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剑》 第一幕 梦中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幕 梦中人 “警告:失血过,生命垂危——” “警告:心肺功能下降,生命垂危——” 苏菲醒来时脑子里似乎还回荡着之前那场惨烈战斗之中高频的警告音,那种声音就像有把锉刀在你脑子里锉来锉去,让你头痛欲裂。 对了,他记得自己应当是在游戏中和‘神之武力’的战友们起在奥尔喀什的山区抵御玛达拉的亡灵大军,铅灰色的天空寒风呼啸,数也数不清的黑暗生物从匕首样峻峭的山峰上源源不断地涌下来,无边无际,仿佛黑潮般。数以万计的骷髅大军,还有隐藏在骸骨之海中的尸巫,以及天上盘旋的骨龙与阴冷的幽灵…… 背腹受敌,他们死定了。 他第个反应就是在心中破口大骂,那帮棘花之火的混蛋,自己无能还要连累友军,竟然让敌人绕道背后,真是他妈的岂有此理! 然后他才有心检查自己的状态,没有挂掉这是个意外之喜,要知道玛达拉的大军向不留活口。不过他随即又皱起眉头,这伤也未免太离谱了些——不但是心腹部位的致命伤,而且还中了腐尸毒。 等等,腐尸毒? 自己不是早已完成了完美躯体的任务了吗,白银族的身体怎么会受这些低级黑暗侵蚀?bug?官方你们在搞毛? 他没少时间来质疑这点,年轻人虚弱地咳嗽声勉强支撑着从灰扑扑的地板上半坐起来——他意识到黑暗侵蚀还是小事,找个牧师驱散下就完了。而以自身的状态若不快些止血的话只怕虚弱而死,他虽不是个顶尖玩家,但至少也是老资格,对于这些情况只是略些检查就能了解大概。 苏菲呻吟声,随手拨开前面那具压在他身上只剩半的骷髅架子。这些玛达拉的低级士卒在他眼中就像是空气样没有存在性——话说回来这都是第二纪四十四年了,玛达拉竟然还在唤起这些低级炮灰,除了浪费灵魂能量真是点作用都没有,果然奥卡托那些亡灵序列的巫师们的脑子已经完全被负能量给腐蚀掉了,个个不知变通。 他还有心思抱怨句,可随即发现自己推开这具骷髅居然都显得有些吃力,果然虚弱状态下的惩罚不是盖的,放在平时他可以轻松推开头骨龙的。 苏菲记得自己上次陷入濒死虚弱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快几个月之前。神之武力的战斗力不是吹出来的,这次要不是棘花之火的那帮无能之辈他的不死记录估计还会直保持下去。 想到这里年轻人忍不住又是阵阴郁,圣堂势力败涂地,估计论坛上这个时候又是片热闹了。 而他边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边反手去摸自己的背包——但却摸了个空,苏菲楞了下,随即大骂起来。 “这帮玛达拉的强盗!” 骂归骂,他还是得想办法止血。这个时候要是有治愈药剂就是最好的了,实在不行绷带也是可以的。这些东西战场上应该不缺,般那些炮灰的背包是没有人去光顾的,里面的是治愈药剂和绷带,尤其是绷带,在开战之前他还见过个菜鸟背了满包的绷带。 笑话,以为绷带背得就不会死吗? 他下意识地准备爬起来,但是翻过身,却呆住了——等等,这里还是奥尔喀什的山区么? 他理应当看到这样幕场景:荒草凄凄,裸露的白岩犬牙交错分布在陡峭的山坡带上,尸横遍野、渡鸦飞过寂静无声的战场、格雷斯残破的大光明十字旗飘扬在山头上,然而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在年轻人眼中重现— 没有奥尔喀什山区彻夜尖啸的北风,也没有像幽灵样行走在山区间阴影中的无声的寂静,甚至感受不到可以将空气都冻下层干燥的粉末的彻骨的寒冷。 这切都恍若幻觉,当这个幻觉破灭之后他恍然发现自己趴在间静悄悄的、又破又旧的屋子的地板上,这地面是由块块光滑的木板钉上的,上面还有滩醒目腥红的血迹…… 他忍不住愣了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胸口。但阵刺痛打断了他的动作,年轻人惨叫声呲了呲牙,伤口是他的,这些血也是他的…… 可这又是什么地方?他对这间屋子的风格隐约有些熟悉,楼下面是主厅,二楼的回廊通向各个房间,客房、厨房与储藏间在下面层。对了,这是埃鲁因南方的建筑风格,而且还不是般的平民可以住得起的房间——虽然老旧了些,但可以判定这房间的原主人定有些地位。 埃鲁因南方,苏菲不由得恍惚了下。 那是久之前的记忆了?于松的群山,边境小镇布契的风笛声,悠扬得就像是个昔日的梦样。可现如今那儿不是玛达拉的领地么,在他的记忆中埃鲁因早就亡国了,是了,在第三次黑玫瑰战争中。 “我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 “布契……布契。”苏菲反复念着这个地名。 对了,他记起来了。 他叫布兰,出生在布拉格斯。他身上流淌着二分之卡地雷哥的血统,这半血统来自于他的母亲,但他却并不因为这份贵族的血统而显得高贵起来。因为其父只是介平民,虽然祖父辈曾经参加十月战争,拿过烛火勋章,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个过去光辉的骑士家庭而已。 不对! 苏菲心中猛地阵警觉,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不,他是苏菲,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但脑子里马上有个声音如此告诉他—— “你是苏菲,也是布兰。” 猛然间阵冰冷的后怕爬上苏菲的背脊,他屏住呼吸,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里似乎了些什么东西。是那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的记忆,像是潮水样涌入他的思绪,或说是个不请自来的陌生客人,贸然闯入。 ——苏菲的呼吸下急促起来,瞳孔也圈圈放大,他马上记起那令人绝望而心悸的剑,还有那可怕的森白的骨头架子。 他挣扎着试图摆脱这个可怕的幕,可是随着记忆充实起来,他反而变得精疲力竭。大脑阵阵地抽痛,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 哈,他忽然记起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了——那的确是好场大战,教会骑士团国格雷斯与玛达拉之间的恶战,背腹受敌,身临绝境,他记得自己的角色是死在个尸巫手上。 瓦解射线灿烂的绿色光芒之后,世界归于片黑暗…… 那本来就是游戏设定,死亡理应持续十二小时,但请问又有谁能为他解释下。为什么游戏中次正常的死亡会导致他来到这里? 这个世界—— 他心乱如麻,若有个什么词汇可以形容他乱糟糟思路背后唯个想法的话,那就是——荒谬。 荒谬! 他就已经明白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怎么样荒谬的件事,他穿越了! 灵魂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中,位名叫布兰的死者身上! 不,应该说是合为体。 苏菲双手紧紧抓在地板上,指关节都有些发麻。他看着自己的手,手有些修长,皮肤苍白中透出病态。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吓了跳,自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汉族,属于蒙古利亚人种,皮肤应当透出健康的淡黄色,但或游戏中角色有所调整,也绝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心中怦怦直跳,六神无主,他可以说拥有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短暂的十九年人生当中全部的记忆,但或者从另个方面来说,他又对自己所面临的切毫无所知。 或许从灵魂上来说,他能感到那个名叫布兰的青年的切想法—— 理想,执念;他所爱的,他所憎的。 就像是次重生之后,又走完了十九年的心路历程。对方的切,就是你的切,仿佛原本就是体,可两段长梦交织在起,总还是让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苏菲。” “但也是布兰。” 股乏力感从苏菲内心最深处涌出,瞬间蔓延遍全身上下。他最终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还是点点冷静下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苏菲忍不住摇摇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过这点儿力量,还好意思自称剑术第……”他想到布兰,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却意外地感到有丝轻松,也好,离开了那个世界反正了无牵挂。 然而道闪电划破黑暗,苏菲忽然感到这未尝不是上天给他的另外次机会,这个想法经点燃就在他心中无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因为他又想起件事来—— 不会错的,埃鲁因。那是个在游戏中已经亡国的国家,而布兰记忆中的繁花与夏叶之年,那是第纪三百七十五年,而游戏中的历史已谱写至:第二纪四十四年!就像个人忽然发现自己成为了个先知先觉的先知样,阵可怕的战栗忍不住掠过苏菲全身。 是的。 在这里,没有人比他熟悉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切。 上世中碌碌无为、躲在游戏中逃避现实,而这世他要怎么做,才对得起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苏菲不禁有些恍惚。 这是繁花与夏叶之年,第次黑玫瑰战争开始那年。在这次战争中埃鲁因惨败,但也从而走上了中兴之路。 他恰恰正好是这场战争的亲身经历者。他记得那个时候他才第次接触游戏的世界,第个选择的国家正好是埃鲁因,他曾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正是在这样场战争中成长起来。 战争的开始就伴随着埃鲁因面倒的溃败而拉开序幕,直到布格斯山地军团抵达局势才逐渐好转,苏菲对那次惨烈的战争记忆十分深刻,他曾随地方警备队起行动,然而幸存者十不存。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布兰那剑术算什么,在这场战争初期玛达拉的突袭有如教科书般经典,迅速而无情,无声无息,等到这个古老的王国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地区的驻军已经遭受了灭顶之灾。 就是这天,布兰遇上的定是玛达拉大军的斥候,苏菲忽然感到阵寒意从背脊上升起,只有活下来才能展抱负。 他明白自己必须自救,首先要找到止血的用具,年轻人吃力地抓着走廊悬空侧的扶手起来。然后他看清了这间屋子的构造,就和他设想的样,埃鲁因南方的建筑风格让他如此熟悉——因为他在这里度过过段最难忘的时光。 “埃鲁因,我又回来了啊——”苏菲忍不住轻轻地念道。 第一幕 梦中人 欲望文 第二幕 苏菲的世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幕 苏菲的世界 这间屋子虽然老旧,但尘不染,原来的主人将它打理得很干净—— 苏菲抬起头看到之前被自己推开倒在地上的半截骷髅架子,堆白骨散了架静静躺在那儿,布兰临死之前的反击造就了这些亡灵斥候的唯战损。苏菲知道骷髅士兵的确缺乏智慧,但背后有尸巫操纵的则大不样,判断失误其实与年轻人并无关系,因为布兰压根不知道这切, 在和平年代,知道这个的可不。 那幅从中切开的油画平躺在地面上,骷髅士兵那柄寒气森森的长剑落在不远处,这让苏菲的目光微微后缩——玛达拉看来果断是打算在斥候撤离就立刻发起攻击,连收拾战场都免了。 不过这倒也符合他对于历史的记忆。 恩? 苏菲忽然微微挑了下眉,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幅被切开的油画上。他没有看错,画框被切开的平面上那里分明有个夹层。 等等,祖传的油画?苏菲忽然记起来,莫非这就是那个著名的布契的油画? 他马上吃力地扶着扶手走过去,同时警惕地聆听着四周的动静。苏菲清楚杀死布兰的应当是只最低级的尸巫——虽说是最低级的,但对付普通人也绰绰有余了。 在‘游戏’里低级尸巫能施展些低级黑巫术,还能从附近地区的墓园中唤起骷髅和僵尸,它们生性狡诈、习惯偷袭,对于不了解它们的人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不过苏菲不同,因为恐怕他比对方本身还要了解对方—— 他埋下身子,双手扯开那幅油画的架子,叮的声个戒指从里面滚了出来。这刻他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这个戒指的造型他实在太熟悉了:银子打造的戒指在黑暗中微微发光,除了般环形的外表外,它在中央表面上有个风后圣纹。 这样的花纹在埃鲁因南方可不常见。 这是北方圣奥尔索的国徽—— 苏菲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擦了擦这个戒指,这就是那个著名的风后之环,‘布契的油画’任务的奖励,可后来这个任务在下个本中消失了,最终知道并完成了这个任务的人也寥寥无几。 苏菲并不是其中之,他只是听说过这个故事而已,传说这个戒指是四圣者之的迪鲁特的信物的赝品,可布兰的祖父怎么会有这东西? 风后之环在游戏中的效果是灵巧+1,并消耗能量发出风弹攻击前方的敌人,在游戏里是十分钟吸收点能量,只是不知道在这里是不是也样。 他看着这个戒指,时间心中不禁怦怦直跳,连周遭的危险都忘记了。这个戒指的出现从侧面应证了他的猜测,这个世界正是他所熟悉的那个。 苏菲忍不住长吐了口气,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患得患失,不过犹豫了下,他还是慢慢把戒指套在食指上——魔法戒指只有戴在食指与拇指上才会产生作用。在沃恩泽,食指与拇指之间的区域被塔兰的女巫们称为‘神秘之域’,她们认为这里是人体魔力汇聚的中心,而大数法术手势也是以这里作为出发点演变形成的。 但对于苏菲来说,这只是游戏规则约束下的下意识行为,仅此而已。 ‘哐当——!’ 他正在这枚戒指实际产生效果,然而这时楼方向传来声巨响却猛然使他回过头。 苏菲心中惊,马上警觉起来,这可能是亡灵弄出的声音——但纵使不是,也有会吸引来外面的敌人。他顾不得其他立刻丢掉手中的油画,并下意识地向后退贴上墙壁,然后小心翼翼地盯着下面的大厅。 他马上看到了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条朴素的皮革长裙的少女从下面小心翼翼地摸了出来,她左看看右看看,副小紧张的样子——可就是没注意过自己头顶上。少女双手紧抓着柄石工用的锤子——看起来有些吃力,不过看她的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苏菲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咳嗽了声,声音不大,但在这个空旷的屋子里却显得异常响亮—— 那个女孩明显吓了跳,她猛然回过头,小脸煞白。但平心而论,这个少女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了,栗子色的长发在脑后盘起,似端庄,但平坦如玉的额头下双细长的眼睛又总让人感到妩媚;眉尖微微上挑,眼神既清澈而又慌张,只鼻子又挺又直,看就知道是个个性极为独立的人。 她有种独特的气质,但绝对称不上淑女。至少你看过个双手紧抓着石工锤子,皮裙上挂着个类似于南方地区那些商人的牛皮包包样的女孩子,你也很难认为这是个出身极好的千金小姐。 少女猛地看到苏菲,反而下子放松下来。她长出口气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个姣好的笑容来:“是你啊,布兰,吓我跳呢。” “罗曼小姐,你怎么进来的?”苏菲看到这个少女,忍不住头痛。 这就是那个布兰直钦慕的女孩子,她和姑妈起住在对面的屋子里,时常有些稀奇古怪的梦想,比方说整天想着跑到外面的世界里去当个行商。 这个想法在苏菲看来有些无厘头,在埃鲁因行商可不是个么受人尊敬的职业,民间甚至把他们中的些人和骗子与小偷混为谈。 在安森六世在位的段时期内这些人长年与外面的山贼勾结在起,深受厌恶,甚至被称为‘有两张嘴和三只手的人’。 两张嘴是因为能说会道,善于欺骗。三只手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时常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可以说这些人是地方治安的极大威胁之,苏菲在新手时代做过的任务十个有八个都是关于他们的。 “我从你家厨房外的窗户爬进来的啊,对了,你家窗户真小啊!差点把我裙子扯破了——”少女边抱怨边弯下腰去整了整自己的裙角。 “没有人让你从那里进来罢——!”秉承了布兰的记忆,苏菲对这位小姐的性格已经有定免疫力,不过还是忍不住心中腹诽了句。 “我不是跟你问这个,”他忍不住摇摇头:“我是问你,大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 “我担心你啊,布兰,”罗曼边回答边四下看了看,明明是副好奇得要死的样子:“你看到了吗,那个骷髅?” 她也看到了?苏菲却留意到这位小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胸口。 “你受伤了?”未来的少女商人偏过头,眨眨眼睛。 “恩……” “我看看,”她提着裙子蹬蹬几步跑上楼梯来,爪子按住年轻人挡住伤口的手,“手拿开啦,挡什么挡,会感染伤口的——!”少女抱怨了句,面向苏菲的伤口看去。 她吸了口气,抬起头:“这么重的伤!” 苏菲感到少女冰凉地抓着自己的手,心头不禁微微跳快了拍。虽然他明知道这是属于布兰的感情,不过也没有刻意去阻止—— “没关系……” “没关系你个头!”商人小姐白了他眼,然后她去翻自己挂在皮裙上的牛皮包包:“你等等啊,我好像有绷带的样子……” 苏菲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他知道,罗曼那个包包里的东西可都是她的宝贝,里面有大半都是布兰陪她起买下来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比如海边的贝壳,彩色的玻璃珠子,铜哨子,古代钱币等等,这些东西大都值不了几个钱,但在这地区却不怎么常见。 这位未来的少女商人的最大爱好就是在堆旧货里淘这些宝贝,虽然两个年轻人都没有钱,可罗曼总能变着方买到些她喜欢而又便宜的稀罕小东西。 他按住罗曼的手,摇摇头:“进屋里去找吧,这里太危险了。” “我才不怕那些骨头架子,”她抬起头看了他眼,终于找出个急救盒子:“你会包扎吗,我可不会。” 苏菲打开盒子取出绷带和止血棉,楞了下。他原本直想要找急救用品,因为潜意识里还是把这里当作是游戏的世界,游戏里绷带打上去就会自动止血、回血,可这刻他才反应过来,现实里包扎可是门专业的学问呀,总不能随便在伤口部位缠几圈罢? “布兰,要不我来试下?”罗曼小姐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免了。”苏菲赶忙拒绝,命大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他忽然觉得死马当做活马医也不失为个办法,反正游戏里怎么办这里就怎么办好了,挂了就怨老天爷吧。他撕开绷带端咬在嘴里,然后解开衣服,把绷带从内侧圈圈包扎在伤口附近,在游戏里打绷带他至少也是个老手了,因此手法还算熟练,并且小心地避免了压得太紧。 但他忽然僵住了。 他看到个淡绿色的数字,+1,慢慢从自己伤口上浮现出来。 那刻苏菲脑子里像是挨了发重磅炸弹样嗡嗡作响,时间不知自己下步应该作什么。但马上他反应过来,仿佛是福至心灵样在心中狂念道:“属性、属性,给我出来!” 他抱着种半期待,又生怕愿望落空的心情等待着,等待了大约秒钟之后,组淡淡的数据依次在他手臂、大腿、关节、身体以及心脏部位浮现出来。 力量1.0,灵巧2.0,体质0.9。 然后是另组数据像幽灵样漂浮在他视野中: 智力1.1,意志1.3,感知1.0。 绝对力量1.0,要素(未开化)—— 这组数据之下,行行文字、数值犹如道瀑布直泻而下,构成页恍若虚幻的面板: 布兰,人类男性,等级1(力量体系:物理、近战) xp:1(平民1级:—,民兵1级,0/3) 生命(虚弱):60%(包扎状态,每天恢复1点生命) 就职—— 平民【基础知识(1级),地理知识(0级),地方知识(1级)】 民兵【军用剑术(1级),格斗技巧(1级),战术理论(0级),军事组织(0级)】 果然、果然! 苏菲忍不住想若说个普通人中了五百万是什么样的心态,大约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了吧?这是梦吗?绝不会,他知道在梦中个人不会有那么清晰而严密的逻辑,很少有人会在梦中猜忌自己作梦。 可自己还在游戏中吗? 不对,游戏中的历史已经到达了第二纪十九年。 年轻人感到自己的脑袋乱糟糟的,奇思妙想好像下子全涌了进来,又叫他有些头晕。但苏菲摇了摇头,他明白这切都是真的!自己看过那么穿越小说,穿越到游戏世界的人他也不是第个,想必也不会是最后个。 玛莎大人,你难道真的存在吗? 苏菲在忍不住心中重重地向这个世界唯的至高神祗祈祷,他呆呆地盯着这些投映在他视网膜上的虚拟数据,又忍不住自问: 这不就是你的世界吗,苏菲?你还想要什么呢? 是的,作为个百三十级的资深战士,他还有什么可以要求的呢?经验,他有了。先知先觉的能力,他也有了。 若是这样还做不到把握自己的命运,那他真可以羞愧到头撞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信心满满的感觉真好啊,真的很好。 …… (ps.本章差不4000字,成绩很不给力,求大家点击收藏推荐啊.另感谢惰心方,华丽de悲哀,zippiz,绯色回忆录,d刀片,咪猫喵,轩辕血,寄居的鱼,恶魔.d.诡计,金钱鲨等几位投评价票的朋友,不过有几位投4分的朋友真不厚道啊=_=) 第二幕 苏菲的世界 欲望文 第三幕 亡灵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幕 亡灵 “布兰,布兰?” 罗曼在边捅了捅他的手臂,而苏菲正沉浸在检查自己的属性当中,力量才1个能级,他忍不住大骂npc没有人权,要知只骷髅也有1.5的力量啊。 属性上的所有数值单位都是oz,古代文字oauth的简写,称之为能级。1个能级的力量约指能举起五十千克左右的重物,出拳力量不超过百五十千克,约等于个成年男人的力量。 当初在游戏中玩家的基础属性是力量2个能级,灵巧2个能级,体质2个能级,智力、意志与感知都是1.5个能级,也就是说大约是个普通人的两倍;而绝对力量——也就是所谓的战斗力大约是5,表示同时对付5个普通人没有问题。 而布兰还是个经过几个月集训的民兵,属性差距样如此之大,虽说玩家是英雄属性开局,但也不至于离谱到这个样子罢? 以前他曾直想吐槽玩家号称英雄开局,结果战斗力也就和两只骷髅差不。没想到现在换到布兰的角度,下发现以前的玩家还真是主角光环笼罩的英雄模板。 想到自己可能连个骷髅都打不过,就不由得悲从中来。 苏菲摸摸自己的手臂,那个淡绿色的数字顽皮地始终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中。他发现这个世界与自己所知的世界还是有些区别的,在游戏中绷带理应分钟恢复1点生命,照说平民的6点生命只要六分钟就能恢复如初了,可在这儿却要好几天。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好在技能的用法基本致,只要他回想下从平民这个身份上得来的‘基础知识’就能回忆起关于这个世界的些常识。回想下从民兵这个身份上得来的‘军事组织’就可以回忆起关于埃鲁因的军事建制常识。 虽然也有些差异,这些知识仿佛是直接存在于他的真实记忆之中。像是剑术,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出那是经过几个月训练之后点滴汇聚在自己举动本能之中的技艺。譬如攻击时的姿态,重心应当放在什么位置,脚下要注意什么,你的剑在那里——敌人的剑又在那里,虚招,进攻的意图是什么。 但在游戏中系统只会在你进攻之前给出几个大概的出剑路线,然后在进攻之中辅助你修正你的出手,在这里你不需要知其所以然,只需要知其然就够了。 虽然些资深玩家会有些自己的心得,不过还是要借助系统的辅助,所以你不会在现实中看到个个游戏宅成为剑术、格斗高手。 有些东西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苏菲忍不住握了握自己的手,那种掌握自己的感觉特别棒,比之游戏之中的生硬,这里自身掌握的记忆像是属于自己的部分,可以随心所欲的运用它。 当然,边想着这些,罗曼在旁捅他的胳膊时他还是马上警觉地回过头。他的耳朵微微动,已经听到了屋子外面传来的细微的声音。 “布兰,你听到了吗?”商人小姐绕到他背后,小声地问道。 苏菲点点头,外面传来排咔咔的脚步声,而且为数不少,他心头惊,立刻猜到定是玛达拉大军的先锋抵达了。他打了个小声的手势,马上拉着罗曼起向后退去。 玛达拉的先锋来得比预计之中还要快。而此时此刻,埃尔森—戈兰的乡野还处于酣梦之中,没有人会预料到接下来的灭顶之灾。 除了他自己。 时间上的紧迫性让苏菲忍不住眉头紧蹙,他带着商人小姐起进入南边尽头的房间里,然后反手轻轻合上门。屋内灰尘弥漫,让两个人忍不住闷声咳嗽起来——这是间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的客房,不过他知道从这里的窗户可以安全地向外监视庄园内所发生的切。 苏菲走到窗边,轻轻扫去灰尘然后挑起窗帘—— “这些东西是从那里来的,你知道对吗,布兰?”女孩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是玛达拉的军队,战争爆发了。”他边回答,边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了眼:果然是玛达拉的先锋,苏菲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庄园中央着黑压压片骷髅士兵。他数出三个小队,总数是四十五具,片黯红色光点在黑暗中跳跃。边上还有三个尸巫控制着这群低级亡灵——它们的经典造型是具骷髅穿着长袍,手持骨杖,用闪动着绿色磷火的眼睛巡视着这些下级玛达拉士兵。 布兰祖父的老宅坐落在离布契不远的山坡上,可以向下远眺那座村庄。这里像是个在村镇周边的小庄园,原本有五六户人,可后来都搬走了,只剩下罗曼和她姑妈而已。 少女在黑暗中轻声吸了口气。 “詹妮阿姨呢?” “姑妈她去附近镇上了,要个礼拜才会回来。” 苏菲不禁回头去看了对方眼,在黑暗中他只看到双亮晶晶的眼睛,却闪动着莫名的兴奋光芒。 “你不害怕吗?”他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呢,”商人小姐小声回答,她抬起头:“不过心里怦怦跳,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苏菲无言,这位大小姐的思路和普通人的的确有些迥异。不过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冒险,或许罗曼就是这样的人吧。 他装作没听到把目光贴回窗户玻璃上——那些尸巫的视线还没扫向这个方向来,因此苏菲可以放心地继续观察下去——远处片树林内影影憧憧,想必那个方向上应该还有不少敌人。 粗略估算下玛达拉的先遣队规模超过百,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么大规模的部队定有个亡灵巫师学徒在后面暗自操纵,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个坏透了的消息。 在游戏中,玛达拉的亡灵巫师学徒大约等于个十级玩家水平,即使是孤身人作战等闲七八个训练有素的成年男子(军人或民兵)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不要说他和罗曼还只有两个人,而对方手下还有支大军。 苏菲忍不住用手指在窗台上敲了敲。 布契上的警备队赶到这里起码要五分钟,也就是说他们如果遇到敌人的话,至少要坚守自保五分钟才能等到援军。 这还得是布契那边发现这边被袭击的情况下。 可要怎么才能提醒那边呢? 他时间不由得有些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放火,明亮的火光和烟雾在黑夜中能传到很远之外,而火光对于人和动物来说都是个明显的警示,可放不放火、怎么放火还是个问题? “布兰?我们会死吗?” “不好说。” 黑漆漆的屋子里沉寂下来。 黑暗中片幽深,只余下窗户角洒进来的清冷月华,在阴暗的屋内映出条银色的小径。 苏菲思索了下,正想要垂下窗帘然后静下心来思考个脱身的办法,可正是这个时候段对话声从外面传来: “那个可怜虫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把他带出来给我看看,情报上不是说这个庄园只有两个女人居住么?” 首先是个年轻男人的嗓音,但显得有些阴冷、尖利。 接下来的声音显得枯涩、苍老,像是断裂的枯木样嚓嚓作响:“只是个不走运的可怜虫罢了,主人。” 这对话让苏菲心中紧,他又重新向外看去,很快在株大树的阴影下找到了那两个声音的源头:在那里,个身穿宽大的黑色长袍的家伙正在和他手下的尸巫问话。 苏菲的目光很快落到对方的袖口上,他隐约看到只有圈灰白的骨纹装饰,这证明对方的确是个亡灵巫师学徒。 他没有料错。 “……记住,我不需要你们的意见,你们只需要听命行事就可以了。”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巫师说着忽然停了下,抬起头向苏菲这边看过来。 苏菲心中砰然跳,马上放下窗帘。惨了,他时之间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百三十级的资深战士,全然忘了对方的感知和比自己隐秘气息的等级高了。 这下倒不至于立刻被发现,但想必定引起对方的疑心了。 果然,他马上就听到那家伙在外面说道:“好了,快去办。我感到那栋屋子里似乎有活人,你们给我仔细些,这些天我直疑心对方已经察觉我们的计划了——” 完了,对方只要察觉布兰的‘尸体’不见了,就会立刻采取行动的,苏菲心念急转。他马上想到厨房后面的门,可埃尔森—戈兰都是天然的牧场,附近带根本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呀。 山坡下倒是有片小树林,但其间还有段百米毫无遮蔽物的坡地,要怎么办? “布兰?”商人小姐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跟我来。”苏菲咬咬牙,走步算步吧。 他打开门。正好看到下面大厅中具尸巫和两具骷髅士兵从门外走进来,那个穿着编织长袍的尸巫也在第时间发现了他和罗曼——这具亡灵马上举起手中的骨杖,不过苏菲比它反应快——年轻人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用食指上的戒指对准对方:“oss!” (注:沃恩泽古代语,风。) 他现在只能祈祷戒指还有用—— 万幸,苏菲马上感到戒指微微热了下,前方的空气似乎猛然膨胀起来,然后‘哗啦’声巨响。 仿佛道飓风扫过,那个尸巫连带它身边的两个骷髅士兵和这栋宅邸的大门起轰然碎裂,无数木屑、石片与骨骼碎片在瞬间向外膨胀,然后又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无数蝴蝶在天空飞舞飘零。 在爆炸的瞬间,五个金色光点分别从尸巫、骷髅士兵破裂的身体中飞出,然后迅速融入苏菲的胸前,这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甚至连年轻人本身也没有察觉。 然而爆风过后,地上只留下个巨大的向外的放射性图案。 所有的切都静下来,苏菲是惊讶得不知所以。在游戏中风弹造成30点气系伤害,秒杀下级尸巫和骷髅士兵是绰绰有余,可表现力没这么夸张吧? 老宅大门上出现了个巨大的空洞,这可是他祖父的地产,不过苏菲这刻可没什么完蛋的想法,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还要逃跑。 “布兰,你是巫师!”罗曼在后面惊讶地叫道。 “不,会再和你解释。”他吸了口气,拉住对方就往下面冲去,厨房在楼,他必须赶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抵达那里。 “等等,布兰,我跟不上你……!” “小心,我们要下楼了!” “啊!”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外面的骷髅都纷纷回过头,不过它们缺乏智慧,只是本能地对声音产生了反应。因此它们还是在原地动不动,被动地等待着尸巫的命令。 旁的尸巫眼眶里绿色的磷火猛然跳,马上举起骨杖,杖头上闪过丝火苗。 “别用火,你这蠢货!”忽然出现的黑袍的巫师把压下它的骨杖,咬牙切齿地骂道。之前的爆炸声恐怕已经引起布契人的注意了,这个时候再出现火光只会给村子里的人类提醒而已。 他马上回过头向屋里指:“士兵,抓住那两个家伙!” 哗声响,骷髅士兵整齐划地拔出长剑,然后向屋内涌去。 苏菲这个时候已经冲下了楼梯,他看到外面片片涌来的骷髅架子,黑暗中数不清的红色光点,忍不住头皮阵发麻。可他现在不是百级的资深战士,手中的戒指也处于正在充能的状态,这个时候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旦被这些骷髅缠上恐怕会被乱剑剁成肉酱吧…… “祸不单行啊。”苏菲忍不住心中阵无力。 胸口的伤痛得厉害,不过他还是比那些骷髅士兵抢先线抵达厨房,年轻人马上反手关上门,还来不及松口气,上面立刻‘嚓嚓嚓’穿刺进来几把利剑。 还好他收手得快,不然估计要被钉在门板上。 “好险!”苏菲心中怦怦直跳,他环视四周,厨房的另边就是出口,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离开——他必须想办法给布契方向告警,只有这样他才能救自己命。 还有,火焰可以阻挡低级亡灵。 “布兰?”商人小姐在边弯腰喘着气,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她还从来没见过布兰这么果决勇敢的面,忍不住大为惊讶。 “罗曼小姐,你来守下门。”苏菲这个时候却没心思解释什么,他必须抓紧每分每秒。 ‘嚓、嚓、嚓——’ 骷髅士兵在那边开始攻击厨房的木门,这门本来就不是为防守而准备的,很快上面就开了几条口子。 “我?”罗曼眨眨眼睛。 “恩,给我点时间。” “你要干什么?”商人少女好奇地问道。 “我要想办法提醒村子里的人,这是玛达拉的亡灵大军,我们必须给其他人告警。”苏菲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边回答,边四处翻找燧石。 他记得那东西是放在什么地方来着? “恩,好的,我来。”罗曼马上走过去挡在苏菲和大门之间。 “没问题吗?” “当然。”商人少女扬了扬手中的石工锤,有些理所当然:“我会尽全力的,我未来可是会成为个大商人的!” 苏菲停下来,看着她,忍不住点点头。 “你会的,罗曼小姐。” “恩,布兰。” …… (ps.日两,够给力了吧.希望书评区某些不负责的言论少点,谢谢大家帮忙.希望书评区能些言之有物的书评. 大家能给力点支持吗,本书现在还在新书第42啊,可怜~~~) 第三幕 亡灵 欲望文 第四幕 黑暗蔓延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幕 黑暗蔓延 苏菲的计划是这样的。 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个时候布契的警备队长应该是那个著名的老兵——马登,那是个和布兰的祖父样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 苏菲知道他是因为这个npc在游戏里会向旅人传授‘探查’技能。 但这位老兵真正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中他作为布契的地方警备队长犯下个巨大的失误,他判断错了玛达拉大军的来意。 他以为对方只是如既往的侵边,因此在开始就转移了布契的村民。他本来有次反击并打退亡灵大军的先锋,然后从容的全身而退的机会。 可惜,这个机会与他失之交臂。 他本应当成为王国的英雄,可最终却走上另条黯淡的道路。对于这样个人,苏菲是既感叹又好奇。 感叹的是后者后半生的境遇,好奇的却是对方是怎么在开始提前发现玛达拉的亡灵大军的?要知道这可是整个戈兰—埃尔森地区的唯个变数。 “难道是因为自己?”苏菲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不可能的念头。 不过他随即把这个荒谬的念头丢出脑子。 现在他要改变历史,他要想办法提醒对方。火,在军事条例中象征着警告和入侵,苏菲只有期待对方足够清醒—— 门外砰砰作响,分秒度过仿佛沉浸在种紧张的气氛之中。 “布兰,它们要进来咯!”罗曼双手紧抓着石工锤,她好看地蹙着眉头紧盯着厨房门,生怕它不小心被撞开来似的。 苏菲根本没有余暇去思考这点,骷髅士兵拥而入他们就死定了。但听到商人小姐的喊声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了眼那门: 厨房的门发出嚓嚓的响声,不断有利剑刺入又拔出,玛达拉的利剑像是野兽的獠牙样雪亮。外面有什么东西猛然撞在门上,哐然声巨响,房顶簌簌地落下层灰来。 木门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裂缝下扩大了许—— “冷静,冷静,就当作还是游戏好了。苏菲,好好想想你经历的那些任务,这次也算不上什么……” 他努力吸气平复心绪,边将浸了油的布包裹在束稻草和柴禾上,再用皮筋栓紧。他做这个驾轻就熟,自制火把在游戏里是项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本领,虽然连基础手艺都算不上。 这算条件比较丰富的。他还知道怎么制作那种只能燃烧五分钟的火把,记得在诺坎与哈因的地下隧道,他就利用干燥的地衣和灌木尝试过次。 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很快门又是猛地震,门框发出声吱嘎断裂的巨响,石灰飞溅,然后又纷纷扬扬地落下。 “布兰——!”罗曼感到心都要跳出嗓子来了,她眨眨明亮的眼睛。 “我在这里,别担心,在坚持会。”苏菲自己已是满头大汗,他用铁条在燧石上锯了好几次,火星乱跳,可就是点不燃那个火把—— 毕竟现实与游戏还是有些差别的。 骷髅士兵巨大的力道首先让门闩吃不住劲,咔嚓声从中断裂开来,木门倾斜了,不过还是没有洞开。 只光秃秃的骨手从外面伸进来,打算从里面把门闩弄断。 少女商人吓了跳,她马上举起锤子抡过去,可是砰地声锤子砸在骨骼上只是在上面开了条裂缝——玛达拉的骷髅士兵可没有什么痛感,它只是稍微停了下,然后又继续去扯那条门闩。 罗曼看到这幕,时间呆了下,连手中的锤子都忘了。 “布兰、布兰,怎么办……”她马上有些小紧张地问道。 这时火光终于亮了起来。 而门闩也在同时间掉到了第上,哐当声。 大门洞开,外面手提宝剑的骷髅士兵推开门步跨入,它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眶里两团跳动的红色火焰下锁定了两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在干什么?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亡灵灰蒙蒙的视野中件黑色的物什已经越变越大,马上卡擦声柄柴刀插在了它脑门上。 “……这是你的最后招,将剑掷出去时记住手要稳,重心要低,不要犹豫,你和你的目标之间定要尽量呈条直线……” “……如果你的敌人是具骷髅,那么你的最好目标是选择肩胛与手臂的连接处,大腿根或是脊柱;除你有把握击枭首,否则它的头骨并不是它最大的弱点……” “见鬼——!” 苏菲看着向后仰过去的骷髅士兵,忍不住心中大骂——军用剑术里的‘抛掷’技巧是门精深的技艺,但对于个资深战士的他来说却不算什么问题——只是这柴刀丢过去,苏菲才猛地想起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老手了。 游戏之中以他的力量这刀丢过去恐怕这具骷髅要沿颅骨直接平分为两片,但现在就像布兰在民兵训练上所学过的,对方最是稍受阻碍而已——插在脑门上的柴刀对具骨头架子的整体结构来说没有任何伤害。 “罗曼小姐,小心!”看到对方马上又要直立起来,他马上把把前面发呆的商人小姐拉到自己背后。 “布兰……”商人小姐吓坏了。 “别担心,我在这里。”苏菲说是这么说,不过其实心中也没底,尤其是看到后面片密密麻麻的骷髅士兵正打算涌入。 情况如此危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了,环视四周,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可那具骨头架子已经要立起来了,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放弃? 苏菲甩甩头,他发誓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有刻象现在这样把生死置之度外过——当然游戏中那些经历不算——他只感到心中片空白,只有搏,不成功便成仁! 他冲了上去,咬紧牙关,把抓住对方握剑的手臂,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猛然将这具骨头架子向后掀倒。 人在紧张关头往往会下意识地用尽全力,而那具骨头架子在失去平衡的状态下根本无力反抗,它发出咯咯的声音倒向后方,连带后面的片骷髅士兵连连后退。 玛达拉的亡灵涌入这房间的势头滞,只有瞬,但这就够了。 年轻人忍不住心中片茫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功了,这可是现实啊,他还真是那个无是处的游戏宅吗? 他下意识地将另只手中的火把丢向墙角早就堆好的干燥的稻草、皮制品与柴禾等引火物。 火苗下升腾而起—— “我们快跑,布兰!”商人小姐从后面跑上来,把抓住他的手。 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记得自己第次见到隔壁那个年轻人时还是年以前吧,只觉得对方有些腼腆,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今天,那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却表现出了过人的冷静与勇敢,这样在危难关头所表现出的气质,就是姑妈嘀嘀咕咕的‘可靠的男人’么? 好奇怪的感觉呢—— 少女心中不禁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她注意到自己抓住对方的手腕时,心里忍不住怦怦直跳。 “布兰?” 烟雾已经弥漫开来,厨房里充满了呛人的烟味。 苏菲这才个激灵清醒过来。玛莎在上,他竟然把火把祖父的老宅给烧了,布兰这次定吃不完兜着走——虽然现在他就是布兰。 他脑子里乱腾腾的,不过混乱之中布兰的记忆还是占据了上风。 然而烟雾后面很快传来个干枯、低沉的嗓音:“速度快些,亡者士兵们。把火灭掉,把那只臭虫揪出来,我们只有分钟时间——” 这个嗓音提醒年轻人还身处险境,必须想办法逃出生天。不过苏菲知道由灵魂之火驱动的下级亡灵本能地惧怕火焰,那尸巫要想在短时间内让他的骷髅部下克服这点恐怕还有些困难,因此现在是他的回合。 只是火焰是柄双刃剑,他必须抓紧时间。 “罗曼小姐,跟我来。”苏菲随手从天花板上扯下来卷香肠,然后带着商人小姐向着后门方向摸索过去。这倒不是他馋,在逃亡之前作基础的食物储备对于‘琥珀之剑’中的玩家几乎已经形成种下意识的本能了。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周围陷入片火海,烟雾弥漫,温度上升得极快。不过苏菲很快摸到了记忆中那扇送食物的小门——推了推,上了锁。 苏菲咳嗽了声,身后的商人小姐已经咳得非常厉害了。他静了静心又向下摸索下去,马上找到了那个金属门闩,他正想打开,但马上犹豫了。 他想起另件事来。 …… “芙雷娅!” 或许对于居住在埃尔森—戈兰山区的居民来说,四月的繁星与五月的夜空差别并不大。只是从五月末开始,温度就逐渐回升了,从于松山脉的缓坡带向下看去,从初夏以来就是片红白相间的花海,在和平的年代中这里是整个埃鲁因最安宁祥和的乡野,但数百年来却直饱受战火的摧残。 少女抬起头,夏夜,天穹像是水晶打造样晶莹透彻——从西往东,条明亮的光带贯穿了整个夜空,穿过那些大大小小神话传说之中的诸星座。 她正在村口仰头看着山的那边,芙雷娅有些担忧,之前的声巨响尤其让人不安,最近不是说附近带有亡灵的动向么,是不是…… 听到喊声她回过头,惊讶地看到个脸稚气的少年从村口跑出来,慌慌张张地跑到她身边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小菲尼斯,出什么事了吗?”少女的声音柔和而清晰。 “你听到刚才那个声音了吗?” “恩,所以我才出来看下,”她的目光不由得又向山坡上那个方向飘过去,“我真担心罗曼,她婶婶也去附近镇上了……听说最近不太安全,我让她来我家住两天,可她没答应。” 少年抬起头来看着她,忍不住瞪大眼睛—— 少女浅棕色的长发在脑后简练地束成条长长的马尾,衬托着充满了英气的身姿,她穿着套贴身的灰白皮甲,里面是件厚厚的棉布衫,左肩上带着个袖标——上面用黑色的颜料画着枚抽象的松叶。 她腰间还配了把短剑,中世纪西欧短剑,剑护手上的铁盘上有枚火焰徽记。 若苏菲在此眼就能认出对方的打扮——布契的民兵。戈兰黑松是埃尔森—戈兰山区最常见的树种,也是布契地方部队的徽记。 不过警备队装备精良还备有战袍,只有当地民兵才会穿这种灰白色用灰鬃牛的皮毛缝制的皮甲。 在埃鲁因,在地方上每个青年都会固定地接受民兵训练,这种训练通常是从十四岁开始,在每年的十月到三月之间进行,直要到十九岁才会结束。而受过训练的青年甚至成年人,在平时随时都可以充当民兵,战时则成为最重要的后备兵源,因此从雷霆之年颁布这条法令以来,民兵训练就成为埃鲁因最重要的军事举措之。 “那个小子也不住在那边么,我可听说他在布拉格斯当过民兵。”少年有些不解地问道。 “呿,城里人才不值得信任呢,”少女向后拨自己长长的马尾,忍不住皱了皱眉:“正是因为那家伙在那里,我才会不放心呢!” “你这是偏见吧,芙雷娅大姐。” “你懂什么……算了,”少女头也不回地教训道:“好了,有什么事快说罢,男孩子不要像个女孩子样嘴知道吗!” 小菲尼斯缩了缩脖子:“你知道吗,马登队长已经命令警备队集合了!” 芙雷娅对明亮的大眼睛闪过丝惊讶:“马登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布雷森那家伙告诉我的,”小菲尼斯眨眨眼睛回答道:“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骑上马去警备队报到了。” “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少年摇摇头。 少女回过头,有些担忧地看了山坡那个方向眼,在黑暗中她能隐隐约约只能看到那座庄园的轮廓。 “把大家叫起来,我们也去。” “芙雷娅,这么晚,西尔婶婶会杀了我们的!”少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我们还是等明天的消息吧?” “真胆小!”少女忍不住瞪了对方眼,不过她也知道小菲尼斯说的是实话,想起自己婶婶的威慑力——别看她还是布契的民兵队长,可样不敢随便造次。 “你还不是样……”少年刚刚嘀咕了声,却看到对方回过头脸严肃地给自己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芙雷娅?” “嘘——”少女侧过头,作了个‘听’的手势,黑暗中,分明传来阵细微的呜呜声。 “那是什么声音?” 呜呜声已经由远至近,在头顶上,速度很快。 少女脸色变,她抬起头刚想要回避可已经来不及了,道黑影猛地从半空扎下钻入她肩头,让她惨叫声向后倒去。 “大姐头——!” “跑,小菲尼斯,跑!”马尾少女痛苦地喊道。 箭如雨下。 …… 苏菲停了下来。 “怎么了,布兰……咳咳?”未来的少女商人大约是感到了异常,忍不住问道。 苏菲没答话,他想起件事来。 当初玛达拉发动突袭时是在游戏中,在游戏中就必然无法绕开玩家,玩家可不会像npc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甚至可以这么说他们中有相当部分都是名副其实的夜行生物。 他记得当初在玛达拉展开行动时,也在别的地方遇上过玩家的干扰——就像他样的玩家,可是玛达拉的大部分行动却成功了。 为什么? 是的,他终于记起这样个时代,当埃鲁因这个古老的国家正走向垂暮,而它的邻国正迎来这样个时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将星云集啊…… 苏菲由不得感叹。这个时代的玛达拉,不仅仅是日后名声威震大陆的传奇将领层出不穷,而且得益于七年之前的军事变革(三百六十八年,黑玫瑰改革)——这场变革为它打造出个坚实的基础,它培养出的源源不断的优秀的学徒正在从底层支撑起这个国家的战争实力。 而这个实力终将在这样场战争中展现出来。 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中,玛达拉大军所表现出的强大执行力与判断力足以让所有人侧目,只是可惜,直到埃鲁因灭亡之前世人都未有真正的警惕。 正是如此。 那片黑暗之中的国度正在崛起,并很快如日中天。 “那些家伙,可不般。” 作为经年死对头,苏菲对于玛达拉杰出的中下级士官印象尤为深刻,对方的精明只有长期与之作战的人才会清楚—— 苏菲的手放在冰冷的门闩上,心点点冷下去,在他关上门的刻对方就应当已经提前对布契发起攻击了——它们不会给他向村庄里提供报警的时间,那怕只是可能性。 而这门后说不定也会有玛达拉的骷髅士兵。 怎么办? …… (ps.本章5000字,厚道吧!许愿,明天能上首页的话就在双的基础上加章!!!) 第四幕 黑暗蔓延 欲望文 第五幕 骑士与少女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幕 骑士与少女 “玛尔萨大人,我的士兵打开了门,但里面已经被引燃了。我的骷髅在肮脏的火焰面前踌躇不前,我需要点时间来让它们适应。” 尸巫佝偻着身躯深深地埋下头,眼眶里绿色火焰闪动着狡狯的光芒,不过它将干枯的手臂放在胸口处表达出绝对的服从—— 玛达拉有套森严的等级制度,使任何妄图逾越的人都会从灵魂深处感到惧怕,尤其是黑法典背后亡灵巫师们天生就是善于操纵和玩弄灵魂的苦痛。 亡灵巫师学徒用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击打着自己深黑色的丝绸长袍,他在山丘上俯瞰下方的村庄——黑暗中布契钟声长鸣,人类的社会正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但这场噩梦才开了个头,不远处骷髅大军正排排隐没入黑暗里,侧的树林里还隐藏着队预备队,他下令让它们放箭,很快就要放下波。 下波将使用着了火的箭。 幽蓝色的火焰,冰冷的灵魂之火。 黑暗中的熊熊大火会让切生物惊慌失措,他要制造点恐慌,好让骷髅士兵发起进攻。 “少时间?”未来的亡灵巫师声音有些阴冷,尖利。 “这个,”尸巫低着头估算了下:“八分钟,不,最五分钟。” “我没有那个时间,不过我可以留下个分队的人给你。十具骷髅士兵,够了吗,卡布卡?” “充裕,我的主人。” 未来的亡灵巫师冷冷笑:“你小心别让老鼠从后门跑掉了。” “请主人放心,我早已按主人的吩咐在后门作了布置。” “那么,但愿等我凯旋时得到个好消息,卡布卡,”亡灵巫师学徒向前指,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的部下眼:“现在我要去接受这个村庄的臣服,品尝人类在恐惧中享受永恒的死亡。不过玛莎在上,但愿我提前发起攻击的决定不要给因斯塔龙爵士带来什么麻烦才是——” “如你所愿,我的主人。”尸巫深深地低着头。 …… 屋内已变得浓烟滚滚,火苗时不时从烟雾底下舔舐而出,升腾的烈焰不但阻隔了亡灵的入侵,样阻挡了人类的视线。 节节攀高的温度已经烤得两人的背后发烫,滚烫的烟尘熏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喉咙与鼻子里阵阵的刺痛,可苏菲还是心中片冰冷。 他该怎么办? “怎么了?” “把锤子给我。”年轻人终于向后伸出手去。他侧耳倾听,除了火焰剥剥燃烧,他隐约听到个独特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钟声。 布契的警钟。 玛莎在上,希望村庄里警备队的人足够聪明,苏菲在心里默默祈祷。至于民兵,他不指望,那些不过是些腔热血的年轻人而已,只希望他们能熬过这夜。 这些人都是埃鲁因未来的种子。 他马上感到自己是不是想得有些太过了,说不定他连下面这关都过不了不是么。 “外面有敌人么?”商人小姐眨眨眼睛,将锤子递了过去。 “不好说,但有备无患。”苏菲尽量往好的面想,可是想得越好境况就越坏,他不得不做准备。他是个资深战士,资深战士不靠运气,靠小心谨慎。 “布兰。” “恩?”他停下开门的动作。 “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呢。” 穿帮了? 苏菲心中紧。可不对啊,照理说他的性格和布兰挺像的,又继承了后者的记忆,怎么会这么快被看出来? “怎么……?”他不禁有些紧张地问。 “恩,我也说不上来,仅仅是种感觉而已。”未来的商人小姐想了下,认真地答道:“你会保护我对吗,布兰?” “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谢谢你。” “你要给我发好人卡就大可不必了,罗曼小姐——” “诶?” 苏菲微微笑,也不作答,只是心中的紧张无形之中消散了许。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绷紧身体,轻轻拉开门闩,然后将手放在冰冷的门把上。 要开了。 外面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呢,个全新的世界?还是个猝然的死亡?老天爷你不会这么玩我对吗? 不过擅自揣摩玛莎大人的意思可是不得了的忌讳。 “罗曼小姐,我数到三,你就跟我冲出去。” “好的。” “三……” “唔。” “哎哟。” “抱歉,太紧张了,我应该顺数……” “没关系,布兰……”罗曼忍不住捂住小脸,刚才撞到年轻人坚实的背上让她面红耳赤,心中怦怦直跳。 她以前可不是这么害羞的个人呢。 不过苏菲可没心思去体会少女的心思,闹出这么个乌龙让他有些尴尬,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很冷静的才对,不过只是几具小小的骨头架子而已。 他咬了咬牙,打开门,不等烟尘散尽,柄闪亮的长剑已经刺了进来。 果然有埋伏。 苏菲的心从未有这么沉静,仿佛游戏中三十年的战士经历此刻与这世的人生合为体,铁盘上布罗曼陀怒放的黑玫瑰徽记在他眼中如此醒目——玛达拉的宝剑划出条耀眼的直线。 僵硬,苏菲知道对方的弱点所在—— 他也明白自己的力量不可与之硬拼,马上反手压住罗曼侧身避开——堪堪只差线,冰冷的利剑只切开他的衣襟。 然后苏菲锤抡向前方,烟尘分开后那儿露出具骷髅的胸腔,咔嚓声脆响,三根肋骨并向后折断。 那具骨头架子吃不住力蹬蹬向后退去,而年轻人乘机抢先步冲出火海。 他立刻环视战场,四具骷髅士兵——他忍不住倒抽口冷气,如果只有两具骨头架子他或许还有心思骂下娘,而此刻心中只有片冰冷。 看起来老天爷倒是很清楚他的秉性。 他只剩下个念头:对方还真是看得起他,想必定是把他当作斥候处理了罢。 那倒也是,苏菲自认为自己的表现比之般人类斥候也不遑让。因为在这样的小地方,有斥候也不过是普通猎户出身而已。 只是,看起来表现太突出也不是件好事啊…… 他感到罗曼在后面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女孩子下意识的举动透出出她心中的紧张,他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慰下,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开口。 抬起头,远处那片黑黝黝的林子就在山坡下面,可是中间这段距离要怎么越过呢?他可没有插上翅膀。 山风吹,湿透的额头片冰凉。 四具骷髅士兵已经围了上来。 怎么办,闭目待死?苏菲只能下意识地护住自己身后的商人小姐,忍不住想自己要还是那个百三十级的战士就好了,对付这些骨头架子也就是招之间的事情……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现实还真是让人痛恨啊—— 等等,等级?年轻人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心头不由得掠过阵战栗,是了,风后指环!他之前明明用风后指环干掉了只尸巫与两具骷髅,再加上布兰临死前干掉的那具骨头架子,六点经验! 游戏中剑手从级升到二级也只要五点经验而已,何况民兵? 唯希望的,是这里定不要和游戏中有太大区别——六点经验,全知全能的玛莎大人啊——只要有个全新的等级,他就定有机会逃出生天。 苏菲明白自己时间不,四具骨头架子已经迫近在眼前,他或许只有个呼吸的时间,四秒,生或死。 他以想象得到最快的速度在自己的视网膜上投下片幽绿色的数据—— xp:6(平民1级:—,民兵1级,0/3) 谢天谢地! 他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虽然说把经验投资在民兵这样个职业上是种明显的浪费行为,可这刻他也顾不得这么了。 再浪费也比变成具冷冰冰的尸体要好,不是么。 “民兵,6点经验,快快,让我升级!”他在心中极力默念,四具骨头架子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利剑,他感到身后的商人小姐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布兰,它们来了!” 然而数据很快变。 xp:0(平民1级:—,民兵2级,6/10) 股暖流流经苏菲四肢百骸,他明白接下来自己可以从民兵这个职业上得到0.1个能级的力量修正与0.1个能级的体质修正,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要知道剑士从级到二级时可以在力量、体质上获得0.2个能级的修正,不要说灵巧、感知上还有额外提高,所以比起来民兵就像是个废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苏菲知道个角色从级提升到二级时,他会获得生命中唯三次天赋技能的选择机会。 是的,这是第次。 也就是最公平的次。 在这里还将是为他带来新生的次。 他焦急地等待着,秒有若万年,但终于那枚象征着个人天赋的纹章在他的属性面板上闪亮起来—— “天赋技能,不屈。”苏菲眼底像是点亮了团炽热的火焰,四柄长剑加身,他只是象征性地举起石工锤,避开头、心、腹等重要部位。 扑、扑、扑。 至少有三柄剑同时插入年轻人的身体,他只有个感觉——那就是真他妈痛啊! 不过苏菲知道具备了死硬能力的自己至少在五分钟以内不会因为失血而昏迷,在半个钟头以内绝对不会因为任何物理打击而死亡。 现在他只有个机会,那就是带罗曼逃离这里,然后在剩下的时间内找到生命药剂。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那种东西,可他只能相信有。 因为他没得选择。 “布兰!”罗曼害怕得声音都变了。 “抓紧我,罗曼。” “我……” “抓紧我!”年轻人没有时间解释,时间忍不住怒气勃发。浑身是血的布兰这刻就像是个真正的英雄样,让女孩忍不住怔怔地发呆。 “我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布兰。” 苏菲深吸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这么干了,但他的确需要首先平静下来。虽然吸气让他感到伤口有若撕裂样的剧痛,可他明白,此刻对他来说痛苦只是个幻觉…… 三具骷髅拔出剑,它们呆了下。因为在它们眼中这个人类逐渐失去了生命的热度,而种另外的力量从他身体中蔓延而出。 灵魂之力。 不屈天赋向内在发掘灵魂之火,与驱役亡灵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此亡灵们以为这刻的苏菲是它们的同类,可这里有个误会。因为苏菲并不这么认为,他咬牙挥大锤,将四具骨头架子都打飞出去。 这倒不是因为年轻人的力量猛然提升,纯粹是因为完全出乎对方的预料。 苏菲抓住罗曼的手,借着这个机会快步冲了出去。 “罗曼小姐。”他边跑,边吃力地说道。 “在、在。” “你听好……”苏菲喘着气说道,死硬能力并不能让人透支体力,他已经感到四周的景物有些模糊了。 只剩下因为飞奔而环绕在耳边的呼呼风声。 “恩?” “如果我昏迷了,你就带我去布契,注意避开玛达拉……去镇上的圣殿,找……生命药水,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布兰……你不会死对吗?” “我不知道,咳咳……看玛莎大人的安排吧……” 苏菲不清楚商人小姐是不是真的明白,不过他只有力气说这么了,剩下的就像他所说的——听天由命吧。 他忍不住回过头,片模糊之中,山坡上正火光冲天。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自己还真是那个沉迷于游戏之中的宅男么? 或许过去的生活在这刻真的是离自己远去了。 真不敢相信啊,自己竟然也有这么勇敢与果断的天,或许即使是就这么死去了,也会感到安心罢。 “因为我再也不是个废物……” …… (ps.今天的成绩能不能让我三呢,拭目以待. 期待书评区少些坑的书评,些如圣龙元帅兄弟那样言之有物的书评.) 第五幕 骑士与少女 欲望文 第六幕 芙雷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幕 芙雷娅 苏菲感到自己作了个长长的梦,在片幽静黑暗的环境之中,梦中的切都显得光怪陆离。然而只有轮黑色的月,片漆黑的湖中央座静静矗立的高塔直贯穿这个梦的始终。 月亮是否象征着什么,高塔又象征着什么?还是仅仅是个噩梦而已? 苏菲不知道,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醒来,这样的状态直持续到他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段对话—— “芙雷娅。” “布里登,联系上了吗?” 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明快、吐词清晰—— “没,有群怪物把守着大道。我们找不到马登大叔他们去哪里了,还有这个家伙……” 第二个声音还是个孩子,声音的源头转向了他。苏菲心中微微跳,似乎可以感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目光像是道联系这个世界的纽带,使他的身体渐渐发沉,下刻年轻人才反应过来——那是重力。 苏菲现在终于确认了,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身体了,虽然全身上下还是不听使唤。 他的呼吸不由得有些紊乱,他死了么? “他是伤员,照顾好他。”女孩的声音答道。 伤员? 这是在说他么? 是了,他受了重伤。他的思路清晰起来,之前发生的切像是早期电影样幅幅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从他借由那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的身体重生的刻开始——苏菲没想过自己有天竟然能豁出生命去干件事,那看起来不像是个宅男该有的决断。 但他终归是成功了,玛莎在上—— “芙雷娅,他醒了。”那个小孩忽然说道。 “什么?” “我看到他眼皮动了。” “不可能,他受了很重的伤,马克米说……诶!” 很重的伤? 的确,布兰本就身受重伤,后来他开启死硬能力时又身中三剑。他记得清楚,在小腹与右胸每记皆为货真价实的刺穿性伤害。 苏菲心中活络起来,心意动,四周的声音下变得明晰。惊慌失措的嚷嚷,燃烧时的噼啪作响,金属碰撞与脚步声汇聚在起掩过了之前的对话。周围的温度也渐渐升高了,起先他感到股温暖的热度舔着他的脸膛,但过了会,这温度逐渐发烫起来。 热。 他眨了眨眼睛,吃力地撑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少女吃了惊的脸。 那个应该叫做芙雷娅的少女,苏菲对她的第眼印象完全符合他心中对于那个明快、清晰的声音的主人的想象:浅棕色的头发,明亮的大眼睛,长发由后简练地束成条长长的马尾,衬托着充满了英气的脸蛋。她埋着头正在打量他,而同时苏菲也在打量她。她穿着套贴身的灰白皮甲,里面是件厚厚的棉布衫,左肩上带着个袖标——上面用土制颜料画着枚漂亮的黑松叶。 布契的民兵。 他又留意到少女手中的佩剑,中世纪西欧长剑,剑护手上的铁盘上有枚火焰徽记。 炎之圣殿的标记。 他视线上移,看到对方另侧肩头和左胸处血迹斑斑的绷带。 经历过战斗么? 每个细节都逃不过苏菲的眼睛—— …… 当他苏醒时,四周下子安静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罗曼呢……咳咳!”苏菲开口就感到嗓子像是掉进了块烙铁,灼痛且发干。胸口丝丝的疼痛逐渐延及全身,他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但森林中幽幽如寂,回应他的只有从于松山脉带传过来的风声。然而风声穿过戈兰黑松厚厚的针叶,已经变得细微而柔和了,沙沙作响,仿佛流淌在耳边的小河般。 没有人答话。 “他醒了。” “真不敢相信,那样的伤还能活下来。” “是回光返照吧……” 然而周围的窃窃私语才传到他的耳朵里。苏菲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应当是布契的民兵罢?他是被对方救了? 那么商人小姐呢? 计划成功了么,那个马登队长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么? 他忍不住侧过头。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团明亮的篝火,火光在他的视野中跳跃着,火星沿着黑松升腾而上,消失在漫漫夜空中。 “你醒了?”那个女孩终于反应过来,赶忙拦住他:“等等,你别动,这里是布契,你记起来了吗?” “布契……布契。”苏菲反复念着这个地名。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他吐了口气,照理说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无论是以游戏还是以现实中的经验来看。 唯的可能是除非罗曼小姐真找到了生命药水。 “小菲尼斯和马克米在不远处的森林里发现了你们。”芙雷娅好奇地打量他,这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虽然来到他们村子已经快有年,但其实对方和村子里的其他年轻人接触并不是太。 他总是个人呆在自己那间阴森的屋子里,只有偶尔才会陪罗曼起到附近镇上去。 附近地区就是傻子都知道这个年轻人对那个做着商人梦的女孩子有意思,当然后者本人除外。 芙雷娅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再看了对方眼,总带着丝怀疑。 “你们?”苏菲反问。 “你和罗曼,真怀疑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女孩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怎么了?” “她很好,你放心,比你要好万倍。你还是关心下自己的情况吧,”芙雷娅抚了下额头,又轻声问:“不过她总吵着要去村子里,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苏菲怔。 也就是说他还没使用过生命药水,那自己的伤?就像是种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打开自己的属性介面,幽绿色的数据流淌在他的视网膜上,在人物状态那栏他目瞪口呆地看到这样行小字: 生命(濒死、虚弱):10%(包扎状态,每天恢复1点生命) 不可能!苏菲第个反应就是自己是在做梦,没有人比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状态,四处致命伤,还附带大出血,无论从那种状态来看都应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怎么会还有10%的生命? 苏菲甩甩头,试图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些,但却看到那个女孩在边脸紧张:“别动,你伤得很重……” “放心。”他下意识地摆摆手。 苏菲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现在他的状况既不是失血状态,又没有其他异常,虽然仍旧处于虚弱、濒死状态之中——但他明白这急不来,只能依靠慢慢调养。 因为伤势处于稳定状态,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这伤势是怎么自动稳定的?不屈天赋可以没有这个能力! “你——!”芙雷娅忍不住瞪大眼睛,她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家伙死定了,没料到到他竟然能苏醒过来,单单是这样本身就应当要感谢玛莎大人垂青了不是吗? 问题是这可恶的家伙还是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己的生命要好好珍惜才对啊。 “你给我躺回去!”女孩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苏菲愣,忍不住看了对方眼。这女人是什么毛病? “你、你也接受过民兵训练吧?我叫芙雷娅,是布契民兵第三分队的队长,现在我要求你暂时听我的命令,”芙雷娅脸红了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没问题吗?” “你是芙雷娅?”苏菲惊,下意识地脱口问道:“芙雷娅·艾丽西亚,出生于朔花之年,父亲是大骑士埃弗顿?” “诶,怎么?”女孩被连串的问题弄得愣:“不,不对,我父亲只是镇子上的木匠……” 周围忽然响起阵哄笑。 “芙雷娅,这小子的搭讪技巧很高嘛。” “你要小心哦,大姐头。” “少说两句没人拿你们当哑巴,马克米,艾克!”芙雷娅没好气地回过头去,瞪了那边的几个年轻人眼。 而苏菲同样也在借着这个机会侧过头打量这些人——这个民兵分队有七八个人,符合埃鲁因的编制,不过队长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有个毛头小鬼…… 他看着身边这高矮的‘妇孺’,时有些感慨,看起来似乎只是个特例,但事实上从侧面反应出埃鲁因经过常年战争已经衰弱不堪了。 接下来看似表面光鲜的中兴,会榨干这个国家的最后点元气。 苏菲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从头到尾见证了这段历史,没料到这世竟要重新经历次。不过他或许能改变些什么,他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子—— 没错了,芙雷娅·艾丽西亚。埃鲁因的最后位将领,后来被称为王国的女武神的人物。她是‘火之权杖’埃弗顿的女儿,早年遗失在乡间,后来得到摄政王公主的赏识才跃成为这个国家最顶端的几颗新星之。 没想到她也经历过这场战争—— 可惜,现在还不是让对方掌握主动权的时候。苏菲明白自己必须为自己的安全负责,当然也是为了这些年轻人的生命负责。 “你在看什么?”芙雷娅回过头,接触到年轻人的目光不禁愣。 那目光不是欣赏,也没有倾慕,仿佛把她当作种很奇怪的动物样,对了,是在参观。 可哪有参观人的,又不是动物。 “你还没见过死人对吗?”苏菲忽然问道。 “啊?” “我是说,你害怕看到人死吗?” “不,我只是……”少女怔了下,时语塞。 “那我受的伤也与你没什么关系,我可以坐起来吗?”苏菲认真地反问。 “不,不可以。” “为什么?” 芙雷娅失语,她的确是害怕。她害怕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无论是任何人也好——比起未来那个高高在上,笼罩着无数光环的女武神,现在的芙雷娅还不过是个纯朴的乡下女孩而已。 没经历过战争的残酷,还单纯憧憬着世界的善良面。 苏菲微微笑。他也没见过死人,但要算上在‘琥珀之剑’中的阅历他要是现在的芙雷娅两倍还不止。 他至少经历过失去的痛苦。 对于过去的人和事的思念在记忆中辗转反侧,让人煎熬、彷徨,正是这样的感情才让人成熟起来,懂得珍惜。 但也种下仇恨。 “所以说,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吗。又有什么能力让我听命于你呢,芙雷娅小姐?” “你、你——” 苏菲知道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他又瞥了眼自己胸前的绷带,马上换了个话题道:“我身上的绷带是你们打的?” “是大姐头打的,我们这里只有她会急救。”旁边那个毛头小鬼抢着答道,他好奇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对方好像果然经验老道的样子。 布拉格斯的民兵就是和他们这些小地方比不样。 “仅仅只能勉强止血而已,你不要想随便乱动,我可不想再帮你打次。”芙雷娅马上提醒道。 除了止血之外,绷带的回复效果只能产生次作用,这苏菲当然清楚。 不过他这次礼貌地答道:“谢谢,虽然手艺次了些——” “……” 玛莎在上啊,芙雷娅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刻她简直有种想把这个笑嘻嘻的家伙掐死的冲动,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ps.看来三的愿望破灭了啊,还差11位~~大家起加油啊,今天继续许愿!!如果今天能到前12,爆发三!) 第六幕 芙雷娅 欲望文 第七幕 计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幕 计划 “那么,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着痕迹地掌握了谈话的主动,苏菲开始旁敲侧击打听些自己想要的信息。他真的发现自己有些改变了,以往他只有在游戏中才能这么侃侃而谈,轻易地把握住谈话的节奏。 或许还是把这里当作‘琥珀之剑’的世界的缘故吧。 在游戏之中的经历,足以让他在面对这些年轻人的时候,就像对方真的还是孩子般,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种自信的气质来。 这种自信不自觉地影响了其他人,无论是芙雷娅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他们渐渐感到了点儿不同。谈话的中心在有意无意之间转移到了苏菲身上。 不远处几个年轻人也抬起头来看着这边—— “这里是红松林,你不要动。”马尾少女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答道。 苏菲惊讶地抬起头——不愧是未来的女武神,这么快就学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了,不过在他看来还是稍显稚嫩了些。 “红松林?” “等等,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苏菲又吃了惊。他记起这个地方,在游戏里叫做‘矮山谷’,是十四级棕熊的栖息地。可这儿在布契南边,布契的民兵没理由出现在这个方向上。 “我们来找你们。” “是找罗曼小姐,她是大姐头的朋友。” “而且罗曼是第三分队的员。”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 “你们打退玛达拉的先遣部队了?”苏菲看向芙雷娅,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可能!”少女不解地看着他,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怎么能问出这么笨的问题:“警备队的大人们掩护村里人从北边撤离了,我们是和大家走散了。而且大道上怪物越来越,我们只能往南走,再说我也担心罗曼……” “所以你们就到这里来了?”苏菲感到自己的心直往下沉。 少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长长的马尾跟着上下起伏。 芙雷娅马上感到些奇怪——这个年轻人又不是马登队长,她为什么总有种感觉仿佛自己在对方面前要矮头似的! 而苏菲也忍不住拍了下额头,真不知是该说这些年轻人天真还是愚昧好,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还想着救别人。 不,或许应该说是心地善良。 可战场上不需要不必要的善良,那只会害了自己。 苏菲沉默下去,其实心里还是忍不住吐血。他把火把祖父的宅邸烧了是为了给村子告警,没料到历史居然还是按照它原来的轨迹前进了——不,是重蹈覆辙。 甚至还有这些愣头青样的家伙,玛莎大人,你究竟是在开个什么样的玩笑啊?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所能改变的还是太少,历史的惯性不是丁点力量就可以阻止的。的确,他必须得变强才行,可在那之前样要先得活下来。 “马登队长啊马登队长,看来我也救不了你了。” 布罗曼陀的黑玫瑰玛达拉怎么会在五月永亡庆典之前来袭边?如此明显的预谋,是有其反必为妖不是么。 苏菲本来指望全部落空了,让他下有些空荡荡的感觉。他之前拼死拼活,到头来发现于历史没有点改变,这样的打击真是叫人郁闷。 不过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的力量,他已经尽力了。 “布兰!” 他正在不爽,然而个惊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云雀般欢愉。苏菲回过头,正好看到脸不可置信的惊喜的商人小姐出现在森林边,另外有个穿着灰白色皮甲的女孩子跟在她身边——想必就是这个少女去通风报信的。 罗曼阵风似地来到他身边,谨慎地盯着他,好像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似的。 “我就知道,布兰你定没事的。”她松了口气的样子,开心地说道。 “对了,布兰。芙雷娅不让我回布契,我……”然后商人小姐又急切地解释起来,好像生怕他生气。 苏菲这才注意到对方脸蛋上还残留着两条亮晶晶的泪痕,忍不住心中软。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他柔声答道。 “真的?” “真的。”苏菲点点头。 “罗曼,你别动他,布兰先生伤得很重。”芙雷娅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这两个人究竟知不知道那是重的伤啊,差点就要死了不是吗? “没关系。”说是这么说,罗曼还是吐吐舌头了回去。 苏菲笑,商人小姐就是这个小性子。年轻人边看着这两个并肩在起的美丽少女,时之间忍不住有些赏心悦目。 他忽然发现也不是没有改变不是么,改变是从另外个方面来说。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世界就已经改变了。 如果没有他的穿越,或许商人小姐和布兰起已经遭遇不测了,玛达拉的那帮强盗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精神。 他又看向其他人,还有这些与芙雷娅起的年轻人,在那场战争中他们又有几个人可以最终幸免于难呢? 苏菲记得清楚,那次战争中边境线的民兵与警备队可是十不存。 可现在他来了,也许历史就应当发生切偏差了。的他不知道,至少身边这些人应当保存下来,这些年轻人都是这个王国未来的种子啊…… 苏菲绝对不允许历史再度重演。 “好了,回到正题上。你们知道现在的情况有严重么?”然后年轻人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难受。说实话,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现下的情况显然不允许。 他看着其他人,芙雷娅和这些年轻民兵都是愣。 只有罗曼俏皮地眨眨眼睛。 “诶?”马尾少女不解地问。 苏菲虚弱地咳了两声,问道:“我是说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没猜错的话,玛达拉的亡灵定控制了大道,对么?” 四周安静下来—— “你、你怎么知道?”芙雷娅微微怔,吃惊地看着他。 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我还亲身经历过,苏菲在心中答道。不过周围吃惊的目光还是让他有些小得意。 先知就是有好处啊。 可是小小的得意也不能掩盖他心中的忧虑:玛达拉在四月的攻势中行动迅速而又周全,他必须要建立个加周全的计划才能保全自己。 还有这些年轻人。 布契此刻面对的敌人是玛达拉大军的侧翼,率领那支军队的统领正是日后名声赫赫的‘黑勋爵’因斯塔龙,虽然现在那家伙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但正是从这次战争开始这位未来的将星才逐渐锋芒初显。 而他有什么呢?在此刻的历史上他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而已。 但苏菲明白自己此刻所拥有的唯个优势就是先知先觉,的确这样的优势可以在接下来的系列遭遇中救他命——但要把握好机会才行。 他只有两个机会。 是经过相对安全的尖石河谷,他记得清楚,直要到十七日因斯塔龙的副手‘独眼’塔古斯才会控制这区域。 不过距离太远,他担心自己赶不及在对方完成包围圈之前从那边突围。除非有马,可现在他要到什么地方才能为十个人找到马匹? 因此只有剩下条路可走,那就是赶在‘尸鬼’韦萨和‘白骑士’埃伯顿领导的两个中队合围之前从匕首河滩带突围。 直到四月下旬,那里都只有个尸巫领导的骷髅分队驻防。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食指上冰冷的戒指,只要有风后指环,突破由十具骷髅士兵和具尸巫构成的防线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得让这只民兵小分队里的每个人都听从他的命令才行。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开始就表现得那么强势的原因。 苏菲再看了眼所有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推测,只要稍有军事常识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封锁大道是为了切断联系,并为自己的大军开道。下步就是以布契为中心肃清这地区埃鲁因的残余力量,”他根据自己的经历,尽量往严重了说。然后他停了下,着重语气:“就是我们。” 沉默,四周只剩下其他人轻轻吸气的声音。 “所以说,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苏菲虚弱地问道。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通往布契的大道上有十具骷髅士兵把守,总不能杀出去吧?虽然自有种年轻人特有的自信认为这点敌人不算什么,可真的要生死相搏时还是有些心下惴惴。 芙雷娅脸担忧,在下决定时她可没考虑这么。说是民兵,但终归也只是群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而已。 马尾少女虽然没说话,当彷徨无措已经写在脸上了。 而其他人的目光早已落在苏菲身上,苏菲的经验让他显得比这里的每个人都要沉稳,这种印象往往是潜移默化的,在危急时刻反而让人感到可靠。 “布兰?”罗曼也问了句。 苏菲回过头,用个浅笑示意她安心。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然后他回头看着这些人,打算打消他们还抱着的天真心态。 他不是第次这么干了。在公会里,往往那些第次上战场的新人总是抱着乐观的心态,而旦受到打击就会陷入彷徨无措的境地,因此在经验丰富的团队面前就会迅速崩溃。 其实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差距往往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关键是心态。 而他们这些老玩家,就要负责事先给这些新人打预防针。 “最坏的打算?” 苏菲正要开口,忽然丛林里传出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只有芙雷娅眉头轻蹙,冲那边的丛欧石楠中质问道:“乔森?” “是我,芙雷娅队长。”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苏菲却悄悄向马尾少女摆摆手,示意后者提高警惕。芙雷娅看到他的手势微微怔,但马上反应过来——埃鲁因的民兵训练里可没有允许随意擅离岗位的说法。 而苏菲对于埃鲁因民兵的军事素养绝对信得过,虽然这些年轻人是天真,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连日日操练的基本条例忘了。 战场上容不得任何疏忽—— “出了什么事吗,乔森?”芙雷娅边问,边将手放在剑柄上。 “对、对不起,大姐头,我、我被抓住了……” 欧石楠‘哗啦’声向两边分开,从后面走出两个人来。当先个是个脸色苍白,哭丧着脸高高举起双手的年轻人。 而具尸巫紧随其后,它用指尖指着那个年轻人的后脑勺,边用眼眶里闪烁着的绿色火团打量着在场的其他人。 “咯咯,抓到群小老鼠。” 所有人都是窒。 “乔森!” “你怎么可以——” 然后是片不敢置信的声音。 —————————————————————————————————————— 【注】: 不屈,第个觉醒的天赋被称之为血脉天赋。它并不是每个角色都拥有的——或者说,主角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不屈的主要能力有两个: 是死硬,在持续时间无视切物理打击,除非被斩首、或是心脏损坏。并且意志提高到10个能级——这会使生物在受到致命伤,甚至停止呼吸后依旧能清醒五分钟。 二是自愈,加强机体自我回复能力,不过这个能力只在伤势稳定后才产生作用。 血脉天赋会随着人物增强而逐渐强化,从而显示出特征。 (ps.看来三的愿望又要破灭了啊.另外发现很兄弟不看通知的啊,因为发现中午新效果不算好,所以以后正常新都是凌晨12点章,下午6点章.) 第七幕 计划 欲望文 第八幕 染血的森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幕 染血的森林 “乔森!” “你怎么可以——” 年轻的民兵们对自己的同伴怒目而视。而那个被尸巫控制在手上的年轻人是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羞愧与恐惧都让他深深地垂下头。 可他也不想死,不是么。 芙雷娅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停止了,她下意识地拔剑。可那个尸巫马上打消了她的念头,它眼眶里绿光猛地盛,那个年轻人的条胳膊立刻像是气球样爆开,血浆飞溅,他惨叫声,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团。 “呜啊,大姐头,求求你救我——!” 乔森血人样在地上翻滚着,哀嚎连连。 这可怕的幕让好几个人立刻回头哇声吐开了。马尾少女的脸也下子变得刷白,她晃了下差点软倒下去。 “人类小姑娘,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尸巫尖声警告她道,它森然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它马上发现在场都是些民兵,不值提,虫豸。 尸巫眼眶里的绿光黯淡下来,有些失望。它奉命捕杀之前逃脱的那个人类斥候的下落,而不是和这些虫豸缠杂不清。 芙雷娅心中片空白,但仍强忍着**晕眩感侵袭努力思索如何摆脱这样的局面。她好歹还记得自己是这行人的领头者,不能随意表现出软弱的面。 至于罗曼身边那个女孩早就在第时间昏了过去,亏商人小姐把扶住她。 苏菲感到罗曼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袖,这是种依靠与信任。之前他也在后面扶了那个留着长马尾的少女民兵队长把,以防她直接倒下去,不过后者的坚强出乎他的预料。 但无论如何,他知道这个时候对方需要些安慰,否则可能会在心理上首先崩溃。 个生活在和平年代女孩子,很难接受这样冷酷的幕,好在埃鲁因是个饱经战火的国度,这儿大数年轻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芙雷娅。”苏菲虚弱而轻微地说道。 少女微微怔,马上惊醒过来。她吸了口气,这才在苏菲的帮助下点点冷静下来。苏菲看到她放在剑柄上的手指柔和了许,忍不住赞叹地点点头。 这样的表现已可算是优异,常人很少有人能在生死边缘冷静下来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点也不紧张的样子——仿佛经历了穿越、以及后来生与死的考验之后,自己的心态就变得平如水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算是件好事罢。 他继续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要做最坏的打算么?” 芙雷娅愣了下,背影微微点头。 “你还有余力战斗么?” “恩——” 微不可察的回应。 苏菲这才放下心来,他用拇指摩挲了下冰凉的风后指环——回应来的感受告诉他充能才完成了半。 三个小时,和游戏里十分钟次充能相比实在是太慢了。不过好在半能量也够用了,虽然不能制造发完整的风弹,但制造场强风也够了。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坏的可能了。 与此同时,那个尸巫终于确认了这儿没什么其他的埋伏。它看也不看脚边哀嚎的那个可怜虫眼,举起了只剩下枯骨的手臂: “士兵,杀光他们——” 尖利、干枯的嗓音刚刚响起,森林中立刻出现了四具手持利剑、身披黑沉沉链甲的骷髅士兵,它们从薄雾中浮现,身躯发出咔咔的声音,步步向芙雷娅行人逼近。 或许早些时候芙雷娅的队员们还有念头反击这些冷冰冰的怪物,但不是现在。年轻人们之前信心满满,然而此刻已经被敌人的冷血吓得全身发冷,仅存的勇气也被逐渐迫近的死亡气息所击溃,无力反抗。 他们只能脸色苍白地步步后退直至绝路,或许出于生物自保的本能手忙脚乱地去拔出腰间的佩剑——可看那副缩手缩脚的样子,真正剩下少战斗力谁也不敢保证。 森林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看着这些脸色惨白的年轻人,那具尸巫忍不住从漏风的下巴里发出声嗤笑。 它眼眶中绿光闪动着,像是在享受这恐惧带来的愉悦。 的确,人类的恐惧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软弱,短暂,容易被无用的感情所利用。相比起来亡灵天生克服了这切缺陷,它们每个都可以是最优秀的士兵,尤其是下级亡灵——甚至不需要思考,只有味的服从。 比起人类中那些即使是久经训练的民兵,然而在战场上也表现得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这样软弱的生物,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它忍不住从心底深处股厌恶感:是的,玛达拉必胜—— 可就是这个时候,这具尸巫听到个余的声音:“——交给你了。”这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平静、沉稳,充满了自信。 尸巫感到自己的灵魂之火微微跳,这可是个不祥的征兆,它马上警惕地回过头。 映入它空洞的视野的是枚闪亮的戒指。 那枚戒指佩戴在那个重伤的民兵的食指上,它之前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那个家伙——个半死不活的人类,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装作重伤可以欺骗其他人,但定欺骗不了亡灵。这些从坟墓里爬出的冷血怪物在看向个生灵时可以直视其生命之火,而苏菲身上微弱黯淡的生命之火绝对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那就是个重伤病员。 看起来的确如此。 可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对方手上的戒指,那是个魔法戒指。尸巫眼中的绿色火团点点黯淡下去,它几乎可以嗅到空气中股致命的气息正在汇聚起来。 它认得这种味道,它的个主人在教导它黑魔法时让它接触过些赝品,而从它上面逸出的气息看出那至少是只等阶达到20能级的魔法戒指。 件正式巫师的物品,怎么出现在个普通人手上? 尸巫不禁流露出种既惊恐又贪婪的神色来。 “亡者士兵,去把那东西拿给我——”它举起骨制法杖,尖叫道。 “oss——” 但苏菲举起右手,竭尽全力吐出这个字节来——或者像是把肺部残存的空气挤出去样。当年轻人重新跌回去时,忍不住满头大汗淋漓。 空间膨胀了下,然后猛地收缩—— 当收缩再次爆发回原状时,四射的狂乱气流发出声足以穿透人耳膜的尖啸。 风像是根根笔直的利箭样刺向尸巫和它的骷髅士兵,纵使它们举起干枯的手臂试图护住自己,但湍流样穿过它们空荡荡的肋骨形成空气漩涡扯得它们步步歪向边。 没有伤害,但牵制效果已经足够明显。 “芙雷娅!”苏菲喊道。 少女应声拔出长剑,声清脆的金属颤鸣,长长的马尾随风飞舞—— 不过让苏菲惊喜的是,这位资历尚浅的民兵队长并没有冲动,而是马上回过头对其他人斥道:“马克米,埃森!你们还在等什么,布契的民兵们!第三小队,跟我上!” 激发勇气有时候就像是个信号,在生死关头往往句话、个暗示就可以让人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但要有个条件,那就是冷静。 个人的冷静可以影响到的人,就像是现在。在芙雷娅的提醒之下年轻的民兵们微微怔,但最终反应过来——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活命的唯机会。 骤然产生的狂风至使骷髅士兵与尸巫节节后退,时无暇他顾。 这发现让小伙子们重新鼓起勇气,片长剑出鞘的锵然之声中,平日里训练出的战术素养这刻好像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马克米,掩护我。” “可恶的怪物,现在轮到你们了……” “先干掉那个黑巫师——!” “那是尸巫。” “小菲尼斯,你到我后面来。” 他们开始尝试反击。 但苏菲有些担心地看着片混乱的场面,他生怕这些家伙会个冲动坏了局面,于是忍不住在后面沉稳地提醒道:“记住沉着,各位!唯有冷静下来,才能战斗——!” 在琥珀之剑中,他见过许新手愣头青,和这些年轻人模样。 热血是件好事,但不能冲昏了头脑。 他不得不沉声念出民兵的作战条令,这是在场每个人都背过的,可在交战时刻能重新记起这些枯燥而宝贵的经验的人并不。 不得不说,布兰是个异类。 苏菲有关于那个年轻人最后那战的全部记忆,作为新兵来说,对方的表现已经好得不能再好。即使是作为个资深战士看来,他也不得不说布兰在剑术上的确是个有着异常天赋的年轻人——唯可惜的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遭遇了场错误的战斗。 而另边在苏菲的提醒下,小伙子们果然冷静下来。不过这还不够,苏菲知道这些家伙还需要占据点优势来坚定信心,否则短时间内鼓起的士气会很容易崩溃。 风变得弱了些。 骷髅士兵晃动着哗哗作响的链甲准备反击,它们试图找回平衡,但那边的苏菲的声音已经指示布契的民兵们改变了战术: “听好,这些玛达拉的低级士兵缺乏智慧,行动缓慢,转身是它们最大的弱点。尽量沿着它们持剑的方向向左移动,那里有个盲区,你们可以安全的进攻……” “马克米,你要和埃森左右进攻,你知道怎么掩护么?对,吸引那具骨头架子的注意力,就是这样。” 苏菲半躺在块岩石上,紧盯着战场之上的形势,边指出对方下步行动应该干什么。他的语言中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让人忍不住信服——这是我们称之为自信的力量,沉稳、冷静,让人在不知所措时下意识地去依靠。 而布契的民兵们很快就尝到甜头。首先是艾克在他的提醒下以大腿中了剑为代价剑劈断了具骷髅士兵的胫骨,然后他的搭档,小菲尼斯赶上去剑刺穿了那具骨头架子的颅骨。 长剑穿颅的刻,那冰冷的怪物哗啦声散了架,它眼眶里的灵魂之火微微闪了下,很快黯淡了下去。 点金光从散架的碎骨中飞出,然后没入不远处苏菲的胸膛中。 苏菲怔了下,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清晰地感到了异常——经验值,他猛然意识到这点。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去核实这点,就听到那边战胜了敌人的年轻民兵正在兴奋地大叫。 “天哪,我做到了!”艾克几乎不敢置信,他按住自己泊泊流血的伤口大叫声:“布兰,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苏菲微微笑。这些经验都是他曾经在游戏中和伙伴起总结出的,其中哪怕是看起来最微不足道的条也充满了深刻的教训,因为它们无不是在千百次的战斗与死亡中锤炼出来的宝贵认知。 像是布兰在民兵训练中也学过些类似的知识,但在苏菲看来太肤浅了,太肤浅了。假如说那些知识能在他面对骷髅士兵时提高10%的战斗力,那么自己的就应该提高半甚至高。 从三百七十五年到第二纪,常年与玛达拉作战的经历让苏菲对于对方下到最低级的骷髅士兵,上到最高级的巫妖、骨龙甚至吸血鬼领主都了若指掌。 若单论对于这个黑暗国度的了解,恐怕现在埃鲁因还没几个人比得上他,毕竟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之前玛达拉与光明世界的关系还没上升到后来那么紧张。 摩擦与冲突也没有那么频繁—— 当然,这些经验也是苏菲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自豪的东西之。依仗对于这个世界的熟悉,他才有把握继续走下去,步步回到曾经那个高度上。 不过现在先得把手边的活儿干完,之前引起的那阵狂风不知道有没有引起其他注意,为了安全起见,必须速战速决才是。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尸巫身上。 这可是个棘手的敌人。 (ps.有些朋友不太明白本书要冲什么榜和上榜的条件, 我在这里和大家说明下.本书要冲的榜是新书潜力周榜,新书榜的入选条件:成为起点作家后的第二部或以上发表作品,总字数低于20万字、加入起点书库30天内、每三天内新过次的作品。 新人、新书榜潜力值计算公式为:当周点击*5+当周推荐*10+总收藏/2. 然后点击只计算会员点击,必须是登陆的会员点击了才计算,6小时只计算次. 今天本书的名次艰难的上升了2位到了第22位,希望明天能前进的点.最后继续许愿,能到前12爆发三章.) 第八幕 染血的森林 欲望文 第九幕 尸巫之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幕 尸巫之战 下级尸巫擅长两个法术,黑暗幕布与腐坏术。这两个法术都是要素为‘邪恶’的黑魔法。 在游戏中,黑魔法是由敏尔人带到大地上来的。敏尔人是黄昏之龙的仆人,在第纪开始之前的混沌年代之中它们生活在克鲁兹北方的冻土高原上。 敏尔人的萨满擅长使用通灵术和黑巫术,后来这两种法术以及切元素、自然、神圣派系以外的攻击性法术都被统称为黑魔法。 在圣战之后,炎之王吉尔特将这些黑暗的住民驱赶到寒冷的东方,据说从此之后再也没人见过它们。 但敏尔人定是存在的,在黑法典中,被流放到玛达拉的黑暗领主们就是从这些恶魔的子民手中学来黑巫术的传承。 不过黑暗幕布被称为黑魔法其实有些名不副实,因为它是个辅助类的隐匿法术,这个法术恰好可以遮蔽小队骷髅士兵的行踪。 当然,这并非是完全隐形、消失不见。你可以想象个融入黑暗背景下的障眼法,是的,它并不掩盖声音、气味或是切视觉以外的因素,并且还要限定在定距离范围以内。 但在黑夜里,这个法术就成了玛达拉的亡灵大军最好的掩护,这也是为什么玛达拉大军往往选择在夜间行动的主要原因。 至于腐坏术,这个可怕的黑魔法之前芙雷娅等人已经在乔森身上见识过次。 这是个恶毒的攻击法术,也是尸巫的主要攻击手段,它依靠负面力量来侵蚀敌人,当敌人的负面情绪越严重、意志力越薄弱,所受的法术伤害就相应加深。 直至死亡。 这个法术与大数黑魔法异曲同工,通过放大负面力量来具现坏破力。 掌握着神秘的黑魔法,指挥着没有思考能力的骷髅士兵——本身又加强壮,而且生性狡诈变,看起来尸巫似乎是个难以战胜的敌人。 不过苏菲还知道个秘密,尸巫其实本身并不具备施法能力。它们的真正力量来自于手中的骨杖,那是件专属于每个尸巫的强大的魔法物品,旦离手就会变回根普通的棍子。 了解了这点,那么就明白围绕它的战术应当如何展开了。 随着又具骷髅士兵的倒下,在苏菲的提醒下,民兵中剑术最强的芙雷娅与埃森左右地缠上那个正在准备法术的尸巫。 “攻击它的手,黑巫术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神秘,”苏菲在后面下指出这不死怪物的弱点:“看到它的手势了么,阻挠它完成法术,夺下它的骨杖……” 那具尸巫忽然抬起头与苏菲对视,团磷磷绿火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苏菲窒,喉头阵阵发干,他知道对方盯上自己了——不过我们的主人公马上冷静下来,这具行尸是不可能绕开民兵们对他发起攻击的。 可被头没有生命的、冷冰冰的怪物盯上,总归不是件自在的事情,苏菲也不得不停下来,等待芙雷娅和埃森的攻击产生效果。 尸巫阴森笑,将骨杖摇,它身边的黑暗像是波纹样摇曳起来将它淹没。当埃森长剑如片雪光刺到,但只刺了个空,那亡灵怪物原本所在的位置变得空无物。 “咦?”那个年轻人微微愣。 苏菲面色不变,这些家伙的伎俩他太熟悉了:“埃森,在你左边!” 埃森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从后面赶上来的芙雷娅已经剑直劈过去,宝剑在微暗的环境中划出条笔直的银线,眼看就要够到苏菲所指的位置,可在那之前那个尸巫已经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片流水样向后退去的阴影。 “人类,你是谁!你不是什么民兵!”个尖锐的声音从阴影中爆发出来,那具尸巫看起来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的确,民兵不可能知道得那么,苏菲所说的有些甚至在玛达拉都只在巫师之间流传。 但苏菲沉默不答,而芙雷娅的第二剑紧随而至。尸巫眼眶里绿光闪动,它恨恨地举起骨杖拨开少女的剑,尸巫拥有1.7个能级的力量,而芙雷娅想必不会比布兰的力量高。 马尾少女的攻击被轻易引向边,她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下来,马上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左肩,轻轻皱了下眉。 之前的箭伤好像又裂开了—— “大姐头,让马克米来吧,你的伤……”埃森看到这幕,边招架尸巫的攻击,忍不住喊道。 马克米和小菲尼斯从后面赶了上来。 “小菲尼斯,你给我退后!”但芙雷娅却将剑横,拦在那个毛头小鬼前面,厉声命令道。 “可我也是民兵!”少年不服气地喊道。 “退后,听到了吗——!” 小菲尼斯气得脸红脖子粗,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敢违抗芙雷娅的命令。他们这群年轻人里,芙蕾娅直都是领头的个,少女心地善良、又有自己的坚持,对于这样个队长其实大伙儿都很服气。 而苏菲在后面摇摇头,战场上可不是争执的地方。不过马尾少女的坚持却引起了他的好感,在他那个世界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很少见了。 “你们四个起上。”他在后面开口道。 “布兰先生,你——!”芙雷娅吸了口气,忍不住回头看去,那个躺在岩石上的年轻人——罗曼还在他边,脸无辜地看着这边,还向自己眨了眨眼睛。 这个死丫头,这么快就投敌了! 她忍不住阵气闷。 “尸巫是很难缠的敌人,你们四个刚好可以掩护互相。”苏菲本正经地答道。 “可小菲尼斯……” “他也是民兵。” 芙雷娅咬了咬唇,她回头看去,马克米和埃森在尸巫的攻击下已经节节败退,若给那只不死怪物找到施展法术的机会,恐怕这支队伍还要再次减员。 那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想到这里,她只有点点头:“好吧。” “万岁!布兰,你太棒了!”小菲尼斯大叫声,立刻长剑出鞘。可芙蕾娅却在后面把抓住他的领子,扯回来严肃地命令道:“你跟着我,不许出我的掩护范围,明白了么——” “喔……”失望的声音。 芙雷娅与小菲尼斯加入战斗后局势马上逆转,她和埃森本来就是布契这期民兵中剑术出众的佼佼者,再加上令人惊喜的是小菲尼斯丝毫也不逊色——用苏菲的话来讲就是这个孩子进攻意图强烈,而且出剑果断、精准——不像是埃鲁因军用剑术追求攻防体,像是克鲁兹富有侵略性的战阵剑术。 但无论从那方面来讲,以个资深战士的观点,这已经是个极高的评价了。 苏菲想或许等到小菲尼斯长到布兰这么大的时,剑术恐怕丝毫也不会逊色,当然灵性上要稍微差些——因为布兰简直就像是为战斗而生的。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在历史上那个年轻人没有死,而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最后的成就恐怕点也不会比芙雷娅光芒黯淡罢? 可惜世事无常,历史也没有如果。 当然,这场战斗中最重要的点还是有年轻人穿插其中的提醒。苏菲好像完全看穿了那具尸巫的想法样,对方只要有个细微的企图他也能语指出。 它要干什么?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它是不是在准备个法术了? 什么时候需要去干扰它? 尸巫越打越心惊,亡灵感不到恐惧,但样会失措。最后它几乎是尖叫道:“你究竟是谁,亡灵巫师?还是黑骑士?” 这句话换来的是芙雷娅毫不留情的剑,以及它紧握骨杖的爪子高高飞起,这怪物惨叫声,深陷的眼眶中绿火阵黯淡。 “可恶的人类……” 战斗最终结束于马克米中规中矩的剑,尸巫在那之前就已经疲于应付,双手与骨杖都被打碎之后,它不甘地嚎叫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雪亮的剑锋切入自己的颅骨。 卡擦声,灵魂之火从它身体中爆裂出来,这是这具怪物临死的反击,不过在苏菲的提醒下,只有闪避得稍慢些的埃森右手受了丁点灼伤。 而另边,其他人也再以个人挂彩为代价干掉了剩下两具骨头架子,当森林重新归于平静,只剩下风漫过森林顶端,发出沙沙轻响。 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来,互相看了眼。 包括芙雷娅在内,每个人都是脸地不可置信。他们居然赢了,面对四具骷髅士兵和个可怕的尸巫。 马克米手上的剑首先哐当声掉到地上,然后是其他人的片连锁反应。大家忍不住抱在起,又喊又叫,甚至有些人还大哭来发泄自己的感情。 劫后余生,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志恍惚。 苏菲却安静下来,他抬起头,看到三点金光从黑暗中飞起来融入自己的胸膛。而周围似乎没有个人留意到这个细节,即使是在他身边的罗曼也不例外。 商人小姐正松了口气的样子呢。 咦,这难道只有他个人才能看到?苏菲不禁有些奇怪。 他看了四周眼,下意识地打开人物属性,就如同还在‘琥珀之剑’中时样,在战斗结束后苏菲总是第个审视得失。 行行幽绿色的数字立刻在视网膜上浮现—— 力量1.1,灵巧2.0,体质1.0,智力1.1,意志1.3,感知1.0。 绝对力量3.5,要素(未开化)—— 布兰,人类男性,等级1(力量体系:物理、近战;天赋:不屈) xp:4(平民1级:—,民兵2级,6/10) 生命(虚弱、濒死):10%(包扎状态,每天恢复1点生命) 就职(空闲技能经验1)—— 平民【基础知识(1级),地理知识(0级),地方知识(1级)】 民兵【军用剑术(1级),格斗技巧(1级),战术理论(0级),军事组织(0级)】 可以发现有变化的属性是力量与体质,说明他的身体素质从民兵这个职业的训练(升级)中得到了提升。 然后绝对力量提高了2.5个能级,主要是来自于风后指环1点灵巧的提升,次要的才是身体素质的改变。 最后在这场战斗中,他从四具骷髅士兵和个尸巫身上共只拿到了四点经验。只有应得经验的半,苏菲想了下,最后不得不得出个结论——组队惩罚。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现实世界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不过作为个游戏宅他可没有什么专业知识来解释这切,毕竟比起这个来穿越本身就是件加荒谬额的事情了。 不是么? 开始他还想要得出这里的组队惩罚是怎么计算的,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因为似乎根本与那个游戏点关系也没有。 “玛莎大人啊,还好我神经比较粗……”他忍不住有些头痛地扶了下额头。 但接下来苏菲盯着自己的民兵等级犹豫了下,说实在话他并不是很想在这个职业上继续投入经验,民兵的废柴实在不需要用语言去描述,以至于它直被称为npc专用职业。 在上世,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在这个职业上浪费经验的天。 而且还选择了不屈这个天赋! 玛莎在上,适合战士的天赋太了,而不屈恰好是最为不妙的那个。这个技能是可以让他在受到致命的物理打击时得以幸免,但他只有五分钟去交代后事,除非在那之前得到足够强大的治疗。 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见过比绷带强效的回复生命的物品,要知道在游戏里这些玩意儿可是遍地都是。 不过苏菲并不是么后悔,好歹这个技能救了他命不是么。 但现在的情况也是样,现实是他时还找不到就职其他职业的方法。而且他又急需要力量,那么剩下的唯办法就是在民兵这个职业上条路走到黑—— 苏菲时之间不由得感到有些抑郁。 难道要从个资深战士变成个资深民兵?喂,战士不是已经够炮灰了吗! …… 第九幕 尸巫之战 欲望文 第十幕 战地急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幕 战地急救 苏菲盯着自己的属性发了会儿呆,但最终还是没有作下决定。还是走步算步罢,反正还没到那个时候不是么。 不过他因为提升了次民兵等级有十点技能经验却是必须立刻用了,毕竟在险恶的环境下,余的实力有点是点。当然看起来用来学习剑术是个不错的打算,或者是格斗技能,若是般人在这里定会这么选择。可苏菲犹豫了下,却想到了另外的东西。 于是他边让这些数据从自己的视网膜上淡化下去,抬起头看着其他人。他发现这些年轻的民兵们还沉浸在之前的亢奋之中,微微怔,脸上随即露出严肃的神色来。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他示意让罗曼把自己扶起来些,然后提高问道:“我说,你们以为安全了么?”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窒,四周顿时变得落针可闻。 苏菲余威尚在,这些年轻的民兵们还没有忘记之前是谁指引他们走向胜利的。说起来,这个年轻人不久前的危言耸听现在不正在化为现实么?他们这才猛然惊觉,现在似乎的确不是庆祝的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尚还手舞足蹈,是有点殊为古怪的感觉。 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将目光投向他。苏菲是很虚弱,但他身上却有种可以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气质。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甚至连芙雷娅也轻轻叹了口气,这本来应该是她的职责,可她竟和自己的队员样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时忘了自己队长应该负起的责任。 想到这里,这个留着长马尾的少女忍不住露出自责的神色。 “包扎下伤口,打扫战场,想想你们在训练时学到的,不需要我来提醒罢?”苏菲也叹了口气,这些愣头青真是比新手还新手,好在他们的身体素质比般npc优秀了。当然,那也仅仅是和npc相比而已,和玩家比就什么都不是了。英雄模板就是英雄模板,想想那个初始属性和成长——算了,还是不想为妙。 苏菲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而在他的提醒下,布契年轻的民兵们纷纷行动起来,的确受伤的人需要止血、清洗,而那些骨头架子的剑和甲胄也是可以回收的,尤其是链甲可比他们的皮甲防护性要优秀了。 另些人在苏菲的指点下熄灭了篝火,这件事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在敌人后方点燃篝火,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想的。 芙雷娅在边本来想看有什么自己能不能搭上手的,毕竟苏菲对他们并不熟悉不是么?可这个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很快发现,根本用不着,无论从那方面看那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都比她考虑得周全太。 她忍不住拨弄了下自己修长的马尾,心中有些疑惑:同样是民兵,布拉格斯与布契能差那么? 芙雷娅以前直不认为城里人能比他们强到那里去,可现在在苏菲面前,她也忍不住有些气馁起来。 怎么能这样。 相比起来罗曼小姐就没那么顾虑,她早就兴高采烈地和其他人起去整理战利品去了。看起来这位未来的商人少女就对这个感兴趣。 苏菲却留意到那个叫做小菲尼斯的毛头小鬼个人跑到了昏迷的乔森身边去,他抬起头来,对所有人问道: “乔森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是怔。 时间,种异样的沉默在人与人之间蔓延。 的确,他们都是个村子里互相认识的年轻人,互相熟悉,说得上是好朋友。乔森是他们当中最胆小的个,可他们没料到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虽然是被逼无奈,但这种形同于背叛的行为还是让他们感到了伤害。那就像是个单纯的世界裂开了条缝隙,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就是如此产生的。 纵使是芙雷娅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种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缺失,她是想保护每个同伴,可是乔森不但伤害了其他人,也深深伤害了他自己。 这个马尾少女纵使是有心开口,可也没有把握说服其他人。 旦开口,恐怕朋友之间融洽的关系就不复存在了。 每个人都怀着同样的想法,他们毕竟只是单纯的年轻人,软弱与刚直同时存在着。他们犹豫着,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唯个外人。 苏菲。 我们的主人公忍不住叹。 “芙雷娅小姐?”于是他向芙雷娅问道。 “我,我不知道……” “那就给他包扎吧,都不知道能不能止血,说不定他在日出之前就要死了。”苏菲叹了口气。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可以如此平静,他不也是样第次见到死人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是苏菲下的命令,他们只需要去执行就行了。 这是种逃避,可人有时候是要依靠逃避的。 而在边,苏菲却向芙雷娅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下。马尾少女微微怔,奇怪地看着他。 “你会急救对吗,芙雷娅小姐?”苏菲问。 “叫我芙雷娅就可以了,”芙雷娅点点头:“学过点,我跟马登队长学的。” “马登队长?我去,原来那老家伙还教急救的!”苏菲差点呛了下。 在游戏中在戈兰—埃尔森地区第个训练急救的npc是里登堡的博格医生,那家伙会给个任务让你去收集50捆亚麻,简直是天怒人怨;以至于有很人直接跳过去布拉格斯,在那里只需要向炎之圣殿交付十个银币就行了。 虽然50捆亚麻的市价与十个银币也相差不大,可从流程上来说麻烦了。 这可是个还未被人发现的秘密!苏菲心中阵激动,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刻,忽然又想起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不是么,还想什么呢? 他马上失望下去,不禁些兴致阑珊起来:“能和我说下吗?” 芙雷娅吸了口气,忍不住咬了咬牙。她看了后者眼,可恶,这家伙不是说她手艺次么!不过好在少女不是个记仇的人,她想了下,还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手法和要点。” 马尾少女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来到他身边检查了下那个吓得晕过去那个女孩。之前罗曼脸小兴奋地跑去整理战利品,就把她留在这儿了。 不过还好,只是受了刺激而已。 她回过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年轻人,犹豫了下:“我看看,你的伤。” “不必了,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 “你。” “好了,你学了什么?”苏菲绕开这个话题。 “主要是包扎和止血的手法,还有清洗伤口。” 苏菲心中动,就像是个心灵感应样,不是声音、也不是文字,但他却分明感到了个讯息: “芙雷娅向你教授‘战地急救’,需要消耗8点经验以提升到0级,请问是否学习?”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就是这个!果然还和在游戏中模样,他当然要学习,没料到竟然是战地急救,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战地急救主要强化在止血与防止伤口感染上,忽略环境值与成功率都提高相当,正是苏菲所急需要的。他记得在游戏中只有炎之圣殿的随军神官才会战地急救,而神学派系出身的玩家最容易学到这技能——至于其他玩家,请刷声望。 不过马登居然会这个,真是大发现。他边想,边在心中同意了这条请求。但马上另个讯息又回应过来: “没有发现战地急救的匹配职业,请问要将它规划到那职业之下?” 这并不重要,不过苏菲还是顺手将它放在了民兵这个职业下面。虽然战地急救对于民兵与平民来说都是非本职技能,意味着升级需要双倍的经验——可民兵作为个职业可以升级,但平民作为基础身份则不能。 要知道技能的等级是不能超过职业本身的。 芙雷娅在边细心地讲述包扎手法的要点,不过这个身英气的少女很快发现躺在地上的年轻人直在呆呆地看着自己,似乎对自己的话点反应也没有。 她怔了下,马上感到股怒意从心底升起。 这家伙,不是找个借口好占自己的便宜吧! 少女捏了捏拳头,气得长长的马尾都颤抖起来。这个混蛋,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对得起罗曼,那个丫头明明门心思都倒向你了! 芙雷娅极力克制住自己伸出手掌在苏菲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若不是念在对方还是伤员,她几乎要这么脚踹过去了;不过正是这个时候,苏菲眼神动,眼里又恢复了清明。 他整理好技能,心中才刚有点小小的满足——有了急救,至少接下来的战斗中就有了续航力的保证。 队伍的回复能力是支队伍能否生存的重要标准,游戏中经验老道的玩家不会忽略这点,苏菲自然也不例外。这就是为什么他放弃了剑术与格斗,选择急救的原因。 不过他抬起头,却看到芙雷娅正脸不满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不由得愣。 “你有在听吗?”少女咬牙问道。 “当然,我已经学会了。”苏菲理所当然地答道。 “你——”芙雷娅口气差点没回过去。“我都没讲完,你就会了?”她用种严重不信任地目光打量着对方。 “当然。” 芙雷娅窒,刚要开口反驳,却听到那边有人喊道:“大姐头,我们止不住乔森他的血,你快来看看——” 马尾少女下意识地回过头,却看到苏菲在身后说道:“正好,要不让我试下?” “你?” 芙雷娅脸上露出严重的怀疑的神色来。 “扶我过去。” “你,你不要逞能。” “那我让罗曼小姐来扶下?” “做梦,我不会再让她靠近你了,无耻之徒!”芙雷娅回绝得咬牙切齿,但还是走过去把苏菲扶起来。 “什么无耻?”苏菲愣,怎么自己忽然就了个头衔了。 “你自己知道。” “诶?” (ps.新的周,成绩对本书很重要,大家有票的都投过来吧,谢谢大家.另继续求好的评论,我会把好的收集起来放到作品相关里.) 第十幕 战地急救 欲望文 第十一幕 两方的意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一幕 两方的意志 临时占用的大厅内光线明暗,烛火被刻意的减少了,昏暗的光线在木料的纹理上拖下道道深深的刻痕。 偏僻的角落静悄悄,空气中弥漫着股森然的气息。 在座的诸位对于明亮的火光并不是太适应,可只要上首那位脸色苍白、带着只眼罩的中年男人没有开口,剩下的每个人皆不敢随意造次。 