的便是我们,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 闫箜委屈“那上一封信你又不准我拆开。” “性质不一样。”谢歇神秘一笑“况且那封信不用看我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闫箜想了想,事实的确是这样,当下心里那点负面情绪全都做云烟散去,手脚麻利的拆开信封,还不忘继续拍谢歇的马屁。 “媳妇儿真聪明,以后我一定向你多多请教!” 拆开后,信上只简短的写了两句话: 极寒之处有难,望郑盟主施以援手。此番危机若是解除,日后朝廷定不会再干涉江湖中事。 闫箜看完后嘀咕了一句“还算他有点良心。” 谢歇把信重新封好,又将闫箜赶下马,道:“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即刻启程吧。” 闫箜无可无不可。 又是一番长途跋涉,经过这一役,谢歇消瘦了不少,下巴更尖,锁骨也深深地凹了进去,但这并不影响到他的容貌,反而更添一种病弱之美。 谢歇吃不下饭,闫箜也跟着他食不下咽,两个人连着一块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乡闹饥荒了。 武林盟坐落在康时最为富实之地,这里的百姓个个都养得珠圆玉润,谢歇和闫箜这两个清瘦的人放在人群中就格外打眼,有妙龄少女投来的艳羡目光,也会惹来高壮汉子的异样眼神。谢歇早已习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而闫箜的厚脸皮也令他毫无压力,两人旁若无人的来到武林盟大门口,与守门的小厮交谈。 武林盟不愧是能和皇家抗衡的存在,一个守门的小厮都自喻高贵到用鼻孔看人,谢歇与他费了半天口舌,最终却只换来他的一声冷哼。 闫箜几次想撩起袖子动手,都被谢歇及时拦住了,闫箜只能暗搓搓的在谢歇背后对小厮比拳头。 小厮白眼一翻,又是一声冷笑。 谢歇抚额,知道多说无益,转头问闫箜“难道那人就没有给你一两件信物吗?” 闫箜连忙收回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拳头,摆正表情“没有,有的话我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跟他废话吗。” 谢歇长叹一口气,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和小厮做周旋“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不进去,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郑盟主手中,让郑盟主自己来定夺要不要见我们。” 小厮虽然连指尖都没动一下,却也终于有所进展的开了尊口“你们还是死心吧,像你这样的,仰慕盟主成天眼巴巴的跑来,就为了见上一面的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别再痴心妄想了,快走吧。” “……”谢歇石化。 闫箜闻言彻底不干了,抬手就是一拳,厉声道:“瞎说什么呢?我媳妇儿要仰慕也是仰慕我!” 就算在武林盟只能混个守门的职位,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小厮狠狠擦掉流下的鼻血,高声道:“今日你二人到我武林盟来闹事,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它两若真要打,仅凭谢歇是拉不住的,所以谢歇选择默默退到一旁观战,尽观其变。 那边两人刚一交上手,便有一串冰糖葫芦横空飞来,带着劲风直冲小厮而去,小厮反手一抓,竹签被他稳稳握在手中。 继糖葫芦之后又是一连串的零嘴飞来,从花生瓜子桂花糕,到蜜饯凉果糖葫芦,谢歇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小厮两只手都捧不过来,当最后一块糕点飞来时,他张嘴一咬,糕点被他吃进嘴里。 “你敢吃我的东西!”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气急败坏的跑过来,一手指着小厮的鼻尖“你赔我!” “二小姐。”糕点卡在嘴巴里,小厮说话含糊不清“你东西太多,我拿不下。” 小姑娘扁着嘴“拿不下你也不能吃了它啊!” 小厮费力咽下糕点,苦着一张脸“我的错,我赔你。” “这还差不多。”小姑娘这才满意,他将目光转向谢歇二人“这两人是谁啊?” “来闹事的,我刚准备教训教训他们,二小姐您就来了。” “这么说我还来的挺巧的。”小姑娘凑近谢歇“大白天你戴着面具干嘛呀?莫非真是来闹事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谢歇将面具摘下,一边道:“并非,我们二人前来是有要事要跟郑盟主商谈,还望姑娘帮我们引见。” 谢歇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小姑娘瞳孔猛然收缩,愣在原地不再动弹。 “……姑娘?”谢歇才唤了一声,就被闫箜一把拉开,闫箜道:“别喊了,就你那张脸,往人眼前一凑,搁谁不这样?” 谢歇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闫箜盯着谢歇的脸看了又看,嘴里嘀咕“成天这么招蜂引蝶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谢歇不服气,反问“我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但你是那种脸。”闫箜非常肯定。 谢歇:“……” 一番斗嘴的功夫,那小姑娘才回过神来,她咽下口中泛滥的口水,双眼放出光来“我认得你,我记得你,我们见过的。” 她见谢歇做回忆状,继续道:“我是郑池池啊,在鸿凉城里见过,还记得吗?” “哦!你是那个……”谢歇略微偏头,恍然大悟“偷吃我桂花糕的人!” “没错!没错!”郑池池竟然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 闫箜:“……”我的情敌已经遍布整个世界。 “你是来找我哥的?”郑池池已经将闫箜视为了空气。 “没错。”谢歇点头“还望引见。” “跟我来!”郑池池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进门时小厮叫住她。 “二小姐,你的东西……” “不要了,不要了!都送给你了!” 小厮尚且处于意识混沌状态,他双眼放空,伸手呆呆的挠了挠脑袋,顿时零嘴掉了一地。 一进门谢歇便将面具带上了,能少点事就少点事吧。 一路绕过许多弯,遇见的家奴也不在少数,郑池池带着他二人越走越偏僻,眼前的房屋破旧杂草丛生,谢歇原本对郑池池丝毫没有防心,看见这副景象也不得不戒备起来。 闫箜没有谢歇这么沉得住气,一发现不对劲就忍不住挑明了“若不是二小姐今天带我们过来,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武林盟竟有如此荒凉之地。” 郑池池停下脚步,笑的有几分邪气,与她那个盟主哥哥的笑容如出一辙“你们来得真不巧,我哥今天不在家。” 谢歇闻言皱眉后退一步,与闫箜并肩。 “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说吧,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闫箜道。 “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与他做一笔交易罢了。”郑池池盯着谢歇,咧嘴一笑“这笔交易我相信对你我都会有好处。” “什么交易?”谢歇深有感触,一个十七八的姑娘都有如此深的城府,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郑池池眯了眯眼,看起来有点像只狐狸“我有与你说过,看来你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谢歇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郑池池什么时候跟自己谈过交易,他只好沉默不语。 郑池池等了会,见谢歇是真忘记了,这才到“我给你钱,你让我吃一口,就一口,如何?” 闫箜:“……” “……”此时此刻,谢歇终于明白一个吃货的执念有多深了。 吃货的世界并非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程竹这个名字取得多好啊!!一听就知道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城主!!有没有! ……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郑吃吃,你擅自带走我的客人,可有经过我的允许?”郑亦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头,他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而来。 “你的口音改不过来了是吗?”郑池池抓狂“我叫郑池池,不是吃吃!” “吃吃,吃吃?”郑亦邪一挑眉“好像也没多大差别。” 郑池池生了一会儿闷气,随后一跺脚懒得理他,转头又来烦谢歇“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让我尝一口,我立马把我哥送给你,他有的是钱。” “……”谢歇避开她,对郑亦邪道:“郑盟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郑亦邪伸出一只手“请。” 将郑池池留在原地,三人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谢歇拿出信“三王爷让我们将这封信转交给你,你过目。” “三王爷?”郑亦邪面带疑惑,想不通一向不是很熟识的三王爷怎么会让人带信给自己。 他当着谢歇二人的面打开信封,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而谢歇和闫箜二人也十分坦荡的移开目光。 如果不追究他们早就看过这封信的内容,确实是十分坦荡。 看完信后,郑亦邪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三王爷现在并没有坐上龙椅,他现在把话说的这么满,不是太过自大,就是已经有了筹码在手中……” 谢歇低头不语,他压根就不想搀和进皇族争权这种事情里,只想快点带着援军赶去极寒之地救出郁寡欢以及城中百姓。 “若要我出手,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并非仅仅是我武林盟之事,也与整个江湖息息相关。”不过片刻的功夫,郑亦邪已经在心里做了一番权衡,他字字斟酌到。 “那依盟主的意思是?”听郑亦邪的口气,谢歇就知道这事儿有门路了。 “待我广邀江湖上的各路英雄侠士前来共同商议。”郑亦邪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这个忙可以帮,但不能只是他一个人帮,他要将整个江湖都牵扯进来,一来可以增加武力,二来做个见证,这第三还能巩固自己盟主的威信,何乐而不为呢? 谢歇脑子并不愚笨,只是稍微这么一推敲就已经猜到郑亦邪打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么主意,他自知郑亦邪心意已决,轻易不会改变计划,却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情势紧急,还望盟主尽快行动。” 郑亦邪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句。 谢歇和闫箜就在武林盟中住了下来,整日看着送信的人来来去去,看这城中的人日渐增多,心情也跟着一天天越发急躁起来。 三天后,闫箜见谢歇老闷在武林盟中等着发霉,拉上他上街逛了逛,却不料让谢歇遇上了几个熟人。 生着一张好看的脸总会格外引人注目,谢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拥挤的人流中,谢歇很轻易的便认出了高燕门的几人,一时间他心中百感交集,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又迟迟迈不开脚步。 川逍和帽子的死已经成为了谢歇心中不可磨灭的创痕,虽然谢歇已经杀了樊派为他们报仇,但这并不能减轻谢歇的愧疚感,不提及还好,如今高燕门几人出现在谢歇不远处,竟让谢歇生出一种无颜面对的感觉。 闫箜第一时间发现谢歇的情绪变化,循着谢歇的目光看去,顿时浑身都打起了警备。 此刻闫箜只想仰天长啸,情敌何其多,情敌何其多!一次就来了五个! 若是他知道,就在此时远在来武林盟的路上,正有一大波情敌向他袭来,不知会做何感想。 谢歇踌躇不前之际,高燕门几人早已看见他,虽然不能肯定带着面具这人是不是谢歇,却还是打算上前来碰一碰运气。 几人忽视旁人垂涎的目光,挤开人群来到谢歇面前,甄骏清了清嗓子,略显迟疑到“额……是谢歇吗?” 谢歇笑得牵强“是我。” 甄骏哦了一声,咧嘴一笑放下心来,刚张开嘴打算继续说点什么就被人一手推开来,甄珂艾笑颜如花“好久不见,谢歇,你见到你朋友了吗?” 提起梁音观,谢歇更加笑不出来了“见到了,劳烦挂心。” 相比起其他几人,甄袂更为细心,他左右看了看,见川逍不在,疑惑道:“川逍人呢?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这恰恰是谢歇最害怕回答的问题,他敛下眉目,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甄袂见他这副模样,笑意渐渐消失在眼底,其他几人也察觉到不对劲,都沉默下来。 气氛静寂的有点可怕,喧哗的街道好像与他几人无形的隔离开来,谢歇承受着高燕门几人的目光,只觉得心里沉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这时唯一能打破僵局的便是身为局外人的闫箜,他跨前一步将谢歇护在身后,瞪着眼“我还在呢,你们不准欺负我媳妇儿!” 没人理会他,甄袂看向谢歇“他到底怎么了?” 谢歇声音低哑“他死了,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甄袂闻言抬头望了会儿天,眨去眼中的涩意“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不会怪你,你也无需自责。” 顿了顿,甄袂道:“先告辞了。” 说完,甄袂带着高燕门几人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甄珂艾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含着莹莹水光。 说着不怪,可谁又能真的不怪。 人都是如此。 回到武林盟时月已上了梢头,府内上下皆早早睡下,谢歇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往前挪,闫箜寸步不离的跟着。 谢歇现在的情况让他十分担忧,他从未见过谢歇这般模样,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大劫,整个人疲倦到了极点。 闫箜正胡思乱想着,走在前方的谢歇突然顿住,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背对着闫箜,谢歇惨然一笑“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温蛮,郁寡欢,都在等这我去救他们,不知不觉就被压下这许多重担,我感觉我有点撑不住了。” 闫箜一愣,没有料到谢歇会突然跟他说起这个,他又是个粗人,不会说安慰人的话,憋了半天才道:“那什么,你要是不乐意呆在这儿,我立马带你走,到处玩玩,想去哪儿都行。” “我是自愿的,若是我不愿意,就不会呆在这儿了。”谢歇微微侧过头“闫箜,我在跟你发牢骚,你看不出来吗?” “发牢骚?”闫箜跟着念叨了一遍,突然就笑开来“那敢情好啊,那说明你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啊。” 闫箜上前拍了拍谢歇的肩头“从今天开始咱就是一家人了,别想赖账啊。” 谢歇并不回应闫箜的调笑,侧头沉思,缓缓将郁结在心的问题给问了出来:“若你的朋友因你而死,你会如何呢?” 闫箜何其机灵,谢歇一问出口,他就猜到谢歇是在为这件事而烦闷,眼珠转了一圈,主意就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冒。 闫箜跳开一步,一手指天,大声道:“若他是因我而死,那我就先花点时间为他默哀三天吧!” “仅仅三天吗?”谢歇轻皱眉。 “当然了!”闫箜做夸张状“他死了,我还活着呢,若让我整日活在愧疚痛苦中,那还不如死了好呢!” “再说了,你看。”闫箜屈膝与谢歇对视“你看看我,我这俊美阳刚的脸庞,若你因为他而错过我,那多划不来啊。” 谢歇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我本来说的就是你啊。”闫箜捧着脸委屈道。 “你这种说法未免也太薄凉了。” “这种时候就是要薄凉啊,不薄凉的话岂不是要去殉情?” 谢歇长舒一口气“果然你的思维不是我等凡人能够企及的。” 闫箜笑了笑,一脸傻气。 转眼又过去了数天,武林盟早已人满为患,郑亦邪叫人统计了一下人数,见人差不多到齐了,便放出消息让各势力的头领在盟主府中一聚,说是有要事相商。 