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已长成》 分卷阅读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 ================= 书名: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文案: 惠安城有两个人物可谓是家喻户晓。 一个叫陶戈以,是惠安首富。 一个叫陶书容,是混世魔王。 陶戈以给女儿取书容这两个字为名,是寄望她知书达理、宽容大度,谁料到陶书容一点面子也不给,成了最坏陶府名声的人物。 还以为天煞孤星的命格已解,没想到与她指腹为婚的朱家公子竟千里迢迢来退了婚…… 本文架空,文中出现的地名均为胡编杜撰,部分与历史上某些朝代地名重合的,也只是因为地名好听拿来用了,请勿对号入座。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恋爱合约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书容,林牧远 ┃ 配角:陶戈以 ┃ 其它: ================== ☆、吾家有女初长成 惠安是座小城。地方不大,本地居民也不多,倒是近些年来游人商客多在此处停留,让这座小城热闹起来。 惠安城有两个人物可谓是家喻户晓。 一个叫陶戈以,是惠安首富。 一个叫陶书容,是混世魔王。 其实陶书容被冠上混世魔王的称号实在是有些冤枉,这人虽大胆骄纵了些,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若要数起这人的罪名,倒当真数不出什么。可是名声在外,惠安城里哪家孩子不听话了,父母便吓唬道:“你若再不听话,我便将你送到陶书容家中去。”孩子便乖乖听话了。 也不知他们心中陶书容究竟是个吃人的怪物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陶戈以最看重的东西,便是自己和陶府的名声,哪个家仆在外与人起了口角之争,也必定差人送些粮食布匹去赔礼道歉。因此,陶戈以在惠安城十分受人敬仰。 可偏偏,惠安城那混世魔王陶书容,是他的独女。 他给女儿取书容这两个字为名,是寄望她知书达理、宽容大度,这寄望也算不上苛求,不过是大家闺秀的一般标准。 可他的女儿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不仅与这两个字沾不上什么边,反而成了最坏陶府名声的人物。 陶书容为何这般不受待见?因她常在街头打架,爱管别人家闲事,更令人闻风丧胆的是,这女子还有两大爱好,进赌场和逛妓院。 这些事件一一数来,也没有哪件伤了人害了命,惠安城比她凶恶百倍的大有人在,能夺得混世魔王这个称号,只因她是女子。 哪有女子日日抛头露面?哪有女子进赌场?哪有女子去逛妓院的?这岂非伤风败俗、大逆不道了?这混世魔王的名头也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不过陶戈以对自己的女儿倒是另有一番认识。 陶书容在街头打架,有几次是因为商户店大欺客,有几次是因为在集市有人用石头当作银子欺骗盲眼商贩还死不承认,其余时候全是街头流氓欺负弱小被她瞧见。这些恶劣行径,哪一个不是该好好教训? 陶书容爱管人家闲事,也无非是某家夫人教训丫鬟,丫鬟叫得太惨烈,她翻墙进去瞧了一眼;某家兄弟为了争家产,弟媳给自己的兄长和嫂子下了避子药,陶书容在药铺瞧见,便写了封匿名信给那家兄长,请他注意饮食;再有就是某某家夫妻不愿赡养父母,陶书容去给他们讲讲道理。 而对于进赌场和逛妓院这两件事,陶戈以倒是和其他人站在了同一阵营,觉得十分不妥。 陶书容的回答是:“赌场的茶最好喝,青楼的琴声最好听。”驳得陶戈以哑口无言。 他派去与陶书容同行的家仆向他报告行踪时确实是说小姐每次去番成赌坊只要两壶茶,喝完就走,每次去金美阁也只坐在一楼听一整日的琴。 说得陶戈以都有些心驰神往,陶书容虽然琴棋书画一样不精,却是听过不少好琴声,喝过不少好茶的。 从前请来教她弹琴的师傅,哪一个不是数一数二,名声响亮。陶戈以从前在建康做生意时,各地的好茶都搜罗来,陶书容从那时起对茶就挑剔得很。 所以陶书容说好喝的茶那绝对好喝,说谁弹琴弹得好也一定是极好。 陶戈以好几次想去尝尝那茶,去听听那琴,顾及陶府的面子,终究是打消了这些念头。 陶戈以了解自己的女儿,对女儿向来也是偏爱袒护,可有些事情还是让他头疼,其中最甚者,自然是其他府上有同龄女子的,门槛早已被人踏破,而陶府,却始终没有人上门提亲。 若是他那旧友朱尔克还是如二十年前一般家财万贯、呼风唤雨,倒还让他安心些,可他与他那朱老弟已好些年没有联系,前几年传过来消息,朱家已是家道中落,不复当年光景。 那陶朱两家指腹为婚的姻缘,只怕也不大靠得住了。 这是陶戈以最常念叨的事情,陶书容觉得她那生怕她嫁不出去的父亲恨不得在陶府门口贴个告示:“吾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初长成的年纪,而且惠安城好像没有不认识她的人。 她自己对这件事倒是完全不担心,也可以说是不上心。她日子好过得很,何苦找个人来拖累自己。她还怕那朱家的公子哪天找上门来硬逼着她成亲呢, 何况,她还有一段不知道作不作数的姻缘呢。 每次父亲提起她的婚事,她只好借口等那朱家公子来提亲。 “朱家早已家道中落,而你又骄纵惯了,成婚后可怎么过日子啊?”陶戈以每次都被陶书容气得睡不着。 好在陶戈以向来知道陶书容这气人的本事,否则只怕要被她气出病来。 作者有话要说:  3月初开个新坑,虽然是很久之前的脑洞,但是一点存稿都没有,所以会更得很慢很慢……感谢,感激,感恩…… ☆、有客自远方来 隐约听到屋外有脚步声,陶书容连忙直起身子。 从门缝里瞧见陶书容跪得端端正正,陶戈以胸中的气总算是消下去一些。 “书容啊,腿疼不疼?”陶戈以推开门,蹲到陶书容身旁。 “疼。”陶书容顺嘴答道。父亲每次都这么问她,无论她答什么父亲还是要让她再跪一个时辰,便索性每次都说疼。 “那今日就不必再跪了,先回房歇着去,我请了个伐柯人到家中来,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便统统告诉我,我细细同她讲。”陶戈以一脸讨好。 陶书容却是不大高兴:“朱家公子还未有消息传过来,爹爹怎么就请了伐柯人来,若是说成了亲事,朱家公子又拿着信物找上门来,该如何是好?” “若是朱家儿子来了,便散些财物赔个不是就罢了,你既已成了亲,他还能如何?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 ”陶戈以道。 “爹爹,当初称兄道弟,如今怎么连自己定下的姻缘都不认了,爹爹当年只是看上了朱家的钱财么?”陶书容问道。 “这话怎能胡说!你这性子半点气都受不得,嫁到朱家去,能跟着朱家过苦日子吗?再者,如今你都快二十了,那朱家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朱家公子一直不来提亲,你还能等到年老不成?”陶戈以有些发怒。 “那我要当面同伐柯人讲,怕爹爹您转达说错了。”陶书容妥协道。 “也好也好,你亲自讲,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人家已等了些时候了。”陶戈以满面欢喜。 那伐柯人对陶戈以倒是恭恭敬敬,对陶书容却态度不佳,大约是听多了她的传闻。 罢了罢了,谁让她名声在外呢? 看在陶戈以的面子上,那伐柯人还是耐心地听这父女二人长篇大论,直到听到陶书容讲起了她的要求,伐柯人终于忍不住了。 “相貌好,人品佳,家世不能比我差,聘礼不能太少,日后不得纳妾,最好是父母管教不太严的。”陶书容总结了一下。 “陶小姐,恕荆娘打断一下,荆娘虽促成不少亲事,可到底只是这惠安城中一个小小的伐柯人,在这惠安城中只怕找不到小姐要求这般的人物。”这个叫荆娘的伐柯人道。言外之意大概是:“你们陶家已经是惠安首富,找不到比你们家更有钱的啦,你们家养出你这么个混世魔王,谁家和你们家比都是管教严格的。” “可若达不到这要求,成了亲岂不是拖累我?”陶书容道。 陶戈以忙出来向荆娘解释道:“小女性子直爽了些,请您不要放在心上,这些要求若是达不到也无妨,您在惠安城的名头我们都知道,您觉得好的自然不会差,您就帮我们留意着些。” 荆娘正要答应,陶书容又开口了:“这些要求都答不到的话,日后怎么过日子啊?还不如等等朱公子。” 荆娘愣了一愣,才道:“不知道陶小姐口中的朱公子是个什么人物,莫非是小姐的心上人?” “倒也不是,只是一些缘故,与那人有了婚约。”陶书容从容道。 荆娘面色一变,望向陶戈以道:“陶老爷,您可是惠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陶小姐既已有了婚约,怎么还找我去找别的人?” 陶戈以面上有些难堪:“这已是旧事……” 还未说完,却被那荆娘接过了话茬:“再是旧事,只要这婚约还在那就不行,陶老爷,别嫌我说话难听,陶小姐在惠安城是什么名声您也清楚,别说大户人家了,怕是那田间地头的庄稼汉也不敢娶她!” 陶戈以勃然大怒:“既是如此,那我陶府也用不着你了,请你从何处来的就回到何处去。我陶戈以的女儿轮不到你来指点贬低!” 荆娘自知说错了话,不敢再多言,只得讪讪离开。 如此一闹,陶书容又搅坏了一桩事,只得又回祠堂继续思过,她盘着腿坐在蒲团上,瞧着眼前的祖宗牌位,不知道该想什么。 这些名字她实在是太熟了,这几年几乎每天都要来跪一会儿,可是名字对应的那些人,她却统统不认识。 她知道他们的名字,听过他们的故事,可到底,从未见过,只是听说。 那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丢他们的脸?去喝茶去听琴也是丢他们的脸,不愿草草成亲也是丢他们的脸,这惠安城真有那么多还认识他们的人吗? 也不知坐了多久,只觉得连陶字都不认识了,又听见屋外有脚步声,陶书容连忙直起身拢起膝盖,“认真”跪着。 门吱呀一声响,传来丫鬟冬儿的声音。 “小姐,是我。”冬儿又把门关上,朝着陶书容走过去。 陶书容见是冬儿,长抒一口气,又耷拉着脑袋坐了回去。 “小姐,老爷让我来请你。”冬儿扶起陶书容。 “又有什么事啦?”陶书容拎着衣角抖了抖。 冬儿向门外瞧了一眼,门关着,也不知道她瞧出个什么来,才凑在陶书容耳边道:“朱家公子来了。” 陶书容觉得头有点晕,好像耳朵也不大好了,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朱家公子来啦!”冬儿笑道:“还是老爷了解小姐,怕你知道此事太过高兴失了仪态,特意吩咐我不要告诉小姐,只请小姐换了衣服过去。” “不过冬儿想着还是要让小姐知道,好精心打扮……”冬儿还在喋喋不休,陶书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愣了片刻,陶书容小心问道:“是与我有婚约的那个朱公子么?” “当然是啦!还有哪个朱公子能让我们陶府这么高兴……”又是一阵聒噪。 陶书容一脸莫名地瞧着她:“你怎么这么高兴?” “全府上下都为小姐高兴啊!”冬儿满脸笑意。 “可是我不高兴啊。”陶书容愁容满面地出了祠堂。 冬儿和宁儿忙前忙后为陶书容挑选衣裳,洗漱梳妆,陶书容却是连声叹气,实在是笑不出来。 “小姐,你不要紧张,我和宁儿一定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教那朱公子看了惊为天人!”冬儿还是这般……多话…… “是啊,小姐,平日里我和冬儿给你梳妆,你这儿也挑剔那儿也嫌弃的,今日却什么话都不说,是不是太过欢喜,心思全乱了……”宁儿今日怎么也这般……没眼力! 陶书容没心思答理她们,低着头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只盼着那朱家公子高大些、魁梧些、有些气魄……莫要体虚无力、弱不禁风。 呃……若是能长得好看些那就更好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点多……还是很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花时间看我的文,请多指教哈! ☆、退婚(一) “什么?退婚?”陶书容面上又惊又气,心中却只为冬儿和宁儿给她梳妆花的半个时辰感到可惜。 真可惜啊! 只怕她们此时还在操心着朱家公子见到陶书容是否惊为天人,操心着陶书容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举止是否得体。 “是,小生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把当初陶家与朱家定的这桩亲事给退了。”朱文轩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 是块玉佩,陶书容屋里也有一块一样的,正是两家指腹为婚的信物了。 陶书容并未接过玉佩,只冷声问:“什么缘由?” 朱文轩面上有些窘迫,唇齿微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说话呀!”陶书容有些怒气,便提高了声音,她最怕和这种犹犹豫豫、拖泥带水的人打交道。 朱文轩一愣,显然被陶书容这一吼吓了一跳,忙道:“小生只因……”说了几个字却又犹豫起来。 陶书容瞧着他:“朱公子到底有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 什么遭遇这般难以启齿?” “莫非是得了什么病?”陶书容依稀记得戏文话本里有不少这样的情节。 “不是,不是……”朱文轩连连摆手,缓了缓才又开口道:“只因小生如今有了意中人,不能同小姐成亲了。”他艰难说完,长抒一口气。 唉! 陶书容在心中连连叹气。 本以为朱家败落,难得有这样一门亲事,必定稳稳抓住不肯放,谁想到朱文轩居然上门退亲,并且已经有了意中人。 “哦?那倒要恭喜朱公子觅得良人了。”陶书容不冷不热道。 “小生从未敢忘这桩亲事,更从未有过想要辜负小姐之意。只是当初我已病重,嫣儿救我一命,并且悉心照料,之后柳府又派了人随我一同在京备考,一直照顾。这恩,这情,我不敢忘怀,亦不敢辜负。”朱文轩停顿片刻,又接着道:“如今我中了进士,再过半月就要到吴梦去赴任,过了这个时机今后更没有机会到惠安来向小姐请罪了。所以今日冒昧打扰……” 朱文轩娓娓道来,倒是不像方才那般优柔寡断、不善言辞。 陶书容却愣在原地,她被朱文轩刚才说的话震惊了。 原来朱文轩的意中人,是柳嫣儿! 柳嫣儿是个什么人物?大概就是举国皆知的大家闺秀的模范了。天姿国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个既是丞相又是国丈的爹和做大将军的舅舅。那就是说,朱文轩和当今圣上马上就要成为连襟啦! 陶书容有些头晕,不知道父亲若是知道朱文轩中了进士,并且马上就要赴任,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让自己的连襟兄弟到吴梦那种小地方去做官,这当今圣上不厚道啊! 想到这些,陶书容勉强能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 “如今我与嫣儿两情相悦,还望小姐成全。”大约是瞧见陶书容脸色不好,朱文轩连忙补充道。 这一补充却彻底惹恼了陶书容。 “我陶家虽不是多有名望的家族,可在惠安城却也有些名声,两家婚约人尽皆知,如今你来退了婚,我陶家颜面何存呐?”陶书容怒道:“朱公子只顾着自己与你的救命恩人两情相悦,却未顾及我陶府上下百余人今后如何在惠安城立足!” 虽然陶书容夸大了些,这门婚事并没有人尽皆知,可若是此事传了出去,陶家和父亲只怕真要被人耻笑。 “小生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请小姐说服陶伯父,请他写一封退婚书给家父家母。如此的话,便是陶府主动退婚,传出去也好听些。”朱文轩道。 好一出大戏啊! 方才在正厅不肯和陶戈以明说,非要与陶书容单独谈,原来是想着他与那柳嫣儿的故事感天动地,少女听了莫不感动流泪,必定心甘情愿地退了这婚事。 如此说来应该是朱家父母也不愿退了这门亲事,朱文轩说服不过,只好让陶家主动提出退婚。 朱文轩啊朱文轩,方才瞧他话都说不清楚,还以为不太机灵,没想到倒是有些城府。 好在陶书容戏文话本瞧得多了,这故事太过平淡了些,不足以博得她的喜欢。 她也清楚得很,一旦她答应了,陶家和朱家都会怪她。 “可是,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你我是由两家父母指腹为婚的,若要退婚,还是要由两家父母来做决定。既然朱公子心意已决,就去同家父说明缘由吧。”陶书容答道。 没想到平日里最烦听到的这一套居然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这件事还得好好考虑,不能草草答应了。 虽然陶书容自己也并不喜欢这段指腹为婚的姻缘,见了朱文轩,也确实不想嫁给他。可是要说服父亲,只怕难如登天。 朱文轩有些为难,笑道:“小生以为若是小生向陶伯父提出此事实在太过冒犯,怕他气坏了身子,若是小姐同陶伯父讲要求退婚,陶伯父应该容易接受些吧。” “我试着同父亲讲一讲,还请朱公子在府上多住两日。”陶书容道。 朱文轩就在陶府住下了。 是夜,陶书容辗转反侧,左思右想。 其实,这是个好机会,自己一直希望那朱家公子永远不要寻上门来,如今他来退婚,岂非正合自己心意? 况且朱文轩钟情于那柳嫣儿,即使和陶书容成婚了,只怕也念念不忘,如此两方受罪,又是何苦。再说柳嫣儿样样都比自己优秀,样貌、性格、家世,没有一样稍有欠缺的,对朱文轩今后仕途也大有帮助,陶府怎么可能留得住朱文轩呢? 想到此处,陶书容又在脑中想象那大名鼎鼎的柳嫣儿,也不知道柳嫣儿到底长什么模样,天姿国色是个什么样子。 唉,柳嫣儿这般人物,怎么看上了朱文轩呢? 可见人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像柳嫣儿这样本身挑不出毛病的,大概眼光就会出点问题。 第二日清晨,陶书容想起昨晚没有好好把正事想清楚,又恼了一番,才继续思考这件事情。 反正她与朱文轩都是不喜欢这桩婚事的,想要退婚,最要紧的是要说服两家的父母。 朱家父母怎么想的,陶书容不清楚,不过猜测一下,他们不愿退婚应该就只有两个理由: 第一,陶家与朱家从前交好,婚事又是他们亲自定下,拉不下脸来主动退婚。这一点倒是朱文轩的法子就能解决。 第二就是朱家已经没落,如今陶家好歹还是惠安首富,成婚后总能帮帮朱家,说不定朱氏家族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他们不想就这么轻易扔了这根稻草。这一点更是不成问题啊,退了陶家的婚,以后要结的亲家可是京城丞相府,财富、权力、人缘样样都胜过陶家无数。 若是朱尔克夫妇知道了朱文轩与柳嫣儿要好,只怕立马就要退了这门亲事呢。 总而言之,朱家父母很好说服。 最最棘手的还是陶戈以。 所以,最要紧的问题,是说服陶戈以。 这个陶书容的好爹爹,平日里最是宠她,可是这件事偏是他最不肯退让的。 陶书容瞧见床头挂着的香囊,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突然发现这章出现好几个错字,把父亲大人的名字打错了,修正一下~ ☆、退婚(二) “什么?退婚?”陶戈以的反应和陶书容如出一辙。 陶书容点头。 “朱家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朱家了,如今朱家与我陶家门不当户不对,我都未有退婚之意,怎么他朱家倒找上门来退婚了?”陶戈以怒容满面:“朱家有难时,我亦尽我所能帮了他们一把,虽说没能挽回家族衰落的局面,可至少为朱家解了一时之难,没想到朱家这么不厚道。” 陶书容心中十分同意陶戈以说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 的这些,想到自己有任务在身,却道:“爹爹,虽然您不嫌弃朱家,可是之前您也说了,朱家与我们算不得良缘,趁着朱家公子也有退婚之意,不如我们就退了……” “不行!要退也只能是我陶家主动退了这亲事。虽然我对朱家现今的状况不太满意,他来退婚我却绝不答应。我陶府的千金被朱家退了婚,传出去我陶府颜面何存,你今后又如何能寻得一个好人家?”陶戈以心中全是怒气。 “正是,所以我与朱公子商量了,由爹爹提出退婚,写封退婚书给朱家,这样旁人总没闲话说了吧?”陶书容试探道。 “唉呀,你糊涂呀!”陶戈以怒气转为着急:“他朱家败落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我这些年来为何不退婚?不就是怕人说我陶府嫌贫爱富、不守承诺嘛!” 陶书容低着头不答话。 “你答应他啦?”陶戈以问。 陶书容仍是低着头不答话。 “他人呢?去把他找来,告诉他我们陶府不退婚。” 陶书容还是低着头,小声道:“走了。” “走了?” 陶书容点头。 “回去了?” 陶书容又点头。 “什么时候走的?”陶戈以被她气得眼冒金星。 “方才。”陶书容答。 “快找人去把他追回来,这婚退不得!”陶戈以竟有些站不稳,气得直拍桌子。 “爹爹……” “去把朱家公子找回来!” 陶书容只好让管家带几个家丁出去寻朱文轩。 黄昏时分见众人空手而归,陶书容十分满意。 “爹爹,那朱文轩已有了意中人,就算硬要留住他,成了婚他亦是心心念念想着别人。”陶书容劝道。 “那又如何?他若是待你不好,我会教训他。”陶戈以道。 “可是……” “不用说了,我亲自到朱家一趟,我已吩咐了管家,明日就启程。”陶戈以对陶书容要说什么完全不感兴趣。 陶书容倒是吃了一惊:“什么?您要到徽州去?这一来一回少说半个月,您的身体吃得消吗?” “只要你不气我,我的身体好得很!”陶戈以答道。 “爹爹,您还不知道朱文轩的意中人是谁吧?”陶书容见陶戈以坚定得很,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 “我不想知道。”陶戈以道:“不管他的意中人是谁,他都要回来娶你!” 陶书容一急:“爹爹您怎么从来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呐!” “问你?你自然是不愿意了,这些年只要我一提起你的婚事,你就以朱家的婚约为借口推托。我早知道你不想嫁,可你已到了这个年纪,再不成婚,今后就更难找到合适的夫君了。”陶戈以语重心长道。 原来爹爹早就看穿她的心思,陶书容有些心虚:“咳咳,爹爹,其实朱文轩的意中人是柳嫣儿。” 虽然话题转得生硬,但还是引起了陶戈以的注意:“柳嫣儿?哪个柳嫣儿?” “还有哪个柳嫣儿啊?自然是您日日挂在嘴边的柳嫣儿了。 “胡说!我几时日日挂在嘴边了?”陶戈以反问。 “您每日都对我说‘你若是能学学柳嫣儿这般那般,也不至于没人来提亲啊!’怎么?爹爹不记得啦?”陶书容笑道。 “我说的有错吗?你若是……” 陶书容忙打断:“没错没错,爹爹说的对,如今看起来,爹爹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我若是……” “柳嫣儿看上了朱文轩?”陶戈以打断了陶书容的自我反思。 “嗯。”陶书容一脸神秘的表情,将手中的信递给陶戈以。 陶戈以将信展开,显然对信的内容十分感兴趣。 陶书容深感自己明智,若是没有让朱文轩留这封信,只怕爹爹还要骂她一顿。 陶戈以细细看完,叹了声气,才道:“真是可惜了。” 柳嫣儿居然也中意朱文轩,陶书容也觉得十分可惜。 “但是这婚还是不能退。” “为什么啊?” “书容啊,你不能只考虑别人,也得想想自己啊,他二人两情相悦,你若是成全了他们,你又该如何?”陶戈以微微皱眉。 “爹爹,我哪是成全他们呀。我是觉得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若是因我散了,到底不是好事。况且柳嫣儿是什么人物?那可是相府千金,要是我们陶家碍了她的事,她爹爹,她舅舅若是想为她出气,陶府哪一个也招架不住啊。”陶书容耐心道。 陶戈以瞧着她:“怕什么?” “人家有权有势,他们稍一为难,我们行商的只怕就要栽跟头。” “我怕他们作甚!若他们真要为难,手头上的生意我便也不做了,他们还能如何?” 眼看威逼行不通,陶书容忙道:“爹爹,我们何苦要与他们斗气呢,朱文轩有什么好?到如今也不过是中了进士而已,不如我们就主动退了这亲事,自己轻松,还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朱文轩中进士了?”陶戈以突然问。 “是啊,这信上写了。” “哦,刚才瞧得不仔细,把这个事给看漏了。”陶戈以说完,又拿起信来瞧了一遍。 恨不得一字一字地品味,居然还嫌瞧得不仔细。陶书容不知爹爹是何意思,问道:“爹爹,您不会是因为他中了进士就不愿退婚了吧?” “我本来就不答应退婚!”陶戈以道:“朱家儿子倒是争气,居然中了进士,还要到吴梦去做父母官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陶书容道。 “罢了罢了,合该他朱家有此机缘,这婚退了就退了罢。”陶戈以轻声叹气,又问道:“不过,你总该告诉我你为何不喜欢那孩子吧?” 陶书容一愣,这个问题的答案本来打算在必要之时作杀手锏用,没想到父亲平平淡淡地问了这个问题。 “爹爹,我也算不上不喜欢他,只是觉得他瘦弱了些,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而我呢,又是这种命,怕他经不住,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虽然不全是这个原因,但总是占了一部分。 陶书容的的确确是不讨厌朱文轩的,倘若他不是来退婚的,或许她最终也会履行婚约,偏偏他又遇到了别人,偏偏那个人是柳嫣儿。陶书容自知争不过,也从未想过要同别人争。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她终究是要孤独终老的。 陶戈以一脸慈爱地望着陶书容:“书容,莫要多想。这婚退了也好,今后朱家与柳家联姻,我总算不必再担心我那朱老弟了。何况指腹为婚,是我和你娘作的主张,你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 陶书容长抒一口气,她坐了片刻,陶戈以便写好了退婚书递到她手中。 “书容,你也写封信给朱家二老罢。既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 然是朱家儿子提的退婚,可不能让我的女儿受了委屈。”陶戈以道。 陶书容点点头,这个提议正合她心意,心中思索,下笔亦是轻松迅速,陶书容第一次在写字的时候感受到了如有神助。 写的内容无非是自己见到朱公子有多欢喜,听说了朱公子与柳小姐的故事有多感动,万不得已,忍痛割爱,才请父亲写下这封退婚书。最后表明自己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父亲,请朱家父母莫要动气,好生照顾自己。 写完读了一遍,陶书容十分满意,便递给父亲过目。 陶戈以瞟了一眼,点头道:“不错。” 瞧见父亲对自己写的信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陶书容有些失落,他看别人的故事时可津津有味,字字品读呢。 罢了罢了,这婚总算是退了。 这让人糟心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弟弟结婚,真的很高兴啊,一大家人团聚在一起,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因为明天要上班,今天晚上不情不愿地回来,总算是补齐了这一章。虽然这章写的是退婚,却是为了让女主离男主更近啊,最后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东窗事发 “信送出去了?” “嗯,春林已经出门了,出发前我仔细交待过他,爹爹不必担心。” “嗯。既然此事已经了结,可以说说别的事情了。”陶戈以不紧不慢道。 “啊?爹爹有什么事啊?”陶书容有些心虚,却不知道父亲又要说什么事情。 十有八九,是又给她定了一门亲事?陶书容觉得疲惫得很,忍不住叹了声气。 定亲又退婚,退婚又定亲,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昨夜我左思右想,你昨日说的顾虑,我想到一个办法解决。”陶戈以道。 “什么顾虑?”陶书容脱口而出。 见陶戈以变了脸色又连忙改口道:“我是说,什么办法?” 陶戈以凑到陶书容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什么?比武招亲?”陶书容一阵头晕。 “是啊,你嫌朱文轩体弱,我也觉得朱文轩不适合你。我们举行比武招亲,比武胜的自然体格强健,你觉得如何?”陶戈以道。 “我觉得不如何。”陶书容脑中一片空白。 比武招亲?和不相识的人成亲?这比跟朱文轩成亲更加可怕。 “爹爹,这件事容我想一想。”陶书容道。 “想什么?如何想?你在惠安城的名声一日不如一日,还等什么?”陶戈以问道。 “我的名声不是十年如一日的差嘛,怎么还一日不如一日了?”陶书容反驳道。 “说吧,早上你去哪儿了?”陶戈以喝了一口茶,抬起头瞧着陶书容。 陶书容愣了一瞬,想到早上的事情,立马干笑起来:“哈哈,爹爹,早上我不是一直在跟春林说送退婚书的事情嘛,一直送他出门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就此蒙混过关。 “陶书容!”陶戈以一拍桌子,怒道:“是不是我从不罚你,只让你去祠堂思过,所以你更加肆无忌惮,如今撒谎也这般大方自然?” 陶书容被父亲的举动吓了一跳,每次她犯错,父亲虽然生气,却也不至于如此。 陶书容抬眼看见父亲苍白的脸,立马认错道:“爹爹,书容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每次都说知道错了,你说你错在哪儿了?”陶戈以仍然怒气浮在心头。 “书容不该对爹爹撒谎。”陶书容低着头。 “书容啊书容,怎么旁人看到的你和爹爹看到的你就不是同一个人呢?你若能在旁人前也这般乖巧听话善解人意,何至于落得如此名声?”陶戈以问道。 陶书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小声道:“旁人也从未像爹爹这般听我解释,或许是爹爹太过包容我了吧。” 陶戈以皱眉道:“自然是我管教不严,惯出你这性子!” 陶书容更是满腹委屈,哽声道:“那我该如何,见死不救吗?今日那姑娘被那恶婆子打得一身血淋淋的,我若不阻止,岂不是要眼睁睁看那姑娘死在我眼前?” 陶戈以见陶书容这样子,心立马软了下来,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安慰道:“爹从未觉得你救人是错的,只是你是个女子,况且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经得住旁人闲言碎语。” “那爹爹是什么意思?爹爹见到这此场景,不会出手相救吗?”陶书容问道。 “自然是要救的,可你也不能亲自出手啊,劝阻几句,若是劝不住,让家丁去制止……”陶戈以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当时谁同你一起?” 陶书容心虚得很,低声道:“我一个人。” “谁放你出去的?”陶戈以又问。 陶书容声音更低:“我送春林出门顺路出去的。” “早上是谁当值?”陶戈以大声问道。 见陶书容不应,陶戈以走到门外,又大声问:“早上是谁当值?” 陶书容忙扶住父亲:“爹爹,你追究这个有什么用啊?” 陶戈以抬了抬手,不让陶书容扶他,冷声道:“我让他们知道放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陶书容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毕竟一人做事一人担,拖累别人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呃,虽然她的确不是大丈夫。 “爹爹,此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吧。”陶书容劝道。 “比武招亲。”陶戈以只说了四个字。 “爹爹,我……”陶书容不敢应。 管家匆匆跑来:“老爷,出什么事了?” 陶戈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才开口道:“书容早上出府了,查清楚是谁放她出去的。” “是,我这就去问。”管家临走前瞧了陶书容一眼,大概管家也觉得她是个惹事精吧。 “爹爹,你用这个方法逼我比武招亲?”陶书容有些气愤。 陶戈以扬了扬眉毛,不否认。 管家一问,事情立马就水落石出,早上陶书容出府时在门口当值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家丁,叫肃安。 陶戈以怒容满面地望着这个叫肃安的家丁,肃安一脸哀怨地瞧着陶书容。 陶书容满心愧疚,低声道:“爹爹,今日的事是我错了,若要罚他什么,我替他受罚。” “哦?我让管家管教他,抽他二十鞭,你替他受这二十鞭吗?”陶戈以瞧着陶书容。 陶书容立马闭了嘴。 “老爷,小姐是女子,身子柔弱,即使当真承允替肃安受这二十鞭,肃安也万不敢接受。今日是肃安不懂规矩,以为春林陪小姐出门才让小姐出了门,以致惹了祸事,肃安甘愿受罚。”肃安却出人意料地开口了。 陶书容有些动容,这个小伙太讲义气了,比平日里每天跟着她的冬儿宁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 儿可靠多了,这两个家伙每次一出事只会哭哭啼啼求饶。 陶戈以神色缓和了些许:“你知道错了就好,只是今日不罚你不可,否则今后府里人不长记性,依旧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这样吧,二十鞭减至十五鞭,受罚后在家休养半个月。”陶戈以又道。 “多谢老爷。”肃安正打算去领罚。 “等下等下。”陶书容忙阻止道。 陶戈以和肃安都停下手中动作瞧向她。 “这罚得还是太重了。”陶书容深知陶府家法的厉害,虽然她没有领教过,但是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年少有人受罚,正是因为这家法太重了,十鞭下去基本就皮开肉绽了。 “那你说怎么罚?”陶戈以压住怒火。 “爹爹,能不能不罚了?”陶书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陶戈以正要回答不能。 “爹爹,这次就不罚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私自出门了,以后我再要出门都先来向爹爹请示,爹爹准了我再出去。”陶书容眼看爹爹不肯答应,又道:“爹爹,今后你安排个人随时跟在我身边,在府中不让我出门,在外面阻止我胡来。” “就他就他,就让他以后都跟着我。”陶书容随手指向肃安。 “老爷,肃安甘愿领罚。” 陶书容实在无奈,心里暗骂这人榆木脑袋,向肃安解释道:“我已经说了我不会私自出府,不会惹事。” 肃安仍是一脸不太甘愿地看着她:“小姐,小的愿意受罚。” “你怎么回事啊?太年轻没受过罪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今后,非跟着我不可。想受罪,有的是机会。”陶书容大声斥道。 随后又转过身看着陶戈以,陶书容艰难开口道:“爹爹,我招。” 陶戈以瞧着眼着这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开口道:“那这次就不罚你了,我瞧你挺懂事的,人也机灵,今后就跟在小姐身边,看好小姐,不要让她惹祸,保护小姐的安危。” “最好是寸步不离。”陶戈以又补充道。 肃安答是,脸微微有些发红,随即退出门外。 陶书容长抒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救了一条人命。 却见陶戈以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陶书容实在不解:“爹爹,又怎么了?” “我看肃安挺不错的。”陶戈以道。 “是挺不错的,老实。”陶书容点头认同。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忙,其实是卡文了……今天是不太顺利的一天。 ☆、眼前人不是心上人 “什么?比武招亲?”冬儿嚷道。 “哇,比武招亲啊,我以前可没见过,只在话本里看过。”宁儿也来凑热闹。 陶书容只能默默朝她们翻个白眼。 “是啊,一位武功高强的白衣少侠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那少侠英俊挺拔,小姐对少侠一见倾心,从此少侠携着小姐行走江湖。小姐,你好幸福啊。”冬儿一脸憧憬道。 陶书容又翻了个白眼,叹气道:“你啊,今后少看些什么传奇话本,多绣绣花儿!” “可是,冬儿说的情节我也看过,小姐肯定也能遇到。”宁儿笑道。 “你们从小在惠安城长大,惠安城有些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陶书容又叹了一声气:“况且我在惠安城什么名声你们也知道,愿意与我成亲的只怕都是贪图陶府的富贵,哪能遇到什么良人啊?” “小姐,不会的,外面的人懂什么?我和冬儿最了解小姐了,小姐善良,待人也好,会遇到一个你心仪的人的。”宁儿安慰道。 “唉!”陶书容叹了口气,连宁儿都只能夸她善良,大概她是真的没什么优点了。 “可是来比武招亲的都是外面的人呐!”冬儿这瓢冷水浇得正是时候。 宁儿朝冬儿翻了个白眼:“你这白眼狼,小姐平日里怎么待我们的,你怎么就不盼小姐好呢?” “可我说得是实话啊,我怎么不盼小姐好了?我也希望小姐能够遇上……”冬儿辩解道。 宁儿忙打断冬儿:“就你多嘴,就你会说实话!” 陶书容见这两人嚷得起劲,也不好打扰,就在一边看着。突然两人静下来看着她,她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看我做什么?”陶书容道:“继续说你们的呀。” “小姐,你的命好苦啊。”宁儿居然眼含泪光。 冬儿居然也掏出手帕抹了抹眼泪。 这是……什么情况? 陶书容虽然一脸不解,却还是伸手搂了搂宁儿和冬儿,笑道:“哎呀,这有什么!比武招亲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来个武林高手,到时候成了亲,那我也是江湖中人啦。以后我带你们出门更没人敢惹你们啦!” 冬儿和宁儿仍是一脸哭相。 “诶,你们是不是因为我不用嫁到别人家去了所以难过啊?原来你们早就想让我快点离开陶府是不是?”陶书容笑着逗宁儿和冬儿。 宁儿和冬儿一听这话更是伤心,哭出声来。 陶书容眼见自己的法子不奏效,有些失望,瞧了瞧门口,轻声朝宁儿和冬儿道:“别哭了,外面有人呢。” 宁儿立马止住哭声,抹了抹眼泪,走到门口四处瞧了瞧。 冬儿仍在抽泣,却仍是问:“门外真有人么?” 宁儿点了点头。 “什么人?”冬儿又问。 宁儿摇摇头。 冬儿吸了吸鼻子,也走到门口探出头去。 陶书容被冬儿的动作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门外是什么人啊?”冬儿问。 她倒是毫不在意陶书容在笑什么。 陶书容凑到她们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猜猜看啊。 冬儿翻了个白眼,找了个凳子坐到一边。 “小姐,不会是来比武招亲的吧?”宁儿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啦,老爷还没把比武招亲的告示贴出去呢。”冬儿缓缓摇头,对宁儿的智慧表示担心。 陶书容又笑,冬儿和宁儿在一起,总是很有乐趣。 “好了。”陶书容清了清嗓子:“肃安,你进来。” 肃安进到房中来,动作略有些不自然:“小姐有何吩咐?” “你给她们介绍一下你自己。”陶书容指向宁儿和冬儿,道:“她们问我你是谁,我说不清楚。” 肃安拱手道:“见过两位姑娘,小的肃安。” “还有呢?”陶书容问。 “还有什么?”肃安不解。 “什么年纪,家在哪里,什么时候来的陶府?”真是个榆木脑袋,陶书容为这孩子的脑袋感到担忧,真怕哪天突然就长成了一个树桩。 唉。 肃安低声道:“十五岁,信阳人,来陶府有两个月了,前一个半月在马厩喂马,近半个月在门口当值,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 今日得了老爷吩咐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安危。” 冬儿和宁儿低声讨论,却被陶书容听得一清二楚。 “十五岁?比你我都还更小一些。”宁儿道。 “是啊,你俩也都该嫁人了。”陶书容道。 宁儿闭了嘴。 “小姐,你别听宁儿胡说,十五岁不小了,正是合适的年纪。”冬儿道。 “……”宁儿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陶书容皱了皱眉,冬儿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 肃安拱拱手:“肃安先退下了。” 陶书容点点头:“你不必一直守在这儿,快回去歇着吧,在府中我还能飞出去不成?” “可是老爷交待……” “不如你去向老爷汇报一下我在房中都和宁儿冬儿说些什么吧。”陶书容一边说一边把肃安推到屋外,顺手把房门关了起来。 这孩子也太啰嗦了! 冬儿和宁儿仍在小声讨论年纪的事情。 “怎么?迫不及待想嫁人了?”陶书容瞧着她俩。 “小姐,其实肃安挺不错的,人也安分老实。只要你不把他当孩子看,你也比他大不了几岁。”冬儿道。 呃,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我觉得不太好,十五岁太小了,男孩子又长得晚,还是少年心性,恐怕不懂得妥协忍让,今后会让小姐受委屈。”宁儿道。 呃…… 这又是什么意思? “小姐,你别听宁儿胡说。肃安虽然年纪小了些,可是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好胜莽撞之人……” “可是……” “等一下。”陶书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你们俩在说什么?” “肃安啊!”冬儿着急道:“我们在说肃安如何啊小姐!” “我知道你们在说肃安,可为何要说给我听?”陶书容问道。 “小姐,我还是觉得肃安和你不合适。”宁儿道。 呃? “小姐,我觉得……”冬儿想要劝说陶书容。 “你别觉得了。”陶书容道:“你们俩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我们有什么事?”宁儿问。 “想想嫁人的事啊。”陶书容解释道:“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若有喜欢的人就告诉我,我替你们做主。” 冬儿和宁儿立马红了脸。 “脸红什么呀?方才讨论合不合适的时候怎么不脸红?”陶书容顿了顿,又道:“不过,确实是该考虑这事情了,你们总不能一直在我身边,我爹又只顾着操心我的事情,你们要多为自己打算。” 说罢,陶书容觉得有些伤感。 抬眼一看,冬儿和宁儿又在抹眼泪。 “唉,早知道就不跟你们说这些了。”陶书容叹气道。 “小姐,你待冬儿的好,冬儿一直都会记着。”冬儿哽咽道。 宁儿说不出话来,只顾点头。 陶书容望着她俩,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人活着可真不容易。 “小姐,肃安确实不是最好人选,年纪太小,只怕总要你照顾他。”冬儿改口道。 陶书容满心疑问:“这又关肃安什么事?” “小姐,我也觉得肃安不太靠得住。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老爷的意思啊?”宁儿愁容满面。 “肃安是瘦弱了些,不过也不至于说他靠不住吧,人家还在长个子呢!”陶书容道。 “这么说,是小姐你的意思?”宁儿追问道。 “当然是我爹的意思了,他恨不得我永远不出门,所以找个人看着我。”陶书容道。 “那小姐你愿意吗?”冬儿问。 陶书容皱了皱眉,疑惑道:“这世界上会有人愿意被人时刻跟着吗?” 冬儿急道:“既然不愿意,那成婚之后又该如何?” “谁要成婚啦?诶,你们真的看上肃安啦?难怪在这儿谈论半天年纪的事情,年纪有什么要紧。不过,你们俩谁看上他啦?”陶书容问道。 “小姐你啊!”冬儿急得直跺脚:“你和肃安啊!” 陶书容愣了愣,无奈道:“想什么呢你们?爹爹不过是让他监视我的行踪,不让我出府罢了。” 冬儿望着宁儿,宁儿望着陶书容。 “可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有点不对劲儿。”冬儿道。 “你就别觉得了,冬儿,今日被你搞得着急心慌了半天,我回去歇会儿。”宁儿开门走了。 “小姐,我觉得……” 冬儿还想说些什么,抬头瞧见陶书容的眼神,撇了撇嘴,道:“那我也走了。” 陶书容瞧着冬儿的背影,不知怎么地有些难过。 比武招亲啊,会遇到什么人呢? 能像冬儿和宁儿这般待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混乱,肃安这个人物也是前两天才决定让他出现的。请大家指教! 另外,想感叹一下人生艰难。 ☆、桑田碧海须臾改 陶书容被一阵敲门声吓醒。 “小姐,快开门啊!”冬儿还在拍门。 冬儿什么时候能改了这慌慌张张一惊一乍的性子? 被扰了美梦的陶书容正恼着,又听见冬儿喊道:“小姐,快开门啊,出事了,出事了!” 陶书容压着怒气,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去开了门。 “什么事啊?”陶书容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当然是有事情告诉小姐啦!”冬儿侧身进了陶书容房间,也不急着说有什么事,却开始给陶书容挑选起衣服来。 陶书容冲冬儿翻了个白眼,又要躺回床上。 “今后你再这样吵我睡觉我就告诉爹爹我每次出府都是你怂恿的。”陶书容掀起被子,不管冬儿在做什么。 “小姐,你这么说老爷也不会信的。”冬儿仍在一件件地挑陶书容的衣服,头也不抬道:“再说了,要是没有天大的事我怎么会来打扰小姐休息呢?” 陶书容居然没有再骂她,冬儿觉得奇怪,回头一看,陶书容竟又睡着了。 冬儿走到床边将陶书容摇醒:“小姐,别睡了,该梳妆了。你清醒一下,我去叫宁儿来。” 陶书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小姐,你怎么又睡了?”才过片刻,冬儿又回到陶书容房中来。 “小姐啊,你怎么还睡得着啊?”宁儿也来了。 陶书容拢了拢被子。 “小姐,老爷已经将比武招亲的告示张出去了!”宁儿坐到陶书容床前。 “嗯。”陶书容胡乱点了点头。 “是你比武招亲的告示啊!小姐!”宁儿又道。 “嗯。”陶书容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正好能盖住耳朵。 这不是废话么?自然是她比武招亲了。 “小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冬儿也凑过来。 “能让我再睡半个时辰么?”陶书容开口道。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 “小姐,不可以,外面有很多人在等你了。”宁儿答道。 陶书容不应,仍是闭着眼躲在被子里。 “小姐!”冬儿掀了陶书容的被子。 “你们到底干什么呀?”陶书容无奈,只得坐起身来。 “小姐,该梳妆了。”宁儿柔声道。 陶书容慢吞吞地站起身来,仍闭着眼。 “别睡了,小姐。”冬儿笑道:“小姐,你的姻缘到了,你出门就可以看见满院的桃花!” 陶书容艰难地睁开眼睛,冲冬儿翻了个白眼:“冬儿啊,你怕是睡糊涂了,大冬天的哪里来的桃花?”说完又继续把眼睛闭上。 “小姐,冬儿说的是真的。”宁儿也笑。 陶书容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刚才说爹爹已经将比武招亲的告示张出去了,现在来了很多人?” “是啊。”冬儿答道:“告示才张出去半个时辰,就来了很多人,都在院子里闲逛呢!” “告示张到外面去了,他们到府里来做什么?”陶书容洗完脸,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他们都想看看小姐啊!”冬儿道。 “看我干什么?”陶书容自嘲般地笑了笑,又问道:“都是外地人吧?” 宁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应该是吧,其中大多数人我都没见过。”冬儿答。 “唉,这些人真是自找没趣!若是见不到我,还可心存幻想,将我想成个绝色美人。如今非要见我,等下见到了,岂不失望?”陶书容乖乖将冬儿给她选的衣服换上,又补充道:“不过都一样,即使不见我,到比武招亲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来。” “怎么会呢?那一群人一下子就涌进来了,拦都拦不住!”冬儿道。 陶书容忍不住笑了,端端坐在铜镜前,才道:“那是他们刚来惠安城嘛,等他们在此处多留几日,听旁人讲讲我的事迹,就不会再来了。” 宁儿开始给陶书容梳发,轻轻叹了声气。 “怎么了,宁儿?”陶书容问她。 “小姐,都是些外地人,既不知根也不知底的,可怎么办啊?”宁儿又叹一声气。 “什么怎么办?又不用我挑选,到时候比武胜出的自然会娶我。”陶书容道。 “小姐,怎么说也要找个胜过朱公子的吧,否则这婚退得也太吃亏了。”冬儿也有些发愁。 陶书容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心中却想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朱文轩考上了进士,大小也是个父母官了。这样的人只怕有千挑万选的机会,又怎么会看上她呢? “还不如当初就听老爷的,在惠安城中找户合适的人家。矮个子里拔将军,总能挑到个不错的吧?”冬儿又道。 陶书容仍笑着,瞧着镜中的自己道:“那也只是爹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在这惠安城,哪会有人敢娶我呢?” “可是小姐……”宁儿想解释什么。 “好啦,你们不必安慰我了。若不是如此,凭着陶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人上门提亲呢?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不会为此难过的。”陶书容回头望着宁儿和冬儿。 这一回头,陶书容才发现宁儿在偷偷抹眼泪。 “小姐,明明是你的婚事,可你却做不得主,甚至连要嫁给谁也不知道。”宁儿红着一双眼。 陶书容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儿总说陶书容命苦,但其实宁儿和冬儿都是孤儿,被陶戈以收容到府上的。 “小姐,趁着比武招亲的日子还没到,你快逃吧。”冬儿打破了沉默:“与其嫁给外面那些不认识的人,还不如和肃安一起远走高飞呢!” 陶书容抬手扶住额头,轻轻叹了声气。 冬儿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有时候就喜欢把事情想得这么……别扭呢? 宁儿在一旁犹犹豫豫,不知道是否该赞同冬儿的提议。 陶书容勉强挤出笑容:“我已答应了爹爹要比武招亲,况且爹爹都已将告示张出去了,或我此时反悔,实在是有损陶府颜面。” 宁儿仍在抽泣,冬儿低着头不说话。 “你看把裙子都哭湿了,这可是我给你绣的梅花。”陶书容握着宁儿的手。 “小姐,你就听冬儿的,快走吧!”宁儿红着眼望着陶书容,又道:“老爷怪罪下来,我愿受罚,若外面的人非要个什么交代,我愿意代小姐嫁给比武胜出的那个人。” 冬儿连连点头:“小姐,我也愿如此,我和宁儿一定能够保住陶府的名声。” 陶书容愣了愣,说不出话来。 谁会甘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哪个少女梦里没有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呢? 沉默片刻,陶书容笑道:“你们胡说什么呢?比武招亲是我的主意,我喜欢健壮的男子,若是会些武功行走江湖的就更好了。” “真是这样么?”宁儿问。 “当然是真的了。”陶书容答。 宁儿点了点头,勉强止住了眼泪:“那就好,我给小姐梳妆,让小姐更漂亮些。” 宁儿总是如此,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冬儿低着头,不说话。 陶书容将妆奁仔细翻了一遍,问道:“你们见着我那盒胭脂了么?就是在芙蓉阁买的,盒子上有颗珠子那盒。” 宁儿连忙挨过来帮着找。 “那个胭脂衬得我气色更好些。”陶书容又将首饰匣也寻了一遍,又道:“我好不容易才说服爹爹同意我比武招亲,难得今日人多,还是要认真些妆扮才好。” “找到了!”宁儿忙将胭脂递过来,笑道:“放在最底下那层了,小姐刚才找漏了那层吧?” 陶书容点头笑道:“我最怕找东西了,宁儿你再帮帮我,把好看的首饰都找出来。” “嗯。”宁儿已开始认真挑选。 冬儿仍站着不说话。 陶书容朝她望去:“冬儿,我穿这件素色暗纹衫会不会太寡淡了,换那件水碧色外衫可好,还是穿石榴裙?” 冬儿叹了声气,走近了些,才道:“今日天气晴得好,穿水碧色缎衫更衬得人柔和些。” “小姐,步摇要戴孔雀的还是蝴蝶的呀?”宁儿问。 陶书容换着衣服,想了一想,道:“今日就戴孔雀的吧。” 步摇戴上,总算是大功告成,陶书容松了一口气,抱怨道:“冬儿,你若是早些告诉我比武招亲的告示张出去了,好让我早些准备,也不至于如今这般急急忙忙,让外面的客人等这么久。” “可是小姐,宁儿告诉你之后,你也是躺在床上不肯起啊。”冬儿道。 “……” 好吧,这不要紧。 来到前院,陶书容有些吃惊。 真的有许多人。 见她来了,那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 些人纷纷涌过来。十几个家丁才勉强将他们拦住。 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冬儿说的……桃花? 陶府虽然有些家业,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人完全不在意她陶书容是个什么人物吧? 不知何时陶戈以站到了陶书容身旁。 “爹爹。”陶书容福身。 做戏要做足,这道理陶书容最懂。 陶戈以满意地望了陶书容一眼,随即向众人道:“诸位,这便是小女。” 陶书容隐约听到人群中的惊呼,其中不少赞美之词。 端庄美丽、落落大方…… 从未有人将这些词用在陶书容身上。 陶书容偷偷瞧了陶戈以一眼,父亲的神情自信又得意。 有问题。 “比武招亲在十日后举行,关于比武招亲的其余事项告示上已写得清楚,诸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陶戈以继续道。 众人点头。 当真没人有问题? “既然诸位都没有问题了,那就请各位回去,耐心等候,比武招亲当日,盼诸位光临。”陶戈以又道。 伴着此起彼伏的“告辞”声,黑压压的人群慢慢从门口流出去。 原来如此。 陶书容望着眼前退去的人潮,心中抱怨父亲居然用这般手段。 不过,既然是父亲先使了手段,那她自然也可以想些办法。 ☆、闲敲棋子落灯花 陶书容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十”字。 还有十日。 难得起得这么早,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自然要去做些事情了。 陶书容慢悠悠地走到府门口,肃安跟在她身后。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门口当值的家丁很是警觉。 “没有,我就是想到处看看。”陶书容一边答,一边走得离门更近些。 “小姐,老爷吩咐过,不能让小姐……”门口的家丁站到陶书容身前,不知道是否要将家规背一遍。 “我不过是站在门口瞧瞧外面有些什么人,也不可以么?”陶书容连忙打断,她可不想在这儿听陶戈以定下的那一条条规矩。 家丁们都越来越懂规矩了。 唉。 “小姐,陶府是小姐的家,小姐自然是想在何处就在何处,只是老爷交待不能让小姐出府,小姐还是莫要为难下人们了。”管家不知怎么就知道陶书容在此处了。 “放心吧,我就只在此处看看,不出去。”陶书容答。 管家离开后,门口的家丁从两个变成了六个。 “……” 看来确实是出不去了。 “肃安,你过来。”陶书容朝肃安招招手。 肃安走到近前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帮我个忙。” “小姐,肃安不敢。” 陶书容冲肃安翻了个白眼,她连要请他帮什么忙都还没说,他就忙着拒绝了。 “小姐,老爷吩咐过了,而且这么多人在这儿,我也没办法带你出去。”肃安一脸凄楚。 “谁说我要出去了?”陶书容瞧了瞧门口,才道:“你替我出去一趟。” 肃安满脸写着不情愿。 “去不去?”陶书容皱着眉瞪着他。 “嗯。”肃安点点头,叹了声气。 “你去打听下哪里有武功特别高强的人,想办法把他请到府上来。”陶书容小声道。 “小姐,你要干什么呀?”肃安有点犹豫。 “虽然是比武招亲,但是我也可以适当地选择一下嘛,先发制人,懂吗?”陶书容答道。 肃安摇摇头。 这个榆木脑袋! “不懂也不要紧,你不用管这个。”陶书容不大耐心道:“你只要记得,一定要找武功最高强的。还有,不要在惠安城内找。” “小姐,出了惠安城我就不大认得路了。”肃安挠挠头,一脸委屈。 “不认得路就问嘛,反正让你去打听武功高强的人,你也是要去问当地人的,知道了吧?”陶书容心里有些着急。 “哦。”肃安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出门。 “等一下!”陶书容叫住他。 “怎么了,小姐?是不是不用去了?”肃安立马变了脸,此时看上去欢喜得很。 “先去拿个椅子过来给我。”陶书容道:“腿都站疼了。” 肃安搬了个椅子来,就在陶书容的注视下匆匆出府了。 陶书容坐在椅子上,瞧着门外人来人往。 “小姐,门口风大得很,容易受凉,小姐还是回房去吧。”管家又来劝一趟。 “日日待在房中我都快闷死了,在这儿坐一坐又怎么了?”陶书容抱怨道。 “小姐若是嫌在房中太无趣,不如到后院赏花?”管家又出了个主意。 陶书容皱了皱眉:“赏花赏花,就知道让我去赏花。这寒冬腊月的,后院那几株梅花我都看了一个月了。” 管家无奈,却仍笑道:“可是小姐本就体弱,在此处风吹日晒的,容易伤了身子,若是小姐因此病了,老爷怪罪下来,我和他们只怕都要挨鞭子。”管家指了指门口的家丁。 嘿,还使上苦肉计了。 陶书容叹气道:“明叔,您也知道我就爱热闹,不让我出府,我就只好坐在门口瞧一瞧外面的热闹了。您别担心,我肯定不惹祸。而且,这么多人在这儿,我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的,门都出不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陶书容也清楚得很,陶府家规虽然定在那儿,但是爹爹向来仁慈宽厚,不到万不得已时是绝不会请鞭子的,上次非要罚肃安也只是为了逼她同意比武招亲。况且爹爹对管家又是信任又是重用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因这一点小事就责罚管家的。 管家无奈摇头,只得唤了冬儿和宁儿来给陶书容撑伞。 “这是做什么?”陶书容望着头顶上的纸伞。 冬儿撅着嘴,抱怨道:“小姐非要坐在门口,管家怕小姐晒伤或是受凉,我和宁儿只好轮流给小姐打伞了。” 陶书容立马摇头道:“不必不必,我陶书容铁打的身体,哪那么娇弱?” 宁儿笑道:“小姐,这都腊月了,天寒地冻的,确实容易受寒。不过这几日晴得好,到了中午日头也是毒得很,小姐还是要注意些才好,这伞啊,还是打着吧。” “嘿,怎么小瞧我呢?我陶书容会怕这区区一点小风?”说完,陶书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居然真的有点冷! 这风起得不是时候。 冬儿和宁儿在一旁捂嘴偷笑。 “罢了罢了,伞就不必打了,你们去帮我拿件披风。”陶书容冲冬儿摆了摆手,眼睛仍紧紧盯着门外。 宁儿又回了一趟房,回来时手中拿了两件衣衫,一件外衫递给冬儿,又将披风给陶书容穿上。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0 “好了好了,此时我已暖得很了,不必再给我打伞了。”陶书容又赶紧坐回椅子上。 “小姐,挡一挡太阳总是好得嘛!”宁儿劝道。 “那怎么能行?我要在这儿坐很久呢,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站着给我打伞吧?” “小姐,我和冬儿轮换着给你打伞,不辛苦。”宁儿道。 “胡说!你们俩也是女儿身,在此处站上一整日岂不是要累坏了?” “小姐……”宁儿还要坚持。 “别啰嗦了,你们两个要是想留在此处呢,就去拿把椅子和我坐在一处,若是不想待在此处呢,就回房去绣你们的花儿。”陶书容顿了顿,又补充道:“等日头毒的时候我会坐到树荫下。” 冬儿只得收了伞,和宁儿一人搬了一个凳子坐到陶书容身旁。 “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呀?”冬儿问道。 “是啊,小姐,你都坐了一个早上了。”宁儿也附和道。 陶书容不看她们:“这才一个早上你们就坐不住了?若是见不着顺眼的,还要坐十天八天的呢!” “十天?小姐,你到底等什么呀?”冬儿又问。 “等人。”陶书容简洁答道。 “等什么人啊?”宁儿也十分好奇:“你都半个月没出府了,莫非还与谁约定了要等他?” 陶书容无奈摇头:“等一个顺眼的人从门口路过。” 冬儿叹了声气。 “可是小姐,比武招亲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即使真遇到了个看得顺眼的人,又能如何呢?”宁儿道:“难不成,你让他来抢亲?” “这就不能告诉你们了,万一你们嘴巴不严,不小心说出去了,那我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嘛。”陶书容冲宁儿眨了眨眼睛。 好吧。 宁儿和冬儿也开始关注门外的行人了。 “小姐,这个长得不错!”冬儿道。 “哎呀,小姐不喜欢这样的,你瞧他那文文弱弱的样子,不行不行。”宁儿道。 “我觉得这个不错,高大英俊,说不定会武功呢!”宁儿又道。 “这个是刘府的公子,早都成亲了,听说浪荡得很,爱往青楼跑。” “那不行,小姐可不能做妾。” “这个怎么样?” “还行,但小姐肯定看不上。” “诶,这位老先生很是儒雅啊。” “是啊是啊!” “哇,这位夫人好大的排场,那么多丫鬟跟着。” “这是刘府的少夫人,这一看就是要到青楼去抓她丈夫了呀。” “……” 陶书容完全插不上话,她也不知道冬儿怎么会认识那么多人,能听说那么多事。 如此一坐就是三日。 冬儿和宁儿原本聊路人和他们的家事聊得兴起,可是每日路过的都是这几个人。冬儿和宁儿也提不起兴趣了,只耷拉个脑袋坐在陶书容身旁,跟着陶书容追着树荫挪来挪去。 陶书容也开始烦躁起来,来来去去就这几个人,还全是惠安本地人。陶府在惠安城中心,东西南北四个集市都离得很近,每日应该有很多人路过才对啊。 “小姐,我看是等不到了。”回房时冬儿道。 陶书容也有些心灰意冷,故而第四天睡过头了。 陶书容坐到门口,有些气恼。 也不知道她晚到的这段时间里是否有合适的人选经过。如此一想,陶书容心中更是又恼又悔。 三个人又坐了一日,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更长。 唉。 第五日陶书容比前几日早起了半个时辰,算是弥补前一日的晚到。 不过天还没完全亮,路上行人实在少之又少。 陶书容一声又一声地叹气。 冬儿和宁儿互相倚着在打瞌睡。 等一下! 有个人拿着剑经过了。 长得不错,也还算高大。 最重要的是看着眼生,一看就是外地人! 就是他了! 陶书容奔出去:“这位公子请留步。” 那人回头看向陶书容。 家丁立马拦住她。 陶书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打瞌睡的冬儿和宁儿,只得退回府中。 “把那位公子请到府中来。”陶书容无奈道。 作者有话要说:  陶书容很心烦~ ☆、无事献殷勤 的确长得不错。 也称得上是玉树临风。 陶书容心里想。 那人一步步地朝她走来,陶书容觉得有点……热。 “见过公子。”陶书容福身微笑道。 那人随即还礼:“在下林牧远,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林牧远?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我看公子眼生,公子是外地人吧?”陶书容问。 林牧远点头:“姑娘……好眼力。” 那是自然,惠安城哪有陶书容没见过的人啊? “公子过奖了。不知公子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陶书容又问。 林牧远摇头:“呃……没有。” “公子不必客气,公子初到惠安,陶府理应尽地主之谊,不如公子在陶府住上两日?”陶书容不死心。 林牧远显然被陶书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却仍微微笑道:“姑娘不必费心,在下只是游历经过,并不打算久住。” 呃,好吧。 “我看公子是要到集市去?”陶书容再问。 “正是,早就听闻惠安城集市热闹非凡,如今难得到了,自然要去凑一凑热闹。”林牧远笑道。 “那公子一定找不到路吧?惠安最热闹的市集都在陶府附近,脂粉香料在东市,茶叶粮食在西市,这些公子可能用不着。兵器农具在南市,若是要找轿子马车就得到北市去。”陶书容殷勤道:“不知道公子想到何处去瞧瞧,不如我找个人带您去逛逛?” 林牧远仍是温和笑道:“这些在下都已知道,多谢姑娘好意。” 陶书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有些为难地望着林牧远,思索片刻,咬牙道:“那我只能把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告诉你了。” 林牧远望着她,有些好奇。 她凑近林牧远一些,低声道:“不要去住归云居,那儿的酒不好喝。” “可是……” “可是归云居名声很大?我知道。但是归云居的酒真的不太行……”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下已寻到住处了,并不打算到归云居去住。” 哦,好吧。 “惠安城最好喝的酒在金美阁,最好的琴声也在那儿。”陶书容的脸色有点古怪。 林牧远笑道:“姑娘所说的金美阁在下倒是没听说过,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尝尝美酒。” 陶书容殷勤笑道:“我给公子介绍了这么好的去处,不知道公子打算如何感谢我啊?”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1 林牧远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姑娘若有需要帮忙的,在下自当尽力,以作报答。” “以身相许如何?” 林牧远又愣了一愣。 眼看林牧远就要拒绝,陶书容忙解释道:“公子不必担心,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公子从陶府门口路过,想来已经看见陶府比武招亲的告示了。比武招亲并非书容愿意的,只是家父催得紧,我不得不同意。” “成婚后还要劳烦公子在陶府多待几日,再寻个理由离开惠安城,到时候公子要去何处,便由公子自己决定。若是公子肯帮这个忙,书容感激不尽,今后赴汤蹈火,都听公子吩咐。”陶书容又补充道。 林牧远刚要张口,陶书容又道:“公子不必担心比武之事,我自有办法让公子赢。” 林牧远摇了摇头:“真是抱歉,只因在下已有婚约在身,实在是不能帮姑娘这个忙。” 陶书容愣了一愣,她预想过会遭到拒绝,只是未曾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拒绝的理由。 有婚约,那自然是不行了。 她准备好的说辞只能憋回肚中。 “姑娘的遭遇在下深感同情……” 林牧远或许还想再安慰陶书容几句,陶书容却没心思去听他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陶书容思索片刻,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便道歉道:“打扰了公子,真是抱歉。” 林牧远笑了笑,不再答话。 “书容送公子出府罢。”陶书容勉强挤出笑容。 “有劳姑娘。”林牧远抱拳道。 陶书容送至门口,家丁又个个警惕地瞧着她,见她露出不悦的神色,到底不敢拦她。 “公子慢走。”陶书容站在门外。 “姑娘,有缘再见。”林牧远仍是柔和地笑。 陶书容莞尔,转身回府。 再见? 不会再见了。 从前若不是因为父亲惯着她,她哪有机会天天出府去。 成婚后还日日抛头露面的,怕是只有那天天去青楼寻夫的刘少夫人了。 见陶书容主动回府,家丁们全都长舒一口气。 陶书容也轻轻叹声气,随即轻声笑了起来。 大家都那么怕她。 陶书容突然又想起朱文轩来,若不是这家伙千里迢迢来退了婚,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她有些怨他。 他若是能像林牧远一般将婚约看得重一些就好了。 怎么自己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人呢? 陶书容有些怀疑自己做的决定。 当初怎么那么轻易地就把婚退了? 若是自己坚持不肯退婚,那朱文轩也没有办法。 陶书容完全忘了她曾经多么虔诚地祈祷朱文轩不要到陶府来提亲,也完全忘了自己曾经多么地不待见朱文轩。 唉。 世事难料啊。 见冬儿和宁儿还没睡醒,陶书容莫名觉得生气,她一脚踢翻了自己之前坐的椅子。 冬儿和宁儿被这声响吓醒。 看见陶书容怒容满面,宁儿忙问道:“怎么了,小姐,你没摔着吧?” 陶书容望着冬儿和宁儿,只轻声叹气道:“做了个好梦,不知怎么突然就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更新以后,收藏居然掉了一个,不知道是陶书容的哪一个举动得罪了读者大大,让大大这么嫌弃,果断取消收藏,那我是不是完全单机啦。 虽然我更得很慢很慢,但我真的很努力在码字啊~ 觉得内容情节有问题的完全可以告诉我,请大大不要弃我而去~~~ ☆、忧思成疾 日头渐渐移到头顶,陶书容又坐回树荫下,依旧盯着门外。 心中却胡思乱想起来。 也不知道肃安是否顺利。 陶书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没有交待肃安要在十天之内赶回来,他会不会错过了日子? 这都第五天了,肃安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榆木脑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知道。 陶书容又懊恼起来。 唉。 这么要紧的事,她怎么能忘了呢? “小姐,你脸色很不好,不会是病了吧?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宁儿问道。 自从醒来看到陶书容满脸的不高兴,宁儿就有些担心,如今陶书容脸色这样不好,更是不敢怠慢。 冬儿闻声也看向陶书容:“小姐,怕是着凉了吧?” 陶书容摇了摇头。这一摇头,才发现太阳穴连到后脑,一片地疼。 陶书容伸手摸了摸额头。 嗯,不发热就好。 “哎哟,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逞强了。”冬儿劝道。 陶书容冲她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你这丫头,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我好得很,不必去请大夫。” 冬儿委屈道:“小姐,我这不是为你好嘛。宁儿也说你病了,你怎么不骂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是我自己心中有数。再说了,我的身体一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陶书容忙安慰道。 冬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小姐,把这个穿上吧。”宁儿又去取了件斗篷来给陶书容披上。 于是乎,陶书容裹成个粽子,心如死灰地坐在陶府门口。 “小姐,厨房已经备好饭菜了,是否现在去用餐?”管家来问。 管家这几日是闲得没事吗? 怎么总往陶书容跟前跑?估计是怕门口的家丁应付不了陶书容? “小姐可感觉哪里不适?怎么脸色这么差?”管家又问。 陶书容真想找个镜子来瞧瞧自己到底什么样子,怎么人人都说她脸色差。 “就是有点头疼,没事的。”陶书容道。 陶书容低头扯了扯衣角,打算和管家一同去吃饭,谁知才站起来,陶书容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小姐,小姐!” “小姐!” “……” 陶书容被送回房间,躺下来时觉得浑身痛得厉害。 “快去请大夫!”管家的声音。 “我这就去。”宁儿答。 “找个跑得快的家丁去请大夫,你去告诉老爷小姐晕倒了。”管家安排道。 “好!”听声音宁儿已经到屋外去了。 我明明没有晕啊,我清醒得很,只是没力气而已。陶书容心道。 冬儿将陶书容的首饰一一取下。 怪了,自己明明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是冬儿? 莫非自己对冬儿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陶书容又觉得头疼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清醒着,旁人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的清楚,可是脑中却又一片混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 大夫给她把了脉,灌了杯热水。 好像好了? 除了头还疼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2 着,手脚依然没什么力气。 可比起方才,此时的疼痛已是减轻了许多。 “大夫,小女这是怎么了?”陶戈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风寒。”大夫答得简单。 什么?风寒? 陶书容不敢相信,自己向来身体很好,而且这几日穿得很多,都裹成这样了,怎么还会得风寒? 她忙睁开眼,伸手抓住大夫的袖边,道:“大夫,我真的只是风寒吗?” “是的。”大夫答。 “难道不是心病吗?比如什么忧思过重,郁结难舒之类的?”陶书容不死心地问道。 “不是。”大夫又答。 “或者是急火攻心?” “不是。”大夫道。 陶书容叹了声气,闭上眼睛,觉得全身又痛了起来。 大夫写好方子,递给管家。 管家立马派人去抓药。 “大夫,小女这病……不严重吧?”陶戈以问。 “不严重。”大夫答。 这大夫说话怎么一直只说两三个字?这一看就是个世外高人啊。陶书容心里想。 “小姐从小到大都没这样晕倒过呢。”冬儿道。 陶戈以也还是一脸担忧。 “不必担心,她醒得这样快,说明没什么事。况且刚才听她说话,气息也没有问题,只怕身体比你还好些呢。”大夫瞧向宁儿。 “啊?”宁儿愣了一愣,大概是没想明白怎么突然就说到她身上了。 “这几日风大,想来是没注意,受了风,着凉了。只要卧床休养两日,吃几副药,就会好了。”大夫解释道。 这大夫总算会好好说话了。 陶书容挣扎着坐了起来:“可是我这几日有要紧事,不能在房里待着。” “不行。”大夫又只说两个字。 “我可以多喝几副药。”陶书容道。 “那也不行。”大夫答。 “可是……”陶书容还想解释。 “你若是想多喝些药,我倒是可以将方子给你,你照方抓药即可。不过喝多少药都抵不上卧床休养这两日。”大夫道。 “那我能不能过了这几日再休息?”陶书容仍不死心。 “如果你想将小疾拖成大病,倒也可行。”大夫依然语气平淡。 陶书容叹了声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姑娘,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可别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伤了身子。”大夫劝道。 陶书容抬眼望向大夫,这才看清这位说话欠揍的大夫的真容。 眉清目秀,长得不错。 可是,怎么这么年轻? 可不可信啊? 大夫见陶书容瞧着他,便问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在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陶书容趁他不注意翻了个白眼,随即耷拉着脑袋道:“要是你能替我嫁人就万事大吉了。” “……”那大夫大概在心里默默翻了无数个白眼。 “你会武功吗?”陶书容问。 “呃,不会。”大夫答。 “那就算了吧,你帮不了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陶书容敷衍道。 那大夫长舒一口气,扯起嘴角笑了笑。 诶?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看他之前一脸冷漠的样子,陶书容倒是被他这个笑容给惊到了。 “是了,那姑娘就好好歇着,按时喝药,在下先告辞了,若仍有什么不适,可随时叫人来找我。”大夫说完,随即潇洒离去。 陶戈以让家丁送客时,大夫早已走到屋外了。 陶书容又叹了声气。 这可如何是好? 能不能把床搬到前院去?这样她躺在床上也能瞧见路上的行人。 或者,就硬撑到比武招亲结束。反正她身体不差,说不定这小小风寒就自己好了。即使不好,到那时再卧床休养,也不至于就病入膏肓而无药可救了吧? 嗯,这个法子比较可行。 陶书容想着,抬头看见了陶戈以担忧的神色,立马意识到这个法子绝不可能成功。 唉,可真难。 陶书容喝了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黑了,大约是怕扰她睡眠,屋里没有点灯。 “冬儿,你在吗?”陶书容唤冬儿。 “小姐,你醒啦!”冬儿起身去点灯。 “肃安回来了没有?”陶书容问道。 “没有呢。”冬儿答。 冬儿点起灯,屋子里亮了起来,陶书容这才看见父亲也坐在屋里。 “爹爹,您怎么还在这儿啊?我已好得多了,您不必担心我,快回去歇着吧。”陶书容道。 虽是安慰父亲,不过她也确实好受了许多,头已经不疼了,只是还不大有力气。 陶戈以走到床边,坐到凳子上。 “书容,若是你实在不愿意,比武招亲之事就到此为止罢。”陶戈以道。 陶书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让人去将比武招亲的告示撤了,明日一早再贴一张告示出去,告诉他们此事作罢。” 陶书容满心欢喜,笑道:“爹,您怎么突然改主意啦?” “书容,爹爹心疼你。”陶戈以眼睛有点发红。 陶书容低下头想了想:“可是爹爹,若真如此,今后我的名声就更加不好了,岂不是更让父亲忧心?” 话虽如此,陶书容还是满心期待陶戈以坚定地告诉她不必比武招亲了。 “其实肃安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若你真喜欢他,不如就让他留在陶府吧。”陶戈以微笑道。 陶书容一头雾水。 怎么爹爹也和冬儿宁儿一样想? “爹爹……”陶书容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一醒来,便问他是否回来了,你这心思,我们都清楚得很。你都这么大了,早就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没什么好害羞的。”陶戈以道。 “所以爹爹是觉得肃安不错才打算取消比武招亲的么?”陶书容问道。 陶戈以不作答,算是默认了吧。 肃安这事儿不好解释,若是将错就错能将比武招亲取消倒是好事,可若是父亲认定了肃安,又该如何? 倘若取消了比武招亲,也不和肃安成亲,爹爹总会再找到别的办法。 如此折腾一出,陶府的名声受损,陶书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多耽误几年光阴而已。 “爹爹,我愿意比武招亲。”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指教~ ☆、千呼万唤始归来 “冬儿!”和往常一样,陶书容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找冬儿。 “小姐,你今日怎么醒得这么早?”冬儿匆匆赶来,开门时打了个哈欠。 “我着急啊。”陶书容道:“你和宁儿去门口看着,但凡有长得不错的人路过,都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3 请进来让我瞧瞧。” “小姐,我们都在外面坐了五日了,路过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也清楚,干嘛还非要让我们去守着?” “别这么啰嗦,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你们俩就上点儿心,好不好啊?”陶书容道。 “好吧。”冬儿答道。 “对了,肃安回来没有?”陶书容又问。 “没有呢。小姐,你让他去做什么了?看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怕不是不能做好小姐你交待的事情。”冬儿道。 陶书容皱着眉:“都这个时候了,只能等他回来再做打算。都怪我,我应该跟他说清楚的。” 冬儿还想再泼些冷水,却被陶书容推出门外。 “快去门口看着,不要错过任何一个。”