苏菲在这里的话或许能认出这个人来,因为他的面貌与十年后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是‘黑勋爵’因斯塔龙的副手,吸血鬼男爵,‘独眼’塔古斯。他是曼莱茵家族的人,第十四代吸血鬼,也是年轻辈。不过比起在玛达拉军中的资历,他却远比毛头小子样的因斯塔龙深厚。 不过没有关系,这只是它们之间合作的开始而已—— 塔古斯看着骷髅士兵叠叠地将文书库的资料搬出来,停了会,他回过头,对身边的尸巫问道:“说吧,罗斯科把你留下来是为了汇报什么?” “尊敬的塔古斯将军,我的主人在那座庄园里发现了个斥候。”尸巫低着头,用枯涩的声音答道。 “所以呢?”他看了它眼,目光收回落在摊开的战术地图上。 “他逃了。” 周围传来几声不屑的嗤笑。 这位吸血鬼将军抬起头,细微的声音立刻平息下去。他停了下,这才说道:“我知道了,罗斯科干的很好。但我希望好些,让他不要在这些旁枝末节上分心——我要看到他在中午之前赶到贝勒森林。” 尸巫毕恭毕敬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但它才刚离开,会议室里就传出不和谐的声音。这次发言的是个高大的骷髅,它全身笼罩着件陈旧的黄铜甲胄,眼眶里暗黄色的火焰闪烁着流露出种愤愤然: “塔古斯大人,说不定人类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企图,那个斥候——” 它张了张口,但漏风的颌骨里忽然发不出声音了。因为它看到塔古斯正用仅剩的只眼睛盯着他,这种目光让它下意识地闭嘴。 周围传来阵低笑,里面所蕴含的讥讽让它眼中的火苗懊恼地闪了闪。 “卡拜斯。” “在!”高大的骷髅立刻挺胸答道。 “你去拿下这个地方。”塔古斯指着地图上处村庄。 “日出之前,”他又指了下屋顶:“我要看到结果——” “是,塔古斯大人。” “韦萨、埃伯顿。” “在!”异口同声的回答, “你们去攻击韦宾,并封锁匕首河滩。” “是,塔古斯大人。” “鸦嘴。” “在!” “给你两个小队,搜索并肃清这地区。” “是!” 塔古斯抬起头,冷冷地扫过所有人:“你们都是黑暗中的贵族,我们要看到你们优雅并迅速地执行我的每个命令,丝不苟。里登堡,这是我们的下个目标。” 他带头起来,将苍白的手放在左肩处,念道:“玛达拉必胜——” 诸位亡灵都长身而立,沉声回应:“玛达拉必胜——” 塔古斯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回地图。他首先看到布契南方的红松森林,然后上移到青村,贝勒森林,再是里登堡——继续向上,尖石河谷。 人类斥候?他冷冷笑。 …… 而在同时刻,当圆月映在松林之巅。 于松的群山中没有狼嚎,但黑松林中起了风,阴冷的风像是轻烟样穿过树木的枝桠,冷飕飕的,让人忍不住感到背心丝丝发凉。布契的年轻人还从来没在外面过过夜,森林里雾气弥漫的黑暗总叫他们有些疑神疑鬼,好像每道阴影下都是头可怕的怪物。 但个声音让他们心中安稳下来—— “压住这个位置。” “对,是这样。” “水——” “给我绷带。” “压好。” 终于完成了,苏菲抹了把汗,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看到个淡绿色的+2从那个年轻人的身体上浮出,这才放下心来。 急救技能达到初级(0级)之后,包扎回复效果也自然而然地提升了。这本和游戏之中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每个与苏菲记忆中印证的地方都让他安心许。 如何清洗伤口,防止感染,止血,包扎以及有什么要注意的细节,技巧,他点点指导马克米和尼贝托完成这切。当然,他自己是没有体力去操作的,他自身虚弱仅仅也只比昏迷中的乔森好点儿而已。 而等到在他的提示下尼贝托完成了最后个步骤,苏菲抬起头,才发现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专业。 他们心中只有这个评语。 甚至小菲尼斯还回过头,本正经地对后面的芙雷娅说道:“大姐头,好像比起来你的手法是挺次的——” 至于芙雷娅在人群边上,面色如水。 果然,果然之前是找借口接近自己的,无耻之徒!她心中忍不住下了结论,她又有些担忧地去看了看罗曼,却看到后者正脸小得意地清点着地上的战利品。 这死丫头。 但天可怜见,只有苏菲自己才知道,他的这些知识全来自于‘战地急救’这门技能,只有当他回想列表中这个技能时,这些学问才呈现在他的记忆中。而在年轻人记忆中,初级战地急救知识大来自于《格尔逊的圣十字》这本书的前三节,主要讲述包扎的技巧。苏菲恰好认识游戏中的格尔逊,现任布拉格斯的大神官。 这本书中的内容他犹若亲见,仿佛经过上百次研读样。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就像是开外挂学习救护技术样。 可惜,大凡开外挂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另方面。 苏菲很快了解到,事实上布契的民兵第三分队共有十个成员,包括芙雷娅在内,依次是马克米,埃森,艾克与小菲尼斯与他比较熟识。 然后是不太爱开口的尼贝托与弗拉德,这两兄弟家庭是从博拉地区迁徙而至的山民,秉承了当地人沉默寡言的性格,爱干事过说话。 之后是乔森,不过后者昏迷不醒,并且醒过来的几率不大。 再就是爱做梦的商人小姐,以及那个和她在起的女孩子。苏菲后来才知道那是镇上面包师的女儿,不过她的表现有些内向羞涩,可不像另外两位女士那么大方。 这个女孩叫贝莎,性子温软,不过至少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这就是所有苏菲需要打交道的人,看起来好像都是很优秀的年轻人,但苏菲知道,这就是帮新人中的新人,根本不明白他们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因此他想了下,才开口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么?” 下刻个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来的片沉默。 “我们去里登堡。”等了会,埃森提议道。 “说得对,马登队长他们也定会去那里。”艾克附和道。 不出所料,不过苏菲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看着这些年轻人,从他们脸上看到的是沉默不安与对于明天的彷徨无措。纵使是芙雷娅看起来稍微好些,但紧握剑柄的指关节泛白的手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只有罗曼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和布兰起。” 这回答叫苏菲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位商人小姐的直白让人产生好感,年轻人停了下,说道:“好吧,有点我同意你们——当前我们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那就是说有不同意的地方,对吗?”芙雷娅问。 苏菲点点头:“谁有地图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会有那种东西?虽说他们是民兵,可在大数情况下民兵也是听从地方警备队指挥的。说穿了,他们也不过是预备队而已。 而苏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口,在埃鲁因没有圣殿的授权私自携带地图可是会被当作奸细处理的。他总是把自己带入旅人的身份,忘了现在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员。 而这里,再也没有什么玩家。 “警备队好像有吧……”马克米在人群后面结结巴巴地答道。 苏菲摇摇头,心说你这不是废话么。他叹了口气回头对旁的商人小姐说道:“罗曼,给我把剑。” “好,布兰。” 苏菲接过剑,在松软的地上画出两条线来。 “这是韦氏河,这是于松河。” 他用剑尖在两条河之间点了几下:“这里是布契,这里是青村,这里是韦宾。” 他只是简单几笔勾勒出个大概来,却让年轻人们又次开了眼界。毕竟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几个人有他对于这个世界这么了解—— “那不是三镇吗?”贝莎忍不住捂住小口。 “太神奇了,原来我们这里是这样的。”艾克看苏菲的目光都有些崇拜了。 “原来布契在这里吗?” “布兰,你怎么知道的?”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毕竟是年轻人,还是压不住那份心性。 苏菲却摇摇头。 开玩笑,三镇新手村他都不认得了,那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来撞死算了。当然回答可不能这么回答,他故意反问:“你们没有学过么,战术地图?” 战术地图?那是什么? 众人片茫然,玛莎在上,难道布拉格斯的民兵连这个都要学? 大伙儿时之间不由得有点盲目崇敬起来。 不过我们的主人公在心中暗笑,这东西连正规军中般下级士官也不会掌握,民兵能学到才怪了。不过他当然不会当面拆穿自己,而是在两条河交汇的地方点了下: “这里是里登堡。” “啊,这里是里登堡吗?”罗曼好奇地问。 “怎么了?”苏菲分明听到周围传来吭哧吭哧的憋笑声,他忍不住抬头问道。 “是这样的,布兰大哥。罗曼小时候羡慕里登堡的行商得不得了,天天吵着要去当商人,有次她跑出去号称要到里登堡去做大生意,结果呢——”小菲尼斯不但马上投敌叛国,而且还卖了个关子。 周围的人忍不住阵低笑起来。 “结果呢?”苏菲问。 “哈哈,她半路上在森林里迷路了,后来还是西尔大叔去把她找回来的。”小菲尼斯大笑声。 “没、没那回事。”罗曼眉毛都竖起来了。 苏菲看了未来的商人小姐眼,忍不住想到,看来是教训没吸取够啊。 “好吧,我们回到正题上。你们为什么想要去里登堡?”他收拾了下情绪,又继续问道。 “那里有军队。” “马登队长他们肯定会去那里的。” “我叔叔也是。”众人又次七嘴八舌起来,不过意思都是个,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亲人,虽然时走散了,但说不定他们会去里登堡,那么为什么不去里登堡呢? 这个回答让苏菲有些没法反驳,这也是很正常的,谁又会丢下自己的亲人呢?可他也知道,那些从布契逃出去的人,十有**都会被玛达拉的大军所追上。而现在去里登堡,也只能是自投罗网而已。 苏菲非常清楚这个时候他们必须和‘死神’卡拜斯部平行前进,然后错开它步进入贝勒森林,再抢在埃伯顿与韦萨合围之前涉过匕首河滩。从那里,他们将进入猎鹿森林,擦着因斯塔龙的主力抵达安泽克并将因斯塔龙侧翼古斯塔部的进军计划告知当地的守备队。 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们这些人保存下来,埃鲁因也不至于败得像历史上那么惨。 但他要怎么开口呢? 算了,还是老规矩,走步算步吧。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沉的额头,改口道:“也好,我们可以先向里登堡方向前进,看情况决定下步干什么。” 然后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芙雷娅担忧的神色,那个少女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布兰先生?” “没什么,只是个判断而已。说不定情况会有变化。”他对少女笑了下。但说是这么说,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实很残酷,由不得力量还很薄弱的他去选择。当然,如果有机会,他定会想办法去尝试次。 宅男,就是这么天真啊。 他忍不住自嘲—— …… (ps.成绩直上不去,哎.) 第十一幕 两方的意志 欲望文 第十二幕 湖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二幕 湖光 夜的时光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在紧迫中度过。 塔古斯在等待进攻计划点点展开,而布兰则忧心自己无法把握时间;玛达拉的大军与布契的十个年轻人同时在寂静无声的黑暗中并行,命运彼此疏离而又紧密。 但太阳日复日终究要升起。第缕光好像才刚刚掠过发梢,然而上午就晃而过,半个白天相安无事、甚至没有遇到这地区最常见的棕熊。 不过在入夏之后,野外的棕熊也变成了温和的动物。 时间是正午。 听到前面传来‘哗啦’声拨开树丛的声音,布兰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阳光从新绿色的叶簇射下来,在间隙之间展示出片漂亮的碎金色。他顺着声音从简易的担架上抬起头,像是面镜面样,片闪亮的反光映入他眼底。 是湖。 如同镶嵌在崇山与森林之下的枚碧绿的宝石,波纹上打磨出池粼光。 “你们看,是湖啊——!”小菲尼斯惊喜地叫了起来。 芙雷娅马上赏了他个暴栗,打得少年哎哟声。 这可不是在旅行的好时节,现下他们每个人都最好谨慎些,因为谁也说不好附近会不会遇到玛达拉的军队。虽然夜平安,但布兰说过这是因为这带没有战略价值的缘故。 至于战略价值是什么,少女不知道。 那个来自布拉格斯的年轻人似乎总是懂得比每个人些,她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有承认。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城里的青年都这么优秀呢? 在潜移默化之下,芙雷娅的认知完成了从个极端到另个极端的转变。她忍不住有些嫉妒起来,如果她也是出身布拉格斯的民兵训练营,想必定比那个无耻的家伙学得好。 真是不公平。 不过只有老天才知道,压根就没有这样个所谓的‘布拉格斯民兵训练营’存在。苏菲,不,应当是布兰。他的民兵训练是在德拉格完成的。当然他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拆穿这个把戏,他需要维持些威信好叫这些年轻人信服——支没有领头者的队伍是无法走出困境的。 芙雷娅未来或许可以胜任这个位置,但不是现在。 想到这里,布兰不由得看了对方眼。那个留着长马尾的少女正在考量四下的环境,她犹豫了会儿,最后握剑的手放松了些,出了口气。 “原地休息下。”芙雷娅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下达了命令。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要死了!” “我打赌,等到了里登堡我定什么都不管,倒头就睡。” “到得了再说吧。” “埃森,闭上你的乌鸦嘴——!”树林边上立刻响起了年轻人的之间的交谈声,虽然刻意保持了声音大小,可字句之间还是充满了种吐为快的味道。 每个人都太疲惫了。 夜的时间不是太长,但对于紧绷的神经来说不谛于种折磨。常人很难想象生死关头产生的压力——行人借由黯淡的星光在山林中穿行,四周是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剩下虫子振动翅膀发出的交错在起的夜曲,以及远远的夜枭的鸣叫穿透森林。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穿过片又片灌木,不约而同的沉默环绕在大伙儿身边,像是只无声无息的幽灵攫住每个人的心灵,阴冷的气息忍不住让人神经绷紧。 茂密的枝叶后面永远是个未知,你听说过床头故事中描述的山怪么? 日出时分,寒露才慢慢散尽,年轻人们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样,面色苍白,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纵使布兰也不例外,以前他都睡在自己安稳的床上,远离切纷争——而不是躺在担架上,听着周围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声音。 尤其是在片未知的黑暗中,不时有齐腰的草叶划过你的脸,你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在你脖子上爬来爬去、毛骨悚然。 玛莎在上,想到接下来恐怕还要过周这样的日子,他就有点抓狂,他现在无比怀念起过去的生活,那怕是窝囊些,但也要回到安定的生活中去。 宅男在立志时总是信誓旦旦,但热情来得快也去得快。不过看到芙雷娅脸上的疲惫与担忧的神色,我们主人公的心才又安定下来。 因为被信任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丢弃苏菲这个身份,尝试着接受段新的人生。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才明白过来——死去的原来不是布兰,而是苏菲。 并非是他接受了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容纳了他。 布兰的担架被放在湖边,不远处就能看到五色斑斓的鹅卵石。他先检查了下边乔森的状态,后者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身体状况并不容乐观。 “他怎么样了?”边的马克米忍不住问道。 “不好说。”苏菲,不,现在应当叫做布兰。他摇了摇头。 马克米沉默下来,盯着远处湖面发呆。这个湖叫做澈湖,他们走到这儿就说明他们离青村已经足够近了,不过在场的所有人中大约只有布兰把握得准方向。年轻人向个方向望去,在那个方向上森林间隙的天空上有几条淡淡的灰色的烟痕。 看起来卡拜斯已经攻击过那个村子了,它的命运和布契相差不离。玛达拉大军的进攻速度很快,如他在游戏之中的记忆。 其实布兰还记得这个湖,他抬起头,远远地看着片湛青水色之上远方的湖的另岸。那个方向上树木葱葱郁郁,黑沉沉的远山之下,可再也看不到过去那个个熟悉的影子。 他记得自己有很长段时间就是在这带练级的,棕熊与狐狸。想起在游戏中卖皮革赚钱的日子,布兰忍不住笑了笑。 他收回放在乔森额头上的手,对马克米说道:“帮我个忙。” “干什么?” “帮我把绷带拆下来。” 布兰要换绷带,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让罗曼把那卷他从自己家里拿出来的香肠分下去,美其名曰让每个人都品尝品尝戈兰—埃尔森地区的风味黑肠。 说起来让他哭笑不得,这些年轻人竟然没有个在逃出布契之前想到要准备些食物。甚至连看起来那么沉稳的芙雷娅,也样没有想过这点。 所以他们的储备食物只剩下这么卷香肠而已。 “不如说说你们离开布契当日看到了些什么,了解敌人才……嘶,马克米,你轻点。”他眉头动,痛得直抽气。 芙雷娅看到这幕,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来吧,你让开,马克米。” 年轻人愣,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已经走到他跟前。 “食物这么全分下去了,没问题吗?”她埋下头,边仔细为布兰拆绷带。但犹豫了下,又小声开口问道。 “什么问题?” 这家伙,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芙雷娅忍不住咬牙切齿,可让布兰感到好笑的是,纵使是这样这个好心的姑娘也不敢在手上做点小动作。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去不了里登堡了,对吗?”芙雷娅的声音放得低了些,几乎微不可闻。 布兰不由得看了这个少女眼,当然他总觉得那束浅棕色的长马尾非常符合对方的气质。他想了下,开口问道:“你婶婶和叔叔应该在队伍中,对吗?” 芙雷娅低着头,拆绷带的手停了下。 “对不起,”布兰叹了口气:“如果有机会,我会尽可能尝试下。但我不能保证什么,这么大的责任我承担不起。” “谢谢。” 微不可查的回答。 “芙雷娅大姐头,布兰大哥,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啊?”小菲尼斯及不合时宜的声音这时响了起来,他靠坐在株山毛榉下面,好奇地打量着两人。若说芙雷娅大姐头是他直所崇拜的人,那么布兰就是这个少年新的偶像。 他的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伙儿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了过来。 芙雷娅脸猛地红,这才意识到自己与那家伙的距离太近了,赶忙退开步解释道:“没、没什么,只、只是在讨论……”可惜这个单纯的少女压根不明白自己不辩解还好,可这退解释在众人眼里就成了欲盖弥彰。 尤其是她那红得发烫的脸蛋,队长什么时候这么害羞过了? 罗曼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地上坐起来,她像是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样。虽然芙雷娅生怕她误会,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可没想到我们的商人大小姐竟像是思维搭错线样满不在乎地个微笑:“没关系的喔,芙雷娅。” “罗曼,你——”马尾少女句话好歹没说出来,反倒把自己憋了个满脸通红。 她瞪着罗曼,几乎想要上去把这死丫头掐死。 布兰却注意到人群里有道担忧的目光投向这边,是那个叫尼贝托的年轻人的。他微微怔,莫非他对芙雷娅有意思?不过缺乏勇气可不行,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好了,”他插口道:“我是在和你们的队长讨论关于食物分配的问题。” 布兰开口,就像是有种自然而然地威信样,让所有人都停下来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转向他。 不过罗曼大小姐你那亮晶晶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他心说你在看堆财宝吗?年轻人摇摇头,继续说道:“这点食物,纵使是节省些也不够我们吃的。再说我们还需要维持体力来应付可能遇到的敌人。” “可——”芙雷娅刚说了半个字,就看到布兰对她摇了摇头。 “青村已经不远了,我们为什么不去那里找吃的。亡灵可不需要吃住,再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人类的,我们自然有权力将它们夺回来。”他答道。 “青村?那里没有遭到玛达拉的攻击吗?”艾克坐在地上问道。他腿上的伤是布兰包扎的,到今天已经恢复得差不了。 绷带提供的治愈效果是个潜在恢复值,指你在它下次生效(换)期间缓慢产生的效果。在游戏中是六分钟生效次,而在这个世界中恢复周期延长到了天。因此伤口会在为期天的时间中缓慢愈合,直到下次换绷带为止。 “当然有敌人,不过我们以小股方式行动,不定会与敌人正面冲突。”布兰答道,对逃亡路线上的安排他早有设想,此刻胸有成竹。 “小股方式,是不是说潜入?”小菲尼斯下就来了兴趣。 “恩,我挑几个人和我起。”布兰点点头,他的目光巡视过每个人:“艾克和弗拉德有伤在身,马克米和尼贝托你们留下照顾他们,罗曼你留下照顾贝莎,至于其他人,埃森和芙雷娅,你们两个和我去趟。” “不行!” “不行!”芙雷娅和小菲尼斯起反对。 “我和埃森可以去,布兰你必须留下来。”马尾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他的伤有重啊。 “我也要去。”毛头小鬼第个跳了起来。 布兰看着他们两个,叹了口气:“好吧,你们的问题我个个解答。”他边说,边把绷带咬在口中,然后绕过身体绑了几圈,收紧。 个淡绿色的+2从他身上浮现出来。 他吸了口气,感到体力逐渐回到了身体里。虽然还是很虚弱,尤其是腐蚀毒还在从骨子里侵蚀着他的生机,不过至少已经勉强可以个人行动了。 他抬起头,问道:“芙雷娅大小姐,你让我留下的理由是什么?伤病?” “你知道就好。”马尾少女别过头。 布兰微微笑,那可不定。 …… (ps.声嘶力竭求推荐点击收藏,我总觉得我的成绩被扣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 第十二幕 湖光 欲望文 第十三幕 布兰多的起点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三幕 布兰多的起点 不去青村? 那不可能,布兰知道些东西,那会对他之后的计划有很大的影响。因此无论是为了储备食物还是验证那个设想,他都必须得去趟那个可能已经被玛达拉占领的村庄。 因此他想了下,好整以暇地反问道:“我不去,你们知道该怎么开始?潜入与搜索可不是想当然的事情,需要周详的计划和事前的侦查。” 潜入和搜索过去在游戏中是那些在阴影中投入了大量训练的人的强项,比如说夜莺与猎手这类职业。作为个战士,布兰对他们的了解并不,可毕竟也随这些人起组过队、出过任务,单凭这样的记忆他也能比这些民兵强了。 芙雷娅摇摇头。她不是不明白,可布兰的伤实在太重了:“你可以告诉我们应当怎么做,剩下的请交给我们好了——” 对于芙雷娅的回绝,布兰并不惊讶。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选择自己所擅长的说服方式。比如说个资深战士的智慧:“罗曼。” “在!” “给我你的剑。”他向边摊开手。 “诺,布兰。”罗曼双手捧剑,信心十足地递给他。 “谢谢。” 布兰接过剑,吸了口气尽力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他处于40%生命以下的虚弱状态,腐尸毒让他不能灵活地运用另外20%的力量。也就是说,他可以动用的力量顶只有0.6个能级。 大约等于个十四岁的少年。 “时间不,为了证明我有能力参与这个探险,我们不妨用种古老而传统的方法来决定。”他拔出剑:“战士之间的交谈方式。” 我们的主人公环视四周,发现每个人都是副疑似听错了的表情。玛莎在上,在布契这期民兵中芙雷娅可是当之无愧的剑术第,纵使是埃森也是她的手下败将。 这位老兄,你真的清楚你现在的状态有糟糕么?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提出这样个疑问。 “布兰,你不要开玩笑。”芙雷娅有些生气地说。她对自己的剑术相当自信,若说布兰在这个状态下战胜她——他以为自己是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吗? 布兰言不发,只用长剑比了个‘请’的姿势。 马尾少女气得差点眼前黑。她以为不知死活也应当有个限度,不过看来事实并不如她所想。她咬碎了口银牙,打定主意用现实给布兰个教训。 芙雷娅直起剑,想也不想就是记竖斩。她的基本功非常出色,剑很稳,带起道薄薄的刃风。 布兰反剑格挡,剑上回应来的巨大力道几乎要使他的手腕脱臼。不过他马上平过剑刃,贴着芙雷娅的刃锋剑削了下去;年轻人的力道不大,可却让芙雷娅吓了跳——因为她还没进入攻击范围,对方的剑就快要够着她的护手了。 虽然不甘心,可马尾的女队长也只有无功而返。 事实上她吃亏并不冤枉,布兰这招在战士的剑术中非常出名,它出自克鲁兹的战阵剑术,在游戏中叫做卡托反切。这是高级格斗剑术,虽然现在布兰也只能依托这具身体原本的剑术底子依样画葫芦施展出来而已,不过用来对付芙雷娅这种半调子剑手已经完全足够了。 布兰记得当年这招自己也是千里辗转最后从个雇佣兵身上学来的,代价是两桶玛达拉的骨酒。 现在看来这两桶骨酒还算值得。 芙雷娅后退,为了应对布兰的紧随而至的攻击她双手握剑咬牙将对方的剑往侧平压下去,反应很快,可不够聪明。因为布兰早已步退开,等她反应过来,他手中的长剑已指向了她的胸口。 芙雷娅咬咬牙,反手用剑柄向外磕荡开布兰的剑尖,然后剑追击。但在布兰来说这剑已经不成章法,纯粹是因为不服输才有此举而已,他轻轻磕,对方就因为失去重心而跌倒在地上。 尘土飞扬。 “看起来,我把你说服了。”布兰收回剑,淡淡地答道。 芙雷娅抬起头,面上片不可置信。 不仅仅是她而已,在场的布契民兵小队九人,除了罗曼依旧理所当然以外没有个人不是露出呆滞的目光。那还是民兵的剑术么?比起那些正规军团里的老兵也不遑所让吧? “怎么会?” “这并不奇怪,我是布拉格斯三十三期民兵中的剑术第。”布兰随口答道:“然后是你,小菲尼斯,让我们来解决你的问题。” 小菲尼斯脸惶然,连忙摇头:“我、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 这小子。布兰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 与其他人约定好归队的时间和汇合的地点之后,布兰与芙雷娅、埃森很快上路,时间紧迫,迫使他们争分夺秒。 而青村大约在澈湖东面,距离并不会太远,尤其是当他们三人路深入,透过茂密的树冠还可以目睹向东方向的天空上几道灰蒙蒙的烟柱颜色越来越深——天边渐渐发黑,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兆头。 根据布兰的记忆和建议,他们从村庄北边接近了玛达拉可能占领的区域,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亡灵大军才刚刚从这里席卷而过,只留下片焦土。 看着下面在余烬中火焰升腾、浓烟滚滚的村庄,纵使芙雷娅还怀着最后线希望也破灭了,玛达拉的大军看起来的确走到了他们前面,这样来他们要赶上抵达里登堡也成了个奢望。她忍不住看了布兰眼,心中想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但布兰却藏在片灌木丛中盯着树林外面队队骷髅士兵经过并仔细数着前面片矮树林里的树,他数到第十二株,并记下那棵树的样子—— 青村,矮树林里向南第十二株山毛榉。他记得很清楚,那下面应该埋着枚钥匙,在游戏中那是个独立性任务,可以进入村子里个墓室。 他记得那个任务应该是谁发掘出来的呢,好像是个牧师罢?不过这并不重要了,因为他知道那是个圣堂骑士的墓,如果切符合游戏中的发展,里面应该会有些好东西。但他的目标是墓室中的那把剑——湛光之刺。 那可是把注入了光明之力的宝剑,他现在这个等级使用起来就相当于个小号的亡灵屠戮者,当然对于后面这个传说之中的神器他也仅仅就是想象下而已。 确认了这点,布兰才回过头,边指指树林外面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埃森和芙雷娅都是愣。 “巡逻的骨头架子的数量,两次,四次,看起来现在村子里有玛达拉的两个分队。”我们的主人公老练地答道:“二十二到二十四具骷髅士兵,两个尸巫。” “这么!”埃森吓了跳。 “还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们控制了墓地和广场,留下的尸巫定会在那里使用招魂术,它们会得到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这才是我们必须要小心的地方。”布兰继续说道。 “这是在亵渎死者!”芙雷娅愤怒地握了握拳。 “的确,不过他们有这个权利。”他叹了口气,然后指着不远处那片林子里说道:“看到那边了么,那个牧场?你们可以借助那些围栏和灌木的阴影潜进去。那座牧场的谷仓底下应该有个地窖,这并不难找到,也应该没有被烧塌——你们可以躲在那里,等到天色晚些我们再出来行动。” 少女下意识地点点头,但忽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 “我在这里呆过段时间。”布兰顺口答道,他并没有撒谎,只是不是在这个世界而已。 “然后呢,我们要干什么?”埃森问。 “在那里等我,等到晚上我会来找你们。那些怪物应该在专注于唤起骷髅,暂时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如果真的引起了注意,你们要注意你们的呼吸和心跳——亡灵可以看到你们的生命力。”布兰点点的叮嘱道。 “等等,你不和我们在起吗?”芙雷娅敏锐地抓住这个细节。 “我有自己的事情。” “你——”她正想开口,却看到那个年轻人拍了拍他的剑,意思是——不要忘了你已经被我说服过了。可那怎么能算回事?芙雷娅张口就想要反驳,不过边的埃森却拉住了她,示意她小心下面玛达拉巡逻的骷髅士兵。 “你相信我吗?”布兰小声问。 芙雷娅摇摇头,但犹豫了下,又点点头。 “那就行了,就是现在,你们快去吧。放心,我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的。”他认真地回答道。 芙雷娅看了他眼,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被埃森拉走了,布兰看着他们经过片斑斓的树林躲入下面的灌木丛中,然后又沿着段围栏经过那片长长的草甸,最终顺利地潜入了牧场中。 他这才松了口气。 布兰回过头,看着下面那片矮树林。种紧张顿时笼罩在他心头,这将是他第次独自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冒险,或许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但在这里没有失败,只有死亡。 说起来他其实愿意和芙雷娅他们起行动,可是又要怎么解释那枚钥匙呢?总不能说是他以前过来埋下去的吧,这种拙劣的谎言估计连埃森都骗不过去,不要说心细如发的芙雷娅。 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个人行动。 “没有什么区别,老伙计。就当是砍了重练好了。”他揉了揉额头,忍不住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到。 …… (ps.差点就新书12了,能三吗今天?) 第十三幕 布兰多的起点 欲望文 第十四幕 吉让德之墓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四幕 吉让德之墓 等到芙雷娅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布兰也静下心来。不同于从另个方向潜入个牧场中可以借助片斑斓的树林掩护,而从这儿到下面的矮树林几乎要顶着整队的骷髅士兵的视线。 冒险是必不可少的,但不必要的风险也用不着承担。他决定等天色晚些在开始行动,虽然亡灵可以直视生命能量,可在夜间它们的搜索范围也有限。 但布兰也不是没有事干,他在观察下面那些骨头架子的巡逻规律。很快他就找到了个对方巡逻的间隙,大约在这两支零散的小队交错而过之间,他可以得到个十秒钟的间隔时间。 他看了看地势——从这里到下面的矮树林中有二十米距离,自己空有2个能级的灵巧,可虚弱状态下属性并不能满状态调用,要在十秒内完成个四十米的来回并挖出埋在树下的钥匙,这看起来是个不可能的挑战。 他决定另辟蹊径。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要行动了。他在心中对自己说到,他整个人融身于微暗的环境之中,其实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 这可是拿命来玩游戏啊,还有什么游戏的死亡惩罚比这个刺激的了? 他屏息地盯着下面,默数了十四声——正好是两对骨头架子交错而过需要的时间,然后他首先将手中剑往那个方向丢了下去,这是第步。 二十米距离,剑丢到松软的落叶发出哗声轻响。布兰心惊胆战地等了半天,等到第巡逻队第二次经过他才确认切正常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计划的重点。布兰第二次默数,等到两队骨头架子第三次交错而过,他猛吸了口气往外冲了出去。当时他脑中几乎片空白,既无法思考,也无法去顾虑什么,只有个目标——那就是速度,加快速度。 三秒。 布兰抵达,长吐了口气。他蹲下,刨开落叶,抓起剑就开始掘土,不过效率很慢,大出他的预料之外。他边挖边在心中默数,,二,三。 六秒。 他给自己预留了秒时间,然后丢掉剑就开始回跑,四周的景物几乎在风驰电掣。他下钻入灌木丛中停下来,感到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滞。 骷髅士兵第四次交错而过,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这刺激得简直让人有些手脚发软,不过肾上腺素加速分泌也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兴奋起来。 然后他缩回去继续等待,等待第二轮。第二次出击布兰镇定了了许,不过这次样无功而返。 第三次他只挖了两秒,因为已经明显感到了体力下降。然后是第四次,他终于在土层之下接触到了那枚冷冰冰的方形异物。以前布兰并没有见过这东西,不过这刻他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加剧起来。 就是这个。 布兰心中有种笃定,有那么刻他不可抑制地想要把这东西挖出来,但他知道时间不够了。他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放下剑,往回跑。 第五次,布兰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跑到那棵树下,拿起剑开始撬那块四方形的石板,那东西马上松动了,可正是这个时候布兰的耳朵却动了动——等等,声音不对,下面那些骨头架子巡逻的路线变化了。 不可能!我们的主人公感到心中片冰冷,他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他开这个恶意的玩笑。玛达拉的骷髅士兵缺乏基本的智慧,它们不可能会自己调整巡逻计划,除非是背后有尸巫的属意——但尸巫也不会无缘无故改自己原本的意图。 除非有外力入侵。 布兰过去在游戏中的经验这刻变得无比明晰,他忍不住看了眼牧场方向,难道是芙雷娅和埃森暴露了?但从山坡上望下去那个方向片平静,年轻人马上推翻了这个想法。 后面骷髅士兵的咔咔的步子变得近了些,那些怪物应该看到他了。布兰感到自己血液都凝固了,他要怎么办?下面是六具骨头架子,其中任何具都可以置现在的他于死地。 用风后指环?不行,且不说声音太大会引来麻烦,以风弹的体积能打中三具骷髅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怎么办? 布兰感到自己的头皮越来越麻,他不断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想想自己在游戏中这种时候通常是怎么做的。对了,利用优势,玩家手头的每个属性点与技能都可以用在绝境中死里求生。 只要运用想象力。 他马上想到了个可能,但这个疯狂的想法也吓住了他。这可不是游戏,布兰,你付得起那个代价吗?他忍不住扪心自问,不过骷髅士兵已经越来越近了,他必须做出个选择。 他吸了口气,马上横过长剑剑刺进自己的小腹。 撕裂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强烈的感觉比在游戏中时猛烈万倍,布兰呻吟声,差点跪倒下去。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出来,但同时刻,骷髅士兵咔咔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成功了,不屈技能产生了效果,它骗过了那些没有智慧的骨头架子。 布兰不敢怠慢,他强忍着阵阵的晕眩感拔出剑,虽然已经刻意避开了要害,但鲜血喷溅出来还是洒了地。年轻人都不敢去看,他几乎是呼吸困难地用剑去撬出那块四方形石板,然后转身就向山坡下路滑下去。 他有五分钟来自救,生死悬于线。 不屈技能激发的灵魂之火支撑着他路跌跌撞撞地跑向村子里,不过布兰才刚刚摸索进村庄就吓了跳,建筑的废墟之间到处都是片片雪白的骨头架子——那些崭新的骷髅都是尸巫的杰作,受召魂影响,它们从墓地里爬出来、或者撕开血肉爬出来。 在渐渐变得暗下来的天色之下,这些白茫茫的骨头架子给人带来种巨大的压抑感,也幸亏布兰见识广,否则早就吓得崩溃了。 他静下心来点了下数量,仅仅是看到的就超过五十具,这可不是个小数量,这意味着玛达拉的侵略实力正在随着他们前进的步伐而增长。不过唯让人心安的是,布兰知道这些单薄的骨头架子与它们经过黑暗粹化的同类相比,战斗力不在个档次上。 甚至比个普通的成年男子还稍有不如。 布兰边看边前进,他的目标是村子里的小型神祠,它应当在正北方——如果他的记忆没有混乱的话。而死亡带来的诸坏处里总有个好处,那就是街上大游荡的亡灵都视他为同类,纵使布兰头撞在这些没脑袋的家伙身上后者估计最也就是调整下平衡然后继续前进。 这是个巨大的利好消息。 凭借这个优势,他仅仅只用了三分钟就找到了那个卡里达斯的神祠——不过看起来玛达拉的亡灵们对于这位游戏中的陶艺之神并不是么敬重,因为它们已经弄塌了这座神祠的面墙。 这给布兰提供了很便利,他直接沿着那墙摸了进去,里面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布兰记得这座神祠后来重建过,不过他在里面摸索了会,发现内部环境还是相差不离,他凭借记忆很快找到了那条通向静思室的路。 出乎他预料的是静思室里竟然有具游荡的骷髅,这在黑暗中这可吓了布兰大跳,还好他神经足够坚韧。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努力深呼吸了下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个没有任何智力的傀儡而已。 但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艰难了,视觉也开始出现模糊,他差不还有分钟的时间。 布兰回忆了下,那条密道的入口应该在那个讲台背后,他在那里摸索了下,果然找到那个四方形的凹陷。那刻他真有点玛莎在上的味道,他几乎是哆嗦着把那块石板按进去,生怕老天再给他开个恶意的玩笑。 万幸没有,漆黑寂静中首先是咔声轻响,然后是第二声,接着地下传来轰隆隆的闷响,最后哗啦声,他感到背后阵微风吹拂过来。 布兰回过头,眼就看到了那条向下的墓道——里面有光,甬道墙壁上镶嵌着紫色的微光水晶,这东西并不值钱——不过光线太过黯淡,因此并不被广泛使用。 他晃了晃脑袋,晕眩感几乎快击倒他了,游戏中可没有这出——在琥珀之剑中不屈技能生效的五分钟内玩家不会感到任何不适,不过时间到,你就是神经坚韧得像是头牛也得立刻倒下去。 布兰几乎是依靠自己的意志还在支撑着,求生的**促使他咬牙前进。他边走,边回忆起这条墓道的来历——安葬在这里的这位圣堂骑士是个有名的npc,那个人叫做吉让德还是什么,是出生在这里的本地人,他参与过埃鲁因的独立战争、生正直,死后人们按照他生前的要求将他葬回自己的故乡。 据说以前这里是片森林,后来上面修起了座神祠,炎之圣殿的人修改了圣堂骑士的墓道,好让他永眠在神国的安宁之中。而布兰要寻找的那柄叫做湛光之刺的宝剑,也是那位骑士生前所使用过的武器,年轻人本无意打搅死者的安宁,但想必对方也不愿意那些亡灵在他的故土上任意肆虐。 年轻人逐渐开始喘息,他吃力地扶着墓道的墙面前进了二三十米,视线尽头逐渐变得光亮起来——这样经久不息的柔和白光定是某种高级微光宝石制造出来的效果,布兰提了提神,明白自己离目标近了。 可还没等他有时间松口气,天花板上忽然落下团黑影,两道钢爪下扣住他的肩膀,猛然将他向上提去。 布兰感到巨大的力道侵彻他的四肢,就像是两道铁索加身让他动弹不得,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这个力量至少有四个能级以上。他大骇,游戏中的经验立刻让他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石像鬼。以前那个完成任务的家伙可没说过墓道里还有头石像鬼。 石像鬼可是布加工匠巫师的杰作,二十三级的怪物,下级尸巫和它比也成了温柔的小宝宝了。 还没等布兰想完,他就感到自己腾空而起,那是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他感到自己飞越了段长长的距离,然后背脊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墓墙上。他全身的骨头都呻吟了声,仿佛根根断裂开来。 不过我们的主人公这会儿可没心思担忧这个,他爬起来晃了晃脑袋,看到那头石像鬼已像是道鬼影样追了上来。 还有机会吗? …… (ps.真的,不是我不想爆发就差那么几百点指数.) 第十四幕 吉让德之墓 欲望文 第十五幕 湛光之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五幕 湛光之刺 面目狰狞的石像鬼立时高近两米,恶魔样的双翼纵使半收也超过五米,它飞扑而至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猛烈的气流扑面扫过,布兰呼吸窒,马上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回避的余地。 他马上举起右手,竭尽全力高喊道:“oss!” 声蜂鸣—— 狭窄空间中空气向前膨胀发出声尖啸,砰、砰、砰、砰四声,由近至远嵌在墓墙上的微光水晶砰然炸裂——旋涡状的风弹迎面击中那头带翼的巨兽,刀子样的气流撞击在怪物浇铁的表面上四散崩裂,但石像鬼同样半个身子向后折去,像断了线的风筝样飞跌回去。 远处嘭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甬道中烟尘飞扬。 布兰在烟雾弥漫中咳嗽声,抓起剑就向前冲去。游戏中的经验告诉他,石像鬼有60点生命,可不是发风弹就能轻易解决的。 他果然在烟尘之后找到了那头身受重伤的石像鬼,它半个翅膀已经完全碎裂了,从里面流淌出新蓝色的液体来,淌在地面连成串明亮的线。这怪物张开嘴向布兰发出连串尖叫,它另只爪子也无力地低垂着,看起来受了伤。 乘它病要它命! 布兰想也不想,步向前双臂抡剑用尽全身的力量剑劈去,第剑当声砍在那怪物的前胸,措不及防之下打得对方后退步。 第二剑紧接第剑,但反应过来的石像鬼刷下展开翅膀反围住自己,长剑兹声在坚硬如铁的翼面上拉出条明亮的火花。 用尽了全身力气依然无功而返,布兰只感到身上各处伤口都要崩裂开来。不过他并不气馁,之前的攻击正是为了逼迫石像鬼进入防御状态——这正是个机会,布兰要抓住这个机会绕过这头怪物。 可石像鬼尖叫声,扇双翼,四个能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布兰手中的长剑登时抓不住脱手飞出——罗曼的剑飞撞在墓墙上打出几点火星,远远落到甬道的另头。 而他本人则被甩向另侧的墙上,他闷哼声,全身几乎都要散架。唯还能保持清醒的只有思维:布兰猛然意识到因为这怪物的意外之举,已经让他离吉让德的墓室近在咫尺。 这个想法像是剂镇定剂样理清了他的思路,让他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他大喊声重拾力气,忍住要四分五裂样的剧烈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向着那个方向发足狂奔。 石像鬼是机械生物,在这种地方通常会作为墓穴守卫,那么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命令它。对了,石像鬼护符!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前面的光已经越来越明亮,柔和的白光温暖得像是可以浸彻心灵,安抚人平静下来。但布兰的心脏依旧怦怦直跳,他只有几秒钟可活,成败在此举。 但他马上听到后面重物袭空的声音,年轻人心中紧,身经百战的经验促使他下意识地向前跃,但还是晚了秒。布兰在半空中感到自己的脚踝紧——那冷冰冰的石像鬼竟然伸出长长的爪子捞住了他的脚,硬生生将他拖了回去。 布兰重重地摔在地上,咳了口血,在游戏中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比这凄惨的景况。可都没有像此刻样心中紧迫,失败就是死亡,他该怎么办? 不屈天赋还有十秒,要不要赌把?这个念头如同道光照进他的心中。 他咬牙翻过身,仿佛福至心灵般再次举起右手,用食指上闪烁着冷光的戒指瞄准了那头石像鬼—— 八秒。 石像鬼绿色的眼珠里露出丝恐惧,它尖叫声向后飞去,下意识地松开扣住布兰的爪子。布加的巫师工匠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群人,他们造出的战争生物强大而又狡诈,可布兰这刻却正是利用了这点—— 智慧就像是柄双刃剑,或是挂在树上诱人堕落的苹果。然而旦生物有了智慧,它就会懂得思考,惧怕与保全自己。 如同此刻。 布兰大口地喘着气,他闭上眼睛,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忍不住战栗起来。可我们的主人公明白自己不能松懈,他时日无。 六秒。 年轻人几乎是用意志力在支撑自己重新翻过身。他爬向那个充溢着神圣氛围的墓室,首先眼就看到了那把陈列在石棺上面的剑:湛光之刺。可他现在不关心这个,他在找另外的东西。 三秒。 他的目光锁定了左边的个墓窖,第二层,第二格,他把撕开上面的蜘蛛网、然后将手伸进去——在里面群虫子爬出的同时,他取出了那个瓶子。 圣殿定制的十二号长颈瓶,上面有个火焰标记。布兰翻过身,忍不住把这个瓶子贴在自己胸口,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像要用尽全力来感受这份余幸。 时间还有最后刻,怦怦直跳的心跳声提醒着他。布兰几乎是哆嗦着拔掉瓶子的木塞,然后仰头把里面晃荡作响的液体全部灌入口中。起先股苦涩的味道充满了他的味蕾,但这个味道如此纯正,让我们的主人公心中忍不住赞美神祗—— 七号圣水(16oz),在朔花之年白袍祭司塔玛拉下令开始制造这类圣水,以应付前线上越来越大的消耗。它是五号圣水的替代品,可以恢复25点生命,但只对非要害性损伤产生效果。 布兰可记得这东西在游戏中是最大路的大路货了。 圣水立刻生效,最先恢复的四肢的擦伤,它们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然后是剑伤,酥酥痒痒的效果直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布兰试着吸了口气,马上发现那种呼吸不顺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石像鬼迟迟没有追进来,这当然不会是因为它惧怕风后指环到这个地步。布兰猜着定是因为那怪物压根就不能进入墓室,有游戏经验的他明白许这类骑士之墓都有相应的神圣结界,不容邪恶的生物亵渎。 他这才松了口气,坐起来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势。 大约唯留下的伤口是最早布兰受的那剑,因为是心腹处的致命伤,因此七号圣水产生的作用非常有限。 但也完全足够了,布兰从地上起来,他忍不住想要兴奋得大叫声。这几乎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状态最好的刻,没有伤痛,虚弱状态消失了,身体力量可以随心调用。年轻人忍不住长长地出口气,心中久久激荡——玛莎在上,在那么艰难的状态下自己竟也样撑过来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是何等的自豪,何等的荣耀。 他握了握拳头,好不容易才使起伏的心情平复下来。因为他还记得芙雷娅和埃森,现在是去实现接下来的计划的时刻了。 当然,在那之前他回过头,目光落在了石棺上那柄闪闪发光的剑上——湛光之刺。叶片形的剑在人类世界并不常见,因为这是把精灵的宝剑。 布兰沿着银丝编织的护手向上看去,果然在剑上看到了那两排纤细的精灵文: ‘剑从光中生,众敌皆胆寒——’ 他以前并没见过这柄剑,可也知道它的名头。传说湛光之刺是把十九级的传古长剑,不但本身锋利无比,而且还能让携带者在力量、意志与体质上提高1个能级。在低等级的时力量、体质提高1能级是什么概念——这等于说若布兰使用它,他的力量与体质会直接提升为普通人的倍。 而最关键的是,有人在游戏中见过湛光之刺还拥有许人梦寐以求的侦测亡灵的能力,只要有亡灵靠近这把剑,它就会发出湛湛之光,这也是它剑名的来源。 布兰看着把剑,有些感叹,游戏中精灵共制作了十七把同类型的剑,不过在第纪末期大都被玛达拉的黑暗领主们收集并销毁,最后仅剩三把。 这就是其中之。 他伸手握住剑柄,股力量立刻融入他的身体。他感到自己变得强壮有力、而手臂也加轻巧,不过布兰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这种改变,个感应已经从他心头浮现: “年轻人,你要继承在下的道路——?” 哈? 布兰眉头跳,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就职之证!这是就职之证!就职之证在游戏中并不难得,可却是他此刻最急需的。只是布兰没料到这位圣堂骑士吉让德的提供的就职之证竟然是雇佣兵的,而不是教会骑士、甚至不是骑士,这是什么情况? “发现职业‘雇佣军人’的就职之证,需要消耗2点经验以提升到1级,请问是否就职?” 当然,虽然不是骑士,但雇佣军人也不错。至少比民兵好了,不是吗? “就职——” 他的视网膜上,行小字亮了起来。 雇佣军人【冲锋(—级)】 冲锋啊,向敌人发起突袭,爆发速度提高十倍,冷却分钟,无法在虚弱状态下激发。布兰几乎是闭着眼睛也能背出这个技能的效果,他太熟悉了,因为这就是战士系职业的初始自带技能。 这就是命运吗? 布兰握紧了拳头——他的目光环视过整个墓室,他对死者的财物没有兴趣——他想要找的是墓穴中用以驱邪的圣水,这东西太过宝贵,关键时刻可以救人命。但最后年轻人的目光滞,停留在个小小的黑檀木石像鬼上。 那是个雕像。 是这东西! 布兰心中惊,这就是石像鬼护符,正是控制石像鬼的关键。他马上拿起那枚护符,如果能控制住只石像鬼那就真是太意外之喜了,甚至会成为此行最大的收获—— 可正是这个时候,墓穴猛地阵摇晃,天花板上泥沙俱下。布兰回过头,恰好听到声爆炸从外面远处传来。 是牧场方向! 他心中惊。 芙雷娅和埃森出事了?布兰心中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他迫不及待地抓起两瓶效果次些的九号圣水用血迹斑斑的衣物包上,然后急切地从墓室折返出去。 不过情急之中他并没有注意到,他随手扫落的圣水下面,张纸片轻飘飘地落下。 布兰冲出去就迎面撞上了那头石像鬼,不过这次他手持石像鬼护符,那怪物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地向边充当雕像。布兰心中有些可惜,这种控制类的护符还需要对口令,不然现在他就可以带着这头石像鬼杀出去——别看青村还有两具尸巫,但在23级的石像鬼面前没有它们的立锥之地。 原因无它,机械类的石像鬼根本不吃腐坏术。 年轻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墓室,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出口气,黑暗中忽然道劲风袭来。 …… (ps.谢谢大家的支持,终于上首页了.第二为大家奉上,晚上6点第三.大家看我如此给力,敢支持的给力点吗? 命运在我眼前分开成两条互不相关笔直的线,条通向火焰中熊熊燃烧的宫殿与城池,王国倾覆,大地承载苦难,生灵在这火中忍受煎熬,永世暗无天日。 而另条通向先古诸王之巅,神祗在云端亲自为我加冕,我带上桂冠,沐浴山呼。我的目光看穿历史的迷雾,我的骑士为我开疆扩土,我的剑披荆而行,带领我的子民走向胜利。 我接过这权杖,将属于世界的权柄掌握在手中,我俯瞰芸芸众生,改变历史的进程。 我是布兰,沃恩德之王,这是属于我的传奇。 这个和现在的简介大家喜欢哪个呢?) 第十五幕 湛光之刺 欲望文 第十六幕 警备队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六幕 警备队 布兰侧过头,让骨头架子与自己擦肩而过。他差点忘了这具在静思室的骷髅,不过现在他早已今非昔比,他的手按在剑柄上—— 剑光闪,湛光之刺剑身上浮现出层莹莹白光,骷髅的半个身体早已飞上了半空。布兰看了眼逐渐化为灰烬的骨架,湛光之刺不愧为生于光中的宝剑,竟然还自带净化效果。 点金光射入他胸膛—— 带净化效果的武器对于亡灵可是会造成双倍的伤害,难怪他感到自己的剑斩过那具骨头架子时点阻碍感都没有,仿佛是热刀子切过牛油般。 神器。 布兰这刻对于这把剑只有这样个评价,纵然不是神器,但在这样个环境下也相差不离。 但他着急的是芙雷娅与埃森的安危,他马上推开那具崩坍的骨头架子向外跑去,2能级的灵巧这刻终于全面爆发出来,这个时候他纵使是面对自己原来那个世界上的世界级运动员恐怕也丝毫不会逊色——甚至在均衡爆发力上还会全面超过。 在湛光之刺和风后指环的支持下,他的力量,体质与灵巧全面破2,如果此刻的布兰出现在地球上,在普通人眼中只有个解释——超人,除了不会飞以外。 布兰照原路返回,黑暗中曲折的走道已对他不构成任何阻碍,他从神祠坍塌的墙外跃而出,身上强烈的生命气息立刻引起了附近游荡的亡灵的注意。左右两具骷髅发出咔咔的声音,摇晃地向他走过来,不过等待它们的是两道银色剑光。 布兰把两点经验收入囊中,立刻举目向牧场方向望去,他瞳仁马上微微缩——那个方向上明显已经火光冲天,片火霞几乎染红了半个夜空。 而在他视野中,上百具骷髅正慢慢向那个方向包围过去,他明白这些低级亡灵绝对不会自主行动,这定说明背后的尸巫已经察觉什么了—— “芙雷娅,埃森!”布兰心中沉,可他正准备向那边冲过去,却听到背后传来个尖利、阴森的声音: “那里有个人类,杀了他——!” 布兰回过头,发现街那头个尸巫正指挥着六具排成排的骷髅士兵向自己这边缓缓逼近。 那个尸巫举起了手中的骨杖—— 但布兰比它快,冲锋技能瞬启动,他像是道爆发的残影连续接近,“拦住他!”尸巫吓了跳,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当首的骷髅士兵举起了剑,但它迎来的是年轻人张冷冰冰的脸。布兰现在脑海中忽然闪过句话,那句话如此明晰,仿佛包含着这个身体原主人的切感情: “玛达拉的杂种们,现在轮到你们倒霉了——” 他根本不屑于技巧,直接用精灵宝剑击交剑。当声金属长鸣刺透耳膜,骷髅士兵手中的精钢长剑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向后弯折,然后锵然断裂。 布兰往无前,那骷髅士兵在他身后连带整个骨架与剑起平分为四截,此刻,他与那具尸巫之间再无任何阻隔。 那具面目可憎的亡灵呆滞地张开漏风的下颌,干枯的脸上只剩下愕然。 “这剑,为了布兰。” 他开口,剑从尸巫左肋下刺进,从背后第三根肋骨之间穿出。湛光之刺剑身片幽光,布兰盯着对方燃烧着绿光的眼眶,如此说道。他将剑由前向后挥—— 尸巫眼中的灵魂之火闪烁了下,然后瞬间黯淡了下去。哐当声,它紧握骨杖的手臂远远地飞了出去,然后被净化之火烧成片灰烬。 三点金光从夜空中升起,融入年轻人的胸膛。 他转身,两具骷髅士兵已左右包夹而至。布兰举剑抬,第具骨头架子的手臂立刻上天,剑再转折,骷髅头咕噜噜滚落。他顺势推,那具已经被超度的排骨立刻被抛向它的同伴。 那具骷髅士兵立刻挥剑格挡,可它举剑的动作才停留在半,道闪亮的剑光已顺势而入从中将它永远地分成了两半——‘哗’声,玛达拉最低级亡灵士兵身上的金属甲环如同天女散花洒落地。 两点金光闪即逝。 布兰心中马上默念属性面板,幽灵样的数据立刻排排浮现在他视网膜上。他选出其中项,心中念道:“职业与经验——” 片幽绿色的数据: xp:11(平民1级:—,民兵2级,6/10,雇佣军人1级,0/10) 他反手剑挡住侧骷髅士兵的攻击,心中念道:“11点经验,提升雇佣军人等级。” 数据马上变: xp:0(平民1级:—,民兵2级,6/10,雇佣军人2级,11/30) 布兰立起剑,凭借力量将那具骨头架子向后推开。然后他瞟了眼自己的属性,力量、体质再提高了0.2个能级,灵巧与感知也各提高了0.1个能级。不过关键还是25点技能经验,单凭这点来说就足以让民兵这个职业失去存在的价值。 他吸了口气。 好了,现在他有2.3能级力量,2.1能级灵巧,2.2能级体质,绝对力量8.0。已全面超过玩家的初始属性,并开始向第级力量迈进。 这刻,布兰心中忽然片安宁下来,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具骷髅士兵,像是看着片空气。 是的,他又回来了,终于—— …… 十分钟足以让场硝烟散尽,街道尽头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两匹马。 长街上两个年轻的骑手在马上并肩而出,他们让马停下来,左右环视,有些惊讶地看着地骸骨的残渣,时竟说不出话来。 “泽塔,你看到了吗?” “只有个人,是不是里登堡的警备队?” “那边有具尸巫,玛莎在上!泽塔,你能以敌四吗?” “不,我不能。这是个老兵。”骑着马上有些削瘦的青年默默地看着四周,种难以置信逐渐出现他的表情中:“莱恩斯,这里有六具骷髅士兵——” 四周下静下来。 “七个?” “七个。” “我们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副队长,你猜这是什么?正规军?还是个旅行的骑士?”那个叫做莱恩斯的年轻人在马上回过头,他盯着自己的同伴问。 “我猜不出来,莱恩斯,不过我赞同你的意见。” …… 布兰赶到牧场时这里已经陷入片火海之中,熊熊燃烧的建筑构成条明亮的背景,不远处偶尔有建筑物倒塌的声音传来——但他并没有看到预想中亡灵大军围追芙雷娅与埃森的场景。 相反,他反而看到许新唤起的骷髅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中仓皇地逃窜。明亮的火焰几乎是这些下级亡灵天生的敌人,让它们微弱的灵魂之火在强光之下颤抖,几乎要被净化成堆灰烬。 这不是蓝火,在游戏中玛达拉的大军只会使用冰冷的灵魂之火,布兰立刻意识到这火不是亡灵放的。难道是芙雷娅和埃森?他摇摇头,他不认为那两个人有这么果决。 他敏锐地向个方向转过头,刚好看到队骷髅士兵向某个方向追了过去。他眯起眼睛,分明从那些骨头架子身上看到层闪烁的黑光——黑暗粹化,附近有尸巫? 布兰马上拔出剑,湛光之刺剑身上立刻浮现出片幽光。他边向那个方向走去,几具莽莽撞撞的低级骷髅与他擦身而过——很快我们的主人公又是7点经验入手。 可还没等年轻人来得及走近,忽然前方转角后传来声巨响——无数骨头碎片、金属甲环从那个方向四散飞出,并伴随着两三具骷髅被高高掀飞起来落入不远处的火海之中。 布兰惊—— 这是第级力量(3oz~20oz),他立刻意识到这点。火海背后是什么人?人类?里登堡的正规军?可历史上他们可没出现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摆出了个防守的姿势,抬起头,正好看到队骑士从火海后奔驰而出,那像是道洪流,瞬间从火焰中席卷而出。而带头的骑手马上转向他,他高举长剑——他身后排骑手同时扯缰绳——整支队伍齐齐顿。 “你是谁——?”骑手冷冷地开口问道,听声音是个年轻人。但对方马上怔,背着光布兰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他可以感觉出来那个人认识他。不,应当说是认识原本的布兰。 随后他听清了后面那些骑手的窃窃私语: “我打赌,是个民兵。” “我认识他。” “不过你没猜错,的确只是个民兵而已。” 布兰微微皱了皱眉头,当他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强光过后,他终于看清了这些人的装束。蓝底厚呢子上衣,龙鳞胸甲,闪亮的白铁盔与骑兵佩剑,还有那个银白底色带黑松叶标记的肩章—— 布契的警备队。 “布兰,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带头的骑手这才换了种居高临下的口气问道。 “我有同样的问题。”布兰从记忆中找出这个人的名字来:布雷森,同样和他样是布拉格斯城里人,因为在民兵训练中表现出色被选入警备队,随后送到布契边境上来锻炼……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问题。因为纵然布雷森再怎么出色,也不可能超过同期剑术第的布兰,不过有个地方长官的老爹开口,后面的故事自然而然就顺畅了许。 他倒是知道这两个人的恩怨,当然也谈不上是恩怨,顶算是互相看不起罢了。 果然,布雷森马上开口道:“民兵,我作为布契警备队副队长,要求你立刻向我汇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群骑士中立刻响起阵窃笑声,他们都知道布雷森不过是想给自己这个同乡找点麻烦罢了,至于汇报什么的,不过是个借口。 布兰抬起头—— …… (ps.如约三,我给力吧. 另感谢d刀片,血蝉,lionhead,sjwgyyb0,青骑士-莱恩斯,岚古瑞飒,lnte12387,盗急先锋,书友080903091433371,圣龙元帅沐如枫,惰心方,咪猫喵,亡灵魔法学徒的重金打赏,其中有是从迦南就开始支持的老朋友了,也有琥珀才结识的新朋友,在这里我对你们的支持说声谢谢.) 第十六幕 警备队 欲望文 第十七幕 女武神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七幕 女武神 熊熊烈焰在燃烧着,金红色的火光在每个人脸的边缘形成条由明渐进到暗的色差线。 布兰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那个骑在马上的年轻的警备副队长。他看到对方脸上同样认真:对方抿着嘴,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好像要用严厉的目光来叫他屈服似的。 可无论是苏菲还是布兰,都不吃这套—— “我是安克泽的民兵,请问布雷森队长大人什么时候布契的警备队可以跨辖区对友军他部任意下达命令了?请问大人你的委任令呢?” 他开口就让布雷森背后的骑士们齐齐窒。布兰在游戏中为埃鲁因打了二十年仗,对于这个国家的法令可比这些毛头小子清楚了。 年轻的警备副队长想了下,固执地答道:“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布兰知道对方拉不下脸来服软,不过他也不想计较,若不是布雷森主动找麻烦他才懒得去计较那些小孩子样的意气之争。 “我在找芙雷娅和埃森,你们看到他们了么?”他仰头问道。 这才是目前布兰最关心的问题,四周这把火看起来应该是警备队的这些年轻人点上的,但他忍不住恶意地想埃鲁因未来的女武神不会就这么被把火烧死了吧?那布雷森同学你的罪过可大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可布兰轻描淡写的口气在布雷森看来就成了目中无人,不过他实在想不出这家道中落而且现在也混得不怎么样的家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他强忍住心中的厌恶,才开口道:“芙雷娅?民兵第三分队?她和你在起干什么?” 布兰看出这家伙对芙雷娅有好感,可对方那不善的口气还是让他感到心中阵不爽,三番两次的挑衅,俗话说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啊。 “布雷森队长大人,我与谁在起这是我的自由。至于我在这里干什么,恐怕和你们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景况——”他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布雷森身后个年轻人怒斥声越众而出:“区区个民兵,在你面前的可是警备队的士官,还不马上端正姿态!” 布兰被训得怔,倒是抬起头仔细端详了对方眼。 仿佛顺着他的目光,前面排骑手齐齐肃,像是要给他个下马威似的。他看着那十五个刀子样挺立在马背上的年轻人,齐刷刷身深蓝底军服,又甲胄整齐、闪亮,倒是显出股劲旅的风范。 布兰也知道这些年轻人倒的确有骄傲的本钱——他们本来就是来自戈兰—埃尔森地区乡间或城镇最优秀的青年,又经过严格的训练、筛选,剩下的最起码都接近‘第级力量’。 炎之圣殿规定,个人体内平均力量在3oz到20oz之间,则可以被称为拥有第级力量。而在这级力量体系中包括了整个大陆上所有白位阶的剑士,巫师学徒与亲和者(初级元素使),以及圣堂教会骑士侍从以及那些低阶的神职人员。 炎之圣殿用琥珀原石来测试各人的力量纯度,布兰过去在游戏中也见过那种道具,不过在那儿那是给npc用的。他们玩家有直观的数据,根本就用不着测验—— 他以前读过本游戏中的资料。知道在整个沃恩德,第级力量的拥有者超过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这是因为在这里人类的普遍寿命超过百六十年。但范围旦缩小到十七岁到十九岁这个年龄段,同样的比例就要下降到百分之二十甚至低。而在埃鲁因,除了教会、巫师学院与骑士后备以外,这百分之二十中绝大数人都在警备队供职。 也就是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些人—— 的确,面对般良莠不齐的民兵这些年轻人是可以有这样种骄傲高人头。可民兵是民兵,布兰是布兰,作为个生长在自由世界的人他的确算是这个世界的个异数,心中可从来不会有什么矮人头的想法。 这是现代人根深蒂固的认识——老天最大,老子第二。 因此他冷冷地盯着这个家伙,暗自估算对方的实力。别看对手个个身手不凡,可拥有湛光之刺和风后指环后布兰自认从数据上自己点也不会对方差。 何况他还有百三十级资深战士经验的外挂可开,保管这些家伙来个躺个。当然他们大可以拥而上,不过布兰猜布雷森丢不起那个脸。 可让他意外的是,那个年轻的警备副队长竟然举起手阻止了自己的队员,面沉如水地开口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你还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的?” 布兰心说我当然知道。 布契的警备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年轻人的确不是对每个细节都了若指掌,但只要想下历史在这刻的大体走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他知道对方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反击——但总得有个动机吧? 他只要逐理清思路,再联想想到布契的警备队这个时候正门心思想要突围去里登堡,那么剩下切问题不都解释得通了? 这和游戏中的历史发展正如出撤。在游戏中,应该正是这天玛达拉的亡灵大军完成了对于贝勒森林的封锁,今天下午或是中午早些时候布契警备队和逃难的村民遭到了亡灵军队的袭击,那是他们在历史上离里登堡最近的次——他们几乎要成功了,可随后赶到的卡拜斯的骷髅大军让这些可怜人的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而此刻里登堡方面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它的东边正在遭遇场入侵。 但这并不是偶然,也不是运气不在布契人边。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第次黑玫瑰战争中恐怖而高效的因斯塔龙军左翼,无论如何拖家带口、携带着老弱妇孺的布契警备队都无法在速度上与这支历史上著名的亡灵大军比肩。 何况在那之前他们还被罗斯科的尸巫军队死死咬住,这两点注定了他们的失败成为个悲剧。 布兰看着对方,这些年轻的骑手脸上风尘仆仆,他也猜得出来这个时候应当是马登遭遇第次挫败之后。这位十月战争的老兵现在需要食物与药品,安抚人心,好进行下次突围。 可对方绝不会料到他会很快迎来第二次、第三次失败,马登还有天半时间,‘独眼’塔古斯的主力很快会大军压境,那个时候悲剧就会重演。 或许他最终侥幸逃得命,但却输掉了所有属于军人的荣誉。 想到这里布兰摇了摇头,忽然没什么心情争执了。不过他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还是不屑地回了句:“还用问?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跑过来,不是都写在脸上了么?” “你——”布雷森背后那个年轻人额头上青筋直跳,若不是前者拦着他估计要拔出剑来与布兰决斗。 “你猜对了,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负起作为个民兵的责任,就请让开吧。”年轻的警备队长开口道:“请不要挡我们的道。” “等等,”布兰忍不住有点火大,这货还用上激将法了?他干脆往路中央,沉声反问道:“村里人现在和你们在起?” “与你无关。” “伤了少人?”布兰问。 布雷森面色窒:“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有关,他们中有我朋友的亲人,芙雷娅,小菲尼斯,还有埃森和马克米。他们的家人都在这些人当中,芙雷娅和大家为了保卫布契而战,而你们又为了什么而战?”布兰追问道:“听好,我可不是在和你争执,而是要知道个答案——” 这掷地有声的话让所有警备队的年轻人们沉默了下来,直以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 “让开,布兰。”布雷森黑着脸说了句。 布兰心中沉,股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他摇摇头:“带我去见马登队长,我去找芙雷娅和其他人。我会带你们走出困境,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告诉我,是不是第三分队里有人家里出事了?” 布雷森脸色沉下来,黑得像是乌云压顶。 “就凭你——?”年轻的警备队长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说完,他黑着脸回过头向自己的队员招招手,示意让他们从另外个方向进发。 他现在是个字也不想和布兰说了,他甚至有点后悔之前说过的那些,他想到下午那场战斗,就忍不住感到那是他人生当中最大的场噩梦。 他甚至怀疑这场噩梦会萦绕他生。 布兰在边,看着这群默默离开的骑士。他心中闪过各种猜测,但最后都化为个可能,他忍不住开口喊道:“布雷森。” 年轻的警备副队长在马上停了下来。 “是不是芙雷娅?” 布雷森身体僵,但他犹豫了会,点了点头。 “出什么事了?” “你找到芙雷娅,帮我转告她句话——” “什么?” 布雷森叹了口气:“若你找到她,代我向她道歉。告诉她西尔婶婶和大叔在今天下午的战斗中不幸……” 他正说到这句,忽然听到背后哐当声轻响。 所有人都是怔,骑士们回过头,恰好看到那个方向上脸惨白的芙雷娅手中长剑坠地,脸不可置信。 那个叫做埃森的年轻人跟着在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身后,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芙雷娅——!”布兰惊,他当然已经猜到布雷森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要说的是什么了。 “怎么可能,婶婶她不会的……” 芙雷娅忽然泣不成声,苍白的脸上,泪珠夺眶而出。 每个人心中都有最软弱的地方。 而当布兰看到向坚强的芙雷娅蹲下去哭得片悲凄,软弱得好像是只受伤的小动物样,他下到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他感到喉咙有些发干,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句也开不了口。 他默默地看着对方,但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正是经历过这样残酷的战争的洗礼,那个单纯、朴素、心地善良的乡下女孩才最终走向女武神的道路么? 那么历史正在复轨。 …… ——————————————————————————————————— 【注】: 关于的职业和经验,在琥珀之剑中,人物可以如同现实世界样随心所欲的就职。他可以今天是厨师、明天是裁缝或者战士,或者斥候。 但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既他在战斗、冒险以及生产生活中获得的经验总是有限的。 而若个人不能专心于个职业,每当他就职个职业,他将因为分心而获得经验惩罚。从第个职业(平民除外)之后每个额外职业所需求的经验将提高倍。 另,若不做特殊说明——沃恩德世界与琥珀之剑(游戏)的设定总是致。 (ps.奇怪,后台看不到打赏名单,前台又显示不完全.只有在这里感谢下打赏支持我的诸位了. 感觉收藏挺少的,看书的朋友帮忙宣传下吧,感激! 然后是日常,求大家收藏点击推荐支持,让琥珀在新书榜继续前进~!) 第十七幕 女武神 欲望文 第十八幕 历史的另一道足迹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八幕 历史的另一道足迹 广袤的大地沉睡在黑暗之中,万籁无声,寂静像是在为在这片土地上逝去的灵魂而哀悼。星空倒垂着,流星越过紫红色的半个天空,闪即逝,仿佛象征着那些历史长河中闪耀时的名字。 布雷森默默地矗立在寒冷的夜风中,道又道命令经他口中下达,警备队驰骋在青村的废墟之中,剿灭那些还残存的敌人,切亡灵都要净化,切。 年轻的警备队长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令自己好受些。 他看了时间,他还有半个钟头。 泽托远远地看着这幕,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酒壶,碰了碰身边的年轻人:“你,叫埃森是吗?” 埃森微微怔。 “我叫泽托,要来点吗?”他举起扁平的酒壶:“纯正的澈湖火酒,我和莱恩斯在个酒窖里找到的。可惜,这次战争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了……” 他停了会。 “你知道吗,我以前有个理想,我想要当个最好的斥候。” “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埃森觉得这个人古怪极了,不过他对对方为什么会后悔产生点兴趣。个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后悔罢? “为什么?”他问。 “我以前最大的目标是发现敌人,因为发现敌人就是我的价值。可我现在最想做的是把那些村民藏起来。藏起来,至少他们就不会被杀死,可你知道吗,我无能为力,我什么也做不到——” “这不是你的错。” “我是军人。”泽托抿了口酒:“我看到那个女孩子哭的时候,我恨不得像柯芬托样死在那个战场上了才好。可我还活着,我就不能逃避。” 年轻人沉默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想起了布兰,他有个错觉认为那个带领他们次次走出困境的年轻人这次样可以带领他们走出阴翳。 或许预感是真的,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但愿。 他想。 …… 布兰和芙雷娅坐在起。 说实在话布兰觉得自己并不擅长安慰人。他觉得换个其他人在这里可能会有好的效果,可是那个该死的布雷森竟然臭着张脸就离开了,埃森也靠得老远不肯过来——喂,这是你的队长不是吗? 好在芙雷娅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可她直盯着某个方向怔怔出神,往日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落寞。 布兰认得那种落寞,他曾在那个被称为女武神的身上见过同样的目光——流淌着静静的忧伤,好像永远也化不开样。 可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惜,比起来他喜欢那个单纯、心软又有些坚持的芙雷娅,那个为了些小事就可以生气的芙雷娅。 可他要怎么开口才好呢?他犹豫了半天,可话到嘴边就显得苍白无力起来,他准备了好几段台词,可没段合适的。 正在他头痛的时候,少女却先开口了: “布兰先生。”她唤道。 “恩?” “你说,为什么要有战争?” 啊,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认真去想过。在游戏中,大公会之间因为利益分配、名声甚至仅仅是面子而开战,而国家与国家之间,争夺利益、主权与领土,战火随时会在大地上蔓延。 在以前,他可能会回答,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啊,总是被**所支配着,向往着征服与掠夺,因此总是互相征伐。 但经历过今天的切,尤其是芙雷娅那软弱的哭永远地印在他心中,不可磨灭。他忽然发现这个回答是很可笑的,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自己的族群,人类——既软弱而又坚强。 “战争总会发生,我们只有选择接受。” “我们生在个很坏的时代,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时代。但我们可以去尝试改变它,”布兰答道,边说,他心中忽然因为自己的话而开阔起来:“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我们曾与许人起为了实现它而共同奋斗过——这样的记忆,已经弥足珍贵。” 他想起了在游戏中为了埃鲁因而战斗的那段日子,许朋友,许志同道合的伙伴,许誓言,虽然最终曲终人散,但至少他无数次的回忆——却从未因为失去而后悔。 那是属于埃鲁因的记忆。 魂牵梦绕,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少女在侧沉默了。 “芙雷娅。” “恩?” “你定很爱他们吧。” “恩。”少女答道:“我父亲去世后,西尔婶婶直照顾我,他们为我而骄傲。” “但我又何尝不是,我爱他们,胜过所有。” “只是我很奇怪,上天为何会选中你?”布兰说。 “恩?” “芙雷娅,假若有天你成为这片土地的守护神,你想过吗?” “怎么可能,布兰先生,你在偷偷的笑我是吗——”少女有些生气,但声音又低下去:“我是想要当好这个队长,可我的力量只有那么,只有那么点。我只想要尽到责任,太远的,我做不到。” 不,你不但做到了,还做得很好。芙雷娅,你将是埃鲁因最后位英雄,也是人们所最怀念的位。 谦虚,认真,坚强,心地善良,上天给予了你平凡的天赋,却又给予了你最美好的品质与独特的经历。 布兰将手中的黑檀石像鬼雕像翻来覆去,他盯着远方,叹了口气:“芙雷娅,我不知道你将来会走到那步,但我想让你记得句话。” “恩?” “你知道同伴这个词吗?无论你走得有远,都有许人陪伴你。你将永不孤单。” 芙雷娅怔,忽然眼里弥漫出股酸楚,她想到了罗曼,想到了小菲尼斯,想到了埃森和马克米,想到了民兵第三分队的所有人。 当然,还有西尔婶婶。 她擦了擦眼角,抬起头看着天空——夜幕被条火红的帷幕分开成两半,青村在燃烧着,黑暗中熊熊烈焰像是在预示着场大的浩劫。 “谢谢。”她轻声答道:“无耻的布兰。” 我们的主人公呛起来。 可他回过头,芙雷娅眼中片明亮,好像夜空中的星辰般闪亮。那刻,布兰忽然感到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至少历史已经不同了,不是么。 …… 布雷森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食物,药品。虽然青村表面几乎已经被彻底摧毁,但要找到这些东西并不难——亡灵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药品,这些东西就那么随意地堆在那里而已。 何况他们还有布兰。 虽说布契、韦宾以及青村三镇都在布契警备队的辖区之内,可要说对于当地熟悉这些警备队的年轻人还真比不上布兰。 布兰借着过去的记忆轻易就找到了两个乡绅庄园的秘密地窖,里面除了粮食和药品还有物资,生铁、铜甚至金银。不过余的东西他们带不了,只能原封不动地将地窖密封好,说不定日后还能留待它用。 当然,入宝库空手而归这不是布兰的习惯,尤其是作为个玩家。这些庄园的主人都死在这次战争中,他们也没有什么后人,布兰知道这些庄园后来都被玛达拉的亡灵们付之炬——那些隐秘的地窖后来成为玩家最热衷的东西,只要找到个就能发笔小财。 这就是为什么他对这些地窖位置这么熟悉的原因——玩家永远是无利不早起的生物。 不过大件的东西他带不了,但魔法装备肯定不能放过。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啪啪啪开出几个暗格来——里面大是金银珠宝,不过我们的主人公对那些东西不屑顾。在游戏里这些都是财富,可在战场上它们除了成为累赘以外文不值。 年轻的警备副队长黑着张脸,狐疑不已地看着他: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夜盗那套了,不过以他的性格不会自甘堕落吧? 布兰这时哗声从里面搬出套女用半身甲来。这是套复古的甲胄,明亮的表面带着繁复的黄铜镀饰,黑金相见的花纹表明它是光辉重返之年风格的件艺术品。 不过人们还没从这件漂亮的甲胄上移开视线,布兰又呼声不知从那里扯出件武装服来。然后他向芙雷娅招招手:“芙雷娅,过来。” “恩?”我们未来的女武神小姐微微怔。 “试下这套铠甲。” “等等,”布雷森忍不住下意识地嘲讽道:“布兰,你不会想要让芙雷娅穿上那套装饰品吧?不是所有的甲胄都是用在实战中的,你懂吗?” 布兰根本懒得理他,他拿着武装服就要为芙雷娅穿上。不过少女脸红了红,摆了摆马尾接过武装服道:“我、我自己来吧。” 他愣,以前在游戏中没那么讲究,他和那些女性的骑士、战士同伴也都是互相帮助上甲的,却忘了这里是现实。 “你怎么想的?”布雷森看到芙雷娅个人跑到木材堆后满,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 “那是件艺术品,太重了,你不会想让芙雷娅穿上它战斗吧?再说你们民兵有学过如何着甲战斗吗?” “太重了?”布兰倒是头回听说这个说法。他忍不住回头来看了下这个年轻的警备副队长,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也不做解释,招招手让芙雷娅过来,然后帮她穿上这套半身甲。然后他问道:“感觉如何?” “有点重,不太灵活。” 布雷森身后的年轻人们发出阵窃笑,件明显的装饰品——能不重吗?当然这些笑声中大是善意的,不过也不乏恶意讥讽的。 布兰也不理会他们,而对这套甲念道:“s’taz。” 这个词是古代语,意为风。 半身甲瞬间被层青色的光笼罩,哗声从芙雷娅身上浮起来,紧密地护住她全身。少女微微怔,惊讶地低喊声:“这——?” 布兰回过头:“注入风要素的风后半身甲,竟然有人形容它太重了。想必设计这套甲的精灵工匠即使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吧?” 布雷森面沉如水,而他身后年轻的骑士们则哑然无声。 第十八幕 历史的另一道足迹 欲望文 第十九幕 反对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九幕 反对者 随着布雷森将找到的食物与药品运回布兰认识的那个老兵马登——或者说现任的布契警备队长马登在贝勒森林里的处落脚点,整个民兵第三分队年轻人的回归在山谷中引起了轰动。 马克米、艾克、埃森、贝莎、小菲尼斯以及尼贝托兄弟,大家都是村里某家中的长子或者女儿,他们的亲人本来以为他们已经在那天晚上的战斗里牺牲了,甚至已经做好了去接收这个现实的准备——可现在他们又活着完好无缺地回来了。 逃难的人群都沸腾了起来,虽然他们并不全部都是布契的居民。有些可能来自青村或是韦宾,但热烈的气氛还是影响了每个人,毕竟这是两天以来他们得到的第个好消息。 个好的兆头可能预示着未来段日子都会顺利,何况还有随之而来的食物与药品,饥寒交迫的人们可以吃上温暖的餐,受伤的人可以得到照顾,大家都认为希望似乎并不远了,连下午的困窘与悲惨的境遇都忘记了些。 人总是向往好的生活,那怕只能比现在好上点点,他们也会感到满足了。有人说人类贪得无厌,他们的确贪得无厌,但也是最容易满足的。 马登下令升起篝火,这位十月战争的老兵生性勇敢倔强,绝对不会向玛达拉的几根骨头架子屈服。他根本不在意卡拜斯和罗斯科发现他们,按照他的话说它们大可以放马过来,埃鲁因可没有孬种—— 那么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人藏肯定是藏不住的,索性大方些。 而另方面,骤然间变得孤零零的芙雷娅忽然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起先布兰还担心她触景生情,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个余的担心: “芙雷娅,亏了你们啊!” “芙雷娅,不要伤心,你还有我们呢。村子里的每个人都会支持你的,你是个坚强的好姑娘,大家都知道的!” “芙雷娅,你受伤了吗?来让阿卡沙大婶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个丰腴的中年妇女分开人群,她虽然带着乡下人那种特有的粗手粗脚与大嗓门,但却掩不住脸上的关切。 她分开芙雷娅额前的刘海,擦了擦她的脸蛋,退后步仔细地打量着女孩。 “阿卡莎大婶,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有什么话可别放在心里啊。” “真的,谢谢大家。”芙雷娅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大家,层雾气不经意间挡住她的视野。这些人其实这两天过得并不好,他们每个人都担惊受怕,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可这会儿在这里,表现出的却是人与人之间最真挚的亲情。 布兰坐得远远地看着这幕,忍不住心中感到种莫名的温馨。 温暖的篝火、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弥漫在空气中食物的香味,这刻好像驱散了黑暗与山间寒冷的色彩,即使只是刻,可也让人忍不住心生感叹: 好的幕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应该这么单纯。 布兰靠在白色嶙峋的岩石上,仰头盯着天上的星星:粒粒,亘古未变,或像是洒在深紫色帷幕之上的钻石。 “你怎么不过去呢?”他看到罗曼坐在高的地方,双手抱着包包放在皮裙膝盖上,双圆头皮鞋在空气中来回荡荡的。 “他们又不喜欢我。” “为什么?” “我和姑妈在他们眼中都是怪人啊,再说那有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想去当商人的。所以不讨好也是很正常的。” 你也知道啊。布兰心说,不过他忽然发现自己对罗曼那个姑妈没有什么印象,因为那个女人总是出门在外,今天在这儿,明天再那儿,偶尔才会回来趟,给罗曼带些讨她喜欢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或许正是因为个人独立的成长经历,才养成了这位未来的商人小姐独特的性子。 “能和我说说你的父母么,你好像没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呢。” “我没见过他们,从我记事起就是姑妈在我身边了呢。姑妈说,小小罗曼啊,长大了要好好报答姑妈喔!” 商人小姐咯咯笑起来,映着月光,眼中片皎洁。 布兰愣,听完后静下来。 “所以你才想要当个商人?” “恩。” “真是奇怪的想法。” “没关系——” 两人又聊了会,布兰才看到那边芙雷娅脱开身走过来。那个少女在众人面前显得单纯、朴质、平易近人,可旦变回布契第三民兵分队队长的身份,身上就隐隐有了种未来的女武神的责任感呢。 她答应要带布兰去见布契警备队的马登队长,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要干什么。但就和埃森样,她对对方有种盲目的信任,认为只要是这个年轻人的话定有办法可以带大伙儿走出这个困局。 芙雷娅并不是想要依赖什么,单纯是产生了好奇而已。 而布兰的打算则是这样的:现在他因为个巧合和布契的警备队、和这些难民汇合了,而他也明白马登队长接下来会遭遇怎么样的失败,那么在这个历史的分歧点上,他当然有必要做些什么。 的确,布兰首先想到的是保全自己,可是人是不能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如果他那么做了,他要怎么面对罗曼,怎么面对马克米和小菲尼斯,怎么面对芙雷娅呢? 何况,那个未来的女武神之前无依无靠的哭泣已经深深地打动了他。人活世,那有那么顾虑——何况他两世为人,但求无悔而已。 想通了这点,布兰就感到自己面前的路开阔起来。 罗曼是自然不离他左右的,三个人穿过山谷,穿过三三两两的篝火和人群,终于在溪谷尽头的团营火边上找到了那个老人。巧合或者是预料之中的,布雷森也在那里。不过布兰并不在乎这家伙,相反,他的目光第时间就落在哪个十月战争的老兵身上。 马登,按照游戏中的时间,布兰忽然记起自己已经有差不三十年(时间比为8比1)没有见过这个老人了。 在游戏中马登晚年过得极为不如意,但还算是寿终正寝,他唯的幸运是没有亲眼目睹埃鲁因败亡,并且还得到了诸玩家的友谊。这个npc在玩家中拥有极高的威望——因为他传授隐秘行动、探查以及剑术个技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传授战士的首个高级技能:勇气战吼。 老人和布兰记忆中相差不大,甚至看起来还没有那么苍老,不过面上的坚毅反而盛。布兰和这个老兵相处过段时间,深知对方脾气,明白这是个极其坚定、并且毫无畏惧的军人,而且性格火爆,因此任何委婉在他面前都是行不通的,他还不如直白些直接表明来意说不定会博取些好感。 不过开口时他还是有些忐忑,谁知道这个世界中人物的性格会不会和游戏中如出辙?虽然他认为应该是样才对,可想想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些。 听完他的陈述,马登的眉毛果然动了动——当然,是皱起来。不过不出预料的,首先提出反对意见的是那个年轻的警备副队长。 布雷森。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失败,理由呢?” 布兰的目光停留在马登身上,听这位老人说道:“年轻人,你想加入我们为王国尽力,我很感激。但你看起来你对接下来的战斗并不抱太大希望,我也想听听——” 布兰不慌不忙,他最担心的是这脾气火爆的老人不给他发言的机会。只要让他开口,作为个熟知历史发展的人他自有把握说服对方:“其实我只有个问题,你们可知道正前方阻拦你们的玛达拉亡灵军队有少?” 在坐的几个警备队的年轻人都是默。 马登也是不语,不过得了他眼色的布雷森答道:“从下午的战斗看,开始咬住我们的应该是同支亡灵军队。后来又加入了另支,我留意了些对方的旗帜,应该有至少是两个区分开来的指挥基数。可惜,不知道玛达拉的具体编制。” 我们的主人公诧异地看了这家伙眼,看不出这货竟然还有点真材实料。和他凭借前世经验可不样,布雷森仅仅是混乱的战场上稍微观察就得出这些结论,也算了不起。 不过这并不能让布兰高看他眼,因为可惜,布兰恰好就是那个比他了解得得的人。 “你们对玛达拉这个国家不了解,得出错误的结论并不奇怪,”他侃侃而谈道:“这是这样个国家,它从未真正意义上统过。大约是在符文与剑的年代之前,群被驱逐黑暗巫师来到这里成为了这地区的最初的领主,而有相当长段时间这儿是强盗与亡灵流浪者的乐园……” “你说这些干什么?” “听他说,布雷森,不要急躁。” “哼。” 布兰微微笑,他知道自己可以引起马登的注意。老兵就是老兵,不管脾气有坏,但那总能敏锐地把握住些关键性的信息。 “可它同时又是个侵略性极强的国家,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领主们不断互相征伐,而且也随时随地向北、向南、向任意个方向往外掠夺,埃鲁因,克鲁兹,奥索尔甚至连班林地区都深受其害。” “常年战争让这些黑暗中的领主拥有支支身经百战的部队,虽然编制极其混乱,但战斗力却不可忽视。因此你们看到两支不同番号的部队,他们的规模也可能千差万别。” “所以,能和我描述下你们战斗中发生的些细节么,说不定我能提供些讯息上的帮助。” “布兰!”布雷森终于忍不住了起来,怒斥道:“你在撒谎,你怎么可能知道玛达拉的情况,据我所知你以前——”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却被年轻人严厉地眼制止住了。布雷森愣了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对方仅仅个眼神就震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的布兰可不是这么强势的,不过是个有点天赋的毛头小子而已。 “听好,布雷森,我也不是来和你争论的。”布兰字顿地答道:“我不指望你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紧要关头,但我只想要你知道——请对你的行为负责!” 布雷森哑口无言,随即暴怒。 “告诉他我们遇到了什么,布雷森。”但马登开口道,这位老兵的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 …… ———————————————————————————————— 【注】 第十八幕,s’taz为精灵语。 (ps.最近几章感觉特别好,不知道大家和我的感觉是不是样呢? 另感谢诸位书友对我的收藏点击推荐打赏支持,感激!) 第十九幕 反对者 欲望文 第二十幕 说服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幕 说服者 布雷森生生坐下,瞥了布兰眼,心里认定这家伙是在扯谎。他和布兰在安克泽时是同期的民兵,在布拉格斯期间虽然没有见过,但也大约清楚互相的经历。 个磨坊主的儿子,哪怕祖父是十月战争的骑士,母亲有点儿贵族的血统,但又能有什么出奇的经历。随后他调入警备队,而这小子据说要子承父业,只是不知怎么竟然跑到布契来呆了年。 这年显然也不大可能让他长那些见识的,不过这小子想要扯谎的话,还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骗得过马登。布雷森侧过头去看了自己的队长眼,他们的这位老队长虽然性子极不好、又固执,但却精明得很,般的谎话到他这儿三言两语就能戳穿。 毕竟能从头到尾经历十月战争并活下来的士兵,都不是简单人。 布雷森坐下后,另个警备队的年轻人大约是看出气氛有些尴尬,才开口顺着布雷森之前说的补充下去。他说的是从白天开始到下午遭遇战的些细节,周围的人偶尔赞同的点头或是插口补充句,群人中只有布雷森与老队长言不发。 布兰认识的马登脾气极坏,几乎开口就要骂人。不过在关键时刻却沉得下心来,这就是老兵的品质,只是他银灰色的眉毛偶尔微微动下,显示出内心的焦躁。 至于布雷森,打定主意冷眼旁观就是了。 布兰听他们描述,就知道他们遇到的是谁了。从布契开始路尾随而至的军队应当是‘尸巫’罗斯科。游戏中的罗斯科是个天赋极高的亡灵巫师,这个外号也是玩家给他起的。他的天赋就是尸巫——受召魂的亡灵容易转化成尸巫——因此他的军队有个特点补充兵源极快,虽然攻坚不强,但隐忍、狡诈、善于利用炮灰来消耗敌人,打磨敌人的士气。 这个时节的罗斯科应该还只是个亡灵法师学徒,布兰猜他在塔古斯攻击序列中的地位不会超过个中队队长的身份。其实他猜得相差不离,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对方已经遥遥见过面——就在从布契逃脱的那晚。 而另只部队他就不用猜了,历史上夷平青村的是卡拜斯。这个骨头架子在历史上的玛达拉并不出名,不过资历老,这个时候应当已经是塔古斯的员主将了。 那么说罗斯科的中队规模应该超过两百,尸巫至少有二十个。卡拜斯那边作为支主力至少也应当集中了塔古斯的左翼五分之的兵力,这么大规模的部队肯定不可能只有骷髅士兵而已,说不定会有黑武士和苍白骑士。 不过好在亡灵大军要封锁森林中几条要道,兵力不可能集中在处,今天难民们遇到的应当是罗斯科的半个中队和卡拜斯的个中队,否则不可能那么容易的全身而退。 当然布兰不可能说得那么详细,否则消息的来源就大有问题了。之前那些还能说推到什么传说、逸闻或者故事头上,而连敌人的兵力布置都清二楚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当先知也是有技巧的。 他决定还是从之前的话题说起,他顿了顿,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听说过安瑟这个地方,那是亡灵巫师的大本营。其实玛达拉内分分成三派,派是吸血鬼,派是亡灵巫师,这两派我就不作解释了,你们应当都听过关于他们的传说。而剩下那派也是掌握相当实力的实权派,我们管他们叫黑暗领主,生前是强盗、土匪、犯了罪的圣堂骑士、被人类世界驱逐的贵族或是亡灵流浪者,他们信奉黑法典,是玛达拉传统意义的统治者。” “很新奇,但这只是个故事而已。”个警备队成员答道。 “不,你们设想当有个人把这三派统起来的时候,玛达拉就会从黑暗中复生。巧合的是,它们有个预言就是关于此。” “可你之前还说这个国度从未真正统过。” “过去是,可这个机会已经近在眼前了。” “可这有何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你们听说过水银手杖的传说吗?”布兰忽然换了话题。 “就是那个预言中,传说有人拿到就会统黑暗世界的水银手杖?”警备队员中有人问道。 布兰点点头:“它的全称是‘洛基的水银手杖’,我来告诉你们洛基是谁。他是个天才的亡灵巫师,在他活着的年代里几乎完成了那个伟业——统玛达拉。不过功亏篑,随后那柄手杖的下落也成为个谜团,只留下个传说号称当有人得到它,就会重新成为黑暗世界的王。” “不过今年春天以来,有人曾目睹水银杖在安瑟这个地方出现过。” “等等,”布雷森面色变:“几个月前那个传闻是真的?” “几个月前?” “啊,我记起来了,好像是有商人带来那边的消息,说有人带着柄奇怪的手杖打开了座什么大门。” “叹息之门。”布兰补充道:“那是洛基的宝库,也是他王座所在的地方——” 老迈的警备队长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小子,虽然我不太懂那些大人物之间的勾心斗角,但你的意思是说玛达拉国内有大变?那可真太妙了,这至少意味着这次玛达拉定是有备而来。虽然不清楚它们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不会是小打小闹的掠夺,入侵吗?这听起来有点荒谬,不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他满是老茧的手放在膝盖上,那里离他的佩剑很近了:“布雷森,你认识这个年轻人吗?” 布雷森愣,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要自己开口怀疑,虽然队长不至于立刻把这小子剑刺个对穿,但至少也会把他抓起来让他有口莫辩。 他忍不住阴沉地看了布兰眼,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不过他想了想,却并没有这么选择:“我认识他,而且我也认为他是在说谎。可我的理智又告诉我,这个人没有理由欺骗我们——” “如果他已经被玛达拉收买了呢。”马登又问。 “我不是没这么考虑过,不过考虑到他和芙雷娅他们的经历,如果玛达拉的指挥官能安排得如此深远,那我认为我输得并不冤枉。” “很好,布雷森小子。”马登拍了拍自己副手的肩膀。 咦? 不仅仅是马登,连布兰也忍不住看了这个年轻的警备副队长眼,看起来这家伙也不是无可取之处嘛。当然面目可憎这个印象是改变不了了,而且心胸过于狭隘,成不了大器。他开着上帝视角对对方品头论足了番,当然要布雷森知道布兰此刻心中的想法定后悔之前说了公允的话。 不过其实布雷森即使是否认,或者污蔑也没有关系。布兰自有办法说服马登,作为个对于未来先知先觉的人,他毕竟已经在了高的层次上。 只是那样难免要费口舌而已,而且说不定会落下什么把柄。 “好了,我们回到正题上,”马登开口道:“小子,所以你认为玛达拉的目标是里登堡?” “在戈兰—埃尔森地区,埃鲁因可以依靠的防线只有梵米尔要塞。而里登堡保护着这条防线的侧翼,所以玛达拉的目标只能是里登堡。”布兰点点头。 马登忍不住揉揉鼻头,骂了句:“那既然玛达拉决心已下,想必之前咬住我们的不会是什么小角色罢?活见鬼,为什么我们就要担上着摞子晦气的事儿!”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布兰心说不清楚才怪:“不过从你们的描述来看,之前尾随而至的应当是只由亡灵巫师率领的亡灵军队。而随后那支就可能是黑暗领主的军队了——” “亡灵巫师的军队编制以尸巫为基础单位,非常好分辨,听你们的描述应该有半个中队的规模。而黑暗领主就比较混乱了,但从青村预留的兵力来看,至少也在两个中队以上。” “差不。”马登点点头。 但他并不知道布兰已经将数量少说了半,可即使少说半还是让所有人忍不住有些忧心匆匆。这个规模的亡灵大军,他们三十个警备队成员带着群老弱妇孺怎么可能突围成功? 老队长也叹了口气:“好吧,布兰。既然你来告诉我们这些,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我不妨给你明说,如果战局真如你所说,我是没有把握可以带着这些人杀出去。” 这话让芙雷娅低低地啊了声。 但布兰却点点头:“我有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全集中在了他身上,甚至是布雷森那虽然有些不信任,但还是难免震惊的目光。 这让布兰有些紧张地吸了口气,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才刚刚有了些底气而已,而这样被关注还是让年轻人有些感到压力骤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所说的每句话都可能关系到许人的生死,自己是不是应当谨慎些。 他忍不住在心中提醒自己冷静,千万不要记丢了什么。 “大家可以向北走,渡过匕首河滩。”他答道。 “匕首河滩?” “那个地方,为什么?” 布兰犹豫了下,他要怎么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历史上‘白骑士’埃伯顿和‘尸鬼’韦顿会迟了接近两天才抵达这个地方合围呢? …… (ps.抱歉,晚了.下章可能也会晚点.) 第二十幕 说服者 欲望文 第二十一幕 兵分三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一幕 兵分三路 布兰思绪急转,他想自己要是有什么侦查能力就好了。比如鹰眼术、片刻预兆、亡者视界、探知类的技能,不过想到侦查,他忽然想到个可能。对了,就是那个—— 他忍不住握了握手再松开,好叫自己放松下来。 “因为现在匕首河滩对我们来说几乎就是不设防状态,只有最个分队的亡灵在那里驻守,我为什么不向那个方向突围?” 所有人的第反应几乎都致: “什么,那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 “你怎么知道的?” 布兰抬抬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我当然知道,布雷森,你还记得你们在青村找到那座坏了半的雕像?” “就是那个长得像只恶魔样的,又沉又重。”布雷森忽然醒悟过来,那东西是泽塔与莱恩斯在座坍塌的卡里达斯神祠下面找到的,听说他们在那附近发现了个骑士的踪迹,就地展开搜索才找到了那东西。 布兰从兜里掏出个黑檀木雕像:“那叫石像鬼,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吧。那是布加的种基础战争单位,巫师们就是通过这个东西控制它。” 他将它放在摊开的手心上好让其他人看清楚。警备队的年轻人大半都参与了在青村的行动,他们眼就认出这小东西和那座雕像模样。 “等等,你是说你能控制那个东西?”有人问道。 “可它能动吗?” “它有翅膀,他能飞?”那个叫做泽塔的斥候在后排盯着布兰问。 “它当然能飞,而且飞得点不比飞龙慢。你们知道我们的飞龙骑士吧,它们在布加的地位与飞龙骑士类似,是战场上最好的侦察兵。我用它来开路,好避开大股的亡灵军队。” “昨天早上我留意到玛达拉在北方的进军遇到了麻烦,他们有至少三个中队滞留在韦宾没能及时封锁韦氏河北岸。而且由于互相之间的协同出了问题,我想在我们前方的两支亡灵军队还不知道北边他们同僚的失误。” “不过可惜,我在进步侦察的时候石像鬼被留驻的部队发现,遭到攻击并损坏。我令它返回的时候它坠落在青村——” 布兰说到这里,芙雷娅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布兰,那时候你说有自己的私事要办。难怪你总是能带我们避开危险,难怪为什么你在那么重的伤势下也要意孤行去青村,你是想要去修好那个东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布兰正想解释,可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已经低下头:“对不起,布兰,我也有错。我那个时候还和你生气,可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为了大家着想。” 哈? 布兰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居然可以急中生智编出这么个故事来。不过居然让芙雷娅从头到尾联系起来,真不好说是自己太聪明还是芙雷娅太笨了,看到她那脸歉然的样子,布兰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芙雷娅这么说,原本信了八成的此刻也尽信了。芙雷娅是这期最好的民兵,在马登那儿印象也很不错,又是布契人,总不可能来骗他们吧? 连布雷森都忍不住揉了揉眉头问:“那东西还能不能再动起来?” “不好说,我会尽量尝试下。我已经重新和它建立起联系了,剩下的就是让它自己慢慢恢复了。”布兰信口开河道,他心说要能动起来我还用在这里跟你废话。 头23级的石像鬼,别说尸巫,就是现在的罗斯科亲自来了也样要手忙脚乱番。 布雷森听了这个回答却不尽满意:“你真是笨得无药可救了,操纵天上飞的石像鬼还会被人发现,要现在我们有个天上的侦察兵景况就好了。” “原来某人的能耐就是推卸责任吗,是不是没我你就不打仗了?”布兰针尖对麦芒地讥讽道。 “哼——” “好了,不要吵了,仗还是要自己来打。不过小子,我们就确信你所说的是真的,可玛达拉的先遣队样在我们前面虎视眈眈,这几百人行动起来和几个人可不样,你真的认为我们走得脱么?”马登沉吟下,开口问道。 “那就是你的责任了,马登队长。” “说得好——”这位十月战争的老兵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布兰眼,他有些奇怪,好像这小子知道自己会怎么想样,每次开口都正好说到他的痒处。就像你想要唱戏马上有人给你搭台样,他忍不住想这小子如果转行去当陛下的弄臣定是大大的有前途。 不过天知道,布兰压根就对他的性格了若指掌。 想着这些,马登已经起来沉声命令道:“我命令,布契警备队在此集合,准备执行突围计划!” 周围齐齐肃,然后警备队成员们刷声了起来。 然后马登回过头:“泽塔,去告诉村里人,让他们中的男人出来集合。现在是轮到埃鲁因的男子汉保护自己的家园和亲人的时候了——” 泽塔愣,回头道:“队长?” “看什么看,到头来胆小怕死了吗?我告诉你们——现在是到你们实现诺言的时候了,布契警备队的小伙子们,在黎明之前我们将向玛达拉的先遣部队部队发起突围攻击,我预计你们当中的每个人都活不成了,不过没关系,因为布契的村民们会将我们的英勇带出去,告诉外面世界的每个人——我们不畏生死,已经尽职尽责了。” 在布兰眼里,这位十月战争的老兵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脸上,表情肃然:“我过去的长官常常和我说,为了守护他人而死,并且不失荣誉,这就是个战士的宿命。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谨记这份荣耀——” “所以,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布雷森,我要你带领剩下的村人从匕首河滩突围,要求只有个,你明白么?” “我明白。”布雷森眼中闪过丝沉沉的光,但却低下头答道。 “很好。”马登点点头:“小子,还有芙雷娅,你们两个。我要求你们以民兵的身份立刻加入布契警备队,你们有任何意见么?” 芙雷娅马上摇摇头。 但布兰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点头:“我有意见。” 马登愣:“说,”他忍不住看了布兰眼:“不过要是胆小怕死类的,你就可以直接从这里滚出去了,布契警备队从来不收懦弱的无胆鼠辈。” 周围传来阵低笑,但出奇的是边的布雷森却言不发。布兰回头看了那家伙眼,有些惊奇,但他的目光又落在罗曼身上,想起之前那个商人少女和他说过的话。 “我没见过他们,从我记事起就是姑妈在我身边了呢。姑妈说,小小罗曼啊,长大了要好好报答姑妈喔!” “所以你才想要当个商人?” “恩。” “真是奇怪的想法。” “没关系——” 布兰心中微微笑,他抬起头来。“马登队长,你的决定从布契的角度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个问题?” “什么问题?”马登再愣,心中越发对这小子好奇起来。 “布契三镇作为里登堡线的缓冲带,布契的警备队直以来有着里登堡的警戒前哨的作用。如果我们选择就此离开,那么丝毫没有得到的预警的里登堡会陷入怎么样的境地?如果这样也可以说我们是尽职尽责的话,我看未必。” 布兰侃侃而谈,但其他人的脸色却渐渐变了,他说得的确没错,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们的确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假若玛达拉侥幸攻破里登堡防线,那么梵米尔—里登堡防御体系很有可能变得岌岌可危。 而由此导致的整个戈兰—埃尔森地区都有可能陷入亡灵大军兵锋之下,想到有朝日玛达拉可能兵临布拉格斯城下,这些年轻人不由得时失声。 可他们要怎么办? “我们已经尽力了。” “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做到那么。” “并不是我们放弃了里登堡,而是里登堡放弃了我们!” 但马登紧紧地盯着布兰,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既然肯说出来,那就代表着他定有办法。 “是的,我正好知道有条路可以突围去里登堡。虽然机会渺茫,但聊胜于无。”布兰开口说出这句话时好像把胸膛中的空气挤出来样,沉沉出了口气。 他又回头去看了罗曼眼——那个未来的商人小姐正低着头在想什么,少有地不安地抓着自己的包包。 “那条?” “泽维尔山道。” 马登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他虽然搜索遍记忆但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地方。他忍不住想提醒布兰,想问这个年轻人不知不知道那里的凶险——那条山道在贝勒森林南方,穿过于松河谷,靠近埃鲁因与蛮族森林的边境。 只要越过那道山谷向南就是文明的边际,望没有尽头的蛮荒。自从呼啸之年(l.350)以来,进入那道山谷的人就再没有活着出来过。 听说那山谷里有头龙啊—— 他觉得向玛达拉发起攻击好歹还有丝死中求活的意味,但把人送到那里去就好比肉包子打狗,他想了下,还是没办法把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从脑子里丢出去。 “那是条死路,小伙子。”这位老兵忍不住摇摇头。 “尽职尽责不要求做到,只要求做过。”布兰答道。 “可我不能把我的小伙子送到那里去送死,那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个战士应当像个战士那样荣誉的死去。” “没关系。”布兰答道:“我去。” 片死寂。 “什么,你再说遍?”马登瞠目结舌。 “我去。” “为什么,布契警备队的责任与你没有关系,小伙子,如果你只是想逞强的话你还不如加入我们。”这位老兵忍不住问道。 “不,我不是逞强。”布兰回过头看着罗曼,微微笑:“我有我必须要去的理由,至于其他的理由,不过是顺带而已。所以小小罗曼,愿意和我起去么——” “布兰?” 罗曼怔住了,抬起头,脸惊喜。 (ps.感谢诸位同学的鼎力支持,琥珀现在收藏还不够,诸位同学觉得好的话就帮忙宣传下了,谢谢了!!-v-/;. 今天就这章了,中午要回家.) 第二十一幕 兵分三路 欲望文 第二十二幕 意外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二幕 意外 兵分三路的决定很快通过了,剩下就是动身的问题。 马登亲自率领警备队向在既定时间向玛达拉的亡灵大军发起突围攻击,布雷森则借机带领剩下的布契幸免于难的村人向北越过匕首河滩,与此同时布兰与罗曼起越过维泽尔山道前往里登堡告信。 时间是三个小时后—— 宣布解散时,年轻的警备队成员们大都默默地转身离开,没有什么余的话,只留行走时装备碰撞发出的叮当作响。 营火燃烧时剥剥作响,火光映衬着片凌乱的影子,在布满落叶和碎石的滩地上摇曳。除了在黎明时分的攻击之外,个人还要准备很事情,夜还很漫长——最后几个小时像是对于每个人的煎熬。 芙雷娅要去召集起第三分队的其他人,布兰则要来个背包,把剩下瓶五号圣水装进去。的瓶已经给乔森用了,救活了那个年轻人为他换来布契村民的好感与对方亲人的感激——虽然他当时说的时候是那么说的,可要他亲眼看着个人去死布兰还是做不到。 他觉得自己身为现代人的部分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对于这个战乱世界的抵触。布兰想了想就释然了,正是这样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才促使他去改变世界。 他随手把两天份的食物塞到背包里,主要是风干的肉条与种用面粉、盐和植物块茎做成的没有什么水分的饼子,琥珀之剑中的世界生产力水平还是相对较高的,在真正的中世纪你可见不到这么丰富的物资。 其实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人才知道这是个文明程度并不低的世界,但它的发展似乎和地球走上了条不同的道路。 不过在拿出那只装着五号圣水的长颈瓶时,我们的主人公楞了下。他发现有张硬纸片粘在瓶子底上。看上去是贴上去的,他轻易地将那东西取了下来。 那东西大约比张扑克牌大些,有手掌长宽,背面是魔法阵样的花纹,正面用油画的风格画着个跪在地上的骑士,身穿铠甲,双手高高托起把宝剑。 卡片左上方写着个古代语的数字‘ii’,底部中央画着六枚黄色水晶。这东西上面布兰就认识那六枚水晶——它们在游戏中的学名叫做‘元素属性’,六枚黄色水晶就是大地属性6的意思。 不过这是什么? 布兰见识广,游戏里还很少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的,可手中的这东西却给他下了个难题。他想了下才记起这东西可能是在吉让德的墓穴里不小心带出来的,不过这并不能给他提供什么线索。 在游戏里他还能检索下大堆乱七八糟的知识,但在这儿布兰自己就个地方知识,个基础知识,个军事组织知识,你让他检索什么? 千头百绪之下他忍不住竖起纸牌问边从包包里翻出针线,正在专心补自己裙子边缘道磨破的线的商人小姐:“认识这个东西吗,小小罗曼?” “不、不要那么叫我!”罗曼小小的眉毛下都竖起来了:“咦?这是什么,塔罗牌吗?” “塔罗牌我可认识。” “那我也不知道咯。” 布兰看看那卡片,正想说什么。忽然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看到布雷森和好几个警备队的年轻人牵着马从不远处林地的阴影中走了过去。 这些家伙想要干什么?他忽然想起在和马登交涉时这家伙的反常,心中疑窦丛生,忍不住把卡片贴身收起然后起来跟了上去。 “罗曼,你在这里等等我。” “恩,布兰。” 警备队的成员虽然都是优秀的年轻人,个人实力和般人比起来也远远出众,可惜警惕性也不怎么样,群人路走过去竟然没发现后面还远远地跟了个人。 要知道布兰当年就是小团队主义者,而几个人但凡要涉及到对抗大公会就往往需要运用隐秘行动技巧。因此他当初虽然不说是这方面的大师至少也是个老手,要骗过这些没什么反蹑踪经验的年轻人倒也挺简单的。 只是布兰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举手投足之间就已经用上了过去那些技巧。 这幕在别人眼中还不算什么,可落在树上放哨的泽塔眼里就成了不可思议。他眼就认出了那是那个叫做布兰的青年,他们队长亲口跟他们说过那不过是个除了剑术还过得去的不学无术的家伙而已。 可民兵中的剑术在他们眼中也不算什么,民兵中的剑术第如芙雷娅和埃森他们随随便便可以打十个,只是不屑于出手而已——既然加入了警备队,自然就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骄傲。 就像是布雷森,无论怎么挤兑布兰也不会提出我要和你决斗好好教训你番的要求,因为在他们这群人中看来这是自降身份。 可现在泽塔看到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记起自己在修习斥候课程时有个山地军团的侦察兵来给他们传授些实战经验,那可是领过次赤红勋章的准骑士,可和眼下的那个年轻人比起来技巧也不过如此了。 布兰简直像是黑暗中的道影子样,每次移动的方向都顺着不远处山谷中火光的变化,若不是有次他正好处于光源与泽塔之间,恐怕泽塔认为自己根本没机会发现对方。 难道布雷森副队长对对方的了解是错的?其实他是个正规军团的侦察兵?还是玛达拉的奸细? 泽塔忽然感到自己紧张起来,他要怎么做才好呢?首先绝对不能声张,否则副队长的计划就功亏篑了——这里离营地只有不到三十米,随便弄出点动静就能引来其他人的。 他忍不住吸了口气,和不远处另棵树上的莱恩斯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注意布兰的方向。而莱恩斯起先还有些奇怪怎么这家伙老往没有人的地方指,难道是酒喝了?不过他马上就看到了那个方向上的布兰,脸色不由得变。 我去,这是变色龙吗? “怎么办?”他马上打手势问。 “我先上,你从右边掩护我。”泽塔用手势回应。 “确定?” “恩,对方剑术很厉害,无位中段。” 无位中段是剑士的专用语,大约相当于警备队学员最优的水准。上面就是白位阶的剑士,大约相当于玩家中的5-20级。泽塔生怕对方还有隐藏实力,特地把布雷森的估算往上浮了下。 莱恩斯点点头,表示理解。 …… 而布兰也同样正在惊讶之中,二十个人,十匹战马,布雷森同学你这是要造反?不过他明知道这不可能也没必要,再跟了阵,听前面的人在低声交谈,他正打算靠近些,但忽然本能地感到阵危险的预兆。 太静了,从开始就没听到虫子的声音了。 布兰的经验何其丰富,虽然般在这种行动中他们队伍中的侦查与搜索都是由队伍里的夜莺完成的,他还记得那个和他合作得最久的个夜莺——个叫做‘影’的女孩子,可惜后来不玩了。 不过打过那么仗,他已经养成了种本能的敏锐,哪怕是丝毫的风吹草动也会引起他的警觉。 就像当日在布契的老宅他预知到罗斯科的探知样。 布兰马上感到手想要从后面绕过自己的脖子,这是斥候的贯手法——布兰顺势向后靠,只手托住对方的手肘,只手按住对方的手腕。他身体向下滑,双手高举,然后猛然往前推——道黑色的人影就飞跌出去撞在前面的树上闷哼声。 