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分卷阅读1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 ? 书名: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文案 都说爱情都是年轻人的世界,因为年纪越大越世俗。可是,我依然相信真正的爱情不分年纪。 中年爱情第二篇。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职场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忠 ┃ 配角:张悦 ┃ 其它: ================== ☆、一 景忠,未婚,目前38岁。是的,不是18岁,也不是28岁。 38岁,绝大部分的人已定了型,成了家,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状态,每天操心的就是房子、票子、孩子、老人这些事情。大部分平凡人开始安于现状,小部分所谓成功的人加足马力勾心斗角,生活过得无非“就是这样吧”或“以后要怎样怎样的样子”。 已经进入冬月,意味着这一年又快到头了,翻过年去她就39了,这个年纪不说在解放前是三代同堂,就是现在许多不发达的农村也是可以见到被叫奶奶的。可是景忠未婚,还是个未婚的女人,这是一个在所有人眼中被未婚男人所淘汰的年纪,是一个在父母眼中恨不得断绝关系的年纪。 手机震了一下,有人发了条微信过来,她抬起眼看一下,是一个成为了孩子他爹的成功人士发来的,约她一起吃晚饭。她扔下手上的时尚杂志,回了几个字:“在哪里,还有谁?” “君园,就我俩。” 她回了一个字:“好。” 大约还没到下班的时候,那个男人便到了她公司的楼下,她披上大衣,拎了包,给秘书说了句“只要没死人,什么事情都明天说”就走了。 看她下楼来,车子里的男人下车为她开门,她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坐进后座,男人给她关上门,然后从另一边上车坐在她的左侧。 男人打量她两眼,“你不冷么?就穿件这么薄的羊绒大衣下来了。” “又不用陪你压马路,穿得跟个北极熊一样干嘛。” 男从宛尔,叫了司机开车。她抬眼看了一下司机,问道:“怎么换司机了。” 男人笑笑,“他是我新请的助理。老王儿子开家长会,老婆又出差,就跟我请半天假。” “人家明明跟你同年的,非要叫人老王。” “40岁了,叫老王正常。” 景忠瞪他一眼,“你是不是也要叫我老景了?” 男人笑道:“哪里,女人在我眼里只有美丑,没有老少的。” 景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谅他也不敢叫她老景。一抬眼,看见助理从后视镜里望了她一下,她问道:“帅哥姓什么?” 男人回答道:“他姓叶,叫叶护。” 她一听这名字就笑了,姓叶的很多,叫这么个怪名字的怕是全国仅此一个。“你倒是真找了个好助理,名字都对应了你的需求。” 叶护,古时少数民族部落里的高阶官职,掌管军队或经济等工作,一般是可汗最信任的人担任,类似于宰相之职。 “你们兄妹的名字不是更好?景忠、景义,就是尽忠尽义的意思。” 景忠的父辈是相对老一辈的官员,她和哥哥自小接受的便是什么忠君爱国之类的教育,名字都取得没有半点艺术性、文学性。兄妹俩都是警校毕业,哥哥毕业后便直接走上了从政的道路,如今是省内最年轻的厅级干部。而她早些年一直在各驻外使馆负责安防事务,后来在一次恐怖活动中受了伤才回的国。 回国后她本来是被安排到公安部门里面从事内勤类的工作,但她选择了辞去公职,下海经商。 少有外人知道是为什么,但身边这个男人知道。十年最宝贵的年华都付给了斗气,她过够了。 “张悦,无缘无故请我单独吃饭,是有什么阴谋吧。” 男人叫张悦,曾经是她的恋人,他们初识于青葱年岁,分离于她的外派时光。景忠22岁至32岁的十年光阴里,除了把自己弄得身上伤痕累累,便是成功的成为黄金级剩女。 很多现在认识他们的人都为他们当年的分手可惜,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分开未必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兴许不是在柴米油盐中互相生厌,就是毫无激情得过且过。 张悦早年在设计院工作,朝九晚五拿工资过日子,儿子出生后,虽小有升职,但他也很清楚在这种单位里无非就是熬资历,即使是当成了院长,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家多个三五斗的价值。 正在迷茫徘徊的时候,景忠回来了,先是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然后是跟老爷子斗法坚决不去当公务员。景老爷子一生严肃刻板,没成想自己退下来第一个给他凉水喝不买帐的就是女儿。 爷俩拍桌子吵,一个仗着自己是爹,一个倚着自己是特警出身,只差没把那张花梨木的桌子给拍散。最后老爷子恨恨的说,我看你能蹦哒出个什么模样。 她18岁起便像个武夫一样生活,江湖儿女一般冲着老爷子说:“等着好了,我一定赶在您驾崩之前混出个模样来。” 就这句话,老爷气得七窍生烟,给儿子下了命令不许帮她,看她能折腾出个什么劲来。她哼了一声,转身找了张悦,张悦正想着如有人相伴,执剑闯个江湖也挺好的,于是半推半就的下了水。 一开始两人是合开的公司,她除了懂安防其他都不懂,而且十年不曾归来,人脉半点全无。张悦就利用自己在设计时积累的人脉带着她开设计公司、开建筑公司。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其专业素质超过了许多干了几十年的人,加上她为人豪迈,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四五年的时间成了圈子有名的人。 出了名的坏处就是她和张悦没法再合伙了,张悦的老婆很不满意他们之间好得穿一条裤子的交情,避嫌也好,不想让大家处得难堪也罢,分手才是理性的。如今,她开始进军其它行业,张悦仍守着他们的旧公司,两人的关系没受到任何影响。 张悦一听她说阴谋就笑了,“阴谋?算是有吧。” 她轻瞟他一眼:“需要多少?” “钱倒未必是需要太多,但我需要一致行动人。咱们合伙的那个建筑公司我想包装一下上市,利益面前那些人未必就像以前那么听话了,我们要是一致行动人,即使是增资扩股,51的话语权仍会确保。” 她一把伸手,抓了男人的右手在自己眼前端详,慢条斯理的说:“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张悦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反过来抚上她卷曲的头发。 “你陪我一晚吧,我都快成尼姑了。” “好啊,财色兼收,不从可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两人在后座打情骂俏,叶护从后视镜里再次看了一眼,暗暗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到漠然的状态。他不过就是个23岁快毕业的实习生,对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2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2 于这种成年很久的男女之间的调侃还在适应中。 张悦与叶护相识于篮球场上,十几次较量下来,叶护成为他们班上第一个签了就业协议并高居总经理助理的人。张悦对于这个职位的看重超过公司99%的岗位,给他的年薪是30万,是他同学们的若干倍,也超过他父母三年的收入之和。 君园里,景忠和张悦坐下后,刚刚醒好的红酒送了上来,叶护帮他们配了菜,菜式很妥帖的符合两人的喜好,然后人就在餐厅的出口位置上候着,方便他们有事可以叫他。 景忠看着叶护离开的背景:“你上哪淘了这么个宝贝,这个年纪的员工做人做事大都跟个白痴一样。” “撞大运捡的。我那其它的年轻人也看不过眼。” “下次帮我也留心一个。这回需要多少钱?” “5000万到一个亿,有么?那两个家伙的股权我要稀释一下。” “有。当初叫你别让他们进,你非让,现在后悔了吧。” “当初我们创业,哪有那么多钱,他们做人再不怎么滴,也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提供了资金帮助的,你就别计较了。” 她哼哼,“这几年他们早把本赚回去了。” “我们要卸磨杀驴,跟他们也就没什么两样了。” 景忠没再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张悦的话是事实,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是那两个金主拎着钱来解救了他们,这两年蠢蠢欲动的无非是像中国很多的暴发户般有两钱脑子就抽抽了。 景忠想了想,“我想把他们之和稀释到20%左右。” “你能增资他们也能,这一较劲可就要不少的钱。” “先增资再公开上市的计划。我另外找个壳过来作为新股东,你不说没谁知道。” “那也要1亿以上。” “1亿就亿。长三角的加工企业一年不到倒闭了30%,可见经济真的是要入冬了,既然没什么好的投资渠道,搏上市这条路子可能还靠谱点。” 景忠吃了个六分饱,扔下筷子靠在椅子上打量四周,他们很多年前还在恋爱的时候君园便在了,只是那时候是小百姓的消费之所,后来几经发展调整经营,这里成了一个装修小有特色的高档之所。大厅里种满了树和花草,桌子都是摆在树底下或小花园子里的,虽然没有独立的包间,但桌与桌之间的距离都很遥远,只要不是存心吵架,根本听不见别的桌讲些什么。 她伸手扯了一下垂下来的树枝,这种树叫幸福树,好种易养容易生发且形状较好,在长江及以南的许多地方都开始替代发财树登堂入室。 张悦看她有些寂寥的样子,温和的问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么?” 景忠扯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子下闻闻,“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出现在我床上的男人。” “这个社会的价值体系有些崩坏了,没有谁会纯粹的因为感情而收容我们。” “所以呢?后悔自己的固执,向别人的目光和闲言碎语投降?如果只是为了走出去的时候成全别人,我当初直接进机关,然后找个年纪相当、背景相似的人嫁了就好。人是群居动物不假,可我又不是为了那些亲戚邻里的茶余饭后而活着。” 张悦自知说不过她,她都回国七年了,但在西方国家里领悟到的人生真谛丝毫不受□□人民的影响。他赞同她说的,只是他的内心总有些愧疚,如果他当年多坚持几年,也许她不会单身,他也不会总觉得不圆满。 当年的他就没有她的胆魄,屈从于世俗的眼光和家庭的压力娶了个女人生了个孩子,因此他迈过三十岁时便感受到了那种叫寡淡的感觉。 只是木已成舟,他有责任要尽。 好在她的回来再次解救了他不安份的天性,好歹在工作上不用满足那些别人美好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写《单兵孤城》时把两个人的故事素材揉一起了,结果当事人伐开心了,非让拆开来记录。她说,文笔不咋滴,偷懒倒是挺行的,重写!可是,有些桥段是没法再利用了,所以,这个故事就简短单薄些吧。想我一个从事统计工作的人,码字着实不是强项,但既然之前说要把一些人的故事写下来,那就要坚持,文笔什么的各位就忽略吧。 这些关于中年人的情感故事都不长,午后一壶茶的时光。 ☆、2 吃过饭张悦问景忠要不要去酒吧坐坐,她开心的同意了,虽然一个人活得挺强大,但有人陪着一起去偶尔热闹也是个美事,何况这个男人还挺帅。 叶护挑了间门头奢华的酒吧停了车,她没等张悦过来开门,自己便下了车。 大衣气场强大的披在身上,她在酒吧门口站定并眯了一下眼,想着叶护这小子还真是歪打正着。 张悦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站在这门前才发现我有时间没来过酒吧了。”说罢,她女王般踩着高跟鞋就往里走了。 景忠长得其实很漂亮,只是一般人首先看到的是她很有气场,容貌反而被忽视。她和张悦两人坐在吧台,一般很少有人敢去搭讪,一来他们本身可以将绝大部分的人比下去,二来酒吧是个寻开心的地方,没谁会给自己找高压。 景忠端了杯子,斜靠着吧台和张悦碰杯,目光有意无意的往大厅里望去,在一众年轻前卫的人群里看见一个人。她冲张悦勾勾手指:“你先回吧,我遇到个朋友,有点事情正好找他聊聊。” 张悦问她:“喝个酒还不专心,你行不行啊。咱们多久没单独喝过了。” “明天我请你。” 张悦只好一个人先走。 景忠从吧台操起一只瓶子掂了掂,觉得不太称手又换了一个。然后一口喝了面前的威士忌,起身朝那个人走去。 瓶子掩在她披着的大衣下,她另只手上还拿着手包,一路过去只是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她在那人的桌边停下,温柔的说道:“嗨,我们又见面了。” 那个人旁边坐着一个美女,浓妆艳抹、骚气逼人,正与这个男人在调情,听着有人打断很不高兴,问了声:“你谁啊”,表情却是有着羡慕嫉妒的成分。 男人从调情的状态中转了个脸过来,待看清景忠的脸,松了手上的美女问道:“你怎么在这?” 景忠笑道:“这里是酒吧,我出现在这很正常。倒是你,记性似乎不太好。” 男人觉察到旁边的人都开始关注他们,眼睛流星般转了几下,然后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那个男人还没答话,他的美女酒友就自作聪明的出声道:“人家不要你了,死缠烂打有用么。” 男人冲着女人使了下眼色,叫她不要说嘴,那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3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3 女人却补了句:“本来就是嘛!” 景忠嗤笑了一声,将衣服下的酒瓶子露了出来,“你说我是一下拍死你还是分几下拍死你?” 来酒吧是来找刺激找乐子的,可不是来见血肉横飞的,她这话一出,立时周围引起了骚动,众人朝后退去,还有人朝外跑了。 张悦刚要上车,就听见酒吧里跑出来的人说:“那女人可真霸气,敢拿酒瓶子打男人。”他本能的觉得不妙,叫了叶护一起跑回酒吧。 景忠正在手上抛酒瓶玩,对面还有个女人蠢得要死的用言语挑衅她。 她看着对面的两人,“瓶子要是打碎了,容易割到其它人的脚。不如我还是动手吧。”说罢她双手往后一摆,将身上的大衣甩了出去。然后将手包和瓶子都放在桌上。 男人朝人群里张望,看着过来了人心里便踏实下来,再转过脸时便是笑脸。景忠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有几个人过来了。张悦和叶护也看到了,急忙想挤进去把她拉出来,但围观的人群有些拥挤,他们还没挤到她面前,她就已经朝那男人出手了。 她打男人,美女尖叫过来的几人帮忙,然后张悦与叶护加入了打架队伍,酒吧立即桌倒椅翻混乱一片。 最后他们都进了局子。事情在她哥的一通电话后解决,然后张悦在他老婆有些怨恨的目光中回了家,叶护则开车送她回去。 她对叶护说:“手包还在酒吧里,回去拿一下,不然我进不了家门。” 叶护怕她再惹事,一直跟着进了酒吧拿了手包。 她找了酒吧经理:“你知道地址的,明天十点以后去我公司,损失我赔。” 经理连忙将她这尊佛送出门外,这是她两个月里第二次把这打得稀巴烂了。 叶护跟在后面,听她说那话内心有些无语。她忽然停了脚步,他差点撞上她。“把你西装给我。” “嗯?”叶护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没看我只穿了条无袖的裙子?” 叶护连忙把西装脱下来递给她:“刚才打架扯坏了一个地方,您将就着披一下。” 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衣服穿在身上打开车门坐进后座。她将西装裹了一下然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丝毫没有在意这件衣服不高档还被他穿了有两三天。 叶护问她:“景小姐家在哪里?” “灵隐温泉山庄。” 叶护开了导航一路朝灵隐开去,景忠抬眼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两眼。她当年在叶护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他这么有涵养,初出茅庐面对夜店动武没有惊惶失措,大半夜的听她说去灵隐也没有面露不快。 她问道:“父母为什么给你取名为叶护?” 叶护一面认真的匀速开车,一面答道:“很可笑的原因,我妈生我时是在去县城的路上,当时车上有个护士帮着接了生,我父亲为感谢人家给我取名为护。” 景忠笑了一下,叶护父母只怕是没读过书什么书的,连取纪念性的名字都只会直接拿人家的职业来用。但好歹比她父亲好,她一个女人被取名为忠,像是岳飞的后代。 到了灵隐的温泉山庄,景忠让叶护留了下来。杭州市区到这个山庄就是走高速也要开一个多小时,如果让他再开回去,疲劳驾驶很容易出事。 景忠指着客房说:“客房里的衣服你可以穿走,泡个澡好好休息,明早见。”然后踢了脚上的鞋子,光脚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护泡过澡后拉开衣橱,里面全是高档的西装衬衣,式样简单颜色单一,但绝对的低调奢华,品级与张悦穿的差不多。他摇摇头,他那可以秒杀许多人的年薪怕也就买几套这样的衣服,只是不知道衣服是谁的。 也许是昨天睡得太晚,又或许是温泉泡得太舒服,叶护在早上是被景忠叫起来的。他一看表已经7点半了,急忙挑了套衣服穿了洗漱好去餐厅找景忠。 她打量了一下略有些不自在的叶护,“嗯,挺帅的。算我补偿你昨晚打架扯坏的衣服。” 他扯了个笑:“多谢。”然后坐在来用比较快的速度吃早饭。 “不赶时间,我是怕太晚吃早餐不利于健康。”说罢,拿了桌上的报纸在看。 叶护抬眼看了一下那报纸,是英文版的金融时报。张悦的办公室里也有这个报纸。在这个电子产品与信息异常发达的时代里,他们对于这种生涩难懂的专业性刊物选择原始的纸质方式,叶护觉得虽然认识不过十几个小时,但这个女人比张悦还特立独行,与他们的同龄人不太一样。 