如此,便是真的准备行动了。 次日,谢歇躲在暗处观察前来的各方人士,他想要统计一下数据,却因为人数过多而告终。 大会即将要开始的时候,有人姗姗来迟,谢歇看去,竟然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谢歇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直到身后的闫箜口中传来一声低咒,谢歇这才肯定来人确是温蛮无误。 温蛮不是在养伤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谢歇快步走上前拦住温蛮的去路“温蛮?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蛮脚下的步子还有些虚浮,他微弯着背脊,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他见谢歇走出来也是倍感意外,只是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温蛮道:“武林盟送来请柬,非来不可。” 谢歇说话间颇有教训的意味“你的伤都没痊愈,瞎跑什么?” 温蛮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满脸横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他们抢在温蛮开口前问到“大当家的,这就是你相中的压寨夫人?” 谢歇:“……”压寨夫人? 听他们的口气,难不成原来温蛮还是个山大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温蛮竟会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个问题,他轻点头“是。” 闫箜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冲了出来“是什么是!这是我媳妇儿!” 谢歇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避免闫箜碰到温蛮的伤口“别闹了,大会快要开始了,先进去再说。” 这种性质的会议排座位也是有讲究的,郑亦邪自然是坐在首席,次席上大部分人谢歇都认识,如温蛮、步妄为,徐北城之流,谢歇特意找了找,见高燕门几人坐在最靠后的角落里,若不是有心注意压根就发现不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郑亦邪竟会将谢歇的座位安排在自己身侧,这个位置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是多大的殊荣?谢歇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坐了上去,不免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只是碍于郑亦邪的威信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待人全部坐定,郑亦邪轻抬了一下手,场面立马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自觉闭紧嘴,等着郑亦邪说话。 郑亦邪半靠在椅背上,慢悠悠拿出那封信件,漫不经心道:“诸位,郑某前几日有幸收到一封来自帝京的信件。” 安静不过片刻,人群中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郑亦邪没做理会,自顾自说了下去“今日我邀请诸位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封信上的内容。” “盟主你别卖关子了,这信上到底写着什么啊?”有性子急的人已经耐不住了,大着嗓门问了出来。 “别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郑亦邪食中二指夹住信晃了两下,将它摊开来“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也深有体会,朝廷与江湖之间的相处向来不和谐,他们管的闲事太多,常常会介入江湖中来,我们不好与他撕破脸皮,只能忍着让着,坏了关系不说,还闹的各自都不痛快,近几年胆子大的越来越多了,闹的事也越来越大,让我很是头疼啊。” “盟主您的意思是……您有了解决的办法了?”聪明的人已经猜出了一点什么。 “哈哈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健壮的胸脯,扬声道:“盟主,您终于打定主意要拿下朝廷那帮够娘养的了吗?啥也别说了,俺牛奉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哄笑,众人都在嘲笑他的愚蠢,而牛奉却丝毫不自知,反而以为自己出尽了风头,沾沾自喜道:“盟主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俺一定冲在第一个!” 饶是郑亦邪也憋不住了,他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你很有想法,但很可惜,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牛奉听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盟主!您……” “好了,坐下吧。”郑亦邪打断他的话。 牛奉一咬牙,恨恨的坐了回去。 会议继续进行下去,郑亦邪指着他身旁的谢歇,对众人道:“在这之前,我想先让这位谢公子带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不仅是谢歇,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姓谢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代替盟主说话。 震惊归震惊,谢歇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随后便毫不拖沓的讲解起了事情的始末。 这番话谢歇已经说过不下三次,几乎是出口成章,短短几句话就将一切都摊开来摆在众人面前,可谓是一目了然。 谢歇说话间,他似乎听见角落里传来一阵骚动,可等他看过去,又丝毫看不出异样,只有一抹红色的衣角格外眼熟。 那人被人群挡的只能看见一只袖子,谢歇虽然疑惑,却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谢歇说完后,有人愤然到“太卑鄙了!他们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也有人请教江亦陨“江神医,你可知那奇怪的药丸究竟是何物吗?” 江亦陨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药丸由芏茵花制成,此花多生于阴寒之地。” 他说了等于没说,在场没有几个人知道芏茵花是个什么东西,更别说它的功效,更加云里雾里了。而江亦陨的性格也不会让他更进一步的说明,于是众人也只能这样半知半解下去。 翻过这一页,一个少妇站了起来,她虽已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沉淀出妙龄女子不会有的独特韵味,说话时姿态端庄,十分夺人眼球,她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道:“在良钕派附近似乎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也出现了类似的事情,只是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 有第一个人站出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原来敌军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一座小小的城池,而是想要慢慢蚕食掉整个康时国,这大概正是他们把守城门封锁消息的原因了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试问事到如今,还有谁能置身事外? 一改之前轻视的态度,众人开始认真起来,而郑亦邪看准时机,立马给众人打了一针强心剂“这信中说的是,只要我们解决掉那帮贼人,从此朝廷便不会再干涉江湖中事。” 众人闻言半是惊喜半是担忧,徐北城问到“朝廷为何不派兵前去?偏偏要我们来动手?” 郑亦邪与徐北城之间有过过节,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徐庄主该不是忙得晕头转向了,真不知近日来京中内斗不休,各人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空来管寻常百姓?” 徐北城笑容依旧“庄内上下皆要管理,确是无空去打听这些闲谈八卦之言。” 郑亦邪的话让众人都扬起了斗志,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仿若胜券在握。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便是先前被佛了面子的牛奉,他本就爱出风头,可如今却洋相百出,如何能让他不气愤,他见主席上最为瞩目的两个人,不由火从心起,不敢向郑亦邪开火,只能将矛头对准谢歇。 牛奉一脚踢翻了凳子,指着谢歇的鼻尖道:“你算哪根葱?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从未听说过你这号人物,莫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招数迷惑了盟主,我看你和北境那些贼人都是一个德性,说不准就是他们派来的奸细,否则怎么连脸都不敢露?” 他这话着实狠毒,夹枪带棒,将谢歇贬得体无完肤。 闫箜性子最急,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却不知被谁拉住了,他横眼瞪去,在看清那人是谁之后立马没了声。 温蛮等人正准备站出来帮谢歇说句话,却见他镇定自若的跨前一步,唇角犹带笑意,好像被编排之人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我确实是一个无名小卒,武力低微,也没有什么庞大的背景,但我若想杀了你,也可不费吹灰之力。” “笑话!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牛奋啐了一口。 “我从不夸大。”谢歇的视线从牛奋的脚底一直蔓延上头顶,轻声道:“不信你看。” 看什么?! 牛奉话还没说出口便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条浑身黑亮的蛇从他耳后滑向前来,猩红的舌尖扫过他的脸颊,而蛇细长的尾巴竟不知何时一圈圈缠上了自己的脖颈! “现在你可以试试,到底是它快还是你快了。” 谢歇语气轻松,却让牛奉心中寒意更甚,牛奉彻底噤了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蛇一张嘴就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此。 牛奉老实下来,可不见得其他人也会服气,一个自恃武功高强的老者拂袖道:“这等雕虫小技根本不足为惧,你凭空冒出确实引人怀疑,不妨报出师承何处,以证清白。” 老者在江湖中颇有威信,他一开口,便有许多人连声附和。 谢歇压力顿增,他道:“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老者讥笑“原来是野路子里的人。” “谁说无门无派?”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谢歇循声望去,竟是甄袂,他几步走上前来,身姿卓越“谢歇乃娄中楼高燕门门主,怎会是无门无派?”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虽说没听过高燕门这个名号,可娄中楼谁不知道? “甄袂?”谢歇惊疑不定。 甄袂垂下头,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对谢歇道:“既然他将命交给了你,那你就要肩负起他的责任。” 末了,甄袂又加了两个字: “门主。” 那两个字落下的一瞬间,谢歇足以肯定甄袂是真的原谅了他,否则也不会站出来帮他解围。 “哼!”老者不动如山“一人一个说辞,不知究竟有几分真假。” 温蛮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话“他师承于我,是我唯一的弟子。” 谢歇一愣,回想起自己这身三脚猫的功夫确实是温蛮教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很明显温蛮的话将众人吓住了,这么个小人物竟然是荼非寨债主的徒弟?这靠山谁能得罪得起? 如果刚才他们只是受到惊吓,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成为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经历。 徐北城笑眯了一双桃花眼“说起来,谢歇还是我的救人恩人。” 江亦陨冷不丁冒出一句“他亦是我的挚友。” 闫箜顶着身后人的压力大喊“谁要是敢欺负谢歇,我带着良钕派全派人揍不死你!” 就连一向冷清的步妄为也开口说了几个字“五行八卦楼的消息,送给他。” 按捺不住寂寞的郑亦邪也添了一把火“他是我倾慕已久的对象。” 这几番暴击下来,全场已经鸦雀无声。 唯有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个红衣烈烈面若好女的少年咬牙切齿低声道:“他还是我的负债人呢!” 他身旁有个丹凤眼的高挑男子,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谢歇,满脸笑意,对少年的话并不做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秦衣冠:不是说情敌齐聚吗?那我呢? ……不好意思,你等下章吧……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这一阵动静下来,再没有人敢挑谢歇的刺了,一个个都安分的正襟危坐,大气也不出一个。 谢歇把小黑叫了回来,已经没有继续吓唬牛奉的必要了。 少了找事的人,会议变得顺畅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十分高涨,说到兴奋处,有人按捺不住满腔的雄心壮志,提议道:“我们要么就不干,既然要做,不妨就做一番大的!干脆直接端了那北境贼人的老窝,永除祸害!” 此话一出,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不赞成这种做法的人道:“你说的倒轻巧,可打仗不是只要蛮力就行的,你知道这么多人吃饭得准备多少粮食吗?知道怎么带兵吗?咱们都是粗人,论单打独斗还好说,说行兵打仗咱还真不是这块料。” 刚才那人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光是救下一座城池有什么用?北境贼人的打的什么鬼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除后患,难以安心啊!” 这话不无道理,立马有人附和道:“对,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不就是几斗米的事吗?那顿不吃也罢!” “那可不行!”摊着个滚圆肚子的男人大声反对“饿着肚子去打仗,这事儿我可不干!” 底下众人争论了半天也没见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有人征求起了郑亦邪的意见。 “盟主,这事儿您认为呢?” 郑亦邪笑着摇头“你们还是没有看清眼下的形势,我们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若只是救下极寒之地的一座城池,恐怕等我们回过头来,那时半个康时国都已被北境之人给占去了。” 众人听罢幡然醒悟“盟主所言极是,但真要打仗,粮食也确实是个难题,不知盟主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行军路上要准备的东西远远不止有粮食,军服、马匹、武器都缺一不可,饶是我一个偌大的武林盟砸锅卖铁也担不起如此大的开销,对于这个,我也是束手无策。” 郑亦邪单手一摊。 众人沉默下来,真是一粒米难倒英雄汉,不是没人想过集资,但是各人出门时都只带了路上要用的盘缠,不可能把整个家当都揣在身上,眼下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出钱来。若要是回门派去拿钱,挫了士气不说,还落下笑柄,实在是拉不下颜面。 正值为难之际,那个百般刁难谢歇的老者又开口了,他慢悠悠道:“听闻谢门主是娄中楼的人,那人的人最不缺的便是钱财,相信拿出一点身外之物来补做军资,对谢门主来说并非难事吧。” 