两人的力量差不,不过他要稍微占优势些。而他看到那个人影落到地上不是立刻防御,而是转身向他扑来,他心头紧立刻明白对方还有个人。 银光闪,布兰湛光之刺已经出鞘。他向旁边让,手中的剑已经放在了后面冲上来那个人的脖子上。 幽幽的剑光映出两个人的脸。 脸愕然的莱恩斯与泽塔,他们是想过布兰的剑术可能比他们的副队长提过得要强些,但想必也有限,他们见过布雷森的剑术,那是警备队正式成员中的佼佼者,可单从剑术上来说也不能以敌二啊。 他们忍不住有点恍若在梦中的感觉,看看对方手中的剑——这是什么情况? …… “马登队长是十月战争的老兵,大家都清楚这点。他已经为王国效过次命,也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听我说各位,我们有句老话不是么。假若玛莎大人让个人活下来,那么你就要珍惜这份幸运——” “我们不能让个九死生从荣誉的战场上退役的老兵再次赌上自己的性命,因此我才出此下策,请让我带领你们起去为了守护布契而战。这并不是我要剥夺谁的荣耀,而是,我无法逃避——” “说得好,副队长。” “我们支持你。” “马登队长会理解你的。” 布雷森笑了下,马登命令他带领村民向匕首河滩突围时他就已经决定拒绝了。不过他清楚那个老人的脾气,绝对不会由他反对,因此他决定赌把。 他也明白马登是为了保存他,老队长不止次说过他将来有天可能会出人头地,成为这个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可布雷森也明白,埃鲁因不需要懦夫。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起布兰。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竟然会主动提出要穿过泽维尔山道,他忍不住恶意的揣测对方是不是仅仅想找个借口逃跑而已,因为看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正是这个时候,安静的森林里声轻响让所有人都回过头去。 他们看到布兰用剑指着泽塔和莱恩斯分开灌木丛后面走了出来,起先气氛默,然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副见了鬼的神色来。 “泽塔?” “莱恩斯,你们这是?” “哈哈,时失误。”泽塔脸尴尬。 而布兰则是脸惊讶地看着那个平日里盛气凌人的警备副队长,此刻对方正如既往地黑着张脸,怎么能不黑呢,他只要在这里喊声那对方的计划就功亏篑了。 不过布兰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想要代替马登自己个人率领这些人愿意追随他的年轻人起去向玛达拉发起佯攻。 这是种怎么样的精神呢? 布兰觉得有点可笑,不过难免也有些意外与敬佩。说这是年轻人的单纯与热血好呢,还是对于理想的追逐好?可他从布雷森阴沉的脸上看出了丝责任感。 对于这个警备队副队长的责任感。 “你想干什么?”布雷森沉声问道,当然他想用强烈些的口气,可惜他又不希望对方打破了他的计划。 虽然着看起来几乎是必然的。 布兰放下剑—— …… (ps.晕,早上起床看到跑第八去了,开心.然后开开心心回家,吃了晚饭回来看,跌回第十了,吐血看今天收藏也只涨了点点,伤心t_t 各位同学,求给力啊.求各种支持让琥珀的成绩上层楼啊. 另,竖子同学我得罪你了吗,个吐槽帖子反复发三遍?) 第二十二幕 意外 欲望文 第二十三幕 黎明,山道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三幕 黎明,山道 布兰放下剑。 “天色太暗了,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散心看起来不是件好事。”他笑了笑,看了这些人眼,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从二十个人中间穿过去。 警备队的年轻队员下意识地分开出条路来,布雷森紧紧地按住手中的剑,阴沉地盯着布兰,不过他也克制住自己,因为明白旦动手势必不能掩盖这边的动静。旁边有人想要冲上去,也被他用手拦住了。 小树林间时剑拔弩张。 但布兰直走到森林那头,停下来,说道:“布雷森原来你在警备队学到的就是如何违抗军令么?而且计划还这么烂,你们应当清楚马登队长的脾气,你们居然想着去胁迫他同意你们的要求?要是我,我就会直接带着人偷偷跑出去,只需要留个人给他报信就可以了——” 众人窒。 布雷森放着剑柄上的手动了动,他眼中闪过丝疑惑,忍不住想这家伙想要干什么,他有什么企图? “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发起攻击,我好决定什么时候动身。” “黎明之前。” 年轻的警备副队长想了想,虽然有些怀疑布兰的动机,但对方的计划听起来的确是比较诱人,而且可行性比他们原来那个高了。 “那你们最好到狐林那带去藏好,那带应当是最接近玛达拉亡灵大军的安全位置。另外我会捡到张纸条顺便带给马登好让他知道你们会在赤红之星消失前后发起攻击对吧?” “……” “另外,对付尸巫时注意集中精神,它们的法术只对意志力薄弱的人产生效果!” “布兰,你想要干什么?你怎么发现泽塔他们的,你的剑术是从那里学来的?”布雷森手从剑上放下来,面沉似水地问道。 “好了,在此别之后。我可能也见不到你,你可能也见不到我,无论是死敌也好,谁看不惯谁也好,说不定都成为回忆。终归都是埃鲁因的子民,祝好运吧。” 布兰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想做什么不值提。 布雷森默。 …… 先不提布雷森的擅做主张让马登暴跳如雷,那边芙雷娅召集好了民兵小队,却发现自己已无去处,无奈之下那个十月战争的老兵只得让她另编了些村子里人组成自卫队,然后准备开拔向北边的匕首河滩突围。 而与此同时断了只手的乔森与小菲尼斯正在送布兰和罗曼离开,小菲尼斯因为年纪过小被芙雷娅勒令离开民兵队,心中老大不满,不过毕竟是少年心性,布兰才夸了他两句,他又生龙活虎起来吵着要跟去里登堡冒险。 这当然不能同意,不然估计到时候到了安泽克估计他会被芙雷娅剑刺个对穿,虽然布兰确实也需要个人帮手,可是小菲尼斯太小了,不适合。 他摸了摸这毛头小鬼的脑袋。 而边的乔森在旁有些嗫嚅着不敢开口,他羞愧难当地看着布兰。他知道是因为这个年轻人自己才能活下来,当然这件事不能怪其他人,只能怨他当时太胆小了。 “对……不起,布兰,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时糊涂的时候。乔森,大家愿意带着你起出来,是因为相信你重新回到他们中去。好了,打起精神来,不要让其他人看不起你。” “谢谢。” 布兰点点头,他看了眼天色——星辰正在隐去,这预示着黎明的到来。但因为失了星与月的光芒这将是大地最黑暗的段时刻,不过没关系,因为晨曦已在远山的那边了。 从天边黑沉沉的山影中收回视线,他和罗曼起点燃了火把。虽说在黑暗中点燃火把有些不太明智,可是他们要去的方向远离玛达拉大军的控制区域,纵使偶尔有野兽,布兰心想贝勒森林中最大的威胁无非是狼而已,则三五头,他也能轻松应付。 何况野兽本就畏火。 两人沿着茂密的森林路向南,火光尽头入眼之处到处是戈兰地区常见的黑松林,偶尔有些动物的影子,也是闪即逝。他们越过两座山头,往下看去地形逐渐变得崎岖起来。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周围的树木似乎开始变得枯萎了,地表伸出片片嶙峋的尖石来,尤其是在山谷底下,到处都是乱石。 “布兰?”罗曼开口问,忽然变化的环境还是有些怕人的。 “恩,没什么。跟紧我。” 看到这样幕景色,布兰知道离目的地近了。 他在游戏中也不是没有到过泽维尔山道,那是个非常有名的地方,里面的危险对于二十级以下的人物来说的确可以说是十死无生。不过布兰知道个特例。 他忍不住想起关于那个地方的些记忆: 泽维尔山道在贝勒森林南部,在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中穿过于松河谷,当年开辟这条山道的原因是因为要向于松河下游输送木材,不过后来随着玛达拉的势力扩张这些木材厂也大凋敝。 泽维尔山道因而没落,变成不法商人走私避开关卡才会经过的山道。后来头黄金魔树在此扎根,它抽取大地的养分使得这带的森林都枯萎下去,并且杀死切不慎进入的生物,渐渐泽维尔山道就成为了个死亡的禁区。 31级的黄金魔树首领已经觉醒了第二级力量,在力量程度上与铁位阶的剑士、中级巫师齐平,纵使是正规军也不会轻易去招惹这么棘手的敌人,何况它又没有阻断里登堡与布契带的联系,王国的骑士们也懒得去理会。 游戏中这里是片著名的副本怪区,黄金魔树首领在这里称霸了游戏开头三年。npc的应对办法就是在门口插个木板,上用矮人语、精灵语以及克鲁兹通用语书: “危险!进入此地者应放弃切希望!” 当然开始还是有些不长眼的玩家想要挑战自我,不过零散进去的人甚至连黄金魔树的面都见不着。大约是游戏开始后年左右,才逐渐有人开始结伴进入探险,但大也只抵达今天于松河谷带,然后被迫退回。 而且即使到第二年下半年,还经常有玩家队伍全军覆灭的消息在当地酒吧之间传递,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就进入了第二次黑玫瑰战争时期,进入泽维尔山道探险的队伍变得少、但专业起来。 布兰记得自己就是那个时代进入这个山谷的,他在游戏中的经历比较平庸,既不激进,也不过于保守。他记得那次他们的队伍直抵达了于松河滩,在那里他们甚至可以远眺南岸望无际茂密的黑森林与阴影中的群山。 不过那次冒险他给他最深刻记忆却反而不是沿途与布契带反差极大的风景,而是副本内怪物的强度和遭遇的频繁程度,总体而言每天队伍的消耗状态几乎都处于极限,最后大家坚持不住只能退出。 可那之后不到两个月,个叫做‘目田’的公会就彻底地解决了这地区的麻烦。那个公会度名声大噪,不过后来人们才知道其实他们并没有强,只是侥幸摸索出了套特殊的打法而已。后来这套打法被有心人放到网络上,还带起了阵单刷黄金魔树的热潮。 而当年为了刷颗黄金树之心。布兰恰好是这个视频的受益人之。 不过那个时候布契的平均等级是二十七级,布兰记得自己进入这个副本也是二十七级。不过好在他这次只是要求经过泽维尔山道而已,而不是去干掉黄金魔树首领,而且他手中还有风后指环和自带净化效果对于黑暗生物有极大杀伤力的湛光之刺,不然他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想想当年真是感慨,魔法装备的价格在游戏中直到第年末还是居高不下,在进入泽维尔山道时他根本不要去想力量超过10oz的装备,至于风后指环和湛光之刺这样的神物,是犹如浮云般。 而这世因为先知先觉的缘故,竟然在开始就已经身拥两物,不禁让他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有幸逃脱这劫,想想今后的发展,布兰不禁觉得有些浑身发热起来。 但正因此,才应当珍惜眼前的机会。他紧了紧手中的剑,回头招呼罗曼跟紧些,未来的商人小姐似乎真有些冒险的天赋,平平伸展双手在涧谷嶙峋的尖石上左跳下右跳下前进,竟也灵活得很。 黎明终于到来,星也隐没了,四周陷入片黑暗死寂之中,只剩下火把剥剥燃烧着,摇曳的光芒映出块块堆叠在起的岩石上深深的沟壑与阴影。 远远的看去,就像山林中的两点火星。 布兰记得这那里有处可以避风的山坳,这个时候进入泽维尔山道太危险了,他决定还是白天在上路安全些,反正在这里几乎已经避开玛达拉亡灵大军的活动范围了。 历史上最早抵达里登堡的玛达拉军队是卡拜斯部,时间是第三天早上。也就是说他还有整天的时间来安排自己的计划,时间充裕得很。 他抬起头,隐隐约约看到了前面有块路标。 …… (ps.今天是重生之恶魔猎人的作者颓废同学的生日,明天是他接客的日子,似乎预言着什么好兆头啊.有月票的同学明天记得去支持颓废吧,当作他迟来的生日礼物.推荐票吗,当然还是留给我了. 预订明天的票票,准备冲冲新书榜啊,感觉成绩有点惨淡,某些人已经预言了本书的扑街啊,求同学们给力支持打破这种谬论.) 第二十三幕 黎明,山道 欲望文 第二十四幕 枯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四幕 枯树 进入山谷以后,越是往里走,环境就显得愈加荒凉起来。地表几乎看不到什么植被,渺无人烟的山道穿过利齿交错的尖石,只有枯草与荆棘丛岩壁裂缝中生长出来,远远的黑暗中似乎有些枯萎的树丫,山间的冷风像是黑烟样穿过枝桠,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布兰知道这是因为土地的养分被魔树所吸收了的原因,他举着火把映出周围的石壁,阴影中偶尔有几具白森森的枯骨,看样子像是山羊样的动物,因为误入禁区,成了黄金魔树的食物。 罗曼举着火把在后面亦步亦趋,她只手护住自己的包包有些紧张又好奇地四下张望,这还是她第次离家这么远,就好像商人的梦就要从这刻起实现了样——商路上的艰险、刺激以及未知尽头的财富与宝藏,直都是支撑着商人和冒险者在这片大陆上兴盛的原因。 再说跟着布兰,她有种安全感。 两团火光前后地穿过峡谷,布兰将手落在剑柄上,在游戏中穿过这个区域,就是进入种怪物的领地了,枯萎兽。 黄金魔树是种可怕的魔物,或应该说是类——黄金树种。本体可能是枥树或者橡树的类的精灵圣树,可被‘牧树者’植入了神之血之后就觉醒为黄金树——牧树人是游戏中几大邪教之,在这个战乱的世界中文明之火无法遍及之处黑暗滋生,不仅仅有亡灵序列存在,样有邪教生存的土壤。在游戏中如同牧树人样的恶徒行事诡秘,处处都留下他们的身影,像是条贯穿始终的线样让人知道他们有定的目的性,但却没人知道是什么。 布兰也不例外。 黄金魔树有两个能力,第个是活化植物。它可以让自己控制的土地上的灌木变成人形态的怪物,称之为枯萎兽。枯萎兽就像是黄金魔树的触须和探子,它们遍及这个峡谷之中。 单个的枯萎兽在游戏中是七级,战斗力大约与先前布兰见过的警备队员持平,但是智力低下。强壮些的枯萎兽超过十三级,觉醒了第级力量对于布兰来说也是棘手的对手。 第二个能力是魔化果实。黄金魔树的果实落到地面裂开从里面生出毛茸茸野人样的生物,它们会在天之内长到两米高,这些事黄金魔树的子嗣和精英卫队,等级分布在二十级至二十二级之间,布兰遇上它们的唯依仗就是风后指环。 经过几十年的积累,这些魔人与枯萎兽在峡谷中的已经有个相当大的数目,若不是布兰心中有所依仗,他和罗曼要想平平安安穿过这个峡谷还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当然黄金魔树本身也是实力不俗,毕竟是进入第二级力量的怪物,可年轻人根本就没打算去招惹它——他知道它在什么地方,自然不会靠近。 路走来只剩下两人沙沙的脚步声,在寂廖之中显得有些怕人。不过布兰却感到丝熟悉的味道,过去他也是这样个人带着大卷大卷的绳索,火把,油灯,钩子与干粮摸进来,然后按照走过千百次的路线去找黄金魔树的麻烦。 黄金魔树出20oz至30oz力量级的装备,掉落在那个时候几乎是最好的,当时但凡有点技术的玩家都会选择这么干——尤其是那个传闻中的黄金树之心,每分钟恢复1点生命,在游戏早期的时代就是神器啊。 不过只怕现在唯的区别就是身后了个未来的商人小姐,布兰忽然有种带着心仪的女孩在山林中冒险的感觉,两个人的冒险,说起来也挺浪漫的不是吗? “布兰?”罗曼忽然小声提醒道。 布兰回过头,留意到对方的目光正放在自己手上,他微微怔,发现手中的湛光之刺正从剑鞘中渗出莹莹白光。 附近有亡灵!他心中惊,随即反应过来玛达拉即使不控制这地区也可能派个小分队过来监视,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不过个小分队,想到这里布兰稍微放松了些,几只低级亡灵还不够他看的,不过要小心不要惊动了峡谷中的枯萎兽。 他拔出剑,湛光之刺指向个方向时明显剑身上的光芒明亮了些,布兰立刻得知那小队亡灵正在这个方向上。他向后伸手示意罗曼靠远些,然后熄灭了火把步步挪了过去。 ***** 峡谷中的确有小队亡灵,不过这些骨头架子此刻也遇到了点麻烦。率领它们的正是尸巫卡布卡,它在布契的表现不但放走了那个人类斥候,还因此导致个同僚始终,罗斯科将它发配至这里——是为了惩罚它令人失望的表现,二是为了提醒它,不要在上司或主人面前急于表现得太过聪明。 卡布卡当然明白,不过紧要的是如何挡住面前这三头怪物的进攻。 起先它和它的骷髅士兵手下在峡谷中干掉了头浑身刺枝、如同起来的人形灌木样的生物。此刻它们的同类看起来是找上门来了,有三头,这些怪物笼罩在堆枯萎枝桠下的脑袋下有两团莹莹火光盯着这些亡灵生物,它们周围有几具打散了的骨头架子。 战斗似乎触即发。 这些树根草皮是什么东西?卡布卡眼眶里绿色的火焰明暗。 眼看对方又要发起攻击,他只有硬着头皮自己的骷髅士兵换上强弓,抽取幽蓝色的灵魂之火点燃箭簇,然后波箭雨射出去——没料到两头枯萎兽沾上火焰很快发出嘶嘶的惨叫声,在沙地上化为两团燃烧的烈焰。 尸巫立刻发出嘎嘎的笑声,这东西是比它手下的骷髅士兵强壮些,可只要是植物就会怕火。对了,它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真是失策。卡布卡举起骨杖,嘭声让最后头枯萎兽的半个身体爆开,漫天木屑飞舞。 看下面那具尸巫在那里手舞足蹈,后面爬到块突出的惨白岩石上的布兰就忍不住是阵好笑,这真是不知死活的货色,敢在这里用魔法。魔法是黄金魔树最喜欢的养分之,黄金魔树对它的渴求犹如毒品样,只要在这个区域有丝魔法波动后者就会立刻发现,而那头尸巫还不自知,真是但求死。 不过他也有些麻烦,毕竟他和罗曼也在这里,必须想办法赶快到高些的地方去,不然恐怕就要和这些脑子里空空如也的亡灵起陪葬了。 他回头把下面的罗曼拉上来,商人小姐看到下面那小队亡灵,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眼睛里倒不是害怕、而是好奇。 “我认得那头尸巫。”她小声说。 “嘘!” 亡灵之间那有那么好辨认,布兰只当罗曼在说个笑话。骷髅士兵和骷髅士兵之间,尸巫和尸巫之间,除了灵魂波动有些差异之外外表几乎毫无区别,不仅仅低级亡灵如此,连他们辨别高级亡灵都是用身上的装饰品或是些明显的特征来分辨。 “我真的认得呢,布兰,上次在你家里我远远看过它眼。”商人小姐信誓旦旦地说道。 “恩恩,小声些,惊动了它们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布兰眼睛眯,他已经看到阴影中出现了些窸窸窣窣前进的影子,看行动方式都应当是枯萎兽,他数到三十头以后就数不下去了,太了,而且太暗了。不过那具尸巫还没有下令让骷髅士兵熄掉箭簇上的灵魂之火,植物有趋光性,他心中已经下定结论认为当作对方是具打散在地上的骨头架子了。 “我们周围好像有好东西,布兰。”罗曼说。 “恩,跟我来。伏低身体,不要惊动它们——” 两个人继续向高的地方爬去,布兰在前面带路,罗曼跪在岩石上点点地向前。现在他开始感到带着商人小姐的好处了,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点也不惊慌失措,这是常人很难做到的。 他记得在游戏中,与些女队友组队进入些可怕点的地方,也时常会遇到大呼小叫的。这还不是最令人尴尬的,尴尬的是些男人也这样。 他边想着,悄然无声地向下看去—— 以尸巫和它的几具骷髅士兵为中心,枯萎兽已经汇聚成了几道洪流。卡布卡终于感到不对了,它下意识地念出了黑暗幕布的法术咒语,可才念到半就看到两头浑身上下呈暗红色的那种怪物从岩石缝隙中冲出来把将它的骷髅士兵扯成粉碎。 玛莎在上啊,罗斯科大人!这是什么活见鬼的玩意儿,这里根本不需要监视! 卡布卡点也不留恋自己的部下,玛达拉的军队中没有怜悯存在。当然保全自己的想法还是允许的,因此它下窜上了后面的岩石,尸巫的灵巧和力量都不低,但般人很容易被它们法师的外表所迷惑。 不过布兰此刻可点也不欣赏这幕,因为他看到那尸巫竟然是向自己这边窜上来的。 我去,你就不能选个好点的方向? 他这会儿连湛光之刺都不敢拔出来了,否则在片黑暗之中他手上拿着根荧光棒样的东西,那还不得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啊? 但他马上看到头暗红色的枯萎兽忽然跳起来抓住了那具尸巫的小腿骨。将它向下拖得沉,此刻峡谷中早已被枯萎兽所包围,骷髅士兵只怕早就被扯成了碎片,只要卡布卡犹豫秒钟就会立刻步上后尘。 “干掉它!”布兰忍不住在心中重重地喊道。 而与此同时他感到罗曼在后面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肩膀,似乎和他样紧张,这个局面谁都看得出来只要那头尸巫再靠过来些很可能就会让那些枯萎兽连带发现他们。 不过少女吐气如馨兰,还是让布兰有些心猿意马,他回头看了眼,却发现商人小姐正怔怔地看着另外个方向。 咦? 布兰下意识地顺着目光看过去,忽然倒吸了口冷气。 (ps.锵锵,新的周到来了,求支持啊。 明天是小颓废的重生之恶魔猎人上架,传说每张月票都能让他爆章?) 第二十四幕 枯树 欲望文 第二十五幕 分与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五幕 分与秒 布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差点没手抖把湛光之刺连剑带鞘起丢出去。 这是怎么样个情况? 在峡谷下方交错的嶙峋利石之间,边是团团灌木样的怪兽穿梭其中,它们尾随着尸巫卡布卡攀岩向上,倒像是黑潮层层上涌。而另边,在他视野中个纤细的身影样正努力沿着崎岖的山道向上攀爬,她背着个巨大的包裹、包裹上挂了把剑,和修长的马尾起随着少女在石壁上纵跃前进上下起伏着。 芙雷娅? 布兰揉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他会看错,罗曼却不会,商人小姐脸紧张——那就是芙雷娅。可她不是应当随马登起前往匕首河滩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布兰可不信她会丢下她的第三民兵分队不管。 “是芙雷娅,布兰。” “我看到了,不要声张,我会想办法的!” “布兰,芙雷娅会被追上的,我们要帮她对吗——”商人大小姐回过头,跃跃试欲地问了句。 “不,罗曼。不需要你帮忙,我会想办法的。” 可惜他现在连抓狂的心都不敢有,这个局面很微妙,但改变局面的关键却不在他手中,而在于玛莎大人今天心情是否很好。但不幸的是,看起来不大好—— 另边同样危机丛丛,布兰回过头看到那个尸巫毫不犹豫地卸掉自己的小腿骨,让那头抓住它的枯萎兽滑回怪群中。然后对方翻过身,用双骨手支撑着身子向岩石上爬去,它1.7个能级的力量足以支持副并不会太重的骨头架子在嶙峋的岩石之间奔爬如飞——只是卡布卡最后向上搭,却楞了下。 卡布卡抬起头,眼眶里幽绿色的火焰中映出岩石上面那个人类年轻人又惊又怒的脸庞。它开始觉得这个生命波纹有些熟悉,不过这对头亡灵来说无关紧要,因为它已经举起骨杖向布兰挥去。 人类的渣滓,它心中想到。 布兰这时终于顾不得那么了,他呛的声拔出宝剑,湛光之刺在黑暗中放出耀眼的光芒,他向下刺插入卡布卡的颅骨中——卡擦声轻响,道金色的火焰从尸巫破开条缝隙的额头上射出、向四面八方烧开。 “咔——”卡布卡半声音卡在喉咙里,布兰的剑是如此快以至于它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到自己的永恒生命走到了尽头。 它还以为自己会成为个大尸巫呢。 它用尽力气往回跌去,但年轻人却向下把抓住它的骨手,卡布卡楞了下,正疑惑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可它是永归于灾祸之龙的亡灵,怎能接受个卑微的人类的援手?正当卡布卡在纠结之际,却看到对方手脚利落地扯下它食指指骨上的戒指。 “可恶!这人类的渣滓,强盗……” 三点经验。 这是卡布卡的最后个念头,它眼中的灵魂之火随即熄灭。不过布兰却惊讶于这个尸巫竟然有个不错的戒指——蛛网之戒,+0.2感知,熟悉的花纹,他以前也有个后来为了纪念也直都没丢。 感知是象征着个角色感受自己身处维度的能力,通过听觉、嗅觉、视觉、触觉与味觉来完善对于空间和物质的认识。这在游戏中是个非常重要的属性,当时在布拉格斯有个低级副本‘公共墓窖’,因为在副本中不能使用明火,玩家小队还要在错综复杂的地下隧道中不断躲避头设定好的高级怪兽,所以高感知、高灵巧的装备曾度非常抢手。 这个戒指是布兰个朋友送给他的,想想当时真是辛酸,为了筹齐套10oz的感知装差点倾家荡产,而最后还是没有打通‘公共墓窖’。 提到‘公共墓窖’,他忽然想起那个副本里有件战士的好东西,勇气徽章,+2级军用剑术。他拍脑门,差点把这茬忘了,当年为了这个徽章他可是不屑血本啊。 “布兰,布兰!”罗曼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布兰心中惊,商人大小姐般可不会这么着急的,难道芙雷娅出什么事了?他赶忙丢掉手上的骨头架子回头看,正好看到头枯萎兽从后面追上了在尖岩上飞奔的芙雷娅,它伸出枯枝般的爪子勾住少女背包的带子,然后把将她向后拽倒。 “芙雷娅,小心!”商人小姐‘啊’了声,她起来提着裙子就想要跑下去。但布兰把捞回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姑娘。开玩笑,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帮倒忙。 “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他顺手把蛛网之戒丢给罗曼,让她保管好。 个角色装备魔法物品是有限制的,在女巫看来这和个人魔力的源泉有关,但对于布兰来说总之个2级的雇佣兵携带总共40oz力量的装备已经是顶天了。 “好的,布兰,可是……” 但布兰向四周看了眼,发现把这位冒冒失失的商人小姐丢在这里也不太放心。之前他拔出湛光之刺,光华照耀四野,早已成了众矢之的,这会儿把罗曼丢在这儿恐怕也会引来袭击—— 要是小小罗曼受了伤,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可芙雷娅也身陷危险之中,他早就把这位有坚持、又心地善良的姑娘当作了最可贵的同伴,怎么能无动于衷? 这还真是进退两难。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瞬间掠过布兰的思绪。在山谷下面芙雷娅挣了下挣脱那个枯萎兽的爪子,挣扎着向前跑了两步但又倒下去——她已经看到他们两个了,惊慌失措的眸子里生出丝希望来。 “布兰——”她句话还没喊完,又给拖了回去。 “拔剑!”布兰喊道。 “它把我背包缠住了,我够不到——” 这笨蛋!布兰果断把湛光之刺交给罗曼:“这把剑对它们可以起到克制作用,保护好自己!” “你呢,布兰?” 年轻人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转身就向芙雷娅的方向跑了过去。他妈的,反正又不是第次了,玛莎大人就喜欢跟他开玩笑,开就开吧。 但就像在游戏中样,怪物总是喜欢优先找弱者的麻烦——他还没跳下去两级,头满身是刺枝的人形灌木已经拦在了他面前。 枯萎兽幼体,7级怪物,力量2.2个能级,体质3个能级,灵巧1.2个能级,黑暗属性,火弱化,挥砍弱化,穿刺半免。往日的记忆像是流水样浮现在布兰心头,植物特性的怪物大特点就是体质高,不过敏捷往往是它们的弱点——何况还是黑暗属性、弱火、弱挥砍,湛光之刺简直是它们天生的克星。 可惜他手头没有,他忍不住心中咬牙切齿地诅咒了句当下这活见鬼的局面。他现在唯可以依仗的就是2.1个能级的灵巧,他不打算和对方纠缠。 不过看起来那头枯萎兽幼体并没有和他达成共识的想法,它已经发出簌簌的声音扑了上来。枯萎兽虽然是人形,但奔跑也是四肢着地的,看起来简直像是没开化的野人样。 布兰侧身躲开对方的爪子,枝桠尖刺扫过他的额头划出几条血痕——还好不是亡灵,不然他身体里的腐尸毒又要进步加深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视网膜上已经投下行幽绿色的文字: “紧急警告:麻痹毒素入侵。” 我去!竟然忘了这出,布兰差点破口大骂。因为以前都是二十级,基本上可以悄悄绕过枯萎兽的区域,他下竟然忘了这东西攻击还带毒,虽然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麻痹毒素,可配合身上的腐尸毒样让人吃不消。 不过骂归骂,他点不敢怠慢。双手按住对方带刺的爪子顺势推,然后目标选中芙雷娅身边那头暗红色的枯萎兽,个冲锋激发。 竟然还是头成年体。 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成年体的枯萎兽4.7个能级的力量甚至超过石像鬼,第级力量可不是说着玩的。不过有点奇怪,照理说头成年的枯萎兽在那里芙雷娅应该早就被拖走了才是啊? 但不管怎么说布兰借着枯萎兽幼体的力道飞跌出去,然后在半空完成转身,冲锋激发,整个人骤然加速越过片交错的尖石,就像是条在岩石上不断连线的黑影。 数十米距离瞬息而至—— “松开背包,芙雷娅!” 但芙雷娅却死命抱着背包摇摇头,她只手抓着旁突出的利石,几乎快要支持不住了。但布兰终于抢先步赶到,“低头。”他低喝声,顺手拔出芙雷娅背后的长剑,然后剑削断那成年枯萎兽抓住的背包带子—— 那团暗红色的人形灌木立刻因为失去重心跌向后方,它试图抓住什么来稳定平衡,但布兰早已脚踹在它胸口,让它翻滚落入后方条深深的岩缝中。 枯萎兽很轻,这么摔下去肯定不会挂,但是时半会也别想找到方法上来了。看到这幕我们的主人公才松了口气,但他回过头,口气也变得异常严厉起来: “你不要命了吗!” 芙雷娅抬头用明亮的眼睛地看着他,大约是没想到他会发那么大火,她抿着唇,有些倔强地别过头去。 但布兰忽然看到她的手磨破了全是血,怔了下,也不忍心再骂。何况现在危机还没解除,他叹了口气拉她起来,说道:“我有很事要问你,不过等会再说。罗曼还在上面等我们。” “恩。” 可惜布兰正要回头,却看到两点金光闪即逝没入自己胸膛。两点经验,他无比吃惊地抬起头——看到罗曼只手提着裙子,只手拿着精灵宝剑路追下来,之前那头枯萎兽幼体拦在她面前——被她小心翼翼地剑穿心,然后化为团灰烬。 这位商人小姐似乎也吓得呆,没料到自己手中的剑竟然这么厉害! “你怎么也下来了?”布兰忽然有种想要把这家伙揍顿的冲动。 “可我认真想了下,布兰,我觉得我没办法保护好自己的样子。” 布兰时哑口无言。 …… (ps.含泪求推荐点击收藏啊,后面步步紧逼,前面遥遥无期) 第二十五幕 分与秒 欲望文 第二十六幕 精英枯萎兽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六幕 精英枯萎兽 “你会骂我对吗,布兰?” “不会,快过来。小心点。”看着罗曼副小小心心的样子,布兰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抬起头,他之前和罗曼占据的那块岩石上已经出现了三头幼生枯萎兽;他又回头环顾四周,这些灌木怪物才小会就已经从四面围了上来——那队亡灵覆灭之后他们就成了峡谷中唯的目标,尤其是未来的商人小姐手上还拿着荧荧发光的湛光之刺,魔法武器简直像是黑暗中的火烛样吸引着这些黄金树的魔仆。 而且确实也是黑暗中的火烛。 布兰几乎可以听到黄金魔树对于魔法的渴求在他心灵中尖啸,不过他连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时间紧急,说不定还会遇上魔树人,他们必须赶在那之前离开此地。他回头问芙雷娅:“怎么样,还可以坚持吗?” 芙雷娅点点头。 “那我们从另外边上去,拿着你的剑,小心些。”他边说,边把少女的剑交还过去。虽然枯萎兽已经从这头占据了高地,但反方向上还头灌木怪物都没有。 其实这些活化植物的速度并不快,在交错的岩石上攀爬前进的效率也只和普通人差不。不过它们胜在数量与对地形的熟悉,并且体质高、相应的耐力和韧性也就出众,布兰知道必须想办法让这些怪物停下来。 他忍不住抬头向高的地方看了看。 芙蕾娅将满是血的手放到岩壁上,痛得缩了缩。但她咬咬牙,从衣袖上撕下块布来裹在手上,然后抓着锐利的尖石爬了上去。 布兰在后面看到这幕,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叹。不过他没太时间,从罗曼手中接过湛光之刺,然后护着她爬上去,再回过身,已经有两头幼体枯萎兽从下面爬了上来。 “布兰,快上来!”罗曼的声音。 芙雷娅也紧张得脸色发白,马上趴在岩石上向他伸出手。 但布兰却没心思去回应,那两头灌木怪物没什么智力,它们已经半起来向年轻人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枯萎兽本来就不能算是智慧生命。而单纯是黄金魔树的傀儡而已。 布兰将手中的剑划,黑暗中道荧光让两头怪物微微后缩了些,但他刚想趁这个机会回头去抓住未来女武神的手,它们却低沉地咆哮声扑了上来。 找死! 布兰心头怒,他借助2.1个能级的灵巧在岩壁上撑,人从半空中飞起来越过两头灌木怪物的脑后——脚落地,上半身已经摆出最标准的攻击架势。 记横斩。 芙雷娅‘啊’了声,这才知道自己与布兰差得有远,她的天分并不出众,但最大的自豪是自己可以比般人加刻苦和专注去做件事;她在布契民兵中的剑术第并不是说她的剑术天赋有么优秀,因为般人很少注意到芙雷娅为了这个付出的汗水。 这也是为什么马登欣赏她,让她成为民兵队长的原因。 可她的剑术基础也仅仅是说得上扎实而已,但布兰像是千锤百炼,若非要用个词来形容就是‘干净利落’。 剑过,人头落,没有丁点失误。 失去了脑袋的枯萎兽从断口处生出圈银火,然后马上化为团火人倒在地上。而另头枯萎兽发出凄厉的尖叫,爪暴长挥了过来——事实上枯萎兽的爪子远比般人看到的要长得,但在攻击之前它们很少会表现出这点,许人因此而饮恨,不过却骗不了布兰。 开玩笑,他在游戏里已经上过次当了,怎么会又摔进同个坑里? 因此他早就防着这下,此刻举剑格,灌木怪物的爪子打在湛光之刺上竟然爆开团银色的火花。那头枯萎兽惨叫声连连后退,但布兰虽然心中疑惑却又怎么能放弃这么好个进攻的机会? 他个箭步向前射去,手中的精灵宝剑已经划出条醒目的银线。事实上这样的抢攻他在游戏中作了没有万也有八千,熟悉得很。只是身体属性和技能这刻都远远跟不上让他感到非常别扭,尤其是出剑的时机,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想如果是个铁位阶的剑士就可以轻松躲开自己这剑,可惜枯萎兽幼体还没那个能耐。 剑穿喉。 滚热的银焰从叶形剑刃的两边升腾而起,转眼之间就把那头枯萎兽化为堆灰烬。六点金色光团在夜空中飞舞,然后融入布兰胸膛里。 说实在话‘净化’对于亡灵、对于黑暗生物的杀伤效果大得出乎布兰的想象,不过他在游戏中见都没见过类似的东西,也就无从比较了—— “布兰,原来你这么厉害!”罗曼呆了下。 芙雷娅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原本相信布兰是布拉格斯的民兵。但此刻想想怎么都应该是这个年轻人骗她的,她又不是笨蛋,怎么会有民兵这么厉害? 不过其实她和罗曼的剑术都还没有入门,不明白真正评价个剑士的水准是通过速度、力量与技巧均衡来判断,其实布兰的速度和力量都还差得远。但要单说技巧的话——因为过去的经验的缘故,许下级剑士想都没想过的技巧他也能勉强施展出来。 可这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很技巧没有相应的力量层次支撑其实也就是个架子而已。像是刚才他的腾空,其实也就是占了枯萎兽灵巧低的便宜,如果是面对其他人,他绝对不会随便施展这招。 开玩笑,没有开化‘要素’之前在空中不是当靶子吗? 不过布兰可没心思去享受两位美女的惊讶,他已经留意到的枯萎兽爬上来了,他赶忙给芙雷娅和罗曼打个手势让她们继续向上,而自己则下意识地看了眼那两堆枯萎兽的灰烬。这就像是种游戏中的本能眼,说来好笑——他只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掉装备。 不过理所当然的,没有。 看来和游戏中还是有些不同啊,枯萎兽基本掉落不是有1-2个铜币吗?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回头抓住岩壁攀了上去。 枯萎兽幼体的灵巧是1.2个能级,成年体虽然力量和体质远超同级怪物,但灵巧反而低只有幼体的三分之二。而布兰2.1个能级,芙雷娅作为受过标准训练的民兵也不会比1.2个能级低,他们三个人中只有罗曼稍微差些,不过有布兰和芙雷娅的帮助速度也不会慢少。 因此三人路沿着尖锐的岩石爬上去,渐渐和那些灌木怪物拉开了距离,只是后者耐力无敌,直锲而不舍,追逃就过了好几分钟。 这个时候体质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除了布兰还能面不红心不跳意外,芙雷娅已经开始有些小喘了。至于罗曼,张小脸早就白得跟纸样,可布兰说要背她,她又死活不让。 布兰忍不住向后看了看,那些怪物大约远远吊在后面几十米的地方,还好它们的智商不够支持它们到前面去包抄,不然他们早就没得玩了。可即使如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被追上是早晚的事情,枯萎兽幼体3个能级的体质比布兰还要高。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那道峭壁,所幸,已经并不远了。 可真是这个时候,罗曼却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布兰,你看那边——!” 我们的主人公下意识地回过头,他眼睛眯,看到头大约有三人高,健步如飞的巨型枯萎兽从条岩石缝隙中摸出来,出现在他们前方。 我了个去!精英个体,这是巡逻首领啊!若换在游戏里遇到这么个东西布兰估计要开心半天,但现在他只有骂娘的冲动。这东西是枯萎兽分享了黄金树之血后的异化,不但体质与力量出众,而且1.7个能级的灵巧也毫不逊色。 “芙雷娅,罗曼,你们到峭壁那边去。背包里有绳钩,只要想办法爬上去这些低级魔仆就暂时追不上来了!”他当机立断脱下背包丢给边的罗曼,这里只有他个男人,他当然要负起断后的责任来。 在游戏中时,虽然男女玩家都是平等的,但是作为种基本的网络礼节,在大数时候个团队中都是由男性角色主动担任起断后任务的。因此在这个时候布兰几乎想也没想就做出了决定。 “我和你起。”芙雷娅说道。 布兰看了她眼,看到这位未来女武神脸上的认真,知道劝不动她,只能点点头。不过这也是他确实需要个帮手,至少芙雷娅能出色地充任这个角色,而不是民兵训练中三天两头偷懒、立志当个商人的罗曼。 “罗曼,快去,我们现在就靠你了。” “恩,布兰!”商人小姐当然明白,她抱着布兰的背包死命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精英枯萎兽几个纵跃就来到他们面前,而远处的枯萎兽群还在大约四十米外。布兰和芙雷娅互视了眼,估算了下,他们大约有三十秒来结束这场战斗。 “这东西的爪子有三米长,注意它的打击范围,我们开些。另外它会射出身上的棘刺,刺有毒,注躲开正面——” 芙雷娅有些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剑,她吸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布兰会知道这些。但也清楚对方定不会骗自己,因此努力让自己保持沉着并点点头。 布兰握了握手,有些僵,之前的麻痹毒素已经开始产生效果了。他打开面板看,发现灵巧已经掉了0.1个能级。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看了那头精英枯萎兽眼,有些哀叹。游戏中的精英枯萎兽作为巡逻首领只会掉钱,十银币,在这里不会点好处也没有吧? 想想之前,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ps.收藏好少啊,求收藏啊.推荐好少啊,求推荐.点击好少啊,求点击.各种数据都好少啊,打滚求!) 第二十六幕 精英枯萎兽 欲望文 第二十七幕 灵魂宝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七幕 灵魂宝钻 巨大的枯萎兽举起差不有半人高的爪子巴掌拍下来,布兰矮身避过。枯枝带起的罡风像是柄刀样扫过他头顶,打在块页岩上,‘轰’声将岩石抽飞出去二三十米远。 布兰看那块岩石在空中碰撞着改变了三次方向,最终轰然卡进堆尖石里,扬起片烟尘,心下不禁骇然,这力量也太吓人了。要人被这么打中下——全身的骨头都会因为无法吸收的冲击而粉碎,破裂的骨头会刺入内脏,而内脏也会因为挤压变形破裂,并且在体表造成大量内出血——简单些说,就是秒杀。 精英枯萎兽8.9个能级的力量已趋于20级以内怪物的巅峰,在布兰的记忆中,在这个等级上除了狂战士、矮人铁哨卫还真没有什么职业可以在力量上与它比肩的。 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和它正面交锋,他让芙雷娅从侧面掩护自己,然后凭借灵巧上的优势个翻滚进去用湛光之刺去砍这团树杈子的左脚——巨大的灌木怪物高差不五米,爪子就有三米长,攻击范围极广,但它低下头,却发现很难攻击到自己身下的布兰。 布兰剑切过去,明亮的净化之火竟只在对方小腿上留下道灼痕,这防御看得他头冷汗——精英枯萎兽体质是高,自身韧性和抵抗力也不会低,可绝对不会有这么高。这说明他和这头怪物之间还是存在力量压制的,这是琥珀之剑中的个设定,没想到这里样存在。 不过这剑还是痛得巨大的枯萎兽昂起头来,发出声长啸,那是阵嗡嗡嗡的声音,巨大的声浪让附近的杂草簌簌直抖。 布兰感到胸口闷,不远处的芙雷娅是不堪直接咳出血来。震慑怒吼——游戏中的效果可没这么明显,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等级太低了?布兰只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置,视网膜上的数据显示他的些器官已经出现了不同曾度的损伤。 “布兰!”商人小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布兰回过头去,发现她已经系好了绳子,固定好了绳钩。他忍不住阵欣慰,在关键时刻罗曼还是靠得住的,遇大事冷静,她的确有成为商人的潜质。 他又看了看另个方向,那些枯萎兽幼体已经非常近了;是该撤退了,只有几秒时间。 “芙雷娅。”他马上喊道。 “我没事,咳咳。”马尾少女倔强地擦掉嘴角的血迹,拿起剑,又重新摆出个防备的姿态。 “最后击,你掩护我退出它的攻击圈子——” 芙雷娅点点头,双手握剑,学着训练条例上样低喝声从侧翼插入。巨大的灌木怪兽本来要提起脚去踩布兰,这个时候却不得不留意另边——以它的智力程度很难明白哪边棘手些,但从动物的本能上来说,芙雷娅看起来有气势些。 于是它马上展开身上的枝桠,‘刷’声向芙雷娅射出无数飞刺。 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得布兰的提醒直就防备着它这招,立刻用双手护住头胸等重要部位。虽然尖刺还是打得她倒飞回去撞到边的岩石上,浑身上下立刻渗出血来,但她咬咬牙心中却有些欣慰——至少给布兰争取了时间。 布兰没时间去关心芙雷娅的伤势,他离开灌木巨兽的攻击范围马上半蹲下,举起右手银光闪闪的戒指瞄准对方受伤的左脚。 “oss!” 空气窒,爆发式的风压‘嘭’声撞在精英枯萎兽的左腿上,立刻就是木屑纷飞,它连带小半个身体都下爆开,破碎的木杈子和叶片像是天女散花样远远地抛出去。这怪物就是防御再高也扛不住20oz威能的蓄力击,而在失去整个左半身后,它整个身体失去重心连带着向后倒去—— 布兰马上发动了冲锋技能,赶在巨兽倒下之前个鱼跃抢到它身下——他知道这货还没死透,精英枯萎兽42点生命,虽然不及石像鬼,但也相去不远。他向上举起湛光之刺,只听咔嚓嚓片轻响,他手中的剑顺势插入对方的颈项处。 精英枯萎兽哀嚎声,还想要反抗,可布兰将剑拧,道明亮的银火从剑刃上四射而出——这头灌木巨兽终于无力地垂下头,生命走向了衰竭。净化之火失去了对方生机和韧性的压制,瞬间高涨起来,将它变成个熊熊燃烧的大火团。 然后无数金光从巨大的火团上飞起,融入布兰的身体中—— 17点经验。 他忽然感到手心凉,下意识地摊开手掌,发现股黑烟从灌木巨兽上冒出来集中到他手心中,烟雾渐渐凝固,形成枚冷冰冰的黑色水晶。 灵魂水晶! 没想到在这里这东西竟然出这个,布兰心头惊,随即是阵意外之喜。灵魂之力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能量,不但为玛达拉的亡灵巫师所利用,其实其他学派的巫师样也在研究开发它的方法——在游戏中,灵魂水晶能通过个仪式转化成经验给人物自身,而且还可以激活些物品和为些魔法装备充能。 比如说风后指环。 这枚灵魂水晶看大小容量起码有30点经验之,足够为风后指环充能次还有节余,这让布兰如何不喜?他本来还以为这次因为预料之外的情况提前把风后指环用了,只有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上三个小时再继续前进,没有风后指环他可不敢在这个山谷里四处乱跑。 不过无论如何,三个小时的时间也浪费了。 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有转机。 不过他收起剑,往后看了眼,发现最近的头枯萎兽幼体已经爬上这个平台了,心下不由得惊。这个时候他和芙雷娅都是筋疲力尽,可经不起再场恶战,头还好,但若被缠上就麻烦了。 而另边浑身是伤的芙雷娅本来看布兰杀死了那头巨大的灌木怪物正松了口气,但此刻看到那些浑身是刺的怪物又出现在岩石平台的另头,忍不住心又提了起来。少女皱眉正要挣扎起来,却看到布兰大步跑过来,也不给她反对的机会把抄起她横抱起来,就往罗曼那边跑过去。 “啊。” “放、放我下来——” 这个未来的女武神,现在却只是布契乡下的女孩子脸上片滚烫,她挣扎了下布兰却不听她的,只能向边别过红到耳根的脸面、安静地地让对方抱着自己。 跑到峭壁下,罗曼已经爬了上去。这位未来的商人小姐不是个胆小怕事的女孩子,处事果决,但布兰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和芙雷娅上不去她还会再个人爬下来。 越来越的枯萎兽已经爬了上来,他最还有几秒钟。 他把绳子套在芙雷娅身上,然后再环过自己的腰,他感到自己怀里的女孩子骤然绷紧了身体,不过也顾不得那么了,还好经验足够他升级,把雇佣军人提升到3级,力量就有2.5个能级,足以支撑他用只手把两个人拽上去了。 那几乎是千钧发的时刻,头枯萎兽幼体甚至跃起来抓住了他的脚,不过布兰反应快,笔直地剑捅下去,直接把对方扫落回怪堆中。 三个人爬上山崖顶上,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布兰看下面那些灌木怪物正依样画葫芦地抓着绳子想要爬上来,他也不客气,直接剑斩断绳子让它们落回去。反正绳索还有的,只要钩爪保存下来就行了。 布兰知道这片峭壁绵延几千米长,这些黄金魔树的魔仆想要继续找他麻烦就要绕到另条山谷里去,他暂时还有时间,所以这刻也终于忍不住屁股坐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 “好样的!”他忍不住向罗曼竖了下大拇指,商人小姐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那个布兰真是捡了块宝啊。 “真的吗?姑妈也经常这样说,小小罗曼你最能干了。” 商人小姐忍不住挺了挺小胸脯,有点小得意,不过马上她关切的目光却落在芙雷娅身上。布兰知道她关心挚友的伤,答道:“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会找到个安全的地方清洗了包扎下就没问题了。” 芙雷娅直到现在还红着脸,没有好意思答话。 可这会儿布兰终于缓过气来了,他看了看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忍不住有点没好气。他原本想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是怎么样在这场惨烈的战争里活下来的,是因为坚强、冷静那些珍贵的品质么? 过去的芙雷娅的确给他这样个印象,虽然单纯了些,但却有常人不及的冷静。或许她来这里另有隐情,可之前她为了那个背包死死不放开的事情还是让布兰不满。芙雷娅太倔强了,或许正是这样的倔强才养成了她坚强的个性,可在战场上这不是件好事。 “你怎么来了?”不过毕竟是同伴,布兰不想伤她的心。他想了下,还是用柔和的口气问道。 芙雷娅沉默了下,从手上除下个戒指:“是警备队长的玺戒,你去里登堡报信,大叔叫我把这个带给你。” 布兰拍额头。这倒不是他忘了这茬,其实他压根就知道自己去里登堡受到对方重视的可能性不大,芙雷娅这些民兵不知道,马登这样的老兵还不了解?里登堡的贵族要能重视布契方向的防御也不至于酿成今天的局面。 他去里登堡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罗曼的姑妈,可没想到马登居然被他的行为打动了,居然把玺戒送过来。这也是他疏忽了,他早料到如此就应该直接告诉对方拒绝的。 毕竟这枚戒指对于难民的用处也不小。 “是你自己要求来的,对吗?”可布兰又想了下,认为以那个老兵的性格应当不会让芙雷娅来送死——尽管玺戒很重要。 少女理了理自己的马尾,点点头。 “何必。” “布兰你不是布契人,我又有什么借口可以逃避?我是第三小队的队长,自然要以身作则。”芙雷娅抬起头,回答道。 “那个背包里装的又是什么?” 未来的女武神低下头,抱着自己的背包,却时犹豫了。 …… (ps.有气无力的求票,看着收藏,眼泪哗哗) 第二十七幕 灵魂宝钻 欲望文 第二十八幕 避风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八幕 避风港 “风后半身甲!?” 布兰打开那个沉重的背包看了眼,看到那套完完整整陈放在里面的铜色甲胄,忍不住扶了下额。难怪,难怪之前那头成年枯萎兽只能牵制住芙雷娅,原来是这东西的庇护。 “你怎么不穿上?” “那套甲发光,我怕被玛达拉的亡灵看到。我打算等白天,光线明亮些……” “光?” “就是环绕在甲叶上的,那层青色的光。” “那是风之羽,不是光。”布兰见芙雷娅脸不解地望着自己,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这些在游戏中属于最基础不过的知识,可他没料到芙雷娅竟然点也不知道。他只好拿起那套甲为她解释。 风后半身甲是圣奥尔索大匠的作品,就和他的风后指环样,上面有风后圣纹。但不同类别的风后圣纹也有很种类,比如说风后指环是迪鲁特的信物,上面的圣纹是圣奥尔索的国徽。只是布兰手上那件只是赝品,因此也是非常低级的货色——说不定就是出自哪个人类巫师拙劣的手笔。 当然拙劣归拙劣,20oz的魔法装备也不是布兰的祖父应该拥有的。对于这个谜团他自己的记忆不能提供什么帮助,只能先放下不谈。不过按游戏的思维来看,这或许是条隐藏的任务线,但只有等到他见到那位黑椒巷的跛子才能找到些线索。 而另方面真正圣奥尔索的风后圣纹必定出自精灵之手,风后半身甲是精灵卫队的军备,自然血统纯正;但自从光辉重返之年之后每年都有那么几百套流入其他国家,因此并不算特别珍贵。 换作布兰的话说,在游戏里也就是件力量级15oz的装备。 而风之羽就是加持到风后半身甲上的风后圣纹,它其实也是个法术,效用是减轻穿过它的力量。换句话说就是减免伤害,如同像精灵的贯风格这个法术对植物尤其敏感,因此枯萎兽被限制得不成样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芙蕾娅不知道的是,风之羽在游戏中称为益助状态,它的光芒只有在生效那刹那才能为敌人所看到的。 听着布兰的解释,芙雷娅脸不好意思。太丢脸了,简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样,她忍不住头越埋越低,最后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布兰心想我怎么会知道,我的大小姐。当然他潜意识把有些东西当作常识,他也想到这可能会造成些误会,可浸淫‘琥珀之剑’那么长时间,时之间难以调整过来玩家的身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看到芙雷娅红透了张脸,紧紧抱着那个背包,他想即使不用问也知道对方为什么当时死也不丢掉背包了。原来纵使是未来的女武神也有少女情怀啊,他不直接点明,可是被人所信任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布兰的心不可避免地软了,责备的话自然也再说不出口——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无论这东西有么珍贵,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了吗?”他说道。 “对不起。” “那么第三小队呢?” “我把队长委托给了小菲尼斯。” “小菲尼斯?” “恩,马登大叔有次和我说过,这孩子可能会是布契最有希望走出去的人。以前我都照顾好他,希望他有天能为我们村子争口气,可是我想也许你说得对,男子汉没有磨练怎么会成长起来。” “你想通了,埃森同意吗?”布兰叹了口气,芙雷娅终于从自己那个世界走了出来。他之前以为这个女孩子还在坚持自己那份单纯和幼稚,可看到那种沉稳和明亮的目光才明白,她反而是成长了。 “埃森和我样的想法。” 布兰点点头。 解决完队伍内部的问题,他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芙雷娅性格倔强了些,面子又薄,可关键时刻还是个靠得住的同伴。尤其是她在最紧要关头也不丢掉那个背包的行为,虽然让布兰恼火,但也感到很窝心——至少这份友谊是沉甸甸的。 他忍不住回过头,发现罗曼正隔着篝火用亮晶晶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避风的洞穴,看她那样子好像在打量件稀奇的宝贝样。 商人小姐好像永远也不会为所处的环境感到担忧样。 “布兰,你怎么知道这里呢?在这个位置的话,外面那些可怕的怪物应该是找不到的吧?”她问。 芙雷娅点点头:“可是我们不能直躲在这里,等天稍微亮些我们就要出发吧。” 布兰也点点头,她们两个说得都对。泽维尔山道有几处这样的隐秘地形,都在侧的峭壁上——当年不知道少夜莺和猎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才摸出这条相对取巧的小径,让他们可以从容避开大数山谷里的黄金魔树的魔仆接近到最靠近这个boss的地方。 但有两个难点,第要路从峭壁上抵达黄金魔树扎根的泽维尔山道核心地区,也就所谓的‘禁果园’,有几个断口需要用到绳钩。而且黄金魔树也不是傻子,在峭壁上有好几支魔树人巡逻队——不过布兰自有对付它们的办法。 第二个难点是要偷偷从‘禁果园’背后的暗道离开,就需要格里芬托的水晶钥匙。可是那东西挂在黄金树的树杈上,以前都是直接干掉boss然后入手走人,这次布兰却不得不另辟蹊径。 他早已把大约的步骤都构想过遍,剩下的不过是随机应变。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设想到尽善尽美,他们在游戏中制定计划也大是个梗概而已,那些只存在于小说中步步紧扣的计划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而这个时候手中的底牌就显得尤为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布兰将风后指环看得那么重的原因。 想到这里,他不禁拿出那枚灵魂水晶,在火光下端详起来。黑沉沉的灵魂水晶看起来像是黑曜石,不过巫师可以通过注入力量来区分两者——而且纵使是普通人只要足够熟悉也能看出之间的差别。 但布兰知道个简单的检验方法,他将那枚水晶靠近篝火,看到黑沉沉的晶状体上出现了气化的迹象,立刻就判明了这东西正是灵魂水晶。 这是因为缺乏保护的灵魂之力在明火面前极端不稳定,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玛达拉的低级亡灵如此畏惧火焰的原因。 “那是什么?”商人小姐好奇地问。 布兰将水晶放到风后指环上,水晶微微暗,然后透明了些。他想了下,只注入了10oz的力量,这就够了,了也是浪费。 不过他又想起自己那个黑檀木的石像鬼雕像,灵魂水晶蕴含的力量正是修复这件护符的最好媒介。但他把水晶放到上面犹豫了会,还是放弃了。石像鬼护符有三百个可能的控制咒语,他昨天花了半夜试验了半都没有猜中,这个时候他也没时间继续试验。再说剩下20点经验不过是杯水车薪,填进去反而浪费。 布兰想了下,彻底修复那东西起码要100点经验才够。 这东西还能干什么呢?还是等着另备他用?可对于现在的布兰来说用出去的经验才是有用的经验,力量还是太弱了,他急需要让自己变得强。只有活下去,才能改变。 要不要给自己用掉?还是充作技能经验?留给自己不够提升到下级,用作技能经验先不说十比的交换太难看,而且他现在雇佣军人下也没什么技能可以修习的。 总不能继续提升民兵等级吧?那也要等到他经验充裕再说。 布兰忽然感到自己有点两难,他忍不住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黎明之后很快天就变得蒙蒙亮起来,他们马上就要动身了。黄金魔树的魔仆都是瞎子,只是本能的趋光,又对声音和魔力波动敏感,因此在白天上路和夜晚上路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相对于人类来说白天还方便些。 至少可以不用点火把,火光把对于枯萎兽来说太敏感了。 他的手继续在口袋里摸索着,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派得上用场的,不过他很快就碰到那张纸牌样的东西。布兰心中动,下意识地将那东西拿起来——他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却不妨碍他去做实验。 鉴定物品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有整套的资料和炼金工具,玩家没有这么专业就找npc。不过即使是在游戏中鉴定费也是笔不菲的支出,而‘琥珀之剑’有个特色是即使你不知道这件物品的属性你样可以使用它,只要你清楚它的用法。 因此许玩家摸索出了套自己的方法来没鉴定装备,布兰自然也不例外。 他实验了几个常用的咒语,可惜没什么反应。他想了下,下意识地把灵魂水晶碰了碰那张硬纸片,想看看有没什么反应。般来说魔法物品都会对灵魂之力产生共鸣的,如果有残破或者可以充能甚至会产生高级的反应。 可布兰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刚把两者接触到起,那张纸片忽然产生了阵强烈的光芒,而他手上的灵魂水晶瞬间就褪去颜色,变成枚透明的水晶棱柱。 吸收反应! 布兰差点惊得跳起来,他看到手中的透明水晶棱柱说不出话来。失去了灵魂力量的灵魂水晶被称作容器,巫师和元素使都会高价收购这种容器,用来制作储法物品。 类似于卷轴,或者说正是这个世界中的卷轴。 可布兰关心的不是这个,他只感到阵刺骨的寒意从背后升起,吸收反应可是魔法波动中少有的几种外显性最强烈的波动,这下可玩大发了,估计黄金魔树就是在十里外也能感到这道魔法波纹从空气中传递开去…… 甚至可能还不只黄金魔树,如此强烈的反应天知道附近有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会盯上他。 只是布兰想不明白,如此低级的魔法物品怎么会出现吸收反应?那可是至少40oz以上的魔法物品的特权啊。 不管罗曼和芙雷娅脸惊讶地看着他——她们当然看到了那阵耀眼的黑光。布兰当机立断,起来就说道:“快走,我们离开这里——” …… (ps.感谢诸位的打赏支持,感谢刀片兄. 继续求票求收~~!) 第二十八幕 避风港 欲望文 第二十九幕 图门的遗产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九幕 图门的遗产 罗曼与芙雷娅熄灭了篝火跟着布兰跑出来,她们都猜到布兰的变化可能和之前那道刺眼的黑光有关系,可她们甚至不知道那道黑光是怎么产生的。只有我们未来的商人小姐见过布兰手上那枚灵魂水晶,她还知道他有枚非常神奇的戒指,可以呼唤风来为他杀敌。 对了,他也给了她枚戒指,罗曼特别喜欢那枚戒指上面黑白分明的蜘蛛丝花纹。在布契或者说在整个光明世界用蛛丝来作装饰的风格并不常见,可越不常见她就越珍爱。 只是不知道,那枚戒指是不是也具有样的魔力呢? 这些都是她不知道布兰的面,未来的商人小姐充满了好奇地看着年轻人立在清晨山谷中的背影,只觉得和布兰在起事事都充满了神奇和秘密的味道。 “布兰,出了什么事。”比起罗曼的满不在意,只要跟着布兰就好了这样的态度,芙雷娅加认真,这位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认为自己的责任是为布兰分担些忧虑。 “没什么大事,不过我们最好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布兰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说道。他呛声拔出精灵宝剑,荒瘠的岩石上映出片幽光。说心里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给芙雷娅和罗曼解释魔力的吸收反应—— 总的来说,就是高等级魔法物品对于低级游离能量的种自发掠夺行为吧。但低于40oz力量层次的魔法物品很少会互相之间发生这样的反应,可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在时半会和芙雷娅、罗曼解释清楚这些专业的术语。 芙雷娅担忧地看着他,但并没有加询问。 布兰向下观察山谷,下面没什么动静,可他心中此刻还是缺乏安全感,只能边让芙雷娅着甲,边让罗曼准备好绳钩。芙雷娅倒是本来就穿着武装服,取出风后半身甲的甲件直接就可以往身上披,只是她个人又没受过专业训练,速度上就不必指望了。 罗曼在边又是紧张又是有些小小的兴奋,她想要上去帮忙却又怕被芙雷娅骂。虽然她和芙雷娅是挚友,可马尾少女生起气来可是不留情面的。何况她也知道自己上去也只能越帮越忙而已。 布兰并不急着这会,但他地担心强烈的魔力波纹会引起山谷中的怪物暴动,那可就有得玩了。 而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托起手中那张卡牌,暗自心惊。他没想到吉让德中最重要的藏品竟然不是湛光之刺,而是这枚卡牌。40oz力量层次以上的魔法物品,这是怎么样个概念,他记得自己也是在游戏中第五年才第次见。 要知道在漫长的混沌年代之中,人类与精灵巫师长久以来无法解决如何为魔法物品注入第二级力量的难题。而这个问题直到月暮之年(chaos471)才为个天才所完美解答。 这个天才就是图门,元素大帝。 图门发明的圣纹刻印技术完全解决了如何向物品注入第二级力量的问题,直到那以后,制造40oz力量层次以上的魔法物品才成为可能。 布兰倒不怀疑手中这张卡牌背面的神秘花纹正是封印的圣纹,只是他从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圣纹,这既不是精灵的风后圣纹、也不是克鲁兹人的火神圣纹,至于艾兰塔尔的海王圣纹,虽然并不熟悉,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他盯着那繁复的花纹,忍不住有些头大。图门传下的技艺在近千年来已经次革命性进步,照理说现代的圣纹已经不可能出现这么复杂的构形——除非这是件古代品? 可他正疑惑,手中那张卡牌忽然毫无征兆地飘起来,向灰蒙蒙的天空射出道黑色的光柱。不消片刻,东南方的群山之中回应来另道冲天光柱。 共鸣! 布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呆滞地看着这幕发生。他马上就要抓狂了,因为这次的魔力反应动静大。估计远在十几里外的玛达拉大军都应该惊动了,产生共鸣反应的只能是套装上的部件。布兰怎么都没想到手上的张卡牌会是个套件,而且居然在泽维尔山道还有件呼应的套件。 而且好死不死的是,它们还正好在呼应范围之内。 “布兰?” “布兰,怎么了?”罗曼与芙雷娅同时开口,这次她们就是傻子也知道布兰手上那张牌定有问题了。 “会再和你们解释,甲穿好了吗?”布兰最后看了眼山谷下面,用刻不容缓的语气问道。 芙雷娅点了点头。 强烈的魔法反应已经引得山谷中出现了魔仆的影子,布兰就看到几头枯萎兽幼体从干涸的涧谷下方穿过,他不敢怠慢,马上吩咐罗曼和芙雷娅丢下尽可能的负重路沿着峭壁轻装向东进发。 干粮与水本来应该是很重要的储备,可这个时候也不能要了。布兰只背了基本的装备和几卷绳子而已,每个人留了支火把,其他的必要负重全部丢掉。他们必须争分夺秒,路走来,越来越的枯萎兽在山谷下方聚集起来,仿佛整个泽维尔山道都沸腾起来。 布兰看到下面的情况忍不住心惊肉跳,这还真是怪物暴动啊。不过他在峭壁上,第批怪物至少要10分钟后才会扑到他们之前驻营的地方。即使有少数枯萎兽在下面看到他们,数量也不足为虑。 布兰真正担心的是东边峭壁上的魔树人巡逻队的路线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发生改变,因此他必须要在那些黄金魔树子嗣第次赶到峡谷中部前抢先到达那里。 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有办法击杀第个巡逻队。 他知道这支巡逻队此刻应该才刚刚经过河滩,即使马上回转,也要到两个小时候才能抵达峡谷中部。为了刷黄金树之心他来过无数次这个副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印在记忆中,唯担心的就是现实和游戏中有所区别。 万幸,他们抵达那里时不不少早了步。三人在山脊上看到队浑身编织着藤蔓的怪物从东边赶来,双方差不同时发现对方。魔树人起来差不有人半高,浑身缠绕着气生根样的藤蔓,没有眼睛,不过四肢关节上的膜状器官可以为它们捕捉切声音的细节。 它们也分为成年体和幼生体两种,成年体灵巧高,在山谷中奔窜前行也如履平地,而且还擅长攀爬,是布兰心中最大的威胁。不过这队十个魔树人中只有个成年体,倒也符合他的记忆。 “赶到山顶去,抢在它们之前。”布兰看到魔树人越来越近,手里也捏了把汗。山顶有块巨岩,在游戏中可以利用炸药使之松动然后滚下去干掉巡逻的魔树人并同时堵塞山谷。现在布兰手里当然没有炸药,临时也找不到,不过他有风后指环,那东西可比炸药猛了。 他看了看山顶那小片平台,忍不住吐了口气——要在以往他可以轻松个人抢在成年魔树人前面赶到那里,但此刻他因为麻痹毒素的原因灵巧已经掉了0.3个能级,只能依靠芙雷娅和罗曼了。 两个女孩子虽然不明白布兰心中所想,但也努力点点头。此刻千钧发,虽然布兰没说,可看他那么紧张的样子也知道前面那些怪物不好惹。 两边都在赶时间。芙雷娅和布兰还稍微好些,而身体稍微弱些的罗曼苍白着张小脸简直要上气不接下气了,但万幸的是,因为时间上的优势他们还是抢先步抵达山顶。 可也仅仅是先步而已。 布兰和芙雷娅两人才刚刚爬上来,那边就出现了成年魔树人的身影。22级的怪物,布兰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胜算为0,不过胜算就是为负也必须得上,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布兰马上把风后指环丢给芙雷娅,喊道:“去攻击岩石的连接处,把它打下去。口令是oss,明白了吗?” 芙雷娅下意识地接住戒指,怔了下:“布兰?” “带到食指上,我来拖住这个怪物,快些。”布兰本来想让罗曼去做的,至少可以省出个人手来掩护自己,可他回头看,商人小姐还远远落在后面呢。 这就是平时偷懒的后果啊,他忍不住摇头。 回过头,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紧张得全身都有点僵硬起来。他虽然在芙雷娅面前表现得镇定,可不代表他点也不害怕,魔树人可不是枯萎兽,稳固的第级力量啊,在失去了风后指环后他很难相信自己能与对方抗衡。 4.5能级力量,6能级体质,2能级灵巧。防御与韧性极高,表皮有腐蚀性毒素,擅长远程攻击,拥有束缚能力,弱火,弱挥砍。布兰沉下心记起对方的属性来,单从这个数据上来看这头成年魔树人似乎与精英枯萎兽差别不远,不过他知道两者之间的战斗可是天差地别。 布兰才刚刚想到这点,那头魔树人身上的藤蔓就像活过来似的,无数条起飞刺过来。他吓得赶忙向边打滚躲开——之前看起来软绵绵的藤蔓此刻就像钢索样‘兹’声直刺入岩石中,岩石表面立刻发出嗤嗤的声音并开始冒白烟。 腐蚀性,这是魔树人最可怕的地方,般的刀剑不但不能伤它们分毫反而会被它们的腐蚀性表皮损坏。 魔树人听声音就知道自己打偏了,它马上挥动藤蔓向旁边扫,藤鞭又向布兰扫去。后者心中直骂娘,但也只能继续懒驴打滚躲开,‘钢索’扫过地面立刻打得乱石飞舞。 飞散的石片击中了布兰的眉角,直打得他额头鲜血长流。可他这个时候可不敢吭声痛,抓着湛光之刺乘对方攻击的间隙就扑了上去。 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却怔了下。 他看到排幽绿色的文字出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是否召唤,圣剑。” (ps.呃,大家不要投催了,尤其是万二的那完全是在浪费钱啊.支持大家打赏什么的,~(@^_^@)~ 继续求推荐收藏~~!) 第二十九幕 图门的遗产 欲望文 第三十幕 英勇套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幕 英勇套牌 召唤圣剑?沃恩德被冠以圣剑之名的宝剑很,比如风之冠诺达希斯,比如无尽苍穹之剑,又比如群山的圣剑‘极’,以及当年唯把被玩家拿到的圣剑——琥珀。可这些传说中的名字在布兰想来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个法术么?他倒是知道牧师有个低级光系法术叫做圣剑术,不过那个法术拥有串纯粹的攻击性咒文,显然与召唤、呼唤都没有任何关系。在游戏中富有魔力的单词是非常严肃的,不可能任意改、搭配。 不过且不管这个召唤圣剑是什么东西,而据布兰所知,游戏中任何个供玩家使用的法术都是没有太大负作用的——最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精神力支取过度,但也不会头痛欲裂,顶就是精神上感到有些疲惫而已。 因此想到这里,他定了定心,心中已下达了同意召唤圣剑的的指令。反正不会亏本的生意谁都会做的,再说他也未尝没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期望。 布兰稍微慢,那边魔树人已经操控着两条蛇蔓向他抽来,但他马上矮身用宝剑向上挥,道银弧,两条充满腐臭气味的蛇蔓飞上半空化为灰烬。 然后我们的主人公攻势不减,单手在地上撑,整个人反而加速进入魔树人的近身范围。不过他正要展开进步行动,投射到他视网膜上的幽幽光屏却变: “战士之路,解锁。” “英勇套牌第ii章,骑士—圣剑。” “鉴于角色乃第次开启命运卡组,向导系统载入中。” 行行幽灵样的文字浮现,又快速消失。 “圣剑,象征骑士奉献与纯洁之剑——” “效果:从元素池支付6点地元素,召唤圣剑入场。召唤条件已满足,请角色展示卡牌,以拇指印向命运圣纹中央,以食指与拇指构成的魔力三角点燃圣剑——” 布兰马上发现自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扰得几乎不能攻击。手上动作稍微顿,就被魔树人收回的藤蔓逼了回去,他暗骂了声,但也知道即使自己没被干扰机会也不大。他忍不住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芙雷娅那边——少女正路奋力爬到那块巨岩下面去,距离已经不远了,不过浅棕色的马尾在她背后上下起伏看得布兰怔。 他的注意力再不动声色地转向另个方向,下面其他的魔树人幼生体还是稍慢步,看来未来的女武神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罗曼那边也不容乐观,她已经完全爬不动了,在下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而布兰这边已经与魔树人互相交了记手,双方都没有讨到太好处,只是那黄金魔树的子嗣已经发现面前这个人类并没有想象中厉害,只是畏惧他手中的精灵宝剑而已。 布兰也清楚这点。 他再次握紧了剑,但正是这个时候他视网膜中刚好闪过最后个提示:展示卡牌?布兰呆,但他毕竟是老玩家,马上想到了怀里那张卡片。仿佛福至心灵般,他马上将那东西摸了出来。 原来这个圣纹叫做命运圣纹,不过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布兰心中忍不住稍微有些疑惑,但疑惑归疑惑,他已经将大拇指纹了上去。 “英勇套牌第ii章,骑士—圣剑,锁定成功。” 道刺眼的黑光射出。 穿透性的魔法波动像是柄利剑刺入附近每个生物的大脑,不但让那头成年魔树人忍不住嚎叫声,甚至在这心灵悸动的影响之下连芙雷娅和罗曼也停下来,个回头个抬头将目光投向布兰。 她们都看到布兰手中高举的那张卡片在阵黑色的波纹之后,就此消失不见。 “布兰,你,你手上的卡片不见了!”商人小姐诶脸紧张地喊,她眼睛也是真好,从她那位置到布兰这儿至少也有五十米。 但布兰却对这位未来的商人少女的话此刻充耳不闻,因为他现在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视网膜上的光屏上又出现了新的东西: “圣剑,象征骑士奉献与纯洁之剑——” “当它存在于场上时,支付1点地元素你可以用以攻击敌人,或者支付1点地元素,你可以驱散疾病、毒咒与黑暗效果。” “圣剑每存在10分钟,角色需要支持2点地元素与2点精神力来维持。” “圣剑影响范围为千米。” 哈? 这是什么恶毒的巫术?布兰还从没听说过种魔法物品需要玩家持续不断支付力量来使用的,精神力自然不必解释了,这个只和意志容量有关。而这个元素池他却认识,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元素使和魔剑士、太阳骑士寥寥几个职业才有元素池,因为他们施展法术需要支取元素的力量。 但从没有个魔法物品需要使用到玩家的元素池的,那岂不是说玩家没有元素池就不能使用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还是持续消耗。这就意味着他若想如同这次用灵魂水晶来充能的方式来支取这张卡片的力量,就要保证他手中有足够的灵魂水晶才行。 可足够的灵魂水晶也是说得容易,这东西又不是每个怪都必须掉落的。 当然,虽然他心中疑惑闪而过,但是这个魔法物品的强大还是毋庸置疑,不愧是40oz力量层次以上的物品,效果绝对点也不打折扣。 布兰将手由上向下划—— 柄光作的利剑猛然展现在他背后,剑有两人高,身宽,护手是个金光闪闪的十字。而对双翼从剑的护手两侧展开,远远看起来仿佛布兰从背后伸出了对雪白的双翼样。 商人小姐呆了下,在下面把这幕尽收眼底,马上眼睛里就全是崇拜与兴奋的光芒。布兰好帅啊! 芙雷娅也看呆了,不过她至少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咬咬牙,抓住岩石继续往高处爬去。昨天夜里手上的口子好像又破了,刺痛感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而布兰则感受了下自己的状态,圣剑出现就把他身上的两种负面状态全清。腐尸毒和麻痹毒素就像是冰雪消融样瞬间消失,而他举手抬足之间就能感受到充溢在自己身体内的那种圣光之力。 40oz,第二级力量,这至少是个准神官的水准。也就是说在进入圣剑状态之后布兰至少从驱散上来说已经与个正式神官无异。如果不看衣着、履历,此刻任何个人丛气息上来感应都会认为布兰是个准神官。 可真是奇怪,明明是地元素召来的卡片,竟然能模拟如此逼真的光元素的力量,他忍不住想到制造这张卡片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布兰不清楚的是,在他骤然增强的气息下,面前那头魔树人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成年的黄金魔树的子嗣也不过22级,而40oz的力量层次差不要接近30级,在如此强的气息威逼之下个并不怎么聪明的生物很难控制住心中的恐慌。 它尖叫声,终于忍不住发起了攻击,只见那头藤蔓缠绕的怪物忽然身体暴涨,上面所有的藤蔓都飞起向布兰刺过来。 “布兰,小心!”商人小姐在下面提醒道。 布兰皱了下眉。 因为没有元素池,他不清楚自己有少地元素可以支取。不过般来说灵魂水晶转化经验至元素池都是比转化,那么根据剩余能量这张卡片中应该本来有20点地元素。召唤出圣剑用掉6点,也应该还剩下14点—— 这么计算还算宽裕,他于是右手向前抹,支付1点地元素使用了圣剑的‘攻击’技能。那就像是道金色的刃芒从他五指之间射出—— 凡这光过处,藤蔓皆起火燃烧化为飞灰。 这是圣剑术。布兰马上认了出来,这是个低级的牧师攻击法术,但是在力量层次提升之后它的攻击力样可怕。 而魔树人哀嚎声,抽身就退,布兰击之下几乎就扫掉了它三分之的藤蔓。魔树人依靠黄金魔树提供的魔力给养,而就是这些藤蔓它需要好年才能慢慢生长回来。 可我们的主人公可不给它这个机会,他左右开弓,连续三柄金色利剑刺穿成年魔树人的身躯,然后个手刀直劈。嘭声巨响,那个黄金魔树的子嗣从身体中央爆开,化为地灰烬。 而与此同时,芙雷娅也启动风后指环。她打的位置稍微偏了些,不过凭借风弹的威力还是将那块巨岩打飞了出去。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小山般大小的巨岩翻滚着向下滚去,途径之处不管是尖石还是魔树人,纷纷化为齑粉。 瞬间十个魔树人就同时丧生,即使是黄金魔树也承受不起这个损失,它发出声可怕的哀嚎,尖啸声几乎穿透整个泽维尔山谷。 不过布兰在游戏中听这声听没有千次也有八百次,早已习惯,这会听着还有些怀念的感觉。倒是芙雷娅和罗曼吃了惊,面面相觑。 “那、那是什么,布兰?”马尾少女在山顶上面往下问道。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和它打交道的。”总算打完了,布兰也松了口气。这队巡逻队解决之后剩下的就轻松了,他估算了下时间,圣剑还能在场上维持个半小时,这点时间怎么也不够他们走出山谷的。而这个时候解除掉圣剑的话,说不定还能召唤次。 想到这里,他果断收回卡牌。而这个时候商人小姐也刚好上气不接下气地从下面爬了上来,开口就问道:“布兰,刚才那个、那个是?” “是那张卡牌的力量,没想到那也是件魔法物品。”他看到罗曼眼睛里堆小星星,模棱两可地答道。 “魔法物品?”芙雷娅听到这个回答暗自吃惊,布兰给她那个戒指也是,风后半身甲也是,但般人怎么会懂得那么与魔法有关的东西?魔法在她看来神秘地就好像是那些故事中才会存在地传说样。 她忍不住仔细看了下面那个年轻人眼,好像是要看穿他真正的身份样。 他说他是布拉格斯的民兵,可现在芙雷娅越来越觉得这绝对是敷衍她的话了。不过她并没料到的是,其实此刻在她看不到的世界中,个加壮观的景象正在发生: 因为布兰抬起头,正看到漫山遍野的金光正向他飞来—— 越级杀怪,还真是件不错的事情。 第三十幕 英勇套牌 欲望文 第三十一幕 战斗之后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一幕 战斗之后 420点经验。 金色的光芒在半空中汇聚成条涓涓细流汇入布兰身体中。看着片狼藉的战场,他忍不住全身有些发软地靠着块岩石坐下去。那可是22级的怪物啊,他自己纵然算上平民身份也才6级而已,越过14级杀怪,就是在游戏中他也不敢如此托大。 可迫于生存的压力他不得不这么干,他原本的计划是将那头成年枯萎兽引到岩石下面,等到芙雷娅发起攻击再伺机逃离。这机会太难把握了,倘使在游戏中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干的,毕竟那也是个等级的经验啊。 下决定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阵阵后怕,背心冰凉。最后的底气支持他面上平静地回答了芙雷娅和罗曼几句话,是为了不让她们过于担心,但其实布兰自己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他觉得这简直是在透支勇气,可不知不觉中,人也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成长起来。 不只是他,芙雷娅也是样。要放在几天之前她不过还是个单纯的民兵而已,但现在俨然有了自己的决定。 他慢慢使自己冷静下来,峡谷的战斗对他来说是次罕见的大丰收。420点经验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太重要了,不啻于雪中送炭;当务之急当然是提升实力,雇佣兵提升到4级需要70点经验,5级130点,6级220点,而按照设定5级之后就会开启第二个职业技能。 雇佣兵4级(0.3力量0.2体质0.2灵巧0.1感知) 雇佣兵5级(0.3力量0.3体质0.2灵巧0.1意志) 雇佣兵6级(0.4力量0.3体质0.2灵巧0.2感知) 升级时排排预示着属性变化的数据从投影到他视网膜上的光屏上泻下,他在雇佣兵这个职业3级时身体属性就有力量2.5能级,灵巧2.3能级,体质2.4能级,而抵达六级后随着成长身体属性已经变成力量3.5能级,灵巧2.9能级,体质3.2能级。 也就是说他的体能全方位突破普通人的三倍,绝对力量超过25倍。单纯依靠力量而忽略他的经验,布兰此刻就是面对过去的整个布契民兵小队也能轻松取胜。而算上经验的加成,纵使是同样数量的警备队在他手里也讨不了好去。 这就是第级力量。 即使是布契的警备副队长布雷森也要在战马上才能勉强达到第级力量,但纵使如此老兵马登也依然认为他是位天才。毕竟布雷森今年才二十岁,凭借他的年轻和天赋有天说不定他能走到百合骑士那阶级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王国的栋梁之才了。 而此刻的布兰比他还小岁。 倘若是原来那个布兰在此,也不相信自己会在短短三天之内达到这步吧。从普通人的力量突破到第级力量,十个人当中半人生也不能完成。 在二十岁之前完成的,是十之二。 不过布兰知道这还不够,在炎之圣殿每年施以洗礼的新生儿中,他知道有许生来就突破第级力量的,所谓天生的贵族——启示者。 何况还有罕见的生来就突破第二级力量的人,所谓天选者。 至于那些拥有骑士天赋的人(玩家也算这类),是不胜数。这是个崇尚力量的世界,布兰明白自己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利用好自己的优势。他的优势是什么,是另个世界赋予他的力量。 雇佣兵5级以后开启的技能是力量爆发,在下个动作中消耗三倍的体力,获得1能级力量加成。 这个雇佣兵前期最主要的击破技能,布兰当然也不会吝啬,如今他手头已有150点技能经验,纵使是把这个技能修到6级也只用到三分之55点而已。6级以后这个技能变成瞬间4能级力量加成,几乎能在爆发时勉强达到第级力量中期水平。 剩下的技能点自然用来提升军用剑术和格斗技巧,他又顺便把剩下6点职业经验丢到了民兵上,让这个职业顺利进阶3级,这样他的力量和体质各自再提高了0.2个能级。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在游戏中那么人顶着经验惩罚也要兼修职业的原因,因为兼修初期对于经验的回报实在是要比专精高得。当然布兰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事事都有个度,当年疯狂兼职的人后来也不是没付出代价。 毕竟在进入第三级力量之后,要素开化,职业的修正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总等级10级,布兰忍不住闭上眼睛长出了口气。现在枯萎兽对他来说就是送经验的了,若不是急着去里登堡送信他还真想在泽维尔山道外围刷下经验,最半个月他就能达到15级。可惜,现在时间上显然不允许。 他再眯起眼睛,远远地峡谷中开始出现了些枯萎兽的影子,那些灌木怪物隔着山谷看着这边——当然其实它们是没有视觉的,想必是之前的动静惊动了它们。 布兰悄悄抓起放在边的剑,他当然不怕这些东西。不过被缠上就不太好了,罗曼的姑妈还在城里,他们和玛达拉大军都在争分夺秒前往里登堡。这时他忽然又想起马登给他那个玺戒,忍不住把那个印有黑松叶徽记的指环从兜里掏出来看了看——然而年轻人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冷笑了下。 那个十月战争的老兵也不明白这点,想想布契是梵米尔—里登堡防线在这个方向上可说最重要的缓冲地区,从雷霆之年以来王国的中枢就预备在这里建立起条完备的防线。 可政令实行有时候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经费欠缺以及中间环节的克扣,实际上当年修缮梵米尔要塞和建立里登堡已经是这个工程的极限。至于缓冲地区的预警系统,那些贵族们压根就没考虑过。 只要里登堡和梵米尔要塞还在他们手中,他们样可以过得很好,至于外面乡间,玛达拉也不是年年都会入侵不是么? 尽管有着芙雷娅、布雷森和马登这样为了这个国家而战斗的王国的子民,可埃鲁因已经垂垂老矣这也是另外个事实。腐朽的上层正在从根基上摧毁这个国家,其实布契也算是个特例,布兰知道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能看到这个王国已经走向末路的蛛丝马迹。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看东边。东边的天空似乎被层层乌云所覆盖,连上午的阳光都变得暗淡下来,那里有个黑暗中的国家正在崛起。 “布兰,你的戒指。” 布兰回过头,看到芙雷娅正目光炯然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开玩笑道:“好看吗?” “你——”马尾少女的脸腾地红了,她别过头,看到罗曼正坐在上坡山笑嘻嘻地看着这边。 “罗曼你这个笨蛋!” “我又怎么啦?”商人大小姐呆了下。 布兰笑笑,他当然知道芙雷娅是在迁怒而已。带上风后指环,然后摸了摸怀里的命运卡片,虽然他以前从没见过这东西,但也知道这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 那怕是十分钟的第二级力量状态,也足以做很的事情了——比如说,干掉黄金魔树。 有了命运卡片,他重新制定了计划。毕竟黄金魔树的掉落实在是太诱人,富贵险中求,在这里分力量,在里登堡就分把握。而且干掉黄金魔树也不像是刷怪,不需要那么时间,顺路的事情。 他估算了下,自己大约还有8个小时,完全足够了。不过在那之前如果能再弄到块灵魂水晶就十拿九稳了,毕竟支使圣剑攻击是需要支付地元素的。 他甚至还考虑要不要去打开自己的元素池。可为了个40oz力量层次的魔法物品区兼职个元素使或者魔剑士看起来并不划算,因为职业之间最好能有关联性,这样才能互相加成。而元素使、魔剑士和太阳骑士都是自成体系,很难为战士职业提供益助——在布兰心中,他贯是把雇佣兵当作战士处理的,毕竟这两个职业在前期看起来差不,连自带技能都完全样。 剩下的就是那个为般人开启元素池的‘元素灵魂’的任务,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有没有类似的任务。 当然,那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现在他也来不及考虑那么,从这里到禁果园还有段路程,不过直线赶过去也还能节约下2个小时时间。用2个小时时间来清剿下怪物看看能不能再找出头精英枯萎兽来,这就是布兰的目标。 想到这里他了起来,拍了拍正瞪着自己的芙雷娅的肩膀,然后对两位女士说道:“好了,休息完毕,准备上路吧。” 可惜,他本是好意安抚的动作,却因为芙雷娅的下意识退拍到了某个不该碰的位置——触感还不错,隔着层金属鳞甲也能感到软绵绵的弹性。 气氛瞬间凝固了。 布兰看着我们未来的女武神的脸起先红得发烫,然后又转白,又黑下来。他正想辩解,可等来的是记狠狠地剑柄抽过来—— “无耻之徒!” “等等,我不是有意的——哇!” …… (ps.今天的收藏增长又陷入了停滞求票求收藏啊\(^o^)/~) 第三十一幕 战斗之后 欲望文 第三十二幕 禁果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二幕 禁果园 森林中的雾气散尽后,战斗也结束得差不了。人类警备队的年轻人发起的突然袭击开始的确是给玛达拉的先遣大军带来了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但等到卡拜斯集结起高级的亡灵之后,战局很快明了。 森林安静下来—— “卡拜斯大人。”面色苍白的亡灵巫师学徒将手按在胸膛,恭敬向自己面前这具高大的骷髅行了礼。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蛆虫不会来见我,罗斯科。” 身着黄铜甲胄的骷髅将军眼眶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它双脚叉开坐在堆尸体上,只手抓着自己的双刃战斧,只手按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学徒,充满了蔑视。 黑暗领主与亡灵法师从来都互相憎恶着,这次它们在水银杖的号召下统起来,不过是面合神离。至于血裔族向维持着自己的圈子,很少参与到玛达拉的事务中来——这个国度曾在这样分裂的环境中度过了数个世纪之久——直到最近,如烟云样的黑暗才从稳固的壳下破茧而出。 这是女妖们的预言原话,也与伊莲女神关于‘东方的黑暗蔓延’的启示不谋而合。不管是黑暗领主、亡灵法师还是血裔也好所有人都相信这纪元已经要结束,新的纪元将由玛达拉来拉开序幕。 罗斯科笑了笑,卡拜斯是塔古斯手下的员主将,而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中队长,之间差距不可以道里计。能让这个骨头架子出言教训,无非是因为他的先遣队抢了整个边路大军的风头而已。凭借三百具骷髅和二十个尸巫举击溃布契警备队,再设计全歼青村的自卫团让卡拜斯得以长驱直入,最后配合对方全歼了布契的警备队,这样的战果简直可以用辉煌来形容。 按照玛达拉的传统,大军的先锋般来说都是用来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炮灰,最不济的时候甚至只是用来拖延时间、作为缓冲。这样的先遣队以骷髅士兵与下级尸巫构成,埃鲁因方面只要有其三分之规模的警备队就能轻松击溃。 在塔古斯的计划中,罗斯科不过是用来扰乱布的棋子,真正的攻击锋矢是侧面的卡拜斯与‘尸鬼’韦萨——可这位独眼的吸血鬼指挥官没料到这个名为罗斯科的死灵法师学徒给了他个大大的惊喜。就像他没料到在右翼上‘尸鬼’韦萨竟会出现重大失误样。战场上总是充满了变数,纵使在优秀的指挥官也不能步步占先,何况塔古斯本来就是以稳重出名的。 不过这位出身卑微的亡灵巫师学徒此刻还不知道自己今后的道路,他自然不会反唇相讥。相反,卡拜斯的话对他来说反而像是种荣誉,反正对方针对的是所有的亡灵巫师,却变相抬高了他的身份。 他看了眼卡拜斯身后排冷冰冰的黑武士,有些羡慕,他在入侵中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可大部分都是要上交的,剩下的还不够唤起具黑武士的。听说青村有个圣堂骑士的墓,那倒是个最好的载体,可惜那里现在已经是卡拜斯的地盘了。 可惜,不过算了。今后有的是机会,这次玛达拉就是为了捞好处而来,各个将领都看准了这次机会。 他想了下,答道:“卡拜斯大人,有几只漏网的老鼠向北边逃窜了。我们也没看到昨天下午看到的那些难民,我怀疑他们是在声东击西,他们的大部队已经向北进入匕首河滩了。”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北边是‘尸鬼’韦萨的控制区,如果他想要去把那些‘活材料’追回来,或者至少分杯羹,还得要这位‘死神’点头。他个小小的中队长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卡拜斯也不是傻子,它看了这个小小的亡灵巫师学徒眼,忽然意识到这家伙动机不纯,忍不住调整了下下颌发出咔咔的声音:“你是想让我去和韦萨那个秃顶发生冲突,我能拿到什么好处呢?小小的蛆虫。” “进步扩大自己的力量,这点好处还不够么,大人。” “哼,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我对那些羸弱的骨头架子没有什么兴趣。” “我听说布契的警备队中有个十月战争的老兵,是那些人类的队长。” 卡拜斯眼中的火苗闪了闪:“得不偿失,便宜韦萨那小子了。” 罗斯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说服算是失败了。他抬起头正想要告辞,毕竟他和卡拜斯不是个体系的人,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他的确不会过来——别看死神卡拜斯是军中主将,但他作为亡灵巫师的员,他的先遣队样可以完全不听它的号令。 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心中微微震,忍不住向南方看过去。 高大的骷髅同时也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它们的视线穿过森林,落在哪个方向群山的阴影中。 好强的魔力反应—— “是泽维尔山道。”卡拜斯在空气中嗅了嗅,仿佛能闻到从于松河方向传过来魔法的味道样。 罗斯科没有答话,因为他马上感到股强的魔力波动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 那棵黄金魔树在发什么疯?这么强的反应几十里之外任何个巫师恐怕都能感受到,他忽然有些担忧,不知道里登堡方向的那些白鬃军团的术士们会不会发觉什么。 “我们最好派些人先出发,卡拜斯大人。” “哼,不必你说我自然知道。我们亡灵生物比你们对于魔法的感应可强了,等到你成为巫妖,再来教训我不迟。” 罗斯科笑笑。 ********* 布兰带着芙雷娅和罗曼从峭壁上条嶙峋的岩石缝隙中钻出来,他马上打了个手势让她们两个停下来,从这里看出去可以将外面整个内陷的谷地尽收眼底——在光秃秃的群山环绕之间,片灰色的岩石向下凹陷,尖锐的石笋突出地面——棵开枝散叶的巨大金色橡树就这样静静地扎根于裂开的山谷中央。 这里就是禁果园。 黄金魔树吸收了大地中的养分与游离的魔法因子,大地变得枯萎,失去了附着力的地元素上升向空中就形成这样幅景象。布兰抬起头,整个山谷上空阴沉沉的,仿佛黑云压顶,这也是元素力量不平衡造成的。 因为地元素崩解,吸引来大量其他元素汇聚在此地,导致这里的元素秩序异常混乱。元素秩序是在玛莎创世时就定下的规则,由四方的精灵之王控制,但秩序并不是定稳定不变的,就像是黄金魔树所干的切样——人为的因素经常扰乱环境。 当年在这个山谷中因为元素的异常元素使的力量会被压制30%,因为这个原因开始的时候这个副本几乎没有任何小队会收容元素使——这段历史曾被元素使称为三年血泪史。当然后来这个职业异军突起,那又是后话。 罗曼和芙雷娅怔怔地看着那株妖异的黄金魔树,她们以前只在床头故事中听过这样的生物,没想到有朝日竟然会亲眼见到,时还有些疑似在梦中。 而且黄金魔树的美丽与周围的苍凉呈现出种强烈的视觉上的冲突,那就像是你看到了现实的幻境,充满了奇幻色彩。 “那、那是什么?”芙雷娅忍不住有些怔怔地问。 “好漂亮啊,布兰,那是不是神话故事中的金苹果树?那些怪物都是这棵树的卫兵,对吗?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有这么美的生灵呢!” “那是橡树,罗曼。”未来的女武神叹了口气。 “我、我当然认识,大不了是金橡树罢了!”商人小姐竖着眉毛急急忙忙地辩解道。 “不要被它的美丽迷惑了,这应该是你们见过的最危险的生物。不,应该是怪物。”布兰的目光仔细搜寻过整个山谷,他很快找到支魔树人巡逻队,那些浑身披着藤蔓的怪物正沿着崎岖的岩石地表之间慢慢前进—— 这符合他在游戏中的记忆。 “怪物?” “恩,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都是因它而生的。” “怎么会?”芙雷娅忍不住吃惊地瞪大眼睛。 但其实她和罗曼也都看到了这支魔树人巡逻队,不过现在她们面对这些怪物也并不会紧张。之前路走过来,三人已经和这些黄金魔树的魔仆打了太次交道,布兰自己又收入了65点经验,还从个成年魔树人身上拿到枚树水晶。 这东西在游戏中是制造材料,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生产技能是怎么算的,总之抱着有备无患的指导思想先放在身上再说。 不过他发现在战斗中芙雷娅和罗曼也成长明显,尤其是那位未来的女武神,她的力量和灵巧都上升得很快——几次战斗下来已经快要达到警备队学员的水准。只是布兰还是不清楚她们是如何获得经验的,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比他慢很。 因为像魔树人这样的高级怪物,照理说杀几头芙雷娅纯民兵就该连升好几级的,可实际上他感觉出甚至还没自己的第二职业雇佣军人提升快。 这就让人有些疑惑了。 当然,此刻切疑惑都要先放下,因为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干。如果等黄金魔树先发现他们,再把外面的枯萎兽召回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了。布兰以前在游戏中时就计算过,从战斗开始到第批枯萎兽抵达他们最有十五分钟时间,正好是圣剑的个存在周期,如果那之前他们还干不掉黄金魔树,就得考虑逃跑事宜了。 不过布兰并没有考虑立刻就上去开战,首先不说要怎么解决那队魔树人巡逻队,他自己也还有另外个疑问要解答。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看另边处高的峭壁上。 “你们在这里等我下,千万不要被发现了。”他回过头说道。 “布兰?” …… (ps.加油加油,前进前进) 第三十二幕 禁果园 欲望文 第三十三幕 进攻之前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三幕 进攻之前 布兰看了眼远处那道刀削般陡峭的山壁,边回头让罗曼把蛛网之戒戴上。他发现商人大小姐的感知出人意外的灵敏,这个戒指正好可以进步强化她的此项能力。 罗曼觊觎这个美丽的黑白花纹的戒指好半天了,此刻自然是满心高兴,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这也是个魔法戒指吗,布兰?” “恩,它可以让你听得清楚。你留意下地下,如果有什么动静就提醒芙雷娅。我很快就会回来。”布兰知道这个山谷里除了黄金魔树以外还有头石锥虫,那东西也是从地元素位面过来的,在游戏里是头稀有精英,有次忽然出现搞得他差点手忙脚乱。 “有其他敌人吗?”两个女孩起开口。 “可能有,有备无患不是吗?”布兰也不好意思装先知,关键是以后不好解释,只能含糊地答道。 芙雷娅却很理解地点点头,双手紧握带鞘长剑护在罗曼身前,说:“我会保护好罗曼的,请务必快去快回。” “恩?”布兰惊讶地看了她眼。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配合了,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感觉,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他犹豫了下放下背包,从里面翻出卷绳索和钩子,再看了两个女孩眼,这才小心地爬了出去。 “芙雷娅,布兰这么个人出去了没问题吗?”罗曼小声问。 “布兰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只有让他不用担心这边就可以了。” “芙雷娅?” 芙雷娅甩了甩脑后长长的马尾,明亮的眸子里露出认真的神色来。她不是认输,而是自己的力量只能做到这么——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认真地思考自己的力量或许还不够,要成为队长,定要严厉地要求自己才行。 她出了口气,紧握着剑靠近胸口,下定了决心。 而另边布兰背着绳索正沿着陡峭的山壁前进,他距离那条印象中的石壁的缝隙应当还有几十米距离。他忍不住吸了口气看了看身后,还好黄金魔树和它的魔仆、子嗣都依靠声音和魔力波动而非视觉来发现目标,不然他这个位置可显眼得很。 他抓住块突起的岩石,沙砾沙沙顺着石头之间的缝隙落下去,不过这点声音还不算什么。他只担心会搞出大动静来,因此都尽量放轻了动作。 还有不到三十米,快了。 路上都没有再掉落灵魂水晶,不过布兰知道自己还有最后次机会。在前面那条缝隙中有个宝藏——不,说宝藏也有些不太正确。虽然玩家把切提供物品、资源奖励的隐秘场所都叫做宝藏,可他知道,那儿的宝物实际是些遗物。 按照游戏中的剧情来看,大约是十年前个叫做博格·内松的热爱冒险的年轻贵族来到这个峡谷中,他和他的同伴在魔树人的攻击中走散,个人侥幸逃脱躲到这里,最后却难逃伤重发作而死。 他留下随身携带的财物和信物,凭借信物还能去布拉格斯完成个任务,虽然奖励微薄,但对于那个时候的布兰来说至少聊胜于无了。 不过那个小贵族留下的财物却是很有意思的,因为是随机的,运气好什么东西都开得出来。布兰人品最好的次就开出过琥珀原石。当然他这次不指望这东西,只要能开出灵魂水晶就很好了,因为在他记忆中灵魂水晶在这里出的几率还蛮大的。 他很快爬进了那条缝隙,这条岩石缝隙其实很浅,不过从外面却很难发现。他摸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倒霉贵族的骨头架子歪倒在边,令人惊讶的是每个细节都与游戏中样,时之间差点让他产生了仍旧身在过去那个世界的错觉。 不过布兰很快冷静下来,他小心地绕过那具骸骨,目光落在旁边个小口袋上。不过他微微愣,因为他看到那个布袋上轻轻地放着张布满灰尘干燥发脆的羊皮纸。 游戏中可没这东西。 他轻轻拿起那张羊皮纸,发现竟是纸遗书,上面只写了短短几段话: ‘玛莎在上,我可能将不久于人世。若我身故,来人有幸看到这页遗书,我愿将我所有随身遗物合法转赠予此人。此外,我还有处秘密的祖产,我愿将这份财富将分为三,份赠予此人,份转交给我的妻子,赛迪,份遗留给我的女儿(后面的字句模糊不清)…… 若看到此遗书者有意于这份财富,请将这份遗书与我的信物并转交给我的妻子,并告诉她‘巴登舞会上的约会’,她会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最后,我对不起赛迪,愿玛莎大人惩罚我——’ 布兰读完,忍不住愣。他越发确认以前自己从没见过这东西,以前这个任务线不过是把这个贵族指骨上的玺戒除下来,交给布拉格斯的市民登记处,就会得到笔奖金。任务线至此结束,再无后续。 但这是什么原因?是因为这里和游戏有所不同?布兰摇摇头,他本能地不愿意相信这个判断,至少之前发现的每点都完全吻合了不是么,没道理在这儿就出现了例外。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他想了下,猛然想到难道是第个发现的人才有这样的任务?琥珀中是有许唯任务和第任务之说,可是在副本中也有这样的情况?这却从来没人提过。 他犹豫了半天,只能先将遗书和玺戒小心地折在起,然后贴身放好。他是觉得这个任务似乎有些耳熟,或许当年的确有某个人完成过——不过可惜遗书上关于对方女儿的名字和家庭住址那段变得模糊不清了,否则这个任务就简单明了了。 不过布兰并不在意这点,任务越麻烦就代表奖励越丰富。大不了先从布拉格斯的市民登记处入手好了,至少他还知道两个线索——那就是这个贵族的名字和他妻子的名字。而且那都是日后的事情,现在他还得面对自己的难题。 收好遗书,然后他开始审视自己的战利品。布袋里有两枚红宝石,些钱币大约价值三十枚银币,这倒是大笔钱。此外还有个烟斗,枚暗灰色的石片,颗玻璃珠子。布兰倒出这些东西,再仔细翻了下,失望地发现没有灵魂水晶,这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是在游戏中这些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可现在他需要的不是材料也不是钱,而是能立刻增强实力的物品。不过失望归失望,布兰还是把这些东西统统扫进腰包里,他没时间去检查那些是有用的,那些只是装饰品、杂物,总之先安全下来再说。 打扫完战利品,布兰再看了那具骸骨眼然后原路返回,切都很顺利,他回到罗曼和芙雷娅所在的那条石缝中时明显看到两个女孩松了口气。 “布兰,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我和芙雷娅紧张死了,四周又没有什么声音,静悄悄的。”罗曼拍拍小胸脯,出了口气。 “不要扯上我——”芙雷娅脸红了红。 “我去检查下四周的状况而已,外面就只有队巡逻队,我们要尽快干掉它们。” “我们要出去吗?” “我们也可以不出去,等到再晚些从山道的另侧出口离开。那样可以避免战斗,但是时间上可能比较紧。”布兰答道。 “有紧呢?”芙雷娅问道。 “大约要晚两个小时。” 少女愣了愣:“从这里到里登堡有远?”她从小到大离开家最远大约也就是到韦宾了,里登堡虽然常常听大人口中提起,但那也仅仅是个印象而已。 “这么说吧,如果晚两个小时,我们就得和玛达拉的亡灵大军赛跑。”布兰看了看罗曼:“我们或许会先步抵达里登堡,但剩下的时间就不了。” “那我们出去杀死那棵树会快些吗?”她问。 “那后面有条密道,是以前商人用来避开关卡开掘出来的,我在布拉格斯的市政文献上看过,以前我还在布拉格斯民兵团的时候——”我们的主人公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不过关于密道的部分他到没有骗芙雷娅,只是他是在游戏中了解的而已。 芙雷娅怀疑地看了他眼。 “那棵树危险吗?”她向外指了指。 “非常危险,我们有半的机会失败。”布兰严肃地答道,虽然他非常想赌把干掉黄金魔树——但是他也告诉自己必须如实告诉芙雷娅他们需要冒大风险,因为他必须为三个人的生命负责。 在个队伍中,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生命作出选择的权利,这是琥珀之剑的基本规则。谁也不能强迫谁。 芙雷娅沉默了。 “罗曼,你呢?”她问。 罗曼摇摇头:“我喜欢冒险呢,自己的生命就是要用来做有意义的事情。” 芙雷娅这才收回目光,她点点头:“我明白了,布兰,请你带我们去战胜它。如果失败了,我也不会后悔。” 布兰笑了笑,他没料到芙雷娅的反应这么大:“没那么严重,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对付它。不过我们先解决那队巡逻队,六只魔树人,你们已经非常熟悉它们了,不过这次我们要在瞬间结束战斗。” 然后他带着两人来到石缝的边缘,向外看去能很清楚地看到那队黄金魔树的子嗣。布兰比划了个范围:“我们从这里潜伏过去,看我手势发起突袭,在展开战斗之前要尽量慢,定不能让它们发现我们的声音。” “我们至少有半个小时时间,所以不必着急。” “芙雷娅。” “在。” “我和罗曼从右边发起攻击,你躲到左边那块岩石下面,当我们展开攻击时,你攻击最后面那两个——它们的弱点你还记得么?”布兰让罗曼和自己边其实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减轻芙雷娅的压力,毕竟这位商人大小姐可没有什么战斗力。 芙雷娅点点头,魔树人的弱点在于四肢,因为它们的感觉器官全部在四肢上,失去了四肢它们就完全没有威胁了。不过她却有点紧张起来,之前他们对付魔树人都是通过些出其不意的计策,比如落石陷阱什么的,这次要正面交锋,还要瞬间结束战斗——她是不担心布兰能不能做到。 可自己能不能做到呢?芙雷娅不确定。 布兰看了她眼,心里明白她在想什么。每个新手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芙雷娅虽然应该算是‘npc’,但想来应该不会例外。他想了下,鼓励道:“不必过于担心,你的风后半身甲对它们克制很大,你应该放开手脚来攻击——” 芙雷娅点点头。 (ps.睡过头了,迟了点点,抱歉.求收藏和推荐啊,大家,求支持!) 第三十三幕 进攻之前 欲望文 第三十四幕 黄金魔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四幕 黄金魔树 三人无声无息地从山谷上潜伏下来,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因为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细微,以至于你在山谷中央环视四周不会发觉任何异常。 这条路线他已经走过上百遍了,以前不是没有失败被发现过,但那毕竟在不熟练的时候,比起来现在便绝无可能。虽然魔树人强壮、富有攻击性,可这些天生的瞎子并不善于侦察——比起光,声音的传递毕竟是要迟缓了些。 不过绷紧神经的布兰仍旧听到靴子尖磨过岩石发出细碎的沙沙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到芙雷娅正脸紧张地回瞪着自己。年轻人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还是太紧张了,芙雷娅。 他停下来让罗曼经过自己,商人小姐就做得很好——伏低身体,呼吸均匀,步调不会太大也不会太慢,像是小猫样优雅灵巧,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声音。她的精神此刻也是小巧的谨慎而亢奋,绷紧的心弦反而让身体激发出的潜力——罗曼向认为自己是天生的商人与冒险家。 “罗曼你干得很好,继续保持——”布兰用口型无声地鼓励。 商人小姐赶紧点点头,动作幅很小,但难掩心中的得意。 布兰让过罗曼,目光落到后面的芙雷娅身上。少女似乎知道自己的状态,忍不住低下头。年轻人看到这幕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无论从哪方面的天赋来说都不是最出众的——智慧、判断力、心理素质以及身体素质,仿佛无形之中已经决定了她必定是个普通人。 可只有布兰才明白她身上定有着什么潜质可以让她终有天成就那个传奇的名号。 他忍不住仔细看着对方,对方低头时露出头浅棕色的长发,疏密适宜,发质柔顺,看起来就被她的主人打理得很细心。并不精巧,却很细致。 这个时候芙雷娅已经伏着身体从他身边经过。少女声不吭,只有长长的马尾随着动作起伏像是在表达她心中的不屈——布兰知道这是属于份独特的倔强。 他心中动:“芙雷娅。” 芙雷娅在前面的动作顿。 “你太紧张了,放松些。” “对不起,我……” “没关系。” “你看到前面那块岩石了吗,现在我们该从这里兵分两路了。你躲到那后面去,等到巡逻队经过的时候,你定要在第时间转移最后两头魔树人的注意。” 芙雷娅点点头。 “你先走,我在这里看着你,芙雷娅,我相信你定可以做得很好。”布兰翻了个身,侧躺在片碎石中,向她打了个手势。 少女终于不可抑制地露出惊讶的神色来。这和预先的安排不同,可她不是傻子,知道布兰是为了留下来给她打气,她心中微微感动——可这个时候也只有抿紧嘴唇,重重地点点头而已。 布兰看到芙雷娅继续向前,动作沉稳了些,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这样的临场反应是很正常的,真正像罗曼那样天赋异禀的人并不。他回过头,看到商人小姐也停下来看着自己这边,脸好奇,忍不住没好气地向她作了个继续向前的手势。 可惜,这边这位心理素质是流,就是思维太不正常了。说起来,还是芙雷娅靠得住些,他还是期待那个未来的女武神成长起来的天。 芙雷娅很快抵达预定位置,巡逻队才刚刚经过半个山谷,中间没出任何岔子——其实本来也不可能出任何岔子,只是少女自己太过紧张了而已。不过这会儿布兰就有点麻烦了,因为留下来鼓励芙雷娅耽搁了点时间,现在魔树人已经绕过半圈正在进入他们的伏击范围,在这个距离上他很可能会被发现。 不过布兰毕竟是布兰,硬生生是把路线和时机控制到了最佳,没有点失误。等到爬到罗曼身边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抹了把汗,实在是太紧张了,不过他至少没让情绪影响自己的发挥——还是和游戏中样,十全十美。 罗曼看着他满头大汗,忙从包包里翻出张格子手帕交给他。她没说话,但心思目了然——布兰看到那块方格子手帕,隐约记得那块手帕是北边维埃罗地区的手工品,布契很难见到类似的货物——也是商人小姐最喜欢的件收藏品之。 “谢谢。”他用口形字顿地道谢。 “应当是我谢谢你,布兰。”罗曼小姐双手抱着包包,认真地回答道:“会是不是会很危险,有些话可能会没有机会说了对吗?所以我才要告诉你——谢谢你呢,布兰。” 布兰怔,随即微微笑。 就这么会儿,六头魔树人已经走近了,三人躲在尖利的岩石背后也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魔树人用些低沉的音符传递信息,而它们和母本之间的交流只通过心灵完成。 布兰看到芙雷娅拔出了剑,她用衣服将剑刃包裹起来,以免反光引起对方的警惕。布兰点点头,至少这点上可以看出芙雷娅已经不再是几天前那个空有理想的小姑娘了。他马上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先上,你偷袭。 芙雷娅皱了下眉,对方总是把最危险的部分工作包揽在身上,这让她有些于心不安,同时也有些不服气。可即使如此,她还是知道这才是最合适的,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魔树人穿过片地面延伸出去的石岬的下方,然后它们停了下来,向四面八方展开搜索,并发出连串奇异的音符来交流。布兰拔出湛光之刺,只手护住罗曼,然后向芙雷娅发出了个攻击信号—— 就是此时此刻,那些魔树人应当在他们背面,而且分散得很开,这是发起攻击的最佳时机。 布兰首先冲了出去,他的第目标是那个成年魔树人。然后是芙雷娅,少女果断拔出剑冲向魔树人队伍的后方,她的目标是那两个得比较近的黄金魔树的子嗣。 在队伍最后面的魔树人般都是负责警戒,因此它们的反应也最快。两头魔树人发现芙雷娅的瞬间回过头并发出声低沉的咆哮,它们身体张开四道藤蔓像是刺枪样插了过来——藤蔓穿过空气发出声尖啸。 但芙雷娅双手分就挡开这四条钢索,风之羽片片闪亮起来保护着她,使她跃而上,头撞在第头魔树人的身体上——风之羽黯淡了下,随即又重新明亮起来。但那头高大的怪兽也在措不及防之下被径直撞飞了出去。 少女这个时候记起布兰的话来:“你的风后半身甲对它们克制很大,你应该放开手脚来攻击——” 她咬了咬牙,完全不计防护地扑上去压制住那头倒在地上的魔树人,惊涛骇浪样的力量立刻就想要将她掀飞出去——芙雷娅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随时可能被甩飞出去。她双手紧握长剑高高举起,剑对准那头魔树人的右臂就劈了下去。 兹声轻响,带着藤蔓乱舞的右臂飞上半天。但芙雷娅同时也被摔了出去,她刚刚爬起来立刻又另头魔树被鞭子抽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虽然风后半身甲保护着她,可撞击还是让少女咳出血来。 倒在地上的头魔树人时半会不能恢复过来,芙雷娅明白自己剩下的敌人不过只有头而已。可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时半会却找不到什么进攻的机会。 她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另边布兰出手就干掉处于措手不及状态之下的敌人,湛光之刺在他手上就像是条飞舞的银线样:第剑刺入魔树人右肋下,然后向外挥让它身上右臂连带好几根藤蔓起化为飞灰。 第二剑削断它两只脚,而在这头怪物失去重心倒下的刹那,精灵宝剑冰冷的剑锋已经扫过了它的脖子。 光网交织之中,那头成年魔树人灰飞烟灭。 当然这是他占了突袭的便宜,剩下的就要想点办法了。不过其实布兰也早有成算,击得手他马上收起剑后退,那些失去了同伴的蔓生怪物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三头魔树人立刻咆哮着跟了上来。 布兰等的就是这刻——当它们追着他经过条狭窄的小道时,三头蔓生怪物下意识地排成条直线想要依次通过——但等待它们的是布兰手中闪着微光的银色戒指。 “oss!” ******** 芙雷娅听到声可怕的爆鸣从左后侧传来,她知道那是布兰得手的声音。忍不住精神松,而与此同时她留意到自己面前那个敌人竟然被这巨大的音爆冲击得滞。 作为个布契乡下的年轻人,她当然不会明白这声音爆对于声音敏感的魔树人冲击有大——巨大的声音几乎让它们失去了对于外界的判断力,就像是整个世界充满片茫茫白光,在白光之中物无存样。 不过她知道这是个机会,就够了。她举起被腐蚀得几乎快要断掉的长剑,狠狠剑向魔树人的双腿砍过去。 短暂的战斗似乎就是以这剑划下休止符的—— 哐当声脆响,魔树人高大的身躯与她的长剑起分为两段。芙雷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得手,她张开小口,随即才看到罗曼气喘嘘嘘地拧着把玛达拉的黑钢剑在她对面。 “罗曼!” “芙雷娅,对、对不起,布兰叫我来帮你的……” 少女笑了笑:“没关系,谢谢。” 布兰从石岬背后转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幕,他忍不住楞了下。他本来还以为芙雷娅要大发脾气,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并不大。 其实他这么安排也不是全部是为了减轻芙雷娅的压力,而是出于战术上的考虑。因为这次突袭的重点反而在这位马尾少女边,整个魔树人巡逻队的重心在于它们的指挥官——成年魔树人,以及队伍后方负责警戒的两株魔树人身上。 只要牵制住了负责警戒的魔树人,布兰就能轻松突袭击杀成年体,并引开剩下的魔树人实施计划。而不是给对方机会让它们原地摆开阵势展开反击。否则六头远程怪物,就是布兰等级再提高五级也不定能护得芙雷娅和罗曼周全。 可他正愁怎么解释,没料到芙雷娅似乎已经理解了。 “为什么黄金树没动静?”未来的女武神这会也看到了他,她开口问道:“它不能动吗?” 布兰愣,这才清醒过来。他摇摇头,黄金魔树当然不是没动静,正好相反,其实在他们展开攻击并引起黄金魔树注意的刹那,那头可怕的怪物的反击就已经展开了。 只是悄无声息而已。 “我们有分钟,我和你们讲解下如何对付黄金魔树。你们务必认真听,如果不想灵魂被永远地禁锢在黄金树之内的话。”他答道。 (ps.看到书评区的几个长评,很开心啊. 成绩还不够给力,继续求支持!) 第三十四幕 黄金魔树 欲望文 第三十五幕 昔日幻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五幕 昔日幻影 晴空之下,是春天以来最明媚的阳光。 在布拉格斯河畔,四五月间就应当是这样幅景象。绿茵茵的草甸直延续到河滩尽头,森林里是苍郁的树木,在金色的河流转弯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座水车或者是锯木厂。 流水澈澈,河水经过两岸的卵石,随着于松山间的风起送往下游的维埃罗地区。但对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说,这条河里就像是流淌着首无穷无尽的诗歌样,蕴含着岁月的智慧。 布兰就是这么认为的,他沿着河岸走着,聆听森林中的声音。森林里有熊,但却不容易看到,在他的个记忆中这里曾是他祖父最爱带他来的地方。但在他的另个记忆中,这带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新手区。森林都是几级的小动物,熊是本地的boss,掉落张质地很好的皮革。 两个记忆在他脑海中相互融合,交织在起。 第三个记忆才是关于黄金魔树的—— 看着这熟悉的风景,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几分钟之前: “芙雷娅,罗曼。我长话短说,你们应当已经察觉了,能够通过心灵控制如此的魔仆与子嗣——黄金魔树的真正能力正在于心灵的力量。” “心灵的力量?” “罗曼你别打岔。” “对不起,芙雷娅。” “是的,心灵的力量。窥探思想,遥控人心,营造出神秘莫测的幻境,拘禁灵魂。”布兰答道:“事实上在我们对付魔树人的时,黄金魔树就已经开始影响我们的思想,因为它直在做着个悠长的梦,这个梦很快就会和你我融为体。” “梦?” “恩,很快我们就要分别进入各自的梦境中。你们在那里会看到些难以置信的东西,但在那之前我有些要点必须告诉你们……” 布兰向山谷中央指,在那里,黄金魔树在他们眼中正变得愈加美丽起来。它的树枝似乎都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散发出种勃勃的生机——这正是黄金树的梦境向现实世界延伸的表现。 在游戏中,牧树人赋予黄金树的神之血让它觉醒,但也让这些精灵圣树陷入永恒的梦境之中。这些梦境都是关于个黑暗世界的碎片与只字片语,凡人那怕只窥探眼也会陷入癫狂。 仅仅是这些梦境的其中个片段对于玩家来说也是相当致命的,旦涉入其中,就随时可能丧命。可要对抗黄金魔树,又不得不进入它的梦境。 这将是与黄金魔树战斗的第个阶段,幻境。本来这阶段的战斗在游戏中致被玩家认为是最为困难的,可那个叫做‘目田’的公会却运用个巧妙的办法解决了麻烦。 这个办法在早些时候还是个罕有人知的秘密,可布兰正好来自于它已经在玩家之中广为流传的时代。 而巧之又巧的是,他随身的资源还刚好可以完成这个计划。 可这些还不够—— 因为当第阶段结束,随后在现实中进行的第二阶段战斗就要依靠真正的实力来决定胜负,本来这阶段在游戏中相对简单,可正好相反对于原本的布兰行人来说却有点难于完成。 原因无他,游戏中玩家进入这个副本大都是平均等级25级以上,可三人中此刻等级最高的布兰也不过才10级而已,即使依仗极品装备的帮助,也很难在十五分钟枯萎兽群赶到之前结束战斗。 这就是为什么布兰掌握了命运卡牌:圣剑,算盘就立刻打到了黄金魔树头上的原因。因为只要运用好命运卡牌,看起来击杀黄金魔树的切条件也就齐备了。 “要点?”芙雷娅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中。 布兰怔了下,才点点头:“因为是黄金魔树的梦境进入我们的梦境,所以你们定要记得你们才是这个梦的主导。因此无论它怎么构建这个梦,制造出么凶猛的野兽,但都不会超过你们的极限——” 他想起在游戏中,在这个场景黄金魔树应当在梦境里放出些玩家以前所单人遭遇过的最强的怪物,然后重现那个场景。但不仅仅那么简单——在这儿玩家会得到个负面情绪值,当他失误、受伤越,负面情绪值就会增加,怪物也会变得强。 因此这场战斗往往会因为怪物越变越强,玩家越来越弱,最终进入恶性循环,玩家无法抵抗而宣告结束。 布兰不知道在现实中这个负面情绪值会如何表现,但核心只有个。那就是要对自己充满自信,尽量保证最好的战斗加入状态,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胜利。 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认真地看着罗曼与芙雷娅:“集中你们的注意力,保证斗志高昂。人的意志属性——” “意志属性?” “别打岔,罗曼!”布兰没好气地答道:“我是说意志力,人的意志力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他会根据你的状态上下浮动,集中注意力,保证斗志高昂会让你们的意志力直处于巅峰状态。意志力越坚定,黄金魔树就越难调动你们的负面情绪,千万不要被负面情绪所控制,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有严重?”未来的商人小姐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布兰没有回答,他怕自己的话会让她们过于紧张,紧张也是种负面情绪。因为失败意味着灵魂会被黄金魔树永拘于树干中,直到黄金树被火焰化为灰烬才得以解脱,但解脱也是死亡。 四周已经逐渐变得朦胧起来了。 但布兰还有个规则没有解说完,因为在这场战斗中有这样个规则,当第个人苏醒之后他可以进入下个人的梦境中,为自己的同伴传递个信念,让对方可以轻易地战胜梦魇。 