陶书容补充道:“对了,记得要问清楚,一定要是未娶妻,也未定下婚约的。” “哎哟,小姐,能遇到不错的就行了,还管他有没有婚约在身呢。只要没成亲,婚约可以退嘛!”冬儿在门外道。 “胡说什么!快去快去,听我的话。”陶书容关上门,又躺回床上。 已是第二日了,到明日应该就能出房门了吧? 这病生的不是时候,无端端浪费了半日时间。昨日从中午起就没人在门口看着了,也不知道昨日下午是否有不错的人路过。 正是应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 唉。 陶书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若真没有后路,就只能盼着比武招亲时多来些顺眼的人了。 “小姐,小姐……”宁儿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怎么了?天塌啦?”陶书容皱眉道。 真教人费心,怎么宁儿也学得冬儿那一惊一乍的性子,应付一个冬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肃安回来了。”宁儿终于说了句整话,喘了口气,又补充道:“还带了个人回来。” 陶书容忙起身,打算出门。 “小姐,你还是别出去了,这出去一趟说不准要多在床上躺几天。”宁儿劝道。 宁儿说得对,此时出去若是受了风反而病得重了,到底得不偿失,毕竟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四天后的比武招亲,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不能躺在床上。 “而且老爷在外面看着呢。”宁儿又道。 “那你把那人请到我房里来,我有事情跟他说。”陶书容道。 “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让一个陌生男子到房中来,不太妥当吧?”宁儿苦着脸。 “那怎么办?”陶书容急道。 “小姐,你总要告诉我你请他来做什么,这样我才好给你出主意啊。”宁儿眼睛亮了起来。 陶书容叹了声气,才看向宁儿:“那你要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 “当然咯!小姐,你还信不过我啊?”宁儿笑道。 呃,确实不太信得过。 冬儿和宁儿向来都是藏不住事的,她们知道的事情第二天基本上陶府上下也都知道了。 不过,此时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这样吧,你想个法子,去试探下肃安带回来的那个人。”陶书容道。 “试探什么?怎么试探?”宁儿两眼发光。 陶书容正想着要如何跟她解释。 “不会要用美人计吧?”宁儿突然问道,一脸的惊恐和……娇羞。 陶书容闭上了眼睛。 果然,宁儿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 想了片刻,陶书容才又看向宁儿,无奈解释道:“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是个武林高手。” “可是我不会武功啊,小姐。”宁儿道。 “你自己想想办法嘛!你不会武功,府里总有人会一点儿吧,实在没有,就多几个人一起上。”陶书容道。 “哦。”宁儿道:“那我这就去,小姐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嗯。”陶书容点头,向宁儿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陶书容在房中踱来踱去。 也不知道宁儿能不能试出来。 也不知道肃安带回来的人是不是有真本事。 陶书容给自己倒了杯茶,正犹豫要不要喝时,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陶书容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小姐,药熬好了,你快喝了吧。”是莹儿来送药。 陶书容坐回床边,瞧着莹儿道:“莹儿,你在来的路上看见宁儿了吗?” “没见着。”莹儿答:“不过院子里好像打起来了,我在远处看见一群人挤在一起。” “哈哈哈哈……”陶书容根据莹儿描述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莹儿一脸不解,陶书容忙忍住笑声,收起笑容,故作淡然道:“嗯,我知道了。你把药放在桌上吧,一会儿我会喝。” 莹儿为难道:“小姐,管家吩咐每次送药都要服侍小姐喝了药才能离开。” 哼,不就是监视她把药喝了嘛。明叔就爱把这些讨人厌的事情说个为你好的理由。 罢了罢了,正是关键时刻,就不计较这些了。 陶书容端起药一饮而尽。 莹儿递了杯水过来。 陶书容忙接过水喝下,却还是觉得口中苦涩得很。 “小姐,我已吩咐了厨房做几样清甜的糕点给小姐解口中药苦,一会儿我给您送过来。”莹儿道。 一会儿?还要再来? “不必不必,这药一点儿也不苦。”陶书容忙收了脸上受苦的表情。 “那莹儿先退下了。” “嗯嗯嗯,快去歇着吧。”陶书容目送莹儿出门。 照莹儿说的,院子里已经有动静了。宁儿动作倒是挺快的嘛。 陶书容又开始着急起来,也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要是肃安请错了人,这几日光阴白费了不说,比武招亲一事她就一点选择都没有了。 陶书容坐到桌子旁边,喝了刚才倒出来的茶,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 又有脚步声响起,这次总该是宁儿回来了吧? 陶书容趴在桌子上没动,眼睛盯着房门。 “小姐,是我。”冬儿蹑手蹑脚地进来。 冬儿的特别之处在于,需要她安静的时候她总是一惊一乍,有事找她的时候,她又总是做贼一般悄悄摸进来。 不过此时的重点是,陶书容在等的人是宁儿,怎么来的人是冬儿? 陶书容直起身子,向冬儿问道:“你见到宁儿没?” 冬儿点了点头,低声道:“小姐,肃安带回来的那个人我见到了,他的胳膊有这么粗。”冬儿两手拼在一处比了个圆。 听冬儿这样说话,陶书容觉得自己嗓子有些难受,清了清嗓子,才道:“不必这样小声说话。” 冬儿立马恢复了一惊一乍的本性,用说书先生一般的腔调道:“十几个家丁将他团团围住,都打不过他,最后还将一个家丁举得老高!” 这至少说明这人力气很大吧。 比武招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4 亲很占优势啊。 不错不错,肃安也算不负众望,找了个厉害的人物回来。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有这个人在,陶书容至少有一条后路,就是比武招亲时若是实在遇不到顺眼的人,让他去赢得比武,然后又输给陶书容,这样的话总算是不必嫁给太不满意的人。 现在万事俱备,就只等陶书容病好了,把事情向那高人交待清楚。 等等,冬儿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 “宁儿呢?”陶书容问道。 “哎哟,小姐,她让那么多家丁被人打了一顿,总是要去安抚一下的嘛。”冬儿答道。 “所以她就把这件事交给了你,让你来告诉我?”陶书容又问。 “是啊,宁儿怕你等得着急嘛。”冬儿道。 “还有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陶书容再问。 冬儿干笑两声:“呵呵呵,没有了吧。” 陶书容一看冬儿的神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便问:“还有谁知道?” “宁儿在跟我说的时候肃安站在旁边,可能听到了吧。”冬儿老实答道。 这个宁儿,果然靠不住。 肃安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 正在陶书容烦躁之际,又有人敲门,随后肃安的声音传进来:“小姐,小的回来了。” “快开门,开门去!”陶书容催促冬儿。 “小的听宁儿姑娘说小姐前两日受了风寒,不知道小姐好些了没有?”肃安又道。 冬儿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挑了挑眉毛,低声道:“小姐,肃安很关心你嘛。说不定,他当真对你有些什么不一样的感情呢。” “别胡说!”陶书容冲冬儿翻了个白眼,顺手把冬儿推向门口。 “肃安见过小姐。”肃安弯腰行礼道。 “快过来快过来。”陶书容招手道。 肃安又走得近了些:“小姐,您吩咐我去找的人,我请回来了,方才已安排他到客房歇息了。” 陶书容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已经听冬儿说了,你请回来的人确实很厉害。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等事情办成了,让你休两年假吧。” 肃安和冬儿都同时愣了一愣。 “小姐,休假还能领月钱吗?”冬儿问道。 “那当然啦!”陶书容满面笑容,仿佛已看到此事的欢喜结局。 “小姐,那我也想……”冬儿瞧着陶书容的脸色,硬是把后面要说的话吞进肚中。 “那你自己想喽!”陶书容斜眼看向冬儿。 冬儿叹了声气,坐到一旁不再出声。 “小姐,肃安没有别的去处。”肃安突然道。 陶书容望着他:“肃安,我的意思是,这两年每月的月钱照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不必留在陶府做事。” 肃安两眼发红。 陶书容有些手足无措:“肃安,你这是怎么了?” “小姐,我不想离开陶府。”肃安眼中尽是委屈。 “罢了罢了,方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吧。”陶书容忙道。 唉。 陶书容在心中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个孩子。 陶书容有些自责,她让肃安出去的这一趟,不知肃安受了什么苦,心中又有什么委屈。 肃安点头:“多谢小姐。” 陶书容点头道:“肃安,今后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同我讲。” 肃安抬眼望了望陶书容,只道:“肃安先下去了,小姐好好休息。” “嗯。”陶书容点头,这才想起正事,又道:“对了,今日的事莫要让旁人知道。” 肃安点了点头,而后退了出去。 “小姐,肃安他不愿意休假的话,不如把这个机会给我吧,时间短些也无所谓。”肃安离开后,冬儿立马道。 “那你就不要再回来了。”陶书容简洁道。 “小姐,你好偏心啊……”冬儿嗲声道。 陶书容打了个哆嗦,问道:“那你说说,给你两年时间休息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冬儿反问道:“啧,真要问我做什么,我还真的说不出来。休息本来就是要吃吃喝喝睡觉的嘛,谁会去想那么多。” “你瞧瞧你,再瞧瞧人家肃安。”陶书容连连摇头。 冬儿凑到陶书容身边,眨眼道:“小姐,其实你和肃安在一处确实挺不错的,他舍不得离开你,你也爱护着他,天作之合呀。” 陶书容敲了一下冬儿的脑袋,骂道:“你这白眼狼,今后再胡说,怕是要请家法让你长点儿记性了。” 冬儿摸了摸耳后的头发,干笑道:“小姐,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儿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太慢,抱歉抱歉 ☆、祸不单行 第七日了。 陶书容梳洗完毕正准备出门,却与那不知医术如何的大夫撞了个满怀。 “姑娘今日气色好多了,看来这两日休养得不错。”那大夫道。 那是自然,当她的胭脂水粉不要钱么? 心中虽这么想,陶书容仍满脸堆笑道:“所以今日我可以出房门了吧?” “还是等我为姑娘把过脉后再说吧。”大夫答。 “噢。”陶书容不情不愿地把手伸过去。 “姑娘这几日的确恢复得不错。”大夫为陶书容把脉过后道。 “是啊是啊。”陶书容忙点头,满心期待地望向大夫。 “啧,不过大病初愈,身体比不得平时。”大夫道:“这几日风色又大,姑娘这两日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可你前日说我卧床休养两日就会好的呀!”陶书容有些着急。 这大夫的医术显然靠不住啊。 “是啊,这两日姑娘不必一直卧床,可以下床走动,只要不出门受风就好。”大夫淡淡道。 这…… 明明就是强词夺理! “我昨日已经开始下床活动了,今日就不必再走动了吧?”陶书容心存侥幸。 大夫挑了挑眉毛道:“既然如此,看来姑娘这两日都必须卧床休息才能弥补昨日走动给身体带来的损伤了。” 陶书容大失所望,垂头丧气地坐着。 “病中忌情绪不稳,喜与悲或者动气都不宜。”大夫又道。 陶书容正面冲大夫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道:“我爹爹给了你多少钱?” “陶府给的诊金确实很多。”大夫道:“好了,姑娘好生歇着吧。” 陶书容心灰意冷地躺回床上。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才过半刻,陶书容就听到了一个让她捶胸顿足的消息。 昨日她让宁儿去试探高人武功的事,昨日在场的所有家丁都知道了。 过了一晚,今日已是陶府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管家和陶戈以自然也都知道了。 家丁们不清楚状况,可是陶戈以最了解陶书容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5 的心思,此事一出,只怕陶书容的计划陶戈以比她还清楚了。 陶书容一阵懊恼,真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宁儿去做。还不如等她在房中休养两日,再去见那高人。只是迟了两日,于她的计划根本毫无影响。 唉。 陶书容躺回床上动也不动。 想来是她的计划原本就是不可行的,若是在旁人身上可能行得通,可她陶书容不一样。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谁想改都改不了。 不论是陶书容,还是陶戈以。 陶书容在床上躺了一日,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第八日陶书容反而更没精神了,一直睡到中午,醒来后也不肯动弹。 直到宁儿来送午饭,陶书容才勉强坐起身来。 “小姐,从昨日起你就没怎么吃饭,今日已到正午了,你还什么都没吃呢!即使不想吃多少还是要吃一些吧,实在不吃喝点儿汤也好啊。”宁儿儿劝道。 陶书容只摆了摆手,望见宁儿端进来的饭菜,胸中一阵难受。 “小姐,对不起。前日之事都怪我,若是我与冬儿说话时小声些,谨慎些,也不至于让小姐这般难过。”宁儿认错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勉强挤出笑容,道:“我爹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即使你前日没让别人知道,爹爹早晚也会知道的。” 宁儿望着陶书容,红了眼。 陶书容又道:“这没什么,宁儿,我不过是腹中难受,才吃不下饭,并不是因前日的事情生气,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宁儿坐到陶书容床边,给陶书容理了理头发,哽声道:“小姐,你若是责怪宁儿,宁儿心中还好受些,你待宁儿这样好,宁儿更觉得亏欠小姐。” “胡说什么?你和冬儿从小就在我身边,这些年来都是你们在照顾我。若说亏欠,只有我亏欠你们的,没有你们亏欠我的。”陶书容道。 “小姐……”宁儿扑在陶书容怀中哭了一阵。 “好些没?”陶书容见宁儿渐渐止了哭声,轻声问道。 “嗯。”宁儿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将泪痕抹去。 陶书容露出笑容。看宁儿哭了一回,不知为何陶书容的心中竟舒畅了许多。 “小姐,我和冬儿想办法帮你。”宁儿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随后又赶紧摇头道:“不必了,爹爹都已知道我的心思,就没什么好瞒的了,我们也不必再做什么,就看那位高人是愿意帮我还是会听爹爹的了。” “那高人是小姐让肃安请来的,他肯定会听小姐的。”宁儿道。 “你说得对,高人嘛,一般都是十分有原则,而且不在意身外之物的,所以爹爹应该也不能让他改变心意,对吧?”陶书容道。 “嗯。”宁儿终于露出笑容。 宁儿出去后,陶书容还是躺回床上,这几日病得糊涂,总是想起一些奇怪的人,做一些奇怪的梦。 昨夜就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陶书容对小时候的记忆很少,若不是过几年会做几个梦,只怕她对小时候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陶书容挣扎着爬了起来,坐到妆奁前,从妆奁的夹层中取出一张叠作几折的纸,小心打开,纸早已泛黄,上面的字迹倒还清晰。 陶书容将纸上的字读了一遍,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无意中瞥见镜中的自己,又凑得近了些,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脸,前两日脸色蜡黄,今日稍微有些血色了。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不知道自己现在与那时候变化大不大。 陶书容又将手中发黄的纸小心折好,仔细塞回妆奁夹层,口中念念有词道:“委屈你啦,今后就不再带你去放风了。” 陶书容刚想回床上去躺着,突然觉得腹中空空,饿得有些难受。 犹豫片刻,陶书容还是冲门外喊了一声。 “宁儿,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发的章节格式有点问题,今天统一全部修了一下,后面可能还会再做少量修改,更新都会在晚上。 ☆、大病初愈 第九日,陶书容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想到明日就可以出房门去见那高人,心中不由得愉快起来。 她坐到妆奁前,对着铜镜照了照,脸色比起前几日已是好得多了。 在房中找了几本杂书来翻了一翻。 难怪宁儿和冬儿都爱看传奇话本,这些故事仔细读来确实很吸引人。 英雄侠士,才子佳人。 总是些不同于琐碎生活的故事。 宁儿送来午饭,陶书容狼吞虎咽吃了不少。 “小姐,你慢点儿吃,别着急啊。”宁儿关心道。 “我饿了,正好今日的饭菜很不错啊。”陶书容抽了个空答道:“而且我那书还没看完呢,吃完了好接着看呀。” 宁儿凑近瞧了瞧那书,笑道:“平日小姐总笑话我和冬儿爱看这些书,怎么小姐看起传奇故事来也这般入迷,没完没了了。” 陶书容喝了口汤:“待在房中没事做,实在无聊,看看这些东西打发下时间。” “那小姐怎么不绣花啊?”宁儿捂嘴偷笑。 陶书容抬头瞧了宁儿一眼:“你说得对,宁儿你就不必看着我吃饭了,快回去绣花吧。” 宁儿倒也不恼,仍满脸堆笑道:“小姐,你这书看完了也给我看两天呗。” 陶书容点点头:“可以啊,这书确实还不错,比起你和冬儿从前看的那些好多了。” “这本书讲的什么啊,让小姐这般入迷?”宁儿坐到陶书容身旁,好奇道。 “江湖恩怨,爱恨情仇。”陶书容道:“这些书不都是写这些东西吗?” “也是,许多故事都相似得很。”宁儿点头认同道。 “唉,都是写大侠大官的,怎么就没有写普通女子成婚后相夫教子的琐碎生活的。”陶书容随口道。 “有啊,小姐。谁说没有啊?”宁儿望着陶书容道。 陶书容愣了愣,没有答话。她没想到真有人写这种毫无趣味的东西。 “不止这些,写深闺怨妇、后宫野史的多了去了。”宁儿又道。 陶书容仍然没有答话,她在感到震惊的同时有些担忧。 宁儿和冬儿平日里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 好在宁儿并不在意,如常收拾好碗筷后就离开了。 陶书容闲了下来,只好又将未看完的书捧起来看。 敲门声响起,陶书容只当是宁儿忘了什么东西折回来取,便头也不抬道:“进来吧。” 进来的却不是宁儿。 陶书容抬头一看,来的是陶戈以,身后还跟着前两日给她看病的大夫。 “书容啊,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6 陶戈以问。 “爹爹,我已全好了,如今吃得好睡得香,您不必担心我。”陶书容站起身来答道。 “那就好,不过还是谨慎些,让大夫再给你瞧瞧。”陶戈以关怀道。 陶书容看了那大夫一眼,心中的质疑并未讲给陶戈以听,只“嗯”了一声,随后乖巧地坐到桌旁。 那大夫冲陶书容笑了笑,行礼后也坐到桌旁,向陶书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要为陶书容把脉。 陶书容伸出手来,莫名有些紧张。 真怕像上次一样。 若是这次大夫还让她再继续在房中静养,她可能会打这庸医一顿。 毕竟他说他不会武功,看着应该是打得过的。 “嗯,确实已好得多了。”大夫已为陶书容把过脉。 陶书容心中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我可以出去了吧?” “无大碍,只要不在夜里和清晨出去就行。”大夫答。 陶书容点了点头,总算是放下心来。 “不过读书太耗心神,姑娘还是要多休息,莫太辛苦了。”大夫突然道。 啊? 陶书容这才想起刚才看的书还未收好,便忙把手边的书往身后藏了藏。 陶戈以眼中含泪,一副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欣慰神色。 陶书容更是心虚,心中只盼着爹爹和这大夫赶快出去。 陶戈以走近了些:“书容,你这几日病着,就不要再读书了,等身体完全好了,再读也不迟。” 陶书容干笑两声:“爹爹,我只是在房中没事做,看看书打发时间,并不辛苦。” 陶戈以点了点头,坐到陶书容另一侧:“书容,你如今病得辛苦,看书太过费神,不如爹爹给你读吧,你听着就行。” 陶书容忙摆手拒绝:“不必不必,爹爹,这样一来您太辛苦了。我也不是非读不可,您说此时看书对身体不好我便不看了。” 陶戈以显然十分感动,不再多说,一把接过陶书容负在身后的手中的书。 说是接,不如说是抢。陶书容暗暗用力不肯放手,却还是被陶戈以拿走了。 陶书容只得暗暗叹了声气。 这书,不知道宁儿还有没有机会看。 “嚯!这是什么书?打斗场面写得很是精彩啊。”陶戈以随手翻了一页。 陶书容犹豫了一瞬,在下跪认错和撒谎解释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是本江湖传奇吧,我刚从柜子里找出来,还未开始看呢。”陶书容道。 “哦,是这样啊。”陶戈以道。 陶书容点头。 “这个胡大侠很是厉害啊,武功高强,重情重义。”陶戈以又道。 陶书容又点头。 “若是你能遇到一个像胡大侠这般的人,与他成亲就好了。”陶戈以继续道。 陶书容继续点头。 “诶?这胡大侠后来怎么变成了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了?”陶戈以语气突然变化。 “啊?不可能吧,我怎么没看到?”陶书容忙凑过去看。 陶戈以瞧向她。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陶书容冲还坐在她身旁的大夫翻了个白眼。 都怪他! 好好的提什么读书? 那大夫却一脸无辜,起身淡然道:“我先告辞了。” “这书我找了好久没找到,你在哪儿找到的?”陶戈以问。 “爹爹,我都已经招认了,就不要再套我的话了。”陶书容有些无奈。 “我在书房找了好几日都未曾找到。”陶戈以道。 陶书容仔细观察爹爹的神态动作,看起来像是说真的。 “就在我房里,那个柜子里。”陶书容指向墙角的一只柜子。 “那是我什么时候遗落在这儿了?”陶戈以又问。 陶书容忙摇头:“爹爹,这书我看看也无妨,怎么您非要说是您的?” “罢了,你若是喜欢,就留在你这儿好了。”陶戈以妥协道。 陶书容顿时欢喜起来:“爹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最好?我最好你怎么不将你让肃安去找高手的事告诉我?”陶戈以的语气有些抱怨,像是在撒娇。 陶书容摸了摸额头。 到底是逃不掉了。 “怎么?我一问你这问题,你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 陶书容干笑两声:“怎么会呢?” 陶书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以博得陶戈以的同情。 不过她还未开口就听到了陶戈以的声音。 “若是知道你早有计策,我也不必白白担心这几日,害得我觉都睡不好。” 诶? 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爹爹,您的意思是……”陶书容望向陶戈以。 “你这次想的这个办法倒的确不错,爹爹怎么就没想到呢?”陶戈以道。 陶书容听出了陶戈以的意思,其实爹爹也很怕比武胜出的人并不合意。陶书容心中有些感动,但是想到上次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爹爹的手段可比我高明多了,在比武招亲的告示张出去的当日,请了那么多人到府上来,将比武招亲一事弄得满城皆知,让我不得不在府中等候,还不知道爹爹花了多少银子呢!”陶书容阴阳怪气道。 “我也是无奈之举嘛,你瞧瞧这惠安城中哪有人在意我陶府比武招亲的事情,我只好请了些外来的人,说不准其中就有适合你的人呢!”陶戈以解释道。 陶书容撇了撇嘴,不再答话。 “不过你这次真的是聪明得很啊。”陶戈以又讨好地赞扬了陶书容。 陶书容点了点头,笑道:“我本来就是很聪明的嘛!不过,肃安请回来的那人我还未曾见过,听宁儿和冬儿说的倒是有些本事。此事还是要等我见了他,试过他之后才能下定论。” 陶戈以点头赞同,又道:“那日的事情我倒也听说了,听下人们的说法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到底不必再如从前那般担忧了。” 陶书容点点头。 只要那个高人不出什么幺蛾子,这事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万一那高人不肯帮她,万一那高人鬼迷心窍,临时反悔…… 想到这些,陶书容还是有些担忧。 “爹爹,万一……”陶书容顿了顿,才道:“万一到时候他不肯帮我们,该怎么办?” 陶戈以思索片刻,才道:“若是比武当日来的人都不如意,就将此次比武招亲取消。” 陶书容哭笑不得。 这又是何苦呢?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贴那告示。 “可是,比武招亲的消息已经全城皆知,到那时又反悔,实在有损陶府名声。”陶书容道。 陶戈以叹了声气:“若是见不到合意的,总不能逼你嫁给你我都看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7 不上的人吧。” 陶书容也叹了声气。 “书容,我这几日都在担心,不知道如何才能够不损陶府名声。”陶戈以道。 “我知道。”陶书容点头。 “你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吗?”陶戈以突然问道。 陶书容当然知道,爹爹最在意的是自然是名声,他的名声和陶府的名声。 这十几年来,都是她坏了陶府的名声,这一次,总要有些变化吧。 “爹爹,您放心吧,这一回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闯祸了,若是我的计划不成功,我愿意嫁给……”陶书容又开口道。 陶戈以打断了她。 “书容,在这世间,我最在意的是你。” ☆、山雨欲来 陶书容终于见了那传说中的高人,实在是高兴得很。 “这几日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陶书容难得如此客气。 “小姐太过客气,陶府招待如此周到,小人还要多谢各位呢。”那高人也如此客气。 “还未请教先生如何称呼。”陶书容道。 “小人连奎。”那高人抱拳道。 小人? 这样自称不太像个高人啊。 一般的高人都自视甚高。 或者,她运气太好,遇到了一个谦卑的高人。 “连先生从前是走江湖的么?”陶书容问道。 “自然。”连奎答道。 嗯,那陶书容就放心了。 看连奎这身形,确实像是身怀绝技的,又在江湖上行走过,那肯定没有问题了。 陶书容满脸堆笑道:“那明日就辛苦连先生了!” 连奎也笑道:“小姐交待的,连奎自然做好。” 陶书容点头道:“那就先谢过连先生了。” 此时只需等待明日到来。 到底还是有些紧张,陶书容一夜未睡。 一躺到床上就心慌得厉害,她只好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怎么这般难受,陶书容在屋里踱着步子。走动着心中就舒畅一些,一停下来又难受得不行。 将之前看的话本拿出来看,也完全看不进去。书中的字读好几遍也进不到脑子里去,依然心慌胸闷。 陶书容想出去走走,走到门口,想起大夫交代过不能在夜里出门,陶书容又折回来,心中更难受了。 陶书容不知该做些什么来缓解此时的不适,只好在房中将能做的事情统统做一遍。 读书已试过,不可行。 弹琴?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陶书容立马否定,听了自己的琴声,只怕更加心烦意乱。 绣花?陶书容才拿起针,心中就生出一阵莫名火,此时灯光亦太暗了些,针线都看不仔细就觉得眼睛疼了。 陶书容洗了个脸,心中才算是平静了一些。 她坐到妆奁前,将自己的胭脂水粉拿出来试了一遍,只是灯光太暗,换来换去却看不出差别。她又取出所有发饰,对着镜子一一戴了一遍。 除了有一支珍珠簪有些松动,一支翡翠簪在灯光下映得她有些老气让陶书容有些不满意以外,整个过程陶书容还是愉悦的,她的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她躺回床上,盼着这一夜可以快点过去。 然而这一夜格外漫长,陶书容闭着眼,辗转反侧,终于熬到了天明。 宁儿敲门的时候,陶书容正在照镜子。 “进来。”陶书容有气无力。 她脑袋晕乎乎的,刚才从镜中看见自己眼中红丝满布,眼下一片青黑,更是黯然。 “小姐,你居然起得这么早,我还担心我来得太早叫不醒你呢。”宁儿一边关门一边说话。 “嗯。”陶书容点了点头。 “小姐,你没睡好啊?”宁儿也看见陶书容的眼睛。 陶书容又点头。 “小姐不必太过忧心,我见连先生也已经在院子里练功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宁儿安慰道。 陶书容仍是点了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宁儿已备好水,陶书容洗了把脸,觉得头有点疼。 怕不是卧床养的这几日全抵销在昨晚这一夜了。 陶书容坐在妆奁前,趁着宁儿给她梳妆的时间闭眼眯了片刻。睁开眼时,宁儿已将她收拾得差不多了,镜中的她面色自然,眼下的两团乌云也淡了许多。头发也已梳好,只等着她挑选步摇。 “小姐上次戴了孔雀步摇,今日戴蝴蝶的吗?”宁儿见陶书容醒了,开口问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开口道:“戴那支木兰簪便好。” “小姐,步摇总要戴一个吧?”冬儿推门进来。 “对了,我今日不穿这身,你帮我找件窄袖的衣裳,行动方便些。”陶书容从镜中看见冬儿进来。 冬儿手中拿着帮陶书容选好的衣裙,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今日要见许多人,还是穿得隆重些吧?”冬儿问。 陶书容摇头道:“听我的,快去找,一会儿太晚了。” “好。”冬儿几乎整个人都钻到陶书容的衣柜中去。 宁儿也依言取下了陶书容头上的发钗与步摇,只在发髻处插了一支木兰簪。 陶书容觉得头上轻松不少。 宁儿看陶书容疲态尽显,有些心疼:“小姐是太过担忧故而睡不着吗?” “也不是。”陶书容顿了顿,才道:“怪得很,昨日见过连先生后我明明十分放心的,怎么到了夜里却心慌得很。” 宁儿点了点头:“毕竟是件要紧的事,小姐这样担忧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过了今日小姐就不会睡不着了。” “嗯。”陶书容点头。 谁知道呢? 若是计划失败,比武招亲落了个令她糟心的结果,那陶书容只怕一辈子都睡不好了。 陶书容换好衣服,照了照镜子,又转了几个圈,向上蹦了几下,确定身上没有什么会妨碍她行动的累赘,才吐了一口气。 “时辰差不多了吧?”陶书容问宁儿。 “再有半个时辰就开始了。”宁儿点了点头。 “爹爹在何处?”陶书容又问。 “老爷一大早就同管家一起出门了,大约是安排比武事宜。”宁儿答。 原来爹爹也睡不着,也这般担心。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陶书容道。 “小姐要这么早露面吗?”冬儿有些着急。原本计划中是所有人到齐后,老爷宣布了规则后再介绍小姐,那时候小姐再出府的。 陶书容点了点头:“我不太放心,在外面看着到底安心些。” 冬儿和宁儿不再多问,扶着陶书容出门。 陶书容有些无奈:“我已全好了,你们不必如此小心。” “小姐……”宁儿才刚开口。 “我今日穿这身不适合被别人扶着。”陶书容一本正经道。 冬儿和宁儿咧嘴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8 笑了笑,到底还是跟在陶书容身后,不再去扶她。 “小姐,得叫几个家丁为你开路啊。”冬儿突然想到了什么。 陶书容笑道:“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呢,想来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忙,我们就不要去找麻烦了。” 陶书容虽如此答,心中却清楚冬儿的意思,她好歹是陶府的大小姐,应该在家丁丫鬟的簇拥下出场。 擂台设在集市边缘的空地上,离陶府有半里路。 “小姐,我去寻顶轿子来,总不能太随便了。”冬儿又道。 “半里路而已,走过去就好,这些日子闷在府中,恨不得多去外面走走呢。”陶书容道:“况且我不是坐轿子的人。” 陶书容指了指自己的衣裳。 冬儿不再答话,但神情显然并不同意陶书容说的话。 “小姐,冬儿说的也有理。您也说过,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多是外地人,府中上下都十分重视,我们也要隆重些才是。”宁儿劝道。 陶书容看着宁儿和冬儿,心中又有些感动,这两个丫头,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事事都为了她和陶府着想。 “这时候应该还没什么人呢,我先过去瞧瞧,若是爹爹也是这个意思,那我再折回府中,收拾得隆重些再出府。”陶书容折中道。 宁儿见陶书容把老爷都搬出来了,便也不再多说,只“嗯”了一声,继续跟在陶书容身后。 这半里路,在平日里实在是轻松得很,只是大概是昨晚没睡的缘故,陶书容脚下轻飘飘的,走得快些竟觉得路面晃来晃去。 宁儿有些担心:“小姐,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陶书容摇头:“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现在不太使得出力气来。” 宁儿点点头,放心了些。 冬儿却笑道:“我还想着小姐今日怎么突然成淑女了,走路都慢条斯理的,全然不是平时的样子。” 宁儿冲冬儿翻了个白眼,低声道:“这个时候了还拿小姐开玩笑!” 陶书容笑道:“这样才好,多听听你们俩说话,我才有精神呢。” 宁儿没想到陶书容听得这么清楚,忙笑道:“小姐,你想听什么,我和冬儿都说给你听。” 陶书容皱眉思索片刻,最终放弃:“只要你们说话我就很高兴,说什么都不要紧。” “看吧,小姐才不像你那么小气,又爱多想!”冬儿对宁儿抱怨道。 宁儿无奈道:“好好好,冬儿最大度,行了吧?” 冬儿又笑:“还是小姐更大度些。” 陶书容也忍不住笑道:“冬儿最会拍马屁。” “小姐,我说的是实话啊,哪里是拍马屁。”冬儿撅着嘴巴。 “我说的也是实话啊,宁儿最会安慰我,冬儿最会奉承我。”陶书容挑了挑眉毛道。 “才没有。”说罢,冬儿忙岔开话题:“小姐,你看,擂台已经搭好了。” 瞧见擂台,陶书容又有些心慌。 瞧见连奎已在擂台边上,跟爹爹站在一起,陶书容又稍微安心了些。 只是这擂台,稳不稳哟? 等下比武开始,有人上去以后,不会塌了吧? ☆、比武招亲(一) “爹爹。”陶书容到陶戈以身旁,福了福身子。 “书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陶戈以有些意外。 “我过来瞧瞧。”陶书容答。 “你的身体能撑得住吗?”陶戈以瞧她脸色不大好。 “爹爹不必担心,我已全好了。”陶书容道。 “嗯。”陶戈以点了点头。 他看见陶书容的打扮,就知道她动的是什么心思了。虽然此前一直担忧,但真的做了这样的决定,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冬儿和宁儿在一旁,有些着急,怎么老爷也不让小姐回去换身衣裳。 “连先生,今日就全靠您了。”陶戈以望向连奎道。 “连先生。”陶书容又福了福身子,她差点忘了这个人的重要性。 连奎受宠若惊,忙道:“陶老爷陶小姐不必客气,连奎本就是江湖中人,这擂台上的事情自然能帮到些忙,能为陶府做些事,是小人的荣幸。” 陶书容仍是不太习惯连奎如此自称,总觉得少了些江湖高手的风范。 “书容在此处先谢过连先生了。”陶书容道。 连奎抱拳还礼。 “书容,你瞧这擂台如何?”陶戈以问道。 “看着还不错,只是……”陶书容确定四下无人,才继续道:“这东西,等下人多的时候,不会塌了吧?” “胡说!怎么讲这么不吉利的话!”陶戈以斥道。 陶书容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陶戈以又耐下性子来,柔声道:“放心吧,不会的。” 陶书容点了点头。 但愿如此。 否则到时候若是有人因此受伤就不好了。 陶书容瞧见擂台旁贴着比武招亲的告示,告示旁边是一幅画像。 “那个是什么?”陶书容问。 此时几人都站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她是问谁。 见陶戈以不答,冬儿答道:“小姐,那是您的画像,还挺好看的呢!” 陶书容皱了皱眉:“好看是好看,可是这……不像啊!” 陶书容身边一时寂静,没有人接她的话。 “这是谁画的?”陶书容又问。 “是老爷请的画师。”宁儿答道。 “什么时候请的画师?我怎么不知道?”陶书容觉得奇怪。 “就在前几日。”宁儿又答。 陶书容总算明白了,那画师连她的面都未曾见过,就画下了这幅画像。只怕天下哪一个女子在这位画师画中都是这一个模样。 这也可以? “那这画师的饭碗也太好端了吧?”陶书容道。 陶戈以见陶书容仍纠结于这幅画像,开口道:“前几日画师到的时候你正在病中,总不能为这一幅画像打扰你休养,所以我就让画师画个貌美的女子即可。” 难怪她刚在房中休养的那两日爹爹都没来瞧她,原来是在忙这个事。 陶书容了然地点点头,勉强接受了爹爹的理由。 所以在爹爹眼里,我是个貌美的女子。陶书容有些沾沾自喜。 “还要打鼓?”陶书容不经意瞥见擂台边上架着一只大鼓,有些惊讶。 “擂台都是这么布置的。”连奎突然开口道。 “原来如此,书容未曾见过,连先生见笑了。”陶书容心中还算满意,虽然那只大鼓让她不太开心,但是连奎的答案让她欢喜。 连奎这句话证明他确实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人,对江湖中的事情亦是见多识广。 罢了罢了,打鼓就打鼓罢。 反正她比武招亲的事情只怕已传遍整个惠安城,而且她在惠安向来也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19 没有什么好名声。 声响大一些,动静大一些,也都无所谓了。 陶书容又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其他特殊的。 倒是宁儿和冬儿,两个人绕着擂台走了两圈,将擂台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眼中全是好奇和惊喜。 宁儿和冬儿自从被陶戈以收留之后,就一直待在陶府,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些江湖中才有的东西,她们虽然曾在传奇话本中见过,但通过文字描写想象出来的和现实就在眼前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陶书容见她们都很高兴,心中也轻松起来。 她走到个人少的角落,伸伸手臂,弯弯腰,又抬了抬腿。等下在擂台上若是赢得太假只怕又有人不服,自己也好久没打过架了,趁着此时人少,在场的都是陶府的人,正好活动活动,也免得一会儿动起手来伤了筋骨。 说起来,陶书容也是学过武的,只可惜她天资不大高,师父教的东西几乎都学不会,所以她学武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扎马步了。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的话,陶书容那时候就努努力,从师父厉害的武功中学上一招半式,也不至于被比武招亲吓得病了一场。 唉。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陶书容活动片刻,就觉得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又想到比武在即,还是不要偷懒了,于是又继续活动。 已陆陆续续有人来了,陶书容只得停下手中动作,走过去站到父亲身旁。毕竟她那些动作不像样子,会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是不要留这么明显的破绽给外人看见。 “还好吗?”陶戈以看她才稍稍活动了片刻,就已是满头的汗。 “没事,就是穿多了有点热。”陶书容答道。 陶戈以神色中还是有些担心。 “真的没事的。”陶书容笑道“爹爹怕是把我当做三岁小孩子了吧,我已这么大了,心中有数的。” 陶戈以只点点头。 父女二人说话之间,擂台周围已来了不少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人越来越多,陶书容也越来越心慌。 时辰到了,陶书容跟着陶戈以走到擂台中央,她没心思听父亲讲这次比武招亲的规则,低着头,只担心着脚下这擂台是否稳当。 听到陶戈以介绍她,陶书容向擂台下众人福了福身,抬头微微一笑。 擂台下当真传来了称赞的声音。 想来这些人早就听说了陶书容的事迹,即便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也只是因为陶府的家产比较诱人,倒是没有料到陶府的大小姐相貌也属上乘,故而开口称赞陶书容,并纷纷交谈起来。 这样说起来,当日爹爹请了不少人到陶府,假装是慕名而来,那些人的一片称赞声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陶书容望着擂台下的人群,心中又慌了几分。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而且好像这些人对自己印象还不错? 这不是她希望的。 人太多了,她怕连奎体力不支,出了岔子。 陶戈以宣布比武开始后,陶书容一直紧盯着擂台。 一个穿皂色衣裳的人最先上了擂台,不说话,只站到擂台中间,等着对手上来。 随后一个穿蓝色长衫的人也徐徐走上擂台,抱拳向对方行了个礼。 这人看起来像是个书生,举手投足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怕是不会武。 两人站在台上,静了一刻,没有人动手,擂台下也一片悄然。传奇话本里高手过招时都是这样的画面。 陶书容却有些担心,擂台上这两人差不多高,但一个看起来是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另一个一脸冷漠,看起来是个厉害的高手。 那书生不会是故意来参加比武,受伤了好赖上陶家的吧? 读过圣贤书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打不打啊?”擂台下突然有人出声。 大约是来看热闹的,见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等不了了。 陶书容看向人群,此时也判断不出来是谁在说话。 不过这个人说的话和陶书容想的一样,咱们速战速决,早点收工回家好吗? 那书生模样的人尴尬一笑,朝擂台下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对面的人,拱手道:“请兄台赐教。” 那皂色衣裳的人倒也不客气,当真就动手了。 陶书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她转头看向陶戈以,陶戈以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皂色衣裳的人竟然一拳就把那书生打倒了,显然他也愣了一愣,随后才抱拳道:“承让。” 那书生挣扎着爬了起来,陶书容以为他不服输,还要再打。虽然赖皮又不自量力了些,但也算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谁料那书生站起来,朝对面人拱了拱手,随后看向陶书容:“在下邓云生,如陶姑娘所见,在下不会武功,今日特意前来,只为一睹姑娘芳容,如今见到了,也算不虚此行。”说完便下了擂台。 擂台下一片哗然,方才还以为要看到高手过招,故而个个屏息以待,如今是什么情况? 陶书容倒是有些惊讶,这人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仿佛已是仰慕自己很久一般。她转过头看着陶戈以,这不会又是爹爹花银子请来的吧,这戏演得不错啊。 陶戈以瞧见陶书容的眼神,立马意会,却只摇了摇头。 不是爹爹请来的人?可是,自己从未见过这人啊。 擂台上又只剩那皂衣男子一人站着,擂台下的人显然拿不准刚才的情况究竟是那书生太弱,还是这人太强。 “如今无人应战了么?”管家大声问道。 擂台下众人表情各异,有个剑客打扮的人咬咬牙,上了擂台。 “在下钟锃,前来讨教,请教阁下名号。”那剑客开口道。 “陆声达。”那皂衣人答道。 “请赐教。”钟锃道。 两个人倒有些比武的样子了,两人出手都不狠,招数却十分精彩,引得台下一片喝彩声。 几个回合,两人胜负未分,陆声达却停下手来。 钟锃警惕地望着他,以为陆声达要出什么特别的招数了。 陆声达却抱拳道:“我输了。” 擂台下议论纷纷,钟锃也一脸不解的表情。 “阁下本是用剑的,你未拔剑,我却只能你打个平手,自然是我输了。”说完陆声达便下了擂台。 留下钟锃一个人站在台上。 “明明是你赢了……” ☆、比武招亲(二) 擂台下又是一阵议论。 却没有人再上擂台。 方才钟锃与陆声达交手,擂台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打不打得过,心中也已有数。 钟锃站在擂台上,有些不知所措。 陶书容也未料到。才有三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0 个人上了擂台,这就要结束了? “可还有要上擂台比试的?”管家向人群喊道。 无人应他。 “连先生,到您出场了。”陶书容望着连奎道。 “小姐,我打不过他。”连奎面无表情道。 “你说什么?”陶书容又惊又气。 “我说,我打不过他。”连奎当真重复了一遍,又补充道:“刚才那个姓陆的,我也打不过。” 陶书容气得胸口疼。 一时之间寂静一片,没人说话,也没人上擂台。 这可让钟锃急坏了,他匆匆跑下擂台,走到陶书容面前。 “陶小姐,是在下冒犯了。只是在下此次前来,只为比武,不为招亲,在下也未曾料到自己真能胜出。”钟锃抱拳行礼道。 陶书容愣了愣,想来方才陆声达执意要走,也是只为比武,故而及时认输。陶书容看了连奎一眼,心中闪过了一万个念头,却并不知道此时到底该如何。 陶戈以还站在身旁,陶书容偷偷看了爹爹一眼,随后才望向钟锃:“钟少侠,既然您已胜出,不如此时先应允下来,只要这围观的人群散了,我陶府绝不勉强,我陶书容也绝不纠缠。” 钟锃面露难色道:“陶小姐,不是在下不肯帮忙,只是在下今日出来比武本就是瞒着家父家母的,若是又在外承诺了婚约,传到家父家母耳朵里,只怕会打断我的腿。” “今日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只怕此处散场,家父家母也已知晓此事。”钟锃又补充道。 陶书容本还想再劝两句,钟锃这一补充,她便也劝不出口了。她需要钟锃暂时应了这婚约,也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 那又该如何? “可是钟少侠,您比武胜出,若是直接拒绝陶府的招亲,也太驳陶府面子了,不知道钟少侠可有什么办法解这一时之难?”陶书容诚恳道。 “这样吧,我先等一等,说不定还会有人愿意上擂台比武。陶府也趁着这时间去寻个武功不错的人来,不要让这件事发展得太过难堪。”钟锃道。 陶书容又看连奎一眼,只觉心头一凉。 “连先生,此时已是这个局面,只怕还是要您出场。既然钟少侠并不愿招亲,他必定会让着您,您只要胜出了,陶府愿给您十倍的酬金。”陶书容望向连奎。 “陶小姐,习武之人的心性,只怕你不太清楚,这些人绝不肯轻易在比武中故意输给他人。”连奎道。 那方才陆声达不是认输了? “而且……即使钟少侠让我,我也打不过他。”连奎又道。 “你不是江湖高手吗?”陶书容几乎要被他气晕过去。 “是啊。”连奎居然面不改色。 “那你怎么谁都打不过?”陶书容质问。 “谁说我谁都打不过,方才那个姓邓的书生我就能打得过。”连奎依然镇定自若。 你也知道那是个书生,陶书容气道:“那个书生,我也打得过!今日才三人上了擂台,三人中两个你都打不过,怎么还好意思自称高人?” “因为打架不是我擅长的啊。”连奎答道。 “那你擅长什么?”陶书容又问。 “胸口碎大石。” 陶书容哭笑不得,一口气在胸口憋着,实在难受。 陶戈以就在一旁站着,一直未曾开口。 管家凑到陶书容身旁:“小姐,老爷已做好了另外的准备,你若是应了,便只把这场比武当作一场玩笑,这也没什么。” 陶书容摇了摇头:“明叔,这个法子行不通。一来,陶府悔约传出去实在太难听了,还不如就当众被钟少侠拒绝,如此至少陶府是受害者,在流言中不至于名声扫地。二来,钟少侠绝不会应允,他担心的,是在场的人将他在陶府比武招亲的擂台上胜出的事情传出去。” 陶戈以叹了声气。管家说的话,是他的意思,但是书容不愿,那就算了吧。 陶书容心生一计。 连奎不愿上擂台,但是陶书容可以上啊。 上了擂台,若真如连奎说的钟锃不会让她,那她就顺其自然输了比武。只要自己受点伤,比武自然要结束。但凡那钟锃有点脑子,自然顺水推舟弃了这擂台,带她去医治,此时所有人都会关注自己受伤。过些日子,他二人娶不娶嫁不嫁的,就没人关心了。 定了主意,陶书容便朝擂台走去。 “书容,莫冲动。”陶戈以阻拦道。 “爹爹不必担心,我已想到法子了,但是为了成事,总要有些牺牲。别的任何人去都不如我去合适。”陶书容望向陶戈以道。 陶戈以叹了声气,不再阻拦。 陶书容低着头向前走。 不对不对,如此的话,钟锃比武胜出的事还是会传出去。 刚才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这是个妙计? 可是众人都瞧着她朝擂台走去,此时只得硬着头皮上去,只盼着那钟少侠动点脑子,让一让她,让今日的事好收场些。 陶书容又在心中恼了起来,怎么自己从未想过会有人来比武,却不愿招亲的。 偏偏方才又鬼使神差地把主意想错了,如今只得上去挨打了。 陶书容一心想着这些,没看路,也没注意到前方的人,直到撞到那人身上。 陶书容抬头一看,是个高大背影。 那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林公子?”陶书容实在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请姑娘到擂台下稍候,在下还想向这位少侠讨教讨教,等分出胜负,姑娘再上擂台来宣布结果罢。”林牧远道。 陶书容感激地冲林牧远点了点头。 走到陶戈以身边,陶书容仍觉得腿软,幸好爹爹及时扶住了她。 陶戈以见她行动异常,问道:“书容,你怎么有些发抖?是又病了,还是……” 陶书容勉强摇了摇头,她在到擂台之前,未曾想过自己会这样害怕。 陶戈以拍了拍她的背,不再问其他。 陶书容花了片刻时间冷静下来,才抬起头看擂台上的情况。 此时林牧远已占了上风。陶书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点。 几个回合后,林牧远胜了。 钟锃冲林牧远抱拳:“兄台好身手!” 林牧远亦还礼:“承让。” 台下一片喝彩声,陶书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陶戈以扶着她走上擂台,让她宣布比武的结果。 钟锃冲陶书容及陶戈以点点头,只说了句“再会”便转身离去。 “诸位,今日比武已经结束了,陶府也如愿寻到了适合小女的人,成亲事宜将选定日子后告知各位,请各位到时候一定赏脸光临。”陶戈以向人群道。 眼看没什么热闹了,人群也渐渐散去。 陶书容忙道:“爹爹,不可如此,林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1 公子挽救了陶府的颜面,怎么还能……” 陶戈以不大高兴地望向陶书容,此时林牧远走近了些,对陶书容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 同意陶书容的想法,还是他愿意听陶戈以的? “几日不见,姑娘憔悴了许多。”林牧远瞧见陶书容不大好的脸色。 陶书容笑了笑:“书容前几日病了一场,昨夜也睡得不好,今日如此失仪,让公子见笑了。” 林牧远也笑了笑。 “今日之事,多谢林公子了。”陶书容道。 “姑娘太客气了。”林牧远道:“不过……姑娘请来的人武功不太好,虽然比试中他未出全力,但可以知道他出全力也算不得高手。好在此处江湖中人少来,惠安城也没有习武之风,否则只怕他撑不到最后。” 陶书容干笑两声,她不好意思告诉林牧远,她请来的人连钟锃都打不过。不过林牧远很是聪明,自己当日并未告诉他自己的计划,他却猜到了,只是阴差阳错,他来时站在台上的不是自己请的那个人。这样也好,他没有看见她最难堪的样子。 “爹爹太好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得宣布我们要成亲。请林公子放心,我会想办法尽快让林公子离开。”陶书容岔开话题道。 “无碍。”林牧远答道。 无碍又是什么意思? 是能理解爹爹的难处,还是不急着离开? 陶书容不好追问,只好先领林牧远回陶府。 “今日之事真是多谢少侠了!”陶戈以才进陶府,便向林牧远拱手道。 林牧远忙扶起陶戈以:“陶先生客气了,在下与陶姑娘也算有些交情。今日之事,也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陶戈以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感动。 安排林牧远到客房歇息后,陶戈以来到了陶书容的房间。 “爹爹,连先生呢?”陶书容见爹爹进来,忙问道。 “大约已歇下了。”陶戈以答。 “我还当他跑了呢!”陶书容道:“可不能让他溜了,这家伙太坑人了。” 陶戈以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才道:“书容,林少侠会来,你为何不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更新~ ☆、拍板定案 “林公子,我爹爹非说我早已知道你会来,正在生我的气呢,可否请林公子替我去解释解释?” 陶书容看林牧远在院中喝茶,看起来心情不错。 林牧远看向她,微微笑道:“陶姑娘想让我如何解释呢?” “告诉爹爹你要来参加比武招亲这件事,我是不知情的就可以了。”陶书容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林牧远已帮了她最大的忙,这种小事还来麻烦人家实在是不太妥当。 “如此的话,陶先生会不会认为是我帮着你骗他呢?” 这个问题陶书容倒是没想过,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大啊。爹爹总爱多想。 “那林公子能帮我想个办法吗?”陶书容又问。 “姑娘何必急着解决这个问题呢?陶先生虽然言语中对姑娘不满,可是心里未必在意这件事情。姑娘若是非要解释清楚,只怕在陶先生心中姑娘是欲盖弥彰了。”林牧远道。 诶,有道理啊。即使爹爹误会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反而能放松警惕,这对日后想办法让林牧远离开有益无害啊! 虽然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但是陶书容不大高兴,这个林牧远太过聪明,显得她都不那么聪明了。 “姑娘不如坐下喝点茶吧,总是心急很伤身体。”林牧远看陶书容想事情出了神,便取了只茶杯,给陶书容倒了杯茶。 陶书容便坐下,喝了一口茶,才抬头望着林牧远:“我很心急吗?” 林牧远笑了笑,不答话。 “还是我看着很虚弱?”陶书容又问。 “昨日见姑娘的时候姑娘的确很憔悴,今日好许多了。听闻姑娘前几日病了一场,可好些了么?” 陶书容点了点头:“说起来怪得很,我平时身体很好的,那日遇见公子后却病了一场。” 林牧远身体一滞,连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瞬。 陶书容见他如此反应,忙解释道:“我如今已全好了,不会过给你的。” “呃,公子不要误会,我也没有说你是扫把星的意思。”陶书容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她明明是想解释的,怎么越解释越不妙了呢? 林牧远却笑得爽朗:“姑娘想多了,这两个想法,我都没有。” 陶书容见林牧远笑的开心,便也不再追究他为何那样反应,只当自己想多了。 陶书容干笑两声,又喝了口茶。 两人一时无话,陶书容正准备回房,却见陶戈以正朝她二人走来。 “书容,你身体已全好了吧?”陶戈以问道。 陶书容点头:“爹爹,早已好了。” 陶戈以满意点头,又将目光转到林牧远身上。 “林少侠,昨日比武之事真是多谢少侠了!” 林牧远忙起身还礼:“陶先生言重了。” 陶戈以满脸笑意:“那比武胜出者要与我家书容成亲一事少侠也是知道的吧?” 林牧远点了点头。如果陶书容没看错的话,林牧远的脸有些发红。 此时陶书容亦是红着脸,不大高兴道:“爹爹,林公子是……” “我没问你。”陶戈以打断陶书容的话。 陶书容气鼓鼓地瞧着陶戈以继续同林牧远说话。 “那林公子家中有什么亲人?成亲是大事,我派人一一将他们接到陶府来。” “在下自幼便无父无母,也并没有其他亲人。”林牧远答道。 “哦。”陶戈以一脸怜惜地瞧着林牧远,又道:“那就将少侠的师长朋友接到陶府来吧。” 林牧远仍是一笑:“家师云游四海,在下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在下的朋友也都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只怕一时之间都寻不到人。此事不要紧,他们都是江湖中人,不在意这些礼数。” 陶戈以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只能日后再去拜访他们了。” 林牧远亦点头。 “我已请先生瞧了日子,选了两个成婚吉日,一个腊月十八,一个二月十二。这两个日子都极好,与你二人的属相生辰都相合。”陶戈以总算把目光分了一些给陶书容。 “可是爹爹,今日已是十二了,到十八只有六天时间,也太着急了吧?”陶书容急道。 “那就二月十二吧,两个月倒是充裕得很,好提前安排准备,正合适。”陶戈以道。 “不行不行,二月太晚了。”陶书容仍然急得很,她还得想办法让林牧远离开呢,若是拖到那么久才成亲,只怕爹爹不会那么快放人。 “嘿!你这丫头,腊月你嫌近,二月你嫌远,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2 可是正月没有合你二人的日子啊!”陶戈以不太高兴。 “好了好了,那就腊月十八罢。”陶书容说完,又望向林牧远:“林公子觉得如何。” 林牧远笑道:“听陶先生和陶姑娘安排。” 陶戈以对这个未来女婿十分满意,只是叫陶先生和陶姑娘有些太见外了。 成亲的日子就这样定了下来,府中张灯结彩,陶府上下忙前忙后。 陶戈以拟了个名单,好派人去送请柬,大数已定了下来,只是犹豫是否要将朱家划去。 照理说,按陶戈以和朱尔克的交情,即使两家定的姻缘散了,也该请朱家来参加陶书容的婚礼。可是徽州太远,六日时间怕是请柬还送不到呢。即使送到了,朱家夫妇也无法在婚礼前赶到。可若是不送,实在不合礼数,自己嫁女总该告知他们一声。 送还是不送?陶戈以犹豫一刻,最终还是将那个名字划去了。 等书容成了亲,再遣个人去告知朱家夫妇,并请到府上来做客好了。 “小姐,嫁衣和盖头要绣什么花样?”冬儿又大清早地来扰陶书容。 “随便些吧,就这几日,哪能做出什么好的?”陶书容虽烦躁,却还是答了冬儿。 “小姐,这哪儿用得着您操心啊。老爷早就备好了,凤凰牡丹,鸳鸯喜鹊,只是来问问小姐喜欢什么?”冬儿又道。 “我不会选,你随便帮我选一个吧。”陶书容仍躲在被窝里。 “那怎么行呢?又不是我成亲,自然是要小姐自己选的。”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选。” “牡丹如何?折中些,既不张扬,也不小气。” “可以可以,冬儿你今日说话怎么与往日不同了?”陶书容好奇起来。 冬儿笑道:“这些话是林公子说的,我照着他说的给小姐说了一遍。” “哦,既然是林公子选的,那就照他的意思去做吧。” “还有,小姐要以哪间房做婚房?” “随便,阳光照得到,宽敞些就行。” “老爷安排在书房和琴房各加一张矮榻,让我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都加都加,你快出去吧。”陶书容敷衍道。这个冬儿,怎么越说越起劲了,吵得陶书容头疼。 “是。”冬儿难得的乖巧。 “等一下。”陶书容想起了些别的,又叫住了冬儿:“婚房多加几床被子,我怕冷。” “小姐放心吧,冬儿已准备好了。” “最好有个十床八床的。”陶书容又道。 冬儿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小姐,这太过明显了吧,传出去还得了。” 陶书容又是一阵心烦:“罢了罢了,你看着办吧。”说完便又躺下继续睡。 此时陶书容和林牧远是陶府中最闲的人了。不同的是,陶书容此时还未起床,而林牧远已在院中僻静处练了半个时辰的剑了。 陶府的人都夸这未来的姑爷,英俊又勤奋,还懂得心疼人。 冬儿和宁儿却有些发愁,两人生活安排如此不同,以后能不能过到一处去。 陶书容被吵醒时是什么模样,她二人最清楚,也深受其害。这林公子又爱早起,怕是成亲当晚就要分房睡哟。 “唉。”宁儿叹了声气。 “莫多想,这林公子瞧着脾气好,会让着小姐的。”冬儿劝道。 宁儿点了点头,又道:“小姐这就要成亲了,怎么这么突然呢?” “你舍不得小姐,还是对那未来姑爷有什么心思?”冬儿逗她。 “你这丫头就爱胡说,我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到底是担心她,怕她成亲后不如从前自在。”宁儿嗔道。 冬儿点头道:“也是,好在这林公子瞧着是个好人,只要能对小姐一心一意,总比嫁给别人好。” “好了,快去服侍小姐梳洗,一会儿小姐起晚了老爷又生气了。”宁儿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随后加快脚步。 冬儿也忙跟上去。 陶书容昨晚睡得早,虽然早上被冬儿扰了一会儿,但到底睡得充足,心情也舒畅。冬儿和宁儿来给她梳洗时她已洗好脸梳好发了。 “小姐,我们来晚了。”宁儿有些自责,若不是路上耽搁,也不至于让小姐自己做这些事情。 “不晚啊,正合适嘛,我自己梳的发髻也不错吧?”陶书容笑道。 “小姐手巧,梳的发髻比宁儿梳的好。”宁儿答。 陶书容更是笑得大声:“宁儿,你何时学得冬儿的奉承话了。”宁儿怕是这世间唯一一个会说她手巧的人。 宁儿不自然地笑了笑:“小姐,这发髻是真的梳得好。” “见到林公子了吗?”陶书容问。 “方才还在院中练剑呢,小姐才起来就想见林公子了呀?”冬儿故意道。 陶书容倒也不恼,故作神秘道:“自然是有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良辰吉日 陶书容到院子里转了转,看后院那几株梅花还开着,就走近些瞧一瞧。 寒冬腊月的,这梅花能开那么久,当真是顽强啊。 一转头,见林牧远正朝她走来,手中还拿着剑,想来是刚练完剑。 “林公子好早。”陶书容先打招呼。 “姑娘好兴致,这么早来赏花。”林牧远笑道。 “我来院子里转转,走动走动,见这花开的好,就顺便瞧瞧。” “小姐早,公子早。”两个丫鬟路过,瞧见他们忙行礼,去时脚步匆忙。 “我成陶府中最闲的人了,仿佛是来做客的。”林牧远仍笑着。 陶书容也笑了:“公子便只当自己是来做客的就好了。” 林牧远点头。 “林公子可想到了什么能早些脱身的法子?”陶书容终于问到正事。 “没有,不知姑娘是如何打算的?”林牧远反问。 “呃,我的打算很简单,我们先依着爹爹的意思成了亲,过后等爹爹松懈些了,你便找个借口出趟远门。只是不知道能否顺利。”陶书容有些犯愁。 “那便听姑娘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林牧远淡然道。 陶书容对林牧远的自若有些不解,他就这么自信一定能够顺利?见机行事这四个字若是让旁人听见,只怕都会觉得不靠谱。 在院中站了些时候,时辰差不多了,两人一同到饭厅去吃饭。陶戈以见他二人一同过去,自然是高兴得很,面上眼中全是笑意。 日子便如此过着,府里其他人忙里忙外,无暇休息,而陶书容与林牧远却是吃茶赏花,好不惬意。 转眼明日就是腊月十八了。 陶书容又有些紧张起来。若是成了亲,却没有办法让林公子离开,那实在是太对不住林公子了。 婚房已布置好,嫁衣也已备好,陶书容粗略看过,都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3 很满意,挑不出毛病。 “小姐,今晚可要早些歇着,明日只怕很辛苦。”宁儿已备了水给陶书容洗漱。 “辛苦?要做些什么?”陶书容觉得奇怪,不就是到了时辰便去行礼,其余还有什么? 宁儿摇了摇头:“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不过光是不准吃饭就已是十分折磨人了。” 陶书容一愣:“不能吃饭?” 宁儿点了点头。 洗漱完毕,宁儿退了出去,留下陶书容一个人为明日不能吃饭而伤怀。 陶书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些时候,随后迷迷糊糊睡去,到底是睡不踏实。 第二日陶书容还未醒来,冬儿和宁儿已经进了屋。见陶书容还没醒,便将衣裳首饰样样备好,才来叫醒陶书容。 陶书容在这日子里倒是没有生气,醒来后就坐到镜前任冬儿和宁儿摆布。 自己竟然真的要成亲了,陶书容猛地清醒过来。 她瞧着镜中的自己,莫名地心慌起来。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何此刻突然有了异样的情绪? 即使是假的,即使与她成亲的人不会属于她,但到底这是成亲,要拜天地拜高堂,是天地和亲人都要见证的事情。 陶书容开始后悔,她太草率了。 虽然与父亲斗智斗勇辛苦,虽然被人管束不自在,可这是她终身的大事。 今后该怎么办?林公子离开后该怎么办?即使爹爹能够谅解,那自己呢? 就这么孤独终老,还是遇到一个不嫌弃她成过亲愿意与她白首的人感激涕零? 不行不行,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难得遇到林牧远既不关心陶府的家产,又不嫌弃她的坏名声。 反正比武招亲的计划算是成了,其他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回过神来时也过了好些时候,宁儿已经将她的妆容画好,冬儿也在一旁站着等她起身换衣裳。这嫁衣一层一层,穿得陶书容累得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宁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陶书容的妆面首饰都已妥当,才小心将那盖头盖上。 好在林牧远就住在府上,所以成亲流程从简,否则还有迎亲、进门……诸多礼节要折腾。 拜天地要到黄昏才行礼,只怕还要等得久呢。陶书容也不知为何非要等到黄昏才能行礼,但既然是传下来的规矩,即使心中不满,却也只能等着。 此时只需等着时辰到喜娘带她过去行礼便可,陶书容便坐到床上,不知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坐得腰都酸了,才算把那喜娘等来。 “喜娘到了,小姐你可准备好了?”宁儿问。 门外的脚步声陶书容也听见了,她点点头,让冬儿开了门。 喜娘进门后,也问陶书容是否准备好了,见陶书容点头,便说了吉祥话,吩咐冬儿和宁儿扶着陶书容出门。 陶书容这次可真是需要她俩扶着了,红盖头一盖她便什么也瞧不见了,全凭着冬儿和宁儿领着她走。 “小姐,小心门槛。”宁儿低声道。 陶书容跨了进去。 宾客满园,听着就热闹得很,见新娘已到了,一时安静下来,宾客也都凑过来。 傧相开始赞礼,陶书容站定,仔细听着,只等着傧相喊行礼。 周围却嘈杂起来。陶书容心慌起来,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公子,可知道陶家小姐是什么人物啊?” 果然是来砸场子的,这倒让陶书容安心下来,她的婚礼若是一片和和乐乐,才是怪事呢。 只是林牧远未答话,陶书容有些疑惑,她也看不到眼前有些什么人,林牧远此时在不在场她都不知道。 “多半是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了,怎么还敢与这大名鼎鼎的魔王成亲呢?”人群中又有人嘲笑道。 这两个声音听起来都不像是醉了,那就是故意的。 哼!什么东西? 从前陶书容惹祸时这般流言传一传也就罢了,如今跑到她面前来撒野,怕是欠收拾了。 陶书容看不见是谁在说话,想着冬儿和宁儿应该会注意,便也不动,等着傧相来解决这个事情。 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自然不能搅了自己的婚礼,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他们! “多谢各位关心了,我与书容两情相悦,盼今日已是盼了许久。”林牧远的声音沉稳有力:“比武招亲那日我瞧诸位也是跃跃欲试,只是在下侥幸赢得了比武。” 说得太好了。陶书容在心里夸了林牧远无数遍。 一时外头也安静下来,看不再有人搅局,傧相便继续赞礼,等了片刻,终于等来了“行礼”这两个字。 陶书容由喜娘引着,跪下行礼。 “礼成。”傧相喊得响亮。 陶书容站起身来,由喜娘引着进了新房。 冬儿和宁儿将陶书容安置好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喜娘与陶书容在房中。 陶书容有些坐不住,毕竟白天已坐了许久。 “小姐可是饿了么?”喜娘见陶书容动来动去,开口道:“等新姑爷来了,小姐便可吃些东西,小姐莫着急。” 陶书容点了点头。 不让吃饭也就算了,还不让说话,真叫人难受。 而且喜娘一直在房中的话,会不会瞧出什么端倪来。 “姐姐,快到前厅去吃席去,此时正热闹得很。”冬儿推门进来。 喜娘显然没想到会有人进来,更没想到进来的人是来找她的。 “姐姐今日已劳累了一天了,不必在此等候。”冬儿又道。 “那怎么成呢?我还需等新姑爷进新房,还有些细小礼节用得上我呢!”喜娘道。 “我家小姐和老爷都不那么在意这些,特意吩咐我要好好招待姐姐呢。”冬儿直接牵过喜娘的手,打算拉她出门。 那喜娘半推半就,也就随冬儿出了房门。 还是冬儿机灵啊,陶书容又在心中将冬儿夸了数遍。 不知道要等多久,陶书容坐在床上发呆。 林牧远在外面招待宾客,来的宾客中没什么人认识他,但是来敬酒的人却是一拨又一拨,一声声“恭喜”、“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让他只得一杯杯接下。 好在他酒量不错,即使喝得多了,也只有些头晕。 等到天都黑了,酒席才散,宾客也都各自归去,林牧远才得了陶戈以的吩咐入新房。 林牧远站在门外,心中有些忐忑,直接推门太过失礼,但新郎入新房还敲门似乎也有些奇怪。 他推门而入,见喜娘不在房中,心中轻松不少。见陶书容坐在床上,他顿了顿脚步,还是朝陶书容走去。 “陶姑娘。”林牧远轻轻唤了一声。见陶书容未应他,犹豫片刻,他伸手揭开了将陶书容的脸遮得严实的盖头。 原来是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4 睡着了,林牧远展颜一笑。 突然眼前亮了起来,陶书容睁开眼,正对上林牧远灿烂的笑容。 “林公子你回来了!”陶书容难得睡醒后立马清醒。 “让姑娘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哟~ ☆、洞房花烛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书容的恩人,书容等你本就是应该的,反倒是书容请公子帮忙,让公子劳累了。” 若是冬儿或宁儿在场,只怕都要不认识她们的小姐了,她们可没见过陶书容这般殷勤客气的样子。 “宁儿和冬儿已备好了水,公子洗漱过后便歇下吧。”陶书容起身端了水来,将拧好的手巾递给林牧远。 林牧远接过手巾:“姑娘莫要这么客气,这些事情我自己做就好。” 陶书容也觉得似乎殷勤得过分了些,便也不再说什么。 “林公子,明日你莫起得太早,我知道你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只能让你明早破个例了。” “这是为何?”林牧远还在擦脸。 “太明显了。”陶书容答。 “嗯。”林牧远抬头一看,正瞧见陶书容从床上抽了条褥子铺到地上,“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公子睡床,我睡地上。”陶书容一边回答一边将被子也拿也下来一条。 “姑娘睡床……”林牧远才刚开口。 “那怎么行,林公子是我的恩人,我恨不得把你供起来,怎么能让你睡地上呢?”陶书容手中仍在忙活。 “你是女子,本就体弱,病才刚好,可不能大意。我本是练武之人,体魄自然要强健些。姑娘就莫和我争了,我看那矮榻不错,我就睡那儿吧。”林牧远指向窗边的矮榻。 陶书容这才注意到房中还有张榻,点了点头:“榻应该比地上暖和些,我睡榻吧。” 林牧远叹了声气:“姑娘如此坚持,那姑娘睡榻,我睡地上吧。” 陶书容望着林牧远,也觉得对方太倔了,却只得妥协:“罢了,我睡床,公子睡榻。”说话间已将褥子在榻上铺好,正准备去拿被子。 林牧远动作更快些,拿了一条被子和一个枕头放到榻上。 “冬儿怎么只放了四条被子?”陶书容自言自语道。 “姑娘怕冷?”林牧远问道。 自言自语被别人听见,陶书容有些不好意思,只点了点头,又递了一条被子给林牧远。 “这样厚的棉被我一条就够了。”林牧远拒绝道:“屋里炉子也烧得暖,不必再给我。” 陶书容还是将被子放到榻上:“夜里还会更冷,公子也要当心身体。” 林牧远也不再拒绝。 “公子先歇着吧,我有些饿了,我吃点东西垫一垫再洗漱,我尽量动作小些,不吵着你。”陶书容坐到桌边,随手拿了块糕点。 林牧远也坐到桌边,笑道:“说起来酒席上我没怎么吃东西,只装了一肚子酒,此时倒也有些饿了。” 陶书容也不疑心真假,两个人便各自吃着。 吃得差不多了,陶书容开始洗漱,林牧远去瞧炉子,添了些炭便躺到榻上,等陶书容洗漱好了,他又漱了漱口才睡下。 陶书容将灯熄了,才摸着换了衣裳,躺到床上。 兴许是换了房间,又换了床,陶书容睡不着,却也不敢翻身,怕声响太大吵到林牧远。就这么僵着身体胡思乱想,也不知想了多少事情,到了什么时辰,陶书容才迷糊着睡了过去。 后半夜,外面风刮得响,陶书容醒来感受到一股寒意。她起身去拨了拨炉子里的炭,又添了两块炭进去,折回床边仍觉得不够暖,又从柜子中找出两件厚斗篷,一件扔到自己床上,另一件盖到林牧远被子上。 陶书容蹑手蹑脚爬回自己床上,见林牧远没什么动静,松了一口气,才又继续睡去。 这一觉,总算撑到了天亮。 陶书容醒来时,瞧见林牧远正斜靠在榻上看书,被褥都已叠得整齐。 唉,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 陶书容翻了个身,觉得肩膀和脖颈酸得厉害,昨日那身衣裳可真是重。 眼看是睡不着了,陶书容索性坐起身来,动了动肩膀和手臂。 “陶姑娘醒了?”林牧远的声音依旧温和。 “嗯。”陶书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难听,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来,她忙起身去倒了杯水。 想来是昨晚吃得太晚,吃的又全是甜的燥的,伤了嗓子了。 林牧远见陶书容坐到桌子边去了,便将榻上的被褥统统挪回床上去。 “林公子,等下冬儿和宁儿会来收拾,你放着就行,太整齐了反倒瞧着奇怪了。”陶书容又倒了一杯水。 陶书容说的也有道理,林牧远停下手中动作,却道:“晾了一夜的水已是凉得很了,少喝些。” 陶书容一边应着,一边又喝了一杯。 林牧远自己穿好衣裳,坐到镜前束发。他束发的手法可比陶书容娴熟多了,陶书容有些羡慕。 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会,还能什么都做得好呢? 而她陶书容读书不成,习武不成,弹琴不成,绣花不成,行商不成,算账不成,就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健康身体,也因一场风寒而遭到怀疑。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冬儿、宁儿来服侍姑爷小姐起身。”冬儿和宁儿敲门。 嘿,这两个丫头,平日里可不见她们对陶书容这般客气有礼。 陶书容心中抱怨,口中却还是应着:“进来吧。” 林牧远已洗漱好了:“若是找我,我在院中练剑。” 陶书容点头:“好,一会儿我来找你,我们一同去见父亲。” “姑爷早!”林牧远一开门,就瞧见笑得得体的冬儿和宁儿。 “早。”林牧远冲她们点点头,便朝院子里去了。 一关上门,冬儿和宁儿立马换了嘴脸,两人一脸奸笑。 “小姐,你和姑爷相处得不错嘛。”宁儿笑道。 “别胡说了,快来给我梳妆。”陶书容正洗着脸。 “小姐,我都听见了,‘我们一同去见父亲’,这话多亲密啊,宁儿也听见了,是不是?”冬儿笑着望向宁儿。 宁儿不敢应她这个问题,只道:“我和冬儿是为小姐高兴嘛,林公子这么好的人,若是能留在陶府,小姐如意,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些啊。” 陶书容没有答话,她擦干脸坐到镜前,宁儿便开始给她梳头。 宁儿手脚麻利,片刻功夫已将陶书容的头发梳成发髻,便又到了选发钗步摇的时候了。 陶书容随手拿了一对蝴蝶钗和一对桃花步摇,选的都是样式最为简单轻巧的。 “昨日头上戴的首饰多,衣裳也重,坠得我脖颈肩膀又酸又痛,今日便戴几支小巧的。”陶书容将挑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5 好的发钗递着宁儿。 宁儿仔细给陶书容戴好头饰,又瞧了一眼镜子,看着没什么问题了,才开口道:“小姐,好了,您看怎么样?” 陶书容点头,起身穿好冬儿备好的衣裳。 陶书容来到院中,瞧见林牧远在练剑。若是她也能刻苦些,或许如今也能将剑舞得这么漂亮吧。 林牧远见她来了,停下手中动作,从肃安手中取过手巾擦擦脸,随后穿上外衫,朝陶书容走来。 “林公子是个武林高手吗?”陶书容笑道。 林牧远仿佛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笑得开怀:“算不得高手,在江湖之中不过是平庸之辈。” 嗯,倒是谦虚得很。陶书容也不再提此事,见肃安跟在身后,便问道:“对肃安还满意吗?” 林牧远回瞧了肃安一眼,答道:“肃安对我很是照顾。” “应该的,林公子,小姐交待要细心照料您,肃安不敢懈怠。”肃安答道。 陶书容点点头,又问冬儿:“爹爹在前厅吗?” “是啊,小姐,老爷一大早就到前厅去了,一直等着你和姑爷去问安奉茶呢!”冬儿答道。 “那我们走快些。”陶书容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步子。 陶戈以果然在正厅端端坐着,本想表现得更有威仪些,瞧见陶书容和林牧远进来却是忍不住露出笑容。这一笑却笑得他眼睛眯了起来,皱纹堆在眼角,比平日看起来还要慈蔼几分。 陶书容行礼,端了一个盖碗:“爹爹,请喝茶。” 陶戈以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回桌上,便满眼期待地望向林牧远。 林牧远亦行礼,端起茶:“父亲请喝茶。” 陶戈以笑得合不拢嘴。 唉,终归是别人家的好啊。陶书容心中虽在叹气,脸上却还是笑容满面。 “好了,你们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吧。”陶戈以道。 做自己的事情?陶书容可没有事情可做,唯一想做的便是出去外面逛逛,偏偏爹爹不认为这是她该做的事情。 陶书容待在房中,正想翻本书来瞧瞧,抬头一看,林牧远亦是闲得发慌,于是开口问道:“林公子可是没事做了,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林牧远思索片刻:“姑娘才刚刚病愈,此时出去容易受风,在院中还好些,在外面只怕来了风没有躲避处。” “今日天气好得很,此时也无风,只要跟爹爹说一声,不要紧的。”陶书容又劝道。 话音未落,屋外一阵风摇树叶的声音,陶书容黯然心痛,想到此处,外面又响起了沙沙的雨声。 天公不作美。 林牧远玩笑道:“你瞧,此时下雨,正是老天不让你出门。” 陶书容不过是想出去走走,怎么就那么艰难呢? 此时冬儿和宁儿正端着棋盘进门:“小姐,老爷怕你们无聊,便吩咐我和宁儿将棋盘送来,好让你们下棋解闷。” 