谢谢只想呵呵冷笑,还真是对不起,我穷的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但谢歇能这样做吗?他不能,倘若他还是那个‘野路子’里的无名小卒,没人会拿钱财来衡量他,但谢歇现在被冠上了高燕门门主的名号,这时还说自己身无分文,必然会遭人唾弃,再添个‘铁公鸡’的绰号。 那时与谢歇不和的老者就更加有话说了,指不定前面还挖了几个坑等着谢歇去跳呢。 正当谢歇踌躇之时,甄袂在袖子的掩饰下摊开谢歇的手心,在上面写下‘娄’一字。 “娄?”片刻惊愣后谢歇立马会过意,他看向甄袂,甄袂神情轻松的对他眨了一下眼。 若不是甄袂的提醒,谢歇差点就要忘了娄易舫还欠着高燕门一笔不小的工钱,川逍那次本来要去拿的,却因半路杀出个温蛮而无功而返,到了这个节骨眼,是时候用上这笔钱了。 心里有了底,谢歇背脊挺得更直了,他扬声道:“军资的事交给我没问题,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没有人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下来,一时间都有些愣神,有人吞吞吐吐道“什……什么条件?” “你们带人去攻打北境我深表支持,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能留下一部分人和粮食给我,极寒之地的百姓还等着这些粮食救命。” “这怎么行?如此一来不是即削弱了兵力,又减少了粮食。” “没什么不行的。”谢歇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早已被热血烧懵了脑子,只想着怎么去干一番大作为,压根就没将城中上千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 谢歇醒悟的不早也不晚,他深感求人不如求己,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十来天,谢歇不打算继续蹉跎下去,态度强硬道:“我早就说过,粮食的事由我来解决,你们只管放手去干,再者,据我所知,北境只不过是个爱使些阴损手段的小国,你们有那么多人,还有江亦陨这个神医坐阵,等于对一切毒物都免疫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要太多人,太多粮,只要拨出一小部分给我就好,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们要还是畏手畏脚的,能够干出什么大事?”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众人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郑亦邪听完后带头鼓起掌来,他早就不耐烦这些人婆妈的性格,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说出来,现在被谢歇这么一挑明,不由觉得身心舒畅。 郑亦邪道:“我以为谢歇说的很对,你们觉得呢?” 这回终于再没有人站出来反驳了,难得的意见统一。 谢歇见他们被教训了一顿还真的老实下来,难掩心中喜悦,知道棒子打完了,接下来该发甜枣了,于是他放软了语气,苦口婆心道:“在座诸位个个都是英雄豪杰,志向远大,心怀天下,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说来惭愧,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快点救出远在极寒之地的旧友,让他少受点苦头。拿下北境这件事肯定要比我想象中艰辛,但我也是为了大家考虑,你们想想,像牛奉这般武功还没精炼到家的,去了战场也是送死,倒不如跟我去没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保证将他们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牛奉本来听着谢歇的前半段话很是受用,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又冷不丁被后半段话给刺激到,顿时拉下脸来,敢怒而不敢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 谢歇的话无疑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试问哪门哪派没有几个武艺不到家的小辈人员分布事宜就这样确定下来,谢歇带着一小队人去救人,其余人则前去讨伐北境。 此次大会过后,谢歇可谓是声名远扬,连带着高燕门都成为了江湖中无人不晓的名号。谢歇几天后更是登上了八卦楼的八卦手册,手册中足足用了三页的篇幅来赞扬谢歇的慷慨大义,又详细的记录了他是如何说服众人的,唯一遗憾的是这一期的江湖八卦手册,没有插图。 不知不觉中,谢歇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风云人物,传闻他能御蛇而行,能与各种凶狠的动物交谈,传的神乎其神。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我们回到当下。 大会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谢歇跟着甄袂往回走,想到马上就能救出郁寡欢,又想到甄袂几人终于原谅了自己,谢歇不由笑弯了一双眼。 “谢歇!” 谢歇正暗自高兴着,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回头望去,就见一个火红的身影朝自己奔来,飘逸的衣摆犹如燃烧的火焰。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谢歇心中咯噔一声,心说糟了,要债的来了。 扈飞扬走进了,将欠条一手拍在谢歇胸口“人不见了就给我留下一张欠条,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歇瞥见欠条上有几个脏兮兮的脚印,嘟囔道:“那时我有急事,出于无奈才给你留了张欠条,并不只是空头支票。” “这钱你是不用还了,左右你是还不起了!”扈飞扬双手环胸,接着道:“我们扈家钱庄放债的利息与旁家不同,一日不还翻一倍,两日不还翻两倍,类推下去,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干脆将你自己抵给我做使唤小厮算了。” 谢歇还在想扈飞扬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原来他在这儿下套等着呢。 “飞扬,要是伯父知道你如此败坏扈家钱庄的名声,不知会做何感想。”蔚迟寒走上前来,笑着对谢歇道:“好久不见,谢兄风采依旧啊。” 谢歇惊讶“你们两个都来了,怎么我没看到你们?” 扈飞扬凉凉道:“我可一直看着你呢。” 说话间耽误的时间也有一会儿了,谢歇不好让甄袂等太久,只得匆忙对扈飞扬解释到“现在我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你再缓我几天,我到时一定加倍还你。” “不行!”扈飞扬一听反而急了“你要么就现在还,要么就把你抵押给我!” 谢歇:“……”这熊孩子怎么就一点没变呢。 谢歇拿扈飞扬无可奈何,可不代表其他人没办法,温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一叠银票塞进扈飞扬手中,随后拉起谢歇就走,还不忘顺手扯过那张残破不全的欠条,状似随意的当着扈飞扬的面用内力碾成了粉末。 扈飞扬气的发抖,将银票丢在地上踩了个稀烂。 甄袂全程冷漠脸,好歹他长得也不算寒碜啊,怎么放在谢歇跟前,就像个透明人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快要完结了,大概还有三四章,正文完结之后会有一个关于梁音的观番外,你们想看谁的番外也可以点,我有灵感的话会写的。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温蛮拉着谢歇没走几步,闫箜冒出头来,他身后跟着一个气质如兰的少妇,两人拦住谢歇的去路。 谢歇认出来,闫箜带来这人正是刚才在大会上带头发言的人。 闫箜指着谢歇对少妇道:“师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媳妇儿,你回去的时候帮我跟师父说声,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去了,我得陪我媳妇儿。” 少妇浅笑,对谢歇道:“久仰大名,这段时间我师弟没少给少侠添乱吧?” 谢歇有些不适应少妇太过客套的口气,耿直道:“他除了粘人这点比较麻烦之外,其余时间其实都是他照顾我。” 少妇闻言略带讶异的看了闫箜一眼“从没想过原来闫箜也会照顾人,他在良钕派时从来只会添乱。” 谢歇竟然下意识的帮闫箜说话“没有没有,其实他很多时候还是挺可靠的。” 听到谢歇难得的夸赞,闫箜竟有些羞意,他一拍谢歇的手臂,两颊飘红,一副小媳妇儿样“别愣着了,快叫师姐啊。” “师……”谢歇一顿,他差点就要被闫箜给忽悠进去,这师姐二字真要是叫出了口,岂不是承认了他和闫箜真有那层关系? 想到这茬儿,谢歇立马改了口“我叫师姐不大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你是我媳妇儿啊!”一次没忽悠成功,闫箜贯彻了永不言弃的精神。 “问题是我不是啊。” 少妇闻言转头看向闫箜,笑容中莫名透出一股寒意“怎么回事?” 被毫不留情拒绝的闫箜看了会儿天,又看了会儿地,含糊道:“如你所见啊,这不还在磨合中吗。” 少妇继续微笑“我的一张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闫箜油嘴滑舌“你不老,你还年轻着呢。” 少妇揪着闫箜的耳朵把人拎走了。 闫箜走后,甄袂对谢歇耳语“不能再耽搁了,甄骏他们还在等着。” 谢歇点点头,对一旁的温蛮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好好养伤,下次见面我们再好好聊聊。” 温蛮不答应“我要同去。” 谢歇也不答应,温蛮病还未痊愈,谢歇不想让他带着重伤乱跑,婉拒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 “我要去。” “这可是我的私事。”没办法,谢歇只能搬出这招。 温蛮沉下脸,被再三拒绝已经令他烦闷,又听谢歇说是私事不让他插手,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温蛮狠狠皱眉,有小情绪了。 他甩袖转身离去,见人就撞,见墙就翻,短短一段路愣是让他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谢歇叫了几声,温蛮脚下的步子反而更加快了,一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简直是哭笑不得,谢歇想,温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转念又想,温蛮不是一直这么幼稚吗? 谢歇现在有要事在身,不可能追上去向温蛮解释,更何况他压根就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谢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着甄袂走了。 几波几折,谢歇终于和高燕门几人会上面,一间小客栈里,待谢歇进了屋,甄袂转身将门关上,对屋内众人道:“人我带来了,有什么废话现在说,等会儿我们就该说正题了。” 甄骏第一个站起来“谢歇!” 仅仅叫了一声名字,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谢歇见他们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并没有那日的冷漠,心中一暖,笑道:“其实我也很意外,你们会这么轻易的原谅我。” “说什么原谅,只是他们想通了而已。”甄珂艾跑过来抱着谢歇的手臂晃了两下“哪像我一开始就是明白的,从未怪过你。” 没等其他人反驳,甄珂艾又嘀咕了一句“毕竟你长的这么好看,谁忍心跟你置气啊。” 谢歇:“……” “其实我们后来想了想,就川逍那个性格,要不是他自愿的,谁能耐他何?他都不怪你,我们就更加没有资格怪你了。”甄骏干巴巴道。 气氛正是好时,再来几句煽情的话估计就能催人泪下了,甄袂却在这时将话题给截住,他挥了挥手道:“行了,废话都说完了吧,现在来谈谈正事。” 几人落座,谢歇不解到“我们走后,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从娄易舫那里将钱拿回来吗?” “吃不上饭的时候有想过。”甄浩侃给众人一一倒了水。 甄率接了他的话继续道:“但是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力气去讨债。” “……”谢歇无法理解他们的逻辑“那这几个月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川逍在打理,我们只管接单子做生意就行,他开始走的那段时间我们还确实有点不适应,自己打理自己就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哪里还有时间去上门要债,后来慢慢适应过来,又觉得那笔钱对我们并没有多大作用,也就一直没去管它。” “原来是这样。”谢歇了然“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得快点把那笔钱拿过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件事就劳烦你们几人去办。” 甄骏立马回应“我没有意见。”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只有甄袂还没表态。 见众人把目光都投向自己,甄袂若有所思道:“谢歇,你早就算好了吧,让我们几人回娄中楼去,是想让我们远离战场?” 小心思被戳穿,谢歇连忙解释“我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再说了回娄中楼取钱一事也确实紧急。” 甄袂摇头“我不赞同,拿钱不需要这么多人,他们几个去就行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极寒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啊,随便码了点就发上来了,不行我撑不住了,先睡了ps,我估算错误,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怎么说也得还有七八来章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这事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谢歇屈指敲着桌面“钱到手后,你还得东跑西跑采购粮食,之后要想办法运去北境,最关键的是速度要快,说到底,这也是一个重任,不是你们几个去办,我还真的不放心。” 甄袂听后用打量的眼光将高燕几人扫了个遍,见他们一个个都瞪着眼一脸懵懂,无奈扶额,颔首道:“交给我吧。” 高燕几人:“……”心里莫名的不爽是怎么回事? 事情敲定下来,谢歇也不宜久留,高燕几人将它送到门口,离去前,谢歇郑重道:“等此事尘埃落定,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这个他说的是谁,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燕几人含泪点头。 回武林盟的时候天色已晚,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谢歇抱头一路小跑,想趁着小雨时赶回去,可惜天公不作美,行至半路雨势陡然变大,雨水颗颗如豆,砸了谢歇满头满脸,见全身已然湿透,谢歇干脆不再遮挡,他放下双手,任大雨潇潇,任狂风呼啸,他信步走在雨中,好似满不在乎。 痛快地淋一场雨,是多少人想放任自己去做的一件事。 路上不多的行人,也学着他放下手中的油伞,停下匆忙的脚步,去享受着畅快淋漓的感觉。 然而,各人看事物的眼光不同,那结论也不同,以上均只是路人脑中的想象,事实上谢歇不过是跑累了…… 在路人看不见的角落里,谢歇大口喘着粗气,心想,艾玛,累死了,跑不动了,歇下先。 他再一转头,见行人纷纷收起伞,不由感慨万千,这个世界就是好啊,从小练武身强体健,下雨都不稀罕打伞。 谢歇一路上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武林盟大门口。 守门的还是那个小厮,大雨飘进屋檐淋湿了大半个廊道,小厮窝在角落里避雨,见谢歇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一句话也没说就往他手里塞了一盏油灯,放他进去了。 谢歇揉揉鼻子,有些发痒,他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拢紧了衣襟。 