但团队中的每个人只有次这样的机会,因此当时的公会般会布置个苏醒链;最强的人第个进入梦境,然后次强,再次强,这样当公会里最有实力的人最先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及时帮助下面的人,这个顺序可以让团队在第阶段的减员不至于过于严重。 现在布兰打算改变下这样的顺序。 “我第个进入梦境。”他说:“然后是芙雷娅,最后是罗曼。” “怎么进入梦境?”芙雷娅问。 “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待会我第个闭上眼睛,然后是你,然后是罗曼——”布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马上伸手去按住罗曼的眼皮,因为他看到这位商人小姐居然打算闭上眼睛去试下。 “啊!”罗曼被布兰的手按住额头,忍不住低低地叫了声。 “好奇心害死猫,大小姐!” “对、对不起。” “魔法和心灵的世界是很危险的,凡是都要谨慎。”布兰叹了口气,他的计划是这样的。自己最胸有成竹,当然应该第个进入梦境。而芙雷娅在自己后面,是因为他认为三个人当中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大约是最难战胜自己的——因为心障太,危险也就越大。 但若有他这样个由经验的人在边辅助,想必也不会太过危险。而相反,心思单纯的罗曼则应当容易脱离黄金魔树的控制,再加上芙雷娅的帮助,成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第阶段的时限是五分钟,在梦境中延长为半个小时。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没有脱离,样会因为迷失而被黄金魔树永远禁锢。 看起来是个很成功的可能性很高的计划,至少布兰没在上面找出任何毛病。如果他们成功,那么除了可观的奖励之外,在里登堡的活动时间也会变得相当充裕。里登堡现在是怎么样个情况、以及将来会变成什么情况,这些人当中没有人比布兰清楚,要在那里找到罗曼的姑妈并成功撤离,每点时间就点希望。 他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湛光之刺,吸了口气。黄金魔树的梦境很真实,他深呼吸时肺部仿佛充满了河滩边湿润的泥土的气息,那就是三四月份的味道,青草地与滋长中的树林。 可是黄金树boss把他丢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它认为他遇到过的最强怪物是这片森林里那头老棕熊? 那敢情好,16级的稀有精英而已,现在的他可以轻松解决。 不过在布兰的记忆中,黄金魔树可没有这么好心。正好相反,这些被所谓的‘神之血’扭曲了的生物都是最纯粹的邪恶生物,它们的邪恶甚至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快触发剧情了才对吧?虽然到这个世界这么几天了,但布兰还是下意识地用上了触发剧情这个词,无他,习惯而已。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阵金属交击的声音,布兰耳朵动了动,像他这样对剑术有定程度熟悉的人来说(3级军用剑术),单凭声音就可以听出这应当是两个人在对决。 不过并不激烈,看起来是练习而已。 布兰并没有选择避开,因为他知道在梦境中避开是毫无意义的。而且规避危险意味着畏缩,这是个负面情绪,说不定就被黄金魔树利用上了。他循着声音的源头走过去,发现声音从不远处的锯木厂水车后传来,而走近些,视线绕过那具高大的立式水车,他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个双鬓堆雪、满头银发的老人,他穿着身深蓝色的制服,手上拿着剑,整个人在那儿自然而然给人种巍巍耸立的气质,仿佛座山岳般。不过让布兰心中跳的还是这个老人的神色,严肃之间自带种不怒而威的意味,若是心里有鬼的人看了估计立刻就会心头发虚地避开目光。 而另个则是个手握木剑的小男孩,或许看起来和般人家的小孩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布兰眼中却意味不同。 他眼就认出这正是布兰,确切的说应当是幼时的布兰。他吃了惊,抬起头,立刻意识到那个老人是谁。那定是布兰的祖父,十月战争的老兵,烛火勋章的获得者。乖乖,那可不得了,虽然埃鲁因已经垂垂老矣,但是炎之圣殿的勋章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不过这次黄金魔树设置的梦境似乎和游戏中有些不同啊,布兰心中紧。但就是这么犹豫,他立刻感到面前的布兰的祖父的气势越发稳固了,竟有些开始影响起他的心境来。 “负面情绪!”布兰马上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影响了,这可和游戏中不样。游戏中系统毕竟不能操纵人的思想,可在这里就完全不同了。 这样来,战斗就比游戏中艰难地了! 布兰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腰包,还好,他还有最大的依仗。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情况至少还在掌握之中。 想到这里,他静下心来。 老人的目光也停在他的身上,端倪了半晌,然后开口道:“小伙子,你有资格继承我孙子的切么?” 这句话让布兰身体微微晃。 …… (ps.本章和接下来的几章将进入**,这几章倾注了我很的感情,写的时候边写边哭,==希望大家会喜欢. 眼含热泪求推荐收藏.) 第三十五幕 昔日幻影 欲望文 第三十六幕 超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六幕 超我 布兰心头巨震,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虽然他和布兰已经是体,可毕竟难以解释两世的记忆从何而来,虽然他令自己接受了这切,可心结也是难免会存在的。 没料到这个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地时间就被黄金魔树撕开了。不对,但他马上摇摇头。黄金魔树的心灵渗透不可能那么快进入他内心深处,那个怪物是在利用他的思维惯势——若说布兰的祖父为何会说出这样句话。 布兰忽然明白过来,那定是他自己认为这个老人应该会说出这样句话。只有人本身才了解自己惧怕什么,在这里,他的敌人是自己。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反应过来自己的心灵防线还没有易手之后,那种**裸地暴露在敌人面前的感觉就消失了,布兰很快冷静了下来。黄金魔树的第个攻势被他利用上世的经验机缘巧合地化解,心灵状态反而加稳固,不由得让他暗叫声侥幸。 他拔出湛光之刺,答道:“有没有资格,试便知。” 老人点点头:“不错,这才像是达蒙家的男子汉。不过这个世界上空口说大话的人太,我不希望我的后代也是这样的无能之辈。” 布兰心头动,这不是试探,布兰祖父的反应是布兰心灵中自我肯定的表现。这说明他的自信状态正在逐渐回复,这是心灵正接近稳固的巅峰的征兆。 这是个好兆头。 布兰示意自己的祖父先出手,那怕是在梦中,但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长辈。处于礼貌也是出于自信,他也应当礼让。 在黄金魔树的梦境之中,味的抢先并不是你的力量占据上风的表现,有可能正是这个邪恶的生灵为你安排的个无法察觉的陷阱。唯有紧守人性之中的每个弱点,才能让它无机可乘。 老人再次点头,他左脚前移步,剑放在左臂之后。这个起手姿态是军用剑术中最老练的种,布兰看就忍不住头皮阵发麻,当年就是他自己也没把军用剑术练到这个境界,至于布雷森、芙雷娅他们那些人的剑术和这个比起来是什么都不是了——布兰,你的祖父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这个念头从他心中闪而过,布兰就感到自己手中的剑沉重了些。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仅仅是这么个间隙的畏缩情绪竟然也被黄金魔树抓住了,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他也摆出了防御姿态,因为还没有其他剑术的技能,因此他也选择了军用剑术中种比较成熟的防备起手姿态。在如此老练的剑手面前,他摆出他以前用过那些高级剑术的花架子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没有经验积累,光是个架子在布兰的祖父面前等于说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布兰作为个老战士,也深深地明白这点。 老人没有任何表示,剑光闪已经出手。布兰发现他祖父的剑算不上快,但却稳,稳得吓人。用战士专业些的词汇来描述——就是从正面看上去毫无破绽,明明是平平无奇的剑下来,却感到四面八方的空隙都在对方这剑姿势的反击范围之内。 他倒吸了口冷气,这就是布兰记忆中他祖父的剑术?难怪能拿到烛光勋章,这怪物样的剑术,难怪布兰的剑术天赋如此出色,原来是脉相承——他忍不住想这个老人若出身稍微好些,估计就直接受封骑士了。 布兰没有反击的余地,那就只能先封住对方进步攻击的余地。当的声两柄剑交错在起——好大的力道,布兰心头暗惊。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惊完,就感到对方的剑又重了分。 卧槽你妈的黄金魔树! 布兰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简直是无缝不入,比起来游戏中那个黄金魔树简直就像是个玩具样。什么是操纵人心的大师,这才是,不过布兰这刻却点也没感到害怕,而是感到战意盎然起来。 他盯着自己祖父的眼睛,老人的神色直是平如水,冷静,但却像是能洞悉人心样。 布兰忽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如此出色的个祖父,在布兰本人心中却会如此淡漠,甚至刚才第眼看到这个老人时,他还要从对于幼时自己的记忆中才能应证——这正是他的祖父。 这明显不正常。 他搜遍自己的记忆,布兰对于自己祖父的记忆似乎就是严厉,不苟言笑,再就是关于烛火勋章和十月战争老兵的重重光环。而其他关于这位祖父的记忆,甚至还没有对于相关的那座老宅、还有那幅油画来得深刻。 可个朝夕相处了几年的祖孙之间,怎么可能有朝日再次相遇时形同陌路?甚至连自己祖父昔日的音容相貌都渐渐淡忘了,布兰看起来可不像是这样的人。 他再次架住老人的剑,当声金属交击的声音。他感到手中的剑又重了分,甚至差点拿不稳脱手飞出去,布兰心中惊,他忍不住看了老人眼。 老人的表情严肃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十年了,我还是不是祖父的对手。 布兰忍不住字顿地读出心中那个信息——不好,这是自我质疑了!他心中惊,心灵防线上产生的丝裂隙进步扩大,攻击越不成章法,竟被老人个抢攻打翻在地上。我们的主人公心头片冰冷,赶忙顺势从草地上爬起来。 可他爬起来回头看,哪还有草地,这分明是座灰蒙蒙的房子。对了,这是布契的老宅,那夜他正是从这里苏醒后来到这个世界。 布兰额头上冷汗渍渍,这说明黄金魔树的入侵进步加深了。他忍不住将手伸向自己的腰包,那里有他克服这个场景的关键——但他却犹豫了,自己要不要取巧呢? 他心中忽然有种不甘,他抬起头来看着老人的脸,布兰祖父的脸。老人依旧是脸严肃,布满皱纹的脸上稍微有些失望之色。 这种失望深深地刺痛了他。 就像是布兰二十年来的记忆下子变得明晰起来,仿佛要从他身体中脱离出去,独自去与他的祖父战斗。 我可以做到,让我去做—— 他忽然感到自己心中产生了这样个想法,他知道这是属于布兰的情绪在影响自己。他已经融入到这个世界中,融入到属于自己亲人的记忆之中了。 可他又摇摇头,不对,说不定这是黄金魔树在利用人性的软弱?他必须立刻用那个技巧离开这个梦境,可当他将手放到那个位置时,忍不住骤然惊。 因为他看到老人脸上的失望愈发明显了—— “不,我不能抛弃布兰。” “可你要明白,黄金魔树正在利用布兰的软弱。” “可即使如此,那也是我的部分。” “你会失败。” “可抛弃了软弱,也不是战胜了自己。” 布兰忽然平静下来。 他猛然意识到点,为什么布兰的祖父从出剑之后至始至终没有开过次口。虽然那个老人应当有很次机会可以完全击溃布兰的心理防线,虽然老人脸上始终是深深的失望。 可老人什么也没有说,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等待着。 布兰忽然感到道闪电贯穿了自己的心灵,映亮了他心中每处黑暗的角落,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并不是黄金魔树对布兰产生了怜悯。 不,而是那个年轻人还在坚守者他心灵中最后块净土! 那是为什么? 布兰忍不住抬起头看着那个老人严肃、又有些微微叹息的脸庞,那隐藏在老宅阴影面的脸,苍老中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是失望么? 正是失望。 他忽然浑身都战栗起来,那失望中的等待是什么,是无言的期望啊,布兰。那才是布兰记忆中的祖父,严厉,深沉的目光中充满了对于这个年轻人成长的失望之情,可这深深的失望并不是责备——而是希望有朝日布兰能明白过来,体会这期望背后的亲情。 亲人永远不会真正的责备你,他们只会等待着,等待着你明白的天,或许有天他们年华老去,或许有天他们不在人世,可他们依旧留在你的心中,等待你明白的天。 等你明白他们对你的爱。 布兰抬起头,手中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剑。他抬起头,强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直以为自己已经懂得了这个世界,可没曾想到自己什么也不懂。 “布兰,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你的脊梁,要像你的剑样挺直,达蒙家的男子汉,要抬头挺胸的活着,你是我的孙子,你我心中最好的那个。”老人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 “来吧,让我看看你在我离开后的十年里,究竟学到了什么。” 布兰点点头,早已满面泪流。这是他祖父的话,也不是,这是他自己心中给予他自己的答案,这就是布兰想要的路。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两剑交错—— “起来,布兰,达蒙家的男子汉怎么能这么软弱。” “哭什么,擦破点皮能要了你的命?” “说吧,这次要我怎么罚你?” 印象中的祖父,应当是那个严厉地坐在家长的位置上,沉默不言,用种失望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祖父。 印象中的祖父,应当是那个总是对自己的每件所作所为都不满的祖父。 可记忆中的那个老人,终于也走完了人生中的最后程,布兰在那张木床前,感到祖父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头上,像是小时候在布拉格斯河边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但最终是失去了力气,划过他幼小的脸。 那么粗糙,却让人充满了可以依靠的感觉。那声叹息,即使是到最后还是失望吗,还是寄托了重任与希望呢? 布兰感到祖父的梦境正在身体四周分崩离析,而他手中握着那个正化为点点沙尘逝去的烛火勋章,久久不语。 “谢谢你,老人家。” “谢谢你,我的祖父。” …… (求票票求收啊!) 第三十六幕 超我 欲望文 第三十七幕 苏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七幕 苏醒 从祖父的梦中醒来,布兰睁开眼睛,感到自己的额头片冰凉。他看着昏昏沉沉的天空,忍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游戏中有依靠瞬间提高意志的装备和技能来挣脱意志牢笼的方法,比如他的不屈天赋就是其中之。 可他冥冥中感到这并不是问题最好地解决之道。 不管怎么说,融合了布兰记忆的他对于自己灵魂中的另部分无法割舍。他并不是单纯是两者之,而是苏菲和布兰所代表的统灵魂整体,如果他不能直视布兰的软弱,有天他就无法直视自己的软弱。 只有正确地认识自己,才能全盘接受过去。 这种成长,甚至不仅仅是心灵上的—— 单单是布兰对于过去自己的认同就让他收获巨大。他没想到布兰的剑术竟然是他祖父手调教,过去这些记忆怀着种自我放弃的心态被布兰的潜意识所尘封——直到此刻关于幼时练习剑术的记忆才终于复苏,融入到他的灵魂中。 这是怎么样种剑术呢? 布兰曾经封印了他祖父传授的剑术,因为他潜意识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使用。可即使如此从小渗入年轻人骨子里的剑术天赋还是样让他成为安泽克民兵团当之无愧的剑术之首。 我们的主人公忍不住打开属性列表看,只见上面已经变成了:民兵【军用剑术(3+1级),格斗技巧(3级),战术理论(0级),军事组织(0级)】 训练技能不能超过职业等级,但通过装备和任务获得的奖励技能等级并不算在其中,4级剑术已经是个普通人练剑三四十年的水准,能出现十**岁的年轻人身上绝对是不恰当的。 但布兰却感到只要自己完全吸收了其祖父传授的剑术精髓,军用剑术还能在第4级上再走30%经验没有问题。而他想起那个老人的剑术就是阵心寒,那起码是10级以后的埃鲁因军用剑术,布兰的祖父真是个传奇。 他怀着纷杂的念头从地上坐起来,忍不住向山谷中央看过去。从黄金魔树上弥漫出来的朦胧感消散了些,这说明梦境的力量正在减弱。他又回过头去看芙雷娅和罗曼——芙雷娅双目紧闭,偶尔皱皱眉头。 商人小姐脸色苍白,但神色之间却很平静。 还好,情况不如他想象中糟糕,接下来就是注入信念了,只要切顺利的黄金魔树也不是那么难以对抗。他爬到芙雷娅身边,用手指按在对方的眉心,心中犹豫了下,选择了‘信心’。 黄金魔树用负面情绪诱导人陷入自己构造的陷阱中,玩家就要以正面情绪来对应。布兰看芙雷娅平日里的表现,相信表面的倔强与坚持不如说是对于内心软弱的层保护,他希望未来的女武神能自信些——唯有自信方能使人成熟。 不过他忍不住想她们也是真对他点防备都没有,这个状态下他要占便宜可容易得很。他忍不住看了眼熟睡中的芙雷娅和罗曼,尤其是后者光滑如玉的额头让他忍不住凭空生出种想要亲芳泽的妄想来。 布兰心中怦怦直跳,赶忙收束心神。他虽然喜欢商人小姐,但却不是无耻之徒。他揉揉自己的额头,脑子里千奇百怪的想法杂乱纷呈。 他不禁又想到自己那个梦。 从梦境之中离开之后他的心态早已截然不同,那种若有所得又若有所失的感觉让他变得加成熟起来。他知道自己不会回头,时间的意义在于代又代人的重复之后,每个人都要独自走完自己的路—— 他也样。 明白了布兰的追求之后,他也要为自己将来的路作打算。只有他知道黑玫瑰战争会很快结束,这场战争在游戏中只从五月末持续到七月末,贵族们根本不愿意卷入到场战争中去。 这与玛达拉的想法不谋而合,对外入侵是这个国家内在剧变的外在表现,但玛达拉并不希望刺激到整个光明阵营,因此退却是必然的。既然战场上的双方都不愿意旷日持久地打下去,那么议和就是板上钉钉钉的事情了。不过那像是场闹剧,布兰度知道自己愿意为之奋斗的埃鲁因也不是现在这个埃鲁因。 他在等着摄政王公主登基。 当然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干。他想等战争结束后王室肯定要表彰些人,方面树立英雄,方面安抚人心,说不定会和历史上样有个巴斯塔王立骑兵学院的推荐名额。不过布兰对这个名额没什么兴趣,说实在话他对进入埃鲁因现在这个老旧的体系没有兴趣,不过让芙雷娅去进修下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而他要怎么做呢?布兰不禁想,眼前就是个乱世的开始,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他需要个领地,需要凝聚起些人来支撑自己的理想。他知道凭借自己对历史和世界熟悉定能很快使自己的领地成长起来,可他要从哪里着手呢? 走埃鲁因的内部体系?先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他也不愿意过早的卷入战争中,务必使自己低调,才能不被那些真正强大的势力所察觉。 至于占山为王也不必想了,理由同上。另条路线是走开拓者的路线,游戏中有开拓者,现实中样也有。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并不是所有领地都在贵族们的掌握之下,在王国的边境,文明与蛮荒的交界处,还有许未被开垦的处女地。埃鲁因从安因王朝时期开始就有这样道政令,只要发现了新领地的开拓者立刻就可以合法占有,并且依照领地的大小王国授予爵位。 这些爵位并非是世袭的,大部分土地也会在三代之后被王室和圣殿收回,可愿意从这条道路上寻求出人头地机会的人依旧趋之若鹜。他们中有孤注掷的赌徒,冒险者,雇佣兵,不法商人甚至正儿八经出身的圣殿骑士、神职人员,在这里都没有什么差别。 若说到这样的处女地,布兰忍不住激动起来,光他知道在埃鲁因边境上的就有不少,虽然大小有差别,但至少也是个选择。不过真正到遴选时,我们的主人公又忍不住有点举棋不定了。 他对于发展优势与地理位置需求都不是很大,关键是要隐蔽,以及最好要从后来那几个有‘遗迹’的领地中着手。毕竟他个人既无人手也缺少物资,通过游戏中的城市遗迹能省下不少心力来。 他想了下,终于想起个地方来。那个地方在游戏中被成为最传奇的领地,后来却因为拥有者的失误被他的敌人把火毁掉,但论坛上关于这个地方的津津乐道却是长期以来乐此不疲。 他记得自己都看到无数次有人说:如果‘瓦尔哈拉’还保留着,这个时候定又是另外番景象了罢? 布兰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他自己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如果那个传奇领地没有被毁灭,它最后的发展定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没想到这个白日幻想看起来竟然能在他手中实现呢。 他正在那儿妄想,却忽然感到自己手边的人微微动。然后芙雷娅睁开眼睛来,她看到布兰将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起先是微微怔。但随即这位未来的女武神眼里迷惘的色彩如同潮水般消退了,她猛地清醒过来,整个身体向后缩,红着脸看着布兰。 即使她不说话,布兰也能看出她脸上分明写着什么:无、无耻之徒,你在干什么! 他摇摇头正要解释,但芙雷娅好像先步反应过来。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样,双颊染霞又加深了层:“对不起,我……” “没关系,好了,快去给罗曼打个闹钟,告诉她该起来了。”布兰故作轻松地答道。 “闹钟?” 布兰咳嗽声,意识到自己失口。这才详细地解释了遍注入信念的来由和作用,可他本来以为应当是很简单的件事,却没料到芙雷娅听完后脸色变。 “你、你怎么不给罗曼先用?”她紧张地起来,问道。 恩?布兰愣,心说怎么看都是你心理比较脆弱吧,女武神小姐。可他还没想完,芙雷娅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过去,从地上扶起罗曼。 商人小姐依旧是脸色苍白,神色平静的样子。但布兰惊讶地发现,当芙雷娅将软绵绵的商人小姐扶起来之后,两行泪水从她睫毛下滑落—— “这是怎么回事!”他简直无法想象罗曼居然会哭。 “会告诉你。”芙雷娅深深地吸了口气,把只手放到罗曼的额头上,可没什么反应。她怔了下,马上说道:“你把头转过去!” “干什么?” “转过去,快些,不许看!” 布兰愣,但马上点点头。不过他的好奇心可点不比清醒时分的商人小姐差少,才过了会就忍不住悄用眼睛去瞟后面。他马上看到芙雷娅双手将罗曼侧过来,抱着她,用额头碰着对方的额头,有些焦急地喃喃自语:“小小罗曼,快醒醒,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他不禁微微愣,他是知道芙雷娅和罗曼的关系很好,可没想到那个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商人小姐也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呢。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吃惊完,就看到芙雷娅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抱歉,他自己看的。”布兰顾左右而言他。 “你、你无耻!”芙雷娅红着脸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 …… (ps.上午停电了,所以晚了点. 关于书评区删帖的解释,有些帖子被删是因为某些不合适的话,不会乱删的,请原谅.) 第三十七幕 苏醒 欲望文 第三十八幕 时间战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八幕 时间战争 但罗曼的状况并不如布兰想象中那么乐观,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布兰这才明白这位未来的商人少女心灵中定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这种秘密可能是潜意识中的——隐藏得越深,这刻的伤害也就越大。 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两人紧张的呼吸声,商人小姐自己倒是睡得平缓,可布兰真怕她会就这么睡下去再也不醒来。 他忍不住看了看黄金魔树,,梦境与现实的联系已经相当脆弱了,黄金魔树随时有可能醒来。 “芙雷娅?” 芙雷娅握紧了拳头,紧张得句话也说不出来。布兰说过他们只有五分钟,算算时间也不了,可是罗曼看起来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梦魇之中。但她知道这不能怪那个年轻人,因为这个秘密在布契也只有她才知道。 她只恨自己没有提前告诉布兰,可她又怎么知道这个梦境如此复杂呢。布兰不也因为害怕影响她们的心境什么也没说么,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但年轻人却并没有陷入味的慌乱之中,心思急转,忽然将手中的湛光之刺丢了过去。 “让她握住。” “什么?” “这把剑有驱邪的力量,让她握住。”布兰口头上这么说,但心里清楚他能依仗的只有精灵宝剑1个意志能级的提高可以让商人小姐逢凶化吉。 玛莎在上啊!他忍不住在心中祈祷那个‘沃恩德’无所不在的至高者,希望她对罗曼宽容些。但或许是剑产生了作用,也或许是布兰的祈祷为玛莎所感应,没过久,商人小姐竟真的‘恩’了声眨眨眼睛醒过来。 她揉揉眼睛看着两个人,楞了下,才开心地说道:“芙雷娅,你也在啊。我跟你说,刚才我做了个噩梦呢!” “啊——!”芙雷娅怔住了,然后好像是从胸腔中发出声惊喜的低喊。她根本没有听商人小姐在说什么,而是头抱住罗曼喜极而泣,她本来都以为没有希望了,可没想到布兰的办法真的起了作用了。 “罗曼,你这个笨蛋!” “芙、芙雷娅,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是笨蛋!”罗曼好像挨了致命地击,手忙脚乱地、认真地辩解道。 反倒是布兰看着被忽然哭出来的芙雷娅搞得手忙脚乱的商人小姐冷静些,凭借注入信念与湛光之刺的帮助,无论深的梦魇罗曼苏醒过来的可能性都很大,他担心的是她会因此而受什么影响。 但看她那个呆呆的样子,布兰就知道自己是虑了。 “好了,不要哭了。”他说道:“黄金魔树马上就要醒了,有什么话,留到战斗之后再说吧。” 马尾少女这才收起眼泪,点了点头。“我们要怎么办,布兰?”她问道。 “这场战斗我们不是主角,在这个山谷里有头石锥虫——” “那是什么?” “罗曼你别打岔!石锥虫是种来自地枢(地元素位面)的元素生物,它们生来就是黄金魔树的克星,不过在这条石锥虫成年之前黄金魔树还能依靠自己庞大的根系来将它阻隔在山谷外围。当然石锥虫成年需要八十到百二十年,我们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因此我们要帮它。” “帮它?”芙雷娅问。 布兰从罗曼手上接过精灵宝剑,答道:“黄金魔树本体是很弱小的,它的唯攻击手段是用根系伸出地面来刺穿入侵者。因此我们要逼迫它这么做,它抽调出的根系越,防备石锥虫的根系也就越少,久而久之,石锥虫就能进入山谷内部——” “不过我们只有十分钟,最十分钟后第批枯萎兽就会涌入山谷,假如十分钟内我们还没有得手,你们就要毫不犹豫地向西边跑。那条密道在片山谷里,非常显眼。” “你呢?”罗曼仰起头。 “把断后的事留给男士来做,这可是你们作为女士的风度。”布兰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忍不住用手轻轻点了下。他又看向芙雷娅,少女正双手向后把自己的马尾挽起来方便之后的战斗,留意到他的目光,看着他点了点头。 布兰怔,他以为芙雷娅又会逞强留下来的。不过他看她的神色并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反而了份沉稳,看起来对方在梦境之中也小有收获啊。 干练的芙雷娅身上倒是透出分未来女武神的味道来,他忍不住欣慰地笑,然后回过头说道:“罗曼,带上你的戒指。” 商人小姐马上得意地举起小手,把那只黑白分明的戒指晃了晃。 “你的任务是听地下的动静,旦有任何发现都要立刻告诉我们。” “好的,布兰。” “那么我们出发,我们穿过那条石岬下面接近黄金魔树,看那里的地形,下面应该有道断层可以让黄金魔树最晚察觉到我们的企图。”布兰边说,马当先地摸了过去。他先跑到片突出的岩石上,然后回过头向芙雷娅和罗曼打了个跟上来的手势。 芙雷娅抓住罗曼的手跟过去,意思很明显——乖乖的不要乱跑,我来保护你。她这么做是为了让布兰心无旁骛,抓住机会就可以放开手脚向黄金魔树发起攻击。 三人快速通过布兰所说的那个石岬下方,他的记忆没出点差错,在那之前他们都没受到点骚扰。不过他们才刚刚进入分界线,商人小姐立刻听到阵轰隆隆的声音脚下传来。 “布兰,下面有声音。” 我们的主人公心中惊,立刻喊道:“分开,快分开。” 芙雷娅马上把罗曼往侧推开,三个人分头让,地面立刻轰隆声被两条粗实的藤蔓掀开。不过黄金魔树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攻击竟然会几个虫豸看穿,它的根系伸出地面时等来的只是布兰有备无患地剑。 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双手高举精灵宝剑剑砍在那条水桶粗的藤蔓中央,剑刃深入半,银色的火焰顿时从刃锋上喷薄而出。净化之火烧得藤蔓吱吱作响,山谷中央的黄金魔树痛得几乎颤抖起来,使整个山谷发出嗡嗡的回响。 它又在召唤援军,布兰心头沉,果然不出他所料,时间已经很紧张了。他忍不住回过头:那边芙蕾娅个漂亮的侧滚躲开黄金魔树根系的横扫,然后顺势剑斩在那条藤蔓上面,虽然入剑只有三分之深,可这漂亮的手让他不由得刮目相看。 这起码是2级埃鲁因军用剑术的水准了,看起来芙雷娅在梦中的收获还挺大的嘛。 “布兰,又有声音咯!”罗曼个人爬到战场边上,然后回过头喊道。 “有远?”布兰下意识地喊道,不过他马上发现自己的失口。他竟下意识地把罗曼当成队伍中的夜莺,但商人小姐毕竟只是感觉比较敏锐而已,不是游戏中专业的探子。 “百米,七十米吧。”罗曼想了想。 “那么远?”布兰怔,反手剑将攻击自己的藤蔓挑飞。只剩下半截的根系失去了生机软绵绵地倒下去,断口处片焦黑。 “还有六十米咯。” 布兰犹豫了下,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决定相信罗曼:“芙雷娅,别管了!看到那条小径了吗,从那里冲出去。” 芙雷娅只是微微怔了下,马上把剑护在胸前,让自己对付那条藤蔓鞭将自己抽飞出去。环绕在她身边的风之羽叶叶地亮起来形成张光网,护住她减轻冲击——马尾少女不过是在地上滚了几圈又爬起来,人已落在了罗曼身边。 “罗曼,跟我来!”然后她抓起商人小姐的手就向那个方向冲过去。 “诶诶!布兰呢?” “他会跟上来的!” 这丫头终于学会相信队友了啊,而不是个人逞能。布兰忍不住阵轻松,他还真怕芙雷娅在这个时候和自己掺杂不清,不过他看到攻击芙雷娅的藤蔓还想要追上去,想也不想就是剑沿着之前的切口将它剖成两段。 清理完敌人,他不敢做停留,地下的声音连他都清晰可闻了,这说明罗曼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过他忍不住有些震惊,那个有些冒冒失失的少女究竟是怎么听到地下七十米的声音的? 他估算了下,这起码得是感知有5个能级才得有这个水平啊。 这个念头在布兰心中闪而过,他马上掉头就跑,以他的灵巧追上芙雷娅和罗曼并不困难,不过三人路上又被黄金魔树的根系连接阻拦。在第三次的时候,三个人都听到山谷东南方传来声巨响,然后当时所有正在攻击他们的树根都下子全部缩了回去。 这下即使布兰不提醒,芙雷娅和罗曼也知道这定是那头石锥虫进场了。 “我们胜利了?”罗曼忍不住有些惊喜地问。 布兰摇摇头,他们还得进入黄金魔树周围的核心地区。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黄金魔树会不断权衡那方对它威胁大,进而调度庞大的根系来阻截其中方。不过这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不会持久,终有刻他们会取得胜利。 可唯的问题是,他们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作到这切。 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了。 …… (ps.上了三江,是非下就起来了啊. 求收求推荐啊!) 第三十八幕 时间战争 欲望文 第三十九幕 黄金树之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九幕 黄金树之死 南边传来声轰鸣,大约半分钟后又是另声。布兰侧耳聆听,确认石锥虫已经穿过尖石丛生的山谷向内收束的地带——这头身披岩甲的生物漩涡状的口器中布满了万三千颗钢针样的利齿——不但可以轻松穿透土层,也能嚼碎最坚硬的岩石。 布兰见过成年体的石锥虫,大约有三十米长,三人才能合围。这些从石枢来的生物防御力高得惊人,40个力量级(oz)的布兰大剑甚至连表层甲质都破不开,不要说造成伤害。 黄金魔树boss方面放石锥虫长驱直入,说明它已经将防守的重心转移到他们几个人身上,布兰忍不住暗骂了句。 石岬地带距离黄金魔树扎根的禁果园中心差不有里距离,石锥虫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地层也需要二分三十秒以上。他们三个则已经进入了禁果园核心,如果黄金魔树不干扰他们的话他们只要绕过前面那片地表起伏碎裂的地带就能看到黄金树的本体了。 时间还有两分钟。 可他就是用后脚跟想也知道黄金魔树不可能不阻挠他们。果然还没等他想完,脚下坚实的地面就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呻吟声。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本身就是黄金魔树根系覆盖的范围,因此它们动起来毫无先兆,罗曼的能力也无从发挥。 三个人都感到身体同时向下陷,早有准备的布兰将精灵宝剑向下插,只手扶住商人小姐。他向侧看去,芙雷娅也半蹲在地上稳住了身体。 不过三人还没来得及松口,地面又是陷,这次明显从地表上扯开条口子来。 “它想要干什么?”马尾少女差点向后倾倒下去,忍不住紧张地问道。 “它想要杀人,注意跟我跑。”布兰把把罗曼从地上拉扯起来,然后拔出剑,半搂着商人小姐个纵跃扑了过去,从地上滚了两圈避开了黄金魔树在地下用根系生生造出的条裂口。 罗曼被年轻人护在身下,脸红得像是颗红润的苹果,瞪大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出口。 另边芙雷娅似乎也想要跳过来,可黄金魔树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它用根扯得地面进步下陷,让她胸口下撞在错开的地层上。若不是布兰手疾眼快将她拉回来,恐怕她要跟着泥土与岩石起陷到下面去。 “谢谢。”芙雷娅挣脱他的手,低头答了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布兰拔出剑,将条横抽过来的鞭子斩成两段。 但前面很快出现了的蛇形根须,而裂口也在他们身后进步向下倾斜,那条口子在扩大,看来那个boss是下定决心要给他们个教训。可这些把戏都是布兰司空见惯的,他忍不住想这木头桩子除了在第阶段给了他个惊喜之外,看起来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这个扯裂地面的能力在游戏中是个大范围的aoe,但也不是没有弱点。 “看好了!” 他对芙雷娅说道,面抓紧罗曼,紧盯迎面扫过来的根须。他侧身让‘鞭子’从自己身前通过,伸手抓紧紧握住——黄金魔树显然没料到这着,赶忙卷起根须企图把布兰甩出去。 可年轻人紧紧抓住不放,他抱着罗曼也随之上下起伏。泽维尔山道的boss终于不耐烦了,它高高扬起根须想要把布兰摔死,但布兰却乘机松开手向后跃,落地时早已距离那条裂口三十四米。 他高达3.7个能级的力量让他拥有接近四倍于普通人的力量,2.9个能级的灵巧使他比在树冠上如履平地的山猿加矫捷,这副属性支持他完成这系列动作并不困难。他落地,强健的肌肉骨骼和内脏层层吸收冲击力,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已内腑碎裂,而对于他来说仅仅是稍微感到有些不适而已。 这就是身体属性提高带来的好处,布兰知道自己之前所作的切并不是没有收获,他点点地积累属性,就是为了而今这刻。 布兰落地马上回头对芙雷娅喊道:“跟上来!”然后他不作停留,只手牵着跌跌撞撞的商人小姐,两人剑向黄金魔树冲去。 “布兰,等等!” “我跟不上了。” 不过这会儿布兰可不管这位商人大小姐说了什么,他转过转角,地面上忽然‘哗’声裂开,大量的根须从地下射出构成张庞大的网——黄金魔树就在这张网背后。 还有分钟不到。 布兰滞,后面的罗曼也跟着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她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后面的黄金魔树——她怎么想都觉得那定是神祗的金苹果树。 布兰打量着这张网,和游戏中模样。他将精灵宝剑在自己面前抹出个圆,两条横扫过来的蛇蔓下就燃起来火来分成四段,军用剑术大开大合,防守的招式并不,但少有的几个套路都是非常精炼的。 然后他放开罗曼后退步,双手举起剑,步向前:“力量爆发——!”布兰感到过度的力量从他的上臂、前臂、斜方肌和背阔肌被抽取出去,致使精灵宝剑划出道漂亮的银弧——剑向前,带着7.7个能级的力量撞在网上。 芙雷娅瘸拐地从后面赶上来的时看到的就是这幕,她以前每次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布兰的极限了。上次还好说是他用了那张魔法卡片来取巧,但这次她却是真真正正地看到了那种力量爆发出来。 剑锋向两旁挤压空气,拉出道疾速的鸣爆。仿佛是摧枯拉朽般,黄金魔树的根系之网‘兹’声开了大条口子,整个儿从中间垮了下去。 这头泽维尔山道的困兽再无办法阻拦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突破。布兰进入这片禁果园的核心区域就对罗曼和芙雷娅喊道:“你们去攻击它的根系主干,本体交给我来动手——” 说完,他拿出命运卡片,心中默念:“展示圣剑!” ********* 即使在夏天,冬爪堡也样笼罩在层薄霜之下。它在科尔科瓦高海拔的山区原本修筑来是为了向北方监视森林中的蛮族,不过后来巴尔塔行省建立之后,这里也成为了王室的别墅之。 在城堡菱形的院子里有株年代古老的松树,在上个世纪冬爪堡的次失火中它奇迹般地在焦炭中存活下来,城堡的主人认为这是个好兆头,于是重建了要塞并将这棵树保留下来。 而今在这棵松树下,肃然的气氛正蔓延开来。 身着厚厚骑士服的小女孩有着头漂亮的银发,半尖耳朵证实了她人类以外的部分血统。但不同于精灵的孤高和柔美,这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脸肃然,双手紧握柄黑沉沉的长剑,摆开的姿势正是埃鲁因骑兵剑术的起手防备姿态—— 她抿着嘴,对面前个年幼些的小男孩命令道:“哈鲁泽,向我进攻——!” 简单而不容置疑。 “姐姐……” “进攻!” 男孩只得硬着头皮剑刺过来。但少女平过剑干净利落地压下他的剑锋,然后向前步用手在他胸口按,直接将他推倒在地上。 周围的仆人传出阵吸气声。 “再来!”少女面色不变,说道。 “姐姐,我……” “起来,再来。” 小男孩只得起来,后退步。咬咬牙又冲过去,不过穿着骑士服的少女将剑从右手交到左手,随手挥,竟然把对方的剑打飞了出去。 “你在走什么神?” “对不起。” “再来。” …… 十分钟后—— 少女走近衣室,让两个侍女解下自己身上厚重的骑士武装服。腾腾热气和汗水蒸着她漂亮的银卷发,她头也不回地问:“父王在什么地方?” “玛达拉的使节到了,公主殿下。” “陛下在秘密会见克卢格侯爵。”另个侍女低头答道。 少女看了镜子里的自己眼,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余的表情。她换上裙装,用手向后插入长长的银发中向后抛洒开,昂起头,答道: “带我去见格默尔。”她默默地想战事可能有转机,不过克卢格侯爵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值得信任。当然有些话没有必要在下人面前说出来,她要找个信得过的心腹才行。 “好的,公主殿下。” 这天正是繁花与夏叶之年,六月初—— ********* 布兰看着黄金魔树的每根枝干颜色渐渐黯淡,并无力地垂下去,知道这可怕的怪物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感到有点疲惫,支付两点法力来维持圣剑效果几乎榨干了他全部的精神容量。 毕竟他是战士,不是巫师。就是巫师在这个等级也不过只有十来点法力而已。 芙雷娅和罗曼都全身乏力地坐在边,芙雷娅手臂受了点伤,不过没有大碍。何况这点伤势比起战胜个强大的敌人来,还是后者的喜悦能振奋人心,她们不禁回头看着布兰。 但却看到布兰步向前,精灵宝剑抡圆成条弧线砍在黄金魔树的主干上。 力量爆发—— 失去了神之血力量的垂死黄金魔树不过就是棵普通的古橡树而已,根本无力抵抗7.7个能级的可怕力量。撕裂性的力量直接扯断了它上半个树冠,让树冠平平地断裂、并飞了出去。 两个女孩都低呼了声,不明白布兰要干什么。 不过布兰才知道,黄金魔树会把那些它杀死生物挂在树冠中,慢慢榨干魔力。日积月累之后,还是能找到些战利品的。 虽然大早已被吸干魔力变成了废物。 布兰走过去,第眼看到的是地上那张卡片—— …… (ps.现在起点的点击只算会员点,方便登陆的朋友看本书的时候顺便登陆下吧,谢谢了.能把推荐什么的都给我就好了(ゝω?)☆) 第三十九幕 黄金树之死 欲望文 第四十幕 夏季的战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幕 夏季的战争 烟尘散尽后,布兰第眼就看到了地上那张手掌长宽的卡牌。他捡起卡牌,正面用彩绘的风格画着棵树,高大壮美,神秘的脉络从树干延续到树冠之中。牌面左上方写着个vii,但却没有元素属性的水晶标示。他怔了下,但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处理这类东西,马上打开属性数据扫描了下。 牌面的描述就换了个方式: 圣树秘地 (精灵禁地vii) 【基本地—森林】 每周产生1点水元素进入元素池。 横置:构造森林地形。 ‘吾魂归兮,魂归故乡’ “这套牌叫做精灵禁地?”布兰怔了下,牌面描述上没有阐述这张牌生效的条件。难道只要进入他的牌库每周就会自然产生点水元素?可他没有元素池又怎么办呢? 而横置此牌构造森林那个也有待商榷,当然他现在肯定不会在这里做实验。虽说黄金魔树倒下,它的魔仆就会作鸟兽散,并且很快会因为失去魔力补给而枯萎。或许其中有头魔树人可以在另外片森林中重新扎根,将这个生态圈延续下去,但那也与布兰无关了。 布兰担心的是那头石锥虫在下面吸收完了游散的地元素和魔力之后,会来找他们三个的麻烦,元素生物可没有吃饱说。 他把牌收起来,想起来之前那次魔力呼应,想必这里还有另外张属于骑士套牌的卡牌。可惜魔力呼应是自然而然的,不可能反复激发,不然他倒是可以用这个办法来搜索下。布兰边让芙雷娅和罗曼去收集些黄金树的橡实,成熟的橡实可以用来制作高级魔力药水,这东西在游戏里也属于最奢侈的消耗品。 可惜棵黄金魔树顶也就七八个成熟的橡实,想要劳永逸是不可能的。 他走到个地方,翻开树叶,发现气生根上缠绕着双手套。他看那手套的样式就认出那是防护手套,防护手套在游戏中提供2点防护,不过对力量有要求。布兰依稀记得是2.5个能级,而他入手就感到沉甸甸的,就确定自己猜了个**不离十。 他把这手套丢给芙雷娅试了下,本来希望后者能肉盾些,可惜马尾少女接过双手就直往下沉。太重了,没办法,未来的女武神只有脸可惜地还回来。 “可惜了,”布兰摇摇头:“你戴上这个,再配合风后半身甲,铁位阶以下的剑士基本伤不了你了。”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就是警备队那些人我看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戴上。”布兰边说,边自己戴上了手套。马尾少女在边注意到这个细节,忍不住心头微微惊——这么说布兰已经是警备队中佼佼者的水平? 当然她压根不知道,就是布雷森在此刻的布兰面前也根本不够看的。 三个人沿着倒下的树冠顺时针翻找了圈,罗曼找到把灵巧+0.1个能级的迅巧短剑,芙雷娅找到个价值连城的22oz的附魔戒指,只要消耗点法力激发就可以为自己的剑上附层火焰。 至于其他的,大都是魔力早已流失干净的废品。布兰个人用精灵宝剑剥开黄金魔树的表皮,找到那颗黄金树之心——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因为和游戏时间差了三年,这棵橡树之心居然还是树水晶的形态。 当然,比般的树水晶品质纯净了。 可材料就是材料,装备就是装备,之间毕竟有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布兰不由得警醒,他不能用游戏中许年之后的目光来看待现在的事物。 毕竟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历史是慢慢向前的。 而当布兰取出黄金树之心时,他仿佛感到阵微风抚过山谷——黄金魔树死了。他抬起头,看到八个银色的光球飞快从树干中飞出,然后融入自己的胸膛。 800点经验。 布兰忍不住呆了下。既是越级又是boss,800点经验实在不,可是却给了他个实实在在的冲击。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的经验可是真实存在的,可以使自己不断变得强大起来的种力量。因此比起来在游戏中,他每次获得经验都加激动。 他可以清楚地感到自己正从次次战斗中点滴地成长起来。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看到商人小姐像是献宝样跑过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件东西来展示给布兰看,之前她们找到的装备都是布兰代为鉴定的,年轻人只消看眼就能说出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来历、怎么启动、还有没有魔力。 因此这个时候布兰在罗曼心中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布兰,你在找这个对吗?”她捧着那张卡牌,小心地问道。 布兰顺着她的手上看去,那张卡牌的花纹是灰色的,上面画着个高头大马的骑士和他的身穿长袍的扈从,而牌色正好与自己的圣剑卡是个底色。布兰立刻意识到这就是那张他要寻找的卡牌,他接过来看——果然! 高地扈从 (骑士ix) 水元素1 【生物—人类/学者,8级生物】 当高地扈从入场,每周提供声望1。 维持费用:此牌在场上每维持1天,额外支付水元素1。 ‘高原的勇气’ 这张是召唤卡。布兰就是再驽钝这刻也猜到了。这个高地扈从,职业是学者,下面的卡牌描述却是高原的勇气——想必说的定是卡拉苏高原的学徒扈从,卡拉苏的巫师与骑士互相结盟已经两个世纪之久了。 8级学者,说强不强。不过关键时刻用得好却是大助力。他忍不住看着正用种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罗曼,笑了笑道:“谢谢,这对我来说非常有用。” “不客气。”商人小姐高兴地说。 可这时芙雷娅却个人从北边跑回来,脸忧色地说道:“布兰、罗曼,我看到石锥虫好像从北边过来了,我们要不要避开?” “石锥虫?”布兰怔,他本来还想让大家休整下,却没料到石锥虫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虽说石锥虫也不定会攻击他们,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般人都会选择稳妥的办法。 他点点头:“你们先走,我布置下,免得那东西追上来了。” 石锥虫通过魔力嗅觉和震颤感知来确定猎物的方位,因此用逸散的魔法物品可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布兰等罗曼和芙雷娅离开后,拿出那瓶5号圣水,用湛光之刺在底部开了个孔后放在边的岩石缝隙中,然后他左右看了眼,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后才个人独自向西边退去。 他想因为之前那次魔力呼应的原因,说不定玛达拉会派遣支小队来这边打探下情况。不过到时候留在这里的石锥虫会给那些骨头架子个永世难忘的教训,也算是为布雷森那群人报仇了。 ********* 时间是繁花与夏叶之年六月,历史正向布兰所知道的那样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玛达拉秘使抵达冬爪堡,埃鲁因王奥伯古六世接受荆花侯爵克卢格建议拒不接见使节,因此第次黑玫瑰战争很快进入第二阶段。 在正面战场上,卡拉苏行省正面临玛达拉‘冬至’、‘黑鸦’两个军团的严重威胁,欧古金大公爵甚至遣信使哭述若在短期内得不到支援,士气可能会面临全面崩溃。 同时,在北边凯尔曼山脉与海交界的群山之间,支亡灵大军正在秘密轻装前进。 而在南方的戈兰—埃尔森行省,梵米尔要塞正面因斯塔龙大军正日复日发起攻击。而布契地区侧翼却陷入诡异般的死寂。指挥官普拉伯爵曾向驻里登堡的第百零四剑士团发信,得到的最后个回复是: “切安好。” 时间是六月日。 这个时候,布兰与芙雷娅行人正穿过了禁果园之下的密道,抓紧每分每秒时间前往里登堡。事实上他们路上已经发现了亡灵活动的痕迹,不过规模很小,看起来像是亡灵斥候在向里登堡方向接近。 这让队伍中的气氛紧张起来,他们领先了玛达拉的主力步,但这步有大,谁也说不好。 在这天午夜,布兰带着芙雷娅和罗曼穿过了泽维尔山道的最后段。当他们拨开丛林抵达里登堡南面座叫做芬德克山的小山头时,迎着夜里的山风,前方已是望无边的于松河与韦氏河交汇处冲积形成的于松谷地。而里登堡的灯火像是嵌在黑暗之中枚璀璨的宝石,静静地躺几里外的山谷之下,点亮了沿岸整段河滨。 看到这幕时芙雷娅和商人大小姐都有些屏息,她们不断猜想过里登堡究竟是怎么样个地方,却没料到文明在黑暗中的星火竟然可以如此美丽。 不过这个时候商人小姐却戳了戳布兰的背,小声说道:“布兰,我们后面有支军队。” “军队?” “恩,从这边往北边看。我们下午经过的那条山谷里。看到了吗?” “那里可有十里远,这么黑,怎么可能看得清楚!我的大小姐,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开玩笑!”布兰愣,随即没好气地说道。 “可我看到了呗。” …… 第四十幕 夏季的战争 欲望文 第四十一幕 奸细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一幕 奸细 “布兰,罗曼说的可能是真的。”芙雷娅在边提醒道。 布兰当然知道罗曼说得的可能是真的,她敏锐的感知他早已见识过。不过他心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放松下气氛而已,未来的女武神殿下你若总是这么本正经可是会老得很快的。 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罗曼眼,商人小姐也收回目光看看他,说实在话她那充满了好奇的目光有时候真的让人有点难堪——尤其是心里有鬼的人。 不过布兰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放在眼中自然不同,反而觉得出奇地可爱。 他想了下,回头答道:“我们在这里停会。” “停会?”芙雷娅问:“可玛达拉的军队就在我们后面,顶两三个小时就会晚我们步抵达,我们时间已经不了啊,布兰。” 但布兰从兜里掏出那个玺戒在她们面前晃了晃,答道:“现在是半夜,城里会戒严,仅仅凭这个其实说明不了什么。如果我们被当作玛达拉的探子,那就全完了知道吗。” “那,怎么办?”芙雷娅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努力至少应该有点用的。 布兰看了她眼。他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自己在鬼扯,若说里登堡没有发现玛达拉的入侵?那倒未必!贵族们又怎么会轻忽自己的安全,他们只是愿意缩在城里固守待援。 他记得在历史上的穴兽之年(342年),血杖横扫卡拉苏东部,亡灵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银马城主下令紧闭城门,对东边垦区求援不闻不问,导致大量贫苦农民向西迁徙、结果那带至今还是片荒芜、袅无人烟。 可即使如此,这些领主们事后样没有受到任何指责,或者说王室早在奥伯古七世即位之前就已经无力对领主指手画脚了。这是发生在戈兰—埃尔森地区北方卡拉苏行省的事,罗曼和芙雷娅不了解,但布兰却清楚得很。 他不好说,自己的打算其实是去帮罗曼救出她的姑妈——当然若有机会的话他也会尽可能救些人出来;可至于向里登堡的驻防军队报信,他压根没这个指望,布兰从来不会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指望那些贵族会听懂人话,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在旧埃鲁因时代,游戏中玩家就不止次和那些傲慢自大的贵族起冲突,甚至在十二月政变中,还有玩家直接参与。 布兰对这些家伙的印象可从来没有好过。 不过他转念想,芙雷娅说不定看法不会和他样。他忍不住再看了对方眼,这个握着剑怔怔盯着下面灯火辉映的里登堡的乡下女孩心底说到底还是信任着这个国家,这没什么不好,但他担心她关键时刻会冲动行事。 不过他照实说了,芙雷娅也不定会相信他,只会在两者之间造成分歧。布兰不想争执。他想了想,忽然有了个腹案。当然,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他假装思索了下,答道:“我想了下,看起来我们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毕竟我们是埃鲁因的子民,我们就不能完全避开风险。” “不过,”他顿了下:“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布兰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罗曼和芙雷娅只能赞同,甚至那个脸英气的马尾少女的态度这会都不可避免地有些软化下来,眼神柔和地看着布兰,忽然觉得这家伙也不是那么无耻。 不过只有天才知道布兰说完之后暗自松了口气,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在布兰与过去自己之间的平衡点。他从来都不是个拘泥于规则的人,但近日来却像是有只大手在背后推着他机械的前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随着他实力的渐渐成长,以及在黄金魔树的梦中心灵的洗礼,过去的感觉终于又回到了他身上。让他下就感到处理起问题又变得心应手起来。 甚至思考方式之中还加入了些只属于布兰的机敏。 这种感觉很好。 他拿出那个黑檀木的石像鬼雕像,雕像上现在还剩下条小小的裂缝。 他回过头又说道:“你们样也要做好准备,芙雷娅你把戒指转过来,中间那枚火焰玛瑙太显眼了。小小罗曼你要把短剑贴身放好,那些懒散的守卫不会搜索得太仔细的。” “我的戒指也要转过去吗?” “不用,你那破戒指没人看得上的。” “布兰,那些人都是城里的守卫!怎么看你对他们不太……信任的样子。”芙雷娅忍不住问道。 “不是不太信任,而是从来就没信任过。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总之现在先按我说的办。” 芙雷娅没进过城,但心里或或少有些觉得小题大做。不过这会儿毕竟布兰是权威,她只能选择相信。 而布兰边说,边把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拿出来。主要是从那个贵族的遗骸上面找出的些小物件还没来得及鉴定,他发现那只烟斗是普通的杂物,于是随手丢掉。而那片暗灰色的石片甚至连他也不认识——这其实并不奇怪,生产材料有千千万万种,布兰不认识其中种矿物也是很正常的。 最后那个玻璃珠子就有些意思了,布兰发现那竟然是块灵魂水晶消耗之后的容器。通俗些说,是个储法物品。里面的法术应该是十尺禁音术——这个法术在野外冒险时用来绕过些怪物的巢穴是非常适当的法术。 不过布兰尴尬的是,偏偏作为战士没有启动储法物品的能力。他犹豫了下,才把这些东西和卡牌起都贴身收好,免得被那些贪婪的城门守卫摸了去。 他抬头看天,天色尚早。 三个人从芬德克山东面下来,沿途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建筑。主要是旷野中沉浸在夜色下的农庄与雇农孤零零的房舍,农田分布在于松河两岸,片连着片,还有几间在野外的旅舍——这种旅店只有路过的冒险者和那些从事不正当生意的人才会光顾。 当然,其实除了玩家之外大部分冒险者本身手脚也不大干净。何况就是玩家,大部分npc也是把他们和盗墓贼混为谈的。 他们在野地里走了大约个小时,里登堡高耸的城墙好像忽然下就出现在前方的夜色中。塔楼下的吊桥上支着火盆,火光直照到几十米之外。布兰让芙雷娅和罗曼放慢速度,然后慢慢从火光边缘的黑暗中走出来。 城楼上守卫正在互相攀谈,隐约还有个呼噜声。布兰对这些声音出奇的敏锐,他皱了下眉,猜这座塔楼上大约有七到八个人。 他们三人出现,交谈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警惕持续了小段时间,然后个带着尖顶头盔的士兵从塔楼上冒出个头来,冲下面喝问。罗曼抬起头,眯起眼睛,看清楚那个尖顶头盔上有个黑松的标记。 布兰说过,黑松标记说明是地方部队。那个什么白鬃军团的士兵应该是束狼羽的徽标,果然布兰什么都知道,她想。 “个男人,两个女人。我们从森林里来,老爷,我们看到些奇怪的东西。我和我妻子吓坏了,想进城避避!”布兰举起手,冲上面高喊道。 芙雷娅在后面听得又羞又气,什么个男人两个女人,粗俗死了!当她听到布兰说她们是他的妻子,终于忍不住悄悄用剑鞘狠狠捅了下布兰的背,这可恶的家伙定是故意的。 她想。 罗曼倒是无所谓,估计她觉得当布兰的妻子也是不错的,反正布兰都会保护她不是吗? 布兰有苦难言,他只有这么说才能让守卫放松警惕。至于后面的说辞,他、芙雷娅和罗曼各长各样,总不能说是兄妹罢,别人又不是傻子。 “你们有带武器吗?”塔楼上又问。 芙雷娅听,紧张地握了握自己的剑。但布兰却不慌不忙,提高声音答道:“这会儿不带武器怎么敢在森林里行走,再说我是以前民兵,老爷。” 塔楼上面静了下来,只剩下个悠长的打呼的声音。 过了会,上面放下来个篮子,然后那个守卫喊道:“你们把武器除下来,放到篮子里。然后我们再个个接你们上来。” 布兰向芙雷娅点点头,让她们依言照办。他的湛光之刺虽然精美些,但只要不激发咒语谁也看不出来那是柄魔法剑,毕竟精灵宝剑在人类世界还是有些流传的。武器上交后,上面又派下吊篮,让他们个个上去。布兰怕罗曼和芙雷娅吃亏,因此主动第个上去。第二个芙雷娅让罗曼先上,然后她最后个被拉上去。 不过她坐在篮子里被拽上塔楼,就看到布兰和罗曼正处于长剑加身的状态,并且两个守卫正拔出腰间的长剑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这是怎么?”芙雷娅楞了下,吃惊地问道。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布兰,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把目光转向边,不回应她的疑问。 这下马尾少女下就有些慌了,她直是把布兰当作队伍中的主心骨的,这会儿却好像唯的决定权落在了她手上。她要怎么办?要不要让这些人挟持住?这些人这么做是按常例办事吗? 布兰你快回答我啊,你在想什么啊,可恶! “把他们都抓起来,这些人是玛达拉的斥候!”但正是这个时候,芙雷娅忽然听到个人在角落地命令道。她猛然惊,回头脱口反问道:“你们知道玛达拉的大军入侵了?” 布兰脸惨不忍睹,虽然芙雷娅是成长了。可毕竟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几句话就乱了阵脚,她可能觉得这句话没什么问题,殊不知这会儿里登堡的守备部队最怕的就是遇到布契方向报讯的人。 这些人要向城里压下消息,等到将来结算的时候才好推诿责任。布兰清楚得很,他们以为依仗里登堡墙高城厚,当然可以高枕无忧,殊不知战争正向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等下,我们不是斥候啊!”芙雷娅忍不住分辨道:“我们是布契的民兵,我们有布契警备队的信物!” 但那个声音却根本不会理会她,径直喝道:“快拿下她,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说话的人丛黑暗里走出来,身披套黑沉沉的链甲,尖顶头盔上的羽毛证明他是这队人的队长。 不过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正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着芙雷娅,心想这次没想到竟然捡到好货了。他当然相信芙雷娅说的是真话,民兵的袖章还在她身上好好戴着呢。 不过布契那种穷乡僻壤没想到也有这么出色的女人啊。 他摸了摸下巴。 (ps.求点票票,求点支持) 第四十一幕 奸细 欲望文 第四十二幕 中年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二幕 中年人 看芙雷娅手足无措的样子,布兰想她大概应该已经对这些所谓的里登堡的地方部队的面目有定了解了,不过还不够,他打算让她认识再清楚些,只有现实才能让芙雷娅明白现在他们是什么处境。 当然布兰并不是想要让她对于这个国家最后丝希望也破灭,只是有些时候行事并不是只靠腔热血的,横冲直撞只会头破血流。 布兰从来就不是个莽撞的人,他希望芙雷娅也学会沉稳行事。当然,必要的时候他是会出手保护她们的,底线是不能让这些人真正伤害到芙雷娅和罗曼。 他正好整以暇地看芙雷娅怎么处理这个危机,却看到她的目光落到远处。他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个方向上正是里登堡东侧兵营——似乎是叫这个名字。他在那儿看到群人,高矮不,都拥簇着其中个高个子中年男人,后面跟着群白鬃轻步兵,四散布控——看起来是贵族啊。 布兰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他没想到居然运气这么好,简直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不过芙雷娅反应也很快,就下就留意到了那些大人物。他大约明白了芙雷娅的想法,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从正常人的角度上来说,芙雷娅的反应是很正确的。当然,布兰只是想看她如何碰得头破血流罢了,这样说有点对不起这位未来的女武神,但布兰知道自己的出发点是为对方好的,这就够了。 何况这也是芙雷娅自己的选择。 他回过头,两个守卫正拔出长剑靠近芙雷娅。他们显然没料到在两个同伴都乖乖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个女孩竟然敢反抗,而且还这么果断,她跳进塔楼就抢先向旁的武器架冲过去。 两人吓了跳,赶忙拔出长剑迎了上去。但芙雷娅忽然反身右手抓向个守卫的手腕,侧身让,左手记手刀挥过去正中对方的腋窝——从夺剑到制服,整个动作气呵成,仿佛是眨眼的瞬间那个守卫就惨叫声勾起背倒在地上。 马尾少女夺过剑,剑与另个守卫交击。连三剑,凭借在与黄金魔树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力量打得那个守卫连退五步直退到墙边,然后她反转剑身剑柄敲在那倒霉蛋的头上,让他头破血流仰面倒下去。 然后她再转过身,身上的气势竟吓得剩下四个守卫连同他们的队长齐齐后退步。芙雷娅不禁气苦,她直以来视为依仗的里登堡的军队竟然就是这么个层次。她还以为他们个个都是像布兰那么厉害呢,或许差些,但至少也应该相差不远罢! 可布兰却暗叫了声漂亮。地方上的守卫不过是民兵中老手的水平而已,而芙雷娅此刻的身手已经稳稳能进入警备队了,尤其是还兼备沉稳冷静,是难能可贵。 不过他看了眼远处那些白鬃轻步兵,心想要是芙雷娅以为王国的正规军也是这个战斗力的话,那可能她马上就要吃大亏了。 不过现在他要做的是不耽误这位未来女武神的判断。因此他忽然抓住身边两个守卫,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他们丢了出去。然后反身抢过自己的精灵宝剑,剑将押住罗曼的两个守卫手中的长剑打飞。 “你打算怎么做。”他不管躺在地上哀号的守卫,抓着罗曼的手跑过去。 芙雷娅瞪了他眼,然后看了看兵营那边,意思不言自明。 “去那边吗?也好,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布兰笑了笑。 “那是什么意思?”罗曼在后面好奇地问,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刚才那些人用的劲也太大了,抓得她手都酸了。 “意思就是,看看那些大人物怎么说罢。” 芙雷娅总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可这会儿又没时间来反驳。她厌恶地看了眼那个已经吓瘫在地上的守卫队长,然后率先从塔楼外翻了出去。 “布兰,芙雷娅她好像生气了。” “没关系,跟上就好了。” 商人小姐好奇地看了他眼。 ********* 金果勋爵塞伯尔本来这天以来的心情还不错,若不是出了眼前这出的话。 他看到这个猛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少女,才怔了下,后面的守卫们就拥而上团团把她围住。塞伯尔还看到包围圈中还有两个人,都是身乡下人的装束,他呆之后胸膛中股怒气勃然升起。 这些混蛋在搞什么,怎么让三个肮脏的乡巴佬闯到这里来了。今天晚上值守的队长是谁,我要让他滚回去吃自己! 塞伯尔脸上阵青阵白,正欲发作。却感到后面有人用手杖柄捅了捅自己。他回头看去,看到那个令人恶心的实业家、大作坊主,伯恩利爵士满是横肉的脸。说实在话他连余的句话都不想和这个满身铜臭味,斤斤计较的胖子说,不过好在勋爵大人脑子足够清醒还明白至少现在他们是伙的。 他沿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心中惊,他看到了芙雷娅的肩章。布契的民兵,不是说玛达拉的军队已经到贝勒森林了吗?他们怎么过来的? 他忍不住向后面稍远些的地方投去瞥,希望那边的大人物没注意到这边的骚动。然后他按住剑,沉声向这些守卫低喝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把刺客押下去。” 刺客? 芙雷娅刚要开口,却被这话刺得愣。她无措地瞪大眼睛,想要辩驳,却发现围在身边的守卫们都拔出了长剑——片清越的金属颤鸣,像要把她的心刺穿样。 “这里怎么了?” 正是这个时候,个沉静、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人群分开后,露出后面那个深目框、高鼻梁、脸阴森冷峻的中年人,他挽着黄金打造的手杖,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塞伯尔吸了口气,心中暗骂:活见鬼,还是把这麻烦吸引过来了。他心思急转,面色不变地答道:“有几个平民闯进来了,搞不好又是刺客。” “平民?”中年人皱了皱眉。 “大人,我们不是刺客。我们是布契的民兵,”芙雷娅急切地分辨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报信,布契正受到玛——” 中年人露出厌恶的神色,打断道:“你叫什么名字。” “芙、芙雷娅。”芙雷娅怔,感到被对方阴冷的目光盯着好像是被毒蛇盯上样,忍不住低下头去。 “你呢?”他又问那边的罗曼。 “我叫罗曼咯,大叔。”未来的商人小姐眨眨眼睛,答道。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了两声,但又很快忍住了。这次那个中年人表情没什么变化,而是摆摆手:“把他们带下去,等盘问清楚再说。” “大人,我们……”芙雷娅惊,忙抬起头来解释。 可对方根本不听他们解释,而是让守卫拥而上压制住他们三人。不过中年人冷眼旁观,这会又开口道:“等等。” 仿佛他的话有莫大的效力样,所有人又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来看着他。 “把那个人手上的剑给我看看。”他用手杖指了指布兰。 剑? 所有人都是愣,随即才留意到布兰手上的剑的造型。那是精灵的宝剑,精灵的剑以精美而闻名,在上层圈子里般是当作艺术品来流通的。塞伯尔不禁再次腹诽,心想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眼睛真尖,两个女人和剑都被他给看上了。 让他不舒服的是,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可比他高了。即使说明了想要,他也只能乖乖送上而已。他可得罪不起对方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他招招手,几个守卫立刻明白,拔出剑对着布兰。 布兰回头去看芙雷娅,看到少女脸上片茫然失措,有些怔怔失神。他知道差不了,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保持冷静,他耸耸肩,乖乖把剑交了出去。 这小子还算识相。这个举措让塞伯尔心中暗想。 个守卫捧着剑路小跑过去,双手为那个中年人奉上。中年人冷漠地拿起剑,翻过剑刃,读出上面的文字: “a’ssonston,donamiru——”(精灵语:剑从光中生,众敌皆胆寒) 他举起剑,精灵宝剑在他手上熠熠生辉,周围所有人都不禁倒吸口冷气。魔法剑,这些贵族们不禁把目光投向布兰行人,心中坐实了三人是刺客的想法。毕竟哪有民兵随身携带魔法武器,说出来也不让人相信。 不过中年人却是看着手中幽幽发光的叶形长剑,脸上第次露出个微笑来。他看了身边的实业家眼,问道:“伯利恩爵士家财万贯,见识广,能告诉我这把剑有何来历?” 那个羊脂球眼的贵族赶忙滚动自己的身体,讨好地说道:“精灵武器我倒是见过些,但若要说见识广,又怎能比得上大人您在那个圈子里的所见所闻。” 中年人冷冷笑,答道:“那么看在这把剑的面子上,今天晚上让他们好过些。明天我要亲自审问这几个刺客,那两位女士,你们好好照顾。你最好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你们的队长格兰森,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些龌龊——” 他的话越来越冷,最后竟让面前那个守卫噤若寒蝉。不过其他人倒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这位大人的态度越明显,对他们反倒是越有利。 不过就是两个女人和把剑而已,比起切身利益来,他们还是关心后者。 芙雷娅脸上却因为愤怒片绯红,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紧咬牙关,双手握紧成拳,有那么会布兰还真怕她会时冲动不计后果,不过还好现在的女武神小姐已经比开始与他相遇时沉稳太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眼那个中年人,再看了看对方手中闪闪发光的湛光之刺。倒是皱了下眉,那人是谁?看起来地位倒是很高的样子,可惜他不能对历史上每个发生的细节都了若指掌,不过对方的反应倒是有意思。 不过他并不是太紧张,好戏还在后头呢。 当他们被众守卫押下去时,布兰分明听到那个中年人在问: “好了,言归正传。塞伯尔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让我出城?”中年人的声音冷淡,充满了种淡淡的讥讽在里面。 “伯爵大人,现在正值危急时节,玛达拉已经进抵梵米尔要塞之下。布契侧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受到殃及,野外太过危险,尤其是您又是陛下近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让你涉险?” 中年人笑,不再搭话。 (ps.琥珀上三江,有个投票,希望大家都去投下!另外有免费票的同学年度投票请集中投给作品-琥珀!作者就不用投了.) 第四十二幕 中年人 欲望文 第四十三幕 不是高地骑士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三幕 不是高地骑士吗? 那个獐头鼠目的守卫队长把他们送到这里后,冷冷地威胁了几句就离开了,气得芙雷娅咬牙切齿。布兰却不慌不忙,他个人独坐在黑暗中,透过远处火把的余光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狭小的空间——这应该是兵营下的地牢第二层,这层有三十二间囚室,狱卒四名,都是白鬃军团第百零四剑士团的轻步兵充当的。 以前玩游戏的时候谁没有个pk红名的时候,里登堡的地牢他已经不是第次光顾了,不过以前他们都是被关在第三层,在npc眼里玩家简直是群无法无天之徒。想起这个布兰就忍不住有点好笑。 他从怀里拿出黑檀木石像鬼雕像,抚摸了下,上面那条裂缝已经几乎微不可查了。然后他回过头,冲黑漆漆的对面问道:“芙雷娅,罗曼,怎么样还好吗?” “布兰,我们会被关到什么时候啊?”对面传来商人小姐有些小小的不安的声音。 布兰心想,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两个女孩起关在对面另间牢房中,虽然黑了点,但至少安全无虑。他正想回答点什么来安慰下,却听到对面的黑暗中传来‘砰’声闷响。 “气死我了!那些可恶的混蛋,我们大家这么努力怎么会是为了这些人!”芙雷娅拳砸在木栅栏上,气得牙根发痒。 “里面的,闹什么闹!想要吃鞭子吗——?”外面立刻传来狱卒恶狠狠的声音。 芙雷娅虽然气得想冲出去把这些为虎作伥的家伙个个纠出来狠狠地揍顿,可这会儿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吸了口气,平静下来。 “布兰,我们怎么办?”她小声问。 另个声音马上插了进来:“这就是黑牢吧,姑妈说有些人辈子被关在黑牢里,不见天日。布兰,我们会不会也这样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罗曼。”芙雷娅没好气地替布兰答道。 他笑:“你对那些人还有指望吗?” “我指望他们全都去死!”芙雷娅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没他们帮助的话,里登堡就危险了。”布兰走到牢门边,小声答道。 芙雷娅沉默下来。 “至少我尽力了,”她答道:“我的力量又不是无穷无尽的,我只能为布契的大家做到这么。” 布兰阵心安,看来这折腾了大半夜还是值得的。事实上他注意到自从在黄金树梦之后,芙雷娅就迅速变得成熟起来。 正是这样他的‘女武神养成计划’才能得以实行,他定要让芙雷娅来当自己的副手。个游戏中的s级将领,这个买卖怎么都不会亏的。 “你这么想就好。”他答道。 “布兰,你有什么办法吗?” “恩,你们退后些。”布兰既然敢进来,就肯定有办法出去。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知道接下来的夜才称得上是‘夜长梦’,可笑的是里登堡的贵族们还不自知。 芙雷娅给这些人带去了最后个机会,却被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关在这里。 所谓自取灭亡,也不过如此罢? “等等,布兰,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地牢!”芙雷娅虽然口头上要那些贵族去死,但毕竟还认为自己是埃鲁因的子民,这么明目张胆的冲出去,岂不是造反? “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啊!啊,罗曼,你快劝劝他啊!”芙雷娅忍不住压低声音,她方面希望外面的守卫进来阻止布兰疯狂的举动,方面又担心外面发现了里面的动静,时之间陷入深深的纠结与矛盾之中。 “布兰,我也要出去。”商人小姐答道。 “你给我闭嘴,我不是让你这么劝!”芙雷娅哭的心都有了,这两个人究竟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越狱可是会被处以绞刑的啊!她想到自己最要好的两个同伴可能会成为罪大恶极的通缉犯,就忍不住有点手足无措。 布兰在另边拿出‘高地扈从’卡,丢到地上。圣树秘地这周产生的点水元素立刻从地卡上支付,股烟云之后,个身穿长袍,背着大捆卷轴的年轻人拍拍袍袖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布兰已经清楚,在没有元素池之前。地卡产生的元素会在当周支付,并流失,也就是说无法保存,但在这周之内还是可以使用。 “我叫夏尔,领主大人,很乐意为你效劳。”年轻人看着他,向他深深地鞠了躬。 “你是高地法师?”布兰问。 “学徒。”年轻人本正经地补充道。 布兰发现自己可以审视对方的属性,他打开看。16点生命的高地法师学徒,8点法力,拥有2个法术。基础构造(2点法力)与魔法之箭(1点法力),知识体系是基础魔法、构造魔术知识、基础知识、地方与地理知识,此外还有1级纹章学。 “你学的法则魔法?” “正是。” 法则巫师是广义巫师的种,致力于研究法则的力量。他们的魔法是操纵连接物质世界与法则世界之间的线,以宝石能量来转换,使其力量具现化的种法术。 琥珀之剑中巫师有九个派别,法则魔法,元素魔法,弦魔法,巫术,符文魔法,圣言,占星术,通灵术与法阵魔术,事实上这九大派别每个都代表了套截然不同的法术体系,只是普通人往往分不清楚它们之间的区别,因而统称为巫师。 但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因为毕竟魔法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神秘。 “布兰,谁在和你说话吗?”芙雷娅忽然停下来问。 “恩,我的侍从。”布兰应道。 “侍从?”少女愣。 布兰从怀里拿出载有十尺禁音术的灵魂水晶,丢给那个年轻人:“激活它。” 战士虽然不能使用储法物品,但法师学徒却可以,夏尔接过水晶珠子注入1点法力,灵魂水晶表面微微亮——周围的下就变得悄无声息。 就好像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头无形无质的怪物,口吞没了声音。那边的芙雷娅也吃了惊,她发现自己忽然发不出声音了。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布兰的杰作,时之间心中怦怦直跳——毕竟任何个普通人在面对神秘莫测的法术时,大约大都是这个反应的。 夏尔向自己的领主点点头。 布兰转过身,乘这个机会拳砸在地牢手臂粗的木栅栏上。在黄金魔树战之后布兰的手头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宽裕,965点总经验足以使他把雇佣军人提升到8级之后再把民兵等级也提升到6级。在总等级提升至15之后,他的力量已经到达5.4个能级。而力量爆发之后,是超过了10个能级—— 他这拳打在木栅栏上,牢固的柱子应该从中间卡擦声断裂,然后猛然飞出去撞在芙雷娅她们那边的栏杆上轰然作响。可在禁音术范围之内,只能看到木料无声崩裂、木屑飞舞,两截木头飞过去撞在另侧,悄无声地弹开,落下来又弹两下。 布兰从人宽的缝隙中走出去,然后是夏尔。他抓住对面栏杆上的铁链子,随手扯就像扯烂条麻绳样让它变形、然后节节断裂,他再打开门,禁音术的持续时间到此时才刚好结束。 “怎么,还想呆会?”布兰在牢房门口,看着两个脸上满是惊讶的姑娘,笑嘻嘻地问。 “你、你、你就这么出来了?”芙雷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幕,这也太无法无天了!看布兰那纯熟的手法,似乎他已经不是第次干这种事情了! 布兰笑,那些贵族老爷真把他当籍籍无名的民兵处理,这简直是个笑话。他以前在游戏里逃狱的次数没有百也有八十,别说里登堡这种小地方,就是港都安培瑟尔的铁棘要塞他也有成功的经历。 玩家从来都视npc的规则于无物,当年还有从格鲁兹的首都监狱逃出来的强者,在论坛上曾轰动时。 他心想自己要在这儿待到明天早,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曾经身为玩家的身份? “他又是谁?”芙雷娅这才留意到布兰身边了个人。 “尊敬的女士,我是领主大人的扈从。”夏尔低下头来,冲两位少女行了礼。 “扈从?” “领主大人?”罗曼和芙雷娅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难道地牢是某种神秘的空间,为什么布兰进去住会就莫名其妙地变成领主了,还了个跟班。 芙雷娅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以防自己是在做梦,她忍不住想那个个人住在老宅里,几个月都不见人影的年轻人若是领主的话,那她岂不是女武神了? 何况,“你、你怎么来的?”她忍不住问道。 “如你所见,我是法师。”夏尔好整以暇地答道。这倒是叫布兰大加赞赏,这货鬼扯的能力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了。 “法师学徒。”芙雷娅倒吸了口冷气。 “你、你、你是高地骑士,布兰原来你是达尼尔人!”她用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布兰。这个世界上只有种法师会作为骑士的扈从出现,卡拉苏行省的高地骑士与巫师结盟三百年,构成了埃鲁因的最强军事实力——白骑士团——而高地骑士与他们友谊深厚的法师扈从已经是埃鲁因家喻户晓的传说之。 在这刻芙雷娅已经认定布兰是个出身于高地骑士家庭的贵族小青年。难怪,难怪他那么厉害,难怪他能事事那么镇定,原来他是个骑士啊。她忽然低下头,想到这可恶的家伙明明是个贵族为何要来接近自己和罗曼,她们不过是两个小小的平民而已——是了,他定不怀好意! 她马上就把从西尔婶婶那里听来的关于贵族的些恶习冠在了布兰头上,然后悄悄向后缩了缩。 布兰显然没料到他们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大人思维发散能力这么厉害,还以为她时过于震惊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呢。其实他也没办法,既然她们认为这样好接受些,也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他忍不住摇摇头和夏尔对视眼。 现实就是如此无奈啊。 “好了,两位小姐。时间差不了,快出来吧,”布兰看着罗曼躲在黑暗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里面全是好奇,忍不住摇摇头道:“你们该不会真打算在里面待到天亮吧?” “布兰,你真是骑士吗?”罗曼忽然问。 “不,我是布兰。”他答道。 “那我出来咯。” “请——” …… (ps.会爆种的,大家放心.求票票!) 第四十三幕 不是高地骑士吗? 欲望文 第四十四幕 不是逃狱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四幕 不是逃狱吗? 三个人丛牢房出来,看布兰轻松解决了在这层各处巡逻的三个守卫,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熟练得令人发指。芙雷娅直怀疑布兰以前是不是专门做过训练,不过高地骑士需要训练这个吗? 兵营下的黑牢本来就没有关什么人,戒备也松懈得很——里登堡还有处地牢用来关押般的罪犯的,这里的黑牢主要是用来收押逃兵和强盗。不过军队对这些人的处理方式般都是就地处决,所以这儿从建成以来就没有启用过几次,狱卒也不过是应付其事。 但游戏中这座地牢专门用来收押玩家,和这儿的光景完全不同,那是人满为患。如果说白鬃军团在游戏中除了玛达拉外还有什么生死大敌,那定就是这样座地牢。 解决了巡逻的守卫之后,四人路通向这层的中央。那个管理钥匙的守卫在看到几个人从黑暗走出来,吃了惊,下意识地回头抽出墙上的剑。 不过布兰马上举起防护手套架过去,手套上冒出层荧荧蓝光,挡住守卫的剑。蓝光大约有足球大小,内里像是有股向外的力推开锋利的长剑。 那个白鬃轻步兵吃了惊,惊之下手中的剑已被布兰夺下。然后年轻人向外推让他撞到墙上,使其闷哼声就晕了过去。不过在布兰看来这些都是普通的士兵,他有能力也就没下死手,都是招致晕而已。 芙雷娅在后面看到他打倒最后个敌人,忍不住出声说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布兰——若不是这次出来,我以前还直在井底观天。” “你也不错了,不必妄自菲薄。白位剑士中游水平,进警备队绰绰有余。”布兰从那个守卫身上找到通往上层的钥匙,边回答道。 “白位剑士?” “就是无位,”那个年轻人夏尔在边解释道:“剑士黑铁、白银、黄金三个位阶对应的是骑士侍从,正式骑士与上位骑士三个头衔;而黑铁阶的剑士在埃鲁因又称之为骑士后备役,若是有点前途的贵族子弟都要送去大贵族家庭成为扈从。” “按照传统,这级的剑士见到乡绅、勋爵类的下级贵族是享有不脱帽行礼的权利的,不过这个传统在半个世纪前就荒废得差不了。而在黑铁剑士以下,就是无位。般来说你们警备队、民兵实力都在这个阶段,不过上下有别而已。” “原来如此。”芙雷娅恍然,她以前的目光还拘束在民兵中的剑术第上,这刻才开阔起来。 不过夏尔的话还没有完,他大约是看出自己的领主培养这个女孩的心思,于是继续说道:“黑铁剑士代表第级力量(3-20‘oz),白银剑士代表第二级力量(20-100‘oz),黄金剑士代表第三级力量(100-500‘oz),我们巫师与之对应的是中级巫师、第环巫师与第二环巫师,神官和其他职业也有类似的划分,事实上这个阶级划分并不是以某国家为标准,而是炎之圣殿严格定下的。” 芙雷娅和罗曼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道理。不过其实这些东西在平民中也不是难得闻的知识,只是布契实在是太偏僻了。 “要知道在那些强盛的帝国譬如格鲁兹与班塞,常备军团的士卒至少也是黑铁下游,队长级人物几乎没有白银以下的。只是在我们埃鲁因,连边境军团的线士卒甚至半数以上达不到黑铁剑士的水准,连充任骑士的队长级别人物甚至也不过只有黑铁中游水平而已。”夏尔又意有所指地说道。 “夏尔,你这么说传出去我们可是会被砍头的。” “领主大人你都不怕砍头,我作为扈从的自然也不会怕。”年轻人巧妙地答道,他又继续说道:“领主大人应该有黑铁剑士的水平了吧,以领主大人的年纪来说已经非常罕见了。夏尔非常荣幸能追随这样位杰出的人左右。” 布兰心说不说启示者和天选者,就是天生拥有骑士天赋的人也不算什么。他这个成就如果结合是在几天内完成这点看倒是奇葩,可是夏尔可不知道这点。不过有人奉承还是件挺爽的事情,他也懒得拆穿。 反正罗曼和芙雷娅那略带惊讶的目光也让他颇为自得不是么? 夏尔看看地上那个昏过去的士兵,又小声问道:“第5、17、22三个牢房里似乎还关有其他犯人,我们要不要将他们放出来帮助我们逃狱,领主大人?外面是兵营的话,人越成功的几率似乎越大些。” 芙雷娅马上瞪了这家伙眼,这是什么馊主意啊。布兰不是说了吗,在这里关押的都是些真正罪大恶极的人。 “不必了,人只会影响我的计划。”布兰胸有成竹地答道。 “如你所愿。” 布兰又回过头:“罗曼,你知道你姑妈在什么地方么?” 罗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呢,不过说是会住在个表亲家里?” “那个表亲住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在波诺安市场。我听婶婶说过,那个人好像是罗曼姑妈的个远房亲戚,个叫做胡德的毛纺品小商人。”芙雷娅答道。 布兰看了看罗曼:“你家倒是有商人的传统。” 商人小姐回之以甜甜地笑。 既然确定了要去的地方,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兵营下的地牢第层还要小些,而且只有个狱卒——布兰这才确定下层那四个狱卒也是因为他们几个而临时增加的。解决完这层,他们继续向上,来到兵营内部。 布兰对这里熟悉得很,首先驾轻就熟地从临时仓库拿回芙雷娅的风后半身甲,然后在每个人搜刮了把剑武装起来。只是可惜打晕那些士兵没有经验,不然布兰倒不妨把他们弄醒打晕几次。 其间夏尔不止次提议去把牢房里的犯人都鼓动起来,让他们好裹挟在暴动中乘机逃跑:理由很简单,他们对付个两个白鬃轻步兵,突然袭击,倒是轻松。可到外面院子,仅凭他们四个人还真的很难杀出去。 不过布兰都否决了。 谈话之间,他们已经偷偷潜入了这座兵营最上面层。布兰打开塔楼顶层的木门走出去——外面是条露天的走道,两侧是用来临时防御用的胸墙。布兰不看也知道从那里往下是于松河在城内的条支流,从这里大约可以远眺五分之城区。 不过他可不是来看风景的,他们路走上来打晕了七个守卫,按照白鬃军团的训练程度,大约十分钟后就会发现异常。布兰抬起头看了看天,今天晚上的月色很美,厚厚的云层也遮不住夜空中轮银色的圆盘。 “你在干什么,布兰?”芙雷娅忍不住在后面戳了戳他,她忍不住想这家伙不会是越狱出来就是为了看月亮的吧。虽然想来不太可能,但是按照这家伙劣迹斑斑的过往来看,也不是完全不会发生。 她又看了看边的夏尔,那个年轻人也是背着手和他的主人起看着天空,言不发。主仆倒是默契得很。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啊。”布兰顺口答道。 “你——”芙雷娅气得直咬牙,真想拳打到这家伙的脸上去,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姑妈说,月亮的名字是露卡。露卡是因为伊莲而生的,伊莲是爱丽丝的妹妹——双生的女神。因为有了月亮,这个世界上才会有神秘。”罗曼仰着小脸,盯着月亮说道。 “你的姑妈懂得不少,”夏尔在边答道:“这是这个世界上巫师之间流传的秘密,有本书叫做‘黑暗史诗’,讲述了过去无数个年代中发生的事。” “你的意思是罗曼的姑妈是巫师?”芙雷娅楞了下。 “也不定,与魔法有关系的人。有些乡下的女巫也懂得些这方面的传闻。”夏尔答道。 这个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不由得看了罗曼眼,后者像是没听到这些话似的怔怔地盯着月亮出神。不过芙雷娅想,詹妮阿姨倒的确有些神秘,她常常从外面带些古怪的东西回来。村里人都说她是女巫,不怎么和她们家接触的。 但布兰在边听着这三个人对话,脑子里却诡异地浮现出句话来: xvi:thetower—— 失落的‘月亮’夺走了光。 他怔了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连忙摇摇头,但却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晚他昏迷时做过的那个梦。 在片幽静黑暗的环境之中,梦中的切都显得光怪陆离。然而只有轮黑色的月,片漆黑的湖中央座静静矗立的高塔直贯穿这个梦的始终。 那之后他就遇到了芙雷娅。但他才刚刚想到这点,就听到商人小姐在边盯着月亮说道:“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呢,布兰。” 剩下三个人都抬起头。 大约等了二十秒,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天上传来低沉的扇动翅膀的声音。但芙雷娅是疑惑兼不安,布兰和夏尔却不慌不忙,尤其是布兰,他抬起头。 下刻,张开双翼的石像鬼从月光下的云层中跃而出。那展翼的石之恶魔在皎洁的月色之中,在云层之上,在三人的眼里构成了副充满了神秘气息的构图—— “布兰,那是你的石像鬼!”罗曼下就认了出来。 “恩,你恐高吗?” 商人小姐赶忙摇摇头。 “你、你想干什么,布兰?”芙雷娅下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刷白。 …… 金果勋爵面沉如水地闯入伯恩利家中时,这位自称是大作坊主、实业家的名誉贵族正在用放大镜打量具精致的黄铜甲胄,毕竟光辉重返之年风格的甲胄在任何个收藏家手中都是价值连城的。 伯恩利不紧不慢地回收手中的放大镜,看了自己的同伴眼,有些调侃地说道:“怎么,难道是那家伙连夜带人出城了?” “没那么严重,是今天晚上那几个犯人跑了!”塞伯尔提到这个就忍不住气不打处来,其实他气得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个疯子居然跑到他宅邸上来跟他大呼小叫。 “那不过是小事而已,他们怎么跑的?”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金果勋爵摇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生气的是白鬃军团的那个‘老虎’吕克贝松居然跑来跟我叫嚣,说我把个高地骑士的后裔关到了他的地牢里去,是不是想给他找麻烦!” “高地骑士?”伯恩利怔。 “恩,他说那三个人里面有个是高地骑士。还有他的法师扈从在起。天啊,他竟然跑来跟我要人,说那个人我不能动,他定要弄到他的团里去。”金果勋爵提起这个简直要暴跳如雷了。 “结果呢?” “结果,结果就是我要带人去把这件事情摆平,大半夜的,那家伙简直欺人太甚!”他没好气地回道。 “你别冲动,你让格兰森去办这件事。我从私人军队里抽调些人帮你好了。”伯恩利笑眯眯地答道。 金果勋爵感激地看了他眼,第次觉得这圆乎乎的脸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不过他想了想提醒道:“其实我来还有件事,听说你最近运了批甲胄进城?你要小心些,虽然培植自己的势力如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小心不要落人把柄。” 他忍不住看了屋内眼。 “个人爱好而已。”实业家笑眯眯地答道。 …… (ps.奇怪,为什么总感觉成绩差很.) 第四十四幕 不是逃狱吗? 欲望文 第四十五幕 夜色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五幕 夜色 布兰和他的扈从从石像鬼上下来,就看到罗曼和面色苍白的芙雷娅在巷子里,尤其是后者正用种恨恨的眼神盯着他。不过他感到有点好笑,堂堂女武神大人竟然会怕高,想到她在天上那副花容失色的样子,倒是和以前队伍里的女孩子差不。 “好了,我说下现在的情况。”布兰生怕芙雷娅会和自己秋后算账,落地久抢先说道。 芙雷娅看出他的把戏,轻轻哼了声。她别过头,懒得和他计较。 “消息我们已经送到了,采不采信是贵族们的事情;接下来我们要在玛达拉发起攻击之前找到罗曼的姑妈并逃出里登堡,不过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布兰挥挥手让石像鬼飞到屋檐上去,静止并监视四周——他从这天入夜之后就直在试验护符的咒语,终于让他找出来个可用的。 不过攻击咒语还是缺乏。 “芙雷娅和罗曼你们是登记在册的民兵,因此里登堡里的亲戚定会备案。如果我们去联系罗曼那个远房亲戚,说不定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方可不可靠的情况下。” “那詹妮阿姨岂不是很危险?”芙雷娅这才回头问。 布兰看了罗曼眼,后者言不发,正低头玩弄自己的衣角。 “总体来说对方也有个反应的时间,但如果我们窝蜂的行动失败的可能性反而很大。为了节约时间,我们要兵分三路,并且反复确认每个人该干什么。” 他吸了口气,不自觉拿出游戏中当团长时的风范来。不过在现实中主宰他人的命运,布兰不可避免地有丝紧张。 他的目光在三人脸上停留了下,指认道: “芙雷娅去联系罗曼的亲戚。” “我?”芙雷娅惊讶地指自己。 “恩。” “可我只知道他住在波诺安市场,连具体那号都不清楚。而且我连波诺安市场都不知道在哪里啊?”马尾少女面露为难。 “你可以去问,波诺安市场就在附近。走出这条巷子有家叫做‘赤铜龙故事会’的酒吧,你可以到那里去打听消息。”布兰忽然笑了笑:“不过要小心,酒吧里的雇佣兵手脚都不会太干净,不要被揩油了。” 芙雷娅的脸腾地红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他眼:“无……无耻!” 夏尔在边吃吃低笑,觉得自己这个领主还挺有意思的。贵族很少到酒吧这种粗俗的地方去,但看起来布兰对这个王国的上上下下都非常了解。巫师们总是喜欢和聪明人在起——尤其是见识广博的人,当然这个年轻人也样不例外。 “找到那个叫做胡德的毛纺织品商人后,你先不要表明身份,给他个时间,约他到酒吧里和我们会面。你要注意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个人可不可靠了。如果你发现军队的痕迹也不要担心,在不清楚我们的关系之前,他们不会打草惊蛇。他们样希望有个将我们网打尽的机会。” 芙雷娅想了下,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办得到这些,然后才点了点头。 “那我呢,布兰?”罗曼眨眨眼睛问道。 “罗曼你去帮我们联系马车,到北门去等我们。里登堡只有两个旅舍,因此有可能被监控起来,如果你发现其中家有异就换家,如果都有问题你就个人去北门。无论如何,凌晨城门开我们就出城,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能赶在封锁命令下达之前出城。” 商人小姐爽快地点点头。 然后布兰将从那个贵族遗物中得到的钱拿出来,分为两份交给她们:“你们两边的行动都可能会涉及到用钱,这是三十枚银币,人半绰绰有余,如果有可能的话,罗曼你再采购点食物。” 商人小姐再认真点头。 “那你呢,布兰?”芙雷娅问。 “你们单独行动压力太大,白鬃军团随时可能介入。我和夏尔去拜访下几个‘老朋友’,好吸引里登堡中守卫们的注意力。”布兰不慌不忙地答道。 只有天才知道,布兰说这句话下了大决心。他的信条贯是风险可控,就像是经过泽维尔山道——那是因为他有把握可以保证罗曼和自己的安全——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天生的救世主或者英雄。 ‘周密的计划尚且有失败的可能,不要说孤注掷的成功几率。’这句话是布兰在游戏中的老团长送给他的,也被他自己引以为座右铭。 但这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面风险有大,可他在布契的老宅答应过罗曼,作为个男人,有时候是需要些任性的坚持的。布兰此刻也感到种让他血液沸腾来的动力支撑他冷静下来,去完成这样件事,实现自己的承诺。 “你疯了,布兰!”芙雷娅听出他话里有话,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会被处以绞刑的,你让我们怎么办?” 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话有点歧义,脸红,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不想和你起去当强盗……” 布兰忽然感到这个口不对心的女孩有点可爱:“没关系,”他说:“我会邀你起入伙的,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心想机会定是有的,只是有大把握说服这位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而已。 “没机会了,”芙雷娅恨恨地说:“你和罗曼起吧,我担心她。” “不必了,我相信小小罗曼。” 商人小姐眉毛扬,偷偷地开心。 芙雷娅气得直咬牙,她心想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他,却偏偏要逼她说出来。而且可气的是,说出来他也定不会听。 “算了,我才懒得管你,”她低下头,用手把马尾拨到身后去:“你、你自己小心点。” 商人小姐则在边给他比了个‘切ok’的小手势,她还把这个手势晃了晃——这是她这两天从布兰那里学来的:“我在北门等你,布兰!未来的大商人的马车,只有等布兰上车了才会开动唷——” 布兰听了心中动,笑了笑。 ********* 大约十分钟后,在白鬃军团剑士团的军营中—— “你说你们没有听到声音?” 吕克贝松拿起段断裂的木料,指着截面问:“从粉碎的程度上来看,至少是第级力量的水平。个黑铁剑士水平的人打破了我们白鬃军团的牢门,然后你们告诉我你们没听到?” 被称为‘老虎’的吕克贝松今年45岁,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的前额像是刀削样,高高隆起的颧骨有半血统来自于山民,面颊扁平、消瘦,深陷的目光中带着丝野性。吕克贝松升任白鬃军团第百零四剑士团团长已有十年,他想要进步提升就要依靠在军中的声望和资历。 可吕克贝松在政治上偏向于埃弗顿派,也就是所谓的复兴党,而白鬃军团早已完成了普拉伯爵私人化的进程是事实,而今他在这支军队中已经属于不受欢迎之列。不过这不妨碍他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展示自己的威严,‘老虎’吕克贝松可不是那些走后门上来的贵族小白脸。 将军的话马上让在座的几个下级士官面面相觑,尤其是这晚负责执勤人,是面色绛红。穿着兰底的军服、带着尖顶头盔的白鬃步兵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与警备队相比,这些士兵军服最大的不同在于肩章上垂下的束白色狼羽。 这独特的饰物是为了纪念这支军团在‘贾廷斯战役’中死战不退的光辉荣耀,也是白鬃军团得名由来。 “如果说对方是高地骑士的话,他的学徒扈从也不是不能做到这点。”有人说道。 “对于白鬃军团来说,重点不是你们的对手做了什么。而是你们做了什么,十分钟的反应时间,你们是民兵么?” 吕克贝松的斥责让其他人顿时作声不得。 而这时有军官带着他的亲随打了声报告推门而入,来者手中拿着叠羊皮纸汇报道:“团长,我们查过布契方面民兵的资料。的确有名为芙雷娅和罗曼的人登记在册,可那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布契本地人。” 吕克贝松心想不出所料,他用手指头点点桌子:“然后?” 亲随走近,在他身边附耳说了句什么,吕克贝松点点头。他又问:“陛下的密使是什么态度?” “伯爵大人没有明说,不过看起来是暗示我们就地处决。”那个军官答道。 吕克贝松微微愣,堂堂国王密使会和介平民过不去?他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想要读懂这里面隐含的意思,不过在那之前,整间屋子里已经嗡嗡议论起来—— “是么,可那老家伙至于和介平民过去不么?” “我看他好像是对那两个女人有意思,这个老色鬼。” “介弄臣,我亲眼看到他在那里欣赏那把精灵宝剑。” “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有人发出不屑地冷笑。 吕克贝松马上拍拍桌子让这些乌七八糟的军官停下来,他正想斥责两句,可这时又个人推门进来,是外面的传令兵。 “团长,地方议院失火了。” “好个声东击西,”吕克贝松忍不住暗骂声,马上起来命令道:“给你们十分钟,让第二、第三中队以最快速度集合!” 排排军官了起来。 他又指向另边:“你们两个,去把预定目标给我监控起来。马奎林,你的任务是旅舍,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不要打草惊蛇。” 被点名的三人低头应是,不敢犹豫,立刻转身出门。 “团长,塞伯尔勋爵那边?” “不必提醒了。那帮家伙定屁股尿流地跑去给我们的国王密使献殷勤了,他们总要依靠方不是吗。” 团长大人的话让屋内响起片低沉的笑声。 (ps.重庆现在也变成农村了啊,天天停电,今天7点才来电. 看到很人说日两还慢,我有吐血的冲动. 求票!) 第四十五幕 夜色 欲望文 第四十六幕 Lv up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六幕 Lv up ‘赤铜龙故事会’是这样家酒吧,它的大门开在波诺安市场与旅人之桥之间的大街上,彻夜营业,面向雇佣兵、冒险者、妓女与兜售来路不明的货物的商人。 倘若可以忍受这里乌七八糟的气氛和低俗的俚语,这儿倒是个不错的找乐子的地方,有廉价的麦酒、衣着暴露的女侍和足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你就是在这里喝整晚上的酒也花不了几个铜子的——你甚至还可以尽情地吹口哨,而不至于担心守卫把你抓到地牢里去过晚上。 不过芙雷娅走近这家藏污纳垢之所时还是忍不住有点战战兢兢的,这个乡下小姑娘双手紧抓着自己的长剑,满脑子都是布兰给她的小提示。 她红扑扑着张小脸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之间穿过,因为有点过于心惊胆战以至于连马尾都耷拉着。芙雷娅忍不住胡思乱想到如果忽然有人非礼自己怎么办?要不要剑把他的手砍下来?还是剑给他刺过去? 她偷偷瞟了眼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侍,耳根都发烫起来,只觉得怎么能这样!简直是寡廉鲜耻! 芙雷娅双手捧剑走到柜台边,那个胖乎乎的酒吧老板托着腮帮子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遍:“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姑娘。” 芙雷娅脸腾地红了,这才意识到布兰是在骗自己。她忍不住咬牙切齿,把剑握得咯咯直响,可却不太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发脾气。可想到自己之前的表现,芙雷娅就忍不住不敢抬头:“那个,我是来打听个人的……” 雷托看着面前这个少女头都快低到吧台上去了,忍不住有点好笑:“酒吧就是卖消息的地方,可小姑娘我们也不是免费服务啊!” “我知道,我会付钱的,请你务必告诉我。” “那好,你要打听谁?” “胡德,就是波诺安市场上那个纺织品商人。” “那家伙啊,你是他乡下的亲戚?” 芙雷娅赶忙摇摇头:“不是,只是有人委托我送封信给他而已。” 雷托摇摇头,可正是这个时候,外面群守卫急匆匆地路过。他敏锐地感到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了下,他当酒吧老板已有十年时间,察言观色的功夫在附近带无人可比,通过这个细节他立刻嗅出丝不同寻常来。 但戏剧化的是,那个守卫路过之后竟然又倒了回来。在门外喊道:“雷托,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雷托低下头,看到那个少女在自己面前故作镇定,但明明紧张得手指都泛白了。他叹了口气,问道:“他们在找你对吗?” 芙雷娅惊,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剑柄。 “不要紧张,我只是职业习惯而已。” 芙雷娅愣,这刻她心思如电闪,竟福至心灵地开口道:“我、我有钱,你能帮我藏起来吗?” “百托尔,你有钱吗?”雷托笑道。他这里龙蛇混杂,藏个逃犯也是家常便饭,再说他看这个小姑娘挺顺眼的。 百托尔就是个银币,芙雷娅赶紧点点头。 当几个守卫从外面走进来时,雷托正好把芙雷娅藏进吧台后面的只木桶里。在酒吧里的人没个和军队对得上眼,自然也不会出来指认。何况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像是这样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样有属于自己的法则。 这就是所谓的灰色领域。城里的守卫会在酒吧来打探消息,那些不法的商人、盗贼也是样,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却恪守规矩,不会当面撕破脸皮。 这就是游戏的规则。 不过雷托这么想,涉世未深的芙雷娅可不样。她躲进黑漆漆的木桶里就后悔了,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说:芙雷娅啊芙雷娅,你点也没想过别人会出卖你吗?你真是干什么都干不好,你还是那个布契民兵第三小队的队长吗? 她听到那个酒吧老板在和那些守卫在外面有搭没搭地聊天,心里的紧张难以言喻。她生怕对方会突然打开盖子把她揪出来,虽然口头上说没什么,可她也知道自己被抓住会是什么下场。 可过了会,她听到有人在外面敲了敲。说道:“他们已经走了,出来吧。” 芙雷娅这才把木桶打开条缝,看到外面果然没人了。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却看到酒吧里的诸位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有人甚至举起酒杯向她示意。 “好样的,小姑娘也敢和军队上那些家伙作对!” “来,干杯!” 芙雷娅忍不住脸上红了红,向酒吧老板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共收你百十托尔,”胖乎乎的老板笑道,他招了招手从里面的屋子里叫出个穿着朴素的皮裙子,皮肤黝黑扎了根长长的麻花辫的女孩来到她身边,说道:“这是我女儿,让她带你去胡德家吧,对了小姑娘,我给你个忠告。这么晚了别个人到处跑,你的同伴呢?” 芙雷娅不由得下就想起了布兰那个家伙,她时想生气却又提不起脾气来。她想布兰未尝不是抱着让她出来个人磨练的心,想想自己之前的表现,她除了羞愧难当还是羞愧难当。 她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剑。 “我叫苏。”那个女孩看着她,伸出手来:“我偶尔帮父亲看这个店子,不过现在正好有空,跟我来吧。” “谢谢你,我叫芙雷娅。” ********* “有人在浑水摸鱼,领主大人。” 夏尔盯着远处高大建筑的火光,答道。 布兰皱了皱眉头,没料到城里还存在股两方之外的势力。贵族议院的大火并没有帮到他,反而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这个时间把握得真是分秒不差,他想了下——对方至少应当是局内人,起码知道他们已经逃狱了。 他回想了当时的情形,说不定就是晚上那些贵族中的个。可是谁?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布兰摇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想法丢出脑海去,虽然被利用了有点不爽,不过他这会作为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没有不爽的资格。 “希望不要带来太麻烦,”他说道:“不过我们也不用受影响,既然有人帮忙好,我们只要忙活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你还没回答,我们要去干什么呢,领主大人。”夏尔在边问道。 “有人借了我柄剑,我当然要去把它弄回来。”布兰认识的奥伯古七世可不是个大度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陛下近臣有近。 “谁?” “个伯爵。” 夏尔扑哧声:“我没见过比你无法无天的人了,领主大人。你当真以为绞索不够你的脖子硬么?” “我们从地牢逃出来就是要处以绞刑的人了,既然这样,怎么还会在意脖子上的绞索是条还是两条呢?”布兰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实在话他也紧张得很,不过他发现自己这个扈从还是个挺风趣的人儿嘛。 “那倒也是,不过领主大人你打算怎么办?” “从正面攻进去,动静当然要越大越好。” 夏尔忍不住看了布兰眼,他虽然谈笑自如,但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和苍白的手还是透出他心中的紧张。可即使如此,对方还是冷静而镇定地在那安排自己的计划。 “如果你死了会怎么样。”布兰想了想,问道。 “卡牌在战场上死掉当然会进入坟场,在领主大人你有办法将我捞出来之前,我会直呆在那儿。”夏尔答道。 “这么说的话,我就要小心些了。” 布兰边说,心里估算了下时间。大概算到自己有少时间可以利用之后,才举起右手让半空中的石像鬼抓住—— 夏尔也举起手。 两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石像鬼飞快地腾空而起,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里登堡内座山丘上的小树林上空飞去。 风声呼呼地环绕着两人耳边,夏尔忍不住问道:“领主大人,你确定个伯爵大人会暂住在这样片森林里?而不是你后面那座城堡?” 他指的是位于于松河与韦氏河交汇处,河中心的小岛上那座城堡。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我是说,领主大人你是不是飞错了方向?” “我?当然没有,我有说过我马上就要去找那位伯爵大人麻烦吗?” “那我们这是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lvup!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懂吗?” “lvup?这是某种古代语吗?” “废话!让我来告诉你,个游戏里有三个指标是永远存在的,那就是技巧、装备和属性。”布兰在风中大声喊道:“当你纵观这三个指标,它们中总有个能帮到你,如果你以后有天会成长为个**师,那你定要感谢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 “游戏?” “人生如游戏,游戏如人生,懂吗?” “勉强懂了,领主大人你真是高深莫测——”夏尔口不对心地说道,心中只感到原来夜里在空中飞竟然会这么冷,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似的。 布兰却盯着那片森林,心想自己最还有十五分钟。 ********* 于松城堡内—— 中年人坐在沙发上细细打量了半晌,然后放下手中的叶形宝剑。他面色不变,依然还是人前副冷峻的表情,只是眼中的冰冷之色愈发明显。 “你怎么看?”他身后那个人影问道。 “这应该就是那把剑,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怎么拿到手的。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倒是他身边那两个女人不错,我很中意。” “有点小爱好不伤大雅,不过不要耽误了正事才是关键。” “我不给他们点提示,那帮目光短浅的蠢货又怎么能想到借我的名头行事。不过人是他们杀的,讨好也好、奉承也罢,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只需要让切看起来合情合理就行了,至于个人的名声,我们何时在乎这个?” 中年人薄薄的嘴唇上浮起丝冷笑来:“你也说了,有点小爱好不伤大雅。” 那人笑了笑,目光回到剑上:“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中年人摇摇头:“岂是那么容易。” 第四十六幕 Lv up 欲望文 第四十七幕 巴巴莎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七幕 巴巴莎 布兰让石像鬼松开爪子,他和夏尔落到软绵绵的草甸上。山顶上静悄悄的树林中,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栋歪歪斜斜的木屋——像贫民窟的屋舍,两层楼高,从木板的缝隙中透出昏黄的蜡烛的光线来。 “领主大人,这就是你说的lvup的地方?”夏尔松松自己被抓得发酸的手腕,仔细打量着面前这栋屋子,脸上露出严重怀疑的神色来:“我不是想质疑大人您,可我怎么看起来这像是布诺松那些女巫们居住的地方。” “你没看错,这里就是位女巫的住所。” “噢,女巫们的确倒有些办法可以暂时提高力量。” “不,暂时性的力量太脆弱。” “那么领主大人你的目标是通灵术?通灵术的确是个权急之下的办法。不过大人,那些下层世界的邪灵可不太好打交道,我倒是有几个欺骗它们的办法,可我也没亲自尝试过——”布兰向那栋木屋走去,年轻人紧随其后说道。 “夏尔,下次记得告诉我,不过这次我们是来做买卖的。” “买卖?” 布兰已经走到门边,他停下来,绷紧了身体慢慢调节自己的呼吸。 只有他清楚住在这里叫做巴巴莎的女巫不过是个幌子。贵族在设计家族城堡时往往会留下条应急用的密道,而于松堡的原主人戈兰—埃尔森公爵因因为是保守的死硬派在政治场上树敌极,城堡中的地道是避开人口稠密的地区直修到这座山丘上。 而巴巴莎作为戈兰—埃尔森公爵的巫师顾问,在这里替领主守护密道的出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个秘密还是玩家们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中,与玛达拉反复拉锯战攻克于松城堡无果后,找来城堡的设计图才发现的事实。 而这个叫做巴巴莎的32级女巫,布兰也熟悉得很。他在里登堡练级的时候,这里是唯家出售神秘物品的商店,布兰那个时候游戏经历不丰富还喜欢赌运气,结果被这个老巫婆吞了不少血汗钱。 不过这已经不是关键了,关键是他该如何制服这个环巫师,好让接下来的计划得以实行。他的只手始终放在剑柄上,手指因为过于紧张而片冰凉。 他犹豫了下,才曲起手指在那扇七十度倾斜、有上面有长短两条缝隙的木板上敲了三下。 二楼上很快传出个声音,尖利、苍老:“谁,要占卜的话白天再来。” “我不占卜,我带来些东西。” “你要做买卖,清楚规矩吗?”楼上的那个声音停了下,问。 “我有你需要的东西,女巫。” “是吗?你最好拿出我想要的东西来,不然我就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丢给我的狗。”尖利的声音从二楼响到楼,伴随着登登登的下楼声。 门很快打开了,露出张丑陋的老脸。那个女巫用兜帽下浑浊不堪的眼珠看了他半晌,说道:“有话快说。” 布兰想也不想,噌声拔出宝剑放在她的脖子上。他这手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连旁的夏尔都吓了跳:有这么和人做买卖的吗? 他出剑时全身都如同拧紧的根弦,以至于成功之后浑身上下都有些发虚。他吐了口气,握剑的手都些哆嗦——只要巴巴莎反应在快那么个几分之秒,她就有十种以上的办法个法术把自己打成飞灰。 但真是万幸,估计这老妖婆也是养尊处优惯了,仗着环巫师的实力竟不把自己这个黑铁下阶剑士放在眼里。或许巴巴莎还觉得即使长剑加身,她也不是没有机会,可对于布兰来说战斗的结果在这刻就已经决定了。 夏尔在边也吓了大跳,他认为逃狱什么的、或是说找个伯爵的麻烦什么的,和这刻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啊;巴巴莎开门他就发现了——这是个环巫师,玛莎在上啊,像她这样的高阶巫师只巴掌就可以打他十个。 可自己这个领主大人二话不说先把剑放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年轻人,你想干什么?”巴巴莎面色冷,尖声问道。 “你左手小指完成第三个小节的动作之前,我的剑会刺进你的心脏。听女巫说心脏是个人的生命之源,与魔力三角遥遥对应,我直想实践下是否如此。”布兰冷冷地答道:“当然我若是你,就会立刻停止这愚蠢的行为。” 他这话出,就让巴巴莎和夏尔立刻面色剧变。 夏尔心想这老巫婆居然在施法,他居然完全没看出来,那定是个非常精深的高级法术技巧,可自己的领主大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而巴巴莎心中是震撼无比,个身上明明没有丝魔力波纹的剑士居然眼就认出了她的法术技巧,还准确地叫出了正处于哪个咒语段,这个世界难道颠倒了吗? “你想干什么?”心灵剧震之下,她态度软化下来问。 “戈兰—埃尔森公爵大人似乎没有个在首都的朋友,想必把于松城堡借给那位伯爵大人用也是看在对方是陛下近臣的原因。既然如此,你何必为了个陌生人送命?” 布兰虽然说得胸有成竹,但其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时刻关注着巴巴莎的每个动作细节与眼神,生怕对方耍花招。本来3、40级的巫师在他眼中应该没有半点秘密,可他的感知属性太低了,样只能连猜带蒙而已。 布兰觉得现在就是在比谁胆子大。 而巴巴莎脸色再变:“你说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指着你的本命星起誓,把于松堡的密道借我用次,只有次,我也不会向任何人宣扬。” 老巫婆像是看怪物样看着布兰,于松堡的密道除了戈兰—埃尔森公爵以外就只有她个人知道。甚至连公爵亲随、家人也不知情,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戈兰—埃尔森公爵的私生子? “我说不呢。” “我不想杀人。” 巴巴莎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谈价钱的余地。她想了下,只得服软,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巫王座准备发誓,但布兰却摇摇头。 “巴巴莎,你的本命星座不是长蛇座吗?” 女巫整个哆嗦了下,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忍不住看着对方黑幽幽的眼睛,仿佛自己的切秘密都暴露在对方锐利的眼神之下,本命星座是个女巫最大的秘密,她也不过仅仅交给戈兰—埃尔森公爵以取得对方的信任而已。巴巴莎越发觉得布兰神秘,于是再不敢耍花招,老老实实指着自己的本命星座发下毒誓。 布兰这才松了口气,只感到自己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所浸透了。他放下剑来,对旁的夏尔说道:“夏尔,你去后面的架子上把第排最右边的卷轴取下来。还有第二排中间那个盒子,第三排最左边的三个试剂瓶。其他的东西,概不要动。” 夏尔这个时候已经对自己的领主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之前在天上他奉承似地说过布兰是高深莫测,但这会他真的觉得这位领主大人有点高深莫测起来。 而这会儿巴巴莎是觉得自己掉进了个无底深渊,这个年轻人竟然看都不看就知道她架子上哪些是真正有用的东西,而哪些又是充满了恶毒诅咒的幌子。要知道那些东西,是真正只有她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不过夏尔打开那个盒子时却惊喜地叫起来:“这些是元素水晶啊,领主大人你花点时间吸收下可以直接使用!” 但布兰却摇摇头,走过去拿起最下面那三个灰扑扑的试剂瓶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巴巴莎也疑惑地抬起头,这个老巫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那三个试剂瓶子里装着什么,只是到了她这个等级已经本能地可以感觉出些物品中散发出的魔力波纹,因此才留下来——经年累月之后,已经积了厚厚的层灰。 本来试剂这个东西就是不能随便乱试的,不但毒药吃得死人,增益性药剂使用方式错误样会让人无疾而终。 魔法本来就是个强大、神秘而危险的事物。 夏尔看了两眼,摇摇头。 “这是法力药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认识。”布兰有点不满地擦了擦瓶子上的灰尘,露出下面浅蓝色的液体来。 “不可能!”巴巴莎和夏尔脸震惊。 “你那么吃惊干什么,不就是魔法药水吗?我现在要问你,这三瓶法力药水,可以让你的法力值提高四倍。且不计较魔法威力的变化,你觉得拥有四倍法力的自己大约相当于什么级别的巫师?” “中级巫师。”夏尔干巴巴地答道。 “所以说,这就是我告诉你的三项指标,三瓶法力药水,在你使用完它们之前,你就是个中级巫师。而事实上现在你还只是个学徒,明白了吗?” 夏尔下意识地点点头,可那是法力药水啊,号称巫师们的黄金。这东西是脱胎于高级炼金术的产物,点也不比圣水好生产——他自己也只在羊皮卷轴中见过,就这么随随便便丢给他了? 布兰又拿起架子顶上那支长长的羊皮卷轴:“这是记录了苦修者如何压缩他们剑锋两侧的空气使它们变得锐利起来的奥秘的卷轴。技能,是属性的部分。这就是三指标,现在你明白我说来这里提升自己的意思了?” “修习门技能不是朝夕的事情吧,阵前磨枪有用么,领主大——”夏尔马上说道,可他看到布兰在打开卷轴扫而过,然后随手扔掉。卷轴落在地上发出空的声,后者在那儿发了大约几秒呆。然后忽然反手向木屋的门外挥出剑,‘咔嚓’声,隔着三五尺门框向外断裂,门板分成两块向外飘出去十米才落地。 夏尔直接张大嘴,下巴几乎掉到地上。 布兰还皱了皱眉,仅仅是修习这技能就用掉了153点技能经验。这还不是跨职技能,中阶技能的消耗这也太离谱了,论坛上说这个技能起码要提升到25级,那需要花费的经验岂不是天方夜谭。 不过在他看来这还算是值得的,毕竟中阶技能他在上世共也就学过十个,其中还有半是职业自带技能。这张卷轴大约是在游戏前期曾经离他最近的个中阶技能,可惜因为点运气的因素失之交臂。 因此不管是不是要去进行接下来的计划,至少这张卷轴上的技能是必须要入手的。如今是顺路而已。 他放下剑,回过头对巴巴莎说道:“你这些东西,我借来用,没问题罢?”说是借,其实也和抢差不。不过这老妖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比较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布兰只是随口问,却没料到巴巴莎扑通声就跪了下来,深深地低下头用额头碰触地面:“黑之预言上说,只有黑暗之龙能看穿女巫们的切秘密,任何手段在你面前都不过是花巧,你洞察人心,明晰万物。敏尔人的先祖啊,原来你已经回来了——” 这次轮到布兰和夏尔齐齐愣。 (ps.平安夜,是吃泡面呢还是吃炒饭呢?) 第四十七幕 巴巴莎 欲望文 第四十八幕 潜入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八幕 潜入 黑暗之龙在圣战中是四圣者的死敌,尤其是炎之王吉尔特和它是有丧国之仇,布兰虽然也很疑惑女巫巴巴莎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这回他却不能应下来,否则不小心就要到整个光明世界的对立面去了:“黑暗之龙奥丁?你们女巫将他视为黑暗命运的导引这我知道,可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巴巴莎,却见这个老巫婆仍旧是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全身哆嗦有若抖糠。布兰微微怔,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了。他忘了这个世界的人对于神祗和莫大力量的存在都怀有极高的尊敬,甚至那怕是在敌对面,亦不会随意在口头上不敬。 他身为玩家却无法全盘接受,剩下的半还是来自布兰的影响。因此在提到这些名讳时,自然而然流露出种平等的神色来。 这种平等在他自己看来不算什么,但落到夏尔和巴巴莎眼里却是种极大的不敬。但这会儿情况有点不同——老巫婆巴巴莎正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而夏尔还没从之前的崇拜中走出来——因此这种自然而然在他们心中反而落下了的疑惑。 布兰也意识到这点,他摇摇头道:“算了,随你怎么以为吧。只要你不妨碍我就行了,你那里也不许去,直到太阳升起来之前。” 巴巴莎以额头抵地,果然动不敢动。 布兰则给旁发呆的夏尔打了个手势,告诉他桌子下面有个暗门,让他打开。年轻人半信半疑地移开桌子,掀开地毯用手按,果然下面只有薄薄的层——夏尔这个时候对于自己领主大人的先知先觉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只能归结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以‘人力’无法去探求结果的事情的。 他在边找到那个把手,用力拉开,下面露出条黑洞洞陡峭的阶梯来。 “领主大人,我们现在就要进去吗?”他问。 “当然,你还想干嘛?” “咦,偌大个里登堡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再lvup下了吗?” “你以为魔法物品是地里的大白菜吗,想捡就捡。” “大白菜?” “我是说莍莴,你知道那个东西吧。”布兰拍额头,发现自己又说失口了。沃恩德与他熟那个世界还是有些不同啊。 “当然,不过经领主大人你口中说出来就变得格外不同了。大、白、菜,么富有诗情画意的个词汇,想必它的词根定来自于上古语,你看念法都差不。” 布兰忍不住笑,这家伙。不过其实他知道的有隐秘支线与好处可拿的地方在里登堡里至少就还有两处——地下教堂和著名的风之塔,不过这两处都有类似于门神类的等级限制。而且还不是巴巴莎这样可以取巧的npc,因此他考虑再三以后也只能放弃。 他现在有个最大的理想就是边锤炼自己的力量边去收集这些他所知道的宝藏,不过现在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目前他的第目标就是成为幸存者,而不是统计数据——而等到第次黑玫瑰战争结束,在埃鲁因内乱之前,布兰就有大把的时间将自己的计划实施起来——在经验和最好的装备的堆砌下,在他看来成为沃恩德至强力量中的员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布兰从来不认为强者不需要依靠装备,作为个玩家,属性、装备和技巧三者共同构筑的体系在他看来是必不可少的。 他随手拿起边的盒子,把里面的元素水晶统统扫到自己腰包里:十二枚风元素,枚火元素,只有三两枚是湛蓝色的水元素。这些元素水晶又叫元素结晶,是游离元素在物质世界的凝结体。它们本来该死不规则的棱柱状结晶体,但因为需要被人工打磨成个个尖柱状的等量等位,每枚蕴含的能量就是1。 搜刮完巴巴莎的收藏之后,两人又像是最称职的强盗样,顺手还拿走了巴巴莎的蜡烛走进地道里。女巫的蜡烛也是种魔法物品,它可以把人传送到光可以触及的地方,这是个只有女巫之间才知道的保命秘密——当然布兰也知道。 于松城堡的密道大约有1.5公里长,大部分地方都狭窄只容纳个人通过。稍微宽敞些的地方还养着三头人类大小的毒蜘蛛,巫师常常干这种事情,饲养仆兽为自己充当守卫。巴巴莎将它们放在这里显然是为了讨好戈兰—埃尔森公爵,不过这东西吓吓普通人还行,对于布兰来说就是三头共9点经验。 而地道的另头通往于松城堡地窖排酒架后面,不过既然是逃命用的密道自然就不可能封得太死,布兰稍微在墙上摸索了下就找到那个机关——用以将下面安了铁滑轨的酒架移向边。 两人从地道中走出来时都长长地出了口气——不管通风条件有好,狭窄的地道里日久积淀下的灰尘的味道都不是般人可以忍受的。长时间走下来,夏尔几乎以为自己的肺叶上都积了层厚厚的灰了。 “十五分钟时间已经超过了些,领主大人。”走出甬道他立刻从怀里拿出只银色怀表来,看了眼后答道。 “没关系。” “恩?” “我原本预留去戈兰—埃尔森公爵大人宝库的时间,这样看来只有放弃了。不过贵族在别墅的收藏也大只有些艺术品和珠宝而已,没什么大用。” “领主大人真是果断,不是人人都可以在财宝面前不动颜色。” “不,你误会了夏尔。我的意思是在路上随便拿两件就够了,等会我告诉你哪些是真品。” “……” 夏尔为了自己领主大人不动声色的贪婪而感到惊讶,不过他不知道布兰这种强盗特质并不是源自于他本身的性格,而是身为玩家的种下意识的行为。 两人沿着阶梯路走上去,然后不约而同地停下交谈。布兰熄灭了蜡烛交给身后的扈从,边将手放在地窖通往外面的门把上,力量爆发启动,门把卡擦应声碎裂。 马上他向外推开门,两个守卫正脸愕然地看过来,但他们只看到布兰另只手已经拔出了长剑。剑光向前划出道漂亮的银弧,两个守卫拔剑的动作才刚刚完成了半手中的剑就‘哐当’声连鞘起被打飞了出去。 他们吓了跳,意识到来者不善想要逃跑,可布兰怎么可能放走他们,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从后面人剑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这是布兰第次杀人。 他杀死两人时几乎什么也没想,甚至谈不上脑子片空白,他觉得自己那刻比平时还要冷静些。因为对方不死他和夏尔就定会陷入必死之境,这是你死我亡的战斗,他甚至没有想罗曼会如何、芙雷娅会如何,单单是求生的本能就足以使他那么去做。 但杀人之后,布兰才反而感到股巨大的窒息感。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手中紧握长剑动不动地在那里,任由血顺着剑刃上滴下来落到石板上,点反应也没有。 那刻他想到了很,许杂七杂八的东西钻入他的脑海,反而让他的思维呈现出种真空的状态,他几乎有片刻的失神——起先是为了找个借口,但随后就仅仅是为了安慰自己使自己稍微心安些。 “领主大人?”夏尔看出他的反常。 布兰举起手示意没关系,只是本来应该打算好把两具尸体拖到地窖里去藏好,可这会儿却没什么心情了。他能做到使自己不去看对方就已经是极限了,他倒不是对杀人产生了恐惧,而是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冲击而已。 不过稍微让他感到心安的是,杀人没有经验。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此感到安慰,本来他应当急需要经验才对,可布兰想到如果杀人也能获得经验的话——说不定他会有些无法接受。 他想了想,认为自己毕竟首先还是个人,无法接受以同类的性命来牟利的事实。 “现在我们分头行动。”布兰吸了口气,答道。 “尽管吩咐。” “我路杀上去找那个伯爵大人的麻烦,你从另边去敲响警钟。”布兰边说边在心中从数到百,数到三十的时候,他终于重新冷静下来。 “敲响警钟?”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吗,我们要从正面进攻,动静越大越好。” “然后我们从原路返回从密道撤退吗?” “不,我们必须杀出去。” 夏尔吃了惊:“为什么?” “城客房在城堡最上面几层,我们只来得及从塔顶逃跑,不过如果白鬃军团还有带弓手过来的话,你和我就要祈求玛莎大人保佑了。” 夏尔听了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他不会问警钟在什么方向,如果连抓舌头这种小事都不会的话他也不必当什么扈从了。骑士和他们的扈从本来就要具备基本的作战技巧。 不过布兰却主动叫住了他:“你等等,那么急做什么。” “怎么了,领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当然,从这里上去楼梯往左拐尽头有条走廊,沿途都是真品。你看到容易携带的、并且好脱手的东西就不必客气了。” “……” 夏尔盯着他半晌,最后开口道:“我收回之前的话,领主大人。” “那句?” “最开始那句,不是人人都可以在财宝面前不动颜色的。应该改成,的确人人在财宝面前都不能无动于衷。” “不,你不懂。你看夏尔,以后我就要负担起小小罗曼和她的姑妈生活的责任,这是作为男人的义务,养家糊口不容易——我也是有苦衷的。” “你这话还是留给戈兰—埃尔森公爵说吧,领主大人,你放心好了,我在布加学过估价。我会帮你挑最值钱的那几样的。” 布兰愣,然后笑得很坏。 …… (ps.晚饭吃的炒饭,夜宵吃的泡面.不过为什么吃完了泡面觉得有点恶心.) 第四十八幕 潜入 欲望文 第四十九幕 剑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九幕 剑术 因为没有刻意隐蔽,布兰通过第层中庭时就被守卫发现,他杀了三个人后那支七人的巡逻队就四散逃逸,并将入侵者的信息带向城堡中的每个角落。 于松堡内拥有三十二个守卫,大是雇佣兵。其中队长是来自让德内尔的雇佣兵头子,武艺高强,不但拥有黑铁剑士中游实力还拥有指挥头脑。 因此布兰进入第二层宴会厅时就遭遇了埋伏,有十个守卫参与了这次埋伏。他推开门,印象中的大厅灯火通明,埋伏在上层回廊的弓箭手立刻动手,乱箭攒射。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几乎是弓弦刚响箭已至面前,布兰只来得及举起手护住面门、前胸和下腹,防护手套的蓝色荧光微微闪,最精准的几支箭被向外扩张的光芒推向边——当然还是有几支箭擦着他的手臂、大腿飞过去。 布兰咬了咬牙,心中直骂。虽然对他来说4个能级的体质相当于肌肉会自动卸掉大部分力量,将原本会造成重伤的伤害转化为般伤害。原本的皮外伤会变成擦伤,而轻些的武器甚至无法割破他的皮肤。 可即使这样,痛感却点都不会减少。 不过要换成般时候布兰明知道二楼回廊上有大量守卫埋伏,说不定会马上退出去绕路夺取另头的旋梯。虽然说城堡内侧旋梯那边肯定也少不了守卫,不过那里的地形至少不会这么险恶。 可现在不同。 他只向斜上方挥剑,道透明的波纹越过他的剑刃波及半个大厅——哗啦片巨响,大厅内长长的餐桌上烛台、器皿齐齐沿波纹前进方向到伏,天花板上吊灯轰然炸裂,而回廊上的栏杆卡擦声分为两半——上面的守卫无不身首分离滚落而下。 白鸦剑术,埃鲁因的宫廷剑术,这门秘技是战士系职业在中前期可以学习的少有的远攻技能:0级白鸦剑术刃风就能离剑五六米,攻击横截面宽幅放大倍。等到25级,这门剑术能攻击敌人于数百米之外,与开化了要素力量的剑士几乎都不分伯仲。 而它的消耗从头到尾也只要3点体力,与启发要素力量的庞大消耗相比不过是九牛毛,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那么人对于中级技能如此趋之若鹜的原因。 布兰惊世骇俗的击竟然让大厅产生片刻的寂静,直到断裂的木料从大厅二楼落下,发出啪声轻响才让所有人如梦初醒—— “骑士!” “圣殿骑士!” “玛莎在上啊!阿普诺先生,我们撤吧!”守卫们尖叫起来,丧失了抵抗意志,纷纷向后退去。 剑气离体,正是位战士开化了要素之后的基本技能之。按照传统,炎之圣殿会给这些人授予正式骑士头衔,而为了区分于各个国家之间的受封骑士,因此也被称为圣殿骑士。 在骑士面前三级力量体系就是浮云,不要说他们这些普通人,除非人足够把对方的体力耗空了,否则来再都是枉然。 “骑士个屁——!”队长阿普诺把楸回离自己最近的个手下,他心里忍不住大骂。那绝对是宫廷剑士,莫非他们竟然卷入到场宫廷斗争中来了?他作为雇佣兵头子自然要见识广些,他甚至清楚楼上那位贵族老爷是个什么劳什子近臣。只是被政治斗争波及这也不是第次了,但他还是第次见到传说中的宫廷剑士。 那就是最顶级的宫廷剑术,王室掌握的核心力量之。仅仅是个小小的黑铁下阶剑士就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时间阿普诺不禁有些嫉妒起来。 但作为个雇佣兵的信誉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他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大部分守卫已经夺路而逃,剩下的也不是勇不惧死——而是吓得不敢动弹。 布兰那剑就杀了四个人。 阿普诺来不及心痛,他起来打了个手势喊道:“撤退!撤退!让旋梯那边的人退回来,这层守不住了,我们去上层。” 剩下的守卫这才清醒过来,马上从各处的门外退了出去。有些甚至害怕得连自己手中的弓都箭不要了,只差没把身上的甲也脱下来丢掉。 这幕看得阿普诺有些心灰意冷,“他妈的,这些贵族老爷真是麻烦——”他骂了句,然后回头从地上提起之前那个亲随,‘啪、啪’就是两耳光将对方从惊恐之中打醒过来,怒道:“你去城堡内的兵营报信,去敲响警钟,明白了么?” “敲响警钟,可公爵大人说过,那是用来警告全城的啊?”那个亲随愣。 “屁!如果客人死了我们都得玩完,懂了吗?” 那个守卫愣,赶紧点点头。 ********* 不得不说这亲随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他生怕对方还有同党,因此不敢走内侧旋梯,而是从厨房的垂索个人偷偷爬了下去,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至少在他看来绝对安全。 他知道阿普诺寄希望于城堡另侧的兵营,那里驻扎着小队白鬃步兵以策应城堡内的守卫,包括个分队长在内共有七个人。他们平日里虽然互相看不起,不过此刻却满心希望能快些见到对方。可还没等这亲随跑拢,就骇然发现两个穿着深蓝底色军服的哨兵的尸体倒在庭院中央——对方有同党,他立刻就意识到这点。 这名亲随反应倒也快,几乎是立刻掉头就走。 可还是晚了点,在那之前道白光从兵营二楼射出,从这名亲随胸口透体而过。魔法之箭强大的力量带着守卫的尸体还向前飞出去七八米,撞在棵松树上才停下来。 夏尔在石孔窗边盯着外面看了半天,确认那人已经死透并且没有同党后才收回目光。他拿出怀表,然后看了看钟楼上那口吊钟垂下来的绳索——离布兰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 阿普诺并不知道自己派出去报信的人已经被干掉,甚至他所指望的白鬃军团的小分队也被杀了个干净,他现在寄希望于自己手下还剩这些人能抵抗会,坚持到援军赶来。 他们守在三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口上,后面就是客房,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虽然平日里看不起,但现在他倒有点羡慕起那些杂役、下仆来,至少他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战战兢兢地躲起来,可他作为守卫队长却不行。 如果那个伯爵大人在他的保护下死了,估计他就得改名换姓逃到山里去当山贼了。 那个年轻的剑士很快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布兰估算了下时间,大约还剩几分钟。不过他甩了甩剑上的血沫子,心想应该已经够了,只是他看着前面十个守卫构成的条防线不禁有些奇怪——这些家伙至于那么不经打吗?他本来以为应该有番苦战的。 他也看出来了,那个守卫队长至少是黑铁剑士中游的水准,照理说对方应该有优势才对不是么。 不过布兰显然料错了点,那就是技能的优势。他本来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可以从初始等级和之后第个五级中获得自带技能,那么其他人也应该样。但布兰自己和玩家打交道习惯了,却反而忘了这是玩家才有的特权。 而对于在这里大数守卫来说,他们在参加雇佣军之前大都是地方上的民兵成员,学过些粗鄙的剑术,剩下的部分都是在实战中摸索出的经验。就像阿普诺,他出身军旅,学的是埃鲁因的军用剑术,除此之外无所通。 当然,即使他明白这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知道保护的那个客人对这些人意味着什么,因此双方都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守卫们张开了弓,乱箭齐发。 布兰举起防护手套随手拨开这些箭杆,但其实他只要挡住阿普诺那箭就够了,因为其他人无力的箭矢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第队进攻!”眼见弓箭没什么效果,对方又越来越近,阿普诺只有硬着头皮押着自己人上了。 他组织了七个人,这七个人在心中大骂对方无耻,这种情况干嘛不自己先上?不过本来他们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可才冲出去这些人就感到道残影从自己身边掠过。 他们下意识地回过头,惊讶地发现那个杀神已经绕过他们到了自己队长面前—— 阿普诺看到布兰的身影从自己视线中消失时就意识到了不好,他以前和太阳骑士交过手,知道王国的骑士们有种叫做冲锋技能,可以瞬间提高爆发速度。他只感到头皮发麻,无数实战的经验迫使他举起剑向前格,当声火花四溅,两把剑果然交击在起—— “不愧是黑铁中游的实力。” 布兰心想,对方这剑几乎没有任何征兆,换在游戏中也是极为老练的剑手了。他记得自己在二十级左右曾经吃过大亏,就是因为这种在实战中爬升起来的npc。 不过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布兰心念动,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又是剑压过去。这次是力量爆发,阿普诺几乎吓得魂飞天外,他忍不住想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宫廷剑术,又是骑士技,又是狂战士的力量爆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饶是他见识广,也忍不住心中发寒。这也对亏是他见识丰富,真要换其他人估计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而阿普诺本来想要反攻,看到这剑什么念头也没有了,直接摆出最龟缩的防御姿态。剑交错之后,两人的剑都向后弯曲到极限,并发出声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颤鸣。之后布兰还好,而这位守卫队长直接连退七步,差点屁股向后坐在地上。 照理说阿普诺黑铁中位的实力至少有超过9个能级的力量本应该死死压制住布兰的,可这会儿情况正好相反。 这就是技能的力量—— 阿普诺退,左右两边的守卫才如梦初醒抢过来想要偷袭。可布兰随手向后挥剑,道风刃过去大好头颅直冲而起。 然后他再向前,阿普诺见状果断将手上的剑丢,大喊道:“我投降!” 他话音刚落,外面警钟长鸣—— “投降就丢下武器,滚!” 布兰低喝声。 众守卫如蒙大赦,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夺路而逃。他们本来就被吓得手脚发软,这会儿自己的队长都同意投降了,自然也就再也心无斗志。 ———————————————————————————— ps:道声抱歉,今天出去吃饭,晚了点。 第四十九幕 剑术 欲望文 第五十幕 伯爵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幕 伯爵 松城堡的黄铜警钟挂高高耸立的尖塔之上,当它被摇响时,钟声传遍大半个城区。钟声像是道无形的波纹,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片片陷入午夜睡梦之中的街巷像是被注入了某种活力,苏醒过来。 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惊疑不定,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 吕克贝松正在里登堡东部兵营中等待消息,可当当当清晰的警钟声样从石孔窗外传来,他侧过头向灯火阑珊的内城区看去,面色变。不待外面的传令兵推门进来报告,这位剑士团团长就打开门,冲外面吼道: “没听到吗,滚起来!滚起来集合!让外面的第二、第三中队立刻跟我去于松堡,塞伯尔那个白痴!”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团长,城门那边?”有人起来问道。 “你是白痴吗?除了那个高地骑士还有谁能攻进于松堡,塞伯尔那个蠢货他要隐瞒消息让他自己自尝苦果就是了,”他骂完消了口气,语气稍微放缓些说道:“城堡里那个人若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就等着面对国王陛下的巨龙怒火吧,或许有人想他死,但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至于其他的,给我好好盯住目标就行了!” 众人怔,这才各自行动起来。 吕克贝松这才吐了口气,可想到对方是高地骑士还有他那个法师扈从他就忍不住感到有点棘手起来。高地骑士在历史上向自成体系,即使是在科尔科瓦王朝最强盛的时期王室也拿这些护短的家伙没办法,何况是他? 他忍不住又在心里暗自问候起金果勋爵塞伯尔的女性亲属来。 ********* 芙雷娅跟着那个少女走在条长长的、深邃的巷子里,听到钟声时她怔了下,下意识地回过头,抬起头看着那边面上露出忧虑的神色来。 “怎么了?”叫做苏的少女问道。 “对不起,没什么。” “要打仗了。”苏忽然说道。 芙雷娅怔,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贵族们下了禁行令,只有打仗时才会这样。虽然大家都不说,可心里清楚。以前每次都是这样的。”苏在前面静静地说道。 “你是说他们知道会打仗?” “他们是谁,贵族老爷吗?他们当然知道,他们有自己收集消息的渠道。般来说城里的酒吧开始流传消息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芙雷娅没有答话,只是握紧了拳头。她低着头,只剩下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丝冷静的怒火。 “可是城里为什么没什么反应呢?” “有反应我们也看不到,但贵族们定会做好防备的。里登堡这么牢固,城里的人也不用太担心,不过今天面包和小麦的价格上浮了成,这些是平时注意不到的变化。” “里登堡被攻陷怎么办?” “怎么会。” 芙雷娅不由得想起了布兰言之凿凿的态度,她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出脑海。“可我有个朋友,他说里登堡会被攻破。” “那他定是个骗子。”苏在前面平静地答道。 ********* 夏尔摇响警钟后,就来到兵营楼顶。他在护墙边沿看了眼护城河外,街道上人马汇聚,黑压压的片,看起来应该是贵族们的私兵先到了。 不过这个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他收回视线跑到另侧,大约目测了下从这头倒城堡那头的距离,然后找出条可行的路线来并点燃了手中的女巫蜡烛。他回想了下布兰教过他的用法,默念道:“et’ham——” 第个字节是为了启动连接黑暗之渊的部分法力,双生女神伊莲掌管着这部分法力。女巫们若不是使用通灵术般会用这部分法力来做媒介——然后夏尔举起手中的蜡烛,让烛光差不触及十五尺之外。 他选中了棵树,整个人仿佛瞬间进入光的通道之中被扯向前方。而等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树冠之上。 “果然神奇,不愧是布诺松的女巫。”夏尔举目四望,这次他选中了对面另棵树。 而这样反复七八次之后,夏尔手中的蜡烛燃烧得只剩短短的截,不过他已经足以够到了另侧的石孔窗。他举起蜡烛将它放在窗孔上,然后后整个人顺着片流光投入里面的过道,等下次恢复过来时人已经身处片黑暗之中。 他摇摇头将传送带来的晕眩感抛开,已经隐约可以听到前面传来的打斗声。 好像晚了点,不过没关系,反正领主大人会预留点时间。夏尔如此自我安慰到,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布兰已经恨不得想在他身上戳剑。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当布兰推开那扇厚重的橡木门时并没有看到那位伯爵大人如同预想中样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相反,屋内光线适宜,羊脂蜡烛的数量足够使亮度既不过于刺眼、也不过于昏暗;而后者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沙发上,身上黑色的绒线礼服上甚至整洁得连丝最微小的褶皱都没有,他抬头与布兰平视,身前的矮几上正放着那把精灵宝剑——湛光之刺。 布兰看到这幕时不禁微微怔,他没想到这位陛下身边的重臣还有些胆识。当然这也使他警惕起来,对方有恃无恐,说明定有什么依仗。 “没想到是你,小伙子,我还以为又是葛布斯堡那些废物派来的刺客。不过当然,你也有可能是那些家伙重金聘请的杀手,不过你能告诉我这个答案吗?”中年人看到他,微微有些吃惊,但还是面色如常地问道。 葛布斯堡?这家伙难道不是王党?布兰心中阵疑惑,但却摇头道:“恐怕不能,不过若大人你好好合作的话,我对杀你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兴趣。” “是吗,你对杀我没兴趣?那还真是要感谢,但可惜——我却对杀你很有兴趣。”那个中年人边说着,手上忽然出现了支手弩;布兰看到那弩矢边缘闪烁着丝幽幽的蓝光,就意识到上面有毒。 不过他早就防着他这手,他对贵族那些把戏清楚得很,对方动手,他就挥剑‘叮’声挡开这箭。只是还没等他有时间松口气,背后忽然阵风声袭来,布兰无数次战斗中出生入死的经验让他下意识地回剑挡在身后—— 声巨响,布兰几乎是飞出去撞在侧的柜子上,噼里啪啦阵噪音之后,他才咬着牙从片木料碎片里爬起来。 黑铁上位剑士,还偷袭,这他妈还有天理王法吗? 布兰忍不住阵的后怕,心想还好老子以前的对手是玩家,不然这下偷袭还不立刻歇菜了啊?当然他记起在游戏中那些老对手——玩家没有、也不需要所谓的高手尊严,他们简直就是寡廉鲜耻的代名词,有些人甚至为了猥琐而猥琐,那才叫真正的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因此布兰早已习惯了,防备偷袭对他来说已经成了种本能。换句话说,有人见过不喜欢偷袭的玩家吗?不过即使如此黑铁上位剑士还是让他感到棘手,那可是力量至少在15能级以上的强者,他即使开启力量爆发也不见得能占到丝毫上风。 而另边那个中年人和他的同伴也吃了惊。他们本来以为这必得的击居然就落空了,虽然看起来布兰很狼狈,但事实上大家互相都心里清楚,对于黑铁位剑士来说那点伤害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中年人皱了皱眉,却马上开口讥讽道:“看不出这虫豸样的平民还有两下子,不过这改变不了结局。” 他拿起矮几上的精灵宝剑起来,冷冷笑:“你也看出我这位护卫的实力,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也是,像你这样的小角色怎么配拥有这样件宝物,我不妨给你个建议,要么你自己把你那碰过这宝剑的脏手剁下来,我放你条生路。当然,你那两个同伴我要定了,我要她们当我的女奴,我保证会对她们稍微好些,至少让她们过上过狗样的生活,哈哈——” 他边说,边脸上猖狂地笑起来。 布兰听了之后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他面色沉了下来,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有意激怒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心中怒火升腾,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先接触的就是罗曼和芙雷娅,还有民兵小队里的大家,这些人对他来说相对于这个世界有种宝贵的真实感。 就像是他在梦境中见过的那个祖父样,成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精神依托。为此,他怎么能容忍这个家伙在这里口出污言。 他握着长剑的手指都微微泛白起来。 中年人在暗暗观察着布兰的脸色,手却在背后和自己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屋内的两人都有些意外之喜,般来说老练的剑手很少因为外物而失去理智——但没想到他随便试下就击中了对方的逆鳞。 “尤利塞斯,逼他下!”中年人用手势命令道。 那个高个子的剑士马上向布兰侧逼近,他剑术精湛,进攻的路线上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破绽。而布兰眼中此刻只有那个中年人,他身体前倾,摆出的姿势正是军用剑术中最激进的种进攻架势。 尤利塞斯见状不由得暗自笑,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在强于自己对手的面前还敢这么浮躁。 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等待机会击必杀,他几乎已经看到布兰露出了侧翼的空当。 “尤利塞斯!”中年人忽然声大喊,尤利塞斯下意识地以为是让自己进攻的信号。对,就是此刻,他已经抓住了布兰无法防御的个空隙。 他的剑根本来不及收回—— 可高个子脸上的狞笑才只露出了半,布兰右手食指上那个银灰色的戒指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oss!” 声巨响,根本没有任何退避的机会。条条气流构成的锐刺向前推进,本正面击中的高个子剑士脸、胸口与小腹呈现出种怪异的凹陷,然后他整个人被巨大的风压冲向天花板上——轰然声,天花板开了个向上的大洞。光线在瞬间暗淡下来,泥沙与石屑哗哗而下,还伴随着些粘稠的液体和肢体残片…… 在另边中年人的几乎没从这个变故中反应过来,柄冰冷的宝剑就从侧架在了他脖子上。 “说吧,你想怎么死?”布兰从烟尘中慢慢走出,冷冷地问道。 …… (ps.有惊喜!求支持!) 第五十幕 伯爵 欲望文 第五十一幕 财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一幕 财富 “你敢杀我?”中年人强忍着惊惧问道。 “有何不敢?” “我是杜恩伯爵,陛下身边的重臣,你要与整个埃鲁因为敌?”中年人的目光像是条毒蛇吐着信子,他阴冷地盯着布兰:“不只是你,你要好好想想——你的同伴也样会被冠上同样的罪名。” 布兰听了,怔了下,沉默不语起来。 杜恩伯爵以为说动了对方,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之间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我可以放过你和你的同伴,但为了我的名誉,那把精灵宝剑你必须留下来。”他半真半假地说道,不过眼底却闪过丝深深的恨意。 布兰这才发出声嗤笑,他看着对方,像是看着个白痴。“你以为我刚才在想什么,伯爵大人?” 中年人微微怔。 “我在想,有些生物真是蠢笨无知,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布兰摇摇头:“杀死个国王的重臣?还有逃狱?事实上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因为历史上的这天是这么写的——” “繁花与夏叶之年,六月二日清晨,玛达拉大军攻陷里登堡。杜恩伯爵、金果勋爵以及白鬃军团剑士团团长吕克贝松爵士等干王国栋梁,不幸在战火中罹难,为国捐躯。” “至于我,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杜恩伯爵瞪大眼睛,活像见了鬼样看着布兰。 “你以为我在骗你么,不过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心情。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就借头用吧。”布兰说完,剑割下他的头颅。然后他才屁股坐下来,长出了口气。连番大战下来布兰也有点浑身发软的味道,不要说这些战斗点好处都没有,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不过他的目光移向杜恩伯爵那具无头的尸体,却马上怔住了,他看着对方中指上佩戴那个戒指,动不动。 那是个表面有条‘o’形长蛇花纹的戒指,布兰先是惊,然后大骂。该死的,这家伙原来是万物归会的成员!他下意识地窜起来想要去抓边矮几上的湛光之刺,可是已经晚了点:那个戒指表面扭动了下,然后个阴冷的声音在房间中响了起来。 “很好,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活不长了——” 这个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又突兀地消失,若不是布兰清楚这个组织是个什么鬼东西,他可能还真要以为自己是产生幻听。 可布兰清楚,这个组织和‘牧树人’是丘之貉,而且还要神秘些。当年颠覆埃鲁因和北方的圣奥索尔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可大半部分高级任务似乎都与这个组织有关—— 这个庞大的组织在游戏中就是个谜,在这里当然也是。不过布兰却清楚对方绝非善类,而且他还知道这个组织中高级成员之间都通过个名叫衔尾蛇指环的戒指互相感应,旦有人殒落,其他人就会立刻知晓并推选出个新人来继承这个人的位置。 当然,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报复。 “他妈的,又惹上这帮家伙了。玛莎大人,你玩我的吧?”布兰手中紧握精灵宝剑,没好气地大骂句。他在游戏中就因为这个组织而倒尽了霉,原因同样是他干掉了对方的个高阶成员。 没想到历史在这里竟是惊人的相似。 而且甚至,还提前了些—— “领主大人,是你在里面吗?”夏尔跑过来时无奈地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不过他还在想领主大人就是领主大人,个人也能轻松结束战斗。想必要他来汇合,也不过是个比较客气的说法而已。 但布兰听到这个声音却气打不打处来,若不是自己警醒,估计这家伙跑来看到的就是具尸体了。虽然说还不知道持卡人挂掉以后,卡牌会不会也立刻回归原形。 他随手捡起块石头丢出去,吓得巫师学徒赶忙闪向边。 “哇啊!领主大人,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了,下不为例。”布兰出了口气之后心情也平静下来,他想到至少自己现在还有个优势,那就是今天晚上之后,玛达拉大军将里登堡夷为片白地,等到战争结束后对方也很难调查出究竟是谁杀了杜恩伯爵——万物归会虽然势力庞大,但也不是无所不能。 想到这里他稍微安心了些,只要对方找不到他,那不死不休的报复也就无从提起了。 布兰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回头问道:“还剩几瓶法力药剂?” “瓶也没用,不过我现在也像是被榨干了样。”年轻人腼腆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舍不得用这些宝贵的‘巫师的黄金’。 布兰却扫了他眼,说道:“我们去屋顶,你在路上喝瓶。法力药剂也不是瞬间生效的,总之在下次战斗开始前我要看到你满状态原地复活。” “什么叫满状态原地复活?” “简单的说,个没有法力的巫师就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当你恢复满法力,自然就叫满状态原地复活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刻薄,但看起来也的确如此没错。”夏尔点点头。 “自然,我能和你说废话么。”布兰心说虽然我不是巫师,不过你个小小的巫师学徒我至少还可以再教育你至少40级。当然他还有些奇怪,怎么这家伙和巴巴莎那个老妖婆看起来都这么看重法力药剂,虽然法力药剂是比较金贵,但也不至于要到如此的地步吧? “领主大人字字珠玑。”年轻的巫师扈从心悦诚服。 布兰则拿起剑走到杜恩伯爵身边,他将叶形的精灵宝剑靠近对方的尸体——剑脊片幽幽之色,像是可以映出对方衣服上的血色来。 他皱了下眉,回忆了下当初的幕,然后这才点了点头。 “领主大人,你在干什么?” “我在自救。” “自救?” “废话少说,跟我来。顺便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布兰知道不能让这家伙太得瑟,省得下次又出漏子。不过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现在的言行已经越来越有当初他在游戏中当团长时的风范—— 两人边走,夏尔边给布兰汇报他之前看到的情况。当听到城堡外汇聚的贵族私兵时,布兰不由得又是担忧又是欣慰,方面要从这么人手上逃出去无疑会非常困难。但另方面罗曼和芙雷娅那边的压力无形之中就减轻了许。 说实在话,他虽然那么给她们打气,可内心还是很担心这两个女孩的。 不过走到半,他忽然想起件事来:“对了,夏尔,我吩咐你办的事呢?” “什么事?” “个高地骑士委托他的学徒扈从去收集点借以聊生的资费,这样的任务。” 夏尔听,立刻兴奋起来:“领主大人,大有斩获。” “以大人你的见识广定听说过拉蒙娜·暗耀这个名字,正是那个生于蛙鸣之年的圣奥索尔的小公主,不过她最著名的不是这个身份,而是她在巡游求学的年纪曾在克鲁兹当过段时间的宫廷绘师——她在那个时期的画作度誉满沃恩德,被称为灵魂的声音。她还是梅索拉艺术风格开先河之人,代大师,只是我没料到,这个戈兰—埃尔森公爵看起来是对方的狂热爱好者,他的收藏中有不少珍品。” “不,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只关心值少钱。”布兰摇摇头,游戏中谁会去关心这些。他们般都是掠夺些金银器皿,现在想想还真是没文化。 “粗鄙,领主大人,粗鄙啊!”夏尔鄙夷地摇摇头:“不过这样幅画在黑市上卖到几百万托尔应该没问题吧。” “勉强合格。” 夏尔见自己的领主大人和自己没有共同的爱好,时之间有点兴致索然。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随手从自己的缩物袋中拿出本册子:“领主大人,我还顺手拿到本这个。” “这是什么?” “这是幅收藏魔术牌的册子,里面大是用来占卜的塔罗牌类的东西。不过里面另有玄机,”年轻的巫师扈打开卡册,抽出张卡牌来:“你看看这个,领主大人。” 布兰看到那张卡牌时就隐约想到什么,不过他接过看才确定了这正是张命运卡牌。 那是张青色的风系卡牌,左上方的数字是x,牌面上绘着个正立的、发着荧光的等边三角形,而它的三角上分别是三段咒语—— ta’m象征着法术的目标段,stau象征着引导法术的法力,ee则是法力之神的眼睛。 而牌面上的费用是三颗青色的风系水晶。 布兰反过卡牌,下意识地扫描: 能量流失 (高塔x) 风元素3 【法术—瞬间】 以目标咒语为目标,使其选择个新的目标。 ‘你的魔法,由我掌管——尖塔守卫,奥杜’ 夏尔在边看着布兰的神色,适时开口道:“这是张罕见的白法术牌,领主大人。看起来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 “白法术牌?”布兰问道。 “就是没有需求的法术牌。” “可它不是有费用吗?” “不,是这样的领主大人。命运卡牌中的大数法术、召唤除了基本地牌之外,都需要你处于定的状态之下。就像骑士套牌,它锁定的是骑士/战士的英勇之路,因此领主大人你才可以使用——”夏尔答道。 “而白法术牌就没有需求么?” “正是如此,领主大人。” 布兰皱皱眉,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吉让德的墓穴中遇到的那幕。他想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毕竟在上世,在游戏中他从没听说过什么命运卡牌。其实他有这个疑惑由来已久,只是今天才重新有机会去仔细想想而已。 …… (ps.惊喜到,这是第二,晚上还有第三. 大家可感到啊,感动就投票吧!~) 第五十一幕 财富 欲望文 第五十二幕 小小罗曼不可能这么冒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二幕 小小罗曼不可能这么冒险 罗曼仰着小脸看着那个木制的招牌,脸上因为夜色下的微凉白皙中透出丝可爱的红晕来。纵使初夏,高山地区的夜里气温还是很低。 早已被风雨浸润成黑色的木质招牌上刷着匹斑驳的奔马,上面写的字她不认得,不过罗曼猜应该是这里了。她双手放在自己那个宝贝的皮包包上,抬着头用圆头皮靴摩挲着地面踌躇了会——应该是这里吧?那个什么奔马旅店? 应着远处警钟长鸣,队卫兵从她身边经过。不过商人小姐并不是太害怕,她反倒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卫兵,看着对方走远。警钟最终停下来,她小小出了口气,才回过头走进那家旅店。 奔马旅店的老板是个矮人,就像故事中描述那样——有长长的熟透的小麦样色泽的胡须,上面扎了束又束鞭子,用黄铜作的圆环箍起来——那些圆环都是有典故的,上面印着‘??????????’这样的花纹,当然其实是石中之文,矮人的文字。上面写的是家族的名字,每个圆环就是个出身,有名的诸如‘火须’、‘石印’以及‘豪华珠宝’类的家族甚至可以使用贵重以及沉重的黄金圆环。 这些圆环就和矮人们的胡须样是它们骄傲的源头,矮人的家族都有千年以上的历史,他们会很得意地佩戴着这些东西走来走去,叮当作响。可在人类社会中矮人可不常见,奔马旅店的老板贡恩·巴巴罗萨·岩厅很好地利用了这个优势——他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个大人物的样子,出钱让人私下讨论,自己再出面否认。人们总是带着好奇心来拜访这个神秘的矮人领主,络绎不绝,贡恩的生意自然也就越做越大。 贡恩今天穿了件丝绸织的长袍,肥短的手指上套了三个红宝石戒指,个猫眼石戒指和个祖母绿戒指。若不是他的侄儿——当然,是人类。贡恩能在人类社会立足自然会有些人类的关系,至于为什么矮人会有个人类亲戚,这件事情恐怕说个三天三夜也才开了头,所以我们的重点是——他这个在白鬃军团服役的侄子正按着他的肩膀,在和他嘱咐什么。年轻人身边还有个同伴,他们两人看起来在这里待了有段时间了。 “你是说如果我看到个小姑娘,不管她提什么要求我都要先答应她?可为什么,万她让我把全部家产送给她怎么办,不行不行,这个提议听起来太蠢了。”矮人老板个劲地摇头,嘟哝着说道。 “贡恩叔叔,你听我说。我不是让你把家产送给她,而是给她准备辆马车,不要让她起疑心。然后再准备另辆让我们跟上她。” “只有马车而已?”贡恩用小小的眼睛怀疑地盯着自己的侄子。 “当然。” “那好,她会付钱吗?” 白鬃军团的年轻小伙子叹了口气,深知自己叔叔脾性的他赶忙说道:“她当然会,不过你不要和她讨价还价太厉害了。不要把她吓跑了,只要贡恩叔叔你肯帮忙,这个功劳就定是我的了明白了吗!” “还是不太理解,不过你喜欢那个姑娘?这样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打九点九五折。” “不,不是这样!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女孩其实是玛达拉的间谍。他们从地牢里越狱出来,现在肯定急着出城,吕克贝松队长让我们出来盯住她们每条可能出城的渠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抓住她。”贡恩奇怪地问。 帕克拍脑门,叹气道:“贡恩叔叔,她还有不少同伙,为了把他们网打尽,我们得想办法放松他们的警惕并悄悄尾随上去!你明白了吗?” “还是不太明白。” “好吧,总而言之,贡恩叔叔你放心好了,她少付的钱我会帮忙补上。” “放松警惕,满足她的要求是吗?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矮人老板这才点点头。 不过虽然他斤斤计较,但办事还是很快的。会就招来侍者吩咐下去,并且跑回来问道:“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个姑娘什么时候会来?” “我也不知道,但愿她会先来我们这边,我可不能让格兰森那个家伙看扁了。”小伙子叹了口气,却感到自己的同伴正在死命拍自己的肩膀。他抬起头看外面,竟激动地跳起来,他马上推着矮人往前走去:“就是她,她来了!快,叔叔,看你的了!” “放轻松,年轻人。别把我像袋马铃薯样往前推,我做了三十年生意,当然知道怎么办。”贡恩最后关头还不忘吹嘘道。 ********* 罗曼走进这家旅店时忍不住好奇地四下打量,她以前从没见过这种大量运用石材的建筑装饰风格,可看到石垒的矮墙和柱子,她从心中感到种熟悉的感觉。未来的商人小姐正在东张西望,却看到自己面前了个胡须差点拖到地上的矮人。 “你是侏儒吗?”她问。 “不,我是矮人。”旅店老板严肃地纠正道。 “矮个子先生,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是矮人,不是矮的人。小姑娘,听明白了吗?——当然,我是这里的老板。” “可我想找地方租辆马车,你们这儿出租马车么?”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需要付钱吗?”罗曼仍在好奇地打量这间旅店。 “当然,做生意的原则就是钱货两清。我们根据客人租凭的天数来收费,不过原则上来说,奔马旅店般不提供离城超过天的租借。而且如果马车因为客人的缘故受到损坏,我们是要照价索赔的。事实上我们的车夫还有权利拒绝可能使他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命令,当然这条若和上条起冲突时就是无效的……”说到生意,贡恩就滔滔不绝起来。 “我只租小半天要少钱呢?” “三十托尔。” 罗曼拿出只蓝灰色的口袋来,在手上抖了抖,掉出两枚、三枚铜子来。她抬起头来,脸无暇地问道:“可我只有这么钱,我可以租到吗?” “你可以租到个车轮……”贡恩本来想这么回答,可他忽然想起自己侄子的话来,生生地改口:“好吧,虽然少了些——小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要车?” “我马上就要,我要怎么才能找到自己的车呢?” “车停在后面,这是你的号码牌。你拿着它就可以找到自己的车,对了,你要我带你过去吗?”贡恩心痛地递过去面铜牌子,他记得自己有好年没做过亏本的生意了。 “不必咯,还有些朋友在外面,我得问问他们的意见。我们能先结算吗?” “当然,钱货两讫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贡恩抹了抹额头,觉得这笔生意真是有违他的原则。不过看在侄子的面子上,当然主要还是看到可以得到补偿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干次。 而另边矮人的侄子帕克和他的伙伴躲在厨房里,看到罗曼脸小满足地走出旅店。才起跑出来,拉住他叔叔问道:“怎么样,得手了吗?” “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叔叔贡恩是谁,我以前可是和贪得无厌的食人魔做过生意的。”矮人忍不住把之前的细节复述了遍。可是帕克听,却拍脑门叫起来:“玛莎在上,贡恩叔叔你干了什么,她定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她不会去坐的你的马车了,贡恩叔叔,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怎么了?” “哪有商人会不计得失做生意的,十分之的价钱,贡恩叔叔你好心得过头了!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机灵,她定开始就怀疑了,她还说了什么?”年轻人没料到自己的叔叔好心办坏事,脸懊恼。 “她说她要去问同伴的意见。” “同伴?”帕克和自己的同伴对视眼,马上起追了出去。留下矮人老板在后面喊道:“我说等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答应给我的钱呢!” 他气得直哼哼:“现在的年轻人,点尊敬老人的心思也没有。”不过回过头,却看到自己店里的侍者跑过来,弯腰对他说道:“大老板,你安排的马车已经开走了。” “我安排的马车?我安排的什么马车?”贡恩感到自己都要气糊涂了,时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侍者。 “就是你说,她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的那辆。” “话说回来,那位小姐真漂亮,性格又好。她是帕克少爷的恋人吗?”侍者还赞叹了句。 “什么!”矮人用要吃人的目光看着他。 …… “小姐,我们要去那里?” 马车带着车轮骨碌碌的声音向前行驶,车窗两侧的风景飞快地向后退去,这切都让少女感到新奇,不过车厢外很快传来那句问话—— “我喜欢看风景呢,我们先去南门吧。然后再绕圈去北门,这途中有什么风景吗?” “当然,我们应该会路过埃弗顿骑士的宅邸吧。” “埃弗顿,那是谁?” “埃弗顿骑士,那可是著名的英雄啊……” ********* 布兰和夏尔路爬到于松城堡塔楼尖顶时,往下看去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外面黑压压片贵族私兵差点没把这座城堡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杂七杂八的雇佣军人举着火把,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成片,好像是条盘绕在于松堡护城河外的火龙样。 贵族私兵们已经突破了城门,攻入外庭,并很快就要进入城堡了。之前风弹术制造的声巨响让这些贵族们也意识到了不好,开始准备强攻了。 布兰和他年轻的巫师扈从看到下面的这幕,脸色不由得也有点不大好。这要突围出去看起来近似于奇迹——虽然他们有石像鬼可以依仗,可石像鬼载着两个人也不见得飞得高啊。 布兰屏住呼吸,有点不确定的紧张起来,他指着远处另条火龙说道:“看到了吗,白鬃军团也过来了——” “我宁愿没看到,领主大人。” “那倒也是。” …… 第五十二幕 小小罗曼不可能这么冒险 欲望文 第五十三幕 生死一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三幕 生死一线 “塞伯尔先生,你看那个。”旁的雇佣兵头子取下黄铜管千里镜朝尖塔上窥了眼,然后迅速递给身边的贵族老爷。 金果勋爵沉稳地坐在马上——马是血统优良的埃鲁因安列克马,埃鲁因的骠骑兵曾用它们作战马,虽然在后来改为双足飞龙,但贵族们依旧以骑马来展示其身份——他接过千里镜看了眼,然后面不改色地递给自己的同伴:那个胖乎乎的实业家伯恩利。 金果勋爵并不太紧张。即使杜恩伯爵死在他们的地盘上也不过是让他们名誉扫地而已,他们这种地方贵族反到并不太重视这些,重实利。国王陛下问责下来,自然有吕克贝松那个老混蛋顶着,也怪不到他们这些地方士绅头上。 说实话,他倒巴不得杜恩伯爵出什么事;不过他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故意估计错局势让自己私兵集合好了之后才向城堡内发起进攻。 不过有点,人他是势在必得的。拿到人他才有优势,若人被白鬃军团的人抓去了,再算上修改军事文件的帐估计罪名就要盖到他头上了。 伯恩利笑眯眯地接过千里镜看了眼,然后说:“有人在塔楼尖顶上。” “马卡鲁,你去给我调弓箭手来。实力至少要白位上阶的,不入流的就不要来了,对手可是黑铁剑士。”金果勋爵向上指,回头对之前那个佣兵头子吩咐道。 “没问题大人,您就看着吧。不管他是黑铁剑士还是高地骑士,我定叫他变成刺猬。”那个佣兵头子应了声诺,调转马头就离开了。 贵族私兵们在后面分开成两列,举着火把让这位队长路小跑过去。不远处骑士们闹哄哄地在河滩上纵马跑来跑去,场面上火光乱舞,乱作团。 金果勋爵皱了皱眉头:“真是粗鄙的家伙。” “他们出现在那里,难道说那个杜恩伯爵已经——”伯恩利笑眯眯地,作了个在自己的脖子上划的手势。 “哼,吕莱斯布尔曼家族的二世祖而已。全凭张嘴讨得圣上欢心,自以为是陛下身边的重臣便不把整个世界放在眼中,他这种人得宠时嚣张时,往后人见人厌。因此横死街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金果勋爵从鼻子里哼出声。 “这位妙人儿可是宫廷里有名的博物学家和鉴赏大师,陛下就是因为这点才看重他的。”伯恩利有意无意地在边指出同伴的语言中的漏失之处。 “弄臣而已。” 两人讨论间,骑飞报。只见那骑士驾着气喘嘘嘘的战马地跑到他们面前,禀报道:“勋爵大人,白鬃兵团到了。” “哦?来了少人?”金果勋爵问。 “二十个,像是先锋。” “把他们堵在外面。”他用马鞭指,命令道。 “是——” 骑士刚走,又骑与他错身而至,禀报道:“勋爵大人,弓箭手就位了。” 金果勋爵点点头:“这就够了,让格兰森加紧攻入城内。我早怀疑他们有飞翔的能力,现在看来**不离十,不过这次我叫他们插翅也难飞。” “那可是高地骑士,你打算怎么处理?”伯恩利在边问道。 “本来还是个棘手的事情,不过既然他明目张胆的杀了那个白痴,别说他是高地骑士的后裔,就是他是在役的白骑士成员也没人保得了他们。” 金果勋爵抬起头,刚好看到团黑影落在尖塔顶上,然后载着两人向他们头顶飞来。他马上勒紧马缰掉头看去,正好看到自己的弓箭手们正张开长弓,在声尖利的哨子声指挥下万箭齐发—— ********* “哇哇,领主大人!他们有弓箭手!”夏尔在石像鬼的爪子上左支右绌,边吓得大声尖叫。 “废话,不用你说我也看到了!”布兰没好气答道。他反手剑将支羽箭斩为两半落下去,手上传来的力道隐隐发麻——他心中沉,对方至少有黑铁级的射手——说起来他们两人被石像鬼有爪子勾起来,而下面的羽箭纷纷飞射而至,噼里啪啦打在石像鬼的翅膀上,虽然时之间还没挂彩,可再飞近些布兰就自认为忙不过来了。 “向下飞。”他沉声命令道。 “向下飞?”夏尔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的领主大人定是疯了。这么飞下去还不得被射成刺猬啊? “我们飞不过去,回头也来不及了,四周都是它们的人。与其若此,还不如殊死搏,说不定还有线生机。”布兰平地出了口气,紧紧盯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说道。 “领主大人,你可真是赌性十足啊。” “相信自己的能力这叫勇敢,把命运寄托在运气上这叫鲁莽,鲁莽与勇气线之隔,关键在于如何把握。这可是我在游戏中的座右铭之,你好好记住了。”布兰回头对自己的扈从说道。 “游戏?”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人生如游戏,游戏如人生。”布兰忽然哈哈笑,胸中片开阔,觉得自己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石像鬼飞低了些,呼呼风声在两人耳边环绕,他们两人几乎可以看清下面张弓的贵族私兵。然而弓弦动,又是波箭雨飞来。布兰咬牙挡住,但要侧还是箭擦过去,带起抹血花。 石像鬼在空中作了个转折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作为二十级以上怪物防御力最著名的几种,连布兰的风后指环击尚且不能让它失去行动力,这些毛毛雨样的弓箭自然难不倒它。 只是可惜它在空中的机动性也是般,否则布兰可以命令它用特种飞行技巧掩护两人飞出去。布兰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枚红宝石,这枚红宝石还是他从那个贵族遗体上得来的:“你的法力回复了吗?” “当然。” “来,给我张弓。” “弓?”夏尔接过红宝石愣:“领主大人,这个时候以我个人的建议来说盾比弓好些。”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夏尔。”布兰答道。 “那看我的——”年轻的法师扈从点点头,举起宝石。“投射能力,力转换,弓之构造——”以璀璨的红宝石为中心,条条无形的线牵引而出,它们很快交织出道光网,光面弯曲,形成张线构成的长弓。 长弓没有实体,只由道道连线构成,充满了神秘主义的色彩。而弓臂与弦上写满了繁奥的法则纹理与古代符文,代表的是在这法则之下的力量。因为构造术本身就是法则魔法的种,宝石魔术亚分支。用以交换宝石中的能量,来具现法则之线在这世界的物质化——这张弓的物质化代表的唯法则就是投射能力。 因此它不需要箭矢,样也能射击。 看到布兰接过弓,夏尔提醒道:“我的意志能量只够它开弓四次。” “试试。” 第三波箭雨如期而至—— ********* “那是什么怪物。”金果勋爵指着布兰背后那头翼展庞大的灰色生灵问道。他身边的伯恩利眼神闪了闪,但没有回答。 “那是石像鬼,大人,布加大工匠的造物,是种战争傀儡。” 反倒是个雇佣兵在旁边恭敬地回答。 “那就是石像鬼?”金果勋爵面色变。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早就听说卡拉苏的高地巫师是布加巫师遗留下来的个支系,看来传言果然有可信之处。他心中不禁有些盘算起来,得罪高地骑士还好,得罪布加那些大巫师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塞伯尔爵士,我们可没得选择。”伯恩利眼神动了动,在边推波助澜道。 看到金果勋爵忽然回头来看着他,让这位实业家心中猛然惊,发现自己似乎表现得有些过头了。这胖子笑了笑,摇摇头:“不过布加巫师的确不太好得罪——” 金果勋爵再抬起头,心下有点不安。 ********* 布兰边用剑打飞那些流矢,然后随手将这把从守卫手上得来的长剑掷下去。他举起弓,在寻找对方弓箭手的指挥官,然而很快个人就映入他的眼帘。 佣兵头子马卡鲁在弓箭手队伍中,他开始几乎不相信对方居然就这么大胆地向着阵地上俯冲过来。但他很快认出了那怪物——那是石像鬼,长期战斗产生的经验马上使他产生了丝对于危险的预知。 他立刻向边的副官大声吼道:“够近了,让弓箭手再来波齐射!” 贵族私兵们都懂这句话的意思,波齐射之后就是自由射击。然后两侧的骑兵就要准备将场地封锁起来。 私兵们纷纷张开弓—— 布兰也吸了口气,弓在他手中微微颤抖。虽然法则之弓不无需技巧,但在高地起伏的爪子上,他很难保持平衡。他瞄准了大约几秒钟,轻轻松开弓弦,道白光脱手而出——那道白光穿过人群打在马卡鲁身后大约五米之外,溅起片碎石。 “噢。”夏尔在边叹息声。 布兰并不惊慌,反而显得加沉着。他再开弓,这箭穿过两个人打在马卡鲁身后个弓箭手身上,直接将后者炸飞了出去。 他再开弓,马卡鲁已经在惊慌地向后撤退,他以为那是个巫师在攻击他——任何普通人在面对巫师时都会下意识地心惊胆战。 这箭将对方的副官射翻马下,布兰已经修正得准些了。 “最后箭,领主大人!他们要反击了!” 布兰看到马卡鲁钻进人群中,皱了皱眉。他犹豫了下,转头箭射入弓箭手群中,这箭穿过密集的人群炸飞了三、四个人,两侧的弓箭手吓得纷纷退让。 中央退,推挤之下私兵的阵型顿时就乱了。 这给了布兰时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马上命令石像鬼拔高并越过这些人的头顶。可是正当他以为有惊无险时,条套索从人群中射出,准确地命中了石像鬼的只翅膀。 布兰大骇,回头看——是那个佣兵头子,马卡鲁。 而这个时候石像鬼已经飞得非常贴近地面了,这扯之下竟然将两人连带这头战争傀儡下从天上拽了下来。 石像鬼拖着绳索在天上划了道半弧,然后轰然坠向不远处的河滩。马卡鲁兴奋地大叫声,他的放开绳索,不计手上磨得全是鲜血就冲身边的私兵大叫道:“上!抓住他们!” 场面上形势似乎立刻发生了逆转。 …… (ps.求票,求票.) 第五十三幕 生死一线 欲望文 第五十四幕 突,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四幕 突,破 石像鬼坠地后还在松软的河滩上滑了十米才停下,这种程度的冲击对这些石皮怪物来说最算是点擦伤而已,可却把布兰与他的巫师扈从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们落地,周围的贵族私兵顿时兴奋起来,窝蜂纵马向河滩上冲来。虽然这些家伙是帮乌合之众,但骑兵集群冲锋时毕竟气势惊人,甩甩头从泥土里爬起来的夏尔看到这幕吓了跳,他马上问:“领主大人,怎么办?” 布兰从泥泞中拔出腿,抽出剑喊道:“废话,来面墙!” 这是埃鲁因的巫师们对抗骑兵最古老而经典的战术,玩家在之后的战术也不过是从这个基础上成长起来,因为它在对付缺乏训练的骑兵时尤其有效。 年轻的巫师心领神会,用红宝石向前指:“阻止,反作用,墙之构造——”无数线条以宝石为中心放射形向四面八方延伸出,构成面墙形,然后这些线全部消失,留下道坚实的空气之墙。 纵马狂奔的贵族私兵们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什么。他们中只有少数有与巫师战斗经验的雇佣兵才向两侧绕开,而后面的佣兵头子马卡鲁虽然大声让自己的部下转向,但隆隆马蹄声中根本没人听得进—— 骑手们第排轰撞在空气墙上,马匹齐齐跪地,人飞出去撞在墙上;然后第二排撞在第排上,巨大的惯性让他们挤压在起;然后第三排紧跟而上,这次空气墙承受不了冲力砰然碎裂,大堆的马和人的尸体刷下向前涌去直滑到布兰和夏尔脚边上。 这切都在瞬间完成,惊人的气势甚至吓得布兰和夏尔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步。 马卡鲁在后面痛骂了声,像他这种老于行伍的人看就知道第排七个人全活不成了,就是第二排恐怕也要重伤好几个。第三排摔得七荤八素时之间估计难以重新加入战斗,何况他们的马或或少都受了伤。 这下就废了二、三十个人,他怎么能不心痛。 这位佣兵头子忍不住唾了口,随手包扎了下鲜血直流的手掌,然后暴着粗口拔出马刀赶了上去。场面上还有七八个骑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必须赶上去率领他们压制住对方,直到步兵赶上来才行。 尤其是针对那个巫师,每个雇佣兵都知道让个巫师放开手脚施展意味着什么。 马卡鲁刷刷舞了两下马刀,好让自己的人明白他的意思四散开,从各个方向上包抄上去。不过他不禁有点恼怒,这些雇佣兵都是打老了仗的人,个个至少都是黑铁下位的实力,可关键时刻却缩头缩脑副保存实力的样子。 “跟我上!起上!”恼怒归恼怒,但马卡鲁却明白自己必须把这些人鼓动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对面那个年轻人已经注意他老半天了。布兰看到那匹在外围来回奔驰的安列克战马,看看马上的骑士在那里大声喝斥,就猜出应该是对方的头子——他忍不住心想老子又不是没和你们雇佣兵打过,战术意图还这儿躲躲闪闪的,有什么好装的。 布兰唾弃边回过头去按住夏尔的肩膀,指着前面那家伙说道:“看到那个人了,会用魔法箭配合我攻击他。” 夏尔却赶忙摇头:“他在马上,我可没那么准。” “没关系,你不要担心魔法。发打不中来几发就是了。” “那没问题。” 布兰再回头盯着不远处的七八个骑士,用手按在精灵宝剑上,迫使自己沉静下来。他抬头看着那个佣兵头子在环绕骑手身后圈之后,果然举起马刀马当先地冲了上来——他明白,对方要带动其他人起冲锋。 三十米。 二十米。 可布兰等的就是这样个机会,他手中忽然剑光闪,道风压扫了出去。而马卡鲁在马背上看到那道透明的波纹贴着地面扩散过来,所过之处无不石屑四溅——他虽然没见过宫廷剑术,但这会儿也意识到危险逼近,果断地手撑从战马上高高跃起。 他刚起身,布兰的剑风就贴地扫过那匹安列克战马的四蹄,高大的战马整个儿矮,四肢齐齐断裂直接向前滚倒在地。 马卡鲁在半空倒吸口冷气,他这会儿只想到个名词:剑气。 可还没等他想完,道白光已经穿透半空,从他胸口刺了进去。然后是第二道白光击中他的左肩,第三道白光击中他的小腹,最后第四道白光与他擦身而过。马卡鲁在空中被打得连接变了三次向,最后尸首才被远远地抛起来落向边的沙地中,失去了动静。 这番变故让周围七八个骑手齐齐扯住缰绳顿,他们不是因为马卡鲁的死而被震撼住。而是因为那道剑气——圣殿骑士?雇佣兵们纷纷色变,忍不住猜测那个可怕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打得挺准嘛。”布兰收回剑。 “嘿嘿,这是领主大人你的功劳。”夏尔诞着脸答道。 布兰这才笑了笑,他抬起头看着前方。虽然现在在对方被震住了,可他自己却还远远不到松懈的时候,那后面还有百贵族私兵的长矛森林在移动呢。 他吐了口气,在心中重新过了遍自己的计划。他盯着北边,意识到突围唯的机会就在那个方向上,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把握住这唯的机会。他只有向前指,命令道:“石像鬼,wstry(巫语:向前突进)!” 布兰心想,没有攻击指令,就用移动指令代替吧。 ********* 而金果勋爵在滩头高地上远远看着这幕,脸色要难看有难看。虽说这些都不是什么精兵,但至少是他拿钱养出来的,尤其是马卡鲁,是他手上员悍将,虽然为人粗鄙了些,但武艺高强是不争的事实。 “高地骑士就是高地骑士,传言白骑士团战斗力强悍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没有虚言。”实业家伯恩利爵士在边笑眯眯地说道。 “这次看来杜恩伯爵真的是凶吉少了,我就看那头‘老虎’敢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只是他拿到死人对我们也不利,何况还有两个女人没看到。”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家伙要杀那个弄臣,他要真是布契的民兵,劫为人质倒不失为个好的策略。真是可惜了,原本以为能傍上棵大树的。”伯恩利假意叹息,眼中却带笑。 “其实那么急着队也不见得是件好事,王室和白鬃军团之间还有得看。不过这年轻人要么是个刺客,要么就是别有所图。如果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话,那么我看那把剑就很有问题——”金果勋爵手抓缰绳,挺立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答道。 “那把精灵宝剑?” 他正欲点头,却看到远远的自己私兵哗然向两边推开,像是避之不及的潮水样。金果勋爵怔了下,猛然看到正前方头石像鬼分开人群向他直冲而来——他的话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勒紧马缰想要掉头,但却因为紧张而用力过度,导致战马长嘶声竟向后立起来。 “勋爵大人,小心!” ********* 石像鬼本身等级超过20级,实力恰好相当于第级力量中游水平,再加上以防御著称又拥有飞行能力,杀入普遍实力只有白位中游的贵族私兵之中简直是虎入羊群。尤其是对于这些巨大的怪物人类有种本能的恐惧感——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认出那是布加巫师的杰作——甚至还有些人在惊惶地大叫:飞龙! 本来石像鬼轻易切入这些步兵脆弱的阵形中是布兰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明白自己的时间并不,这些贵族私兵不过是时混乱,石像鬼再强也不能以敌百。 甚至若对方训练有素的话,其实以敌十都很成问题。 他必须扩大混乱,不能让这些人有时间稳住阵脚。布兰想到就做,回头喊道:“夏尔,跟上来掩护我。”话音落他已经马当先冲了上去,前方石像鬼在人群中犁出条通道——两侧的私兵下意识地想要涌上来堵住这条通道,可布兰手持精灵宝剑奋力向前挥,道风压像是镰刀样扫过人群,前面排七八个人像是麦茬倒下。 后面的人大骇,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战斗,纷纷后退不迭,这刻石像鬼开辟出的那条通道反而大了。若是马卡鲁还在估计还能弹压他们下,可这会儿这些贵族私兵是真正的群龙无首。 布兰和夏尔抓住机会前后通过长矛森林,而至于他们通过之后还有人想跟上来摸鱼的,夏尔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他手里还有两瓶法力药剂呢,魔法箭可是门便宜又实用的法术。 布兰抬起头,隐约看到在不远处土丘上的群达官显贵。他眼尖眼就瞅准了其中的伯恩利爵士,立刻放声命令道:“石像鬼,那个胖子,ary(巫语:攫取)!” 只是他语未毕,忽然发现战场左侧行骑士杀出。这些骑士们皆身穿深蓝底色的武装服,尖顶帽,身披套附肩板甲的银色胸甲,缕白鬃在身后随风飞舞——正是白鬃兵团的骑马轻步兵。 那瞬间战场上的双方都明白过来,‘老虎’吕克贝松到了。 “巴克斯,伏塔龙,拿下那个玛达拉间谍!”纵使是在大军之中,吕克贝松沉稳的声音还是清晰得让所有人都是心头凛。 他话音刚落,两个高大的骑士就左右纵马出列,直奔布兰而来。 “来得倒好。”布兰心中冷哼,冲锋技能启发,瞬间从两人之间闪了过去。第二中队第七分队队长巴克斯和第十分队队长伏塔龙只是微微怔,再回过头才发现那个年轻人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十米之外。 其实不只是他们,在场的大数白鬃军士都是愣。巴克斯和伏塔龙可是队长级别的人物,虽然实力只在黑铁下游徘徊,可以二打也不至于这么轻易被甩开吧? 吕克贝松眉尖跳,冲锋,这小家伙还和太阳骑士有关系?他马上举起右手:“欧汀,史克,拦住他!” 又是两骑并肩而出,虽然白鬃军团大是骑马步兵,可队长级别的人物还是骑术极精湛。他们后发先至,瞬间已杀到了布兰面前——只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甚至白鬃军团的下级士兵们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队长叫好,欧汀和史克就已经倒飞了出去。 而只有眼尖些的当时才看清楚:那个年轻人根本没有停顿,在经过他们的两个队长时和他们人交了剑,然后他们队长们手中的长剑同时碎裂,人则像是撞上了头龙样倒飞了回来。 “力量爆发!” “力量爆发——!”这次大数人都认出来了。 布兰根本不闻不问,他已经看到自己的石像鬼把那个该死的胖子给提了起来。那就是他这次的攻击的唯目标,也是脱困的关键。 可胜利在望,吗? …… (ps.不到个月就下榜了,伤心.求安慰) 第五十四幕 突,破 欲望文 第五十五幕 剑,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五幕 剑,光 伴随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石像鬼猛扑而下,铁钩样的爪子攫住伯恩利爵士的肩膀,将这样团球形的身材提起来飞向半空。实业家开始还没反映过来,惊慌失措地手舞足蹈,想要大喊大叫,不过等他看清自己的处境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动弹不得。 众人抬起头,虽然心下鄙夷,不过也知道换自己上去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布兰单手持剑,人立在大军之前,头也不回地向前招手:“石像鬼,uom!(巫语:回来!)” 他再回过头,仿佛大海退潮,上百人在他的目光之下竟齐齐后退步。而贵族私兵退,就露出后面被无数长矛架住的夏尔来。 “不要动,我投降!”年轻的巫师扈从见状,二话不说先举起手来,副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反抗企图的意思。 我说,这家伙好歹有点骨气吧?布兰见状忍不住叹口气,摇摇头。可夏尔却好像没看到似的反而朝他眨眨眼睛,意思是:接下来就看领主大人你的了,我已经尽到力了。好悬没把布兰气个半死。 而这个时候白鬃骑手正在进场,他们在布兰背后形成个半包围圈,似乎打算从这些乱糟糟的贵族私兵手中接过场面上的控制权。 远处的金果勋爵看到这幕虽然忍不住想要大声骂娘,可方面他失去了马卡鲁,方面直帮他出谋划策的伯恩利现在悬在半空中,而他的另个队长格兰森正在攻入城堡,他身边除了帮乌合之众以外近乎无人可用。 他忍了忍,只得个人骑马跑上来。事实上他是强忍着背心冷汗淋淋,刚才石像鬼那波冲锋他几乎都要以为是冲自己来的:不过那年轻人抓去伯恩利干什么? 金果勋爵怀着心中的疑问来到包围圈内,带着群贵族士绅在吕克贝松对面定。两边都没有话——或者说压根就没什么好谈的,戈兰—埃尔森贵族士绅与地方军团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不需要表面上的客套。 而另边的‘老虎’吕克贝松像是支立在马背上的标枪,这个皮肤黝黑的军人看了以金果勋爵为首的这些士绅贵族眼,不屑地笑了笑。他虽然身在白鬃军团,但心在王党复兴派,两边都看不起,自然不会和这些他认为目光短浅的家伙般见识。 相反他的目光落在布兰身上,这个在大军面前仍能波澜不惊,剑之间就击退自己四个队长的年轻人,才真正引起了他的兴趣。但让他吃了惊的是,那个年轻人的目光也穿过众人落到他身上。 他认识我? 吕克贝松皱眉头,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年轻人,我给你个机会把可怜的伯恩利爵士放下来,你也看到了,你的同伴也在我们手上。”他开口,就从金果勋爵那里接过全局的指挥权。 布兰听到这声音,就认出这是‘老虎’吕克贝松。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之前,他在里登堡要塞做荣誉任务时,远远听过几次他讲话。 ‘老虎’吕克贝松,白银上位剑士,在整个埃鲁因也是数得出的实力杰出者。 在这样个大高手面前布兰不敢大意,轻轻舒口气使自己放松,同时思绪飞转,他看了看边的金果勋爵,再看了看吕克贝松,知道自己的线生机就建立在着双方的对立上。 这种对立并不是偶然产生的。 在里登堡,地方贵族议会与地方军团势力的对立就像这个古老国家的大数矛盾样,要从埃鲁因独特的政治制度说起。因为起源于分裂的格鲁兹帝国,埃鲁因的律法脱胎于那部黑色的帝国法典,但经历了漫长的领主战争之后,为了避免历史重演——王国的第四任君主安因世重新订下由王室掌握军队,地方上军政分治的制度。 以公国与伯国为基础,领主们组建起个个小型‘国家’。在这些国家内部领主们享有完整的地方立法权与行政权,只是在赋税上,国王对任领地内切矿山、林场与农田享有第征税权,而贵族们则只有第二征税权。并且除了民兵与警备队,贵族们不得组建自己的私军,地方上的防务由王室成员掌控的各个军团负责。 通过税务官—中央军团体系,在王权强盛的时代,王室严密地监控者地方,建立起个强大的埃鲁因王国。然而布兰知道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误,时的辉煌背后藏着这个王国的隐忧,随着王权衰落,弊端也逐渐浮现。 矛盾源自于王室内部的分裂,自从大约六十年前‘虔信徒’爱德华登基以来,埃鲁因进入科尔科瓦王朝统治时期。同样拥有继承权的安列克公爵对此直怀恨在心,当王室内部离心离德后,地方军团也开始出现不同的派系。 而当王室发现自己无法有效控制庞大的军队时,中央在地方上的权威就开始削弱;事实上自从穴兽之年以来,国王的税务官甚至无法进入三分之的领土,王室的威信被削弱到什么地步由此可见斑。 他知道事实上自从十年前子承父业的安列克大公逼迫当时的奥伯古六世改了新的防务法令之后,王室所真正控制的军事力量就只剩下禁卫军,西法赫的黑刃军团和驻扎在安培瑟尔的第十自由骑兵连纵队。 而基于这个背景之下,王室的对于地方的影响虽然越来越弱。但即使是这样地方上也同样不是铁板块,地方贵族与地方军团之间的争权夺利样趋于白热化。就像在戈兰—埃尔森,普拉伯爵与戈兰—埃尔森大公之间的恩怨情仇早就是流传在外的谈资。 而在里登堡,这种矛盾就在金果勋爵干人与吕克贝松身上体现出来。虽然他们都对放弃布契地区持致态度,但最后由谁来背这个责任,却要任凭本事、各使手段——想必本来吕克贝松直处于下风,可而今自己行人的出现却让事情有了转机。 这个转机就是自己究竟是不是布契的民兵,只要有他们在,金果勋爵事先准备好的借口就成为个谎言,欺君瞒上,这可不是件小事。王室虽说是名义上的王室,但中央的责问正好可以成为个贵族们互相攻讦的名正言顺的借口。 想通了这点,布兰就意识到自己至少时半会还没有生命危险。或许金果勋爵会想让他死,可这还得问吕克贝松同不同意。 布兰忽然觉得有点悲哀,他其实早就知道这切,只是没办法和芙雷娅说清楚。若让那个女孩知道她们这切努力注定要葬送在这些在最后关头还要互相争斗的人手上,恐怕她也会时接受不了吧。 可悲哀归悲哀,他此刻却要感谢玛莎让这些人目光短浅,才让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开口。他听了吕克贝松的话,忍不住露出个冷笑来:“真是可笑,诸位。” 他这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让所有人都是愣。 “可笑?”吕克贝松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笑道:“可笑在何处?” 布兰心想马上就让你笑不出来,他挥挥手让石像鬼来到自己身边。然后抛了下手中的精灵宝剑,由左手换到右手。 “吕克贝松爵士。”他又转过头:“勋爵大人,你们让我把这个死胖子放下来?”他用手拍了拍伯恩利的脸,心中不由得闪现过两个小时前第次看到这些人时的场景。 那个杜恩伯爵没收了他的剑,然后举起剑的幕—— 这些记忆像是流水样淌过他心头,让他平静下来。他抬起头来,答道:“我觉得可笑的是,某些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们真以为里登堡可以高枕无忧,玛达拉大军不敢踏足埃鲁因境内?” “玛达拉?”吕克贝松和金果勋爵再愣。 “小子,你究竟想说什么。”金果勋爵心中还想着对方和加布巫师的关系,不由纵马前进步问道。 布兰不和他们废话,而是拿起剑放到伯恩利爵士脖子边上,他还句话未说,精灵宝剑早已大放光彩,表面闪烁起层荧荧光华。 “伯恩利爵士家财万贯,见识广,能告诉我这把剑有何来历?”布兰忽然冷冷笑,学着某个人的口气开口问道。 那个被石像鬼攫住的胖子忽然死命挣扎起来,个劲地向后退。 但布兰不管他,他此刻终于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忍不住开口怒斥道:“这把剑叫做湛光之刺,从光中诞生的宝剑。切亡灵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可惜你们只顾着欣赏宝剑,却忘了杜恩伯爵拿到这把剑时的光景,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蠢货。” “各位大人,你们以为这头肥猪是你们的同伴吗?真是可笑可笑,塔古斯早就在你们之中安插了探子你们还不自知——” 吕克贝松和干贵族瞠目结舌,不知真假。虽然这位白鬃军团的剑士团团长已经下意识地相信布兰的话,但他还是宁愿希望对方说的不是真的。 可布兰已经举起剑剑刺入伯恩利那球形的身体中,后者哀嚎声,身体迅速干瘪下去,然后外貌迅速变化,化为头面目可憎的、浑身干瘪的怪物。 “尸巫!”吕克贝松第眼就认出这东西。 金果勋爵见状是屁股坐回马背上,大叫声:“不可能!” 他这反应吓了众人跳,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只有布兰神色冷然,知道此刻已经发生了什么事,历史并未改,只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历史上的这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里登堡为如此迅速的陷落。 而金果勋爵只感到额头冷汗淋淋,之前那个该死的胖子对他说的每句话此刻在他看来都变成个恶毒的陷阱。为了搜捕布兰行人,他已经把城堡三分之的守备部队抽调出来换成伯恩利的私兵。 至于那些私兵,现在似乎想想也该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了。 他们正在犹豫,却猛然看到里登堡西边、西北边片幽幽蓝色的火光冲天而起,这个时候无需言,大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时之间,这位爵士大人忍不住感到天旋地转。 “撤,快撤!走东门!” …… 第五十五幕 剑,光 欲望文 第五十六幕 见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六幕 见证 布兰在边冷眼旁观贵族们聚在起彼此争执,贵族私兵们吵吵嚷嚷,惶惶不可终日。贵族们要向东出城,至于他们在里登堡的臣民们,臣民们是什么东西?没有人提过。 这会儿也没有人关心政治斗争了,他们争执的重点在于各自的家产怎么办,有人主张保命要紧,有人主张能带少是少——甚至还宁死也不愿意放弃家产的,仿佛玛达拉会看在他是贵族的面子上给他条活路似的。这些人大吵大闹,互相指责,让布兰忍不住厌烦,他低头擦了擦自己的剑——刚才那剑给他带来了220点经验,是他除了击杀黄金树boss以外最丰厚的笔收入。 看起来那是头中级尸巫,也算他侥幸,那尸巫估计压根就没想到他会选中它。而尸巫在同类生物中力量偏低,30级的中级尸巫被石像鬼攫住就动弹不得,才给了布兰捡漏的机会。 中级尸巫还不只这么点好处。 布兰在众目睽睽之下剑劈开那具尸巫的额头,从里面取出块骨质物。然后再剑削下对方右手四根指头,再扳开对方的下颌,仔细根根撬下对方的牙齿装入口袋里。他惊世骇俗的举动看得场上静,那些人再看布兰的眼神犹若在看头恶魔——虽说是尸巫但好歹还有个人形,布兰的动作却纯熟得像是最老练的猎人在处理猎物样。 不过布兰本身倒不以为这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本来就是在处理猎物。中级尸巫师和那些低级炮灰可不样,它的灵魂之火结核有几率淬炼成镶嵌用的宝石,持杖的右手四指节都是巫师的施法材料,牙齿可以用来制作麻痹毒药。 如此,说是全身是宝也大为不可啊。 夏尔倒是清楚些典故,因此他从私兵中跑出来就直恭立于布兰侧。那些贵族的私兵们为钱卖命,这会儿早就军心涣散,自然也没人来管他了。只是年轻的巫师扈从想到之前发生的切,就忍不住想起布兰在杜恩伯爵尸体边试剑的那幕,这才明白过来其实领主大人举动都有深意,心中忍不住大加佩服。 他看看布兰,觉得卡拉苏那些睿智的高地巫师导师也不过沉稳如此。 而边的吕克贝松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也冷静下来,他抓着缰绳骑在马背上,反而不和其他人样急着逃跑,而是感兴趣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在他看来布兰沉稳、机变又不缺乏决断,在这个年纪上算是实力强悍,要早出生十年定能成就显赫。 可是而今的埃鲁因,纵使他身为王党也要忍不住摇摇头。他抬头看着沉沉的夜色,忍不住想这个国家究竟会怎么样。 时间几个人之间倒有些静—— 但只有天才知道布兰这会儿正在演算从那条路逃跑才好。他看看在边的夏尔,忍不住回头开口问道:“苍白骑手和黑武士,你觉得那个好对付些?”夏尔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呆,时之间竟不知道从那里切入回答才好。 布兰摇摇头,他看着那帮吵吵嚷嚷的贵族终于带着他们的私兵起向东退去,他们战友的尸首就那么乱糟糟地留在河滩上,也没人管。 “戈裴尔在他的诗中将卡拉苏的贵族们类比为强盗,我看戈兰—埃尔森的也相去不远。”夏尔在边嗤道。 “这个国家快完了。”布兰也不管吕克贝松是不是在边上,开口讥讽。不过他倒不至于和群将死之人计较,这些家伙从东边出去头撞上塔古斯手下最得力的主将——著名的‘龙祸’塔玛拉勋爵,布兰原本还说怎么这些人会在历史上死的个人不剩,现在看看他们那愚蠢的决定也就显得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你不跑?”吕克贝松却仿佛没听见他那句话,在马背上问道。 布兰还未开口答话,忽然天空中响起阵呼呼的风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看到前后两条硕大的骸骨巨龙远远地由小变大,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那瞬间在场的每个人都吓得僵——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恐怖而优雅的亡灵越过天空,灰黑色的骸骨之间奔腾燃烧的紫色火焰,从肋骨之间烧出越过,巨大的翅膀每下扇动都发出沉重的风声,它们从众人头顶飞过,紫色的火焰拖出条长长的尾迹,风压让所有人都头皮麻,仿佛从心底听到声穿透心灵的尖叫。 那声尖叫本身就类似于个漫长的噩梦,从人心中滋生起**、绝望的气息,好像白骨从黑沉沉的土地中生长出来,腐烂的肌腱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枯萎的土地望无际,天空是阴沉沉的,而你正个人在这片灰蒙蒙的平原的正中央。 布兰几乎是个激灵才从这种心境下恢复过来,他不由得暗叫声厉害,这就是骨龙的恐惧光环,仅仅是飞过就对在场的人有这么大影响。他忍不住举目四望,看到河滩上那些战马纷纷吓得四散逃窜,要不就是四肢发软跪倒在地上。 然后他看到了吕克贝松,后者发现他也清醒过来时忍不住愣:“和我们起吧,小伙子。你也看到了,个人的力量在这样程度的力量下是很渺小的。” 布兰看着他,摇了摇头。他现在不能信任这个家伙,而且在历史上吕克贝松是死翘翘的,他可不愿意去触那个霉头。好不容易千辛万苦走到这步,只要从这座死城里逃出去,他的计划就实现了半。 接下来,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打怪升级,然后等着埃鲁因走向末路了。 布兰眼看到自己的好日子才刚开了个头,怎么又会把自己坑进去。他想了想,决定如实相告好让对方知难而退:“我要从北边突围,因为我的朋友在那边等我。如果吕克贝松将军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和我起去。” 吕克贝松盯着他,犹豫了会,但最终还是摇摇头。北边、西北边以及西边正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说明亡灵大军正从那个方向入侵,他虽然欣赏这个年轻人,但还不至于把自己也赔进去。 可布兰没告诉他,这个时候除了东边,其实其他几个方向都差不。不过北边反而距离上还要近些,这个时候时间就是优势,时间就是生命。 他拍拍边夏尔的肩膀,答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如果有缘的话,但愿还能相见吧。” 历史上的吕克贝松虽然和般的贵族区别不大,但至少还是个有能力的人。而且他是那个时代少有地能想到国家这个概念的人,从潜意识上来说布兰倒不介意他活下来。 只是他看看对方,却余的话句也不说。他生怕时失言提醒了对方半句,或许时之间不是什么问题,但‘老虎’吕克贝松可不是芙雷娅、罗曼那样没见过世面的少女,他只要发现疑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这年头占星术士受人尊敬,神棍却是要绑在火刑架上的,布兰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前途担这个不必要的风险。 ********* 繁花与夏叶之年,六月二日—— 往昔和平在这夜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化为飞灰,亡灵大军所过之处片焦土,无数人丧生,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当人们发现祈祷并不能拯救他们,而唯可以依靠的贵族们却抛弃他们而逃,长久的伤痕就产生了,这种不信任渐渐开始从战区向后方蔓延。 但布兰知道这只是埃鲁因走向末路的第步而已。 里登堡失陷的消息直到六天后才传到梵米尔要塞,而此刻塔古斯的侧翼大军已经危及安克泽,整条梵米尔—里登堡防线好像瞬间就荡然无存,只剩下座孤零零的要塞在苦苦支撑。 十日,维埃罗方向发现亡灵大军的消息传至科尔科瓦,第二天,奥伯古七世秘密会见了玛达拉密使。 十三日,安培瑟尔的自由商人同盟宣告加入战争。 十四日,玛达拉特使正式觐见。 二十日,前线战火稍停,随后双方组建了使节团,战争开始进入漫长的谈判期。 但战争却在谈判的同时以缓慢地脚步持续前进着,在最初的个月中前线的战斗好像挣扎在汪泥潭之中。玛达拉大军四处煽风点火,埃鲁因迟钝的反应往往让他们遭受巨大的损失。 不过王室对于这样的损失反倒乐见其成。 于是谈判的进程进步拖延。七月五日,玛达拉大军进入让德内尔,与安培瑟尔的雇佣军第次遭遇,历史上的‘弗兰根堡战役’拉开序幕,因斯塔龙在这场会战中战成名,他指挥的黑骑士们在炮兵的掩护下次又次地撕开安列克雇佣兵的侧翼,并最终奠定战局。 此后玛达拉大军路高歌猛进,最远时甚至抵达让德内尔首府。在系列战斗中,因斯塔龙,塔古斯,维兰德,奥古斯特,格里塔个个年轻的名字将星闪耀,而只有布兰知道,这些名字在未来的历史中意味着什么。 但历史还在前进,七月十六日,奥伯古七世再次会见玛达拉的密使。三天后,谈判终告终结,第次黑玫瑰战争至此告段落。 然而这场战争闪电般开始,又闪电般结束,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又似乎什么都已发生过了。战争的唯结果,似乎除了埃鲁因次再次的在意料之中溃败以外,其他方面似乎没什么值得提起的话题。 只是在那之后,长达十年的时间内,布契不再属于那些曾经热爱那片土地的人们。 …… ———————————— (ps:看黑丝太兴奋了忘了时间,==,悲剧,等那天黑丝清晰大图出来了,我要不要给你们爆发个庆祝下啊?) 第五十六幕 见证 欲望文 第一幕 燃烧之城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幕 燃烧之城 目光放回繁花与夏叶之年,六月二日凌晨。 有酒吧老板的女儿苏的领路,芙雷娅很快来到波诺安市场五十号,她向外看了眼,即使是在凌晨,这个里登堡最大的交易市场中依然还有不少人,远远近近地点燃了火盆,明亮的光线稍微使人或或少地感到心安—— 她举步欲行,那个叫做苏的姑娘却把抓住她的手:“别去,巷子里藏着人。” 这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在街角光与暗的交界处,只手扶在墙边,警惕地盯着外面。 “是守卫吗?”芙雷娅吃了惊。 “我不知道,不过那里有两个生面孔,肯定不是这片城区的人。”苏摇摇头,静静地答道。 芙雷娅把剑柄顶到自己的嘴皮上,有些紧张地犹豫了下。这个时候出现在波诺安市场的人半是白鬃军团的士兵了,他又料到了,那些人果然找到了胡德。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会过面?她又要不要上去敲门呢? 这位未来的女武神皱起眉头,忽然想起布兰告诉她的话: “如果你发现军队的痕迹也不要担心,在不清楚我们的关系之前,他们不会打草惊蛇。他们样希望有个将我们网打尽的机会。” 想到这里,芙雷娅吸了口气。她回头问道:“苏,你能回答我些问题吗?” “怎么?” “我问你,你知道要怎么才能看出个人在说谎?” 皮肤黝黑的姑娘笑:“因为我经常在酒吧帮忙,所以才这么问吗?” 被看穿心思的芙雷娅脸上红,她的确是看中了苏远比自己丰富得的阅历和见识。之前和苏的交谈中,她和大家还天真地认为贵族会拯救他们,可苏只是两句话就指出事物的本质。 因此在她心中,这个有些冷冷的少女是个极敏锐、又富有主见的女孩子。 “没关系,我偶尔也帮别人的忙,”苏笑了下:“芙雷娅,你看着我。” “啊?” “你那个说里登堡会被攻破的朋友,他叫什么?” 芙雷娅怔,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女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她心里慌,眼神忍不住闪了闪:“布、布兰。” 苏眼神动了动:“你对他有好感,对吗?” “没、没有,布兰他、他喜欢罗曼。” “眼睛,看着我,芙雷娅,”苏平视着芙雷娅,深棕色的眼睛平静得像是潭无波的水:“罗曼又是谁?” 芙雷娅脸上好像着了火样,那里还敢看苏,她眼神游弋不定,支支吾吾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那里解释起。她觉得自己就是天字第号笨蛋,还是不带打折扣的那种,时间只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 “明白了?”苏问。 “明、明白了。”芙雷娅低下头,使劲点了点。 她吸了口气,抓了抓剑就想要走出去,但马上又回头来抓住苏的胳膊:“苏,你在这里等等我可以吗?” 苏怔,但还是点了点头。芙雷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总觉得有苏在自己身边就好像是布兰样,能给她些信心。 然后她才走出巷子,装作不在意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径直来到波诺安市场第五十号前,她举起手——犹豫了下,芙雷娅至少感到有两道锐利落到她背上,但最终还是鼓作气敲了下去。 砰砰砰,敲门声像是在心头响起,芙雷娅等了小片刻,门才吱呀声打开。后面露出个佝偻着背的男人来,秃了顶,几乎看不出年纪,他看到芙雷娅时明显楞了下,眼神下意识地向后缩了圈。 “找到那个叫做胡德的毛纺织品商人后,你先不要表明身份,给他个时间,约他到酒吧里和我们会面。你要注意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个人可不可靠了。” “芙雷娅,看着我。” 芙雷娅在第时间就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神色改变,布兰和苏的话同时在她心头想起,令她心中冷。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那个矮小的男人愣了下后,开口问道。 芙雷娅沉默了大约秒钟,她就这么看着对方,冷冷的。然后就在那个矮小的男人忍不住想要后退时忽然‘兹’声拔出剑放在对方的脖子上,目光微微沉。 说那时迟那时快,场面上形势突然发生变化时,苏看到街上有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动了动。不过他们很快沉静下来,又回到了开始的状态——那之间的动作非常细微,只有躲在街角的姑娘将这切尽收眼底。 芙雷娅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尽量平静地握着剑,放平语调说道:“你就是那个女巫的同伙?” “不要杀我,是他们逼、逼我……,女……女巫?”那个矮小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革吓坏了,竟屁股坐到地上,然后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面色冷然的马尾少女问了什么。 芙雷娅这刻只想到了布兰那个巫师扈从,那个叫做夏尔的年轻人人所说过的话: “你的姑妈懂得不少,这是这个世界上巫师之间流传的秘密,有本书叫做‘黑暗史诗’,讲述了过去无数个年代中发生的事……” “但也不定,与魔法有关系的人。有些乡下的女巫也懂得些这方面的传闻。” 事实上她在出剑之前都没想过自己竟能如此应变,或者应该说她脑子是片空灵的状态。她冷冷地开口:“你们应该叫她‘詹妮’,算了……这无关紧要,先给你个教训再说。” 她边说边提起剑,而那个叫做胡德的纺织品商人马上吓得哀嚎起来:“等等、等等,大人我和她没关系……不不,不是没关系,我是说我和她不是同党。我是说和她只是般的亲戚,不不,远房亲戚——!” “喔?” “真的,真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她只是偶尔到城里来收货——那个巫婆,对对,巫婆!她的确会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了!她住在布契,和她侄女起!” 芙雷娅看着这个男人,强忍住心中厌恶。把把他提起来:“可我的线人告诉我,几天前她进了城,你最好是不要欺骗我,作为个巫师我随时可以把你的记、记忆抽出来!” 那个小商人被剑架在脖子上早就吓瘫了,完全没听出芙雷娅话中的语病:“我说,我说,她两天前已经离开里登堡去北边了。” 芙雷娅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恶心地将这个家伙丢开,她微微喘了口气,却听到苏在巷子转角吹口哨,她知道,自己的大动作已经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了,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可她没想到詹妮阿姨竟然不在这里,她去北边了?北边是布拉格斯啊,她去哪儿干什么?可看起来这个人又不像是在说谎。 她咬了咬牙,时之间有点犹豫起来。 ********* 午后的阳光从城堡拱形的落地窗户中洒进来,让这个布置得充满柔性色彩的房间中片明亮。身穿银色公主长裙的少女坐在张洛可可风格的小圆桌边上,以标准的姿势靠坐在高背椅子上,纤细的手掌平端着杯红茶,另只手持银匙,动不动,柔和的淡银灰色眸子盯着前方——好像听故事入了神。 她有头漂亮的银色卷发,半尖的耳朵从卷发中露出个白皙的尖端,她是这个奥伯古七世最宠爱的女儿,也是埃鲁因公认的第美女。 若在布兰的时代,无论是玩家还是npc,都管她叫做摄政王公主,若在埃鲁因有谁可以与女武神的威望相提并论,那么就是现在这位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公主殿下。 “挺聪明的小姑娘,埃弗顿家当真人人都是人杰。”过了阵,公主才放下茶杯,静静地问道:“然后呢,欧弗韦尔大人?” 在她前面那个脸冷峻的中年人,倘若布兰在这里,定会认出他。因为这正是那个被他剑封喉的‘杜恩伯爵’。但事实上若在首都的贵族圈子里,认识这位伯爵大人的人不却也不少,但比起来他有个绰号广为人知: ‘狼爵士’欧弗韦尔,陛下身边的近臣,王党的核心领导人之,与埃弗顿、伍德罗几人私交甚好。 欧弗韦尔打量着这个公主,心知对方并不简单,不过她是当今陛下的掌上明珠,他也不敢随随便便敷衍了事。 这次他借用吕莱斯布尔曼家族的杜恩的名头去里登堡——因为两人都是鉴赏大师,在收藏项爱好上有极为类似的共同点。虽然相貌谈不上相似,不过这在消息闭塞的年代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他此去是为了为奥伯古七世办件事,个秘密任务。 想到这里,他才重新意识到公主正在问自己问题,醒悟道:“自然,埃弗顿伯爵的女儿,看来至少和她的父亲样出色,可惜……” 他本来想说可惜是个女人,可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可是号称王室之冠的公主殿下,赶忙把后半句违心地吞掉。 少女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也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道:“不过伯爵大人,你之前的故事我有些疑惑。你刻意找那个年轻人麻烦,似乎有些此举。” 殴弗韦尔心想你看不懂才怪了,但还是毕恭毕敬地答道:“我只是忧心他的企图而已。个高地骑士,和他的扈从起出现在里登堡,在埃弗顿的女儿身边。公主殿下,你知道卡拉苏那些白骑士和您的父王并不在条道上——” “我知道,不过他们也没反对。” “正是这样,我才想试他下也无妨。反正只是个影子而已,比起卡拉苏,孰轻孰重我还能分得清楚。为了陛下作事,即使我亲身试又何妨。”殴弗韦尔答道。 “我替父王谢谢你,殴弗韦尔大人。”公主心想原来父王和这个家伙想要做活卡拉苏行省,可是能成功吗?她大猜到他们的企图,无非是无中生有罢了。 她想了想,巴斯塔王立骑兵学院的推荐名额可能又要加些了。不过她本来想提醒些什么,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还是作罢。 最后只开口道:“然后呢,欧弗韦尔大人。我想继续听后面的故事,在我的历史课开课前,我大约还有时间听你讲两三个小节。” “当然,乐意之至。” 第一幕 燃烧之城 欲望文 第二幕 雇佣兵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幕 雇佣兵 欧弗韦尔在开始讲之前先从怀中拿出条项链,是很常见的黄铜项链,打磨得光滑的链条上挂着个漂亮的水晶坠子,上面写着行小字:芙雷娅。 他将这条项链呈给少女看了看,说道:“这条项链是她随身携带的,她的名字应该因此而来。但这其实是她母亲的名字,公主殿下。” “她母亲?”少女用纤细的手托着项链,表情成不变。 “就是埃弗顿的妻子,死在十七年前那次骚乱中。” “那这个女孩应该是埃弗顿唯的后人了吧?” “正是。” “殴弗韦尔大人既然在这里,那么想必这个小姑娘应该已经成功脱险了,可以这么说么?”少女问道。 “说是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个过程有些离奇。”中年人脸冷漠地点点头,只是他眉毛微微扬,仿佛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喔?”公主微微讶。 “其实主要还是关于那个年轻人的。” “这么说又回到他身上了?” “不,只是在整个过程中那个年轻人直起着某种奇妙的作用。这样说起来好像是轻飘飘句话,但其实整个逃亡之旅充满了不可预见性——有几次情形危急甚至连我都有些插不进去手,甚至许人都甚至无法想象那种局面,可还是让他硬生生给搬了回来——” 殴弗韦尔提到这里,忍不住冷笑:“甚至不客气些说,比起某些无能之辈,这个年轻人恐怕是唯个在这次战役中让玛达拉吃了次鳖的人。” “喔?”少女淡银灰色的眸子微微亮。 “尤其是他在这个过程中还搞到件好东西,”中年人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回忆的神色:“不过具体是什么,容老臣卖个关子。” “这么说起来我就有兴趣闻了,甚至连让殴弗韦尔大人都赞不绝口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只是时间已经不了,还请大人开始吧。” 殴弗韦尔这才点点头,后退步,继续讲述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来…… ********* 芙雷娅听到苏在街角向这边吹口哨,清脆悦耳,听起来就像是夜莺的声音,但这却是示警。她赶忙回过头,发现街上四五个陌生人都向自己围了上来,心知自己之前的动作有些过大,引起了对方的敌意。 她想也不想,把推开罗曼那个远房亲戚,向屋子里冲去。后面的人看之下立刻加快脚步追上来,但芙雷娅早已先步冲进卧室把门关,然后翻倒柜子卡住过道。 砰砰的撞击声立刻响起来,芙雷娅感到自己心跳都要冲出胸腔样,她看准旁的窗户——咬了咬牙,双手护头‘哗’声从那儿跃而出。 埃鲁因这个时节大数般平民还在用的木格子的窗户,这跃而出虽然有风后半身甲保护但还是撞得芙雷娅手臂、额头隐隐生痛,她从地上打几个滚爬起来,发现已经到了街后的巷子,抬起头左右扫正好看到苏从另外头跌跌撞撞地跑进这条巷子里。 不过少女脸色惨白,好像是见到了鬼样。 “苏!”芙雷娅起来喊了半,可口半句话却卡在喉咙里。 她抬起头来,看着漫天星星点点的蓝光正在向天空正中央移动。起先少女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还是怔在那里发了会呆,随即才猛然反应过来——那是箭矢。 点燃了灵魂之火的箭矢,玛达拉的骷髅弓箭手的杰作。那夜在布契的经历下就浮现在她心头,芙雷娅喊了声小心,下扑过去把苏护在自己身下。 箭雨马上就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无数箭矢噼里啪啦地砸在附近屋舍的瓦片上,薄薄的层瓦根本挡不住玛达拉特制的锥形重箭,屋内很快就响起了惨叫声。芙雷娅感到苏在地上抱着自己直哆嗦——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面无血色,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几只箭打在环绕在她身体周围的青色风之羽上,嘭嘭向外弹开。芙雷娅不知道游戏中风后半身甲的防御是可怕的风之羽全方位防护3点,半身甲本身2点——而事实上全身甲的防御也不过3点而已。 因此她直以为自己下秒钟可能就要死了,吓得紧闭双眼,可身体还是动不动地保护着下面的女孩子。 大约有分钟,前前后后两波箭雨,周围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稀疏了下来。苏和芙雷娅才哆嗦着起睁开眼睛,她们互相看了眼,各自看到眼底的心有余悸。 “骷……骷……骷髅,外面。”苏有些呼吸不顺地说道。 芙雷娅微微怔,随即心中凉,明白是玛达拉大军入城了。她从没怀疑布兰会骗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直那么刻意地要求时间。 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想到这里下爬起来,抓住苏的手将对方拉起来:“苏,我们走!” “去哪里?”苏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跑!离开这里!我们起离开这个地方!”芙雷娅心中片乱麻,她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布兰承担的压力有大,她想了又想,也只能想到走步算步等见到布兰再说。 “我要回去,我父亲还在店里。” “我跟你起去。” 苏点了点头。 波诺安市场在里登堡西侧,贴近于松河,而赤铜龙故事会酒吧则在波诺安市场与旅人之桥之间北边的大街上,中间的距离并不远。但等到芙雷娅和苏赶到那里时,因为西门方向熊熊燃烧的大火,街上和酒吧外已经聚满了人—— 这晚上以来先是贵族议院的大火,然后是守卫频繁调动,本来就充满了不平静的色彩。因此人们早已在交头接耳,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 他们有些人认为是玛达拉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有些以为城内贵族攻讦,但都没有想到亡灵大军已经入城。芙雷娅和苏分开人群,发现‘赤铜龙故事会’的老板和它的客人都已经跑到外面,正对着片火光冲天的西门指手画脚。 苏看到自己的父亲就头扎了过去,好似乳燕投林,自己女儿的举动让酒吧老板雷托微微愣。他拍拍少女的背,好让苏平静了会,但后者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雷托眼神沉,他先看向芙雷娅,向她点了点头以示感谢,然后面向自己身边那群佣兵——芙雷娅注意到这些人之前大都是他的客人。 雷托拍了拍手,让那些人都停下来看着他。甚至还有人出言调侃:“怎么啦,老雷托,莫非你为了这大烟花要请我们喝酒不成?” 大伙儿轰然叫好。 但酒吧老板却答道:“请喝酒未尝不可,但不是今天。大家听好,玛达拉入城了。” 他说第遍玛达拉入城了的时候,这些人还没听明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雷托又重新补充了遍,才让现场的三十个人下全静了下来。 这是真的? 现在的所有人脸上都清楚地写着这样句话。 “苏告诉我的,她不会骗我。”雷托坦言。 芙雷娅微微皱了下眉,般人可不会在公开的场合讨论这个消息,因为即使是她也知道可能会造成恐慌。但除非雷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有他的打算,在未来的女武神看到来后者的可能性恐怕是大得。 大约是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然后才有人有些艰难地问:“我们怎么办?” 似乎在场的每个人都优先考虑的是这样个问题,而不是听到消息马上就掉头走人,或者大喊大叫。芙雷娅仔细看着这些人反映,忽然省悟这个酒吧和它的常客之间关系恐怕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杀出去吧。” “大家起杀出去。”有人提议。 “可怎么杀出去?”又有人问。 既然玛达拉是从西门开始进攻,那么在般人看来想必最远的东门应当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雇佣兵是从战场上出来的人,他们大有些基本的战术素养,埃鲁因攻城讲究围三面攻面,但关键的因素取决于是突袭还是围城。 而且玛达拉的战术目的也很重要,亡灵是为了杀人、夺城、掠夺还是有进步的攻击目标? 这也是光明世界和玛达拉作战的大难点,因为活人很难判断死人想要干什么,有什么样的战术企图。 时间众说纷纭,但却没有个人能拿出个可以服众的方法来。芙雷娅焦急地等了会,握剑的手举了又举,最终还是冒冒失失地插了句进去:“我、我想我知道个人,可以带你们出城——”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静,将目光投向她。有人认出她来,还有心思吹口哨:“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吗?” 芙雷娅在众目睽睽之下脸红了红,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她忍不住想自己这是代布兰做决定——布兰会不会怪她呢?她忽然发现自己很害怕这点,但静下心来想下——从布兰的角度出发,他直在寻求助力,既然这样只要把这些人集合成股有用的力量就可以了。 可要怎么才能将这些人集合起来? 事到临头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又有些踌躇不前——她能做好吗?以个区区个民兵队长的身份,去想办法指挥这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经验丰富的佣兵。 但芙雷娅很快镇定下来,最不过,试试而已。少女这么想着,抓紧了自己的剑,有些紧张地捧在胸前。 她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少女的矜持,其他人只得把目光投向雷托,后者介绍道:“就是这位小姐之前救了我女儿。” “那么小姐,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呢?”于是后面这才有人问道。 来了。芙雷娅吸了口气:“你们当然可以相信我,你们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守卫要抓我和我的伙伴么?”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布契的民兵,那里在两天前就已经遭到了玛达拉入侵,我和我们的同伴从玛达拉的魔爪下逃脱出来,只是为了向里登堡报信,可是贵族们的反应令我们失望——” 她停了下:“想必你们也不会指望那些人能挽救你们吧?” “当然,那些蛆虫。” “蛆虫。形容得好,干杯。” “干杯。”人群中纷纷响应。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有办法绕开玛达拉的注意?”雷托看了她眼,开口问道。 芙雷娅点了点头。 …… ———————————————— (ps:四代重歼横空出世,鄙人也是说爆就爆,恩。另外有些人在讨论这几章的写法问题,鄙人只是作个练习,请包涵。另外并不会经常会用到这个写法,仅仅是实验,本书才刚刚开了个头而已,请勿介意。 另外,说不定明天也会爆,会不会呢?) 第二幕 雇佣兵 欲望文 第三幕 芙雷娅的骑士团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幕 芙雷娅的骑士团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有办法绕开玛达拉的注意?” 酒吧老板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带着明显不太信任的色彩开口问道。 芙雷娅赶忙点点头。不过她马上怔,发现在场的人脸上都是副不太信任自己的表情,心头紧,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剑——像是要把紧张通过发白的手指关节发泄出来。 “芙雷娅是布契的民兵,她的个朋友说过,里登堡会被攻破。在今天晚上之前大家肯定不会相信,苏也不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我认为芙雷娅的话有定道理。”这个时候,苏忽然在边开口。 所有人都是怔,连芙雷娅也看了看那个有着小麦色皮肤、扎着辫子的女孩,向她投去感激的瞥。 “我,其实没有办法带你们绕开玛达拉的注意。”芙雷娅想了下,开诚布公地对在场的佣兵说道——她开头的话令每个人都是愣。“不过,我知道个人可能有这个能力。” “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个人问道。 芙雷娅点点头。 她马上看到不少人耸了耸肩。这些佣兵本来也没在个小姑娘身上抱什么希望,他们其实只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而已,毕竟芙雷娅本身并不让人讨厌——甚至可以说是个很吸引人的女孩子。 “等等,大家!我知道,作为个陌生人,我现在在这里要求你们相信我是件很无稽的事情,”她双手握着长剑放在胸前,慢慢放松下来,声音也变得明快、清晰起来:“因此我只是提出个可能——” 她想了想:“就好比是个赌、赌博样,我、我……” 马尾少女我了半天,也找不出个适合的词来,她忽然有点懊恼起来——或许自己不应该为了迎合这些佣兵选择个自己不太熟悉的方式去解释。 “就像是你开个盘口,我们下注对吗?然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个大个子佣兵哈哈笑:“好解释,你好——我叫马诺。就冲小姐你这话,我也得下注了不是吗?” 他回过头。人群中立刻有人发出善意的笑声,还有人叫道,马诺你这个该死的赌徒,早晚有天会把命送在上面。 芙雷娅脸红了红,赶紧点点头:“差不就是这样,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话还可信,不妨先看看不是吗?我想等你们见到我朋友,定会做出判断的——至少,至少我相信他。” 她说完,佣兵们沉默了下来。不得不说芙雷娅说的还是很有诱惑力,又有苏之前的话作旁证,而他们在这里犹豫不定,还不如先跟上去看看行情不是吗? 反正又不会吃亏,大不了到时候拍两散就是了。 不过时之间却没有人当这个出头鸟,芙雷娅看着逐渐冷下来的场面,时之间忍不住有些着急起来。 “我相信芙雷娅。” 苏第个走出去,她还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雷托忍不住挠了挠头,女儿这表态他是不表态也不行了,还真是的,都说女儿的胳膊肘向外拐——可好歹也给他钓个好小伙子回来啊。 酒吧老板时间忍不住有些唉声叹息,周围片哄笑。 “好了,”雷托说:“你们也不要笑,既然我都去了,你们也留下来看看无妨。我这个小女儿的面子我相信各位还是要卖的吧?” “真不要脸啊,雷托。” “那有拿苏小姐出来当挡箭牌的。” “无耻啊。” 佣兵们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不过言谈之间都是认同了雷托的说法,倒是身宽体胖的酒吧老板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副自得的样子。而最后剩下的人点人数,留下来的竟然有二十个,这些人其实心理对芙雷娅的提议不是没有兴趣,只是拉不下脸向个小女生妥协而已。 “那么小姐,我们大伙儿人都在这里了,现在说说你的要求吧?”雷托双手环抱,回头问道。 佣兵毕竟是佣兵,都明白天下没有既享受权利又不付出代价的事情。他们般把这种代价看做个买卖,认为核算就加入,不核算就退出——就这么简单,并不是什么不好启齿的事情。 芙雷娅不理解佣兵们的想法,心中自然阵紧张:“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活着逃出这里。既然你们选择留下来相信我,我就希望你们能……听从我的指挥,服从命令,否则这个协议就基本失去了意义了。所以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冒昧,但我还是要坚持——如果你们觉得无法接受,我也不强求。” “当然,这是最基本的。”这些佣兵们答道,当然说是这么说,不过遇到送死的命令有不见得定会执行。不过,先应下来总是没错的。 “还有呢,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我至少可以做到和你们在起战斗。在战斗时,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想……这点不因为我们之间的协议而改变。”芙雷娅想了想,如此答道。 “有这句话就够了,只要你能做到。至少我们会认可你,小姑娘!”马诺在边答道,两三个人在应和着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人选择退出。最后共剩下十七个人,除了雷托和苏,还有马诺和他的三个死党之外,剩下的都是独行侠,觉得个人行动不如紧跟大队,于是最后也选择留下来。不过这十个人倒是出乎芙雷娅的预料之外,甚至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因为她原本就没什么好预期的。