下棋?爹爹可真想得出来,还不如让她弹首曲子将林牧远吓跑得了。 冬儿见陶书容一脸嫌弃,又道:“小姐,老爷这可是为了让你和姑爷增进感情啊!” “唉。”陶书容叹了声气,不情不愿地问:“不知道林公子觉得下棋如何啊?” “在下棋艺不精,怕陶姑娘嫌弃。”林牧远道。 棋艺不精?那真是太好啦! 陶书容忙接话:“正好我也下得不好,倒是可以下几局打发下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看到收藏增加一个都超开心的,感谢读者大大! 琢磨了下怎么发红包才知道要评论才能发红包(?o?; 不嫌烦的大大就评论一下吧! ☆、棋逢对手 下棋果然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这才三局结束,已过了两个时辰,都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小姐,莹儿来请小姐和姑爷去吃饭了。”宁儿道。 陶书容点点头,满脸写着不高兴。 出了房门瞧见莹儿,便随口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吃饭了?” “小姐,这时辰不早了。老爷早就让我来请小姐和姑爷到饭厅用饭,却又交待若是小姐与姑爷在忙着,就不要打扰。来的时候我瞧小姐下棋下得专心,便不敢打扰,我已在小姐门外站了些时候了。”莹儿答。 已这么晚了么?那饭菜都该凉了啊。 “那真是辛苦你了,今日还下着雨,下次不必等候,若是有事便叫冬儿和宁儿。”陶书容朝莹儿道。 “多谢小姐关怀,这本就是莹儿该做的,莹儿不觉得辛苦。”莹儿一脸感动。 陶书容冲莹儿笑了笑,随后回头看了林牧远一眼,看见他就跟在自己身后,陶书容加快了脚步。 陶戈以在饭厅已等了好些时候,见到陶书容与林牧远同路过来,却是满脸笑容。 “爹爹。”陶书容见到父亲,心情倒好了不少。 “怎么不多穿些?今日更冷了。”陶戈以关心道。 陶书容一愣,低头瞧了自己的衣裳一眼:“爹爹,我已经穿很多了,再加衣服就穿不下了。” 陶书容瞧见桌上的饭菜,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菜品倒也不少,只是怎么全是些豆腐青菜萝卜的? 陶戈以见陶书容如此反应,解释道:“想着昨日酒席上大家都吃得腻着了,便吩咐厨房做些清淡可口的,解解腻,去去油。” 唉,我昨日可是饿到夜里吃点心充饥的。陶书容心中抱怨。 “我这就吩咐厨房再上两个荤菜,忘了书容昨日没吃上什么。”陶戈以讨好道。 爹爹只顾着与宾客喝酒喝得开心,哪里顾得上你女儿吃没吃饭啊?陶书容在心中念叨,嘴上却道:“不必麻烦了,正好我也没什么胃口。” 饭厅中的氛围突然变得奇怪起来,直到陶书容第三次起身盛饭。 宁儿正要过来帮忙,陶书容却摆手拒绝:“我自己盛就好。” 陶戈以笑得有些僵硬:“方才你说没什么胃口,我还以为身体又不舒服了。” 陶书容摇头:“我已好得很了,爹爹不要日日担心我的身体。” “瞧你如今能吃下饭,我倒的确是放心多了。”陶戈以仍是笑得不太自然。 这个傻女儿呦,怎么不知道在林公子面前控制一下饭量呢,吃这么多,在旁人眼中到底不太好看啊。 林牧远只笑着听他们父女二人说话。 吃得满足,屋子里的气氛也轻松起来。陶戈以和林牧远在说些不要紧的话,聊得开心。丫鬟们也开始说笑起来,隐约能听到她们在讨论陶书容没胃口还吃了这么多。 陶书容也没想到自己能就着这些看起来就让人没胃口的青菜豆腐吃那么多饭。想来是昨日饿得伤了,实在馋得很,今日的素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6 菜做得清爽,倒也可口,好不容易见到些热食,自然要多吃些。 今日下着雨,连吃完饭在院中散散步都不行,只好各人匆匆回房。 林牧远和陶书容一道回了房,陶书容却并不搭理他,他不太猜得出是什么缘由。“是在下做了什么惹恼了姑娘么?” 算你有点儿眼力,陶书容便也不再绕弯子了:“早上下棋的时候,你有意让着我。” 原来是恼这个。 林牧远忍不住笑道:“是在下错了。” 陶书容又道:“下棋怎么能让呢?若是你我都尽全力,输了也没什么,偏偏你让着我,我赢了也不光彩啊。” 林牧远点头:“姑娘说得有理。” “这样吧,林公子不要再让我,我们再下几局如何?” “听姑娘的。” 两人便又在棋盘前坐了一个时辰。 战况如何?自然是陶书容连输五局。 此时陶书容又是满脸的不高兴。 “小姐,肃安过来请姑爷去喝茶。”冬儿道。 陶书容转头,瞧见肃安确实站在门口,才不情愿地向林牧远道:“公子若是有事便去吧。” 林牧远出去后,陶书容盯着冬儿和宁儿:“说吧,让肃安把林公子支出去要做什么?” 冬儿吐了下舌头,一副做坏事被发现的表情:“小姐,我看你脸都那么黑了,自然是要让姑爷出去避一避,否则若是让姑爷看见小姐为了这几局棋便发怒生气的样子,只怕姑爷立刻就被吓跑了。” 陶书容叹了声气:“他不是说他下得不好吗?让我赢和让我输都让我生气啊!” “小姐,有些人说自己不好是谦虚,还有些人说自己不好是真的不好。”宁儿道。 冬儿在一旁一直点头。 陶书容冲她们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毕竟宁儿说的是实话,也不好辩驳。 “小姐,你得收着点儿性子,总是生气,姑爷会不喜欢的。”冬儿壮着胆子开口。 陶书容又白了她一眼。 “翻白眼也不是好习惯,姑爷也会不喜欢。”冬儿又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陶书容问。 “天下男子都是如此啊,都爱那温温柔柔的淑女,娇弱无力、楚楚可怜才是最惹男子喜欢的呢。”冬儿道。 “哎哟,我的冬儿怎么这么了解男子啊?”陶书容故意问。 “小姐,这不都是话本里瞧来的吗?那些小姐一个个娇滴滴的,才有排长队的人喜欢。”冬儿脸红起来。 “怎么我瞧的话本里都是些刚强坚毅的女侠呢?”陶书容又问。 “那我怎么知道?我也不过是好心劝一劝小姐,小姐如何行事到底还是小姐自己决定的。”冬儿发现和陶书容根本解释不通。 “说不定林公子就喜欢小姐这样的呢?”宁儿忙出来打圆场。 “就是。”陶书容赞同。 “不过,生气对身体不好,小姐若是能改一改这性子,自然是更好了。”宁儿又道。 冬儿见宁儿也站到她的阵营,偷笑起来。 “唉,我这性子,十几年都是如此,怎么改啊?若是一日两日还能装一装,这几十年的事情,天天忍着也太憋屈了。”陶书容倒是把宁儿的话听进去了,只是这事实行起来确实困难。 不过,她和林牧远在一处的日子也就这么几个月吧,能忍的时候就忍一忍?可是,既然只有几个月,那还怕什么?反正就这么几个月,也不必装模作样,何苦委屈自己? 太对了,陶书容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把这个问题想通,今后就更加轻松了。 没过多久,林牧远就回来了。 “怎么回来得这样早?”陶书容问。 “才喝了半壶茶,父亲就将我赶回来了。”林牧远苦笑道。 “你别生气,爹爹他没有恶意。”陶书容试图为陶戈以解释两句。 林牧远点头:“自然,父亲见我去了很高兴,赶我回来时也是笑容满面的,想来是他有什么别的事要忙。” “是么?看来爹爹今日心情不错啊。”陶书容道。还好林牧远今日不那么聪明。 “父亲难道不是一直如此么?我每次见到他他都是满面笑容的。” 呃,爹爹偏心到这种程度的吗? “爹爹愁我嫁不出去都愁了好几年了,见到他的救命稻草他自然是要殷勤待着。” 林牧远轻轻笑道:“原来我是救命稻草,难怪陶府上下见到我都高兴得很。” “林公子今日才知道么?整个陶府的人都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陶书容调侃道。 “咦?都是救命的,怎么陶姑娘却不如旁人那般殷勤呢?”林牧远也玩笑道。 “林公子还嫌我不够殷勤啊?我就只差把林公子供起来了。” “陶姑娘明明只想着如何让我带你出府,只想着如何能快些让我离开。”林牧远仍笑着。 陶书容干笑:“咳咳,公子原来是这样想的呀。我不过是想带公子出去逛逛,公子如果不想去书容自然也不好勉强。另外想办法让公子离开这事,我完全是在为公子分忧啊。” “那可真是多谢姑娘了。”林牧远道。 显然林牧远是在嘲讽她,再想不出办法让林牧远离开陶府,只怕他就要翻脸了。 陶书容心中顿时苦闷起来。 还以为过了比武招亲那一关,便是万事大吉,其余小事,都不在话下,谁料过了这一关,下一关就在前面等着。 爹爹对林牧远喜欢得不得了,怎么会轻易放他走呢? 唉,大难题。 陶书容脸上堆出笑容:“林公子,这眼看就要过年了,爹爹肯定不会让你在年前离开。不论如何,就等到过了年,到时候我再好好劝劝爹爹吧。” 这话陶书容自己说着都觉得心虚。劝陶戈以让林牧远走?显然是在做梦。陶书容本来就是打算不说真话的,只说林牧远要出一趟远门,若是说了林牧远离开后就不再回来了,只怕陶戈以要气晕过去。 “也好,姑娘不必太过心急,还是计划好安排妥当再行事为妙。”好在林牧远也是个眼光长远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最近真的是很忙很忙很忙了 ☆、冲喜 这雨一夜未停。也或许夜里停过,只是陶书容不知道。她入睡时在下雨,醒来时仍然听到雨声。 林牧远依然斜倚在榻上看书。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这样敲门的,自然是冬儿。 “小姐,朱家老爷和夫人到府上了!” “哪个朱家老爷?”陶书容一脸迷茫。 冬儿看了看林牧远,看林牧远在看书,没注意她们谈话,才急道:“朱公子的父母啊!” “啊?朱家二老怎么来了?”不知为何,陶书容心虚起来,明明是朱文轩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7 来退婚的,她怕什么? “我不清楚啊,他们才一进门,我就赶快来告知小姐了,宁儿和我一道回来,去请老爷了。”冬儿道。 陶书容脑中一片空白:“那我要做什么?” 冬儿瞧着陶书容是刚睡醒还迷糊着,便提醒道:“朱家老爷和夫人多半是为了那退婚书而来吧。” 陶书容点头,她当然知道朱家二老是为那退婚书而来,可是朱文轩早就有了更好的姻缘,退婚应该是合他们意的呀,如今来又是为何? “小姐,不会是那朱公子又反悔,不愿退婚了吧?或者是朱公子想退婚,他父母不同意。”冬儿又猜。 不可能。 那可是京城相府,那么好的亲家,怎么可能不同意? 难道,是朱家二老要来质问陶府为何主动退婚?柳嫣儿虽好,但是能在陶府再得些好处岂非更美? 不可能不可能。 朱家已攀上柳府,应该恨不得从未与陶府定下姻缘,又怎么会主动寻上门来再提这门亲事呢? 以防万一,还是要想出个理由来。 “冲喜。”陶书容挤出这两个字。 冬儿听得云里雾里,小姐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陶书容顾不得林牧远在笑什么,只自顾自地躺回床上去。 “既然是冲喜,成了亲该有所好转才是,若是依然卧床不起,那这喜不是白冲了?”林牧远的声音中笑意明显。 这话说得有理啊! 陶书容忙起身:“冬儿快来帮我收拾一下。” “我去书房坐一会儿。”林牧远出了房门。 冬儿闻言便开始给陶书容梳洗。 “素净些就好,才有大病初愈的样子。”陶书容念叨着。 “小姐不是早就好了吗?怎么如今又要大病初愈了?”冬儿随口问道。 “你动作快点儿。”陶书容不答冬儿的问题。 “还下着雨呢,小姐你走慢点儿,路上滑。”冬儿跟在陶书容后。 “这雨碍事,若不是下雨,我们昨日就该到了。”陶书容还未走进正厅,就已听到正厅之中谈话的内容。 “书容见过朱伯父,见过朱伯母。”陶书容福身道。 “快过来让伯母瞧瞧,二十年了,伯母还未见过你呢。只记得那时候你在希音姐姐腹中好动得很,如今都出落得如此秀美可人了。”朱伯母可真是热情啊。 如果陶书容没记错的话,朱家夫人应该是叫徐若兰。 陶书容走到朱伯母身边去,这才抬头瞧见了朱伯母的容貌。 她薄施脂粉,蛾眉淡扫。一头青丝只用一支乌木簪绾起,耳上一对素银耳坠,薄唇含笑,一双凤眼极有神采。即使眉梢眼角间有些皱纹,也遮不住她的明艳光华。一举一动之间尽显端庄大方,确实衬得起“若兰”这两个字。果然,美人最是经得住岁月摧残。 倒是在一旁的朱尔克显得苍老许多,两鬓斑白,额上眼角皱纹深刻,眼下有些浮肿。只能从两道剑眉与高挺的鼻子以及棱角已不大分明的轮廓中想见他年轻时的风采。 对比之下,反而衬得爹爹年轻了些,看来家业的没落实在给朱尔克带来不小的打击。 陶书容有些走神,隐约听着徐若兰在夸她,便也不答,只笑着,露出害羞的神色。 “若兰妹子你可别再夸她了,她平日里就得意得很,再经你一顿夸,我更管不住她了。”陶戈以道。 陶书容脸微微泛红。 “怎么不能夸了?你家这姑娘生得漂亮,这眉眼与希音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久不声的朱尔克开口道,随后又望向陶书容笑道:“闺女,你可别听你爹的,他就想管着你。” 陶书容笑着。原来朱家二老当年与爹娘的交情真是这般好的。 “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好些了么?你瞧我说了半天,却没问问你身体如何,到底是个啰嗦的老太婆了。”徐若兰眼中全是疼惜与关怀。 陶书容乖巧答道:“劳朱伯母挂心了,书容前些日子确实病了,不过风寒而已,如今早已好了。” 见朱家二老待她如此慈爱,应该不是来问罪的,故而陶书容松了一口气,也将“冲喜”二字忘到九霄云外了。 “那就好,那就好。”徐若兰握住陶书容的手,不住点头。 陶书容心中竟感动起来,若是母亲还在,会比徐若兰更怜惜心疼她。 “不过平日里还是要在意些,多穿些衣裳,莫受了风,饮食也要注意,少吃凉的吃食,可不要因为一时贪嘴寒了身子。”徐若兰又道。 陶书容点头道:“是,伯母说的书容都记下了。” “诶?我听说书容刚刚成了亲,怎么没见着你的好女婿呢?”朱尔克问陶戈以。 陶戈以望向陶书容。 “他在书房读书,还未遣人去叫他,只怕他还不知道伯父伯母到府上的消息呢,我这就去找他过来。”陶书容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嘿,既然在读书,就莫要去打扰他。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等他读完书再见不迟嘛。”朱尔克道。 “就是啊,难得孩子读书用功,可不要打扰了他。”徐若兰也附和道。 这夫妻俩夫唱妇随,倒是心意相通。可是陶书容也不能不懂事啊。 “他不过是读些闲书,一大早就去了书房,如今也该歇一歇了,而且他若是知晓伯父伯母已到府上,只怕也是迫不及待想要来见过伯父伯母。”陶书容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他来见上一见吧,我倒是早就想瞧瞧是多好的少年才配上了我家书容。”徐若兰语气柔和,陶书容倒也不觉得她这话有什么别的意思。 “请伯父伯母稍候片刻,我这就领他过来。”陶书容又福了福身子,才向门外走去。 陶书容到书房时,林牧远正站在书房门口赏雨,好在林牧远身手敏捷,一把扯住了陶书容的袖子,否则陶书容此时就该坐在地上,一身泥水了。 陶书容有些难为情,便想着说些别的:“林公子怎么不是来看书的?” 林牧远随口答道:“我不喜欢在书房看书。” “诶?这是为何?” “书太多了。” “……”这是什么理由? “陶姑娘来书房找我可是朱家二老想见我?” “嗯。”陶书容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啊。 “那我需要去换身衣裳吗?”林牧远问。 “不必,如此就很好。”陶书容一边答一边已转身领着林牧远向正厅走去。 林牧远跟在她身后,也不问什么。 见林牧远和陶书容并排进来,三位老人家都满面欢喜。 “这位是朱伯父,这位是朱伯母。”陶书容向林牧远介绍道。 “晚辈林牧远见过朱伯父,见过朱伯母。”林牧远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8 弯腰抱拳行礼道。 “书容的眼光果然好得很。”徐若兰果然很会说话。 “是啊,这孩子样貌英俊,气宇轩昂,如今就已这般出众,将来必定是个英雄人物。”朱尔克也称赞道。 “伯父伯母过奖了,晚辈不过是个山野村夫,到了陶府才见了些世面,各位前辈才是人中翘楚。”林牧远也十分谦虚。 哄得三位老人家都高兴得很。 “贤侄是哪里人?家中是做什么的?”朱尔克问道。 这问题陶戈以都未曾仔细问过呢,不过上回陶戈以问林牧远家人的时候,林牧远答他自小无父无母,便也不好再问。 “晚辈生在扬州,这些年来跟着师父行走江湖,便是四海为家了。”林牧远答道。 朱尔克点头:“行走江湖?贤侄习过武吗?” 林牧远点了点头:“跟着师父学了些,虽学艺不精,尚能自保。” 朱尔克又点头:“好啊,可真好啊。”转头又看向陶戈以:“我们那时候也想着行走江湖,学些武功,好行侠侠义。只是还未进入江湖,就已是如今这般老了。” 陶戈以也点头:“可不是嘛,当初父亲要我好好读书考功名,我不愿,让我跟着他行商,我也不愿。一心只想着要到那江湖去闯一闯。若不是后来遇到了希音,只怕当真就离了家去闯荡了。” “陶大哥,你当初没机会去闯荡江湖,如今找了个这般英武的女婿,倒也替你圆满了。”徐若兰笑得开了,凤眼眯起来,倒显得更活泼些。 “正是如此。”陶戈以也笑。 见他们都笑得开心,陶书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书容啊,瞧你如今这般如意我和你朱伯母也就放心了。”朱尔克突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已经全部奉上,最近在准备考试,会更得慢。榜单最后一天啦,如果有想继续看下文的大大,最好收藏一下,否则就江湖难再见了,祝大大开心~ ☆、门庭冷落 “我那不肖子背弃了婚约,与旁的女子私定了终身,竟还敢瞒着我们来请陶府退婚。我与你朱伯母听说此事,皆是又气又急,更怕因此伤了你。此事是我朱家的错,我们教子无方,对不住你。”朱尔克面色越来越难看。 陶书容愣了愣,还没想明白怎么又提到了退婚的事,而且朱尔克是否将此事看得太过严重了? “伯父伯母言重了,文轩公子能遇着真心,觅得良人,书容也为他高兴。反倒是书容未曾问过伯父伯母的意思就主动提了退婚,是书容一时任性,思虑不周,还请伯父伯母原谅书容,更不要责怪文轩公子了。” 徐若兰已是潸然泪下,忙掏出手帕擦去泪痕,才道:“也怪我们糊涂,一心只想着让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才好风风光光娶你进门,谁料到……” 徐若兰又将眼泪擦了一遍,接着道:“书容这般善解人意的好妻子,是我那不肖子没这福分。” “伯母莫要如此自责难过,如今我与文轩公子各有各的姻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朱家与陶家虽做不成亲家,但今后仍是亲如一家,书容也会将文轩公子当作兄长一般敬重。”陶书容劝道。 徐若兰不住点头,却仍是泪如雨下,朱尔克亦是连连叹气。 林牧远本觉得此情此景实在不该出声,可是眼见陶书容也劝不好朱家二老,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伯父伯母不必伤怀,各人有各人的姻缘,终身大事,让晚辈们自己选一选也未尝不可。况且,倘若朱公子娶了书容,那晚辈又去哪里寻那知心之人呢?” 此话一出,倒是在座的几位长辈都笑了起来。 陶书容也跟着笑,心中却全是羡慕,为何林牧远连哄别人开心都这么擅长呢? 陶戈以也赞同道:“就是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想着什么都要管,当初自己的事情要做主,如今儿女的事情也要做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不如就索性放手,他们爱做什么就任他们去,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轻重,早可以自己做主了。” 朱尔克与徐若兰相视一笑,便也不再多说,只赞同点头。 陶书容却是觉得心里苦,爹爹劝别人时倒是开明得很。 又到了吃早饭的时辰,一行人挪到饭厅去。瞧着桌上的饭菜,徐若兰又是高兴又是感动:“陶大哥,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记着我们爱吃什么。” 朱尔克也点头。 陶戈以笑道:“难得你们到惠安来一趟,没能提前准备,招待不周,你们不要怪我。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你们的口味变了没有,只能照着你们当年的喜好来做。” 徐若兰也笑,只道:“这素素净净的白豆腐,我从小就吃不惯,后来吃到了希音姐姐做的豆腐,才尝出这东西的滋味来,从那时起就离不了它了。” 朱尔克又点头:“希音的厨艺确实是没得挑的。” 陶戈以有些出神,他也想起当年的种种,想起他那善良温和的妻子。 陶书容和林牧远插不上话,两个人低着头吃饭,不过听长辈们讲讲老故事也挺有趣的。 徐若兰又叹了声气。 “怎么了?朱伯母,是菜不合口味吗?”陶书容抬头问。 “正是这饭菜太合口味了。”徐若兰摇头,又笑道:“说起来,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地吃过饭了。” 那笑容中带着凄楚,在陶书容看来,那是苦笑。 朱家败落后,很快门庭冷落,若说没有落差,没有怨恨,也不可能。 陶书容同情朱家,却也不能做什么,毕竟爹爹也尽力帮过朱家,只是当时已无力回天,到了如今,更是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徐若兰抹了抹眼角,笑道:“这些年文轩多在外面,家中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日日相对,连吃饭都提不起什么兴趣,今日这么热闹,果然连胃口都好了不少。” 朱尔克也笑道:“是啊,高兴嘛,自然能吃得下些。而且陶兄家的饭菜确实是格外可口啊!” 陶戈以有些心疼地望着朱尔克和徐若兰:“你们可要保重身体,若是你们喜欢这些饭菜的口味,不如等你们回徽州时把厨子带去吧。” 陶书容一愣,爹爹这么说,若是厨子不愿意去那么怎么办呢? 朱尔克忙拒绝道:“哪有上门来讨厨子的道理?我和若兰只是平日里没什么事做,自然也不觉得饿。这几日赶路,这才饿了,又正赶上你这儿饭菜可口。多说了几句,你可不要往心里去了。” 徐若兰也附和道:“可不是嘛,到底是年纪大了,啰嗦了,什么事都爱讲一讲,陶大哥可别多想。” “这是哪儿的话?我哪儿敢嫌若兰妹子啰嗦呢,你们若是觉得把厨子带回去不妥,倒不如让他写份菜谱给你们,反正材料对了,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29 随便请个厨子来,味道也差不到哪儿去。”陶戈以道。 陶书容仍低着头吃饭,不过她可没见过爹爹对哪个外人这么上心的。不过朱尔克和徐若兰她也觉得喜欢,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不必不必。”朱尔克又拒绝道:“我家若兰的厨艺也是很拿得出手的。” 徐若兰微微红了脸,嗔怪道:“这么大年纪了,还爱胡说。” 见两人执意拒绝,陶戈以也不再多说,只又给朱尔克和徐若兰夹了许多菜。 陶书容也有些羡慕,虽说朱家家业没了,可是两个人恩恩爱爱,好像日子也没那么难过。倘若娘亲还在的话,也能和爹爹这般恩爱吧。 回过神来,陶书容才发现林牧远给她夹了许多菜。 “专心吃饭,多吃点儿。”林牧远道。 陶书容点点头,便又开始埋头苦吃。 其实一点儿也不苦,吃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徐若兰见此情景,与朱尔克交换了个眼神,随即两人都笑了。 早饭过后,朱尔克和徐若兰便准备要离开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只有几日就过年了,留在惠安我们一起过年,也好热闹热闹啊。”陶戈以挽留道:“况且此时还下着雨呢。” “这点雨不打紧。”朱尔克道。 “轩儿才刚到吴梦去赴任,今年过年肯定是要在吴梦了,我们想着到吴梦去过年,也好照顾他。”徐若兰解释道:“本来我们与他一道去吴梦的,到了半路收到了管家来信说是陶府送了退婚书过去,我们才赶来惠安。” 陶戈以点了点头,不再多作挽留。 这几年朱文轩与父母本就是聚少离多,没有不让他们过年团聚的道理。 “唉。”徐若兰又叹了声气,转过身来抱了抱陶书容,柔声道:“书容,什么时候得了空闲,要到吴梦来看看伯母。” “嗯。”陶书容点头,眼睛发红。 朱尔克也朝陶戈以道:“你这老家伙,别天天想着赚钱了,找些时间带着书容和牧远到吴梦去转转。” 陶戈以也点头。 看着马车远去,陶书容心里空落落的。 回了房中,仍是不自在,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心里还未做。 “陶姑娘从前未曾见过朱家父母吗?”林牧远问道。 “林公子怎么知道?”陶书容有些好奇。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一开始明明生疏得很,才几个时辰怎么就这般不舍?”林牧远道。 陶书容想了一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的确是不舍的。 “说不清楚。”陶书容摇了摇头。 林牧远温和一笑:“那就不说了。” 说罢,便又捧起书坐到榻上看了起来。 陶书容却没事做了,无聊得很。 未看完的书也不想看了,都是骗人的!没有书中那么多的英雄豪杰也就罢了,连辛苦寻来的世外高人都是假的! 世外高人? 陶书容终于想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是什么了。这个差点耽误了她大事的人,还未处理,还有婚礼上来砸场子的人,也还不知道是谁。 她陶书容可不是好欺负的! “冬儿!”陶书容大声喊。 林牧远抬起头来瞧了陶书容一眼,也不管她,又低下头去看书。 “来了来了,小姐,有什么事情啊?”冬儿气喘吁吁,显然是跑过来的。 “你去哪儿了?”陶书容见她这个模样便问道。 “刚才老爷把我们叫过去吩咐了些事情。”冬儿答道。 “什么事情?”陶书容又问。 “老爷吩咐冬儿和宁儿要好好照料小姐与姑爷的饮食起居。”冬儿又道。 这还用爹爹特意吩咐? 眼看冬儿不说实话,陶书容也不再追问,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望向冬儿道:“对了,连先生呢?” “走了。”冬儿简单答。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省考了,以后要好好看书好好做题才行啊 ☆、生动 “今天早上,一大早的老爷给了他些银子就打发他走了。” 居然是爹爹让他走的,还给了他银子! “你怎么不拦着啊?我还没找他算账呢!”陶书容急道。 “小姐,老爷说小姐能够找到姑爷这么好的夫君,连先生也有功劳,故而就赏了些银子。”冬儿如实答道。 陶书容眼前一黑。爹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她和林牧远成亲,只有她和林牧远有功劳,跟那个江湖骗子有什么关系? “小姐,此事就算了吧,虽然他没帮上忙,但好在也没耽误事儿。”冬儿劝道。 没耽误事儿?要是林牧远没能及时赶到,他就耽误了大事了。 不过眼看人是找不回来了,便只能逗逗冬儿道:“他说他擅长胸口碎大石,我想着府里人没见过,所以想多留他几日,让他演示一下,让你们开开眼界。” “唉,既然人已经走了,也没有办法了。”陶书容又故意叹气道。 冬儿懊恼起来,脸上写满了遗憾:“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啊!” 陶书容挑眉道:“你也没告诉我他这么快就要走啊!” 知道陶书容是在诈她,冬儿讨好笑道:“小姐,我知道的时候不是来不及了嘛,若是稍有些时间,我都一定会来告诉小姐的。” 陶书容瞥了冬儿一眼:“那你说说我成婚那日来砸场子的都是什么人吧。” 冬儿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刚出一个套儿又钻入另一个套儿,却也只能诺诺道:“小姐,当日我未仔细注意说话的人是谁。” “冬儿,方才你还说若是有机会向我报信,一定会把连先生要走的事情告诉我,怎么却连来砸我场子的人都不关心呢?”陶书容故作淡然问道。 冬儿一脸委屈,却着实也说不出理由来,转头瞧见林牧远在低头看书,竟也不帮她说句话,更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哼出声:“姑爷啊……” 林牧远轻咳了一声,不作答,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 陶书容抬头瞧向林牧远。 两道目光实在太过灼热,林牧远不得不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抬头望向她俩,故作惊讶道:“你们为何都在看着我?” 眼看林牧远是装作没听见她说的话,冬儿心中一阵绝望,只好低下头去,等候陶书容发落。 “林公子对成婚当日来闹事的人应该还有印象吧?”陶书容又发现了一个可以询问的目标。 林牧远摇头:“当日人太多了,他在人群中,我不知道说话的是谁。” 陶书容有些沮丧,早知道当日她就自己掀开盖头瞧瞧是谁了。 哼!胡说! “姑爷,当日你还和他们说话呢!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能想起来的。”冬儿道,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0 心中想的却是方才小姐问我时你不肯帮我,我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让你过关了。 陶书容眼神犀利地望向林牧远。 林牧远叹了声气,无奈摇头。 “林公子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罢。”想到林牧远毕竟是帮了她大忙的人,陶书容松了口。 冬儿立马变了脸色。 凭什么! 怎么就她一个人这么惨? 不公平啊,不公平! 却也只得点了点头。 林牧远望向陶书容:“陶姑娘为何一定要找出当日说那些话的人是谁呢?” 陶书容愣了一愣,这个问题…… 还用回答么? 那个人侮辱了她啊,还来陶府撒野,她当然是要把那个人找出来,打他一顿啊! “打他一顿?”林牧远问。 陶书容小鸡啄米般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儿。 “还是到他家中偷偷往他的吃食中下毒?” 陶书容摇头:“下毒倒不至于,搁点儿泻药就行了。” “为什么?” 陶书容瞧着林牧远,她大概理解他的意思,可是心中又别扭得很。 搁泻药也是下毒,只是不死人而已。 “有些人活得艰难,虽然见不得旁人好,可他不作恶已是难得,你我去为难他一番,只怕他就真的要作恶了。”林牧远自己答道。 陶书容叹了声气,她不得不承认,林牧远说的不错。可怜不是作恶的理由,可是若把不作恶的人逼得作恶了,自己也就成了恶人了。 冬儿听不大懂,不过姑爷说的话向来是很有道理的。 “即使你知道了这个叫张三,那个是李四,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知道他们家在何处,你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林牧远又道。 冬儿点头,小姐向来如此,言语上爱逞强,每次说得极有气势,斩钉截铁,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陶书容不答。 冬儿看着气氛不对劲了,便退了出去。 见冬儿如此动作,陶书容也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便干笑两声:“刚才冬儿口不择言,逼着公子回答我的问题,让林公子不高兴了吧,林公子不要太过在意,冬儿向来就是这般小心眼儿的,因为你没有帮她,所以她才……” 林牧远摇头笑道:“冬儿的举动正常得很,我只是觉得你太容易相信别人,教人不放心啊。” 诶?有吗? 没有吧?陶书容向来认为自己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 呃,他这是在嫌弃她蠢吗? 陶书容有些恼,便故意不答他。 两人沉默着,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陶姑娘很介意旁人如何评价你吗?”林牧远突然问道。 “当然咯。”陶书容答道:“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过是听得多了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那么严重了。” 林牧远不知该如何安慰陶书容,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林牧远打破沉默:“陶姑娘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子。” 陶书容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 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总算是善意的安慰。 “陶姑娘单纯、善良,而且……很生动。”林牧远依旧语气温和,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可陶书容此时看他,觉得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他在夸奖她。不是因为她的威逼利诱,他是主动夸她的。 陶书容脑子里乱作一团。 他为什么要夸她? 善良?单纯?她刚才明明想去打架,想偷偷给人下药的,这怎么能叫单纯善良呢? 还有,生动? 这个词用来形容她是什么意思? 林牧远冲她一笑,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 还是要多读书啊,否则只能像冬儿和宁儿那样,即使是夸别人,也让人听得难过。 “你我相识得太短,再多些日子,多听听我的事迹,你就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陶书容笑道。 林牧远抬起头,瞧着陶书容像是不大在意,便笑了笑,随后自信道:“不会的,我眼光很准,向来不会看错人。” 陶书容也笑:“那我以后做个好人,好让你还能继续揄扬你的眼光。” 林牧远向窗外望去,雨不知何时停了。 林牧远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陶书容旁边,问道:“我想出去走走,不知道陶姑娘可愿屈尊与在下一起?” 陶书容眼前一亮,惊喜道:“你要带我出府?” “这几日闷得慌,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我想出府去见识一下惠安的风土人情,父亲应该会同意的吧?” “那当然。”陶书容连连点头,起身顺势抓住林牧远的袖子:“我们快走吧。” 果然,陶戈以的偏心体现在方方面面。 从前陶书容说要出府,软磨硬泡几个时辰也说服不了陶戈以。今日还未见着他,只让冬儿跟他说一声,他就准了,随后便高高兴兴地目送林牧远和陶书容出门去。 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爹爹。 陶书容心底的这一丝丝失落在出府之后烟消云散。 院墙外就是另一个世界,好长时间没出来,连小贩的叫卖声都变得动听起来。 “惠安城虽不大,集市却是热闹得很。”林牧远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惠安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是热闹。”陶书容四处张望,漫不经心地答着。 “你在找什么?”林牧远见她举止奇怪,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陶书容摇了摇头:“我不找什么,就是喜欢到处看看而已。” 林牧远了然点头:“也不打算买些什么吗?” “我好像不缺什么,林公子可有什么要买的?”陶书容反问。 林牧远摇头:“我也不缺什么。” 陶书容点头道:“那我们就四处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说罢,便大步朝前走去。 林牧远跟在她身后。 “这是什么?”林牧远见陶书容在一个小摊前停下脚步,手中拿了只红纸做的老虎。 陶书容不答,只扯了扯那纸老虎的耳朵,只见那方头方脑的纸老虎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来。 林牧远见这小东西还有如此机巧,十分惊喜,将纸老虎接到手中来:“竟然这么有趣!” 这纸老虎算不得精致,除了几撇胡须与那额上点睛的“王”字,实在是无法从别处看出它是只老虎,不过咧开嘴露出牙倒突然像只老虎了。 “咦,我突然发现林公子与这老虎像得很。”陶书容惊讶道。 “啊?”林牧远摸不着头脑,他也像这老虎一般方头方脑的么? 陶书容自顾自地笑得开心,也不管林牧远满脸的疑惑。 “到底哪里像了?”林牧远忍不住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非常抱歉,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1 这几天真的太忙了,又稍微有点卡文,所以今天没能在晚上八点之前码好字发出去。接下来还有好几个考试,需要多花点时间准备,码字的时间就更少了,以后我把更新时间固定一下,一般情况下晚上八点更新,如果晚上八点前码不完发不出去,我就存稿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更新。省得我们都纠结要不要更新,有没有更新。当然啦,日更是不可能的(除非有榜),真的码不出那么多字来。我真的是一个字的存稿都没有了,下一本我一定攒些存稿再开始连载。 弃坑是绝对不会弃坑的,我还是会争分夺秒地码字的,请大大不要离我而去。 如果文有什么问题也欢迎提意见~ 明天要见人,敷个面膜就要睡啦,晚安! ☆、沈碌 “爱笑。”说完陶书容又笑了起来。 林牧远也笑了起来,又扯了扯那小老虎的耳朵,这么说来,确实是有些相像。 “怎么样?好玩吧?”陶书容得意。 林牧远点头,见陶书容已经在付钱了,走到近前,又拿了一个:“买两个。” 陶书容觉得奇怪,不过既然喜欢,多买一个也没什么,便也不多问,又领着林牧远向前走去。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街道空处便是小商贩们支起摊子讨生活的地方。小商贩们卖的多数是简陋的经得住折腾的东西,多是些普通木材做的玩具首饰和纸糊的小玩意儿。但凡珍贵些的,都要到商铺中才能见到。 “诶?这个我没见过。”陶书容又见着了一样稀奇玩意儿。 “姑娘好眼力,这是我大舅哥从建康带回来的,听说是西域传过来的东西。”那小贩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看陶书容对这东西感兴趣,十分殷勤。 林牧远接过这东西瞧了一眼,乍一看是只灰扑扑的陶团子,仔细瞧有几个小孔:“这是个乐器?材料不好,做的也粗糙,肯定是比不上埙的。” 陶书容又接过去,试着吹了一下,谁料这东西声音低沉暗哑,把陶书容吓了一跳。 “这东西的声音也太难听了吧……”陶书容忍不住抱怨道。 一抬头却见那小贩满脸尴尬地瞧着她。 “呵呵,也有可能是我吹得不好……”陶书容干笑道。 林牧远笑道:“买了吧,回去多试着吹一吹,说不定就能吹得好听了。” 小贩一听,又立马来了精神,殷勤笑道:“公子说得极有道理,所谓熟能生巧,小姐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吹得动听得很。” 这…… 那只能买了。 陶书容握着这团“泥巴”,叹了声气。 “难得出府,怎么叹起气来了?”林牧远随口问道。 “唉。”陶书容又叹了声气,才道:“这东西买回去,找不到地方搁啊,我可不想真的吹这种又难吹,吹出来声音又难听的东西。” “可以放到书房去,这东西和书放在一起可能不那么突兀。”林牧远帮她出主意。 陶书容点头,伸手将这乐器递到林牧远手中去:“交给你吧,书房也好,琴房也罢,别让我看见就行。” 林牧远摇了摇头,仍是笑着将这古怪东西收好。 好些日子没能出来,今日才走了这么点儿路,陶书容就已经觉得有些累了,不自觉地慢下了脚步。 “走不动了?”林牧远见她疲态略显。 陶书容摇了摇头:“还能走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林牧远点头:“那就再逛一逛,想回去时再回去。” 于是,两人走走停停,又在集市上走了半个时辰,手中也多了不少东西。 “今天有点热啊。”陶书容道。 只是因为你走路走得多了,林牧远在心中默默答。 “诶?金美阁,这个名字耳熟得很,是陶姑娘跟我说起过吗?”林牧远抬头瞧见这几个字,开始回忆起来。 “林公子记错了吧?”陶书容心虚道:“我走不动了,正好我们也已经拿不下东西了,不如我们就回去吧。” “嗯。”林牧远跟着陶书容走在回陶府的路上,心中却始终想着金美阁。当日陶书容应该是说过这个地方酒好喝,他虽未来得及去品尝,却是记在心中的,怎么陶书容却忘了? 陶书容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加快脚步,没用多久就到了陶府院墙外。 怪了,宁儿怎么蹲在墙脚? 旁边还有个男子。 冬儿守在门口,见陶书容回来了,便迎了上来。 “小姐,你回来啦!手上东西都给我吧。”冬儿一一接过陶书容手中的物品。 “和宁儿在一处的那个人是谁?怎么这么眼熟?”陶书容抓住冬儿问道。 冬儿一脸苦相:“小姐,你这么快就忘啦?他就是给你看病的那个大夫啊!” 噢!原来是他!怪不得觉得眼熟。 不过,他和宁儿在一处……做什么? 冬儿一眼便看出陶书容的心思,解释道:“上回沈大夫来给小姐看病的时候说了宁儿身体不好,小姐可还记得么?” 陶书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今日宁儿出门的时候正巧遇见沈大夫从门口路过,沈大夫见是她,便提出要给宁儿看病。”冬儿又道。 “那怎么不到府里去?蹲在墙角下怎么看病啊?”陶书容问道。 冬儿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宁儿不过是个丫鬟,况且她也没什么病症,请个大夫到府中来,到底不合适吧。” “胡说,宁儿自小就体弱,是该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嗯。”冬儿也点头。 一转头,陶书容瞧见宁儿低着头,红着脸,不知道是怎么了。 陶书容朝宁儿和沈大夫走去,冬儿跟在她身后。 “宁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是身子不舒服了吗?”陶书容问。 宁儿这才发现陶书容已经回来了,赶紧站起身来:“小姐,你回来啦。” 陶书容点头:“怎么啦?他欺负你啦?” 宁儿忙摇头:“不是不是,沈大夫只是问了我些问题,并没有欺负我。” “他问什么了?你脸红什么?”陶书容又问。 “我……”宁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问她月事可准时,期间可有什么不适症状。”沈大夫也站起身来。 眼看沈大夫已经问到陶书容,宁儿终于挤出一个字:“疼。” “啧,这一个疼字怎么能说清楚你的状况呢?你明明疼得厉害,出冷汗,要躺着歇一两天才好。”陶书容一本正经道:“在大夫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宁儿低下头,脸仍然红着。 沈大夫开口道:“陶姑娘说的对,若不把症状说清楚,下错药了可如何是好?” 陶书容也点头。 这大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2 概是沈大夫第一次认同她的观点。 “嗯。”宁儿应了一声。 沈大夫从药箱中取出几副药来,递到宁儿手中:“你的症状和我预想的相差不多,这几副药你先吃着试试,若是没有好转,到医馆来找我。” 宁儿接下,福身道:“多谢沈大夫。” “若是有所好转呢?”陶书容问道。 沈大夫有些疑惑地望向陶书容。 “不如我请沈大夫隔些时日便到陶府来问诊。陶府有不少家丁丫鬟都有些小伤小痛,又舍不得到医馆去看病,沈大夫若是肯来倒是能帮上大忙,也能顺便知悉宁儿的身体是否有好转。”陶书容道。 “只要医馆不忙,倒是可行。”沈大夫同意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定下这件事情,沈大夫只管选医馆没人的时候来就好。”陶书容望向沈大夫。 “沈碌听候姑娘吩咐。”沈大夫揖手道。 陶书容点头道:“那你再和宁儿交待下吃药的事宜,我先回去了。”说罢便回了府。 “爹爹。”陶书容一进门就瞧见陶戈以站在院中,林牧远站在他旁边。 “书容,今日出府去玩得开心吗?”陶戈以问。 陶书容摇头:“好些日子没出门,走不动了,今日才走了几步,就累得很。” “你这是在怪我前些日子不让你出府去?”陶戈以笑道。 “我可不敢这么想。”陶书容口是心非道。 陶戈以爽朗一笑,随即转过头去对着林牧远道:“书容就是这样子,想讲的话一定要讲出来,而且还要告诉你她本来是不想讲的。” 林牧远点头:“这倒是个聪明的办法。” 呃…… 没必要这样找不到夸的地方就硬夸吧。 “爹爹,我方才在门外遇见了前些日子给我看病的沈大夫,我想着府上有不少人有些伤痛或隐疾,就请他隔些日子到府上来问诊,爹爹觉得如何?”陶书容不忘使命,把刚才的事情同陶戈以讲了一遍。 陶戈以满意点头:“这个主意倒是很不错,书容,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这也要夸? 陶书容只点点头。 “今日出去了那么久,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啊?”陶戈以又问道。 陶书容转头看向冬儿,冲她招手让她过来。 “老爷,小姐,姑爷。”冬儿一一问候,随后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到桌子上。 “剩余的都在林公子那里了。”陶书容道。 林牧远也将自己收着的物品一一取出来,最后把那个长得简陋的乐器也拿了出来。 陶戈以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东西上,他望着陶书容道:“书容啊,你和牧远已是夫妻了,怎么互相之间还这么生分,居然把自己的夫君唤作‘林公子’,也太见外了吧。” 陶书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叫错了,干笑道:“从前这样叫习惯了,如今时不时地会叫错,并不是故意生分。” 林牧远也点头道:“若是父亲不说,我也未发现有什么问题。” 陶戈以挑了挑眉:“如此说来,你们二人平时根本不在意如何称呼对方啊,这怎么行?今后若是再让我听见你们什么公子姑娘的,我可要请家法了。” 陶书容一听便知道爹爹是吓唬他们,便也不在意。 陶戈以的家法,请了二十年,也未曾真的请出来过。 林牧远自然也知晓此事不真,称呼不过小事,无论如何是不至于请家法的。 “啊,小老虎被风吹走了。”冬儿追了过去。 今日风有些大,这纸折的东西自然是很容易就被吹跑了。 陶书容感谢这风,让爹爹不再继续说称呼和请家法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敷面膜没啥用啊,还是浮粉。 如果明天没榜的话我可能会到五一过后再更新了,而且没榜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单机模式。 买了个键盘,期待我的键盘。 五一终于可以回家喽,开心~ 睡觉睡觉,熬夜不好。——一个秃头少女的领悟。 ☆、心灵手巧 陶戈以见了那纸老虎,笑道:“这小老虎还挺好看。” 陶书容殷勤笑道:“爹爹若是喜欢,就给爹爹拿去吧。” “哟,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啊?”陶戈以问道。 陶书容皱眉道:“爹爹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日里小气得很吗?” “我可不敢这么想。”陶戈以学着陶书容的语气。 陶书容见爹爹在拿她玩笑,有些恼,只道:“不过,这是林……这是我家相公买的,爹爹要想拿走,还得问问他是不是愿意呢。” 林牧远一口茶水还未咽下,差点喷了出来。 突然这么叫他,也是很奇怪的。 陶戈以倒是对此感到满意,又玩笑道:“难怪你这么大方,原来是我女婿买的。既然是牧远喜欢的玩意儿,我自然不会要了,哪有夺人所好的道理?” 林牧远将茶杯放下,笑道:“父亲言重了,父亲若是喜欢,只管拿去把玩,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我也只是见它新奇,才买了下来。” 陶书容见陶戈以和林牧远聊得开心,便取了只茶杯喝起茶来。 陶戈以见状,便理了理衣裳,道:“我回房歇一会儿,你们继续喝茶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陶书容望着爹爹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声气。 “怎么了?”林牧远问。 “还能怎么?爹爹偏心,我有点儿难过。”陶书容答道。 “父亲偏心?偏心谁啊?”林牧远疑惑。 “你啊。”陶书容有气无力道:“不止是爹爹,还是冬儿、宁儿、肃安,甚至是朱伯父和朱伯母,他们都喜欢你,对你满意得不得了。” 说完,陶书容又叹了声气。 林牧远却笑了起来:“你在嫉妒我?” “当然嫉妒了,我和爹爹二十年的父女感情,冬儿和宁儿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如今他们待我,却比不上才相识十余日的你啊。”陶书容撇了撇嘴。 林牧远给陶书容倒了杯茶:“可是,他们都是因为你才待我好的呀。” 陶书容喝了口茶,不答话。 “若不是因为和你成亲了,只怕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理会。总的来讲,因为他们与你亲近,才愿意试着与我亲近。”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握着茶杯,仍不答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们总是帮着林牧远而不帮她,到底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啊。 林牧远也不再多说,又给陶书容倒了一杯茶。 宁儿从门外进来,脸仍是红着。 陶书容冲她招手,她没看见,陶书容只得开口道:“宁儿,过来。” 宁儿这才回过神来,看见陶书容在叫她,便小跑着过来。 “小姐,你找我?”宁儿问道。 “沈大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3 夫呢?怎么不请他到府里来坐一坐?”陶书容问道。 “沈大夫已经回医馆了,今日已耽搁了他不少时间,他急着回去。”宁儿老实答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见宁儿手中拿着沈大夫给的药,便故意道:“沈大夫可真是有心啊,特意到府上来给你送药。” 宁儿一听,觉得陶书容话里有话,忙解释道:“小姐,沈大夫只是路过陶府,我出门时正巧遇到他了,他就顺便给我诊病了。” 宁儿说的倒是与冬儿讲的一致,可是哪有那么碰巧又顺便的事情啊? “这药可是沈大夫早就配好带过来的,他若不是早知道会遇到你,怎么会随身带着呢?”陶书容问道。 这一问,倒把宁儿给难住了,宁儿也解释不清楚到底为何,但她确确实实就是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沈大夫呀。 陶书容见宁儿如此表情,看来宁儿确实是不知道的,她在心中同情了沈大夫一瞬,随后道:“沈大夫这个人倒是挺不错的,心善,热心肠,医术也高明,实在是很难得的才俊人物了。” 宁儿难以置信地望着陶书容:“小姐,你前些日子可不是这么说的,老爷不在的时候你说他是庸医,还说他是为了多要些钱才迟迟拖着说小姐还未痊愈。” 陶书容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是说过这些话,看着宁儿惊讶的表情,只得干笑道:“那时候我急着出门,一时口不择言,胡乱揣测罢了。如今我身体已完全好了,才知道沈大夫的医术货真价实,他的劝诫也确实是行之有效的啊!” 宁儿勉强信了,点头道:“沈大夫的确是很热心。” 陶书容也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宁儿你脸红什么?” 宁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否认道:“我没有脸红啊,也许是天气有些热?” 陶书容环顾四周,感受到了腊月的寒风吹过,而后朝着宁儿诚恳地点了点头。 林牧远见这两人对话有趣得很,却不得不打断道:“今日风大,院子里有些冷了,我看我们还是都回房去吧。” 宁儿连连点头,心中实在感激林牧远结束了陶书容的问话。 陶书容同意,让冬儿和宁儿帮着把东西拿回去,而后便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林公子也看出沈大夫对宁儿格外不同吧?”陶书容望向林牧远。 林牧远一边收着东西,一边答道:“嗯,他是特地来看宁儿,给宁儿送药的。” “啧,看宁儿的样子,应该也是对他有些心思的。也不知道他靠不靠得住,今后能不能好好待宁儿。”陶书容道。 林牧远勾起嘴角:“他们二人还不知会有什么进展,你就已经操心着以后的事情啦?” 陶书容点头:“宁儿自小在陶府长大,没有遇见过太多的人,我怕她轻信别人,伤了自己。若是遇着个负心汉,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不必想那么多,我瞧着沈大夫倒是真心实意的,人家两情相悦,和和美美,你何苦去预设个什么坏结果。”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叹了声气,想了一想,林牧远说的也极有道理,索性不再想此事。抬头一看,林牧远已把纸老虎拆开了一只,陶书容好奇问道:“林公子在做什么?” “我把这只小老虎拆开看看,若是能照着折痕还原,那我不就学会做这个老虎了吗?”林牧远抬头看了陶书容一眼。 噢,你高兴就好了。陶书容在心中如此想着,开口却道:“林公子真是好兴致啊!” 这应该就是他什么都会的原因吧,好奇,也好学。 林牧远笑了笑,才道:“反正没事做啊。” 也是,林牧远是来自江湖的,待在陶府什么事也做不了,实在是太憋屈了吧,看来陶书容得开始行动,好好计划着如何让林牧远离开陶府了。 林牧远是个天才。反正陶书容是这样觉得的。 片刻时间他就已经将那只拆开了的纸老虎复原了,又到书房去找了张纸来,照着方才复原的工序,折了一只新的老虎出来。 “林公子,你真的太厉害了!”陶书容忍不住惊叹道。 林牧远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陶姑娘过奖了,不过是照着别人做的拆开又复原而已,若是自己没见过能做出一个来,才算是厉害吧?” 唉,天才对自己要求都很高啊。 陶书容在心中默默叹了声气,这就是她成不了天才的原因? 林牧远见陶书容不答话,便走到近前来,将手中新折的纸老虎递过来:“这小老虎就送给陶姑娘吧,姑娘今后可要高兴些才好。莫多想,想得太多,烦心事自然也就多了。” 陶书容见林牧远一脸认真,心中有些感动,眼睛有些酸,接过纸老虎仔细瞧了,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老虎做的比买来的还要精细些,眼睛也画得更有神采,一扯耳朵咧开嘴来也就更加的可爱。 “多谢林公子,林公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陶书容感动道。 “陶姑娘夸奖人向来都这样直白的吗?”林牧远稍有些脸红,大约是陶书容确实夸得太直白了? 这一问陶书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道:“让林公子见笑了。” 林牧远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很好。” 陶书容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天才的想法不可揣测啊。 林牧远见陶书容又不答话了,只道:“其实这东西要学会简单得很,陶姑娘若是想学,很快就能学会,到时候也能做些小玩意儿哄一哄冬儿和宁儿。” 陶书容来了精神,又畏缩道:“还是很难的吧?” 心中又在夸林牧远聪明,林牧远才来了几日,就已经看穿陶书容每日的重心便是冬儿和宁儿。 “我教你。” 陶书容走到桌前,取了张纸,跟着林牧远的动作,他折一步,陶书容也跟着折一步,确实不算太难,一会儿工夫,陶书容也自己折出了一只老虎,给老虎画上眼睛和胡子,再写上“王”字,便大功告成。虽然成品不甚精致,却也有模有样。 “你瞧,你做的多好,陶姑娘本来就心灵手巧,是个极聪慧的女子。”林牧远低着望着陶书容。 陶书容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 陶书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若是我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嘴上说着不更新,身体却很诚实。 码字码到头秃,我这口是心非的女人! 突然想夸自己可爱怎么办?! 没有榜单就连点击都不会动啊。 没有榜单还是有点难过的,得不到编辑大大的宠爱,那我只好愉快地去过五一喽! 五一快乐! 爱你们哟~ ☆、非分之想 陶书容开始心慌起来,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眼前的这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4 个人是赶来救场的恩人,她不该对他有非分之想。况且,林牧远已有婚约在身,她若是拆散了恩人的姻缘,只怕要遭雷劈…… 即使真的早些遇见了,又能如何呢? 若是陶书容在他向另一个姑娘许诺前遇见他,他就会转而给她承诺吗? 陶书容忍不住叹了声气。 “怎么了?”林牧远问。 陶书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就在林牧远眼前出神,而且脑子里想的是这些事情。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一拳把自己打晕算了。 她摇了摇头,把手中自己折的纸老虎扔到桌上便脚步匆忙地出了房门。 妄想啊! 陶书容在自己手臂上拧了一把,确定自己脑袋清醒,耳聪目明。 回头向自己房间望了一眼,默念道:“不可妄想,不可妄想……” 陶书容啊陶书容,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命! 在院子里站了片刻,陶书容觉得自己已经饿了,便朝厨房走去。 “小姐。”厨房里的人还在忙碌着,丫鬟路过她身边,也只匆匆问候一声。 “晚饭备得如何了?”陶书容逮着丫鬟问道。 “小姐,饭菜都已备好了,我正要去饭厅准备。” 陶书容点了点头,便放丫鬟走了。 思索片刻,确定自己已经冷静下来,陶书容又踱回房间,见林牧远坐在桌子边想事情,干笑道:“我方才突然觉得饿了,便去厨房瞧了一眼,厨房已将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了,林公子也可以收拾准备着,稍候片刻便可以到饭厅去吃饭了。” 林牧远点了点头,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 晚饭吃得无甚特别,饭菜一般,饭间气氛也一般,只听陶戈以和林牧远闲聊几句。 饭后散步这一环节陶书容也懒得参与,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 坐在桌子边胡思乱想,想到天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然而然的,这一夜,陶书容又睡不着了。 脑子里太多事情,又复杂又混乱。抛又抛不掉,理也理不顺。 该怎样让爹爹同意林牧远离开陶府?不如索性直接告诉爹爹,林牧远已有了婚约?爹爹到底是个讲道理的人,是非轻重,爹爹分得清楚。况且朱文轩来退婚爹爹都能接受,林牧远也算是帮了陶府,他应该也能接受吧? 可若当真这样做了,林牧远的名誉必将受损。 旁人哪管你什么缘由?他们只关心你确实是已有婚约在身,还来参加陶府的比武招亲,并且还真的和陶书容成了亲。 陶书容忍不住叹了声气。 其实这件事情都怪她,林牧远本来就是不愿意的,若真出了什么岔子,那是她陷他于不义。 陶书容又忍不住去想,等林牧远真的离开陶府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爹爹好不容易盼到她成亲,这么快又回到从前,甚至比从前还要糟。 陶书容不知道爹爹是不是受得了这样的改变和落差。 她自己能不能接受还未可知呢? 一股寒意袭来,陶书容起身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确定门窗都关得严实,又往炉子里添了些炭。躺回床上,仍是觉得有些冷,陶书容把被子裹得更紧,又把头缩进被窝里。 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个只缩头乌龟,陶书容伸出头去看了一眼矮榻,什么也看不清。 你本来就是只缩头乌龟,陶书容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陶书容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到屋里来。 她坐起身,发现林牧远不在房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便听见了敲门声。 “谁啊?”陶书容问。 敲得这样轻,不像是冬儿和宁儿。宁儿虽性子和缓些,却总是把喊陶书容起床当作战斗的,冬儿那个急性子更不必说,从不会轻轻敲门的。 “小姐,是我。”冬儿的声音让陶书容感到意外,陶书容怀疑自己还未睡醒,可能是仍在做梦呢。 “进来吧。”陶书容答。 冬儿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宁儿。 两人轻手轻脚,恭恭敬敬:“小姐可是要起身了?我们来给小姐梳洗。” “今日敲门敲得不错,下次就别慌慌张张的,敲门都敲得吓人。”陶书容还是忍不住将她们平日里敲门吓人的行径抱怨了一番。 “小姐,今日是姑爷出房门前特意交待,说小姐昨夜睡得不好,晚些再叫小姐起床,让我们在门外候着,动静小些,不要打扰到小姐。”宁儿解释道。 “小姐,说起来姑爷可真是贴心啊!”冬儿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陶书容冲冬儿翻了个白眼,心中却也同样感到奇怪。 林牧远怎么知道她昨晚没睡好,即使她起身添炭时吵醒了他,也不至于如此特意嘱咐冬儿和宁儿不要打扰啊。 “那林公子呢?”陶书容问。 “姑爷起身后在院子里练剑大约练了半个时辰,如今与老爷在院里喝茶呢。”宁儿如实答,忍不住又道:“小姐,你这样称呼姑爷,被老爷听见了,肯定又要说你。而且,姑爷心里肯定也不舒服啊。” “知道了。”陶书容敷衍着应了宁儿,心里面又不高兴起来。 林牧远也叫她陶姑娘,怎么没人说说他。 真是群偏心的家伙! “大清早的喝什么茶!”陶书容自言自语般抱怨道。 “小姐,你这个时候都还未起身,老爷总会问起,若说不出个好听的理由来,老爷会不高兴啊,姑爷去陪着老爷喝茶聊天,老爷就没时间关心小姐几时醒来,几时起身了。”宁儿又解释道。 冬儿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一副“你不懂姑爷的苦心”的表情。 陶书容叹了声气。 罢了罢了,忍一忍罢,林牧远也快走了,等他走了,冬儿和宁儿自然也就没有可偏向的人了。 不过,林牧远的确考虑得周全。 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陶书容梳洗过后,也到院中喝茶去。 日子如此一日一日过着,眼看就过年了。 府里又忙碌起来。 成亲时挂的红灯笼还未摘下,过年的春联又将陶府的大门装饰得火红一片。 终于过年了,过完年就可以找个理由让林牧远离开陶府了。 找什么理由好呢? 去见他师父,把他成亲的事情告诉他师父? 去找他往日的朋友? 反正理由多的是呢! 陶书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或者,需要提前跟爹爹说一声? 不行。 此事还是得先跟林牧远商量好,否则到时候两人言语不一致,爹爹会怀疑的。 于是就在年三十的下午,陶书容把林牧远拉到院中一个僻静角落,确定四下无人,开口道:“林公子,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5 ” “嗯。陶姑娘请说。”林牧远点头。 “等过了年就该想法子让林公子离开了,此事肯定是要征得爹爹同意的,要先想出个能说服爹爹的理由来,我们得提前对好,到时候才不会说漏了嘴。”陶书容压着声音,生怕被别人听见了。 林牧远沉默片刻,才问道:“已决定好了么?” 陶书容摇头:“就是还未想好,不知道对爹爹来讲,什么理由更有说服力些。” “不过你师父和你的朋友们都还不知道你成亲的事情,以此为由要出府,爹爹肯定会答应的。只是不知道爹爹是否会有所怀疑,到时候非要派个人跟你去,这样就不好了。”陶书容补充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笑得有些勉强。 “林公子不必担心,不论如何,我一定会尽快让公子离开的。”陶书容见林牧远似乎不太高兴,忙保证道。 林牧远果然露出笑容:“我自然信得过陶姑娘,一切听姑娘的。” “那若是爹爹问起,你就说你要出府去寻你师父和亲友,要将你成亲的喜讯告诉他们。” “嗯。”林牧远点头答应。 如此便算是约定好了,陶书容终于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息。 “林公子从前都是和谁一起过年的?”陶书容随口问道。 “师父和师弟们。”林牧远答道。 “林公子还有师弟?”陶书容没想到。 林牧远点头,解释道:“我有三个师弟,我和师弟们都是师父带大的,一直都和师父生活在一起,所以这些年来我都是和师父师弟们一起过年的。” 陶书容点了点头,她这才知道林牧远的过往。他是个孤儿,所以一直跟着师父,如此说来,他的师弟们也是与他相似的身世。 “今年你不能和他们一起过年,他们一定很想你。”陶书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牧远,便索性玩笑道。 林牧远笑道:“难得我不在,我那几个师弟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陶书容也笑:“你很想他们吧?” “自然,他们是我的亲人。”林牧远爽快承认。 陶书容脑子一热,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那你离开惠安以后,会想我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昨天和今天涨了两个收藏,点击也有增长,超开心! 所以即使收到的键盘超级难用,并且不支持五笔输入法,我还是一下一下地戳出一章来。 码字码得太忘我,连我的小鸡饲料都忘了去领…… (我又买了一个键盘,感觉自己不是在买键盘就是在买键盘的路上。) 小天使们你们真的是我最大的动力了。 非常感谢! 虽然总是提醒自己,我是因为个人爱好来做这个事情的,不要太功利,但自己总是会有懈怠的时候,我会努力坚持下去的。当然了,挖了的坑是一定会填的,请放心。 红包会继续发,评论区留言即可。 已经是半夜了,该睡觉了,大家晚安。 假期愉快! 爱你们哟~ ☆、除夕 迟疑了一瞬,林牧远点头,正要回答。 “我的意思是,我一定能让林公子离开陶府的。”陶书容慌里慌张,前言不搭后语。 林牧远瞧着她,大约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鞭炮声阻止。 陶书容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提方才的话题。 鞭炮声一阵接一阵,倒是把惠安这座小城吵得更加热闹了。 两人对坐在院中,没什么动作,只静静等着。 府里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忙。 也没人管他二人在做些什么。 陶书容低着头,听着外头鞭炮声渐渐多起来,忍不住道:“听着外头放鞭炮,我都有些饿了。” 林牧远淡淡一笑,还是关怀问道:“已饿得很了么?看着还有些时候才能吃饭呢,先吃点别的垫一垫吧。” 陶书容四处看了看,厨房声响已小了许多,应该是饭菜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应该快了。”陶书容自言自语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看样子年夜饭都备好了,只是还要等祭过祖宗,放了鞭炮才能吃饭。”陶书容解释道。 林牧远又点头。 “过年就是过年啊,这么大阵仗。”陶书容见一行人在厨房门口候着,忍不住感慨道。 林牧远仍是点了点头,笑道:“一年只这一回,的确应该隆重些。” 陶书容见陶戈以朝厨房走去,便也站起身来,对林牧远道:“走吧,我们也去那儿等着吧。” 林牧远和陶书容并排走过去,天渐渐黑了下来,已看不清楚站在厨房门口的丫鬟们的面貌。 陶戈以见林牧远和陶书容也到了,便领着他们朝祠堂走去。 身后一行人也朝祠堂走去。两个家丁合力端着一个猪头开路,一众丫鬟各自端一样菜品紧随其后。 家丁丫鬟们将菜一一摆好,随后退了出来,祠堂中只留下陶戈以、陶书容、林牧远和管家松明。 管家在一旁已将香烛点燃,陶戈以上过香后,领着几人磕过头,才出了祠堂。 管家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听见一阵鞭炮声响了起来。 这才到了吃饭的时候,饭菜已上桌,陶书容也已经很饿了,坐到桌前便开始动筷子。 陶戈以倒也不说她,见林牧远也并不在意,更是觉得陶书容这样子惹人喜爱。 三人吃了片刻,陶戈以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容满面道:“这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吃年夜饭。” 嘿,这说的什么话? 林牧远来陶府之前,陶书容和陶戈以就不是一家人? 心中虽这么想,陶书容脸上还是露出笑容。 林牧远点头,也是满面笑容。 “今日过年,是一年只一回难得的日子,喝些酒助兴也好,书容,今晚也准你喝酒。”陶戈以举杯道。 “谢谢爹爹。”陶书容也举杯抿了一口。 其实陶书容并不爱喝酒,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又辛又辣。只是今日爹爹心情好得很,大过年的,可不要惹爹爹不高兴,否则一整年都要被他念叨。 席间一来二去,三个人聊得开心,陶戈以却突然感慨起来:“若是你娘亲还在就好了。” 陶书容看爹爹大约是有些醉了,顺着爹爹的话道:“爹爹说得对,若是娘亲还在,我们一家人团聚,自然更好。不过只要爹爹开心,娘亲也会开心的。” 陶戈以笑得略显苦涩。 陶书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父亲了,此刻她也有些难过。 林牧远见陶书容和陶戈以的神色都有些黯然,只淡淡道:“书容说得对,即使母亲不在了,她肯定最是希望你们二人健康愉快。” 陶戈以点了点头,毕竟是他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6 的好女婿,知道关心他,陶戈以稍微愉快了些。 转头看陶书容一直盯着面前的酱猪肘,便问道:“书容,你不是向来最喜欢这猪肘子吗?怎么今日只看不吃?” 陶书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解释道:“爹爹,我刚才太饿了,吃得太着急,两碗饭下肚,如今已经饱了,看着这酱肘子,想吃,又怕吃了等下不舒服。” 陶戈以忍不住笑了,转头一看,林牧远也在笑。 陶书容觉得这两个人都在嘲笑她,顿时有些难为情,脸上泛起红色,下决定道:“我还是不吃了。” 陶戈以笑道:“不吃也没什么,只是你一直盯着它,倒是让我和牧远都不敢对它动筷子了。” 陶书容脸更红,抬头看了陶戈以和林牧远一眼,低声道:“那我就不看了,你们快吃吧。” “这个酱肘子很好吃的。”陶书容忍不住向林牧远推荐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举起筷子,又犹豫了:“看我吃你会不会更想吃了?” “不会的,你快吃吧。”陶书容答。 她有那么馋么? 陶书容暗暗吞了吞口水,故作轻松地望着林牧远尝酱猪肘。 “怎么样?很好吃吧?”陶书容追问道。 林牧远见陶书容急需认同,便点头道:“确实不错。” 但这猪肘并不十分对他口味,对他来讲,这东西实在是味道重了一些,虽然不油腻,但是甜和咸的味道都过了一些。 陶书容满意点头,又执意让陶戈以也尝一尝这猪肘。 陶戈以一直摇头,却还是夹了一块,尝过之后,沉默片刻,才道:“我向来不爱吃这东西,也品不出什么来,不过既然你爱吃,自然有它的特别之处。” 这个答案勉强能够让陶书容满意,陶书容便也不再为难他们,只道:“各人有各人的爱好,我虽然觉得这酱猪肘十分美味,希望你们也喜欢,但是若是你们当真不喜欢,也不必勉强。” 陶戈以点了点头,忍不住道:“书容啊,你长大了许多。” 陶书容没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成亲果然是人生重要的一步。”陶戈以又道。 陶书容抬头看了一眼林牧远,不知怎么的,心中又难过起来。 陶戈以察觉到她神情变化,问道:“怎么了?为何突然又不高兴了?” 陶书容笑道:“爹爹,这酱肘子我只能看不能吃,当然高兴不起来了。” 总不能说她在为自己成亲的事情难过吧。 “如此确实是为难你,不如把这个酱猪肘撤下去吧。”林牧远开口道。 陶戈以点头:“我看都已吃得差不多了,若是都吃饱了的话,就全都撤了吧。” 陶书容点头,她一时之间连对这酱猪肘的欲望都没了。 “祝父亲身体康健,万事如意。”林牧远举杯。 陶书容也跟着举起酒杯。 陶戈以点头,笑道:“祝你们健康快乐,恩爱甜蜜。” 陶书容喝了一大口酒,呛得难受。 丫鬟们将菜撤下,又将甜品和花生、瓜子端上了桌,再配上一壶好茶,倒是打发时间的绝佳食物。 陶书容拿了一把瓜子,剥得手酸也剥不出几颗来,顿时心疼起宁儿来,平日里宁儿帮她剥瓜子时应该比这辛酸得多。 将瓜子放下,陶书容突然没事可做了。 怪得很,平日里让她早些睡的时候,她总是胡思乱想到很晚才会有睡意,今夜要守岁,不能早睡了,反倒是坐着就困了。 陶戈以和林牧远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陶书容也不关心他们说些什么,只低着头开始剥花生。 困意缠着她,陶书容开始打起瞌睡来,手中的花生壳捏几下都捏不碎,猛地一用力,却又连花生仁都全碎了。 一睁眼,却见自己面前多了一堆剥好的花生。 她一抬头,陶戈以和林牧远都没看她,两人正在谈话,也不知到底是谁把剥好的花生放到她面前。 陶书容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脑袋清醒些了,才开始吃花生。 有人帮剥瓜子是件幸福的事情,剥花生也一样。 陶书容吃了些花生,觉得口中有些干,便将自己杯中的茶水喝尽。 林牧远又将她的茶杯添满。 终于把花生吃完,陶书容正想好好打个瞌睡,却见林牧远又递了一把花生过来,问道:“还要么?” 陶书容已吃够了,却还是接了过来,只说了声“多谢”。 林牧远淡淡一笑,仍是那样不远不近。 不知是否有那一杯酒的功劳,陶书容此刻已睁不开眼了,她将手撑在桌上,头靠着手臂,睡着了。 陶戈以瞧见她实在是困得厉害,也不叫她,只是不再继续和林牧远谈话。 外头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陶戈以问管家。 “快到寅时了。”管家答道。 陶戈以点了点头:“是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管家领了命便吩咐还守在厅中的丫鬟和在院中等候的家丁回房休息。 在鞭炮声的背景中,陶戈以隐约听到了更夫敲竹梆子的声音。 “五更了,快回去休息吧。”陶戈以望向林牧远道。 林牧远点头,看陶书容还未醒,便答道:“请父亲先回房休息吧。” 陶戈以点头离去。 林牧远看着仍在睡梦中的陶书容,坐在一旁静静等着。 可能他稍有动作,她就会醒。 所以把她挪回房间,不大可行。 索性就等她自己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想在晚上八点前更新真的很难啊,昨晚就开始码这章,码不出就是码不出。 今天也想着能不能八点更新一次,然而八点的时候真的每个字都打得很艰难。 每次都是特地用来码字的时间效率低下,要等到该睡觉的时间,才会顺畅些,比如此刻。 所以不得不熬夜,头发本来就少的我真的很慌。 我买的键盘还是有问题,又买了一个,在路上了,觉得自己跟键盘杠上了,希望新买的好用。 最近真的是有点卡文了,但我还是会尽量更新。 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大家指正。 谢谢支持! 爱你们! ☆、心安理得 陶书容睡得脖子都酸了,才醒过来,发现手边放了一块软垫。 她抬头,看见林牧远正坐在她身旁。 “谢谢林公子。”陶书容道。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寻来这个垫子,若是她的手撑不住了,也不至于磕到桌子上受伤。 林牧远不答她,笑着问:“醒了么?” 陶书容甩了甩发酸的手臂,点头道:“抱歉,我本只想眯一会儿,没想到睡了这么长时间,让林公子久等了。” 林牧远笑着摇了摇头,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7 柔声道:“走吧。” 陶书容跟在林牧远身后,天色已微亮,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陶书容突然叹了声气。 这年便算是过了,该履行承诺,想法子让林牧远离开了。 “怎么了?”林牧远回过头来望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林牧远一说话,总让陶书容觉得安心,再有什么烦恼,一时之间也忘记了。 “平日里你都该起身到院中练剑了,今日却还未睡下。”陶书容道:“其实这样熬着,很伤身体。” “你总是叹气,才最伤身体。”林牧远突然停下步子。 陶书容抬头望向他,心中难过起来。 小时候盼着过年,可以睡晚些,如今让她守岁,她自己却又熬不住了。 时光总是这样捉弄人。 她好不容易遇见的,又马上就要走了。 林牧远见陶书容身形一滞,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了,便伸出手来抓住她的衣袖:“走吧,夜里凉,就不要在院子里站着了。” 陶书容微微点头,随着林牧远回了房间。 屋子里炉子里烧得暖,陶书容又困得厉害,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饭时间了,陶书容把头伸出被窝,看见林牧远坐在榻上看书。 于是陶书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若是睡足了就起来吧,冬儿和宁儿已在外面等了些时候了,想着是父亲在等着我们吃饭了。”林牧远道。 陶书容缩在被窝里点了点头,片刻后才想起自己点头林牧远是不知道,于是坐起身来,望着林牧远道:“林公子不困么?” 林牧远抬起头:“还好。若是觉得困下午再休息一会儿吧。” 陶书容点了点头,强撑着睁开眼睛开始洗漱。 林牧远起身又要出门。 每次陶书容洗漱换衣裳前他都自觉地找个理由离开房间,如今习惯了,便连理由也不必说了。 “林公子。”陶书容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林牧远回头。 陶书容手中拿着一只耳环,笑道:“没什么,刚才找不到这只耳环,想请林公子帮我找一找,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找到了。” “嗯。”林牧远微微一笑,又转回身去出了房。 陶书容为什么突然叫住他?陶书容自己也没搞清楚,脑子一热就开口了。 没睡够果然脑子是不够用的。 见林牧远出门了,冬儿和宁儿才进房间来,此时陶书容已梳洗得差不多了,换了衣裳便到饭厅去吃饭。 和每年的初一一样,桌上全是素菜。 陶戈以还没来,陶书容凑到林牧远耳边问了一句:“你们初一也吃素吗?” 林牧远摇了摇头:“师父不讲究这个。” 陶书容实在羡慕,她早就想问问旁人家初一的饭桌上都有些什么,为何初一要吃素? 见陶戈以来了,陶书容端端正正坐好,当作什么也未发生过。 饭后几人坐在院中喝茶,陶书容仍有些犯困,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鞭炮声吓醒。 这零零散散的鞭炮声,应该是小孩子们过年时才有的娱乐。 如此几次,陶书容才彻底醒了,她抬头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林牧远,确定没人看见她打瞌睡被惊醒的样子,才放心地喝起茶来。 天气晴得好,有风时却仍是有些寒意。 “若是实在困倦,就回房去休息一会儿。”林牧远望向陶书容。 “现在没那么困了。”陶书容笑道。 “快回去歇着吧,昨夜没睡够,今日看着不大精神,不必强撑着陪我喝茶。”陶戈以也让陶书容回房。 陶书容还想再解释推托几句,想到柔软的被窝,便也不再多说,回房去睡了。 睡醒后果然神清气爽,整个人愉快了许多。 来到院中,陶戈以和林牧远仍在喝茶。 