也没注意看路,谢歇一路疾行,不料在转角处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 谢歇站稳脚步,举高灯一看,昏黄的灯光映出温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蛮的脸庞。 “温蛮?”谢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温蛮的情况不比谢歇好到哪里去,大风卷着雨丝斜飞进走廊,打得温蛮一身衣物蕴着水汽,就连头发尖上都滴着水珠,谢歇一看便知他待在这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谢歇不禁怀疑,这个傻子该不会在这里等了自己一个下午吧? 想着,谢歇就这么问了出来,温蛮闻言盯着谢歇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答到“两个半时辰,很长,很久。” 温蛮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久的不是时间,而是等你。 “实在是不好意思。”谢歇歉意“我今天真的有急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温蛮不说话,默默解开自己的外衫就要往谢歇身上披,却被谢歇伸手止住了,谢歇哭笑不得道:“我浑身都是湿的,披了也没用,再说了,你的衣服也不干啊。” 说完,谢歇就从温蛮的衣服上捏下一把水来。 温蛮微愣,将衣物搭在手腕上,道:“我先送你回去。” “送我?”谢歇觉得没这个必要“我手没残脚没废,自己回去就行了,倒是你伤还没好,还是快点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我送你。” 温蛮坚持,并且丝毫不给谢歇反对的机会,拿过他手中的灯便抬脚走在前方,没有丝毫迟疑,很显然早已派人打听到谢歇住在哪儿了。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谢歇也不再继续推辞,他跟在温蛮身后慢慢走,踩着温蛮的影子,一步一步。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谢歇住的地方,温蛮将油灯还给谢歇,微蹙眉,欲言又止。 谢歇猜到温蛮可能有话想对自己说,但又不好开口,正在踌躇中。 性格使然,谢歇向来不喜欢逼迫别人,所以并没有点明,等着温蛮自己做抉择。 温蛮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目送温蛮走远,谢歇缩着脖子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他将手拢在油灯边上取暖,用肩膀推开门。 在外面看不到,一进屋才发现里屋竟有火光跳动,谢歇一惊,还以为是贼。 但转念一想,没有那个贼会点燃别人的灯再来偷东西,更加没有那个贼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跑来武林盟下手。 相通这些,谢歇放下心来,却还是不敢大意,他又退回至门口,以便估算错误时及时逃跑。 谢歇大声问了一句“是谁在里面?” 烛光猛地晃动了一下,等了片刻,里屋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谢歇?” 谢歇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的。 没等到谢歇的回答,那人又加了一句“谢歇,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刚落,那人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一袭白衣,眉目儒雅,唇红齿白,浅蓝色的发带同乌发一起垂在脑后,随着脚下的步子微微晃动,活像一个赶考的书生。 这样一副皮囊,又有谁会想到他便是当代魔教教主呢? 认出是秦衣冠后,谢歇进了屋,反手关上门,打趣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进了贼呢!” 秦衣冠失笑“说我是贼倒也不算冤枉,今日我是偷偷来见你一面。” 谢歇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字“偷偷的?难道说郑亦邪没给你发请柬?” 秦衣冠笑言“江湖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知会我半句,我也只好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 谢歇分析“大概是因为你的身份和郑亦邪有些冲突吧。” “说的有道理。”秦衣冠屈指点了两下额头,忽而一笑“所以下次比试,不论是下棋还是猜拳,我都不打算让他了。” 谢歇:“……” “其实你不掺和进来还自在些,有些正道人士太过偏激,若你真来了,还指不定怎么损你。”谢歇带着点小怨念“就像今天损我一样。” 秦衣冠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你后来不是完美的反击回去了吗?” “代价惨痛!”谢歇大叹“十分惨痛。” “对了!”还未等秦衣冠接话,谢歇想起了什么“今天大会时你也在?” 秦衣冠道:“从始至终。” “噢,也对,我差点忘了你还会易容。”谢歇歪着头想了片刻,恍然大悟。 几句话说完,谢歇身上的寒意已经入了骨,他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使秦衣冠察觉到谢歇的状况十分不佳,需要休息,他先是深表歉意,随后起身告辞。 送走秦衣冠,谢歇回房拿了一套衣服,打算去厨房打点热水洗澡,他打开门,却见谢歇湿淋淋的站在门口,抬手做出敲门的姿势。 而温蛮的脚边,放了两只木桶,里面,热气腾腾。 两天后,谢歇将部队稍作调整,随后带领三千多个江湖小辈前往极寒之地,与此同时,郑亦邪率领数万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深入北境。而早在两天前,高燕门几人就已经踏上了讨债之路。 在谢歇带领的三千多人里面,比较有代表性的有扈飞扬,蔚迟寒,牛奉三人。 令谢歇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闫箜竟然不再缠着谢歇,并且整整两天不见人影,所以谢歇即使颇有挂念,也无处去问。 大会时谢歇曾放话会将众小辈毫发无损的带回,这虽有夸大之嫌,但绝不是空话。 其实待在武林盟的这段日子里,谢歇也没有闲着,他整日都在钻研该怎么以最小的损失拿下城池。 谢歇天资并不愚笨,又因查阅过几本兵法的书籍,倒还真让他琢磨出一个办法来。 在极寒城时谢歇就有所察觉,或许是敌军为了防止晚上有人偷跑,城中守备黑白颠倒,白日里只有几人巡逻,而晚上却戒备森严,每十米一岗,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起全城警备。 谢歇将计就计,准备在白天行动,并且声势一定要非常浩大,让这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知道才好。 这么做有三个原因,第一,城中官兵日夜颠倒难免会有不适,晚上没有休息好,白日里拿来的精神?其二,敌军封锁消息就是为了悄无声息一步步的蚕食掉康时国,现在被突然打上门来必然是满头雾水,又因敌军有所顾忌,畏手畏脚是在所难免的,这么一来,岂不是让他们自乱了阵脚?这其三,则需要借住城中百姓的力量,先派几个机灵点的人混进城内,在百姓最绝望的时候煽动他们的情绪,与此同时,谢歇带人攻城,百姓们听见外面这滔天的声势,再被混进去的人浇上一勺油,就不怕这个火烧不到敌军身上。 到了那时,敌军内忧外患,所有的防备都土崩瓦解,攻下极寒城便不再是难事。 将计划在脑中过了几遍,确认万无一失之后,谢歇找来蔚迟寒,又让他叫上几个看起来机灵点的小辈,让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嘱咐他们赶在大部队之前混进城中。 准备工作做好,谢歇又命人买来几十匹颜色鲜艳的红色布匹,他当着几千人的面撕下一条系在额上,扬声道:“时间紧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定制统一的军装,只能以抹额作为标志。” 为了调节气氛,谢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相信凭你们的实力,如果不是被自己的同伴误伤,敌人是动不了你们一根汗毛的!” 众人憋着笑,纷纷把视线投向周围的人,那眼神好像在说,嘿,哥们儿,手下留情啊。 玩笑归玩笑,正经话还是要说几句的,谢歇扬手一挥“这场战说不上多难,但也绝对不会轻松,我答应过你们的长辈会让你们活着回去,就一定不会食言!” 作者有话要说: 温蛮和秦衣冠就是爱你和爱慕你的区别……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越是接近极寒一带,气候就越寒冷,尤其是到了晚上,简直冷进了人的骨子里。 早几天谢歇淋过一场大雨,再加上这几天舟车劳顿,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他唇色苍白,偶尔还会有几声咳嗽从喉间溢出。 军中无人懂医术,除了扈飞扬之外也没人会关注谢歇面具下苍白病态的脸色,病就这么一天天拖下去,越发的严重。 不日将要抵达极寒城,当晚,谢歇让部队原地休息,几十个人围坐成一圈取一堆篝火的暖,几千人分布下来,竟把夜间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因为时间紧迫没时间准备帐篷之类的生活用品,几千人都露宿在野外,谢歇是领头人,起带头作用,不能搞特殊化,所以即使他病得脑袋昏沉,也强打起精神和这些年轻人谈笑。 扈飞扬挨着谢歇坐下,用最简易的工具烧了一罐开水,他端着喝了一口,随后满脸嫌弃的将水塞进谢歇手中,蹙眉道:“这水怎么这么烫,我不要了,给你算了。” 谢歇轻笑,双手捧住杯沿吹了吹,雾气升腾模糊了他的眉眼。 扈飞扬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着手开始烧第二壶水。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大部分人都已早早睡下,扈飞扬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件披风,披了一会儿就嚷着热,反手就丢给了谢歇。 谢歇头重脚轻,坐在那儿已经半昏睡了过去,他动也没动,被扈飞扬扔来的披风从头盖到脚。 这披风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盖上后十分暖和,谢歇迷迷糊糊的蹭了蹭,就彻底睡了过去。 扈飞扬背对着谢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火堆,实则整个心思都放在谢歇身上,他听背后半天没动静,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谢歇被披风裹得像个蚕茧,顿时气得不轻。 “蠢货!”扈飞扬骂了一句,回头继续拨弄火堆,并不打算帮忙的样子,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板着脸伸出一只好像不属于自己的手,帮谢歇把披风规规矩矩的披好。 他见谢歇睡着之后下意识的缩成一团,又把火烧的旺了些,炙热的火苗窜起半人高,将离得近的几人的眉毛给灼没了。 柴火经不起他这样的消耗,没过一会会儿便不剩下几根了,扈飞扬见状抿着唇将外衫脱下给谢歇披上。做完这一切,扈飞扬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嘴里嘀咕了一句“这群粗人,和衣能睡得着吗?” 说罢,扈飞扬紧挨着热源睡下了。 天将亮的时候,扈飞扬被一阵细小的动静给吵醒,他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伸手准备去摸谢歇的脸。 扈飞扬瞬间清醒,想也没想一把抓起手边的物什就朝老人砸了过去,低喝一声“住手!” 老人侧头轻松躲过他的攻击,道:“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莽撞啊。” 扈飞扬拔出剑“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没必要知道。”老人说着抬手推了推谢歇“喂,小子,醒醒。” 推了好几下,谢歇才悠悠转醒,他看清眼前人后一惊“封前辈,您怎会在此?” 封十刃没有回答谢歇,而是抬手指着扈飞扬“你先叫他把剑放下,我年纪大了经不得吓。” 不用谢歇说,扈飞扬也看出这两人是熟识,憋着一肚子气放下剑,背对着谢歇又开始捣鼓起火堆。 封十刃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道:“你以为温蛮真的放心你一个人?我要不来,来的就是他了。” 谢歇竟无话反驳,他掂了掂手中的纸包,问“这是什么?” “药。”封十刃下巴一指扈飞扬“让他给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熬去,你这种体格再病下去指不定人就病没了。” “多谢前辈挂念!” 谢歇嘴上应着,但也没真打算麻烦扈飞扬帮他熬药,谢歇伸长手去拿铁壶,谁想扈飞扬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喝住他的动作“不准碰我的壶!” 谢歇手一顿,改去拿水,扈飞扬又叫“那水也是我打的。” 谢歇干脆不再动了,就这么看着他。 扈飞扬吭哧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新的理由了,他咬牙起身一把夺过谢歇手中的药包,瞪眼“做出一副这么可怜的样子,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熬药吗?”说罢,扈飞扬把药包揣进怀里红着耳尖跑到林子里捡柴火。 看着他的背影封十刃连连摇头“这小子的性格真不讨人喜欢。” 谢歇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衣物披风“个人所见吧。” 封十刃坚持己见“不讨喜,和温蛮一模一样。” 说起温蛮,歇息想起一件事来“那天他淋了雨回去,没有像我一样生病吧?” “我还想问呢,那天你们两个为什么都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莫非是闹矛盾了 ?”封十刃似乎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 谢歇觉得有点奇怪“矛盾是有一点,但后来和解了。” “那么快 ?是你找的他还是他找的你?” 谢歇听着听着就觉出不对劲来了,眼前的人违和感越来越强烈,谢歇盯着封十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封前辈并非好管闲事之人。”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偶尔管管闲事也不错。”封十刃不动声色的退开两步。 观察到他的动作,谢歇越发对自己的猜测有信心起来,他不带任何迟疑道:“你不是封十刃,你究竟是谁?” “聪明。”‘封十刃’屈指点了点眉心,笑道:“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呢?” 这个动作…… 谢歇瞳孔猛地一缩“秦衣冠!” “正是。秦衣冠披着封十刃的皮笑的满脸褶子,这画面太有冲击性谢歇不忍再看,只能默默别开眼。 “你为什么要易容成封十刃的样子?” “此事说来也巧。”秦衣冠踱了两步“他受温蛮所托暗中照看你,而我闲来无事偷偷跟踪你,我们两个正好碰在一起,也算是有几天的交情,他受不了这般枯燥的日子,昨晚将你托给我照顾,便不见了踪影。” “他就那么信任你?” 秦衣冠突然凑近谢歇耳边“我对他说,我已对你倾心已久。” “……”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拾柴回来的扈飞扬看到眼前这一幕,气得心肝疼,他将手中的柴当作凶器朝秦衣冠扔了过去,嘴里骂到“你为老不尊!无耻!” “……”秦衣冠顶着这张皮竟无从反驳。 扈飞扬又拔出剑“老东西,今日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誓不罢休!” 谢歇:“……”好样的。 秦衣冠:“……”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众人都被惊醒,有人依旧闭着眼睛装睡,而有的人则打着哈欠爬起来看热闹。 真要打起来,扈飞扬并非是琴一贯的对手,为了阻止惨剧的发生,谢歇灵光一闪,抓住秦衣冠的袖子,喊道:“爹!您怎么来了!爹。” “孩儿知道此去危机重重,但您也无需如此挂心,扈飞扬会护我周全的,对吧?” 歇息对着扈飞扬挤眉弄眼。 扈飞扬有点懵,他慢慢放下剑,嘴里道:“既然你这般请求与我,我便勉强答应吧。” “爹,这下您放心了吧。” 秦衣冠:“……” “爹,待会儿吃过早饭,你便回去吧,打战的地方危险得很。” 总不能在一件事上载太多次,秦衣冠终于找到反击的办法“爹不走,乖儿,爹要陪着你。” 谢歇:“……”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第80章 第八十章 闹剧过后,众人各自散去,扈飞扬生起火,将药和水一同放入铁壶中,架在火上熬起药来。 谢歇和秦衣冠坐在一旁,相对无言。 