那怕只有苏个人留下来也是侥幸了,而现在是侥幸中的侥幸。 而他们这里讨论还没告段落,玛达拉大军入城的消息已从西边传了过来,街上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雷托看到街上的情况马上打招呼让其他人跟他起到酒吧里去取食物,这个时候自然是能取少算少,否则等会等这些人醒悟过来估计街上就是片混乱了。 这也是雇佣兵和芙雷娅他们这些民兵的区别,经验丰富的士兵首先想到的永远是后勤,而不是其他方面。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呢,指挥官芙雷娅小姐。”老雇佣兵马诺在边问道。 “不用叫我指挥官,我和你们没什么区别。”芙雷娅脸色绯红的说,之前那段讲话让她紧张得几乎喘不过起来。直到现在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竟然会有胆量在群老练的战士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 现在想想,真是好像是做梦样。 可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可以做到。她定有办法帮到布兰,而不是在他身边做个累赘而已。马尾少女吸了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有些出神地盯着火光冲天的西门,又忽然想起件事来,开口问道:“你们会骑马吗?” “当然,怎么可能不会。” “那我们会去偷马。”芙雷娅答道。 “偷马?” ********* “偷马?”少女拨弄了下银汤匙,好奇地问。 “里登堡有个骡马市场,贵族们在内区交易战马,还顺带贩卖家仆和奴隶,这是公开的事实。事实上老臣到布契地区,还是他们主动送上来的这个消息。”殴弗韦尔答道。 “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公主冷静地放下茶杯。 “不过那个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她又问。 “这和她的身世有关,当年我们的人就是把三岁的她留在里登堡的骡马市场的,她可能记不得自己三岁前发生的些事,但对那里应当印象深刻。” “你们还真是狠心,个三岁的小女孩让她单独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吗?” “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当年那场动荡牵连太广,连埃弗顿的妻子都不能幸免。再说,我们也是有周全的安排的。” “她会骑术?” “埃弗顿家族的人怎么会不会骑术,我们安排收养她的人就是银翼军团的精英骑士,只是他们家为什么会搬出里登堡去到布契那么偏僻的地方,我们至今还不得而知。” “她成功了吗?”虽然明知道欧弗韦尔会这么说,定代表芙雷娅得手了。可公主殿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她表面上表现得再成熟,内心样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而已。 “当然,老臣之前讲过,贵族们都被那个年轻人吸引过去注意力。市场内区也没什么防备,轻易就让他们得手,那群雇佣兵也实力不俗,至少可以当得上王国线军团的普通士卒——” 少女点点头。 与其他军团不同,埃鲁因王国的线军团诸如禁卫军,银翼军团、西法赫第十骑兵团以及安利柯燧发火枪团等还基本保佑昔日的荣誉与战斗力,在这些军团中的普通士兵的战斗力尚维持在黑铁下游(3-7oz),与白鬃军团、黑刃军团类的自甘堕落的二线军团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而至于那些标准军团,就加不堪入目,从穴兽之年以来就与贵族私兵的战斗力几乎无异。 因此殴弗韦尔这么形容,这位半精灵公主殿下下就明白和芙雷娅在起的那些佣兵们大概有什么样的实力。 她想了想,问道:“然后呢?” “然后才是老臣这个故事最为精彩的地方,当芙雷娅小姐带领她的骑士们与那个神奇的年轻人汇合之后,在玛达拉大军中大杀四方的故事。”纵使殴弗韦尔向冷淡,但提到在敌国大军中杀进杀出,还是让他这个王党成员有些眉飞色舞。 “神奇的年轻人。”公主说道。 殴弗韦尔咳嗽两声,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不过少女却并不在意,她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还有点时间,欧弗韦尔大人,那就请你继续讲下个小节吧。” “不胜荣幸。” 第三幕 芙雷娅的骑士团 欲望文 第四幕 动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幕 动乱 玛达拉大军入城的消息像是瘟疫样在里登堡内蔓延,千百年来于松山脉对面那个黑暗的国度被形容为邪恶的藏污纳垢之地。亡灵、强盗以及时不时的寇边,仿佛埃鲁因的不幸都是由对面带来似的,于是贵族老爷们心安理得地维持着他们数百年不变的统治,乡民们自己训练,随时准备战斗。 而如今这个似乎直存在于传说中、存在于故事里的敌人不但是跃然纸上了,还从纸上活过来了,张开獠牙,要吃人了。但里登堡的市民却发现,贵族呢?里登堡的军队呢? 布兰路走来,沿途看到越来越的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从其他逃亡的人口中得到星半点消息,然后匆匆忙忙跑回屋子里去,带着行李和家人,向北门前进。 人越来越,最后竟汇聚成条浩浩荡荡的人流。庞大的人群在年轻人眼中似乎构成了副灰蒙蒙的油画,这幅油画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甚至有骡有马,有马车,拖家带口,踟蹰前行。 小孩握着大人的手,脸上兀自带着好奇。女人依靠着自己的男人,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紧张,浩浩荡荡的人流却没有几个人说话,只剩下庞大的队伍前进的声音。 因为没有维持秩序的人,人流和人流很快撞在起。而有些人混在人群中就想要乘机浑水摸鱼——前面很快又辆马车倒在路中央,缓缓前行的人进步淤塞在路中央。人们争执起来并很快演变成场对峙,后面的人大声怒骂,种莫名的恐慌开始在人群之间传递开来。 布兰和夏尔找到罗曼时这幕差不刚好发生,他让那个马车夫将马车开到路边去。然后和夏尔左右地坐上马车,护住马车的两侧,然后沉着地看着街上正在蔓延的骚乱。 “布兰,你终于来了,我好担心啊。”商人小姐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她的圆头皮靴直在摩挲着马车下面的木板,有些小小的紧张。 “路上人太,耽误了些时间。”布兰拔出剑,答道。 “芙雷娅呢?” “不知道,等等看。” 而夏尔在旁无动于衷地看了会,忽然附耳对自己的领主大人说道:“领主大人,有人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布兰怔,他有些不懂,因为他在游戏里可从来不会去留意这些平民npc的行为。他又不是行为学家。 “唯恐天下不乱而已。” “为什么?” “因为他们潜意识里知道,只有乱起来他们才有好处,有野心的人是不会甘于寂寞的,领主大人。有些人天生希望混乱,只是平日里没那个机会,而现在机会就来了。”夏尔盯着外面那些人,冷冷地说道。 “即使是在这个时节,他们不要命了?”布兰来自现代,对于人类的劣根性还有些认识。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作为唯种具备高等智慧的社会性生物,人类作为个整体其中某部分个体表现出的行为状态只代表人类具备这个属性而已。 这还是他第次看到这种同为个阶级之下,仅仅是因为野心而产生的互相倾轧。他看到人群中的骚乱逐渐扩大了,有人在那辆倒下的马车之间推推攘攘,小孩的哭声很快传了出来。 恐慌明显加深了,关于玛达拉大军出现在附近的传言开始在人群中流传,越传到后面越信誓旦旦。离得远的人在考虑要不要掉头离开,这种犹豫很快影响了周围的人。 街上变得混乱起来。 “即使是这个时节,领主大人。我的导师说过,疯狂使人胆大妄为,歇斯底里和点点野心就足以使那些人联合起来,”夏尔指指在人群中蠢蠢欲动的那帮人,如此答道“我在卡拉苏学习魔法时,在我的导师建立在片黑色的岩石之间的高塔中,在那里和我样的学徒不仅仅学习如何施解析咒语,还学习如何操纵人性——” 布兰点点头,卡拉苏的高地巫师学习的方法类似却又迥异于布加的巫师。布加那些穿着乳白色长袍,行走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的高等巫师,比起其他地区神秘的巫术传承,他们像是学院派、贵族或者巫师之中的统治者。 “他们想要干什么?”商人小姐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掠夺,抢劫,通过暴力的手段去获得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切——比如你这样美丽的小姐。” “不、不要那么说,我也不会感谢你的。”商人小姐被夸得脸红红的,小小眉毛都竖了起来。 在推推攘攘中,暴乱终于发生了。 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总之时之间许人都开始攻击另些人。的人借着这个机会向前挤过去,在人流中许家庭都被冲散,被推倒在地上的人几乎再也没有机会起来。 时之间喊声,哭声,惨叫声响彻片。 布兰在边默默地看着这幕,他无力阻止,只能叫马车夫将马车靠边些。可他这个举动却引来了窥探,部分制造骚乱的人注意到他这边,当他们看到马车上的罗曼时,眼睛里不由得散发出贪婪的光芒来。 那些人大数平日里就是街上无所事事的流浪汉、小青年或是名誉扫地的佣兵,不法的冒险者,他们彼此之间有共同语言,甚至仅仅依靠默契就互相串联起来,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人,无意之间靠近了布兰这边。 布兰见状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地将剑换了只手,而边的罗曼和夏尔也紧张起来。 “小伙子,你个人霸占辆马车这不太好吧,尤其是在这个时节。让我搭个车吧。”很快个穿着件脏兮兮皮甲的佣兵用手抓住马车上的风灯栏杆,不由分说地想要挤上来。 “下去。”布兰将剑移过来,放在他的脖子上。 “我不过是想要搭个车而已,小子,你不会想要杀人吧?”那个佣兵没料到布兰这么强硬,忍不住怔了怔。他停下来,只脚踩在马车的台阶上,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布兰嚷嚷道:“你们这些贵族老爷,关键时刻就丢下我们跑掉了,现在不过是想搭个顺风车而已,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周围许人都围到那个雇佣兵身边,用种挑衅的目光看着布兰。但他们地在看罗曼,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布兰……”商人小姐终于有些害怕了,忍不住用纤细的小手抓住布兰的胳膊。 布兰回头拍拍他她的手,然后回过头用种厌恶地态度对那个佣兵说道:“看到了么,这辆马车上有女眷。她不欢迎你们,你们可以离开了。” 布兰强硬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对方,那个佣兵咒骂声,就想要强行登车。后面那些观望的人也试图拥而上,他们似乎吃定了布兰不过是个贵族小青年,根本不敢在这个群情激奋的时候拿他们怎么样。 “领主大人,不要和他——”夏尔句话还没说完,就目瞪口呆地看到布兰冷然地抽回剑然后刺入那个雇佣兵的胸膛,再脚将他踹了下去。 那家伙似乎到死兀自是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压根不信布兰居然敢动手,可布兰却用事实告诉他——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是那些好说话的人;他虽然平日里与个普通人无异,心软,见不得他人悲惨的处境。但旦涉及到他的底线,布兰绝对是个果决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 就像他在于松城堡中第次杀人样,虽然事后他样感到恶心,但杀人的时候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那个雇佣兵的尸体伴随着沉重的声响向后倒在地上,周围的人竟然下意识地后退了圈——他们都被布兰对于人命的冷漠吓了跳,不过这些人马上反应过来——他们才是人的方。 “该死的贵族,当街杀人!”立刻有人喊道。 “是啊,我们不过是想搭个顺风车而已。” “这些草菅人命的家伙!” “他们从来没把我们这些平民放在眼里,我们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算人。”那些人边缓缓围上来,边混淆黑白,大声鼓动周围的人。 “给他点颜色瞧瞧!” “把他从车上拖下来……” “打死他!”大数人在大数时候都是不明真相的,他们只是单方面的相信他们所听到的和看到的而已,很快马车旁边就聚集起了大堆人。 夏尔和罗曼都是脸担忧,他们也看出向下这个局势恐怕不太妙。 布兰按着剑,稳坐在马车侧,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很快另个人就马当先冲了上来,这家伙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贵族青年’至少会收敛些。 可他想错了。 布兰句话也不说,直接剑穿喉,让他脸惊骇地捂着自己的喉咙倒了下去。年轻人这剑不但震骇了那些宵小之辈,还让周围的人群片哗然。 不过布兰却下起来,跳下马车。他这跳让周围所有人都齐齐后退了圈,布兰在这些人中间冷冷地看着这些人,他单手按剑,宝剑忽然众人头上挥—— 道剑风贴着这些人的头顶擦了过去,那些人只感到头上轻飘飘的凉,然后除了发丝飘落之外,不远处栋建筑的屋顶忽然‘哗’声开了道近十尺长的裂缝。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裂缝。 “好自为之。” 布兰这才冷冷地丢下句话,收剑还鞘,又重新爬上马车。其实比起在这些人身上耽搁时间,他在意芙雷娅那边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可罗曼却满眼星星地看着他。 “你好厉害啊,布兰。”商人小姐赞叹道。 “杀人可不是什么本事,尤其是这些人不过是些平民罢了。”布兰摇摇头 “可是只有你会保护我啊。” 布兰怔,随即微微笑。 …… (ps.抱歉抱歉,直在论坛刷四代的消息,刷着刷着睡着了) 第四幕 动乱 欲望文 第五幕 对峙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幕 对峙 不管怎么说,在里登堡这种乡下,布兰下车那剑也的确算得上是惊世骇俗,足以震住左右每个居心叵测、蠢蠢欲动的人,甚至让这些人在那杀人的剑之后连喉咙似乎也卡住了——只能乖乖在边好。时间虽然大街上依旧人流拥堵,但每个人都明白过来那马车上是个不好惹的家伙,转而默契地与这辆马车保持个微妙的距离。 而那两具倒霉鬼的尸体也那么堂而皇之摆在马车下,那个年轻人没说怎么处理,其他人自然不敢越俎代庖,只能装作没看见。何况两具尸体本身是种威慑力——后面上来的人看看尸体,再看看那辆人群中仿佛与世独立的马车,顿时明白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 坐在马车中的布兰同样担心,他在想芙雷娅在什么地方,怎么还不来? 不过他心中的担心并没有写在脸上,他转过头,看着外面。这个时候马车后面又跟上来批凶神恶煞的人,挡他们路的人都被推到边,稍有反抗就是顿毒打。 “还真是波未平,波又起啊。”布兰皱皱眉,只手警觉地放在剑上。 “他们是什么人?”夏尔看着外面,在边问道。 “城里的商人。”马车车夫开始吓得够呛,布兰拔剑杀人的时候他度吓得想要弃车逃跑,不会这会儿又有点反应过来——这位大人越厉害,他活命的机会越大不是么。 “看来也是欺行霸市之徒。”布兰看看这些人的表现,再看马车车夫脸上分明的不以为然,却又不敢说句的样子,就知道外面是些什么人了。 “你的同行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人啊,小小罗曼。”他又回过头说。 “没关系。”小小罗曼坐在他旁——脸我很安全的表情。 言谈之间那伙人已经来到了马车附近,他们起先似乎是打算把布兰的马车抢下来,不过看到马车外面的两具尸体,这些人脸色就变了变。他们与之前那些人不样,这些商人和他们的护卫都有眼色,清楚什么人可以欺压、哪些人又最好不要去惹。 他们犹豫了下,然后推挤着继续往前。不过这些护卫平日里都是欺行霸市惯了,在危急关头下手没有轻重,很快不少人就被挤到布兰马车边——很快个中年人就被推了下跌跌撞撞地撞过来,脑门撞在马车的车轮上,顿时鲜血直流。 “父亲!”人群中响起个稚嫩的、惊慌的声音。 那个中年人哼哼了声,竟兀自撑着马车爬起来,直冲向那个推他的护卫,那护卫措不及防之下被他头撞得跌入人群中。 人群顿时片哗然。 那中年人马上转身跑进人群里,只手拉起小男孩转身就跑。不过那些护卫的同党怎么可能容他在这里放肆,他才刚刚找到自己的儿子,就被那些人从后面扑上来下压倒在地上。 “放开我父亲!”小男孩急了,边哭边去推开压在中年人身上的护卫。可他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被对方随手挥就推开向边。 那个被撞倒在地上的护卫这会儿终于爬了起来,他边大声咒骂着拔出剑走过来,只手抓住那个中年人的头发把他脑袋拧起来,叫骂道:“乡巴佬,不想活了是吧?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中年人哆嗦起来,不甘地奋力挣扎,但被对方的同伙压制住动也不能动。周围的人看到这幕都纷纷别过头,虽然心下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凄凉,可谁也不敢出来。 护卫边满口污言边举起剑,还没刺得下去,道剑风就扫开马车的车门、将车门分成两片,并直射而出。这扫而过的透明波纹不只是打飞守卫手中的剑,让它‘铮’声飞出去插在不远处扇木门上——那守卫忽然惨叫声,他捧住自己鲜血淋淋的手,手掌已经齐腕而断。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对方的同党们吓了跳,下意识地拔出剑来。布兰也拔出剑从马车上下来,当场就是片长剑出鞘锵然作响。 “你是谁?”后面那个商人扯着嗓子尖声问道,他也看出布兰那剑的不凡。不过他看到是个年轻人,再看装束不像贵族,心中的警惕自然而然减轻了不少。说到底,这个商人也不过辈子蹲在里登堡,没什么大见识。若他是贵族,至少会认出布兰那剑有大威胁。 布兰看了他眼,话都懒得跟这人渣说句。 不过他这剑,却使他的立场下改变了。那些之前被欺压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早就看不惯对方的所作所为,只是他们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量反抗,如今有个看起来有能力的人了出来,他们也就下意识地选择了在布兰边。 布兰不但成了他们的救星,还成了天然的领导者。于是场面上的气氛顿时就微妙起来,那个商人开始本来要仗着人欺负人少,可看到布兰背后围上来的人群,时之间顿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群绵羊固不可怕,但若有头狮子带领那就不样了。布兰此刻就是带领绵羊的那群狮子。 当然,倘若那个商人要知道布兰就是个人也能把他这些乌合之众来回杀个两三遍的,估计也就不会那么想了。他心中犹豫不决,那个断了手的护卫在地上哀号也让他心烦意乱。 而正是这个时候,另支人马也来到场上。布兰看对方的装束,就认出这是里登堡的治安骑兵。 因为里登堡有白鬃军团个剑士团驻守,是驻区,因此没有警备队存在。地方治安清乡般由地方守卫和治安骑兵完成,不过这两支部队其实没有正式编制,都属于地方贵族议会。在早些年间,地方守卫和治安骑兵的出现也是地方势力成长的个表现。 不过这些非专业的地方部队大数成为地方上霸,和他们比起来,之前那个商人恐怕要算个守法良民了。在布兰的记忆中,最可笑的是里登堡的地方守卫与治安骑兵甚至还互相仇视,已经发展到雇佣玩家去抢地盘的地步。 他以前做这系列任务时,可是记忆深刻。因此现在看到这些人,也就下意识地产生了些厌恶。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当街斗殴?”那个高头大马的骑兵队长开口倒是摆足了架子。他斜眼瞥瞥那个商人,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些:“这不是波诺安的大染料商马科夫先生吗,你的生意怎么样了?” 马科夫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还好,尤利尔队长。倒是这里有个人,当街杀人,还伤了我的人,你看如何是好?” 那骑兵队长皱了皱眉头,要在平时他还有心情乘机勒索下这家伙,可这会儿城破人亡在即,也就没什么余的心思。不过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他还是下意识地摆出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你是谁?” 布兰看了他眼,随口胡谄道:“杜恩。” 那骑兵队长眉头皱,狐疑地打量着布兰。可正是这个时候,人群背后忽然骚动起来,后面响起两声惊恐的尖叫:“怪物,怪物!后面有好怪物!” “是亡灵,大家快跑!” 玛达拉的先遣部队到了。 后面的人前进的速度顿时加快了,推挤之中难免波及到了前面马科夫的护卫和尤利尔的手下。可这些护卫怎么可能让后面的人挤到前面来,顿时拿起带鞘的剑没命地往冲上来的人头上敲打过去,后面的人时间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哭喊声顿时响彻片。 尤利尔见状皱了皱眉头,他和那乡巴佬商人不样,好歹见过些世面。知道这个情况下堵是堵不住的,只能另想办法,不过他的目光很快落到前面这些人头上。 “你,”他指着布兰:“你把马车弄过来,还有你们,过来把路堵上!其他人让开,让我们到前面去!” 他这么说,布兰身后那些平民顿时就是愣。本来尤利尔行人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让这些人暗暗不满,他们摆出副不在乎人命的样子用剑阻拦后面那些逃难的人,前面这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同为难民心中却难免心有余悸。 “凭什么?”有人在人群中不满地问道。 “废话。”尤利尔让自己的手下摆开阵势,长剑出鞘:“作为里登堡的市民,帮助治安骑兵部队维持秩序是应尽的义务,怎么,你们想要抵抗?” 所有人看着字排开的的骑兵,长剑寒光森森——再看看后面陷入片熊熊大火之中的街道——幽蓝色的火焰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烟雾升腾中还有些骨头架子的影子若隐若现,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布兰身上。 “他妈的,出头鸟果然不好当。”布兰顿时感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不过他看着那些正在被马科夫的护卫阻截在刀剑另边的平民,看他们眼中露出绝望的光彩,还是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的半灵魂毕竟来自于现代,骨子里代表着个文明、趋向于秩序与和平的社会,这是他最大的骄傲之,绝不容践踏。 他身体微微前倾,进入了埃鲁因军用剑术中最基本的攻击姿势: “我数十声,数到十如果你们还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布兰淡淡地答道。 所有人都是怔—— 尤其是尤利尔和马科夫,他们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骑兵队长几乎感到自己被当面扇了巴掌,他忍不住恼羞成怒,连基本的遮羞布都不要了,大喊道:“杀了他!” 骑兵高举长剑,拥而上。 (ps.今天我会直写下去,下去,大家拭目以待.求下个月的保底月票.) 第五幕 对峙 欲望文 第六幕 天然的领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幕 天然的领主 奇迹般的幕出现了,在那些逃难的平民眼中,冲向那个年轻人的骑兵仿佛是纸糊的样——他们举起剑与布兰交剑,精钢长剑马上向后弯折、断裂、化为千万片钢针倒射回去,然后巨大的力道催使骑手连人带马齐高高仰起,整个人倒飞出去。 个,二个,三个,最后布兰身后那些难民忍不住齐声数起来,直数到第七个。后面三个人已经吓得心惊胆战,死死地勒紧缰绳,死活也不敢靠上去了。 尤利尔死死盯住布兰,好像是见了鬼样。而马科夫那些护卫是吓得连手上的事情都忘了,竟时被后面的难民冲开防线,跑到布兰这边来。 “你是谁?”骑兵队长忍不住有点手脚发冷。他见过白鬃军团剑士团的那些队长级别的人物,那些人的实力与剑术在他眼中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可与眼前这个年轻人比,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布兰收回剑,也轻轻喘了口气。连使用七次力量爆发,消耗总体力的五分之,布兰隐隐感到手臂有些发麻。 “我说了,我叫杜恩。”他用剑指了指对方:“所以说,现在你们可以静下心来听我说话了吧?” 尤利尔和马科夫面面相觑,他们能不听吗。他十个手下虽不说厉害,但至少也是经过本地民兵中抽调出的好手,白位剑士中游水平,再算上马的冲击力,就是白鬃军团的般士兵也不敢正面抵挡。 而又要作到连七剑,剑剑崩飞个人,打完后还面不红心不跳,在他心中大约只有吕克贝松手下那六个中队长才有这样的水平了。 黑铁中段,这么年轻,尤利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吕克贝松那几个中队长可个个都是三四十岁的人老兵啊。 “看来可以了。”布兰看到尤利尔和马科夫瞠目结舌的样子,点点头:“我刚才让你们滚,但现在后悔了。所以我收回之前的话,现在你们给我去把路堵上,不管有少亡灵过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拦住它们。” “夏尔。” “在。”夏尔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布兰向他平伸出手,心领神会地将他那只怀表递过来。 布兰看了下时间,离四点还有刻钟。但芙雷娅还是不见人影,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抬头说道:“诸位是里登堡的治安骑兵,帮助逃难的市民争取时间是分内之事,想来不必我提醒也会奋勇争先——” “大人,我是商人。”马科夫这会儿不敢嚣张了,小心翼翼地说道。 布兰看了他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被征调了。” 马科夫张了张嘴。 “当然,”布兰看看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治安骑兵,答道:“我会亲自在这里监督你们,你们有谁想当逃兵的,大可以回来试试我的剑。与我还是与那些骨头架子战斗,你们必须从两者中选出个。” 他又回头看着自己身后那些平民——除了小部分还聚集在自己身边,之前因为被尤利尔威胁不敢动弹以外——远些的人正随着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加速向北边逃去,人推挤着人,不少人被踩踏在下面,就再也爬不起来。哭声、叫喊声、叫骂声与惨叫声混合在起,构成幅仿佛末世的景象,相比起来反倒是他们这儿像是台风的风暴眼,片平静。 而这平静的中心,就是布兰自己。 “你们也走吧,抓紧时间,不要辜负了里登堡的治安骑兵用生命为你们争取的机会。”布兰朝他这些人摆了摆手,他不是救世主,不过有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除了小部分人以外大数人竟然动不动不愿意离开。事实上这些人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些推推挤挤前进的人的惨象,他们不身在其中当然不愿意变成那个样子,他们愿意寄希望于布兰,希望这个厉害的年轻人能带领他们走出去。 这个世界上有力量的人很,可愿意保护弱者的却不。布兰的所作所为已经给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让这些人生出种信任来。 “你们不愿意走?”布兰愣,大约猜到这些人的想法。他敲了敲剑柄,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夏尔脸崇拜之色,忍不住问道:“你又有什么话好说?” “在圣者的年代,骑士有八条美德。怜悯就是其中之,每年在炎之圣殿以八美德宣誓就职的骑士很,可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呢?” “能让弱者依靠,也是强者的魅力。关键在于我们要怎么做呢,领主大人。”年轻的法师扈从问。 “让他们留下来好了,我来想办法。”布兰答道,他边说边走到尤利尔和马科夫身边,问道:“你们考虑好了吗?” “当然,当然。”商人马科夫点头不迭。 尤利尔言不发,转头就把自己的人召集起来,准备去和骨头架子拼命。他们也想好了,和那些骨头架子干架还有线生机,而回头却找那个年轻人的麻烦估计顷刻之间就会毙命。而且那个年轻人也说了,他会留下来,那想必不会见死不救吧。 尤利尔作为治安骑兵队长,至少在里登堡也算得上是时人杰,这些细节想就通,也没什么好拉不下脸的。他甚至不像马科夫那么不自然,反正在里登堡也是看吕克贝松的脸色、看金果勋爵的脸色,现在再看这个年轻人的脸色行事就是了,看谁的脸色不是脸色。 布兰倒是很欣赏他这种光棍,他在他们两个人身边定,看那些被他把剑崩坏的骑手换上备用的短剑,时之间倒不虑会没有武器。 除了尤利尔,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大自然。 治安骑兵和商人的护卫平日里飞扬跋扈,可在不知恐惧的亡灵生物面前也和般人无异,想到对面是那些传说中的可怕存在,就忍不住脚肚子发软。商人马科夫拿了根长矛在布兰身边,吓得全身跟抖糠样,不要说说句话,就是连在那里都显得困难。 而他们身后那些平民都在那儿看着布兰的背影,很奇怪为什么这个贵族青年不跑——他们都听到夏尔对布兰的称呼,自然而然认为他至少是位骑士。不过既然他们决定追随布兰,布兰不走,他们也是既不会走、也不敢走。 时之间现场倒有些静。 熊熊燃烧的街那头很快出现了第具骷髅士兵的身影,然后是第二具和第三具。斥候,布兰眼就认出这些骷髅士兵在玛达拉大军中的编制,它们抓着剑,咔咔咔地走了过来。 速度说不上快,但也不慢。 布兰再看了眼怀表,还有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后芙雷娅还没到,他就会让夏尔带着罗曼和这些人起先启程,自己则只身个人去找对方。不过如果芙雷娅真的连这样件事也独自办不好,虽然他还是样会把对方视为同伴,可说实在话他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他放下怀表,看到三具骷髅已经接近那几个商人护卫了。七个人,其实他们只要分成三组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干掉这些玛达拉的低级亡灵。可惜这些废物却先步崩溃了,竟然软倒在地上,连转身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三个骷髅杀死了七个人。 而边十个治安骑兵竟然吓得连上去帮忙的勇气都没有,布兰简直想把这些废物剑个捅死算了——不过他改变了主意,他意识到自己如果要带着那些平民从玛达拉大军之中杀出条血路,还用得到这些人。 “你们这些废物,平日里欺压良善的勇气到那里去了。”布兰摇摇头,他回过头对治安骑兵队长说道:“你,上去给他们演示下。” “我?”别看尤利尔城府深沉,其实样手脚发软。 布兰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没说话。 尤利尔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去估计没啥好下场。可他又能干什么呢,平日里养尊处优、好吃好喝,早就吧剑术忘到九霄云外了,他忍不住去看自己的部下,可十个治安骑兵纷纷把脸转向边装作没看到。 “这帮婊子养的!”骑兵队长大骂声,哆哆嗦嗦地举起剑迎了上去。对三,那个年轻人毫无出手的意思,他人不住闭上眼睛,几乎以为这次自己死定了,在劫难逃。 可正是这个时候,街对面却传来阵轰隆隆的声音——是马蹄声。尤利尔自己就是骑兵,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那是骑兵集群冲锋的声音啊。隆隆作响,仿佛是从大地深处传来的滚雷,地面逐渐颤抖起来——不只是他,连那三具骷髅都感到异常回过头去。 大量的生命波动。 三匹马当先从熊熊火焰中跃而出,剑光闪,三具骷髅士兵就已经散架倒在地上。然后马上的骑手扯缰绳,让战马向前几步后原地打个转停下来—— 布兰抬起头,看到的正是映衬着冲天火光,身着天青色半身甲,手持剑,手扯住缰绳,脑后留着条长长马尾、身英气的少女骑士。 而她身后,越来越的骑士从火焰中走出来,集合在她背后。布兰看到那些人,大数是身佣兵的打扮,实力看起来都在黑铁下游以上,甚至还有不少中游水准的。他不由得暗暗吃了惊—— 这是哪里来的佣兵?十个竟然全是黑铁以上的实力?这可是白鬃军团中中队队长卫队这级的精锐小队水准啊,莫非这是芙雷娅她父亲给她留的私兵?布兰清楚芙雷娅的真实身世,自然忍不住疑窦丛生。 “布兰,罗曼呢?”芙雷娅看清面前的人,忍不住怔。 …… (ps.持续新中,看上架前能新少,预订下月的月票啊,谢谢大家.) 第六幕 天然的领主 欲望文 第七幕 领袖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幕 领袖 大量难民拖家带口终于逃出里登堡北门之后,拥堵的人群扩散开来沿着于松河以北的谷口平原前进,在月色下,像是密密麻麻的蚁群。 前方朦胧的起伏是猎鹿丘陵的最南端,被称之为银雀的座小山丘,上面生满了美丽的戈兰—埃尔森冷杉,这些高大的树种有着塔样的形状、末梢直插天空,林间是十级的熊和鬃狼出没区域,在游戏中玩家常常要结伴而行,以应付山间突发的危险。 布兰确信他们的第步是进入银雀山,才能减轻来自谷口平原侧的威胁。玛达拉大军已经完全展开,连日来它们从大地中吸取养分,规模就像是海绵样膨胀起来,布兰生怕自己在平原上看到片无边无际的骷髅海。 还好,幻想没有成为现实。 不过夜色下的雾气中,高地上只骷髅骑兵若隐若现,样不是个好兆头。那些骑着骷髅马的骨头架子应该来自于玛达拉的核心领地,在这年代中,制造这些骷髅骑手还是门艰深的魔法艺术。 而不像后世那么普及,历史蘸着鲜血前进,战争让双方杀人的艺术都在飞快地成熟起来。 布兰盯着那些敏捷的影子会在雾中出现,远远地看他们眼。然后又消失,过会又在近些的地方出现,他有些担心跟在他们身后的难民会被驱散,让芙雷娅带着雇佣兵们到侧翼去保护那些平民,很快他自己也跟了上去。 芙雷娅因为从贵族手上抢马的提议赢得了人心,至少她证明是愿意和那些佣兵起并肩作战的——这可是掉脑袋的勾当,若在布兰教会她那些东西之前她定做不出来。何况后来这个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表现极好,她马当先冒着箭矢冲进市场,干净利落地剑砍断吊桥的缆索让其他人通过。 从那刻起她就在这些雇佣兵中奠定了身份,才让雷托、马诺等人下定决心来赌把。 而相比起来,那个少女直推崇的年轻人在众人眼里就显得有点默默无闻了。那个年轻人的马车直与芙雷娅的马并架而行,他坐在车夫边,只手按着剑,脸沉思之色——另边还有个身披长袍的夏尔,正托着腮在假寐。 马车缺了扇门,里面不时冒出个脑袋来,好奇地看看外面。罗曼在马车里照顾几个小孩子,可她点也不觉得辛苦,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在这样个神秘的夜晚在亡灵的追击下逃亡——真是既兴奋又刺激,这才是她想要的冒险生活。 雇佣兵马诺不由得在后面撇撇嘴,不会骑马的布兰在他眼中也打上了妇孺的标记。他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同伴,心想这种贵族小青年半是纸上谈兵之辈,不要让芙雷娅那个单纯的女孩被他甜言蜜语给骗了。 他给自己同伴打了个手势,让他带着两匹马上去试试那家伙。他们共抢了五十匹马,其中有半驮重马,另半都是最好的安列克战马,除开负着干粮、伤员和他们自用的,剩下还不少。 他同伴看了他眼,立刻心领神会。说实话现在他们群人心中都有这个感觉,何况布兰还让芙雷娅命令他们保护这些难民,他们口上不说心里却是不满。带着群累赘干什么?现在他们人人都有马,只要发足狂奔就把危险甩在脑后。 其实已经有人这么和雷托建议了,不过酒吧老板都把他们打发去见芙雷娅。佣兵是讲信用的,名声扫地在这行也就干不下去了——抢马的主意是芙雷娅提的,也是这个少女带头去做的,他们之间有协议,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不过那个协议还有个先决条件呢。 骷髅骑兵这次出现比上次短了大约三十秒,然后又静悄悄地消失在雾气中。巨大的第二轮月亮卧在东边群山之中,月白的圆盘映出尖牙状的山峰——月色山峰,东面高地上朦胧的雾气与里登堡蔓延向侧黑沉沉的城墙从不同层次上构成幅神秘的画卷。 布兰看了眼怀表,怀表的边沿折射出抹冷光。 “你怎么不说话?”他转头看到芙雷娅骑在马上,直低着头言不发,副踌躇不安的样子。他这次本来还想表扬她两句,芙雷娅临时起意找来的这些人和抢来的马都帮了他大忙,他原本没料到居然会遇上这么难民,而且还有这么人愿意跟着他。 他向后看去,后面的难民已经从开始的几十个剧增到了两三百,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人越,就会越聚越。 芙雷娅是怕自己擅作主张让布兰不高兴,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她原本心想要超过布兰,现在却心想要在布兰面前表现得好,这种心理上的转变是微不可察的。 “你、你不怪我?”听到布兰口气没什么异常,未来的女武神才瞪大眼睛地抬起头。她浅棕色眸子里折射着月光,异常明亮,眼中的惊讶之色也异常明显。 “我怪你干什么,干得很好啊。” “可是我迟到了。” “计划都有定弹性,只要不超过底限就行了,我也迟到了会。” “那个,我……” 两人忽然收声,因为那个佣兵已经从后面走了上来。他先在马上恭敬地对年轻人行了礼——就像是平民对贵族老爷那样行礼。然后他举起手中两匹马的缰绳,说道:“大人,上马吧,会可能交战起来灵便些。” 布兰看看这家伙,对对方的打算心知肚明,他轻飘飘地跳下马车。接过对方的缰绳,抬头问道:“骑马有什么要点?” 那雇佣兵怔,眼里立刻露出浓浓嘲弄之色,心说你不会就不会,偏偏要装出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以为骑术是朝夕之间可以练成的么?事实上在沃恩德,很少有贵族不会骑术,尤其是在上阵的士兵眼中,不会骑术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不过为了让对方在芙雷娅面前出丑,他还是指点道:“你先从侧上马,看到马镫了么?第次的话,动作稍微放缓些。”那雇佣故意说得很细,因为他怎么也不信有人随便听两句就学会骑马的,那他们这些骑手干脆去头撞死好了。 可他这边才开口,布兰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是否要消耗15点技能经验学习骑术的提示。他只脚放在马镫上时动作还显得生疏,然而下步抓紧笼头翻身上马时候就已经是片流畅,好像浸淫此道年样。 3级骑术就可以马战了,共45点技能经验。其实布兰老早就想学习骑术了,可他不知道芙雷娅竟然也会,现在他不禁有点怀念起那个‘探查’技能来。 他回头,看到那个雇佣兵脸羞怒之色看着自己。 *********“等等,”公主打断了殴弗韦尔的描述:“你说他在上马之前还是个新手?” “正是如此,公主殿下。如果老臣没看错的话,他踩上马镫时的动作非常的不正规,就和很初学者样。”殴弗韦尔恭敬地答道。 “可个人有可能在顷刻之内学会门技巧吗?”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她自诩为聪明,可学习骑术还是样用了近半个月。只是她学会,就已经和最好的骑手样熟练。 “除他是有意欺骗,否则就是事实如此了。”殴弗韦尔其实也有些不敢相信,可他也不相信那个年轻人能骗过自己的眼睛。 “他是故意若此的吧,这个人真是个玩弄心术的大师。”公主喃喃自语道。 那也未必。殴弗韦尔在心中答道,但并没有提出来,而是继续讲下去。 *********另边夏尔也跳下马车来,他斜斜看了那佣兵眼,从对方手上接过缰绳,也是轻飘飘地上马。他是法师扈从,骑术是必修课之,不说精湛,倒也纯熟。 芙雷娅看看他们两个,心想布兰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骗人了。上次找她学急救也是,想到那次,少女脸上就有些发烫。 那佣兵看着这主仆,第反应也是自己被耍了,忍不住阵羞愤恼怒。而这个时候后面的马诺也注意到这边自己的同伴吃了瘪,赶快纵马追上来,来到几人身边。 “年轻人,我们要保护这些人到什么时候?”他倒也光棍,上来就开口问这个。 布兰调转马头,赶上去与前面的芙雷娅并骑而行。他看看那些难民,答道:“从这里穿过尖石河谷,我们把他们带到另头,基本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带着这么人,我们甩不掉玛达拉大军的追击。”马诺摇摇头。 “你不行,我可以。” 马诺在后面怔。“你怎么做到?”他忍不住问。 布兰‘铮’声拔出精灵宝剑,在马上遥遥指向高地方向:“骷髅骑兵是玛达拉大军中的探子,它们来自玛达拉最核心的几个领地。去把它们逐散,从这里到银雀山按难民的速度要走半个小时还,我要保证这段时间内队伍的侧翼不受威胁——” 马诺愣,没料到自己开口竟成了对方命令自己的借口。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芙雷娅,他们之间的协议人是芙雷娅,可不是布兰。 “布兰?”芙雷娅也愿意相信这个年轻人,可是她觉得布兰的态度有些太咄咄逼人了。 布兰收剑还鞘,答道:“所以说,你们其实只是想自己如何平平安安逃出这里而已。而不是愿意如何和我起把这些人带出去,因此说也无益,你们和芙雷娅有个协议对吗,说来听听吧——说服我的话,我可以让你们人带匹马离开。” 马诺肃,这才意识到这个‘贵族青年’不简单,几句话之间就完全掌握了谈话的主动。他以前也是个佣兵头子,和贵族们打过交道,但还没遇到过这么锋芒毕露的。 “我们是佣兵,你如果给得起酬劳得话我们倒愿意为你办事。不过在平时,我们当然要先考虑自己,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年长的佣兵理所当然地答道。 “是,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点,你们以为有马就能安全地逃出去。玛达拉有空军,你见过幽魂和骨秃鹫吗?他们在天上,你们知道怎么躲避这些亡灵巫师的眼线吗?”布兰把手放在剑柄上,他才不相信这些家伙会知道——那些在边境上混的佣兵,并没有和玛达拉真正打过交道根本不明白对方的可怕之处。杀几只骷髅僵尸就算了解玛达拉了?那亡灵巫师还不如头在墙上撞死算了。 雷托和自己的女儿苏也骑着马追了上来,他听到年轻人的话眉头皱:“这么说你有办法?” “不好说,谁也没有十全十美的把握。不过在森林里,我的胜算就要高得,因此我优先要考虑怎么甩掉那些骷髅骑兵,有它们在侧翼难民们的速度快不起来——” 马诺和雷托沉默下来,他们本能地感到年轻人所言非虚。 布兰忽然松缰绳,让马跑出去圈远远地绕到高地上。他回头看着这边的几个雇佣兵,从怀里拿出枚红宝石来:“你们想有机会活下来,除了侥幸之外最好是跟我起。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听我指挥,保护芙雷娅带领这些难民安全地抵达峡谷另头。你们是佣兵,这是我许给你们的报酬,完成我的委托,以后还会有——” 他手扬,那枚红宝石就划过条抛弧线落到雷托脚边。 芙雷娅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大声问:“我?布兰,怎么是我?”她看看后面那些难民,不明白这些难民明明是布兰带出来的吗,怎么变成她带领的了? 倒不是说她不愿意,只是那么人,她办得到吗?芙雷娅忍不住有点心下不安起来,她开始还只是个小小的民兵队长,可会就要带领十个老练的佣兵,这会又变成几百人甚至可能最后会是上千人的领导者,这怎么想都有些匪夷所思。 布兰笑了下,他自有安排,并没答话。而是回头对马诺和雷托挥挥手,简单地说道: “去吧,去集合你们的人手。我在这里等你们复命——至少你们可以选择怎么死,是头撞在玛达拉大军中被转化为亡灵,还是拿着我的钱像个真正的雇佣兵样保护弱小,奋战杀出条血路。” 他回过头,骷髅骑兵又次出现在月色下,这次比上次早了十秒左右。 第七幕 领袖 欲望文 第八幕 骑士,向前进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幕 骑士,向前进攻 雷托与马诺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布兰的话,个人能把话说得那么言之凿凿,纵使他开口扯谎,心中至少也得有点信心和本事。关键还是布兰给了他们个充足的理由,那就是酬金——佣兵与酬金是个密不可分的词汇,酬金就像是条退路——可以让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 十个老练的雇佣兵起集合起来并不需要少时间,他们用手势交流,匹匹马从人群中飞驰而出,然后汇聚在起,片刻之间,就已全部应到。 这帮佣兵不简单,不是般人物。布兰心想。 不过他还是让那些治安骑兵的人也集合起来,他需要自己手中的人分为两支,虽然这些家伙有些不堪,但锻炼锻炼也不是不可用。 布兰在放马绕着这些人跑了圈,然后他在侧停下来,手持怀表,在估算时间。 远远的那些排成条长龙缓缓向前的难民们不少都在看着这支二十人的骑兵队伍,猜测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之中许都是后来加入的,并不知道布兰,反而对那个骑着马在沿着队伍维持秩序的女骑士印象深刻。 他们不断问那个女孩是谁,因此芙雷娅的身份也从开始的民兵队长在市民们口中上升为治安骑兵队长,会又变成白鬃剑士团的员或者是布契警备队长。总而言之,至少是他们的领导者。他们只需要跟着那个背影走就是了,她自然会带着他们走出去的。 细长的秒针动了最后下,布兰把时间定格在这刻——他举起精灵宝剑,向前指。让骑兵的队伍顿时随他缓缓向前动起来,在他的指示下,骑手们汇聚起沿着条平淡无奇的路线冲向高地。 “他在搞什么?” “如果我们这么直冲上去,那队骷髅骑兵不出现在那个方向的话,我们岂不是显得像是傻子样?”马诺忍不住问道。 “如果那些怪物出现在另外个方向并发起反冲锋的话,在我们来得及回救之前,难民会被驱散。那个小子根本不懂怎么打仗,你们居然相信他说的。”另个人说道。 “你不也信了吗?” “我只是因为钱而已。”那人怔,马上反驳道。 布兰已经发出命令让骑兵们加速。人马滚滚,在河滩上竟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来,还有两秒,布兰预估着时间,他们抢先步到达高地上,骑手们才刚刚翻过缓坡就惊呆了。 他们看到队大约四十人的骷髅骑兵正在另边飞快地后退,这说明布兰选得正是方向,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还先步抢占了高地。 所有人忍不住用种惊奇的目光看着年轻人——他是怎么判断的? 骑手们出现在高地上,下面的骷髅骑兵就开始转向。但布兰只看了对面眼,就连挥两次剑,然后放马在前向所有人指出条切线——他要他们冲锋。 可这根本不是冲锋的时机,太急躁了!万那些亡灵转向于预判不同怎么办?再说它们的启动速度有快,没人知道,这么放手冲,岂不是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先手送出去了! 他们应该再看看,互相接触试探,只要他们牢牢占着高地,先手就永远是先手。 不止是佣兵们,连治安队的骑兵都把目光投向布兰,这个年轻人让他们开始就神奇地占据了先手,已经让他们心中产生了点信心,因此此刻怎么也不愿意把这个优势送出去。 可布兰仿佛没看到样,始终用剑指着那个方向,那只代表着个意思——骑士们,向前进攻! 然后他扯缰绳调转马头,绕着自己的骑兵们走了半圈——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用胆子的,跟我来——” “如果你们追不上它们,那至少把它们驱赶到高地以下。” 布兰高喊,他身先士卒的举动像是给这些人内心注入了种力量,那种力量叫做信心。在埃鲁因最强盛的时代,骑士与贵族们就像是战场上的旗帜,他们在的地方,就是这个王国的意志所向——所向披靡。 然而许年以来,这个国家已经看不到那种气象。仿佛它只能在垂暮中追忆自己最光辉的年纪,然而就是这些记忆也要点点瓦解、逝去了。 但此刻有道身影在小小的里登堡外的高地上,就像是黑暗中的道闪电,刺直下,仿佛要划开个时代的序幕。 夏尔盯着自己领主的背影,双眼发亮,忍不住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声口哨。让胯下的战马动起来紧跟着飞驰而下。 两人两骑,并架飞驰。 马诺像是打了鸡血样抽出弯刀,没好气地看了看前面那个跃而出的身影。人马体,动作丝不苟,竟叫人挑不出丝毛病来:“你说他不会骑术?” “他开始确实不会。” “那你定被他给耍了,哈哈。” “放你娘的狗屁!”个愤愤然的声音。 骑手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高呼,然后像是奔涌的洪流样卷直下,那刻就是其中最胆小的治安骑兵也感到浑身热血沸腾——在滚滚奔流之中,个人的力量融入到个庞大的集体之内,仿佛让人生出自己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错觉来。 战马动,他们就相信自己必将取得胜利。 *********少女不知时候又重新端起白瓷茶杯,只是茶早凉了,她双手捧着,竟听得出神。当欧弗韦尔讲到骑士们开始冲锋时,她淡银灰色的眸子里都焕发出种神异的光彩来。 半晌,她才怔怔地问了句:“他开始冲锋了?” 然后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自问自答道:“好啊,好像重新回到了我们最光辉的年代,埃鲁因的骑士们手持号角与飘扬的燕尾旗,他们的侍从们擎着方旗。当号角吹响,骑士们往无前,战场上片旗帜的海洋,上面绣着金色的科尔科瓦的纹章,戈兰—埃尔森的纹章,安列克的纹章,王国所向,所向披靡——” 欧弗韦尔咳嗽声,他知道这位公主心中有着般王室成员所不及的雄心壮志,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她是个男孩该好。比起奥伯古七世那个刚愎自用的长子和性子软弱的小儿子,这位公主像是代英主。 可惜,造化弄人。 少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她很自然地将这件事放下去。开口问道:“然后呢,他们胜利了吗?” 殴弗韦尔道:“当然,请听老臣道来。” 公主点了点头。 *********在佣兵们眼中,那个年轻人的剑仿佛始终指向前方,前方是条通往奇迹的路。他们开始发动冲锋,加速,滚滚而下——那群骷髅骑兵在拼命转向,然后启动,可它们的路线仿佛完全在布兰的预料之中。 三十名骑兵像是柄重锤迎面砸进了那些骨头架子脆弱的阵型中,布兰手挥,半月形的风压剑扫飞四具马背上的骷髅士兵——被压缩之后的空气打在它们脆弱的肋骨上,肋骨内凹、断裂,然后是脊柱,然后整个半身向上飞起来——倒下去。 咔嚓嚓片响,骷髅骑兵侧面顿时出现了个巨大的口子。 布兰怒吼声,再向前,阻拦他的骷髅士兵被他连人带剑起轰飞出去,还连人带马砸倒了另具骷髅骑兵。然后在他两翼老练的佣兵们拥而上,摧枯拉朽地撕开这条口子然后竟从这队亡灵斥候骑兵中央对穿而过——那个负责指挥的尸巫师只来得及读出法术的第二个小节,就被布兰剑枭首,它从骷髅马背上落下来,顷刻之间化为堆燃烧的白色火焰。 布兰带着骑手们对穿过去,只有个治安骑兵手臂上挂了条口子。他带着所有人齐调转马头,那刻他仿佛和游戏中自己当进攻团长时合二为——他举起剑,每具被砍到的骷髅骑兵身上冒起无数金色的光点——它们升上半空,然后直奔布兰而来。 531点经验,骷髅士兵是玛达拉的最低级兵种,但骷髅骑兵却比般的下级尸巫经验还要丰厚些。因为它们不但力量加出众,而且敏捷出众般的战马很难追上这些纯粹的骨头架子。 而失去了尸巫之后,缺乏智力的骨头架子开始依仗本能行事,它们的本能就是摧毁生灵,它们集合起来,准备发起冲锋。 可布兰轻易指挥佣兵们绕开了它们,并重新占据高地,两者再碰了次。结果是另个治安骑兵大腿上中了剑,布兰再收入131点经验,然后骷髅骑兵小队全灭。 布兰命令自己的骑兵们停下来,原地休息,然后他带人和夏尔起去打扫战场。当看到地零散的骨头架子和失去了主人之后倒在地上的骸骨马,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竟就这么赢了,仅仅只有两个人受伤而已。 可他们却不知道,布兰对于玛达拉的骷髅骑兵的战术的理解,恐怕要比指挥那些骷髅骑兵作战的尸巫还要来得深。那个年轻人骑在马上,个人盯着雾气蒙蒙的东面,抿着嘴唇:玛达拉就像是他的个宿敌,在游戏中他未曾战胜,可现在却不样了。 骷髅骑兵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布兰只是稍微检查了下,然后就让尤利尔把它们的剑都收集起来,玛达拉的黑冥剑在白板剑也中也算是比较出色的种了——毕竟不是每个种族的工匠都有哪些亡灵工匠样有机会用灵魂之火来锤锻钢铁。 然后他对雷托和马诺指了指远处,说道:“听声音。” 这个时候马诺和雷托看布兰的目光已经完全不样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不但证明了自己的指挥才能,那出神入化的剑术和可怕的实力也深深地震撼了在场每个人。 哪些敢于与他交剑的骷髅,无不是半个身体的骨头都崩裂了飞出去,甚至连玛达拉的灵魂钢铁也要在那把精灵宝剑下弯折断裂。 尤其还是,这个年轻人身上具备的那股信心——只要和他起冲锋过,估计是个人会迷恋上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吧。 马诺和雷托怔,立刻仔细聆听。但他们马上就听到了篇哗哗的声音。 “骷髅大军,不,骷髅海。” 出乎布兰预料的是,先说话的竟然是雷托,而且判断得相当准确。他回过头仔细看了眼这个所谓的酒吧老板,看起来对方的身份也不见得就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他早就怀疑这些佣兵有来历,如此实力,恐怕不仅仅是般为战争卖命的人而已。 马诺的脸色也变了,雾气那面骷髅的数量恐怕要成千上万啊。他不禁回头看着布兰,这个年轻人怎么知道的?若他不知道,那他判断进攻那队亡灵斥候骑兵的时机也未免选得太好了。 简直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如果那队亡灵斥候骑兵不除,这会儿恐怕他们还真要陷入万分被动之中。除非抛弃那些难民逃掉,可是看起来不管是布兰还是芙雷娅都不会同意。 “要上去牵制下吗?”雷诺面色沉了下来,问道。 “不必,没有骑兵牵制它们追不上我们。”布兰摆了摆手:“关于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玛达拉的战术意图,我很清楚,而既然你们跟着我,我就有信心带你们走出去——” “不过有点,战斗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中每个人都可能死在这里。战斗会很激烈,不是这次这么小打小闹,你们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马诺嘿嘿笑:“我们是佣兵,小子,要说这个,我们可比你强了。我告诉你件事,这个雷托可是经历过比诺克谷血战的。” 十月战争老兵?布兰看了雷诺眼,笑了笑,收剑还鞘,没有答话。 他倒是抬起头来看着东边的月亮,月色已经越来越淡,黎明快来临了——而至少在晨曦升起之前,这夜他们不会遇到幽魂了。 他松了口气。 第八幕 骑士,向前进攻 欲望文 第九幕 第一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幕 第一天 与布兰随行的难民在日出之前逃进了银雀山,果然就像布兰判断那样,在他们击溃了那支亡灵的斥候骑兵之后,亡灵大军并没有追上来。因为低级亡灵和吸血鬼在整个白昼的战斗力都会大幅下降,布兰猜测在他们完全消灭白鬃剑士团之前不会让骷髅海漫山遍野地在太阳底下推进。 不过亡灵们占据了里登堡的几个墓园之后,想必兵力会越发膨胀起来,据说塔古斯抵达此地北方的德拉格斯时,兵力已经膨胀十万之,是戈兰—埃尔森地区总兵力的五倍。 难民们的数量在吸纳扩大之后已经增长到四五百人的规模,长长的队伍中间杂着马车与驮重的骡子,在银雀山间绵延至半里长。有些人在队伍前后找夜里失散的亲人,难民群体时间才显得有了些生气。 商人小姐大白天就从马车上偷偷跑下来了,现在正抱着她那个宝贝包包坐在辆满载货物的平板马车上跟几个毛头小鬼讲故事——她倒是讲得别开生面,让几个小家伙都听的瞪大眼睛出了神。 她正讲到布兰怎么沉着冷静、英明神武,忽然看到远远地男女骑着马从后面走了上来,吓得小脸面色变,下意识地低下头。 布兰大概睡了三个小时,这是他这几天以来唯次睡眠,但因为考虑着玛达拉大军的事情也没怎么睡好——他很快怔,再三确认发现那个鬼鬼祟祟的少女正是罗曼之后,忍不住笑起来摇了摇头: “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无聊咯。”商人小姐低眉顺眼地答道。 “外面很危险的啊,罗曼,”芙雷娅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担心地说:“你要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和詹妮阿姨交代?” “也没什么好危险的,我在和他们讲故事呢。”罗曼提到这个马上眉飞色舞起来。 几个小鬼赶忙齐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讨论的不是你在干什么的问题,”芙雷娅叹了口气:“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有紧张啊?” 布兰有些好笑地看着罗曼:“你在讲什么故事?” “是关于布兰的故事。” 布兰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商人小姐微微愣,不疑有他,跑到马车边缘却被年轻人把抓住,捏住脸,使劲揉了揉教训道:“——要听芙雷娅的话,注意自己的安全,明白了吗?” 罗曼吓了跳发出呜呜的声音,边急着把布兰推开,竖起对小眉毛:“我……呜唔……知道了,快……快放开!” 然后她飞快地退到马车另角,警惕地盯着布兰,拍拍胸口,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布兰暗自笑,手感还真不错。不过他回过头,看到芙雷娅正脸羡慕地看着这边,不过马尾少女的脸立刻红了红,别过头去大声说道:“寡、寡廉鲜耻,不管你们两个了……” 她丢下这句话就独自个人跑开了,留下布兰个人在那里发呆——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又惹到了这位大小姐。而他正在那儿发愣,那边马诺和雷托却找了过来。 他们找他是为了从难民中抽调出人手来组建自卫团的事情。事实上自从难民的队伍进入银雀山以来,周围的地形就变得复杂起来,丘陵中分布着大片大片的冷杉,视野从开始就变得极差——而他们不但要防备可能存在的玛达拉的亡灵探子,也要防备森林中的熊和鬃狼。何况难民的队伍还在不断增加,布兰纵使是把三十个骑手全部丢进去,估计也不见个水花的。 何况他还把骑手们放出去向前方扇形范围作侦查,手头的人手就加吃紧。 好在埃鲁因还有极既参加过完备的民兵训练,又敢于出来作战的男人的。布兰手上有刚刚从哪些骷髅骑手上收缴上来的三十柄黑冥长剑,分配下去,武装起来四五十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雷托和马诺把这些人放到两侧和后部,让他们来回巡逻主要维持难民队伍中的秩序和治安。不过这说起来是件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很麻烦,他们忙了半个上午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此刻雷托不过是来汇报成绩而已。 而马诺则另有目的,他和夏尔起把那些从昨天晚上那队亡灵斥候骑兵身上收集来的铠甲残片整理好,交给布兰过目。 大部分都是破裂的金属环,只有少部分金属片。布兰将它们每片都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用指尖摸了摸金属环内侧。他很快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徽记,只眼睛。 布兰把那些甲胄残片放回马诺手上,答道:“看来跟在我们后面的是死蛆的部队,和历史上样——” 他忽然看到马诺正狐疑地看着自己,忙咳嗽声:“死蛆玛古斯,他是个半僵尸。在玛达拉的军事将领中他特别善于集中数量优势,不过他喜欢在夜里行军,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僵尸大军了。” 布兰的话让雷托和马诺都互相看了看,他们不清楚为什么布兰会对玛达拉如此了若指掌,但看起来又不像在说大话的样子。何况这个年轻人也没有必要说大话,自从昨天晚上那战之后就已经赢得了他们这些老佣兵过的人心。 但布兰却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东南边的天空上远远地有几个黑点,也不知道是山里的鹰隼还是玛达拉的骸骨秃鹫。不过他很快就不去像这个问题了,作为玛达拉的标准侦查兵种,骸骨秃鹫这种东西也是防不胜防的——它们视力极好,亡灵巫师可以通过它们了解战场上的举动。 在第纪最后几年,即四百二十年(林茂之年)到四百二十六年(星术之年)之间的几场战斗中,尤其是西法赫的斜林会战,玛达拉的骸骨秃鹫那真是漫天遍野,玩家出动飞龙骑兵去驱散竟也来不及。那是玛达拉最巅峰的时期,几乎把兵海战术发挥到了极限。 不过在常年的战斗中他们也不是没有总结出办法,比如在这种森林茂密、覆盖极高的山地,骸骨秃鹫就受到严重的削弱,它们单调的色度很难分辨出复杂地形下的作战环境。别说布兰这四五百人,就是两千人钻进猎鹿丘陵也和投入大海的石子样,没个影子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布兰力排众议,选择进入银雀山,而不是跟着大队难民起进入好走的尖石河谷的原因。他没说出来,是怕这些老练的佣兵起异心,虽然他宁愿相信这些人还是热血未泯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布兰想了想,继续说道:“玛古斯很喜欢在夜间行军,但整个白天他也不会闲着。他的会用精锐的食尸鬼与尸妖中队来驱赶难民,不过现在他首先要做的应该是击溃白鬃剑士团。只是不知道吕克贝松现在应该在哪里。” 其实布兰最怕的还是被骨龙发现,他知道塔古斯手上应该有三头骨龙,如果在河谷类的开阔地带被骨龙找到那还真是场灾难。但是塔古斯应该会在里登堡修养段日子,占据了那里的墓园之后他应当抓紧时间扩充自己的力量,反正最大的钉子已经拔掉——从里登堡到德拉格斯地区通过尖石河谷,中间再无阻碍。 布兰说着,忍不住看了看河谷方向。而这个时候的他在雷托和马诺眼中已经俨然成了代青年将领或者冉冉升起的新星了,连看待他的眼神都不由得有点不样起来。 他们虽然是佣兵,但内心未必没有想当贵族家臣的想法。只是老天才知道,布兰不过是冒牌贵族罢了——年轻人虽然刻意纠正过次夏尔的叫法,可听到后者用种正儿八经的态度管他叫‘主人’,他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不如默认现在这个叫法。 对于这个问题他想了下,只能归罪于‘出厂设定’没有设定好。 忙完了上午的事情后,整个早上相安无事,倒是难民的队伍越来越大。除了支从后面赶上来的难民队伍,还有些从河谷方向逃过来的难民融入其中,他们带来了那个方向的消息,布兰果然没有料错,玛古斯的食尸鬼、妖鬼中队和三只卡拜斯的骷髅大军正在那边和白鬃军团展开激战,预计傍晚就能分出胜负来。 难民的队伍度扩大到千人左右,中间布兰让这些人停下来由时间造了次饭,所幸由于昨天玛达拉入城时先攻击的西北、西南城区,因此这些从城北逃出来的大数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带够些必须品,暂时不用布兰去担心粮食问题。 不过年轻人也不是没有准备,猎鹿森林在他眼中就是片天然的食物储备基地。森林中的动物种类繁,除了攻击性很强的熊和鬃狼以外,还有野猪、鹿、獾和野兔,而且有大量的松子可以收集,林间还有蘑菇和野菜。只要有心,在这里养活两千人不说过得很好,但是保证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大约下午三点左右,前面放出去的骑手们终于为布兰带回了第个消息。这个消息倒不是关于玛达拉的——而是有人要见他。 …… 第九幕 第一天 欲望文 第十幕 炼金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幕 炼金术 布兰在片沐浴在正午之后阳光下金色的冷杉林之间开阔的空地上见到了骑手们带来想要见他的人,不,不是个,而是群。他随着领路的佣兵从冷杉林密布的山坡上路滑下来,走出林子就看到大约有十来个面色憔悴的人零散地分布在林间空地中——其中有两三个人带着马,有些扎着绷带,大都穿着厚实的皮甲或束紧的链甲,束带上挂着面漆成彩色的小圆盾和长剑——看起来和马诺等人样是雇佣兵。 不远处跟着尤利尔在起的就是他们的头子。布兰得承认自己在戈兰—埃尔森行省南方很少能见到身材如此魁梧的人,想必应该是北方的安列克人,或者至少有这个血统——对方留着脸醒目的棕红色络腮胡子,方脸,眉角上留有道剑痕。他穿着件敞开胸口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以上,露出下面虬结的肌肉。 这人想必定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否则不会仅仅披着片简单的皮质护肩,全身上下没什么护具。他的武器是挂在腰带上的串手斧,这也是安列克本地的战士常用的武器,不但可以用于近身格斗,而且随时可以掷出去杀人无备。 这狂战士样的大汉看到布兰时却样恭敬地脱下帽子,埋下头:“尊敬的骑士老爷,你好,我仅代表红豺狼佣兵向您表示敬意。我是他们的头儿,巴托姆。” 巴托姆在安列克语中是‘红,赤朱色’的意思,布兰进步确定了他的来历。他单手按在剑上,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看着对方,等他表明来意。 布兰此刻的身份是难民中交口相传的贵族骑士,维持这个身份在这个时节对他而言有好处——因此布兰既不会承认,也不会反对,反而要表现出种让人玩味的态度,这种神秘感有利于他在这些人当中树立威信。 布兰不表态,巴托姆却心情纠结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骑士老爷,您这是要带着这些难民摆脱玛达拉大军的追击么?” 布兰看了他眼,点点头。 “那敢问,你手上还缺人手么?” “怎么,你想要加入我们?”布兰怔,马上意识到这些雇佣兵恐怕是从尖石河谷溃退下来的,这些人人困马乏,正需要人给他们提供庇护。 那这么说来,白鬃剑士团和‘死蛆’玛古斯的战斗已经告段落了,看这个情形,吕克贝松应该是败了啊。 布兰抬起头,目光透过前方层层叠叠的冷杉林,落到外面绵延起伏的山峦上。心想溃退下来的难民和白鬃剑士团的士兵恐怕就会抵达这里,这样来难民的规模又要扩大了。 巴托姆见这个年轻的贵族单手按着剑柄,盯着前面出神,心下不禁有点不安起来。他赶忙点点头答道:“是的,骑士老爷,我们只需要点点食物、药材,再休息会,又可以为你战斗了。” “前面是什么情况?”布兰忽然问道。 巴托姆愣。 “我是说尖石河谷,有少玛达拉的亡灵军队。” “数不清,大人。大队大队的骷髅骑兵,它们从晚上就直衔尾追击,驱赶难民向前,吕克贝松那个王八蛋根本没有抵挡,他是路被追溃的,然后遇上大队的怪物伏击,几乎全军覆没了——” 布兰对于吕克贝松的表现并不奇怪,‘老虎’吕克贝松的确是白鬃军团数数二的悍将,可他样脱离不了这个历史的局限,失败是必然的。 大队骷髅骑兵,卡拜斯和死蛆合兵了?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大队怪物?什么样的怪物?” “它们和人差不高,表皮光滑,全身青黑色,带着很长的铁爪套,身上有股恶臭。它们当时从河谷四周的岩石中攀跃而出,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措手不及之下活下来的人不及十之二三。” 食尸鬼,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尸妖。布兰言不发,他最担心的就是食尸鬼,这些亡灵生物来自于黑色边境地区,在玛达拉的军事序列中比骷髅骑兵还要高阶,比黑武士与苍白骑士低阶,却是这个年代中玛达拉低阶兵种能大规模聚集的最高阶兵种——他想‘死蛆’玛古斯手上最少有少食尸鬼?百?两百?食尸鬼是20级的生物,每头都有黑铁下游的实力,白鬃剑士团在突然袭击中被它们击溃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骑士老爷?”巴托姆看布兰言不发,有点惴惴然。 布兰这才点点头:“你们要加入我的队伍,就得守我的规矩。我等于说是雇佣你们,除了酬金之外,还会给你们个休息的地方,你们跟他走,他会给你们些吃的,药材和绷带,休整好之后,随时准备战斗。” 他边说,边拍了拍自己身边那个佣兵的肩膀:“带他们过去。” “感谢你的慷慨,骑士老爷。”巴托姆赶忙深深地鞠了躬,布兰提出的条件已经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去过许地方,但还从没见过这么宽厚的贵族。 而那随他下来的骑手却问道:“你呢,大人?” “你们先回去,让我个人静会。”布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觉得正符合自己的需要,于是如此答道。 布兰当然不是要个人静会,而是要完成个炼金术。炼金在沃恩德不是门神秘的技巧,魔法的文明决定了,很作坊工匠都或或少会点炼金术。不过要将它上升到门魔法的艺术,那就需要艰深的知识和长期的积累了。 用游戏中的语言来说,炼金术这门技能在5级之前和之后是两个技能,5级之前它看起来像是化学,工匠通过这个技巧来获得些不同于般的材料。 而5级之后,它就成为门神秘的艺术,巫师们用高阶的炼金术来萃取纯粹的结晶和魔法材料,甚至制造魔法药剂,和些天然的魔法物品。 而把它和锻造、工艺、附魔这些技能搭配起来,就是传说中的魔法装备的制作技巧。 难民中的工匠、作坊学徒很,布兰要学炼金术并不困难,他只需要找个来随口问几句就能入手‘基础炼金术’。作为贵族,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会偷师学艺——不过布兰这次恰好就是要偷师学艺。 而把炼金术从0级提升至5级共需要122点技能经验,但这对现在的布兰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问题。在前晚的战斗之后,他手头共有967点经验足以让他将自己的职业等级提升至雇佣兵9级——这样下来空余技能经验就达到164点,绰绰有余。 只可惜炼金术作为神秘系的技巧,物理系职业只能将它放在平民这个基础身份下。因为基础身份不同于职业,在这个身份下的任何技能都视为本职——但由于基础身份无法提升等级,所以个技能在这个身份下最高只能升到固定的级数。 比如平民可以把炼金术提升到5级,贵族是7级,炼金术士是15级。事实上在‘琥珀之剑’中,身份和职业搭配是门很有讲究的技巧。有时战士玩家为了获得巫师的技能,或是巫师玩家为了获得战士的技能,若他不想要兼职浪费经验和属性,就会想到去改变自己的身份。 布兰的理想状态是把炼金术提升到6级,就可以制造魔法药剂,不过此刻条件所限也只能作罢。 他等巴托姆等人跟着那个骑手离开后,等了会,确认四周没有人之后,才独自个人来到空地中央,在地上仔细清扫出块空地来,然后拔出宝剑在空地上画了个简单的法阵: 能量转换法阵——法阵知识来自于4级炼金术,工匠用它来从物质实体中萃取游离的能量,并转而封印为结晶状态。 然后是血炼法阵。 这就是布兰为什么要避开其他人的原因,血炼技术其实是来自于玛达拉的炼金术技巧,在炎之圣殿的范围内它是被严令禁止的禁术之。这主要还是因为血炼会对施法者本身造成伤害,不符合炎之圣殿的基础教义。 但不得不说血炼是门非常实用的技巧,因为它可以忽略炼金术器材,使炼金术士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完成些简单的材料合成。 说实在话当年虽然炎之圣殿严令禁止,埃鲁因、克鲁兹使用这门技巧的玩家还不是大把,玩家只讲求实效,最不过被发现了掉级而已。 何况般也不会被发现不是吗? 不过这会儿布兰还是有些紧张,对玩家来说掉级,对他来说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虽然外面早有夏尔在帮他放风,但他还真有点不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战炎之圣殿的权威。 他吸了口气,拿出之前从里登堡那头中级尸巫身上拔下来的牙齿放到法阵中央,然后起来用剑尖在自己的指头上刺,滴血渗出。他平放过指头,让血滴落在法阵中央,法阵红光闪,那枚牙齿立刻变成了小指大小的灰色水晶。 而炼金术完成的刹那,布兰感到自己的心脏微微跳,就已经受到了1反噬伤害。 他在自己苍白的额头上抹了把冷汗,然后拾起那水晶,这东西其实就是纯粹的灵魂能量结晶而已。不过与灵魂水晶不同,这浑浊不堪的灵魂能量如果是被人吸收了恐怕要立刻中毒身亡才对。 但别看这东西又粗鄙又小,却是他今天晚上最重要的道具之。 不过这会儿他可不能松口气,因为他还有的工作要做。三十二颗牙齿,四根手指,布兰已经打算把自己那瓶5号圣水挥霍在这里了。他只能期望这些投资能收回足够的回报才是。 不过他才刚完成了半,时间大约过了刻钟左右,就听到外面夏尔的声音:“谁?” 布兰心中紧,赶忙抹平地上的法阵,收起切材料,然后抓起湛光之刺就向外跑去。他走到冷杉林边缘就看到个中年人正在夏尔对面,他楞了下,发现这会这个中年人正是昨天晚上他救下来那个。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在布兰记忆中,这个中年人倒是挺有骨气的,在马科夫的护卫手下还敢反抗。只是未免显得太不明智了些。 可他没料到的是,那个中年人看到他的第句话就是:“大人,你在使用血魔法阵吗,请你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这句话好比个晴天霹雳,不只是布兰,连夏尔都呆了。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不可能啊!夏尔不信自己连个平民都察觉不出来。 这个年轻的巫师扈从下意识地就要去准备法术。 但那中年却看出他们的疑惑,深深地躬身道:“大人,我还没有感谢你昨天晚上的搭救之恩,我叫塔玛,是个炼金术士。” “塔玛?” “你是塔玛!”布兰起先还感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后来才想起这不是三百八十年(金星之年)后玛达拉的首席宫廷炼金术大师吗? 他时间差点被这个名字给震住了。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对方,想看看这究竟是不是那个塔玛。但如此看来很可能就是那个,原来塔玛原本不是玛达拉人,想必他是在这次战争之中才被转化为亡灵的吧。如果是因为马科夫那混蛋的原因,让他转而仇恨这个国家,也不是不可能。想必仇恨的原因,就是他那个儿子的死了。如此想来,切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真正让布兰确认的,还是对方对于炼金术的敏锐,能仅仅从反噬效果就能看出他在使用禁术,这不是般的炼金术天分能做到的。 历史上的塔玛,那可是个逆天强者,玛达拉的大部分高阶亡灵转化成果都是由他、梅萨特、瑟里兰三个旷古烁今的亡灵炼金术大师完成的。而塔玛最著名的成果就是从尸体上直接转化骷髅士兵的黑法阵技术,这个技术可以说直接让玛达拉的军事实力翻了倍——而如今,看起来玛达拉要再获得这个成果,就有点困难了啊。布兰看着眼前这个还是人类的塔玛,忍不住有点眉开眼笑起来。 “大人?”他这笑不要紧,却把塔玛吓了跳,心说莫非这位骑士老爷其实是有特殊癖好的?他倒是听过贵族之间那些污浊不堪的谣言,因此即使是已年近不惑也不由得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倒是夏尔在边没好气地咳嗽声,才让布兰清醒过来,忙解释道:“你就是那个里登堡的炼金术大师,塔玛?” 炼金术大师?那可是炼金术这个领域的顶级称号之啊,自己有那么出名吗?塔玛愣,忙摇摇头:“我不过是个默默无名的小炼金术士罢了,大人,之前我直为贵族议会工作,没什么成果——” 还没出名?这下捡到宝了啊,布兰心中大喜。 第十幕 炼金术 欲望文 第十一幕 入夜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一幕 入夜 路回到难民队伍中,布兰才得知原来塔玛为了答谢他昨天晚上的搭救之恩,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直在找他。而当时他看到布兰和夏尔、还有那个骑手起离开难民队伍,才路跟上去,没想到巧合撞见了布兰在施展禁术。 不过布兰倒也不担心塔玛会转而向炎之圣殿告发自己,方面他觉得这个硬气的中年人看起来不是那种人,另方面塔玛也拿不出证据。 只是布兰不知道的是,他吃惊于塔玛的身份,对方却样觉得他神秘莫测。血魔法阵这门禁术中年人也只是在些羊皮文献上见过描述而已,事实上连他也不知道怎么施展这门禁术——当时他不过是根据布兰身上可能受到的法阵反噬效果,才推断出对方正在使用这门禁术。 但不得不说,即使如此他也猜对了,这样的敏锐和天赋真不是般人可以拥有的。 不过塔玛对于禁术本身到没有什么偏见,在现下,贵族们那个不犯禁的?炎之圣殿还严令禁止贩卖和走私奴隶,但在边境地区这门肮脏的生意还不是样繁荣起来,甚至有些地方的神职人员还参与同流合污。 相比起来,他现在希望和这位年轻的贵族讨论下对方的炼金术技巧,这个中年人想了又想,才开口问道:“大人,你是想要制造什么东西?” 布兰想到未来的炼金术大师竟开口叫自己大人,就忍不住有点飘飘然:“我需要合成批灵魂结晶,材料是高级亡灵的残骸,我要用它们来制作个灵魂雕像。” 事实上他要做的是灵魂雕像(白鹿),这东西是灵魂雕像中比较简单的种,它可以召唤出只白色雄鹿的灵魂——在沃恩德古老的传说中,白色雄鹿栖息片古老的橡树林里,静谧的阳光洒在这片小树林中央的岛上,象征着灵魂安憩之地——因此白鹿对灵魂非常敏感,布兰要用它来嗅出隐匿于灵界之中的幽魂。 那可能是他们即将遭遇的第种中阶亡灵兵种,亡灵巫师在夜色下最恐怖的杀手以及眼线。 “灵魂雕像?”塔玛不禁有点匪夷所思,灵魂雕像不过只是种简单的炼金术产物,它唯难点在于材料的取得难度。这位中年炼金术士很难想象,布兰竟会用门禁术去练成个灵魂雕像? “塔玛先生,你不必疑惑,其实是因为手头缺乏炼金工具……”布兰看穿对方的疑惑,答道。 塔玛听了差点头栽倒在地,血炼技巧在记载上威力强大被称之为禁术的大原因是因为它能通过快速、简洁的手段在战场上施展,有般炼金术无法比拟的优势。但血炼术激活高级法阵,对自己身体的反噬也大得吓人。 在过去光明阵营与黑暗国度的战争之中,也不是没有炼金术士用血魔法阵牺牲自己召唤出强力的神器生物反败为胜的——但总而言之,这门技巧的核心在于献祭,与般的光明教义截然相悖,因此才被列为禁止。 可如今这个年轻的贵族青年居然把它当做‘炼金术工具’的替代品,话说回来,个专业的炼金术士就是丢了命也要把工具随身携带才对吧。 “这个,大人。其实我手头也有工具,你要不介意可以使用我的,血魔法阵这种对自己身体损害很大的禁术,还是少用为好。”塔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 “当然不介意,那就麻烦你了——”有现成的炼金工具可以使用布兰当然不会傻头傻脑地去给自己放血,5号圣水虽然不及7号圣水那么强大的效力,但能省下来也是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人命的珍贵药剂啊。 能减少炼金成本,并意外的收获个未来的炼金术大师让布兰心情不错,他连日来第次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才让他可以轻松地和夏尔、塔玛两个人边走边讨论炼金术技巧。 夏尔身为巫师学徒,虽然还没真正掌握炼金术技能,但卡拉苏黑塔之中那些高地巫师导师却无不是炼金术大师,他耳熟目染之下见识也算不凡。 而布兰身拥5级炼金术知识,即使参加埃鲁因正式的炼金术考试也能轻松拿到级专业炼金术士的头衔;比起这个时候还是个徘徊在门外的塔玛,说实在话他倒像是个炼金术天才。 与他们的讨论让塔玛受益匪浅,不过这个中年人有些天马行空的设想也让布兰心惊。他知道对方是缺乏个机遇与外部环境,否则终有天会成为那个传说中的大师。 毕竟炼金术是门耗费极为惊人的技巧:像他之前使用的这些中级尸巫的牙齿,在黑市或是巫师市场上上每枚都要卖到三百托尔以上。 而整整三十枚,才能制造个简单的白鹿雕像而已。 三人正在讨论,布兰却迎面看到芙雷娅沿着长长的难民的队伍昏昏沉沉地走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他愣了愣,忍不走过去伸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没反应,布兰只好拍了拍对方的脑门——芙雷娅吓了跳,猛地惊醒过来:“你、你干什么!”她看清是布兰,忍不住露出副咬牙切齿地表情来:“布兰!你跑到哪里去了,又来了好人,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倒不像是抱怨,倒像是委屈得很。布兰让她带领这些难民,她也尽心尽力,可这天以来随着难民的数量越来越,她已经快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了。事实上和布兰样,她这几天以来还没合过次眼呢。而且比起来布兰来,她的压力可大了。 夏尔和塔玛看到布兰和芙雷娅说话,很有默契地后退步,然后继续之前的讨论。至于这个年轻人和这位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当没看到好了。 所谓旁观者清,布兰身在其中完全没察觉出芙雷娅对自己特殊的依赖——而年轻的巫师扈从却是有心看好戏。至于塔玛,这位老实的中年炼金术士还以为这位小姐是这个年轻的贵族的未婚妻呢。 “你还没睡过?” “那么人,怎么有时间。布兰你知道吗,好像白鬃剑士团被击溃了,刚才我们接收了好从尖石河谷退下来的士兵,据说有好人死了……” 芙雷娅揉揉红得像是兔子样的眼睛,有些不满地说道。 布兰倒是愣,这傻姑娘不会是人把所有事情包揽完了吧。他忍不住扶了下额头:“你不会是想要个人把能干的全干了吧?” “那、那怎么办?”芙雷娅呆呆地看着他。 “不是还有雷托、马诺大叔他们吗,实在不行,你从难民中提拔几个人起来,给他们权力,让他们来帮你不就好了?”布兰觉得这个马尾少女简直是根筋。 “啊,你、你怎么不早说!” 布兰敲了敲她的额头:“和我没关系,这是因为你太笨了。” 芙雷娅脸下就红了,忙推开他的手:“我、我会再和你说——”说完好像着了火样转身就跑,只留下个风风火火的背影。布兰在后面看到那条上下起伏的马尾,忍不住摇着头笑了笑。 “怎么样?”芙雷娅走,夏尔就笑嘻嘻地从后面跟上来。 布兰拿起水袋,愣:“什么怎么样?” “芙雷娅啊,挺好的个女孩子,心地好,又认真得可爱。你看不出来吗,领主大人,她其实喜欢你。”年轻的法师扈从答道。 布兰才刚刚仰头灌下去口水,这会忍不住扑声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罗曼小姐和芙雷娅小姐——这可是大麻烦啊,领主大人。” *********布兰整个下午的光景都花费在雕刻出个适当的容器上,因为毕竟是第件炼金术作品,开始他定要自己个人完成白色雄鹿底座,不过在干掉了好几块冷杉木后布兰很快发现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他手上最好的件成品看起来像是根萝卜,而不是雄鹿。无奈之下只有把这个工作委托给塔玛完成,大数专业炼金术士其实本身就应当擅长工艺、裁缝、绘画甚至锻造技巧——当然,除了布兰这个半吊子以外。 走出马车时,时间已接近傍晚,太阳逐渐沉入西面起伏的山峦下。夕阳的余晖为群山镀上层漂亮的古铜色,远处片片冷杉林的尖端闪闪发光,像是染了金粉样。 布兰只手扶着马车,看着天边的晚霞,忍不住想起若向着那个方向直向西前进最终会遇上座伸入云端的高山——卡兰加山脉,气势磅礴的大山继续向西蜿蜒延伸,在亡月内海中形成支半岛。 他记起自己在游戏中第次的长途跋涉的团队冒险就是沿着那片森林前进,最终抵达亡月内海的东岸。 这就是这个世界啊,如此真实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离开马车后布兰花了点时间来找罗曼,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未来的商人小姐又窜到那里去了,事实上商人小姐个白天都在进行‘自己的冒险’,总之大数时候你是看不到她人的。 这位小姐好像活力无限似的,总是在难民队伍中前前后后的帮了不少忙,事实上她的热心已经为她在难民中赢得了名声,布兰路走来到处都能听到逃难的人在谈论‘那位小姐’或是‘那位小姐又如何如何’——他最后次看天色,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大约七点半,布兰命令难民的队伍在处山谷深涧中停下来,这儿的光线加昏暗,两侧山壁上晦暗不明、影影憧憧之中叫人看不清那阴影下似乎藏着些什么。山间开始起雾的时候,伴随着远处夜枭的声音,直叫人毛骨悚然——但布兰却清楚,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避开天上玛达拉的骸骨秃鹫的视野。等到了晚上,就是幽魂出没的时刻了。 安顿好难民,布兰才让自卫团去附近山坡上伐木,他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制作出批简易的长矛来,才能补充那些新加入的人手。 他的核心实力还是以治安骑兵、马诺等人为首的骑兵队伍,现在已经扩大到五十人。而这天以来他前前后后接收的佣兵和白鬃轻步兵也接近百,再加上从难民中征募出的民兵,这个数量还能扩大倍。 因此现在他人手不缺,缺的是武器,自卫团还是三个人共用柄剑,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世界的革命先辈们。 而另边,布兰让夏尔把自己手上几个领头的人物都召集起来,比如说雷托、马诺、尤利尔以及今天新加入的那个巴托姆等人——这些人分别代表着他手下实力的几个小圈子,他必须要和他们讲明今天晚上必须实行的计划,以免到时候出岔子。 八点钟,最后丝余光沉入地平线下,巫王座的十二颗星辰第个浮现在东边的天空上——布兰和这些人在山谷顶上,他边看着下面山谷中的难民正在忙着布置营地,边说道:“今天白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白鬃军团和大部分难民在尖石河谷的遭遇,想必消息已经传到你们大数人手中。玛达拉的战术意图并不只是在驱赶我们,相反,他们想要干掉我们,好让里登堡陷落的消息尽量晚地传到梵米尔——” “那我们要怎么办,大人。这个时候的亡灵大军数量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我们的骑手说他们在西面看到大片的骷髅海,它们在白天行动缓慢,可到夜里就会漫山遍野。”马诺抬起头问道。 “还有僵尸。”另个人补充道。 “当然有办法,不过指望逃避是不可能的。因为吕克贝松的失败,‘死蛆’和卡拜斯的大部精锐已经绕到我们前面,我们必须从另边想办法走近路才行。”布兰答道:“所以说,你们听过圣者遗骨之地么?” 所有人都是怔。 第十一幕 入夜 欲望文 第十二幕 圣者之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二幕 圣者之遗 “圣者遗骨之地?” 传说在圣贤的年代先民们在山谷中开辟出的庇护所,谷口有先古诸王的雕像,切黑暗的生物试图进入都会引来闪电打击——甚至在山谷公里范围内黑暗力量会都被压制在最低限度。 然后在黑暗动荡的纪元中,人类、精灵、矮人从庇护所中走出来,在天青的骑士带领下击败了黄昏之龙‘灾祸’,然后才开启了混沌之年的开端。 “正是圣者之遗,王者的守护谷地,公主殿下。”欧弗韦尔答道。 “他竟能找到那种地方?”红茶已经换过杯,不过公主殿下还是没有把心思放在上面。连带那个她喜欢的金丝边白瓷茶杯也被冷落了,只是纤长的手指捏起银匙有意无意地拨弄下。 “那个年轻人应当是事先知道,不过却不清楚大体位置。”殴弗韦尔答道。 “不过他寻路的办法有些巧妙,公主殿下你应当听说过——布诺松的女巫之王秉承宿命与星辰的力量代代传承,而众塔议会布加的大巫师也有派认为存在星与命之力,它来自于失明的女神伊莲。” “我以为那是神话中才应有的故事。” “未必如此。” “我能继续听下去么?” “可殿下,你的宫廷老师帕诺松爵士应当在等你了。” 少女笑,狡猾地说:“已经迟到了,殴弗韦尔大人。所以请你继续讲下去吧,我要听他们如何度过这夜。” 欧弗韦尔笑了笑,早料到如此,于是继续说道:“那我们的故事就要从个传说开始,关于个王者与白色雄鹿的故事。” *********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入夜后风扫过层层云端,让绵延起伏的冷杉林发出哗哗的声音,好像是海涛样。 芙雷娅脸担忧地盯着黑沉沉的天空,风吹得她的发丝纷乱,少女只手抓着自己最要好的同伴的手,忍不住小声说:“布兰那家伙到底有没有把握啊。说什么圣者遗骨之地,可是连雷托、马诺大叔他们这些本地人也没听说过那种地方——” “安心,布兰最没问题了。”商人小姐看着云层背后的星星,理所当然地答道。 “你根本就没有去想过吧。” “本来就不用啊。” 和这大脑里片空白的女人说话不禁让芙雷娅为之气结,才马上发现自己的紧张好像淡了许。她忍不住想似乎罗曼和布兰身上似乎有着某种相同的特质,可以让人感到安心。 但布兰是沉稳自信,罗曼是无忧无虑,马尾少女忽然觉得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没有他们在自己身边,自己遇到困难时应该怎么办才好。 但正是这个时候,难民中忽然发出片惊叹。芙雷娅和罗曼起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到营地中央忽然出现了只美丽得令人窒息的生物——那是头通体透明的白色雄鹿——它的躯体呈现出这种优雅而高贵的生物最完美的比例,四肢修长,躯体健硕,头上的长角像是剑刃样锋利。 这似乎不应该是人世间应当存在的生灵,它跳起来在块岩石上,身体四周环绕着萤火虫样上下飞舞的光斑。 不只是她们,连雷托、马诺和巴托姆行人这刻都不约而同地了起来。而布兰在远些的地方手持雄鹿底座,与炼金术士塔玛在起看着那头雄鹿几个纵跃之间跳上岩石,向他们点了下头,再远远地跑开。 “成品有点瑕疵,但毕竟条件有限,能做到这步已经非常难得了。”布兰说道。他对自己的第件炼金术产物还是非常满意的。 夏尔和塔玛都表示了相同的意见,不过年轻的巫师扈从还是问道:“领主大人,你说那个王者守护谷地有几分真实性?” “你知道那东西?”布兰愣。 “当然,古代知识是巫师的必修课,很魔法流派都是起源于圣贤的年代的。” “真实性我可以保证,不过那座山谷在迷雾之中,位置也不确定。我只能期望伊莲女神今天晚上能给力点,好让我的宝贝鹿子快些找到路。” 布兰心说当然,那个圣者遗骨之地在游戏中也是非常著名的,有无数人去过,也有的人推测它里面可能隐藏着个巨大的秘密——只是从来没人从里面得到过什么,他也去过,但所发现也只和其他人样。 那就是没发现——“给力?”塔玛问。 “就是看伊莲女神眷不眷顾我们。”布兰答道。 “不眷顾会怎么样?”夏尔回过头来。 布兰这次没有答话,至少有为数三到六千的骷髅和僵尸尾随在后,前面还有‘死蛆’和卡拜斯的精锐部队,以及游弋在山林中的幽魂,这夜说不定真不好过。 他看到前面的白色雄鹿在难民中引起了片欢呼,然后远远跑到山谷另头停下,布兰知道这夜的冒险开始了——他看了时间,十点。 于是他下令让难民们拔营前进,手持长矛的自卫团和难民的队伍平行,两条黑沉沉的长龙沿着山谷走出去,还有星与月的光辉,因此用不着火把。 最后是断后的五十个骑手,布兰和夏尔翻身上马,然后拔出宝剑,湛光之刺的剑脊上片幽幽之色——证明附近没有亡灵。 “让他们跟着白鹿前进,它会给我们带来幸运——!”布兰手中握剑,调转马头对所有自己的骑士们说道。 马诺骑着马上来,落后他个身位大声问道:“大人,我们真能通过那个什么山谷抢先道玛达拉大军前面去?” “当然。” “我并不是怀疑你,大人,只是这是这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的确如此,不过这个时候你们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了。我不会拿我的性命和你们开玩笑——” “前面的亡灵大军怎么办——从这里往北,至少有三个玛达拉的纵队徘徊在山区中,它们有些是从尖石河谷合围过来的,有些来自猎鹿森林侧。我怀疑是白骑士和‘尸鬼’的先遣部队。”个白鬃剑士团过来的士官问道——布兰认得他,吕克贝松管这个人叫做伏塔龙。 在里登堡他和这人交过次手,他记得当时他用剑把这家伙崩飞了,当然也可能是他记错了,或许是另外两个人。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了。 而这个士官似乎对他有很深的成见,虽然在剑术上彻底服气,但是在提出战术时总要出来和他唱对台戏。 “何况我们背后还有‘死蛆’玛古斯的追兵。”那个士官继续说道:“和他们硬碰硬,我们就死定了。” 布兰看着他,他的确需要个出身于白鬃剑士团中的军官来约束他手上来自于那个部分的士兵,因此也并不生气,只是答道:“他们总会有漏洞。” “什么漏洞?”伏塔龙抓着缰绳,在边问。 布兰当然不会把石像鬼的秘密暴露给他,他们中有些人虽然知道他有那个怪物的操纵权,但却不知道他能用它来干什么。 “我们绕到‘死蛆’后面去,最半个小时它们就会通过这里。”他想了下,突发奇想地说道。 所有人都是静,即使连那些已经开始对他信服的佣兵这会而也忍不住要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但雷托却说道:“好办法,如果抓得住机会的话。” 布兰这才惊讶地回过头去看了这家伙眼,这可不是般的胆子大,他也只在游戏中这么干过次——从对方的封锁线的间隙穿插过去,可能要击溃两个中队,然后再悄悄潜到另个中队背后尾随前进——这么做不是不可能,但要求对战局有极大的把握,并且还要能遏制住敌方的‘眼睛’才行。 布兰即使有这个把握,也只是顺口说,可没料到雷托竟然看出这里面的机遇,而且还敢孤注掷。 所有人再愣。但这次轮到马诺说话了,这家伙终于反应过来,跟了句:“好,既然如此我也赌把——” 可是带着两千难民在敌后玩穿插? 除了马诺、雷托与布兰以外,其他人连带芙雷娅都认为他们三个是不是疯了。但布兰却冷静得很,他看看天上的石像鬼,当然明白自己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死蛆’玛古斯自从今天早上以来就明白银雀山方向还有另外支难民的队伍,他们在天亮之前就逃了进去,还干掉了他队骷髅骑兵。 不过开始它还没有过的注意,毕竟大数难民都是零零散散地逃进猎鹿丘陵的,比起来在尖石河谷与白鬃剑士团起的那批难民才是它和卡拜斯这天行动的核心。 人类真是不堪击。 在它看来战斗就和预想中样轻松,白鬃军团号称埃鲁因的正规军团,可在玛达拉大军面前样不堪击,整个白天以来的衔尾追击以及最后完美的致命击,在太阳落山之前,整场战斗就结束了。 先遣部队虽然减员严重,但那不过是炮灰而已,食尸鬼和卡拜斯的骷髅骑兵几乎都没有任何没有损失。 相比起来,还是昨天晚上那场战斗让他心痛。四十个骷髅骑兵,积累起来需要很长段时间。 玛古斯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这支难民队伍身上,塔古斯大人给他们的死命令是封锁尖石河谷,参与这场战斗的每支部队都不敢大意。 不过他马上就察觉到了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对方似乎非常精通如何规避他手下亡灵巫师的骸骨秃鹫的侦查,整个白昼以来,他们也仅仅捕捉到那只队伍几次而已,但最后还是丢失了对方的踪影。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在昏暗的灵魂之火下,玛古斯把羊皮地图铺开,在银雀山的范围内画了几个圈——…… 第十二幕 圣者之遗 欲望文 第十三幕 一战之前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三幕 一战之前 难民的队伍离开山谷后就路向东,缺乏明火,整条长长的队伍沉浸在黑暗中前进。 队伍在偶尔在山涧中蜿蜒,向黑漆漆的山头看去,是片影影憧憧的冷杉尖端。若非星辰,很难有人在这种环境下辨明方向,后面的人往往只能被动地跟着前面的队伍,个接着个,整支队伍由普通的市民构成——虽然害怕的情绪使他们自觉些,但前进时难免叮铃作响。 芙雷娅在布兰的指示下将难民分成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两个骨干负责维持秩序。芙雷娅告诉这些小市民们应该怎么做,布兰则告诉他们不这么会做会怎么样——这样恩威并施,才能勉强约束住整支队伍。 但几个有经验的队长都不太担心,雷托和马诺战斗经验丰富,告诉布兰在繁茂的森之中声音传出不太远,顶箭的距离就会变得如同耳语。 而白鬃剑士团的伏龙塔则听风在山头掠过,树木发出的哗哗的声音早就压过切其他的声音,告诉布兰在这种环境下听力还不如视觉来得有效。 布兰侧耳听那风声,远远地传来,好像是松涛,又像是冷杉林中鸟雀群起样,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但仔细听时——又别有味道:轻远,悠长,仿佛组奇妙的乐器在山风中奏出的声音;又像是神秘的低语,是森林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存在在向世人诉说什么。 在戈兰—埃尔森甚至整个埃鲁因南境,人们将森林中的低语描述为女巫蛊惑人心的耳语,传说有许人在森林中去不返,就是因为中了女巫的奸计。 这些传说当然不足为信,不过此刻品味起来却有种异样的神秘感。 布兰牵着马走在队伍侧,他后面跟着其他的雇佣兵。因为每个人都只有匹马,所以骑手们尽量节约马的体力,以备随时可能遭遇的战斗。这个世界的战马虽然健硕异常,比般的马大约高出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体力,但事实上骑兵们样很少有用马作为坐骑的,因为在这里的战争中——它们样显得过于‘羸弱’。 他们已经向东偏离那个山谷大约有十里距离,事实上算是离开了银雀山的范围。这里不像是文明高度发展的社会,最细小的山头也要标上个代号,比如这片山头,布兰就不知道它应该叫什么名字。 它应当属于雄鹿丘陵向东南延伸的部分,但偏离于大道之外,袅无人烟,只有在狩猎的季节才有猎人途径此地,因此山里有时候可以看到猎人小屋。 布兰早已把石像鬼放了出去,让它沿着西南方向前进。与此同时斥候骑兵也沿着它们的来路溯回。 大约半个钟头,消息传了回来。那两个老练的佣兵见到布兰时是脸苍白,他们在原本半的距离上发现了漫山遍野的骨头架子。 布兰可以猜到那样的场景: 当你看到片灰白色、森然的骷髅的海洋从山顶慢慢出现,然后点点漫过森林,泻而下,山间只剩下片‘哗哗’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心神震荡。 因此他面温言安抚这两个佣兵下去休息,面和其他人说这些骨头架子的弱点,好让他们还不至于因为危险的迫近而丧失斗志。 他又向西北方派出探子——布兰知道这个时节玛达拉的习惯性布置。层层递进,既可以灵活调动,并且斥候控制范围也非常大,前后皆可支援。这种战术旨在充分发挥玛达拉亡灵大军数量上的优势——事实上在黑玫瑰战争初期,黑暗的领主们度凭借优秀的中下级指挥官将这种战术发扬光大。 可它有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眼睛。旦失去了幽魂的支援,中队与中队之间就会出现巨大的空隙,尤其是在这样的山区,很容易被对手分割穿插。而且另外个弱点在于,若指挥官太过低劣,这样的布置就会容易打出经典的‘添油战术’的局面来。 当然玛达拉大军之所以敢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前采用这样的布置,方面也是种自信的体现,它们在这个时代可以用的优秀人才实在是太太。 另方面,在这个时代可以发现幽魂的手段本身也并不——只是布兰‘恰好’知道个而已。 他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山坡上——********马诺带着自卫团的民兵在冷杉林中穿梭——这个老练的佣兵不断回头去看下面山谷中的那头美丽的白色雄鹿——布兰告诉他它会为他们指出那些可怕的亡灵藏身于何处。 马诺对此持怀疑态度,他想打仗就得规规矩矩,而不是和巫师样搞得神神秘秘。就像此刻他们已经远远地将难民的队伍抛在身后,几乎快有里地,可是那头畜生还是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正当他要骂娘的时候,却看到那头优雅的生灵忽然将头朝向个方向,用蹄子抵着地面露出焦躁不安的神态。 在那边! 马诺马上将弯刀向前指,让其他人迅速扑过去。 那个方向上是片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冷杉林,可他们才刚刚从左右包抄上去,道若有若无的幽光就从树林中浮现出来,像是道惨白色的影子,然后又逐渐形成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形的光晕。 这不是幽灵吗,玛莎在上? 不止是背后那些民兵,连马诺本人都是脚步顿,可那苍白的人影已经发出声尖啸向这些民兵张牙舞爪地扑来。 狰狞的尖啸让所有人内心都是片冰冷,但却反而让森林中的声音下子静下来——马诺觉得自己辈子没打过这么诡异的仗,那幽魂模糊的面孔有那么瞬间就像是许他逝去的战友,但他赶忙甩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出脑海,布兰叮嘱过他:这切都是幻觉,千万不要为其所乘。 他现在点也不敢怀疑那个年轻人了,这眼前的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马诺紧了紧手中的弯刀。 雪亮的刀锋刷下挥出,刀刃穿过幽灵的身体,然而立刻结了层冰。马诺心知不好,没有实质的打击感,这说明他这刀挥空了。 幽魂介于灵体与实质之间,物理攻击有半的几率落空。 马诺已来不及作出大的回避动作,对方苍白的手指已经伸向他面上五窍——他在紧要关头偏过头,让对方细长的指尖从自己的肩头穿过。 这个老练的佣兵立刻赶到肩头片寒冷刺骨,仿佛整个左臂都完全失去了知觉样。 “攻击啊,你们这些王八蛋!”他顺势向右倒,然后冲那些吓呆了的民兵大喊。这些市民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支起长矛向那个幽灵刺过去。 三支矛直接穿过了那道若隐若现的影子,但另外两支却下将那个幽魂向上架起来,让它发出声尖叫。 马诺乘势从地上弹起,斜斜刀刺向那道苍白的光影。这次他运气不错,刀正中对方的灵魂实质,黑铁剑士的实力瞬间爆发开来让那幽魂尖叫声后烟消云散——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手脚发软地坐倒在地上,没有人说话,事实上就连马诺这个老兵也有点心有戚戚然。 但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个念头:那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年轻人收回视线,马诺和巴托姆都干得不错,他不由得庆幸还好有这些佣兵老手在手下,不然他要对付这些中阶亡灵还真有些麻烦。 不过灵魂雕像(白鹿)其实是件很寻常的驱邪物品,只是要将它和军事上联系起来却需要定想象力——布兰忍不住回头去看芙雷娅,当年这个办法其实正是这位女武神发明的。 他这算不算剽窃? 不过无论如何,玛达拉失去了这些幽魂作为眼线,它们在这个夜晚定会感到不太好过。或许控制它们的亡灵巫师很快会发现他们派出的幽魂在某个方向上集体失踪了,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们还需要核实,并再次等待消息。 两个小时,已经够他干很事情。 石像鬼继续向西南方飞行,布兰终于看到支骷髅骑兵在林地间穿行。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有没有错过别的,但想必这应该是支纵队的侦查前线了。 于是他在三分钟后找到了另外支骷髅骑兵。 与此同时玛达拉在这时期的战术特点在他心中与他所想重合起来,他让石像鬼沿着与山脊相切的方向越过几道山涧,果然很快看到山谷中只黑沉沉的骷髅士兵构成的军队。 大约二百具,个中队。 石像鬼又沿着山谷继续向前,和他设想中模样。布兰马上又找到了另外两个中队——虽然他看不到它们应当属于那个纵队,但这个时期玛达拉纵队指挥官级别的将领没个是好惹的。 他想‘白骑士’艾伯顿和韦萨应该还没到这么靠后的位置上,但总应当是迪仁、古洛布或是‘血巫’雷帝欧斯中的个。 两个主将,五个纵队,接近万亡灵的规模,集中在宽幅不过二三十里的丘陵之中,亡灵大军果然在夜幕下开始大举推进了——时间变得有些紧迫起来。 布兰还想看看玛达拉第二层与第三层之间的纵深区域有大,另支纵队又在什么位置上,可是石像鬼已经到达了最大飞行范围。当然,虽然他之前忽悠过马登和布雷森,说石像鬼天之内侦查了整个布契地区,可事实上石像鬼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凌晨点零五分。 西北方的消息也传回来,那个方向上如伏塔龙预料中样出现了大批的僵尸——‘死蛆’的精锐部队果然从尖石河谷赶来了。 当这个消息在佣兵中传开时候所有人面色有点凝重,他们本来还有丝侥幸,但没想到到头来果然向最坏的结果发展了。 这样来难民队伍就陷入了包围之中。当然除非他们能加速向北突围,赶在合围之前逃出那个缺口。 可佣兵们看了看难民,再看了看芙雷娅和布兰,心知这不太可能。 时间大伙儿都有些沉默不语。 芙雷娅有些紧张地抓着缰绳,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布兰。 而只有布兰拿起怀表看了眼,然后翻身上马,仿佛压根没有在意过周围的气氛样——他铮声拔出剑,向这些人说道:“听好了,各位——” 年轻人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在我们西南方有两个中队,分别距离我们两到三里,还有个中队在远的方向上。而分别有四支亡灵斥候骑兵从那几个方向上摸过来,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要干掉它们之中的两支,并攻击其中个中队打开口子——” “我们还要到‘死蛆’的背后去,就像我们预计好的样。” “我们有两个小时来完成这切,两个小时后我们才开始和玛达拉的亡灵大军捉迷藏。”布兰举起剑,扯着缰绳让马在所有人面前打了个转,露出嘲弄的表情。 “怎么,你们怕了?” 片鸦雀无声。 这刻所有人都是惊呆了,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这切的?他不至于在信口开河吧? 但布兰虽然每次都出人预料,可他们中的大数人都知道,他从没信口开河过。尤其是他挺立在马背上,举起剑指向西南方——每句话都言之凿凿,就像是当初带着他们发起冲锋时样。 仿佛他剑指着的方向,那个方向就是通向奇迹的道路,即使再艰难险阻,也最终将开辟出条路来。 那是荆棘分开后,留下条血路——布兰看着这些人,言不发,就像他当年带着那些志同道合的人起向玛达拉发动冲锋样。有人曾说他是最合格的攻击团长,因为他旦决定,就往无前。 没有人开口。 但所有佣兵都翻身上马,齐刷刷片金属摩擦声。 “切为了胜利。” “埃鲁因万岁——” 第十三幕 一战之前 欲望文 第十四幕 穿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四幕 穿插 当布兰带领着轻骑兵在山林中快速前进,并为他们指出山谷中那支摸索着前进的亡灵斥候骑兵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仿佛幻想变成了现实,这个领导他们的年轻人果然有着先知先觉的能力。 但只有雷托和伏塔龙猜到了那头石像鬼身上,不过他们并没有太时间思考,因为布兰已经下达了攻击指令,五十骑泻直下在年轻人的指挥下封死了骷髅骑兵所有可能的退路——应该说它们根本没有退路。 因为布兰知道它们会怎么反应。 布兰在安排骑兵的突击路线时,他在这些佣兵心中的形象已经不仅仅是个优秀的将领可以形容了,而神奇。战斗的开始由道横向的剑风拉开序幕,四五个骷髅士兵拦腰斩断,然后布兰马当先杀入亡灵之中,但凡敢阻拦他的骷髅骑兵往往进入攻击范围就被剑崩出七八米远——然后他前面就只剩下那个指挥的尸巫。 剑枭首。 再收拢队伍,再突袭,战斗结束得仿佛与前天晚上如出辙。只有个治安骑兵左肋不慎中了剑,布兰将他留下,自有后面跟上的自卫团接手,然后他们继续向前。 不出刻钟,他们在另侧山坡上击溃了另支亡灵斥候骑兵。两场战斗下来,因为受伤减员共三人——布兰自然要为他们扎绷带,虽然他只是为了开外挂——因为他的战地急救生效极快,甚至比些止血药还变态。 可他这个细微的举动却为他赢得了极高的声誉,虽然在那之前他的威望在佣兵中就早已如日中天,连直和他作对的伏塔龙这会都要忍不住认为布兰是战神下凡。 也只有神话中的战神‘马尔斯’,才有这样目空切的实力。 不过布兰却觉得有点无聊,这个年代的玛达拉骑兵战术动作如此呆板,远没有经过因斯塔龙改革之后的灵活变,在他看来简直有点当年打训练ai样的味道。 不过唯欣慰之处是两场战斗他共获得了779点经验,成功抵达了17级。 而同时刻,当后面芙雷娅领导的难民开始丢弃马车时,玛达拉方却发现自己遇到了大的麻烦。 ********众所周知,‘死蛆’玛古斯是头半僵尸,它身上腐烂的肉总是要时刻维持才能保证不会掉下来。 不过即使露出骨头架子也没有关系,反正它手下的亡灵巫师学徒会定期为它补充些。腐烂的肌腱和表皮让僵尸可以比骷髅士兵加强壮和坚韧——只是作为个将领,玛古斯的从美观上来安排它身上这些腐肉。 不过前线传来的消息让它感到丝不同寻常,他手下的亡灵巫师学徒在入夜之前向南边派出十只幽魂,可定时回来的只有半。 是不是那支难民队伍?还是个陷阱? 玛古斯有些疑惑地在残缺不全的头皮上抓了抓,惊扰无数肥美的白蛆从他额头上四散而出——这些小东西很快钻进他的眼眶和脸颊上的空洞中。他咀嚼了下。 他在地图上标出那些失踪的幽魂负责的区域,在那条线上都有可能有那支难民队伍存在的可能性。 不过对方既然有能力反制他的幽魂,就说明这可能不是这么简单。他必须要让那些奸诈的巫师学徒派出第二批幽魂,并进步确认消息。玛古斯大约猜得到这需要久,但在那之前他还可以督促自己前面的僵尸大军进步加快速度,好于艾伯顿和韦萨那两个小子完成合围。 玛达拉有句俗语:不管老鼠有机灵,也逃不出封死的油罐——在他、卡拜斯、艾伯顿、韦萨、迪仁、雷帝欧斯与古洛布的四面夹击之下,这支小小的难民队伍无论狡猾,最终也要无路可逃。 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尖石河谷以南地区就完全为布罗曼陀怒放的黑玫瑰的阴影所笼罩,玛达拉必将取得胜利——玛古斯伸出手去,抚摸了下旁边像是头狗样老实地蹲在他身边的头食尸鬼。不过这头半僵尸主将并不知道,当他认为切事情都理所当然时,在布兰正前方那支亡灵军队的中队长却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 事实上大约在刻钟以前,黑骑士萨萨尔就已经确认自己与自己手下的两支十人队骷髅骑兵失去了联系,它很怀疑自己已经被支不明身份的埃鲁因军队盯上了。因此它立刻派出探子去联系与自己并不远的第十中队,可是不管萨萨尔派出的是幽魂还是骷髅骑兵,最终都袅无音讯。 现在这位黑骑士已经意识到,问题可能有点大了。 *********布兰和佣兵们出现在山头上时,看到下面那只亡灵中队正停下来,准备原地驻守。巴托姆、雷托和马诺还没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布兰却暗暗皱了皱眉头。 玛达拉的中下级士官的素质真是出色得令人惊叹——年轻人巴不得对方的指挥官在惊疑不定的情况下选择向另个方向上的友军靠拢,这样他们就能带着后面的难民安全地通过这个空白地带。 可是这个支亡灵军队的指挥官却在第时间作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它们在干什么?” 伏塔龙稍微懂点玛达拉的战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又看了看布兰,心中已经完全不再怀疑对方的能力。 “原地戒备。我们收拾它们的斥候骑兵太干净利落,给它们个错觉,大概以为有支三倍规模于它们的军队把它们盯上了。”布兰答道。 “三倍?那它们怎么不向友军靠拢,在这里不是等着被分割包围吗?” “它们的指挥官在等友军的斥候。” “它们不怕我们把那些斥候也截下来?”马诺擦了擦自己的弯刀,随口答道。 布兰看了他眼,心说斥候想截就截啊?他们要不是仗着有石像鬼这种‘琥珀之剑’中的最强侦察兵种,哪能这么轻易地在几支亡灵军队的斥候搜索覆盖范围内来去自如。 “干掉斥候就等于说告诉它们在这个方向上有敌人,我们之所以解决之前那两队骷髅骑兵,是因为布兰打主意把这个中队也吃下去。”雷托在边解释道。 “那这样类我们岂不是时间不?”马诺问。 “个小时,结束战斗并打扫战场。”布兰答道。 *********芙雷娅率领自卫团进场时差不是二十分钟之后。 当萨萨尔看到山头上的冷杉开始晃动时,终于看到排排手持长矛的士兵从山顶上走下来。他怔了下,对方的装束和他印象中白鬃军团任何个战团都不太样。 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用沙哑的嗓音问道:“那是什么地方的军队?” 在他身边的尸巫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好像是民兵。” “民兵?” 萨萨尔怔,民兵能悄无声息干掉自己两支骷髅骑兵吗?这位黑骑士怎么也觉得其中有诈,他忍不住在马背上立起身子,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换弓箭——” “标百四十尺,抛射,放——” 骷髅士兵们立刻解下腰间的长弓,吱吱嘎嘎地张开。然后‘嗡’声松开弓弦,片黑色的箭簇高高地飞起,飕飕钻入山坡上的冷杉林中。 山风很大,箭矢基本没有什么准头。但对于训练很少的民兵来说威慑力很大,山上缓缓走下来的自卫队阵形顿了下,顿时乱了。 不过他们还有芙雷娅,这个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骑着马从队伍左侧直跑到右侧,她试图把右边的那些雇佣兵和白鬃军团的轻步兵激励起来,让他们带动那些民兵进攻。 “放低身体,低头,大家!记起你们在接受训练时所学的!不要停,跟上我,记住,这是为了你们的家人而战——” 芙雷娅马当先,手持长剑,大声激励。 至少看起来她的工作卓有成效,在她的鼓动之下,民兵们很快拾起勇气——队形再次重整,然后缓缓从山上压下来。 萨萨尔皱了皱眉头,他下令再放了波箭。经过调整之后,这次骷髅士兵的准头明显高了些,民兵前三排有好几个人在箭雨中滚倒下去。 可是经过两次抛射,民兵们反而加沉稳起来,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之后,投射武器的效力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 萨萨尔马上换了个手势,向那个女骑士指,第三波箭雨明显是冲着芙雷娅去的。不过她身上的风后半身甲立刻闪烁起无数光斑,每枝飞向她的箭矢都被弹开落向边。 这近乎神异的幕让所有人都是呆,然后那些民兵齐声欢呼起来,忍不住纷纷高喊芙雷娅的名字——“精灵禁卫军?”看到这幕,黑骑士差点没被气笑了。萨萨尔在想这莫名其妙的军队究竟是从那里来的。 而另边布兰直到此刻才终于点了点头,虽然平日里有些笨手笨脚。但眼前这幕才证明芙雷娅终究是那个他心目中的女武神,她天生是为战场而生的。 他拿出怀表,看了眼。 时间正好——然后布兰拔出湛光之刺,精灵宝剑在他手上片荧光闪闪,光明乍现。战场上突如其来的闪光让大数人都是怔,敌我双方都有人抬起头向这边看过来。 “精灵宝剑!”萨萨尔眼就认出那把剑,他几乎是尖叫声下意识地拔出了手中的剑。 布兰却将剑高高举起,喝道:“夏尔!” 边年轻的巫师扈从心领神会,立刻举起手中红宝石向指:“锐利,分割,刃之构造。” 层白色的线马上沿着布兰手中的精灵宝剑向尖端延伸去,它们闪烁次后消失不见,只留下法术固化之后的剑刃——湛光之刺本就锋利无比,而此刻是无坚不摧。 “新的天到了,领主大人,记得在下的维持费用。”夏尔施展完法术,笑嘻嘻地在边说道。 布兰微微笑。 然后他将剑向下指,他的剑遥遥指向黑骑士萨萨尔的阵地,似乎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触即发。 …… 第十四幕 穿插 欲望文 第十五章 一骑当百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五章 一骑当百 布兰拔出湛光之刺,叶形的精灵宝剑遥遥指向战场上,命令他的骑士们准备进场。距离七十米以上,并没有想象中泻直下的冲锋,骑手们勒紧缰绳,让战马保持着小步调。五十名骑兵越过小片树林,从另侧出现在骷髅士兵空洞的视野中。 黑骑士萨萨尔下子就感到棘手不已,他忍不住催动坐下的战马路小跑起来,挥舞着黑沉沉的精钢长剑,在片白森森的骨头架子背后高声督促: “转向,转向,你们这群蠢货!” “第三排第四排,放平长矛,快!蛆虫们!” 他用空洞、沙哑的声音恶毒地咒骂,边将靡下的骷髅士兵分成两部分。部分迎向芙雷娅率领的自卫团,部分准备牵制忽然出现在另侧的人类骑兵。 长矛竖了起来,然后‘哗啦’声放下,第排斜斜指向上方,第二排越过第排的肩胛骨上方,片钢铁森林形成了。 布兰看着那些寒气森森的矛尖,面不改色——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战斗之前的紧张,绷紧的脸上找不出丝畏惧来,年轻人只是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它适应即将到来的场大战。 他看着那群骨头架子,觉得这个场景和游戏中并没有什么两样——歼灭玛达拉的个中队,指挥官近似于同级游荡精英类的怪物,以前每次这类活动都收获颇丰。玛达拉亡灵大军中大数中队队长有黑铁中游或者上游的实力,大约相当于游戏中的二十到三十级,如果设定没有改变的话——他可能会看到二十级以上的次级魔法装备了。 布兰手中的精灵宝剑始终指向萨萨尔的侧翼,这就像是个约束,命令他的骑士们始终保持着缓慢的步调,沿着条切线慢慢不断转向,不断接近骷髅士兵阵形的侧面。 他的沉稳让萨萨尔大感头痛,这位黑骑士看就明白对手是老练的骑兵和有经验的骑兵指挥官——熟练的骑兵是配合步兵取得胜利的——通过不断逼迫对手改变阵型、调整方向,寻找间隙有效地击必杀。而新手只会毫无顾忌的放开手冲锋,最后撞的头破血流。 萨萨尔已经让他手下的骷髅士兵沿着布兰前进的方向转了大约百二十度了,骷髅士兵转向呆滞,重组阵型极其麻烦,需要投入几乎他个中队中全部十名尸巫。有时候这位黑骑士都在担心自己背后单薄的面防线能不能抵挡住芙雷娅的自卫团冲击。 骷髅弓箭手射出第四波箭之后,开始自由射击——从山上路走下来的民兵已经抵进到十米之内,这些由市民、白鬃军团轻步兵和佣兵混编成的队伍第排由各种来自不同地区的脸孔组成——大部分是布契人,还有安列克人和山民的脸,这些年轻人或是中年人的脸上不同程度地露出由害怕、紧张混合而成的神色。 他们在冰冷的夜色中呵出白雾,形成道墙,背后的切景色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们手持木制的长矛或是玛达拉的冥钢长剑,不约而同地握得过紧因为导致动作有些僵硬变形,呼吸紊乱,但却被身后的人推挤着向前——下意识地向前。 他们的正前方是片白骨森森的骷髅。亡灵们永远也不会恐惧,它们也不会因此而振奋,它们个接着个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态:双手持矛,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思考,平静如注,只剩下眼眶中空洞的橘红色灵魂之火在燃烧着。 但正是这样的敌人才让人感到可怕。 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在马背上看着敌我对比心急如焚,这位未来的女武神知道如果放任下去崩溃的首先肯定是自己这方,她咬了咬牙,原地让战马打了个转——然后高举起长剑,像是道青色的闪电刺入两方的间隙之中。 那是完成了从个民兵到个女骑士的蜕变,芙雷娅那刻脑子里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有想,只知道她要获得胜利,要帮布兰,还想和大家起走下去,走完这很长很长的路。 长矛构成的荆棘森林跃然进入眼帘之中,密密麻麻——“芙雷娅!” 商人小姐个人小心翼翼地躲在山顶上,当然大家都不知道她偷偷跑出来了。可她眼就看到了芙雷娅冒险的举动,忍不住瞪大眼睛,吓了跳。 然后她忽然听到后面有争执的声音,罗曼怔了下。回过头,看到后面那个似乎是叫做苏的少女正抢过匹战马翻身上马,然后路向着战场方向冲下去。 原来她也会骑马啊——罗曼趴在岩石上呆呆地想,骑马好像也很有意思的样子。 芙雷娅咬牙举起手抬起精钢长剑,‘咔、咔、咔’把每支伸向她的长矛打得高高扬起来,她骑马沿着玛达拉的阵线路横冲过去,玛达拉的骷髅士兵纷纷后退。 但她毕竟只能应付少数,支支长矛穿过防线,风之羽随之明亮起来、沿着马尾少女身上的半身甲绕动,它大约相当于层7毫米的斜面钢板甲,足以划开大部分攻击。 