正吃着早餐,一个70岁左右的老爷子进来在餐桌坐了,叶护看向景忠,景忠说道:“我爸”。 叶护连忙叫了声“景爷爷好!” 老爷子点点头,然后对景忠说:“昨晚怎么回事?” “打人了呗。” 老爷子有些威严的说道:“你多大了,快四十了还在酒吧打人!还顾不及点家里人的面子。” “打人还分什么场地、年纪的,想打就打。” 老景被她气得说不出来话,最后憋了半天说了句:“你威武!有本事别让你哥捞你出来。” 她哼了一句:“下回看见他,我还打。”景爷爷干脆把筷子扔了,准备起身不再吃早饭。她叫住老爷子,打开手包,拿了块玉递过去,“您要的,看看合不合意。” 那是一块碧绿的平安无事牌,有半个手掌大小,老爷子接过玉问道:“盒子呢?” “昨晚打架时被踩坏了。” 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要不是盒子里有海绵隔着,只怕这块价值十几万的牌子也被踩成几片了。连忙仔仔细细的翻看是否有损坏的地方。 景忠看叶护吃完了,跟老爷子说了句“上班去了”就出门。老爷子在她身后嚷嚷道:“你赶紧给我找个男人,别成天打架惹事。” 她哼了一声。 送过景忠回公司上班,叶护才回公司向张悦交差,张悦问他景忠有说什么没,他答道:“景小姐让我下回见了那厮继续揍。” 张悦不太明白,“继续揍?” “嗯,说是只要他旁边没帮手,见一次揍一次。砸坏东西她来赔,进了派出所她来保。” 张悦连忙打手势:“停停停,别听她胡说。出了气就够了,不能干犯法的事情。” “景小姐为何要打那个男人?骗过她的钱财还是……” 张悦乐了,“想象够丰富的。可别在她面前露出这个想法来,小心她揍你。” 张悦这话模棱两可,叶护还是没明白他猜得对不对,她长有漂亮兼有气质,有钱还单身,而且他昨晚住的客房里挂满了明显不是老爷子的男性衣服,这些要素组合起来,极有可能说明她曾被男人伤害过,而能让一个女人下狠手揍的莫过于骗情骗财的男人,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4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4 那个被打的男人的女伴不也说什么“不要再纠缠”之类的话么。想到这,叶护觉得再揍那男人一顿也未尝不可,只是不敢真的说出来。 ☆、3 十一点的时候那酒吧经理过来了。景忠开了张支票递给他,他拿了支票犹豫一下说道:“姐,咱以后能不动手么?” 她痛快的答道:“可以,以后你们酒吧不要让那杂碎进去。” “嫂子要是知道您又动手了,肯定会怪我没拉住你的。” “她什么时候这么敬业了,一年到头都没见她去过几次。” “还不是您上回动过手了,大哥嘱她看着点,您也知道她的,大哥交待的事情她还是上心的。” 景忠向他抱拳道,“你赶紧把打坏的东西补上,我跟你保证,下次要动手我把人拉到外面去揍行么?”酒吧经理哭笑不得,拿了支票连忙去补打坏的东西。 酒吧是她一个兄弟孟浩开的,早年间他们一起在外使馆做安防,枪炮底下结出来了情谊。他们一起退的役,她从商,那位兄弟则进了公安部门工作。他家里小有资产开了这间土豪般的酒吧。酒吧平时名义上是他老婆在打理,那个女人也难得露几次脸,成天的只晓得打网游。 她想,这世界只怕多的就是孽缘,那么气血方刚的男人,居然找了这么个不爱逛街、不爱挣钱、不肯生孩子、只爱网游的85后女人。 她给孟浩打了个电话,主动承认再次打坏了他酒吧的错误。孟浩当时正在给手下开会布置春运期间的工作,接了她电话哭笑不得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改时间再说。” 她一听孟浩这么说,知道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汇报工作,突然玩心四起,撒娇道:“不嘛,孟浩哥哥,我要现在就说,你是不是不原谅人家呐。” 孟浩一身鸡皮疙瘩立时起立,只好出来接她电话,“祖宗呃,我在开会,咱别闹了好吗?” “什么会比我还重要嘛,人家不开心的呐~” “春运期间的安全管理工作,我今天要是不安排好形成报告,明天你哥就要收拾我,你行行好,ok?” 景忠的哥哥景义就是省里公安部门的老大,孟浩直接归他管。 景忠叫道:“春运要管的是防火防盗防小三的,你一个分管刑侦的凑什么热闹。” “春运期间也是各种犯罪的高峰期,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高效的处理才能不引起民众的恐慌,妹子,咱别闹了啊,前有重大杀人案件未处理,后有老板逼要工作计划,你看在我们当年的情份先让我去开完这个会。” 景忠一听他提当年,啐了他一口,“姓孟的,你好意思给我提情份,当年可是我为你挡了炸弹。没有我,今天在里面开会的就是别人。” 孟浩想:得,这人一年一度的不正常期正好他给赶上了,八成是受什么刺激了。“咋了妹子?这更年期的味道我隔着电话都闻到了。” “你知道我这两回揍的是谁么?” “谁?” “骗了秦雨的那个混蛋。” 孟浩沉默了,秦雨,那个永远开心的女孩子离开他们已经半年了。 他们俩回国后没多久,在一个偏远的贫困山村遇到了父母双亡的秦雨,她一面照顾眼瞎的奶奶,一面做工供自己上学,一贫如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家庭。可是她却一直乐观向上,那样的秦雨感染了他们。他们安顿好她奶奶的生活,支助她读完了大学,毕业后又让她成了景忠的助理。 一切看似很美好。直到那个挨打的男人出现。 小姑娘这些年一直勤奋向上,并没有谈过恋爱,遇上那个帅哥兼情场老手一头栽进去便没有出来。 可是那个人不是过是利用她想了解景忠公司的一些商业信息。景忠和孟浩在酒吧里撞见了那人与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他们站在那俩人的身后,听到了那人的女友在骂秦雨傻x。 秦雨后来是从公司的楼顶跳下去的。她留下书信说:她受不了因为她的关系,让景忠的公司在一场年度最重要的竞标中失败,更受不了自己全心的付出换回的是男友脚踩n条船。 永远都乐观快乐的秦雨也有自己过去的坎。 孟浩知道,景忠是在后悔,如果没有让秦雨成为助理,那么她现在还活着,虽然只是挣着三瓜两枣的,但至少不用这么早面对人生灰暗的一面。 “景忠,下次看见他别自己动手,打电话给我,我来揍。” 景忠一听他认真的说这话便笑了,“执法人员知法犯法可是要严惩的。” 孟浩依旧认真的说:“你身上有旧伤,要是为那种垃圾受伤就不好了。” “你得了吧,真要诚心,把我两回赔酒吧的钱还我。” “退个鬼,我立马捐福利院。” 景忠假装恨恨的挂了电话。孟浩这人看着刚硬得很,内心却是很柔软的,成天捐这个资助那个的。这也许就是他选了芝芝当老婆的缘故,活在游戏里的人,大多有颗童贞的心。 秘书拿了个文件夹过来,她问道:“什么东西?” “催款函,您看看合适么?” 这也是她怀念秦雨的原因,人家做她助理的时候虽然只是个应届生,但一切都处理得很妥帖,不像眼前这个秘书属算盘珠子的,拨一下动一下就算了,现在还把她当校稿员了。 “咱俩谁是老板?怎么你们写的那些东西成天都让我来校?要你们干嘛,我自己干得了!” 秘书紧张的站在她面前,之前工作的单位里,即使是写个邮件,领导如果觉得不符合喜好都不让她发出去,说是一切文字都代表了公司的形象与风格。 景忠摆摆手让她出去,叫了副总进来。“李副总,把公司整治整治,既要内控安全又要流程简洁,别搞得跟国企一样,低效、互相推卸责任、表面文章等问题我一个也不要看到。” “你的意思是……” “成天把时间耗在内部人互相钳制上面有意思么?什么时候连个催款函都要我亲自校稿了?” “那个,这次催的对象是在建的民宿区款项,金额有点大,而且对方是……所以……” 所以你个毛,景忠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这男人的家属,“李副总,想念张总了?” 李副总连忙摆手:“您误会了,当初分家可是我主动选的您这边。” “想也只能放在心里,你敢违约去他那,我就告到你找不到工作。” 当初她跟张悦合伙时,张悦是老大,景忠是副总,张悦是个还算温和的商人,所以作为下属的感受会不同。但她就不太一样,有什么事情直来直去的,一般不了解她的人是受不了她这性格的。 李副总连忙保证去整改公司的陋习。出了门他心情复杂的看了她办公室一眼。了解她是一回事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5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5 ,真要受着她也是需要逐渐强大自己的内心的。 她边看时尚杂志边接通了行政经理的电话,“年会在哪办?” “国际会议中心,除公司员工外,计划邀请张总公司的骨干、我们的主要客户、您的几个重要朋友,您有何指示?” “客户就算了,就是年底聚聚,他们一来就显得像是做秀了。预算多少?” “奖品礼品大约50万,加上酒水晚宴现场布置全部预算大约100万左右。” 她想了想,对行政经理说:“再加40万,把建筑公司的老乡们一起请了吃个便饭。” “民工?” “对,全部民工。” “加个二十桌也不用增加40万的。” “他们不参加抽奖,年会当天全部放半天假,你们找个中低档的商场,带他们去一人买套衣服。”长年在工地上干活,想从蛇皮袋里找出来一套没有水泥的衣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行政经理放下电话叹了口气:这种不结婚的老女人,心思真是难测;但手里一丝都不敢怠慢,连忙找了个专职人员去处理这个事情。 带着近200号民工去逛商场,即使是个中低档商场,那个场景想想也是挺美的。 行政经理还没摇完头,景忠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朱经理,跟你手下办这事的人说,别弄得跟统一发的制服一样,略超点预算没关系。” 朱经理连忙应了,放下电话嘀咕了一句:“这种事情都操心,也不嫌累的慌。” 李副总正好经过,敲敲朱经理的桌子,“什么事情?” 朱经理连忙站起来,“老板让我安排人,带全体民工去买套衣服,给他们年会的时候穿。” 李副总眼睛鼓了出来,“让全体民工参加年会?我们穿着礼服打着领结的,跟一群民工坐在一个宴会现场,那会成什么样子?” 朱经理摇摇头,“不知道,也不敢想。您要不再劝劝她?买套衣服发些钱都是可以的,吃饭就不必了吧。” 李副总连忙制止道:“别给自己找事,且不说她是老板,就光是她这个人,不论是动嘴还是动手,你都不是她对手。” 朱经理一愣,“动手?” “嗯,寻常三五个拿刀的混混被她制服也只需要两三分钟。” 朱经理立即闭了嘴,心想这怕是她剩下的真正原因。 ☆、4 年会这天,朱经理想着民工们平时没来过这种地方,特意让手下租了几辆大巴将他们带过来。只是手下那兄弟挺笨的,自作聪明的让民工们整队进场,而这一幕正好被景忠看到。 她当时正在门口等张悦他们,转脸就看着一群有些小惶恐、大新鲜的民工们像被监狱长领着,整整齐齐的朝宴会现场走去。 她拔通了朱经理的电话,“这是谁的主意。” 朱经理正在宴会现场指挥协调,冷不丁的被她问这么一句,本能的回了一句:“什么?” “谁负责组织民工进场的,是想让大伙看囚犯表演还是准备去打劫国际会议中心的,赶紧给我把队伍散了,让他们自由进场!宴会现场给我引导好,出了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经理打电话给经办此事的小伙子,小伙子还得意洋洋的向他请功,说是让别人也见识一下,他们公司连民工都如此有素质。朱经理一声咆哮,“给我把队伍解散,如果让我看到他们排队进场,你明天自己主动辞职!” 队伍是散了,这也让景忠越发怀念起秦雨来。这种弱智的事情,以前她几乎看不到,但这半年处处可见,那些人的脑袋好像是外挂的,时常会被忘记在家里。 等她挂了电话,张悦跟他老婆一起走了过来,他刚刚在车里打量了一会整齐的民工队伍,“大喜的日子,您这是怎么了?” 她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员工太笨而我又临近更年期罢了。” 张悦的老婆皮笑肉不笑的,指着民工队伍问道:“景忠,你这是打算请我们跟民工一起吃饭?” 景忠其实一直不太喜欢张悦的老婆,这些年随着张悦的生意越做越大,她的市侩、刻薄越来越与她的地位成反比,如果不是不想张悦为难,当初她才不会为了这个女人的吵闹而与张悦分家。 她微笑而温柔的说道:“刘楠,你要是想转身回家,我可是正好缺一个男伴。” 刘楠有些恨恨的更加挽紧了张悦的胳膊朝里走去。 叶护等他们走出去几步了,走到景忠身边站边:“我陪景总一起等客人。” 景忠偏头看看他,“嗯,这身衣服不错,你自己挑的?” “张总去买礼服,顺便送了我一套。” 景忠点点,“这个款式是他的风格。” 两人闲聊间,孟浩及其它几个朋友也带着各自的家眷来了,景忠陪着他们一起去宴会厅,叶护走在她旁边轻声说道:“景总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让一支胳膊给您。” 景忠抬抬眉,挽上叶护的胳膊,“这是你老板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张总的意思。但我个人也很愿意这样做,景总今天让我刮目相看。” “哦?就因为我请了民工参加年会?” “先敬罗裳后敬人,没有哪个企业主会让民工与自己的员工、朋友坐在同一个宴会厅里。” 景忠微笑,“没有他们,哪有我们坐在写字楼里颐指气使,又上哪去挣这几万一件的礼服,我们不能一面当了吸血虫还一面嫌血臭。” 叶护内心有些振动,不论是她的身份、出身,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实属难得。前一阵子的初识,她给他的印象只是一个嚣张、脾气坏的成功女人,但在今天这样最能突出老板个人英雄主义的年会现场,她却表现有些悲天悯人。 他不由的重新打量了她几眼。他今天才发现她很高,超过了1米75,然后她略瘦,四肢细长,与之前打人的那个形象不太重叠。 他鬼始神差的说了句:“景总的礼服很合适。” 她一边四处打量宴会现场,一边说道:“合适?不是应该说漂亮么?” “漂亮不足以形容,气质又太片面,一时间竟找不到词形容。” 景忠轻笑一声,“小伙子,你天生自带撩妹技能,看来桃花运很好。” 这话说得叶护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脸有些热。好在他们已经到了主桌边,他连忙替她拉开椅子坐下,然后在旁边桌靠近她和张悦的位置坐了。 晚宴开始后,现场虽然很吵,但叶护一直注意主桌的情况,就这半顿饭的功夫,他总结出了几个事实,一是这个桌上的男人都是景忠的哥们,二是刘楠是主桌女人里最差劲的,三是景忠与刘楠互相不喜欢,四是商场无情但总有些例外。 酒过半酣总会是最混乱的时候,抽奖敬酒可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6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6 掀翻整个宴会厅,他已经听不清主桌上在聊什么了,但他在那二十桌的民工席上看见了他最亲的人。 他走过叫了声:“爸、妈。” 他父母抬起头来,“儿子,你怎么在这?” 叶护指指主桌:“跟我老板来的,他跟这个公司的老板是朋友。你们怎么在这?” 他父亲高兴的说道:“我们来了有两三个月了,这儿的木工一个工时比别的建筑队多三十块钱、打杂做饭的小工也多二十块,我和你妈一年可以多挣小两万呢。” “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前几天还跟你们打过电话的。” 他父亲憨憨一笑,“这不是你在建筑公司里做管理嘛,要是别人知道你父母就在这个城里建筑队干活,说出去多不好听。” 叶护笑道:“那有什么,都是凭双手吃饭的。衣服挺好看的,舍得买新衣服了?” 他妈说:“不是自己花钱买的,大老板掏的钱,带了我们所有人去商场买的,说是快过年了。这套衣服小两千呢。” 叶护心里一暖,回头看向主桌,景忠正在抽奖箱里掏奖票,手上还拿着话筒在说“谁要中了这两万的现金奖,可要付我点手续费。” 他离开父母的桌子,拿了酒杯站到景忠旁边,景忠刚报了中奖号码,看他站在旁边问道:“你中奖了?” “没,来敬您一杯的。” 她使劲摇头,一缕头发都摇了下来,显出了她女人味的一面,“我们公司的规矩是任何人不准敬老板的酒。” 他笑笑,“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只是刚刚去了民工那边的桌子,他们托我敬你一杯,说是从来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 她拿了酒杯,挽了他的胳膊,“陪我去敬他们一杯,一年到头的辛苦他们了。”主桌上的其它兄弟也纷纷带着老婆拿着杯子,跟在她后面。 她站在那二十桌的最中间,打开话筒,“各位父老乡亲,平时一年到头的也没机会感谢你们,今天借这个机会说声谢谢,我们敬你们一杯。” 张悦的老婆故意离他们有远些,在一片吵杂声中呲了一句:“收买人心都收买到民工中来了,跟泥腿子打成一片的能是什么货色。”这话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到,但叶护离她较近,听见了,也记下了。 他抬头朝景忠他们再看去,现场已经彻底混乱,乡下人淳朴,都过来回敬,主桌上的人们立刻陷入了他们热情的包围中。 没有多久,大伙都东倒西歪的,刘楠气哄哄的把张悦搀走了,其它几位也与自己的老婆互相扶持的朝外走去,孟浩离开前指着景忠对叶护说:“我……们管不了……她了,你……把她送回去……” 叶护过去扶了景忠:“景总,您稍微等一下,我去找一下您的司机。” 她东倒西歪的傻笑:“司机陪老婆生孩……子去了,我自己打车……回家……” “行,我打车送您回温泉山庄。” 她摆摆手,“不去山庄,回我……自己的房子。” “您告诉我地址。” “西湖……印象。我包呢?” “我给您拿着的,放心。” 他搀了她回去,路上她东扯西扯的说个不停,“过年有什么好……过一年老一岁的……女人单人怎么啦……碍谁眼了么……钱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能用来划分人的等级……孟浩这家伙忒不地道……又把我的钱给捐了……” 眼见着快到小区了却在他身上睡着了。他架着已经睡着的她站在她家楼下,背上去不现实,她的裙子是很修身的款,抱上去也不现实,她这个子没法公主抱,最后他只好将她扛在肩上。 楼下大堂的安保问他“这是怎么了?” “喝多了,正好,您帮忙按下电梯,我有点不方便。” 好不容易将她扛到门口,他翻包找钥匙的功夫,她就刺溜到地上躺了。 