这时一阵凉风刮来,扈飞扬缩了缩脖子,谢歇见他冷的鼻尖发红,这才想起扈飞扬的外衫还在自己身上,谢歇连忙脱下还给扈飞扬,感谢道:“昨晚多谢你的照顾了。” 扈飞扬哼了一声,接过衣服穿上“不要想多了,要不是昨晚太热,我会给你?” 一个刚放完水的年轻人打着走过来哈欠对扈飞扬道:“想必你内力一定很高深吧?刚才我看见河里的水凝了霜,你还觉着热啊?” 扈飞扬:“……” 扈飞扬臭着脸,狠狠瞪了那年轻人一眼。 谢歇见那人还有继续拆台的打算,连忙打住他“你去告诉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都打起精神来。” 被谢歇这么一打岔,那人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领命走了。 火堆被扈飞扬烧得很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药已经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好几味药材随着气泡浮上水面复又沉下去,一股浓重的苦味弥漫开来。 谢歇最受不了这味道,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心有戚戚焉,差点就忘了这中药是自己的天敌! 扈飞扬见他这模样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秦衣冠口头上的便宜已经占上瘾了“乖儿,身体不舒服吗?” 谢歇:“……”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怕苦,说出来是很没面子的事,谢歇有心隐瞒,他屏住一口气松开手,故作轻松道:“我认为救人要紧,我这点病算得了什么?不治也罢,不如即刻启程去往极寒城。” 秦衣冠一手撑着下巴,好像知道了什么,笑得像个狐狸“极寒城一事固然紧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 扈飞扬气极“你莫不是嫌弃我熬得药不好喝 ?今日你若不喝下这碗药,休怪我翻脸!” 谢歇心想,我不是嫌弃你,而是嫌弃这药。 在这二人前后夹击之下,谢歇无奈妥协,他慢慢坐回来,心说,难道这是我今生不能逃过的劫数吗? 扈飞扬立马将沏好的药端到谢歇面前“喝了,一滴都不能剩!” 谢歇木着脸接过药碗便不再动弹,犹如一个入了定的老僧。 “你不肯喝?”扈飞扬等了会儿,有些微的烦躁。 “不是。”在心中默背完八荣八耻,谢歇原本还打算背一段少先队宣言,冷不丁被扈飞扬这么一打岔,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你倒是喝啊!”扈飞扬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用力一推药碗,药汁溅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谢歇低头吹了吹药“烫。” “……” 一个字,将扈飞扬满腔的怒火给彻底浇熄,他退到一边坐下,不再说话了。 秦衣冠憋着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乖儿,爹这里有蜜枣,想要吗?” 谢歇立马变星星眼“多谢爹。” 这一碗药下肚,让谢歇一天没吃好饭,满嘴药味的他吃什么都难以下咽,又因为病还未好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喝了几口水。 扈飞扬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稍有不顺心便大发脾气,一天下来被他无辜牵连之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之后,部队中除了谢歇之外,谁见了他都绕道走,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到了极寒城附近,谢歇带着众人丝毫不做隐蔽,就在城门口三百米外安营扎寨,让敌军看得见却打不着。 众人忙活时,谢歇让黑小弟又当了一回信使,与城中的蔚迟寒互通了讯息,得知城内情况后谢歇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城中粮食早已告竭,敌军已经有好几日食不果腹,一个个都饿得筋疲力尽,再加上他们前几日派了一批人回北境运粮,如今城中敌军所剩无几,防守早已漏洞百出。 忧的同样也是粮食一事,连敌军都吃不上饭,更别提普通百姓,每家每户的吃食都被敌军搜刮走,百姓们每日只能饮水充饥,若是谢歇来的再迟些,这里恐怕很快便会成为一座死城。 事态非常紧急,再由不得半点耽搁,谢歇发令下去,让众人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准备攻城。 这几千人里真正经历过大事的没有几个,听到这个消息,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到半夜。 尽管如此他们第二天爬起来时个个依旧精神抖擞,早早检查好自己的兵器,蓄势待发。 早在昨天谢歇等人在城外扎寨时敌军就提起了防备,他们在城墙头安排了一列弓箭手,以便远程攻击。 这是第一个难关,也是唯一一个难关,若是安排妥当,便可提高士气一击取胜,反之则会损失惨重。 谢歇斟酌再三,派了一队武力值相对于其他人来说高些的人打头阵,他甚至不浪费半点人力,让他那头发半白的‘爹’冲了个前锋。 众人都惊讶于谢歇的安排,只是碍于他才是这场战役的领导人而没有多言,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秦衣冠,在心里对谢歇进行唾弃。 秦衣冠早就猜到谢歇会这样安排,并无意外,他上场前装模作样的朝谢歇看了一眼,包含了失望及痛心,咬牙骂到“不孝子!” 谢歇:“……”戏演得不错。 有了秦衣冠这个高手坐镇,攻城变得轻松起来,那排弓箭手往往只来得及放出一箭便被秦衣冠夺去了性命,一时间战势呈一边倒。 解决掉棘手的弓箭手,谢歇立马派出一波身强体壮的汉子去攻破城门,第三波人原地待命。 在猛烈的攻势下,城门很快就被撞开,谢歇一挥手,剩下的所有人提刀而上,喊杀声响彻天际。 再过不久,城内也传来不小的动静,有滚滚黑烟冲上天际,也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完成了自己任务的秦衣冠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弹了弹并未沾上丝毫脏污的袖口,摇头道:“这北境人就会搞些阴损的小把戏,一来真的便不堪一击,还不如与郑亦邪猜拳刺激。” “……你若想玩点刺激的,可以去北境,哪里可不是像这里一样小打小闹。”谢歇嘴角抽搐。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喊叫声渐渐平息下来,蔚迟寒清点了一下人数,竟真如谢歇所说,除了小部分的人受了轻伤,无一人伤亡。 听到这个消息,谢歇彻底放下心来,他长呼一口气,抬脚走进城内。 街道旁有人在清理战场,将尸首抬去焚化,又用清水将鲜血洗去,等再过几日血腥味淡去,再过几年几十年此事从人们的脑海中淡去,便不留丝毫痕迹,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部队中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城中百姓却死伤不少,这个情况谢歇早有预料,所以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若不是他眉宇间凝成的结泄露了他的情绪,还以为他会此事并不上心。 世上很少会有两全其美的事,谢歇选择了一方,就要舍弃另一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减少伤亡。 如果可以,谢歇也想学那关二爷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单枪匹马将这城中敌军杀个片甲不留,但很遗憾,他没有这个能力。 但也不能说他无能,他初来这个世界时,没有背景也没有天赋,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久,他用自己为数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多的筹码做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谢歇的能力吗? 闲话莫多讲,谢歇进到城里,见百姓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他传令下去,让人将所剩不多的粮食都熬成米粥,拿到市集上赈济百姓。 吩咐完,谢歇抬脚往郁寡欢家走去,思绪飘去了娄中楼,他想,甄袂几人也快到了吧,就算再迟,也迟不了多久。 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说还有三四章句完结了的!啊!谁说的!我保证不打死他!我怎么越写越多Σ( ° △ °|||)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谢歇刚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挥之不去的霉湿味,和第一次来时的干净整洁不同,此时屋里的摆设杂乱不堪,桌椅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谢歇疑惑的放慢了脚步,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怪味更大,隐约中还掺杂了一丝血腥味,谢歇心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微蹙起眉头,试探道:“郁寡欢?寡欢?” 静等了会儿,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这个房间只有谢歇一人。 谢歇又走近了些,见床上鼓起一个人型的轮廓,他掀开床帘朝里看,只见皱巴巴的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一头长发油乎乎的粘在一起,散发出一股馊味。 谢歇一惊,一把掀开被子,果然是郁寡欢,他仅着单衣,浑身的血凝在衣服上,双眼紧闭,呼吸声微弱到几不可闻。 为什么郁寡欢会是这副模样?他的家人呢? 这两个问题在谢歇脑海中盘旋不止,惹得他又气又急,深呼吸一口想压抑怒火,却被满屋子的异味熏得头晕眼花。 眼下郁寡欢这副模样,好像一碰就能碎掉,谢歇是万万不敢轻易乱动的,他急忙跑出门,想去叫个郎中来,却冷不丁与尾随他而来的秦衣冠撞了个正着。 秦衣冠拉住他“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谢歇试图挣开他的手“叫郎中,屋里有人受伤了。” “郎中?”秦衣冠揪住他不放“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来的郎中?” “极寒城这么大,总该有的吧!” 不与他废话,秦衣冠直接将他拖进屋里“你莫不是忘了,自古医毒为一家。” 谢歇闻言慢慢停下了挣扎“你的意思是你会医术?” “略知一二。” 看到郁寡欢的情况,秦衣冠没有表露出嫌弃的情绪,迅速的把过脉,他掀开郁寡欢的眼皮看了看,随后一脸凝重道:“情况不太妙。” “到底如何?”谢歇追问。 “他本就体虚,又受了外伤,虽不至于致命,但拖了太多天伤口严重恶化,另外,我观他心有郁结之象,外伤未愈又心病交加,恐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谢歇听后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他还记得那天郁寡欢决然的背影,难道那时郁寡欢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结果了吗? “不过。”秦衣冠口风一转“若是能找齐几味药材,我倒是能为他续命几天。” 谢歇听罢连忙道:“哪几味?我去找!” 秦衣冠将药材的名字一一报来,谢歇只听完第一个便心都凉了下来,这味药材并非其它,正是谢歇苦苦寻觅也只寻来半株的天山雪莲。 雪莲如今只剩下半株在城主手中,温蛮旧伤未愈,等着它去除隐疾,郁寡欢不省人事,也需这半株雪莲续命,谢歇夹在两人中间难以抉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秦衣冠拍了拍谢歇的肩“雪莲的罕见程度我也知道,你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谢歇低下头,往日种种在眼前一一掠过,他心中的钟摆摆动不定,脑中混乱不堪,一个人简直快要被撕裂成两半。 谢歇沉默了半晌,指甲掐进掌心,根根青筋爆出,久久不能下定决心,良久,他收拾好情绪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依他现在的情况,我能帮他清理一下身体吗?” 谢歇突然岔开话题,秦衣冠有些吃惊,他顿了一下才回到“当然,不过切记动作不要太大,否则会造成气血逆流,不利于病情。” 谢歇点头,将秦衣冠送走后便打来热水,帮郁寡欢洗去一身脏污,换上干净的衣物。 燃起屋内的壁炉,谢歇清出一小块地方来让郁寡欢睡好。之后打扫房子,换去被单都是他一人所为,整整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将郁寡欢的屋子恢复到原本的干净整洁。 昨晚这些,谢歇将郁寡欢背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此时已是深夜,谢歇并未执灯,他木讷的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中到了一片荒凉之处,谢歇好像没有察觉似的,屈膝坐下,敛眉沉思。 极寒城夜晚的寒风刺骨,却无法让谢歇感知半分。 天山雪莲到底给谁?谢歇必须要做出抉择,还有这城中百姓以及江湖小辈众人的温饱问题,也需要谢歇想办法,这两个难题犹如两块重有千金的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够气来。 甄袂几人现在很有可能押着粮食正在来的路上,也有可能遇上了什么变故,导致粮食无法运来,总之一切都没有定数,难道就这样让一城的人跟着自己挨饿吗? 谢歇就这么睁着眼在荒地里枯坐了一宿,第二天扈飞扬找到他时,就看见谢歇僵坐在原地,满眼血丝。 扈飞扬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喂,夜不归宿的你干嘛去了?” 谢歇抬眼看他,表情坚毅,像是做了什么下了什么决心,答非所问道:“我决定了。” “啊?你决定什么了?” 谢歇没有回答他,起身抬脚欲走,却因太久没有活动过,双腿麻痹到感觉不到重量,下盘不稳之下猛地摔倒在地。 扈飞扬心头一突,弯腰打算扶他起来,谢歇却按住他的手,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一株小草不放。 “谢歇?”就算是粗心如扈飞扬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 谢歇缓缓伸手将那棵草连根拔起,随后起身酿跄的将这附近看了个遍,嘴里喃喃道:“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扈飞扬不解“你在说什么啊?” 谢歇举起手中的草,舔了舔干燥的唇“攀地草。” 攀地草,又被三刻称为野菜,江亦陨曾带谢歇采摘过一次,味鲜,有果腹充饥之效。 而这片荒地里,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长满了攀地草, 扈飞扬并不钻研医术,也不研究百草,更是从来没听过攀地草这个名字,心中疑惑更深。 不过谢歇已经没有时间跟他解释了,谢歇昨晚一夜未睡,两天不曾进食,又在寒风中吹了一宿,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刚才被这么一刺激,竟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扈飞扬手忙脚乱的将他扛回去,大喊道:“谁会医?谁会医啊!谢歇晕倒了!” 听到扈飞扬的喊声,有人摸了摸肚子,仰天长叹“再过不久,我也要饿晕了。” 众人纷纷附和。 秦衣冠这个赤脚大夫是城中唯一会点医术的人了,他闻讯赶来,替谢歇把过脉后道:“不用担心,他只是太过劳累,又因腹中饥饿一时晕倒了而已,给他喝点水,待会儿就醒了。” 秦衣冠的话刚一脱口,便如同旋风一般在城中传开,以讹传讹过后,谢歇就成了众人口中的一朵经不起丝毫风吹日晒的小白花,也是军中第一个饿晕过去的人。 于是在谢歇醒来后,提出后山那块荒草地里的野草可以挖来填饱肚子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饿糊涂了,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直到谢歇挖了野菜熬出一锅浓香四溢的汤,并将它喝下肚,众人才相信谢歇的话。 吃饭问题解决后,谢歇被扈飞扬勒令一天不准下床,谢歇本以为可以好好的清静清静,却意外的被告知城主在门外求见。 谢歇立马惊坐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自身,道了声请进。 