几人坐了一下午,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年后几日都是如此无聊寡淡,直到初五迎财神。 街道上热闹起来,不出府也能听到路人交谈,商铺纷纷开门,街边小摊也陆续支了起来。 陶戈以带着陶书容和林牧远到集市上走了一圈,集市比平日更热闹些。 林牧远又瞧见了金美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两眼却被陶戈以瞧见了,他拍了拍林牧远的肩膀,沉声道:“这地方最好不要进去。” 林牧远虽然好奇,却也不好问原因,只点头道:“嗯。” 陶书容在一旁偷笑,当初她告诉林牧远金美阁的酒好喝,想来他一直记着,念念不忘,如今被爹爹抓了个现行。 这场景,陶书容没有办法不兴灾乐祸。 林牧远又将视线转到陶书容身上,陶书容直接无视了他眼神中的询问,低声道:“听爹爹的,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胡乱猜测,也不可忤逆爹爹。” 林牧远听得云里雾里,眼看在陶书容处也得不到解答,他看了一眼金美阁的牌匾以及紧闭的门窗,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前走去。 这个困惑却始终悬在林牧远心头。 晚上陶书容正准备睡觉时,林牧远突然开口问道:“书容,金美阁到底是什么地方?” 陶书容忍不住笑出声来,想来他憋了一下午,到底是憋不住了,才肯问出口。 林牧远看她笑得开心,也露出笑容。 陶书容笑道:“金美阁是惠安城最大的青楼啊。” 言语之中,心安理得。 林牧远急道:“那你当初为何告诉我金美阁的酒好喝?” 第一次见林牧远这般着急,陶书容更得意了。 “金美阁的确是个好地方啊,酒好不好喝我不评论,琴声却是极好听的。”陶书容理直气壮道。 林牧远摇了摇头,却忍不住笑了。 见林牧远笑了,陶书容觉得奇怪:“林公子笑什么?” “我笑姑娘拿我玩笑,我却当了真。”林牧远仍是笑着。 陶书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也是我当日情急之下胡说的,今日之事林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遇到个好时机我会向爹爹解释清楚的。” 林牧远点了点头,问道:“你爱听琴?” “倒不是爱听琴,只是好听的琴声自然而然地把我留在金美阁了。”陶书容笑道。 金美阁确实是个好地方,琴声好听,琴伎生得貌美,就连丫鬟也格外恭敬客气。 林牧远点头以表示认同,随后又问:“那你常去金美阁么?” 陶书容坐到林牧远旁边去,低声道:“也不常去,有机会就偷偷地去。” “除了金美阁,你还喜欢去哪儿?”林牧远又问。 陶书容假装思索了片刻,才道:“别的没什么好去的地方了,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金美阁听听琴。” 本来想说看看琴伎的,话到嘴边,却又不想说了。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8 林牧远点了点头,又道:“可是父亲说了那地方不能去。” 陶书容笑道:“你这么听爹爹的话啊?” 林牧远有些委屈:“在集市上时你说不可忤逆父亲,你全忘了?” 陶书容笑得不能自已,歇了片刻,才道:“你记得这话那最好了,今后要听爹爹的话,把爹爹哄高兴了,我才有好日子过呢。” 林牧远望着陶书容,敛了笑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陶书容见林牧远神色变化,便问道:“怎么了?” 林牧远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陶书容点头。 怎么自已总爱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她应该想着怎样让林牧远早些离开,而不是想着让林牧远一直留在陶府,哄爹爹开心。 “你看的是什么书?”陶书容看见往日林牧远看的书正摆在一边。 林牧远拿起书递给陶书容:“闲书罢了,记录些江湖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用来打发下时间而已。” 陶书容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林牧远看的书也和她看的差不多,也是些传奇。 “什么人会知道这么多事情?”陶书容问道。 沉默片刻,林牧远答道:“我师父。” 陶书容笑了,方才还说不知真假,如今又说这书是师父写的,看来林牧远的师父不是个十分靠得住的人呐。 “你师父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陶书容又问。 “我师父向来爱云游四海,去的地方多了,见到的人和事也就多了,有些事情是他亲眼所见,有些是道听途说,有些或许是他自已杜撰的也未可知。”林牧远露出笑容。 陶书容点头,心中生出羡慕,若是能做林牧远师父一样的人就好了。 四处云游多好,广交朋友也不错,甚至能杜撰出有趣的故事来也是本事啊。 “你师父真厉害!”陶书容赞叹道。 林牧远笑道:“不过是活着的方式不同罢了。” “你也很厉害!”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愣了愣,回想一下,方才的话题确实未曾提及他,为何会这样突然夸他一句呢? “反正就是很厉害。”陶书容想不出理由来,干脆放弃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做梦都梦到编辑在给我排榜单,所以又轮空还是挺难过的。 接下来字数多了,数据依然惨烈,就更不会有榜单了。 就在这么惨的时候发现居然掉了一个收藏。 真的是太惨了。 觉得自已心态出问题了,而且最近卡文严重,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多,五月下旬和六月份都有考试,人生大事,还是决定用心准备。 基于以上各种原因,我决定停更一段时间。 等六月份考试结束继续更新。 今天码字的时候感觉自已在写绝笔信,挺难过的。 其实好不容易开始有小天使愿意看我的文,还是非常非常舍不得的。 但是有时候不得不做出取舍,暂时停更也是为了好好考试,以后能多些时间来写文。 非常抱歉! 也非常感谢! 爱你们! ☆、七八分善良 初六了,陶书容终于找到了时机跟父亲好好谈话。 陶戈以在书房看书。这是冬儿打探来的消息。 林牧远在院中练剑,陶书容便一个人去书房。 “有什么事?”陶戈以直白问道。 陶书容不大高兴,难道非要有什么事才能来见自已的爹爹了? 虽然她确实是有话要讲。 陶戈以一眼看出她的不悦,解释道:“没事的时候可不见你进书房。” “……” 还不如不解释呢! “爹爹,有件事情我来跟您商量一下。”陶书容脸上堆出笑来。 “说吧,笑得这么难看,是有什么事情了?”陶戈以丝毫不给她留面子。 陶书容依然笑容满面:“爹爹,是这样的,我和牧远成亲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的师长朋友却还不知晓此事呢,牧远是他的师父带大的,他将师父视若父亲,若不是我们成亲太过仓促,无论如何是该将他师父请到府上来的。如今我们已成亲这么长时间了,总该让他去禀告师父。” 陶戈以点了点头,道:“此为孝道,确实应该。” 陶书容见爹爹同意,又旁敲侧击道:“其实牧远十分想念师父,只是怕爹爹不高兴,便一直未提此事。” 陶戈以又点了点头。 “您同意啦?”陶书容兴奋道。 陶戈以却一脸迷茫。 “同意什么?” 陶书容几乎要气得吐血,陶戈以这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明白她的意思。 反正她刚才说的是白说了。 “算了,我让牧远来跟您说吧,省得您不爱听我说话。”陶书容故意气陶戈以道。 陶戈以微微挑眉:“要离府倒没什么,只是太急了些吧,哪有大正月就出远门的,又不是什么急事。” 陶书容见陶戈以接她的话了,便讨好道:“那爹爹说什么时候走合适呢。” 陶戈以思考片刻,才道:“如今正月初六,上元一过又接着是中和节,随后清明也近了,至少要过了清明再走吧。” 陶书容皱起眉头:“爹爹,过了清明都三月了。再说了,照爹爹这么说,过了清明又是端阳,端阳过后又近乞巧节,紧跟着又有中元,中秋也只隔一个月,中秋后重阳也近了,再往后就又过年啦!若是这些节日都要在家中过的话,哪还有什么时间出门去啊。” 陶戈以冷哼一声:“这些都是要紧的节日,若是不在家过,那家中也太过冷清了吧。” 陶书容突然听出一个大问题,酸道:“爹爹,这些年也是这么过的,也没见您嫌冷清,他才来多少日子,少了他您就嫌冷清了,他才是您亲生的吧。” “胡说!这是能开玩笑的吗?”陶戈以瞪她一眼,才又松口道:“那就中和节走,端阳之前回来。” 陶书容顿时心中发慌,忙道:“爹爹,牧远的师父云游四海,此时在哪个山上也说不定。若是知道他在何处,三个月倒是足够了,可是他行踪不定,此番寻他,需要去不少地方,端阳时候只怕还未找到他呢。” 陶戈以听着倒也合理,便道:“罢了罢了,反正我说个时间,你也总是找得到理由驳我。过了中和节就走吧,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自己安排就行。” 陶书容心头大石总算落地,欢喜道:“好嘞,谢谢爹爹!爹爹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安排。” 从书房走到院中,林牧远却已经不在院中了,大约是回房去了,陶书容又寻到房中。 林牧远果然在房中,洗了脸正拿起书准备看。见陶书容回来了便又放下书,给陶书容倒了杯茶,笑道:“见你一大早便到书房去了,想来读书读得辛苦,快歇会儿吧。”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39 陶书容笑道:“你猜我去书房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卖个关子?平日里陶书容最烦这么说话的人,有时候人真的是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林牧远含笑望着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爹爹也在书房吗?” 陶书容点了点头,内心不住地夸林牧远聪明。 “你去向爹爹解释金美阁的事情了?”林牧远猜测道。 陶书容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把这事一并告诉陶戈以,便心虚地摇了摇头。 林牧远仍是笑着:“那我就猜不出你去做什么了。” 陶书容见林牧远并未恼她忘了向爹爹解释金美阁的误会,便喝了口茶,笑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有话不肯直说,陶书容也想不通,自己几时变得这么做作了? 好在林牧远也不介意她如此作为,只笑道:“我倒是真的想不出会是什么好消息了。” 陶书容突然觉得自己笑得脸都僵了,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爹爹都说你笑得难看。陶书容在心里对自己说。 “爹爹答应我了,过了中和节便让你离开。”陶书容又喝了口茶。 林牧远“嗯”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陶书容见林牧远似乎不大高兴,便解释道:“我已尽力劝说爹爹了,只是爹爹觉得正月出远门不太好,所以只好让林公子多等几日了。” 林牧远笑容僵在脸上,吐了口气,道:“那真是多谢陶姑娘了。” 陶书容也不知此话该如何接下去,便只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一时,林牧远又将书翻开看了起来,陶书容也坐得无聊,便托腮发呆。 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林牧远身上。 他要走了。 陶书容总算是没有食言。可是怎么却不如当初想象中那么欢喜呢? 他会去寻他未婚的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林牧远被盯得不好意思了,便把书举起来,遮住自己的脸,却发现陶书容的视线也没有丝毫转移。 原来不是在看他? 林牧远把书扔在桌上,发出的声响把陶书容吓一跳。 “怎么了?”陶书容回过神来,又望向林牧远,询问道。 林牧远揉了揉眼睛,才道:“没什么,书没拿稳便掉桌上了。” 陶书容笑道:“原来林公子也会看书看到打瞌睡吗?” 林牧远冲她笑了笑,不解释。 “说明再厉害的人都还是扛不住瞌睡虫啊。”陶书容愉悦得很,仿佛心里的什么得到了满足。 林牧远仍笑着,倒真有些脸红,又道:“我哪是什么厉害的人……” “林公子总是如此谦虚,可能林公子确实觉得自己不过是平庸之辈,可是在我看来,林公子却是十分了不起的人物了。”陶书容道:“谦虚好学、文武双全,实在难得。” 林牧远望着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所以爹爹才会那么喜欢你。”陶书容顿了顿,补充道:“家里人都很喜欢你。” 林牧远微微点头道:“多谢姑娘夸奖,不过其实姑娘也同样难得,只是姑娘看不到自己的优点罢了。” 陶书容亦点了点头,不过她并不同意。 她的优点她了然于心,只是不便讲出来而已,哪有人日日把自己的长处挂在嘴边的? 若林牧远也是同样,那么,肯承认自己的难得倒也难得了。 她有什么优点呢? 算善良吧。不是十分善良,也有七八分吧。 可是善良怎么能算做优点呢?善良是应该的。 除此以外呢? 陶书容突然有些心慌,她明明以为自己了然于心的东西,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呢? 还是她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优点的人?所以这些年来总是做让别人不悦的事情。 陶书容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又想到什么烦心事了?”林牧远望向她。 陶书容坦白道:“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一个没有优点的人。也没什么,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林牧远望着她,柔和道:“你有好多优点。大方,坦白,仗义,聪慧,总之是十分惹人喜欢的女子。” 陶书容心头一暖,抬头望向他。 他眼睛清澈透亮,眉间全是平和柔软,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安慰好她。 他仿佛身披圣光而来。 陶书容突然觉得,他出现,大约就是上天对她的嘉奖吧。 可是他要走了。 对啊,上天可不会无缘无故地给她嘉奖。 想了这么多,陶书容觉得鼻酸,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可不要不争气流眼泪啊。 见她如此动作表情,林牧远慌了神:“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陶书容摇了摇头。 “明明是想安慰你的……”林牧远解释道。 陶书容忙点头,她感激他的安慰。 “怎么却快把你劝哭了呢?可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被他逗笑了:“我可没哭,我要是会哭,或许能比现在过得滋润些。” 林牧远见她笑了,也笑道:“怎么会呢?父亲待你,已是十分关心呵护了,不若有些父亲过分宠爱,只是性格使然,亦是为你好。” 陶书容点头:“爹爹待我好,我也清楚得很。只是有时候我与旁人起了争执,若是我肯哭一哭,爹爹就会站在我这边了,偏偏我哭不出来。” 陶书容为自己感到惋惜,真想向宁儿请教一下如何说哭就能哭出来。 “你呀……” 林牧远无奈,只笑着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其实要紧的三场考试才考了一场,六月9号和10号还各有一场,但是心痒难耐。我得了一种不码字就难受的病! 考试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过程不好,时间没把握好,但是还是要在心中祈祷…… 今天参加了学生组织的周年庆活动,感慨万千啊,年轻真好。 想起了我的大学时光,和心头的白月光。 有这种白月光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去喜欢那些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呢? 而我又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基于以上种种情绪,所以忍不住码了一章。 好长时间没码字了,都有些忘记情节,码起来不太顺手。 以后还是尽量有时间就码字吧,这段时间一不用心学习或者去干别的事情去玩去娱乐的时候,我的内心都在怒吼:你对得起你的读者吗?! 内心非常十分地愧疚和担忧。 没码字的这段时间也是天天都在刷数据,然而这么惨淡的数据居然还让我挺开心的。 期间居然还涨收藏了,不过点击噌噌涨而不涨收藏说明文章确实不行。 同时也担心会不会开始更新了反而点击收藏都不涨了…… 我会努力继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0 续码字,改进呢也不是说改进就能改进的,我努努力吧。 我真的是非常啰嗦的人,其实每次都想几句话说完,树个高冷人设,然而每次都一大长串,也没表达出个什么来。 文章也是如此,有些东西就是舍不得删减,故而情节拖沓,请大家多多包涵,包涵不了也就算了吧。 谢谢大佬们小天使小可爱们每次都听我啰嗦,看我单调无聊的故事。 又码到半夜,就直接说晚安喽~ 爱你们哟~ 是很爱很爱的那种。 ☆、一盒胭脂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陶书容一睁眼便看到冬儿拿着一张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小姐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半天了,快看看这个。”冬儿满心欢喜。 陶书容瞧了一眼,问道:“看什么呀?这里面有你不认得的字?” 冬儿摇了摇头,兴奋道:“小姐,这是个灯谜啊,小姐猜猜看。” 陶书容又仔细瞧了一遍,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日”字。 宁儿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幕,便掩嘴笑道:“早就告诉你不要让小姐猜,小姐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就猜出来了。” 冬儿瘪着嘴,一脸委屈道:“我和宁儿猜了好些时候呢,小姐一眼就看出来了。” 陶书容望着冬儿委屈的样子,倒有些自责:“你又不明说,我以为是你猜不出来便将谜底告诉你……” “不过也不是我猜出来的,这谜面我从前见过,谜底也知道,自然一看就想起来了。”陶书容又补充道。 “哦。”冬儿仍是瘪着嘴。 “哎呀,冬儿你怎么这么小气啊?看看人家宁儿!”陶书容又道。 冬儿更委屈了:“小姐帮宁儿赢了一盒胭脂,她当然高兴啦!” 陶书容这才知道为何宁儿这般愉悦,冬儿却这般难过,原来两人是同一个赌局的赢家和输家。 陶书容掩嘴笑道:“谁让你赌我猜不出来,活该!” 冬儿叹了声气,将那纸放到桌上,垂头丧气地坐到一旁。 瞧着冬儿这般低落,陶书容忙讨好道:“不过这字写得不错啊,冬儿进步很大呢!” 谁知冬儿更难过了,低声道:“字是宁儿写的。” 陶书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问些别的:“上元节还有两日呢,怎么如今就开始猜灯谜了?” 冬儿低着头不说话。 宁儿见状便走到陶书容跟前,认真解释道:“往年上元节府里的灯盏都是管家一手操办的,今年老爷说准我们一人选一个心仪的灯盏,我和冬儿想着把谜面想好,见到喜欢的灯才好让人做啊。” 陶书容点头。 冬儿突然抬起头了,低声道:“小姐,我们今日出去选灯吧。” 陶书容见她情绪变得如此之快,不禁有些好笑,想答应,却又想到陶戈以多半不会准她出门,只皱眉道:“可爹爹还不让我出门呢。” 冬儿依旧压低声音:“我们爬树吧。” 陶书容吞了吞口水,艰难道:“真要爬树啊?” 陶府院中种了不少树,有棵石榴树格外高大,枝叶都伸到墙外去。 从前也从那棵石榴树上爬出去过,只是从树上摔下来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此时石榴还未发新枝叶,仍是一树枯枝,没有遮挡,太容易被发现,也实在是容易把树枝踩断。 而且,上次爬树出府,被爹爹念叨了半年。 陶书容觉得不妥,见冬儿一脸期待,也只得拒绝道:“若是被爹爹发现了怎么办?” 冬儿又低下头:“那就算了吧。” “要不,我让林公子带我们出去吧?”陶书容实在不忍看冬儿如此失望。 “好啊好啊!”冬儿立刻满面笑容。 “你们居然给我下套?”陶书容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哎呀,还不是因为我们总把姑爷挂在嘴边让小姐不高兴了嘛。难得小姐主动找姑爷帮忙,我们快走吧!”冬儿挽起陶书容的手臂,便要往外走。 陶书容也想早就想出府,便也不再推拒,跟着冬儿和宁儿去院中找林牧远。 “姑爷,姑爷,小姐到处找你呢!”远远看到林牧远在练剑,冬儿便大声喊道。 陶书容用手肘推了推冬儿:“林公子正在练剑,先别打扰他。你这么大声喊,府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听见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兴小姐找姑爷了?”冬儿笑道。 陶书容拿她没办法,见林牧远已经在朝她们走过来,也不再说冬儿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林牧远显然有点担心。 陶书容顿时觉得愧疚,这种小事却让冬儿喊得让他担心了,便解释道:“没什么急事,只是冬儿和宁儿今日要出府,我也想和她们一起出去。” 林牧远了然道:“那我与你们一道去。” 冬儿在一旁连连点头。 “多谢林公子。”陶书容道谢。 冬儿推了陶书容一把:“夫妻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啊。” 陶书容没站稳,被冬儿推得撞到林牧远手臂上。 冬儿忙拉着宁儿跑远了。 “对不住,我刚才没站稳……”陶书容无力地解释,抬头见林牧远正温柔地朝着她笑。 “我又不是纸做的,轻轻撞一下,没什么要紧。倒是你,没撞疼吧?” 陶书容有些感动,又有些难过。 冬儿说得对啊,为什么只能这么见外啊? 她摇了摇头,笑道:“不疼,我可不是冬儿说的那种娇滴滴的小娘子。” “什么小娘子?”林牧远好奇道。 陶书容有些脸红,摇头道:“我也没见过,就是故事里的小娘子啊。” 林牧远也不明白故事里的小娘子是什么人物,见陶书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只道:“走吧,先回房去。” 两人回了房间,正盘算着要如何让爹爹放行,冬儿又来敲门。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小姐。”冬儿故作神秘道。 “说吧。”陶书容知道冬儿是故意卖关子。 “这么好的消息,小姐得拿些什么来换啊!”冬儿不满道。 “要什么?”陶书容直白问道。 “小姐帮我出个灯谜,要特别难谁都猜不出来那种,好不好?”冬儿谄笑道。 陶书容皱眉思索片刻,摇头拒绝道:“换一个。” 冬儿也皱眉道:“为什么呀?” “你看我像这么厉害的人吗?”陶书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为难她。 冬儿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牧远,低声道:“小姐若是想不到,不是还有姑爷么?”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一盒胭脂吧,姑爷哪有时间去想这些?”陶书容道。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1 “哦。”见林牧远也不接话,冬儿只得妥协道:“那就一盒胭脂吧。” “老爷让我来告诉姑爷和小姐,今日请姑爷和小姐一同到集市去选灯。” 陶书容点了点头,她早就料到是如此,不过能帮冬儿把那盒胭脂省回来,总算能让她高兴点儿。 “其实我倒见过一些有奇思的灯谜,若是冬儿要,也能帮她想一想。”冬儿出去后,林牧远对陶书容道。 “冬儿不过一时兴起,对灯谜的兴趣哪会大过那盒胭脂啊?你不必操心。不过,今日表现不错,知道不在冬儿面前拆我的台。”陶书容道。 林牧远笑道:“多谢夸奖。” 陶书容望着他道:“每年上元节府里都张灯结彩,今年爹爹想了个点子,让府里每个人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灯带回府中,我们也要选。” 林牧远点了点头:“父亲真是有心。” 陶书容赞同道:“可不是嘛,府中十几年来都是这些人,爹爹自然是想着法子让他们高兴。” 林牧远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难怪你一直想着逗冬儿和宁儿开心,原来是随了父亲。” 陶书容这才发现自己被陶戈以影响这么深,却嘴硬道:“可能都是因为没事干吧。” 林牧远又笑,只问道:“那今日出府,除了选灯,还有别的什么要买吗?” 陶书容摇头:“不知道,不过冬儿和宁儿肯定要去买胭脂。” 林牧远有些不解。 陶书容把桌上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他。 林牧远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这就是那盒胭脂了。”陶书容无奈道。 林牧远将纸展开,仔细瞧了瞧,便露出笑容,他已猜出事情的大概,只觉得这几个女孩子真是有趣。 “你见过这个谜面么?”陶书容问道。 林牧远点头:“见过。” “那你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用了多久猜出来的?”陶书容又问。 林牧远摇了摇头:“在书里看到的,谜底就在谜面后面,都没有猜的机会就看到了。” 陶书容点了点头,她见到的灯谜也多是如此,还未猜出来就已被别人点破了。 “那等到上元节你就有机会猜了,到时候若是猜得厉害还能得些嘉奖呢。”陶书容道。 林牧远笑道:“若是遇到没见过的,我就猜不来了。” “那也没什么,爹爹猜灯谜也很厉害。”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点头:“反正府里不论谁得了嘉奖,到头来都是你的啊。” 陶书容笑着望他:“不必呀,林公子若是赢了,便自己留着,或是送给别的想送的人。” 林牧远点头,笑容温和。 “那我倒要好好想想怎么能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这是王安石大大出的字谜,谜底是“日”字。 来自百度。 冬儿神助攻,感谢她 所有配角都为主角操碎了心 反而主角之间真是别扭得不行 请好好谈恋爱好吗?! 日常爱你们,请读者大佬小天使小可爱们也一样爱我! ☆、上元 正月十五,天朗气清,府中热闹非凡。 十余个家丁在院中将灯盏一一挂起来。 见如此阵仗,陶书容也忍不住去凑个热闹。 环视一圈,未曾看到她自己选的灯盏,便踱到冬儿和宁儿身后去,低声问道:“找到我们选的灯了么?” 宁儿摇了摇头,只答了声“没有呢”。 冬儿回头瞧她一眼,也低声道:“要到晚上点了灯才准去找自己的灯呢,小姐可不许作弊。” “是了是了,我不过随口问问,哪里就作弊了?”陶书容笑道。 冬儿又瞧了她一眼,低声道:“小姐,早上匆忙,妆容衣裳都不够精致,晚上出门前,我和宁儿再好好给你打扮打扮。” 陶书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摇头道:“不必这么麻烦,况且晚上出门天都黑了,谁看得见你的衣裳好不好看。” 冬儿摇了摇头:“只要姑爷在,小姐得时刻好看,今后我和宁儿再也不偷懒了。” 陶书容听着就觉得累得慌,便又踱回房间等着。 林牧远已在房中,见陶书容回来了,便问道:“如何?找到你的灯了么?” 陶书容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问了一句:“我的衣裳不好看么?” 林牧远愣了一愣,随后答道:“很好看啊。” 陶书容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挺好看。” 林牧远也不知陶书容是何用意,只点了点头。 午饭过后,陶书容见院中已是张灯结彩,便拖着林牧远坐到院中喝茶。 “你能看见你的灯在哪儿么?”陶书容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林牧远抬头一看,灯盏密密麻麻,又都相似得很,哪里辨别得出来哪个是自己的,只好摇头道:“看不见,实在是眼力不好。” 陶书容有些失望,若是能一眼就瞧见她的灯在哪儿,至少说明她的灯与众不同,也说明她独具慧眼。如今连她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灯,想来这慧眼是具不了了。 好在别人也找不到他们的。 陶书容喝了口茶,等晚饭。 “这日子真无聊,午饭过了等晚饭,日复一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陶书容忍不住报怨道。 林牧远轻笑道:“那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陶书容思索片刻,摇头道:“不知道,要过了才知道什么日子是自己喜欢的呢,但总要有些不同吧。” “如今天下太平,四方安定,就连江湖人之间也不过小打小闹,惹不出大事端来。这样的安稳日子,是多少乱世百姓都求不来的。”林牧远叹了声气。 陶书容点头:“确实如此,可是每日如此,都过不出滋味来了。” “若是嫌日子太过安稳,怕是只能过江湖人的漂泊生活了。”林牧远道。 陶书容眼中放出光,笑问:“漂泊?林公子从前就是在江湖漂泊么?” “算是吧,师父爱出游,我和师弟们向来都跟着师父在外头,师父在青云山有个小院,几乎是不回去的。”林牧远道。 “那你喜欢那样的日子么?”陶书容又问。 林牧远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没得选择的时候不知道还有别样的生活,不会去想是否喜欢。如今又体验另一种生活,很不同,但日子都一样过去。” 陶书容点点头,不再追问。 她羡慕他,也心疼他。 羡慕他可以四海为家,羡慕他有充分的自由。 可他没有亲人,他或许想要不自由,但他没得选。 陶书容希望有自由,可若是要拿亲人去换,那么她不愿意。 就守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院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2 子里,和爹爹一起吃饭,和冬儿宁儿一起玩笑。 已经很好了。 陶书容想得出神,回过神来时已过了好些时候了。 宁儿和冬儿在一旁站着,冬儿道:“小姐,晚饭过后便要开始点灯赏灯了,不如就趁着现在这个时间,我和宁儿重新给你梳妆吧。” 陶书容点头,便随冬儿和宁儿回了房。 她仍不觉得自己衣着妆容有何不妥,只是冬儿一再强调,她便也只得顺从。 一番梳洗,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待她们梳妆完毕再回到院中,已近晚饭时间了。 林牧远还在院中等她。 “去吃饭吧。”陶书容看他。 林牧远起身随陶书容一道向饭厅走去。 到底是过节,桌上摆满菜肴,看起来诱人得很。 一大盘酱肘子格外引人注意,林牧远笑道:“今日可要记得先把喜欢的菜吃了,免得吃饱了又吃不下喜欢的了。” 陶书容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便跟着陶戈以一同入座。 席间无话,陶书容想起了什么,便问道:“爹爹,今年上元节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 陶戈以瞧了她一眼,神秘道:“有是有,不过不能告诉你,等点了灯再一齐跟大家说。” 陶书容瘪了瘪嘴,也不再说什么,只在心中盼着爹爹不要有什么奇怪的安排。 晚饭过后,天色已微微暗下,陶戈以便吩咐家丁点灯。 灯盏一一亮起,整个陶府都温暖起来,仿佛初春的风也不那么冷了。 灯一亮起,各个灯的不同也就显现出来了,许多灯外头是一样的一层纸,里头却各有千秋,冬儿和宁儿忙着找自己选的灯在何处。 陶书容却有些移不开步子。府里面的这些人,穿着差不多的衣裳,做着差不多的事情,面上瞧起来,似乎大家都一个样,可是瞧见这些灯,陶书容才突然发现原来他们有着那么不同的喜好。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她清楚得很。 为什么总是忽视了身边这些人呢?为什么会以为他们便是千篇一律,没甚看头呢? 陶书容心头发酸,却又觉得暖。 这些人每日都在她身边,她早该看见的。 “在想什么?”林牧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陶书容回头一看,林牧远在她身后站着。 “他们选的灯都好好看。”陶书容道。 林牧远笑着点头。 “你的灯在何处?”陶书容问。 林牧远抬手指向远处,灯盏太密集,陶书容不确定他说的是哪一盏。 “找到你自己的了么?”林牧远问她。 陶书容摇头:“还没去找呢。” “是那个么?”林牧远又指了另一个方向。 “你怎么知道?”陶书容走近些,确定了那确实是自己选的灯。 林牧远笑道:“猜的。” 陶书容半信半疑,正要追问,却听见陶戈以的声音。 此时家丁丫鬟们都在院中站着,没有队形,也并不整齐,只是自觉地集中到陶戈以面前来。 “今年还是猜灯谜,猜出来的,有奖赏。”陶戈以也不废话,一句话简单明了。 随后管家拎着一盏灯走到人群中,让家丁将它挂在中央。 “这便是今年的谜面了。” 陶书容凑上前去,将那谜面瞧清楚。 一月又一月,两月共半边。 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 一家有六口,两口不团圆。 她回头望了林牧远一眼,问道:“见过吗?” 林牧远点了点头。 陶戈以见她俩如此,却不大高兴:“嘿!灯谜的乐趣就在这猜的过程中了,若是像你们这般要见过的才肯猜,那只能勉强叫做‘记灯迷’。” 林牧远望着陶书容笑。 见两人也不答话,陶戈以道:“罢了,这灯谜不要你们二人猜了,你们出府赏灯去吧。” 陶书容有些惊喜,今年府中的灯这样好看,还以为赏灯便只能在府中了,没想到爹爹竟主动让她们出府。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陶书容与林牧远出了府,府外亦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平日里见不到的大小人物,都携了家眷来赏灯。 未出阁的女子也能与心上人一同出游,亲密中又有些拘束,真教人羡慕。 到处都是灯,陶书容欢喜得很,从头到尾逛了一圈,到一处人挤得厉害,陶书容也不知里面在做什么,便偏要挤进去瞧一瞧。 挤了半天,仍在人群最外围,便也只得断了这心思。 林牧远笑道:“不过是猜灯谜的,你我又体会不到猜灯谜的乐趣,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陶书容摇了摇头:“我见过的灯谜便也当作是自己猜出来的,反正能猜出来,我就高兴。” 林牧远仍是笑着:“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说罢便向人群走去。 等了些时候,前面的人少了一些,陶书容才能勉强看到灯上的谜面。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林牧远将那谜面低声念了出来。 陶书容看不太清楚,但是听清了林牧远的声音,她惊喜道:“我猜到啦!是风,对不对?” 林牧远点了点头。 “这个我从前没见过,但是猜出来了,说明我也很会猜灯谜啊。”陶书容道。 林牧远又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却听不下去了,开口道:“这谜面太过简单,人人都猜得出来。姑娘如此自负,不如小生给姑娘出一道谜题,让姑娘猜一猜如何?” 陶书容望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决定道:“不好。”回身拉着林牧远钻出人群。 “这人真讨厌!”陶书容道。 林牧远只笑了笑,不答话。 “不过可能他也觉得我很讨厌。”说这话时陶书容脸上带着莫名的喜悦。 林牧远仍是望着她笑。 逛了些时候不觉有些饿了,陶书容四处张望,却见所有卖元宵的摊子上都挤满了人,摊子边上还都排起了长队。 “饿了么?”林牧远问道。 陶书容点点头,低声道:“可能只是馋了。” 林牧远笑道:“那我们找个人少些的地方排队吧。” 陶书容摇了摇头:“你看那边有个摊子没人,我们去那儿吃。” 两人来到摊前,与先前的热闹景象完全不同,这摊子冷清得很,一个客人也没有。 “二位客官,可是要吃馄饨么?”摊主倒也客气。 陶书容这才发现这摊子上只有馄饨,没有元宵。 “两碗馄饨。”陶书容道。 林牧远有些奇怪:“你不是想吃元宵么?” “见到馄饨便觉得馄饨也不错了。”陶书容答道。 林牧远一抬头,见这小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3 摊上也挂了一个灯笼,灯笼上也写着一个谜面,便对陶书容道:“这谜面倒是文雅。” “新月一弯云脚下,落花两瓣马蹄前。”陶书容念出声来。 推主笑道:“猜一个字。” “是‘熊’字么?”陶书容思索片刻后问道。 推主一边将馄饨下了锅,一边答道:“姑娘真是聪慧,猜得一点儿也不错。” 陶书容笑这摊主也不问问她说的是哪个字,便说她猜对了,当真是只为让她高兴。 馄饨还在煮着,陶书容也觉得无聊,便想找些话题同摊主聊聊。 “老板,今日没什么生意,为何还要出摊儿啊?不如在家歇一天。”陶书容道。 摊主笑得腼腆:“上元节热闹,在外头还能瞧瞧灯,而且我出摊也顺便等我媳妇。” 陶书容倒好奇了:“令正在何处?” 摊主脸上露出害羞的表情:“就在不远处支了个摊子卖元宵,我在这儿能看到她。” 陶书容听到这儿倒突然感动起来。 “本来要去她那儿帮忙,她偏不让,非要让我歇一天,我只好自己出摊,若她实在忙不过来,也好帮帮她。”摊主又解释道。 陶书容转过头瞧林牧远,正好林牧远也在看她,两人相视而笑。 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更新了反而没有点击了 灯谜内容来自知乎百度。 一不小心又码字码到半夜了,早起上班是越来越艰难了。 最近看的文少了,今天又开始看文。 在追别的大大的书,只想感慨:同样是作者,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是我不配做作者吗?泪流满面~~~ 看看人家作者写的是什么,故事有趣可读,人物鲜活生动,文笔流畅文雅。 再看看我自己写的,着实是夸不出来…… 真的挺难过的。 但是也是自己的心血,孩子长得丑,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呀。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希望我能有进步。。。 而且晋江有不少厉害的作者都还是学生呢,教我情何以堪啊! 不过我看不了虐文,有些作者写得很好,但是剧情我接受不了,真的是可惜了。 怎么说呢? 希望我的角色能开拓下戏路,好好表演,做点有趣的事情,吸引读者。 又啰嗦了,打扰了打扰了 立马遁走~ 日常爱你们~ 我的大佬小可爱们~~~ ☆、未婚妻 虽没吃上元宵,但馄饨味道不错,倒也吃得满足。 元宵摊子和猜灯谜处依旧拥挤得很,也不见还有什么有意思的活动,只好打道回府。 “惠安的节日总是更热闹些。”林牧远笑道。 陶书容侧过身子望向林牧远:“从前你们都是怎么过上元节的?” “我和师弟们自小跟着师父四处游历,去过不少地方,也在不少地方过过上元节,大多都与惠安相似,有灯会,猜灯谜。只是在别处未曾见到过这么多稀奇的灯,也未曾见到这样多有趣的灯谜。”林牧远答道。 陶书容应道:“惠安原来也没有这些东西,外面的人来得多了,花样也就多了。” 林牧远只点了点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就回到了陶府。 府中的聚会也还未散去,陶戈以出的灯谜已被人猜中了,头赏被领了去,府里人猜灯谜的却更有劲头了。 陶书容见莹儿正站在她身旁,便问道:“头赏被谁领了?” 莹儿这才看见陶书容,忙答道:“回小姐,头赏被肃安领了。” 陶书容愣了愣,有些怀疑,肃安这么厉害的么? 平日里觉得他呆头呆脑的,竟这般聪明么? 她冲莹儿点了点头,往一旁走去。 灯会由管家主持。陶书容一转身,却见陶戈以也在角落赏灯。 “爹爹。”陶书容福身道。 陶戈以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外头人太多了,干什么都要排队,还不如府里有趣呢。”陶书容解释道。 陶戈以又点了点头:“这是你选的灯?” 陶书容抬头一看,确实是自己的灯,答道:“是啊,爹爹怎么知道?” 陶戈以笑道:“你选的灯很像你。” 陶书容抽了抽嘴角,又抬头看了一眼自己选的灯。 爹爹是说她像她的灯一样上下一般粗么? “很直白,也很简单。”林牧远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他们身后。 陶书容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陶戈以。 爹爹当真是这个意思么? 陶戈以笑而不语。 “我哪里简单直白了?”陶书容问道:“怕是你们看不到我的高深之处吧?” 陶戈以仍笑着。 林牧远也露出笑容来、 陶书容见他们两个站在一处望着她笑,顿时脸红了起来。 陶戈以突然开口道:“还记得你五岁那年我带你去看灯会的时候么?你第一次见到走马灯,喜欢得不得了,非要让我给你买一个。” 陶书容点头道:“记得。” “我心想着既然你喜欢就将它买下,谁想到你看中的那个偏偏是店家不肯卖的,要留着做猜灯谜的奖赏。”陶戈以一边说一边笑:“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的眼光极好。” 陶书容心中一暖,爹爹总是将她身上发生的琐事记得清楚,她开口道:“为了那盏走马灯,爹爹排队排了半个时辰。” “谢谢爹爹。”陶书容挽住陶戈以的手臂。 陶戈以脸上全是得意,片刻后,他将拉起陶书容的手,放到林牧远的臂弯处,道:“好啦,已是成了亲的人了,被别人看见了要笑话你呢。” 陶书容有些鼻酸,眼泪几乎要涌出来,她不出声,只勉强挤出笑容,冲陶戈以点了点头。 陶戈以走到别处去,留下陶书容和林牧远站在原地。 两个人挨得太近了。 隔着衣物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实感。 两个人仿佛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冷么?”林牧远的声音穿入耳中,陶书容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不冷。”陶书容摇了摇头。 “我却觉得有些冷了,我们回房去吧。”林牧远道。 陶书容点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跟上林牧远的脚步。 是因为难得,所以觉得格外珍贵么? 陶书容此时心跳得厉害,脑子里思绪混作一团。 林牧远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手这样凉,还说不冷?” 陶书容不答话,也不抬头看他。 屋子里烧着炉子,一进房门便觉得有些热了。 陶书容终于撤回手,低声道:“早些休息吧,今日走了不少路,该累得很了。” 林牧远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嗯”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4 了一声。 洗漱过后两人各自歇下,这一夜陶书容睡得格外好。 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房里一个人也没有,陶书容坐起身来,呆坐了片刻,才开始洗漱。 正月十六亦是个不大不小的节,陶书容也尽量将自己整理得得体些。 整个正月,府里人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团圆欢喜,自然乐在其中。 陶书容却忍不住多想了些。 陶戈以答应让林牧远过了中和节就离开,算起来,已经没有几日了。 答应了爹爹会安排好,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排。 安排他离开自然轻松,可是过后爹爹问起来,她该如何解释呢? 明知道林牧远不会回来了,却还要对着陶戈以撒谎,陶书容有些不忍。 可事到如今,早已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在忧虑与焦心中过了几日,已经到了正月底,林牧远离开的日子,真的已近在眼前。 陶书容开始帮着林牧远收拾行李。 “陶姑娘不必费心,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做就好了。”林牧远道。 “爹爹交待我要安排妥当,我自然是要为林公子操持好离府事谊。”陶书容未停下手中动作。 林牧远见她如此,便也不再阻拦,只得随她去了。 陶书容想着书房可能还有些林牧远的书,便到书房去。却在书房见到了他们在集市买的那只丑埙。陶书容寻了几本书,与那丑埙一并带回了房间。 还有那只纸老虎呢,陶书容惦记着。陶书容从箱子中把那纸老虎翻了出来。 “这东西既占地方,又增重量,路上带着不方便。”林牧远拿起了丑埙,又道:“那纸老虎也容易被压坏了,就不要放在行李中了。” 陶书容听着也有道理,便点头道:“那就留给我吧。” 说完,陶书容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像是在分家产一样? 林牧远望向她,好奇道:“笑什么?” 陶书容抬起头来望他,和声道:“你不便带走的,便留着给我吧,我就喜欢这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 林牧远点了点头,只道:“多谢。” “是我该谢你。”陶书容依然心平气和,和她料想中的情境不大相同。 “我……”林牧远想说些什么,却被陶书容打断了。 “能跟我说说你那未婚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吗?”陶书容问。 林牧远沉默片刻,答道:“其实我已经十年没见过她了。” 陶书容不答话。 “印象中,她是个开朗率性的女孩子,和你很像。”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笑了笑,仍不答话。 “只是她爱哭,你爱笑,这一点却极不相同。”林牧远露出温暖的笑容。 提起她,他就能笑得这样好看。 “她叫什么名字?如今在何处?”陶书容突然问道。 林牧远迟疑片刻,正要回答却被陶书容阻止了。 陶书容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不要说。” 沉默片刻,陶书容解释道:“若是被人听了去,告诉了爹爹就不好了。” 陶戈以向来是谦和善意的,可若是为了陶书容,或许真的会做什么不成人之美的事情。 林牧远只点了点头。 陶书容怕他俩之间的谎言被揭穿,林牧远理解得很,自然也配合她。 陶书容将那丑埙和纸老虎收起来,又仔细查看了一遍林牧远的行李,询问道:“可还有什么忘记的么?” 林牧远摇了摇头:“已是十分周到齐全了。” 陶书容将包袱收拾好,收到柜中。才又坐到桌旁,对林牧远道:“爹爹可能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府,到时候我便安排肃安陪你同去,你看可好?” 林牧远点了点头:“嗯。” 陶书容见他还算满意,也想不出别的还需要什么,便只当自己已经全安排妥当了。 “马车我已经让肃安去着手安排着了,你不必操心。”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点点头:“辛苦陶姑娘了。” 陶书容真想告诉他不必这样见外,可是本来就是外人,还是见外些合适吧。 最终只点了点头,终结了对话。 夜里有些寒意,窗外冷风呼啸。 陶书容睡得不太踏实,醒了好几次。 陶书容梦到有人给她加被子,像小时候爹爹怕她冷的时候一样,只是那人不是爹爹。 醒来时林牧远已经不在房中,陶书容发现身上确实多了一床被子。 陶书容高兴起来。 其实没什么,林牧远能陪她演了这一个多月的戏,已是帮了她很大的忙了。 如今她的恩人要去寻他真正的妻子,去过真正温暖幸福的生活。 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欲哭无泪 午饭时候,陶书容正埋头吃饭,却听见陶戈以突然提到她的名字。 “我看书容这几日精神不错,你们二人应该相处得不错吧?”陶戈以对林牧远道。 陶书容抬头望向陶戈以,也不知道陶戈以是何用意。 林牧远露出笑容:“父亲不必担心,我和书容相处得很好。” 陶戈以点了点头,眼神中是赞许与喜悦。 陶书容也点头,认同林牧远的说法。 “再过两日就要离府了,你们二人准备得如何?”陶戈以又问。 “爹爹就不用操心了,我已将牧远的行李收拾好了,车马也已准备妥当了。”陶书容答道。 “嘿,什么叫牧远的行李已准备好了?那你的呢?”陶戈以望向陶书容。 陶书容愣了一愣,心虚地笑道:“爹爹的意思是让我同去?” 陶戈以点了点头:“自然,牧远去寻他师父,作为妻子,你当然应该陪同。” 陶书容又解释道:“应当由牧远与师父知会一声,我再去拜访吧?与牧远同行,见到师父未免唐突了些。” “怎么会呢?等牧远回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你也不必紧张,丑媳妇终归是要见公婆的。”陶戈以又道。 陶书容本只是烦恼,听陶戈以这么一说反倒当真紧张起来。 “爹爹……”陶书容有千言万语,却是难以言说。 陶戈以放下筷子,沉声道:“就这么定了,你与牧远同去,多带些盘缠,行得路上方便。” 陶书容眼看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便道:“那冬儿和宁儿得跟着我去。” 陶戈以挑了挑眉毛:“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已是难应付,再带上她们只怕行程又要拖慢不少。” “冬儿和宁儿不在,谁来照料我的生活起居?”陶书容问道,又妥协道:“至少要让我带其中一个吧。” 陶戈以仍然不同意:“牧远自然会照顾好你,若是有什么要跑腿要帮忙的,就吩咐肃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5 安。” 陶书容皱起眉头,她和两个男子同行,始终不妥当吧? 陶戈以解释道:“你们既已是夫妻,自然就要关怀体贴对方,你若事事都仗着冬儿和宁儿,你们夫妻之间难免会有嫌隙。” 见陶书容还想辩解,陶戈以又道:“再说冬儿和宁儿两个女儿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帮不上太大的忙。而且一路舟车劳顿,你带上她们,只不过是让她们跟着你受罪罢了。到时候她们若是身体受不住了,反倒还需要你们去照顾。” 陶书容叹了声气,只得答应。 陶戈以说得太有道理,她无法反驳。 林牧远一直在一旁听着,也不作声,听到后头,倒是露出笑容来。 “你笑什么?”陶书容不悦道,这人显然兴灾乐祸啊,怕是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林牧远仍是笑着,望向陶戈以道:“父亲,书容才病愈不久,若是与我们同路,只怕她身子吃不消,不如就等下次我再带她去拜访师父吧。” 陶书容听他这话说得还不错,心中表示满意,也配合地轻咳一声。 “别咳啦!这些日子我看你早已好了,嚷着要出府的时候你可是再三地强调过你的身体好得很。”陶戈以瞧着陶书容道。 “那就让书容带上冬儿和宁儿吧,我们路上行得慢些,不要紧的。”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忙点头。 “不妥。”陶戈以仍是坚定拒绝。“我还是不放心。” 陶书容欲哭无泪。 舍不得冬儿和宁儿在路上吃苦受罪,偏又非让她去不可。到底哪个才是您亲闺女啊? 林牧远瞧着是说服不了陶戈以了,便也不再坚持,只点了点头。 陶书容顿时觉得碗中饭菜难以下咽,只勉强吃了几口,便不动筷子了。 陶戈以见她如此,笑道:“怎么?爹爹让你出府,太过高兴所以吃不下饭了?” 陶书容心中更恼,气鼓鼓道:“不饿,吃不下。” 陶戈以“哦”了一声,又道:“确实。每日只吃不动,自然是不太会饿的。不过等出了府,路上奔波,自然就知道饿了。” 爹爹居然说她只吃不动?陶书容气得眼冒金星。 “在外头多待些时日,就知道家里的饭菜好吃了。”陶戈以又道。 陶书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叹了声气。 林牧远听着这父女二人对话,也不答话,只低着头吃饭。 回房后,陶书容回床上躺了半个时辰。 心中想的全是陶戈以说她的那句“只吃不动”。 她哪里只吃不动了? 她明明每日都到院子里去散步呢。 想完了只吃不动,又开始想要和林牧远一同离府的事情。 撒了谎就是要想尽办法圆谎的呀。 想到此,陶书容便觉得心中轻松了些。 去就去罢,只要她在外面多待几个月,就能换两个人的自由,这一趟,值了! 下午冬儿和宁儿来见她时,两人均是满面笑容。 “过两日我要和林公子一同出府。”陶书容道。 冬儿和宁儿点了点头。 “本来我想要带你们一同前往的,可是爹爹不让。”陶书容又道。 “真的?”冬儿惊喜道:“那我岂不是可以放好久的假?” 陶书容眼前一黑,她早该想到的。 “白眼狼!”陶书容低声骂了一句。 冬儿也不恼,仍是满面笑容道:“小姐怎么能骂我是白眼狼呢?我也是为小姐好啊,小姐与姑爷同行,正好能好好培养感情,我和宁儿都为小姐高兴。” 宁儿点了点头。 陶书容更觉心痛。 宁儿居然同意冬儿的说法?真是看错她了。 “那小姐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宁儿开口问道。 “谁知道呢?至少两三个月,或是一年半载回不来也有可能啊。”陶书容叹气道。 “小姐放心,小姐不在的日子我和冬儿一定料理好小姐的房间,小姐什么时候回来都能住得舒服。”宁儿道。 还好还好,宁儿还是有良心的,没有看错她。 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人都十分希望她离府呢? 说好的姐妹情深呢? 也不知道心疼她。 难舍难分的戏码还是要演一演吧? 陶书容抹了抹眼角,哽声道:“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一路上,我肯定会每天都想你们。” 宁儿搂住陶书容,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小姐别难过,我和冬儿也会惦记着小姐呢。” 冬儿也凑到近前来,将宁儿拉到一边,自己大声嚎了起来:“小姐,我好舍不得你啊!” 陶书容抽了抽嘴角,皱眉道:“行了行了,演过了。” 冬儿立马露出笑容来:“小姐还满意么?若是不满意,我就再哭一次。” “别别别……”陶书容忙拒绝道:“你再哭一声爹爹就要以为我在打你了。” 宁儿沉默片刻,才道:“小姐在外可要照顾好自己,姑爷和肃安都是男子,难免有粗心疏漏的时候,小姐便要自己多操些心。” 陶书容点了点头。 “姑爷实在是很好的人,小姐可要好好把握。”冬儿意味深长道。 陶书容抬头瞧了冬儿一眼,笑骂道:“胡说什么呢?” 冬儿反倒认真起来:“小姐,我没有开玩笑,姑爷如何,你比我们清楚,可是你们总是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我和宁儿实在是操心得很呐。” “谁让你们操心了?”陶书容反问道:“你们自己瞎操心还要怪到我头上?” 冬儿叹了声气:“小姐,我和宁儿从来都说不过你,只要小姐心里面清楚就好了。” 陶书容见冬儿如此认真,便只得答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是好心,我和林公子好得很,你们不必操心。” 两人点了点头,便开始给陶书容收拾行李。 “也不打算带多少东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陶书容劝阻道。 宁儿却道:“小姐歇会儿吧,我和冬儿要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了,把你的行李收好,心里才踏实些。” 可是我才刚从床上起来呢!陶书容心道。 依旧是同样的分工,冬儿一件一件地把陶书容的衣裳从柜中取出来,再按照颜色搭配用不同的布包起来。宁儿把陶书容的首饰脂粉一一收到盒子中。 “不必收拾太多,多数时间都在路上,都不必打扮。”陶书容道。 宁儿却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见姑爷师父的时候总是要打扮得隆重些,我们不在,小姐就要自己多花些时间。” 陶书容便也不再劝阻,自然也不会告诉冬儿和宁儿她并不打算去见林牧远的师父。 见了岂不是要将对爹爹撒的谎重新对林牧远的师父说一遍,不过徒增辛苦。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6 准备了些时候,冬儿和宁儿已将手上的衣物首饰收拾好,陶书容见冬儿和宁儿给她准备的行李实在是太多了,忍不住道:“不必带这么多行李吧?若是都带着,马车只够行李坐,我只能跟在马车后头跑了。” 宁儿笑道:“那再多一驾马车就正好了呀。” 冬儿也笑道:“宁儿说得不错,小姐不必担心放不下,姑爷和肃安的行李只怕都少得很。” 陶书容也笑:“行了,我自己再挑选挑选,用不着的带着也是辛苦。” 宁儿点了点头:“那小姐看看,不要的我再取出来。” 陶书容将衣物和首饰各取出一半,道:“这些就足够了。” 冬儿和宁儿也不再坚持,只将陶书容取出来的物件都一一放回原处。 歇了片刻,宁儿才道:“小姐,我和冬儿在家会好好的,你不必惦记着我们。若是有什么,便写信回来。” ☆、故土难离 二月初二,陶书容起了个大早,将林牧远与自己的行李清点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了,才让家丁将行李搬到马车上。 回到院中时,林牧远已经练完剑准备回房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见陶书容这么早就在院中,林牧远倒有些惊讶。 陶书容有些不好意思道:“爹爹说今日日子好,宜出行,让我们今日出发,所以我先把行李备好。” 林牧远点点头:“辛苦你了。” 陶书容笑道:“不辛苦,重活都是别人干,我只是在一旁看着。” 林牧远也笑:“起那么早一定没睡够吧?要不要回房先休息一会儿?” “睡是没睡够,但是不能再回去睡了,否则爹爹又要说我。”陶书容摇头道。 林牧远回房换了身衣裳,再出来时就见陶书容正陪着陶戈以散步。 “都准备好了么?”陶戈以问陶书容。 陶书容点头答道:“爹爹放心,都已准备妥当了。” 陶戈以点了点头:“用过午饭便出发吧。” “嗯。”陶书容答应道。 陶戈以瞧见林牧远过来了,便向林牧远道:“牧远起得早,今日还要赶路,怕是会很辛苦,回房去歇一会儿吧。” 林牧远摇头道:“我习惯早起了,让我回去睡反而睡不着。倒是书容起了个大早安排车马行李,十分辛苦。” 陶戈以望向陶书容,问道:“要回去歇会儿吗?” 陶书容忙摇头:“不必不必。” 午饭过后,陶戈以带着一众家丁丫鬟给陶书容和林牧远送行。 陶书容一眼望过去,冬儿宁儿都是笑容满面,倒是陶戈以面上还有些担忧不舍。 “爹爹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陶书容问道。 陶戈以望着她,片刻后开口道:“照顾好自己。” 陶书容一时红了眼眶,点头答应道:“女儿知道,爹爹不必为我担忧,爹爹在家也要多注意身体。” 陶戈以眼睛微红,不住点头。 冬儿和宁儿毫无表示,陶戈以万分不舍。这和陶书容的预料完全相反。 她以为爹爹对她离府应当是喜闻乐见的,而冬儿和宁儿怕是免不了要哭一场。 全在意料之外。 陶书容在马车上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情绪稍有些低落。 “应该不用太久你就能回来了,别太难过。”林牧远安慰道。 陶书容抬头望向林牧远,有些不好意思。前些日子信誓旦旦地说想去过漂泊的日子,如今不过是要离府几月,就这样难过不舍。 故土难离。 即便她在惠安城名声不大好,可是出了惠安便是举目无亲了。 陶书容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就是有些想爹爹了。” 林牧远望着她,思索片刻,道:“我们回去吧。” 见陶书容疑惑地望着他,林牧远补充道:“我总能寻到机会离开的。” 陶书容犹豫起来。 她舍不得爹爹,舍不得冬儿和宁儿,舍不得陶府的每一个人。但她很快就会回来,这些人都会等着她回来。 而林牧远离开,那便不会再回来了。 此行,就当送送他吧。 陶书容摇头道:“不至于如此,只是很多年都没出过远门,故而矫情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能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很高兴。”说完,陶书容脸上露出笑容来。 在林牧远看来,这个笑容实在是又勉强又辛酸。 “委屈你了。” 陶书容有些懵,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想着问些别的:“你认识的那位姑娘在何处?” 林牧远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陶书容说的“那位姑娘”指的是与他有婚约的姑娘,往窗外望了一眼,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陶书容笑道:“不必担心肃安,我们只要不告诉他就行了。” 林牧远摇了摇头:“除了肃安,还有人跟着我们。” 陶书容愣住了,回过神来,把头探出马车窗外,什么都看不见。 “是什么人?” 林牧远摇了摇头:“不知道。” “是爹爹担心我们,所以又派了人跟着我们吧?”陶书容猜测道。 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不只这一个猜测。 或许爹爹早就看出了她和林牧远之间密谋的那些? 林牧远点了点头:“有可能。” “那怎么办?”陶书容问。 “我也拿不定主意。”林牧远道。 “看来我们肯定不能直接去找她了。”陶书容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去找你师父吧?到时候你跟着你师父,我就说我想家了回惠安。”陶书容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师父在哪儿吗?”陶书容问。 林牧远摇了摇头:“师父现在在何处我不知道,不过每年三月,师父都会到建康去拜访他的一位朋友。我们若是现在到建康去,说不定可以遇到他。” 陶书容点头:“那我们就先去建康。” 行了半日路,才刚出惠安地界,眼看快要天黑了,三人找了间客栈住下。 “为什么我们要三间房啊?”吃饭时肃安突然问道。 陶书容有些心虚,却反问肃安道:“我们有三个人,不要三间房应该要几间?” “两间啊。”肃安不假思索道。 “你想和林公子住一间?”陶书容笑道:“可是林公子可能不大愿意与你同住啊。” “与肃安同住也可以。”林牧远笑道。 肃安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能让姑爷和我住一间呢?” “那不就得了,我们三个就是需要三间房才能住得舒适啊。”陶书容忙插话道。 “哦。”肃安也不再多说。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7 “肃安,我听莹儿说灯会猜灯谜的头赏是被你领了。”陶书容突然想起上元节的事来。 “是。”肃安点了点头。 “那日的谜面是什么来着?我突然忘了。”陶书容问道。 “一月又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一家有六口,两口不团圆。” “是个字谜。”肃安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从前见过这个字谜么?” “没见过。”肃安如实答道。 “那你很厉害啊!”陶书容夸赞道。 肃安脸稍稍发红:“小姐过奖了,老爷体贴下人,灯谜出得简单。” 陶书容摇头道:“我若是没见过,可能要猜很久才能猜出来呢。” “小姐过谦了,这个谜面中有两句讲得明显,照着谜面写一写便能猜出来了。”肃安又道。 陶书容点点头,想了想,确实是不算难,便又问道:“你读过书么?” “我没到学堂念过学,小时候跟着父亲读过一些书,后来都是自己看书自己琢磨了,读得不多。”肃安答道。 “肃安是明叔给你取的名字么?”陶书容又问。 肃安点头。 “那你原来叫什么?”陶书容接着问道。 “胡郁骕。”肃安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在桌上将名字写了一遍。 “你的名字很不错!字音好听,字形好看,寓意也很好。”陶书容道。 “多谢小姐夸奖。”肃安道。 陶书容抬头看了一眼林牧远,又对肃安道:“今后不必太过客气,这一路上还要辛苦你。” 肃安点头,恭敬答了声“是”。 到底是榆木疙瘩,陶书容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 在客栈歇了一晚,三人睡得显然都不太好,第二天都不太有精神。 陶书容最甚,她向来有些认床,住客栈实在是件受折磨的事情。 “是因为有人跟着我们,你担心,故而睡得不踏实,是么?”陶书容问林牧远。 林牧远点点头:“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图,还是要防范一些为好。” “你武功那么高,不用怕他们。”陶书容道。 “我怕我睡得太熟听不见外面的响动,若是他们的目标是你,就太危险了。”林牧远解释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那以后,我就跟你住一间房吧。” 林牧远也点了点头:“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说不定真的只是爹爹派来跟着我们保护你的安全的。” 陶书容又点头。 肃安少有机会外出,要走的这些路都不认得,所以都是一路走一路问,缓慢前行。 有时路过热闹的集市,见到什么有趣的玩意便停下来看一看凑凑热闹再走。 于是便行得更缓慢了。 再住客栈,就真的只要两间房了。 肃安有些担忧,不会真要让姑爷和他住一间吧?这样也太委屈姑爷了。 好在并不如他以为的那样。 看到林牧远和陶书容住一间,肃安又想起离府第一日住客栈时陶书容是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向他解释为何要三间房。 唉,女人的心思,变化莫测啊! ☆、炊烟袅袅 二月初八,三人的马车总算晃晃悠悠到了天宁府。 听着外头热闹得很,陶书容把头探出车窗,见集市人来人往,生出好奇之心,便多看了几眼。 “常华是天宁府最繁华热闹的县城,可以下去逛逛。”林牧远道。 陶书容点头:“要是逛一逛那今日可能就赶不了路了。” 林牧远笑道:“无妨,也不差这一日,慢慢逛吧。”说罢便携着陶书容下了马车。 肃安拉着马车跟在他们身后,对这集市并不关心。 陶书容回头见肃安面无表情地跟着她们,便让肃安先找个地方将马车寄存。 “肃安这家伙,对什么都不关心。”陶书容抱怨道。 林牧远回头瞧了肃安一眼,又回头望向陶书容:“若是不认得你的人,可能也会觉得你对什么都不关心。” 陶书容眨眨眼,似乎无法反驳。 那只能怪肃安实在是太无趣了。 “说不定他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爱好或者天赋。”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点头。 等了些时候,还不见肃安过来,陶书容有些等不及了。 “不如我们先往前走,慢慢逛着,肃安来了他会找我们的。” 林牧远点头答应:“好。” 常华确实热闹,与惠安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街上吆喝声一声接一声,陶书容觉得新鲜,也听不懂他们在吆喝什么,便每一个摊子都要停留些时候,每个商铺都要进去瞧一瞧。 不过街面上似乎也就这么些东西,衣食住行,胭脂水粉,看来看去,相差不大,也就失了许多兴趣。 肃安终于跟了上来,陶书容正好在一个胭脂铺里,见他来了,便故意道:“肃安快过来帮我看看哪个好看。” 肃安将陶书容手中的两盒胭脂仔细端详,实在是看不出差别来,只得干笑道:“两个都好看。” 陶书容调侃道:“我向来知道你的眼光最好,你就帮我选一个吧。” 肃安挠了挠头,最终苦着脸道:“小姐,这两盒胭脂看起来一模一样啊。” “不过,小姐本就样貌出众,用哪一个都好看。”见陶书容对他的回答不大满意,肃安忙补充道。 “林公子说呢?”陶书容又凑到林牧远跟前。 林牧远无奈接过陶书容手中的两盒胭脂,仔细端详起来。 陶书容见这场景,面上露出笑容,林牧远的动作眼神和肃安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片刻后,林牧远将其中一盒递给陶书容,道:“这两盒胭脂颜色上我看不出差别,不过这个的香味淡雅些,更适合你。” 陶书容接过胭脂,凑近闻了闻,点了点头。。 “不过若是喜欢的话,可以两盒都买,或许另外的这个更适合你也说不定呢。”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还是将林牧远手中那一盒放回案上。 “就要这个吧,林公子说得对,我也更喜欢这盒的香气。”陶书容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 肃安在一旁仍是一脸迷茫。 陶书容出了胭脂铺,又被一旁的小摊所吸引。 一个个竹篮按照大小顺序排作一排,看起来格外顺眼。 陶书容走到近前,拿了一个最小的竹篮,放在手中,不过手掌大小,更觉得这竹篮精致特别。 肃安倒也来了兴趣,也凑到旁边来,低声道:“小姐,这竹篮这样小,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呀?” 陶书容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解释道:“放些小物件也足够了,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8 况且这么精致的东西,就放着也觉得好看呀,为何非要放些什么?” 肃安皱眉道:“可篮子就是用来装东西的呀。” “唉……”陶书容叹了声气,一脸无奈道:“算了,跟你说不通。你若是喜欢大的篮子,买大的就是了,我喜欢小的,自然就要买小的。” “哦。”肃安依旧一脸茫然。 见陶书容不再同他讲话了,他便选了个最大的篮子提在手中。 陶书容看了他一眼,他手中的篮子虽然大,但是做工精细,还有些纹路编出些花样来。 “这竹篮还挺好看的。”陶书容道。 摊主顿时眉开眼笑:“姑娘好眼光,这些竹编都是筎城运来的,材料做工都没得挑呢。姑娘若是喜欢,不如多买些带回去。” “筎城?”陶书容有些疑惑。 “是啊,筎城的竹编是天宁府最有名的。”摊主道。 “那为何我一路看下来只有你这儿在卖这竹编呢?”陶书容问道。 那摊主苦笑道:“筎城就在隔壁,离常华不过几十里路,有需要的多数就到筎城去买了。常华又是本地人居多,不稀罕这东西,没什么人买,自然也没什么人卖。” 陶书容点了点头,心中动了个心思。 她转头望向林牧远,林牧远道:“若是喜欢,我们便去一趟筎城。” 摊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不该这样热情的,到手的生意都做不成了。 陶书容在摊子上挑了几个格外喜欢的,付钱的时候,那摊主又满脸堆笑地给陶书容指了路。 “筎城的竹编远近闻名,其中有个叫宋家庄的村子最为知名,手艺最佳。姑娘和公子只需沿着官道一直往北走,若是乘马车的话,半日路程也就到了。” 陶书容点点头,道过谢后便往回走。 肃安看陶书容当真是要去筎城的架势,忙问道:“小姐,我们真要往北去筎城?” 陶书容点头答道:“自然。” 肃安忙劝道:“小姐,赶路要紧,就不要去了吧?” 陶书容瞧了他一眼,道:“不过半日路程,也不耽误什么,不用着急。” 肃安苦着脸,“哦”了一声。 “我就是喜欢这东西,想去瞧一瞧可还有什么更稀罕的,你为何偏不让我去呢?”陶书容问道。 肃安无奈摇了摇头:“肃安不敢,只是觉得小姐若是实在喜欢,可以在回程时再去看。可若是路上耽搁太久不能在三月赶到建康,我怕就遇不到姑爷的师父了。” 陶书容眉头微皱,似在思索。 “半日而已,确实不耽搁什么,况且建康大致方向也在北方,到筎城去一趟,也不算绕路。”林牧远道。 见林牧远都这样说了,肃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领着陶书容和林牧远去取马车。 “路程虽不太远,却也不近,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再启程吧。”林牧远建议道。 陶书容自然是十分同意,肃安也无意见,几人便在街边寻了些食物垫了底。 照着那竹编摊主的说法,三人一路往北去。 路上倒也热闹,行人不少,多数是去赶集的。隔一段便有一两个小村子,炊烟袅袅,很有生气。 那摊主说得不错,半日车马行程,便就到了筎城。 进了筎城之后,村落更加稀疏分散,肃安只得行一段便下去问村民。好在村民都热情指路,故而到宋家庄时也不算太晚。 炊烟袅袅,牧童晚归,稚子嬉笑。 看起来和之前路过的那些村庄没什么两样。 经肃安问过村民,才确定了这就是宋家庄。 陶书容和林牧远下了马车,顺着村中的道路一直往前走。 既然是交易的地方,总会有个集市吧? 走了好些时候,也不见有什么集市,前面似乎也没什么人家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自家门口,探头问道:“几位可是赶路找不到住处了么?” 陶书容见有人主动问她们,便向前走去,向老人家福身行礼,才开口问道:“老人家,请问宋家庄的集市在何处啊?” 那老者摇头笑道:“宋家庄哪有什么集市啊?要到县城才有集市呢。” 陶书容愣在原地,也不知该再问些什么。 “县城的集市也早就散了,筎城的村子分散,从村子到县城要不少时间,若是集市散得晚,那赶集做买卖的都只能摸黑回来了。”老者又解释道。 “多谢老先生了。”陶书容向老者道。 那老者伸头看了看他们三人,又道:“这已是宋家庄的村尾了,若再往前去,还有些路程才能到下个村子呢,几位若是不嫌弃,今晚可以在寒舍歇脚,要去集市,明日再出发。” 陶书容回头看着林牧远。 天色的确不早了,而且那摊主说的就是宋家庄的竹编最是精致,再往别处去说不定又南辕北辙了。 林牧远走上前来,向那老者行礼道:“那便要叨扰老先生了。” 那老者开门让他们进去,将马拴好,便请他们到堂屋中休息。 才进堂屋,老者便又忙着去做饭了。 陶书容忙将老人家扶到竹椅上坐下,和声道:“哪有让您给我们这些小辈做饭的道理,您先歇会儿,做饭就交给我们了。” 回头却见林牧远和肃安面面相觑。 “你会做饭么?” 作者有话要说:  补3号的 码字永远赶不上时间,真的醉了 ☆、月是故乡明 “不会。”陶书容坦然面对这直击灵魂的拷问。 可是话已说出来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况且这老人家实在是辛苦,也的确不该再麻烦他。 “你们会吧?”陶书容望着林牧远和肃安。 两人一致地摇头。 “那只好我来了。”陶书容道。 说罢,卷起袖子便向锅灶走去。 待陶书容站定,却不再有别的动作了,她看着灶上各种用具,有些为难。 这些东西倒是多数都见过,可到底怎么用心中却是没底。 肃安过来帮忙生火,却是半天也不见火苗。 林牧远亦凑近帮忙,仍是不见成效。 三人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 那老者见状便走到灶边来,将他们三人赶到堂屋中坐下,又一个人将火生起,开始煮饭。 陶书容望向林牧远,林牧远浅笑道:“没什么,多见一见或许就能学会了。” 那老人家也笑道:“几位命好,不会做饭便也能吃穿不愁。会不会做饭有什么要紧的?” 陶书容点了点头。 老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她命好? 真的命好么? 若是与这些必须自己耕耘自己生火才能填饱肚子的人比起来,那实在是很好的命了。 不消多久的工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49 夫,老人家已经将饭菜做好,陶书容帮忙将碗筷备好,将饭菜端到桌上。 往门外一看,天色已暗了下来。陶书容有些担心,若是跟着他们的是自己家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像自己一般好运,能找到个歇脚的地方。 菜品实在是又少又单调,桌上摆的都是些青菜萝卜之类,有一小碗豆腐,便是这一餐最金贵的一道菜了。 陶书容不禁生出一阵心酸的情绪来。 “老人家,您就一直一个人住着么?”陶书容问道。 那老人家抬头望了门外一眼,慢慢道:“我有个儿子,一年前上京考试去了,至今也没有消息。” “那您只管等着令郎衣锦还乡了,说不定回来便是状元郎!”陶书容道。 老人家眼神里没什么变化,只淡淡说了句:“如今只盼着他平安回来,其他的,都不要紧了。” 陶书容点了点头,顿时想到了自己的爹爹。 陶戈以对她,向来是宽松仁爱,从未对她诸多要求。即便旁人对她多有不满,陶戈以也是偏袒呵护,从未真正罚过她。 想到这些,陶书容不免有些伤感。 陶戈以从未对不住她,可她却是实实在在地欺骗爹爹了。 陶书容扒了几口饭,便觉得胸中闷得慌,难受得很。 放下筷子,又觉得自己如此浪费粮食对不住老人家的辛苦,于是又盛了些青菜汤,将碗中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过饭,陶书容帮着收拾碗筷,顺手把碗给洗了,得了老人家一顿夸赞。 陶书容虽然心虚,却仍是对这夸赞十分受用。 天已经完全黑了,几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肃安再三提及赶路,否则当真要到晚了。 老人家笑道:“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忙着往外跑,若是回家也能这般心急就好了。” 肃安点头道:“等回去的时候我也会天天催着的。” 老人家又笑:“可是急什么呢?” 肃安一本正经道:“我家姑爷要去建康见师父,去晚了就错过了呀。” 老人家点点头:“你对你家姑爷的事还挺上心。” “老爷吩咐的事情,不敢怠慢。”肃安答道。 陶书容在一旁笑出声,肃安真是跟谁说话都这样,没一点趣味。 老人家也笑,望向陶书容道:“这小兄弟很不错啊。” 陶书容点点头:“确实,肃安诚实仔细,做事挑不出毛病来。就是太死板了些,明明年纪轻轻的,偏给人感觉老气横秋的。” 老人家笑得愉悦,又道:“怕是书读多了吧。不过如此也好,做事稳妥,让人放心。” 陶书容又点头。 她觉得这老人家又活泼又有趣,实在是喜欢得不得了。 若是肃安多和这位老人家相处,不知道能不能学得一些趣味。 “天色不早了,几位既然明日要赶路,今日就早些歇着吧。”老人家道。 “只是寒舍窄小局促了些,只能委屈几位将就着挤一挤。” 陶书容笑道:“一点儿也不委屈呀,若不是您收留我们这一晚,我们只怕到天黑都没个落脚的地方呢,我们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那老人家笑着点头,便开始安排住处。 “我儿子的房间里堆着些杂物,一时半会儿也收不开,只能让你们二位住客房,这小兄弟就跟我住了。” 陶书容点点头,便随着老人家到了客房。 客房不大,床更小,陶书容看着那张床有些犹豫。 四处看了看却是没有能睡觉的地方了。 林牧远见这床不够宽敞,便提议道:“我打个地铺便好。” “打地铺睡一晚,会冻坏的,我们就挤一挤吧。”陶书容道。 林牧远仍是拒绝道:“这床两个人睡确实局促了些,我身体好,睡一晚上地铺没事的。” 陶书容望向他:“两个人挤一挤,也并不损失什么,林公子不必介意这些。” 林牧远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这床实在是小,两人紧紧挨着,两边也不再有什么空余了。 若是要翻身,必然要挤到旁边的人。 陶书容躺到腰酸背痛,听着呼吸林牧远似乎也没睡,便出声问道:“你也睡不着吗?” “嗯。”林牧远应答她。 “这床确实窄了些,你放心睡,不用担心挤着我。”陶书容转过头看向林牧远。 林牧远亦转过头来看她。 陶书容脸上渐渐染了红色。 两个人挨得实在是太近了。 林牧远忙把头转向另一边,往外挪了挪。 “再挪就要掉下去了。”陶书容道。 林牧远声音低哑道:“我知道。” 陶书容索性从床上起来,坐到窗边,透过窗子看到天上那半个月亮。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林牧远也走到她旁边坐下,柔声道:“你去睡吧,这些日子你都睡得不好,今夜若就这样熬着,身体哪里受得了呢?” 陶书容望向他,勾起嘴角道:“我突然不想睡了。” 林牧远有些疑惑,陶书容向来只嫌睡不够,从未见她可以睡却不肯睡的。 “若是我们赶着过去,不消半个月就能到建康了吧?”陶书容突然问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 “等到那时候,你与你师父会合,我和肃安回惠安。”