不过仍有漏网之鱼,两支长矛从荆棘森林中暴起击中芙雷娅的胸甲上向两旁划出条白印子,而另支扎入她的腰间,殷红的鲜血下就像泉水样喷涌而出。 芙雷娅闷哼声,向下剑斩断那根长矛。然后她咬紧牙关转身,从另侧脱离战场。而在她身后,自卫团与玛达拉的亡灵军队已经撞到了起。那些骨头架子的长矛被芙雷娅高高挑起,连连后退,而又正好迎上自卫团迎面撞上来,顿时抵挡不住在巨大的冲力之下纷纷向后退去——萨萨尔感到背后的阵线崩溃,忍不住大吃惊,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亡灵部下再怎么也能抵挡时片刻,为他争取点时间,却没料到竟然触即溃。他回过头,才看到那个穿着天青色精灵甲胄的女骑士脸专注之色地在边鼓舞她手下的小市民、白鬃军团轻步兵和佣兵们组成道洪流不断向前,不断向前进攻,不断开辟出大的胜局。 这位黑骑士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若他手上还有足够的尸巫还可以重振阵型,这也是亡灵军队的大特点之,不过现在他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另边,布兰和他的骑士们正在虎视眈眈。 想到这点,他倏然惊,回过头看到那群人类骑兵果然调整好了方向,正面向他的阵地,骑兵们逐渐靠近,坐下的战马开始小跑起来。 布兰举起剑。 他身后的五十名骑士举起剑。 “杀!” “埃鲁因必胜——!” 大地轰鸣,骑兵咆哮山林,地面的石子战栗像是跳舞样,岩石波浪滚滚而至。 可从背后点点后退过来的骨头架子正在冲乱萨萨尔的阵型,十个尸巫被围在其中束手无策,他剑砍翻个挡了自己路的骷髅士兵,用沙哑的声音高喊道: “放平长矛!” 布兰快得仿佛是道黑色的流星,他在马背上伏低身体精灵宝剑向前扫,白鸦剑术带起的风压像是柄镰刀横扫而过——第排第二排四五具骷髅士兵齐刷刷向后倒去。然后他松开缰绳,双手高举,厚厚的韧皮手套上放射出两团柔和的蓝光,‘哗’声将两排向他伸过来的长矛向外掀开。 然后人马轰然撞进片骨头架子之中,几具骷髅竟然被高大的战马掀起来飞出去。 看起来这幕惊险之极,但事实上布兰的灵巧已高达4.3个能级,是普通人的数倍,骷髅士兵的动作在他眼中就好像蜗牛样缓慢,几分之息的间隙在他看来就是个巨大的漏洞,可以轻易利用。 “保护好马!” 随着布兰大吼声,整队骑兵的第面轰然撞上了亡灵军队的长矛森林,巨响之后,第排第二排的骨头架子齐齐倒了片,后面的骷髅士兵也纷纷后退,与督战的尸巫挤在起。 雇佣兵们极为熟练,它们纷纷拨开玛达拉亡灵士卒的长矛,切入对方的阵型中,借着战马的力道将冲击力侵彻进这些骨头架子的后三排——然后他们竭力向侧让开,让第二排同伴轰然撞进来,玛达拉的阵线顿时再往后退,接近崩溃的边缘。 在第次冲击中,落马的骑士不过两三个,而他们也大数战马受伤,本身凭借黑铁以上的实力样可以在乱军中杀出条血路来。 可以这么说,布兰领导的是次埃鲁因士官长以上的集体冲锋,冲击力大得甚至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虽然击没有将这支两百人规模的亡灵军队对穿,但也差不将对方逼到了溃散的极限上。 连萨萨尔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败得这么快,这位黑骑士看到两个尸巫在人马陷入他大军中央的布兰面前施展黑暗幕布,但对方却像视而不见样将它们从隐匿状态中剑挑出来,半个身体落到他跟前,白色圣焰熊熊燃烧。 另个尸巫试图躲在远些的地方使用**术,但却被拿个年轻人反手剑间隔着七八米削去了半个身子仰面倒下。 布兰在众妖鬼魔怪中再转身,奋力剑挥下,精灵宝剑平平而过,周围的骨头架子‘哗’声散架并从残缺不全的骸骨上冒出白色的火焰来,圣洁的火焰连成片,仿佛天堂之光环绕在这位年轻的骑士周围,群魔乱舞刹那之间化为飞灰纷纷扬扬落下。 恍若他所过之处,万军之中如履平地。 所有人都忍不住张大嘴,呼吸窒。 布兰再抬起头,目光锁定了黑骑士萨萨尔——…… 第十五章 一骑当百 欲望文 第十六章 击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六章 击溃 剑平过,万军不挡。 这是什么样的气势? 不只是黑骑士萨萨尔,远处那些民兵、佣兵们样看呆了,这还是人吗?传说之中的圣堂骑士也不过如此吧?本来就正处于进攻节奏之中的人类顿时齐声欢呼、士气大振,时间几乎要爆发出三四倍的战斗力,面将亡灵向后平推出去。 萨萨尔看到这幕就知道自己在无力回天,但他身体中黑暗而高傲的血液却使他不能认输——这究竟是怎么样支军队,看装束他们不过是支杂牌军而已;是民兵,甚至连民兵都不如,不过是群惶惶不可终日的难民组成的临时军队而已。但它却拥有群令人印象深刻的骨干和指挥官,萨萨尔忍不住想,他们究竟是是谁? 他们来自何方? 埃鲁因不过是个垂朽的王国而已,崛起的玛达拉怎么可能在这样个应当被历史所尘封的国度、在支这样的军队手上失败——甚至连它的本身臣民已经失去了为这片土地而战的理由,萨萨尔不认为自己应当接受来自于对方赋予的失败。 这位黑骑士拔出剑,胸中的灵魂之火忍不住熊熊燃烧起来。他立刻转身扯住自己身边那个等阶稍高些尸巫,向它指明了布兰所在的位置,大声命令它用精神穿刺去攻击对方。 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战马的脖子,让它开始小跑起来,带着三名黑武士亲卫起分开前方片片的骨头架子向对方迎过去。萨萨尔相信,即使在逆势之下舍身搏也不是没有在乱军中击杀对方的机会——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这是属于玛达拉的骄傲,属于黑暗贵族的骄傲。 但布兰在同时刻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立刻为自己身边的夏尔指,年轻的巫师扈从立刻从手中射出道白光击中那个正在施法中的萨萨尔的尸巫副手。可夏尔没料到的是,他的法术在击中那具尸巫胸前的肋骨之后竟向两边弹开,然后烟消云散。 夏尔等级太低了。 布兰看清楚那法术之后的个抵抗效果立刻认识到这点,他皱了下眉头。由于他正剑斩向向另边削飞几具骷髅士兵的脑袋,注定来不及收剑,不过布兰却反应迅速地举起左手——他手心中出现了个明亮的天蓝色三角法阵。 尸巫副手的精神穿刺已经脱手而出,而布兰则注入三枚风元素水晶进入他的元素池,并展示了风系法术牌—能量流失。 天青色的牌组象征着风的力量,风灵活变,法术诡秘,后发先制,出奇制胜,而风系命运卡牌亦有着近似的力量——透明的、带着锐利锯齿的精神波纹像是道尖刀样才刚刚从尸巫的额头上射出,它刹那之间越过半个战场直奔布兰行人而去,但马上在战场中央静滞下来——那幕如此诡异,仿佛时间都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又像是暴风样发出尖啸折射回去,沿途‘蓬’、‘蓬’、‘蓬’连串闷响,无数不死生物干瘪的头颅纷纷炸裂。 连带失去了头颅的尸巫在骸骨战马上摇晃了下,然后翻身倒下。 魔武双修! 那些见识浅薄些的佣兵还好,而雷托、马诺、巴托姆和伏龙塔差点没吓得把手中的刀剑丢出去。在他们看来布兰作为个不到二十岁就有黑铁中位实力的年轻人,个优秀的天才将领,又博学闻,已经算得上是难得见的天才。 可现在他们又看到他还是个巫师,甚至至少可以与个中下阶的尸巫匹敌! 难道对方其实是个难得见的启示者? 萨萨尔只感到心中片冰凉,他并不是害怕,亡灵注定无法体会恐惧的真实感,但他却是有些动摇了——他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何方神圣,手持精灵宝剑,武技卓绝,指挥沉稳而冷静——这样的人,在埃鲁因怎么会籍籍无名? 他犹豫的当口,两名黑武士亲卫已经越过他迎上了路直杀过来的布兰。但那个年轻人面不改色,转瞬之间就剑轰飞第个黑武士手中的双手剑——好像黑武士作为二十级不死生物5个能级的力量是假的样。 然后他高高举起剑,剑斩在黑武士肩甲与脖子相连的地方,精灵宝剑至上而下仿佛是条银色的、垂直的线,轰声直接将黑武士连人带马齐砸向地面。 布兰再转身,反手拳打在第二个黑武士的巨剑上将其向旁荡开,然后双脚夹紧马腹让战马向前顺势把抓住对方的剑柄——右手再剑穿心连带将那头亡灵从马背上路拽下去。 他眯了下眼睛,看到从黑武士头上升起的那个72的伤害,忍不住心想湛光之刺对于黑暗生物的攻击真是高得惊人。只是这些数字投影在视网膜上,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古怪。 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穿越的时候有人在自己脑子里安装了个微电脑,当然,那只是个玩笑罢了。 布兰丢开手上已经从内里熊熊燃烧起来的黑武士,直起身子正好迎上萨萨尔的第三个亲卫,他和对方交了剑,然后再剑将对方从马背上砍翻下去。 ‘哗’声响,当黑武士翻身落马时布兰看到自己的剑高高带起条银灰色的项链,他反应很快顺手把抓过来,然后惊喜地发现是条+0.3力量级的食尸鬼项链。 其实到现在布兰还有点奇怪,游戏中的次魔装备应该和白板装备差不。即使队长级别的npc也至少应该人手件才对,可到现在他为止他也就见过罗曼的蜘蛛戒指、迅巧短剑和这根食尸鬼项链而已——事实上游戏中的魔法装备之间般用稀有程度来区别,黑铁的标签标示稀有程度为(炼金),也叫做次魔法物品。 青铜的标签标示(微光),也就是所谓的低魔法物品。 黄铜的标签标示(魔法),这级就是真正的魔法物品,像是布兰的风后指环、芙雷娅的火焰戒指,它们有个显著的特征就是至少拥有个可启发的魔法力量。 白银的标签标示(传古),这级是稀有的魔法物品,例子是布兰的湛光之刺,这类魔法物品的力量在定程度上甚至可以改变力量之间的强弱对比,已属于宝物级。 黄金的标签标示(幻想),该级的魔法物品定是传颂于吟游诗人歌谣、或是幻想之中的物品。但国地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传说虽,可真正为人掌握的也不过寥寥数件而已——暗金的标签标示(神话),这级魔法物品的真正标示其实是‘神秘’,真正的‘稀有装备’——以布兰的见识也只在几个大公会的核心成员手上见过而已,当然在游戏中件标示为‘神秘’的装备往往就是身份的象征。 而至于神器,除了水银杖和几件数得上号来的上古遗失之物之外,大数都在那些传说中的大能手上,他们要不是国之主,要不就干脆是天上的神祗。比如圣奥索尔的国宝戒指‘风后之息’(风后指环),或是苍穹之龙的圣枪‘苍蓝’。 但事实上除了上面那些变态的东西,游戏中‘微光’的低魔法物品和‘炼金’的次魔法物品还是非常普遍的,沃恩德作为个高魔世界,魔法在些富庶的的确其实并不是人们想象之中那么神秘。 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与玛达拉交战这么久竟然没看到几件,打个黄金树boss还没有出传古物品,要不是吉让德之墓中的收获没让他失望,他真要怀疑是不是现实和游戏之间有什么差别。 不过今天这个黑武士掉落的食尸鬼项链到让他心里阵轻松,看来之前实在是因为戈兰—埃尔森地区是在穷乡僻壤了些。 但他正发怔的当口,柄黑沉沉的宝剑斜斜地刺了过来,布兰惊,下意识地侧身让开已经看到那个黑骑士纵马来到了自己跟前。 年轻人不由得左右看了下,对方大势已去,连亲卫都已死伤殆尽——可对方到现在还不调头逃跑或是双手奉上佩剑投降,莫非是想要挑战自己? 他不由得愣。 *********芙雷娅只手按着自己腰侧的伤口,忍不住眉头直皱。不过这个马尾少女心中有些怪怪的,觉得自己好像在意风后半身甲损坏了这件事,她想了想,说服自己是因为这件甲胄太过贵重的原因——自卫团正在将溃不成军的骷髅士兵向侧的山谷中赶过去,布兰下达的命令是不放走个亡灵,而看起来事实上不需要他这么说,这些天夜以来吓坏了的市民、士兵就会自觉自愿地去这么做。 只是需要她和其他骨干起维持追击的秩序,不让他们过于混乱伤到自己人而已。 芙雷娅骑着马追上去,经过片碎石滩时看到个断了条腿的骷髅士兵正从地上爬起来,她正要上去补上剑,却看到道人影风样地冲下来剑砍翻了那个骷髅。 那个人停下来,却是穿着条皮革长裙的苏——“苏?” 那个古铜色皮肤的少女纵马走过来,关切地看着她,小声问:“芙雷娅,你受伤了?” “我没关系,你看到布兰了吗?”芙雷娅回过头,发现自己已经和自卫团起已经追到了峡谷另面。 “他?那个连骑士挑战都不敢接受的家伙,你那么关心他干什么。”苏想了下,答道。 “骑士挑战?”女骑士的长长马尾顿。 …… 第十六章 击溃 欲望文 第十七幕 打扫战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七幕 打扫战场 “骑士挑战?”银发的少女放下茶杯,忍不住笑了笑。也亏那个黑骑士能想出这样拖延时间的招数,不过她很快轻轻叹。这位公主忍不住别过头,看着干净明亮的落地拱窗外发呆。 她的视线穿过从高大的窗户外斜斜垂进来的阳光中上下漂浮的灰尘,淡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丝忧虑——为了战争的结果宁愿放下自身的荣誉,甚至放弃了身为骑士的尊严。是为了布拉曼陀怒放的黑玫瑰么?可片千百年来乱战不已的土地又有什么可以聚集人心,还是对面那个黑暗中的王国正在发生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改变。 少女并没有料到自己偶然的个猜测会成为现实,她回过头,时间与欧弗韦尔相顾无言。 “埃鲁因人共同的祖先,贤君埃克带领人民从克鲁兹独立时,是为了反抗帝国对于南方土地漫无止境的盘剥,我们的立国之本是为了中止来自于帝国贵族们的傲慢与贪婪。” 公主轻声说道:“可是时至今日,我们中的贵族们样变得贪婪和傲慢起来。我们是否已经失去了那种上进心和捍卫正义的荣誉感,以至于失去了凝聚人心的能力?” “老臣不敢妄言,不过虽然贵族们腐朽不堪,但至少人民们还相信着王室。”欧弗韦尔答道。 少女点点头,心情好了些。 欧弗韦尔看着这个少女,看出她的心思,继续答道:“再腐朽的土层下都能萌生新芽,公主殿下,从先王安森十世以来王国训练民兵、组建警备队,都是为了埋下种子。我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样也能放弃自己的宠辱,说明埃鲁因的年轻辈并不比玛达拉差少。” 可老少两人都没点明,布兰其实是高地骑士派的人,实在和王室没什么关系。 只是公主忍不住想到,究竟是什么支撑布兰可以放弃自己的荣誉。他不是骑士么,骑士怎么能拒绝对手的挑战? *********未来的摄政王公主没有料到的是,布兰压根就不是什么骑士。黑骑士萨萨尔也没料到,因此他只能屈辱地死在乱军之中——布兰根本不理会他,他只经过对方时剑将对方带下马,然后回过头——两人交错而过的刹那这位埃鲁因的后起之秀与玛达拉优秀的年轻辈互相看到对方的眼睛。 布兰看到的是黑骑士眼中熊熊燃烧的灵魂之火中对于真正的荣誉和信仰的追求,他心知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强大,但千千万万人心凝聚在起却会造就股可怕的力量,千百年来不过是个地理上的概念的‘布拉曼陀怒放的黑玫瑰’玛达拉此刻就正在经历这样个崛起的过程。 那是个令冰冷的亡灵生物也要从内心感到荣耀和认同的过程,可惜他无法参与,也无意参与到这样段历史中去。 而与布兰相反,萨萨尔在地上看到的只有马上那个年轻的人类骑士眼中冷冰冰的实用主义,或许对于经历过这段历史的年轻人来说切幻想都已不再合适——对于贵族、对于王室,布兰愿意相信自己的力量。 即使要拯救埃鲁因,拯救女武神和大家,也只有依靠他自己。 布兰知道未来,但也知道不会有人愿意相信这个未来。因此他需要变得强,点点让自己的羽翼变得丰满起来,才能让这个世界也不得不重视他的意见,与那相比,其他切虚名都不过是浮云而已。 那个黑骑士竟然以为他能用个小小的手段就能逼他改变自己的想法? 真是幼稚。 布兰回过头,即使是在战场上,骑士决斗也需要公证人,双方的副手,场地与系列礼节与仪式,只要他还没有半疯,他就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个荒谬的提议。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骑士’就应当选择互相尊重,当然这还是个遵从古典主义精神的社会,可惜布兰不仅仅只是布兰——他还有半灵魂代表着另个世界。 公平竞争? 不,现代战争讲求的是超限战,不对称战斗。 因此这就造就了黑骑士萨萨尔至死之前最大的个疑惑,当他看到后面蜂拥而上的雇佣兵将闪亮的刀刃插入他的胸膛时还死不瞑目:他怎么能够拒绝?他还是个骑士吗? 亡灵军队已经败涂地。 布兰勒住缰绳让战马小跑几步停下来,然后调转马头看到其他人都用种诡异的眼光看着自己。这也难怪,毕竟在这个世界作为个骑士拒绝挑战的确算是件大不违的事情,这些佣兵虽然战斗经历丰富,但难免受世俗的看法所影响。 但他却举起剑,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可能会很疑惑为什么我不接受他的挑战,但其实道理很简单。骑士之间的挑战源自于贵族之间的互相尊重,而不是怀着诡诈的心思去发起场神圣的挑战,这是对于骑士条文的亵渎。” 他又说道:“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你们自己好好去想想。” 众人这才恍然,可雷托、伏龙塔等人或或少地还是感到有些疑惑,布兰看了看他们的神色,继续说道:“当然,这些都是废话。粗俗些说,没有赌注的赌局,我没有兴趣参加而已——” 这句话明显对了这些佣兵的胃口,他们中不少人忍不住放声叫好起来,尤其是马诺是连连点头,几乎认为布兰就是自己的知音。不过年轻人回头看到雷诺还是有些疑虑,但他明白自己只能解释这么,再说就是掩饰了。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掩饰,这夜如此紧迫,他根本没有时间来整理所有的事情。就像现在,他马上和其他人打了个收拾战场的手势——让他们赶快拾缀战利品并打扫战场,同时自己也跳下马然后走到萨萨尔和那几个黑武士的尸体旁边。 收取回报的时候到了——三个黑武士除了贴身的甲胄以及随身携带的些小物什以外早就被从内向外烧成了堆白灰。这些东西看起来恶心,但在布兰这样的‘玩家’眼中却等价于战利品。 他脚踹开空荡荡的胸甲——黑武士身材高大,它们的甲胄估计要重新回炉次才能改造成适合人类穿着,因此这东西现在在他眼中文不值。不过他的目标也不是这东西,而是黑武士随身可能携带的魔法物品。 可惜收获不大,他只在具残骸中找到个稀有度为‘黑铁’的次级蛇形戒指,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口中的炼金物品,+0.1灵巧,聊胜于无而已。 不过布兰并不沮丧,他此行的最大目标不在这三个黑武士身上,它们只是开胃菜而已,有收获就足以庆幸了。事实上他最大目标是那个黑骑士,二十级的精英生物。 布兰走向萨萨尔,黑骑士的半身甲倒是合适他使用,可惜那些佣兵不懂珍惜竟然在胸甲上开了好几条口子。让布兰看到之后忍不住大骂,这些家伙也不知道为自己的指挥官考虑下——比起芙雷娅这个民兵指挥官来,他作为骑士指挥官还没甲可用呢。 不过骂归骂,布兰还是蹲下来翻开对方的腰包。他首先翻找的必然是腰包,因为般来说大部分备用的魔法物品和魔法护身符都放在这个地方。 布兰经验并没有失去作用,他果然在那里找到个蛇形雕像和三枚魔法护身符。魔法护身符是个好东西,相传它们原本是沃恩德北方冰之森林中的男巫们制造出的种神秘物品,只要你携带者它们就自然能获得好运——但这种魔法物品的制造手艺在三丘之年后逐渐流传出来,成为门重要的魔法物品制造手艺。而在游戏之中魔法护身符每件必然是‘青铜’以上的稀有程度,因为它们有个重要的特性就是不受魔法物品携带总量限制——就像是布兰手中这三枚样。 三枚魔法护身符的属性分别是+1生命,+2生命,+0.1天生防护。算是此类物品中最廉价的地摊货色,不过至少比没有好不是么。 布兰收起护身符,再仔细看了看那个蛇形雕像,他立刻发现这是枚淬毒护符。淬毒护符是这样件魔法物品,它们中大数是由森林中德鲁伊教派制造的,但也有些来自于尸巫手上,而只要激活它们就能为刀刃上释放个淬毒术(12oz,每分钟损失生命逐渐变得虚弱)。 这不算是什么好东西,却让布兰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句:“真是阴险的混蛋,还给我装成骑士。骑士有用毒的吗?”他忍不住想好悬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家伙,不然这亏就吃大了。 他把这些东西也收好,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算是高地骑士,让识货的人看到了那问题可就大了。这个世界上骑士条文繁琐得很,违反了轻则削去爵位,重则上火刑柱,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然后布兰才翻过对方的尸体,检查了下脖子和双手——也是最有可能有魔法物品的部位。但他既没看到戒指也没看到项链,反倒看到个片冰霜之色的玻璃手镯。 这当然不会是玻璃手镯。 “元素手镯!”布兰吃了惊,赶忙把那东西从黑骑士尸体上拔下来。元素手镯虽然只是‘青铜’级的装备,可架不住能量级高啊,布兰所知的最低级的元素手镯至少也是25oz以上,而且这东西的属性也是超级实用。 它可以为近战或是远程物理攻击附带定量的元素伤害,附带的伤害视元素手镯本身的能量级而定,像是个25oz的元素手镯,至少能附带44点元素伤害。 要知道在上世,湛光之刺伤害在不翻倍的情况下也不过99而已。 布兰强压住心中的狂喜,这东西以前度昂贵到和‘白银’稀有等级的传古级魔法物品样的价格,在它最火的时节属于他可望而不可求的装备之。 攻击,对于早期的物理系职业来说就是生命。 可惜这个手镯是二十级以上的装备,布兰也就只能看看解馋而已。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东西放到背包里,重视程度估计与湛光之刺有得比。 甚至还有过之。 因为湛光之刺毕竟只是柄过度性的长剑,它的锋利程度和硬度都不足以承受黑铁中位以上的剑士使用,布兰其实心中已经想好精灵宝剑的替代品,只是暂时还未将计划付诸行动而已。 可元素手镯却不样,手镯的位置共两个,布兰想自己到四十级以前很难找到好的替代品,而四十级,那至少也是白银上位阶段的力量水平了。 收好这些重要的战利品,确认萨萨尔身上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之后,布兰才长出口气起来。这次战斗的收获实在是太丰富了,除了共770点经验以外,所获得的装备几乎让他的总装备能级翻了番。 尤其是元素手镯的入手,简直是出乎预料的好消息。 如果能再入手元素戒指和另外个手镯,筹齐套纯攻击装,布兰甚至有信心在三十级以前跑去找盘踞在维埃罗落针丘陵大道带那头黑龙幼龙的麻烦——毕竟龙国地图对于任何个曾经游戏中的玩家来说都是个巨大的诱惑,布兰样也不例外。 他想到美处,忍不住吹了吹湛光之刺的剑锋,仿佛已经得手龙之宝藏样。 当然,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差距还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他当然不会得意忘形。很快就有佣兵跑来收拾他身边的这几具尸体,年轻人回过头,发现在场的大数人都有所收获——雷托和马诺等人也是识货的人,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尸巫,毕竟即使是两件炼金物品对于个人实力的提升也是非常明显的。 没有人会讨厌个人力量的提升。 打扫完战场,布兰看了看时间,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共过去了四十五分钟。那边自卫团的工作进度也差不,他忍不住看了看四周山头,石像鬼只能侦查个方向,玛达拉的骷髅骑兵在这个时间点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附近,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难民的队伍在开战之后就已经在几个骨干的带领下继续向前了,有石像鬼为他们开路布兰并不担心那些难民会遇上什么麻烦,现在他只是要找到芙雷娅,然后带其他人起追上去。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还算实施得比较顺利,剩下的就是和玛达拉捉迷藏了。 当然,还有等待骑士之王的星座出现在天空之上的那刻。 想到这里,年轻人不由得拿出白鹿雕像,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 ——————————————————————————————【注】: 关于装备能级的些解释: 个人携带魔法物品的总能级由他本身的总魔法协调力决定,计算公式为: 基础(20)+意志力x10+总等级x5(单位同样是oz)例如:布兰共拥有17个总等级,2.9个能级的意志,因此能携带魔法力协调力等同于134oz的装备(计算式为:20+2.9x10+17x5)。 而他携带并产生作用的装备中,湛光之刺与风后指环各占20oz,防护手套5oz,维持石像鬼护符和灵魂雕像(白鹿)各自需要7oz,再算上共3oz的食尸鬼项链与次级蛇形戒指共62oz。 第十七幕 打扫战场 欲望文 第十八幕 转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八幕 转向 击溃萨萨尔之后,布兰率领着难民们继续向南前进。他们在大约个半小时之后攻击了另支亡灵军队,复制了上次的胜利之后难民的队伍游弋至玛达拉的搜索线第二层至第三层的空隙中。 他们前方是迪仁、古洛布和雷帝欧斯三支纵队构成的两张网,而背后是漫山遍野的骷髅大军,看似危险,但事实上却享受着种巧妙的平衡,就像是台风眼中的风平浪静样。 虽然战斗难免带来死伤,但布兰的计划依旧奏效了。 游弋在猎鹿丘陵南方的玛达拉亡灵大军很快发现了个巨大的问题——那只本应当在他们包围圈中的难民队伍此刻竟像是插上翅膀消失了样。当‘死蛆’玛古斯和艾伯顿、韦萨合拢之后,再向南与古洛布、迪仁与雷帝欧斯合流——但直到他们将这地区犁了遍,还是没发现那群情报中逃进银雀山的难民。 难道是情报出错了? 作为个狡诈的将领,玛古斯从不相信侥幸。它立刻猜想对方是不是正隐藏在某个山谷中,等待着亡灵大军从丘陵的地面上横扫过去。 玛古斯马上命令在这地区的所有亡灵军队放出全部斥候,沿汇合点为中心重新向四面八方搜索次,务必要找出那支难民队伍。 但斥候放出,玛达拉‘黑曜石’军团左翼第十七纵队指挥官古洛布很快发现自己失去了手上支中队的踪影,带领它们的黑骑士萨萨尔就像是消失了样。而它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面第十二纵队指挥官迪仁也遇到了同样的困惑。 很快两人都意识到,可能有支神秘的军队悄无声息地突破了自己的包围,绕到了它们背后——可这怎么发生的?两千人的队伍是怎么从十数队斥候构成的网中逃逸而出的,若说是运气,可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但两人不敢怠慢,第时间把这个消息通知了玛古斯。‘死蛆’听后当场勃然大怒,差点忍不住把装了作战地图的卷轴匣子丢到这两个人脸上。 它几乎是指着这两人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无是处的垃圾!布罗曼陀黑玫瑰学院毕业的第三批学院生都是无是处的蛆虫!你们给我立刻滚出视线!” 古洛布和迪仁不敢反驳,灰头土脸地退了下去。然后玛古斯才冷静下来,召来艾伯顿和韦萨,命令亡灵大军向两翼张开,谨防那批难民从包围圈两侧绕了出去。 接下来他下达了第二道命令,让另外三个纵队指挥官反方向向后搜索。虽然它看不起玛达拉这些新生的黑暗贵族,就像它看不起卡拜斯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蠢货样,可是此刻却不得不依托他们的力量。 这毕竟是玛达拉新生代的力量——它只担心自己是不是反应得太晚。 但事实上,此刻布兰才刚刚经过‘血巫’雷帝欧斯的第二支中队,尾随在对方的第三支中队后面大约三里之外。 他的计划于玛古斯预料的有些不同。 布兰纵马从难民的队伍两侧飞驰而过,面点出那些骑在马上的难民中的骨干成员面大声让他们向后转。他这个举动并不让人奇怪,事实上布兰已经好几次这样让难民们避开了玛达拉的亡灵斥候骑兵。 当那些骨干成员看到这位骑士大人时,纷纷下意识地命令自己负责的区域的难民掉头。但其中也有些机灵地靠上去讨好似地问道:“大人,前面又发现了那些怪物的斥候骑兵了吗?” “不,没有,你让他们往北方转向,丢掉除了食物、水和武器以外的切随身物品,我们要准备加速前进了。” 布兰坐在马背上,看着这些人答道。 他这话让这些人大吃了惊,北方?那不是玛达拉大军所在的方向么,可他们好不容易从那个方向上逃出来,怎么又要杀回去? 这位大人不会是忽然得了失心疯了吧? 布兰勒紧缰绳,让马打了个转,他看着这些惴惴不安的人安慰道:“你们放心,我还没有疯。快去办吧,想要活命的话这是我们唯的机会——” 众人看着布兰,心下默然。可他们除了相信这位大人以外还能怎么做呢,里登堡的贵族们早已抛弃他们而去,只有这位仁慈的骑士大人留下来和他们同甘共苦、带领他们次次走出困境。 何况对方是如此的英明和英勇,听那些佣兵们讲,这位大人在战场上好像战神马尔斯再世样,所向披靡。虽然这听起来像是吹牛,可是前方传来的次次胜利的消息和源源不断送回来的武器无不旁证了这点。 他们想到这些,之前的怀疑又忍不住动摇起来。可这位大人又打算怎么做呢?难道就像是那些治安骑兵们所说的,他手中的剑真的可以引导条通往奇迹的路不成? 布兰看他们不说话,明白自己的威信已经隐隐建立起来。不过他有点可惜,这些威信只是依靠这艰难的时局暂时维持而已,等到第次黑玫瑰战争结束眼前这些荣誉就会烟消云散。 因此他清楚,只有个人的实力才是他可以从这场战争中捞到的好处,他告诉自己定要看清历史的走向,不要为这些虚幻的东西所蒙蔽。 他想清楚这点,调转马头继续向前跑去。似乎是感受到气氛逐渐紧张起来,那些分散四周的雇佣兵们逐渐向他们的‘领主’靠拢,山谷中时隆隆作响,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这幕——仿佛是位王者在召集他的骑士们。 战斗又要开始了,每个人的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毕竟这夜以来看起来似乎游刃有余,但实际上却是在与时间赛跑。除了战斗之外,布兰几乎无时无刻不拿着夏尔那个银色的怀表——最紧张的时刻他手中的冷汗甚至都浸湿了表壳。 之前的战斗究竟有惊险?有时候与另支亡灵斥候不过前前后后相差几分钟而已——而这几分钟,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距。 布兰终于来到队伍最前端,芙雷娅和她的自卫团已经早就等待在那儿。除了她之外,还有巴托姆、马诺、伏塔龙、雷托与尤利尔等人。他们都早早地接到了布兰的通知,只是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的打算罢了。 他们已经绕到了亡灵大军的背后,看起来之前预定的计划已经实现了半,可这会儿为什么布兰又要让他们原路返回? 若不是布兰此刻在他们心中已经稳稳占据了领导者的地位,恐怕这些老练的佣兵都不会只是等着他解释而已。连虚弱地坐在马背上的芙雷娅也是副踌躇不安的样子,看着他几度打算开口但都欲言又止。 布兰看了她眼。 事实上他已经收到消息明白亡灵正在向两翼展开,试图封堵那只存在于想象中的难民的队伍。而另外三支纵队似乎也重新向后方席卷而来,看起来他们可以选择的不,连这些直以来追随他的人也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要沿着‘圆周’向两翼运动,与‘死蛆’赛跑。 这并不奇怪,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而已。 可玛达拉在这地区聚集了两个战团和七支纵队,即使这些数目惊人的亡灵在个地域范围上汇聚起来占据的区域依旧大得惊人——难民们几乎要绕开近二十里路才能完全避开与对方接触。 因此要完成这样的壮举并不现实,尤其是在对方也在向两翼展开的情况下。 事实上布兰的计划正是让这些人沿着来路再次杀回去,给那个僵尸领主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击溃了两支玛达拉的中队后,收集到的武器重新分配之后已经足以武装起支五六百人的军队,而布兰将两千人的难民中所有可以武装的人不分男女抽调出来之后,自卫团已经扩大到接近五百人的规模。 当然只要他把雷托等人分出去指挥,他还能抽调的人。不过那已经完全用不着了,当玛达拉大军向两翼过于快速的展开时,中央的力量难免分薄——反戈击的条件已经完全成熟。 布兰手上有比玛达拉杰出得的侦察兵,他当然有权利选择在何时何地如何与少玛达拉的军队展开战斗,这也是他最大的优势。 现在他就要利用这个优势重新杀回玛达拉腹心,让它们摸不准他究竟想要什么。 但他停下马,并没有急着解释自己的意图,而是先看了芙雷娅样。那个少女在马背上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先下去休息下,芙雷娅?” 芙雷娅没好气地瞪了他眼。 布兰苦笑:“谁让你逞强受伤,我说了,让我给你扎绷带你又不听。” 未来的女武神听腾地脸登时红到了脖子根,心想这个家伙在说什么无耻的话啊。她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让他包扎,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深恨布兰开口就胡说,忍不住扭过头去不理他,免得让其他人误会。 不过布兰看到这幕却有点发愣,心说夏尔不会是骗自己吧,这个样子从那里看出来芙雷娅是喜欢他了?他忍不住回头脸怀疑地去看着那个年轻的法师扈从。 “领主大人,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夏尔被他盯得发毛,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不,没有。”布兰赶紧摇摇头。 布兰再回过头,却发现众佣兵正盯着他和芙雷娅窃笑不已。事实上这天夜以来他们早已从夏尔那里打听到了这位领主大人和他身边的两位小姐之间全部的关系。 当然,反而是这样的布兰才真正让他们感到种亲切感,重新从他们心中众光环之中拉回他们身边。人总是愿意相信和自己样的人,他们会敬畏天才,但却不会从心底信任他们。 “你们在笑什么?” “不不,没有,领主大人你看错了。”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但愿如此,”布兰没好气地看了这些家伙眼,“否则的话给我小心你们的屁股!好了,我不想和你们解释太。我只说句话——准备战斗!” 他拔出剑。 *********而当难民们再次聚集在布兰的剑下。 这支庞大的队伍掉头,首当其冲的‘血巫’雷帝欧斯就倒了大霉,这次布兰根本不隐藏他们的战术企图——他的战术有也只有个,那就是快,快! 五百人的自卫团和五十人的骑兵几乎像是头龙样从雷帝欧斯安排在自己左侧的中队上碾了过去,二百具骷髅士兵根本无法抵挡不计伤亡突击的布兰。 当年轻人率领着他的骑士们像是阵旋风样席卷而过之后,直到半个小时后雷帝欧斯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左翼。 而当这位中级死灵法师将这个消息传递回玛古斯处时,布兰已经又前进了三里地,此刻他正踩在古洛布手上仅剩的个中队长的尸体上他手下的难民们加速前进。 不断加速。 他忍不住看了眼白鹿雕像,离骑士之王座现身夜空大约还有五十分钟——…… 第十八幕 转向 欲望文 第十九幕 银之刃,白骑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九幕 银之刃,白骑士 玛古斯发现自己忽然失去了对于战局的控制能力,他手下空有近万亡灵,可却点也发挥不了作用。自从他发现那支难民的队伍失去踪影之后仿佛切都在向他的控制之外发展,起先是古洛布和迪仁各自失去了个中队,可能让对方绕到了整个大军的背后。 以‘死蛆’玛古斯的敏锐立刻从中嗅出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这头半僵尸立刻认定那些难民正冲着他的两翼而去,打算从那里突破亡灵大军的封锁。于是他立刻让韦萨和艾伯顿向两翼展开,力图早步封死对方的去路。 可没想到命令下达还不到半个小时,‘血巫’雷帝欧斯与古洛布就先后失去了他们的左翼,那支难民的队伍——不,应该说是那支神秘的军队。现在布兰在玛古斯心中已经荣升玛达拉的正规军水平。 事实上真正的玛达拉正规军恐怕还没这个能力,按照布兰手下的军队表现出的决策力与战斗力来看,至少也得是埃鲁因禁军的实力。甚至连玛古斯都差点忍不住以为自己遇到了埃鲁因的禁军或是自由骑兵团,它忍不住想这支难民里是不是有条大鱼。 但无论如何,对方的战术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个意图表现得如此强烈——它要突围,他们要突围!雷帝欧斯与古洛布左翼先后消失的位置在地图上连成条如此醒目的直线,它像是柄利剑,直刺亡灵大军腹心。 这头半僵尸领主盯着那头直线,心中忍不住阵阵发凉。 玛古斯长身而立,将手中的骨头丢了出去。它目光闪烁地盯着幽暗的森林,在那里它的大军正在整装待发,可它的判断就定正确吗,玛古斯这次不敢确认了。 他们究竟是谁? 他们的指挥官是谁? 埃鲁因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位指挥官? *********夜晚的风就像冰冷的双手抚过峡涧之间,岩石与溪谷都折射出层冷冷的光,树木萧萧,仿佛回应着山头上海涛样沙沙的声音。 骑兵们像是奔流样穿过整个山谷——大地轰然鸣动。 布兰高举长剑出现在所有人之前,精灵宝剑发出的幽光在黑暗中连连续不断形成道起伏的光面,那像是面银色的旗帜——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旗帜所向,就是那个年轻人所给他们带来的胜利。 骑手们已经心意的敬服了,若有天他们要相信个神话,那定是王者真的可以所向无敌。 他们中有些甚至是来自于十月战争末期的老兵,有些人经过花月之战,有些人经历过卡拉苏高原的溃败,可埃鲁因次次让他们失望。仿佛这个国家已经消沉下去,过往的意志已经埋藏于历史之下,尘埃之下,往昔的荣光不再属于他们。 因此他们为了钱而战,成为佣兵,他们的命运就是追逐赏金与宝藏,他们已经抛弃了战士的荣誉与信念。 但没有个军人不渴望胜利。 纵使是他是个经历过无数场战争的老兵油子也是样。 今天布兰让他们将那些早已被践踏千百次的旗帜从地上重新拾起,他告诉他们,你们还可以取得辉煌的胜利。哪怕是像是个骑士样,仅仅是为了他人生存的权利而战,仅仅是为自己生存的权利而战——只要跟在他身后,胜利,就是如此容易。 如此让人热血沸腾。 他们向前,萨萨尔的中队崩溃了!他们向前,古洛布的中队崩溃了!他们再向前,雷帝欧斯的左翼消弭于无形!他们再向前,古洛布的军队烟消云散——玛达拉的大军又算什么?不知恐惧的亡灵们也如此不堪击。那些可怕的大军甚至让埃鲁因的正规军团也要在它们面前颤抖,可在他们面前也要转身溃散。 有那么刻,骑士们甚至坚信自己的名字是所向无敌。 布兰将剑指向前方——骑兵们立刻山呼万岁,组成道黑色的洪流滚滚向前。仿佛没有人知道疲倦,马也是,甚至连后面的自卫团的积极性也完全调动起来,他们只剩下个念头,向前,不断向前。 加速,不断加速。 没有人有余力去思考其他,他们全部的精力仿佛都用来催生肾上腺素,他们放大瞳孔,精疲力竭地呼吸,仿佛用尽最后的生命也要用来扑向可能出现的敌人并拖着它起下地狱。 什么玛达拉,见鬼去吧! 哪怕是,人困马乏,这些战士们至少也要拿到那个最后的胜利。他们抬起头,仿佛就可以看到那个年轻人的剑指向前方引导着扇敞开的大门。 那门后,通往奇迹。 布兰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又支亡灵军队,他坚信自己已经重新闯入第二层、第三层防线,那么这已经进入了艾伯顿或者韦萨的控制区域了? 还是‘死蛆’玛古斯? 他看到片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在河滩上转向,数量可真,比他之前遇到过的都得。布兰微微眯起眼睛,已经看到了对方指挥官身边至少有两队以上的黑武士。 纵队指挥官! 布兰心知这次他抓到大鱼了,可吃不吃得下去还是个问题。但是布兰知道自己必须吃,也必须吃下去,这个时候他无法后退,也无路可退,只剩下个念头而已。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举起剑,精灵宝剑的剑尖上几乎明亮得可以让人感到刺目。风声环绕在他耳边,除了风声还是风声,他什么也听不到,几乎只能没命地吼道: “骑兵,随我进攻——!” “进攻——!” 仅仅四十九个人,但回应起来却仿佛山呼海啸;当轰隆隆的马蹄声让整个山谷都回响起来的时候,仿佛天地协力,众人已合为体。 ‘白骑士’艾伯顿在瞬间变了脸色。 它和玛古斯样直在猜测那个人类指挥官究竟是何方神圣,那支神秘的军队又究竟属于埃鲁因的那个序列。可它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种情况下与对方相遇。 当它回过头,对燃烧着熊熊霜色火焰的瞳孔透过绣白色的头盔底下看着那支横冲直撞而来的骑兵而来时,差点就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古典骑士精神闪耀的年代。 ‘白骑士’几乎产生了瞬间的失神。它记得那是少年前,在金花高原之上,人类的骄傲,雄鹰的克鲁兹帝国的骑兵也是如此的骄傲,那些高傲的骑士们根本不屑于使用战术。他们只需要冲锋,再冲锋,不断的冲锋就能获得胜利。 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这样支骄傲、荣誉的军队,仿佛他们中每个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不断冲锋的途中。 他们的生命,就是为了那刹那的燃烧——光辉刺目。 在将死亡视为至高荣誉的军队面前,切战斗力都是苍白的。切的抵抗都显得如此的无力和没有意义,艾伯顿竟发现自己的心灵有丝的松动,它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百年之前。 它的失神让它错失了最好的反应时机,当艾伯顿猛然惊觉自己应该让手下那些骨头架子转向时,切都太晚了。 布兰手持精灵宝剑,就像是这样支奇兵队伍的尖锋样笔直地突进——条银线,引导着所有王者的骑士向前。 是的,在他眼中那些骷髅架子正在缓慢的转向,可它们已经来不及了,太慢了,太慢了! “尸巫——!”艾伯顿‘铮’声拔出长剑,几乎是从心灵中发出声尖啸。 十具尸巫同时举起骨杖。 片黑暗风暴骤然出现在亡灵大军正前方。当风暴生成时,大地竭尽粉碎,尖锐的岩石向上飞起,瞬间化为齑粉,两旁的树枝瞬间变成黑烟,尖啸着升上天空。 ‘白骑士’艾伯顿忍不住屏住呼吸,它几乎不敢肯定自己先前看到的是不是个幻觉,可现今的埃鲁因怎么能看到那样支骑兵?但随即,这位苍白骑士才想起自己早就没有呼吸了……它叹了口气。 可下瞬间,它眼眶中熊熊燃烧的霜色火焰竟在瞬间凝固。它忍不住微微张开口,看着那个年轻人高举右手从黑暗风暴中马当先地杀出——他举起手,手上个透明的蓝色法阵微微闪亮。 虽然负面精神组成的黑暗风暴吹得他的头发根根向后飞舞,但他高高举起手,风暴立刻转向。 他向前,风暴亦向前——就像是那刻,布兰正是掌握着风暴的王者。当他奋力字顿地喊道:“能量流失——” 风暴顿时转向。 前排的骷髅士兵们排排地倒下,后排的骨头架子试图举起长矛,然后被自己的同伴迎面撞上,同样排排地倒下。 可布兰同样已是强弩之末。 但下刻,它们看到那个年轻人的战马倒下了——不止是这些亡灵生物,整个战场上所有人都看到布兰从马上落下来。那刻,仿佛整个山谷都静了下,那些人类的难民们忍不住在后面瞪大眼睛、停下手上的动作。 芙雷娅正勒紧缰绳督促自卫团加快速度,但她回过头时恰好看到这幕,忍不住捂住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商人小姐的脸色终于变了,也忍不住提着裙子向前面跑过去。 雷托、马诺、巴托姆、伏龙塔、尤利尔也忍不住松了松手上的缰绳,他们这才意识到,即使是那个年轻人的话也会倒下? 但布兰在落马的瞬间就已经调整好了姿势,他只是在等待个机会。 冲锋,启动。 他脚落地,整个人在半空中转过个半圈,已经如同道离弦的箭样射了出去。他向前,剑向前,条银线。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醒目的银线——象征着奇迹。 银线过后,十二具骷髅士兵齐分为两半。布兰在无数亡灵环绕中落地,手中的依旧剑高高举起。 他看到了那个浑身白色的高大的亡灵骑士。 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熊熊燃烧的霜之火焰。 原来是你,‘白骑士’艾伯顿,前埃鲁因的英雄。布兰看着对方,精灵宝剑微微偏,发光的剑刃已经道风压压了上去。 “你的路到此为止了,年轻人!”艾伯顿看着他,剑接下布兰的剑。 白银实力,布兰借着力道立刻抽身就退。 这可有点难办了啊。 他忍不住想到——…… 第十九幕 银之刃,白骑士 欲望文 第二十幕 过往的骑士(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幕 过往的骑士(上) “年轻人,你的路到此为止了。” 艾伯顿单手掌剑,手中的剑名为苍白之牙,虽然只是柄普通的魔剑,但却是追随这位骑士生的功勋与荣耀的见证。 他左手平按在右手手腕上,话音刚落,薄薄的剑刃上已经燃起了层白霜色的火焰,布兰清楚,那是他生成名的剑术——白炎。 比起他来,艾伯顿才是真正的宫廷剑士,他十七岁就成为骑士,四十岁已有匠师之名。他生为埃鲁因而战,至死之前都是埃鲁因的英雄,不过‘白骑士’艾伯顿真正闻名却是在成为亡灵之后。 在他那个时代,艾伯顿是玛达拉天启四骑士之,他白骑士的名号也因此而来——‘征服者’艾伯顿,这样个名头不仅仅是可以让小儿止啼而已。 布兰往后退,就立刻感到棘手起来。在塔古斯的阵营中有两个纵队长他最不愿意遇到,是征服者‘白骑士’艾伯顿,是争战之王‘红骑士’雷帝欧斯,这其中又以前者为甚,可看起来似乎玛莎大人又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但白骑士出手何其之快,他还没来得及想完,艾伯顿已经剑竖斩压了过来。那就像是道由上而下的亮银色的月弧形火焰——剑未至,布兰就已经感受到迎面而至冰冷彻骨的气息,他立刻感到窒息,不敢怠慢,赶忙向侧滚开。 火焰吹过地面,‘砰’声岩石立刻断层,切口处片白霜。 仅仅是风压就能击碎岩石,布兰看了心中也忍不住阵阵发麻,这就是白银最下的实力,要知道他的白鸦剑术即使是在力量爆发的状态下也不过能斩断木质材类的东西而已。 但他向旁边滚,‘白骑士’艾伯顿已经纵坐下梦魇战马的缰绳,人马杀了过来——这位亡灵爵士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下,它几乎是踩着片骨头架子跃来到布兰身边。 片骸骨碎片飞舞——然后白骑士高高举起长剑,借着马纵之力,已剑向年轻人劈去。 布兰避无可避,只能举起湛光之刺去挡。声令人牙齿发酸的巨响,两柄宝剑交错在起,几乎同时尽最大可能向后弯曲,布兰只感到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断掉样,整个人立刻像是炮弹样向后飞射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强爬起来。 至少25个能级的力量。 布兰单手撑地,心中大叫侥幸,还好刚才他在最后瞬间用上了力量爆发的技巧,不然他这只手就算是废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到右手阵阵的发麻,甚至才开始那会他几乎以为的右手失去知觉了。 不过也实在太过恐怖了,第二力量级,白银剑士的力量,单手击已远超七吨,几乎已经达到不需要技巧就已经可以束风成刃的地步。布兰看着那个急速靠近的纯白骑士,忍不住无限怀念起自己的圣剑卡牌来,似乎要战胜这样个怪物,就只有依靠那样的力量才行,可这个时候他手上也没有可以用来支付费用的大地元素。 艾伯顿人马已驱至他身前——布兰咬了咬牙,再次举起剑,这次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剑尖稍倾斜指向地面,摆出了军用剑术之中几个最擅于卸力的招式起手架势。 “杂而不精。” 白骑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眼,头盔下传来冷漠、沙哑的声音。它举起剑,剑劈下,布兰用剑锷与苍白之牙交,然后在那刹那点点调整精灵宝剑的角度。片火花飞溅,他竟让艾伯顿的剑顺着他的剑势剑滑开——但剩余的力量样使得他向后倒去,布兰后脚马上在地上磕,仿佛这个军用剑术中时常用到的调整身体平衡的细微动作已经形成种本能般,他整个人就向旁边滑开,但却稳稳地半蹲在地上。 好不容易卸开这剑,布兰已是大汗淋漓。在游戏中他也经常完成这样的动作,但那都是有系统帮他制订好行动的路线、出剑和身体的位置,并且还会帮他修正动作,而不是这样举动都要自己亲自去把握。 甚至个不小心,就会送了命也说不定。 但他居然做到了。 他甩了甩手臂,右手还是发麻得厉害。对方的力量太大了,每次交剑简直都像是和辆载重卡车迎面撞上样,即使卸完力也能听到肌肉和骨骼在呻吟。 艾伯顿也从头盔下瓮声瓮气地轻轻咦了声。它看这个年轻人的剑术不过是般水准,但经验却像是丰富得很,下就找到了适合的应对技巧,这可是老兵的反应。 他调转马头,再次开始加速。 可布兰好不容易才从对方的攻击节奏中脱离出来,怎么可能会再给对方抢先的机会。他立刻举起右手,用银色的指环对准艾伯顿,高声喊道:“oss!” “魔法启动咒语?”白骑士双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微微闪,马上回战马,将剑斜斜放在自己身前。 艾伯顿这个动作才刚刚完成,声巨响道狂风涌流已从碎石地面上带起条深深的痕迹直奔这位亡灵骑士而去,但这道狂暴的气旋击中它的剑立刻轰然向两边分开,瞬间在地面形成个漂亮的‘y’形划痕——凡是处在这条划痕上的每具骷髅士兵都在刹那之间被高高抛起,在半空中解体并远远地落在河滩上。 然后是‘噼里啪啦’阵乱响,恍若下了阵骨雨。 ‘白骑士’艾伯顿收回剑,还不等尘埃落定,又向上架——然后是呛声清鸣,布兰已经破开烟雾跃而出,在半空中和它了交了剑。 毫无破绽。 布兰点也不意外,毕竟这个等级的精英人物,比起黄金魔树来也是只强不弱。事实上当初他对抗黄金魔树也是靠了圣剑卡牌,否则鹿死谁手还显得未可而知。而对付‘白骑士’艾伯顿,他绝对不敢怀着任何侥幸的心思。 越级挑战只能依靠准备周全与全力以赴的应对。 他与对方交剑,身体向后落下时,反手又是道剑风压了回去。艾伯顿再收回剑,面无表情地再次挥出,道银火将布兰的剑风消弭于无形。 艾伯顿第三次收剑,但这次却再未急着出手,而是在马背上静静地看着布兰。它看着这个年轻人,好像想起了个悠远的故事。 故事中应该有高地长笛悠扬的曲音,在巴尔塔的高原直上,燕尾旗飘扬。 “白鸦剑术。”它开口道,声音沙哑得像是地狱来客。 “你是王室新生代?”艾伯顿骑在马上,冷冷地问道。 布兰怔了下,难道艾伯顿与科尔科瓦王朝有旧?可不对啊,游戏中没听说过这样回事,不过他心想不管有没这回事先否认了再说,免得对方要真是新仇旧恨齐涌上心头忽然暴种就不太好玩了,传说游戏中有三十级boss下暴成四十级精英的,四十级精英那还不得招把他们这些人秒了啊。 想到这里,他赶忙摇摇头。 可他却没料到艾伯顿将剑斜,竟冷冷地答道:“既然不是,那我杀你就不算违背誓言了。”布兰听,好悬口血没喷出来。他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还有这个鸟誓言他干脆就把这个什么新生王室代的身份冒认了好了,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布兰也知道想要冒认王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科尔科瓦王室系向有雾精灵血统,雾精灵可是传说中天生的白银族,拥有银色血统的支。 而布兰那鲜红的血,还是凡人的象征。 而另边,艾伯顿问完之后就再次恢复了人马体的状态,它手持长剑,开始驱使坐下的梦魇战马再次开始加速。面对这样个杀神,布兰时还真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他倒是想到个方法可以暂时拖延时间,那就是用力量爆发状态下的白鸦剑术来卸力,可这剑9点体力,莫说他17级,就是27级、37级也禁不起这个消耗啊。 事实上他现在就已经感到有些后继乏力了。 而艾伯顿作为个至少三十级的精英,据他估算至少有200点生命,之前的风弹干掉的30点对他来说简直像是皮外伤,仅仅算是让他受到了些冲击而已。布兰倒是确信要让自己用湛光之刺捅个两三剑估计能杀死对方,可那也要他捅得到才行。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吸了口气看了看远处,寄希望于雷托等人前来支援他。 可他看到骑兵们才刚刚与骷髅士兵们撞在起,或许因为之前他制造的优势他们占了不小的便宜,可要说时半会能抽出手来,那看起来也不大可能。他只能寄希望于后面的自卫队能快些——快些赶上来。 而事实上,此时此刻率领着自卫队的芙雷娅有着同样的想法。 但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回头看着那些跑得跌跌撞撞的里登堡的市民们,忍不住皱了皱眉,可却也知道他们毕竟是般的民兵而已,能做到这步已经是托了士气高涨的福——她不能要求他们了。 可芙雷娅抬起头看了看前面片混乱的阵线,虽然她看不到布兰在什么地方,但也知道这么大规模的亡灵军队,对方的指挥官定是个强者。 她已经不是几天前那个乡下少女,渐渐地有了自己的见识,和其他盲目信任那个年轻人的人们不同,少女知道布兰定正陷入苦战之中。因此她忍不住环首四顾,然后目光落到了身边的夏尔和苏身上。 “苏,你帮个忙好吗?” “恩?”那个少女微微愣。 “帮我带领下自卫团。” “怎么?” “我要去帮布兰,”芙雷娅答道,然后他调转马头:“夏尔,你跟我来——” “芙雷娅小姐,我是没什么。可你这样没问题吗?”夏尔愣,布兰是叮嘱过他要看着受伤的芙雷娅的,不过比起这个来,他的确也担心自己所追随的人的安危。 芙雷娅看了他眼,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十幕 过往的骑士(上) 欲望文 第二十一幕 过往的骑士(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一幕 过往的骑士(中) 布兰举剑格,股风压从精灵宝剑与苍白之牙相接处爆发开来,吹得他的头发向后扬。他眯起眼睛借着力道向后滑去,只感到半个身体都要撕开样。 虽然他到现在为止还凭借经验没有中剑,但投影在视网膜上的生命值事实上已经刷刷向下掉了30点了。布兰明白这是因为内脏受到冲击,不能完全卸掉力量导致的。这还得是因为他的体质已经有接近7个能级,远比般人坚韧——若是换成其他人估计剑接不下来就直接震得内脏破碎而亡了。 但让他暗暗叫苦的是艾伯顿似乎也清楚这点,剑紧似剑,竟然点也不给他松口气的机会。有好几次布兰都忍不住想难道这家伙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军队,虽然他这边也是几近崩溃,可那边山谷中排排骷髅士兵同样也快招架不住了。 难道在这家伙眼中,他个人还能强过支军队不成? 布兰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的个荒谬想法却正是最接近现实的那个。‘白骑士’艾伯顿虽然生前可算得上是埃鲁因的英雄,但它做为具亡灵苏醒之后生前的切不过只成为个注解,在沃恩德亡灵是种扭曲自然规律的存在——在许光明的教义之中它之所以被划为对于生者的亵渎,是因为它不过是另外种力量、另种思想在役使着原本应该腐朽、重归大地的躯壳而已。 它是本人而非人,对于亡灵来说它生前的记忆不过是些记忆的碎片。有种说法是亡灵并非没有恐惧,因为它们最大的恐惧就来自于生前的记忆,有些亡灵甚至会陷入生前的记忆之中永远无法自拔。 对于它们来说这是比消亡本身抗拒的件事,几乎所有亡灵都避免去回忆,因为当它们回忆时它们就不可避免地陷入恐惧之中。 但‘白骑士’艾伯顿或许是它们中的个特殊个体,这位骑士时常陷入对于过往的回忆之中。它记起骑士们在金花高原上的战斗,仿佛是从另个人的角度看着这切,记忆中的杀戮让它变得加冷静无情起来。 因此这刻身为玛达拉高级将领的天启‘白骑士’,想是如何为这个黑暗的国度为它将潜在的敌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显然,在它看来个潜在的、优秀的指挥官的威胁要远大于那些乌合之众。 它甚至宁愿放弃战的胜利,也要将这个年轻人杀死。 不过布兰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位亡灵爵士的预期。它很清楚埃鲁因的剑术流派,布兰显然学习的正是军队中最粗浅的那类,或许还间杂着些宫廷剑术皮毛,可总体来说不过算得上是三脚猫的水平,但就是这样三脚猫的水平却次又次地让它无功而返。 它最后只有选择利用实力上的绝对压制,点点把对方磨死的做法。这种打法甚至有些无耻,对于艾伯顿这样位生前死后都是骑士、出身高贵的人来说有点难以接受,可为了在三支黑色权杖之下、在黑色法典下的那个誓言,它冷漠地选择了放弃自己的荣誉——因为艾伯顿知道,许人都会和它样选择,玛达拉必须作出这样的选择。 “玛莎在上,玛达拉永远处于你的庇佑之下。”亡灵骑士眼中的火焰冷得像是冰,手中的长剑已经无情的斩下。 但他才刚出手,布兰就已经早早地向侧避开,仿佛早料到它会这么做样。亡灵骑士手中的苍白之牙每次都只能与年轻人错身而过,偶尔猜中,也会被对方巧妙地用粗浅的剑术卸开力道——这切在艾伯顿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又是如此!艾伯顿眼眶中的灵魂之火忍不住闪了闪,从开始以来它已经连续换了三种剑术了,开始它是使用自己最熟悉的埃鲁因剑术,然后是埃鲁因宫廷剑术,结果都被布兰猜中。起先它以为是这小子特别熟悉自己国家的剑术导致的,然后他下意识地换上玛达拉的军用黑十字剑术,却没料到布兰不但没有不适应,反而猜得准了……如果亡灵也有生灵的情绪的话,估计‘白骑士’艾伯顿此刻要骂娘。 可他却不知道,布兰对于埃鲁因军用剑术的熟悉仅限于他在原本游戏三十级以前而已。而在后来漫长的经历之中,他见过上百种或高级、或大路货的剑术,可若说有那种剑术他最熟悉的话——那定是教会骑士的骑士剑术,以及玛达拉的黑十字剑术。 无他,熟能生巧而已。 骑士剑术是上世布兰用得最久的种剑术,而黑十字剑术却是他见得最的剑术。布兰在游戏中与玛达拉交战七八十年,对于对方的大众军用剑术的了解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样的自然。 可惜这并不代表布兰此刻就好过了。 因为在艾伯顿绝对实力的压制之下,他样丝反击的机会也找不到,套路再老,也架不住高达16个能级的灵巧,有时候布兰甚至都捕捉不到对方的手上动作,完全靠经验在猜而已。 而且布兰很快就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逐渐接近警戒线——如果个人的体力降到半以下,那么他的力量和反应就会开始衰减。如果降到三分之以下,个人就很难保持他的动作不走形了。 可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三分钟而已——布兰已是满头大汗,面对艾伯顿的步步紧逼,他逐渐失去了思考的余地。开始他还能抽空去看眼战场上的状况,可随着体力点点流逝,现在他每次避开艾伯顿的剑都必须接近全力。 交剑的次数也频繁了。 这就像是个恶性循环,他越是与艾伯顿交剑,就越感到力不从心。可越力不从心,他就越难避开艾伯顿的剑。 布兰几乎是咬着牙根在坚持,这种坚持几乎都与死亡没有关系了,比起次次从酸涩的骨头根子里压榨出潜力来,次次从死里逃生,那种从心灵深处涌出的疲惫好像是下刻就要永远睡去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彻底放弃。 可他这次却莫名地想起了芙雷娅和小小罗曼,想起了和他起奋战的骑兵们,那种从胸腔里涌出的热血沸腾的感受又让他坚持下来。他知道这是种责任,让他为自己所作的切、所说过的切负责。 有那么刻他闭上眼睛,再睁开,入眼之处看到的是片雪光。布兰那刻终于清醒过来,头皮阵阵发麻,他几乎是以个与雅观没有任何联系的姿势从地上滚开。 但艾伯顿蕴含在剑上的力量这刻终于爆发出来——它剑向前,白银最下的力量推动者片银色的火焰漫山遍野地烧向前方;那像极了片银色的月华,它向前,无声无息,岩石崩裂,片片冷杉片片向后倒下。 从山谷往上,剑,竟削出片接近百五十尺锥形范围的光秃秃的山坡来。 冷风吹过,山谷中竟是片寂静。 时寂静。 所有人都吓住了,他们虽然听说过所谓的第二力量级——白银的力量,但从未亲眼见过——这刻亲眼见证这样种几乎是人力所不能到达的奇迹,所有人都忍不住从内心深处生出种对于力量本身的敬畏来。 这种敬畏甚至不是恐惧,也不是绝望,单纯是渺小的凡人对于莫大力量的崇拜而已。 甚至连雷托、马诺等人都有若凝固,他们不敢相信之前布兰竟然是在和这样个怪物战斗,还打了这么半天? 但他们却在后面浪费时间,没有及时去帮那个年轻人——布兰什么也没说。 可这些佣兵心中却反而生出种深深的羞愧来,他们在这刻都感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那种沉沉的责任感,对于他们每个人的承诺,原来那个直以来看似轻松的年轻人直都在认真地完成着。 若说过去他们对于布兰是种盲目的崇拜,那么此刻,这些佣兵才第次感到了种归属感。 但布兰在那里?他们忍不住忧心起来,在那样的击之下,他还能活下来吗? 白骑士‘艾伯顿’收回剑,声清鸣。 “布兰!” 芙雷娅正骑着马从侧的山坡上绕向布兰与艾伯顿战斗的地方,但她晚了步,当她才刚刚看到那个年轻人与艾伯顿之间的战斗时候。 仿佛切都已经结束了。 芙雷娅手中的剑‘哐当’声掉在地上,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切,那个将她从布契带出来的年轻人,那个叫她看到这井外面的世界的年轻人,那个无耻之徒。 就只能走到这里为止了? 但她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忍不住怔怔地回过头,她看到的是夏尔。 这位年轻的巫师扈从正盯着山坡下面,眼神动不动: “芙雷娅小姐,只要我还在这里,说明领主大人还没死。” “什……么?”马尾少女怔,时没理解夏尔话里包含的全部意思。 但她至少理解了部分——因为她立刻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片碎石下爬了起来。 布兰几乎感到自己全身像是要散架样的疼痛不堪,他的上衣已经完全碎掉了,额头上全是血,身上分不清究竟有少伤口。 可他还是忍着痛,无比得意地嘿嘿笑。 “老家伙,没想到你最后漏了这着啊——” …… 第二十一幕 过往的骑士(中) 欲望文 第二十二幕 过往的骑士(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二幕 过往的骑士(下) 艾伯顿抬起头,微微怔。 布兰已乘它这怔的当口从碎石中跃而起,他的身形就像是道拔高的影子,不断在身后留下不连续的残影,恍若是刹之间,十米距离已越而过。 艾伯顿立刻发现对方的前进轨迹无法捕捉——冲锋十倍速度爆发让布兰这刻拥有44个能级的灵巧,他像是风,或就是道风;全身上下覆着层纯白色甲胄的亡灵骑士才刚刚回过头——但布兰已到了它身后。 艾伯顿已猜到这是种可怕的速度爆发技巧,事实上在战斗的开始它就已经见过次。可此刻亲身体会,却又有不同。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白骑士’的苍白之牙在瞬间出鞘,它凭本能反手向背后格,锵然击架住布兰手中的精灵宝剑。 这剑已脱离了剑术的范畴。 双方都在凭借经验战斗。 但布兰击不中已飘然折返,他还有秒,他像是道鬼魅绕开艾伯顿的视线,从左侧剑刺向这位白骑士的左胸。 但艾伯顿马上回剑扫开布兰的剑锋,没有丝毫破绽——“真难缠。”浑身是伤的布兰咬了咬牙。 不过这次轮到亡灵骑士面色变,他忽然感到布兰分为二,左右对他构成了夹击——这是什么,投影术?魔武双修? 艾伯顿感到背后的威胁,马上回首剑,但他也马上看到只石像鬼在自己的剑下齐齐分成两半,然后远远地横滚着了出去。 那刻就像是个被无限拉长的慢镜头,在它眼中燃烧的灵魂之火中,分散的石像鬼在空中慢慢分解、缓缓崩散,但这位亡灵骑士心中立刻感到了不妙。 布兰已在另侧出剑,这是他冲锋爆发状态下的最后剑——力量爆发,白鸦剑术。 但正是这刻,‘白骑士’艾伯顿将剑往下放,它坐下的梦魇战马竟下四蹄向外塌陷下,瞬间横死——然后股沛莫能御向外的巨力瞬间将布兰连人带剑从半空中推出去,根本不容他反抗。 意志之墙! 布兰虽然料到艾伯顿生前作为个高阶骑士定有学过太阳骑士‘艾格文森’的光环战术,可他还是怀着丝侥幸,但此刻艾伯顿的反应却将他推向谷底。可机不可失,他将心横,连退七八步之后停下来又咬牙冲上去。 ‘白骑士’艾伯顿这刻刚好从地上起来,但这个空隙已够它反击。 它将纯白色的披风向后抛,大步迎上去冷漠地抡起苍白之牙‘砰、砰、砰’与布兰连接交剑三次,每击都打得布兰步伐散乱地连连后退,年轻人胸口阵阵扯痛几欲要咳出血来。 而这刻雷托与马诺终于从骷髅士兵的纠缠中脱出身来,他们看到这边发生的幕,立刻调转马头向这边冲过来——“埃鲁因。” 艾伯顿冷漠地看着布兰的防线几乎已经不成章法,最后次抬起剑。它眼中苍白的火焰,冷若冰霜几乎要凝固: “已经太垂老了。” 剑刺出。 但布兰却在这刻露出个微笑来,他左手松开精灵宝剑,举起来在艾伯顿的苍白之牙上挡再压——韧皮手套起先放出圈蓝光来,但刹那被刺穿。 布兰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他脸沉着地抿着嘴将剑压下去——双手上的防护手套瞬间因为魔力超载而燃烧起来。 但剑依然向下,在他手掌上留下条血口子。然后再咬开他身上的链甲,断裂的金属环像是被切开的平滑的木料样落下,蛇样的剑再瞬间钻入年轻人的小腹中。 鲜血刺目得仿佛陈酿的红酒——可艾伯顿这刻看到的不是胜利。 它看到的是布兰用血淋淋的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只剩下骸骨的右手,缓慢,但却有力——他让苍白之牙保持刺穿状态。然后他举起了右手的精灵宝剑。 在那位亡灵骑士燃烧着霜色火焰的眼眶之中,映入的同样是柄燃烧着熊熊纯银色圣焰的宝剑。 ‘剑从光中生,寒众敌之胆’ 那剑上刻着这样的精灵文字——然后。 剑向前。 艾伯顿伸出左手去挡,但剑上的纯净之火瞬间就烧穿了他的骨质手掌,然后再从另头穿出,插进它的前胸。 两柄剑,将两位骑士联系在了起。 那刻只有冷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我说过,”布兰虚弱地答道:“老家伙,你算漏了件事……” “你以为你赢了,年轻人?”艾伯顿冷冷地开口,它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另外个世界传来样。 它感到的胸膛像是燃烧起来样,那种痛苦就像是种煎熬,可艾伯顿明白那对它来说还算不上致命伤。当然,这战之后长时间的静养是必然了。 “不,只是……” “埃鲁因虽然垂老……” “但依然有爱着它的人啊。” 布兰忍不住艰难地吐了口气,‘白骑士’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两人同时拔出剑,同时再次攻击,年轻人向左偏让艾伯顿的剑咬入他右侧的肺叶。但同时他高高扬起的精灵宝剑也让这位亡灵骑士的整只左臂远远地飞了出去。 然后两人同时退开。 布兰立刻跪倒在地上大声咳嗽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肺像是火烧样痛,他在游戏中没有体会过这样幕——但在布契却经历过次。 ‘不屈’天赋已经激发,他忍着**地疼痛用剑支在地面了起来。 可艾伯顿已先步了起来,它受的伤要比布兰轻得。它虽然对于这个年轻人的韧性和不屈的信心惊佩不已,但比起来,这刻这位亡灵骑士需要胜利。 它在碎石中偏了下,失去了左手之后它时之间有些难以保持平衡,不过比起来起来马上又跪下去的布兰,它已经好很了。 艾伯顿向左边瞄了眼——雷托与马诺离插入战场还有线之隔。因此它抓紧时间举起苍白之牙,再次向布兰冲了过去。 但这次它却忽然看到山头闪过线金光。 那并非幻觉。 几乎所有抬起头看着这边的人都看到那条金红色、刺眼的光线。它头从芙雷娅手中的戒指上射出,另头直刺向‘白骑士’艾伯顿。 但在艾伯顿本人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它看到的根本不是条什么直线,而是发滚滚而至的火球。 因为速度太快,留在黑夜中的残像才人产生看到条金红火线的错觉而已——“flame——!”然后山谷中才响起芙雷娅明亮的喝斥声。 艾伯顿马上举起剑,可依然晚了些。火焰打在他的剑尖上,在刹那之间爆发扩张成团火球,气浪早在火焰之外扩张来——起先是波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瞬间沿着整个山谷的地面迅速扩散,所有人的头发都在瞬间向后扬起、冷杉木倒伏、针叶纷纷扬扬的飞上夜空。 然后无数碎石刷刷从远处的雷托、马诺战马四蹄下冲刷而过,惊得这些畜生咻咻地高高立起来。 但闪光的火团只在众人眼中存在了瞬间,随即切光源都暗淡下去,仿佛整个夜色变得加深黯了些,人们忍不住回过头,感到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但只有被冲击波吹出去躺在地上的布兰才能看到不远处茫茫烟雾背后半跪在地上的‘白骑士’艾伯顿。 亡灵骑士动不动。 布兰知道先挨了发30伤害的风弹,再然后再吃了自己两剑伤害至少有140左右,再吃了发45伤害的火球术,这家伙就是再厉害这会也应该不起来了。 他不由得摸了摸额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赢了。不过芙雷娅那发火球还真是差点把他也炸个半死,还好他有传说中的小强天赋‘不屈’。 布兰忍不住笑了下,他说艾伯顿算漏,就是料到对方肯定不会知道自己有着这样个大秘密。 他看着对方,不知道那个前埃鲁因的英雄这刻低着头究竟在想什么——是在想它竟然会就这样败了? 还是在追忆过去的荣誉呢? 布兰想了想,忍不住咳嗽声准备从地上坐起来,却听到身后传来片稀里哗啦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芙雷娅和夏尔脸紧张地从山坡上滑了下来。 “布兰!”马尾少女看到躺在地上的年轻人,那刻心中什么想法都丢出了脑海,她只有个念头,那就是下冲了上去扶住他,小心翼翼地问:“布兰,你、你没事吗?” 布兰正想答话,但心中动,又躺了回去。 “芙雷娅,是你吗?”他忽然咳嗽了声,躺在地上虚弱地问道。 “是、是我,你……你看不到我吗?”芙雷娅看到布兰身上全是伤,尤其是胸口和小腹的伤口直在向外冒着血,忍不住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布兰你别说话,我、我给你包扎下……” “芙雷娅,不用了,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什么事?”芙雷娅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慌,心中下意识地楸紧了。 “我想想……不如先亲我下?” “诶,啊……啊?”芙雷娅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听到这个奇怪的要求还是忍不住怔。 看到马尾少女脸认真的样子,布兰这会却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他赶忙吃力地坐起来答道:“开个玩笑,芙雷娅,我是说麻烦你扶我起来——” “你、你的伤,布兰你别乱动!你不要这样子……我、我亲就是了。”芙雷娅心乱如麻,反而以为布兰在和她赌气,忍不住低下头红着脸大声说道。 布兰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头了。忙解释道:“芙雷娅,我真的没事。” “怎么可能!” “我不只是骑士啊,我还是巫师,你知道的——”布兰不料芙雷娅压根就不信他,只有换了个方式善意地欺骗道。 “你、你真的没事?” “当然。” 布兰仿佛为了表示自己确实没问题,边咬牙忍着痛摆了个我很健康的造型,然后满头冷汗地去拿背包里的9号圣水。 但芙雷娅怔怔地看着他,脸上首先是由红得发烫变成白色,然后又变红,然后她咬了咬嘴唇,然后低下头慢慢了捏紧拳头。 “布兰,你、你……” “你这个无耻之徒!” 第二十二幕 过往的骑士(下) 欲望文 第二十三幕 任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三幕 任务? 9号圣水产生效果远没有7号圣水那么快,它的恢复效果仅仅只能把布兰从死神手上拖回来而已。然后他在夏尔和芙雷娅的帮助下为自己打上绷带,凭借战地急救技能才硬生生让自己缓过口气,虽然因为失血过头还是忍不住阵阵头晕,脸色苍白得像是鬼样,但至少他自己可以从身体数据上确认已经没有危险了。 布兰摇摇晃晃地起来,因为太过虚弱中途有好几次都差点重新跪下去,夏尔和芙雷娅赶忙左右地扶住他。但感到这位未来的女武神的举动,布兰却忍不住讶异地回过头去看了她眼——他还以为芙雷娅这次会因为过于气他开玩笑,至少天以内都不会消气呢。 芙雷娅却忙向边别过头去,她脸红红的——虽然她开始是蛮生气布兰故意骗她的事情,可事后想想,至少比起这么失去布兰这个结果反而能让她容易接受些。 当然,她心中还是副咬牙切齿的想法,再告诉自己下次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上这个可恶的家伙的当就是了。 当然,布兰意外归意外,他却还没有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他只手搭在夏尔的马背上,然后回头对自己的扈从说道: “夏尔,扶我上去——” 布兰话音刚落,夏尔还没来得及表态,芙雷娅却下拦住他:“等等,你、你们又想干什么!” “坐到马背上去,如你所见。” “不可以!” “又怎么了?”布兰楞。 “受、受了那么重的伤,就不要乱动,怎么点也不在意别人会不会担心啊。”马尾少女低下头,脸红红地小声抱怨道。 她忍不住想到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上次也是,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他受的伤在般人身上可是会致命的啊。 布兰看到芙雷娅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心中软,微微笑道:“芙雷娅,我真的没关系了,我之前刚才服下的药剂是圣水,那天晚上你也见过圣水是怎么救乔森的命的吧?” 芙雷娅咬着嘴唇,心中有些松动但却不敢全信。她看布兰明明是那么副都不稳的样子,还要骑马——可她也清楚,每次她只要开口就是要吃亏的——因此这次马尾少女干脆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倔强地低着头挡在布兰面前。 这下布兰下就有点束手无策了,他时也无法说明9号圣水与7号圣水的差距,何况就是说明了芙雷娅也不定听得懂。 可他也不想伤害芙雷娅,毕竟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至少这刻是心意在为他着想,面对这样个女孩子,他又怎么开得出口来说重话呢? “芙雷娅,让领主大人上去把。”但让他感到松口气的是,这个时候夏尔在边开口了。 芙雷娅愣了,她以为至少那个年轻的巫师扈从会在自己边的,那可是他追随的骑士啊。在沃恩德,扈从因为骑士而荣耀,可难道夏尔点也不关心布兰的死活。 “夏尔,你怎么也……”她时间竟不知以什么立场来开口反驳好。 “领主大人确实没什么危险了,只是有些虚弱而已,不过照看大人的职责就请交给我吧——”年轻人答道,他忍不住看了布兰眼,有些担忧,但的却是敬佩和尊敬:“领主大人确实有他的立场出现在马背上,他出现在那里,就意味着他还没有倒下,他依旧是引导我们向前的旗帜——” “这是属于他的荣誉,也是他手中的剑的象征,他为了什么而战斗。” 布兰笑了下,夏尔虽然把他说得过于高尚了些,但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他必须出现在马背上,给后面战斗的佣兵和难民们个信心——告诉他们胜利就在这里。 刚才的战斗过于激烈,恐怕已经给难民和自卫团造成了定影响,他虽然其实并不熟悉军事,但也知道自己手下这支军队不过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打顺风还行,可旦遇到挫折就会很快崩溃。 因此他必须给这些人个信心,他是他们胜利的源头,只要他还在,这些难民们、佣兵和白鬃军队的残卒就会明白他们还有胜利的希望。 芙雷娅神色复杂地看了布兰眼,看到后者点点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 布兰这才在夏尔的搀扶下翻身骑上马,但说实在话,年轻人上马时甚至虚弱得怀疑自己能不能抓紧缰绳——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几天前才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这么坚持——可让他自己都吃了惊的是,他真的以那么大的意志力让自己像标枪样立在马背上。 仿佛在外人看来,这位年轻的将军只是又次取得了场胜利之后换了匹马而已。 但只有夏尔、芙雷娅以及靠近的雷托和马诺才看清布兰额头上的冷汗,和直微微颤抖的双臂——但布兰言不发,甚至看都不看周围的人眼,他努力维持着个严肃冷淡的表情。 雷托和马诺看到这幕忍不住互相看了眼,然后深深地向布兰鞠了躬各自退开继续去指挥正在重新收拢起来的骑兵们。他们本来是想过来帮布兰把,但看到这幕,他们也明白布兰不需要,也不会让他们去搭手。 他们或许还不了解布兰的性格,但这刻至少已经明白这是个骨子里透着骄傲的男人,这种骄傲不是自大,而是来自于年轻人本身对于自己能力的自信。 这骄傲就像是面旗帜——布兰忍住头上冷汗直冒,边纵马走向半跪在地上的艾伯顿爵士,同时随手丢掉已经裂开成两半的石像鬼护身符——与受伤不同,石像鬼护符控制的石像鬼旦在作战中死去就会彻底失去作用,当然或许还可以修复,但复杂程度甚至还不如重新再制作只。 这大概是他连日来在战斗中损失的最珍贵的件魔法物品了,而除此之外防护手套也算是报废了——当然,这个或许还可以勉强修下,不过估计最后结果都不会太好。而造成这个损失的就是那个现在正跪在他面前,游戏之中人人闻之色变的天启四骑士之的‘白骑士’艾伯顿。 在这之前,布兰估计就是在做梦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打败玛达拉的这样位将领。可此刻荒谬变成了现实,艾伯顿就那么静静地半跪在那儿,而大约再过会,即使没人去给它补上剑估计它也会自己燃尽最后丝灵魂之火。 布兰知道艾伯顿生前的切。 他出生在胡桃之年,出生于贵族家庭,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骑士,加入当时的自由骑兵纵队,参与与北方克鲁兹人的战斗。在那里他度过人生中最黄金的段时间,也从个小小的骑士成长为个合格的指挥官。 他指挥过几次著名的战斗,为他在王国内赢得了不小的声誉,然后他走完了自己的生,最后又不知怎么自我苏醒为黑暗的亡灵。 关于它的切布兰在游戏中知道的大数是历史,毕竟艾伯顿在他那个时代是玛达拉的顶级将领之,可不是说杀就杀的。因此关于这个人物的任务线,他知道得也不。 不过从今天战斗的表现来看,布兰很怀疑这个人身上可能有条隐藏的任务线,尤其是他说过关于誓言的些细节。 而布兰知道在游戏中隐藏任务大奖励都丰厚得要死,像是他手上的风后指环不过是个隐藏任务线的开始而已就是件20oz的装备,由此就可见斑。 不过他所熟知的隐藏任务大都是从四十级开始,七八十级最为频繁,在这个等级能接到的却凤毛麟角。 而且尤其是艾伯顿可不是个小人物啊——因此他对于对方身上的秘密时间充满了兴趣。他纵马来到艾伯顿身边,因为对方过去的身份并没有过于为难他,而是开口问道: “你有什么要说的,艾伯顿?” 小片刻沉默。 “年轻人,你认……识我?”然后跪在地上的亡灵骑士微微动,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 布兰摇摇头:“我不认识你,但也可以这么说。我认识的艾伯顿,应该是埃鲁因的英雄,他已经长眠于地下,回到玛莎大人的怀抱中。” “因此他是你,但你不是他。” 艾伯顿冷冷地哼了声,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咯吱咯吱地从地上起来。 “照理说你早应该死了,年轻人,可你没有。”他答道:“因此看来你赢得不是侥幸,而你又知道这具躯壳的身世,你来和我说这些,又是想要知道什么呢?” 看到艾伯顿从地上起来,芙雷娅吓了跳——她可知道布兰有虚弱,可她刚想过来护住布兰,却被夏尔拉住了。 她怔,夏尔在背后向她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这位年轻的巫师扈从不明白自己的领主大人和那个亡灵骑士有什么关系,但想必他们之间应该是认识的。 既然如此,以布兰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涉险。 对于艾伯顿的回答布兰有些意外,但他犹豫了下,决定用游戏中的经验来试探:“你之前问我是不是王室血脉,那我现在回答你,是又如何?” 亡灵骑士冷笑了下。 布兰忍不住叹了口气,看起来和游戏中还是有些差别啊。不过至少这样比‘琥珀之剑’中加真实不是么,他忍不住自嘲地想到。 “看起来你是准备把你的秘密带到玛莎大人那里去了,艾伯顿。”察觉激发任务无望,年轻人叹道。 但这次艾伯顿却摇了摇头。 “未必。” 他说道。 第二十三幕 任务? 欲望文 第二十四幕 狮心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四幕 狮心剑 “这句话本来并不是带给你的,但我认为你能办得到。”艾伯顿沉默了下,抬起头来看着年轻人,说道。 布兰骑在马上,只手抓着缰绳犹豫半晌,没有答话。 艾伯顿知他不会尽信自己,但也不计较。亡灵骑士挺起胸膛来——举起剑按在左膝前,右膝跪地,双手放在苍白之牙的纯银的护手上,念道:“双月共耀,国王长眠于谷地之中,冬青树影指向西北,繁星渐隐,晨曦降下权柄——” 布兰听了之后面色不变,他坐在马背上从艾伯顿身边经过,然后再调转马头绕回来。这些似是而非的谜题在游戏中也有不少,不过他以前就不是这方面的高手——双月共耀自然说的是沃恩德的两个月亮齐出现在天空的时刻,国王长眠于谷地中首先让他想到的就是圣者遗骨之地,但随即又想到也可能是埃鲁因某位先王的陵寝所在。 冬青树影指向西北,布兰眉头微微皱了下,埃鲁因好像应当没有冬青树种,难道只是种借喻的手法?还是借指某个贵族的徽记?可冬青树在沃恩德的纹章学中代表神圣,仅仅在埃鲁因家徽上有冬青树叶的贵族家族就不在少数。 而至于繁星渐隐,晨曦降下权柄又是借指什么,布兰就完全猜不透了。 艾伯顿故意给他留了时间,它看布兰重新抬起头,才又念道:“双面的石像不言不语,圣贤之誓可曾忘记?翡翠之湖,圣白之山,石中之石,剑中之剑——” “等等!”布兰忽然伸手叫住它,他忽然感到阵莫名的激动,剑中之剑?莫非艾伯顿说的是真正的狮心剑? 狮心剑是埃鲁因的第代君王‘仁慈的埃克’家族代代流传的佩剑。但狮心剑不仅仅是雄狮王朝的象征,也是当年克鲁兹的四圣物之——不过自从埃克将它带出帝国,它就成了埃鲁因王室的象征。 不过殊为人知的是其实狮心剑早在埃鲁因的内战之中就已经丢失,之后每任国王继位所持的不过是赝品,只是这个所知这个秘密的人极为有限,旦被捅开估计会掀起悍然大波。 当年布兰也是在埃鲁因灭亡之后才得知有这么回事。 如果艾伯顿确实说的是狮心剑,那么这个谜语的后半段就说得通了。圣贤之誓说的应该是埃克在狮心剑立下神圣骑士誓言,要带领帝国南方的人民脱离傲慢和贪婪的贵族,他奋起反抗,头衔中的仁慈之意也是因此而来。 不过翡翠之湖,圣白之山,石中之石又是什么意思?布兰时不禁迷惑不解。 相传真正的狮心剑有掌握王国兴衰的力量,仿佛也事实如此,自从埃鲁因失去真正的狮心剑后,代比代没落,最终走向灭亡。不过布兰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个王国的兴衰和把剑扯在起,且不管这么把剑么传奇,也不过是种推卸责任的方法罢了。 只是他必然好奇,这把剑究竟传奇在何处,为什么会在吟游诗人的故事中广为流传。按照论坛上的说法,这把剑至少是把黄金级别的幻想武器。 因此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翡翠之湖又是什么?” 没料到艾伯顿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时常在想,时常记起这两句话来,甚至还有个神圣的誓言约束着我。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些记忆从何而来,为何总是无孔不入。” “不是每个亡灵都喜欢回忆。”布兰答道,他忽然觉得艾伯顿生前或许不是那么简单的个人,至少在他的记忆中,艾伯顿和王室没有半点关系。 “我比较特殊,我自己也明白这点。”艾伯顿答道,这位亡灵骑士扶正自己的头盔,继续说道:“大数生活在黑暗中的亡灵都有智慧,可我和它们不样,因此我并不信任它们,不过我看到你,年轻人,我就觉得或许你可以帮我解开这个谜题。” 布兰没有答话,他看艾伯顿说的像是真的,不过他也不会轻信。他在思考翡翠之湖、圣白之山、石中之石究竟是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双面石像不言不语这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双面石像不言不语,莫非说的是让德内尔南方盆地中那个石头圣贤?布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果启示在那个石头圣贤身上的话那还有点麻烦,要让石头圣贤开口的话至少需要贤者石板才行。 可要到那里去搞贤者石板呢?最近的块贤者石板应该在半个月后抵达布拉格斯,黑市售价五十万托尔,这可不是笔小钱啊。 唯值得欣慰的是石头圣贤所在所在的盆地和他接下来要去办的事情在个方向上,这点能节约不少时间,布兰的时间真不。 他想好这些,在马上坐定,问道:“你要说的就这么?” 艾伯顿点点头:“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布兰回头看了眼,在雷托和马诺的指挥下,山谷中的战斗已快要接近尾声。 艾伯顿解下胸前的徽章,说道:“我希望像是个真正的骑士那样死去,至少让我的剑和我的甲胄永远陪伴我——这枚徽章叫做狮子徽章,具有强大的魔法力量,它现在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了,我就将它转交给你吧——还有这是我的腰包,里面有些东西可能对你有用。” 布兰知道自己只要愿意,除了这些东西,苍白之牙也可以拿到手,他本来想把那把剑给芙雷娅用。不过他看了这位‘白骑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知道相对与个死人和活人来说誓言没什么意义,还不如相信彼此的承诺,艾伯顿之所以和他说这么,大概是因为相信他的缘故。仅凭这点,布兰就不会出尔反尔。 当然。 艾伯顿必须死,难民们不会容忍个亡灵的高级将领和他们在起——布兰接过徽章,扫了眼,黄铜的表面上雕刻着只狮子的头像:“狮子徽章,冲突光环+1。”技能徽章!布兰差点没哆嗦把徽章从手上掉下去,冲突光环是圣堂骑士的核心技能,最高二十九级,非本职只能修到十级,初始增加1点防护,十级之前每级额外增加0.5点防护,十级之后每级增加1点防护,二十级之后每级增加的防护则呈等差数列增长。 也就是21级冲突光环增加2点防护,22级增加3点,以此类推。本来这个技能到29级时可以增加10点防护,可这个徽章再额外加上级就是白白了11点防护啊。 11点防护是什么概念,差不等同于14mm的正面装甲,几乎相当于三套全身板甲的防御力。 布兰拿着这徽章的瞬间就定下了自己的条发展路线,圣殿骑士!因为他还知道有件全钢甲胄也+1冲突光环技能,此外还有面猛狮盾牌再+1冲突光环。这样搭配起来,进阶圣殿骑士后他可以额外拿到接近40点防护。 那简直是座移动堡垒,而且还不仅仅是他,年代他身边六十尺范围内所有士兵都相当于辆辆坦克,那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布兰忽然记起来艾伯顿当年就是身全钢甲,难怪在玛达拉后期它在天启四骑士中直以恐怖的防御力而著称,征服者艾伯顿,不愧是冲锋陷阵的征服者艾伯顿啊。 不过他心中虽然翻江倒海,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连日的生死经历之后,布兰已经越来越觉得自己比起以前来显得成熟了,要放在游戏中他要拿到这样个徽章还不知道会得瑟成啥样。 他收起徽章,再打开对方的腰包看了看。不过他随即发现这位白骑士的收藏并不丰厚,里面都是些低级材料,最值钱的莫过于几块精金——那是制作全钢甲的材料,看起来这位未来的天启四骑士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做打算了,它也清楚这枚徽章的力量啊。 布兰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对方眼。 “没有其他要求了?”他问。 艾伯顿摇摇头:“请动手吧。” 布兰知道如果他让它这么独自个人死在这里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骑士在战场上至少要死在敌人的手上,回归于大地的怀抱中,他没有时间让艾伯顿回归大地,但至少能满足他前个愿望。 夏尔拔出剑走上来,但布兰拦住了他。 他自己满头冷汗地拔出精灵宝剑,然后与艾伯顿互相看了眼。然后纵马走过去,吃力地弯下腰剑刺入对方的胸膛中。 艾伯顿裂开嘴笑,眼眶中的火焰闪烁了下。 “我以生前的记忆和你说这么,年轻人。” “是因为我至死这刻仍旧是玛达拉的艾伯顿。” “我或许应当感谢你为我解脱——” 亡灵骑士叹息声:“可同样,我以黑暗的贵族的身份而死。永亡的玛达拉,象征着不朽的火焰,我只是没料到自己会输而已……” 它眼眶中的灵魂之火终究黯淡了下去。 那个‘白骑士’艾伯顿终究死了,布兰明白这刻起再也没有玛达拉的天启四骑士。他有些静静地看着对方的残骸,然后看着漫天的银光从它的残骸上升起,融入自己的身体中。那就像是股暖融融的力量均匀地浸透了他全身——他以前吸收经验时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布兰此刻明白,那是力量,纯粹的灵魂的力量。 他从这位三十级的纵队指挥官上拿到了足足千三百点经验,再加上前前后后几次战斗的总和,从杀死萨萨尔以来这几个小时中,他已经入手了接近两千点经验。 看起来升级似乎绰绰有余,不过布兰却并没有那么做,他压下这种冲动,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储备经验了。毕竟战争结束后他还有很事情要做。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乌云在这刻散去,露出背后那个十字形星座在漆黑的天幕上闪闪发光。 骑士之王座。 然后他举起手中的白鹿雕像,看到那只优美的生物正从侧的山头上展现它的身姿,然后转身消失在东北方。 布兰回过头,看到雷托骑着马靠了过来。 “左右的山头上发现了很僵尸……”雷托压低声音说道。 “我明白,时间上差得并不。”布兰同样冷静地答道:“因此让难民赶快上路吧,因为换句话说我们也没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 第二十四幕 狮心剑 欲望文 第二十五幕 妖精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五幕 妖精乡 “自称是王室成员,真是胆大的家伙。” 公主殿下只手轻轻将鬓前的银发丝掠到尖尖的耳朵后,端起白瓷的茶杯,轻轻抿了口,笑。 “不过双月共耀,国王长眠于谷地之中。你认为这个谜题是什么意思呢,欧弗韦尔大人?”她沉吟了下,淡银灰色的眸子轻轻闪,开口问道。 “王国全境大数贵族家族会有些秘藏,这也不是不为人知的事实。不过艾伯顿提到和王室的誓言,想必这份宝藏与王室半有些关联。”欧弗韦尔想了想,答道。 “我想来却没那么简单,欧弗韦尔大人,圣贤之誓可能和我的先祖埃克有关。” 欧弗韦尔点点头:“翡翠之湖,圣白之山,说的应当是让德内尔的女神之湖,早就听说那里是位圣贤长眠之地” “原来如此,请问有什么说法么?” “当地的渔民常常传闻见到迷雾中的湖之骑士,守护着女神之湖的中央,有人见过那上面有整块白色岩石的岛,想必就是圣白之山。”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殴弗韦尔大人,只是双面的石像又是什么呢?” “这就不知道了,公主殿下。” “也是,对于神秘的宝藏的向往半是源于未知。想必这就是,所谓的骑士故事之中的乐趣了——” 她掩口笑了下:“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欧弗韦尔大人。” “没有什么,公主殿下,我也在怀疑那个艾伯顿生前是谁?因为还没有个叫做艾伯顿的人过去身为王室的骑士的。”欧弗韦尔答道。 “艾伯顿生前未必就叫艾伯顿。”少女想了想,机敏地答道。 “我也是如此想,公主殿下。”欧弗韦尔躬身。 半精灵少女不盯着中年人,心下确认对方定是做过调查。她忍不住轻轻去想,这位旁人眼里陛下身边的重臣既然如此看重那个年轻人,定是有父上的意思罢——他究竟又有什么能力值得你们看重呢? 是个人能力? 占部分因素,但也不全是罢。 恐怕还是看中了那个少年背后的力量。 公主忍不住曲起手指碰了碰自己的下唇,高地骑士真的那么重要么,它真的可以让埃鲁因重现光辉?与地方贵族与王党都不样,她认为王国需要股新的力量来让它焕发生机。可这股新生的力量又在那里呢?高地骑士?民兵?还是警备队? 看起来不像,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半精灵少女想到那个年轻人,摇了摇头,也不是他。她隐约感到丝危险,从那个年轻人身上,她微微怔,又感到丝诧异。 难道自己这是嫉妒? 少女赶忙摇摇头。 “公主殿下?”欧弗韦尔在边留意到这位长公主的走神。 “啊,对不起,欧弗韦尔大人,请你继续。” 欧弗韦尔奇怪地看了她眼,点点头。 *********第轮月西沉,第二轮月映在半空——冷杉林间逐渐起了雾,山间的雾带着丝冷意。布兰只手抓着缰绳,在马背上四下看去,确认白色的雄鹿逐渐将他们向东带入了低地中。 几分钟前雷托已经跑来告诉他玛古斯和它的僵尸大军停止追击了,这想来并不奇怪,它们也察觉了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衰退了吧? 山谷中片静悄悄的。 两座高三十米以上的雄伟巨像穿过层薄薄的雾气骤然出现在山谷中所有人眼前时,连芙雷娅和其他佣兵也忍不住起仰起头看着这漠然没有生机的巨石,久久言不发。 谁能想过冷僻的山谷之后竟有着这样番风景,隔着淡淡的雾气,就像是目光瞬间穿透了千年的桎梏,落到那布满历史尘埃的巨石上。 刹那,心中竟生出种莫名的厚重来。 巨像身披长袍,外穿战甲,下束战裙,头戴圣贤之年代以前那种两侧生翼的精灵尖顶盔,手持长矛,手持巨盾,目视正前方。正是大数神话之中圣战士的造型,传说这些战士每个都是来自于那些黄金的种族,他们在黑暗的年代中随天青的骑士在大地上与黄昏之龙征战不休,并最终将沃恩德从黑暗的抓攫之中解脱出来。 换句话说,它们是切智慧生灵的守护者。 难民和佣兵们从巨像脚下鱼贯而入,心中顿时产生了种洗绦感,仿佛切污垢、疲惫尽洗,整个人焕发新的感觉。 不少人甚至停下来,来回确认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布兰看着这些人,没告诉他们其实这是沃恩德最顶级的守护结界‘十律令’中的沐圣之言,事实上这个结界对于黑暗力量越强的人效果越明显,般人经过这个结界享受到的法术是纯净术和恢复体力,而若是玛古斯、白骑士艾伯顿那类邪恶的存在经过这个结界就会立刻被感化,阵营颠倒——瞬间从极端邪恶转至极端正义。 不过它们作为亡灵生物想要来体会这个效果,得先经过门口那两座巨像长矛尖端的十四环雷击术的考验,那是个神性法术,不要说玛古斯,估计就是玛达拉的二十四位永亡公爵过来也要被打成飞灰。 经过山谷门口的巨像后,山谷越向内就越开阔,最后竟形成片平坦的谷底,两边望去除了片片白茫茫雾气都看不到边际。 雾气中似有什么生灵,白色的烟云翻腾着,有时形成个长着双翼在天上飞的天使,高头大马的骑士或是凶猛的狮鹫,但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在这诡异的山谷中所有人都不敢离布兰太远,难民们个个自觉地住了口,紧张地盯着四周神异的幕幕景色。 芙雷娅在后面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般人会了解的神秘所在。可她看布兰的样子,却并不惊奇,她忍不住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布兰是那么神秘莫测,虽然现在他们在起并肩作战,可有天她真担心自己这样平平凡凡的女孩会追不上对方的步伐。 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看了看罗曼,虽然她口头上不说。但她心里知道其实罗曼的姑妈定也有着自己的秘密的,或许正是这样的商人小姐,才配得上布兰吧。 他们才是路人。 芙雷娅越想越难过,最后忍不住个人远远吊在后面低下头去。 布兰倒没注意到这位大小姐的小心思,因为他正在应付边罗曼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说:“这是什么地方,布兰。” “我不是告诉过了你吗,这里是圣者遗骨之地。” “可你没告诉我圣者遗骨之地是什么地方呢。” 布兰忍不住有些头大,他回过头,看到夏尔正本正经的样子,心知这个时候这家伙是定靠不住的。他又看了看旁的商人小姐,她正坐在马背上,身脏兮兮的,全身上下涂满了泥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这位大小姐之前个人偷偷跑去学骑马呢,布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半死,生怕他的小小罗曼不小心把自己给摔坏了。没料到他跑过去看,罗曼竟然拿了捆绳子把自己给捆在了马背上,还跑来自鸣得意地炫耀不已。 结果自然是被布兰扯着脸狠狠教训了顿,好叫她知道以后有哪些事是可以做的,哪些事又是做不得的。 “圣者遗骨之地就是古代先王、圣贤长眠之地,他们用精神开辟出片领地,称之为‘他们的国’,在这里切他们的子民都受到庇佑,外来者则会永远迷失其中。”布兰答道。 “意思是有很这样的地方吗,布兰?”罗曼觍着张小脸,半个身子歪过来好奇问。 “当然。” 布兰吸了吸鼻子,眉头差点没拧成团。心中打定主意等脱险了定要让这死丫头去洗个澡,哪有女孩子能忍受自己浑身泥腥味的,他有时候真想打开商人小姐的脑袋看看里面的大脑究竟是怎么长的——“它们都叫圣者遗骨之地呗?” 他们对话时,其他人也忍不住靠近了些,毕竟这么神奇的地方,大家都想听听这位年轻人的见解。不过这些佣兵们都有些好奇,这些知识可不是般人能接触到的。他们中有些人见识广,可说知识并不比般的贵族少少。可他们样对于年轻人口中很名词无所知,只是听说这个年轻人是高地骑士,高地骑士真有那么神秘莫测? 不过事实上他们不知道,不只是他们,连夏尔都感到有些疑惑了,毕竟作为巫师学徒,他的知识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圣者遗骨之地关系到上古传说,这方面的知识就是黑塔中巫师们精通的也找不出几个,就夏尔所知,恐怕这方面比布兰了解的不会超过五个。 那么他的领主大人这方面的知识究竟来自何方? 夏尔心中有些疑问,但并没有问出来,毕竟至少据他所知,能看到并使用命运卡牌的人——也不是简单的人呢。 布兰听了罗曼的问题却摇摇头:“它们当然都有自己的名字,每处圣者遗骨之地都与长眠在此的王者有关。就像这座无处不在,又地处于低地沼泽之中的迷雾之谷,据我说知,它的名字是叫做妖精之乡……” “妖精之乡?” “骑士之王是十位先王之,早在炎之王吉尔特之前就是人类的守护者,他和妖精女王有个约定,妖精的女王让他吃下金苹果成为人类的王,他死后灵魂归于理想之乡,就长眠于此处,继续履行承诺——” “这里是时序混乱之地,这里的夜晚相对于外界时间趋于静止,只有白昼时间才会重新开始流动。而传说在这座山谷中有棵金苹果树,妖精女王就住在苹果树下,不过从没有人见过——当然凡人见到她,也就永远也别想离开了。” 他回过头,看到罗曼正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自己,脸干净:“金苹果?” “你不会就听到了这个吧?”布兰心情下就坏了半,忍不住没好气地问道。 商人小姐本正经地点点头。 “好了,小小罗曼,我不会再和你说这些了。”他口气差点没回过来,不过等他正准备好好和这位搞不清楚状况的商人小姐讲下道理——却忽然怔,忍不住向个方向转过头去。 所有人都回过头,顺着布兰的目光看过去,他们看到那边有棵孤零零的树——这是什么? 布兰呆。 第二十五幕 妖精乡 欲望文 第二十六幕 黄金之谜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六幕 黄金之谜 所有人看到那棵孤零零的树时都是怔,布兰才在说金苹果树,他们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个方面去?而佣兵们马上联想到布兰说过的,那个传说中的妖精女王就住在金苹果树下,而看到她的凡人注定生中都走不出这个山谷,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些人忍不住立刻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生怕不小心就被永远困在这里,他们好不容易才从玛达拉的亡灵大军手上逃出来,可不是要在这里孤老终生。 但他们没料到的是,布兰根本并不担心什么金苹果树。在前世和他样的玩家就早把这个山谷翻了个遍,这座在旁人眼中看来神秘莫测的山谷在他眼中毫无秘密可言,从这里直往北直到另边的谷口,除了光秃秃的地表和雾气之外连毛也没有根。 没有怪物,没有宝藏,没有活着的东西,也没有丝生气。至于传说中的金苹果树与妖精女王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在npc口头上的神话中流传,玩家从来没见过而已。 不过让他吃惊的,还是那株孤零零的树丫而已,他再三确认,都应当记得在游戏中是没有这样棵树存在。 这个山谷他来来回回走过许次,应当不会记错,因为山谷中的景物都是王者理想化的具现,即使在白昼改变,夜里也会重新恢复原状——布兰记得清楚,除非是山谷中本身的剧情或是时间流出现了变化,景物才会随之改变。 可这山谷中应该没有任何任务才是。难道是说这刻存在于大家视野中的妖精之乡并非是游戏中那个?布兰心中立刻产生了个猜测,除非是有人隐瞒了他的经历,要不就是在玩家进入之前妖精之乡就已经改变过了。 可应该是那种呢。 前种看来可能,但仔细想想却会发现其中的疑点。对于玩家来说,往往个人很难发现个地方的所有秘密,因此即使是第个人隐瞒,但人人都想到块儿去的几率却不大。不过布兰随即又想到也不排除是个人反复来了好次,虽然这看起来有些理想化,但也不是不可能。 他回忆了下,第个发现这个山谷的应该是星辰公会的那个神学者议员,个叫做‘克兰沃’的玩家。第二个进入的是个骑士,第三个是kok的个女玩家,可三人前后时间间隔都相差不过几天而已,存在隐瞒的可能性并不大。 布兰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就是第二个了,这个山谷中在玩家进入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这在游戏中不是可能——但这方面也是两个因素。 是剧情变动,是npc探索。他忍不住皱了下眉,没有玩家参与的话对于这个任务他知道的就不会太了。未知——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大麻烦。 可布兰盯着那棵树,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兴趣起来,就像每个玩家样,对于秘密任务的追求的兴趣是天生的,就像是不明的宝藏不由自主地吸引人们去追逐样。 像是涉及到太古知识的任务,定不会太平凡吧? 他马上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去让难民停下来。反正在山谷中的晚上相对于外面的时间是停止的,这个夜将持续三天三夜,只要在他们食物吃完之前他有的时间在这个山谷中探索。 事实上山谷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大,打马跑个来回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根本用不着三天。 他看到雷托疑惑地看着他,这才指了下那棵树答道:“好像有些问题,我要到前面去检查下。” “需要人手吗?”酒吧老板雷托虽然是十月战争的老兵,但面对神秘的东西样束手无策,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问道。 布兰确实需要人手。 不过他看了看这些佣兵,不太信得过他们。毕竟这可能涉及到些传说中的宝物,以及同样的危险,他不希望和这些人起分享秘密,他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才行。他先看了看夏尔,本来这位年轻的法师扈从是他最好的选择——作为召唤生物,他和这个年轻人几乎可以分享秘密——可惜夏尔在这夜的战斗中已经消耗完了法力,现在他也只比个普通人强上些而已。 他又看了看罗曼,这位商人小姐也不大合格,虽然她有敏锐的感知力,但本身实力太弱不适合随他赴险。 罗曼看着他,乖巧眨了眨眼睛。 布兰知道这位商人小姐是装出这样副乖巧的样子,好让自己带她起去冒险,不过布兰不会上当的,他最后回过头,目光落在了心不在焉的芙雷娅身上。 “芙雷娅?” “啊?啊——!”芙雷娅抬起头来看着他,愣了下,脸腾地就红了。 “你怎么了?”布兰看到她这个样子才是愣,在他原本的印象中芙雷娅应该是个自主,有自己的见地的女孩子,不过怎么自从泽维尔山道以来她就直让人感到有些古怪。 若不是精灵宝剑对她没反应,布兰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玛达拉的亡灵给替换了。 “没、没什么,布兰,有什么事吗?”芙雷娅才刚刚想到之前布兰那个古怪的要求,正心慌意乱,这会生怕被对方看穿了心思。 “我要到前面去看下,你跟我起。” 芙雷娅怔了下,马上点头:“好、好的。” “我也要去。”商人小姐在马背上扭来扭去。 “你给我乖乖留在这里,你那么想学骑马我就让夏尔教你,不过要是我回来还看到你把自己绑在马背上,我就把你拖过来横着绑在我的马背后。”布兰看了她眼,恶狠狠地答道。 “可我学不会。”罗曼干脆地答道。 你就不能谦虚下吗?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没关系,时间还,骑马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你总要和我起去冒险,不会骑马可不行。” “没关系的,布兰,我可以把自己绑在马背上,我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呢。”商人小姐想了下,本正经地回答道。 “关系很大,这与你觉不觉得舒服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布兰没好气瞪了她眼,懒得理会这位未来的商人小姐的牢骚,干脆个人跑到雷托身边去交代了下可能要注意的事项,再拿了张备用的十字弓,然后叫上芙雷娅就出发了。 在布兰的记忆中,这个山谷中最有可能存在剧情的就是西边那个支道了。可是越是那种隐秘的地方玩家们搜索的次数也就越,事实上布兰也去过两次,不过最后还是无所获。 只是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带的草木,山石。 两人离开队伍,布兰时刻留意周围的些景物,大约放马跑了十分钟之后,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此刻的妖精之乡和游戏中绝对不样,定在这之后的几个月时间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 不过看到他直绕着片岩石地打转,后面的芙雷娅却疑惑起来,忍不住赶上来问道:“布兰,你究竟在看什么?” “我在找入口。”布兰正不断调转马头在片凌乱的白色巨岩外看来看去,这个时候他似乎找到了什么,忽然翻身下马,向岩石地中走过去。 “入口?”芙雷娅跟着下马,追上去问道。 “恩。就是这里,跟我来——”布兰边回答边‘铮’声拔出精灵宝剑,步步朝两块尖锐的岩石中央条狭小的缝隙走过去。 他记得这里叫做‘命运的岔路口’,游戏里走到这里在系统日志里是会有提示的,不过在这个世界中显然没有提示,他只能凭借经验办事。 他记得那片岩石背后应该有个打开的铁盒子,里面装着块石板,那个石板是进入命运的岔口的必须道具,但却不能带出这个山谷。有人试着将那东西装在次元袋里携带出去,可最后的结果还是莫名的消失。 只能解释为那石板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理想化的部分。 他想着这个事情绕过岩石,却没料到迎面股劲风袭来。布兰此刻的感觉已经相当敏锐,他本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作出了回应——他向后退,和芙雷娅撞倒在起,而下刻支金色的箭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 两人向后倒去,而布兰却在最后刻抬起头,只看到道金色的人影瞬间消失在岩石背后,这还是他反应迅速,否则他甚至都不能看到攻击从何方而来。 “谁——!”布兰下意识地向后撑就想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但他手才按下去,就猛地感到入手之处片软绵绵的,微微怔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脑子里片空白。 不了个是吧。 他回过头,果然看到自己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放在少女胸前某个不该放的位置上,芙雷娅已经完全怔住了,明亮的浅棕色眸子盯着他,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但这位未来的女武神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猛地将布兰推向边,然后飞快地爬起来,低着头言不发。 布兰也反应了过来,他忍不住尴尬地爬起来假装看了看之前那个金色的人影退去的方向——当然,那边早就连鬼影也没有了。 “对不起,那个……”他想了半天,只挤出这样句干巴巴的话来。 “恩,刚才是谁?”芙雷娅低着头,脸红得像要滴血。 “不知道,我看到个金色的人影,妖精不是那样的。像是召唤生物吧。”问到专业领域,布兰的思路清晰了许。 “你、你没受伤吧?”少女的声音细得像是蚊子。 布兰看了她眼,摇摇头。他特别注意找了下之前那支金色的箭,可只在边的岩石侧壁找到个深深的孔洞。 光矢? 布兰看着那个小孔皱了下眉,那可是高级武器效果啊。不过至少确认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而且从对方的速度来看似乎实力还不及艾伯顿,想到这点他放松了些,只要保持警惕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与艾伯顿战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实力,全力以赴的情况大约能勉强达到白银级,而白银以下的敌人现在他都不会太害怕。 检查完战场后,布兰给芙雷娅打了个保持警惕的手势,然后抓着精灵宝剑向里面摸了进去。 他记得那个金色的人影是从北边那条缝隙逃掉的,那后面就是命运的岔路口的入口,莫非它们是从那后面来的?可在游戏中从来没听说过任何人被袭击的传闻啊。 他马上看到了岩石背后那个铁盒子——它是生在块白色的石台上的,仿佛是谁安置上去的。有超过黄金等级的力量的话就能破坏这个盒子,不过没什么意义,因为到了下天夜里它就会自动回复原貌。 布兰左右看了下,现在他已经不太敢相信自己以前的记忆了。至少那个金色的人影就已经改变了他记忆中某些酌定的东西,这里不但有生物,而且看起来还是敌对的。 确认四周没有敌人之后,他才打开那个盒子。可他打开那个盒子,就忍不住整个人都愣住了。 盒子里除了有块石板以外,还有对耳环。 这是什么? 布兰犹豫了下,他怕盒子上可能有魔法陷阱,虽然游戏里是没有,可现在谁有说得清呢。不过他有简单的测试办法,他把精灵宝剑靠过去,启发型的魔法物品之间往往有些简单的防护措施,他只需要看看有没有反应就行了。 这个办法虽然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行之有效,但至少聊胜于无。 布兰很快得出结果——没有反应。 他这才拿起那对耳环,略扫了眼,马上像是烫到手样丢了回去:“无尽之冰耳环,智力+2,意志+1。”布兰忍不住闷哼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头,这刻他简直是头痛欲裂,仿佛有千根针在刺他的脑膜样。 “布兰?”芙雷娅吓了跳,赶忙跑上来扶住他。 “我没事,你小心周围。”布兰只手扶住铁盒,大口地喘气,同时心中大声咒骂把这耳环放在这里的人。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并不是中了什么陷阱,而单纯是魔力反冲过于激烈的缘故——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这个戒指至少是95oz的装备,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第个反应就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第二个反应还是不可能。布契在这个时节还是个新手区,遭遇大不会超过五十级,而这个戒指已经远远地超出了遭遇可以承受的水平,至少已经达到了七十级这个等阶线上。 因此布兰在会在用意志力去检索这个戒指时,出现强烈的魔力反冲,竟让他的思绪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而如此强大的魔法物品出现在片低级的区域。 照理说,游戏中是不会出现这个纰漏的。 在这个世界或许会有些改变,但布兰不相信竟会和游戏的设定背道而驰。他终于等到头痛减轻了些,冷静下来意识到另外个问题: 如果这个圣者遗骨之地本来就是设置给npc完成的会怎么样?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游戏中第次发现这个谷地本身就是在游戏开始没久后,大约也是在第次黑玫瑰战争结束后两个月。如果那个时候这里就是空无物了,说明设计者压根就没有打算让玩家参与到这个剧情中来。 布兰忍不住等着那对耳环,心中怦怦直跳起来,个超过六十级的隐藏任务?他是要混水摸把鱼?还是赶快退出去? 风险当然是大得难以想象,但收获样可能大得难以想象。布兰在上世六十级以上的隐藏任务他也只完成过三次而已,次获得了幻想武器,次获得了中级技能,还有次拿到了接近亿托尔的财富。 仅仅就凭借这三次任务的经历,他才跻身中上游玩家的水平。 可是风险有大呢,六十级这个等级就像是把铡刀摆在布兰面前,六十级别说黄金力量,就连要素都开化了十级,如果要他和个六十级的般怪物照个面,估计对方就用个眼神就把他给秒了。 布兰的手按在铁盒上,时间忍不住心神激荡,犹豫再三也没能决定下来。 因为还有个关键问题是,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中可能任何有个时候这个谷地中的切都会不复存在,有可能今天他放弃了这个冒险,明天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选择次。时之间这个两难的念头像是个阴冷的幽灵样徘徊在他的脑子里,次次怂恿他去冒险。 他要怎么办? 年轻人忍不住吸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芙雷娅。 “布兰?”芙雷娅看到布兰眼神有些奇怪,忍不住小心地问了句。 “假如我选择去冒险的话,你愿意和我起去么?”布兰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 “我可能会,可我不希望你去冒险,布兰。”芙雷娅想了下,如此答道。 布兰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长吐了口气。 …… 第二十六幕 黄金之谜 欲望文 第二十七幕 知难而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七幕 知难而退 芙雷娅开口,布兰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不过他也冷静下来了,至少六十级以上的隐藏任务他亲身经历的就有三个,知道的,犯不着为了其中个而冒险。 他对抗艾伯顿就几乎尽了全力,面对六十级以上的角色根本就是有死无生。 而且他还想到另外个问题。在第次黑玫瑰战争结束后,玛达拉的大军在之后的个月中慢慢退出埃鲁因境内,而亡灵对于这带的控制事实上直持续到八月中旬。在那之前这带几乎都是渺无人烟的无人区。 而亡灵肯定不可能来探索这座山谷,即使它们想也没有这个能力,门口的十四环雷击术就能让它们知难而退。 也就是说,至少在八月中旬以前,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利用。想到这点,他才拿起那个耳环,然后退回来,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布兰?” “冒险的机会还有许,可我和芙雷娅的生命都只有次,”布兰笑了下:“你说得对,我刚才心态有些问题——” 他又叹了口气,明白这是因为他直感到时间太过紧促的原因。七月末黑玫瑰战争结束,九月埃鲁因内乱初显,然后是十月政变,即使是从现在开始算他也只有五个月时间而已。 布兰就是无心去改变历史,可他要保护罗曼和芙雷娅等人,至少也得拥有基本的力量。 正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这个世界会如何混乱,正义、公理,早已为战争所毁灭,要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来,他不得不去做某些事情。 芙雷娅和罗曼可能不会理解,甚至那些现在追随他的人也不会理解,但布兰有时候忍不住想,先知也有先知的烦恼——那种明明知道,却又无法去改变的无力感远比般人来得加强烈。 芙雷娅脸红了红:“你说什么?” “没什么。”布兰答道。 他收回剑,向岩石地外面走去,并示意芙雷娅从后面跟上。 两人才刚离开,岩石缝隙之中幽暗的地方慢慢走出两个人来,高矮。 较高的位像是个女子,身穿古怪地白色长袍,袖口、胸前、肩头带蓝色羽纹。但又类似于奎罗底人的沙漠长袍——腰很窄,但袖子与裤管都异常肥大。她有头长长的银发,眸子像是最深邃的湖水样呈深青色,脸上有两道红色面纹,但却没什么余的表情。 她盯着布兰和芙雷娅的背影,看了半晌,才开口道: “阿洛兹,你不留下他们?”她的声音却是中性的,平淡无奇,像是白开水样。 “芙罗法,你的攻击性就要像爪子和牙齿样不要显露在外,否则就太不好玩了。”回答她的是个兴致很高的声音。 矮个子的少女大约相当于人类十四五岁的年纪,金色的长发扎着对耀眼的双马尾。她穿着大数冒险者那种传统的皮装,但身后却背着个人高、沉重的铁盒子——如果向铁盒子上看去,可以看到上面五颗相互连起来的星辰的图案。 芙罗法思考了下:“那为什么你会出手攻击他们,阿洛兹?” “你真没趣,芙罗法,那只是个小小的试探而已。” “难怪,你之前那击力量下降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我还在担忧是不是金之法则出了什么问题——” “芙罗法,我实在不想嫁给你这样无趣的人——” “阿洛兹,我们是龙族。” “‘人’只是个指代性的用法罢了,算了,不想和你说这个。那个人类男人居然把你的耳环拿走了,芙罗法,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边说,边科科地窃笑起来。 芙罗法看了她眼,这次没有回答她。 “算了,果真是无趣的家伙。不过我真想看看他们看到那个小礼物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可听说人类是很贪婪的生物喔。” “你不是来寻找黄金果树的传说吗,阿洛兹,为什么把那个东西给他们?” “你看,黄金果树的传说可比不上渺小的生物的奋斗来得有趣。我决定把这个冒险让给这两个小家伙了,再说我看那个人类男人挺面善,说不定和骑士之王有什么关系。” 芙罗法回过头来看着她:“你认识骑士之王吗?” 阿洛兹立刻咳嗽起来:“那只是种说法,说法而已,芙罗法!”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长发的少女漠然地问。 “没什么,个小小的测试而已。” 阿洛兹又科科地窃笑起来。 芙罗法皱了皱眉头。 *********雷托看到布兰和芙雷娅折返时,他们已经安顿好难民在原地开始造饭,远远看去浓雾弥漫的山谷中小片谷底竟炊烟袅袅,平添了几分生气。 经过夜的大战之后,无论是雇佣兵还是自卫团的民兵都疲惫不堪,布兰骑着马走过人群时,看到许人三三两两的聚在起倒头就睡。不过还有些难民主动在为这些保护过他们的人送食物,他们把睡着的战士摇醒,然后把热气腾腾的食物从到这些人面前。 布兰看到这幕,忍不住有点欣慰起来。可以说若不是他,在场的这些人会十不存吧。他改变这些人的生,这些人又去改变的人,历史就是这样点点被改变的。 虽然现在还很微弱,但毕竟渐渐有了力量。 他和那个十月战争的老兵,赤铜龙故事会的老板打了个照面,对方小声问他要不要立刻出发,但布兰回过头看了眼,发现夏尔和苏都在不远的地方趴在只木箱子上睡得正香,再看看其他人,整个营地片寂静——他想了下,摇了摇头,反正在到了这里他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大半,不必把这些人逼得太紧。妖精乡的时间在夜里无限趋近于静止,只要等到早再出发他们也能抢在玛达拉的大军前面。 毕竟这山谷北边的出口,几乎就靠着尖石河谷向北的河滩上,已经是胜利在望了。 “你休息过了吗,雷托大叔。”布兰问道。 “大人你放心,我是佣兵,我们最擅长在这样的环境中照顾自己。”雷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 布兰点点头。 “那么芙雷娅,你也去睡会吧。”他又回过头,看着那个几天几夜都没合眼的马尾少女。虽然沐圣之语有恢复体力的力量,可是精神上的疲惫还是无法弥补的。 芙雷娅却连忙摇摇头:“我还可以坚持下,布兰。” “这是命令,芙雷娅。”布兰“我、我……” 芙雷娅忍不住瞪大眼睛,她想说什么时自己也要服从他的命令了?明明她才是民兵队长才对啊!