城主是个将要度过而立之年的饿青年人, 生的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脸正气。他一手背在身后走进屋来,犹如老干部视察,气场十足。 谢歇实在是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人,是怎么被自己的城民逼的需向外人求救才能逃出困局的。 与他的气场十分不符合的是,城主一进门便对谢歇行了个深深的揖,由此可见其人并非喜好端架子之人,为人礼数周全。 “极寒城多谢先生出手搭救才得以脱离困局,请先生受程竹一礼。”一句话说完,城主才直起身来。 谢歇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我各取所需,何须多礼。” “事情的始末我已听诸位少侠说过,若不是先生执意前来救我极寒城百姓,恐怕我们此次在劫难逃。” 少年人难免沉不住气,做了点好事就想昭告全天下,这些江湖小辈成日里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谢歇带领他们如何排除万难来到极寒城,他们又是如何英勇杀敌的。 “……”饶是谢歇的厚脸皮都感觉到不好意思,他解释道:“他们说的太过夸张,一句话说满了,你且信五分便是。”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理应如此。”程竹说完,抬手一挥,马上便有人端着托盘从门外进来,托盘上放置着那剩下的半株天山雪莲“今日我上门拜访,一是为了道谢,二是前来兑现承诺,这半株雪莲,请先生笑纳。” 程竹从小厮手里接过雪莲,亲自弯腰送上。 谢歇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他连忙接下,回了一礼。 这之后城主又问候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谢歇将他送出门外,并表示欢迎常来。 城主走后,谢歇脸上的笑淡了下来,他盯着桌上静静躺着的雪莲,表情莫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重新撸了一遍大纲……瞬间感觉我还能再战几万字……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极寒城第二天难得出了一回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谢歇搬出躺椅让郁寡欢在庭院里晒晒太阳,自己则坐在一旁为他挡风。 时至中午,蔚迟寒端来一碗野菜汤,谢歇上前接过,两人随意的闲聊了几句,蔚迟寒便告辞离去。 谢歇目送他走远,端着汤回过身来,却见郁寡欢正偏着头往这边看,阳光让他的眼睛微眯,看起来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脸色也比以往红润了不少。 郁寡欢的声音十分轻柔,他道:“谢歇。” 谢歇手一紧,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你醒了。” “嗯。”郁寡欢笑着伸手在眼前挥了挥,阴影投射在他脸上稍瞬即逝“好久没见过太阳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极寒城的太阳,真稀奇。”谢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异样。 “城里的大家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谢歇含糊其辞“你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郁寡欢垂下眼,轻轻抚弄着躺椅的把手“我不饿。” 谢歇干笑着把野菜汤放到一旁,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一时相对无言,气氛流淌间有些尴尬,直到那碗野菜汤彻底冷去,郁寡欢才开口道:“谢歇,我想作画。” “啊?”谢歇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一溜烟跑进屋里,复又跑出,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将书桌笔墨等等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院中摆好,他抹了把额头的汗道:“你想画什么?我帮你研墨。” 郁寡欢扶着把手吃力的起身“你坐好,我画你。” “画我?……行!”谢歇一边答应着一边取下面具“我就坐这儿吗?” 谢歇的脸久久不曾见过天日,郁寡欢看着便有些神游了起来,他手上研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口中呢喃着什么。 “我突然有点放不下了。” “也罢。”未等谢歇发问,郁寡欢便径自将这一幕揭了过去,他摇摇头,对谢歇道:“你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吧,这需要一点时间。” 闻言,谢歇直接就在躺椅上躺下了。 郁寡欢轻笑,低头时眉宇间闪现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谢歇靠在椅背上,看着郁寡欢轻车熟路的研好墨,一手挽着袖子,另一手在纸上笔笔勾画,握着画笔的手均匀白净,随着他的动作游走在纸墨间。 看着看着,谢歇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出于私心,那株雪莲还在箱底好好放着,从郁寡欢醒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郁寡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有雪莲,郁寡欢的病情根本不可能突然好转,眼前这一幕,不过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罢了。 郁寡欢的视线不断在谢歇与画纸间流转,他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谢歇的情绪变化,执笔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他状似玩笑道:“今日我可没有备上赤色。” 窘迫之下,谢歇长吸一口气,强压住泪意,勉强一笑。 画作好后,郁寡欢未等谢歇前来观看便将画卷收好,解释道:“此画我不想让第二人看见,望见谅。” 谢歇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谢歇。”郁寡欢突然正色。 “嗯?” “待我死后,将此画与我一同下葬吧。” “……”谢歇做不来自欺欺人的那一套,他点头,笑出了眼泪。 那天下午,郁寡欢和谢歇漫天漫地的聊着天,这里两三言,那里四五语,就像一个人在漫长时光里梳理自己短暂的人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郁寡欢抱着那幅画从始至终没有放过手,连力道也不曾松懈半分,与之相反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轻快,是谢歇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轻松。 郁寡欢说:“你知道郁寡欢这个名字从何而来吗?” “我父辈偏好文学,我与其相反,却因体弱多病而不得不从文。” “我整日里郁郁寡欢,父亲便为我改了这么个名字。” “恶疾缠身之时,我倒觉得此名与我相配得很。” 郁寡欢抚了抚画卷,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只是遇你之后,我便不再是寡欢了。” 时间悄悄流逝,极寒城罕见的太阳也缓缓落下山头,郁寡欢沐浴在那片晚霞中,他的视线随着太阳一点点往下沉,直至太阳彻底消失不见。 郁寡欢喃喃“天黑了。” “嗯。”谢歇应语。 在这个尚处于动荡的极寒城,郁寡欢的丧礼一切从简,简单到除去谢歇和秦衣冠二人之外无人知晓。 那夜谢歇在郁寡欢的坟前跪了一宿,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私心,也无法战胜自己的私心,唯有跪在这里才能让他的愧疚稍许缓解。 次日替郁寡欢整理遗物时,谢歇推开那扇他从不曾踏足过的画室大门,随后,便被屋内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 秦衣冠后脚跟来,只见房中无论是书桌或是墙壁,甚至是椅背地板,都堆满了画像,一幅幅生动无比,色调鲜艳,画中人或站或坐,或抬眼或敛眉,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即使是不懂画的人也能轻易看出,画这些画时,那画师该带着怎样温柔的表情,在昏黄的烛光下,亦或是温和的日光中,满怀情愫的落下一笔又一笔,倾尽一腔柔情。 这些画上,无一例外的都是谢歇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谢歇一幅幅看过去,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即使有面具做遮挡,也掩不住他此刻的悲伤。 秦衣冠见他这般,也不好多做逗留,转身出了房,顺手将门带上。 郁寡欢这一生,到底还是书写了寡欢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收藏不要停在250…Σ(°Д°;……咦,今天先来一发短小君,明天恢复日更……最近追番追到进入无我状态了……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靠着野菜,城中众人勉强温饱度日,可算是了却了谢歇一件心头大事,更为欢喜的是,没出两天,甄骏等人便将粮草押进了城。 那日谢歇正在院落中踱步,老远便听见城门口喧哗不断,正打算前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蔚迟寒推门而入,满脸喜色“谢歇,他们来了!” “谁?” “你的门徒们压着粮草来了!”蔚迟寒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谢歇听言也是喜上眉梢,快步往城门赶,嘴里道:“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 不一会儿功夫,谢歇就与高燕门几人会上了面,甄骏指挥着人将装满粮草的车一辆辆押进城,眉宇间带着一丝疲倦,气质倒是沉稳了不少。 周围的百姓们盯着粮车眼珠子都舍不得挪开,视线紧紧粘着,口中液体泛滥,一个个都使劲吞咽着口水,仿佛下一秒就要重重扑上去。 “甄骏。”谢歇左右看了看“怎么不见甄袂他们?” 甄珂艾从甄骏背后探出头来“为了不耽误时间,甄袂带着甄率他们押着粮车去北境了。” 谢歇一拍脑袋“还是你们想得周到。” 甄骏指着粮车“门主,。这些粮食都放到哪儿去?” 这的确是个难题,城中原本的粮仓已经被烧,粮食放在哪里谢歇都觉得不安全,思来想去,谢歇灵光一闪,道:“跟我来。” 将粮食悉数送进城主府,并把接下来所有的善后事宜拜托给城主处理,极寒城一事终于是告了一段落,谢歇长出一口气,顿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几天后,谢歇集合队伍,让甄骏等人带着大部队返回武林盟,他自己则带着天山雪莲独自前往北境。 他心中计量着,若是快马加鞭,或许还能追上甄袂一行人。 北境之处天寒地冻,谢歇记挂着温蛮的伤势,担心他旧伤复发,一心想将雪莲尽快送到,他花重金买下一匹千里马,准备日夜兼程的赶路。 不料,谢歇刚踏出城门便被人拦住了,他勒住缰绳,扬起下巴问来人“秦衣冠,你拦路做什么?” 不需掩人耳目,秦衣冠褪下了伪装,他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皮相,终于不再披着封十刃的皮倚老卖老了。 “若我没有猜错,你这是准备去北境?”秦衣冠反问。 谢歇勒转缰绳绕开他“我该说你料事如神吗?” 秦衣冠足尖一点,眨眼间又拦在马前道:“我也想去北境见识见识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不如一起?” 此事对谢歇有利无弊,他只思索了片刻,便点头应了。 途中琐碎事宜不多做赘述,不出谢歇所料,他二人在北境边界与甄袂等人会合,此时离江湖众人扎寨之地不过几个山头的距离。在凛凛寒风中不宜多做交谈,一行人沉默的爬上山头,驻足向下望去。 俯视下,驻扎的帐篷一个挨一个连成一片,若不是登高望得远,还以为是没有尽头的,这副场面及其壮观,饶是秦衣冠见多识广也不可否认的被震撼到了。 此处比极寒城要冷上数倍,谢歇早已披上厚重的披风,秦衣冠也耐不住寒多添了一件衣服,他二人身后跟着长长的一队人,押着粮草的车轮碾着雪艰难的转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晌午时分,一行人终于逆着风雪到了军营前,并未遇到阻拦,他们丝毫没有停顿的入了内部。 想来是甄袂早已派人与军营中的人互通了消息吧,否则早在一行人冒出头的时候就该被拦下了。 一入军营,众人便纷纷投来注目礼,七手八脚的围上来帮忙,正好让饱受风霜折磨的长工们歇一口气。 甄袂要将粮食运进粮仓,谢歇不与他同路,两队人分别后,谢歇因不熟悉营中情况,便找了个人带路,那人领着他们左拐右拐,很快便到了伤兵修养处。 说是让伤病修养的地方,事实上也并没有多大优待,只不过是划分开一小块地方而已,搭上几个帐篷,燃上几堆篝火,与其它地方没什么差别。 既然是养伤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江亦陨这个医者,谢歇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将天山雪莲交予他。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见到江亦陨之前,他会看到另一个熟人。 闫箜头上绑着几圈纱布,席地坐在篝火旁,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手中的武器。 大雪还在下着,落了他满身,又被他轻轻拂下去。 谢歇停下脚步,微微瞪大了眼,一时竟觉得眼前这个闫箜有些陌生。 秦衣冠在前面叫他,唤了好几声谢歇也没有动,闫箜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正好与谢歇四目相对。 谢歇开口“闫箜!你……” 不等谢歇将话说完,闫箜像是猛然惊醒一般,丢下武器,抬手遮住半张脸,匆匆转身离去。 要说的话还卡在喉咙里,谢歇正要去追,可江亦陨已经迎了出来,无奈只能作罢。 将雪莲交到江亦陨手中,又与他简短的交流了两地的形势情况,经过了解才知道今天有一大部分人都在外征战,只留一小部分人看守军营,且都是后勤人员与伤病。 得知温蛮伤势未曾痊愈便带领大军出征,气得谢歇牙根痒痒。 一阵寒暄过后时辰已晚,晚饭过后江亦陨将一个暂时无人居住的帐篷安排给了谢歇,便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谢歇躺下时,已是深更半夜,他出神的望着帐篷顶无法入眠。 一是初来异地,又是这般紧张的形势,烦心事萦绕在心头压的他眉头紧锁。二是此处天寒地冻,又被褥单薄,谢歇内力微弱根本无法安睡,第三则是因为闫箜今天奇怪的反应,以及他头上扎眼的白色绷带。 这个晚上无法入眠的不止谢歇一人,在他的帐篷几步之外,闫箜来来回回踱了好半晌的步,才终于将心一横,悄悄掀开帘子潜入帐篷内。 他原以为谢歇早已入睡,毕竟舟车劳顿,却没成想谢歇是躺在床上睁眼等天亮,不管他动作再怎么轻,也不可能瞒过清醒的谢歇,光是他那么大个人就无处可藏了。 于是他刚一进门,两人就大眼小眼的对上了。 闫箜:“……” 谢歇惊坐起“谁?” “……” 等了会儿,闫箜才答到“是我。” “闫箜?”谢歇下床点燃烛光“……你怎么这副德行?” 闫箜长发披散,额前还突兀的多了几缕碎发,遮去了俊朗的眉眼,没仔细看谢歇还以为是来索命的冤魂。 “我……”一向死不要脸的闫箜竟然扭捏起来,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歇不想听他继续支吾,放下油灯问到“你今天在躲着我。” 比起疑问,这句话的语气更像是质问。 闫箜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闫箜越是这样,谢歇就越发觉得奇怪,这可不像是闫箜一贯的作风,难道他今天中邪了不成? 谢歇走近闫箜,想要近距离观察观察,寻思着若真是中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邪就帮他烧点纸钱,打发走那些妖魔鬼怪。可没想到谢歇进一步闫箜就退一步,一直退到门帘处,闫箜用肩膀蹭开门帘,顿时寒风一股脑的灌了进来,冷得谢歇一个哆嗦。 闫箜见状立马不再退了,跨进门来将门帘关死,一丝缝隙都不留。 “你今天中邪了?”谢歇抱着手臂搓了搓“进来说,冷死了。” 说完谢歇将被子抱起来丢到闫箜怀里,自己披了件衣服在凳子上坐下。 几月不见,闫箜瘦了许多,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似的,看得谢歇有点心惊,又见他穿得单薄,这才将被子丢给他。 闫箜抱着被子,慢吞吞挪到屋子中央,低着头将谢歇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便又杵那儿不动了。 