陶书容道。 林牧远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本来是想着若是有机会的话,要去见见你那未婚的妻子的。如今既然没机会了,那就只能见见你师父了。”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望着陶书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过些年,若是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带着你的妻子去惠安看看。”陶书容又道:“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你们。” “书容……”沉默之后,林牧远突然叫了陶书容的名字。 陶书容扭头看他,月光覆在她脸上,难得的安静柔和。 “怎么了?”陶书容问。 林牧远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能够遇着你,是我的荣幸。” 陶书容愣了愣,随即笑道:“是我的荣幸。若不是遇见你,我如今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林牧远不再说话。 陶书容又道:“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 林牧远轻轻摇头:“不必这样客气,本只是举手之劳,况且在惠安这些时日,陶府上下都待我极好。” 陶书容点点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林牧远望着她,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 她问他:“以身相许如何?” 林牧远脸上露出笑容来。 “你在想什么?”陶书容问。 林牧远淡淡笑着,摇了摇头:“胡思乱想。” 陶书容望向那半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0 个月亮,问道:“你看那个月亮像什么?” 林牧远抬头看了看,思索片刻,猜测道:“像不太圆润的珍珠?” “我看着它像被咬了一口的饼。”陶书容道。 林牧远笑出声来:“你饿了么?” “你觉得不像么?”陶书容问。 林牧远仍是笑着:“本来不觉得像的,你这么一说便什么也不像,只像那个被咬了一口的饼了。” 陶书容也笑:“可能我真的是饿了。” “那去找些东西吃吧。”林牧远道。 “不必了,到堂屋中去怕是会吵到老先生。”陶书容道。 “马车里还有些干粮,我去拿。”说罢,林牧远便到院中去取干粮了。 回来时陶书容仍坐在窗下,接过林牧远手中的饼,咬了一口,又道:“你看,这个月亮就是像我的饼。” ☆、依依不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陶书容发现自己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占了整张床,林牧远自然是早已经不在房中了。 洗漱之后去到院中,见林牧远和肃安正跟着老先生在打五禽戏。 画面格外和谐。 陶书容也站到他们身后跟着做了几个动作,随后又伸了个懒腰,坐到院子里晒太阳。 老先生走到她旁边来,问道:“你们要到集市去?” 陶书容点头道:“是啊,昨天一路赶过来却没赶上。” 老先生笑道:“不是没赶上,是你们走过了。” “要去筎城的集市,如今你们得往回走。” 陶书容点了点头,既然走过了,那便不再往回去找了,再如此耽搁下去,真有可能遇不上林牧远的师父。 “谢谢老先生!”陶书容忙道谢。 老先生笑道:“这么客气做什么,再说我只是一个庄稼汉,哪里担得起先生这两个字?” 陶书容笑道:“是了,怪我失礼,未请教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先生仍是满脸笑意:“我姓宋,宋家庄整个村子的人都姓宋。” “宋老先生。”陶书容福身,算是见礼。 宋老先生无奈笑道:“罢了罢了,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陶书容也笑,又道:“宋老先生,我们今日不回筎城集市了,要往建康去,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们同行。过些日子我们再将您送回来,就当出去游玩一趟。” 宋老先生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而且,我得守着我这院落呢。” 陶书容笑了笑,也不勉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陶书容钻进马车,她在马车里翻找了些时候。 出来时手里拿了些银两以及昨日在常华集市上买的几样精致竹编。 “也不知道该拿些什么,这些是我们昨日在常华集市上见到的小物件,我瞧它精致,便多买了些,听说筎城更多,寻着过来,却没见着集市,就只能把这些给您了。”陶书容将手中物件全都塞到宋老先生手中,又道:“您收着这些,只当留个念想。” 宋老先生哑然失笑,问道:“你们赶到筎城来,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陶书容点了点头,有些尴尬,这些东西不是什么金贵的物品,当作礼物,确实寒酸了些。 宋老先生笑道:“这些物件你都收回去,留在我这儿实在是用不着。” 陶书容将竹编收回马车中,却听宋老先生道:“这银子我也不要。” 陶书容有些为难:“宋老先生,你昨晚收留我们,实在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也没有旁的东西能报答您。” 宋老先生又道:“谁要你们报答了,你们到我家来,让我家热闹起来,陪我这个老家伙说说话,我也喜欢得很,你们也帮了我的大忙呐。” 陶书容还想说些什么,宋老先生却又接着解释道:“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还能四处跑,你给我那么多银子,我也没处花呀。” 宋老先生将钱袋硬塞回陶书容手中,又神神秘秘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陶书容跟在宋老先生身后,看着宋老先生取出钥匙,打开了右侧一间屋子的门。 陶书容目瞪口呆,这一屋子全是竹编。 竹篮箩筐一摞一摞地码着,比昨日在常华集市上买的那些还更精致些。 竹桌、竹椅、竹杯、竹盒,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窗边挂着几只竹灯笼,墙边倚着几扇竹屏风。 陶书容正在惊叹之中,林牧远和肃安也见到了这一屋子的宝贝。 “老先生,这是您家的宝贝啊?”肃安问道。 宋老先生笑道:“哪里是什么宝贝呀?这些东西再过两年没人要的话,只能全用来烧火了。” “你们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就都带走吧。”宋老先生又补充道。 陶书容仍在惊讶之中,笑道:“可是这一屋子的东西我都喜欢,我可能搬不走啊。” 宋老先生也被她逗笑了:“那你便多来几趟,就能全搬走了。” “宋老先生,您这儿就是宋家庄竹编的市集,您怎么不告诉我呐?昨日我还以为我走错路了。”陶书容道。 宋老先生无奈笑道:“这哪里是市集呀?宋家庄家家都是如此,全都靠着佲山的竹子和这一点手艺过日子。” 肃安又凑近些,低声道:“这些竹编材料好,做工也精细,若是能运到远一些的地方去,能卖不错的价钱。” 陶书容也点头认同。 宋老先生却摇头:“筎城偏远了些,将这些竹编运出去,还不值得路上耗的车马费用呢。何况我们除了做竹编还要照顾田地,哪能长时间不在家中呢?” “那我们将您的竹编带些出去,若是卖得好,再回来取。反正我们是顺路捎带着,也不费什么。”肃安提议道。 陶书容觉得肃安突然聪明了。 宋老先生笑道:“这些东西本就打算送你们了,你们就自己挑选吧,到时候要留着用还是卖出去,那就是任你们自己处置了。” 陶书容便也不客气,从从多竹编的空隙中钻进了这间屋子。 肃安见状也跟了进来。 喜欢的实在是太多了,陶书容拿不下,便让林牧远来帮忙。 最后马车里除了能坐两个人的位置空着以外,其余空间都被竹编塞满。 “宋老先生,这个竹簪精巧得很,是您做的么?”陶书容问道。 “我年纪大了,看不清楚雕这些细致的花纹了,这些都是我儿子在家的时候做的。”宋老先生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赞叹道:“那看来令郎不仅会读书,手也巧得很呐!” 宋老先生笑而不语,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 陶书容取了两个竹杯,将竹簪全装进这两个竹杯中,将竹杯小心安置在马车中。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1 又见到那个钱袋,陶书容还是将它递到宋老先生手中。 “我们拿了您这么多货物,总不能白拿啊。” 宋老先生拒绝道:“这些东西在我这儿放着还占地方呢,你们帮我清理了屋子,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银子呢?” 陶书容不管他如何推拒,仍是将银子塞到宋老先生手中:“这是您和令郎的心血,哪有白拿的道理。何况等令郎高中返乡,您还少不得要布置打点。” “若是这些卖得好,我们还得到您这儿来取货呢。”陶书容玩笑道。 宋老先生推拒不过,最终还是接下了那沉甸甸的钱袋。 三人离去时,都是依依不舍。 不过昨晚没睡够,行了一段路之后,陶书容就开始打瞌睡了。 原本宽敞的马车此时被竹编占满,陶书容只得靠着一摞箩筐睡。 林牧远实在担心那摞箩筐是否稳当,会不会倒下来。 在梦中饱餐了一顿,陶书容醒来时,觉得格外饿,只得取些干粮就着水吃了。 陶书容开始心疼自己。 爹爹说得不错,在外头待些日子便知道家中饭菜可口了。此刻陶书容尤其想念酱肘子,望着眼前的干粮,忍不住叹了声气。 “怎么了?”林牧远问道。 “没什么,就是这些竹编挤着我,我连吃东西都不能好好吃。”陶书容抱怨道。 林牧远笑出声来:“谁让你要拿那么多?” “可是我喜欢啊!”陶书容道:“拿的时候只想着多拿些,把想要的喜欢的全都带上,很难想到要如何安置如何处理。” 林牧远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停下来歇一歇,吃饱了再走吧。” 陶书容摇头道:“我如今已经饱了,就不必浪费时间在路上停留了。” 林牧远点点头,也不答话。 “若是真去晚了,找不到你师父,那我就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陶书容笑道。 林牧远也笑。 “我这一路一边走一边逛,你有没有怀疑我是为了故意耽搁你的时间,拖着你让你遇不到你师父啊?”陶书容问。 “那你是吗?”林牧远反问道。 “当然不是了。”陶书容有些心虚:“我当然还是希望能够遇到你师父的,毕竟有人跟着我们,只有找到你师父我才能有理由一个人回惠安啊。否则我回去怎么向爹爹解释你为何未与我同路回去?” 林牧远点了点头,又不说话。 “你不高兴啊?”陶书容问道。 林牧远摇了摇头。 “是因为你嫌我路上的确耽搁了些时间吗?”陶书容又问。 林牧远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陶书容不死心地追问。 “我不想这么早去见师父。” ☆、归云居 “为什么?”陶书容疑惑道。 “我还没想好,见了师父该如何向他解释。”林牧远淡然道。 陶书容了解点头,轻轻叹了声气。 当初为了解一时之难,便把林牧远拉来救急,谁想到如今会这般为难。 在家骗爹爹,出门骗师父啊。 但陶书容也深知,再不想面对,也终究是要面对的。 马车摇摇晃晃到建康时,已是二月二十五了。 陶书容撩开车帘,见不远处的“归云居”三个字,便对肃安道:“我们去归云居。” 马车在归云居门前停下,陶书容和林牧远先进去,肃安将马车安置后也走进归云居。 总算是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菜,三个人都放松下来。 “你不是嫌归云居的酒不好喝,劝我不要住归云居么?怎么今日又主动要住归云居了?”林牧远问陶书容。 陶书容瞄了肃安一眼,低声道:“为了住得舒服些么。” 肃安眉头皱起:“小姐,你居然跟姑爷说这样的话?” 陶书容低下头,扒了两口饭,也不答话。 “怎么回事?”林牧远看这情况不太对。 肃安低声道:“归云居是陶府的产业。” 林牧远见陶书容那心虚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哎呀,可我说的也不是假话嘛!”陶书容道:“归云居的酒确实一般呀,连爹爹都觉得不满意。” 肃安“哦”了一声,不再答话。 林牧远露出笑容:“不过这次要住归云居,倒是说明陶姑娘觉得归云居住起来舒适啊。” 肃安摇头叹气道:“小姐应该只是怕如果不住的话,跟着我们的人回去之后会向老爷告状。” 陶书容抽了抽唇角,这么明显的么? “林公子说得不错,我确实觉得归云居住起来还算舒适。肃安你不肯信,怕是因为你觉得归云居不好吧?” 肃安又叹了声气,不答话。 “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的气要叹呢?”陶书容问道。 “我是为小姐和姑爷担忧啊。”肃安道:“小姐和姑爷都成亲两个多月了,还‘陶姑娘’、‘林公子’的,好不容易前几日不说了,今天又开始了。” 陶书容笑问:“那你说,成了亲之后该如何称呼才妥当呢?” “相公啊,娘子啊!”肃安一本正经道。 陶书容望向林牧远,唤了一声“相公”,又扭头看向肃安,问道:“你看这样可以吗?” 肃安连连点头。 林牧远却始终叫不出那声“娘子”,张了张口,却未出声。 肃安望向林牧远,显然对林牧远的表现不是十分满意。 “好啦!如何称呼有这么要紧吗?你再这样欺负姑爷,等回府了我会告诉爹爹的。” 肃安低下头,说了声“肃安不敢。” 陶书容也不再与他计较,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林牧远道:“往年你师父到建康来是来做什么呢?” “到鹿云山庄去拜访他的一位好友。”林牧远道。 “不会来城里?”陶书容问。 “每次来都会到城里来住上几日,再到鹿云山庄去。”林牧远又道。 “那只要我们在城中多逛逛,是一定能遇到你师父的。”陶书容肯定道。 “你们师父。”肃安提醒道。 陶书容瞥了他一眼,继续同林牧远道:“师父他老人家喜欢些什么呀?这几日在城里逛可以买些他喜欢的东西。” 林牧远沉思片刻,轻笑道:“他只爱喝酒。” 陶书容点了点头,又道:“那归云居的酒他怕是看不上了。” 林牧远笑道:“他爱喝酒,却也不是那么挑,说不准很喜欢归云居。” 陶书容又点头:“但愿如此。” 歇了一日,陶书容便按捺不住想要出去逛的心情,怂恿着肃安陪着她出去走走。 林牧远自然也跟着。 陶书容非要让肃安跟着,不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2 过是为了买了东西之后有人帮着拿,若是林牧远也跟着的话,那再好不过啦。 走了大半日,陶书容觉得腿疼得厉害,看着肃安手中自己的战果,还算满意,便回了归云居。 “小姐,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呀?”肃安抱怨道。 陶书容冲他翻了个白眼:“这么点儿东西,哪里多了?” “小姐,这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胭脂,你买了三盒,还有七支发钗……” “哪里有七支发钗?一支木兰簪,一对珍珠簪,一对花钿,一对步摇,这本就是不一样的呀。还有那胭脂,三盒颜色不同,香味也不同,怎么是一模一样的呢?”陶书容打断肃安的话。 “那这盒珍珠总是一样的了吧?”肃安继续问道。 “珍珠是多好的东西啊,这珍珠大小、光泽都是难得的佳品,买回去有不少用处呢!”陶书容又道。 “……” “肃安啊,你这性子,以后很难娶到媳妇儿的……”陶书容叹气道。 肃安不服气道:“这些东西,你问姑爷他也不懂!” 陶书容笑道:“是啊,所以姑爷面带笑容毫无怨言地在一旁拿东西啊!” 肃安不答话。 陶书容又语重心长道:“以后多跟着姑爷学学。” 肃安“哦”了一声,又沉默了。 陶书容也不计较,只用心欣赏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买东西真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晚上吃饭时,肃安提醒道:“小姐,我们可有一马车竹编要拿去卖呢,小姐可别忘了这件事。” 陶书容点点头,道:“卖竹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哟!” 肃安欲哭无泪,只得问道:“那小姐做什么?” 陶书容一拍桌子,瞪着肃安。 肃安这才垂头道:“小姐只管在归云居好好休息,肃安一定将竹编都卖出去。” 陶书容满意点头,听了肃安的提醒,便又到马车上翻了一遍。 “小姐是要找什么?”肃安问道。 “竹簪在哪?”陶书容问道,又接着道:“我得留几支,若是全被你拿去卖了,那我们不是白去筎城了么?” “还好小姐想起来了,此时还能好好挑选,等拿出去了,小姐怕是又要嫌是别人挑剩的了。”肃安道。 “我是这样难说话的人么?”陶书容一边问,一边仔细挑选竹簪。 肃安连忙摇头:“肃安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谁跟你计较那么多。你也瞧瞧,挑选几支喜欢的回去送人啊。”陶书容道。 肃安愣了愣,似乎不太明白陶书容的意思。 “家里有那么多用得着发簪的人呢!”陶书容提醒道。 肃安顿悟,却又为难道:“可是家里这么多姑娘,这些竹簪全部留着也不够分呀。” 陶书容无奈道:“你可以只选其中比较重要的人送啊!” 见肃安仍是没什么反应,陶书容又提醒道:“比如冬儿啊、宁儿啊……” 肃安点了点头,便从一众竹簪中挑了两支揣进怀中。 “你小心扎到自己。”陶书容担忧道。 肃安点了点头:“小姐不必担心,只是暂时放在此处,我会收好的。” 陶书容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陶书容又将剩余的竹簪拿到房中,让林牧远也选几支。 “这是做什么?”林牧远疑惑道。 陶书容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见肃安没跟来,才开口道:“这是从宋老先生家拿的竹簪,都十分漂亮,明日便让肃安拿到集市上卖了。在此之前,我们都各自挑几支喜欢的。” 林牧远一边挑选,一边笑道:“可是这竹簪是女子的样式,我用不上啊。” 陶书容也笑:“先挑吧,总有人能用上。” 林牧远挑选过后,陶书容又将剩余的竹簪送还到肃安房间。 肃安突然问道:“小姐,你和姑爷从前是如何聊到归云居的呀?” 陶书容回想片刻,答道:“第一次见的时候,林公子初到惠安,我给他指路啊。” “你那叫指路么?”肃安低声道。 陶书容心虚道:“怎么不算了?” “还劝姑爷不要住归云居,若是老爷知道了……” 陶书容紧盯着肃安:“爹爹怎么会知道呢?” 肃安垂下头:“小姐放心吧,我不会告诉老爷的。” “哎呀,我当日只是觉得林公子初到惠安,归云居也没什么惠安的特色,倒不如换个地方住,才更好了解惠安呢。”陶书容解释道。 肃安点头,也不再纠缠归云居的事,却又问道:“姑爷其实只是小姐用来应付比武招亲的缓兵之计,是么?” 陶书容见肃安的严肃神情,更加心虚了。 “可姑爷这样好的人,哪里去找第二个呢?”肃安又道。 陶书容仍不答话,心中郁闷起来。 肃安又不是陶戈以,她怕什么? 她难道不是应该大声地告诉肃安。 “关你什么事?” 想到肃安也是关心她,便也发不出脾气来,只得温声开口。 “我知道他好。” ☆、偶遇 “可小姐一点儿也不像是知道的样子。”肃安低声嘟囔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陶书容有些疑惑,她也是将林牧远当作恩人看待,用心关注的,怎么肃安一副她虐待林牧远的样子。 “小姐对姑爷疏远得很,是不喜欢姑爷么?”肃安抬起头来。 陶书容叹气道:“我对他哪里疏远了?恨不得把他捧起来关心呵护,若是有意疏远的话,何苦要同他住在一处?” “可是……”肃安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再说了,女子总是要矜持含蓄些,我太过殷勤,怕他嫌烦呀。”陶书容又道。 “小姐总是有理。”肃安叹了声气。 陶书容点点头:“道理就是如此啊。” “那小姐的意思是小姐是喜欢姑爷的喽?”肃安似乎想通了什么,突然露出笑容来。 “那是自然,姑爷这样好,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陶书容心安理得。 肃安满意点头,笑道:“小姐说的极是,那明日小姐和姑爷就在归云居休息,或者要出去逛逛也好。” 陶书容点点头:“那马车里的货品就交给你了!”说罢便回了房。 林牧远正坐在榻上看书。 陶书容躺到床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归云居虽然酒不大好喝,房间倒是很让人满意的。布局既实用亦美观,物件摆放亦是十分方便客人。 最令陶书容满意的,还是它的宽敞,房间宽敞,各种家具物品也都大样。陶书容一个人躺在睡三个人也不嫌挤的床上,十分满足。 屏风外头搁了张软榻,也有普通床大小。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3 这是陶书容离家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大约做了美梦,反正醒来时神清气爽,心情好得很。 林牧远已经洗漱完毕,仍坐在榻上看书。在陶书容看来,林牧远仿佛一夜没睡,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早啊。”陶书容伸了个懒腰,同林牧远打招呼。 林牧远抬起头来,笑着回应道:“早。” “肃安去买早餐了么?”陶书容问道。 平日里肃安起得早,买回早餐来就会来敲他们的门,几乎没给陶书容睡到自然醒的机会,今日这个时候都没来,是也起晚了么? “他到集市上卖竹编去了。”林牧远指了指桌子,继续道:“早餐在桌上,先吃吧,应该还热着呢。” 陶书容喝了一碗粥,才想起林牧远来:“林公子吃过早餐了么?” 林牧远点头笑道:“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 陶书容又吃了半块饼,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才算是结束了早餐。 “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也出去逛逛吧,顺便看看肃安的生意如何。”陶书容提议道。 “走吧。”林牧远站起身来。 已经是第二次在建康城中逛了,陶书容仍然觉得建康真是又大又热闹,昨日买了不少东西,今日逛起来又见到了许多想买的物件儿。 陶书容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肃安,因为他的摊子格外热闹,实在是引人注目。 陶书容和林牧远并排走到近前,肃安没发现他们,只滔滔不绝地向一个年轻女子介绍摊子上的竹编。 陶书容对此情景很是满意,于是拉着林牧远到别处去了。 陶书容走进一个布庄,只觉得建康真是个好地方,就连布匹的花色样式都比惠安丰富不少。 “大师兄!”一个清亮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陶书容不禁回头。 是三个没见过的人,正打算继续挑选布匹,却听见了林牧远的声音。 “子松、秦规、穆行,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建康了?” “我就说是大师兄,你偏说不是,怎么样?半两银先欠着,以后一定要还啊。” “我可没说不是大师兄……” “大师兄这是嫌我们来早了呀?” “……” 一时吵得不可开交,陶书容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了,有些日子不见了,你们怎么还是这么聒噪?”林牧远玩笑道。 三人顿时安静下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陶姑娘。”林牧远站到陶书容身旁。 陶书容向他们见了礼,三人一一回礼。 “这是子松、这是秦规、这是穆行,我的三位师弟。”林牧远又向陶书容介绍道。 陶书容点点头,笑着望向他们三人:“早就听林公子说起三位,今日终于有幸见到三位了。” 三人反倒害羞起来,扭扭捏捏的,都不说话。 “好啦,刚才早就暴露本性了,现在装斯文有什么用?”林牧远拆穿道。 秦规笑道:“好久没见到大师兄了嘛,方才失礼了,陶姑娘莫怪。” 陶书容也笑:“不妨事,我就喜欢见着你们那样子。” 秦规得意地望向林牧远:“大师兄,你听到了吧?陶姑娘说喜欢我们那个样子。” 林牧远摇头笑道:“陶姑娘不过是客套话,你就信了?” 不等秦规反应,林牧远又问:“对了,怎么就你们三个?师父呢?” “师父有些别的事情,让我们先到建康来,他随后就到。”子松如实答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的,师父不过是遇到了一个老友,要跟着去吃一顿酒,哪会有什么危险?”秦规道。 “师父不在你们就那么放肆……”林牧远忍不住想要教训他们几句。 “好啦!怎么见到师弟突然变得这么苛刻啰嗦了?”陶书容出声打断林牧远,又望向子松三人问道:“你们三位可是今日才到建康的么?吃过饭没有?有住处没有?” 秦规和穆行连连摇头,子松答道:“我们刚刚进城。” “我们暂住在归云居,先到那儿去吃饭吧。”陶书容道。 三人连连点头。 这一致的动作实在是好笑,陶书容掩嘴偷笑,走到前头带路。 陶书容又见着了肃安,肃安仍未抬头看她们,只冲着摊前的顾客殷勤谄笑。 陶书容也不管他,只顾着继续往前走,却又听到肃安叫她。 “小姐!姑爷!肃安在这儿呢!”肃安的声音不小,怕是半条街都听得清楚。 听得这个称呼,三个师弟皆是一愣。 陶书容走到肃安摊前去,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原来你在这儿啊?我从这儿过了两趟都没看见你,还想着你是不是到别处去卖这些竹编了。” 肃安摇了摇头,满面笑容道:“我一直都在此处,小姐没看见我想来是我这儿人太多了,挡住了小姐的视线。” 陶书容点了点头,故作惊讶道:“你这儿生意不错啊,已卖了这么多东西了。” 肃安忙点头,脸上全是笑意。 陶书容转头看向身后几人,向肃安一一介绍了,肃安亦是殷勤得很。 “今日生意不错,你也忙了一上午了,先收了摊儿回去吃饭吧,明日再来。”陶书容对肃安道。 肃安犹豫一瞬,便立马开始收拾。 一行人帮着肃安把摊子收拾了,朝归云居走去。 走了一段路,秦规突然凑到陶书容旁边来,低声问了一句:“陶姑娘是哪里人士啊?” 陶书容笑了笑:“惠安。” “那陶姑娘与我师兄是怎么认识的?”秦规又问。 “在路上遇到的呀。”陶书容笑道。 “那陶姑娘与我师兄……”秦规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以后该如何称呼陶姑娘呢?” 这个小子的问题还真是多!陶书容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想怎么称呼?” “师嫂?”秦规有些疑惑:“我就那么两个师兄,有一个还木讷得很,怕是不会有姑娘喜欢了。唯有这么一个大师兄遇着了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姑娘。”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做过别人的师嫂。”陶书容答。 陶书容朝子松瞧了一眼,秦规说他木讷,说他可能娶不到妻,他也不恼,只微微红着脸冲陶书容笑了笑。 陶书容也冲他一笑,随即对秦规道:“子松做事沉稳可靠,这样的性子最是讨姑娘喜欢了,你可不用担心他,倒是要好好担心自己。” 子松愣了一愣,霎时脸更红了。 秦规也不恼陶书容说的话,仍只是打趣子松脸红的事情。 “我这一路来还未听到穆行说话呢。”陶书容挨近林牧远,低声说道。 “穆行他自小就有些怕生,等熟络了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4 话就多了。”林牧远解释道。 “穆行他年纪小,见到貌美的姑娘就不会说话了。”秦规又凑过来调侃穆行。 陶书容望着他笑了笑:“你耳朵倒是灵得很。” 秦规有些不好意思,干笑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 陶书容仍是笑着:“耳朵灵是好事,称呼无所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秦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吃饭时候,陶书容由于早餐吃得晚,份量也多,故而并不觉得饿,便不怎么动筷子。 “陶姑娘怎么不吃啊?是这些菜不合胃口吗?”秦规抬起头来。 陶书容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早上吃太多了,现在还不觉得饿呢。” 心中对秦规却增出许多好感来,其实多说话是件好事,能说出口来的事情,就容易解决多了。而且秦规爱说话,也细心观察周围的事物,还是很会关心人的。 秦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便只顾埋头吃饭。 “要喝点酒么?”陶书容问林牧远。 林牧远抬头看了师弟们一眼,问道:“想喝酒么?” 陶书容见他们一副想喝却不敢说的表情,于是道:“你们师兄弟重逢,是件高兴的事,喝点酒助兴。” 林牧远点了点头。 肃安取了酒来,将他们的酒杯斟满,只未给陶书容倒酒。 秦规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 “师嫂不喝酒,是有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要断更了。 真的不是有意要断更,但是最近真的是有其他事情。 估计要好长时间才会继续更新。 非常抱歉。 加油! ☆、愧疚 陶书容咳个不停,脸也涨得通红。 她哪里料到秦规会问这么一句,又惊又急之下被呛到了,好在口中没有食物也未喝水,否则这一桌饭菜就要浪费了。 林牧远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了顺气,才算是好了一些。 陶书容抬头看他,低声道:“恩人呐,你又救我一命了。” 林牧远面上一红,笑道:“咳成这样就别说话了,先歇一会儿。” 陶书容点点头。 总算是不咳了,呛红的脸却还未恢复如常。 在其他几个人眼里,这脸上的红晕无疑是羞涩所致了。 “大师兄,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知会我们一声。”秦规又道。 陶书容无奈道:“我不过是不爱喝酒,哪有你想的那么多事情?” 林牧远安慰道:“师父不在,这小子便无法无天了,你不必理会他。” 陶书容看了秦规一眼,也不再说话。 “我哪里无法无天了?大师兄净冤枉我,我也是关心师嫂么!”秦规委屈道。 林牧远无奈望向子松:“师父什么时候能到建康?” “当日只说要去吃一顿酒,但依着师父的性子,不留个三五日怕是不会离开呢。”子松道。 “是了,三五日也不太久,你就等着师父回来收拾你吧。”林牧远吓唬秦规道。 秦规显然不以为意,仍嚷着道:“大师兄只知道拿师父来吓唬我,我知道大师兄护妻心切,可我也没做什么呀。” 陶书容咳了一声,她怎么觉得秦规这孩子是在吃醋呢? 秦规以为陶书容还在介意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望向她道:“方才我口无遮拦,害得师嫂不舒服了,还望师嫂见谅。” 这一口一个师嫂的,陶书容听着心虚,忙敷衍道:“没什么,不过是我自己不注意,哪里能怪你。” 秦规立刻满脸笑容道:“我就知道师嫂最好了。” 这突然的转变让陶书容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吃醋么? “可是连成亲这等大事都未曾告诉师父,等师父回来,大师兄怕是要挨鞭子了。”一直未说话的穆行突然开口。 陶书容喝了口茶,有些同情地望向林牧远。 她可真是害苦他了。 “师嫂,你别担心,师父最是偏爱大师兄,才不会打他呢。”秦规见陶书容如此神色,便出言安慰。 陶书容点点头,心中却还是放心不下。 穆行说得对,林牧远从小由师父抚养长大,师父对他而言,无异于父亲,婚姻大事,未经他同意做主,甚至未曾告知他一声,实在是不孝。 如同戏文里那些与人私定终身的无知少女的父母们一样,多半是要气个半死,然后将自家闺女关在家中再不让出门。 怎么那么像在说她自己呢? 对于林牧远而言,他的师父倒不至于把他关在家中,但是盛怒之下只怕还是免不了一顿惩罚。 那挨顿打可能是轻的了。 毕竟是江湖中人。 陶书容越想,越觉得愧疚。 当初说好只需要林牧远在陶府住几个月,怎么如今一个又一个的烂摊子推到他头上了呢? “穆行年纪小,不听话时师父会罚他,故而担心我会挨打。你不用担心,师父不会打我的。”回到房间后,林牧远第一句话便是宽慰陶书容。 陶书容点了点头,却仍然无法完全放心。 就像爹爹虽从未请出家法,可也能让她跪祠堂。 “你真的担心师父会因此打我?”林牧远脸上带着笑,他显然没想到陶书容当真有这个担忧。 “不会吗?就算不会打你,也会有别的手段来罚你吧?”陶书容问道。 “你放心吧,不会的。”林牧远又道:“我师父不同于普通人家的父母,他见过的事情多了,对许多事情都格外宽容。” “况且,你这样的姑娘,他一定会喜欢的。”林牧远又补充道。 似乎是在夸她?陶书容一边揣摩着林牧远的话,一边微微红着脸问道:“你这是在夸我么?” 林牧远笑:“又不是第一次夸你,这么稀奇么?” “我只是听不出来你究竟是在夸你师父还是在夸我,便多嘴问一句。”陶书容笑道。 林牧远仍笑着:“怎么就不能既夸你也夸师父呢?师父确实宽容大度,也一定会喜欢你。你就放心吧,无论如何师父是不会为此而责罚我的。” 陶书容点头:“我未曾见过你师父,听穆行那么一讲便把他想得过于严厉了些。况且你见着你师弟们的时候,确实比平日里严肃许多,我更是觉得你师父对你们是不是凶神恶煞。” 林牧远点了点头,解释道:“那我可能是有些日子未见到他们,确实是太过啰嗦了,今后不会如此了。” 陶书容又笑道:“你教训你的师弟,本就是应该的,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过是羡慕你们,师兄弟之间感情这样好。” “他们怕我还来不及,哪里看得出感情好了?”林牧远问道。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5 “除了子松规规矩矩的,秦规和穆行哪里像是怕你的样子啊?再说了,怕就不能感情好了么?”陶书容反问道。 “是了,你说得有理。”说罢,林牧远俯身挨近陶书容。 陶书容看着林牧远的手朝她脸上伸过来,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余光瞟见他只是帮她将勾在步摇上的头发理顺,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陶书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觉得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怎么了?”林牧远见她有些出神,便问道。 陶书容忙摇头:“没事。” 林牧远冲她一笑,不再追问。 她低低叹了声气,便躺到床上去。 明明很顺利啊,愁什么呢? 等到林牧远的师父来了,见过面后,找个借口与肃安一道回惠安,就大功告成了。 陶书容摸了摸脑袋,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却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于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气。 隔着一层屏风,林牧远还是清楚地听见了陶书容的声音。 “怎么了么?”林牧远问道。 “不知道,有点难受。”陶书容道:“可能是饿了。” 林牧远轻笑一声,然后起身穿好衣裳。 “想吃什么?” 陶书容更觉得愧疚,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想吃什么。” “听说建康的夜市热闹得很,不想去看看么?”林牧远一边说一边将头发重新束好。 陶书容不作多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裳,理了理头发便和林牧远一道出门。 建康的夜市的确热闹,比起惠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不是什么节日亦是熙熙攘攘。 整条街上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陶书容来不及感叹,就瞧见了肃安。 他依旧在人群之中,滔滔不绝。 “不是饿么?先去买些吃的,再去找肃安吧。”林牧远提醒道。 陶书容点点头,胡乱买了些东西,拿了一些递到林牧远手中,让他去给肃安。 “那你在前面等我,站在灯下面,我能看见你。” 陶书容应了一声,便向前走去。 肃安见着林牧远来,立马变了个人似的,开始结巴起来:“姑爷?那……小姐呢?” 林牧远将手中吃食递给肃安,笑道:“书容觉得饿了,我便出来给她买些吃的,她还在归云居等着我呢。” 肃安接过一包食物,感动道:“多谢姑爷了,快回去吧,小姐还等着您呢。” 林牧远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便离去了。 陶书容看着林牧远朝她走来,突然想起了上元节的时候,他二人也如今夜一样在外头瞎逛。 “等会儿不会遇到你的师弟们吧?”陶书容突然问道。 “那可说不准,秦规和穆行都贪玩得很,说不定此时也正在外头逛呢。”林牧远答道。 陶书容露出笑容:“穆行连话都不愿说,还以为他是个孤僻冷漠的孩子,没想到也这样贪玩。” “穆行只是有些怕生,见到生人不敢说话,等熟稔了就数他最可恶,坏点子比秦规都多。”林牧远也笑。 陶书容点点头:“少年嘛,本就是如此的,若是一直安静怯懦,只怕你和师父又要担心他了。” “是啊,不过太过可恶师父会教训他,如今已是收敛许多了。”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递了一个云酥给他:“尝尝这个,很好吃。” 林牧远拒绝道:“你多吃些,我不饿。” “这么多呢,我哪里吃得完呀?本来就是买了两人份的。”陶书容手仍悬在半空中,不肯收回。 林牧远只好拿了一个,低笑道:“怎么感觉像是在分最后一个馒头呢?” 陶书容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本来就是啊,你是大师兄,平日里什么都要让着师弟们,若是和我在一起时也什么都让着我,那你也太吃亏了。” “这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是我让了,那便是我愿意让的。”林牧远劝慰道。 “可我不愿让你让啊。”陶书容又道:“就算你愿意吃亏,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林牧远望着她,露出笑容来。 “我没觉得是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回来啦!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次会断更这么久,而且以断更作为代价所做的事情也并不顺利。 觉得自己元气大伤。 好久没码字卡文卡得厉害,码得太慢了些,争取调整一下,尽快恢复。 不说啦! 加油! ☆、装睡 这一讲,陶书容更觉得动容,心头一酸,几乎要涌出泪来,忙把云酥往嘴里一塞,不再答话。 林牧远见她如此,便也不再继续谈此话题,开始讲起了肃安来。 “你和肃安好像有些别扭。” 陶书容点头:“肃安就是个榆木脑袋,谁知道他想些什么?” “可是你们两个明明是互相关心对方,怎么偏不肯说出来呢?”林牧远问道。 “没什么好讲的呀,今晚看到他,我觉得愧疚,若是让他见着我,只怕又让他不好受了。”陶书容解释道。 林牧远摇了摇头:“怎么你和冬儿宁儿就不会如此呢?” “我也将肃安和冬儿宁儿同等看待的,不知为何肃安似乎有些见外。不过,冬儿和宁儿在的时候我也不安生啊。”陶书容瘪了瘪嘴巴,抱怨道。 林牧远笑道:“好,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和肃安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陶书容思索片刻,皱眉道:“问题还是有的,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要紧的,你不必操心。” 林牧远点点头,眼中全是笑意:“好。” 回到住处时,陶书容已吃了三个云酥,喝了些茶水,才觉得自己好像吃太多了。 推开窗看了一眼弯弯的月亮,回身朝林牧远道:“马上就三月了。” 林牧远点点头:“是啊。” “也不知道你师父什么时候能到建康。”陶书容倚着窗。 “你是希望他早些到,还是晚些到?”林牧远好奇问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叹气道:“只要定下来,早些晚些都不要紧,就怕如今这样等着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 林牧远“嗯”了一声,又道:“快了,别着急。” 陶书容点头,望向林牧远,好像有许多话要讲,可是千言万语,终究难开口。 林牧远也走到窗边来,瞧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露出笑容来。 “你是想家了吧?我们离家快有一月了,父亲应该十分想念你了。” 陶书容沉默片刻,终是开口道:“比起见到我,爹爹他可能更想见你。” 林牧远敛了脸上的笑容,神情严肃道:“那你怎么办呢?” 陶书容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6 笑:“什么怎么办?你这问得不明不白的,是什么意思?” “回了陶府,你怎么办呢?怎么向父亲解释,怎么过今后的日子?” 陶书容仍是笑着,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父亲虽然很喜欢你,可我毕竟是他亲生女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太过为难我。只要爹爹护着我,还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么?” 林牧远不答话,他瞧着陶书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必担心这些,只要等到你师父到了,肃安见着了,你就可以安心地与你师父一道离开。”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仍不答话。 “天色不早了,快去睡吧。”陶书容又补充道:“我是因为吃太饱了得歇一会儿,你不必等我。” 林牧远取了件披风递给陶书容,便到榻上歇下了。 陶书容拿着那件披风,心头又酸又涩。 怎么会这样呢? 当初不该找他的。 陶书容在窗前站了些时候,终于抵不住困意,于是回床上睡了。 站着的时候困得厉害,躺下了却又睡意全无。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脑子里乱作一团,心头也堵得慌? 陶书容翻了个身,睁开眼,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将看过的戏文与话本在脑中过了一遍,陶书容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对林牧远,莫不是产生了什么特殊的感情? 在心中连说了三遍不可能,却仍是心慌起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似乎已是事实了。 她为什么难过? 就是因为林牧远要离开她了。 她叹了声气,却也无可奈何。 他有婚约在身。 他也并不喜欢她。 为何戏文话本里的男女们纷纷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她却偏遇不着呢? 有一段两不相悦的婚约,好不容易退了。 又遇着一个无法相悦的。 命运弄人。 这是她的命,早该信了的。 想到此处,陶书容更觉黯然。 天下那么多人,各人有各人的姻缘与归宿,偏就是她得孤独终老。 为什么呀? 凭什么呀? 陶书容咬牙切齿,却也做不了什么。 若不是考虑到林牧远离得不远,她大概会气得捶床。 可即便是捶床,也没有什么用处。 于是她静静地躺着,任由命运残忍践踏。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陶书容在胡思乱想中睡去。 醒来时早已是天光大亮,她简单梳洗后,下楼正好看到林牧远和他的师弟们在一起吃早餐。 “师嫂,快来吃早餐!”秦规最先瞧见她。 她勉强露出笑容,应了一声便坐到林牧远身旁。 林牧远盛了碗粥递给她:“不烫也不冷,正好可以喝了。” 陶书容接过粥,低声道:“多谢。” “师嫂怎么这般客气?”秦规依然话多。 陶书容淡淡笑道:“习惯而已,并不是生分与见外。” 秦规点了点头:“那就好,师嫂快喝吧。” 陶书容喝了几口粥,才又问道:“肃安呢?” “不知道,一大早就没见到他。”秦规答道。 “他到集市上去了,还剩着一些竹编,他想着在今日卖完。”林牧远解释着,又补充道:“早上我出去练剑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出门,他同我讲的。” 陶书容点了点头,不再问别的,继续喝粥。 “别的想吃些什么?”林牧远柔声问她。 她摇头,低声道:“饱了。” 林牧远笑容不大自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陶书容有些反常。 “师嫂吃得太少了吧?身体要紧呐!”秦规又插话道。 “我起得晚,刚睡醒,胃口不大好。”陶书容笑着解释道。 秦规瞟了林牧远一眼,凑到陶书容跟前,低声道:“除了胃口不好,师嫂没有别的症状吧?” 陶书容作势要打他,他便躲到林牧远身后去。 “你可别胡说了,我好得很。”陶书容笑道。 “知道了知道了,看师嫂这打人的气势,就知道师嫂健康得很!”秦规依旧话里有话。 “今后再胡说,就等着师父教训你吧。”林牧远在秦规头上敲了一记。 “是是是,今后再不敢惹师嫂了。”秦规抱头回到床位上,看了林牧远一眼,又满脸堆笑地对陶书容道:“师嫂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好心。” “好了,你这小子,油嘴滑舌的,哪里能让人记恨着。放心吧,你大师兄也不舍得教训你。”陶书容笑道。 “我就说嘛,师嫂大度得很,才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秦规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要多吃些才好。” 林牧远接话道:“秦规说得对,多吃些。” 一边说一边往陶书容碗中夹了些点心。 陶书容忙护住碗:“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师嫂慢慢吃嘛,我们又不着急。”秦规又道。 “我不是着急啊……”陶书容欲哭无泪。 “好了,若是真的吃不下就算了,勉强吃下了反而伤了身体。”林牧远松口道。 陶书容如获大赦,几乎要感激涕零。 吃过早餐,秦规说要去逛集市,子松和穆行自然也与他同行。 剩下林牧远和陶书容坐在一处,也不知该干什么。 “昨夜没睡好么?”林牧远开口问道。 陶书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点头应道:“嗯,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刚开始睡不着。” “回去再睡一会儿吧,在外头自然没有在家里睡得舒服,难免会睡不好。”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思索片刻,便起身回房。 倒不是非要回去补这个觉,只是同林牧远在一处待得久了,自己又开始乱想。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妥当。 陶书容躺下后,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就睡着。 林牧远没有同她一起回房,那他去哪儿了? 是本来就想着要与师弟们一道出去逛逛,碍于面子一直在等她,还是本来打算回房歇一会儿,因为她没有叫他而觉得不好回来? 陶书容脑子里没有片刻停顿,飞快地在思考这些问题。 她今天早上起得晚了,他会不会不高兴? 她吃得太少,他会不会不高兴? 反正她就是觉得,林牧远不高兴。 唉。 陶书容叹了声气,愈发肯定了昨夜自己萌生的想法。 她对林牧远,肯定是图谋不轨了。 否则怎么会在意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怎么办? 他不是命中注定的人,即便她执着,也只能郁郁寡欢,孤独终老。 况且几座大山挡在眼前,哪是她能推开的? 陶书容闭上眼睛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7 。 装睡的要义就是自己要相信,自己已经睡着了。 人生也是如此。 所以,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他。 ☆、天煞孤星 总算是安慰好了自己,陶书容从床上起身,站到窗边。 外头是另一个世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陶书容想去瞧一瞧肃安生意如何,于是将头上的发簪换作竹簪,出门去了。 下楼时却遇到了林牧远。 “要去哪儿?怎么这么着急?”林牧远问道。 “我去看看肃安。”陶书容淡然道。 “我与你一同去。”林牧远道。 “不必,我在集市上见到肃安两回,都在同一个地方,我能找到。”陶书容拒绝道。 “子松他们出去了些时候了,我怕他们惹事,得去瞧瞧。”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点点头,既然也不便再推拒,那就由他去吧,于是大步向前走去。 林牧远跟在陶书容身后,心中也生出许多疑问来,陶书容平日里说话走路都不是这个样子,是发生什么了么? “书容,你怎么了么?”林牧远问道。 “没有啊。”陶书容并未放慢步子,也不回头看他。 “肃安怕是还未吃饭呢,我们给他带些吃的过去吧。”林牧远道。 陶书容觉得有理,于是停下步子,在路边买了些吃食。 林牧远站在一旁,看陶书容并不想同他讲话,便也不再多说。 走着走着,却见陶书容突然停下步子,若不是他也停得及时,只怕要将她撞倒。 “怎么了?”林牧远低声问。 陶书容仍不答他,只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再停下来时,她站在一张幡前,仔细地端详着那幡上的字。 测吉凶,知天命。 那幡上就只这六个字。 除此以外,便只剩一个张牙舞爪,不认其形也不知其意的“字”。 陶书容正是紧紧盯着那个字。 林牧远察觉出问题,于是走向前来,却见陶书容转身将他手中的剑接了过去,走到那幡子的主人面前。 幡子的主人是个留山羊胡的瘦小老者,戴一顶深灰色头巾,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张张嘴道:“看前生后世,断吉凶福祸。” 见陶书容仍停留在他面前,于是又开口道:“姑娘可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疑团?不妨说来让老朽……” “我看姻缘。”陶书容不等他说完,便将林牧远的剑放到桌上,把手放到老者眼前。 那老者抬眼看了看陶书容,才开始仔细瞧她的手。 “如何?”陶书容问道。 “姑娘莫要心急,听老朽细细道来,姑娘眉清目秀,心思巧妙,财运自然……” “我不看财运,只看姻缘。”陶书容再次打断他。 “姑娘如此心急,想来是当前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姑娘福气厚重,将会富贵长寿,亲友爱戴,姻缘美满。姑娘只需耐心等待,自然苦尽甘来。”那老者徐徐道。 “是么?”陶书容反问道。 “姑娘既然坐在此处,就该信老朽……” “天煞孤星命也能亲友爱戴,姻缘美满么?”陶书容又问。 “姑娘这是何意?”那老者警惕起来,半眯的眼中闪过精光。 “十几年前,你说我是天煞孤星命,一生无姻缘。”陶书容双眼紧盯着他:“怎么?施半仙不记得了么?” “冒昧请问姑娘姓名,是何方人士?”那老者抽了抽嘴角,似乎开始冒冷汗。 “砰”的一声,陶书容一掌拍在桌上,身周众人皆被吓了一跳。 “怎么?命运如何还与我是何方人士有相干么?”陶书容冷冷道。 “姑娘有所不知,命由天定,运却有变数,因此,一个人的命格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想来是姑娘这些年来积德行善,气运足够好,竟然将命格也改了,可见姑娘心至诚。”那老者说话有些哆嗦,却还是喋喋不休说了一长串。 “是么?”陶书容冷笑。 “姑娘如今已是极好的命运,又何苦还来为难老朽呢?”老者恳切道。 陶书容抽出剑来,在他桌上砍了一道。才咬牙道:“你可害苦我了!” 陶书容收剑入鞘,将剑递给林牧远,而后转身离去。 林牧远仍跟在她身后,想劝她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损了你的剑,真是对不住了。”陶书容察觉到林牧远在她身后,她低声道。 “我的剑好着呢,你不必担心。”林牧远笑道。 “下回见到好的兵器铺,我赔你一把。”陶书容停下脚步,回身望向林牧远。 林牧远轻笑一声,不答话。 “你的剑是好剑,赔你一把可能赔不出那么好的剑来。” 林牧远拉过她的手,轻轻吹了吹:“手不疼么?” 陶书容霎时红了脸,忙缩回手道:“不疼。” “书容,你受苦了。”林牧远望着她。 陶书容愣了愣,摇了摇头:“不过一时气愤罢了,我未损失什么,也未受过什么苦。” 林牧远仍望着她:“虽只几句言语,却如同利刃一般日日都戳着心。我知道你肯定不好受。” 陶书容眼睛发红,不知怎么的,突然难过起来,却还是逞强道:“命运之事,本就不可信,当初信了他,也只怪我愚蠢无知。” 林牧远拍了拍她的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所以你怕你会克死我么?” 陶书容冲他翻了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你不怕么?” 林牧远摇头道:“我不信。” 陶书容觉得他在说她蠢,正要骂他,却又听见林牧远的声音。 “我不相信,老天会这样待我。”林牧远望向陶书容。 陶书容又愣了一愣,她不太确定林牧远是什么意思。 林牧远看她发愣的表情,笑道:“好啦!今后富贵长寿,亲友爱戴呢!” 陶书容觉得他在笑话她,于是笑道:“我是天煞孤星命,知道什么是天煞孤星命么?就是除了自己越过越好以外,谁都克。今后若是再有人惹我,我就克死他。” 林牧远笑着望她,点了点头:“知道了,今后保证言听计从。” 今后? 还有多久呢? “嗯。”陶书容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肃安还没吃饭呢,我们得快点过去。”林牧远向前走去。 陶书容跟上他的步子,凑到他旁边:“我们在路上遇到江湖术士的事,不要跟肃安讲。” “为什么?”林牧远问。 “他会告诉爹爹。”陶书容一脸诚恳地望着林牧远。 林牧远笑道:“好啦,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陶书容点点头:“多谢。” “那你能告诉我,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8 今日为何从早上就不大高兴吗?”林牧远转头望向陶书容。 陶书容想到自己脑子里的那些奇怪想法,捂脸笑了些时候,然后笑着同林牧远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林牧远摇了摇头,却仍是笑容满面。 见到肃安时,已近正午了。 肃安在日头下站着,也没个遮挡,热得满头大汗。 “小姐,姑爷,你们来啦?”肃安殷勤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看着肃安晒红的脸,柔声道:“我和林公子带了些吃的过来,你歇一会儿,先吃点儿东西,我们先帮你看着摊子。” “那怎么行呢?小姐和姑爷先去逛集市,我这儿剩得不多了,卖完就走,小姐不必担心。”肃安拒绝道。 “罢了,人少的时候就吃东西吧。”陶书容说完便往别处走了。 林牧远走在陶书容旁边,随口问道:“肃安今年多大了?” “十五还是十六,记不清楚了。”陶书容想了一想,到底是记不住肃安确切的年纪。 “那和穆行差不多大。”林牧远道。 陶书容点点头:“那他们两个人应该会比较聊得来。” 林牧远也点头:“我一直觉得穆行还是个孩子,可总以为肃安已是个大人了。” 陶书容叹了声气,苦笑道:“这就是命啊。肃安无亲无故,管家带他进了陶府,自然就要做大人了。穆行虽然身世悲苦,可遇着你师父,从此就有师父疼,有师兄宠了。有人庇护,就永远长不大的。” 林牧远仍是点头,表示认同。 “说起来,怎么就你什么都做得这样好呢?”陶书容望向林牧远。 林牧远笑道:“天生的吧。” 陶书容也笑:“那大概是的。” 两人说说笑笑,也不知走了多远。 “那儿有帽子。”林牧远突然道。 陶书容冲他一笑,随即走到摊前,挑了顶轻巧凉快的草帽。 “你不要么?”林牧远问道。 陶书容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笑道:“我戴了这么好看的簪子,怎么能戴帽子呢?” “你头发束得这样整齐,也不要戴帽子。”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点点头,也不说什么。 于是两人打着一把伞,拿着一顶帽子,又回去找肃安。 肃安见到这个景象,自然是高兴得很。 “小姐,你和姑爷站在一处的时候,最好看。” ☆、般配 “老爷说得不错,小姐和姑爷般配得很,在一处十分相衬。”肃安又道。 唔,这确实是爹爹会说的话。 陶书容浅笑。 其实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好看有什么用? 相衬有什么用? 喜欢有什么用? 终究是一厢情愿,不合道德。 他有婚约。 况且,他不喜欢她。 在这样的境况下谈般配,也实在是太多余可笑了些。 “是么?”陶书容一边将帽子递给肃安,一边不经意般问道。 “当然啦!”肃安笑容满面。 陶书容不再答话,仔细看了看肃安的摊子上还剩些什么。 这一看,陶书容顿觉尴尬。 她特意换了竹簪,便是觉得这竹簪的确清雅好看,若是路过的夫人小姐瞧见了,说不定也会喜欢,故而能光临肃安的生意。 可是竹簪早已卖完了,一支也不剩。 摊子上剩的只是些较大的竹筐。 陶书容也理解,毕竟这些大的竹筐,若是让她买回家,她也是不愿意的。 建康的夫人小姐们许会喜欢那些小物件,放在家中做个摆件也挺好看的,可这样大的竹筐,确实是没有什么用处。 若是要放到厨房去装菜,也实在是糟蹋了宋老先生精巧的手艺。 陶书容微微蹙眉,一抬头,却瞧见一位女子正看着她。 那女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圆脸富态,眉目清秀。 陶书容看到她,一眼便觉得她怀孕了。 因为她行动缓慢,神色也很小心,时不时地还会扶着腰。 陶书容忙冲那女子笑。 那女子也走到近前来,看了林牧远一眼,才又望向陶书容道:“夫人,这家的竹编很是精致,我前些日子买了不少,夫人不必有什么疑虑。” 陶书容脸一红,有些窘迫。 她从未被旁人叫过夫人。 “你家生意真好,只剩这些竹编了么?”那女子向肃安道,脸上带着笑意,倒是十分和善的。 肃安满脸笑容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陶书容,也不知该做何解释。 “夫人,我们是外地来的,这一次只带了这么多来,若是您喜欢别的款式,只怕要等些日子了。”陶书容笑道。 那女子闻言抬头又看了陶书容一眼,笑道:“原来你是这家的主人么?刚才看您蹙眉我还以为您是不大看得上这些竹编。” “不过您头上的竹簪可真是精致,我来得晚,与这竹簪没缘份,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那女子又道。 陶书容仍是笑道:“夫人,这个竹簪倒是真的不再有了。” 那女子似乎十分惋惜,“哦”了一声,不再答话。 肃安在一旁站着,面红耳赤的。 陶书容见他如此模样,也不知该说什么,便又望向那女子道:“夫人可还有什么需要么?” 肃安有点急,出了许多汗。 不知怎么的,在陶书容与林牧远面前,肃安格外拘束。 那女子也察觉出什么不同,望着肃安笑道:“上次我来的时候你热情得很,怎么今日却这般沉默呢?劳烦你给我讲讲这几只竹编的名字和寓意。” 陶书容和林牧远愣了愣神,他们哪里想得到,肃安竟给这些竹编都取了名字。 肃安更是局促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那女子又笑道:“这小兄弟读书多,见识也广,取的名字,讲的典故,都很吸引人。” 陶书容点点头,取下头上的竹簪,递给那女子道:“夫人,这竹簪今后不会再有了,但你我有缘,我便想着将我这一支送给您。” 见陶书容长发渐渐散下来,那女子倒有些愣了,推拒道:“这是夺人所好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陶书容仍不收回手,笑道:“这竹簪我也是第一次戴,希望夫人莫要嫌弃。” 那女子接过竹簪,道了句“多谢”。 林牧远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递给陶书容。 陶书容有些意外,看了那簪子几眼,随即把头发重新绾起。 那女子淡淡笑道:“我住在北街兰府,几位若是有时间,请到府上来坐一坐。” 陶书容点头答应,心中却只当是客套话。 那女子离去后,陶书容才望向林牧远,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簪子…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59 …” “我看这支簪子挺好看的,就买下了。”林牧远淡淡道。 哦。 陶书容有些尴尬,这簪子应该是他买来要留着送给自己未婚的妻子的。 她不该那么爽快地就接过那簪子的,没了竹簪她可以简单束个男发,她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林牧远将簪子递给她,她就不作他想,用了那只簪子。 好在只是一支普通的珍珠簪子,不是十分贵重,若是下次见到不错的,还他一支就好了。 肃安却不是这样想。 他见林牧远从怀中拿出一支簪子递给陶书容,自然就以为是姑爷送给小姐的礼物,因此此时肃安正笑得开心。 “我想着这些竹筐可能卖不出去了,不如就收了摊吧,等下回再去宋老先生家里取一些。”陶书容望向肃安道。 肃安道:“小姐不必担心,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便再等些时候,若是今日卖不出去,我便不再来集市摆摊了。” 陶书容觉得肃安的做法有自己的道理,便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和林牧远一同离去了。 若是没有那支簪子的事情,她的心情应该很好,毕竟天煞孤星的命运不再跟她有关系。 可因为那支簪子,陶书容忍不住又多想了些。 人生就是如此,大起大落。 在归云居才想好今后要疏远林牧远,在路上遇到那个江湖术士后却又变了心思。林牧远的关怀与安慰,让她瞬间释怀,她觉得不必刻意去远离他。 可那支簪子…… 唉。 林牧远不知道陶书容脑子里有这么多想法,只抬眼四处看着,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子松一行人。 陶书容抬眼看到了林牧远的神情,他并不太在意之前发生的事情,陶书容松了口气。 想到子松、秦规和穆行不知道去哪里了,陶书容也有点担心。 几个少年在一起,容易惹事。 而且刚到建康,说不准会遇到地头蛇,受欺负。 “我们去找找他们吧。”陶书容道。 林牧远摇了摇头,淡淡笑道:“不用了,我们先回归云居。” 陶书容望着他,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放心吧,跟着师父游历那么多年,不论遇到什么,他们不会吃亏的。”林牧远安慰道。 陶书容点点头。 既然林牧远已经这样讲了,若再诸多担心实在太矫情了些。 到归云居的时候,陶书容看到子松一行人却早已回到归云居了。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听了林牧远的,否则在外头又急又慌,却是白费精神。 “师兄、师嫂。”子松恭敬道。 陶书容冲子松笑:“吃饭了么?” 子松正欲回答,却被秦规抢先道:“我们在外头吃过了,但若是大师兄和师嫂还没吃,我们倒也可以再吃一回。” 陶书容仍笑着:“那倒不必了,我们在外面也吃了些东西。” 秦规好像有些失望,“哦”了一声,随即又眼睛发亮道:“师兄和师嫂是去何处了?竟然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陶书容见秦规又调侃她们,于是她不再答话,只看向林牧远。 林牧远将目光投向秦规,秦规立马收起坏笑,干笑道:“你们聊着,我先回房歇一会儿。” 陶书容见秦规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捂嘴笑了。 林牧远也笑。 在回房的路上,陶书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显然心情很好。 “没想到秦规倒是挺会逗你开心的。”林牧远道。 陶书容点点头:“会惹人生气,也会哄人开心,就是个少年的样子。” 林牧远笑道:“但你此刻好像特别开心。” 陶书容又点头。 当然高兴了。 今日最大的喜事,就是摆脱了天煞孤星的纠缠。 不论过往如何,她今后不会再想这件事。 故而今日心情好到送了一个陌生女子一支竹簪。 那竹簪可是她仔细挑选留着给自己的。 不过没什么,如今她很高兴。 她看到那个江湖术士的幡子的时候是气极的。 因为他那句天煞孤星命,爹爹愁了很多年。 为她愁,也为自己愁。 好在如今她坦然了。 因为那江湖术士今日说她的命极好。 不论是真是假,是否真有命运之说,总归,她可以不必再受天煞孤星命的困扰。 陶书容给林牧远倒了杯茶,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她喝了一口茶,心情放松了很多。 关于天煞孤星命这个说法,她向来是不信的。 但是爹爹信,所以她得听爹爹的,否则爹爹会为她担心。 可直到今日再次遇到了那个江湖术士,陶书容才突然发现,自己从前其实一直是相信自己是天煞孤星命的。 母亲生她难产过世,她亦没什么亲友缘,这些都是佐证。 她只是恨那江湖术士将此事点破,让她难堪。 ☆、来信 陶书容又想起一件事来。 之前跟着他们的人,如今去哪儿了? “此前一路跟着我们的人,此时还跟着我们吗?”陶书容问林牧远。 林牧远愣了一瞬,然后摇了摇头。 “林公子都察觉不到他们,爹爹这次花了些工夫啊。”陶书容喃喃道。 林牧远又愣了一瞬,随即淡淡笑了。 陶书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听起来会让人觉得是在嘲讽林牧远,立马解释道:“林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牧远面带笑容,也不说什么。 陶书容总算是安心了。 林牧远并不很在意。 若真是爹爹派的人,倒是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事,但是也不要多话。 总不至于他们在房中做什么也要监视吧? 陶书容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便也不再过多担忧。 只需要她和林牧远在外头显得亲密些,像夫妻,就好了。 故而她要疏远林牧远的想法,只得暂时打消。 喝水喝得饱了,陶书容想回床上躺一会儿,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她看着林牧远,犹豫了一瞬。 林牧远此时正坐在榻上看书,睡觉用的被子枕头都在榻上。 若是肃安或是子松他们来,她和林牧远就露馅了。 可若是现在才将被子收拾好,开门开得迟了,却也遭怀疑。 陶书容坐到林牧远身旁,看着林牧远手中的书。说了声“请进”,听到开门的声音,陶书容才抬起头。 果然是肃安。 肃安瞧见林牧远和陶书容坐在一处看书,挺高兴的,却也有一丝尴尬。 倒是陶书容开口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肃安答道:“小姐,姑爷,老爷来信了。” 陶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0 书容有些疑惑。 陶戈以和他们,一直是有书信往来的,只是平日都是问些琐碎事宜,便直接让肃安看过后回信。今日肃安特地把信拿过来给她,让她有些担忧。 是有什么事情? 是不是爹爹身体不大舒服? “爹爹说什么了?”陶书容问。 “小姐,您自己看吧……”肃安将信递到陶书容手中。 拆开信,浏览了一遍,虽看得不大仔细,却已心中有数了。 朱文轩和柳嫣儿要成亲了,请柬送到了陶府,陶戈以让陶书容和林牧远与他一同参加。 陶书容看了林牧远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恰巧林牧远也关心父亲信件中说了什么,正低头看信,视线交错的时刻,陶书容避开了。 “怎么了?”林牧远隔得远一些,信的内容看得不大真切。 “姑爷,朱家公子要成亲了,老爷请您和小姐与他一道赴宴。”肃安看陶书容一直沉默,也觉得陶书容不便将此事说出口。 林牧远点头,才问:“什么日子?什么地方?” “四月初八,在吴梦。”肃安答道。 林牧远又点了点头:“吴梦路途颇远,我们得准备准备启程了,免得路上太赶,你身体吃不消。”他望向陶书容。 “可是,还未等到你师父,若再又散了,不知道你要何时才能再见到他。”陶书容担忧道。 林牧远淡淡一笑,他不急着找师父,但陶书容急,便开口道:“那我们再等师父几日,若是三月初五师父还不到,我们就得启程了。” 陶书容点点头。她心里也清楚,四月初八成亲,那她们三月底就得到吴梦。 他们行路的速度,实在是不能盲目自信,况且说不准路上又会遇到些什么有趣的事,再耽搁些日子。 “小姐,你们真的要去啊?”肃安倒有些意外。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林牧远问。 肃安忙摇头:“没什么不妥,肃安只是觉得吴梦路途遥远,大约路也不大好走,担心小姐和姑爷路上受苦。” 他当然不是担心这个,朱家公子找上门来退亲,陶府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她担心陶书容对朱家公子还有感情,会影响了陶书容和林牧远。 毕竟陶府的人都知道陶书容等朱文轩上门提亲等了好些年。 他对朱家公子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好恶之感。 但是对林牧远,他却是喜欢得不得了。 二选一,肃安当然偏向林牧远。 况且,陶书容被朱家公子退过婚,林牧远会不会介怀? 陶书容也有些头疼,她记不清她有没有同林牧远提起过朱文轩了。 若是提起过,倒可以同他直说。若是未曾提起过,此时同他说朱文轩的事会不会显得她对朱文轩有什么感情? 可若是不说清楚的话,对林牧远来讲,就是一场欺骗了。 陶书容思考片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林牧远。 “朱家与陶家是故交,我和朱文轩有过指腹为婚的婚约。”陶书容突然道。 肃安大惊,想给陶书容使个眼色,可陶书容看也不看他。 这哪里是坦白的时机? 肃安有些着急。 “原来如此。”林牧远淡淡道。 “就在比武招亲前半个月,他来陶府退婚了。”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点点头,不知是否该安慰陶书容几句。 见林牧远神色如常,肃安倒是放心下来。 “朱家在几年前没落了。”陶书容又道。 言下之意,是陶戈以让他们同去并非是为了炫耀。 肃安默默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朱公子为何要退婚?”林牧远开口问道。 他不大确定这个问题是否会揭开陶书容的伤疤,却又忍不住好奇。 他很想知道,朱文轩和陶书容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遇着了柳家小姐。”陶书容淡淡道。 陶书容语气平淡,波澜不惊,林牧远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来。 “我和朱文轩此前未曾见过,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既遇着了喜欢的人,我便同意退婚了。”陶书容又道。 她解释这一句,自己都觉得有些多余,可却又很想说出来。 林牧远冲她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心疼陶书容,但朱文轩似乎也未做错什么。 况且,感情的事,向来身不由己。 陶书容也望向他,眼眸清亮。 “你恨朱家公子吗?”林牧远突然问。 陶书容露出笑容:“退婚之后,父亲逼我比武招亲,倒是对他有些怨恨。” “别太难过。”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仍是笑着:“没什么好难过的。” “后来见着了朱伯父和朱伯母,我知道朱家这些年这样不容易,对朱文轩就更是理解了。” “他实在不容易,能遇到良人,我为他高兴。”陶书容陆陆续续地讲完。 林牧远点了点头,他知道朱家退婚的事情,上次见朱家二老愧疚懊恼的样子,以为其中有什么纠葛。 没想到,只是这样简单。 陶书容也突然想起来,林牧远是见过朱伯父和朱伯母的。 所以朱文轩退婚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 偏又解释了这么多,陶书容有些尴尬。 林牧远会不会察觉出她的心思? 她抬头,见林牧远神色如常,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肃安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到下午吃饭的时候,陶书容才想起来问。 他们在集市上时,肃安的摊上还有几个大的竹筐,可他们到归云居没多久,肃安就送信过来了。 她担心肃安遇到了什么麻烦。 “小姐,您还记得您送竹簪的那位夫人吗?”肃安问道。 陶书容点点头,不止记得,简直印象深刻。 “她后来派人来将我们的竹筐全都买走了。”肃安又道。 陶书容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师父可有来信?”林牧远问。 “没有。”子松如实答道。 “大师兄不必担心,师父只是去吃酒了,师父好酒,耽搁了也是正常的。”穆行道。 林牧远点点头:“过几日我和书容要到吴梦去。” 一直没说话的秦规抬头看了陶书容一眼,眼中有别样的笑意。 陶书容也察觉到秦规的眼神,于是解释道:“我的一位兄长要成亲了,我们得去参加。” “师父很有可能在我们离开之后才到建康,若是如此的话,你们替我向师父说明一声,顺便在建康多留些日子,我们会尽快赶回来。”林牧远望向子松道。 子松点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如实转告师父。” 果然,林牧远的师父没有在他们离开前到建康。 已经三月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1 初五,他们该出发了。 车马行李都已备好,陶书容坐上马车,向子松三人挥手。 子松、秦规与穆行,皆笑容满面地与她挥手。 林牧远上了马车,肃安便开始赶车出发了。 陶戈以没有明说让他们什么时间到,但是陶书容心中有数。 在婚礼前需要先去拜访朱伯父和朱伯母。 还要挑选礼物。 肃安也知道时间紧,赶车赶得比之前快多了。 陶书容坐在马车中,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若是坐累了,就停下歇一会儿吧。”林牧远道。 陶书容摇头:“不必了,赶路要紧。况且,我不是坐累了,是一坐马车就不舒服。”说完自己就笑了。 林牧远也笑。 陶书容看了林牧远一眼,不知道林牧远会不会觉得她矫情。 陶书容转念又想到,即便他这样想了,也没什么办法。 故而心中轻松起来。 ☆、悬崖勒马 马车摇摇晃晃,陶书容心乱如麻。 没事做的时候,思绪会特别多。 陶书容在马车上,一时想若是此次错过了林牧远的师父,以后不知道该到何处去寻他。一时又想爹爹这样喜欢林牧远,等他走了会发多大的脾气。 陶书容突然又想起那日林牧远问她是否恨朱家公子。 她和朱文轩毫无感情,与他成亲也得不到别的任何好处,她也并未像她向爹爹透露的那般等了朱文轩好几年。 可她仍有怨恨。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打林牧远的主意。 她该悬崖勒马。 陶书容抬头看了一眼林牧远,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该怎样做,她需要做的是改变自己的心意。 林牧远朝她微笑,她忙避开他的眼神。 这样是欲盖弥彰,陶书容清楚,却又怕林牧远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 林牧远觉察到了陶书容的避让。 于是气氛很冷淡,两个人同坐一驾马车,却并不交流。 肃安也发现了问题,可是不论说什么总是让气氛更尴尬。 行程实在是有些赶,于是他们花更多的时间在路上。林牧远觉得肃安过于辛苦,便与肃安轮换着赶车。 肃安起初是不愿的,但到底是经不住林牧远的劝说。 但无论是谁赶车,马车里都是那样,没人讲话。 林牧远和肃安都清楚地感觉到,陶书容像变了一个人,却不知道其中原因。 是因为朱家公子要成亲了?肃安这样猜测,却也不敢同林牧远说。 一路上三人无话,也未曾遇到什么事情提起他们的兴趣,故而他们到吴梦的时间,比预想中早了两天。 到了吴梦,也没什么话说,便在城中找了间客栈先住下。 赶路实在辛苦,不仅颠簸劳累,还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陶书容一到客栈与林牧远和肃安一起吃了些东西,便回房睡了半日。 到了吴梦,却未先去朱家拜访。 如此行为,更让肃安觉得陶书容对那朱家公子仍有余情。 不愿面对,故而身心俱疲。 近乡情怯,怕也是这个道理。 陶书容上楼去,肃安就一直盯着林牧远瞧,心中实在忐忑。 若是此时老爷还在家中,倒是可以写封信问问老爷该如何是好,但这个时候老爷应该也在路上,难以传信。 肃安更发愁了。 林牧远见肃安愁眉苦脸,便开口道:“肃安这样愁眉苦脸,是怎么了?” 肃安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想问问姑爷和小姐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又怕姑爷介怀朱公子的事,最终只摇了摇头,又叹了声气。 林牧远露出笑容:“赶路太过辛苦,你也去休息吧。” 肃安又觉得把林牧远一个人留下不好,便开口道:“姑爷,小姐好像不大高兴,不是您惹她生气了吧?” 他当然知道不是,姑爷这样好的人,事事都让着小姐,怎么可能惹小姐生气呢。 “嗯。”林牧远答道。 肃安一脸惊讶,怎么会呢? “不过是因为什么惹恼了书容,我也不清楚。”林牧远又道。 从建康出发以后,陶书容才如此的,中间也未曾遇到过谁。虽不清楚缘由,但显然是恼他。 肃安终于露出笑容,这样一听,他倒是放下心来。 姑爷觉得是自己惹恼了小姐,那就说明他并不介怀朱家公子的事。而小姐不高兴的原因是姑爷,那应该说明跟朱家少爷没多大关系。 但是,会不会是姑爷有意安慰他? 这倒是说不准,姑爷向来维护小姐,也怕别人担心。 肃安想了这么多,林牧远通通不知,只是坐在桌前,有些出神。 “姑爷,小姐最是心软,你赶紧认错,多哄哄她,就好了。”肃安出主意道。 林牧远无奈苦笑:“可我确实不知我错在何处,贸然认错,怕书容觉得我是有意敷衍。” 肃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不过你不必担忧,书容不过是赶路太过乏累,又稍有些情绪,等休息好了,就没事了。”林牧远安慰道。 肃安点头:“有姑爷在,我自然是不担心的。” 林牧远觉得肃安说得有理,无论如何是该问问陶书容,于是下午吃饭时他特意亲自去叫了陶书容。 敲了门他一直站在门外等着,陶书容开门见是他倒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他们已经一路不怎么说话了,陶书容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走吧,去吃饭吧。”陶书容先开口。 林牧远想说的话还一句都未说,却也觉得此时吃饭比较重要,说这些话不合时宜,于是未开口就与陶书容一起下楼。 “可休息好了么?”饭桌上,林牧远问陶书容。 陶书容点点头,停下筷子应了声“嗯”。 林牧远笑了笑,给陶书容夹了些菜。 “我都饱了。”陶书容道,言下之意是让林牧远不要再给她夹菜。 肃安更觉得不妙。 好在林牧远倒也不恼,仍是淡淡笑着,和和气气的。 陶书容还是将碗中的饭菜全都吃完了。 吃完饭回房时,林牧远与陶书容同路回去,走到陶书容房间门口时顿住了脚步。 “书容,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讲。”林牧远声音有些低哑。 陶书容看了林牧远一眼,没有断然拒绝,只淡淡道:“怎么了?” 林牧远没有说话,似在犹豫。 “进来吧。”陶书容开门进了房间。 “你这些日子都不大高兴。”林牧远开口道。 陶书容露出笑容:“没有啊,只是太疲倦了,不大有活力。” 林牧远依旧望着她:“我觉得是因为我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了你。”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2 “你多心了,没有这样的事。”陶书容答道。 林牧远看着她,不说话。 “林公子事事让着我,说话也总是照顾旁人的心思,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我有什么可恼的?”陶书容笑容恬静。 “对不住。”林牧远突然道。 陶书容有些诧异:“为什么说对不住?” “书容,我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你的心情欠佳。我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真的很抱歉。”林牧远道。 陶书容愣了愣神,才又恢复笑容:“林公子不必多想,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也没有不开心,只是没休息好而已,如今到了吴梦,不必再赶路,林公子就更不用担心了。” 林牧远终于不再讲什么,冲她笑了笑,便离开了。 陶书容一个人在屋子里却不大安宁。 她难得保持了二十来天,天知道她忍着不说话有多辛苦。可林牧远方才几句话,又将她动摇了。 她疏离得太明显了,让林牧远困惑。 可若是不这样疏离,她又总是忍不住地想要挨近他。 怎么这样困难? 她实在是个愚笨的人,想的计划不够周全,在这计划之中也是步步出错。 她到底该怎样做? 继续疏离林牧远?过几日就会见到爹爹,若是惹了爹爹怀疑怎么办? 那么不疏远林牧远呢?自己能保证不再胡思乱想吗? 陶书容叹了声气,坐在床上发愣。 这一切都怪她自作聪明。 以为自己想了个妙计,实际上却是条行不通的死路。 假成亲是无法善终的。 要钱的担心他过于贪婪,图谋家产。 不要钱的,那他图什么呢? 遇到林牧远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图的好心人,陶书容以为自己遇到了最合适的人选,却没想到自己这里却出了差池。 此时向爹爹坦白,是否来得及? 爹爹是否愿意放林牧远离开? 若是愿意,那她甘愿受罚,即便是请家法她也认了。 可若是爹爹不愿呢? 是要气死爹爹还是牺牲林牧远? 都不可能的。 所以她得冷静下来。至少现在不能让爹爹看出端倪。 陶书容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了。 她或许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但总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等到该离开的时候赶紧离开,便能结束这个荒唐的谎言。 陶书容又叹了一声气,筋疲力尽地躺到床上去。 若是今日还这样对林牧远,等爹爹到了才亲近热络起来,也太惹怀疑了。 于是她去找了肃安。 “姑爷住哪间房?”陶书容问肃安。 肃安见陶书容脸上没什么怒气,高兴地将林牧远的房间指给了陶书容。 林牧远的房门开着,他正坐在榻上看书。 陶书容犹豫了一瞬,还是敲了门。 林牧远见是陶书容,立即露出笑容来,将她请到房中,给她倒了杯茶。 “抱歉,林公子。”陶书容开口道。 林牧远听她道歉也有些惊讶:“何出此言?” “这些日子确实是我在闹脾气,反而让林公子受了苦。”陶书容也露出笑容来。 林牧远笑了笑,等着她说下文。 “朱家公子退婚的事,让我不大开心,我总觉得是林公子提起了此事,在心里有些怪你。所以这些日子故意摆脸色,闹情绪。但其实这根本不是林公子的错,是我自己一时钻了牛角尖。”陶书容仍是面带微笑,脸上确实有些惭愧的神色。 林牧远望着陶书容,仍是笑着:“是因为快要见到父亲了吗?” 陶书容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敛去几分,嘴角有些发涩。 她想着林牧远也许会猜到她是因为爹爹要来才又亲近他,却没想到林牧远会直接说出来。 陶书容点点头。 “其实根本不必向我道歉啊,我也未损失什么。”林牧远笑道。 陶书容却不大笑得出来,试着牵了牵嘴角,最终放弃了。 “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跟子松交待过,让师父在建康等我。”林牧远道:“很快你就可以回惠安了。” 陶书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玉佩 林牧远这样讲,陶书容心中五味杂陈。 她特地去问肃安林牧远住哪间房,就是想让肃安知道她去找过林牧远。若是日后爹爹问起来,才不至于露了底。 现在想起来,依然只是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林牧远并不在意她的疏远。 他的道歉和示好,都是为了日后能顺利离开。 他当然会演好这场戏。 所以她故意去找肃安实在是太多余了。 只要她好好配合,林牧远在爹爹面前绝不会露出马脚。 那么肃安的话,对于爹爹来讲,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陶书容有些难过,难过他的不在意。 可她也觉得欣慰,自己总算快要兑现诺言了。 陶书容在心中笑话自己。 明明是自己该做到的事情,却觉得是自己退让和成全。 想到此处,陶书容觉得松了一口气。 林牧远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沉默片刻,才开口道:“若是没别的事情,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得准备礼物,我们该找个时间去拜访朱家了。” 陶书容坦然点头,带着笑容出了门。 今后且不说,先把当下的戏演好。 陶书容回房后一直在沉思。 该挑选什么样的礼物呢? 先去朱家拜访,得为朱伯父、朱伯母、朱文轩和柳嫣儿都准备礼物。 这倒是不难,反正她与朱家相处不多,不算了解,即使送的礼物不能够投其所好,也实属正常。朱家既不会为难也不会介怀。 可是朱文轩和柳嫣儿成亲的礼物,就得好好挑选了。 倒不必有多名贵,但得拿得出手,不会损了陶家名声,也不会影响两家感情。 寓意要好,心意要足。 想了个大概,陶书容就放心歇下了,明日一整日都用来挑选和采买,应该是足够了。 第二日陶书容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却在客栈门口遇到了林牧远练剑回来。 “怎么这样早?”林牧远道。 “你都已练完剑回来了,我却才刚要出门,怎么还说我早?”陶书容笑,心中倒并未觉得林牧远有嘲讽之意。 她平日里确实是起得晚。 林牧远也笑:“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裳,与你同去。” 陶书容点点头,便坐在客栈一楼等他。 林牧远动作很快,陶书容才喝了一杯茶,他就已经到她面前了。 “走吧。”陶书容放下茶杯,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昨晚已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3 经想得差不多了,故而买起来也很快,只是在挑选上需要花些时间。 朱家父母和朱文轩她都见过,虽算不上了解,但勉强能猜出喜好,但是那柳嫣儿,陶书容却无法揣测她会喜欢什么。 在挑布匹时,她给朱夫人挑了一匹宝蓝色的,虽老成了些,但也衬得上朱夫人。犹豫了些时候,给柳嫣儿选了一匹水红色的布。 又给朱夫人选了一柄绣了兰花的丝扇,给柳嫣儿的,则是一柄牡丹花样的。 陶书容本还想给柳嫣儿准备把琴的,可是一想柳嫣儿那样的出身,对琴的要求应该很高,十有八九看不上她挑的琴,故而直接断了这个念头。 而成亲的礼物,陶书容依然拿不定主意。 在街上转了转,陶书容瞧见一家珠宝首饰的店铺,心中一动,便走了进去。 “这位小姐,您想看什么?”店家殷勤道。 “玉佩。”陶书容缓缓道。 她想起了她自己的玉佩。 她和朱文轩指腹为婚的信物。 陶书容突然坚定了想法,不作他想。 挑玉挑得极快,回到客栈时才到下午。 陶书容将买回来的礼物收拾好,回房歇了一会儿,才下楼吃晚饭。 礼物准备好了,陶书容却有点犹豫是否第二天就去拜访朱家。 对那个未见过的柳嫣儿,她有些抵触。 她不喜欢朱文轩,也是自愿退婚的,可是在这场三个人的纠葛里,她是失败者。 她怕柳嫣儿居高临下,嘲笑讽刺。 更怕林牧远多想。 正在陶书容犹豫不决之时,肃安也问及此事。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朱家拜访啊?” 见陶书容面露难色,林牧远接过话道:“我们赶路过来,实在都疲倦得很,还是稍作休息整顿,再去拜访比较妥当。” 肃安点了点头,陶书容也不出言反对,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今日是二十八,再歇两日,就是四月初二了。 晚上陶书容躺在床上盘算。 以陶家和朱家的交情,这拜访的日子是再不能往后推了。 虽不大情愿,但是有个定数,心中也安稳了些。 说了休息整顿两日,陶书容当真就在客栈睡了两日。 除了吃饭时间到楼下去吃饭,其余时候都躺在床上。甚至躺得腰有点儿酸。 如此浑浑噩噩的,居然也没胡思乱想些什么。这让陶书容略感欣慰。 四月初二,陶书容早早地起来了,仔细地梳妆收拾,肃安来敲门叫她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全部准备好,可以出门了。 肃安见陶书容如此上心,既欣慰,又担心。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小姐对朱家公子到底是放不下么? 揣着这样的猜测,肃安有些许紧张,却被陶书容瞧出来了。 “肃安怎么这样紧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路上陶书容喃喃自语。 林牧远听到不禁露出笑容:“见你这样重视,他感到紧张也是正常的。” 陶书容却依然觉得有什么问题。 “肃安能做什么坏事?你不必多想。”林牧远又笑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有疑惑。 就是想不到他能做什么坏事,才更担忧啊。 陶书容提前向朱家送了拜帖,故而他们到时朱尔克和徐若兰已站在门口等候他们了。 陶书容有些惊讶,亦有些惶恐。 无论如何她是晚辈,朱家父母不必如此隆重的。 抬头一看,朱尔克和徐若兰都是满脸的笑容,这让陶书容松了口气。 “朱伯父,朱伯母。”陶书容忙上前见礼。 林牧远也跟在她身后,向朱家父母见了礼,又寒暄了几句。 朱家父母笑盈盈地把他们领入家中。 朱文轩在吴梦置办的这处宅子倒是不错。虽然地方不大,布置也不算精美,胜在古朴。 一进正厅,仆人送了茶水,徐若兰拉着陶书容坐下,便打开了话匣子。 先是嘘寒问暖,问陶书容身体如何,提起了上回风寒的事。 又问及陶戈以,身体是否健康。 最终目光落在林牧远身上,也问了与他相关的几句。 陶书容一一应答,说自己身体很好,风寒早已痊愈,后来也没有任何不适。爹爹和林牧远也都很好。 说完了这些,两个人又讲了些不要紧的闲话,聊得甚是愉快。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午饭时间。 陶书容原本就打算下午再走,故而没有推辞午饭。倒是午饭时仍只有朱尔克和徐若兰,有些疑惑。 “朱伯母,怎么不见文轩和柳家小姐啊?”陶书容随口问道。 陶书容本来想说朱公子的,怕朱尔克和徐若兰嫌她生分见外,便直呼了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又觉得她无礼。 “文轩在衙门呢,才上任不久,事情多了些,不回来吃午饭。嫣儿还在京城呢,前些日子写过信来,如今应该也快到了。”徐若兰解释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文轩真是个好官。” 徐若兰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吴梦这地方,前几任县令不是昏官就是草包,如今文轩来了吴梦,一堆烂摊子等着他,不惹民怨就谢天谢地了。” 如此一讲,陶书容倒对朱文轩生出几分敬意来。他中进士的时候,已然是和柳嫣儿两情相悦了。若他愿意,柳嫣儿让做丞相的父亲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留在京城也不是难事,偏偏到了这穷山恶水,来收拾烂摊子。 足见他有志气,亦有骨气。 陶书容也不再多问,任由徐若兰牵着到饭厅去吃饭了。 饭间众人都不怎么说话,故而林牧远给陶书容夹菜的动作所有人都看见了。 林牧远表现得自然得体。 众人虽注目却也都满意,就连陶书容都想当场夸他。 吃完午饭又回到正厅,仆人摆了些点心上来。 肃安见午饭过了朱家公子都不见回来,心中松了一口气。 明知总是躲不过的,但能躲过一时,也让他高兴。 人总是如此,最爱自欺欺人。 吃了些茶点,陶书容想着该走了,若是不走,又该留下来吃晚饭,故而起身作辞。 徐若兰自然要留她们吃晚饭,几经挽留,见陶书容确实要走,便也不再多留,只道让她有空就过来。 陶书容自然是满口答应。 回到客栈,陶书容轻松不少,晚饭也吃得愉快。 肃安一看陶书容不愿留在朱家吃晚饭,立马就知道她是不想见到朱文轩,心中的担忧不免又多了几分。 可不要出什么岔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和今天是去参加培训了,回来有点晚。昨晚本来想赶出一章来,但是熬了会儿夜实在码不出来,只能两天攒出一章来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4 ,抱歉啦。 ☆、春风十里 朱家已经十分忙碌了,陶书容也提了过去帮忙,但徐若兰不肯。 不肯也好,陶书容落得清闲。而且,是真的闲。 吴梦地方小,也偏远,比陶书容一路上经过的所有地方都要落后破败些。 所以在挑选好礼物之后,她就不愿意出门了。整日待在客栈,也没什么事可做。 四月初四,朱家遣人到客栈来请他们过去,说是陶戈以中午就会到吴梦。 爹爹要出面,陶书容自然不敢不去。简单拾掇下自己,几个人就一起去了朱家。 陶戈以还未到吴梦,陶书容见到了另一个人。 柳嫣儿。 她跟在徐若兰身后,站在门口迎接陶书容和林牧远。 陶书容见到她,只觉惊艳,从前听说的那些对柳嫣儿的夸赞,倒不是假话。 心中顿时觉得自己给柳嫣儿选的礼物,实在是太俗气了,配不上她。可是已送到了朱家,也没有再讨回来的道理。 她极美。眉目清秀,神情中却不失风情。 从前陶书容觉得,女人的美分两种,一种是春风十里的美艳,一种是清水芙蓉的淡雅。 见到了柳嫣儿,陶书容有点儿愣神,柳嫣儿的明艳与清雅都是极致的,偏偏又毫不冲突,结合得极好。 她和朱尔克与徐若兰站在一起,看上去更像他们的女儿,三个人十分相衬,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若是朱文轩在场,反倒不这样和谐了。朱文轩的面貌也是极好的,只是书生气重了些,不如朱尔克那样有男子气概。若是与他们三人站在一处,会显得他气势弱了许多。 陶书容脑子里想的这些,自然是无人知晓。 见到陶书容,柳嫣儿向她见礼,露出笑容,更是明媚。 陶书容忙回礼。 又问候过朱伯父和朱伯母,才跟着他们进了院子。 虽然陶书容对他们颇有好感,但毕竟相处太少,实在是没什么话讲。闲聊也聊不到什么她感兴趣的话题,故而有些走神。 林牧远坐在她旁边,瞧见了她的神情,望了肃安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心中一派了然。 几个人坐着说说话,喝喝茶,陶书容发发呆,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朱尔克和徐若兰带着几个小辈到城门口去接陶戈以,却没料到陶戈以的马车行得快,在路上就遇上了。 陶戈以下了马车,他带着笑容,仍是那慈眉善目的样子。 陶书容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久别重逢,居然有些鼻酸。 陶戈以同朱尔克和徐若兰寒暄问候之后,才走到她身边来。 “爹爹。”陶书容向他行礼。 他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摸了摸陶书容的头,又冲着林牧远点了点头。 “爹爹,您这些日子都好吗?”陶书容问。 “我好得很,府里上下都很好,你不必担心。”陶戈以欣慰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你们可找到牧远的师父了?”陶戈以问陶书容。 “还没有呢。”陶书容摇了摇头,如实道:“师父他老人家快到建康的时候,我们就赶着过来了,还没见到他。” 陶戈以点了点头:“不必着急,等文轩的婚事办了,你们再去找他。” 陶书容点点头。 林牧远也应道:“是,我已同我的师弟们讲过,师父到建康以后会多留些日子,等我们回到建康,就能见到他了。” 陶戈以对这个做法倒是满意得很。 回到朱家,朱尔克和徐若兰与陶戈以格外有话聊,几个小辈就被冷落在一旁。 徐若兰见状,倒是冲他们笑道:“你们几个年纪相仿,也有许多话能聊呢,不愿当着我们这些老古董的面说,就寻个地方去说私密话。” 三个小辈答了声“是”,就出了正厅,林牧远说要到院子里乘凉,并且拖了肃安与他下棋,柳嫣儿就拉着陶书容到院子里另一个角落喝茶。 茶桌旁有一棵古树,枝繁叶茂,几乎遮天蔽日,故而茶桌也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柳嫣儿给陶书容倒了杯茶,陶书容忙说谢谢。 柳嫣儿露出笑容,让人眼前一亮。 两人沉默一刻,好在两人本就不相识,也并不十分尴尬。 两个人只顾着喝茶,倒是喝了不少,茶壶已经空了,柳嫣儿就让丫鬟去添水。 陶书容静静看着,也不说什么。 柳嫣儿又笑,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听母亲说过朱家与陶家的事,我们两家虽是两姓,却是一家人。陶小姐不必如此拘谨。” 陶书容也笑:“是呢。” 不是拘谨,只是没话说。 她听柳嫣儿叫徐若兰为母亲,心中没甚感觉,见她叫得如此顺口好听,便更觉得柳嫣儿与她想象中不同。 京城相府千金,到这穷山恶水之地,居然丝毫没有嫌弃,还对朱家父母如此敬爱。 陶书容在心中感叹朱文轩运气好。 “陶小姐在想什么?”柳嫣儿笑着问。 “我在想吴梦这地方,与京城差得太多了,柳小姐可还住得惯么?”陶书容如实道。 “吴梦挺好的,山水风光还不错,气候也很适宜,我很喜欢。”柳嫣儿道。 “只是稍微落后了些,不过日常所需都一应俱全,倒是不缺什么。”柳嫣儿又补充了一句。 陶书容笑:“确实如此,我只是担心柳小姐见惯了京城的繁华,在这样的地方住不习惯。” 柳嫣儿望着陶书容,郑重其事道:“陶小姐,我很喜欢你,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作敌人。” 陶书容愣了一愣,只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想解释却被柳嫣儿抢先开口了。 “陶小姐说的话并无恶意,我也并未多想,陶小姐不必担心。”柳嫣儿又露出笑容来。 陶书容松了口气。 “你和文轩原有婚约,是因为我,才退婚了,我很愧疚。”柳嫣儿道。 陶书容也笑:“柳小姐不必如此介怀,我与朱公子的婚约是父母定的,我们两人都无此心,退婚,是我们都同意的。” “那你和文轩……”柳嫣儿想说什么,却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讲。 “在他来退婚之前,我从未见过他。朱家和陶家感情很好,我也把他当作兄长。今后,自然也会敬重他。”陶书容道。 柳嫣儿笑:“我不是想说这个。你说的这些,文轩都同我讲过,我很清楚你们两个人没有感情,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来退婚的。” 陶书容望着柳嫣儿,不太确定她究竟是想问什么。 “我是想问,当初文轩去退婚的时候,陶伯父是不是不同意的?”柳嫣儿问。 “确实,爹爹差点气病了。”陶书容觉得这样讲会让柳嫣儿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5 更愧疚,又道:“不过若是不退婚的话,我和朱公子可能都要气病了。” 柳嫣儿顿时觉得陶书容说话有趣,掩着嘴笑了,才道:“我这样问也不是有什么意图,只是觉得你和林公子之间缺了点儿什么。” 陶书容讶然,她怎么也没想到柳嫣儿一眼就看出来,并且还直接和她说了。 “与朱公子退婚之后,爹爹实在操心我的婚事,于是就举办了一场比武,牧远就是那个胜出的人。”陶书容道。 “比武招亲?”柳嫣儿觉得既惊讶又有趣,她笑道:“我只在书里见过。” 陶书容点了点头,不知该解释些什么。她所见识到的那场比武招亲,也实在是没什么值得讲的。 “那林公子武艺很高吗?”柳嫣儿又问。 陶书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应该是挺高的,不过他自己谦虚,只说自己资质平庸,武艺平平。” 柳嫣儿笑容满面。 陶书容心里却不是滋味,柳嫣儿为何对林牧远这样好奇。 是看出了她和林牧远是假成亲,还是对林牧远有什么心思? 陶书容宁愿她是前者。 柳嫣儿实在是太出众了,相貌,家世,文采,每一样,陶书容都比不上。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即便她与林牧远的婚姻是假的,她也不想柳嫣儿打林牧远的主意。 因为林牧远是有婚约在身的。 陶书容这样告诉自己。 看着陶书容又出神了,柳嫣儿则是笑着:“陶小姐今日不大专心,是和林公子吵架了么?” 陶书容更是心头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我向来如此。前些日子又赶路,有些疲倦。”陶书容解释道。 柳嫣儿只笑了笑。 看柳嫣儿显然不信,但也未拆穿她,陶书容也不大在意。 只是柳嫣儿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并且不是在对陶书容笑。陶书容心头一紧,回头一看,林牧远正站在远处看着她们,也面带笑容。 陶书容满心惶恐。 这个对视和微笑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就这一眼,两个人就看对眼了吧? 陶书容一转头,却见林牧远已经走到她旁边了。 “丫鬟手脚不利索,添个茶水这么久还不来,我去看看。”柳嫣儿一边说一边起身,向远处去了。 林牧远坐下来,看陶书容气鼓鼓的。 “怎么了?她说了什么?”林牧远问。 “你怎么这样关心她?”陶书容反问道。 “我这是关心你啊。”林牧远哭笑不得。 “那你为什么对她笑?”陶书容又问。 林牧远望着她,声音轻柔。 “我怕她欺负你。” ☆、羡慕 柳嫣儿回来的时候,只剩陶书容一个人坐在茶桌前,低着头正笑得愉悦。 柳嫣儿望着她,也露出笑容来。 陶书容抬头看见她的笑容,有些讶然,也有些心慌,微微敛了脸上的笑意,才问道:“柳小姐笑什么?” 柳嫣儿仍是笑着:“我笑你们夫妻俩,别扭成那样子,醋却是一点儿也不少吃。” 陶书容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热。 “你明明喜欢他,怎么偏要疏远,让两个人都不自在呢?”柳嫣儿问。 陶书容没想到柳嫣儿会说这样直白的话语,愣了片刻,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张了张口,还是未说出什么。 总不能把事实告诉柳嫣儿,她若是知晓,那朱家和爹爹也立刻就会知晓。 “或许是因为你们相识不久,相处上难免会有些问题,再多些日子就会好了。”柳嫣儿给出了自己的猜测,也安慰陶书容。 陶书容点点头,就坡下驴道:“我们之前不相识,互相之间没什么感情,可是既然成亲了,又是要过一辈子的,所以柳小姐也看出我们之间的别扭。” 柳嫣儿笑道:“不过林公子也很关心你,既然两情相悦,总会把日子过好的。” 陶书容听了这话,心思也跟着飘到了林牧远身上。 他确实很会关心人。 陶书容漫无目的地想了一通,回过神来时,却看见柳嫣儿正望着她笑。这笑容让陶书容心头一颤,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 “陶小姐是太累了吧?”柳嫣儿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叫什么小姐实在是太见外了,今后我叫你嫣儿,你叫我书容吧。”陶书容道。 柳嫣儿点点头,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书,容。”柳嫣儿一字一顿地念了陶书容的名字,随即笑了。 陶书容对这笑依然不解。 “书容,其实我很羡慕你。”柳嫣儿道。 陶书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话若是旁人讲还可信些,相府千金说羡慕她,陶书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羡慕她什么? 陶家在惠安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惠安百姓大约会羡慕她的家世或者财富。可坐在她对面的是柳嫣儿,家世和财富都远高于陶书容。 再说柳嫣儿的相貌或者是名声,陶书容也是望尘莫及。 总不会是羡慕她被退了婚吧? 陶书容一头雾水地看着柳嫣儿,等她解答。 谁料柳嫣儿也不急着说,她慢慢地喝了口茶,把茶杯放下,才又把目光转到陶书容身上。 “我羡慕你,羡慕你的一切。”柳嫣儿道。 陶书容更是震惊。 “我羡慕你有那样知你疼你的爹爹,羡慕你有和睦的家庭,我听文轩说,你连和家里的下人都相处得很好。”柳嫣儿道:“听爹娘说你比武招亲了,我想这应该是你最不顺遂的事情,没想到即便是比武招亲,你还是遇到了一个和你两情相悦的人。” 柳嫣儿的表情中仿佛真有深深的羡慕。 陶书容仔细琢磨她说的话,可仍是觉得毫无道理。 柳嫣儿的父亲是当朝丞相,难不成还会让她受气?而所谓和睦的家庭,陶府只有陶书容和陶戈以,两个人还能怎样不和睦?这算哪门子的羡慕? 至于说到婚姻,朱文轩是为了柳嫣儿主动去陶府退亲的,柳嫣儿反过来羡慕她? 这说不通。 柳嫣儿笑了笑,缓缓道:“书容,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但我却又是真真切切地羡慕你。” 陶书容也笑:“怎么会呢?我没有一样比得上你的,就连我爹爹也是整日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 柳嫣儿又笑,只是眼神似乎黯淡了些:“那你一定知道我爹爹和我姐姐。” 陶书容点了点头:“听说过的。” 丞相和贵妃,谁会不知道? “我说我羡慕你有个和睦的家庭,是因为我的家庭并不和睦。”柳嫣儿淡淡道。 “因为我嫉妒我姐姐。”柳嫣儿苦笑。 陶书容实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6 在震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因为姐姐样样胜过我,那也就算了。可我嫉妒她,只是因为父亲偏爱她。”柳嫣儿道。 陶书容握了握柳嫣儿的手,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姐姐叫柳婧聆,这名字应该费了他不少心思。可是嫣儿呢?嫣儿算是什么名字?像烟花柳巷里那些姑娘取的名字,大概是他从路上听来,就顺便给我取了。”柳嫣儿又笑。 “从小到大,他就是偏爱姐姐,而且丝毫不遮掩。皇上提起他的女儿,说柳家的女儿名声很好,皇上想见见,他就毫不犹豫地把姐姐送进了宫。” 她轻轻叹了声气:“我没想过要进宫,可他从未问过我,也未曾为我考虑过。” 陶书容坐到柳嫣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在你遇到文轩了。” “是啊,我遇到文轩了,从此不必在我爹爹的目光下过日子了。”柳嫣儿淡淡道。 陶书容突然理解了,柳嫣儿对她的羡慕,是真情实意,也有原由,并非是空穴来风。 她既渴望得到父亲的重视,却也受够了他的冷淡。 所以朱文轩对她一见钟情,又殷勤献媚,她自然而然地,就动心了。 陶书容在内心感叹朱文轩运气好。 柳嫣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我很喜欢文轩,那时候,他简直是我的救命稻草。所以,能遇着他,是我的运气。” 陶书容点了点头,冲柳嫣儿笑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柳嫣儿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她似乎也应该坦诚一些,但是她不可以,因为林牧远还没走,爹爹若是知道了,林牧远就走不了了。 想到此处,陶书容心中安定一些,她开口道:“嫣儿,莫要难过,朱伯父会将你当作女儿一样看待。” 柳嫣儿笑得明媚:“我知道的,所以文轩对我来讲就是一座宝藏,我会珍惜他的。” 陶书容也笑:“真好,若是当初你父亲将你送进宫了,我就没机会认识你了。” 柳嫣儿点点头:“我也不怨他,谁让天下就是有嫡庶之分。况且,我听说皇宫里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还是离远些好。” 陶书容也跟着点头。 “希望我姐姐能生个儿子,能得宠。其他的,有我爹爹在,应该不会太危险。”柳嫣儿又道。 陶书容对柳嫣儿又有了新的认识。 她坦诚,直率,却也十分善良。 陶书容想起自己方才对她和林牧远的怀疑,既惭愧又觉得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两人又东拉西扯闲聊了些时候,才混到了晚饭时间。 晚饭已经备好,只等着朱文轩回来。 陶书容突然心中也有了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遇到一个可以和她过一辈子的人,备好晚饭等他回来。 她抬头看了林牧远一眼,立马打消了念头。 遇不到的。 朱文轩回来的时候,众人都在饭桌前等他,他一一见礼,很是斯文儒雅。 陶书容突然想起朱文轩到陶府去退婚的时候,哪里是这个样子的。心中更是伤感起来,这说明她是完全不讨男子喜欢的。 吃饭的时候,林牧远依旧给她夹菜,她抬头就看见爹爹满意微笑,心中踏实了几分。 吃过饭后陶戈以起身告辞,朱尔克和徐若兰又再三挽留。 “如今正是你们忙的时候,既然我们帮不上什么,就先不打扰你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呢。”陶戈以道。 陶书容深以为然。 此时朱家忙碌得很,主家的主人们花了一天的工夫来招待他们,实在已经很难得了,若再留下,那就真是耽误人家正事了。 陶书容和林牧远又跟着陶戈以回了客栈。 知道他们三个人住三个房间,陶戈以微微蹙眉。 陶书容心知不妙,却也不好解释,怕欲盖弥彰。毕竟陶戈以可不像肃安那样好糊弄。 于是陶书容趁着其他们在楼下喝茶聊天的时间,偷偷将自己的东西挪到了林牧远的房间里,自己的那间房让店家打扫出来给爹爹住。 做完这些动作,陶书容又不动声色地坐到陶戈以身边。 “书容,你方才去何处了?”陶戈以明知故问。 “爹爹未到时就给爹爹要了一个房间,但是几日没人住了,怕是落了灰尘,我让人再去收拾打扫一遍。”陶书容说得像真的一样。 好在肃安也没有拆穿。 陶戈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略感欣慰地夸了她几句。 陶书容松了口气,却又在愁她和林牧远住一间的问题。 回了房,林牧远见他房内多了这么多东西,心中了然,却还是觉得有趣,他帮着陶书容整理好她带过来的物品,才坐到桌前。 “我打地铺。”林牧远道。 “打什么地铺?到床上来睡吧。”陶书容语气不善,有点凶。 林牧远露出笑容:“这床不够宽敞。” “又不是没挤过,总比宋老先生家宽敞些吧。”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点点头,也不再推辞。 两人默默躺了些时候,陶书容觉得林牧远应该也没睡着,忍不住想要说话。 “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太明显了?” ☆、如鱼饮水 “柳家小姐说什么了?”林牧远果然还醒着。 “她说我们俩看起来很别扭。”陶书容如实道。 林牧远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没什么,也不是每对夫妻都要恩爱的。” 陶书容听了这话也开始沉默,随后“嗯”了一声,便不再讲话了。 随后的几天,陶戈以领着陶书容和林牧远四处转了转,了解了下吴梦的风土人情,一直到成亲当日,才又去了朱家。 四月初八,天朗气清,是极好的日子。 朱文轩和柳嫣儿的婚礼一切从简,却也足够热闹。 本来是应该在徽州办婚礼的,可是朱家没落之后,从前交往甚密的亲戚朋友都不再来往,为了避免尴尬,索性在吴梦办这场婚礼。 陶书容跟着爹爹一道向朱家敬酒,虽没什么特别,心中却高兴得很,便多喝了几杯酒。 在热闹的环境下,人和人之间似乎比平时更容易熟络,朱家父母领着他们跟其他宾客相互介绍认识,走了一圈,陶书容才发现一个问题。 柳家只来了一个人,是柳嫣儿的母亲。 陶书容再也高兴不起来,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又想起柳嫣儿说起的她的父亲,一位只有两个女儿的父亲,却要将嫡庶分得清清楚楚,让他的偏心暴露在外。 她看了陶戈以一眼,顿感幸运,她满心感激,也仍为柳嫣儿难过。 她的心情难以平复,再也没有力气跟着爹爹四处走,只得找了个角落坐下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7 。 林牧远朝她起来,大约是看到她脸色不大好,他面上有些担忧。 “怎么了?”他坐到她身旁。 陶书容摇了摇头,本不想说话,却又觉得心头那块重石让她呼吸困难,十分憋屈,还是决定告诉林牧远。 “你看到了么?柳家只有柳夫人来参加嫣儿的婚礼。”陶书容道。 而且,柳夫人也笑得勉强。 “嗯,我看到了。”林牧远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该为她高兴呢。” “当初听别人说起她,都是夸她,我心里只觉得她只是命好,出生就富贵。”陶书容别过脸去,“别人仰慕她的时候,根本不在意她这个人,在意的都是她的家世,她的父亲,她的姐姐,偏偏这些都是最让她痛苦的,就连四处流传的她的才德,也都总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林牧远轻轻叹了声气,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即便是和她生长在一处,也未必了解她的心情,何况旁人只是道听途说,依照自己的想象把所有美好都强加在她身上。” 陶书容转过脸来,她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几分。 陶书容真怕林牧远劝他,怕他说柳嫣儿拥有的比旁人多得多,只有别人羡慕的份,她根本不应该心疼她。 还好他没有。 还好他认同她。 陶书容松了一口气,静静地坐了片刻,看到新郎和新娘行礼,才又起身去凑热闹。 在这个过程中,林牧远一直跟在她身边,让她有一种安心和安全感。 朱文轩如今是吴梦的县令,吴梦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来了,陶书容不认识,却觉得美好。 她的婚礼上也来了很多家乡有名的人物,可是她只记得她的婚礼有人来捣乱,差点不能及时行礼。 总算是在胡思乱想中过完了这热闹而又忙碌的一整天。 这夜陶书容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林牧远就在身边。 第二日,陶戈以说要领着他们到朱家去拜访,陶书容也十分想去,她想去看柳嫣儿,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安慰她。 到了朱家,朱家仍是那样客气地接待他们。 柳夫人也在,陶书容坐到她旁边。 一大群人坐在厅中闲聊,东拉西扯,各讲各的。 “书容和牧远是什么时候成亲的?”柳夫人突然问。 “腊月的时候,如今快成亲四个月了。”陶书容答道。 “有孩子了吗?”柳夫人低声问,眼睛看向陶书容的腹部。 陶书容有些窘迫,忙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呢,多谢伯母记挂。” 柳夫人很高兴,满面笑容道:“你们四个年龄差不多,成亲的时间也差不多,将来应该也差不多同时有孩子。 不如此时搭个亲家吧?” 正厅中顿时安静下来,柳夫人抬头一看,除了她,众人皆是尴尬地沉默着。 突然的安静让柳夫人也有些尴尬,但她却不知道原因,仍是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朱家和陶家本就亲近,要是能亲上加亲不是就更好了吗?若是你们两家结了亲,今后即便离得远,也不会疏远了关系。” 陶戈以咳嗽了一声,朱尔克和徐若兰的脸色也很难看,众人依旧沉默着。 柳夫人虽不清楚状况,却也知道不能再提,故而也沉默了。 气氛一时变得诡异。 陶书容笑了笑,开口道:“柳伯母说得极有道理,不过此时谈论此事实在是为时过早。还不知道是否真的能两家正好一男一女呢,等将来有了孩子,真是一男一女,他们的性格脾气都适合的话,再给他们定下亲事。” 柳夫人点头道:“还是书容考虑是周全。”便不再提此事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陶书容给林牧远递了个眼神,林牧远便说了他们次日要离开吴梦,到建康去。 朱家父母又留他们再住几日,陶书容只得和他们解释林牧远的师父在建康等着他们,他们得尽快赶过去。 这理由实在是很充分,朱家父母便也不再多留,只又关心嘱咐了几句,才放他们回了客栈。 “你们明日什么时间走?”回到客栈,陶戈以问陶书容和林牧远。 “早晨吧,早晨天气凉爽,适合赶路。”陶书容道。 陶戈以冷哼了一声:“这才四月初,即便是正午也没有多热。况且,早晨你起得来么?” 陶书容有点气不过,觉得爹爹讽刺她,可是却又是事实,她确实不爱早起,心中的气和恼只得憋了回去。 “那就上午些,睡足了再起,才有精神赶路。”林牧远道。 “也好。”陶戈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爹爹,那您什么时候回惠安呢?”陶书容问。 “怎么?生怕我跟着你们到建康去?”陶戈以反问道。 陶书容十分泄气,昨日还因为父亲感动得一塌糊涂,今日就看清了事实——爹爹和她说话也是毫不客气的。 “爹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您一个人回惠安,路上会不会太无聊了。”陶书容耐心解释道。 陶戈以侧目看向陶书容:“那你有什么办法来解决么?” “您可以带着肃安回去啊,路上有个伴嘛!”陶书容殷勤道。 “我带了不少人来呢,不缺肃安这一个伴。”陶戈以笑得阴险,“况且,肃安得看着你。” 陶书容满腹委屈,无处诉若。爹爹若是加个“们”字还让她好受些,可爹爹偏不让她好受。 陶书容只能化悲伤为力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搬到马车上去,肃安见她一个人拿不动,也不来搭把手,只默默地看着。 爹爹明知道她拿不动,也不肯派个人来帮她,她顿感绝望。 正在她在和行李抗争了片刻,打算放弃的时候,林牧远进来顺手将她的行李拎了出去,放到马车上。 陶书容简直感恩戴德。 这个晚上陶书容再一次无眠,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子里乱作一团。想翻个身却又怕吵醒了林牧远,整个人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怎么了?”林牧远也还没睡着。 “不知道,我睡不着。”陶书容道。 “我也是。”林牧远道。 “再过二十多天,我们就能到建康了。”陶书容道:“你终于可以见到你师父了。” 林牧远苦笑,不答话,心中却在想陶书容想的明明是她终于可以回惠安了。 “你睡了么?”陶书容见他不答话,以为是他睡着了。 “没有。”林牧远轻声道。 “那为什么不说话?”陶书容问。 “不知道该怎么说。”林牧远答道。 陶书容轻轻叹了声气:“那就不说了吧。” “书容。”林牧远突然又叫她的名字。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8 “嗯?” “我说过的,我不想那么早见我师父。”林牧远声音很轻。 “怕他罚你吗?”陶书容问。 林牧远轻笑:“怕他罚我的是你。” “那为什么?”陶书容又问。 回答她的,是夜的寂静和林牧远的呼吸声。 陶书容笑了笑,静下心来睡了。 她好像期待什么回答,可是对方一点儿也不在意。即便在意,也不会如她期待的那样讲。 夜里好像做了很多梦,但是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一睁眼便只剩她一个人在房里,她有些郁闷。 下楼吃了早餐,和陶戈以告别之后,他们三个人就再次坐上马车,开始赶路。 ☆、赏花会 又是二十几天的行程,陶书容忍着所有心思,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建康。 但还是迟了一步。 到归云居的时候,掌柜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问候,然后说明子松他们已经走了。 只留下个字条。 陶书容接过字条,递给了林牧远。 “他们走了,师父还有别的事情,等不了我们了。”林牧远看过字条,暗自松了一口气。 陶书容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声气。 “你很失望吗?”林牧远问道。 “不,我很庆幸。”陶书容道:“如释重负。” 林牧远轻笑:“为什么?” “我没见过你师父,还是有点儿害怕。”陶书容答道。 “怕他罚我?”林牧远仍带着笑容。 “嗯,也怕他对我不满意。”陶书容点头道。 话说完,陶书容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们又不是真夫妻,等见到林牧远的师父就要分别的,为什么要在意他的师父对她是不是满意? 林牧远会不会多想? “不会的,我师父一定会喜欢你的。”林牧远又道。 好在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安慰了陶书容。 陶书容又叹了声气,不再说什么。 还以为这场荒唐的闹剧可以结束了,无论如何,总算不必再煎熬。可林牧远的师父不出现的话,她何时才能兑现她的承诺? 她庆幸,却也煎熬。 “师父可说了要如何去找他?”陶书容问道。 “没有,也未说明他们往何处去了。”林牧远摇了摇头。 两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觉得这件事让对方失望了。 陶书容凑近瞟了一眼字条,看见师父还交待林牧远不必急着找他们,好好过日子。 陶书容一愣,而后又开始胡思乱想。 林牧远的师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等得不耐烦生气了故意这样讲,还是真的认为林牧远既然成了亲就该好好过日子? 可他明明知道林牧远是有婚约在身的呀。 他以为陶书容就是林牧远未婚的妻子,还是他根本不在意林牧远之前许下的婚约是否成真? “那接下来怎么办?你能猜到师父会到去哪儿吗?”陶书容问道。 林牧远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师父会到何处去。” “那我们就不再等师父了,我们去找那位姑娘吧。”陶书容道。 陶书容还是将与林牧远有婚约的女子称作“那位姑娘”,因为她既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林牧远也知道她意指何人,思索片刻,便也同意了。 他一直都没想过要带着陶书容一同去见那位姑娘,可如今没有别的选择。 而且陶书容也一直都想见那位姑娘,那么见一见,也不算过分。 “我们才刚从吴梦回来,一路赶着,实在是疲乏得很。若是再接着赶路,我怕你身体吃不消。我们在建康多休息几日再动身如何?”林牧远道。 陶书容自然是赞同的,她原本也想提出休息几日,又怕林牧远迫不及待,才没有开口。 陶书容本来计划着回到建康就可以见到林牧远的师父,这样她就可以回惠安,回惠安之前要在建康多买些东西再走。可是林牧远的师父既然已经不在建康,她也就没有了买东西的心思。 于是在归云居待的两日,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除了因为赶路的那些日子都没有睡好,更因为她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比较清醒。 第三日,肃安又急急来敲门,令陶书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中又涌上几分烦躁。 “怎么啦?”陶书容开了门,不耐烦道。 肃安递了张帖子给陶书容,答道:“北街兰府的少夫人请您到府上去赏花。” 陶书容一头雾水:“哪个北街兰府?又不认识,怎么会邀请我们呢?” “就是上次你给她送了支竹簪的那位夫人。”肃安提醒道。 陶书容恍然大悟:“那位夫人的确是讲过她住北街兰府,是我忘了。” 陶书容又仔细瞧了请帖,时间是明日。 陶书容对赏花提不起兴趣,想着该如何推辞。 林牧远瞧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好奇起来。 “怎么了?为何不高兴?” 陶书容将请帖递到林牧远手中,闷声道:“赏花有什么好赏的,任她府邸再大,也种不了几株花木。” 林牧远轻笑,也不劝她。 “我不爱看花。”陶书容依旧闷声闷气的。 “那去蹭顿饭吃也不错啊。”林牧远道。 陶书容想了想,有气无力道:“也行,归云居的饭菜我是吃怕了,如今见那饭菜,实在是……一言难尽了。” 林牧远又笑:“是家里的厨子手艺太高,你出了门,哪里还看得上别的。” 陶书容点了点头,脑子里想到了酱肘子,馋得直咽口水。 “那就准备准备,明日出门,到兰府赏花去。” 于是当晚几个都早早歇下,也睡得格外好。 第二天早晨,陶书容难得地认认真真地洗漱梳妆,看起来比平日里精神多了。 林牧远见了她,眼中有些惊艳,表情不自然地一滞。 “怎么了?太丑了么?”陶书容见他神色变化,便问道。 林牧远笑道:“不是,很好看。平日里就很好看了,今天格外明艳,正适合去赏花。” 陶书容脸微微发红,转头望向肃安道:“听见没有?多跟姑爷学学怎么说话。” 肃安满腹委屈,低声道:“小姐,我也觉得你今天特别好看啊。” “那你今日眼光还不错。”陶书容道。 林牧远在一旁笑出声来。 照着请帖上写的地址,陶书容和林牧远以及肃安顺利找到了兰府,才到门口,就觉得兰府格外气派,就是那朱红色的大门也比旁人家高大些。 兰府的少夫人听说陶书容已经到了,连忙出门迎接,倒是礼数周全,客气得很。 陶书容三人跟着少夫人进了院子,院中花倒是开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69 得正盛,却不见她想象中那宾客盈门,高朋满座的热闹景象。 陶书容有些疑惑,忍不住四处打量。 “姑娘不必疑心,我只请了姑娘几人。在请帖上写上‘赏花会’也是怕姑娘不来,只好寻个名头。”兰府少夫人道:“算是欺骗了姑娘,真是对不住了。” 陶书容这才了然,忙笑道:“少夫人客气了,能得到少夫人的邀请,是我的荣幸。少夫人还为此费了心思想出赏花会,更是为我考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兰少夫人听得满意,点了点头,带着笑容道:“其实你我年纪相差不大,叫这少夫人把我叫得老了,我闺名月汐,你如此唤我最好。” 陶书容有些拘束,觉得两人并不相熟,不该如此称呼,可是兰少夫人既如此要求,也只得听她的,她开口道:“我叫陶书容,月汐也可唤我书容。” 兰少夫人满面笑容,她笑道:“那我今后也算多了一位闺中密友了。” 陶书容自然也笑着点头。 “对了,你可安好么?”陶书容想起了上次在集市上见到月汐,她似是怀了身孕。 月汐抬手摸了摸腹部,笑道:“我和胎儿都很好,劳你挂心了。” 林牧远和肃安站在一旁,一脸的疑惑和懵懂。 陶书容见他们如此表情,忍不住掩嘴偷笑,又向月汐道:“贵府真气派,就连花木都长得比旁人家茂盛。” 月汐也笑:“书容可真会说笑,花木长得茂盛那是因为栽种的时间久了,生了根,自己能从土中汲取养分。” 陶书容点头道:“月汐说得有道理。” 月汐看了林牧远一眼,凑到陶书容耳边,低声问道:“你们还是新婚吧?” 陶书容答道:“我们成亲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 月汐点了点头。 陶书容觉得有些难为情,月汐肯定也是像柳嫣儿那样觉得她和林牧远不像夫妻,别扭得很。 月汐瞧见她的神色,笑道:“你害羞什么?都四个多月了,又不是新娘子。” “我们夫妻两个……”陶书容想解释下,却又觉得越说会越不清楚,反正她是不会说实话,谎话一出口就会有漏洞。 “好啦!看得出来你们夫妻两个恩爱得很。上回你把头上的竹簪给了我,你夫君就从怀中拿出一支珍珠簪来,可见他多关心你,我是羡慕得很。”月汐笑道。 陶书容一愣,想起了那珍珠簪的事。 他放在怀里为她将来的妻子买的发簪,只是临时救急,便给了她。 这话却也不好解释,陶书容只得点头认了。 “这几日牡丹开得正好,我带你去花园看看。”月汐道。 陶书容点头,心想说了这么久,终于聊到了正事。 “他们男人家不爱看这些花花草草的,让你夫君到厅中与我夫君喝茶吧。”月汐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凑到林牧远身旁跟他说了。 林牧远自然是答应了,便跟着月汐到厅中与她的夫君相见。 寒暄过后,陶书容便又随着月汐去了花园。 月汐折了一只牡丹,递到陶书容手中。 “这株牡丹红得耀眼,最是衬你。” ☆、隐居 陶书容瞧那牡丹确实开得很好,心中觉得把它折下来实在是糟蹋了。 她对月汐的话倒是不甚在意,只当是客套罢了。她自负有自知之明,虽然她的面容也不错,可是艳压群芳的牡丹哪里是她配得上的。 她突然想起了柳嫣儿,该是柳嫣儿那样的美人更衬牡丹。那她送柳嫣儿的牡丹花样的丝扇,倒是送对了。 陶书容抬眼一看,月汐面若银盘,眼带桃花,她正低头闻花,举手投足,优雅自得,衬那牡丹真称得上是人比花娇。 月汐转身瞧见陶书容似在思索什么,也不多问,只笑道:“那边有几株桃花,开得晚,如今也开得正好呢,我带你过去瞧瞧。” 陶书容跟在月汐身后,见那桃花,实在是又惊又喜。别的地方桃花早已谢了,此处却还正是开得最好的时候。月汐虽说是几株桃花,但实际上已经称得上是一片桃花林了。 陶书容走进桃花林,置身其中,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这就是桃花源的样子吧。 陶书容心中生出深深的羡慕来。 等回了惠安,把后院的假山挪了,也能种一小片桃林,她想。 “我和我夫君本来想找个地方隐居去了,可是家业无人打理,就只得在这闹市中种几株桃树,过过干瘾。”月汐道。 陶书容笑着听月汐讲,觉得月汐和她的夫君实在是恩爱又有趣。 陶书容倒是从没想过要隐居,荒山野岭的,也没个伴,她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可是月汐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隐居的好处,让陶书容也有点动心,忍不住在心里盘算了一番。 爹爹年纪大了,隐居这种需要开荒垦地的力气活不适合他。 肃安倒是不错,年纪轻,有力气,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到山里去帮忙平地盖屋。 平好了地盖好了屋,得把日常用的家什运进去呢,这也是个难题,陶书容忍不住皱眉。 到了山里可能很久都不能出来一趟,逛集市听琴更是异想天开。 想到再也没机会买到芙蓉阁的胭脂,陶书容一阵心痛,她立马清醒过来,赶紧抛开所有关于隐居的想法,坚定地告诉自己:绝不去隐居。 月汐看她走神,便笑道:“你在这桃源里也不专心,心里肯定在想你夫君。夫妻恩爱自然是好事,可是这样一刻也离不开,也甜蜜得太过了。” 陶书容红了脸,她欲辩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实在是很爱走神,身不由己。 月汐看她红着脸,更是拿她玩笑。 陶书容只得收敛心神,在一旁微笑。 月汐又领着陶书容往桃林深处走去,一株紫藤缠绕交错,遮出一片凉荫来,下头摆了一套石桌和石凳,乘凉饮茶,正是最好的去处。 月汐与陶书容坐下,才吩咐丫鬟去沏茶。 “贵府真是漂亮,如此别出心裁,可见府中主人的用心。”陶书容称赞道。 心中却在想,家中院子勉强可以种一片桃林,但是紫藤树却是种不下了。 月汐笑道:“自己的家嘛,过日子的地方,天天瞧着,当然得合心意。若是每日见到的东西都不合自己的意,那这日子也过得太苦了。” 陶书容点头认同。 在紫藤下歇坐了些时候,一壶茶也已见底。 月汐站起身来,悠悠道:“这肚子还看不出来呢,就已坐不住了。”说罢,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陶书容也跟着站起来,道:“怀孕了身子自然就重了,哪里经得住久坐?” 月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牵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0 起陶书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陶书容自然跟着她,心里琢磨着月汐要带她看什么。胭脂水粉,珠宝玉石,陶书容在心中猜了个遍。 到了地方,却只见大大小小的竹筐,陶书容有点懵,她确实是知道那些剩余的竹筐是被月汐买走了,却不知道月汐带她来看这些竹筐是什么用意。 月汐拉着陶书容的手,走得更近些,陶书容才见那些竹筐里装的物品。 大大小小的竹筐里,装的都是些针线和面料。 陶书容立刻明了,月汐这是要给腹中的孩子做衣物。 “虽然手艺确实不好,可是又想尽些心意。”月汐笑道。 陶书容拿起一件缝了一半的衣裳,笑道:“这还叫手艺不好?怕是故意笑话我。” 月汐也笑:“衣裳倒是还好,就是小孩儿的鞋子我没做过,实在太难了。” 陶书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月汐的腹部,轻声道:“小少爷,看到你娘亲的心意了吗?你将来可得乖巧听话,让她少受些苦。” 月汐轻轻打了下陶书容的手臂,笑道:“净胡说!你怎么知道是个儿子?” 陶书容笑道:“我猜的嘛,你这肚子都还不显,我怎么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月汐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其实我也希望生个儿子。” 陶书容抬眼望她,等她解释。 “生个女儿,将来命运都不知道掌握在谁手里。”月汐脸上笑容带着几分苦涩,“一辈子在这深宅大院里,连外头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也不至于,我从惠安来,一路上还是见到不少主事的女子呢,男女之间,没有那么大的差别。”陶书容安慰道。 “养个女儿实在是太操心了,若是遇上选秀女,我们家可躲不过。”月汐又道。 陶书容点点头:“那就生个儿子。” 她想起了柳嫣儿的姐姐,那个深受当今圣上宠爱的贵妃娘娘,也不知道在那深宫之中过得好不好。柳嫣儿羡慕她的姐姐能得父亲的偏爱,却也同情她后半生只能在深宫之中度过。 陶书容又将目光放到那些竹筐上,道:“还好这些竹筐做得精致,应该是细心打磨过,倒是光滑,否则可真是糟蹋了你这些绸缎。” 月汐点头道:“我当日见集市上有卖这竹筐的,就觉得用来装这些针线面料正合适,却又怕做工不够细致,所以刚开始只买了两个小的竹筐,买回来觉得实在不错,才又去买了这些。” “这些竹筐也是我们在路上偶然见到的,当时见到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居然能有人把竹筐做得这样细致。”陶书容道。 月汐瞧着她,笑道:“我真羡慕你,能去不同的地方,能瞧见外头的世界。” 陶书容也笑:“这得托我夫君的福,若是在成亲前,我爹爹是大门都不准我出的。” 月汐点头道:“若是我生了个女儿,希望她将来也能像你一样过得自在。” 陶书容摇头笑道:“你若是知道我爹爹有多操心我,就不会这样想了。” 月汐笑道:“哪家父母不操心自己的儿女?你如今过得好,他当初多少操心都是值得的。” 陶书容点点头,心中却并不认同月汐说的话,她哪里过得好?她整日犯愁,恐怕今后会让爹爹更操心。 月汐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簪来,陶书容仔细一看,却不是她送给月汐的那支。 月汐解释道:“这是我夫君在集市上买的,他当时只是随手买个小玩意儿,想逗我开心,没想到正是我心中喜欢却没买到的。” 他们夫妻这般恩爱,陶书容也为他们高兴。 “我运气好,但是不知足。”月汐略有些惆怅。 陶书容笑道:“这世间知足的人太少了,我运气也很好,也很不知足。” 月汐淡淡笑着,只当陶书容是安慰她。 陶书容将自己被退亲而后又比武招亲的事情讲给月汐听,自然省略了她与林牧远承诺的那一部分。 月汐听得惊讶:“真的吗?你不会是故意安慰我吧?” 陶书容笑道:“当然是真的啦!旁人都以为,我被退了亲,肯定不会再有人愿意娶我了。所以我能遇着牧远,肯定是前世行善积攒的福气。” 虽然他们成亲是假的,但是遇着林牧远,陶书容真的觉得自己运气好。 “那你又有什么不知足?”月汐又问。 “天上掉了馅饼,难免患得患失啊。”陶书容笑道。 月汐也笑:“你们夫妻俩恩爱得如同蜜里调油,你还担心些什么?” “只你觉得我们恩爱,别人见了我们,都觉得我们夫妻生分别扭。”陶书容凑到月汐耳边,低声道。 月汐更是笑得开怀:“是谁这么说的?这人可真得去治治眼睛了。你们夫妻俩看对方的眼神都是带着爱意的,居然有人说你们不恩爱。” 陶书容一愣。 她看林牧远的时候,眼神会不一样吗? 那林牧远会不会察觉? 月汐将陶书容的反应看在眼底,她柔声道:“怎么了?你从前不觉得你夫君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不同吗?” 陶书容又一愣。 有吗? 没有吧? 陶书容摇头道:“没有的事,你故意取笑我。” “那你以后可得好好观察。”月汐意味深长道。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没更新,因为去考试了。 没考好,专业陪跑二十年。 陪没什么,但是跑得好累啊。 ☆、酒足饭饱 陶书容压下满心疑惑,把月汐的交待记在心中。 她再见到林牧远的时候,实在是难以摆出个自然的姿态,无论如何,总是心虚。 只是观察,又不是偷窥,你心虚什么?陶书容暗骂自己不争气。 好在林牧远并未发现陶书容的小心思,他与兰府的少爷相谈甚欢,见陶书容与少夫人也十分投缘,更是愉悦。 兰府留他们吃晚饭,陶书容也不推拒,便直接应下了,她回头看林牧远,林牧远也无甚异议。 他们来,本来就是为了来吃饭的。 席间兰府少爷与林牧远推杯换盏,陶书容也被波及,两人喝上几轮,兰府的少爷就要敬她一杯。 她实在不爱喝酒,却也不好愁眉苦脸扫了他二人的兴致,只得勉强露出笑容,陪同他们饮了几杯。 月汐瞧出她的不情愿,笑道:“这酒不烈,多喝些也无妨。” 陶书容望着月光,眼神中有些埋怨。月汐明知她不爱喝酒,不替她挡了就算了,居然还兴灾乐祸,反过来劝酒。 月汐自然能看出来她眼神中的情绪,却仍是笑着:“你若是和我一样有了身孕,自然就有理由不必饮酒。” 陶书容心头一紧。 她抬眼看林牧远,不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1 知道他听见了没有。月汐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这饭桌也就这么大的地方,离得这样近,很有可能听见了。 林牧远动作一滞,随即恢复自然,不再有什么反应。倒是兰府的少爷,显然是听到了月汐的这句话,笑道:“月汐平日里就爱小酌,倒是怀了孕之后,不能再饮酒了。陶姑娘,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月汐也笑,算是认同了她夫君所讲的话。 陶书容只得笑:“这倒也是,既然如此,那我敬各位一杯。”她端起酒杯,仰头饮下。 月汐和她夫君都是满脸笑容,林牧远微微低着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这一杯只是开头,陶书容心一横,主动加入了兰府少爷和林牧远的推杯换盏中。 不过她酒量确实不好,喝了几杯,隐约觉得脑袋沉了几分,却也不退却,仍要喝酒。 林牧远见她如此,又想着平日里她几乎滴酒不沾,于是劝她道:“书容,你平日不怎么喝酒,少喝些,免得伤了身体。” 陶书容双颊染上红晕,皱眉道:“你瞧,我不想喝的时候,你们非要让我喝,如今我正喝得高兴,你又不让我喝了。” 林牧远还想再说什么,却又听月汐道:“难得她高兴,就让她喝吧,这酒确实不烈,不会太伤身体。” 他点点头。 陶书容又凑过来,笑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现在我脑子还很清醒呢。” 林牧远只得跟着她笑。 月汐和她夫君在一旁,也笑了起来。 这一晚,陶书容的的确确是喝多了,她从兰府出来的时候,头晕得厉害,紧紧抓住林牧远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稳。 但是她的脑子的确是还清醒,她谁都认得,自己在做什么也都清楚,只是头晕站不稳。 林牧远扶住她。 肃安看这情况,便一言不发地跟在林牧远身后。 回到客栈,刚进客堂,陶书容一见桌椅,就坐了下来,用双手垫着,把头靠在桌子上。 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客堂中还有几桌客人,林牧远让肃安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 陶书容一把拉住林牧远,嚷道:“谁要醒酒汤?不要醒酒汤,我要酒。你坐下,陪我喝!” 林牧远笑着,想把陶书容扯住他的手拉开,却发现这不是件容易的事,陶书容手上竟用了很大的力气。 林牧远只得坐下,望着她道:“还要喝?” 陶书容点头道:“当然啦!我还没喝够呢。” 林牧远抬手摸了摸她发红发烫的脸颊,笑道:“可是你已经醉了。” “反正都醉了,那就再喝点儿,才不枉费我醉一回。”陶书容口齿清楚。 “可是醉了很难受。”林牧远道。 林牧远忍不住笑了,陶书容已经醉成这样,他竟还坐在此处和她解释,即便是陶书容酒醒后知道了,也要笑他居然和一个醉鬼对话。 “那喝一点点行不行?”陶书容偏过头看他。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不该退让。 “既然你不想让我喝,那我就不喝了。”陶书容又道,她把头转过去,看向另一桌在喝酒的食客。 林牧远眉头放松,叹了声气,才轻轻道:“那你可要少喝些,若再喝多了,明天怕是起不来了。” 陶书容点头,满心感激道:“我绝不多喝,你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你的行程的。” 林牧远一愣,随即轻声道:“我陪你喝。” 林牧远说了声上酒,小二立马端了两壶酒过来。 陶书容喝了一口,随即皱眉道:“这酒没有刚才的好喝。” 林牧远只笑,心想已经醉成这样了,还能辨出酒的好坏来? “那就不喝了。”林牧远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才道:“那样好的酒,拿来让我醉,真是暴殄天物。” 林牧远再笑不出来,她一心求醉,到底是有什么愁苦? “书容,你很难过吗?”林牧远问道。 陶书容将口中的酒咽下,摇头道:“难过?我不难过啊。” 她又喝了一口酒,才道:“我命好,运气又好,是天底下最该知足的人啦!” 林牧远松了一口气,却也笑不出来。 “我爹爹对我多好啊!”陶书容道:“而且他只有我一个女儿,他想偏心别人,也没得偏心的。” 陶书容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歇了片刻,她又道:“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朱文轩,他来陶府退婚,简直是帮了我的大忙。” 林牧远不知怎么的,脸上露出微笑。 “而且我多聪明啊!爹爹逼着我比武招亲,我自己给自己解了围,等你走了,我回惠安,我谁都不用嫁。”陶书容笑道。 林牧远才提起片刻的笑容,不自觉地僵在脸上。他轻轻叹了声气,“嗯”了一声,随后也饮了一杯酒。 肃安从厨房端了解酒汤来,便看见陶书容和林牧远一边笑谈,一边饮酒。 肃安又是震惊,又是无奈,他略有些抱怨道:“姑爷,您这是……” 林牧远摆了摆手,道:“难得书容开心,让她多喝一些吧。” “哦。”肃安不情不愿道。 “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会看着她。”林牧远道。 “……” 您自己都还喝着酒呢,若是两个人都醉了,谁来管你们?肃安在心中默默道。 林牧远见肃安不走,倒也不再说什么,只喝着酒。 陶书容盯着他笑。 “你笑什么?”林牧远问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开心。” 林牧远也笑:“那你看什么?” “我看你的眼睛。”陶书容道。 “看我的眼睛做什么?”林牧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是喝得太多了,眼睛红了? “月汐说,你的眼神不一样。”陶书容凑到林牧远耳边。 林牧远有些疑惑:“哪里不一样?” 陶书容微微皱着眉,摇头道:“我不知道,月汐说的。” “那她,是夸我吗?”林牧远笑着问。 “当然啦!她还说让我好好观察呢!”陶书容道。 观察?月汐怀疑他的身份? 林牧远一头雾水。 可陶书容又说是夸他。 哪有这样夸人的? 林牧远看着陶书容,忍不住摇了摇头。此时的她,什么都肯讲,却又什么都讲不清楚。 林牧远思索片刻,回过神来,却见陶书容眼帘阖上,好像是睡着了。 他坐得更挨近她一些,这样她若是坐不稳,可以倒在他身上,不至于直接摔在地上。 陶书容感觉到有个人坐在她身边,她伸手攀上那人的手臂,紧紧抱住不放,把头靠上去。 林牧远先是一愣,随即又笑出声来,原来是将他的手臂当作枕头了。 总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2 算可以消停了,肃安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是看姑爷完全没有要回房休息的打算啊,肃安有些疑惑:“姑爷,小姐睡着了,把她送回房间,您也早点歇下吧。” 林牧远笑道:“你家小姐坐着就能睡着,我怕我一动就把她吵醒了。” 肃安点了点头,心里挺高兴的,为了配合林牧远,他连呼吸都刻意控制,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吵醒了陶书容。 可是天不遂人愿。隔壁那桌食客酒足饭饱,正要离去,把几张凳子一推一挪,闹出不小的动静。 肃安心惊胆战地看向陶书容。 只见陶书容眼睫微动,果然是醒了。 陶书容虽然醒来,但仍是醉的,懵懂地看向周围,瞧见了身旁的林牧远,她笑道:“林公子,你也睡不着么?” “……”肃安无言以对。 “嗯。”林牧远点了点头。 “正好我也睡不着,我们去看月亮吧?”陶书容充满醉意的眸中微微发亮。 “此时月色正好,正适合赏月。”林牧远一边答一边携着陶书容往门外走去。 肃安满脸的茫然与无奈,思索片刻,他轻轻叹了声气,只得举步跟了出去。 ☆、摘月 陶书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醒来时脑袋又昏又沉,头疼得厉害。 她一起身,才看见肃安在她房中,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肃安,你在这儿干什么?”话一出口,陶书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 她连忙去倒水喝,却见茶杯是满的,且水还是热的,也不问什么,连喝了两杯茶,才望向肃安。 肃安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陶书容想起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怕是让他们担心照顾,肯定是不能睡好的。陶书容略感愧疚,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谢谢,便问道:“林公子呢?” 一说话,陶书容开始咳嗽。 奇怪了,醉酒而已,不至于这样吧? “姑爷去抓药了。”肃安答道,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抓药?谁生病了?”陶书容关心道。 肃安叹了声气,不回答她。 陶书容满心疑惑,她又咳了一声。她头疼、咳嗽、嗓子痛…… “只是多喝了些酒而已,不至于要吃药吧?”陶书容道。 肃安无奈道:“小姐,你真的不记得啦?” 陶书容白了他一眼:“记得啊,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不就是昨晚喝多了,醉酒了么?” 肃安“哦”了一声,不再答话。 陶书容察觉出问题来,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怎么了?难道昨晚还发生了什么?” “小姐啊,大夫刚走,姑爷随大夫去取药了,你说你这只是醉酒么?”肃安道。 陶书容愣了愣,居然这么严重? 那她是撒酒疯被人打了? 陶书容活动了下四肢,除了头和嗓子,她全身上下哪里都不痛。这不像是被人打了呀,那到底是怎么了? 陶书容干笑道:“肃安,我昨晚喝得多了,只记得喝酒的事,后来发生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肃安“哦”了一声,不再答话。 “到底是怎么了?”陶书容见肃安不愿主动讲,只得开口问。 “小姐在兰府就喝了不少酒,回客栈了还要接着喝。”肃安道。 陶书容点点头,这她还是记得的。可是林牧远也在啊,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怎么会任她喝呢? “喝得多了,小姐就睡着了。”肃安又道。 陶书容松了口气,她就说嘛,她虽然酒量不佳,但应该是不至于醉酒撒酒疯的。 “我就光喝酒了?喝酒之后就睡着了?”陶书容问道,喝完之后就睡觉多乖啊,肃安不应该对她这个态度啊,她不是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吧? “小姐还说了很多话。”肃安道。 陶书容一惊:“我跟谁说话了?” “跟姑爷啊,还能有谁。”肃安一脸莫名其妙。 “我说什么了?”陶书容急道。 肃安想了想道:“前面说的我没听见,后来说了句什么姑爷的眼睛什么的,要好好观察他。其他的,我也不记得了。” 陶书容一阵头晕,她不会把月汐跟她讲的话告诉林牧远了吧?月汐说的是,她与林牧远夫妻恩爱,林牧远看她的眼神都不同。 这种话,她应该说不出口吧? 而且她明明不信的,应该不会告诉林牧远吧? 可是她醉了,说不定真的讲了。 怎么不记得了呢?陶书容懊恼。 “就说了这几句?”陶书容又问。 肃安摇头:“我只听见这几句。” “那林公子怎么说的?”陶书容急着问道。 肃安又摇头,一脸疑惑道:“姑爷没说什么呀。” 陶书容勉强放心下来,既然肃安没有注意,林牧远也没有说什么,那应该没有说什么太过的话。 “那我这是……”陶书容又疑惑起来,说说话嘛,怎么也不至于要请大夫啊。 他们听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怀疑她得了失心疯? 肃安道:“小姐后来醒了,就说要看月亮。” 陶书容似乎也有点记忆,她看见林牧远坐在她旁边,看天也黑了,以为是大家都睡不着,就提议去看月亮。 那个时候她刚睡醒?陶书容顿时觉得窘迫,怎么会做出这么可笑的事情。 “嗯,看月亮,就受风了么?”陶书容问道。 肃安突然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掉河里了。” “我掉河里了?”陶书容哑口无言,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个结果也不符合故事发展啊。 肃安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啊?”看肃安也不解释,陶书容只好又问。 “小姐和姑爷先出门的,你们两人都喝了不少酒,我不放心,就跟了出去,我找到小姐的时候,小姐正在河边呢。”肃安道。 “是我说要去河边看月亮的。”陶书容点头,似乎有了点印象,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道:“那个时候我在干什么?” “爬树。”肃安淡淡道。 “爬……树?”陶书容懵了,敢情她是把那树当做自己家院子里的石榴树了么? “对呀,我看到小姐的时候,小姐正在河边抱着一棵树,手脚并用,想爬上去,但又爬不上去。”肃安道。 陶书容的心又凉了几分,这哪里叫爬树,这分明叫抱树!来不及再分析什么,她又问:“那个时候,姑爷在哪儿?” 肃安如实道:“我去的时候只有小姐一个人在那儿,姑爷后来到河边的时候,手上拿了件衣裳,应该是回客栈给小姐拿衣裳去了。” 陶书容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在,不然她的丑态都被他瞧见了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3 。 肃安已讲顺口了,陶书容不问,他也接着道:“姑爷来了,看小姐抱着树,就问小姐在做什么,小姐说想爬到树上去,离月亮更近,看月亮更好看。” 陶书容有点儿想哭,不是说没看见么?怎么还是看见了?而且她还说了那么蠢的话。 “姑爷笑了么?”陶书容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肃安思索片刻,肯定答道:“笑了。” 陶书容叹了声气。 “姑爷一边笑,一边抱起小姐,一跃而起,就坐到树上去了。”肃安道。 陶书容一愣,他带她上了树?她一边疑惑事情怎么会发展得这么诡异,另一边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我就从树上掉到河里了?”陶书容猜测道。 肃安点点头。 刚刚的暖顿时又凉了下去,再好的人也抵不住她这样蠢啊! 或许,是林牧远故意让她掉下去的?陶书容又猜测,这样的猜测毫无根据,只不过是能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被迫出丑和主动出丑,还是有点区别的。 “小姐一边从树上跳下来,一边还说要去摘月亮。”肃安又补充道。 陶书容的心彻底凉了,她就是自己掉下去的!而且,这么愚蠢矫情的话,她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丑态毕露,陶书容暗骂自己。 今后再不醉酒了,陶书容在心中发誓。 肃安见陶书容心如死灰的表情,又道:“姑爷什么都没想就下水去救你了,小姐,你要珍惜啊。” 珍惜什么? 珍惜捡回来的命,还是珍惜林牧远? 肃安肯定是说让珍惜林牧远,这话也不是他第一次讲了。 肃安这话虽然是安慰,却没起什么作用,因为这实在是激不起陶书容心中的任何波澜。 林牧远是什么人?他自小行走江湖,也熟习水性,即便是遇到陌生人落水了,也会毫不犹豫就去救人,更何况她和林牧远好歹还有夫妻之名呢。 他本身就是行侠仗义的,还不相识的时候,他连她比武招亲的场子都肯来救,救个落水的人自然不在话下。 陶书容想象了一下昨晚的场景,更是懊恼。 醉酒、爬树、落水,一晚上出了三次丑,真的是丢脸丢尽了。 若是爹爹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要真的请家法了。 而且她还因此生病了,这件事,就算肃安愿意帮她瞒着爹爹,跟着她们的那些人也会知道的。 他们本就是爹爹的眼线,哪有知道了却不告诉爹爹的道理? 陶书容心灰意冷,开始想着若是受了一顿家法,她估计得卧床几个月,心中更加难受。 她低头,瞧见了自己的衣裳,才突然想起来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那我衣裳湿了,是谁帮我换的?”陶书容问道。林牧远和肃安都是男子啊,不论谁给她换,也太尴尬了吧,今后还怎么相处? 肃安瞧出了她的担心,严肃道:“姑爷请客栈的老板娘帮你换的。” 陶书容皱了皱眉,如此最好,可是这样岂不是暴露了他们是假夫妻的事? “小姐,姑爷当时也是一身湿衣裳,须得赶紧换了,否则很容易受寒,所以才请了老板娘来。”肃安解释道。 “原来如此。”陶书容安心了些,林牧远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陶书容又开始想她自己出丑的样子,和爹爹会不会请家法的事,她沮丧地坐着,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肃安看着陶书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 “小姐,我是不是不该把昨晚的事告诉你啊?”肃安问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又想起了林牧远,便又开口问道:“林公子呢?他也下水了,他怎么样?” “我没事。”林牧远从门口进来,望着她笑。 ☆、端阳 陶书容看林牧远气色不错,神采奕奕的,确实是没事的样子,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肃安见林牧远回来了,便默默退了出去。 林牧远走过来,把药碗递给陶书容,笑道:“我是习武之人,你不必为我担心。” 陶书容点点头,端着药碗,艰难道:“对不住。” 林牧远笑道:“怎么这样讲?” “全怪我太任性了,喝酒误事,让你看笑话了也就罢了,还连累你下水。”陶书容眼中全是歉疚。 林牧远仍笑着:“是我陪你喝的酒,怎么能全怪你呢?” 陶书容一愣。 “赏月也是我同意的,还是我把你带到树上去的,若真要责怪,那该怪我。”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垂下头,紧紧地盯着碗里的药。 “把药喝了吧,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林牧远道。 陶书容端起药碗,憋着气把药喝完了。 林牧远望着她,笑道:“你这样厉害。” 陶书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那几个师弟都不如你,尤其是秦规,那小子平日里又贪玩又坏事,但是从小到大,每次喝药都得师父拿着鞭子站在一旁看着他喝。”林牧远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陶书容也笑,原来是说喝药。不过她倒是真的没想到,秦规那孩子居然这么怕喝药。 “那你呢?”陶书容问道。 林牧远苦笑道:“我也不如你。” 陶书容笑意更浓,喝药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可她听了这话却是由衷地高兴。 趁着这高兴,她想多说几句,却发现一提气就想咳嗽,嗓子也疼得厉害,便把所有话都咽下肚,沉默起来。 林牧远站起身来,道:“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陶书容实在无聊,手指轻轻扣着桌子,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的视线落在那屏风之上,不觉微微蹙眉。 上回来建康的时候,她和林牧远就是同住一间房的,此次回来,也是住了之前的房间。 本来一床一榻,又有屏风隔着,两人都能住得舒心。 可如今她病了,这小小的屏风只隔得住视线,可挡不住病气。若是他们依然同住一间房,只怕很容易把病过给林牧远。 正在她思索之间,林牧远回来了。手上端着两个碗,一小碗白粥,一小碗青菜汤。 他把白粥放在陶书容面前,青菜汤放到旁边,自己也坐到一旁,才道:“大夫说这两日要吃得清淡些,只能委屈你了。” 陶书容摇头笑道:“不委屈,多谢了。” 她用汤匙轻轻搅动青菜汤,也依样搅了搅白粥,热气扑了出来,她继续搅着白粥。 她抬头见林牧远望着她笑,心知自己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失礼得很,面上露出尴尬来。 她舀了半匙白粥,送到嘴边,试探着尝了尝,已不烫了,正适合吃。白粥这样的东西,平日里吃不出滋味来,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4 此时她饿得厉害,只觉得这是人间美味。 白粥滑到喉间,柔和湿润,十分舒爽,于是她一口接一口,很快就把粥吃完了。稍歇片刻,喉间的干灼之感又现,她又一气把青菜汤喝完。 “还想吃点别的吗?”林牧远见她吃得这样快,而且从昨夜到如今也好些时辰了,肯定是饿得很了。 陶书容摇摇头,喝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才道:“很饱了。” 林牧远也不再勉强,只将碗筷收拾好,送回厨房去。 陶书容这才想起来,自己起得晚,至今还未梳洗呢!她忙坐到镜前,仔细瞧了瞧。 还好还好,早上肃安一定帮她擦过脸了,脸是干净的,或许是昨夜喝了酒的缘故,脸颊上红晕明显,并非满面病容。只是头发披散着,睡了一夜,有些乱。 