他打开门,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连拖带拉往的拽进了房间里。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床上没了高傲和嚣张的人,今天一个晚宴颠覆了他许多的认知。 他去拧了把热毛巾,帮她把脸和手擦了擦,再给她盖上被子。正要离开他妈却打了电话过来,问他景忠怎么样了。 他说喝多了,他给送回来了,现在正睡着。 他妈说:“喝醉了的人容易口渴,嘱咐他家里人给她床头放杯水。” “她一个人住。我会在床头放杯水的。” “那你照应着点,喝醉的人要是半夜起床上厕所也容易摔着的。” 叶护为难的说道:“不好吧,她一醒来看见我在,还以为我别有用心呐。” 他妈轻啐他一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睡沙发,明早给人家弄点早餐,估计今晚也没吃什么东西。” 这边电话还没挂,他就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看见她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朝他所在的吧台走来,他急急挂了电话,过去扶着她,她看他一眼,傻笑道:“咦?你怎么在这?” “我送您回来的。要什么?水?我帮你拿。” 她摆摆手,又摇摇头,“不……要水,我要酒……” “还喝啊。别喝了,我给您热杯牛奶行不行。” “你以为我喝多了?没有……的事,只要喝上一杯回魂酒,我立即可以跳小苹果。” 叶护搀了她去沙发上坐了,“您坐这,我去给您倒回魂酒。” 他倒一杯牛奶去微波炉里转了,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冰箱前,一手扶着冰箱的门,一手举着一个瓶子在喝。他连忙去抢她的瓶子,她灵巧的从他手中溜走了,拿着瓶子跳到了沙发上站着继续喝。 他无语的站在那,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 等她喝完那瓶东西,她将瓶子朝他一扔“接着!”,他接了放在茶几上,想去搀她回房间睡觉,她却说:“我饿了……” 叶护问她:“您想吃什么?” “意面,番茄味的。” 他去打开冰箱,找了拌料和意面出来。 ☆、5 叶护端了意面出来,以为她多半会睡着在沙发上,却看到她拿着红酒杯靠着落地窗。她没有在喝,只是慢慢的在摇晃杯子。 “景总,意面好了。” 她没有回头,看着远方出声,“叶护,那边有间客房,你要不介意今晚就睡那吧。” 他有些吃惊,这么快就醒了?但他还是很平静的说:“景总您把面先吃了吧,凉了吃对胃不好。” “你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吧,我们一人一半。”说罢,她走过来将红酒放下,去厨房拿了碟筷分了一半出来。 他大方的坐了,接过他那一半意面,“您这酒醒得够快的。” “喝了一整瓶醒酒的。”她指指之前喝光的那个瓶子。“你要不要拿些回去,这东西挺管用的,保肝护胃。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7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7 ” 他摇摇头,“能喝倒我的人不多。” 景忠抬头看他,“多少?” “二斤六十度以上的可以微醉。” 景忠听着都觉得一抖,“花看半开,酒饮微醉,此为人间之佳境,你这佳境怕是只能独享了,众人早已躺在桌子底下。” “我会再独自喝一斤,然后与他们一起躺在桌子底下。” 她不懂,“为什么?” “一个人醒着干什么?挨个把大家送回家?” 景忠轻笑,她是无法理解90后的小孩子了。她起身回房,“吃完不用收拾了,保洁阿姨会来收拾的。房间里的衣服可以穿走。” 叶护去了客房,打开衣柜,看到的是与温泉山庄客房里一样的男装,整齐且安静的挂在那里。他很好奇这样优秀的女人,怎么会被那样的男人所伤之后无法忘情,这一柜子高档的新衣是在等那个人回头么? 第二天一早叶护洗漱后,景忠已经在桌上吃早餐了。她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你穿错码了,衣服内标上有m标记的应该是适合你的。” 叶护自己穿上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与上次的款式相似,为什么这次穿在身上却不合适了。听她这么一说他才发现柜子的衣服有四个码。 相似的衣服有四个码,这是个什么情况? 还有他平时穿衣服都是xl码,怎么这个衣柜里的衣服是m码适合他。 景忠已吃完回房间换衣服,家政阿姨帮叶护端了碗了银丝面出来,阿姨笑着说:“景小姐想吃这个我就做了这个,你要不喜欢我可以做些别的。” 他笑着谢了,接过面,面的味道与他母亲做的很相似,可是他很久都没有吃到过了。他犹豫了下,问那个在收拾家务的阿姨:“阿姨,您在景总这服务很久了?” “好多年了,她回国后我就跟她了。小伙子,这衣服很合适你。” “阿姨,这些衣服……” “啊,你穿走没关系的。景小姐每年都要买,衣柜都快挂不下了。” 叶护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秘土,看似强大的景忠在这些衣服上暴露了自己了脆弱的一面。她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将这些衣服挂在家里,又怎么会任由别人将衣服穿走。 吃过面,那个他平时看到的景忠又出现了,女王一般站在那。“叶护,送我去公司,我不能开车。”说罢将钥匙扔给了他。 一路上他不时的从后视镜里打量她。她一支手撑在中间的扶手上支着下巴,“有事想问我?” 叶护没想她会这么问,“也不是,只是……” “你这人真奇怪,好奇又不问。” 叶护是有些好奇,昨晚不同于之前在灵隐,她的公寓与他所住的地方打车最多二十分钟,可是他被她那句“房间里的衣服可以穿走”鬼使神差的吸引了。果然他又看到了满满一柜子高端订制男装,只是这次他知道了衣服是同款不同码的。 他的好奇被景忠看穿了,略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他还是问了她:“景总,我又把衣服穿走,衣服的主人不会有意见么?” 景忠没看他,眼睛看着窗外,“不会的,他们人都很好,很仗义的。” 他们?她不止被一个人伤过?那样的人能用仗义去形容? 既被伤了,应该是愤恨,为何她神情平淡,还每年买衣纪念。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或许有心理疾病,这也是她单身的原因之一了。 叶护回了公司,正在帮张悦准备材料的时候他过来了,张悦打量了他两下问道:“你今天有事?” “没有啊?” 张悦指指他,“没有你怎么穿成这样?像是要参加晚宴的。” 叶护不动声色的说:“我之前也穿过啊,您不记得了?” 张悦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轻笑,“你小子工作能力不差,就是撒谎的level太低,上次那一套与这一套是很相似,但走线工艺不同。这种工艺一般是晚宴礼服上才有的。” 叶护有点脸红,只好说出事情原委,张悦听完却收了脸上戏谑的表情,过了一会才说:“穿走几件也好,再这样下去会挂满整间屋子。” “景总是有什么……” “谁没点过去呢。我们这辈人有些情结不是你们可以理解的。过年回去么?” “估计不会了。我父母说他们想挣那三倍的春节值班费,所以我们都会留在杭州过年。” “杭州?不是说在南京打工?” “昨晚才知道的,他们就在景总的建筑队里打工。” “那你们有口福了。” 年三十的那天,整个工地只有叶护的父母和另外一对农村夫妻轮流在工地监控室里值班。 叶护买了几箱水果去工地陪父母过年,遇到了景忠带人送餐过来,五星酒店的年宴,已经相当气派的摆在民工用三合板做的简易桌子上,景忠正与他们在边聊边喝。 这就是张悦口中说的他们有口福了。 工地没有椅子,平时都是一些用过的涂料桶反扣在地上。景忠就在涂料桶上坐了,长长的大衣垂在尘土很厚的地上浑然不在意。 景忠陪他们又喝了几口吃了几口,离开的时候叶护出来送她,“景总是要回去了?” “还有一个工地要去,你进去陪他们吧。” “要不我陪您吧,让司机大哥回家过年去。” 景忠打量一下叶护,大概也明白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一顿年饭而已,别把我放到神坛上膜拜。” “工厂、工地的值班员年年都能吃到您亲自送来的年饭,即使是做秀也值得尊重。” 景忠轻笑,接受了他的建议。叶护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去陪景忠送年饭。 他们从另一个工地离开时已经下午一点了。 江南之地,大部分人家的年三十都是中午过年,少数人家因为工作的关系也会改到晚上。无论是中午还是晚上,很多人家都还保留着全家到齐后祭祖再吃年饭的习惯。景忠出身背景不差,父兄健在,按理应该回家过年,但她却丝毫没有回家的安排,只是让叶护送她回公寓。 叶护泊好车将钥匙给她,她将装了礼盒的纸袋递给他,“今天多谢你了,过年好。” 他没有接过她的礼袋,“景总,举手之劳,您太客气了。您也过年好。” “但愿吧”,她将那礼盒塞进叶护的手里朝电梯走去。在这个最重要的节日里,她的背影并不似平时女王般的高傲,从后面望去只有浓浓的萧瑟。 忽然她踉跄了一下,一只手撑到了墙上,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弯着腰,似乎是在大声喘气。 叶护奔过去扶着她,“景总,您怎么了?” 景忠压抑着声音,“麻烦扶我上去。” “需要去医院么?” 她摇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8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8 摇头,“不用。” 叶护架着她上了楼,帮她在沙发上靠好,“家里常备的药在哪里,我帮您拿。” “没有药。只是老、毛病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大年三十有家不归、独自承痛,这个人真是奇怪。“那我陪您一会,家政阿姨不在,有什么需要您跟我说。” 景忠指指冰箱,“帮我把里面的蛋糕盒出来。” 冰箱有个很大的生日蛋糕,拆开盒子,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新年快乐! 叶护问她:“今天您生日?” “算是吧。” 算是吧?没有朋友庆祝,没有家人陪同,一个人在年三十过生日,叶护觉得这样的景忠很可怜,忽然他说:“如果您不介意,我们陪您一起过。” “你们?” “我父母。” “好啊。” 叶护让父母打车过来,他们来的时候买了水果和菜。 虽然身上的疼痛依旧,但景忠看着他们拎着菜走进她房子里的模样,心里忽然一暖。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有人陪她在年三十吃生日蛋糕。 这顿吃了很久,几近半夜时他们还在桌上勾兑感情。她眼睛迷离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大哥……大姐,谢谢你们今天陪我过年。” 叶护的父母也喝了不少,张口就是:“大妹子,有时间……就去我们那,工地人多热闹。” 叶护十分的无语,要是清醒,打死他们怕也不敢叫自己的老板“大妹子”。 他夺下父母手中的杯子,回头就看见景忠往桌子底下溜,才把人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他的父母又趴在桌子上了。 他想,这都是他鬼蒙头的后果,陪她吃个蛋糕不就结了,非要把父母招来。现在倒好,全国人民都在倒数进入新年,他却一个人在搬三个醉倒的人到床上。 叶护躺在沙发上许久都不曾入睡。房间的门都没有关,他能清晰的听到父亲打呼声音。他很久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了。他还在读初中时父母便外出打工,为了多挣些钱,他的父母多半选择春节值班,然后在别人返城后再回乡住几天,所以许多个春节他都是在不同的地工上陪他们一起渡过。而工地简易狭小的工棚里,父亲的打呼声像是闷在罐子里。 忽然他听到景忠大声叫道:“小木快跑。”他跑进她的房间,被子被她踢到了床底,人像只虫一样蜷缩在一起,嘴里不停的在说:“跑啊,小木。” 他过捡起被子给她盖上,她突然就醒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景总,您要喝水么?” 她有些迷茫的转过脸,待看清是他,问道:“几点了?” “凌晨四点多。” “麻烦扶我一下,我要起来。” 他扶了她起床,她僵硬的朝客厅走去,他在身后问道:“您需要什么,我帮您拿。” “我就想坐会,你把客房的门关上吧,别把他们吵醒了。” 叶护很不好意思,连忙说:“抱歉,我实在没法把他们送回工地。” 景忠失笑,“你这人真是的,客房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不是拿来证明房子面积不小的。” 他笑笑,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只是说:“景总,如果你想去温泉山庄,我可以帮您开车。” 景忠便去了灵隐的温泉山庄。 他们到那时还早,早到家里的阿姨刚开始做早餐。叶护扶了她走进去,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太极。 “景爷爷新年好。” 景老爷子看他们一眼,说道:“新年好!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早?” 叶护不明白话里的意思,景忠也没答理老爷子,一瘸一拐的朝屋里走去。 老爷子看她不良于行也收了招式,接过挂在叶护身上的景忠的包。叶护想,这明明也算是慈父,她怎么就不肯回家过年呢。 待她在沙发上坐了,景老爷子拉了叶护问话:“什么时候发作的?” 叶护不明所以,“发作?” “她的腿,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哦,昨天下午,去过工地回来后就这样了,景总不肯去医院,就一直这样。” 老爷子轻叹一声,说道:“没见过这么倔的。小伙子,我看她还愿意让你搀着,你要是不忙,请你在这陪陪她,万一摔了就麻烦了。” 叶护说了声好。 ☆、5 新年的气氛并没出现在早餐桌上,景忠气场有些低的在那喝稀饭。 老爷子说她:“你能打起点精神么?每年最喜庆的时候就是我们家最难过的时候!” 景忠看着老爷子说了一句:“爸,小木已经40岁了。” 老爷子说道:“活着才有40岁,他都走了很多年了。” “可是我昨晚还梦到他了。” 老爷子把筷子一放,“你够了啊,活着的你全看不到,就只记得他。这些年我们随你作,可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你跟我们一起过过年么?来得早是初二,来得晚都初四初五了,我们活着的抵不过一个死了的?” 她也放了筷子,“以后不会了,我只陪他到四十岁,四十岁以后他要去周游列国。” 老爷子轻哼两声,重新拿起筷子,“但愿如你所说。我就不明白你了,面对炮弹面不改色、商场上也游刃有余,怎么就在这个事情上较上劲了。” 叶护听着他们在那说,隐约明白有一个对她很重要的男人死了,这个人的死让她不回家过年,一个人守在冰冷的房子吃蛋糕。那么,柜子里的衣服不是给那个渣男做的,也不是给前男友们做的,是给那个死去的人做的? 他穿的是属于死人的衣服?想到这他脸上不由的抽了一下。 景忠问道:“你们是怎么忘掉他的?” 老爷子生气了,“你妈死的比他还晚,我怎么不见你这样纪念你妈!” 自小在军区大院里,她的父母就是那个只为部队和文工团而活的人,陪她最多的永远都是勤务兵。勤务兵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跑腿的,可是于她不一样,她不高兴或高兴的时候都是他们在陪着。 而小木就是那个陪她最长的人。她十七那年,小木也才18岁,当了兵进入了她的生活。 她在小木眼里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只是谁都没有想过仰视她的小木会去考了军校,然后在她外派时求了景老爷子一起外派。 18岁到33岁,小木看着她读大学、恋爱,看着她与张悦分手,陪着她走过了好几个外使馆,最后永远的消失在异国他乡。她没有见到小木最后一眼,她从医院里醒来时,他已躺在坟墓里。 伤好后她才发现,十五年的陪伴岁月,那个从不多言的农家孩子早已长在她心里。 景忠说:“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十五年都是他陪着的,不是你们。” 景老爷子闭了嘴,亏欠一词也时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9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9 时冒上心头。老爷子在某方面很小气,年轻时输了一仗,所以不甘心张悦给他当女婿。如果当年不是以外派这种手段拆散他们,她也就不会赌气不回,然后再受伤而归,那么如今他也是外孙绕膝的人。 小木,那个人叫小木? 所以衣服上的m不是尺码,是木的首字母?叶护摇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如果真是m的首字母,其它三个码又是什么。 在山庄里住了几日,叶护一直陪着的,但他不再穿衣柜里的衣服。到了初五那天吃过早饭要出去祭祖,叶护还是穿着他年三十那套衣服。 景忠看了奇怪,“你怎么不换衣服,柜子里你能穿的衣服有不少。” 叶护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她,总不能说他不想穿她纪念死人的衣服。憋了良久婉转的回了句,“那些是您给小木叔叔做的,我穿走了不太好。” 景忠笑喷出来,豆浆喷了一地。 叶护有些不明白她笑什么,阿姨也笑了,“小木的衣服你怕是要再长长个子才能穿。” “不是他的?” “你穿的肯定是m标或x标,小木的是z标的。他一米九几的个子,哪能跟你共衣服。快去把脏衣服换下来,你们祭完祖回来就应该烘干了。” 