裹着被子,谢歇这才终于找回了一点点有关于闫箜的熟悉感。 谢歇捏着被角,挪到闫箜面前,半蹲下身子,微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你……”谢歇的话戛然而止,他想,他大概知道闫箜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反常了。 闫箜退后一步,把头埋得更低了,缓缓道:“……我知道你喜欢好看的。” 谢歇不语,沉默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已是神色轻松“我的确是喜欢好看的没错。” 他伸手抬起闫箜的下巴,轻轻拨开他额间的碎发,露出闫箜眉心至额角那道狰狞的伤疤。 闫箜眼眶有点红,敛目不敢去看谢歇一眼。 在战场上厮杀时他未曾怕过,刀刃刺进皮肤划过去时他未曾怕过,甚至还想着等见了谢歇一定要与他说道说道这倒伤疤的来由,顺便将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姿多跟他念叨几次,没准儿谢歇就此拜倒在他的英勇下了呢。 可等到真正见到谢歇那一刻,见到那人立于茫茫白雪中,藏在面具下那双眼睛望过来时,闫箜感觉到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惧怕,他浑身竟是比身下的积雪还要冷上三分,踉跄着步子逃走了。 见闫箜神色呆滞,谢歇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笑道:“不过你姑且算一个例外好了。” 话音刚落,闫箜猛地抬头,那一刻,他的双眼竟比屋内的烛火还要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orz尽量保持隔日更,反正绝对不会坑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此事过后,闫箜对待谢歇愈发的肆无忌惮了,时不时揩揩油已经是家常便饭,一口一个媳妇儿叫的挺欢,半夜爬床这事儿做得是得心应手,更加过分的是,闫箜已经在军营挨个的发他和谢歇婚宴的口头请柬了…… 虽然是在谢歇这个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 当然,说的再多,这些也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是北境战事。 浑身浴血的温蛮等人在次日傍晚归来,谢歇听到消息急忙跑出帐篷相迎,正好和满眼血丝的温蛮撞了个正着。 温蛮发鬓散乱,一身劲装包裹着修长的身型,浑身衣物都被鲜血染红却不见伤口,他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军营中走,神色怏怏。 此次对战并不如想象般轻松,北境之人早已习惯了这极寒之处的天气,对于地形等更是占据了诸多优势,而我方虽然个个武艺高强,但苦于天寒地冻手脚僵硬,行动上总慢一拍,此类劣势根本就毫无办法可想,只能靠时间来磨合。 小败了一场,温蛮心中堵着气,回营的路上一言不发,任谁都不敢去触了他的霉头。 只是这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在见到谢歇的那一刻凭空蒸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随手将刀刃破裂的武器往雪地里一插,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脸。 毕竟和温蛮也在一起待了几个月,对于他的一些小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谢歇双臂一张,就准备给闹脾气的温蛮小朋友一个鼓励的拥抱。 没成想温蛮竟然一步避开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还在淌着血的衣服,道:“脏。” 被拒绝也太尴尬了,幸好谢歇机智,脚下拐了个弯,抱住郑亦邪,扭头对温蛮干笑道:“幸苦了……” 美人送抱,郑亦邪顺杆爬得挺快,他反手将谢歇抱得更紧“不幸苦,不幸苦。” 温蛮的脸瞬间就黑了。 顶着一条伤疤的闫箜半路杀出来,将谢歇从郑亦邪怀里揪出来,扯着嗓子嚎“媳妇儿,你昨天还说爱我!可不要做负心汉啊!” 谢负心汉:“……” 见谢歇没有否认,温蛮的脸更黑了,他几乎是咬着牙问“怎么……回事?” 闫箜眨着一双大眼睛回看温蛮,表情特别纯良无辜,若是忽略他额头那条伤疤的话效果更佳“事实就是昨晚我和谢歇小心肝已经互诉了心意,他已经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我了。” 说到最后,闫箜脸上还十分配合的升起了两朵红晕。 温蛮面无表情看向谢歇,一手放在插在地上的刀柄上,随时有暴走的迹象。 昨晚说出那句话后,谢歇就料到了会有今日,他早已想好对策,手一扬,三刻端着三个杯子一壶酒呈了上来,谢歇拿起酒壶一边倒酒一边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这么多人在此帮我们三人做个见证,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如我们三人就从此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有生之年不要互相残杀……” “我……我头上的伤还得去换药,我先走了!”谢歇的话还没说完,闫箜见势不妙立马就溜了。 谢歇目送他走远,又扭头望向温蛮,嘴角带着三分笑,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般和煦。 温蛮压抑着抽搐的嘴角,一声不吭的回帐篷洗浴去了。 谢歇嘴角的弧度慢慢咧大,得意中欲将杯中的“酒”饮下,却冷不丁被人截了胡,郑亦邪握着谢歇的手将杯子送到自己嘴边,挑眉道:“此酒名曰交杯酒。” 说罢,一饮而尽。 谢歇憋着笑“郑盟主,这水凉,可不要塞了牙。” 郑亦邪一脸郁卒的走了。 解决完这场闹剧,人也散得差不多了,谢歇放下酒壶和三刻一同回伤兵修养处给江亦陨打下手。 虽然这次对战铩羽而归,但好在伤亡并不惨重,毕竟江湖中人哪个不是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即使受了点伤,过两天又是活蹦乱跳的大好人一个。 忙碌中,谢歇被换了身衣服的温蛮叫了出去,彼时谢歇手中还拿着一条绷带,跟在温蛮身后一脸懵懂,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让温蛮这般着急,一时半都等不得。 将谢歇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温蛮回过身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谢歇用眼神询问“唤我何事?” 温蛮皱眉犹豫半天,才终于鼓足勇气一般,伸出双手抱住谢歇,半弯着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像是解释般道:“补上刚才的。” 谢歇:“……”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终于算是赶上了…… 今天手抖听了个渣攻贱受的广播剧,气的我吃不下饭,尼玛,攻这么渣竟然还有人喜欢,受这么好天天被虐,简直日了狗了……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温蛮喝下用雪莲熬制的药后,新伤旧伤明伤暗伤一并好齐了,谢歇见他精神不少,虽然暂时放下了心,却还惦记着一件事情。樊派死后,那本秘籍就不知去处,温蛮的武功也不再精进过,若是寻不来秘籍,难不成温蛮的武功就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地方吗谢歇在这边操心了半天,温蛮担心的可不是这个,他伙同闫箜江亦陨几人将谢歇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又装上一大袋子干粮备上一匹好马,就要打包送回武林盟去。 谢歇一开始当然不依,俗话说的好,同甘苦共进退,他谢歇武功再怎么不济可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因为这北境条件艰苦就跑路呢? 可是后来转念一想,他在这北境之地除了帮江亦陨打打下手之外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趁现在得空去寻那本不知所踪的秘籍,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告别众人,谢歇与两个高壮汉子一同踏上归程,只是刚出了北境交界,谢歇便与他二人告别,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知去往何方。 那两个汉子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稍作犹豫便掉转马头往回北境去了。 谢歇骑在马背上,黑发如瀑,身子随着身下骏马的步伐微微晃动着,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去请求封十刃的帮助,毕竟这整个天下再找不出一个比他更熟悉秘籍的人来。 打定主意,谢歇再一次前往佘悬林,看能不能碰个运气在那里找到封十刃。 由谢歇的这条路去往佘悬林,正好要路过武林盟,谢歇曾许诺过带甄袂几个去见见川逍,就顺道叫上他们几个,一行七人片刻都未曾耽搁,马不停蹄的来到佘悬林前。 小黑弟在北境之时一直是处于冬眠状态,直到回到自己家乡门口才缓过劲来,他攀上谢歇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小黑弟不如帽子那般厉害,没法威慑到其它的毒蛇,谢歇只能让高燕几人禾喝上几口河水,又将外衫浸透拧个半干穿上。 谢歇没有向他们解释这样做是为什么,在谢歇的潜意识里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佘悬林的秘密,而甄骏几人虽然疑惑,但在甄袂的眼神示意下,也没有多问什么。 一切准备完毕,几人抬脚往林内走,果然不出谢歇所料,一路上相安无事,几人非常轻易的便到了帽子和川逍的长眠之地。 谢歇扫去川逍墓碑上掉落的枯叶,对甄袂几人道:“这便是他的长眠之处,你们跟他说说话吧,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甄珂艾头埋得很低,轻轻的抽泣。 连甄袂也红了眼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道:“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了。” 谢歇自然是知道自己要回避的,他最后再看了一眼川逍帽子的墓碑,扭头走了,没人看见他微拧的眉结和眼中蕴含的水雾。 那日川逍离开高燕门,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一眨眼,再见面时,却是隔着厚厚的一层黄土。 收拾好情绪,举步来到当初他居住了好几个月的小屋前,他驻足观望半晌,从巴掌大的小屋到规模不小的木房子,从门前平坦的空地再到绵延向远方的森林,这里无处不占据了他回忆的一角。 帽子,温蛮,川逍,封十刃,江亦陨,午时,三刻,等等等等,他的一切始于这里,若是死后也能埋身在此就好了,几十年后再来与川逍帽子做个伴,看看能否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谢歇还在神游中,封十刃已经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看见谢歇一点都不显得惊讶,抱臂道:“你小子在门外杵着干什么呢?” 谢歇循着声源望过去,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第一反应竟然叫了一声爹。 …… 封十刃:“……” 谢歇:“……”该死的秦衣冠。 静默半晌,还是封十刃开口了“你大老远跑我这儿来,不只是为了喊我一声爹吧?” 谢歇:“……” “晚辈确有一事相求。”谢歇弯腰拱手“晚辈想找回封前辈丢失的那本秘籍,还望前辈祝我一臂之力。” “你毫无练武的天赋,要那秘籍有何用?”封十刃毫不留情的问。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谢歇皱眉“晚辈自知非练武之才,这本秘籍我是替温蛮寻的,若是寻不来,恐他的武功再难寸进。” “再难寸进?”封十刃眯着眼睛笑“若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如此,可温蛮他天赋极佳,甚至丝毫不输我当年,我不认为他没了那本秘籍便会止步于此了。” 谢歇一听,喜不自禁“前辈的意思是秘籍有或是没有对于温蛮来说并无差别吗?” “眼下你活蹦乱跳的,只要你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再没有什么能扰乱他的心智,以他的天赋,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秘籍与自己的功法融会贯通了。” “多谢前辈指点!” “好歹您也叫我一声爹啊。”封十刃揶揄“乖儿,你也知道这林子下面的村子已经没人了,下次来时记得帮我带一壶好酒。” “……”谢歇竟然在封十刃身上看到了秦衣冠的影子。 “哦,对了。”封十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是你仍不放心,那秘籍我想十有八九是落到那个眉心点痣的男娃娃手里了,你去找他,兴许还能要回来。” 梁音观? 被封十刃这么一点拨,谢歇犹如醍醐灌顶,他怎么没想到呢?当时梁音观打入了樊派内部,整个飞舟庄也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如此一番推敲,秘籍确实非常有可能落入了梁音观手中。 若秘籍真在梁音观手中,谢歇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这个口的,好在秘籍对于温蛮的影响并不大,否则谢歇又要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郁寡欢一事已经成为了谢歇心底的一块疤,他再也不想当别人命运的抉择者,那背负的罪恶感太强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拜别了封十刃,谢歇空闲下来,一时竟觉得无处可去,他正茫然间,甄袂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道:“江湖大事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该忙我们自己的事了吧,高燕门虽然不大,但烂摊子可有一大堆。” 谢歇听后,忍俊不禁,天下之大,他也总算有个安身之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a)都写到这儿了,这次如果估算不错误,真的真的真的大概还有三章就完结了hhhhhh,已经在计划下一个坑了,趁年假多多存稿……看我计划得多好……然而现实中年假时我大概会懒死…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高燕门因许久无人居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甄骏推开门时被灰尘扑了满脸,他连忙闭着眼又退出去,咳嗽不已。 谢歇几人见他这副模样,学聪明了一些,等灰尘落定再跨进门,惹来甄骏好大一阵不平衡,恨不得时间倒流,让他几人也尝尝这等苦头。 想归想,甄骏是万万不敢去实践的,只能憋屈着嘀嘀咕咕进了门,一抬眼就见甄柯艾站在院落中央,一双纤纤玉指一会儿指着这儿,一会儿又划向那儿,口中念念有词的为他们的美好未来而规划蓝图。 甄骏听着来了兴趣,正准备搭话,却见谢歇给他两一人手中塞了块抹布,无情道:“先去把卫生打扫了。” 两人一腔热血卡在胸膛,哭丧着脸跑了。 谢歇擦着窗子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那时候他与许北城等人去看马苏苏比武招亲,抵达惠城时也是这样一个艳阳天,他提着水上下忙活,扈飞扬则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嗑瓜子。 那时候他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江湖恩怨,也没有武功秘籍,更加没有惊涛骇浪,日子如同流水一般,不急不缓,轻轻流淌。 身边每个人都特别鲜活,也平凡,温蛮不过是个呆愣又暴力的保镖,闫箜没皮没脸像个地痞流氓,第一次见面就顺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二两银子。 可这一眨眼,温蛮成了土匪头子,闫箜毁了容。徐北城等人也各自有自己不得了的来头,当真是物是人非。 只是一切都已过去,再如何也不过空想而已,谢歇甩甩脑袋,将这些没用的思绪丢到一边,专心的擦起窗户来。 经过几人的共同努力,屋里屋外皆是焕然一新,谢歇带头,丢掉抹布,趴在桌子上面,动都懒得动弹一下。 众人也学着他歪歪斜斜的倒下来,一时间只能听见众人交错的呼吸声。 “……接下来该做点什么?”终是有人耐不住打破宁静,甄骏有气无力的开口问。 