她把头发梳顺,懒得梳发髻了,便寻了根发带,将头发全部束在脑后。 做完这些,她才又回到桌前,一杯接一杯地喝水。 只有吃东西和喝水的时候,她的嗓子才觉得舒服。 林牧远回来见她将头发束起来了,便淡淡道:“早上帮你洗过脸了,头发也梳顺了,只是我不会梳发髻。” 陶书容一愣,是林牧远帮她洗的脸?还帮她梳了头发? 这真是一件既尴尬又温暖的事情,陶书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 “多谢。”陶书容颤声道。 林牧远走近她,把手探在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还好,没发热了。” 他又坐到她身旁,才淡淡道:“大夫说只要发热不再反复,就无大碍了。” 陶书容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牧远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道:“今日是端阳了。” 陶书容恍然,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你有力气吗?可要出去走走?”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愣了片刻,随后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林牧远。 “想去就可以去。”林牧远笑道。 陶书容自然是高兴得很。逛街啊,她早就想去了,又是过节,哪怕是病入膏肓也得去啊! “稍等我片刻。”陶书容艰难发出声音,随后奔到镜前,挽了个发髻,用竹簪固定住,又取出胭脂,在脸颊和唇上各点了一点,轻轻抹开。 完成了这一套动作,正举步要走,才察觉自己还得换衣裳。她又奔向屏风后,悉悉索索地捯饬了一通。 再出来时,林牧远已站在门外等着她,他脸上带着笑容,道:“很好看。” 陶书容也跟着他笑,关上门便朝集市走去。 已是下午了,集市却还是人头攒动。 林牧远撑着伞,陶书容走在他旁边。集市拥挤,他们二人并排前行,实在艰难。 见路边商铺门上都挂了艾草,陶书容想起了往年端阳的时候,家里也是要挂艾草的,只是今年在外头,想挂艾草都没地方挂。 陶书容见一旁的小摊上摆了一排香囊,她随便瞧了一眼,却听见摊主朝她吆喝道:“姑娘,是不是要看看艾草香囊?” 陶书容走到摊前,想仔细问一问,嗓子却疼得厉害,正打算清清嗓子,却听见有人帮她问了。 “这香囊里装的是艾叶?”问话的自然是林牧远。 摊主殷勤笑道:“是啊,这位公子,如今端阳,蛇虫都出洞了,艾草驱虫避邪,带在身上对人有许多好处咧!” 林牧远点点头,望向陶书容。 陶书容挑了三个拿在手中,付了钱,那摊主连声道谢。 大地方就是好啊,连小贩都格外殷勤客气。 林牧远已往前走了一步,陶书容拉住他的衣袖。他回过身,见陶书容将一个艾叶的香囊挂在他的腰间。 他有些不解,却也不动,任由她处置。 挂好了香囊,陶书容抬头,见林牧远正低头看着她,她笑道:“保平安的。” 林牧远也笑。 两人挨得有点近,陶书容不自觉地有点脸红。 林牧远又把手放到陶书容头上,陶书容顿时慌了,想推开他的手,却不如他力气大。 “没发热,可能是晒着了,你得离我近些。”林牧远认真道。 陶书容心头一暖,依言往前半步,离林牧远更近些。 人太多,实在是走得很慢。 陶书容又被路边摊子上的五色线吸引了,摊主依然殷勤,忙问道:“姑娘是要五色线么?” 陶书容点点头。 “姑娘要多少?”小贩又问。 陶书容也不知要多长比较合适,她转头看向林牧远,林牧远正在关心他举的伞能不能遮到她,并未注意到她在看他。 陶书容一笑,大致算了算,便向摊主道:“五尺罢。” 摊主倒是不介意她声音嘶哑,忙量了五尺五色线,包在纸中,递给陶书容。 陶书容付了钱,点头道谢。 陶书容见前面更是拥挤,半天都挪不了一步,便有些犹豫,她望向林牧远。 林牧远瞧见她的眼神,立即会意,问道:“嫌太挤了?” 陶书容点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林牧远道。 回去也同样拥挤,只是路程要短很多,毕竟他们才刚刚进入集市。 离开了集市,林牧远又道:“听说今日有龙舟竞渡,此时应该尚未结束,我们可以去瞧瞧。” 陶书容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十分情愿。要去河边,她有点儿尴尬。 不过再往前走,那些尴尬害怕就通通烟消云散了。河边热闹得很,里里外外都是人,河面上动静也不小。 只是前面人太多了,陶书容站在人群之后,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见人声和水声。 陶书容有些沮丧,水都看不到,还妄想看龙舟? 林牧远见她如此,也大致了解她的心情,便开口道:“我们可以坐到树上去,那儿高一些。” 陶书容心头一惊,后退半步,正想拒绝,却听见林牧远柔声道: “这次我会护住你。” ☆、五彩长命缕 陶书容只得点了点头。 她若再推辞,只怕林牧远会觉得她嫌他武功不好,甚至可能会觉得她还记恨着他让她掉下水了。 树上视线果然好了很多,只是旁边人群不善的目光也有点多。 之前树上都是被孩童占领了的,只是孩子们没耐心,看了两轮便走了,如今让陶书容占了便宜。 周围的人见两个成人坐到了树上,大约是觉得不妥,反正有人议论,还不时有人看向他们。 陶书容尴尬起来,这可怎么办? “他们只是妒忌。”林牧远凑到她耳边轻轻道。 陶书容忍不住笑出了声。说来也是,这树粗壮稳固,她们坐一坐也不会怎样,他们非要议论,无非是他们自己没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5 能找到个好位置。 不过若是下面的人知道林牧远说他们是妒忌,不知道会不会上来打人。 陶书容不再觉得尴尬了,害怕也少了许多。她看着几队龙舟从远处破水而来,心中顿时开阔了许多。 她一生大约看不了多少次龙舟竞渡,他能陪她看一次,真好。 林牧远怕她掉下去,双手环成圈,放在她的腰间,却未紧贴着她。 她往林牧远的方向挪了挪,更挨近他些。 “害怕吗?”林牧远问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却也不打算挪回原位。 林牧远嘴角噙着笑,不说话,只是放松了双臂,任由它们紧挨着陶书容。 两人望向远处,静静地看着龙舟。 划在最前头的龙舟已经快靠近终点了,两三条龙舟紧随其后。 划在最后的,只隐约能看见,在陶书容眼里,暂时只是个会移动的“小黑点儿。” 众人屏息以待,只见先前划在最前头的那条龙舟始终未被超越,最先掠过终点,紧随其后的几条龙舟也还是按着刚才的顺序一一到了终点。 毫无波折,也毫无意外。 观众们大多觉得无趣,但是看也看了,还是得等最后一条龙舟到达。 最后一条龙舟还离得远,人群骚动起来。 陶书容此时大致能看出龙舟的形状来,心觉不妙,那龙舟似乎是进了水了,只剩浅浅的船沿露出水面,船身入水的部分远多于其他龙舟。 林牧远也微微蹙眉道:“那船出毛病了,吃水明显有问题。” 陶书容听得此言更觉严重,便开口道:“你先将我放下去,若是等会儿那龙舟出事了,你好去救人。” 这话稍长了些,陶书容声音嘶哑,讲到话尾,几乎没了声音。 林牧远笑道:“划龙舟的都会水,多数都是好手,若他们真落水了,也不必我去救的。” “既然如此,龙舟都坏了,他们怎么不弃了船,游到岸边来呢?”陶书容问道。 划这样的龙舟,要费多少力气,如今胜负已定,如此挣扎有何意义? “将龙舟划到终点,不止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使命,哪怕是龙舟坏了。”林牧远道:“况且,一条龙舟上有那么多人,旁人都在奋力往前划,谁能开口提弃船之事?” 陶书容点点头,顿时理解了那舟上的人此刻的心情,也确定他们不会有事,这才安了心,又抬眼瞧向那条龙舟。 “要不要先回去?我们出来好些时候了,不喝水你嗓子痛得厉害。”林牧远问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望着那龙舟,轻声道:“等它也到终点吧。” “嗯。”林牧远点了点头,也密切关注着那龙舟的动静。 岸上的人群中显然已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大声嚷道:“怎么回事啊?龙舟竞渡都是比谁快的,怎么这条龙舟这样慢?” “是啊,都等它半天了。”有人附和道。 “大约是那船出了问题,你们瞧那船沿几乎只与水面平齐。”也有人解释道。 陶书容也想帮着解释几句,可是嗓子痛得厉害,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噤声。 既然说不了话,旁人议论什么,她也不去关心了,只紧紧盯着河面上唯一行驶着的那条龙舟,看着它慢慢移动。 龙舟越来越近了,众人也都能看清楚那龙舟的状况。 这船的处境,用风雨飘摇来形容也不为过。 此时岸边的议论声完全止住,全变成了喝彩和鼓励的声音。 陶书容莫名地觉得感动。 她转头瞧见林牧远,他也转头冲她笑。他们离得这样近,这让她安心。 观众的喝彩,并没能让那条龙舟快起来,它仍是慢悠悠的,好在最终还是晃到了终点。 龙舟划过终点时,岸边掌声雷动。 陶书容也十分激动,晃着林牧远的手臂道:“你看他们多厉害!” 这声音稍微大了些,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纷纷转头看着他们,却没人反驳她。 龙舟上的人此时已是筋疲力竭,下船之后纷纷坐到岸边,不再动弹。 他们也听见陶书容的话,转过头来,报以微笑。 陶书容冲他们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然后拉着林牧远从树上跳下来,忙朝着客栈奔去。 从河边到客栈的距离,说远算不上远,说近却也不近。陶书容跑了一段,便觉得没了力气,慢慢停下来。 “跑得这样快,容易咳嗽。”林牧远的语气似是责怪。 陶书容也不去计较这些,只是一边喘气一边笑,笑得厉害就更喘了,随后忍不住开始咳嗽。 林牧远望着她,一脸的不解与无奈。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陶书容在咳嗽的空隙中道。 林牧远问道:“是么?” “反正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苦笑道:“病成这样竟也这么高兴么?” 陶书容勉强止住了咳嗽,笑道:“是啊,病我也病得高兴。” 林牧远无奈摇了摇头,浅笑着不再言语。 跑了这些路程,方才又引发了咳嗽,陶书容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如同火燎。 林牧远将伞撑开,又把手放到陶书容额头上。 陶书容把他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笑道:“只是跑得太急了。” 每次她一脸红,他就以为她是发热反复,陶书容觉得实在是很好笑。 林牧远任由她握着他的手,笑道:“那就好。” 陶书容歇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又缓缓走回归云居。 回到归云居时,正好是晚饭时间,肃安早已站在门口等他们,脸上神色焦急,怕是已等得久了。 走到饭桌前要坐下时,陶书容才发现这一路她一直挽着林牧远的胳膊。 她一愣,佯装自然地放开她的手,然后坐下。再悄悄地看林牧远是否有什么反应。 林牧远似乎并未觉察出什么来,也坐到桌子旁边,准备吃饭。 肃安忙问道:“小姐,你们今日去何处了?我回房之后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你们都不在归云居,我想着可能是去逛集市了,我就去集市上找,却始终没见到你们,我还担心……” 肃安满腹委屈,却没把话说完。 陶书容没答话,她也想说些什么安慰下肃安,可她嗓子疼得厉害,声音又嘶哑难听,不便开口,只得露出微笑,权当安慰。 “我们到河边去看龙舟了。”好在林牧远替她回答了。 肃安“哦”了一声。 “我们本来只是打算去集市,所以就没有叫你。可是集市太挤了,我们才又决定去看龙舟。”林牧远解释道。 肃安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之前没跟你说明,让你担心了。”林牧远又道。 肃安忙摆手:“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6 不不不,姑爷,肃安不是这个意思,姑爷和小姐出门,本就不必向我说明的么。没能与姑爷和小姐随行,是我的失职。只是我一时心急,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牧远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倒没觉得肃安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只是对肃安的忠心与关怀有些感动。 三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又安安静静地上了楼。 “肃安,你也过来。” 肃安正打算回房,听见林牧远叫他,便又跟着陶书容和林牧远进了他们的房间。 陶书容从袖中掏出一样物品,肃安没看清那是什么。 打开纸皮,一小团五色线卧在陶书容手中。 “是要我帮小姐系五色线么?”肃安立即想起来今日是端阳。 陶书容摇头道:“等下我帮你系。” 肃安一听这还有他的事,便急了,“小姐,这是给女儿家系的。” “这叫五彩长命缕,保平安的。”林牧远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十分满意。 肃安一看就知道这是陶书容的意思,林牧远说的话也是她授意的。 肃安实在气馁,见林牧远竟乖乖伸出手让陶书容系五色线,更觉无奈,他挣扎道:“小姐非要让我们系这五色线,像是给狗挂上铃铛,留下记号,让它认主!” 陶书容也不理他,只冲他翻了个白眼。 林牧远笑道:“别胡说了,无论如何,总是好的寄望,也是书容的一片心意,莫辜负了。” 肃安一愣,这是说他不识好心?虽然确实有点儿,可是男子戴这五彩线,也太古怪了吧? 陶书容才不管他怎么想,帮林牧远系好之后,便朝肃安招了招手。 肃安更觉得自己像一条将要被拴上铃铛的狗了。 陶书容帮肃安戴好五色线后,满意地笑了。 肃安却是愁容满面,陶书容也不管他。 林牧远走过来,帮陶书容在两边手腕上都系上五色线,又问道:“颈上还要系么?” 陶书容点点头道:“还剩那么多呢,不系也是浪费了。” 林牧远将五色线仔细打了个结,又将陶书容的衣领往外拉了拉,盖住五色线,以免五色线缠住头发。 陶书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肃安。 她瞧着手腕上的五色线,望着林牧远和肃安道:“今后便无灾无病,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要说:  系五色线是端午的习俗之一,我们这边把五色线叫百索,百度了一下确实是有这种叫法的,但最后还是选用了最简单直白的说法,五色线,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认主 那五色线虽然丑了些,但这艾草香囊还算是有点过节的气氛,肃安也慢慢高兴起来,坐下来陪着陶书容和林牧远喝茶。 “这几天就不要同我住了吧。”陶书容喝了会儿茶,还是忍不住望向林牧远道。 林牧远一脸不解。 肃安一脸莫名其妙。 “我到底是病了,若是再同住一间房,很容易把病过给你。”陶书容道。 肃安觉得有道理,便起身去安排房间。 林牧远瞧着陶书容,一言不发。 “毕竟……”陶书容还想再解释。 “你嗓子疼得厉害,就别讲话了。”林牧远打断道。 陶书容依言不再说话,却也不知道林牧远究竟是何意思。 “明知自己是病人,就不要逞强。”林牧远语气生硬冷漠。 陶书容一愣,他明显不高兴了,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他。 肃安进来,房间已经准备妥当了。 陶书容点了点头,犹豫着望向林牧远。 林牧远一语不发,径直走到榻前,拉开被褥,躺下睡了。 陶书容轻轻叹了声气,不知如何是好。 肃安愣了愣,随即问道:“小姐,你说的与姑爷住一处,就是这样住的啊?” 陶书容不说话,只冲肃安翻了个白眼。 肃安忙退出房间,却是满怀心事。 陶书容无奈,洗漱之后,忧心忡忡地躺到了床上。 夜里陶书容难受得很,嗓子干燥灼痛,还直想咳嗽。 起来喝了杯水,喝水之时好受些,喝完水又恢复干灼之感。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一整夜就坐在桌边喝水吧。 “躺着就很难受吗?”林牧远的声音突然响起。 陶书容自知是自己吵醒了林牧远,有些愧疚。 “坐着会好些吗?”林牧远又问。 陶书容点了点头。 躺着的确是嗓子特别疼,坐起来就稍好一些,至少可以控制自己想咳嗽的感觉。 “那你靠着我睡吧。”林牧远走到她身旁。 陶书容忙摆手,见林牧远仍朝她走来,她开口道:“不必不必,我喝些水就好了。” 林牧远将她坐凳子上拉起来,又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坐到榻上,才道:“哪有那么容易就不痛了?你就靠着我睡吧,又不影响我什么,我从前时常练功打坐,坐着睡觉算是家常便饭了。” 陶书容还想拒绝,却被他按住肩膀,只得坐在他身旁。他又抬手,覆上了陶书容的脸颊,陶书容想避让开,只得偏了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倚着他。陶书容努力想坐正身子,却抵不过他力气大。 “若是腿坐麻了,便跟我讲,我换另一边坐。”林牧远淡淡道。 陶书容心乱如麻,她的思想不自觉地兴奋活跃起来。 这举动是否太亲密了? 他这样做会不会是因为没睡醒?或者是把她当作了别人? 他醒来会不会以为是她主动过来的? 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越刻越深,挥之不去。 胡思乱想了些时候,陶书容实在是又困又累,不知是什么时辰才终于睡着了。 后来大约醒了几回,觉得脖颈酸得厉害,调整好了睡姿,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陶书容发现自己趴在林牧远怀里,头枕在他的臂弯处,双手搂着他的腰。 陶书容猛地坐起身来,这才算是彻底醒了,她不去看林牧远是醒着还是睡着,只坐到桌旁倒水喝。 她动静这样大,即使林牧远原本没醒,如今也该醒了。她只盼着他能装睡片刻,等她不那么尴尬了再醒过来。 陶书容捂住脸,懊恼自己昨晚为什么要睡这么沉,趴在他怀中也就罢了,居然搂了人家的腰! 陶书容懊恼了些时候,才去洗了把脸,转而坐到镜前,开始梳头。 她把自己收拾好了之后,才去看林牧远,此时林牧远已经斜躺在榻上,睡着了。 为了能让她睡得安稳,他坐了一夜,原来只是强撑着。 陶书容更觉愧疚,无声叹了回气,又轻手轻脚地给林牧远盖上被子。 肃安送早餐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7 过来,陶书容却没什么胃口,她吃了几口白粥,便放下了碗。 “小姐,是这白粥不合口味么?”肃安低声问道。 陶书容摇了摇头,不说话。 “小姐可有什么要吃的?我再去买。”肃安又道。 陶书容又摇头:“不必了,我不饿。” “小姐,你和姑爷吵架啦?”肃安小心翼翼问道。 陶书容失笑道:“他怎么会跟我吵架?” 肃安皱着眉头:“可是昨晚我看姑爷就不高兴,今天早上小姐又闷闷不乐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我的药煮好了么?我吃好了,可以喝药了。”陶书容答非所问道。 肃安见陶书容故意避而不谈,便也不再多问,只答道:“药已经熬好了,我这就去端过来。” 陶书容点点头,便看着肃安转身出去。 肃安端了药又返回房间,见陶书容仍是坐在桌子边,似乎动都没动过,他心道不妙。 陶书容接过药碗,却听见一声轻得几不可闻的咳嗽声。 她皱了皱眉,望向榻上。 肃安忙过去,服侍林牧远起身。任林牧远说了几次不必,他也不走。 陶书容叹气道:“你瞧,你都咳嗽了。” 林牧远笑道:“不过是早起时口中干燥,你不必紧张。” 陶书容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她本想抱怨他几句,本想说让你不听我的,可是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鼻酸得厉害。 “先喝药吧。”林牧远端起药碗,舀了一匙送到陶书容唇边。 陶书容喝了那一口药,随后从林牧远手中接过药碗,道:“我自己来吧,你再去睡一会儿。” 林牧远伸展了下身体,随后道:“我睡饱了。” 陶书容又觉鼻酸,忙将药喝完,又道:“我再去睡一会儿。”说完便真的躺回床上去了。 林牧远随她至床边,递了一杯清水给她,“刚喝了药,口中苦涩难受,会睡不好。” 陶书容接过水喝了,复又躺下,将被子往上拉,盖过头顶。 林牧远在窗边站了片刻,随后便出门了。 陶书容自然没想到自己还能睡着,并且这一觉睡得不短,醒来又是下午。 一睁眼,就看到林牧远和肃安都在房中。 “好些了么?”她刚坐起身,便听见林牧远问她。 她茫然点了点头,问道:“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林牧远笑了起来,笑容如暖日,他道:“你病得辛苦,昨夜又没睡好,自然是要多睡会儿的。” 陶书容又点了点头。 “饿了么?想吃什么?”林牧远又问。 陶书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道:“是饿了,但是不知道吃什么。” 林牧远仍是笑着:“也只能吃些清淡的,想喝粥吗?还是想吃面?” “喝粥吧。”陶书容道。 肃安听得此言,便疾步出了房门。 他端来白粥和一碗白菜豆腐汤。 陶书容瞥见了他手腕上的五色线,忍不住笑道:“昨日我给你系五色线,你说像什么?” “认主。”肃安老实道。 “但我不是这个意思。”陶书容转头望向林牧远。 “我知道。”林牧远微笑。 “等到六月初六的时候,记得把它们解下来扔到河里。”陶书容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好。” 肃安不解,这话听起来,像告别。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书容望向肃安,反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小姐怎么只交待姑爷,不交待我呢?”肃安道。 陶书容失笑:“姑爷记性好,我怕我到时候忘了,姑爷知道,就会提醒我们呀。” 肃安“哦”了一声,对这解释显然不是十分满意。 陶书容不以为意,只望着面前的粥发起愁来。 整日喝粥,实在是有些厌烦,可她想吃的,又吃不得。 陶书容尝了尝一旁的白菜豆腐汤,倒是比昨日的青菜汤好喝些,于是她道:“以后不要青菜汤了。” 林牧远点了点头,笑道:“好。” 听他应了,陶书容就埋头喝汤,喝得差不多了,又喝了几口粥,便觉得饱了。 这顿饭勉强算吃得高兴,但是刚吃完,肃安就把药碗推到她面前,殷勤笑道:“小姐,该吃药了。” 陶书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刚刚吃饱,肚子应该是装不下这碗药了,于是道:“此时还喝不下呢,歇会儿再喝。” 肃安微微皱眉道:“可是药得趁热喝。” 陶书容只得端起碗,一气干了那碗药。 此时已是饱得不能再饱了。 饱暖思淫/欲。 吃饱了就是爱胡思乱想。 虽然饿的时候,她也想。 陶书容坐到窗边,开始想今天晚上要怎么度过。 昨晚那样的事情,是绝不能再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毫无疑问,我是个标题党。 这章标题以及内容提要和本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很多章节都是这种情况,不过现在这样每章的标题和内容提还是很费脑子的。 请大家谅解。 另外我的内容提要被和谐了,发出来才发现,又加了个符号隔着才行。 心累。 ☆、甘草 陶书容还未想出什么主意,却见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 既然想不出法子来,陶书容索性不再去想,只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睡自己床上。 陶书容坐在桌边喝足了水,便开始洗漱,等着林牧远说话。 偏偏林牧远也不言语,沉默了一整晚。 陶书容轻咳了一声,才道:“我先睡了。” 林牧远点了点头,回身从榻上取了样物品,递到陶书容手中。 “若是夜里难受,就取一片含在口中。”林牧远道。 陶书容拆开瞧了,却不大认得那是什么。 “这是药?”陶书容眉头微蹙,开口问道。 “甘草。”林牧远点了点头,才道:“止咳镇痛,能让你睡得安稳些。” 陶书容愣了愣,又问道:“你特意去买的?” 林牧远又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去问过大夫了,风寒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好的,用甘草也只能暂时缓解症状,让你能好受些。” 陶书容点了点头。林牧远上午出去了一趟,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他竟是为她去买药了。 “多谢。”陶书容艰难开口。 林牧远嘴角含笑:“快睡吧。” 陶书容躺到床上,取了一片甘草,放在口中,明明不苦不涩,可那味道也实在难让人喜欢。 为了病能好,也只得忍了。 第二日醒来,陶书容觉得轻松不少,不知是否有那甘草的功劳。 喉咙几乎不怎么痛了,咳嗽的次数也减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8 少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哑了。 果然是因为她身体好,就连生病都好得快些。 陶书容正暗自高兴,到了下午,却有了别的症状。 嗓子的确不痛了,咳嗽也减轻了,可是她开始流鼻涕,鼻孔仿佛被堵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下午开始,陶书容一直在擤鼻涕,到了晚间,她觉得自己头晕耳鸣,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怕是时日无多了。 一躺下,更是两只鼻孔都不通气了。 陶书容觉得自己快死了,大约会是窒息而亡。 林牧远见她才躺下又起身,就大致知晓她的情况,便开口道:“还是过来吧。” 陶书容忙拒绝道:“那怎么行?我一个人睡不好就罢了,还得惹得你也睡不好。” 林牧远笑道:“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也会睡不着的。” 陶书容一惊,她翻来覆去的夜晚有点多,他每次都知道? 陶书容顿觉窘迫,仍推拒道:“整夜坐着,你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我站一会儿就好了。” 林牧远轻轻叹了声气,走到她身旁来,握住她的手腕。 陶书容只得乖乖跟他走。 “每次都要这样。”林牧远笑道。 陶书容也想笑,但她忍了笑意,将床上的被子全拿到榻上来,只留了一床两人盖的,其余的全叠起来堆在林牧远身后。 “我靠你,你靠它。”陶书容指了指那堆被子。 林牧远点点头,依言斜倚在那被子上。 也算柔软舒适。 陶书容也靠过去,头枕在林牧远肩膀上,身体大部分却是靠在被子上。 说好要在自己床上睡的,既然做不到了,那她只能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注意睡姿!不要搂他! 陶书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鼻孔仍不勇气,口中干燥,喉咙有些刺痛感。 她去倒了杯水喝,喉咙的痛感就完全消失了,待她洗漱完毕,才觉得呼吸顺畅许多。 此时林牧远也醒了,他将头发束起,洗漱之后又回到榻上,准备将那些被子叠起来。 陶书容也过去帮忙,两个人一起做事,果然快了很多。 “我昨晚没怎么样吧?”陶书容瓮声瓮气地问。 林牧远淡淡笑着,手上的动作也未停下,“没事,你昨晚没有发烧,只是呼吸声有些重。” 陶书容微微一愣,她不是问她昨晚病情如何呀,而是问她有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比如有没有搂他抱他…… 呼吸声有些重?陶书容一想,自己鼻孔不管用了,自然会张嘴呼吸,怕是说打呼比较可信吧。 “那就好。”陶书容想了那么多,却只憋出了这三个字。 林牧远点头,笑道:“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啦!我感觉我已经痊愈了。”陶书容道。 林牧远失笑,说话声音都还瓮声瓮气的,居然就说自己痊愈了。 陶书容的高兴没能维持太久,白天消失的症状到了晚间又一一回归,陶书容又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几日下来皆是如此反复,过了三四日才算有所好转。 等她能活蹦乱跳的时候,已经是小半月之后了。 陶书容决定要去放风筝,庆祝一下自己病愈。 肃安扶额,无奈道:“小姐,如今已经是梅雨时节了,哪里是放风筝的时候啊?” 陶书容笑道:“正是因为梅雨之中难得有今日这样好的晴天,不能辜负了呀。” 肃安无奈,只嘟囔了一句“去哪儿给你找风筝啊?”,便出门去了。 这话肃安说得虽轻,却还是让陶书容听到了。如今不是放风筝的时节,集市上可能没有卖风筝的。 那就算了吧。 陶书容本想叫住肃安,可是肃安步子太快,待她走到门口,早已不见肃安的人影。 林牧远放下茶杯,起身道:“我也去瞧瞧。” 陶书容笑道:“我不过一句玩笑话,如今的确不是放风筝的时节,十有八九,是找不到风筝的,不必勉强。” “你病了这么久,确实该出去见见风。”林牧远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陶书容道。 “你还是先休息会儿吧,放风筝也需体力呢。”林牧远道。 陶书容深以为然,于是在房中坐了一上午。 到了午饭时间,林牧远和肃安都还未回来,陶书容有点儿担心,偏偏此时腹中空空,该到楼下觅食去了。 陶书容一下楼,却见林牧远和肃安正在吃饭,有说有笑,开心得很。 陶书容气得头晕,回来不同她打声招呼也就罢了,居然连吃饭也不叫她! 心头一团火烧得她胸闷,她径直走到他们桌前,也不说什么,只坐下默默翻白眼。 林牧远轻笑道:“想吃什么?” 陶书容的怒火尚未熄灭,自然不想答他,只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小姐,我们是准备将你的饭菜送上楼给你的,谁知道你这么早就下来了。”肃安解释道。 “你这是怪我要自己下楼咯?”陶书容气道。 肃安欲哭无泪:“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此时小二过来添了碗筷,陶书容也不言语,端起碗开始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陶书容心中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之前她病着,每日的饭菜都是他们给她送到房中去的,今日他们也如此打算,陶书容能理解。 他们为了她的放风筝的玩笑话,大约在外头奔波了一上午,依然没寻到风筝。陶书容有些愧疚。 吃完了饭,肃安又道:“建康城繁华热闹,要寻个地方放风筝,怕是得到城郊去。” 陶书容有些疑惑,他们当真寻到了风筝? 林牧远点点头:“城郊不错,空旷,也清静,马车也好久不用了,今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稍歇片刻,陶书容便跟着林牧远在归云居门口等着,肃安去取马车。 “风筝在哪儿?”陶书容问道。 “已经放在马车里了。”林牧远答。 陶书容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感动,他们什么都为她准备好,她却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同他们生气,陶书容觉得自己实在是可恶。 陶书容一上马车,就瞧见了他们的风筝,上面绘着仙鹤的图案,画工精巧,做工细致,做出这个风筝估计得花不少工夫。 陶书容凑近仔细瞧了瞧,却见那风筝粘合处颜色与别的地方不同,她伸手摸了摸,粘合处的纸比旁边软许多。 这是新扎的风筝!陶书容立即明了。 这本不是放风筝的季节,不知道他们得花多少功夫才能找到做风筝的人家,又得花多少功夫才能请人家在这一上午扎出这样一只风筝来。 陶书容更觉愧疚,她坐正身子,低声道:“多谢。”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79 林牧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道谢弄懵了,只当她是很喜欢这只风筝,便笑道:“你喜欢就好。” 建康城繁华热闹,就连路也修得比别的地方好,即使是去城郊的路也是平坦开阔,十分好走。 到了城郊,肃安寻了片开阔草地,将马车停了下来。待林牧远和陶书容都下了车,他又将马车赶到树荫下,让马儿能吃到草。做完这些,肃安才跑过来与林牧远他们汇合。 “此时无风。”肃安挠了挠脑袋。 “不急,趁着此时日头好,让这风筝再干一干,待会儿更好放些。”林牧远道。 陶书容点点头,便寻了处干燥的草地坐了下来。 坐了些时候,陶书容实在是受不了日头炙烤的折磨,正打算起身去蹭树荫,却听见肃安大喊:“来风了,来风了!” 陶书容也激动起来,她蹭地站起来,奔到风筝旁边,忙把风筝捡起来,递到林牧远手中:“快,趁着此时有风。” 林牧远接过风筝,理好线,将风筝举过头顶,迎着风跑了起来。 这风筝也格外争气,居然一次就放了起来,飞得不算高,但是让陶书容开心不少。 风筝飞得稳了,林牧远将手中线轴递到陶书容手中。 陶书容却不接,笑道:“我看你放就好,一到我手里,风筝就掉下来了。” 林牧远却握住她一直往后缩的手,柔和笑着。 “既然想放风筝,总要试试。” ☆、入戏 陶书容心中也很想试一试,于是接过线轴。 风筝很快掉了下来,果然不出她所料。 林牧远笑道:“只是正好此时没了风,不必灰心。” 陶书容点点头,也深知林牧远这话不过安慰。她忙跑过去将风筝捡了起来,望着那专和她作对的风筝,表情有些凝重。 “风筝为什么会响?”陶书容突然问道。 林牧远指了指风筝前端,解释道:“以竹为笛,风入竹中,自然有声。” 陶书容点点头:“这声音和我们这风筝还挺般配的,像是真的鹤唳之声呢。” 陶书容转念一想,她又没见过真的鹤,怎么知道这就是鹤唳之声? 好在林牧远也不纠结于此,只淡淡笑着。 “你们都看着,我一定能把这风筝放起来。”陶书容看了看林牧远,又看向肃安。 陶书容收好线,举着那风筝,也迎着风跑了起来。不知道是她跑得不够快还是风筝举得不够高,反正几次下来,风筝都是左右晃几下便直直掉了下来。 陶书容皱眉,仍不放弃,捡了风筝,又跑了起来。此时正好有风,那风筝顺着风勉强飞了起来。陶书容忙把手中线轴递到林牧远手中:“我已经将风筝放起来了,若是再掉下来,那也是你的事了。” 林牧远从容接过,笑道:“嗯,算我的。” 言罢,他将风筝线收紧,手轻轻拉扯着线,与风配合,那摇摇欲坠的风筝竟慢慢飞得平稳,发出筝鸣。 陶书容心里苦。 这风筝肯定是针对她! 林牧远拉过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收线放线,而陶书容终究不得要领,待她一人放风筝时,便是手忙脚乱,毫无章法,风筝也是不消片刻就胡乱抖动起来。 陶书容长舒一口气,还是将风筝线轴交到林牧远手中,“你放吧,若是站不动了,就让肃安来。” 林牧远点点头。 陶书容抬头望天,那仙鹤在碧空翱翔,好不威风。这让她想起一句诗: 竹马踉跄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 她就是那狼狈的竹马,会衬得纸鸢更威风凛凛。 今日天公作美,不仅天晴得好,风也适宜,林牧远牵着那风筝的线,悠然自得。 陶书容望着眼前的画面,不禁有些出神。 像是她的所有梦想,全都重合在一起,堆叠在那一个人身上。 她嘴角上翘,露出明媚的笑容。 林牧远身形一顿,那风筝晃了一下。 肃安忙过去接过风筝,笑道:“姑爷站得久了,也辛苦,去歇一会儿吧。” 林牧远将线轴交给肃安,便径直走到陶书容身边来。 他们寻了处树荫,倚着树干坐下,望着肃安在远处放风筝。 “看着肃安放风筝,我突然想到一句诗。”陶书容笑道。 林牧远也笑:“是什么?”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陶书容脸上笑意更浓。 林牧远笑得前仰后合,待他稍稍敛住笑意,才道:“若是肃安知道你这样说他,怕是会气得不轻。” “啧,肃安本来就还年少,说他是儿童也不算太夸张,偏平日里一副老成模样,今日才是他这年纪该有的样子呢。”陶书容挑眉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看那风筝越飞越远,微微蹙眉道:“风太大了,可能会把线扯断。” 陶书容正想喊肃安收线,额上却落了一滴水。她心头一惊,喊道:“下雨啦!” 林牧远掀起外袍,挡在陶书容头顶,又拉了她的手,语气急促道:“快跑。” 两人快步跑到马车上,才注意到一片乌云正在他们头顶。 歇了片刻,才见肃安浑身湿漉漉地走到马车旁边来。 陶书容强忍住笑意,一脸担忧道:“肃安,没事吧?” 肃安摇了摇头,从衣裳下取出那风筝,得意道:“姑爷,你瞧,这风筝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陶书容无奈道:“快上来避雨,风筝湿了就湿了,哪至于让你脱了衣裳给它遮雨?” “小姐,姑爷做这风筝很不容易,我自然得把它护好了。”肃安先将风筝递进马车,自己随后才上马车。 陶书容愣了愣。 这风筝……是林牧远做的? 她转头望向他,问道:“你做的?” 林牧远点了点头。 “怎么不说?”陶书容又问。 林牧远笑道:“你也不问,我怎么好说?” “多谢。”陶书容感动道。 林牧远抬袖擦了她脸上的雨滴,笑道:“就是怕你又道谢,才不告诉你的呀。” “我很烦人么?”陶书容堵气般问道。 “道谢很烦人,别的很好。”林牧远笑道。 陶书容觉得气恼,又有些好笑,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这一拍,水花四溅。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 肃安见这场面,拨开车帘探出头看了一眼,外头雨势未减,只得又缩回脑袋,选择在这马车之中做一个透明人。 待雨下小了些,肃安忙赶着马车回到城中。到了归云居,林牧远向掌柜要两个暖炉。 掌柜回头看了一眼皇历,如今已近六月了,居然有人来要暖炉,掌柜不免好奇,却也不好多问,只得应了,随后吩咐伙计烧起暖炉,给他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 分卷阅读8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0 们送去。 回了房,自然是要将湿衣裳换下,否则容易受寒。陶书容有林牧远的外袍挡着,几乎没怎么淋到雨,只是鞋袜湿了。 她换上干爽的鞋袜,又穿了件披风在外头,才从屏风后头出来。 此时林牧远也已经换好了衣裳,正取了一块布巾擦拭头发。 陶书容走过去,接了他手中的布巾,仔细地帮他擦拭头发上的雨水,却发现他微微有些发抖。 “不是发热了吧?”她的手探上他的额头。 她的手心微凉,附上他的额头,顿时觉得炽热,她的手在他额头停留了片刻,才确定他并未发热,她松了一口气。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搓了搓,“我没事,倒是你,手这样凉,可要多注意,免得风寒反复。” 肃安推开门,见此场景,自然恨不得自己没出现过,可是手上还端着暖炉,只得硬着头皮进去,破坏这份和谐。 “你手凉得厉害,快坐下烤火。”林牧远拉着陶书容的手,让她坐到他身旁。 肃安暗自叹气,他也湿了一身呢,怎么没人关心关心他? 不过,只要小姐和姑爷好好的,就是他病一场也值得了。 肃安回了房,一个人无聊地烤火。 这边陶书容却又站起身来,帮林牧远擦头发,“头发湿着,最容易生病了,还是赶紧弄干它。” 不再有水珠滴落了,陶书容又坐到林牧远旁边,将他的头发梳顺,理在手中挨近那暖炉。 陶书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 林牧远满心疑惑,可是看她笑也忍不住笑了,道:“你笑什么?” 陶书容轻轻叹了声气,如实答道:“我在想,我笨手笨脚的,若是将你的头发烧了,可怎么办?” 林牧远忙把头发握到自己手中,却叹气道:“若真如此,烧了便烧了,还能怎么办?” “你可以气急败坏地骂我一顿,或者也想法子烧了我的头发,权作报复。”陶书容道。 林牧远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你如何咽得下这口气?”陶书容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气非要咽下?”林牧远反问道。 “我烧了你的头发呀!这样的仇应该非报不可的。”陶书容道。 “原来如此。”林牧远笑道。 “烧发仇人就在眼前,你还笑!”陶书容急道。 林牧远还是笑,他的头发还好好的,只不过是她假设了一番,怎么这般入戏? “可你没烧我的头发呀。”林牧远无奈道。 “假如我烧了呢?”陶书容又逼问。 “你为何要烧我头发?”林牧远笑问。 “我不小心的嘛,你也知道,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陶书容说得像真的一样。 林牧远又笑。 “不许笑!快说话。”陶书容道。 “说什么?”林牧远装糊涂。 “假如我烧了你的头发,你会怎么报复我?”陶书容道。 林牧远思索片刻,柔和笑道:“你既然不是故意的,无心之失,也不是什么大的过错,我自然就原谅你了。” 陶书容不满意,“那怎么行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 “那我该如何?”林牧远又问。 “你可以烧我头发呀。”陶书容一脸认真道。 “可我既不能打你骂你,也不能烧你的头发啊。”林牧远无奈笑道。 “怎么不能?你武功这样高,你打我骂我,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若是要烧头发呢,你也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下手。”陶书容道。 “真要问为什么?”林牧远认真问道。 陶书容点头:“当然是真的。” “因为……我舍不得。”林牧远认真道。 陶书容一时无语,林牧远的话她只当是调笑,可是她说不出更有力的话去驳他,只得沉默。 静静坐了一时,头发干了,林牧远又将头发束起。 “啧,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啊。”陶书容忍不住赞叹道。 这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惊。 他们之间本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云,隔着雾,隔着天煞孤星的命格,隔着一句承诺。 如今,云拨开了,雾也散开了。 她不是天煞孤星命。 那她的承诺,可以不作数吗? 作者有话要说:  竹马踉跄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陆游《观村童戏溪上》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高鼎《村居》 村居这首诗是清代的,本来不想用朝代这样靠后的诗,但实在是非常应景,也暂时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所以还是用了这一句。 这两首诗都写得特别好,童趣简直能溢出来。 写到章节末尾,我自己还挺感动的,觉得男女主真的是很相配,想祝他们白头到老。 ☆、告白 她的承诺,可以不作数吗? 她很希望可以,但是大约不能。 她的那句承诺,不仅是因为他只是她不得不应对比武招亲的权宜之计,更因为他有婚约在身。 他本就不是可以由她选择的。 陶书容将自己那些心思和念头一一压下,轻轻叹了声气。 肃安来敲门,请他们下楼去吃饭。一开门便看见林牧远笑得开心,陶书容却是愁容满面,察觉到气氛不对,肃安只觉得自己倒霉。 陶书容理了理头发,也跟着下楼。 又是一顿没什么滋味的饭,陶书容默默吃饭,林牧远和肃安聊得开心,但她不感兴趣,便也没仔细听。 吃完了饭,陶书容正要上楼梯,却觉得背后有道目光盯着她,让她有些心慌,她一回头,客堂中只有些普通食客,无甚特别。 回了房,她始终有些担心,有人在盯着她。会不会是爹爹派的人,竟这么执着? 林牧远坐在榻上看书,她凑过去,低声问道:“那位姑娘的事,你未同其他人提起过吧?” 林牧远点了点头,却是不解。 “那那位姑娘,如今在何处啊?”陶书容又问。 “应该是在宿州。”林牧远没有丝毫犹豫。 “那我们明日便动身往宿州去,只是若是与旁人说起,你便说师父可能是往宿州去了,我们去找他。”陶书容压低了声音。 林牧远点了点头。 要这样快就动身吗?那有些话,该对她说了吧? “书容……”林牧远唤她名字。 “怎么了?”陶书容见他似乎欲言又止。 林牧远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跟着我们的人又有什么动静了么?”陶书容问。 林牧远摇了摇头。 “确实有人盯着我们,我很确定。”陶书容道。 林牧远一愣,大约是心事太多,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那我们今后,在有人的 分卷阅读80 欲望文 分卷阅读8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1 地方,得亲密些。”陶书容道。 林牧远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陶书容正要叫肃安起床,准备动身,进了肃安的屋子,却发现肃安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大约是病了。 “怎么了?”陶书容问道,她抬手摸了肃安的额头,并未发热。 “我只是有些头疼,故而起晚了,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吗?”肃安忙起身。 “没什么事,只是你平日都起得早,今日还未见你,我便过来瞧瞧,你好生休养,我去请个大夫。”陶书容道。 肃安病成这样子,他们的行程只得延后了,这事儿还得向林牧远解释一下。陶书容心里想。 她又去了医馆,请了大夫。 大夫说了无大碍,她才放心。 林牧远出门去了,陶书容也找不到别人,只得坐到肃安床前照看他。 好在只是端茶递水,肃安大约还有些什么别的需求,也不敢明说。比如人有三急,怕也只能憋着。 折腾了一上午,肃安已经有些精神了,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了,才把陶书容请出了他的房间。 陶书容正郁闷着,便看到林牧远回来了,就让林牧远去照看肃安。 肃安年轻,身体好,到了晚上,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林牧远谈天说地,精神足得可以聊到天亮。 “真的好了?”陶书容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我这身体,壮得像头牛,自然好得快。”肃安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陶书容看着肃安那瘦弱的身板,不禁失笑道:“那明日可以赶路吗?” “可以啊,别说赶路,就是下地干活,我也可以啊!”肃安活动了下四肢。 陶书容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 “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肃安问道。 陶书容表情不大自然,垂首道:“宿州。” “宿州?去宿州做甚?”肃安又问。 陶书容抬起头来,蹙眉道:“我们还未见到姑爷的师父啊,总得找到他才是。” 肃安深以为然,忙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我快些赶车,一定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陶书容点了点头,勉强露出笑容。 出了肃安的房门,她正觉得肚子饿,瞧见林牧远坐在客堂中喝茶,便下楼去。 伙计很快给她上了碗青菜瘦肉粥,她吃着,又想起肃安的事该解释下,于是开口道:“肃安今日病得厉害,我怕若是赶路,他身体吃不消,所以歇一日,明日再出发。” 林牧远点了点头,没什么话讲。 陶书容却觉得他是在生气,他会不会以为她和肃安是串通好了故意拖延。 “我们明早启程,让肃安将马车赶快些,应该不会耽误什么。”陶书容又道。 林牧远轻轻叹了声气,默默垂首。 陶书容始终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但也没办法。 林牧远仍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陶书容快速喝完了粥,正打算给自己倒杯茶,却听见他唤她。 “容儿。”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暧昧旖旎。 陶书容手一抖,茶水洒到桌子上。她立刻冷静下来,左手扶住右手,才勉强将茶壶端稳。 “相公有什么事吗?”想来是又有人盯着他们,陶书容忙配合道。 她看了一眼隔壁那桌的食客,没察觉什么,这才稳住心神。 “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林牧远神情平和,语气温柔。虽然平日也是如此,可今天到底有些……反常。 “那我们到房中去说吧。”陶书容道。 爹爹总不可能连他们在房里做什么也要关心吧! 房间已经打扫过,屋子里整洁得很,还飘着一股淡淡馨香。 陶书容关上门,坐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外面有人看着我们?”陶书容茶杯还未放下便开口问道。 林牧远愣了一愣,随即笑道:“不是,昨日盯着你的人,我去查过了,只是个窃贼,已经解决了,不必担心。” 解决了?陶书容不知道何为解决了,杀人灭口吗? 见陶书容脸上仍是有些担忧的神色,于是林牧远又道:“其实之前跟着我们的那伙人,从我们到天宁府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或许真的只是同路人而已。” 陶书容点了点头,爹爹没有派人跟着她,她心里安心了些。 “那……你叫我回房间做什么?”陶书容问道。 “是你要回房的。”林牧远仍是满脸笑意。 呃,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可是……”陶书容想了想,林牧远的确只是说有事要讲。 林牧远望着她,脸上笑意更浓。 “那你方才是想问我什么?”陶书容撇了撇嘴道。 林牧远敛了些笑容,柔声开口:“我想问问容儿是否了解我的心意。” 这声“容儿”让陶书容的心头一颤,方才是外面有人,如今又是为何? 他问这话又是何用意? 陶书容不知该如何作答。 了解吗? 他一心一意地想要到宿州去,这心思怕是连肃安都看得出。 可若答了了解,她是否应该早些回惠安去,而不是与他同行去宿州。 早就计划好的事情,怎么会这般不情愿呢? “嗯。”陶书容点头。 他本就是别人的,有位姑娘在宿州等他。 见林牧远望着她,陶书容勉强挤出个笑容。 “那容儿对我,可有什么不同于旁人的感情吗?”林牧远又问。 陶书容不禁点了点头,愣了片刻,察觉自己居然点头了,实在懊恼,又忙解释道:“公子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一直记得。若是今后有什么能帮得到公子的,我自当全力以赴。” 林牧远的脸色变了变,又露出笑容,低声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了解我的心意。” 陶书容望着林牧远。 难道刚才的回答还是不对吗?太过纠缠? 他期待的答案是什么呢? 非要老死不相往来不可吗? 陶书容艰难点头:“我了解。” “有位姑娘在宿州等你,我们不要在路上浪费时间了。明日你启程去宿州,我和肃安回惠安。”陶书容长舒了一口气。 有些话,说出来其实也不是那么艰难。 林牧远笑了笑,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我想知道,等我见到她以后,是该告诉她我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子,还是告诉她我与那姑娘两情相悦?” 陶书容愣了愣,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理解是否出了差错。 她抬头瞧见林牧远的眼神,却又觉得他十分认真。 “我……”陶书容脑袋里混沌一片。 好多东西在她脑袋里撞来撞去,乱作一团,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分卷阅读81 欲望文 分卷阅读8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2 想到朱文轩到陶府退婚的时候,也是说他和柳嫣儿两情相悦…… 想到林牧远明明是有婚约在身的,那个姑娘等了他好多年……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在林牧远身边感到的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安心…… 她喜欢和林牧远在一起。 确切地说,她喜欢林牧远。 是过了今日还想要有明日的那种喜欢,是看他一眼就觉得欢喜的那种喜欢。 这是她早就确定过的。 “容儿,你不必忙着给我答复,你可以仔细考虑……”林牧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陶书容听不太清楚,她的脑袋嗡嗡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标题可是真的哟,我家男主真的告白了呀! 终于写到这章,又激动又无奈。 我家男主真的是很内敛的人啊,我家女主也是真的很迟钝。 依然只想祝他们白头偕老。 ☆、分道扬镳 夜里,陶书容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定是茶水喝多了,她想。 自与林牧远相遇以来的种种,匆匆在脑中过了一遍,欢喜难过,都那样深刻。 陶书容心头一惊。她为何这样想?她居然动摇了? 她不该动摇的,若不是肃安刚病过一场,她应该此时就在回惠安的路上了。 她放自己这一夜,不是用来动摇决心的。 陶书容一夜未合眼,一大早天还未亮时,她听见林牧远起身出门的动静,于是忙起身,将自己的东西草草收拾好,又是敲了肃安的房门。 肃安竟也起了,只是见了陶书容还是有些惊讶:“小姐,我们真要去这么早啊?” 陶书容来不及答他,只催他道:“快些呀。” 肃安从未见陶书容这般性急,便几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又拿上陶书容的行李,下楼取马车去了。 “小姐,你还未梳头,还是梳了头再下来吧。”肃安下楼前看了她一眼。 陶书容忙回房梳头,正重新出门要下楼时,却迎面撞上了林牧远。 他身上带着清晨的凉意,手上拿着一个纸包,还冒着热气。 他起这样早,就是为了给她买吃的。 他瞧见她匆忙的模样,神色中有些黯然:“书容,你这是……?” 陶书容见他这样子,顿觉心痛。可是心痛归心痛,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走的路还是要走。 “我要走了。”陶书容淡淡道。她心中的汹涌浪潮,皆藏在胸中,不露半分。 林牧远望着她,眉头紧锁,却不知所措。 “自今日起,你我分道扬镳。你去宿州,娶你的美娇娘,我回惠安,过我的清闲日子。你的恩情,我不想报了。今后你我再无瓜葛,各人前途,互不相干。”陶书容斩钉截铁道。 林牧远一愣,眼中顿时黯淡下来,如同一块宝玉,顿时敛去了光芒。 陶书容望了他一眼,生怕自己心软反悔,于是沉默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到底心痛难当,她又折返,将林牧远手中纸包取走,望向他道:“切莫辜负她。” 言罢,便匆忙转身离去。 “我若娶了她,才真是辜负她。”林牧远突然道。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仿佛这一句话就用尽了他所有气力。 陶书容脚步一顿,胸中诸多情绪翻起,她来不及反应,只咬牙将心中疼痛忍下,举步向前走去。再不回头。 她站在客栈门外,身形一晃,杂乱的情绪几乎要将她逼得窒息。 肃安还未来,马车还需收整,她知道。 她扶住墙壁,勉强稳住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 她提气,努力翘起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声道:“陶书容,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人家本来就不是你的,借来的要还回去,能借到已是你占了大便宜了。” 肃安赶着马车过来,见她红着双眼,也不见林牧远的身影,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姑爷呢?” 陶书容望了肃安一眼,慌乱道:“我们回惠安,他不同我们一路走。” 肃安见她情绪不好,只“哦”了一声,便扶她上了马车,不敢再多问。 马车里只她一个人,她静默坐着,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马车颠簸得厉害,她的头撞到马车壁上。只她一个人,就连坐马车都要更颠簸些么? 她忍不住想到了林牧远。 他是个多好的人啊! 可惜没机会再见了。 陶书容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她皱着眉,深吸一口气,却痛得更厉害了。 就连这心,也和她作对。 陶书容登时鼻酸得厉害,真担心眼泪下一刻就会涌出来。 她不能去想林牧远,却又只能想他。 她大约是后悔了。 若只看真心,她自然是希望能够伴在林牧远身边的。 可这人间,哪是只看真心的? 她再清楚不过。 她乐于看林牧远挨近她,乐于接受林牧远的关怀,是因为她喜欢他。 但那并不能说明她就会选择在他身边,她只是暂时不去想那位姑娘的存在。 她在他身边的高兴和快乐,只是私心满足的窃喜。 如今他要把这份私心放到明面上来,他要她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的坏,要她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失。 她怯了。 她不可以这样做。 她明知自己此举会伤人,却依旧伤人。她做的根本是害人的勾当。 她深知自己过分。勾引人家未婚夫,简直是犯贱! 陶书容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庆幸自己当时挪动了脚步,她庆幸自己离开了他。 她打开那个纸包,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那包子又酸又咸,真是难吃! 陶书容艰难地咽下那口包子,却梗得胸口生疼。 她拨开车帘,往窗外望去,外面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她默默放下车帘,轻轻叹了声气,她实在无力,只得整个人伏在马车座椅上。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崩溃。 这章比较短,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剧情到这儿断章比较合适,请谅解。 关于剧情,真怕有读者觉得男主渣,女主婊,肯定不会的对吧? 好啦好啦,码字去了 ☆、负气出走 “小姐,你没事吧?”肃安停下马车,微微蹙眉,神色中全是担忧。 陶书容摇摇头,勉强笑道:“我没事。” 每过两刻,肃安就如此问一遍,这让陶书容有些无语,懒得答他,便只“嗯”一声敷衍过去。 肃安实在是很有耐心,在陶书容“嗯”了五次之后,他又问:“小姐,你没事吧?” 陶书容忍无可忍,骂道:“你怎么这么啰嗦啊?把车赶快点儿,我要早些回家!” 肃安“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便真的不再问了。 分卷阅读82 欲望文 分卷阅读8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3 总算是清静些了,陶书容觉得轻松了些许。 肃安开始对她爱搭不理的。她若是吩咐他什么,他也会细心完成,但若是闲聊,他便闭口不言,甚至装作没听见。 陶书容轻轻叹声气,也不管他,只盼着早日回家,好好睡一觉。 六月初三的下午,陶书容终于回到了惠安。 马车在陶府门口停下,她看见陶府的大门,竟觉得恍如隔世。 她缓缓迈开步子,肃安跟在她身后。 他们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家中写信,所以家丁丫鬟们瞧见陶书容都有些意外。 “小姐,你回来啦!”冬儿飞奔过来,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笑容。 陶书容抬头一看,宁儿也正冲她跑来。 她望着这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笑道:“是啊,你们如何?府里都好吗?” 宁儿还在喘气,冬儿直点头:“小姐,府里都很好,我和宁儿也都很听话。” 陶书容点了点头,心里很高兴,却不知为何有些鼻酸。 陶书容再往前走,便瞧见陶戈以正坐在院中喝茶,她走过去,福身行礼。 陶戈以点了点头,未说什么。 “那我先回房了。”陶书容道。 陶戈以仍是点了点头。 “是啊,小姐路上辛苦,该先休息。”宁儿上前来扶住陶书容。 冬儿总觉得不对,小心翼翼问道:“小姐,姑爷呢?” 陶书容呼吸一窒,却挤出笑容,故作淡然道:“他还有些事情要做,未与我们一道回来。”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沉默。 肃安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小姐,明明是你不让姑爷与我们一起回来的。” 这话一出来,众人更是愣住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马车上还有些行李,我去收整一下。”肃安说完便转身出了大门。 “我去帮忙。”冬儿也急急跟在肃安身后。 “我也去。”宁儿也走了。 陶书容轻轻叹了声气,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就说说吧。”陶戈以道。 “爹爹。”陶书容有千言万语,她早已编好的谎言,此时却说不出口。 陶戈以轻叹了声气,让陶书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爹爹,他不会再回来了。”沉默片刻,陶书容开口道。 “为何?”陶戈以倒也未动怒。 “他有婚约在身。”陶书容如实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当初可以接受,如今怎么又不能了呢?”陶戈以问。 陶书容愣了愣,爹爹早就知道? “我原本就承诺过他,会找机会让他走的。”陶书容道。 陶戈以喝了口茶,半眯着眼睛道:“所以,就是为了骗我?” 陶书容无奈点了点头。 “你当初若是好好同我讲,就不必搞这样一出。”陶戈以皱眉道。 “爹爹,我已讲过很多遍了,可是您始终认为我得赶紧嫁出去。”陶书容道。 陶戈以眉头皱得更深,动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爹爹若是知道你会这样胡来,当初就不会任你胡闹!” 陶书容叹了声气,开口道:“城西孙家您知道吗?孙家小姐与人私奔,被抓了回来,孙家打死了与孙家小姐私奔的少年,将孙家小姐关在房中。后来,孙家小姐在房中自缢了,孙家老爷和夫人又哭,说若是知道如此,当初就会成全了孙家小姐与那少年。” “书容,这是两回事。”陶戈以道。 “爹爹,这是一样的,只是我怕死而已。”陶书容眼睛微微发红。 她从未见过孙家小姐,可是在听说了她的事情后,为她难过了好几天。 见陶书容如此,陶戈以又心软下来,妥协道:“罢了,从前的事,就当是我未曾完全顾及你的感受。你与牧远有意瞒我,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可是你和牧远既然成了亲,就该有个交待。” “他已是有婚约的人,我放他回去,便是对他最好的交待了。”陶书容道。 “胡说!”陶戈以拍桌道:“我要他亲自告诉我。” “爹爹……” “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陶戈以怒道。 “我去哪儿找啊?”陶书容无奈道。 “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陶戈以道:“你让肃安陪同,再叫上两个家丁,无论如何,先把牧远找回来。” 陶书容眼看是不能不答应了,只能无力挣扎道:“爹爹,我能歇几天再走么?” 陶戈以本想骂她,可是看陶书容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却又不忍。 “随你!”陶戈以扔下这两个字,便回房去了。 随她? 她不想去,也可以么? 陶书容稍坐片刻,便回房睡觉去了。 好在冬儿和宁儿也识趣,今日都未来吵她,她睡到傍晚,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第二天,陶书容想到集市去逛一逛,陶戈以居然同意了。 她带着冬儿和宁儿,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倒是冬儿和宁儿不大开心,陶书容问她们怎么了,两个人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此时陶书容的心思都放在逛集市上,倒也没被她俩影响多少。 “芙蓉阁最近可出了什么新的胭脂?”陶书容问道。 冬儿摇了摇头,宁儿也说不知道。 “怎么?我不在家,你们连芙蓉阁都不去了?”陶书容问。 冬儿道:“是啊,小姐,你不在家,我和宁儿哪有心思来看什么胭脂水粉的?” 陶书容笑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挺重要的。 自然是要先去芙蓉阁,瞧瞧可有什么没见过的新东西,再买些胭脂水粉拿在手中,才觉得安心。 “陶小姐,您来啦!您好些日子没来了,好的胭脂水粉,珠钗玉翠,我都给您留着呢。”掌柜殷勤道。 陶书容笑了笑,瞧了瞧那些给她留的东西,她大多瞧不上,不过其中有一支珍珠簪,倒是挺好看的。 珍珠圆润饱满,色泽明亮,叶子形状的珠托也做得精致,她有些出神。 想起了林牧远递给她的那支珍珠簪,她还没还呢。 她买下了那支珍珠簪,便无心再去瞧其他的了。 若是真的遇着他了,就把这个还给他。 陶书容突然对这集市没什么兴趣了,她手中握着装珍珠簪的木盒,胡思乱想着往回走。 “陶小姐!” 陶书容听见有人叫她,这才回过神,四处望了望,却是没瞧见相熟的人。 是谁在叫她? 正纳闷着,却见一位妇女拖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朝她走来。 是李家的夫人,虽然没什么交情,但陶书容却是知道她的,虽不知道李夫人为何叫她,但她也不能视若无睹。 “李夫人。”陶书容 分卷阅读83 欲望文 分卷阅读8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4 福身行礼,面带微笑。 李夫人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笑容,像极了昨日冬儿见到她时的表情。 陶书容有点疑惑,她是不是失忆了,她不记得她与这李夫人有什么过往啊,怎么李夫人见着她这样高兴? “陶小姐,你回来啦!”李夫人仍是热情。 陶书容点点头,尽量保持笑容。 “哎哟,陶小姐,你不在惠安的这些日子,大家都很想你呢!”李夫人又道。 陶书容有些害怕,这样反常,总感觉是有什么阴谋呢。 陶书容与李夫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见李夫人身旁那孩子脸色不大好。 “哦,这是犬子,调皮得很。”李夫人察觉到陶书容的目光,忙解释道。 “你瞧,这位就是陶小姐。”李夫人又向她儿子介绍道。 那孩子的脸更白了,他后退了两步,忙拖着李夫人要走。 李夫人表情复杂,又是尴尬,又是窃喜。僵持一阵,便领着儿子回家去了。 陶书容突然就明白了。 李夫人肯定也是像其他家一样,用陶书容的名字来教育孩子的,这些日子她不在惠安,那孩子知道,所以什么都不怕,格外地调皮,今日见了她,那孩子忽地又安分了。 陶书容有些想笑,便放任自己脸上带着笑意。 果然,路上再遇到带着孩子的妇人,都是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陶书容顿时察觉了自己的重要性。 惠安离不开她呀! 不过,离开惠安几个月,大家就对她这样热情。今后应该多找机会外出才是呢。 陶书容顿时心情愉悦起来,脚下的步伐也轻快许多。 冬儿和宁儿见她如此开心,脸上的表情却更凝重了。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陶书容又问。 “小姐,我和冬儿担心你和姑爷嘛。”宁儿道。 “担心什么?”陶书容又问。 冬儿哭丧着脸:“担心姑爷真的不回来了呀!” “不必担心,不必担心。”陶书容安慰道,心中却是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们林牧远真的不回来了。 “小姐,你和姑爷吵架了?”冬儿又问。 陶书容想了想,答道:“算是吧。” 林牧远当然不会和她吵架,但是那天她讲了那些话,也不能说是没吵架。 “姑爷就负气出走了?”冬儿惊讶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 她当然不会说负气出走的人其实是她。 “那怎么办?”宁儿几乎要哭出来。 陶书容无奈扶额。 “那我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文卡文! 但是要准备找工作,以后可能更没时间了,所以还是要尽快把这篇完结。 所以尽管卡文还是硬着头皮写。 请谅解。 这章放在存稿箱但是发表时间搞错了,抱歉抱歉,今天沉迷于美色,在b站舔屏一整天也没发现这个问题,颜狗的悲哀! 对不起对不起~~ ☆、触景伤情 既然爹爹说了随她,那陶书容自然是要在家中多留几日。 六月初五,陶书容起床后到院中散步,就看到了沈碌。 是啊,她请沈碌到府上来问诊,这事儿定下来之后,她再也没管过,真是太不周到了。 她忙把沈碌请到偏厅,又让冬儿去通知其他人,只要是有需要的,都可以到偏厅来找沈大夫看病。 “陶姑娘,好些日子不见了啊。”沈碌坐下,此时还没什么人过来,便和陶书容闲聊起来。 “是啊。”陶书容笑道。 “最近身体无恙吧?”沈碌不出两句话就暴露医者本性。 陶书容点点头:“我挺好的。” “不过看你消瘦了许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沈碌又问。 陶书容摇头,淡淡笑道:“烦心事都过去了,此时轻松得很。”她倒是真没想到沈碌会这样问,她印象中沈碌是不大爱说疾病以外的话的。 沈碌也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两人坐了片刻,冬儿和宁儿便过来了,冬儿倒是高高兴兴的,一副看戏脸,宁儿笑得不大自然。 “对了,宁儿,上回沈大夫给你看过,你可好些了么?”陶书容问道。 宁儿仍是满脸不自然的笑容:“小姐,我已全好了。” “沈大夫的医术果真高明啊。”陶书容道。 沈碌抬头瞧了她一眼。 陶书容静静坐着,看着宁儿的样子实在是想笑。 “宁儿,你怎么了?”陶书容故意问道。 “小姐,我好得很啊。”宁儿笑。 “那就好,那我先出去了,你们留在此处,听候沈大夫吩咐,若是有什么,便来找我。”陶书容说罢便出了偏厅。 冬儿有点失望,显然为没能看到一出好戏感到遗憾。 她瞧了宁儿和沈大夫一眼,举步跟着陶书容走了出去。 陶书容见冬儿跟来,也不奇怪,只问道:“宁儿和沈大夫如何了?” 冬儿笑道:“好得很呐。小姐不在府上的时候,我和宁儿都没什么事做,她时不时地会到沈大夫的医馆去帮忙。” 陶书容点点头,也笑了。 “真好啊。” 冬儿显然一愣,笑道:“小姐,宁儿今日如此,其实只是怕小姐难过。” 陶书容点点头:“是啊,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 宁儿如此不自然,不过是因为怕她和沈大夫走得太近,让陶书容触景伤情。 冬儿放心下来,喜悦道:“那就好啦!” 陶书容回房,冬儿仍跟着她。 她看冬儿没事可做,便开口道:“上回宁儿说要借去看的书也还没给她,你若是闲得无聊,先给你看吧。” 冬儿忙摆了摆手:“小姐,我不看那些书了。” 陶书容倒有些惊讶:“怎么的呢?从前不是你最爱看么?” “是啊,小姐不在府上的时候,看得入迷,入夜了也还看,把眼睛看坏了不说,还总是看得我睡不着,如今我都掉头发了。”冬儿抱怨道。 陶书容笑:“不看也很好。”不过不知道冬儿能坚持多久呢。 “小姐,我听管家说老爷让你去找姑爷回来,是不是真的呀?”冬儿突然问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笑道:“明叔怎么会告诉你?” “老爷让管家派两个人与小姐同行,管家是想让我和宁儿去吧?”冬儿猜测道。 陶书容笑了笑,才道:“爹爹应该不会让你和宁儿跟我去,不过我也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去为好。” “为什么啊?”冬儿问道。 “上回爹爹都不让你们去,这回肯定也不会让你们去的。不过路上确实颠簸辛苦,又实在无聊,若不是爹爹非要我去,我都不想去呢。”陶书容答道。 “那怎么行呢?小姐,姑 分卷阅读84 欲望文 分卷阅读8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5 爷既然是因为和小姐吵架了才走的,肯定要小姐亲自去才能把姑爷带回来啊。”冬儿道。 陶书容敷衍道:“这倒也是。” “小姐,你和姑爷为什么吵架啊?”冬儿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问题倒真是把陶书容给难住了,她此前没有想到过冬儿和宁儿会以为他们吵架了,正想胡编个理由时,却听见冬儿自己的猜测。 “小姐,不会是姑爷在外头看到貌美的女子,多看了几眼,你就和他吵架了吧?” “……” “那倒也没有。”陶书容虽然不希望他们对林牧远印象太好,但这个黑锅也不能就这样给他背了。 “那就是小姐你看到了别的英俊的公子,见异思迁了!”冬儿语气格外坚定。 “……” 陶书容扶额,无奈道:“为何他见到貌美的女子只是多看两眼,我看到英俊的公子就见异思迁了呢?” 冬儿忙把将说出的那句“因为我了解你和姑爷”咽入肚中,支吾半天才道:“我实在想不出姑爷会因为什么和你吵架嘛。” 陶书容冲她翻了个白眼,叹气道:“反正你就觉得肯定是我的错,是吧?” 冬儿慢吞吞地答应道:“我只是觉得姑爷不会主动跟小姐吵架啊。” 你错了,他连被动吵架都不会。陶书容默默在心中道。 “其实只是因为我们本来要在建康等他师父的,后来我们去了吴梦参加朱文轩的婚礼,等再赶回建康时,他师父已经走了。”陶书容叹气道:“没遇到他师父,他怪我。” 冬儿皱着眉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没遇着就接着找嘛,也不至于就大吵一架,负气出走了呀。 “可我又没做错什么,当然不能任由他责怪我,所以我们就吵架啦!”陶书容话中隐约有些怒气,说得像真的一样。 冬儿信了,陶书容的性格她太了解了,又倔强又执拗,若是无缘无故被人责怪,那她大发雷霆,又把人气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小姐,虽说姑爷不该责怪你,可是姑爷也是一时心急,想来绝对是无意的,小姐就原谅姑爷吧。”冬儿劝道:“此次去找姑爷,小姐可要耐着性子,若是姑爷不肯回来,小姐也要好言相劝,切莫再生气了。” 陶书容点了点头。 陶书容居然这样愿意听她劝,冬儿有些不敢相信。转念一想,或许老爷已经劝过她许多,才觉得合理。 “那我再帮小姐收拾下行李。”冬儿说完便开始忙了。 陶书容无力劝她,只得任她去收拾。 到了下午,沈大夫回了医馆,宁儿这才过来找陶书容。 “今日如何?”陶书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宁儿见是问她,忙道:“小姐,今日人少,只四五个人,不过今日管家也来了。” 陶书容微微皱眉,问道:“明叔怎么了?” “说是头晕,沈大夫已给他开了药,应该没什么事了。”宁儿如实道。 陶书容放下心来,这才问宁儿道:“宁儿,你和沈大夫有何打算呀?” 宁儿愣了一瞬,刷地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小姐……是什么意思?” 陶书容笑道:“你与沈大夫相识也近半年了,我瞧你们感情不错,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成婚呢?” 宁儿垂着头道:“他还没有提过此事。” “那你是如何想的?”陶书容又问。 宁儿沉默起来,冬儿笑道:“小姐,宁儿哪好意思说这种事情啊?” 陶书容望向宁儿道:“罢了,只要你心中有数就好。” 宁儿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小姐这样关心宁儿的事,为何却对自己的事不甚上心呢?” 陶书容垂眸一笑,竟有些紧张地将双手握在一处,才故作轻松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几时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了?” “姑爷如今孤身一人,也不知在何处,小姐就不担心么?”宁儿问。 陶书容笑道:“他来陶府之前,也是孤身一人,四海为家,既知道他不会有事,又何必担心呢?” “可是小姐……”宁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冬儿打断。 “好了,宁儿,其实小姐心里也很难受啊。”冬儿忙劝道。 陶书容沉默,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难受吗?是啊,我们都怕小姐难受,所以这两日对于姑爷的事,不敢多问,甚至不敢提及。”宁儿深吸一口气,又道:“可是小姐呢,吃茶逛街一样不少,当真难受吗?” “宁儿,你别说了!”冬儿又阻拦道:“照你的说法,小姐哭哭啼啼,整日以泪洗面,才算得上是难受吗?” 陶书容依然不说话,只静静听着她们讲。 “小姐与我们不同,小姐可以千挑万选,即便错过几个,似乎也无关紧要,反正今后还有得选。”宁儿红着眼,哽咽道:“可这世间,许多人一生都遇不着良人,小姐既遇着了,应当珍惜。” 陶书容勉强扯出笑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宁儿,你不该讲那些话!你平日里最是冷静,怎么今日这样糊涂?”见陶书容默默出了房间,冬儿气极。 宁儿垂着头,抹了抹眼泪,才道:“可是小姐的确不是很在乎姑爷啊!我若是不说,小姐怕是根本不会想起姑爷。” “宁儿!你胡说什么?我们自小跟着小姐,小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坦率泼辣,有什么不合意,通通都要讲出来,如今她对姑爷只字不提,这样反常,只怕她心中正是纠结愁苦。你讲那些话,是一刀一刀在割小姐的心呐!”冬儿眼中仍是怒气满满。 “我自然知道我说这些话会伤小姐的心,可若不讲,我心里不踏实。”宁儿贝齿咬住嘴唇,尽量忍住眼泪。 冬儿轻叹了声气:“罢了,小姐自有分寸,你我也不必太过担心。” 宁儿点头应着:“嗯。”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在b站看视频又熬了个夜,很多大神剪的视频超级棒啊。 《凉星冷月传》《拂世若鸿》这两个简直就是剧情完整的电影啊,原片的即视感,本来是为了看娜扎的,但是看了之后每个角色都很喜欢啊,每个人物都很饱满。 《凉星冷月传》里面果奶cp很甜,就是细水长流的那种感情,另外的两个角色就相对比较虐,但是结局还是好的。 《拂世若鸿》这部就很虐了,从头虐到尾,晚上哭得我眼睛都肿了,要不是为了看娜扎,我应该不会看这么虐的视频。 今天又看了另一个大大剪的原著向的《诛仙》电影,真的很贴原著。 推荐给大家,有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发现长得好看的人之间cp感特别强,嗑冷门cp粮太少了,希望娜扎小姐姐多出作品,多多提高。 ☆、遇匪 分卷阅读85 欲望文 分卷阅读8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6 陶书容一个人站在石榴树下,有些怅然。 宁儿说得不错,她没有旁人期待的那样难受,她本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莫说她和林牧远相识不过半年,即便认识更久,有更深的情谊,她也不一定会有多难过。 这本就是她的生活,林牧远出现之前是如此,林牧远离开以后,也该是如此。 