陪他们去祭祖多少还是要讲究些,他红着脸去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景忠看他一路都不太好意思,便主动向他解释,“你别多想,m是孟的首字母,代表它是孟浩的衣服。” 孟浩?“公安局的孟浩?” “嗯,是他,你与他个子身材都相仿,穿出来的气质都有些类似咧。” 叶护有些害羞的笑了,孟浩那个人只在她们公司的年会上见过一次,但气质是真的很出众,压住了主桌上所有的男性。 景忠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那样笑,忽然发现那笑很像一个人。 是的,他这个笑像当年小木的笑,农村孩子骨子里略带害羞、自卑但又纯真的笑。她其实想不起小木长什么样子了,所有的记忆定格在32岁那年。有时与孟浩在一起喝酒时她会问自己,如果小木还活着,中年的他也会像孟浩一样保持良好的身材、军人的威武么? 祭过祖回家吃过午饭后,景忠就让叶护送她回公寓了。 叶护离开后到进口超市买了一对红酒去张悦家里拜年。到的时候刘楠正在与女客人打麻将,张悦则是在跟男客人聊天喝茶。 刘楠一边打着麻将一边扫了他两眼,看了他手上的红酒轻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说了句:“小叶来了。” “给您和张总拜个年。” 刘楠指指壁炉那边的地上,“东西放那边吧。”叶护过去放了,大约听到一声“能是什么好酒,送给保洁阿姨还差不多。” 张悦看了他身上那身衣服,问道:“从景总家过来?” “嗯,刚从山庄把景总送回去。” 刘楠拍出一张牌,阴阳怪气的,“他们老景家喜欢把人当佣人使是他们的事,但你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贴那么近是想给自己多备一条路不成?” 张悦从眼镜后面瞪着刘楠,刘楠哼哼两声闭了嘴。 张悦招呼了叶护一起喝茶,问他这两天景家情况如何,叶护说挺好的。 “部队那些老部下去拜年时她也搭理?” “为什么不搭理?打牌喝茶聊得挺好的。” 张悦摇摇头,“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她病好了,往常顶多在家住个一两天,对客人也只是客套。” 叶护说:“兴许是好了,她说只陪小木叔到四十岁,以后就让他自己周游列国去。年三十那天我们全家还陪她一起给小木叔过了生日。” 张悦摇摇头,“那天其实不单是小木生日。” “不是?” “也是小木的死忌、他们重生的日子。” 那一天他们一起给小木过生日兼过年,结果遭遇恐怖分子自杀式袭击,孟浩挡在大使前,她挡在孟浩前,小木和另外一个则挡在她前面,最后小木和另外一个死了,她重伤,孟浩与大使馆的人受了轻伤。 叶护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怎么回事?怎么孟局的衣服挂在她家里。” “他们四人曾在意使馆工作,小木和另外那名死去的那个队长都来自于农村。虽然外勤补助高,但也舍不得花上万块去买一套手工订制服。可是每次休假经过那间店铺时他们都会在那站很久。于是在轮调去南联盟之前她给他们四个队长各做了一套,说是庆祝去新的地方任职。” 小木说他从没想过能穿上这么贵的衣服,一定好好保存争取穿一辈子。 只是一辈子很遥远,他们在南联盟的第二年使遇上了那个事件。 自那以后,景忠每个季节都给他们这个四人组从那个意大利店里订衣服,孟浩的是m标,小木姓钟所以是z标,另外一个兄弟是x标,她的是j标。每一季他们四人的衣服都是当季的同一个款式,因为小木说那样穿出去极帅。 “所以景总这两天腿不方便是旧伤犯了?” 张悦点点头,她的体内还有碎弹片,腿上的疼痛是钢钉留下的后遗症。 叶护想起她还一个人在家,就跟张悦告辞说帮她去买些吃的送去。张悦看着叶护离去的背影忽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他给景忠去了电话,问了她腿的情况、老爷子情况,景忠打断他,“有话就说,绕了老半天不嫌累么?” “大过年的,纯粹关心问候。” “关心问候?初二才去拜过年的。” “景忠,你这早更的前兆有些出来了。要不这样吧,我把小叶借你,让他给你当一年助理,调剂一下你的工作氛围。” “姓张的,你是要算计我什么么?使美男计也不用派个小嫩仔来吧。” 张悦在那头“嘿嘿”两声,“你要还是不要吧?我只给你一分钟考虑。” “要!”两秒钟景忠就应了。 张悦挂了电话,心中叹气。他虽然很舍不得小叶同志,但总得找个人去改变一下她现在的状态。这些年她的状态其实真的不算好,很多表面的东西都是装出来的,后来遇到了秦雨好了一些,但秦雨走后她就又是老样子;她把自己包得太紧,这又让她一直没有几个真心相交的人。这个小伙子既然能给她当几天司机,那说明还不排斥他,得让他去试试,毕竟一个好的助手能影响老板很多的行为习惯。 叶护正在给景忠买吃的,他不知道一番好意帮忙却导致了他被老板卖了。 他买好吃的敲开景忠的门,景忠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助理的角色进入得也忒快了。” “助理?您什么意思。” “你老板没跟你讲?他把你借给我使用一年。放心,薪酬不变。” 叶护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7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0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0 叶护后来给张悦去了电话,张悦讲了缘由,大致是景忠缺一个好用的帮手,等找到合适的了随时把他调回来。叶护想,冲着这三十万的高年薪,他就从了吧,谁让这两个老板关系铁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 可是景忠的风格与张悦是两种,她的行事作风更有屠夫的风范,快而狠。所以很多的时候叶护吓得心脏一抖一抖的。 就像现在,他觉得当她的下属真不是件轻松事。 景忠看他一眼,“怎么了?” “这所有供应突然全部重新招标,万一断货了怎么办,马上就是夏季品铺货的时间。” “我受够了不行么?他们品牌商指定供应商不是不可以,原料采购价他们也干预,我还挣个鬼的钱啊。既然不肯降低采购价,我就重新招标。” “虽然指定供应商不是合同条款,但小鬼都是难缠的,切掉了他们的利益链,我们下一季的订单拿不拿到是一说,这一季的货款就怕难结到了,他们拖个两个月,工厂资金就断了。” 景忠瞪他一眼:“我是个哑巴不成?” “您想干嘛?” “给我约他们老板。看看他哪天有空,我请他吃晚饭。” 第二天那个品牌的老板就赴约了,地点是她喜欢的君园。叶护迎了那个老板和助理一起进门,景忠穿着一身中式衣服坐在那里,远远看去像是在画里。 “景总,亓总到了。” 景忠回头,起身,然后伸出手。但那男人却好像跟她很熟一样,张开着双臂要来个拥抱。景忠犹豫了一下,象征性的拥抱了一下。 叶护这才细看这个男人,那奸门处如菊花般的鱼尾纹说明这个男人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家伙。叶护连忙拉开景忠对面的椅子请男人坐下,那男人却非要跟她坐在同一方,然后让他们两个助理坐在对面的一方。 叶护看一眼景忠,她眼睛重重的眨了一下。他就坐到了景忠的对面。 “景总,咱们有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亓总,你家大业大,哪有空与我这个小加厂的老板吃饭。” 男人顾作嗔态,“你这人真是的,明明是你不肯与我吃饭,我在你这是随叫随到的。” 景忠举了杯,“亓总客气了,敬您一杯。” 老亓笑眯着眼喝了,然后殷勤的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她轻皱了一下眉谢过。老亓问她:“夏季货的交货期没问题吧。” 她答道:“有问题。” 老亓一笑,“妹子,你别吓我,我超市的domo都上了,堆头促销费也都交过了,要是交不了货我要付违约金的。” “我挣不了钱,工人就拿不到足够的工钱,所以怠工了,这也是今天请您吃这饭的缘故。” “景总,这你就不对了,哥哥我又没拖欠你的款项。” “你是没拖,可是你们指定了所有原料供应商和原料供应价,付过了原料钱,您给我的那些钱也就够将将应付运转。要不这样吧,您再加2个百分点,我有钱挣了自然不会去压榨工人的钱,他们也就能按时甚至提前交货了。” 老亓脸上的表情很吃惊,“我没指定供应商和价格。” “亓总,我们增加的任何一分钱最后都是要转嫁给你的。我不知道您其它的代工厂是什么情况,反正我是逼得没退路了,做完这一季的订单,咱们就终止合作吧,一年到头的忙活,不能赔本赚吆喝。” 老亓连忙笑了,“咱们合作几年了,而且我在你这的订单占比是最大的,可不许吓我。” 她把筷子搁下,认真的看着老亓,“不是吓您,我开工厂是要挣钱的,您在我起步的时候信任我,这我很感谢,但这几年我比其它代工厂挣的少也是事实,这人情也该还清了。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会考虑接国外品牌的订单。” “妹子,如果这些供应商不降价,你可以自行采购,只要原料合乎我们的标准要求。” “那我可就断了你小舅子的财路了。” 老亓往桌上一拍,桌上的餐具跳了一下,“断,老子管他们七大姑八大姨所有亲戚的工作,他们却来挖我墙角,我辛苦干一年,还不如他这小子嘴皮子碰碰不成?” “好,您如此爽快,今晚再请您喝喝酒。” 景忠忍了这个老色鬼好久,最近终于查出了原料供应商股权上的猫腻,老亓和家里人利用别家的壳代持多个原料厂的全部股分,然后让小舅子出马来经手这些指定供应商的戏码。今天撕开来说无非就是两种结果,合作完夏季单分道扬镳,或者原料降价老亓另想办法去捞钱。无论如何,主动权都在她手上了。 晚上去酒吧,叶护没敢挑孟浩的场子,在他隔壁酒吧整了卡座。老亓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很喜欢这种小年轻来的热闹地方,震耳欲聋中能充分的释放他燥动的基因,t台上扭动的姑娘吸引了他的目光,几杯下肚后他就扭着肥胖的身材上去了,没几分钟,他的助理也加入了。 景忠嗤笑一声,“还真是物以类聚。” 现场很吵,叶护扯着嗓子问她:“您直接把他小舅子吃回扣的事情说出来会不会有事?” 她也扯着嗓子回答:“你真当是他小舅子在吃回扣啊,他们家只是日化厂的相对大股东,但那几个原料厂可是他和家里亲戚全资合伙开的。他这是两头赚钱。” 叶护觉得扯着喊有些累,靠近了些在她耳朵附近问道:“那他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转过脸,瞟他一眼,“如果我能把这个变成他的把柄呢?” 景忠的头发就在他的眼前,淡淡的香气让他觉得很舒服,他不由的接了一句,“他的把柄?” 她轻笑,看着t台上扭动的人群,“他不是绝对大股东,如果其它股东知道这个事情了会怎么想?”说完突然站了起来。 叶护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一个人,那个曾经被他们揍过的人。他一把抓住景忠的胳膊,“您千万要冷静。” 她朝台上呶呶嘴,“今天可能不用我动手了。” 老亓大约刚才在t台上撩妹了,而且可能撩了那哥们的妹子,那哥们推了老亓一下,然后双方开始拉拉扯扯,不过一直没动拳头。 “生活真的不是电视剧,像您一样直接动手的人还是少数。” “能用拳头解决的,我决不浪费口水。” 他们俩走近t台,在台下叫了一声:“亓总,您没事吧。” 台上老亓和助理与那兄弟和朋友两两互相扯着衣服,谁也不肯先松手,那男人听见景忠的声音向台下看了一眼,“你认识这个老男人?” 她走上t台,“他是我的客户。不是跟你说过看见我最好马上跑?” 人有时候不停的掉坑里,都是被队友蠢死的,被撩的那妹子好巧不巧就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1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1 在孟浩酒吧见过的那个。她再一次发挥了智商是负数的特质,“又是你?怎么,终于找了新男人了?不过这个男人可不咋滴,肥头大耳的样子看着都没什么食欲。” 景忠警告她,“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她嘴巴跟缺了一块不停的往外漏话,“说了又怎么样,这个老而肥的男人下流又蠢笨的样子,看着都觉得恶心,你怎么不管管他,到这t台上丢人现眼的。” 说句实在话,这姑娘这句话说得很精准,如果她与老亓没有业务往来,她也是这么看的。可是,今天她得把老亓好好的带出去。 她冲着那个欠揍的男人说:“你也就配找这种女人,还是赶紧领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这又不是你家的地盘……”蠢女人的话未落音,景忠就反手挥了她一巴掌。 她的脸一直冲着那个男人,连甩那一巴掌的时候都没有转过脸去,她说,“抱歉,我其实,嗯,不打女人的。但是,我每回看见你就想揍你,而你的女人也是欠揍的货。” t台下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她手上用了些技巧和力度,将那渣男的手从老亓的衣服上扯下来,“亓总,请。” 男人在后面说道,“就这么走了?” 景忠回头:“你今天带的人够多么?” 男人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还想打?” “你说呢?”她把外套脱下来,整齐的叠好摆在t台的边角处,然后把高跟鞋也脱了摆在旁边,在众人各种猜测中以迅雷之势一招将男人撂倒在地。她一只膝盖压在渣男的背上,一只手反别着他的胳膊,“你老是想在朋友、女人面前充英雄可又没那个本事,这都挨我第三顿打了。我如果是你,就换个聪明点的女人,这样能提高一下你的档次。” 渣男的脸被按在t台面上,就这样被人围观。“你是更年期到了么?火性这么大。” 景忠虽然马上要满39周岁,但看上去其实也就30岁的样子,比渣男显得要年轻些。景忠正犹豫着是打他脸上一拳还是把他胳膊拉脱臼,就见叶护拿起她一只高跟鞋,“景总,您受累了,我来吧。” 景忠拍拍手起身,那厢叶护已把人拖下t台,用脚踩了然后用高跟鞋跟抽他屁股。 叶护农村出身力气大,个子也比渣男威武,那人被叶护打的嗷嗷叫。 “行了小叶,我那鞋好几千一双,别给我打坏了。” 叶护停了手,将鞋还给她。她穿着又踢了他一下,“你今天运气太差了,这酒吧经理到现在还没露面。看来,以后你不能去的酒吧又多了一个了。” 酒吧经理其实就在台下看着,景忠早就看见他了。之所以敢回身再揍他一顿,也是看出了这兄弟不招这酒吧经理喜欢。 “亓总,请!”景忠将衣服披上身上,做了个请的姿势。 老亓皮笑肉不笑的说,“早听说景总身手不凡,今天见识到了。” “我这个人文化水平不高、武人出身,一字不合便要动手,所以风评不太好。” “哪里哪里,性情中人,性情中人。”说罢,老亓连忙朝外走去。这个女人忒恐怖! 送走老亓的车子,景忠又在外头等了约十来分钟才等到叶护出来,“买个单怎么这么久,他们让我们赔损失?” 叶护摇头,递了张vip卡给她,还说今晚喝的酒都免单了。 渣男的女朋友就是混酒吧街的,不是家里多有钱有背景,就是个喜欢这种夜生活。一开始老是蹭别人的,时间一久别人就不带她玩,而她自己那几k的工资刚够她hi个几晚上,肿么办呢,找个固定的男人买单嘛。 话说她长得也就中等略偏上,嘴又贱,稍有家底的不会愿意找她。最后不知道是她是琢磨出来的还是别人指点的,她就去酒吧钓凯子。酒吧街上百个酒吧场所,总有能钓上的。结果这个酒吧的经理就真被她给拿下了。一个酒吧的经理让她每晚蹭几杯酒蹭个场子还是没问题的,问题就在于她同时还在不停止的找能买单的金主。渣男在酒场里还是挺大方的,一来二去的她还真把渣男给拿下把酒吧经理给蹬了。 这世间总有些人的脑子是属于附属品,时常忘记带出门,讲的就是他的蠢女人,既然你跟别人好上了,就换个地去泡吧呗,结果这女人时常到这家他们相识的酒吧来,而且有回这女的说这间酒吧的经理又矮又黑又不帅,酒吧经理就从他们后面经过。 听过为了吸毒而出去卖的,没听过为了泡吧而找酒吧经理当男朋友的。人家虽不是酒吧的老板,冷眼旁观你挨揍总不犯法咯。 景忠的无心之举,让酒吧经理出了口恶气,他就把她的单给免了,还说以后来打8折。 什么奇葩事情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的原型是曾经的同事,认识她十年,回过头来看,像她一样活着的人还真的不多。 ☆、8 叶护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打量景忠。70后的这群人有着明显的时代印记,不像80、90后,是一批奇特的存在。而他这个临时的老板,则像是根本不属于任何一个年代。她是那种集优雅与粗糙于一身的人,可以活得很上流,也可以活得很粗俗。 他见她没有闭上眼睛休息,说道:“老大,咱们下次能不动手了么?” 她淡淡的问道:“为什么?” “您好歹也是有点社会地位的。” “谁规定了有社会地位的人就不能打人了?” “咱们先不说打人犯法,您这一次次的打他,万一他哪些叫些混混把您围了怎么办?” “我看你揍他的时候也挺欢脱的。怎么,你揍就不犯法?” “你是我老板,如果真要有人报案,我就去顶着,以他身上的伤为证。再说,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让女人动手自己看着,也太差劲了吧。” 景忠抬头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我擅长的就是动武,以后你别冲出来了,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的。” 叶护惊讶的说道:“以后?您打算活到老打到老?” “表情太浮夸!” “你说你,打别人自己的手也会疼的,何必呢?” 打别人自己的手也会疼的,景忠盯着后视里的人,忽然像是领悟了什么,美丽的笑了。叶护看见,也冲着后视镜笑了和笑。 他们离开酒吧到工地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这个城市里的人们几乎都已进入梦乡,但他们的两个工地还灯火通明。 他们径直去了监理室。与一般的工地不同,她所有承建的工地安装了高密度的360度无死角监控,所有工序的品质可以实现实时监控。 他们盯着整版墙的电脑在挨个抽查各工种的操作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2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2 是否符合要求,忽然发现有一栋即将封顶楼里有人躺在角落里睡觉。