说起这茬儿,甄柯艾就来了劲“当然是将我高雁门发扬光大,成为这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大派,最好是让别人见着咱们都得弯着腰,嘿嘿嘿……” 说着说着,甄柯艾就傻笑起来。 甄骏也跟着她笑,就连甄袂也连连点头“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志向,那么我想问问,柯艾,你打算如何带领我们走向辉煌呢?” 甄柯艾笑声一顿,立马就把谢歇推了出去:“门主,你来说!我们都听你的!” 谢歇也不做推辞,想了想,缓缓道:“想要让一个门派壮大起来,一是钱,二是人。” 甄率掰着手指数了数,确定道:“我们一样都没有。” 众人陷入了迷之沉默…… 谢歇不在意的摆摆手“没有钱我们可以赚,等有了钱还怕没有人?” “怎么赚?”高燕几人把耳朵竖的老高。 “我觉得咱们门派最主要的一个弊端就是客户范围太狭窄,收入不稳定,要么就三年不开张,一开张就吃三年。” 谢歇把自己想出来的那点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赚钱的办法有两个,第一,扩大客户……也就是委托人范围,第二,咱们可以开发一个副业,来平衡收入。” “副业?”甄骏一脸疑惑“那是什么?” 谢歇给他举例子“比如说八卦楼,他们除了卖情报之外,还卖八卦,再比如飞舟庄,他们还开了个黑店呢!就连那魔教,都还靠收保护费为生!” 几人一想,发现还真的是那么回事儿,纷纷问到“那咱们也去收保护费?” 谢歇:“……” “咱们能不能干个正经的勾当?” “……那也行。”认真思考片刻,众人答。 “那……什么样的勾当,才叫正经?”又有人问了。 “这个……”谢歇抱头“让我好好想想…” 虽然嘴上说着要想想,但谢歇心中其实早已有了考量,他来到异世的这两年,最怀念的还是在黑店当小掌柜的那段时光,在后来的颠簸岁月中,闲暇时他也常想,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铺子,不求发大财,但求能温饱,那得有多惬意。 把自己的想法跟众人这么一提,无人发出异议,他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也懒得再去想其他的主意了。 说干就干,谢歇把高雁门这几年的积蓄从众人手中都抠了出来,跑遍大街小巷买下一家不大不小的铺面,又访问了这附近的大部分人家,谁家烧菜做饭的手艺好,好说好歹将人请了回来,这间名为‘白店’的客栈终于赶在入秋前开了张。 白店的装潢谈不上多么富丽堂皇,却别有一番雅致,以园林风格的淡雅为主,让人一进门便觉一阵心旷神怡,不知不觉连胃口都好上不少。 花高薪请来的厨子手艺都不会盖的,一个胡萝卜他都能给你雕出花来,再加上谢歇绞尽脑汁从现代社会搬去的一些新菜系,更是深得顾客的追捧,自从客栈开张以来,便门庭若市,生意红火得不行。 当然,谢歇的生意能够这样顺风顺水的做下去,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想要在别人的地盘站稳脚跟,必须得有个强大的靠山,而在楼中娄,最大的靠山非娄家莫属了。 谢歇自然不会眼巴巴的跑到娄家去求罩,反倒是娄易舫,你不来就山,山便去就你,放着家里的山珍海味不吃,成天跑到白店里头掏腰包,城中百姓若不是心知肚明他存的是什么心思,否则还不得还以为他中了邪。 白店开张三个月,谢歇手头便有了点闲钱,他与甄袂等人商议,决定将高雁门修建一番,于是请了几个工匠上门,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敲敲打打,让高雁门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刚完工没过几天,谢歇便收到一封来自武林盟的请柬,拆开来看,原是北境战事大捷,江湖众人已凯旋归来,郑亦邪特意寄来请柬邀请谢歇参加庆功宴。 听到这个消息,谢歇大喜,见时间略有些紧迫,当即招呼高燕众人,简单收拾了换洗的衣物,带上盘缠,一同赶往武林盟。 想到马上就能与诸多好友重逢,谢歇这一路上都心情甚好,就算带着面具也挡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收藏涨了,又想起自己好久没更……心里愧疚的不行… 码了一章发上来,倒计时,还有两章,放心,不会隔太久的!…… 哦,对了,番外我想好了,总共有三篇,一是梁音观的番外,二是温蛮的番外,三是谢歇假如没有穿越的番外,你们有想看的番外吗???可以说哦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谢歇抵达武林盟时,时辰已晚,府中上下都在准备熄灯歇息,见谢歇等人风尘仆仆的在门前停了马车,这才强打起精神招待。 光是一个盟主府容不下那么多江湖豪杰,温蛮等人皆夜宿在城中的客栈内,谢歇闻言,并不打算惊动到他们休息,叫住前去通报的家奴,匆匆洗漱便上床睡了。 次日一大清早,露珠还凝在枝头未曾蒸发,谢歇便被门前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听见叩门声,含糊道:“稍等。” 话音刚落敲门声立刻就停了,门外那人老老实实地站着,形如一棵劲松。 七手八脚套上衣物,谢歇开了门,多日不见的温蛮带着一身水汽站在门前,眸子里凝着光,心情很好的模样。 见是熟人,谢歇放松下来,他叫温蛮进了屋,打着哈欠道:“来得那么早,我都还没睡醒。” 温蛮的视线跟着谢歇来回打转,也不说话,好像聋了哑了一般。 谢歇觉得好笑,拍了拍温蛮的肩膀调笑“怎么?几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认识。”温蛮眼也不眨“就是想你。” “……”谢歇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小子几月不见,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一时无话可接的谢歇搓了搓手臂,这武林盟靠北,气温较低,谢歇衣着单薄,竟觉着有些冷了。 温蛮见他这模样,二话不说拔腿便出了门,谢歇叫也叫不住,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这温蛮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个闫箜,谢歇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闫箜一把扑倒摁在怀里,怎么也挣不开。 抱着谢歇蹭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谢歇耐心即将告竭,闫箜才意犹未尽的松了劲,他把自己的一张大脸凑到谢歇跟前,献宝似的“媳妇儿,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我变帅了。” 谢歇后退一步,仔细瞧了瞧,发现闫箜的发型略有改动,特意留了左额角的一小簇长发,正好遮住伤疤,还平添了几分潇洒。 对于闫箜,谢歇还是有几分包容的,闫箜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楼下三岁的邻居弟弟,见闫箜这么高兴,谢歇也不忍心扫了他的兴,连连道:“是是是,几月不见,你越来越帅了。” 闫箜听了心里乐滋滋的,又开始演了起来,双手绞着衣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摆出一副小女儿姿态,看得谢歇无语至极。 正好这时温蛮提着火炉子跨进门来,一眼就看见闫箜在那儿红着脸扭来扭去,咳了一声别开眼,三人都有些尴尬。 尴尬归尴尬,正事儿还是要办的,温蛮将火炉子放在凳子旁,对谢歇道:“过来烤火。” 火炉旁暖洋洋的,谢歇一双白玉似的手映着暖黄的火光,越发让人移不开眼,闫箜一会看着手一会儿又瞟向脸,视线来回在谢歇身上打着转,越看越心生欢喜。 被人这样盯着,饶是谢歇早已习惯也不免生出几分不自在,他微微侧了侧身子,拉过温蛮坐在两人中间,挡住了闫箜的视线。 有了温蛮这座大山横在中间,闫箜果然安份了许多,谢歇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眯了眯眼,纤长的羽睫微微扇动,玩笑道:“你们两个都喜欢一大早便来扰人清闲吗?” 闫箜悄悄往谢歇这边挪了挪,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思你心切嘛!” 温蛮瞧见谢歇这幅半梦半醒的模样,知晓他一大早被自己扰了清梦,恐是还没睡够,这会儿正犯困呢。 不忍谢歇强打精神与自己闲聊,温蛮默不作声的将炉子里的火烧的更旺了些,又把窗子开了条缝通气,便告了辞,临走时不忘拎走万般不舍的闫箜。 摆摆手送走两人,谢歇蜷起身子窝进了躺椅中,他也懒得再钻进被窝里了,横竖这火炉旁也暖和,将就着补个眠也不会觉得冷。 谢歇进入浅眠后,有两个婢女端着洗漱用具进了门,瞧屏风内有一人影,悄悄看了一眼,见谢歇正在小憩,脸埋在袖子里看不真切,可仅仅是那露出的小半张脸也不难看出其容貌的不俗,那婢女心口一跳,转瞬间红霞便晕上了双颊。 另一婢女见她迟迟不动,作势要上前,被这婢女急忙拉住,略有迟疑道:“左右时辰还早,让公子多歇息会儿吧。” 那婢女虽觉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什么,两人轻手轻脚放下东西,便退了出去。 谢歇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若不是两个婢女赶着点来叫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一问之下谢歇才知,再过一柱香的功夫庆功宴就要开始了,来不及懊恼,谢歇简单洗漱过后快步赶往大厅。 一路上,谢歇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却又死活想不起来,这让他心中忐忑眼皮直跳,就怕待会儿会有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 直到谢歇一脚迈进大厅,前一秒还人声鼎沸的大厅内刹那间鸦雀无声,这时候谢歇才想起,自己究竟是忘了什么。 他一手扶额,果然,与他亲密相伴了好几个月的面具被他遗忘在了客房一角。 透过指缝看了眼大厅姿态各异的人群,谢歇心中叹息,自问自己也未曾得到过美杜莎的真传,也不知道这谁看谁石化的本领是从哪里get来的。 谢歇不想陪这些人玩木头人的无聊游戏,想着来都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吃一顿饱饭再回去才不算亏待了自己。 他放下手,挺直背脊,另一只尚且留在门槛外的脚也跨了进去。 而大厅内的诸位江湖豪杰,只觉得从谢歇出现的那一刻起,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模糊了,那人便越发清晰起来,细致到每一根发丝都蕴着光,让人恨不能小心珍藏。 世事诸有不公,有的人天生就该受尽万千爱戴,他举手投足间皆是迷人的风采,随意一个眼神的流转都能让人深陷其中,在世人眼中,纵使懒散也作洒脱,无理唤作随性,无知是以率真,就算那人从头至尾破绽百出,在世人眼中却下意识的挑不出半点错。 谢歇却不完全是这类人,谢歇与这类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不需要经过他人眼中的滤镜来加以润色,因为他本就完美。 在人群中找到属于高燕门的席位,谢歇信步上前,施然入座,好似周围人的视线并不能给他多大影响。 然而事实上,为了保持表面上的镇定,谢歇心中正在无限循环默背乘法口诀… 甄袂到底是与谢歇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多少对这张脸练就了一星抵抗力,他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处,低声对谢歇耳语:“怎的没带面具?” 正好背完九九八十一,谢歇收敛心神,苦笑“睡过头,忘了。” 甄袂:“……” 姜还是老的辣,那日武林密会上与谢歇呛声呛得最欢实的老者最先醒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一句话停顿了两三次才说完整:“这位…这位…不知是何方神圣?” 虽然这老者不久前与谢歇多有不快,但毕竟人家辈分摆在那儿,谢歇也不好多做怠慢,他起身遥遥一回礼,回到“前辈说笑了,在下不过一无名小辈,担不得神圣二字。” 老者习武多年,自是不难看出谢歇武艺不精,纵是如此,却还是不假思索的道出了‘神圣’二字。 谢歇待人随和可不代表人人都是这般性格,郑亦邪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揶揄道:“魏老,您贵人多忘事,这位少侠与您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高燕门门主,谢歇。” 老者听言,神色一僵,不再声张了。 一个人倒下去了,又有千千万万的人站起来,角落里走出一个面目俊逸的年轻人,他盯着谢歇问到:“谢门主,不知高燕门可还招收门徒?我对门主一见如故,不知是否有幸能拜入高燕门内?” 谢歇见他长相端正,十分符合高燕门的要求,笑着点头:“自然。” 他这一笑,如沐春风,众人脑中尚未恢复的理智皆被荡了个干净,不多时,底下就响起成片的喊声,皆是囔囔着要拜入高燕门。 其中牛奉最为活跃,他将那大刀往桌面重重一放,扯开嗓子大喊,生怕别人的声音盖过他似的。 谢歇听见了,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这模样的,不收。” 牛奉:“……” 这话惹来众人一阵奚笑,左一句右一句的揶揄牛奉,他的人品众人有目共睹,这时受起气来,竟没人帮他说一句话。 牛奉被众人奚落的面红耳赤,抱着自己的大刀坐在那儿喘着粗气。 笑闹过后,理智也渐渐回笼,众人这才想起来正事,刚才那一会儿耽误了时间,肚子已经叫唤了起来,于是一个个都坐了回去,不再闹腾。 谢歇得以松了一口气,抹去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细细品味饭菜。 所谓的庆功宴也就是走个形式,又不是朝廷的正规军队,奖赏自然是没有的,也就是几个在江湖上比较有分量的人一人抒发几句豪言壮志,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所以最主要的,还是这桌上的美味佳肴啊。 庆功宴又称散伙饭,酒足饭饱后,众人纷纷告辞,一转眼大厅便空了一半,谢歇起身去与几个熟人道别,高燕门几人跟在他身后。 郑亦邪想要留客,被谢歇婉言拒绝,娄中楼那边还有生意要经营,他不能离开太久。 与温蛮道别时他保持了一贯的沉默,只是在谢歇转身时轻声说了“等我”两个字。 在大厅外正好撞见扈飞扬和蔚迟寒,他二人正收拾东西准备回鸿凉城,扈飞扬还是那副德行,放着狠话让谢歇等着他去讨债,手却紧紧拽着谢歇的衣摆舍不得放开。 蔚迟寒则是微笑着道了句有缘再见。 谢歇跨上马时,闫箜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跟上来,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跟着谢歇去浪迹天涯。 可惜他慢了一步,人还没爬上马背,就被自家师姐拎走了,任他一哭二闹,都没能打动师姐那颗豆腐心。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谢歇携同高燕门几人踏上归程。 行至半路某棵树下,谢歇抬头对着斜躺在枝桠上的青衣男子道:“这位兄台,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步恣意扬眉一笑“你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两个铜板换一个烧饼。” 忆起初次见面,两人相视而笑。 十一月的初冬,寒风打着好几个卷扫过高燕门前,甄率掂量着袋子里的银子,盘算着给门里添几床厚点的被子。 正式入冬,高燕门门庭若市,招收了一批新鲜血液,其中就有那日在宴会上说是与谢歇一见如故的俊逸男子。 冬霜来时,谢歇驱马至佘悬林,给封十刃带了几壶好酒,扫尽帽子与川逍坟前的落叶。 年前几天,白店的收成不错,高燕门上下人人都置办了几套新的冬袄,只等着大雪来临。 之后两天,谢歇收到几封来自各地的书信,满篇皆是叙旧,祝语也占有几句。 谢歇一一回信,只盼着寒风慢些,信鸽快些。 年三十清晨,娄中楼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谢歇披着长长的披风,路过石板小路时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当日傍晚,有故人来访,谢歇正端着甄珂艾送来的羹汤,人进屋时谢歇起身相迎,温蛮带着一身风霜进门,轻轻拂去肩头白雪,道:“我来接你回去过年。” 谢歇只笑,不语。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最近太懒了!!!掉阴阳师的坑里了……唉,不过不管咋样,还是完结了,我知道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啊!番外有空会码的!如果你们不嫌我坑,就请继续关注我的新文!!萌兄弟的赶紧了! 以下是新文的广告时间… 余理是一个上有哥哥下有弟弟的安静美男子,哥哥是个二弟控,弟弟是个二哥控,这让余理每天都生活在修罗场中! 嗯……今天依然硝烟弥漫呢…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