她有些遗憾,自己没机会去做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她抬头看着石榴树满树的绿,突然想起了在建康的时候,她和林牧远去看龙舟竞渡,也是坐在树上的。而在前一夜,她刚从那棵树上掉下来。 陶书容不禁发笑,若是真能在水里摘到月亮,就好了。 六月初六,陶书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懒心懒意地梳洗之后,找了本闲书看了起来。 冬儿敲门进来,低声道:“小姐,肃安让我来提醒小姐,今日是六月初六了。” 陶书容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她数着日子过的,怎么会不知道今日是六月初六呢? “那我帮小姐把百索解下来。”冬儿上前道。 陶书容把手伸给她,却想起了林牧远。 他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记住她说过六月初六要将百索解下扔到长流水中。 冬儿拿着解下来的百索就出去了,陶书容无事可做,又看起书来。 如此几日,陶戈以都未催她,陶书容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六月十一,她清点好了自己的行李,才去找陶戈以。 陶戈以见她主动要求要去找林牧远,自然是满意得很,便从家丁中点了两个可靠的给她。 陶书容让他们备好车马,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四个人,只一驾马车,除去一人赶车,便要有两人与陶书容同坐在马车中。肃安从上回就与陶书容没什么话讲,自然是主动占了赶车的位置。 陶书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与她同坐在马车中的两个家丁却是拘谨惶恐。 “你们不必太过拘谨,放轻松些,这一路不知要走多久呢。”陶书容道。 这两个家丁她都熟悉,一个叫做春云,另一个叫做春生,两人进陶府都有些时日了,都是忠心可靠的。 “小姐,我们只是下人,和小姐同乘马车已经很不合规矩了,自然是要更谨慎些。”春生道。 陶书容也懒得多费口舌再劝他们,只道:“罢了,既然你们撑得住,那就撑着吧。” 肃安知道林牧远会往宿州去,便直接往宿州方向走。 三个人轮换着赶车,倒是比之前轻松不少,行路也快了起来。 只是出了天宁府之后,四人都不认得路,只得一路走一路问,又稍微耽搁了些。 行了十几日,几个人也熟络起来,虽然肃安对着陶书容仍是一副生人勿近脸,可是与春云春生倒是十分主动,春云与春生待陶书容也不那般拘谨了。 这一日,虽还是清晨,可陶书容只觉昏昏沉沉,困意来袭,自然就打起了瞌睡。 马车突然停了,她的头撞在马车壁上,她抬手摸了摸,好还没流血。 “怎么回事?”她见肃安在马车中坐着,神色慌张。 “小姐,我们遇上劫匪了。”肃安答道。 陶书容将车帘撩开一条缝,往外看去,马车前头有五六个大汉,光着膀子,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情,手上还拿着家伙。 春生在外头赶车,离他们最近,小心翼翼地和他们说着话,在那几个人的衬托下,还算健壮的春生只是个瘦弱无力的小子。 陶书容微微皱眉,这明显打不过啊。 “小姐不必担心,我们三人即使拼上性命也一定护得小姐周全。”肃安道。 春云在一旁点头。 “别别别别别……”陶书容忙摆手道:“打又打不过,拼上性命做什么。” 春云一愣,显然不知道陶书容的意思。 “我看他们拿的家伙只是短棍,应该不至于害人性命。若是我们主动将钱财给了他们,说不定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陶书容道。 “可是小姐,我们如今行在路上,没了钱财只怕寸步难行了。”春云道。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紧要关头当然保命要紧啦!若是反抗,他们多半就会杀人,到时候就是人财两空了。”陶书容急道。 肃安和春云都低着头不说话。 陶书容从她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并着座椅下的一个木箱,交给了肃安。 “马车上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把这些给他们。我从后窗爬出去,躲一躲。”说完,陶书容手脚并用,艰难地从后窗爬出马车。 肃安见状也只得听陶书容的,拿着那两个箱子下了马车。 劫匪见了箱子里的东西,个个都喜笑颜开,脸上的杀气尽数敛去。 他们派了一人将车帘掀开,见里面没什么要紧的人,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便将马车给卸了。 马车一卸,车尾自然落下,陶书容摔得生疼,脚被压在马车下头,她觉得自己的脚怕是断了,却不敢吭声。 “你们三个倒是懂事。”领头的劫匪道。 说完,几个人心满意足地牵着马走了。 等到看不见劫匪的身影了,肃安才忙到马车背后将陶书容扶起来。 陶书容动了动脚,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不过骨头没断已是万幸了。 她抬头一看,肃安、春云和春生三个人正齐刷刷地看着她。 如今该怎么办? “你们身上还有钱吗?”陶书容问。 三个人左找右找,只摸出几枚铜钱。 陶书容摸了摸袖中,抖出几小块碎银,顿时有些绝望。 她拿了两枚铜钱放入袖中,其余的全递给肃安,“如今我们没有马了,我伤到了脚,自然也不能与你们同路了。你们先去报官,然后回惠安,让我爹爹派人来接我。” 肃安拒绝道:“小姐伤到了脚,如今治好伤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啊。况且我们走了,小姐怎么办呢?” “即便我治好了伤,还得休养,这些都要不少花销。我们只剩这点儿钱了,你们三人还得节省些才够回到惠安。若是我与你们同路,银子不够用不说,还会耽搁行程。”陶书容道:“再往前走应该会有人家,我会先找个栖身之所,你们路上小心些,不必担心我。” 陶书容说得也有道理,但哪有把自家小姐独自扔在外头的道理,肃安犹豫片刻,道:“这样吧,春云春生回去,我跟着小姐,也好保护小姐安危。” 陶书容想了想,她只剩两枚铜钱,肃安跟着她当然不是个好主意,可是肃安执意不愿走的话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道:“也好。” 春生将肃安递给他的银子揣好,有些担忧地望向陶书容和肃安。 “ 分卷阅读86 欲望文 分卷阅读8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7 那我们至少要先将小姐送到安全之处,才能安心离开啊。”春生道。 “不必,我等不及,你们快些走。”陶书容道。 春生和春云脸上都有些为难之色。 “去吧,有肃安跟着我呢,你们大可放心。”陶书容又道:“记得要先去报官。” 遇匪报官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当前先去报官的话,费时费力,并非明智之举,肃安实在不解。 “这可是官道,那些人一定是惯匪,并且他们的藏身之处应该也离得不远,今日他们在此处得了便宜,接下来只怕更加猖狂。还是让官府早些行动,免得往此处过的人再有什么损失。”陶书容解释道。 “快去吧。”陶书容又催一遍。 春云和春生只得快步离开。 陶书容脚还疼着,勉强能走,只是走起来一瘸一拐的。肃安去扶她,她拒绝道:“没那么严重,我可以自己走的。” 肃安心中骂她逞强,却也不敢多言,只得随她。 两人将马车中稍重要些的东西收整作一个小包袱,其余的实在拿不走了,也只能剩在马车中。 “小姐,其实我将盘缠给他们就是了,你的首饰本来可以留着的。”肃安道。 “这些劫匪,做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与他们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我们不主动交出去,万一他们搜马车的时候搜到,只怕又发怒要杀人了。”陶书容道。 “那方才小姐留的那个,是什么?”肃安又问。 陶书容一时语塞,只叹了声气,不答他的话。 那个盒子里装的是她在芙蓉阁买的那支珍珠簪,她留了下来。 两个人走得缓慢,日头一点点升起来,越来越热了。 行了约莫两刻,两人走到一处岔路。 “小姐,我们往哪走?”肃安问。 陶书容叹了声气,她哪里知道该怎么走,只是既然已到了路口,还是得选择。她将两条路都看了看,两条都是小路,一条笔直,却在不远处便隐没在树木中,另一条曲折些,但是看起来在远处应该又汇入官道。 陶书容犹豫片刻,指着曲折那条小路道:“走这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码不出啊,好难啊 沉迷于看视频的我又被安利了几部小说 任重而道远啊 目前是写到哪儿更到哪儿,多一个字的存稿都没有 感觉自己又要断更了 我又被和谐了,修改下重新发 爱你们哟~ ☆、骤雨初歇 两人沿着那条蜿蜒小路往前走,天却渐渐阴了下来,不知何时就会来一场雨。 肃安有些后悔,另外那条路笔直,走起来肯定比这条快多了,他应该跟陶书容说的。 好在还未下雨,若是走快些,应该能寻个避雨的地方。 可是陶书容脚伤着,实在难以走快。 “小姐,要不然我背你走一会儿吧。”肃安道。 陶书容望着肃安瘦弱的身板,只摇头道:“不必,我能走快些。” 肃安看着陶书容艰难的样子,又爱逞强又倔得要死,实在是服了她。 两人走了大约三刻,天上已开始飘起了雨。 老天爷不给面子,在他们找到避雨之处之前就开始下雨了。陶书容在心中抱怨道。 两人便将包袱中的衣物拿出来遮雨,好在雨不大,勉强能遮得住。 “那有间房子,我们跑快些。”陶书容突然道。 肃安见她一瘸一拐地跑,心情复杂,却还是跟着她往前跑了。 果然是有间房子。 陶书容和肃安进去,才发现那是个破庙。 陶书容往外看去,雨已下得大了,退出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不再多想,双手合十,朝那落满灰尘的佛像鞠了一躬,低声道:“实在抱歉,打扰了。” 肃安见她这样子,有些想笑,问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他可从来不觉得陶书容是个信佛的人。 陶书容白了他一眼,放低声音道:“无论如何,借人家的地盘,总是要同人家打个招呼的。” “哦。” “还好我们走了这条路,若是走了另外那条,说不定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陶书容道。 肃安不答话,心中却觉得陶书容实在是很乐观。 好在两人衣裳都未被淋湿,应该不至于生病。 陶书容将用来挡雨的衣裳放在案几上晾着,又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肃安将几条落满灰的长凳拼在一处,又从角落寻了些干草铺在上头,才道:“小姐先歇一会儿吧,我去寻些吃的。” “外头下那么大雨,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去哪里找?等雨停了再说吧。”陶书容望着外面的雨幕,“这雨来得急,应该很快就会停了,别担心。” 肃安点了点头。 陶书容早上打个瞌睡都被扰了,方才走路又走得辛苦,此时正是困倦得很,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才道:“我得睡会儿,你也休息着,等雨停了,我们一起走。” 肃安点头应了。 陶书容醒来时,外面雨势未减。 见她坐起身来,肃安忙将一个布包递给她。 陶书容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些干粮和一个水壶。 “你冒雨出去了?” 陶书容见他衣裳未湿,显然不曾出去过,又问:“哪里来的?” 肃安低下头道:“方才小姐歇息以后,我坐在此处实在是困倦难当,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就见这些食物摆在案上,想来是期间有人进来避雨,离开时落下的。” “他来过?”陶书容望向肃安。 肃安神色不大自然,一看便知是谎言被拆穿后的紧张。 “雨那么大,他就只为了送这些来?”陶书容又问。 肃安低着头,不答话。 “他把水和干粮都给我们了,他怎么办呢?”陶书容有些担心。 肃安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小姐,你明明那么关心姑爷,为何非要让他离开呢?” “他早有婚约在身。”陶书容不大愿意提及,但还是如实答了肃安。 “从前的婚约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连成亲也不作数了么?”肃安问道。 “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啊。”陶书容笑道:“况且,当初是因为我承诺过一定会让他离开,他才肯来参加比武招亲,与我成亲的。” 肃安低低叹了声气,才道:“可是小姐与姑爷如今两情相悦,小姐何必如此固执?” 陶书容也跟着叹了声气,却不答他的话。 哪里是她固执呢? 有个姑娘在等着他啊。 “再说姑爷的婚约早是旧事了,那姑娘如今还愿不愿嫁给姑爷,都未可知呢,小姐急着将姑爷往外推,不过是伤人伤己,可不是什么妙计。”肃安又道。 “愿不愿 分卷阅读8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8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8 意,该由那姑娘做主,与我不相干。”陶书容语气坚定。 “若是那姑娘已经与他人成了亲,又该如何呢?”肃安问道。 陶书容垂首,肃安说的也不无可能。 “小姐说了那些话,教姑爷如何拉得下脸面再回来找小姐呢?”肃安气呼呼的。 陶书容叹了声气,她当然知道那些话的分量,可若不讲,可若是由着他,他或许就一门心思地到宿州去退婚了。 陶书容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并未做错,所以一点儿也不后悔。只是望着外头雨实在大,还是忍不住担忧。 “他冒雨走的吗?”陶书容问肃安。 肃安点了点头。 “怎么不拦着他?”陶书容问道。 肃安实在委屈:“我拦了,可是我哪里拦得住姑爷呀!再说了,当日赶姑爷走的是小姐,如今我怎么知道该不该留姑爷啊?” 陶书容无言以对,只皱着眉头,望向外面。 这样大的雨,他肯定会被淋湿了,或许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会不会着凉?会不会生病? 肃安见陶书容心不在焉的样子,只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别扭,他开口道:“小姐,姑爷特意交待让我不要告诉小姐他来过,若是下次见到他,你可别出卖我。” 陶书容白了肃安一眼:“哪是你告诉我的,明明是我猜中的。” 肃安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他怕他送来的干粮我不肯吃么?”陶书容斜眼看着肃安。 肃安点了点头。 陶书容从布包中取了一个饼,其余的递给肃安,笑道:“我又不是傻子,紧要关头当然是吃饱要紧啦!” 肃安点点头,也跟着笑,又道:“小姐不必太过担心,姑爷说了,他不会有事的。” 陶书容忽地鼻酸,眼眶顿时热了。 这人真可怕,哪怕不在眼前了,仍要把他的好一一展现,好时时占着她的思想。 陶书容心情复杂地吃完了饼,再喝了些水。雨小了些,可若是此时出去,十有八九是要成了落汤鸡。 陶书容想了想,从包袱中取出盛珍珠簪的木盒,递给肃安:“若是下回再见到他,你把这个给他。” 肃安愣了愣,不想接。 陶书容瞪了他一眼,他只得屈服。 又坐了些时候,雨终于停了,陶书容收好衣裳和干粮,又冲着那佛像鞠了一躬,道了声“多谢”,才出了那破庙。 骤雨初歇,空气中带着凉意,陶书容顿时清醒。 在破庙中歇了半日,她此时轻松许多,就连脚也不那么疼了。她快步往前走,走了没多久就依稀瞧见不远处有人家。 有了盼头,陶书容顿时来了精神,走得更快了。肃安跟在她身后,实在是担心得很。 走了大约两刻,陶书容终于走到了自己看到的地方,不止一户人家,是个小村庄呢。 许是刚下过雨,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看不见。 陶书容随便选了一户人家,敲了门,有些忐忑。 毕竟她身上就两个铜板,若是这里的人不愿留宿,他们只得回破庙去。 “来啦。”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应了门,来开门的却是个稚童。 “姐姐,你找谁呀?”那孩子奶声奶气地问。 陶书容正不知道该如何向那孩子解释时,又有个人从院子里出来。 “姑娘,你们找谁呀?”来的正是先前应门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那女子声音好听,陶书容十分喜欢她,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又想起自己的来意,忙道:“这位姐姐,我们想借住一晚,不知道是否方便?” 那女子笑得十分和气,她将陶书容和肃安迎了进去:“快请进来。” 陶书容走得一瘸一拐,自然很快就被那女子发现了。 “姑娘是受伤了么?” 陶书容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进了堂屋,屋里格外温暖,门帘一放,将雨后的冷意都挡在了外面。 堂屋不大,一张饭桌已占了不小的地方。此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陶书容更觉得不好意思了,怎么挑了个这样的时候来,打扰人家吃饭。 “这位姑娘和这位小兄弟要在这儿借住一晚。”那女子向饭桌上的人介绍道。 “姑娘,快过来,正好吃饭,先吃了饭再说其他的。”饭桌上年龄较大的妇人热情道,看年纪,这妇人应该是方才那女子的母亲或者婆婆。 陶书容虽然白日里吃过了干粮,可到了如今倒是有些饿了,她犹豫了一瞬,便走到了饭桌前。 “小兄弟,你也过来呀。”那妇人又道。 陶书容回头,见肃安止步犹豫,也道:“过来吧。” 肃安如同得了令,立即来到了饭桌前坐下。 “他爹,这位姑娘的脚受了伤,等吃了饭,你给瞧瞧。”应门的女子道。 一直不说话的男子抬起了头,看了陶书容一眼,露出憨厚的笑容,点了点头。 陶书容忙道谢。 “对了,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呢?”女子望向陶书容。 陶书容忙放下碗,认真道:“我叫陶书容,是惠安人。” 那女子点了点头,并将饭桌上的人一一向陶书容介绍道:“书容妹子,这是我丈夫,叫李台,这位是我婆婆,这是我儿子,初平。家里人都叫我芸娘,你也可如此叫我。” “李大娘,李兄,芸姐姐。”陶书容一一见礼。 吃过饭,李台帮陶书容看伤。陶书容实在难为情,但还是脱了鞋袜,她这才看到自己脚踝处一片淤青,还肿得老高。 李台轻轻按了按,陶书容疼得直咧嘴。 李台又仔细查看,才道:“还好没有伤及骨头,只是扭伤,不过淤青这样严重,倒是少见。” 陶书容无奈道:“是被马车轓压到了。” 李台松了口气,才道:“难怪,那扭伤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说完便拿了些草药捣成糊给她敷上,又拿布条包扎好。 本来陶书容走着并不觉得有多严重,此时上了药又包好,陶书容反而觉得自己这只脚完全落不了地了。 初平走近陶书容,笑嘻嘻地道:“姐姐的右脚像个馍馍。” 陶书容低头一看,竟也觉得十分相像,便与初平对视一眼,两人笑作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主脚受伤还能走路并且那么快,我想只有主角光环可以解释了(捂脸) 日常卡文 头疼 很想感叹人生啊 可是感叹又没有用 看小说和电影电视剧以及大神们剪的视频就是人生最丰富的时刻了 昨晚本来想着要早睡,所以刻意控制自己,没有看小说也没有看视频,结果刷微博看八卦也能到两三点 觉得我这样的人在这人世间好难生存 心累 负能量通通退散! 爱你们哟~ 分卷阅读88 欲望文 分卷阅读89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89 ☆、千恩万谢 芸娘问及陶书容受伤的原因,陶书容便从遇到劫匪说起,一直说到来到此处。 众人皆是感慨。 “听人说最近出了一窝土匪,我们倒是还没遇着过,可怜让书容遭罪了。”李大娘道。 “是啊,那些土匪啊,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遇着他们的多数都没能活着回来。还好你聪明,躲起来了。”芸娘道。 李台点了点头,同意李大娘和芸娘的话,只是他更关注的是,陶书容伤了脚,竟还走了这么长的路,真是不知道该夸她坚强,还是气她粗放。 陶书容听了这些话,真想跪下来感激自己的运气。 他们四人遇着了那伙杀人不眨眼的劫匪,虽散了钱财,可四个人都平安无事,若不是她自己蠢,甚至是可以毫发无伤的。 来借宿,又遇着了心善的主人,而且家里还有大夫。 感谢上天让她活着。 本来想好只借宿一晚的,第二日陶书容说了要走,芸娘一家纷纷劝她,说她腿脚还伤着,走不得路,几人轮番上阵,到底是把陶书容留了下来。 陶书容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这样清贫的家庭,能解决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已是难得,如今她和肃安在这儿白吃白住,只怕家里人都得节衣缩食才能过下去。 陶书容只盼着春云和春生路上快些,早些回惠安,早些找到她。 肃安也是懂事的,帮着芸娘劈柴挑水,做些田地里的活计,芸娘一家人都很喜欢他。 陶书容也想帮些忙,只是实在行动不便,只能躺着坐着,心有余而力不足。歇了两日,陶书容的脚好了许多,能下地走路,只是使不上力气,她便帮李台捣药。这活计轻巧,且坐着就能做,也十分适合陶书容,只是陶书容脚还未痊愈,一个姿势坐久了脚会受不了,得站起来歇一歇。 如此过了几日,陶书容的脚几乎全好了,肃安做这些活儿也愈发熟练顺手,做得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快。此时农闲,地里没多少活计,肃安便将割草和捣药也一并包揽了。 这下陶书容是真的无事可做了。 她帮着芸娘煮饭,烫到手砸烂了一摞碗,帮着李台抓药,又不小心将草药混在一处分不清楚,帮着初平放羊,却被一条狗追着跑了几里路。 陶书容又是心痛,又是悲戚。 在芸娘家住了半个多月,陶书容肤色黑了不少,头发也无甚光泽,跟着李大娘去挖野菜,又抹得一头一脸的泥土。 陶戈以找到她时,看见的便是这副模样。 陶戈以心头一酸,几乎要淌出眼泪来。 陶书容倒是只有高兴,咧嘴笑起来,衬得牙尤其白。 陶戈以赠了些粮食布匹,又加了些银两给芸娘一家,芸娘一家怎么也不肯要,拗不过陶戈以,最终还是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又吃了午饭,陶书容和肃安才跟着陶戈以离开。 一行人匆匆忙忙回了惠安,冬儿和宁儿免不了哭了一场,在春云和春生回府禀报的时候,两人就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如今陶书容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们眼前,正是泪如泉涌,止也止不住。 “我没事的。”陶书容一边摸摸冬儿和宁儿的头,一边哄着她们。 “小姐,你黑了。”冬儿道。 这话把陶书容气得不轻,不过看着这两人眼泪都还没干,也不好生气,只道:“黑了又怎么了?还不是这么好看!” 冬儿破涕为笑道:“小姐说得对,小姐如今也很好看的。” 宁儿抹了抹眼泪,勉强扯出笑容:“小姐不用担心,在家中养几日就白回来了。” 陶书容点头笑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沉默片刻,宁儿又道:“小姐,上回宁儿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请小姐原谅宁儿。”话音未落,宁儿又是泪流满面。 陶书容忙扶宁儿坐到她身边,笑道:“我知道宁儿是为我好,宁儿也从未讲过不该讲的话,我早都忘了,你怎么还放在心上呢?” 她确实是记不大清楚了,宁儿究竟说的是什么,只记得是要劝她珍惜林牧远,这有什么不能讲的。 宁儿点了点头,勉强止住了眼泪。 “小姐,我听春生讲小姐受伤了,如今可好些了么?”宁儿又问。 陶书容站起身来,抬脚走了两步,又动了动脚踝,才道:“你们看我像个受伤的人么?我早就好了,如今走也走得,跳也跳得,放心吧。” 宁儿和冬儿瞧她这样子,都被她逗笑了,只道:“那就好了。” 两人服侍着陶书容沐浴,收拾好之后就退了出去,陶书容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又觉得人生美好。 接下来的这两日,冬儿和宁儿一直都缠着陶书容给她们讲她此次遇险的事。 陶书容自然是添油加醋,讲得天花乱坠。土匪人数从五六个变成十几个,手持的武器从短棍变成长刀巨斧,他们凶神恶煞,就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当然是她从天而降,力挽狂澜,才勉强保住了大家的性命。 冬儿和宁儿了解陶书容的本性,自然知道她讲这些不可信,也未当真,只当听了个精彩的故事。 “小姐,那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呀?”冬儿拆台问道。 陶书容翻了个白眼,气道:“不跟你们说了。” 冬儿识趣,又是赔罪又是道歉,才哄得陶书容继续讲其他的事情。 陶书容说得兴起,就把两次出门路上遇到的有趣的事都同她们讲了一遍。两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会问些问题,陶书容自然也得意。 期间没有人提及林牧远,陶书容不说,冬儿和宁儿也不问。 这次回来之后,肃安倒是不若之前冷漠了,嘘寒问暖,鞍前马后,无微不至,反而让陶书容有些受宠若惊。 陶书容回想在建康时候,肃安其实倒真是个行商的材料,她便去找父亲商量,给肃安另谋份差事。 陶戈以想了想,便让肃安到布庄去,跟着掌柜学做生意。对这个安排,陶书容十分满意,跟着掌柜学,很快就可以委以重任了,倒是不辜负肃安的本事。 肃安却是不解其意,只觉得一定是路上得罪了陶书容,陶书容要将他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在家中待了十几日,陶书容觉得陶戈以大约会在这几日又让她再出发去寻林牧远,可是陶戈以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平日里只关心她是否吃好喝好,身体如何。 陶书容心里发慌,所谓反常者必有妖,爹爹从前一门心思地让她去找林牧远,如今提也不提,也不知道他是打的什么算盘。 故而陶书容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了爹爹,他又重提旧事。为了讨好爹爹,她也不想着如何出府玩乐了,只是整日在 分卷阅读89 欲望文 分卷阅读90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0 府中看看书,绣绣花,日子倒也过得很快。 只是这样的日子实在无聊,陶书容有些心痒,便到琴房中,打算破罐子破摔,弄些难听的声音来充实一下无聊的生活。 她端端坐好,正要对琴下手时,一抬头却瞧见了墙壁上挂着的物件,是林牧远做的那只风筝。她顿时没了弹琴的心思,望向冬儿问道:“这风筝是谁放在那儿的?” 冬儿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只如实答道:“是肃安,上回小姐回来的时候就放在琴房的了,他说小姐极喜欢这个风筝。” 陶书容点了点头,笑道:“是啊,如今也七月了,等再过些日子,有风了,我们就可以放风筝了。” 冬儿也开始期待起来,这风筝这样好看,到时候飞到天上去,不知道会有多神气呢! 眼看就要进八月了,陶戈以终于来找陶书容谈话了,陶书容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肃安这些日子在布庄做得挺不错的,我看就让他长久在那儿吧。”陶戈以道。 居然不是说要让她去找林牧远的事?这倒是让陶书容有些惊讶,不过肃安能找着个好差事,也是件好事,她忙笑道:“当然好了,我就说肃安不错嘛。” 陶戈以也笑:“是,肃安从前是跟着你的,如今去了布庄,你身边也缺个人,你重新挑一个吧。” 确实如此,有些跑腿的活儿还是得找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来做,否则冬儿和宁儿也太辛苦了,陶书容想了想,道:“那就让春林过来吧。” 春林是上一批进府的家丁里面年纪最小的,向来和陶书容脾气最合。 陶戈以微微皱眉,大约是不太情愿,陶书容都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不料陶戈以犹豫片刻后竟答应了。 陶书容高兴道:“多谢爹爹!” 陶戈以敛了笑容,坐正了身子。 他这样子就是要说重要的事了,陶书容又担心起来。 “书容,事到如今,我只盼你平安快乐,其余的,不再有什么要求了。”陶戈以道。 陶书容一愣,这意思是她不需要再去找林牧远了?陶书容不敢大意,觉得爹爹这话一定有下文,肯定是为什么大事而铺垫。陶书容便静默等着,陶戈以却不再说话了。 “爹爹……”陶书容一阵心虚。 “我想了想,到底是我一直在强求,你本性便是偏爱自由洒脱,我偏要教你做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你未遇着喜欢的人,我又想方设法让你成亲。”陶戈以笑了笑,才道:“确实是不应该的。” 陶书容越听越没底气,只觉得一定有什么在后面等着她。 “所以今后,只要不惹大祸,我都不会拘束你。”陶戈以道。 陶书容不知道该怎么答,说不定爹爹这是试探她呢?二十年都是这么想的,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 陶戈以见她不答,也不再说什么,笑吟吟地出去了。 陶书容坐在原地,努力思考,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思考终究无果,罢了,由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反常者必有妖,原句是“物之反常者为妖”,出自纪晓岚大人的《阅微草堂笔记》 也是年代很靠后的名句了 其实很多常用的成语谚语和对联诗句什么的出现的年代都比较晚 但是因为常用好用还是拿来用了 这种比较明显的刚好我也有些了解的就会解释下 已经写到二十万字了,还挺高兴的,虽然水分很大,写的也不好,但是总算是个量变嘛 我觉得已经写到结尾了,应该没几章了,别急别急,快了快了 ☆、红娘不好当 虽然得了“赦令”,陶书容却是不敢造次。心中再痒也仍是在府中自己折腾,弹弹琴,绣绣花,虽然琴弹得难听,花也绣得丑陋,但是只要坚持,总会找出乐趣来。 至于下棋,这种需要动脑子的活动陶书容实在是爱不起来,所以直接拒绝。 到了八月十五,陶书容终于耐不住寂寞出府了,中秋怕是除了过年之外最热闹的节日了,陶书容瞧着人多,心里也欢喜,冬儿宁儿也是高兴得很,四处张望,春林倒是比较淡定,还观察到陶书容在金美阁前驻足片刻。 陶书容对于金美阁的情愫,春林是最清楚的,从前她去金美阁和番成赌坊的时候,几乎都是春林陪同的。 见陶书容如此,春林略微有些心酸。他家小姐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如今怎么成了这样? 陶书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路过金美阁时,听到了里面的琴声,便停下来听一听。 她有些感慨,就连金美阁唱的都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了。 中秋自然得赏月,家丁丫鬟们也可放松些,在院中互相追逐,嬉笑打闹。 满院桂花香,陶书容和陶戈以坐在石桌前,说些不要紧的话。 陶书容一边吃桂花糕,一边抬头瞧着天上的月亮,觉得人生真美好。 她将桂花糕举起来,看看月亮和桂花糕究竟是哪个圆,她不由得想起了林牧远,真有种物是人非之感,她恍然,随即一笑,望向冬儿和宁儿道:“天气这样好,我们明天去放风筝。” 第二日,陶书容当真领着春林和冬儿宁儿去放风筝了,说起来,放风筝算是个体力活,所以几乎都是春林在跑在放,而陶书容则是和冬儿宁儿站在一处,一边看风筝一边谈天说笑。 “这风筝果然很气派!”冬儿称赞道。 陶书容也点头同意。 几人玩到天快黑了才回府,陶戈以居然也不说什么,陶书容回房躺着,便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春林好像和她差不多大,可以娶妻了呢。宁儿和沈大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亲。还有冬儿啊,得给她找个好夫家呢。 毕竟无事可做,她应该上点心帮着物色物色。 说起来,春林和冬儿倒是合适,只是两人相识好几年了,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怕是没戏了。陶书容又开始发愁,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人。 肃安啊! 冬儿刚认识肃安的时候对他很是好奇呢,肃安虽然是个榆木脑袋,但是细心可靠,一起过日子倒是很不错的,而且如今肃安开始打理生意,前途不可限量。 真的是太合适了! 陶书容觉得自己一定会是个极好的红娘,比那荆娘什么的要有眼光多了。 没错!她明日就去和肃安谈谈。 第二日,陶书容还没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就看到了肃安。 这一定是天定的缘分,陶书容更加坚定。 肃安正在和陶戈以说话,陶书容不好去打扰,就在外头等着。她探头去看,只见肃安站得笔直,胸有成竹,侃侃而谈,与从前完全不同。陶书容莫名地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慈母心态,觉得十分欣慰。 肃安出门瞧见陶 分卷阅读90 欲望文 分卷阅读91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1 书容,顿时现了原形,他吓了一跳,微微结巴道:“小……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陶书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来意,只是说得太直白的话可能不大好,而且还不知道肃安有没有意中人呢。她思索片刻,才道:“上回在宋老先生家拿的竹簪,让你挑了几支,带回来送人,你可送出去了么?” 肃安摇了摇头:“没有。”显然完全不理解陶书容有什么目的。 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送人,那肯定是没有意中人了,正合适啊!陶书容满意得很,她愉快道:“若是想不到送谁,倒是可以送给冬儿啊!” 肃安挠了挠头,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你不想送给冬儿?”陶书容微微蹙眉。 肃安忙摇头,却没有解释。 “哎呀,冬儿多好啊,冬儿生得漂亮,性格也好,活泼开朗,而且她刺绣也很厉害呢。” 肃安双手绞在一处,为难道:“小姐,不是我不愿意送给冬儿姑娘,而是……” “而是什么?”陶书容急着问道。 “小姐,其实那两支发簪已经不在我身上了,在建康的时候那些发簪卖得很好,价格又很可观,所以……我就把那两支也拿出来卖了……”肃安小心翼翼道。 陶书容眼前一黑,她虽然知道肃安热爱卖竹编,却没想到他这样“见钱眼开”。 “我当时就已经告诉你可以送给冬儿和宁儿的呀,你怎么还把它们卖了呢?” 肃安一本正经解释道:“小姐,那竹簪虽然精致,但是冬儿姑娘和宁儿姑娘未必喜欢呐,既然能卖得高价,我不如在建康把竹簪卖了,回来的时候可以把钱给她们,两位姑娘喜欢什么就可以自己选呀!” 陶书容顿觉棘手,肃安实实在在就是一棵树啊,这样不解风情,怕是没戏了,果然红娘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不会已经把钱给她们了吧?” 肃安摇头,笑道:“上回要给她们,不过没解释清楚,冬儿姑娘和宁儿姑娘都不肯要。” 陶书容摇了摇头,才道:“罢了,别给她们了。” “可是那两支竹簪本来就是为两位姑娘准备的呀,既然我把竹簪卖了,那钱自然就得归还啊。”肃安道。 陶书容觉得头疼,她按了按太阳穴,无奈道:“对她们来讲,竹簪是心意,钱可不是。” 肃安还是不大理解,手足无措地站着,抱歉道:“小姐,我没想到把事情搞砸了。” 陶书容望着肃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敷衍道:“挺好的,幸好搞砸了。” 是啊,幸好搞砸了。若是让她这个红娘真的当成了,才是大事不妙呢!冬儿那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性子若是和肃安这样的人在一处,恐怕会无聊死。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仔细想了想,肃安是没戏了,不知道春林如何,说不定多给他们些相处的时间,会有些特别的感情呢? 陶书容开始谋划起来,她可以给春林和冬儿制造些机会啊,比如让他们一起跑跑腿,或者让他俩一起做件什么事。 说做就做!陶书容知道冬儿在绣房绣花,就让春林去帮忙。春林自然是不会绣花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帮冬儿穿针呀!”陶书容提醒道。 春林依言开始帮冬儿穿针,但是平日里做惯了粗活,那针眼又极小,春林与一根针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个时辰,终究是没穿进去。 “这太难了,我穿不进去。”春林抱怨道。 冬儿瞥了春林一眼,带着嘲笑骂道:“真没用!”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即使两个人真有了感情,也难以长久,还是得找个能展现春林优点的事情。 春林字写得好,可以让他抄写些什么。陶书容去书房翻了一通,找到了其中字写得最小的一本,翻到书皮一看,是本《金刚经》,陶书容不大满意,却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陶书容将冬儿和春林从绣房拉到书房,将那本《金刚经》往他二人面前一扔,道:“这本书字太小了,我看不清楚,你们两个帮我誊抄一遍,把字写大些。” 春林点了点头,冬儿却是一脸苦相:“小姐,宁儿写字比我写得好看啊。” 陶书容翻了个白眼道:“宁儿不是到沈大夫的医馆帮忙去了么?今天就辛苦你。” 陶书容说完就出了书房,关上门,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门口,想听听里头什么动静。 “冬儿!你把我前面写的都毁了。”春林的声音。 “我早就说了我写得不好,你偏要让我写!”冬儿的声音也是怒气冲天。 “那总不能全部让我抄吧,我手都写疼了。”春林道。 陶书容推开门,见两个人红着眼争吵,再来晚些,怕是要打起来。 这也行不通啊。 陶书容只得说瞎话:“冬儿,方才李家夫人来府上,见我的荷包好看,便向我讨,你帮我绣个一样的,我好给李夫人送个新的。” 冬儿一句话也不说便出了书房。 春林有些尴尬,陶书容望着他笑了笑,“这本《金刚经》就拜托你啦,可以慢慢抄,我不急着要。” 春林点了点头。 陶书容有些愧疚,她把事情搞砸了。若是没有今天的事,春林和冬儿好歹还能和睦相处,过了今日,两个人怕是水火不容了。 她只得断了做红娘的念头,安安心心地混日子。 闲得无事,她便到集市上去逛一逛,可巧不巧,遇着了宁儿和沈碌。 “小姐。”被陶书容瞧见她和沈碌走在一处,宁儿有些脸红。 陶书容和沈碌寒暄几句,便各走各的。 到了傍晚,有人送了信来,陶书容打开一看,是沈碌邀约,请她到归云居一叙。 陶书容一头雾水,这叫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打算少吃点儿,减肥 昨晚破戒了 吃太多不仅满满罪恶感,还撑得难受 一定要控制自己 我要瘦(? ??_??)? ☆、意气风发 陶书容不大想去,但又怕真有什么事情,兴许是宁儿与沈碌闹了什么矛盾,便只带着冬儿去。 到归云居的时候,沈碌已经在等着了。 陶书容过去,沈碌忙行礼,倒是难得见他那么客气,陶书容便也朝他行礼。 “沈大夫约我到此处来,是有什么事情么?”陶书容道。 明明他去陶府,或者陶书容去医馆,都能说话,为何非要约在归云居? “在下想问一些关于宁儿的事。”沈碌道:“宁儿与陶姑娘向来亲密,不知道宁儿在陶姑娘面前可说过什么与我有关的事?” 陶书容皱眉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迟迟不来提亲也就罢了,难道还要等着宁儿主动说 分卷阅读91 欲望文 分卷阅读92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2 么?” 沈碌笑道:“我正是想要到陶府去提亲,却又不十分确定宁儿的心意。” 陶书容这才算是对沈碌改观,觉得这人还算坦诚,也知好歹,她便笑道:“这还用确定?宁儿主动到医馆去帮忙,不是什么都说明了吗?” 沈碌望着她,脸上带着笑意,却未答话。 “宁儿是我的丫鬟,但不是我的奴隶,只要她愿意,我自然不会阻拦。”陶书容又道。 沈碌笑着点了点头:“多谢陶姑娘。” 陶书容不想再多讲,便起身离开。 她走得匆忙,刚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陶书容没站稳,好像崴到了脚,疼得她咧嘴。 冬儿见状,忙扶起陶书容,看陶书容能站稳,才又向前云抓住那人的衣裳,骂道:“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走路啊!撞到我家小姐了也不知道吗?” 那书生转过身来,陶书容看清了他的脸,只觉得眼熟。 冬儿显然是认得那个人,怒道:“原来是你呀!你怎么走路的?” 陶书容刚想劝冬儿算了,却见那书生朝她拱手,一脸歉意道:“真是对不住,我方才走得急,撞到了姑娘,望姑娘谅解。” 陶书容点头道:“没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书生这才抬头,见到陶书容,他显然愣了一愣:“原来,是陶小姐。” 陶书容尴尬起来,这人认得她,但她却想不起来这个书生是谁。 “你知道就好,下回走路看着点儿!”冬儿嚷嚷道。 那书生微微红着脸,点头道:“一定。”说完,他又转过脸来看向陶书容。 陶书容被他看得心虚,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听闻陶小姐已觅得良夫,小生还未当面道过喜。”那书生又道。 冬儿脸色一变,只觉得这个书生是个傻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口骂道:“邓云生!我家小姐过得好得很,哪用得着你来道喜?” 陶书容恍然大悟,这个名字她倒是有印象呢,是比武招亲当日被人一拳打倒的那个书生!她忙将冬儿拦在身后,冲着邓云生微微一笑,随即道:“多谢邓公子。” 冬儿显然很不高兴,还想冲出来骂他,陶书容连忙想拉冬儿走,可是冬儿用了力,却是拉不动她。 陶书容见邓云生一脸疑惑地望着她和冬儿,只得干笑道:“这是冬儿。” 冬儿听陶书容把她的名字说出去了,顿时泄了气,一言不发便跟着陶书容走了。 “冬儿姑娘。”邓云生又叫住冬儿。 “小生当真不是故意的。” 冬儿冲他翻了个白眼,再转过身往回走时,陶书容却瞧见冬儿脸上露出笑容。 陶书容只想感慨缘分的奇妙,刚才的这一幕,她愣是没看出有什么值得动心的地方来,可是这两个人,偏偏就莫名其妙地走到一起了。 这也算是她当了次红娘了吧?毕竟是她撞到了邓云生。 事情的发展远超乎陶书容的想象。 第二日,沈碌来陶府提亲。陶戈以对沈大夫很是满意,陶书容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沈碌便和陶戈以开始商量婚期了。 沈碌还未走,家丁又来报,说是有客。 陶戈以谈生意都会到外头去,陶府平日里不会有什么外人来访,今日沈碌已经算是个外客,竟又来一个。 家丁带着人进来,居然是邓云生。 陶书容愣了一愣,转头看向陶戈以,陶戈以也是十分惊讶,他记得这个人,在比武招亲的时候向陶书容表明了心意。 邓云生居然也是来提亲的。 “冬儿?”陶戈以更惊讶了。 陶书容有些犹豫,她隐约觉得冬儿对邓云生应该也是有意的,可是明明昨日才真正相识,这也太快了些吧? 陶书容冲陶戈以摇了摇头:“此事我不能做主,还要等问过冬儿才能决定。” 陶戈以自然是同意陶书容的,虽说婚姻之事重要的是父母之命,可是他从未听说过冬儿与这邓云生有过来往,突然来提亲,总让他觉得不妥。 陶书容去找了冬儿来,将邓云生来提亲的事与她说了。 “他来提亲了?”冬儿又惊又喜,没有一分陶书容预想中的羞涩与拒绝。 陶书容点了点头,也放下了心,这样的话,冬儿也算是有归宿了。 见到了邓云生,冬儿仍是一脸笑意,邓云生也冲她笑,陶书容在一旁看着,不禁也跟着笑了。 陶戈以见状,哪还需多问,自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看着沈碌和邓云生一道出府去,陶书容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只是定下亲事,冬儿和宁儿倒也不急,还是如往常一样跟在陶书容身边。 陶书容劝她们道:“你们两个都快要出嫁了,就不必一直跟着我,好好筹备去吧。” “那怎么行?小姐身边不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呀。”宁儿道。 冬儿轻轻推了推宁儿。 陶书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笑道:“你们哪有那么重要啊?不是还有春林嘛。” 说起春林,他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该帮他物色着。 四处转了转,没见着春林,陶书容才想起来她让他帮忙抄书的事情,于是去了书房,却见春林趴在书案上,已是睡得熟了。 陶书容有些不是滋味,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出去,春林却又醒了。 “小姐,你怎么来了?” 陶书容将冬儿和宁儿的事与春林说了一遍,春林只点了点头,没别的什么反应。 那就是冬儿和宁儿,都不是他喜欢的。 “冬儿泼辣,宁儿温婉,虽性子大不相同,倒也都有了好的归宿。我瞧着,莹儿也很不错,既懂事又乖巧。”陶书容试探道。 “小姐是想让我娶妻?”春林问道。 陶书容一愣,大约是这半年她和肃安待惯了,习惯了肃安那榆木脑袋,却忘了春林是个既精明又敏感的人。 “是啊,难得府上有喜事,你若是有心仪的姑娘,我便替你做主,再添一桩喜事。”陶书容道。 春林望着陶书容,语气坚定道:“我没有喜欢的姑娘。” 陶书容自然是不信的,春林这年纪,即便是没有情投意合的,也总有稍微动心的,他这样语气坚定,反而很奇怪。 春林自然知道陶书容的想法,沉默了些时候,左思右想,终是开口道:“若非要说喜欢,那我只喜欢当初跟着小姐的日子。” 陶书容一惊,春林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小姐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路见不平,就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助,不在意世俗眼光,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陶书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从前任性惹祸,恣意妄为,招来不少白眼,挨了不少责骂。她以为所有人都讨厌那样的人,可是 分卷阅读92 欲望文 分卷阅读93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3 春林说那样的她意气风发,她实在感动,却又顿觉心酸。她忍不住叹了声气,张口道:“春林……” “小姐不必劝我,即便是当初我也从未妄想过什么,如今小姐既已成了亲,我更不会抱什么侥幸。况且,小姐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春林格外冷静。 陶书容淡淡笑了笑,她明白春林的意思,他喜欢的是当初那个有着骄傲跋扈性子的人,而不是她本身。她沉默着,思考此时该说些什么。 “小姐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不要再为我的亲事费心了。若是小姐不愿再将春林继续留在身边,那么春林会另去谋个差事。”春林又道。 陶书容心头一阵澎湃,自己当初是缺根筋吗?天天待在一起的人,竟丝毫没有察觉春林的心思。她轻轻一笑,才道:“我的《金刚经》抄完了吗?” 春林一愣,随后将抄好的书递给陶书容。 陶书容翻开一看,春林字写得漂亮,大方工整,她自然是满意得很,于是转身从书架上找了几本自己爱看的书,放到书案上,才道:“你先帮我抄着,等我遇着什么合适你的差事再给你安排。” 春林又是一愣,垂头答了声“是”。 陶书容踱着步子回了房,心情复杂,身体沉重,于是不多想就躺到床上去了。她自然地将手放到枕头边,她心头一紧,放在房里的东西不会丢了吧?她又猛地坐起身来。 枕头掀开,没有。被子掀开,也没有,陶书容正要把床单褥子也掀开来找时,冬儿进来了。 “小姐,你是在找这个吗?”冬儿手上拿着个物件。 陶书容忙过去将那物件抢了过来,藏在身后道:“你在哪儿找到的?” “我帮小姐收拾床铺的时候从被子里掉出来的,我怕硌着小姐,就收起来了。”冬儿一脸奸笑:“小姐,你这是睹物思人呀!” 陶书容愣了愣,白了冬儿一眼,又道:“我当然是睹物思人了,不然我将这东西放在床上是在孵蛋吗?” 冬儿倒是没料到陶书容能如此坦白,随即问道:“小姐,我说起姑爷,你都不生气啦?” 陶书容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你们说起他,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冬儿回想了下,好像确实没生气,她有点忧心,小姐这是放下了? 放下未必是好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在水,我在认认真真写文 嗯,就是这样的 眼看就要结尾了 下一章男主回来我觉得就可以完结了 关于冬儿和邓云生 我觉得缘分就是很奇妙的东西啊 一眼一句话就够了 就当他们一见钟情吧 讲真,可能是因为字数够了的原因 这几章节奏比较快(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 写起来比较不费脑子 虽然也是卡文。。。 昨晚又破戒了,不仅吃得多,还吃了烧烤 希望脂肪大人放我一马 跪谢! ☆、重逢 冬儿和宁儿婚期不远了,陶书容觉得得给她们送个有心意的礼物,左思右想之后决定给她们俩一人绣一方手帕,于是便整日待在绣房中和针线较劲。 这日,陶书容正专心绣花,却隐约听见冬儿和宁儿提到了她。 “你说的是真的?”宁儿的声音。 “当然啦!小姐不是从来不让我们碰那只土埙和那个纸老虎么,前几日我收拾房间故意藏起来了,小姐都没骂我。”冬儿道。 “那看来小姐和姑爷是真的没戏了。”宁儿叹气道。 “你们就不能小声点儿么?当我聋的呀?”陶书容气道,她扬手作势要打她们,这一抬手却把线给扯断了,绣好的地方也松了几针。 陶书容捧心假哭道:“我好不容易绣出点心得,绣得顺手好看了些,你们就来坏事,是要气死我么?” 宁儿一脸歉疚,冬儿却是兴灾乐祸,仿佛这事与她不相干。 “小姐,你别急,我马上帮你补好。”宁儿道。 陶书容皱眉道:“你们俩快出去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宁儿便拖着冬儿出去了。 陶书容本就不擅女红,而且补又比绣难,费了不少工夫才将之前松散脱落的地方绣好。 陶书容沉迷在刺绣的精妙中,无法自拔。 到了下午,冬儿急急忙忙地推开门闯了进来,陶书容心头一惊,手上一紧,线又被扯断了。 “你们干什么呀?”陶书容怒道:“我这一上午的工夫都白费了!” 冬儿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小姐,姑爷,姑爷回来了!” 陶书容猛地站起身来,将针线箩撞翻在地,绣线全缠在一处,她的心在滴血,只想收拾好了再好好骂冬儿一顿,正要俯身去捡针线箩时,她才回想起冬儿说的话来。 “你说什么?” “姑爷回来了。”冬儿语气平缓了些,小心翼翼地望着陶书容,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林牧远回来了?”陶书容想再确认一遍。 冬儿点了点头,但是陶书容连名带姓地叫了姑爷,看起来不太妙啊。 “小姐,先回房梳洗之后再去见姑爷吧。” 陶书容点了点头,跟着冬儿回房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忐忑。 他来做什么? 但既然来了,多等一刻也无妨吧。 陶书容坐在镜前,任由冬儿摆弄,她手心出汗,像极了成亲当日梳妆的时候。 她忍不住开始想林牧远,从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与旁人不同的。直到今日,她仍然这样认为。 思绪一飘出去,就再难收回去,只越想越深,越飘越远。 陶书容一言不发,也没什么表情,冬儿亦是不安,小姐和姑爷有没有将来,就在今日了。 等陶书容回过神来,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满头珠翠,她忍不住笑了,又通通将首饰取了下来,只留了一支竹簪绾住发髻。 冬儿有些着急:“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 陶书容笑道:“这样我才自在。” 冬儿无奈,也只得随她去了,她还未将陶书容取下来的首饰拢好,就听见了疾行而来的脚步声。 “书容……” 那声音低哑难辨,陶书容心头一紧,回头望去,林牧远站在门口,眼圈发红。 陶书容急急站起身来,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她没想到自己的心会这样乱,她以为她已经想清楚了,左右不过是面对个结局。若是告别,反正她已主导过一次,这次让林牧远来主导,实在公平。若不是告别,那便是她期待已久的重逢了,来日方长,只管细水长流。 她想得这样清楚,便以为自己会淡然。 冬儿一声不吭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陶书容抬头看向林牧远,故作轻松地开口:“你怎么了?” 林牧远神 分卷阅读93 欲望文 分卷阅读94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4 色戚然,似在思索。 “你找到那位姑娘了吗?”陶书容问道。 林牧远神色黯然,似乎极不情愿,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低沉喑哑:“她成亲了。” 陶书容愣了一瞬,随即走上前拍了拍林牧远的手臂,安慰道:“别太难过。”她的心里却不若面上这样平静,他当真去找了那个女子,那女子成亲了他这样难过,他根本不若他当初告白时那样坚定,陶书容心中一阵苦涩。 正当她想再多说些什么安慰林牧远几句,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他的胸膛坚实可靠,他的气息覆在她的额头,她忍不住抬头看他,却听他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是你的……” 陶书容身体一僵,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脑海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猜想,这让她忍不住想笑,她又看向林牧远,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书容,能不能原谅我?”林牧远一说话,气息尽数落在陶书容耳际。 陶书容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即便是离开,也是她说了最后的话。所以,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原来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兜兜转转,居然是这样? 陶书容心情复杂,此事荒唐可笑之余,还让她一阵愧疚和心虚,她也深知,这种情绪是相互的,林牧远心中也一定如此。 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她没有等他。他是她的未婚夫,找她却是来退亲的。 这样的两个人,今后当真可以毫无芥蒂地生活在一起吗? 这让她惶恐。 可是他发红的眼睛,他见到她时急切的样子,又动摇着她。 她思索许久,才冷静道:“所以现在,你已没有婚约在身了,是么?” 林牧远身形一滞,却未开口,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么,你愿意留下来么?” 林牧远显然有些意外,他露出笑容,点头道:“当然。” 望着他的笑容,陶书容一时冲动,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摸了摸他的眼皮。 “那么书容,你愿意做我的夫人,一生一世和我在一处吗?”林牧远的声音带着一丝午后的暖意。 陶书容咯咯地笑出声,灿然一笑:“我就是这么想的。” 林牧远再次揽住她,吻上了她的额头。 “你从未提起过,你还有另一个名字。”林牧远语气娇嗔,一点儿也不符合他的形象。 “这要怪你,当初也不问清楚。”陶书容嘻嘻笑着。 林牧远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清脆,“你说得对,都怪我。” 陶书容倏然动容,眼眶发热,便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他的颈间。 沉默片刻,林牧远仿似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你哭了。” 陶书容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这样盼着我哭?” 林牧远摇了摇头,笑道:“不是盼着,只是……从未见你哭过。” “这还不是盼着我哭!”陶书容在他手臂上重重打了一下,然而林牧远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如同毫无知觉。 “不过,我也舍不得你哭。”林牧远抚了抚她的头顶。 陶书容对这答案很是满意,但却不大喜欢这个动作,她抬起手,够上他的头顶,才道:“你瞧,被别人摸头顶是件很讨厌的事情。” 林牧远不答她,顺势低下头,吻上她的唇,柔软干燥的触感让他心动。 陶书容却推开他,低头笑道:“我快要流鼻涕了。” 这话实在煞风景,好在林牧远也不大在意,仍是轻轻揽着她的腰,有千言万语在心中,要诉一诉衷肠。 “书容,我好想你。” 陶书容点了点头,笑道:“我却是不怎么想你。” “你知道吗?冬儿和宁儿都快成亲了,这里面都有我的功劳。”陶书容眉一挑:“还有肃安,爹爹给他安排了个差事,如今做得也很好呢。” 林牧远仍是笑着,不住地点头。 “那么你呢?这些日子,都去了何处?做了些什么?”陶书容望着林牧远的眼睛,他瘦了许多。 “我本想着要去退婚,便去了宿州,却没找到人。我又回白云观,想着莫云师父或许会知道她在何处,可是莫云师父不在观中,我又去寻莫云师父,在芦渔村找到莫云师父,才知道我要找的那家人居然是惠安大户,而且姓陶。” 林牧远不疾不徐地讲,说到最后,笑出了声:“都怪我太蠢了,让你等了这么久。” 陶书容忽地想到了什么,便拉着林牧远往外走,去了她从前住的那间房,房间虽然久不住人,但依旧打扫得干净,屋中摆设也一如从前。 陶书容坐到妆奁前,小心翼翼地从夹层中抽出一张纸来,递给林牧远。 林牧远展开张,便哈哈大笑起来:“这诗不好,不适合我们,我重新给你写一句。”说完便找来了纸和笔。 陶书容凑近一看,他写的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陶书容没想到,林牧远一个习武之人,居然也喜欢秦观婉约优美的风格。 她望向他,盈盈笑道:“我收下了,今后,只准给我一个人写。” 林牧远笑道:“那么,今后,我可以不睡榻上了么?” 陶书容故作嗔怒道:“不准讲条件!” 林牧远一脸委屈地看向她。 陶书容实在好笑:“那你想睡哪儿?” “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啧,那你得多写些情诗给我才行。”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一身轻松的同时,居然还挺舍不得的。 或许会写个番外,还在考虑。 先撤了~~ ☆、番外一 上山的路不好走,总有尖利的小石子硌着我的脚,路又远,我腿疼得厉害,爹爹蹲在我前头要背我,我又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终于到了山上,爹爹与观主说了些话,便下山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白云观中受苦。 观主让我叫她师父,我听别的道姑叫她莫云,她对我还算关照,和我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找了间清静的屋子给我休息。 我一进屋脱下鞋袜,便看见自己脚底被磨出三四个水泡,更觉委屈,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师父还未走远,听我哭得凄惨,便又折回来,见我脚上的水泡,她微微惊讶,而后又去取了药膏来帮我涂上,又交待我这几日尽量别走路。 我点了点头,勉强止住了哭声。 于是我就顺其自然地在床上躺了几天,师父每日都来给我送饭,师父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怜悯和疼惜。 可不是嘛,我现在这样惨,谁见着了都要动恻隐之心的。 然而,把我害得这么惨的人,还在逍遥法 分卷阅读94 欲望文 分卷阅读95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5 外,这样一想,我便又是心痛又是不甘。 这件事要回溯到一个月前,有个术士来了我家,我爹愁容满面地迎他进来,又愁容满面地送走了他。 我看那术士长得一副刻薄相,肯定是在江湖上坑蒙拐骗已久的坏东西,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呢,我咬牙切齿地想。 如今他来坑害我了。 他说我是天煞孤星命。 这可怕命格当然是可以解的,只需让我到道家清净之地修行,这便是那术士给爹爹的“锦囊妙计”。 这些当然是冬儿打听来的,冬儿机灵,又懂得讨好人,她探来的消息,从不会出错。她还听管家说,这术士十年前就来过,这些话,也是十年前就说过的。如今来,就是提醒爹爹要将我送去修行的。 我当然是不情愿的,我可不想做道姑,整日读经打坐的,无聊死了。而且没有冬儿和宁儿帮着我,免不了会被人欺负。 但我还是来了,一来是爹爹担忧,我虽做不了爹爹的小棉袄,却还是识好歹的,我若不来这一趟,爹爹怕是要愁一辈子。二来嘛,我始终觉得那个术士是个骗子,说不准他就是道观里的道士,想让爹爹给道观捐些资助,好大赚一笔。我自然要将计就计,找到那个术士,让他还我清白,顺便狠狠揍他一顿! 如今我既已到白云观来了,自然是要先把仇报了。 歇了几日,我的脚全好了,腿也不疼了,便问师父我能不能出房门。 师父自然没有拦我。 我却有些好奇:“师父,你怎么不帮我取个道名呢?” 话本里的道长道姑们都有道名的,我读书虽不济,却是读了不少话本子。 师父一笑:“你不必依着我们这些繁琐的规矩,不过你若是不喜欢旁人叫你书容,倒也可以自己取个道名。” 我当然不喜欢“书容”这两字,两个字都文绉绉的,弥漫着一种书生穷酸味儿和小家子气,我可是要做大侠的。我想了想,对师父道:“师父,我要叫‘如风’。” 来无影,去无踪,潇洒飘逸,如风是也。 师父笑了笑:“其实书容是个很好的名字,如风也不错。” 有了道名,我便是白云观的一分子了,自然不必再整日待在房中,师父带我去见了师伯师叔们和我的师姐弟们,却没见着那个术士。 说不准是下山还未回来,反正他早晚会回来的。 得了自由,我便是满山遍野地乱跑,跟着师姐弟们玩闹,也时刻关注着上山的路上,那个术士有没有回来。 师父待我极为宽容,我不喜欢念经打坐,她便免了我的课业,只平日里教我些拳脚功夫,好让我不会受欺负。 可惜我根骨不佳,天生不是练武的料子,又懒惰贪玩了些,把大多习武时间都浪费在了扎马步上,终究是没学会什么。 不过我的身体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逃跑和爬树的功夫也是进步神速。 后山有棵石榴树,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师姐师弟们都能爬上去,便也想试一试,却是怎么也爬不上去,过了些日子,我身手敏捷了许多,终于能爬上去了,却又下不来,只知道坐在石榴树上哭,等天快黑了师父来寻我才把我救了下去。再过了些日子,我已经能顺利地爬上那棵石榴树,再从容地跳下来了。 师父从来不会责骂我,每次看到我和师姐弟们出去野,她都很高兴,有时候我和师兄打架,头破血流地回来,师父也只会说我不长进。她只怪我打输了受了伤,而不会怪我出去惹事。 师父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了。 到了冬天,白云观就真的成了一片雪白,宛若仙境,这个时候,师父就会站在雪地里,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我看师父,就像是九天仙女踩在浮云之上。 爹爹到白云观来陪我过年,师父也很高兴。 我总觉得,师父对我太好了,比其他师伯和师叔对他们的徒弟都要好。 冬天树枝枯脆,师父交待我不要去爬树,于是我等得煎熬,终于等到了春天。 这日,我正在石榴树上玩得高兴,却听见一声惊呼,我只当是出什么事了,便急着下来,慌乱之中没把握好力度,压弯了树枝,那树枝弹上去时划到了我的脸。 我痛得咧嘴,伸手摸了摸脸,竟然出血了,吓得我“哇哇”大哭。 这时,一个少年走到我面前,手足无措地望着我。 我知他是“元凶”,便把脸上的伤指给他看,一边哭一边说:“你看看,都流血了。” 他也被吓得不轻,喃喃问了一句:“你不会死吧?” 气死我了!害得我受伤也就罢了,居然咒我死? 我上前扑倒他,扬手要打他的脸,他自然反抗,两个人摔作一团。 眼看讨不到便宜,我便停了手,坐在他面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大约是没见人这样哭过,他又是惊恐又是无奈地望着我,摊手道:“刚才打我时,你力气大得很,你这样子肯定是不会死的,你别哭了。” “都是你害的!没事你叫些什么?”我一边哭,一边扯些青草扔他。 “我和我师弟走散了,我在找他。”他好似有些委屈。 “找人也不能这样吓唬人啊!”我哭得口齿不清。 “好好好,是我的错,但是你真的不会死,别担心。”他安慰道。 我摸到了了块石头,便顺手扔他,砸到他的腿,他也咧了咧嘴,我顿时慌了,又嚎道:“死是不会死,可是你害得我破相了,以后没人娶我了……” 他皱了皱眉,仿佛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沉默片刻,他开口道:“你别哭了,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就是。” 我当然不信他,骂道:“你这毛头小子,就凭一句话也想骗我?” 他无奈叹了声气,拉着我的手,从后山回来,随便进了间屋子,也不知是哪位师弟的房间,找来纸和笔,提笔写了些什么,晾干了墨迹,然后递给我,道:“以此为凭证,我一定会娶你。”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将他写的内容念了出来,再抬头看他,他脸微微发红,我却是不解其意。 不过“天长地久”几个字我还是认得的,话本子里出现得多,那这大约就是首情诗了,我点了点头,将那纸折好,揣入怀中。 他忽地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苍白,忙往外跑去,“我师弟还在后山呢,我先去找他。” 我自然跟着他跑,我们可是有婚约的,理应他到何处我便去何处的。 寻遍了后山,终于在一块石头后面找到了他的师弟,他的师弟还是个小不点儿呢,怕是话都不会说,小不点儿靠着石头睡得正香,醒来看到师兄便扑到他怀里,声音软糯糯地叫了声“大师兄”。 我正惊叹于这小不点 分卷阅读95 欲望文 分卷阅读96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6 儿居然会说话了,却听见有人唤我,我定睛一看,是霜华师姐。 “师姐,我在这儿呢。”我忙应着。 “如风,我和月华师姐找你半天了,你爹来看你了,正在观中等着你,他从宿州来,大约很快就要走,观主才吩咐我们来找你的。”霜华师姐一边喘气一边说。 我正要朝她跑去,却听见后头的人急切问道:“你叫如风?” 我回过身,点头道:“对,我叫如风。”说完便冲着师姐跑去。 “我会来找你的。”身后的人大声喊。 我来不及转身,只挥了挥手,喊道:“我知道了。” 爹爹是路过白云观,顺道来瞧瞧我的,见我脸上的伤,他只是担忧地瞧了师父一眼,师父却不在意,只叫我下回要小心些,别再受伤。见师父神色如常,爹爹的神色却更加凝重。 爹爹只陪我吃了顿饭就走了,每次爹爹来看我,师父都很高兴,这次也不例外,爹爹走的时候,她的眼神微微黯然。 大约是话本瞧多了,我心里头生出不好的想法来,师父不会是对我爹爹有什么念头吧? 这想法对别人来讲是不好的,对我来讲却是好得不得了,师父待我最好,恰好我又没有娘,若是师父和爹爹能在一起,那我真是人生圆满了。 这话我不敢同师父讲,只得埋在心中,盼着它成真。师父自然也没发现我的心思,一如继往地宠着纵着我。 我在白云观又住了一年,说要娶我的那少年没再来过。这两年里,我也从未见到过那个说我是天煞孤星命的术士。 我下山的时候,白云观云雾缭绕,下着薄雨,宛若人间仙境。我一步一步走下阶梯,回身一望,师父站在高处瞧着我,正如九天仙子立在云端。 我一边哭一边走,脑海里总是回荡着临行前师父同我说的话。 “我也是天煞孤星命。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便遗弃了我,我师父收留了我,我在白云观中长大。这几十年,观中被批了天煞孤星命的人不少,只是没有一个能再下山回家的。如风,今日你要回家了,所以你一定不是天煞孤星命,你一定能幸福美满。既然是很好的命,今后就不要总是哭了,总是哭会坏了自己的运道。” “如风,下了山就不要再回白云观了,安安心心地去过自己的日子。” 我哭得头疼,却仍是止不住眼泪。原来每次师父难过,都是怕爹爹走了便不再回来,怕我也要像她一样一辈子住在白云观中。原来她纵容宠爱我,是因为她以为我和她有着同样悲惨的命运。 还好爹爹把我接回来了,不管我是不是天煞孤星命,师父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只是遗憾的是,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师父了。 我知道,师父肯定不想在白云观中再见到我。 不过,这样也很好。 来无影,去无踪,潇洒飘逸,如风是也。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算是解释一下陶书容天煞孤星命的事情和男女主早有婚约的事 最后师父那段太矫情尴尬了些,但是为了交待陶书容性格转变的原因 好爱莫云师父 我自己莫名感动~~~ 真的很没出息(捂脸) ☆、番外二 马车颠簸摇晃,终于在山下停了下来。上山的路比十五年前更不好走,陶书容实在走不动了,双腿一软便坐到路边草地上。 林牧远给她揉了揉腿,柔声道:“我们大可以在城中歇两日再上山的,之前赶路就辛苦,如今又徒步上山,你的身子哪里吃得消啊?” “哎,我想师父了嘛,我都十几年没见到师父了。而且这两年和你去了那么多地方,我想把外面的事情全讲给师父听。”陶书容以手指为梳,理了理被山风吹散的一头乱发。 “那怕是几天几夜都讲不完。”林牧远笑。 “什么意思呀?现在嫌我啰嗦了?啧,晚了。”陶书容摇头叹气道。 林牧远将发簪递给陶书容,笑道:“哪里是说你啰嗦呀,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一路所见所闻,够你说几天几夜了。” 陶书容接过发簪,将头发绾好,挑眉笑道:“算你识相!” 歇了一刻,林牧远蹲到陶书容面前,“上来吧,再这样歇下去,怕是天黑也到不了山上。” 陶书容却只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翻了个白眼道:“我能走,而且这里离白云观还远着呢,我可不想把你累死在路上。” 林牧远便牵着她的手,步伐缓慢地往前走去。 走走停停,到白云观时已近日落。 莫云师父见到陶书容,一眼就认出她来,眼中慈爱流露,心中却又是惊喜又是惶然。 得知陶书容只是上山来看她,莫云才放下心来,她抚着自己的胸口,轻拍两下,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又抬手掐了陶书容的脸,骂道:“你这丫头,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再回来,如今是做什么?” 陶书容忙躲到莫云怀中,嘻嘻笑道:“师父,我想你了嘛!” 莫云便轻轻拍着她的背,满脸笑意。 “如今过得好吗?”莫云问道。 “我很好,师父。只是想您。”陶书容道。 莫云瞧她说得情真意切,便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笑道:“你这丫头,比起从前更惹人喜欢了。” 陶书容难得乖巧,拉着莫云的手说个不停。 陶书容在白云观中住了两日,耐不住师父催她走,她才准备下山。下山前,她问莫云:“师父,今后我常来看您,可以吗?” 莫云脸色一变,忽又笑了,“可以来看我,但不要常来,你的师姐弟们都怕你得很。” 陶书容一步三回头地走下阶梯,望着师父的身影,只觉和十五年前别无二致,依旧清冷出尘。 林牧远见她如此不舍,只安慰道:“今后我们一得空就来看师父。” 陶书容点了点头,自嘲般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十几年了,师父仍是孤身一人。” 林牧远望着她,静默不语。 逝者如斯夫,时光总是留不住的。 “不过,光阴逝去也有些好处,春林做了归云居的掌柜,居然做得不错,当初归云居的掌柜告老,爹爹让他去顶这空位,我还觉得爹爹思虑不周,是病急乱投医了,没想到春林这样争气。”行至山下,陶书容突然道。 林牧远抬头望她:“你始终对春林心怀愧疚。” 陶书容一愣,随即笑道:“是啊,怎么能不愧呢?我几乎耽误了他,没能洞察他的心思,更没能发现他的才能,若不是爹爹慧眼识珠,大胆用了他,我怕是要愧疚一生。” “肃安如今也做掌柜了,这就有你的功劳了。”林牧远安慰道。 陶书容点点头:“是啊,他们两个从前在我身边时还是毛头小子,如今都 分卷阅读96 欲望文 分卷阅读97 吾家有女已长成 作者:凌郁 分卷阅读97 各出风采了。” “要论风采,谁也不及我家夫人。”林牧远抱住陶书容,轻抚她的长发。 陶书容豁然一笑,一拳敲在他手臂上,抬眼道:“你知道就好!” “前些日子师父写信来,说会路过惠安,在惠安停留几日,我们还得快些回去,免得两位老人家不高兴。”林牧远道。 “说得对,这两位在一处,那真的是……”陶书容打了个寒颤,急急向马车奔去。 坐上马车,又往惠安行去。 惠安,陶府。 陶戈以正在房中打瞌睡。 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攀上他的膝头,努力想要去扯他的胡子,却是怎么也够不着。 陶戈以醒过来,看着眼前这个肉肉的小家伙,满眼都是关切与慈爱,他笑道:“衡儿,你醒啦?” 叫衡儿的小家伙挥着一双肉手,要让陶戈以抱,陶戈以满脸笑容地抱起他,问道:“怎么啦?肚子饿了?我叫人给你准备吃的。” 衡儿凑到陶戈以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道:“爷爷,外面有个人在等着你。” “哦?衡儿知道是谁在等我吗?”陶戈以笑道。 衡儿摇了摇头,一脸懵懂,奶声奶气地道:“不知道,是个像爷爷一样有胡子的人,他非要抱我。” 陶戈以面色一沉,抱着衡儿到前厅去。 “哦,原来是亲家公啊,我还道是谁,把衡儿吓得哭了半晌。”陶戈以还未落坐,只看了厅中那人一眼,便如此道。 那人面色微沉,笑道:“可不是嘛,亲家公教养得好,衡儿连自己的爷爷也不认得。” 陶戈以缓缓坐下,将衡儿放在膝上,对着衡儿笑眯眯地道:“衡儿,这是你爹爹的师父,快叫师公。” “师公!”衡儿甜糯糯地叫了一声。 那人不大高兴,却不好发作,便起身想将衡儿抱过去,陶戈以自然不让,衡儿却早就伸开双臂等着他抱,陶戈以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人将衡儿抱到身边去。 “师公,你叫什么名字啊?”衡儿伸手扯了扯那人的胡子。 陶戈以哈哈大笑起来,那人一时尴尬,却也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对衡儿道:“衡儿,我的名字叫闻清尘,你得叫我爷爷。” “可是我已经有爷爷了。”衡儿望向陶戈以。 陶戈以挑了挑眉,面上全是得意。 闻清尘不理会他,只看向衡儿道:“衡儿有两个爷爷,一个是娘亲的父亲,一个是爹爹的父亲。我呢,就算是你爹爹的父亲,所以呀,你得叫我爷爷。” “爷爷!太好啦,我有两个爷爷!”衡儿毫无原则,顿时倒了阵营,气得陶戈以直冲闻清尘翻白眼。 闻清尘自然高兴得很,笑得眼睛几乎眯作了一条缝,摸了摸衡儿的头顶道:“衡儿乖,爷爷给你买糖葫芦吃。” 衡儿头一偏,让开了闻清尘的手,理直气壮道:“买糖葫芦吃可以,但是不能摸我的头顶。” 陶戈以哈哈大笑起来,直夸衡儿懂事有骨气。 闻清尘则是不屑道:“这倔强古怪的性格倒是像极了你那娘亲。” 陶戈以将衡儿抱在怀中,望着闻清尘,满脸的愉悦,“衡儿活泼有趣,开朗好动,的确是像书容。” “是啊,你那好女儿当真是教我佩服呀。我那徒儿二十几年跟着我都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如今倒是长进了,听说携着夫人去逛青楼?”闻清尘阴阳怪气道。 陶戈以面色铁青,忍着怒气笑道:“是啊,金美阁中的美人能歌善舞,琴技高超,若是亲家公也想去,倒是可以让牧远领着你去。” 闻清尘气得嘴都歪了,“我若是要去,哪里用得着牧远领着……” 一个家丁跑进来,气喘吁吁道:“老爷,小姐来了信,说是不日便能回府。” 陶戈以和闻清尘的脸色皆是一变,陶戈以对家丁道:“快领亲家老爷去歇着,好等牧远和书容回来。” 闻清尘瞪了他一眼,甩袖跟着家丁出去了。 “爷爷,爹爹和娘亲去何处了?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们啦。”衡儿终于伸长了手臂,扯了扯陶戈以的胡子。 “爹爹和娘亲有事情去做。”陶戈以道。 “爹爹和娘亲有什么事情啊?怎么每次都不带着衡儿和爷爷呢?”衡儿又问。 “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们帮不上忙,就在府中等他们回来。”陶戈以道:“爷爷想让你爹娘再给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你觉得如何啊?” 衡儿高兴地拍手:“我要妹妹,我要妹妹。” 陶戈以哈哈大笑起来:“咦,不想要弟弟吗?” “我要妹妹,有了妹妹,让她和兰瑜定亲,我就可以天天和兰瑜在一处玩啦!”衡儿越说越兴奋。 陶戈以一愣:“这话是谁说的?” “月汐姨娘说的呀!” “月汐?哦,月汐姨娘家前些日子添了个小女娃娃,你若是与那女娃娃定亲,也可以天天和兰瑜在一处玩呀。” “我不要和女娃娃定亲,我只想和兰瑜一起玩。”衡儿手舞足蹈的。 陶戈以一头冷汗,心想这小子实在是精得很。 歇了两日,终于到了林牧远和陶书容要回府的日子了,陶戈以和闻清尘都起了个大早,在院中等候。 “亲家公,今日我女儿就要回来了,你可忍着点儿,别摆着一张臭脸。”陶戈以提醒道。 闻清尘满是不屑:“亲家公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女儿?那可是我儿媳妇,也算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最是喜欢她。” 陶戈以低声骂道:“老不要脸的。” 闻清尘自然不满,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几乎要扭打在一处。 陶戈以伸手去扯闻清尘的头发,闻清尘则提起了陶戈以的衣领。 “爹、师父,我们回来啦!”林牧远和陶书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两人身形一滞,忙换了笑脸。 “亲家公,我瞧见你有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了。” “多谢亲家公了,你衣领上有些灰尘,我帮你掸一掸。” “多谢多谢……” 分卷阅读97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