她指指电脑,“把晚班的监理给我找来。” 叶护一边拨电话一边说:“您千万别发火。” “什么?” “女人老是发火容易老的。喂,金工,您在工地么?在是吧,麻烦到监理室来一下,老板找您。” 金工一路小跑的跑回监理室,景忠指指电脑,“您去巡检工地前有看到过那楼里有人睡觉么?” 老金跺脚道:“怎么又睡上了,昨天才批评过,还扣了那个楼施工队长半个工时的。” “夜间施工本最应该注意的就是安全,这么强调还有人在施工现场睡觉,白天当班了?” “其实不是队长的问题,夜间施工人员时间不超过6小我们是严格遵守的,而且白天施过工的晚上一律不排班。就是这个人他自己非要跑到工地去,说是多干三个小时就多挣半个工时的钱。” “施工队不发工钱他还会义务干工不成?这个口子说到底是你们留的,都要学他,我不用干建筑了,直接开殡仪馆好了。天亮前给我解决所有类似的问题,如果明天起还发现这样的事情,我会换掉所有涉事的施工队和监理!” 老金一溜烟的泡了,一边跑一边大声的给施工队长打电话。 景忠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人就是这样,盲目相信年轻可以突破一切,包括身体的极限。如果真的这样无所不能,哪来那么多的悲剧。丢了自己的小命,不过是换来一场悼念仪式,不用多久所有人就都把他忘记。” “可是,您阻止他们这样做,他们未必会感谢您,而且那些开后门让他们进去的施工队长,少了一份分成怕也容易心生怨恨,要搞点小动作就不好了。” “叶护,你现在不是应该表扬我语气平缓没有骂人么?” “嗯?”他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刚才没有发火,也没有骂娘,语气很平和。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不该表扬我一下?” 叶护傻了眼,不太明白她是什么状况。木了大概有五秒钟,莫名的说了句,“那请你吃宵夜?我妈现在应该在准备半夜的餐食了。” 工地的晚班为两班,晚上7点到半夜1点一班,1点至早上7点一班,工地一天四顿,每天晚上12点半至2点是半夜吃饭的时间。 她说道:“不说还好,一说还真饿了,不用特别准备了,大家吃什么我吃什么。” 叶护的老妈在送饭来时还是特意给她加了两个鸡蛋。她将那鸡蛋给叶护他妈,“您多吃些,我这就够了。” “景总,我怎么好意思让您跟我们民工吃一样的。” 她指指那个搪瓷盆,“挺好的,两荤一素的浇头。比我当年在国外吃的那些东西好多了。” 叶护他妈点点头:“那倒也是,国外那些人做吃的实在不怎么样,就知道面包夹着肉,那些外国人个个吃得毛红皮粗的。” 两人完全不同类型不同背景的人坐在塑料桶上边吃边聊,叶护觉得分外搞笑,“景总,您这穿着香奈儿端着搪瓷盆,造型有些时尚啊。” 她啐道:“我好歹坐着的,你是穿着西装蹲在地上,要不要去寻个墙根蹲了再吃。”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叶护就笑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你那新款的涂料桶坐着可还舒服?哈哈哈……” 叶护妈拿着筷头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快起来,坐一屁股灰等下又去开车,车子还要不要了。” 叶护指着景忠坐的涂料桶继续笑,“那桶是干净不少,只是再矮些就更好了,大衣就可以把监控室打扫得很干净。” 他妈又敲了他一下,“没大没小的,老板也是你能开玩笑的。” 景忠笑了,“随他说吧,我就当听别人的故事了。”叶护听她这么说,连忙拿了手机拍了好几张相片。 每个月总有几个晚上景忠是半夜二点以后甚至凌晨才回,不是腰酸背痛就是哈欠连天。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很开心的缘故,回公寓的路上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闲闲的问道,“帅哥,在学校交女朋友没有?” “没有空,课余时间都用来打短工了。” “那可亏大发了,大学时不恋爱称为最让人后悔的事情之一。” “最后成功的概率低于中奖的概率,费了时间和精力又娶不回家,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嘿,你个小骗子,是怕只有投入没有产出吧?” 他有些腼腆的笑笑,“我虽没钱,但也不吝惜钱财。就是没看上眼的。” 景忠一听来劲了,没看上眼的?“你们学校有几万学生,你的要求是有多高啊?身材、长相、性格、爱好,还要合八字?” 他从后视镜了看了一眼,看见她两眼光闪闪的,像两颗星星看着他。“我要说其实没有具体标准,你是不是又要骂我矫情了。” “那倒不会,人跟人之间很多时候是感觉、气场,某个时间点突对上了就成了,没有道理可言。” 他突然大了胆子问她,“景总您呢?” 她靠到车椅背上,“我?早过了那个憧憬爱情的年龄了,它在我眼里是虚无、是幻想。” “在我看来爱情只是一种情感,没有年龄之分,只是年轻时热烈些,年纪大了更醇厚一点。” 她看着窗外,慢慢的说:“人的心里只有那么多的空间,存着名利、沧桑便存不下爱情。即使有空间存,走向坟墓还是走向灭亡都不得而知。 “有些悲观了。” “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不会这么想了,看多了生离死别,最后只剩下一颗坚硬的心。听过一句话么: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人,生而是个过程,再华丽的墓碑下面也只是千人一样的骨灰。” 景忠无语的摇摇头,他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嫩仔,居然来给她上课,她谈恋爱时,他还没上小学。她从包里拿出烟,抽出一支放在鼻下闻了一会又放回去。 “没带火机?需要点烟器么?” 她摇摇头,“以前想起他便会抽,后来慢慢变成闻,如今闻的次数也少了,不用多久大约连闻都不闻了。” “时间就是这样,你想一切如初,它偏偏不如你意。” 让自己不如意的,又何止是时光,还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人。 车子拐向公寓所在的小区,在距离小区大门大约100多米的位置与一辆瑞风商务车撞到了一起。 叶护准备下车,景忠一把叫住他,“别下去。这车子是故意等在这的。” “等我们?干什么?” “这个点还等在这,也是难为他们了。港片里常有的剧情。”现在已是凌晨3点多钟,马路上连的士都很少,没有道理在这么宽的小区入口马路上撞上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3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3 。景忠找了个橡皮筋把头发扎上,把手上的表摘了下来。 就这一会的功夫就有人过来敲他们的车窗,动作有些粗鲁,叶护回头看她,“这是高档小区门口,他们不至于这样嚣张吧。” “这不还没到小区门口嘛。你在车上别动,我下去。” 景忠推开门下车,商务车上下来的人全围了过来,“你看你们把我们的车撞成什么样了。” 景忠靠着自己的车子,“你们逆行,该你们赔我的车子,只是你们的保险够赔么?” 有个头发铲成青皮的壮年男子在她的车顶上捶了几下,“我们人多,你要是不赔,我们连人带车一起拉走,你这车虽然撞坏了一扇门,修一修卖个百八十万还是没问题的。至于你这个人,身材不错,长得也挺漂亮的,我们还是很乐意跟你乐呵乐呵的。” 景忠脸上的肉不可见的抽了一下,这个蠢货怕也是不长干这种事,居然照着电影来配台词了。“谁请你们来的,你们守这都快天亮了,价钱应该也还合适吧。” “你这个女人废话还真多,要么赔钱,要么人和车跟我们走。” “你们想要多少呢?”景忠微笑的问他们。 “车子不值钱就算了,只是我们几个人的精神损失费30万一个,零头抹了就200万吧。” “200万?”景忠慢条斯理的重复着这个数字,人则离开了靠着的车子。 她把外套脱下来再次叠好放到后座上,叶护看她放衣服,知道她又要动手了,连忙开门下车,景忠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叶护说道:“你们别太过分。” 那几个哈哈大笑,觉得听了很好笑的笑话,指着叶护问:“怎么,你有本事打过我们几个?” 景忠一脚踹出去,将那个肚子最大的踹到了地上坐着,“我有!”话音一落,她立即开始出手。 叶护也扑了出去,不过到底不是练家子,三两下就被对方的两个人放倒了,景忠边打边大声说,“坐下别动!” 正准备爬起来的叶护就又坐回树下,对于景忠而言,少个牵扯可能更利索些。 她飞跳起来一脚铲出去踢翻那个最壮的,人在落地的同时后肘又结实的砸下的那人的后背,壮汉还痛叫声还没完,她已变砸为撑,将双掌撑在他背上,将自己甩起来,踢飞又一个。 这是叶护第一次看她真正的施展身手,酒吧里顾忌人多,动作很少幅度也不大。这么一眨眼一晃神的功夫,她又将两人的头抓了,用力相互一撞,发出一声闷响和两声大叫,顺势又来了个扫堂腿,将一个准备偷袭的家伙扫到地上躺上,她一脚踩上去,高跟鞋没入了那人厚厚的脂肪中,随即也是一声惨叫。 剩下没挨上狠揍的人连忙回头去车上拿武器。 他们趁着她在捆同伙的当口狠狠的打过来,她反手接住了一支钢管,又弓身用背挡了另一棍。随即拽过接住的这支钢管顺手挥出去,将那个打了她背的人打跪到地上。被夺了钢管的那厮连忙后退,“你……你……想怎么样!” 她摇摇头,这年头喜欢看电视的不是止是妇孺,还有这些饱食终日的男人,边看边学边用,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某个电视剧的现场。 “我……呀,当然是打你了,你们不是开口要二百万嘛,人均三十万的医药费怎么滴也要打断根把骨头才划算。” “不要不要不要,我坦白、我坦白。” 她点点头,“既然你坦白,可以考虑免了这顿打。说吧,谁找的你们,让你们干什么?” “就是那个,我也不知道全名,都只叫他宗哥。宗哥说‘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要是替他讨回公道,这钱就对半分。” 这便是猪一样的队友。那个姓宗的渣男自己不敢动手,连夜叫了这几个酒囊饭袋堵在这。看来今晚在酒吧真是便宜那货了。 叶护从地上爬起来,问她要不要报警。 她摇了一下头,“我们也是当事人,烦那些派出所里的填表问话什么的。” 他指指这几人,“那这几个货怎么处理?” “扔这好了,都快四点了,洗个澡睡一觉,上午10点还约了人谈项目!” ☆、9 叶护洗过澡出来找水喝,遇上她在沙发后面的矮柜里翻东西,乒乒乓乓的地上堆了一堆东西。 “需要帮忙么?” “帮我把云南白药找出来。” 他把白药找了出来,她拿了药,一瘸一拐的回自己房间,他在后面问道:“旧伤犯了?” 她没回头,“不是,刚才在浴室里崴了脚。” “崴脚不合适用白药。” “不是擦脚上,背上肿了。” 叶护这才想起她被那小臂粗的钢管狠狠的抽过一下,“需要帮忙么?”问完他就不好意了。 她回头看他两眼,“行,光顾着揍人了,把手都揍疼了。”叶护听她这样说,红了脸过去接过药。 她的背并不如她的面孔一样光洁,除了那红肿一道,还有大大小小许多的伤疤,最大的一条有手掌长,如蜈蚣一般趴在背上,即使她穿着运动款的内衣也无法遮挡住。 “当时疼么?” 她笑道:“这一棍子算什么。” “我是说身上那些疤。” 她摇摇头,“不记得了,应该不疼吧,反正人都炸晕了。” “后悔当时的选择么?” “我只后悔我的赌气,外派期只有五年,我却申请延长了五年,眼看只有两个月到期了,他却回不来了。他的父母失去儿子,我却连道歉都没有机会可以表达。” “为什么?” “他们在小木去世后没多久也去世了,我们找到村里时,坟头的草都长出来了。”她背对着他拉上睡袍,继续说着他并不知道的事情,“在那个小村庄里,我们没能有机会照顾小木的父母,却遇上秦雨和她奶奶。那几年,人人都说我与孟浩是好人,资助了她们还给秦雨安排了好工作。可是有些所谓的善不过是另外的悲剧,她跳楼了,为了这个姓宗的渣男。”叶护在公司听过秦雨这个名字,总算明白她与那个宗姓渣男有何怨何仇了。 也许两条人命在她肩上真的是有些沉重了,他能看出她在说的时候是很用力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的。他有些心疼这样的她,忽然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他说:“你这个人真复杂。” 她没有回头,任他那样抱着,“我以为自己坚强到混蛋,可事实证明不过如此。” “为什么非要比男人还男人的站在人前?” “习惯了,那身盔甲已经穿在身上太久了。” “没想过尝试着拿掉那盔甲么?让别人走进来,自己也能走出去。” 她伸直了背,将他抱着的胳膊拉开,将头枕在其中一只胳膊上,靠着沙发跟他聊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4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4 天。 她平时其实很少与人聊天,尤其不与这种年轻人聊,不知道是否因为他有些像小木。 聊着聊着,便那样睡着了。秘书打电话来时,两人都睡得挺香的,她看了一下表,赶紧拍拍叶护,“十点了,老项已经到公司了。” 两人火速的洗漱过了,一路狂飙到了公司。 可是世界真小,那个来谈项目合作的老项居然带的是宗渣男一起过来。她轻哼了声,做了个请的姿势,四人在茶桌前坐了。 “景总啊,金地的招标书发出来三天了,应标的策略该定一下了。” 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指着宗渣男问,“这是项总的新助理?” “新的项目负责人,主要负责高端楼盘。” 她把泡好的茶推过去,“项总,咱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投标了,不过这次我们恐怕只能在这喝喝茶了。” “这又是为什么,之前电话里不都说好了?” “如果项总换一个人跟进项目,我们继续聊。” 老项就不明白了,转脸看看宗渣男又看看景忠,“你们有过节?” 她笑笑,看着那个镇定、一脸微笑的男人,“没有,我就是不喜欢这么帅的项目负责人,搅得我公司的小姑娘春心萌动的。” 项总哈哈大笑,“景总又调皮了。小宗这个人主持过好几个高端楼盘,我公司的其它员工都没有他这么丰富的经验。” “项总以为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过小宗啊,今天你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居然还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如此的出言不逊你还始终保持微笑,怎么,这个项目是你的投名状?” 老项一脸糊涂的看着他们,“投名状?” “他要是把项目做好了,项总给他什么title?助总?副总?” 老项“呵”一声,点点头,“这估计是这两年能参与的最大品牌住宅项目了,只要项目能拿下,他以副总身份负责这个项目。没道理在其它公司是项目总监,到我这立了功还是个总监。” “景总!”渣男出声了,“两家公司合作是为了赚钱嘛。” “合作当然是为了一起赚钱,我也很喜欢跟项总合作,就是不喜欢你而已。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老项彻底懵了,“你们真有过节?” 叶护有点同情老项,建筑这个圈子这么小,他们又不止一次合作,居然不知道宗渣男跟他们公司的过节。他出声道:“项总,一年前您与景总联合投标的那个商业区项目失败,其实是这位宗先生的杰作,中标单位是他的老东家。” 老项疑惑的看着景忠,“不是说景总公司有人监守自盗泄露了标底?我记得还处置过一个预算员的。” “项总,景总其实是为了维护某人的名誉故意这样说的,那个所谓监守自盗而遭处置的员工,只是那个事件中一个小喽啰。” 老项看着宗渣男,“小宗,这是真的?” 小宗同志坦然的说:“项总,如果真有此事,我可不敢坐在景总面前。” 景忠不知道这个渣男有这样一面,难怪秦雨被他骗得团团转。她说:“小宗啊,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是有职业素养的项目经理,还是夜夜笙歌的夜店渣男,是温文尔雅的大众情人,还是毫无节操的人中禽兽?你从哪个电视剧里爬出来的。” 老项找景忠来合作,无非是看着她不仅有自己的建筑公司,关键时她还能联合张悦一起运作,他们三家要是绑一起,中标的概率可以达到90%以上,而且监管部门的关系不用费心维护。 话都这么明显了,今天就真的只能喝喝茶,或者考虑换别家合作。如果因为景忠不喜欢他就立即撤换负责人,以后谁会跟他干。 “景总,那我们今天就喝茶算了,投标的事情我们改时间再说。” “项总不好意思了。改天请您吃饭赔罪。” 老项起身告辞。 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叶护才问道:“明知道你不会接受他当合作方的项目负责人,他还坦然的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总不会是示好。这么个多重性格的变态,不能以常人标准来猜测。” “也许他就是为了搅黄我们跟项总的合作来的。” 搅黄了,他再牵线老项与别家合作,比如他的老东家,那么他能名利双收;如果她与老项合作了,那他即使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也能在实施过程中搞些手脚让她的建筑公司脱不了身。 距离小区门口的报复事件已经8小时,他应该知道结果了。那么他是来挑衅的? 他们俩都没有猜到那人的动机是什么。直到第二天景忠收到一把花。 叶护拿着前台送来的一把花进了景忠的办公室,他把花束上的卡片递给景忠,“我想我猜到他的目的了。”他边说边把花瓶找出来。花很漂亮,此人品味还不错。 景忠看了一眼卡片,“示好?” “不止,故伎重演。” “什么?” “他的皮囊不错,不知道底细的人很能被他的气质所吸引,手段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工作能力不错,而你是一个有经济实力的未婚女人,二婚的、年纪大的看不上,年纪太小的不敢找……” “停!” “不信?我们打个赌?” 她笑了,“赌资是什么?” “输的答应羸的一个要求。” “好。” 话刚落音,景忠的电话响了,前台说项总公司的宗总监来访。 随即,小宗同志就神姿俊朗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忽然有个疑问,“你自身条件这么好,怎么找了那么个女人?” 他就微笑着看着她,“蠢女人有蠢女人的好处。” “又是有目的吧,那女人是哪家公司的眼线?” “景总真了解我,那种女人一起泡个吧,偶尔乐乐还行。真当女朋友或老婆还是不够格的。” 景忠觉得她以前真的不了解男人,这个人算是让她大开眼界,她指指花瓶,“花挺漂亮,谢谢。” “景总,今天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希望您不要与钱过不去,那个女人别的用途没有,可以帮我们两家拿到金地的内部标底;第二个目的嘛,我希望您能将过去翻篇,重新认识一下我。” 他这鱼钓得够久的,也怪不得老项愿意收了他,只要拿下标的,后期再扩大份额,基本上一两年之内都可以不接别的项目了。 “重新认识?” “对,秦雨的死我是要负些责任,但我从来没说过娶她,她备嫁也好,跟你们说要结婚了也好,都是一厢情愿。您或许不知道,当初可是她主动追的我,那时她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她哼了一声,“宗宁,人都死了快一年了,这么泼脏水有意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5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5 思么?” “我完全没必要泼这脏水,我不知道你们眼中的秦雨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在我眼里她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当时我的一个女朋友就是她在大学的室友,这么说您明白了吧。” “你的某个女友是她的室友,就算她因为这个关系认识你,你脚踩几条船的事实是不变的,你利用她获得公司的信息是真实的。” “如果我告诉你,她以拿公司信息为条件,要求当我的女朋友,你信不信?”景忠瞪着他,可她本能的知道宗宁要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那么回想一下她当你助理的那一年多,是不是她的工作无可挑剔?我教的。是不是那一年你和张总没中的标大部分都被我的老东家中了?她泄露的。” 景忠此时极想揍他,不止是因为他说得很残酷,也因为他改写了秦雨在她心中的形象。 越是看上去开心得可以影响大家的人,或许内心越是灰暗、自卑。那个女孩子有多缺乏安全感?以至于要出卖自己的恩人来换取自己卑微的位置。她当时又在干什么?纯粹只是以一个恩人的身份存在着?她认识秦雨近6年,竟然从没有关注过她的心理。 直到跳下去,秦雨都没有说出事情的全部真相,是想保留她在大家心里的美好么? “宗宁,说出真相不代表你就有多好。这种伎俩不要在我这玩。”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不该我背的黑锅我也不会认的。你为她揍过我三次,应该可以两清了。至于商业上的卑劣手段,大家都在用,不能成为我被谴责的原因。” “是,我景忠也不是个完全清白的商人,也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是,你觉得我会在你找了人围攻我不到48小时,就选择接受你合作的建议?” 宗宁笑了,很有吸引力的那种,“这个事情让我对景总有了新的认识,第一,您是一个会护着自己员工的人,第二,您的身手真的很帅、很有魅力。” 景忠眼睛眯了眯,大约三秒钟以后她说:“你在附近?” “当然,以前我只觉得你会两下子,没想可以赤手以一敌七,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助理不受伤,那一下都不用挨的。” “你围攻的目的呢?” “圈子里关于你的故事还是有几个的,我最感兴趣的是打了我三回的人究竟有多少的战斗值。毕竟我们以后要合作,多了解一下对方有好处。” “我不会跟你合作的。” “三处楼盘至少各三期的工程,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可以拿到他们全套的项目方案、标底、评标重点。如果您能说服张总一起参加,我们三个公司可以拿下这个项目的全部份额。” 三楼楼盘至少各三期?招标书里只写明了一个楼盘的三期工程。如果能查出他们的项目安排并根据标底提出两套投标方案,加上他们具备同时建设三个楼盘的能力,分分钟碾压对手。 这就是宗渣男同志胆敢坐在这的原因,也是老项抱着得罪她也不深究恩怨的原因。 有意思。老项话不讲明,让当事人自己来解决,看来也是知道了这其中的恩怨了,老滑头,昨天见面还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以,但是我和张总要80%的份额,没得商量。” 宗宁起身,“就这么定了,很开心与景总合作。”他把手伸出来,景忠没有跟他握手,他也不觉得尴尬,帅气的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叶护过来问她:“那一棍子你是替我挨的?” “他打我顶多在背部,如果砸向你就是脑袋的位置。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下车了吧。” 叶护点点头:“以后打架的事情我听你安排。” 景忠听他这样说,觉得这男生还是有些意思的,“如何报答我呢?” 叶护想想,“我请你吃午饭吧。” “去工地吃吧,你妈的手艺挺合我的口味。” “你也太会替我省钱了。” “将来结婚,房子车子哪样都要钱,现在的姑娘价格可不低。” 听她这样一说,叶护脸红了。想起昨天早晨他俩还躺在一个沙发上睡着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挺喜欢那个感觉的。 ☆、10 他们开了车去了工地,叶护妈正好下来倒垃圾,“景总换新车啦。” “没有,那辆拿去修了,前天晚上回去出了点小事故。我去工地,你们娘俩聊吧。”景忠拿了个安全帽,直接去了在建的楼里。 叶护妈很紧张,生怕他们有什么后遗症。 “我们俩不是全须全尾的在这嘛。你帮我额外炒俩菜,答谢一下景总的救命之恩。” “救命?” “如果不是她,你儿子我现在至少是个脑震荡在医院躺着。我们遇到流氓生事了。” 这位大姐吓了个够呛,庆幸景忠身手好,又爱护下属,连忙去炒菜。景忠从工地出来看到满桌的小灶炒菜笑道:“人家本来就是冲我来的,您别搞得我跟救命恩人一样。” “景总,他是个男人,该冲在前面的。” “那可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那是什么,以前好像没吃过。” “同乡带来的地皮菌,我们那下雨后到处都是。这东西天蒙蒙亮就要去采,太阳一出来就找不到了。” 大自然总存在着一些稍纵逝的物种,像这种不能等太阳出来的菌类,像小木跟她说过的朝生暮死的蜉蝣。 良久,她问道:“叶护,你听过蜉蝣么?” “那个衣裳楚楚的蜉蝣?” “嗯。” “听过,朝生暮死,不食不饮,不停飞翔,终其一生只为找到另一半然后陪伴至死。你怎么了?”叶护忽然发现她眼睛有些红,连忙使眼色让自己老妈出去。 景忠掏出钱包,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塑封标本,“这就是蜉蝣。他说他很想像蜉蝣般。可是以前我不懂,以为他说的只是华丽的虫子,直到他死后看到了他的日记。我真是个傻子。” 叶护过去抱了她,让她靠着自己。“已经7年了,你还想再搭进去7年么?” 他的话让她想起许多,曾经、家人、朋友、未来,“不是的,只是想起那么晚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些难过。那个土掉渣的家伙,居然会懂这些东西。” 他松了手,确认道:“真的没事?” “没事了。” “其实,弄脏了更好,你可以再赔我一套衣服。” 他是说她会哭的涕泪交加、体统全无?她举起手包就开打,叶护逃窜不已最后开了门跑出去,她穿着高跟鞋穷追不舍,叶护妈在后面大声道:“你们不吃饭啦?” 那俩人没理她,一个逃一个追的,斯文全无。 从这天以后,景忠的生活里开始出现一些不同,比如宗宁每天都会送一把花来,即使她拒绝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6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6 ,他仍旧隔天会电话邀请她吃饭;还有便是叶护,他开始不像个助理,哪里不像她却说不上来,直到某天张悦、她、老项三人各自带了助理或项目总监碰面。 叶护会很自然的帮她拿包,会靠近她耳边交流,会时常给她换些热茶,也会在她不愿意吃虾的时候剥好放到她面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一直挡在宗宁的前面,而景忠也好像习以为常。 张悦想,不是吧,如果是真的,这也太劲爆了。吃过饭张悦以还有别的公事为名将景忠一个人留了下来。 景忠还是很了解张悦的,“不是关于上市的事情对么?” 张悦点点头:“今天这碰面太诡异了。什么情况?” 景忠不解,“没什么情况啊,金地的三个项目马上要开工了,一切都很顺利呀。” “不是跟你说项目的事情,桌上那两帅哥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殷勤,你最近成男神收割机了?” 景忠白他一眼,“你毛病吧,不说宗宁与秦雨的死有关,他那滥情的风格适合我?至于叶护,是你自己送过来给我当助理的,收割个鬼啊。” “景忠,你怎么比当年更迟钝了,我看得一清二楚的。” 景忠知道他说的当年指的是小木,“你没劲了啊,我自己都忘记了,你非要再扒拉出来。” “我不是扒拉当年,我是说你迟钝!” “然后呢?你想表达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你该对自己上点心了,谁是别有用心的,谁是适合你的,也要考虑一下。” 她指指张悦,气有那么一点不顺,“嘿,你这是人话吗,不说宗宁其人品格不佳我不会考虑,这叶护也不是我该考虑的,他比我小了15岁,我就是再人渣也不会向个小孩子下手吧。” “你看过《贤者之恋》么,那里面的女主角收割的可是闺蜜的儿子,比她小了二十多岁!” “你这是在鼓励我突破年龄界线还是让我把他还给你以避嫌?” “前者。”景忠一听暴跳起来,气冲冲的起身就走。“景忠,我送你吧。” “老娘打车!” 第一次听她自称老娘,想她有些恼了,但这恰好证明了他的猜想,她是喜欢那个小家伙的。 不知道是不是张悦点穿她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情,她忽然变得烦燥,打着车跑到了公安局找孟浩。孟浩看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问她:“哪个吃了虎胆的敢惹你?” “张悦惹我了,你能让人把他铐了么?” 孟浩逗她,“他想跟你破镜重圆啊?” 她恨恨的,“圆个屁,他改行当媒婆了,给我介绍一个小15岁的嫩仔!!!” “小15岁?谁啊?” “就是我那助理,也是他以前的助理。” 孟浩闷在肚子里笑了一会,“我怎么觉得张悦当时就是打的美男计的牌呢?” 她咬牙切齿的,“你还笑,看热闹是吧。” “咱这么看这个问题啊。张悦这个人做事向来有章法又谨慎,做人不出格性格也算温和,既然他认为你们合适,肯定有他的道理是不是。” “道理个屁,你们是四十多岁了,不是十四岁。” “哥们,咱们在国外那么多年不说,你向来也是个开放的人,这个事情我觉得挺好的,没道理杨振宁82岁时可以娶28岁的学生,你就不能找小15岁的男人呀。” “姓孟的,我是个正常的人,什么父女恋、母子恋、爷孙恋在我这没有。” 孟浩却很不地道的说:“以前哪回介绍对象你会跑我这发脾气,这说明你也喜欢人家。” 滚! 景忠回公司后便决定将叶护还给张悦,有些事情就像张悦说的,她是迟钝但不是个傻子,蜉蝣引出的意思有多种,可是叶护的解释与小木日记里的说法很相似。 叶护听了她的决定也没有表示疑问,交接了工作回了张悦那。 她想,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但是,她真的不了解90后的年轻人。她的桃花冠冕堂皇的登场了。 她撑着头看着秘书,“这是想干嘛,我改行开花店了?” “景总,每天都花团锦簇的也挺好的。” “以后再有不要拿进来了。你们自己留着。” 话刚落音,叶护却敲门进来了,秘书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连忙出去并带上了门。 她看着他轻车熟路的坐到她对面,笑眯眯的样子。“有事?” “没事,约你出去散散心,听张总说你这几天脾气不太好。” “我365天都没好过。” “那更要去约会了。” “叶护,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好像这大半年我们白认识了。” “景忠,你在怕什么?怕你满脸皱纹时我仍风华正茂,还怕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又或是怕人说我傍富婆当小白脸。”他叫她景忠,不是景总。 “你好像忘记咱俩差着辈!” “差着辈?因为我叫你父亲景爷爷,你管我妈叫大姐?别说这是礼貌的称呼,即使是真的,我也不在乎。”景忠想,她的小木不是这样的,虽然小木为了感情可以一往直前不回头,但他没有这么犀利,没有这么直白,没有这么咄咄逼人。她该从有些记忆中、幻想中醒来了。 “可是,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 “真的么?那么,为什么除了衣服的主人,只有我能穿走你柜子里的衣服,为什么我抱着你的时候你没有推开我?” 她轻哼一声,“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你像一个人。不过,即使你不介意当替身,我还介意你不够像他。” 叶护到底是有些年轻,听了她的话气馁的走了。 回了公司他呆头呆脑的坐在位置上,张悦观察了他好几次,他一直都没有变换姿势。张悦把他叫进来:“不是说今天约会不回了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他叹了口气,“被赶出来了,连当个替身都被嫌弃。” 张悦笑了,“作为他的前男友,我很认真的告诉你,她这个人看似强大,其实很没自信。如果你比她大十五岁,她会毫不犹豫的。” “我问她了,是担心她老了我还年轻还是怕别人说闲话,可她说她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我在家里练习了好几个小时,她只用了一分钟就把我打败了。” “小木活在她心里,是因为那是一个整整守护了她十五年的人,应该被记着。人啊,说出最刻毒言语的时候,往往是因为在意、因为想保护。情感这种东西,自己不够用心别人是帮不上你的。记住,一旦想要松手便会再无机会,我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那我现在再去。” “等等,这不是跟你的同学谈恋爱!事缓则圆!” 叶护嘀咕了一句,“我又没谈过恋爱。” 张悦回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7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7 他:“没谈过?那活该你吃鳖!” 这厢电话却响了,景忠打来的,只说了一句:“不是说一起看电影吃晚饭的么?” 叶护拔腿就跑,光速般消失在张悦眼前。张悦摇摇头,“还是太嫩!” 他在景忠公司楼下的大堂里遇到了宗宁。 宗宁帅气的打着招呼,“叶总助,这么频繁来沟通项目,张总给你开多少年薪啊。” “宗副总,彼此彼此,看来你也才沟通完。” “是啊,可惜你今天白来了,景总约了人,我们刚刚一个电梯下来的,这会她怕应该在地下车库了。” “地下车库?不是说司机今天请假么?” “自己开车不是很正常嘛。” 叶护骂了一声,“正常个屁,她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没完。”转身朝地下车库跑去。 他才跑到平时停车的负一楼,便听到“呯”的一声,果然出事了。 ☆、11 阴雨天一般容易旧伤痛发作,虽然是七八月间,但杭州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了。景忠在油门踩下去没多久,膝盖像不受控制一般卡在那里动弹不得,车子重重的撞上了车库的柱子。 叶护跑过去,还好人还醒着,但是气囊已经弹出,想来还是受了伤,只是他看不见。 “景忠,能听见我说话么?” “她不会开车?”宗宁在旁边问道。 叶护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她会开车的时候你还只会看着车流口水,要么帮忙要么给我滚开!” 两人合力把她送到医院,万幸没受什么大伤,就是有点内出血。 护士挂好水,叶护便抓了宗宁往外拽,宗宁费了老力才把他的手从衣服上拉下来,“你干嘛!” “揍你!要不是烦你她会离开公司么?” “你凭什么说她是为了躲我而不是躲你?” “因为那个约她看电影吃饭的人是我。”话音一落叶护一拳就打出去。 两人身量差不多,叶护胜在年轻又勇猛,把宗宁打得很难还手,最后是医院保安拉开的。 保安问宗宁要报警么,叶护高声道:“报,正好算算里面的那笔帐。” 宗宁挥了挥手谢过保安。他揉了揉被打痛的地方,“你没头没脑很久了,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挨打吧。” 叶护咬着牙,“为什么?她被炸弹重伤过,身上的旧伤会不定期的发作所以无法开车。如果不是烦你,她用得着自己去开车么?真以为三家合作项目了,往事也翻篇了,你就能登堂入室不成?她连去门口打车这段路都不愿意跟你一起走!” “炸弹?” “是的,让人血肉横飞、尸骨遍地的炸弹!你这种纸醉金迷的人渣能懂得别人光鲜的背后有什么么?秦雨是因为你才死的,可是她一直自责不该把她带到公司,那样你也就没有机会可以伤害跟她相处了五年多的人,凭什么她要为你的卑劣买单。” “五年多?” “怎么,秦雨没告诉你是景忠和朋友资助她上的大学、安顿好家人的?你倒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正需要商业间谍,就有人倒贴上来,真不浪费自己这身皮囊!只是你怎么去骗别的姑娘是你的事情,这种歪心思别打到她这来!” 宗宁今天是有些死乞白赖的,非要请她吃饭,她说有约,他便说一起走,她不动他便不动。她不想在楼下等的士,那样宗宁肯定会说送她。 她本来想在车里等叶护的。可是摸上方向盘看到车标的瞬间想起了太多过往。比如他们四人组在国外飙车,比如他们约定来一次小木最爱的宝马车飙车比赛。小木每回都不说宝马,非要用“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厂股份公司”这个又长又难听的名字。 想起这个又长又难听的名字,她忘记了自己不能开车。 宗宁瞪着他:“我所有的心思都是光明正大摆到台面上的。倒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吧,人生从此不用奋斗多好。她花甲之时你正值壮年!” 叶护很想再扑上去。但想想没动手,以后会说这种话的人有很多,他要一一揍回来不成?就当这是修炼的开始好了。“宗宁,听你这样说,就知道你输定了。你不值得我揍了。”说罢转向回了病房。 景忠看他进去,问道:“打赢没?” “嗯?” “我问你打架打赢没?” “你怎么知道?” “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就知道。而且两个帅哥打架很吸人眼球的。” “你不该原谅他,这样他也不会经常出入你那。” “抛开项目本身不说,恨人或思念人都太累,我要把这一切都放下,重新开始。而且他敢直面我们,我也敬他活得够黑够厚。” 叶护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了,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她说她想吃烤串。叶护做贼一般去外面烤了串装在公事包里拿进来,景忠也招呼他一起吃,吃到一半时护士进来换液了,“你怎么给伤员吃烤串?” 叶护坦然的说,“是我在吃,我没吃晚饭。” 护士对着帅哥一般都挺客气的,“她嘴角还有印子呐,就此一回啊,下次我告诉医生。” 叶护连忙客气的送护士出去,回头便听见病友说:“你这弟弟对你真不错,现在的小年轻哪有这么尽心侍候姐姐的。” 叶护看了眼景忠,对病友说:“她不是我姐,是我女朋友。” 景忠四处寻称手的东西,最后拿了瓶矿水扔出去,叶护接了拧开便喝。 病友闲来最喜八卦,第二天连护士站都知道叶护是景忠的“男朋友”了。景忠最烦跟人解释这种东西,也深知解释无用还会给自己找麻烦,便只有翻白眼。 于是,护士站里流传出一个故事:二十四孝男友顶着被医生骂买各种不该吃的,换来女友木脸白眼甚是可怜,世界真是不公! 到了第四日,景老爷子终于知道闺女住院了,跑来医院看她,景义一起陪着。 景忠叫了声“爸、哥。” 叶护紧接便叫了声“景伯伯、景大哥好。” 景老爷子一看叶护,“之前不是叫爷爷么?” 叶护说:“我现在是景忠的男朋友。” 景老爷子连同景义两眼突出,看看景忠又看看叶护,本来准备好的探望之词变成了:“瞎胡闹!嫌景家的脸丢得还不够?” 景忠也没接话,这回如果景老爷子愿意出手,她倒是觉得挺好。 但是景义发现了她的反常,当年为了拆散她跟张悦把她外派,她可是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如今虽说年岁已大,但这样的安静也不像是她的性格。 景义冲着老爷子使了个眼色,逗留了两分钟后便走了,直接去了张悦那里。 张悦一看两父子同时出现在他的公司,大约猜到是为什么了。他们虽有来往,但还没同时在公司接待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8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8 过这两位。 听完张悦简单的说完事情,景老爷子连连拍着沙发扶手,“真是出人物了啊。喜欢上一个小十五岁的孩子。” “景叔,也不是算孩子了。”当年他们被拆开时一个不过刚刚22岁,一个24岁不到。 “不是孩子也不行,十五岁是什么概念,放在古代她可以当他的妈了。” 张悦和颜悦色的给老爷子添了杯茶,“景忠自己其实没同意。她也是顾忌这个。” “没同意?是那小子动了什么歪心思?” “这倒没有,这小子人品很正的。” “喜欢比自己大十五岁的人,人品会正?” “感情不分年纪嘛,也没有哪个道德标准说男人就不能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如果有,那些娶比自己小十几岁二十几岁甚至更多的男人就要拉出去枪毙了不是。” 景义说:“理是这个理,但人们的观念摆在那,景家一门也算有头有脸,传出去真的很难看。人是你的下属,你就劝劝吧。” 张悦摇摇头,“您二位平时有什么要求我都好答应,唯独这事我做不到。” 景老爷子又拍沙发扶手,“你小子,心里憋着恨等着我们是吧。” 张悦笑笑,“瞧您说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早翻篇了。我是这么想的,您听完再打我好么?景忠喜欢小木却不自知因此永远的错过了这个人,这一拖便到这个年纪,翻过年就是40了,您忍心看她就这样当一辈子的女光棍?我知道,您认为该找个年纪相当的,哪怕比她小,最好也就小个二三岁,离异、丧偶无所谓,只要是个看上去般配的人就行,可是那些都只是看上去般配啊。日子是景忠要过的,陪她到老的至少是要她自己喜欢又真心喜欢她的,她的生活属于她自己,不属于你们所谓的面子,也不属于人们所谓的观念。小木去世7年多了,你们见过有人能走近她么,现在有这么个人存在,我们该替她高兴,而不是只想着那些虚无的东西。说句不敬的话,你们以为她过年不回去是因为小木么?其实是那个家里让她觉得不舒服,以前父亲高高在上,如今兄长高高在上,家里长年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从不知家庭温暖的她一到过年过节越发的不舒服。可是今年过年她为什么那么早去了还在家里住了五天,因为那里有一个像小木一样让她觉得舒服的人。这就是我不帮您的原因。” 老爷子大声嚷道:“你们是一群离经叛道的人!” 张悦回了一句:“老爷子,不想彻底失去景忠,就该成全她、帮助她。” 景义大约是想明白了,扶起老爷子的时候冲着张悦做了个电话联络的手势。 时间一晃,他与景忠都认识快20年了。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的最长的一段关于情感的劝语了,很多的认识不是别人说就能体会,都是岁月打磨出来的。 他在想,如果他没有主动与她分手在第一个外派的五年,那么她不会申请延期,即使后来他们可能会分手,但她仍不至于错过小木,所以,对今天的景忠他仍有责任。 景忠出院后被叶护彻底给镖上了,虽然在不同的公司,但是只要她出现在工地,他也一定会出现。于是,工地也知道了这一状况。 ☆、12 景忠站在金地项目的食堂外,里面传来热闹的吃饭声,也传来很大的评论声。 “老叶,你儿子还真本事啊,把大老板给搞到手了,老叶家坟头冒青烟了吧……” “城里这些有钱的,男的找小姑娘,女的找小伙子,你可得告诉小叶,事成了要多捞些家当在手上,搞不好哪天她又看上哪个年青后生了……” 景忠没有进去,略微走远了几步站在檐下。乡下人八卦起来的比城里人直白,因为语言更粗俗。可粗俗不是最厉害的,那些能说优雅文字的人们,用他们的学识肆意的使用着内涵丰富且刻毒的文字,但他们出在她面前时,还是那副得体的职业面孔,彬彬有礼、恭敬敬业。 民工们吃完陆续出来,看见她站在檐下,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就立即跑了。 “景总,还没吃饭吧,我给您炒俩菜吧。”是叶护的妈妈。 她转过声,“不了,没味口。” “景总,人的嘴除了吃饭就是说话,不用在意的。” “我不在意,你们呢?” “我们?问心无愧就好,理会那些干什么?” 这便是叶护为什么内心无比强大的缘故,他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这世间总有一些人,出身或许穷困,也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最质朴的内心里总有最强大的力量。 景忠说:“你们跟叶护说说吧。我们不可能的。我走了。” “景总,年龄真的不重要。” “不是年龄,我喜欢的另有他人。快立冬了,工地多做些肉食。”说完景忠转身准备回去,叶护站在不远处。他在微笑着看着他,如清晨的阳光。 多年前,在凯旋门前,那个人也是那样看着她在笑。那个人说,“你来了呀,今天我们去哪逛逛呢?”记忆中的声音与现实中的声音重叠起来。 她低声说道:“见鬼。”最近每次看见叶护都能想起小木,她时常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有这么帅的鬼么?” “怎么每回都是你来,这么大工程你老板就不怕出点什么漏子。” “有你在,他只需要坐等赚钱即可。” 她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哼了一声便朝车子走去。司机却不在位上,她打量一圈没有见到人。 “我让司机回去了。景忠,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工地上人来人往,这种八点档的剧情实在不适合在生活中上演。她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叶护开了车门让她进去,车子发动朝公司开去。 “咱们这样就没多少意思了。我快四十了,小年轻这一套在我这不管用。” “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样让你尝试接受我,所以只会用最笨的方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我们在酒吧一起打架,也许是你年会时请民工一起吃饭,或是你坐在涂料桶上陪我们吃年饭,再或是你为了保护我而挨打,所幸我发现的不晚。” “你这台词准备了多久?” “根本不用准备。景忠,那看似嚣张、霸道、无礼的外表不过是你的盔甲,这个用经济来衡量一切的时代里,你作为商人能保持一份初心、能那么重感情很难得。所以,我中招了。” 景忠将车窗放下来,从包里拿出烟,又翻出打火机将烟点着。烟从鼻腔呼出,她呛了几声。这种吸烟方式大多是男人或狂野的女子所为。她以前吸烟不过是打发自己空洞的时光,烟只在口腔的前半截短暂的停留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9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19 便又呼出去。 如今这个事情于她而言比失去小木更难翻过去,烟直接吸到肺里去了。 “叶护,让我安静几个月。”叶护答应了,看别人的故事是一回事,在自己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道理都是知易行难的。 景忠不再那样频繁的去工地,她在办公室和手机上安装了远程监控与会议系统。 宗宁坐在她对面洗杯、泡茶。她斜靠着椅子翻漫画书。 “你喜欢动漫?” “没有特别爱好,昨天从我侄子那拿的,无事便翻翻。” “那不如我们出去看看电影什么的?” “可以。” 电影是塘主与教主演的《如果青春留不住》。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年纪,看这种剧有些矫情了。全剧结束她仿佛只记得那一句:“等到波菜没了波,你这空心菜才长出了心。”人非得要失去些什么才能领悟些、后悔些什么,这些代价未免太过残酷。 出了影院,她站在商业广场前看着五光十色的傍晚人来人往。宗宁将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不用,却说:“成年以后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如果说是这些年不折手段的利用女人,你信么?” 她不太信,他们现在在建的项目,就有他利用女人的功劳。 “可是如果以后有这样的机会,你仍旧会用。” “应该不会了,这个项目是我最后一次。我不想在你心里永远就是个人渣。这些年,我由一个工地搬砖的高中毕业生,混成今天这个样子,得到的看似很多,付出也不少。健康、名声、感情都是一片狼藉。如今虽说没有自己的公司,但老项待我不错,今后也算是个职业经理人了,就老老实实的做项目吧。” 她转过脸看向他。“既然如此,那以后工地上你多操些心吧。我烦了。” 他搂过她的肩,“累了就靠靠好了,女人家还是不要活得金戈铁马的好。” 她甩了他的手,“你的肩以秒计时,以平方厘米为单位双重计费,太费钱了。” 他把她拉回去,搂得更紧了些,“对你是免费的。” “你想试试我的身手不成?” 宗宁拿开了手,双手举起投降,这人说话极少口是心非,对付其它妹子的招数最好不要用,大约她真的会动手。 “既然我的肩你不需要,那能请你吃个晚饭么?” 景忠没有拒绝,让他将车开到浙大附近。那里有家矮小的门脸,矮到进门的时候她要低下头,小到里面拢共只能摆四张小桌子。 她找了个靠里面些的桌子坐了,宗宁看她坦然的坐了,自己也坐下。她那几万块一件的大衣能坐在油腻腻的劣质凳子上,他更坐得下。当搬砖工时,吃一个三块钱的盒饭、喝一瓶一块钱的啤酒就是个幸福的事情。 “我虽只拿年薪,但也不至于请你吃夜排档吧。” “吃过再发表言论。你泊车的时候我都点好了,今天运气不错,生蚝特别大。只是他们这好吃的东西太多,生蚝就只点了二十个。” “什么叫只点二十个?”才问完,店主就端了了一大盘子烤好的生蚝摆上来。她招呼他赶紧趁热吃,边说边拿起一个动筷子。 宗宁看她吃,自己没有动。她问他:“你不吃这东西的?” “吃,就是量有点大,人均十个。” 景忠边吃边打量他,嘴角忍着笑,“怎么?你女友特殊时期?” “什么意思?” “不是特殊时期你忍着不吃干嘛。” 宗宁明白她的意思了,哼了一声,也不跟她客气,风卷残云般吃掉十来个。最后一个被景忠抢去时,他回头挥手,“老板,再来二十个生蚝。” “你吃这么多,来得及送我回家了再去女友那么?” 宗宁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平时见你挺纯洁的。” “你吃吧,我打车回家,要不要再配些烤韭菜?” “配,但凡壮阳的你都上吧。反正你在我旁边,你没在特殊时期吧。” “那你就试试好了,看明早环卫工人能找齐你的零部件不。” 宗宁看着她轻言慢语的说要卸了他,觉得她或许不再讨厌他了。 吃过他们去了酒吧街,她径直朝孟浩的酒吧走去,他看了一下门头跟了上去。酒吧经理看见他们进去,觉得有些意外,“姐,今儿是坐吧台还是要个卡坐?” “吧台吧,不占你一个卡坐了。” 酒吧经理指指宗宁低声问她:“今儿不会打起来吧。” 她白他一眼,“不会,现在是合伙人了。” 经理呼了口气,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最佳的吧台位置。酒保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景忠的存酒,宗宁看那瓶子一眼,“南非的?” 她“嗯”了一声。 “你这爱好挺特别的,人家都喝欧洲的,你却喝非洲的。” “非洲气温高,酿出的红酒别有风味,那时候大使馆里搞活动或聚会都喝这个。” 他看她说起过去波澜不惊,想着这个人真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吧台前的灯光照着她的侧面,卷发在她低头时从耳后掉落下来,显得一切很有风味。他不由的伸过手掠起那束掉下来的头发,想帮她别到耳后。她快速的别过脸,并用手挡开了他的动作。 宗宁自然的收了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鼻子轻轻的缩了一下,“这味可够劲。” “发酵很快,再加之储存条件没有欧洲那么温润,喝上去有点老酒的味道。”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能看见人类最真实起源的地方,远离繁华、奢靡,只剩自然与本真。那也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拥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有巨大的植被与物种,那儿有种蚊子,大如细小的蜻蜓,第一次见到时,我的朋友们还以为那是一种蜉蝣,光了膀子去追,却被咬得满身红肿。”她轻笑,想起他们被咬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蜉蝣?那是什么?” 她从钱包里掏出那只蜉蝣标本,吧台黄色的灯光照着它几近透明,“这就是蜉蝣,它的幼虫可以在水下生长两至五年,成虫大部分只能活一天,朝生暮死。” “朝生暮死?” “每年的六七月间,在湖区可以看到以亿兆计的蜉蝣在空中飞翔,天空都失去了颜色,但第二天它们就全都死了,因为数量太多,到处都像披上了厚厚的毯子,一眼望去,比雪后更壮观。” “它们如此的薄透,死亡后又能存在多久?” “如果有风有雨,连几天都坚持不了便成了有机肥。” 很久以后,宗宁想起这次对话,他才发现他忘记问一个问题:蜉蝣那短短的一天里,在干什么?或许这便是他错过的原因。 ☆、13 转眼又是过年,景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20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20 忠今年的年三十回了温泉山庄,跟父兄一起祭祖吃年饭,也在家里尽心的当主人招待客人,礼貌周到。 大年初二张悦来拜年,她把他叫到书房给了他一份材料。 张悦看完问他,“多久?” “两个月吧。” 张悦想想同意了。 过了初五,她收拾了行李离开了杭州。土耳其、德国、法国、意大利、南联盟,他们曾经一起工作、生活过的地方她逐一的去了。他们在变,世界也在变,这些地方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连使馆都不是曾经的样子,有的重新修缮过,有的换了地方,进出的工作人员穿的也不是他们当年的制服样式。 她最后一站去了小木的墓地。 虽然因公殉职人员的部分骨灰盒与遗物按例送回了家乡,但使馆用其余的骨灰给他们几个牺牲的在当地建了烈士墓。 墓碑上的相片是从他的证件照上翻拍下来的。有些害羞但眼睛很明亮的样子。 “怪我一直没看望你么?我其实是不敢。” “你真傻,为了我把命都丢了,却没胆说出那句话。” “你永远的这样年轻,我却慢慢生出皱纹。这算是在报复我么?” “还记得你当兵的第一年么?说是当兵,其实就是给我家当勤杂员,可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飞快的跑去给我买回来,出了国你也还是这样,这一跑就是十多年。如今想起来,除了你的腼腆,就是跑得比狗还快的样子最让我记忆深刻。你腿上是上了发条么,像是永远也跑不累。如今好了,连死都要跑到我前面。”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当年带的那些小兵如今都独自带队了。我那天在意使馆看到你带过的那个弱鸡一般的小兵,如今竟然长得很魁梧,戴着墨镜像是黑社会老大。我有时候想啊,如果把那些年我们带过的安防员集结起来,是不是也是蛮大的一支队伍了。” “我出来三个多月了,该回国了,你们两个就好好的相互照顾,以后我要看你就去家乡看。活着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和孟浩过得挺好的。” 说完这些,她的手机也响了。张悦发来几个字,“还不回?” 她回道:“快了。” “这是第二十个快了。我与叶护只有两个脑袋,管不了你那么大一摊。速速给本王回来。” “知道了。” 飞机降落浦东机场,出了机场准备去高铁站坐车回杭州,张悦打了电话过来,没有主语,口气也急,张口就是三个字:“你在哪?” “上海,马上去坐高铁。” “好,到了杭州直接来医院。出事了。” 事情发生在她刚上飞机后,日化厂的乳化锅炉发生了爆炸,虽然是夜班,加班的人不多料也不多,但乳化车间里的值班人员受了重伤 叶护代她管理日化厂,在事情发生两个小时后,在医院被受伤家属围攻打破了头。 事情明显不是简单的生产事故。工厂停工不算,第二天还没上班,原料厂要钱,代工品牌要货,所有的牛鬼蛇神像是约好了一起冒出来。张悦在工厂里接待安全生产检查组的检查,还要应付供应商,分身乏术。 才到医院护士台打听叶护的病房号,立即就被家属围了,他们像是一直在等她到来。她粗粗的数了一下至少有三十个人。 她打量了一圈,出声道:“各位家属,我就是这个厂的老板,现在我承诺你们2点:1、所有的医药费我们承担;2、工厂永不解聘,不论他们是否能工作,仍按原薪酬付薪。” 有两个人站出来,“我们不接受,他们虽然还能领工资,谁知道还能不能维持正常的家庭生活,家里老老少少的照顾都落到另一半的身上怎么办?” 她眼睛眯了眯,“那你们想怎么样?” “再加一条,另外一次性给予家庭赔偿。” “多少?” “每家至少200万。货币贬值这么快,一辈子还长着呢。” 她笑了笑,“可以。不过,你们打伤我年薪千万请的高管,这笔账我也是要跟你们算算的。” 那两人高声骂道:“放屁,这么个破厂子舍得花千万年薪请个高管?仗着有钱就胡说八道。” “我可以拿出他年薪千万证明,医院也有监控可以证明你们打伤了他且导致他几个月无法工作。但你们拿不出我要额外再付你们200万的依据,没有哪个法律可以支持你们。我给你们选择,要么他们领工资,要么我一次性按劳动法给予补偿。” 立即有两人冲出来打她,“你这个黑心肠的女……” “人”字还没说出口,她就一手制住一个,无论她们怎么弄都动弹不得,“跟你们说了医院有监控,打人是犯法的。真正的家属最好主动站出来,现在我还愿意跟你们好好聊聊,但过了这个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如果还跟着继续胡闹,我不介意请你去拘留所里住几天。” 她两手一用力,将准备打她的两人甩到地上,她们哼哼半天没爬起来。她哼了一声,就这体格还来当医闹! “你打人,我们录下来了。现在马上带她们去检查,这下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她摇摇头,“十分钟内真正的家属来找我谈,这事就翻篇。过了十分钟,我就按规矩来,除了医药费,我就按最低生活保障一次补偿他,刚才承诺的就不要指望了。” 说罢她拖了行李去病房。职业医闹是靠敲人钱为生,表现的太过份医院就会让他们进不来。况且人只是受伤不是死亡,什么打横幅设灵堂的搞法不太适合现在的情形。只是还是有人跟上了她。她没理身后跟着的尾巴。 叶护头上打了补丁用压力袋套了,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她看着他有些浮肿的脸,三个多月不见,帅哥成了猪头。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我受了伤,你第一个动作是拍照?” 她笑笑点点头。“难得看你这个造型。” “你可真狠心,一走就是三个多月。当初不是跟张总说是两个月么?” “我每到一个地方都给你们寄了礼物,怎么还跟个怨妇一样?” 他们俩人兀自闲话,没谁理身后跟进来的那几个尾巴。大约看时间又过了几分钟,她回头问那几人,“想好了?” “我们不要200万,但多少要给点,100万还是要的。”她没接话。“50万不能少了,你要答应,我们也不啰嗦。” “我免了他们的牢狱之灾,还保留他们的工作,你们却趁他们人事不醒找我要钱?这个世道是感染了病毒么?” “你工厂出事要负责的也是你这个老板,关他们什么事情?” “十分钟到了。今天不谈了,你们就等着他们伤好了去坐牢吧。” 她再也不理会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21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21 那几个人,也懒得管他们是医闹还是真家属。叶护伸了手过来握住她的手,“事情另有原因?” 她没有甩开他的手,“我可以肯定是人为事故。而且就是他们几个干的。” “你才刚回来,怎么这么肯定。” “你也不想想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孟浩这个管刑侦的副局长还得管我叫声师傅。”她话刚落音,刚才还在纠缠的几个尾巴立即出了病房。 叶护想想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这事是老亓找人干的?” “原料采购这件事上我堵死了他,心里肯定是不快的。不过我想他不至于为了这个事情来设计这么大的事故,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应该是看上我那工厂了,出了这种事情我如果转让价格会很低,这样他就把原料、生产全抓手上了。” “可你也不会因为一个事故而转让,相比你的家业,这才多大点事。” “所以原料厂、其它代工品牌才会那么整齐的在第一时间逼上门来,停产、搞大、违约赔偿肯定会让我焦头烂额,他再好好先生一样来谈转让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很多人知道这只是你其中的一个小副业。” “对,正是因为这只是一个小副业才有可能转让。很多人知道我在建最大的住宅项目,不想事情发酵形成连锁反应,弃车保帅才是明智的。老百姓可从来不管你背后的这些过程,他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信息。” 事情果然就如她所猜想的那样。老亓打死也没有想到她只是通过现场一个人就猜到了全部。她随即报了案,事故鉴定在第二天便出来,证明是人为引起的爆炸。 她同时申请了证人保护,所以三个伤员禁止探视。待到他们离开重症室可以说话了,口供也就拿到手了。 闹事的人在她第一天出现后就再没在医院闹了。她那句孟浩管她叫师傅的话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叶护住院的第五天,老亓冷水里冒热气的跑来看他,当时楼下正录着口供。景忠站在窗户边接电话,老亓轻轻的、笑眯眯的拎着果篮进去。 “老孟,我工厂都炸掉了,你怎么也不来当面慰问我一下……出外勤了?什么案子用得着你一个公安局长出马……不行,我不管,你不能只找两个小喽啰来处理这个案子……不嘛,人家不开心的呐。” 叶护在她身后咳了一声,她回过头来看见老亓,冲他挥手打招呼。 “姓孟的,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小心点。”挂了电话,她指指那果篮,“老亓你也太客气了。” “你的工厂出了事,我一知道就加快处理泰国的事情,第一时间在往回赶了。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你是我最大的代工商,我能不上心嘛。只是怎么会这样?你那设备前年才置办的呀。” “人心不足嘛。其中一人的口供已经好了。” “口供?” “嗯,那几个伤员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制造事故的,只是他们没想到会把自己弄伤。老亓,你怎么还乐呵呵的坐在我这?赶紧回家吧,嫂子那怕是不好交待了。” “为什么?” “刚刚公安局长亲自来电话,说这事是你小舅子指使人干的。他除了要赔我的工厂,这牢饭只怕也要吃一阵子。” 老亓脸色有些变了,拿了手包连忙往外走,“这群不省心的东西,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叶护在床上笑,“这位老兄不开工厂了可以去演戏。” 她拿了包也往外走,“我走了,你休息吧。” “你这就走了?” 她回头疑惑的看他,“不能走?” “景忠,你还没想明白么?我在等你的答案。” “你脑子被打坏了么?” “你说你要安静一些,已四个多月过去了。而且当初在宗宁的事情上打赌你输了,你欠我一个要求。” “那你就死了这心吧。我要找的是男人,不是儿子。”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14 事情定了性、工厂再恢复生产又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杭州开始变得异常的热,仿佛提前进入了暑假模式。 这一个多月里,她又开始像之前那几年一样,一个人进一个人出。宗宁在工地碰见她,约她一起吃晚饭,她摇头拒绝了。 “去浙大那边吃烧烤也不去?这个时候再来些啤酒与小龙虾,味道好得不要不要的。” 她想想便去了。 点好烧烤坐在路边的树下,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宗宁见她发呆,问她在想什么,她说:“想一个人。” “你跟我这么帅的帅哥吃饭,却能想别人?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这么破的地方可不是你这种开宾利的人来的地方。” 她抬眼看他,“你应该可以想得到的。” 宗宁琢磨了一下,试探的问道:“秦雨带你来的?” “嗯,大一那年她拿了奖学金,说要请我吃饭,来的就是这里。时间真快,快7年了。可这个店还是老样子。”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是隔了秦雨这根刺了,总是走不出那一步。” “不是,主要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这个人太活泛、太能混场面上的事情。” “不这样我还在工地搬砖。每个人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起点、他能使用的方式。” “有不喜欢你这样的,自有喜欢你这样的。” 宗宁给她倒了杯生啤,“可我不喜欢那些目的性太强的女人。是不是有点自女昌却笑妓的味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尝试找一条别的路。可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所有的前提都是以经济价值来横量的。有房有车有存款没?公寓联排还是独栋?中档高档还是豪华车?明明是个人,却跟个牲口一样标价而沽。” “这又不是一个有情饮水饱的时代。正常。” “景忠,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你的一切可以去公证,我也绝不插手、参与你的任何生意。我不会让人觉得我是冲着你的家当去的。” 她没转过脸看他,远处的树荫下有情侣骑车过来。这种还没有被腐蚀的情感看在他们这些过来人的眼里显得很珍贵。“我从来不担心这个。” “那是为什么?我虽然比你小,但也只小四岁。你是为了叶护?” “不是,我只能跟你说,活着的永远敌不过死了的。” 活着的永远敌不过死了的?宗宁四处调查,最后在他的情敌那问到了故事的本原。他也才明白光鲜的她,背后曾有过怎样的伤痛。 他思索良久,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景忠,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仰视让那个人从来只想陪伴你,如果你有了幸福他就放手了。” 景忠看了这条短信许久,可是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不然,漫长的15年里他为什么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22 蜉蝣 作者:南木淡台 分卷阅读22 从来不亲口说一个字,为什么她与张悦恋爱的那几年,他看上去也格外的高兴。 她回了几个字:“那就试试吧。” 消息传出去,所有的兄弟都打了电话过来,异口同声的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她怒道:“我不找男人你们觉得有问题,我找了你们也觉得有问题,想干什么?” 张悦说:“这个人不合适你。” “那个小屁孩就合适了?” “景忠,你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自己,过去是,现在是,你什么时候才能醒醒!” “睡死拉倒,醒来干什么!!” 宗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如果去工地他也会陪同,看电影、逛街、吃饭,年轻人约会时会做的事情他们也会去做。 可是,之间总是隔着些什么。挥不去、道不明。 七月下旬的某天是景老爷生日,宗宁早早的去买了礼物,又接了景宗一起去温泉山庄。 这算是第一次见家长,景老爷子看小伙子年轻有精神,也算是满意。拉着他下棋、聊天。 景义问景忠:“真的定了?” “试试看吧。” “爸好像还挺满意的。” “你们满意就行。其它都是次要的。”说罢,她便去了厨房,陪阿姨一起准备午餐。景义摇摇头,给张悦打了个电话。 午饭等到12点半,张悦人还没来,景忠问他在哪。他说高速上出了车祸堵住了,一时半会到不了,让他们先吃吧。 他们便边吃边等,吃到了一点,张悦说车子还没法挪动,只能赶去吃晚饭了。 景忠的心情莫名的不太好,午饭喝了不少酒,宗宁、景义和孟浩饭后陪老爷子打麻将,她便在沙发上养神。 到了2点,张悦打电话给她,“景忠,我才知道高速的这个事故里有叶护。” “什么?” “我们从不同的工地出发,所以没有在一个车上,刚刚事故车辆已经清理出来了,有他。” 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拿了包就往外冲。 “景忠你去哪,我开车送你。” 她吼道:“你喝了酒开车,还想出的事不够大?” 她穿着高跟鞋狂奔,宗宁在后面追,其它人跟在宗宁的后面追。她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她跑到快到小区门口时,看见张悦的车子停在那,那个号称出了车祸的人在驾驶员位置上看着她笑。 叶护开门下车,“景忠,穿着高跟鞋还这么个跑法,不怕葳了脚?” 她缓了缓气,把刚才跑乱的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开始脱鞋。叶护感觉到了不对劲,拔腿就往里面跑。 她三两步追上,飞身起跳向他踹去,人直接被踹进了绿化带。 她又回身向张悦走去,张悦开了车门也开启了逃亡模式,不过也就跑出去几十米,也被她踹翻在地。 她瞪着眼盯着地上的两个帅哥,甩甩手、动动肩。 张悦想,完了,她这是要大打出手了。远远的看见有人过来,张悦爬起来拖了叶护向里面跑。她任他们跑出去几十米,然后像豹子般冲去,叭叭两脚将那两人再次踢翻在地。 她挥拳准备打下去,景义挡住了她的拳势。 “哥,你确定你拦得住我?” “我是坐办公室太久了,最多也就跟你打个几十个回合。” “那你还不让开?” “不能让,太难看了。” 她放下拳头,哼了一声,“难看?骗我的时候就没相过会难看?让开。” 景义回头叫道:“孟浩,别看戏了,过来帮忙!” 她看看躺在地上的两人,再看看挡在面前的两人,咬牙切齿的:“你们两个联手也挡不住,今天我一定要揍死这两个家伙。” 景义道:“挡不住也要尽力,你要把人揍死了,我上哪再找个妹夫去?” 景忠忽然明白了,这出戏从头自尾就只有她不知道,老爷子站在树底下看热闹,孟浩、景义不慌不忙的挡在她面前。 宗宁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景忠,我认输了。”他要是出车祸,她铁定不会以运动员的速度冲出去。 张悦坐在地上问她:“景忠,你还没明白么?今天为老爷子过生日是假,让你认清自己是真。你的家人、你的兄弟都希望你做出对的选择。” 她指指叶护,“对的选择?他?景家的名誉不要了?” 景义道:“我们最没名誉的事情就是你连家都不愿回。” 景忠回头朝车子走去,慢慢的捡回鞋子穿上,又把包捡回来将上面的灰拍拍干净,然后一个人朝外走去。 张悦在后面叫道:“景忠,叶护今天是过来求婚的。” 她回头,“求婚?” “对,你看车上,有一大把花,我还陪他一起去挑了一个很合适你的戒指。戒指呢,快拿出来。” 叶护连忙摸自己的裤口袋,然后傻眼了一样看着张悦:“不见了。” 景忠怒道:“不见了?信不信我拆了你!” “快、快,大家帮着一起找找,估计是刚才打斗时掉哪个绿化里面了。” 一群人连忙在他们刚刚被打的范围内搜戒指,只有叶护有些狼狈的站在那看她笑。 她嗔目:“笑什么笑。” 他说:“我是一只幸运的蜉蝣,多半的生命可以用来陪伴而不是找寻。” 《完》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