可她看着布兰,想到那个年轻人带着众人从十倍、甚至百倍于他们的敌人之中杀出条血路来的英姿,就忍不住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理所当然样,最后也只能低下头点了点头。 “我、我明白了。”她答道。 布兰并没有察觉这位未来女武神口气中的服软,目送对方离开,他才回头随口问雷托道:“对了,罗曼呢?” “罗曼小姐刚才骑马往队伍前面去了。”雷托边说,边往队伍前面看了眼。他那神色,仿佛是才刚刚见证了幕很神奇的事情样。 “‘骑’马?”布兰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色,只是疑惑地反问。他在想莫非那死丫头又把自己绑到马上去疯了?他忍不住心想莫非是时半会没有教训,这位未来的商人小姐又好了伤疤忘了痛? 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到声招呼从身后响起来:“哟呵,布兰,你回来了?” 这声音如此属性,听就知道是属于某个大大咧咧的大小姐。 他回过头,正好看到某位商人小姐骑在马背上脸小得意地在他面前跑来跑去。布兰仔细看——这家伙竟然真学会了? “你、你怎么学会的?”这下轮到他惊讶了,他自己能在瞬间学会骑术是因为他有游戏系统作为金手指可以开,可罗曼这又是什么情况? “因为罗曼是商人啊。”罗曼把马停在他前面,与他针对,然后副自鸣得意的小模样答道。 “这和商人有什么关系?” “诶?没有关系吗?”罗曼大大地愣,忍不住瞪大眼睛:“可是商人不都应该会骑马吗?” “这我得说句,罗曼小姐,商人中的大数都不会骑马。”雷托在边帮腔道。 罗曼的对小眉毛下就皱到块儿去了:“是、是这样吗?——没有关系,罗曼是比较厉害的那种商人,布兰,你说对吗?” “是是。”布兰懒得理她,他心想这可能就是所谓上天给人的补偿吧,有人脑袋不正常,自然会比较得天独厚点——大约就是所谓的傻人自有傻福的道理所在吧。他没好气地看了对方眼,然后翻身下马命令道:“小罗曼,既然你那么闲,就陪我到营地里去走走——” “好的,布兰。”商人小姐倒是副兴致极高的样子。 “需要我起吗,大人。”雷托在边调转马头,在边问道。 布兰好歹口血没吐出来。他心说大叔你当电灯泡能不能不要这么积极,不过他也知道雷托是番好意,不好拒绝,只能郁闷地点点头。 不过他才刚下马,忽然感到腰包里有异,微微愣,然后打开看。这不看还好,看之下脸色顿时变,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产生了错觉,然后瞬间关上腰包,再打开。 布兰这下坚信自己定是产生了错觉了。 他腰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第二十七幕 知难而退 欲望文 第二十八幕 故事的末尾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八幕 故事的末尾 听完这个故事,银发的少女久久不语。她用手指垫着下巴,想了会,然后回头去看高大的拱窗落下的阳光,外面的世界太阳已经偏向西斜了。 “所以这个故事的结尾呢,殴弗韦尔大人?”她开口问道。 “结尾就是老臣在这里和公主殿下讲述这个故事,它的结尾还不明显了吗,公主殿下?” “也是,可你还有件事没讲到呢,欧弗韦尔大人。”公主饶有兴趣地问。 “哦?” “你说‘他在这个过程中还得到件好东西’,可是,从头听到尾的我,也直没有听到大人你关于这件东西只字片语的描述呢——”半精灵少女问道。 “是吗,公主殿下,可老臣记得自己可是讲得很明白了。”欧弗韦尔微微笑,故作惊讶地答道。 “欧弗韦尔大人大人你是说艾伯顿送给他的徽章吗,个魔法徽章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吧?我想以大人的见识,定不应该说的是这个。” “不不,当然不是。公主殿下你不如再仔细想想?” 银发的少女沉静下来,点着下巴思索了下:“我想还是在圣者之谷中吧,我记起来这个故事中有段大人你描述得非常简略,想必奥秘就在这其中了。” “你的聪慧无人能及,公主殿下。”欧弗韦尔真心实意地赞了句:“不过我并不是故意简略,而是当时我确实是感到两个强大的气息潜藏在那附近,根本不敢靠近而已。当时本来我有意提醒,没想到发现得太晚了——” “哦?欧弗韦尔大人你虽然不是以剑术著称,可我记得你的实力也在黄金下位吧,竟有人能让你连靠近的心都生不出来?”半精灵少女微微怔。 “差不,不过万幸,看来那两个强大的存在也是不想有人发现他们,应该是施了点计策让他们知难而退了。”欧弗韦尔心有余悸地答道。 “这么说来,那个年轻人应该是在里面得到了什么,”公主想了想:“是了,大人你还没告诉我,他打开腰包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殴弗韦尔面上露出赞赏的神色来,他左右看了下,然后用口形回答了句什么。 银发的少女听了之后竟是愣,面色微微变:“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欧弗韦尔点点头:“我以前也只在传说中听过,当时我也和公主殿下你样吃惊。只可惜,那种东西旦为凡人所触,就不会再属于第二个人了。” “的确可惜,否则或许能改我弟弟的性子,对于埃鲁因来说,他的性子太软了些。”她看着这位陛下身边的重臣,开口道:“否则无论如何,欧弗韦尔大人都会抢过来对吧?” 欧弗韦尔不以为意,而是点点头:“即使他是埃弗顿大人女儿的朋友,也是样。” “恐怕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罢。”公主忍不住笑了笑。 欧弗韦尔看了她眼,心知对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去。这位重臣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开始的确不是没有考虑用这位奥伯古七世唯的女儿来拉拢高地骑士的想法。 不过以这位公主殿下的强势,看来也不大可能。不过他看着对方,忍不住想既然是王室之女,终究脱不了联姻途,既然如此,其实那个年轻人也算是个不错的人选了。 至少比他见过的许贵族青年要好得。 当然,这些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他低头道:“既然故事已经告段落,公主殿下,时间也不早,那么请容老臣告退。” “欧弗韦尔大人大人,你请。我还想个人留在这里静会。” 欧弗韦尔抬头看了银发的少女眼,忍不住有点好笑,他心知肚明这位公主殿下是为了避开这会儿可能在偏殿等了她下午的她的历史课导师帕诺松爵士,对方说不得这会正打算到陛下那儿去告状呢。 “逃避可不是个好办法,公主殿下。”他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银发少女微微笑,银灰色的眸子里露出丝狡黠:“但至少也是个办法。” 门关上了——公主怔了会,坐在椅子上再次回过头去看着高大的拱窗下上下浮动的灰尘,金色的阳光就像是编织出个梦来,让她忍不住去想。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呢? *********森林中起了风。 低矮的风徐徐漫过树冠,好象水流,让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开始缓缓移动起来;枝桠之间弥漫的白雾,层层,映衬着两侧森林之下簇簇火红的浆果。 当清晨的寥阒被打破,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铁裹的马掌踏碎灌木与浆果,从尖石遍布的河滩上掠而过,马蹄溅起水花,像是根根白色的晶柱。共三十四匹马踩着水花飞驰而过,河谷中的骨头架子感受着大地的震颤爬起来,它们受声音惊扰举目四望,然而它们才刚刚缓慢地转过头,眼眶中的磷火中就映入匹越来越大的战马。 它们都是高大俊美的安列克战马,强壮有力的胸肌和前蹄直接撞飞并剁碎了这些羸弱的亡灵生物,或将它们掀飞出去撞上河滩上白色的岩石,碎成地零散的骨头。 马队从零零散散的骨头架子之间撞开条路来,然后缓缓慢下来,战马的步子越来越小;领头的年轻骑士忽然高高举起手,三十匹马因为惯性向前走了两三步然后齐停下——百只马蹄驻在溪流中央,湍急的水流也只能环绕而过——声高昂的呐喊拉开了这个清晨的序幕。 “赢了!” “我们赢了——!”然后是第二声。 “万岁!” “布兰万岁!”当战马停下后,仿佛意识到什么。马背上的佣兵们下高举起手来,欢呼声终于齐声响彻片,响彻山谷。 在片欢呼之中布兰取下皮质头盔,远远地丢开,他忍不住在冰冷的额头上抹了把汗,晨风拂过,让他脸上片冰凉。他穿着件灰色的皮甲笔直地坐在马背上,抬起头看着四周青翠的山野,心想: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他握了握拳头。 之前那真是场噩梦般的战斗,当他们从荒野中进入圣者之谷时,每个人都用尽了几乎最后丝力气。 区区两千难民从上万的亡灵中杀出条血路,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可事实毕竟是发生了。或许有人离开,有人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有人悲伤,有人哭泣,可他们中的大数人总算是走出来了不是吗? 他回过头,看到人群中当初芙雷娅从赤铜龙故事会带出来的那些佣兵们如今几乎人人带伤——但他们每个人都用信服的目光看着他,明白是谁为他们带来这切。 那几乎是个奇迹——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做到了,他说过他必将用剑为他们指引条通往奇迹的路,他做到了。 芙雷娅带着自卫团追了上来。 她看到布兰的第句话就是:“布兰,我们真的赢了吗?” 布兰看着在马背上身英气的少女,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话,却让芙雷娅身后的自卫团瞬间静了下来。忽然之间那些小市民、白鬃军团的溃兵、落魄的佣兵就把手中的武器噼里啪啦丢了地,他们呆住了,他们几乎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日夜的追逃之后,他们就这么胜了? 连白鬃军团都无法打败的敌人,他们却再突破了对方的包围圈? 于是有人忍不住不敢置信地大声问道:“骑士大人,我们真的赢了?” 布兰点点头。 “万岁!” “万岁——!”瞬间人群就沸腾了,他们又叫又跳,他们忍不住喜极而泣,有些人立刻转身就跑,他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后面的难民们。 骑手们看着这些激动地不能自己的人们,忍不住个个微笑不语,不过是片刻之前,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布兰却看到芙雷娅怔怔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马尾少女的脸下就红了。连日来的争战与管理难民让她迅速成长起来,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乡下少女——她看着布兰,忍不住想是不是上天让这样位优秀的年轻人来到他们身边,带着他们走出困境。 “谢谢你,布兰。”她低下头,小声答道。 布兰笑,却抬起头来盯着远处苍翠的山野发了会呆——他忽然想起那不雄鹿森林么,真是让人怀念。当初他只身人从布拉格斯前往里登堡,正是穿越了那片森林。记得那上面有个狼獾分布区,再上去有座古堡,那座古堡也是将来他必须要去的地方之。 说起来,也是时候制订个计划了。 几天下来的战斗中他积累接近5000经验,不过这些经验不能都用来升级。首先最重要的开启元素池就需要2000经验,布兰已经发现了命运卡牌是种非常实用的魔法物品,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游戏中完全没听说过类似的东西,但无论如何开辟元素池都成了当务之急。 然后是就职学者和骑士职业,学者在游戏中是某个玩家都要就职的副职,它不但可以拓展‘额外主职业位’,而且还能提供大量技能经验。 只是本身的技能太弱了些,而且还要占用个副职位,而个人物不过仅有三个副职位而已。 至于骑士,自不必说,是布兰为了圣殿骑士这个进阶打基础,和炎之圣殿搞好关系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直到这两天他才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技能是件稀罕的东西,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并不是这个世界和游戏中不同导致的——而是他理解错误。若把这个世界的人都看作是npc,那么切就理所当然了,毕竟只有玩家才有‘职业自带技能’。 这样来,他所知道的许修行技能的任务也成了他的大优势,因此学习技能也要排上日程。 他忍不住想,或许上天让他来到这里的确是有深意的。因为戈兰—埃尔森南方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中的确是烈度最低的个战区,看起来就像是个新手区,让他可以点点熟悉这个看似陈旧却又似是而非的世界。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只是将将完成任务而已。 历史上因斯塔龙用手上这支由尸巫、骷髅士兵、苍白骑手、黑武士以及幽魂等亡灵下级生物构成三流大军与埃鲁因斗了个旗鼓相当,也拉开了这个王国衰败的序幕。当年布兰曾对腐朽的埃鲁因嗤之以鼻,但直到带领这群npc,他才发现其实战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件事情。 有些时候用玩家的眼光去看待历史未免过于偏颇——历史有其必然的惯性,到了摄政王公主手上,或许她也发现自己有些束手无策了罢,只是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奥伯古七世又是怎么想的。 毕竟埃鲁因的衰落不是朝夕的。 布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忍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无论如何,他至少是赢了眼下的局,昨天以来他们已经扫平了玛古斯在最外围的部分战斗力。说实在话,比起第夜的战斗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可提之处——但只要再向前,就是马平川的尖石河谷北缘了。 所以这就是胜利。 然后他感到有人在背后拍了拍自己,回头看,是雷托,和这位酒吧老板在起的还有巴托姆、尤利尔、伏塔龙和马诺,他怔了下,他们怎么聚在起了。 “大人,你有什么打算吗?”首先开口的是直以来在布兰眼中显得有些市侩、粗鲁的巴托姆,他那脸醒目的棕红色络腮胡子让布兰想记不住也不行。 “打算?” “我们都商量过了,如果你愿意收留我们的话,我们愿意跟着你。”马诺看着他,直白地回答道。 他们这些佣兵已经没什么余的话好说了,他们都是在刀口上找饭吃的人,这几天的经历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愿意在这个年轻人手下干事。 布兰怔了下,意识到这些人是愿意作自己的家臣。 可他还不是个贵族,他贵族的身份不过是依靠夏尔这个法师扈从撑起来的,不过他想了下,发现自己确实需要些人为自己办事。因此他沉吟了下,答道: “经过今天之后,你们目前就不太适合跟着我了。” 所有人都是愣,但只有雷托听出他话里有话:“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领主大人。”这位酒吧老板开口问道。 布兰看了他眼:“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眼,让布兰微微怔的是竟是治安队长尤利尔开口答道:“如果大人有别的意思,我们打算组建个佣兵团。大家都是并肩作战过的人,互相也信得过。” “尤利尔,你不当你的治安队长了?”他问。 尤利尔笑了笑:“没意思,我也想通了,而且我的兄弟们都愿意走着条路。” “其他人呢?”布兰抬起头。 “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难民里也有不少人意动,毕竟他们大现在也流离失所,不过里登堡城里人可能心思比较些。另外白鬃军团的人和佣兵大都愿意跟我们走,剩下的就是些农民了。”巴托姆答道。 布兰忍不住看了他眼,心想这家伙看起来也不简单,悄悄就把难民中的成分摸了个清楚,当然这也和芙雷娅对他们没什么防范有关。 “伏龙塔,你也是?”布兰再看了眼这位前白鬃军团的士官,这可是王国的骨干,他有点不太相信这位也会有别的念头。 他没想到伏龙塔看着他,想了下,有些深沉地答道:“——我只是为了追随你而已,骑士大人,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只有回白鬃军团了。” “你失望了?”布兰愣之后问道。 伏龙塔点点头。 “那就把这个佣兵团先组建起来吧,名字就叫琥珀之剑好了——”布兰答道。 所有人都是愣。 只有雷托开口问道:“那么领主大人是什么说法?” “想办法把难民中的工匠留些下来,当然,不能强迫。”布兰答道:“你们这方面,让巴托姆留下来跟着我,我的确需要些人手来办事。” 他又调转马头,回头对伏龙塔说道:“如果你真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和雷托大叔起,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们带来什么,但我想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 伏龙塔楞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准备先去哪里,大人?”尤利尔开口问道。 “我去安泽克,哪里有人在等我。然后我会转去布拉格斯,如果顺利的话,我想我很快能继承到块领地,到时候我们再谈接下来的问题。”布兰信心满满地答道。 所有人都忍不住互相看了眼,这年头贵族不少,可有真正有领地的骑士那可是凤毛麟角。看来这位年轻人真是传说中的高地骑士。 时间他们不少人竟生出跟对了人的心来。 布兰却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山野,心中的计划渐渐明晰起来。 第二十八幕 故事的末尾 欲望文 第二十九幕 罗曼的计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九幕 罗曼的计划 在星术士的月份中,每年的开始被叫做冬琴之月。冬琴座主宰个人的魅力,因此月是社交之月,王国的大数宴会、冬猎活动会在这个月举行。 而六月被称作夏胧之月,胧意指夏夜的月光,是沃恩德整个夏季之眠以来魔力复苏日子。因此巫师们的活动在这个月之后通常变得频繁起来——无论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巫师。 但到了七月,流火之月,太阳行走在大地之上的日子。太阳神珀金掌管着力量,因此这个月是力量之月,在遥远的东方,兽人们在这个月中举行它们最大的庆典,炎之祭典。 同样,对于炎之圣殿护翼之下的国家来说,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个月。埃鲁因年度的大典,火焰节的庆典活动照理说在这个月中早早就应该拉开序幕了,只是在戈兰—埃尔森地区,现在下到农夫、上到贵族高官因为五月末以来战争持续不断的噩耗传来——暂时都没有这个心情罢了。 不过看来情况有了些好转,乡下间传闻南方那些可怕的怪物组成的军队在德拉格斯停下来,不再北进,于是又风传银翼骑兵在前线打了两次胜仗,收缴了不少战旗。 但也有说打败了的,总之在后方各种消息纷纭,让人不辨真假。但谢天谢地,乡下人总是愿意相信好的东西,还好布拉格斯堡的纳金伯爵大人英明神武,得以庇佑方,大家都交口称赞这点。 到了七日,因斯塔龙大军转向让德内尔,戈兰—埃尔森的乡下才又平静下来。 据说有人都看到战争结束了,因为七月是太阳行走在大地上的日子,亡灵沾着地就要烧起来,王国自然要转入反攻了。 这样的流言不知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几日之间就在这地区广泛流传开来。 布兰坐在张楠木桌子边上,轻松地听着不远处几个乡下农夫之间的交谈,他和其他人离开安克泽沿着大道向布拉格斯前进以来已经有两天——前线逐渐变得不吃紧,亡灵正在变少,这些农夫至少说对了点——战争快要接近尾声了。 马登带着布契的村民来到安克泽,布契地区失陷的消息传到梵米尔要塞,他理所当然地成了英雄。连带布契的警备队和民兵都沾了光,芙雷娅和罗曼样在嘉奖名单上,不过这还是小头,布兰知道重头戏还在后面。 战争结束后,王国需要树立英雄,这是鼓舞人心的不二做法,宣传战争永远都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输了赢了并不重要,只要团花团锦簇就足够了。 不过他们到安克泽的时候马登行人先步被送去了布拉格斯,贵族们急着捞实际好处,警备队和民兵需要实在的褒奖,而他们只需要顶着指挥得力的名声就行了,这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 虽然布兰早知道这个名头最后也落在白鬃军团长普拉伯爵头上,不过细化下去,内里的细节说白了无非还是地方贵族与地方军团之间的勾心斗角。 不过有两个消息出乎布兰的预料之外。 是布契的警备队居然没有全军覆没,听说布雷森和他的两个副手都活了下来,布兰想到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就像是吃了苍蝇样恶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作为同甘共苦过的人,他心中却是隐隐松了口气。 而另个消息就显得有点意味深长了,那就是‘老虎’吕克贝松居然没有死。布兰确认这个消息时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下,既不是担忧也不是欣慰,而是有种莫名其妙、患得患失的错觉。 历史因他而改变了? “可恶,这些笨蛋!明明只是玛达拉改变了攻击的初衷而已,和那些胆小怕事的贵族又有什么关系了?这些人,根本也什么都不知道——布兰,纳金伯爵又是谁?” 芙雷娅忍不住小声抱怨,年轻人抬起头,正看到少女脸不屑。 布兰忍不住好笑:“纳金伯爵是德拉格斯家族这代家长,这个家族以此地为名,历史源远流长,可不是般的小贵族可以比拟的。” 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听了怔,底气先少了半:“可、可他也不能占据大家的功劳啊……” “那些大人物的目的和我们不样,我们和他们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布兰笑了笑:“再说,你也犯不着和这些乡下的农夫生气。当然你看不起那些贵族,是因为知道他们骨子里是些什么东西。可这些乡下的农夫却不知道,在他们眼中,贵族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芙雷娅怔下,这才想起自己以前不也是样么,认为城里人高傲、见识广,贵族们高高在上、掌握方。她忍不住看了看桌子对面的年轻人,好像她遇到布兰之后,就点点成长起来,明白了比以前得的道理。 那些以前在她眼中高深莫测的事情,现在似乎也变得平白无奇起来。可究竟是什么主导了这种改变呢,还是布兰他真的如此神奇? 布兰看她在思考,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我变了?” “人必然会变的,芙雷娅,只是这之间的差别在什么地方。” “恩?”少女微微愣,用浅棕色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 “智慧。” “智慧?” “智慧就是你们比他们看得,懂得,当你看得越,懂得越,这个世界就在你眼中显得越平平无奇。”布兰答道。 “你呢,布兰?”芙雷娅想了想,忍不住问出了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比起你们来,可以这么说。可旦你了解了东西之后,这个世界在你眼中反而变得复杂起来,让你产生种知而无尽的诚惶诚恐来——”年轻人想了下,答道。 芙雷娅想了想,慢慢摇摇头。 布兰笑道:“你会明白的——”不过他马上看到商人小姐正百无聊赖地把下巴尖放在桌子上,然后抬起眼睛来看着这边,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副好脾气就没了半。 “你又在干什么?”他问道。 “没有。”罗曼矢口否认。 他时哑然。 不得不说这位大小姐跳脱的思维经常让年轻人的问话有些无以为继,布兰想了想,只能换了个话题:“话说回来,从昨天开始,你直在写划些什么?” 罗曼下从眼睛里放出光来,她坐起来,答道:“是在算价格呢,布兰。” “价格?” “因为从朔花之月末以来,安克泽的粮食价格足足上升了五成有余。如果战争能持续到冬天的话,那么商人小姐罗曼就能完成第笔生意了。”未来的商人小姐头头是道地回答道。 罗曼的话让两人都是惊,前两天看这丫头在安克泽个人玩得开心极了,还以为她又在完成‘自己的冒险’,没料到竟不知不觉之间就完成了市场调查。 不过布兰吃惊的是商人小姐的敏锐,芙雷娅只是单纯吃惊她这位好友也有如此正经的面罢了。 “那看起来你完不成了,”布兰却感兴趣起来,忍不住回答道:“战争最持续到七月中旬,大商人小姐,你的第个计划就要泡汤了啊。” “真的吗?”罗曼忍不住问道。 “**不离十。”布兰心说,应该是百分之百。不过他想要看看这位商人小姐被打击的样子,可惜他很快失望了。 “呐,布兰。”罗曼眨眨眼睛:“我有听说布拉格斯往年来直从德拉格斯、安克泽、布契地区输送酒和食物对么,安克泽和德拉格斯直是戈兰—埃尔森南部重要的产粮区吧?” 布兰忍不住看了小小罗曼样,心想你连这个都打听到了。 “这样来,布拉格斯有三万五千人口,因为进入战争状态,应该从五月末就开始停止酿酒了吧?” “如果贵族们预先得到消息,恐怕从五月初就开始了——”布兰忍不住想到,战争的征兆其实表现在方方面面,只是般人很少察觉而已。 商人小姐扳着指头:“这样来,战争要是在七月中旬结束的话。恐怕安克泽地也来不及支撑起不起两场庆典,布拉格斯要从北方征调酒和食物的话,就要越过灰鹫山脉,那样的话,算上损耗,这地区的酒类的价格恐怕会虚高不下唷。” 布兰听得愣,忍不住问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姑妈常常说,忽视老人的经验的话,是会被天罚的。”罗曼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本正经地答道:“有马诺兰家的老约翰,还有安东老爷子,还有瘸腿的卡文,罗曼可是很讨人喜欢的哦。这些老人中有些人为布拉格斯地区酿了大半辈子的酒——对了!布兰,要不要大商人罗曼大人为你引荐下他们中的个,他们可是相当厉害的。” 布兰忍不住看了这尾巴快翘到天上去的商人小姐眼,他倒是相信以对方那个小性子会受很人喜欢,不过‘罗曼大人‘又是什么? “所以你想乘着战争结束的机会,赚笔?这才是你的打算?”他问道。 商人小姐点头如捣蒜。 “缺钱?” 商人小姐继续点头如捣蒜。 “等等,”芙雷娅适时了出来,她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布兰,你不会也要陪着罗曼疯吧,我们手里的钱可不了。” “芙雷娅,说不定小罗曼会给我们个惊喜呢。” 可芙雷娅才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事情。 第二十九幕 罗曼的计划 欲望文 第三十幕 布兰多的计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幕 布兰多的计划 “总之,我不会同意的……”可芙雷娅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罗曼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生生把后半句话吞回去,丢下句:“我、我懒得管你们两个了——” 布兰早就知道芙雷娅是个面硬心软的性子,因此早把自己的袋子往桌子上倒,叮当掉出几个银币来,大约有四五百托尔的样子。 他愣了下,没料到自己竟然只有这么点钱了。他原本在艾伯顿的战利品里接收了小把下级宝石,在安克泽卖了个好价钱,有好几万托尔。他把这笔钱分成三份,分别交给罗曼和芙雷娅保管,然后他这才记起来自己的钱在安克泽收购月见草、荧光苔和黑法师三种魔法材料钱早就差不用光了——这三种魔法材料搭配黄金橡实可以炼制出短时间内激发意志属性的高级魔力药水,号称巫师的狂暴药剂——这东西在游戏中就是千金难求的奢侈品,在这个世界上估计应该受人追捧。 不过这东西就像是他手上价值百万托尔的精灵公主‘暗耀’的画样,属于短期内都见不到收效的投资。尤其是那幅画,他发现自己时之间根本无法脱手,现在他有点后悔把这件事情交给夏尔去做了,早知道当时随便拿两件金银器皿就好了。 像这种带着明显特征的珍品,在黑市上也不是件容易出手的商品,除非他能找到私人的渠道。不过布兰有点想骂娘的是,当年他当玩家的时候可没这么顾虑,玩家不需要考虑到npc的心情如何——他把桌上的钱排开,叹道:“看来我就只有这么点钱了,不过芙雷娅那里应该有些吧。” “你、你们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芙雷娅口气差点没回过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布兰,但还是把钱袋子拿出来:“可恶,总之我们的旅费都在里面了,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芙雷娅丢到桌子上的口袋里大约有四千托尔,布兰愣了下,忍不住惊讶地看了她眼。 自离开德拉格斯地区已经已过了快个月,这段日子以来他、罗曼、巴托姆、炼金术士塔玛及其儿子他们六人在安克泽的吃穿住行几乎都由芙雷娅个人在负责,六个人再加上四匹马,还有雇马车的钱,布兰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交给芙雷娅的旅费应该剩不下少了,但没想到竟还剩这么! 没想到芙雷娅还挺会持家的嘛,他忍不住想到。 “你、你在看什么?”留意到布兰的目光,芙雷娅呆了呆,忍不住低下头去地自我检查了下,难道她穿错了衣服? “没什么,只是觉得芙雷娅真是很贤惠,以后不知道谁那么好福气能娶到这样位姑娘呢?”布兰看着她答道。 “芙雷娅是罗曼的。”罗曼在边笑得很开心。 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脸上下就跟晚霞样红得烧起来,心中止不住地砰砰乱跳:“什么好福气……你、你在乱说什么,这种无聊的话。” 她马上又恶狠狠地瞪了罗曼眼:“还有你,罗曼,给我闭嘴——” 可惜商人小姐早就已经无视攻击了,她笑眯眯地拿出个钱袋,和布兰样干瘪。她把那个空空如也的袋子晃了晃,答道:“罗曼也没什么钱咯。” “可恶,你的钱呢!”芙雷娅怔,马上忍不住问道。当初布兰是把钱均等分成三份的,可照理说这位商人大小姐才是最不应该用到钱的吧? “打听消息可是需要钱的唷,芙雷娅,而且我也有买下个仓库,储备了些酒哦。”罗曼头头是道地回答道。 “你买了个仓库?”芙雷娅怔,什么时候? “在芙雷娅不注意的时候。” “这种事情你就要说出来啊。” 罗曼认真想了下,神秘兮兮摇了摇食指:“商人的小秘密哟——” “秘密你个头!”芙雷娅气得时失语,可她也知道罗曼就是这个样子,时之间谈话竟无以为继。 “小罗曼,你储存的是酒类,而不是食物?”布兰却问道。 “恩,布兰,主要是杜松子酒和于松甜酒。”商人小姐点点头。 布兰仔细打量了下自己面前这张脸干净分明的脸蛋——罗曼也用明亮的目光盯着他——女孩的眼睛里好像总是写满了好奇。 “你早料到战争会在七月结束?”最后年轻人忍不住问。 “稍微晚些,罗曼也没料到情况会那么急转直下的样子呢,不过玛达拉的军队在德拉格斯驻足不前,我想它们就要另觅猎物了?布兰不是常说吗,战争的时机在于线,亡灵的指挥官也应该知道这点吧——” “不过无论如何,战争结束后贵族们都会需要场庆典的,大家不是都在谈论吗?”商人小姐扳着指头答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罗曼?”芙雷娅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商人的小秘密。”商人小姐的尾巴又翘到天上去了。 “你学得还真快。”布兰忍不住伸出手弹了下小小罗曼脸小得意凑过来的额头,让后者捂着额头、竖着对小眉毛缩了回去,个劲地抱怨:“不、不要弹,布兰!” 不过布兰想这可能和学习无关,而是种本能的敏锐而已。无论如何,小小罗曼这种天赋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常见呢。 他又看着桌子上三个钱袋不到五千托尔的现金想了下,发现自己到了布拉格斯以后要维持现在的身份,以及步步实现他那些计划用钱的地方的确很。不要说以后建设领地,那是挥金如土,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雷托手下还有大帮人指望着他养呢——布兰揉了揉额头,他发现自己的日程中算漏了个很重要的步骤,看来赚钱必须得首先排上行事表了。 不过高级魔力药水、‘暗耀’公主的画作、还有那个无尽之冰耳环他就不指望了,这些东西的买主在戈兰—埃尔森南方这种穷乡僻壤,要不太敏感,要不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除非是在戈兰—埃尔森的首府库尔克,或是北方的自由港安培瑟尔,白帆城或是王国的首都门斯特罗斯,在那些地方掷千金的豪徒比比皆是,在地下黑市无论你出售什么都不会引起太人的注意。 布兰想来想去,他目前唯赚钱的办法大约除了去当神棍之外大约就是炼金术了,当然前者收益不好说,绑火刑柱的风险却是定的。所以还是炼金术为稳妥,何况他还有塔玛作为助手,那就十拿九稳了。 反正那些贵族都是些阴谋家,用树水晶、墓地尘(艾伯顿的战利品)和炼制的毒药他们定喜欢得很,余的月见草、黑法师和荧光苔也能作些法力药水,想必会受那些中级巫师们的追捧的。 想定这点,他问道:“罗曼,你要少钱,十万托尔够了么?” “十万?”芙雷娅在边吃了惊:“布兰,我们哪有那么钱?” “听说纳金伯爵的宝库里有不少钱……”布兰摩挲了下下巴,答道。 “你、你……”马尾的少女脸下就白了,以布兰在里登堡的表现来看,她还真怕他会真那么去干。 不过商人小姐却是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没心没肺地回答:“还点点就好了,罗曼保守估计会翻番喔——” “罗曼,你不要在边捣乱,好歹劝劝布兰,他打算、打算……”芙雷娅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句打算始终没打算出来——她生怕被旁人听去了立刻告发了附近的地方士绅,恐怕他们三个人连这间旅店也走不出去。 “芙雷娅,布兰是可以值得信任的唷。”罗曼答道。 “相信你个头!” 芙雷娅差点没被气死,不过她想了想,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布兰去抢劫贵族的宝库就是了。上次在里登堡逃狱只是逼不得已,这次怎么都不可以了。 少女好不容易才在心里说服自己,她这只是出于大义,而不是担心布兰会上绞刑架罢了。 想通这点,她才冷静下来坐下来,狠狠地瞪了布兰眼。 “话说回来,布兰大早把大家带到这个村子里来是想干什么?”她冷静下来后忽然意识到另外个问题。 这个大道上的人类村子看起来不过是个聚居点而已,不过二十三户人,有间旅店——按照布兰的话说,属于地图上都看不到个点的那种无名村庄。 可他们却在这里呆了半个上午了。 她忍不住看了布兰眼。 芙雷娅没料到的是,布兰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把巴托姆打发出去到现在已经过了快有半个钟头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莫非是他料错了? 可他透过旅店的木窗户看了看外面——看起来是这个地方没错啊,布兰不认为自己的记忆已经衰退到了连这种地方都记不得的地步了。他看到外面大道上马车边那棵上了年头的山毛榉,以后后面建筑的样式,就确信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 难道是时间太早了那个人还没搬到这里来,可论坛上不是说游戏开始他就在了吗?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然后他终于看到抹醒目的红色出现在街道转角,那是巴托姆的红胡子。 布兰扬了下眉毛。 第三十幕 布兰多的计划 欲望文 第三十一幕 秘银堡之主,图拉曼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一幕 秘银堡之主,图拉曼 在琥珀之剑中,戈兰—埃尔森南方长久以来流传着个传说,在安克泽与布拉格斯之间的针林大道上隐居着位高达百二十级的学者。这个传说从第纪三百八十年就流传开来,直使人趋之若鹜。可直到四年之后,才有玩家第次真正见到这位传说之中的存在。 布兰认识那个人,他叫做图拉曼。 图拉曼?秘银?奥瑟坦,秘银堡的主人,大学者,同时也是位中级巫师。 他是十二环法术学会的银色首领,后来这个组织在七色之年解散之后,他离开卡奈奇(布加的个浮空城市),回到戈兰—埃尔森隐居。 在游戏中,个月中他耐心足够好的时候会帮些玩家进行学者这个副职的就职,当然,大数时候他被般人打搅心情都是不太妙的。因此在开始的热度之后,玩家们又大回到布拉格斯堡的贵族图书馆,毕竟就职学者只需要花点钱注册而已,不需要看npc脸色,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不过玩家是种奇特的生物,他们总是试图找到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直以来都有人在尝试如何在这个老头身上捞到点好处,虽然布兰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成功过。不过不得不说,这次轮到他了。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说不定成功了呢?再说布兰直有所怀疑,游戏中的银堡学者‘副职’和这个老头有什么关系,只是直没有机会试探下而已。 现在有个现成顺路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弃。 不过他没料到图拉曼居然不是住在这个村子里,而是在几里外的处山坡上,以前他在游戏中也只是知道对方的大概住址而已,没料到这个疏忽在这个世界中下就让他浪费了快小半个上午。 敷衍了事果然害人害己。 四个人在林间漫步,安泽克到布拉格斯堡线的几条大路上都是人烟稠密的地区,因此森林中叶看不到布契地区那种原始的风貌。它像是条充满乡野气息的道路穿过林荫之间,两边每隔段距离竖着排木栅栏,落叶铺满了碎石地面。 走在这种地方,就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芙雷娅盯着侧的森林中美丽的景色发呆,而罗曼背着双手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东瞅瞅西瞅瞅,好像感到这很有意思的样子。 只有布兰对这些景色司空见惯,走了快个小时路让他有点不太耐烦起来,忍不住回头问道:“巴托姆,你确定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巴托姆在红胡子上抹了把,脱下帽答道:“无比确定,大人。如果你要找的是个有大把白胡子,喜欢穿着灰色长袍拖到地上的老头儿的话,那附近这带定只有这个了。我巴托姆打听事情,你请放心——” 布兰点点头。 巴托姆还是值得信任的,这个月以来他办的每件事都让人感到妥帖,当然,有些是按佣兵的方式。而事实上巴托姆本人也很习惯布兰的指使,他不像许贵族那么不可世——就像他知道他是个佣兵头子,因此就将他当作个佣兵头子去命令而已。 红胡子巴托姆心锐诚服之于,忍不住认为这才是个领导者应有的水平。 不过唯的疑惑是关于布兰和他那个巫师扈从的关系,那个名叫夏尔的年轻人总是有时出现又有时隐没,让人感到神秘莫测。 有时候巴托姆在猜测他们主仆究竟在干什么,不过最终只能归咎于高地骑士的高深莫测。 两人谈话之间,森林走到了尽头。芙雷娅在前面轻轻地啊了声,然后众人眼前下豁然开朗,前面片草甸的山坡上,条土路通向座孤零零地坐落在土丘最上面的小木屋。 那是栋挺奇特的屋子,当布兰他们走近些才发现那就像是倒扣在地上的半个木桶,门开在‘木桶’的中央,两侧是拱形的窗户——窗台上放了盆栽的花,紫色或银色,纵使是布兰也叫不出名字来。不过看着像是风信子。本来年轻人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他看到边花圃中种植的月见草后,就意识到这些可能都是罕见的魔法材料。 然后他们走进间木屋外围的栅栏,拱形的门上挂着个铃铛,不过布兰知道对方的规矩,图拉曼这个时候只要没在午睡,定已经通过警戒法术发现了他们。因此客人这个时候摇铃铛只会引起对方的不快而已。 布兰知道那个铃铛只有在有要紧事的时候才能被敲响的。 他记得在游戏中唯次是有头龙袭击了附近的村子吧。 正是这个时候,他却感到芙雷娅在边碰了碰自己的手肘。他回过头,看到芙雷娅脸疑惑地问道:“布兰,这是什么地方?” 她这会已经意识到布兰是来和其他人会面的了,可是是谁呢,会住在这种地方? “个老人的家而已。”布兰收回目光盯着木屋的门,随口答道。 “老人?” “恩,他是个巫师。” 芙雷娅在边低低地啊了声,手中的剑斗差点哆嗦掉到地上。事实上不只是她,就是脸边见识丰富的巴托姆听到布兰的话,也忍不住挺了挺胸。巫师就是巫师,虽然夏尔也是巫师学徒,可比起正牌的巫师来那就差了许。 事实上在埃鲁因甚至整个沃恩德的乡野之中,巫师直是枕边故事中最神秘的角色,许人就听着关于巫师的传说长大,关于这类人的描述大是和鬼神联系在起的。 但事实上布兰知道,在真正繁华的地区,大城市或者人烟稠密地区的城镇,巫师是很普遍的存在。尤其是许王国的王立学院还培养宫廷巫师,因此究其根本这些人并不是么神秘的存在。 当然,如果是巫师中的黑巫师和女巫,以及亡灵巫师,那就要和传说故事中的那些角色划上等号了。 布兰回过头看了看小罗曼,发现这位商人大小姐此刻竟然也是有点小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又紧张什么?” “姑妈说,和巫师打交道要有礼貌,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呢。”罗曼理所当然地回答。 “咦——” 布兰还没来得及回话,屋内就传出个老者的轻咦声。然后木门吱呀声打开了:“这个说法可不是什么民间传说,小姑娘,你姑妈是谁?” 那个苍老的声音像是伴随着打开的门与门后那位穿着灰色长袍,鼻梁上驾着支玳瑁边眼镜,满头银发,雪白的胡须直垂到腰际的老者起进入在场四人的感官内。 不只是罗曼和芙雷娅,布兰其实这也是第次见到图拉曼,那个传说中的百二十级的大学者。 “姑妈就是姑妈咯。”罗曼倒是点也不怕生。 那老者看了其他人眼,像是在打量他们。不过他有些浑浊的目光扫过布兰和巴托姆,倒是没有停留,落在芙雷娅身上,怔了下。 最后才看了小小罗曼眼,砸吧了下嘴道:“小姑娘,我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姑妈是谁了,哼,脾性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他开口,芙雷娅和布兰就吃了惊。芙雷娅吃惊的是这个老者竟然认识罗曼的姑妈,布兰可说过他是位巫师啊!布兰同样吃惊的是图拉曼竟认识罗曼的姑妈,不过他们两人吃惊的层面可就完全不同了——个巫师认识的人,和秘银堡的主人、十二环法术学会银色首领认识的人,这之间的差别可就远了去了。 “你见过罗曼的姑妈吗,老人家。” “你认识詹妮阿姨?”两者同时开口道。 图拉曼本来正打算转身进屋,不过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他起先看了芙雷娅样,没有答话,但目光落在布兰身上,反倒答道:“年轻人,不懂什么叫礼貌吗?” 布兰咳嗽声,他是npc打交道惯了,再加上刚才过于震惊,时失口而已。这时也只能嘿嘿笑,装傻道:“浪费生命可是可耻的行为,老人家,我也是为了节约时间而已——” 图拉曼眯起的眼睛微微张:“这么说来你倒是认得我?” “当然,”布兰开门见山地答道:“秘银堡的主人,十二环法术学会银色首领,图拉曼大人我怎么会不认识。” 他这么说,芙雷娅还好。巴托姆手中的帽子却不知不觉就落到了地上,十二环法术学会的银色首领是谁他不知道,可秘银堡的主人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巫师。佣兵界有个著名的传说,当年有支半佣兵半盗贼集团的佣兵界的败类,把主意打上了那个传说中的‘用秘银打造的大厅’,结果去了四五百人,还有两头食人魔,结果最后全部被变成了石头。 这些石像至今还矗立在凄凉之海的荒凉的海滩上,以供过往的旅人参观。 而如今那个传说中的存在就这么出现在巴托姆眼前,让他如何不震惊?但让他震惊的是,布兰竟然还副笑呵呵的样子在和对方拉关系,难道他这位领主大人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不过让这位红胡子的佣兵首领不敢置信的还在后面——图拉曼听了布兰的话,怔了下,然后竟停下来重新打量这个年轻人。他上下看了布兰眼,像是在确认自己记忆中有没有这样个人,然后开口道:“年轻人,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不过你是谁,我印象中可没有你这样号人?你是谁的儿子?” 布兰看了罗曼眼,他没料到图拉曼竟然会和罗曼的姑妈认识,那么这之间的联系就有点引人猜疑了,看起来小小罗曼姑妈的身份果然不那么简单——至少,也得是位著名的女巫。 可历史上的著名的女巫就那么几位而已,莫非是那个传说中的苍之女巫——抛弃了女巫之王位离开冬之国伊贝利亚来到凡人的世界的存在? 他暂且把这个猜疑埋在心底,听了图拉曼的疑问,他摇摇头:“我不是谁的后人,不过我来这里是有个疑问。” “疑问?”图拉曼愣。 布兰指指自己的口形,发音道:“stam——” 老者怔,起先像是听出什么端倪。但随即又皱皱眉毛:“这是什么意思。” 布兰愣,他说的可是克鲁兹人的创世史诗,苍之诗之中的原文,在他那个时代这些每个原文都是后来引发巫师战争——巫师之间厮杀的根源,没料到图拉曼竟然没听过?他微微愣,随即冷汗就出来了,莫非在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大地石板’? 不过年轻人马上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时代太早,大地石板还没有现世的原因。在琥珀之剑中,玛达拉的壮大不过是历史支线的个分岔罢了,虽然对于埃鲁因以及周边国家影响深重,但那个世界真正的主线却是大地石板的出现。 巫师战争的爆发——当然,布兰并不想那么早把大地石板带入这个世界,不过他只是想用其中的某个单字引起图拉曼的兴趣罢了。 虽然单字对于全文来说几乎毫无意义,可这些创世之语中蕴含的魔力应该是基本样的,他相信图拉曼应该可以分辨出其中的奥妙。 他看着图拉曼,答道:“老人家,你听说过描述天地初开,创造世界的圣诗,克鲁兹人的苍之诗吗?” 图拉曼只手按在自己的胡须上,他的确感到了之前那个词语中蕴含的原始而古老的魔力。它并不强大,却像是现今切魔法的根源。他开始以为那是古老的龙语,或是符文语、巫师语的个变种,可他仔细搜遍自己的记忆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无所获。 图拉曼并不怀疑这个年轻人会骗他,说实在的,作为个倾尽百年时光在书海与实践之中的学者,能骗到他的人至少也有让他佩服的本事了。 “你是说那个号称早于精灵圣歌,克鲁兹人自诩的第史诗?”老人问。 布兰知道白银之民对于人类的偏见,布加的巫师虽然是人类,但也不是人类。他们的血统高贵,向看不起地上之民,可是克鲁兹人的历史源远流长,却是让这些白银之民既嫉妒、又不愿意承认的地方。 作为玩家他并不介意这点,只是点了点头。 “那又和你刚才说的那个‘字’有什么关系?”图拉曼停下来,开口道。 事实上这个时候他们两人讨论的已经脱离了芙雷娅、巴托姆与罗曼等人可以接受的极限,三个人早就听得云里雾里,至于芙雷娅只是在心中将布兰的影子又轮放大,而巴托姆早就震惊得无以复加了——可天才知道,布兰自己也不过是在忽悠而已。 “那是苍之诗的原文,描述我们这个世界是如何被玛莎的善意所创造的,图拉曼大人,我说没说谎——你应当能够自己去体会那个字节之中所包含的魔力。”布兰回答道。 图拉曼脸色变,已经返身转回了屋子里。很快木屋内就传出片翻书的声音。 到此刻布兰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半,他回头和芙雷娅等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跟上。然后带着三人走进了图拉曼的家中——…… 第三十一幕 秘银堡之主,图拉曼 欲望文 第三十二幕 学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二幕 学者 布兰踏进图拉曼的屋子,首先看到的是光可鉴人的黑松木地板上散落地的手稿。他向左侧转过头,看到张木台上放着本厚厚的大书——这个世界上的发明纸页的并不高明,为了在粗糙的书页上写字人们通常需要作出很大的宽幅,然后用木架子蒙上牛皮来固定它。因此书籍在搬运时既费时费力,又容易损坏。 王国虽然有贵族图书馆与王立学院,可是那只是给商人、小贵族和地主阶级的后代享受教育的地方。纵使是在富裕的国家,生活优渥的般市民也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各地的工坊当学徒。 布兰很快看到了那本书的内容,真是巧了,图拉曼竟然正在研究古代语言。他忍不住看了看地上的手稿,对方应当是在研究高原语系(克鲁兹语族)的变迁,从手稿上的记录看已经有些成果了。 在这个时代般人根本看不懂这些手稿,见识广如巴托姆看到这些手稿大当废纸张,而芙雷娅最就是以为上面是鬼画符罢了。 而里面翻书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年轻人,你是从哪里发现这门语言的?”图拉曼查找了系列相关文献之后,终于从支冷僻的语族中找出门语音、结构与布兰口中那个单字非常相近的语种。 迦龙基古语。 迦龙基人是先古克鲁兹人五个部族之中最弱小的支,不过这已经足以旁证布兰的话中些事实的真实性了,克鲁兹人的祖先真的记载过历史? 虽然图拉曼直怀疑现代克鲁兹人根本不是先古克鲁兹人的后代,不过却无法解释炎之王吉尔特确实拥有先古克鲁兹人明显的特征。 布兰笑了笑,却没有答话。 图拉曼架着眼镜,抱着本厚厚的书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了。他在布兰对面、紧靠着扇窗户的藤椅上坐下,抬头看着他们四个人;然后他又打开侧的书柜,从第二层抽屉里拿出只烟斗,在桌子上敲了敲,烟斗里立刻冒出团火焰来、又烟雾升腾而起。 图拉曼将烟斗叼在嘴里,吸了口,从鼻子里喷出烟雾来。才开口说道:“你不说话,看来你是有所求了,年轻人,说出你的要求来吧。不得不说你成功了半,你已经成功钓起了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好奇心——” 他又取下烟斗,用烟嘴指着布兰说道:“不过你还没赢,小伙子,我图拉曼虽然老了。可还没有老糊涂,你想用个单字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最好是拿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老人的话让巴托姆、芙雷娅愣,才意识到原来布兰是在和对方作交易,不过巫师之间的交易让他们有点云里雾里,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老少究竟想干什么。 罗曼倒是脸颇有兴趣的神色,她喜欢布兰的镇定自若,她有种本能的敏锐感到那边那个奇怪的老头子虽然口硬,但实际上已经服软了。 “我是高地骑士,我需要个人引荐我进入学者的圈子,我的指引者让我来这里,告诉我怎么做,因此图拉曼大人事情就这样子了。”布兰决定继续把这身皮扯下去,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并没有说谎。 指引者是个高地骑士巫师扈从的导师,在高地法则之中他也有指导骑士成长的责任,布兰这么说既不会引起人猜疑,也可以让图拉曼在那儿疑神疑鬼。他知道图拉曼认识不少黑塔巫师。 图拉曼只手撑在藤椅的扶手上,砸吧了口烟嘴,果然陷入思考中。他在想是哪个老伙计坑了他次,他虽然不是个强大的巫师——但却是位资深学者和伟大的炼金术师,在巫师界名气极高。他的朋友和敌人都遍及沃恩德,因此他时之间还真难以想起是谁在和他开这个玩笑。 不过他想了想,引荐个新人进入学者圈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布兰的表现也不会太给他的丢脸。 因此图拉曼吸了口烟,忽然从抽屉里拿出张羊皮纸垫在书皮上,拿起羽毛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他折好这张纸放到信封中,滴了蜡汁,印上玺印。 他拿起信封,抬头问道:“我推荐你去帕诺松那里学习段时间,你会清楚我们是怎么办事的。帕诺松爵士虽然是个刻板的人,但却是个很好的老师,你觉得如何?” “十全十美。”布兰答道。不过他心想这只是般的步骤,难道他这么卖力在这里表演,只是为了节约几百托尔的注册费用么? 当然不行。 他决定再加把劲儿,因此他走上去,用中指与食指捻住那封信时,答道:“图拉曼大人,关于之前那个单字。我要说在下正在研究克鲁兹人的支古代语系,在下有个小小的发现,生活在巴尔塔高原的些本地人似乎还保持着原始的习俗,他们中的巫师掌握着些古代流传下来的单字,但保持着克鲁兹古语最原始的面——” 布兰半真半假地答道。巴尔塔高原的原住民倒是真的,当初的系列发现也的确是从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始的,不过第块石板现世——却在另个地方。 说实在话,石板对于布兰没什么实际作用,因此他不希望这个世界提前进入乱战的时代。 图拉曼眼睛里亮了亮,嘴里的烟斗中明灭。 “你在研究克鲁兹人的古代语系?”他怀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说说看,你还有些什么见解?” “想必图拉曼大人你已经发现了,古代语言是富有魔力的。因此才有文字和语言是切魔法的根源的说法,可混沌的纪元是个分水岭,自从先古克鲁兹人以后,文字的魔力就逐渐衰退了……”布兰想了想,从论坛上看过的些背景中抽出个。时代上的先知先觉让他比这位学者对于些核心背景了解得。 图拉曼点点头,露出认同的目光。 “前因后果,应该是和长年战争有关?”他答道。 “长年战争,有意思,”老者回身从抽屉里拿出只戒指放到信封上,答道:“你或许可以先去帕诺松爵士的私人藏书中看看,若你有什么新的想法,你可以再拿着这个戒指回来找我——” 有门,布兰心中阵亮敞,他不知道以前有没人做到这步,不过想必之后每步都不会简单。但至少有个好的开始,让他心中阵窃喜。 不过图拉曼也没有尽信他,他这缓兵的方法倒是别具格。布兰知道这老头子恐怕会立刻动身前往巴尔塔高原,不过他有没有收获,那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他结果信封和戒指。视网膜上立刻出现行幽绿色的文字——它们像是个个浮现在他的视野中,构成个问题: 是否接受就职,副职业‘学者’? 布兰当然选择了接受。于是他的属性面板上立刻出现了个新的分栏‘副职业’,学者就静静地躺在那栏,经验是0级0/6,而目前这职业下面只有‘(历史知识1级)’排细小的文字。 在琥珀之剑中,副职业是正式职业的补充。它和主职业不同,副职业般从侧面对个人物进行加强,因此它不提供强力技能、属性加成,但却能让人物得到些特殊能力。 可以这么说,副职类似于身份,但又能投入升级。 比如学者,每当人物在门知识上修习到5级或高,他就能开启个相应的‘熟知职业’,当他就职这门职业时,经验惩罚不计入兼职总数之中。直到他拥有三个‘熟知职业’为止。同时,学者每等级提供比民兵三倍的技能经验,因此才会在游戏中被玩家称为‘必要之副职’。 而银堡学者强,银堡学者拥有四个熟知职业,并且视炼金为本职。等于说是学者副职和炼金术士副职的集合。 当然,副职和副职之间样是共享经验惩罚的,只是不影响主要职业而已。 布兰就职,就立刻投入220点经验把学者提升到6级,入手250点技能经验。学者副职在前6级经验与技能经验比高达比点,是所有职业里最恐怖的。不过有副职有点麻烦在于,职业等级无法超过技能等级5级以上。 布兰需要贵族或是纹章学知识而不是历史知识,所以学者等级提升到6级也只能先放放了。 忙完自己的事情,不过就像是走神了瞬间而已。他抬起头来,问道:“图拉曼大人,我有个朋友,你也看到了。你认识她的姑妈,可她和她的姑妈失散了,我们正在找她,请问你见过罗曼的姑妈吗?” 图拉曼把烟斗在桌子上敲了敲,抬了抬眼镜架,答道:“小伙子,我只是认识得她姑妈而已。我们已经差不有十年没见了吧,我见到那丫头的时候,她还和这个小姑娘般大。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她原来住在这附近呢——” 他看布兰还要开口,忙摆摆手:“余的你就不必再问了,每个巫师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她没有告诉你们,我也不会说余的话。” 老人从鼻子里喷出烟雾来:“好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差不了。年轻人你的目的也达到了,等你认为你在你现在这条路上有定认识了,再来找我不迟。” 布兰愣,回过头去看了看罗曼。 商人小姐却冲他甜甜地笑:“没关系的,布兰哟,姑妈最厉害了。” 你这家伙。布兰瞪了她眼,心却软了。 …… 第三十二幕 学者 欲望文 第三十三幕 ‘赤铜龙’雷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三幕 ‘赤铜龙’雷托 三人离开图拉曼在针林大道附近的家后,巴托姆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布兰句:“大人,您的长辈定和那位巫师大人熟识吧?” 年轻人看了这个红胡子佣兵头领眼,笑了笑却没回答。 巴托姆楞了半晌,竟没回味出个味道来。 虽然年轻的骑士带领他们从无数亡灵大军中杀出条血路的幕让他直深深地信服,可偶尔钦佩之余也忍不住猜疑——布兰平日里的言行可不像是个大贵族应该有的做派。 年轻人说过会继承个领,可是巴托姆还是难免有些不信,当然,他并不因为这种不信任就产生了疏离感,还是心意为布兰干事,毕竟还是觉得跟着这个杰出的年轻人走下去可能会有前途些。 只是暗地里难免觉得贵族毕竟还是口头上爱面子的。 可这之前这片刻中发生的切却有点颠覆了这个佣兵头子的认知,不像是芙雷娅顶是在心中把布兰神秘的光环再放大圈而已,巴托姆这刻是深信布兰的话: 这位年轻的骑士背后不但有深厚的背景,而且甚至可能还不是般的背景。般人可不会与那些权势极高的高地巫师领主扯上关系,那些自成系的贵族就是见了国王也不见得会低声下气。 想到这里,巴托姆不由得再看了前面的布兰眼,抓了抓头发。 第三天早上。 行人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布拉格斯——布拉格斯可以说是戈兰—埃尔森南方的中心,这座城市建立在于松河东边片山侧灰鹫丘陵的缓坡带上,沿着平缓的山坡向下分布。 它有圈圈向内的同心圆形的灰白色城墙,层层逐级拔高,从针林大道带望过去,像是石膏塑出的模子样,因此当地的乡下人般也管布拉格斯叫白城。 而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由安泽克、德拉格斯地区来的旅人在十数里之外就可以看到城内片片闪光的褐色屋顶,和沿着山坡向上层层的街道。 在中古时代,那无疑是非常壮丽的幕,象征着文明的繁荣——当然,布拉格斯还算不上真正的大城市,不过它至少在于松河以东的这大片区域里也汇聚着密集的三万五千人口,甚至在戈兰—埃尔森南境于松地区,这里大概都是人口汇集最为稠密的区域。 布拉格斯也有大数城市都具备的设施——比如说黑松大道接临彼次的铺子与作坊、排排高矮不的木屋构成这街区独特的风景,来自周边地区的旅人和商人汇聚在这里,街上时时刻刻都有马车、驮重的骡马经过。 芙雷娅、罗曼第次来到这样的大城市,虽然两个乡下少女直以为里登堡和安泽克就是想象力的极限了,可布拉格斯层层高耸的城墙和整洁街面、繁华的商业还是令她们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 布拉格斯在匕首之年以前直作为向南监视玛达拉的军事要塞而存在。因此它天生有种雄伟的立体感,纵使布兰这种现代人看了也难免惊叹,不要说罗曼和芙雷娅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 新奇必然引起兴趣——大家兴致都很高,不过商人大小姐和芙雷娅很快就在处银匠铺子面前驻足不前,女孩子总是喜欢这种亮闪闪、精致的小玩意的,再说布拉格斯之银享誉整个王国,它的银匠也拥有流的手艺。 芙雷娅羡慕地看着只月牙形的胸针,罗曼则喜欢上了个小小的银匣子,不过令布兰好笑的是她们两人都把包捂得死紧,倒是乡下姑娘共有的习性。 年轻人悄悄拉着巴托姆起到旁向银匠问明价格,手头最后数百托尔也像是流水样花了出去——不过对于这两件小礼物,罗曼小小惊喜之后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还欣喜地瞟了他眼。 而未来的女武神,芙雷娅则是红着脸低着头想了又想——才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然后低声细气地和他说了声谢谢。 对于芙雷娅的扭捏布兰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他回过头,却看到巴托姆在边悄悄向他竖起大拇指,布兰楞了下,随即不由得好笑。这红胡子的想法倒是得很,他不过是不希望两个女孩子失望而已。 短暂的插曲之后行人穿过整条街道,在黑松大道的尽头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银翼骑兵团的总部——事实上他们几人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在外面看到了鬼头鬼脑的小菲尼斯。看起来这小家伙这段日子以来过得还算不错,竟长胖了些,小菲尼斯看到他们三个时几乎不敢置信,忍不住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大姐头!” “布兰!” “罗曼!” 少年惊喜地叫了声,从骑兵总部门口的块岩石上跳下来,用种疑似自己身处幻觉的神色看着他们:“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芙雷娅看到这毛毛躁躁的家伙,忍不住下意识地想要责备句。可话到临头,却变成:“小菲尼斯,大家呢?” “大家都在,我们都没事,大姐头!”然后他又看着布兰,用种崇拜的神色说道:“布兰大哥,大家已经知道里登堡发生的事了——你们救出的那些难民到德拉格斯后有些来到布拉格斯,后来你们的事迹就传开了。布兰大哥,你真的和那个超厉害的佣兵‘赤铜龙’雷托起并肩战斗过吗——” “赤铜龙雷托?”布兰愣,虽然他早有预料,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给雷托取了这样个称号。 “小鬼头,你懂什么叫厉害?”而边巴托姆听到小菲尼斯的话——虽然他知道这个本的流言是布兰在难民中吩咐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不愿意出风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插了句。 “我当然知道,个人带领几百人杀出上万亡灵大军重围,还不算厉害吗?”小菲尼斯头头是道地答道:“‘赤铜龙’雷托,听说他是十月战争的老兵,和马登队长样,厉害是当然的!对了,你又是谁,这位大叔?” 巴托姆差点被哽个半死,不过他正准备答话,小菲尼斯忽然眼睛亮,大声喊道:“你不会是红胡子巴托姆吧!” “咦,小鬼头,你认得我?”巴托姆愣。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布拉格斯不知道你们的也没几个了吧,大街小巷上都在流传——令亡灵都胆寒的红胡子巴托姆!不信你们去问里面的骑兵大人们,连他们都知道!”小菲尼斯双眼发亮地说道。 “令亡灵都胆寒,这个称号倒不错。”任何人都是爱听恭维的,巴托姆也不例外,不过托他才刚刚得意地笑,忽然想起创造这切奇迹的年轻人还在边呢,赶忙收敛了笑意,斥道:“哼,群蠢徒。” 小菲尼斯愣,被斥得云里雾里。不过他少年心性,理所当然地认为大凡身手不凡的高人脾气大也古怪地很,因此也不以为意。反而看着布兰说道:“布兰大哥,你那么厉害,定也是那些佣兵中重要的员对吧?” 布兰听了笑了下,揉了揉这小家伙的头发,点点头。 “切,我就说嘛,街上那些小鬼还不信。” 芙雷娅在边听得别扭得很,她看了眼布兰,心想这个骗子。不过她想到布兰在万军之中往无前的样子,就忍不住心怦怦地跳起来,只好向边转过头去。 倒是罗曼在边笑吟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几人在交谈的时候,所谓的‘里登堡的英雄’归来的消息早在骑兵总部附近传开了,城镇里的小市民天生都是爱看热闹的,时半会周围街道上就围满了人。甚至还有些银翼骑兵中的年轻人,也忍不住三三两两地跑出来,想看看从上万亡灵中杀出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人毕竟是白鬃军团的正规军,有些甚至是和玛达拉的部队交过手的,对方有难缠他们心里有数。而事实上银翼骑兵们本来是不大愿意相信这些荒谬的传言的,可是流言天天传开了,加上难民中确实有他们不少在里登堡的同僚,两方面印证,银翼骑兵的指挥官肖纳尔爵士竟发现他们面对的可能正是真相。 毕竟几千难民这个时候还在布拉格斯附近汇聚不散呢,虽然那个传说中的赤铜龙雷托也从来没人见过是长什么样子的。 这可是个天大的功劳。 因此高层与下层士官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高层迫切想要联系上对方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下层士官则隐隐约约生出丝攀比的情绪来。 “菲尼斯,他们就是里登堡的佣兵?” 布兰很快看到几个少年从人群中钻出来,冲着边的小菲尼斯问道。 “当然,这个是我大姐头。这个是我布兰大哥,这个是……”小菲尼斯指着巴托姆,卖了个关子。 “他不会是红胡子巴托姆吧!” 那些少年脸色都变了,毕竟巴托姆那脸醒目的红胡子实在是太好认了。 “嘿嘿,算你们聪明。”小菲尼斯这会儿简直兴奋地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早知道布兰厉害,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和那些传说中的人扯上关系。 早些天他虽然也直吹牛,可压根就没人信他,今天看到这些家伙目瞪口呆的表情,简直是值回票价了。 不过他在这里吹嘘的时候,布兰却感到那边的银翼骑兵中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飘了过来。他对此倒不是很奇怪,当初他之所以那么吩咐下去也是为了不出风头,毕竟他实力还很薄弱,不适合立刻到风口浪尖上去。 因此他开始就想到了找人来当挡箭牌,本来巴托姆是最好的,不过他手头需要个熟悉地头的人,因此退而求其次雷托也不错了。 只是布兰没料到的是即使这样,竟然还是引起了军方的不满,他叹了口气的同时,也只能暗自警惕了。 为了个名头争风吃醋引起的麻烦,不但是在现实中,他在游戏里也见过不少了。 …… 第三十三幕 ‘赤铜龙’雷托 欲望文 第三十四幕 再见马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四幕 再见马登 当然,那些骑兵的目光最是让他有些留意罢了,他相信白鬃军团方面还不至于这么不识大体。 就像之前的打算样,布兰无心于进入埃鲁因这个腐朽的体系内部,但难民的事是遮掩不住的,他早就预计过这点。因此这样来,追求自由、金钱,经验丰富的佣兵就成了顶替他出风头的最好人选。 笼罩在群人头上的光环总是要比笼罩在个人身上的来得黯淡些,当人们想到那是群经验老道、能征善战的雇佣兵带领难民们从千军之中杀出条血路,就会感到理所当然了。 这是对般人来说。 而里登堡的失陷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无论如何白鬃军团军人出身的骑士集团在战后都难逃责难,因此这个时候个小小的出彩之处反而会衬托出他们的无能。若是他个人来充当这个正面人物,固然是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笑得开心的定是地方贵族。 布兰可不想在自己身上打上哪方势力的烙印。因此经过他的安排之后,情况有了改变: 因为这个故事中的人越,故事最终的写法就越容易改变——布兰知道那些精明的贵族们定会明白这点,接下来就要看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做得够不够干净了;至少如何找个替罪羊出来顶下所有的过失,再粉饰整个故事经过,就是他们挽回面子的关键。 不过这其实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其实根本不想和这些家伙打交道,不过现在还由不得他选择。 但至少另外还有个好处,那就是‘琥珀之剑’的名头打响了。 人们对于热闹的兴趣是有限的,因此除了小菲尼斯身边那几个少年以外,银翼骑兵总部门外的市民们很快就散去了。 布兰也很快见到了老马登。这位年迈的警备队长看起来这几天以来都是副忧心匆匆的样子,以至于脸上的皱纹都了好几根。布兰倒是猜出他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摸不清贵族之间的形势而已。 布拉格斯内部,纳金伯爵代表的地方贵族势力和军人贵族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吧。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小菲尼斯这种无忧无虑的少年人才会门心思去追究那些市里坊间的传说故事了——想到这里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马登倒是记得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这个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看到他时不由得扬了扬眉毛——虽然这位老人在听说了布兰和芙雷娅没出事的消息后,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玛莎大人庇佑。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芙雷娅身上,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立刻把手放在胸口行了礼,答道:“马登队长,我回来了——” 马登这才点点头,露出宽慰的笑意来:“好好,回来就好。” 可句话还没说完,难免不了触景生情,想起布契的村民此刻还流离失所而贵族们却心争权夺利,他虽然不是布契人,但时竟也无语凝噎。 看到马登好像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芙雷娅也下想起了死在玛达拉手上的西尔婶婶家,眼圈也忍不住红了红。 布兰看到小小罗曼个劲地用眼稍朝自己这边飘,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这死丫头大大咧咧吧,有时候却既敏锐又精明。可等你去注意这位商人大小姐的时候,她又开始卖她的乖,耍小性子了。 想到这里,他走上去拍了拍芙雷娅的背安抚了下这个留着长长马尾的女孩子。然后对马登说道:“马登队长,有句话说来冒昧。但贵族之间的事情其实你们不必考虑太,毕竟我们这些小人物只用乖乖等着他们最后的决定就是了——” 马登愣,没料到布兰竟看出了他的苦恼。他虽然是十月战争的老兵,但却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这几天以来殚精竭虑已经快让他有些吃不消了,有时候他还真羡慕小菲尼斯那小鬼头可以脑袋里点事也不装。 不过马登看来复杂的事情,布兰身为个历史的后来者却看得比他简单。因为马登这群人在这样个局面下,他们的决定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还不如不决定,等着别人来帮他们安排好切就是了。这样说虽然说有些无奈,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要告诉马登的就是这些——但布兰和这位老兵说清楚之后,这位年迈的警备队长忍不住吃了惊,疑惑地看着布兰问道:“年轻人,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些东西般人可看不到这么清楚,别说般人,就连我也不行。” 他这句话倒是坐实了芙雷娅的猜测,芙雷娅心想既然连马登队长都这么说,那么布兰的身份就是定的了。她这才上去把布兰的身份告诉了这位十月战争的老兵——当然,是关于高地骑士那个。 马登这才恍然。 “原来你是贵族,还是高地骑士。”年迈的警备队长听完之后忍不住颇为惊讶地看了布兰眼,说道:“说来我年轻的时候有机会和高地骑士起并肩作战过,虽然般人提到高地骑士必称桀骜不驯,但不得不说,他们的确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他又看了布兰眼:“看来他们的后辈也不耐啊,布兰,你至少证明了这点。” “你过誉了,马登队长。” “不,当初你说要从泽维尔山道去送信,我只是单纯地认为你年轻人不怕死而已。而且如果不是罗曼那个小姑娘意孤行要和你起去的话,其实我并不支持你们。”马登答道:“当然至于后来,我又派芙雷娅去追你们,那就是另外回事了。” “不过无论如何,你们后来的表现都可以称得上是英勇。年轻人,真正的勇敢不是鲁莽,而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的行为显然称得上这点。” 年迈的警备队长双手拍拍布兰和芙雷娅的肩膀:“你们都是好样的,埃鲁因年轻人的表率。” 芙雷娅默不作声,看了布兰眼。心想这里面有大半的功劳其实都是布兰的,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当然,布兰也不会傻得自己去说出来——然后他们才和布契民兵队的其他人见了面,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艾克、埃森和马克米自然是先后来和他道贺,尤其是马克米还从搞来小桶麦酒,号称要为了劫后余生而干杯。而沉默寡言的尼贝托与弗拉德则只是和他互相拍了拍肩膀,他们不善言谈,但感情已自然包含在举动之中。 唯出乎预料的状况是这群人半道上遇上了布雷森,这个年轻人和他父亲在起,竟少有地没和布兰针锋相对,不过只是微微点头双方就擦肩而过。 然后马克米才告诉他,原来这个月以来布雷森直意志消沉,直到最近才稍微好些。布兰得知这个消息后忍不住沉默了片刻,个能够为死去的同伴而自责的人,至少还不算太坏,这算是印证了他的个想法。 而庆祝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还有些银翼骑兵的年轻人加入进来,布兰看到这些骑兵队中年轻人时忍不住和巴托姆对视了眼。 这说明他分散‘仇恨’的安排还是比较成功的——毕竟嫉妒心是人生来就有的,不可避免,但只要稍微低调些同样能赢来朋友。 庆祝活动结束后,老警备队长马登再次来向他请教关于贵族的事情。而这次布兰特地让芙雷娅留下来,然后答道:“马登大叔,事实上看起来情况已经明了了。白鬃军团代表的骑士势力会很快来和我们接触,这说明他们已经有所决定了,不过你们放心,这个决定事实上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要心安理得地去接受嘉奖就是了。” “怎么说?”马登问道。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的,他们需要人成为英雄,像你、芙雷娅这样有出色表现,又是警备队、民兵体系出身的人,才能让人下就想到地方军团的势力。”布兰答道:“而马登大叔你带领布契村民杀出重围,为梵米尔要塞及时传递了信息。这件事还好说,因为马登大叔你只要出身警备队,你的功劳就是他们的功劳。” “但群佣兵们带领里登堡两千难民,从上万亡灵中杀出条血路。就有点不好说了,如果搞得不好会让白鬃军团成为笑柄。可方面这两件事迹在布拉格斯、安泽克甚至德拉格斯地区已经传开,他们想不承认也不行。因此怎么处理就成了件很巧妙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们其实只是个幌子?”巴托姆忽然反应过来。 布兰点点头:“所以关键就落在了芙雷娅身上。” “我?”芙雷娅本来正听得出神,这个时候却是惊醒过来:“布兰,我——” 马登这个时候却沉默下来,布兰说得很直白,但却让这位老人有些难以接受。他虽然也知道些贵族之间的事情,但却没料到场战争在这些贵族看来原来是如此简单。 那么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奋斗,又是为了什么? “芙雷娅,你先不要回答什么,你听我说完。”布兰看了这个马尾少女眼,说道。 芙雷娅愣,点了点头。 布兰继续说道:“不过骑士集团有着自己的矜持,他们不屑于与佣兵打交道,因为在他们看来佣兵们贪得无厌、为了钱而战斗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士兵,和这些人打交道是种很不自持身份的做法。” 巴托姆啐了口,很是不屑。 布兰看了看他,笑了下:“当然,如果迫不得已,他们还是会派人私下接触的——” “虚伪。”巴托姆抹了把自己的红胡子,答道。 “可以这么说吧,贯的虚伪。或者说虚荣心作歹。”布兰淡淡地答了句。 “贵族们这么想,会不会太过目光短浅了些?”马登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毕竟在军队中受过根深蒂固的影响。他难以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竟然会如此浅薄和虚伪。 “目光短浅?”布兰摇摇头,事实上他可以说甚至比这些陈朽的军人自己了解他们,这些贵族并不是目光短浅、也不是愚蠢,甚至他们应当说是过于精明,当然也是自私贪婪的表率而已——只要有权力、手中有军队,贵族们完全可以自恃独立,他们没有必要为了王室、为了他们这些下层人民而分忧,纵使他们的领地受到入侵——没关系,反正玛达拉会退去。即使预料错误,依靠他们收敛的钱财他们也能在沃恩德上任何个国家都可以过着有头有脸的生活。 最终受苦的,还是底层人民而已。 既然这样,贵族们当然要沉溺于争权夺利之中,何乐而不为呢? 布兰看了在场的几个人眼,继续说道:“这样来,我们这些人之中的芙雷娅就会成为白鬃军团骑士集团军人贵族最理想的粉饰人选,至少出身于民兵的她会平民们下首先联想到军方的背景。” “可,尤利尔也可以不是么。他是里登堡的治安骑兵队长,不是比我合适么?”芙雷娅忍了忍没有把伏龙塔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布兰严令禁止过他们这些人在外面泄露伏龙塔的身份。 这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布兰摇摇头:“正好相反,至少在里登堡治安骑兵是地方贵族派的,其实就是私立名目的私兵而已。当初建立这支骑兵队伍也是为了牵制白鬃军团的剑士团,你们认为白鬃军团会高尚到那个程度,为他们的敌人制造威望么?” 布兰这么说,在场的人立刻发现,这么说来芙蕾看起来好像的确是唯个可能的人选。 就连芙雷娅自己也怔了怔,又默然下去。 第三十四幕 再见马登 欲望文 第三十五幕 女武神和布兰多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五幕 女武神和布兰多 布兰看了看芙雷娅沉默不语,知道她可能时有些想不通其中的关节。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个乡下女孩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贵族之间背地里复杂、陈朽的营生。 但说白了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个利益而已。 因此他索性打开话题坦白说道:“我知道这么说,你们有些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甚至我们仅仅这么做还不够——因为说白我们现在不过是贵族手中的个棋子,他们只管心这个棋子会不会产生作用,而不会关心棋子本身的死活。” 芙雷娅惊,再抬起头来看着他。 马登却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布兰说的无疑证实他这几天以来看到的。贵族们口头上致说要立刻给予他们嘉奖,大伙儿都热情高涨,可说白了还是为了达到对方的目的。他们最终能拿到什么呢,可能是两个人的升迁、丁点奖励甚至仅仅是荣誉而已。 可他提过的好几次关于布契无家可归的村民的事情,却直石沉大海。 “芙雷娅,”布兰这会儿也回过头,看着芙雷娅浅棕色的眼睛,说道:“你想要保护布契的村人,如果仅仅是怀着战争结束后,大伙儿得到嘉奖和表彰,然后起回到故乡幸福安稳地回到过去的生活中这样天真、不切实际的想法,恐怕你会失望的。” “布兰?” “仅仅是抱着依靠别人的念头的话,就会成为贵族利用完就抛弃的弃子而已。”他打断她继续说道。 如果早先布兰这么说,芙雷娅定不信。可路看了这么之后,她也或或少地体会到这点,因此这位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犹豫了下,问道:“可我该怎么做,布兰?” “当然是自己成长起来,成为可以翼护别人的人。”布兰答道。 “我明白,可我——”芙雷娅忍不住急切地答道。她想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民兵队长,怎么可能成长到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样的地步,这个乡下姑娘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你担心自己不行?”他问。 芙雷娅点点头。 “不要着急,机会很快就会有了,相信我,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布兰笑了下,答道。 芙雷娅微微呆。 布兰却明白,其实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打算,事实上他希望这个留着长马尾的少女能进入王立骑兵学院,接受高等教育,学习这个王国最正统的指挥和战术知识。 因为方面他不希望改变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曾经走过的路,另方面他的确需要个人来进入王国的高层。 自目前看来,罗曼完全没这个想法,而有想法、他又信得过的人,大约就只有芙雷娅而已了。 安全方面,自然不用考虑。王立学院位于安列克南方的维兰,是王室的私有领地之,在十二月内乱中是公主殿下掌握得最早的领地之,因此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这件事本身也对芙雷娅百利而无害。 因为事实上埃鲁因古典的军事指挥与战术其实并不落后,饱经战火的历史为这个国家留下过许杰出的军人指挥官与战术思想——只是它的内部集团过于堕落,导致这些遗产无从发挥而已。 就像是中兴时期,埃鲁因也有批很优秀的年轻军官。而布兰相信以芙雷娅的认真在这个氛围之下定会像是海绵样吸取知识,当她经过足够的厚积薄发之后,就会迅速崭露头角并如同历史中样引起那位公主殿下的注意。 布兰记得历史上是在第二年六月,王立骑兵学院的第六十四届枪术大赛中,芙雷娅认识了埃鲁因的长公主。或许历史会有些变化,但他这只蝴蝶还没来得及扇动翅膀,因此他想变化也不会太大。 而且尤其是,他迫切地想要借助芙雷娅去了解今年才刚刚十六岁的未来摄政王公主格里菲因?科尔科瓦?马诺菲究竟是怎么想的。 布兰认为自己和那位公主殿下有没有核心利益上的冲突,她想要中兴这个王国,布兰也要试图改变埃鲁因最终的命运。只是那个科尔科瓦家族的天才究竟能做到那步,布兰担心出身于王室的那个半精灵少女最终还是放不下贵族的利益。 而布兰则不然,他还秉承着从游戏之中遗留下来那个梦想,他忘不了那些过去和他志同道合起并肩作战的同伴们,和历史上曾经发生的幕幕。 他能看着埃鲁因最终陷入片战火之中么?记得王都门斯特罗斯被攻陷那天,宫殿和城池在火焰中熊熊燃烧,天空乌云密布,那天他和许玩家起奉命从北边撤退,在路上回望曾经南方的故土时——许人都哭过。 时间太短,以至于他们无力改变。 他能看着芙雷娅拼尽全力战死在达拉尔的赤红峡谷么?记得那天他们所有人都拼死奋战,单单他个人就掉了七级以上,而和他样的玩家是数不胜数。 可是结果如何呢? 布兰看着直别过头没向这边看的芙雷娅,此刻还像是邻家少女样的女武神,那个时候却直身穿银色的太阳花战甲,手持绣有黑松叶徽记的方形旗——被称为埃鲁因勇气的象征。 可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护住那面主旗,那个身穿银色战甲的女武神最终是立着牺牲在那场战争中的,或许她至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为了这片土地而流尽最后滴血。 可惜埃鲁因太弱小了,太陈旧了,三个军团竟驻足不前,克鲁兹的援军袖手旁观——决战那天除了芙雷娅自己的军团之外,除了玩家,竟然就只有玩家了。 三万六千誓死的玩家,在玛达拉的大军面前也不过是颗碍事的石子罢了。 被誉为科尔科瓦的明珠,埃鲁因璀璨的星辰的格里菲因公主又如何,为了王国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安列克大公,生郁郁寡欢,最终也难逃万物归会的阴谋丧生于场谋杀之中。 在那个世界,埃鲁因剩下的竟也只有他们这些玩家而已了。 他过去的团长,他的学姐和前辈。离开琥珀之剑好年,可每次在聚会上谈起过去的战斗,大家还是忍不住沉默、眼睛发涩。 埃鲁因的精神已经不存在了啊。 布兰看着芙雷娅,再看了看罗曼和边年迈的马登,他能容忍这切再次发生么?他摇摇头,或许如果他不知道将要发生的切他还可以选择个人逃避,凭借他对这个世界的所知,他或许会造就个传奇也说不定。 可惜上天让他来到第次黑玫瑰战争爆发这刻的埃鲁因,让他认识了罗曼、芙雷娅和其他身处这场历史中的每个人,布兰或许就明白自己已背负起种什么样的使命了。 他要改变历史就不能顾及某些人的利益,挡在他前面的人他都会个个扫清。可他也明白自己心中有个声音正在告诉他:布兰,如果你走上这条路,你可能要面对的是埃鲁因全境势力根深蒂固的地方贵族们,甚至包括那五位历史上权势滔天的大公,连骄傲如摄政王公主殿下也样要在他们面前选择妥协。 你甚至要面对正在日益壮大,走上历史中最辉煌时期的玛达拉,它的天才将领层出不穷——‘黑勋爵’因斯塔龙、‘独眼将军’塔古斯、‘不朽者’维兰德、‘黑玫瑰之傲’奥古斯特、‘帝国之剑’格里塔以及那位手持水银杖的皇帝陛下,任中个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区区个平民出身的女武神怎么可能挡在历史前进的道路上,纵使加上你,又能如何? 而在北方,克鲁兹人同样在冷漠地注视在切。布兰,如今的雄鹰帝国已经不是那个古老、仁慈的人类文明的摇篮了,高原人的骄傲,格兰托底大帝的第十个儿子正在主持场铁与血的改革,战争的机器正在有力地奏响着,以大地石板的出现为契机,第三次圣战很快就要拉开序幕。 等到那个时候,玛达拉、克鲁兹甚至布加北方诸国也不过是庞大的棋局上的颗颗棋子而已,为了生存而厮杀。 你真的有把握面对这切么?布兰,你如果如此选择,埃鲁因要面对的,几乎是整个世界——因为你选择在了历史的对立面上。 不过布兰甩甩头把这个盘踞在他脑海中阴冷的想法丢出去,这切他在带领那群难民从里登堡杀出条血路时就想过了。纵使是面对个世界,可布兰心中的骄傲来源于他曾是这个世界的个玩家——这个身份就像是另个世界无数个身影的集合体,它象征着群人对于这个世界本来规则的挑战。 这么想或许有些自大。 但布兰认为,不求做到,只求做过,至少是为了弥补遗憾吧。 因此这不仅仅是芙雷娅的选择,他也样。 所以他才会感到时间紧迫——至少要在黑玫瑰战争结束后到十二月内乱开始前这小段平和的时期内掌握定的力量和话语权。在这个腐朽体系内的任何种升迁途径都是靠不住的,他没有那个时间,在这个乱世中,唯能让快速拥有曾为棋手权利的,只有获得领地和军队途。 他也确实有了个计划。 西方,那个尘封的王国。 第三十五幕 女武神和布兰多 欲望文 第三十六幕 布兰多的准备工作(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六幕 布兰多的准备工作(上) 布雷森在经过庭院时看到戈兰—埃尔森的四季树巴掌大小的叶片落了地,在埃鲁因的传说中四季之树的每片叶片上都附有战死者的英灵,因此军营中才时常栽这种树来象征军人之魂勇武常在。 他看着那些树叶,就忍不住想到在战争中逝去同伴的面孔。以至于时之间连他父亲布拉格斯市政议员哈布奇爵士在他耳边的话都有些充耳不闻。 “等这次上面的嘉奖放下来,我再給你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回布拉格斯。你想不想去治安骑兵队?在市政厅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如果你想要继续待在警备队也不是没有办法,针林大道上那支巡逻队也不满员。不过它们是属于安泽克的编制,可能会稍微辛苦些。” “其实我的想法是等你正式受封骑士后,就来贵族议院谋个安稳的位置,布雷森?” 布雷森应了句。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想的?”哈布奇爵士看着自己年轻气盛的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和他年轻时的性格几乎如出辙,自信,但却太过骄傲了,有时候这不是件坏事,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在贵族们口口相传的箴言之中,太过骄傲,就容易受到挫折。 哈布奇爵士今年六十二岁,在沃恩德这才算是壮年,不过也稍显老态了。丝丝银发从丝不苟的发型中伸出来,染白了双鬓。他年轻时也是戈兰—埃尔森南方出了名的激进派,只是年纪越大越发保守、圆滑起来。 哈布奇爵士穿着议员那种直垂到地上的蓝色大衣,里面是白色对襟扣马甲和黑色长马裤,只手夹着手杖,用带着种亲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唯的儿子。 布雷森看了他父亲眼。答道:“我想,我可能会去巴斯塔王立骑兵学院。” “什么?”哈布奇爵士吃了惊。 “我从沃尔特那里得到消息了,共有四个名额。警备队可能会推举我,白鬃军团那边也有想法,不过父亲大人,你先不要到贵族那边去说这件事情。”布雷森答道,他口中的沃尔特是银翼骑兵的副团长,今年才二十三岁,承蒙父辈荫庇才坐到这个位置上——和他私交甚密。 “消息封锁得可真紧,那些军痞,贵族议院这边点竟风声也没有。不过这样的嘉奖理应不该由王室插手,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哈布奇爵士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好说,不过我这次下定决心了。”布雷森答道。 “也好,学点东西。不过你要记住,我们维科菲尔德家的政见贯是偏向地方,你到了王立学院不要和王党起冲突,当然,也不必过于担心他们。”哈布奇爵士想了下,临时改变了决定。 布雷森看着庭院方向,答道:“谁又会在意条小鱼呢。”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维科菲尔德家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你祖父当过布拉格斯贵族议院的议长,我年轻时也曾闻名戈兰—埃尔森南境,你是我的儿子,当然不会逊色于此。”哈布奇爵士斥了句。 布雷森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两父子忽然停下交谈,看到迎面走来个年轻男子,来者穿着件深蓝色军服,束带上佩三十二年制式的骑兵剑,头长长的银发直垂过肩,他抿着唇,面貌中有些阴柔的美。 “泰斯特军士长。” “泰斯特子爵。”哈布奇爵士忙把自己儿子拉到边,打招呼道。 被唤作泰斯特子爵的男人怔了下,他抬起头来用像是紫水晶样的眸子看着这老少两人,点点头正欲通过。但目光落在布雷森身上,忽然停下来,笑了下,然后越过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奇怪?”哈布奇爵士看着那个年轻的男人走远,忍不住自言自语说了句。 “什么事?”布雷森问道。 “这小子不是大公的私生子吗,向眼高于顶,怎么今天好像有些反常?”哈布奇爵士答道。 布雷森回过头去看了对方的背影眼,没有答话,但再次回过头时面上却是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泰斯特推开银翼骑兵团指挥所大门时,银翼骑兵团团长麦格斯克子爵正对着办公室三人宽的落地拱窗外发呆,这个满头斑白的中年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回过头,看到泰斯特时才下放松下来。 他拿起烟斗向边指,为对方指出座位,笑这说道:“你来得可不算快,军士长。” “因为要去驱散那些惹是生非的小子。”银发的男人微微笑,坐下后答道。 就像外面那些传言中样,泰斯特正是戈兰—埃尔森大公的私生子,不过他的母亲是苏族人,支传说中遗失的白银之民,因此他也自认为自己身上流淌着白银的血脉。不过与年轻人表面上冷漠、眼高于顶的性格不同,在人后这个泰斯特却是有着相当精明的面,否则他也不会成为万物归会的骨干成员。 只是这层关系,也不不过只有这当面的两个人才会知道罢了。 “所以你看到那些人了?”麦格斯克问。 泰斯特点点头。 年轻人半个身子微微向后仰起,用种好整以暇的姿态答道:“个年轻人和那个红胡子巴托姆都是黑铁中下游实力的小虾米,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不过惊喜是他们中有个布契的民兵。团长大人,不消我说,想必你应当比我早收到消息了吧?” 麦格斯克把烟斗放:“那个女孩叫芙雷娅,四个名额中,指定有她个。你怎么看?” “有意思。”泰斯特笑:“你不会要告诉我她是上面某个大人的私生女?” “得了吧,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麦格斯克答道:“只是这样来这些人当中就要排除嫌疑了,当初杀死‘托尔’的是个人,那么至少应当是黑铁上游甚至白银实力?” “不知道那个赤铜龙雷托又如何。”银翼骑兵团团长坐下后,随口答了句:“听说‘银鸽’他们那派人为此大发雷霆,指责我们为什么不为那个蠢货指派个白银或者黄金以上的剑手。” 年轻人嗤笑声:“个替身而已,等真正替代了那个大名鼎鼎的‘狼爵士’再说不迟,组织上并不需要废物。而且其实我直怀疑当天晚上欧弗韦尔说不定已经察觉了些端倪了。” 麦格斯克点点头。 “另外我的人在调查流民时得到个消息,当天晚上里登堡发生了场骚乱,位置应当就在贵族议院和于松堡带。只是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有那些贵族们才会知道吧。”泰斯特耸了耸肩:“可惜,那帮蠢货个人不剩地把自己的命送掉了。” 麦格斯克问道:“你看,吕克贝松会知道什么?” “那头老虎知道也不会开口,他和我们不是路人。”泰斯特语双关地说。 “的确,无论从白鬃军团来看,还是在我们看来,那家伙都是个异类。”麦格斯克答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内部不是让你负责么,你反倒来问我怎么办?军士长,你这可有点不太不合规矩?”骑兵团长怔,随即笑了起来。 但泰斯特却摇摇头:“不,现在它是由你负责了。我到这里来方面是来移交相关事宜,方面是来找你请个假——以白鬃军团军士长的身份。” “怎么?” “狮心剑有下落了。” 麦格斯克微微怔:“这么快,他们怎么得到消息的?” 泰斯特微微笑,却不答话。 *********留下芙雷娅在银翼骑兵团的军营之后,布兰在布拉格斯‘拉贡布恩’市场外约好的地方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塔玛。 这位未来的炼金大师估计预料不到他在另段历史中也算是在玛达拉呼风唤雨的号人物,可这个时候他穿着件古怪的花格子长袍在市集外六七月份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看到布兰时还是如既往地露出恭敬的神色来。 “大人,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塔玛背着个沉重的背包,拉着自己的儿子,恭恭敬敬地在布兰边。 他这种恭敬倒不是因为布兰是贵族老爷,而是出于对于救命恩人的尊敬而已。不过他儿子倒不没有这份拘谨,而是脸崇拜地望着布兰——难民里出来的孩子没有几个不崇拜这位骑士大人的。 “你买到了?”布兰愣,他还真没料到布拉格斯般的市集上还真能买到正品的精灵工艺的炼金术器皿。他让塔玛来看看,不过时随口提而已,反正自由港安培瑟尔那些商人出品的精制品炼金术器皿样能勉强使用。 塔玛看了这位年轻的骑士眼,答道:“我从当地的炼金术工会租出来的,他们要价二千托尔。” 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士答是这么答,但心中难免腹诽,般炼金术哪里需要这么优越的条件。他以前在贵族议院时也不过使用套二手的炼金术器皿而已,这位骑士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花钱太大手大脚了些。 布兰拍脑门,他竟忘了这出,不过能买下来就好了。反正等这段时间之后他就应该不会太缺钱了。 不过不同于塔玛的想法,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要炼制套15(oz)的树精毒液的淬毒匕首,以及32(oz)的套诅咒弩矢,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了些基础实力,可是没有点隐藏的杀手锏,实在是不符合他的风格。 淬毒匕首可以卖给那些贵族,树精毒液无色无形,中毒而死的人会和暴病而亡个征兆,对于黑铁实力以下的人来说这无疑是阴谋诡计的最好辅佐手段。 而诅咒弩矢号称低级角色杀人放火必备法宝,当然是布兰首选自用的目标。这种弩矢有定几率在命中敌人附带疲惫、衰弱与伤害加深等诅咒,虽然在高级时容易抵抗,但对于白银上游以下的敌人效果都非常明显。 这东西的唯缺点就是材料太值钱,中级以上尸巫的灵魂,在四十级以下都难以入手,布兰这次也是托了里登堡那些废物贵族的福而已。 当然,炼制35(oz)的装备需要高达8级炼金术,对于布兰来说这是个不小的麻烦。 不过好在上天保佑,入手的精灵工艺的炼金术器皿+1级炼金术等级,如果有个专业的炼金术士协助的话还能+1级。再租个附魔的炼金作坊,刚刚8级,基本够用了。 第三十六幕 布兰多的准备工作(上) 欲望文 第三十七幕 布兰多的准备工作(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七幕 布兰多的准备工作(下) 布兰把十把手工艺品样的匕首字排开,然后用柄银锤将来自枯萎兽体内的树水晶打碎并融于炼金液体之中,然后他回过头,说道: “塔玛,不如你来试试?” “我?”在布兰背后的中年人微微愣,但面上却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来。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但提到炼金术方面的东西,就忍不住高谈阔论起来。 不过说得再,也不及亲手试。塔玛在贵族议院虽然挂着个炼金术士的名头,但平日里也不过帮忙提纯点无关紧要的材料而已——毕竟稍有点身份的贵族们大有自己的炼金术士,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秘密外露。 因此要说亲手炼制魔法物品,这还是塔玛头次。因此他看着那十把匕首,时之间喉头都忍不住动了动。 布兰笑了下,点点头。塔玛的炼金术技能上升很快,初次见面时他根据对方的实际能力和经历猜测他应该3级炼金术才是,而现在估摸着已经快有5级了。 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要不了久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估计就能超过他进入专业的炼金术士行列,这让布兰不得不感叹天赋的力量。 当然这也是得益于个月以来对于月见草、荧光苔和黑法师提纯的大量练习——布兰自己的炼金术技能被平民身份锁定在五级,干脆把所有练习的机会都丢给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这才导致塔玛在这个月以来进步神速。 但这位炼金术大师对于自己的天赋似乎毫无知觉,以至于布兰流露招募的意向时,后者因为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双重感激之下欣然同意,甚至还主动减少了绝大部分佣金。布兰本来提出三万年金,但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死活只要象征性的六分之。 五千年金雇佣位炼金术大师,就是家臣也不只这个价。不过布兰也不担心,反正贵族的炼金术士是非常私人的,般不会脱离契约,再说他也相信自己即使是将来也出得起留得下塔玛的价钱来。 因为没有人比他了解这位炼金术大师究竟能做到哪步。 “好,我试试。”中年人只考虑了片刻,当即应下来。 布兰笑了下,他欣赏的就是对方这种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的自信。 当炼金实验室内静下来后,年轻人毫不在意地随手从边的书架上抽下本贵族历史类志书阅读起来,他的贵族知识和纹章学知识这几天以来已经达到6级,学者等级因此达到11级。 他由此出的技能经验除了把军用剑术提升到(6+1)级,急救到4级,白鸦剑术到2级以外,还兼修了武器精通(雇佣兵),十字弓专精(雇佣兵),隐匿与树木坚韧。 武器精通是雇佣兵和战士的专有技能,也是雇佣兵的核心技能。它只有级,核心介绍也只有句话:拥有这个技能的角色如同系统学习过切军用、简易武器的使用方法,即使之前他从未进行过相关训练。 这个技能说白了就是节约大量的技能经验,并且也符合佣兵这个战场上的面手角色。有好事者曾计算过如果个角色想要精擅所有武器,不修习这个技能会浪费少技能经验。最后的结果大约是万二千到万三千,这个消费即使在游戏后期也是笔巨大的投入。 因此在游戏中许其他职业兼职佣兵/战士很时候就是为了这个技能。不过换句话说,除了战士和雇佣兵之外,也很少有其他职业会用到那么武器。 而十字弓专精是关于弩的深化训练,不同的职业往往拥有不同的武器专精,但雇佣兵几乎拥有除了魔杖、权杖与法杖之外的所有武器专精技巧。这方面他甚至比战士进步,毕竟佣兵就是面手的代名词,他甚至还可以修习法术,可是面面俱到的结果就是无所精通,这也是佣兵职业最大的缺陷。 隐匿技能来自于常常在暗处活动的夜莺等职业,而树木坚韧则来自于德鲁伊。这是个主动开启的自我保护技能,也是德鲁伊最实用的非核心技能(*)之。它可以再段时间内转化法力将全身皮肤化为树干状,每等级增加50%天生防护。 这个技能配合大量的天生防护护身符极为实用,也是布兰后期几种最常用的战术构架之。 当然主要还是这两种技能在布拉格斯的王立地理学会(*)明码标价,年轻人自然不会放过。学习跨职技能的机会本来就不,何况这样不需要作任务的。 当然,把这些技能补齐之后,好不容易从学者职业上榨来的几百点技能经验又消耗空。其实布兰也知道游戏中技能经验本来就是个补偿手段,游戏地要求玩家们通过练习与使用来升级技能——只是布兰现在没有这个美国时间。 想他在尖石河谷好场大战,剑术也不过才将将要变成6+2而已。 不过布兰这边手上的书才哗哗没翻几页,那边塔玛的炼金术就完成了。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脸兴奋地拿来把匕首,仿佛是个小孩炫耀他的玩具样说道: “大人,完成了!” “这么快?”布兰悄悄看了眼时间,沙漏才落了三分之而已:“没有废品?” “没有。”塔玛自信地摇摇头。 布兰忍不住惊叹,第次试作魔法物品把废品都没有,这可不是般人能办到的。记得他在游戏里百次炼金之前失败率都高达46%,这还算在新手里比较出色的。 他边感叹边接过匕首看了眼,边打开属性显示,这些小玩意儿都是从铁匠作坊买来的12伤害的白板武器,但这回已经在后面加上了(11毒素)的后缀。匕首的名字也变成了‘树精淬毒匕首’。 标签是黑铁级。 布兰把匕首放回铁盘,想了想,这小东西大约每把能卖到两千托尔就非常了不起了。毕竟他的主顾大应当是些下层贵族或者游贼而已——大贵族有自己的私人炼金术士,是看不起这些小玩意儿的。 两万托尔,这离他答应小小罗曼的数字差距可还有点大。 不过年轻人并不着慌,他拿出来自于黄金魔树的高品质树水晶,以及把巴托姆买来的矮人短剑。 “接下来这个稍微麻烦些,塔玛,我们起完成吧。”他答道。 “起?”塔玛微微愣,炼金术士大独立完成任务,但最和巫师联手。还从未听说两个炼金术士能在起工作而魔力波纹不会互相干扰的。 但布兰却没有这个顾虑,他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个环形法阵,然后在法阵周围开始补描数字与符文。塔玛看着他完成这切,眼里逐渐变为惊讶,他看出那些数字都是男巫们使用的星座坐标。 然后布兰抬起头,在法阵第二节的位置上指对塔玛说道:“你到这里来。” 此刻塔玛看到地上完成的法阵,心中震撼难以想象。他呆了半晌,竟脱口问道:“大人,这是环之仪式?” “环之仪式?” “听说布加的巫师们才掌握着这种秘术,在主星位置上的大导师可以借助人的力量来完成法术或是炼金术,大人,这是——? “差不,这是十六人的简化,有机会我画个三十二人和六十四人的完整环阵给你看。”布兰这才点点头,在塔玛眼里看来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他那个世界却是每个玩家都必然掌握的技巧。 中年人眼中立刻放出狂热的光芒来,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赶紧点点头,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到法阵中,仿佛比布兰等不及要见证这个法阵的力量。 布兰笑了笑,他拿起那把剑——矮人的短剑被按照那些山脉之民的审美风格被打造成漂亮的长尖梯形,表面被注入了岩石的魔力。年轻人将手指放在上面体会了下,察觉出是岩石之锋类的法术。不过还好,大地的魔力与自然的魔力并不冲突,因此并不太影响他接下来的工作。 因此他拿起把精金凿子,叮声在短剑上打了个孔。 “哎哟。”巴托姆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在门边叫了声。 “你在鬼叫什么,巴托姆。”布兰差点被这家伙吓得手抖,要不是他手上功夫还过得去,这下这把加值千五百托尔的宝剑就要报废。 这会儿布兰可没有第二份钱去再买把。 红胡子的佣兵心知自己差点闯了祸,因此也老老实实地不答话。只是他心里在滴血,般的工匠看到这位骑士大人这么糟蹋矮人铁艺家的作品估计会痛心疾首吧?可惜布兰却没这个觉悟,他拿起凿子就又敲了下去。 这下几乎敲在巴托姆的心坎上。 可布兰却不理会他,他拿起宝剑,将黄金魔树的树水晶镶入孔中,然后对塔玛点点头。两人齐分别在短剑两面开始绘制符文,大约半小时时间晃而过,柄全新的魔法武器才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之中。 布兰拿起那把尖梯形的宝剑,金色的大地符文与新绿色的自然符文交相辉映,不过重要的是它的属性,属性变成了34攻击(33毒素)。 也就是说这把剑单从杀伤力上几可与湛光之刺相匹敌——当然除了锋利程度稍有不及之外,还有点就是没有额外的魔法属性。 但就凭这把剑,已经足以打上黄铜的标签,在地下黑市出价十万毫无问题。因为无论是贵族、冒险者还是雇佣兵,都不会介意拥有把好剑的。 甚至某些不受世俗条约约束的骑士也不会例外。 布兰看着剑抹了把汗,这还是他在这个世界第次炼成15(oz)以上的魔法装备,十四层符文几乎让他虚脱,不过所得亦很丰富。先不说剑本身完美得超过他的想象,他甚至感到自己的炼金术技巧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布兰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他拿到骑士贵族的身份,炼金术就立刻会突破现有层次达到(5+1)级。 而他抬起头看看塔玛,只见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仍旧是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双眼放光地向这边说道:“大人,我觉得我似乎想通了些东西。如果不出意外,掌握高级的符文和法阵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专业炼金术士。 布兰阵欣喜,看来自己手下也要添加个专业的炼金术士了啊。对于非玩家来说五级是个瓶颈,只要突破了五级那么十级炼金术也是指日可待了,旦抵达十级炼金术就可以制造屠龙箭(40oz)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第三十七幕 布兰多的准备工作(下) 欲望文 第三十八幕 跛子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八幕 跛子 塔玛意外地到达了6级炼金术,凭借器材和场地优势布兰已经可以放心地将炼制诅咒弩矢的事情交给他。然后年轻人带上淬毒匕首和矮人宝剑,叫上巴托姆起就准备去和黑椒巷的跛子见上面。 他期待与这个被人称作‘洛恩’的跛子见面已经有段时间了,尤其是他迫切地想知道风后指环究竟有没有后续任务。而且据他所知跛子和布拉格斯那些灰色领域或或少有些联系,说不定他还能指望他给他引荐下,联系上那些地下的拍卖场。 巴托姆的红胡子太过醒目,因此两人前后地披上掩人耳目的斗篷出了门。布兰倒是没有看到说好要跟过来的商人大小姐,估计又不知道‘冒险’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他才刚刚拉下兜帽的边沿,就听到巴托姆在后面说道: “骑士老爷,我想了想,觉得大人您那个办法还是不够稳妥。” “什么?”布兰把精灵宝剑藏在斗篷下,回头问道。 “当初见过我们的难民不少,虽然你们让他们三缄其口,但这人起来,心思也就了。难保这里面没有心怀不轨的家伙。”巴托姆将自己的胡子收到兜帽下面,左右看了看,边小心地回答道。 “这本来就不瞒有心人,不过贵族们只要个结果就够了。我不出风头,他们乐见其成,”布兰想了想,答道:“而我需要的段不被人注意的时间,巴托姆。” “可我还是觉得当初就应该把那些难民都留下。” 布兰笑了笑,这才是这家伙的真心话吧。他摇摇头道:“光明正大地聚集难民,未免太招人嫉恨了,再说也不是人人都愿意真心跟我们走。巴托姆,人会因为落难而去抓住稻草,但却不会时时刻刻都抓住不放——” 巴托姆点点头,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他想说不定还有好的办法,从布兰的行事手段来看,直跟在这位年轻骑士左右的他当然最容易看清楚,布兰其志恐怕不小,因此他才希望布兰注重自己实力的培养。 但布兰考虑的却不是这个问题。他担心万物归会的注意力,当初在里登堡见过他的人如今活着的并不,可如果他表现的太杰出难免会引起猜疑。 不过当初他斩杀白骑士时身边只有亲密的几个人,这是他最大的依仗。般人很难把他这样个黑铁下游实力的人放在眼里吧。 但无论如何,总之还是时间。只要迅速强大起来,万物归会也不过是躲在暗处的魍魉鬼魅之徒而已。 黑椒巷是布拉格斯数个贫民区中最大的个——在布兰的记忆中他并不是第次到这个脏水横流,老鼠满街乱窜的地方来。但无论如何在夏天闷热的气候之下,这儿那股萦绕在鼻端恶臭难挡的气息还是让他极为不习惯。 反倒是巴托姆副极为自然的样子,他们佣兵作为灰色人群本来就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布兰倒知道在这条巷子的黑暗之中隐藏着许龌龊的营生——鬣狗样的赏金猎人和粗俗的低级妓女,佣兵、窃贼与不法商人混迹在此地,仿佛这片土壤天生就是为了萌生罪恶和**的气息的。 不过在这里,在贫苦人家之中,偶尔你也能见到人与人之间最真挚的幕。 年轻人无法评价这样的地方,也无意于评价。他看到那些穿着脏兮兮衣服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身边绕开,然后躲在两侧贪婪地看着这个方向,还有周围那些若有若无不怀好意的目光,就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 布兰在处陈旧的木门前停下来,他抬起头,看到横梁上那个三角形的刻痕。确认了这里就是那个跛子的家,然后才敲了敲门——蓬蓬蓬,木门就像是随时要裂开样,上面抖下层灰来。 巴托姆在边忍不住都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道:“真难想象,这种地方竟然会住着人。我在科威玛的贫民窟会见那些伦希克人,都没见过这么寒碜的地方,你知道吗,大人,那些家伙已经像是穴居人样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布兰手下那门就吱呀声打开了。这位佣兵只好张了张嘴,把后半句话堵回肚子里。 门后道阴鹜的目光落在巴托姆身上,停了片刻,才用个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布兰?你什么时候从布契回来了?对了,你竟然没死,真可真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我死了你有好处吗,跛子?” 布兰冷冷地答道,他看着这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子,这家伙头上仅有的几根稀疏的毛发似乎都要因为整天殚精竭虑去算计别人而落光了。 不过跛子似乎乐此不疲,他低沉了笑了两声,用对白眼仁过青色瞳孔的三角眼盯着两个人,说道:“怎么,布兰,现在你发达了?给我带了个新客人?” 布兰在离开布拉格斯之前在跛子这儿当掉了不少私人的东西,因此才和这个面子和里子都坏透了的家伙扯上了关系,这家伙直对布兰祖父老宅中那幅油画垂涎三尺——事实上以前布兰也不知道跛子是怎么知道有这么回事的。 年轻人扫了他眼,目光中的凌厉竟让跛子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你……好像有点不样了,布兰。”那个老头儿犹豫了下。 “经历了这么,是个人都会变的。”布兰答道,但他不愿意过废话。而是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还想要我祖父那幅油画?” 跛子怔,小小的三角眼里立刻放出光来:“当然,当然,怎么,你带来了?布兰?” 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感到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个整日里放高利贷,满肚子坏水算计其他人破家的家伙忍不住立刻打了个哆嗦,腿下就软了下去。 “我耐心不,告诉我我祖父的油画是不是被你们的人偷了。”布兰冷冷地问道,他盯着这家伙,眼睛都像是要放出寒光来。 巴托姆回过头,看到几个人转身就要跑开,他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丢过去。顿时打得那些人哭爹喊娘,然后他和布兰打了个招呼,就冲那边走了过去。 跛子看到这幕心中加没底,忍不住尖叫道:“布兰,你听我说,当然不是我。我怎么敢得罪……”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赶忙住嘴道:“布兰,你知道我的,虽然我这个无利不早起。但是我不会坏了规矩。” 布兰看了这家伙眼,看到他那双小小的三角眼个劲地转个不停,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不可能真的杀人,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松开剑:“你的解释我接受了,下面我们谈谈别的生意。” “别的生意?布兰,你这种生意来几次我可受不了。”跛子摸了摸脖子,仿佛是在确认脑袋是不是还在上面样,忍不住心有余悸地说道。 “哼,那东西丢了。我老头子要我的命,我也只好要你的命了。”布兰半真半假地答道。 跛子赶忙否认:“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打听这方面的消息的。”不过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腹诽,是谁那么大胆子坏了规矩也要去动那个东西。 他忍不住向布兰的手上看去,但那里如他所想样空空如也。 他想了下,又问道:“说到你老头子,布兰。你家人恐怕正在打听你的消息,你不回去看看?” 布兰扫了他眼:“暂时不敢,等我找回东西再说。”他说是这么说,却是怕这个时候回去给家人带去麻烦,毕竟这个时候事之秋,还是先忍忍再说吧。 想到自己的父亲,布兰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虽然拥有半另外的灵魂,可他身体中原本的灵魂,却在呼应着这份感情。 “好吧。”跛子像是确认了布兰真的不会找他麻烦了,才开口继续说道:“你想要做什么生意,布兰?” “我急需要钱,我要卖些好东西,”布兰看了跛子眼,心想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果然像是雷托说的,要先给他个下马威才好办事:“当然,你就别想再用以前对付我那招了,我告诉你跛子,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布兰了。” 跛子果然缩了缩脖子。 “你放心,以前当给你的东西我是不会再追究了,不过这次你再耍花招,就没那么好办了。”年轻人将个钱袋子丢到跛子脚边:“我只需要你引荐,报酬如既往,另外我还有两件事要你帮忙。” “你说,你说。”跛子忙答道。 “第件事,帮我找个人。女人,大约三十岁年纪,这个地区非常少见的紫色的头发和眼睛,周以内,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就立刻到‘拉贡布恩’市场来找我。” 跛子听了赶忙点点头,想了下,但随即又摇摇头,仿佛他印象中没有见过这样个人样。 布兰到不指望他立刻就有消息,于是又说道:“第二件事,我还要找另外个人——这个地区以前有个小贵族叫做博格?内松,你是布拉格斯最出名的地头蛇,这样的落魄贵族你定会知道,对吗?” 跛子听,犹豫了下,答道:“布兰,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他几年前就失踪了。” “没关系,我找的是他的妻子。” “妻子?” “没错,他妻子和他的女儿,她们住在什么地方?” “他妻子已经过世了,就在两年前。他女儿我倒是知道,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布兰,这个人是你亲戚?”跛子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 没料到这句话却引来精灵宝剑在他面前晃,跛子缩,布兰乘势收剑入鞘,看了他眼说道:“你想知道?” “不,布兰,没必要。我告诉你怎么去——”跛子立马摇头。 …… 第三十八幕 跛子 欲望文 第三十九幕 安蒂缇娜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九幕 安蒂缇娜 博格.内松的妻子已经亡故的消息倒是让布兰有些吃惊,本来他还指望着这个小贵族留给他的那张遗嘱能为他带来笔意外的收入——埃鲁因有些贵族家族的历史源远流长,若博格.内松祖上显赫时也未尝可知。指不定遗留下来的财产会是大笔出人预料的财富也说不定。 而且布兰想若非如此,想必遗嘱中也不会专门提及。 不过诚如跛子所言,现在唯的希望就只能落到了对方尚还健在的女儿身上。 跛子‘洛恩’告诉他们,那个小贵族的女儿名叫安蒂缇娜,有传言说她个人住在圣安东尼区的灰鼠人大街,正在黑椒巷的隔壁。这些年个人深居简出,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虽然柔弱女子个人独身深居有些奇怪,但毕竟是贵族之后,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埃鲁因,般人想来也不敢轻侮。 何况这样的贵族千金在布拉格斯算不上特殊,尤其是像跛子这样贩卖消息为生的家伙,道听途说的消息大也有八分可信。 布兰分析了下,也认为跛子可能所言非虚——当然,在布拉格斯上过‘跛子’洛恩大当的人据说比黑椒巷的老鼠还要,以至于旅店中常常有谣传,说跛子连巨龙和巫师都敢欺骗,足见此人无法无天。年轻人也很清楚这点,因此他干脆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往这秃顶的家伙脖子上架,好让这狡猾的老狐狸亲自带路。 倒是跛子罗恩篡养的那几个游手好闲的少年被红胡子巴托姆教训了顿之后,终于明白过来两人不是般的人物,这才乖乖老实下来,让三人畅通无阻地离开了跛子的老巢。 *********三人抵达灰鼠人街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古铜色的阳光越过这条古旧的街道侧的建筑之后,将浓浓的阴影涂抹在排排木质的建筑的另侧。因为没有人来点燃路边的油灯,整条街道沉寂在片寂寞无声的黑暗之中。布兰从寂寥无人的街道上走过,斗篷扫过石板带起的微风吹得落叶四散。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下。 后面的巴托姆看到这幕活见鬼的景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楸了下自己火红色的胡须咒骂道:“我几年前来这儿还不是这样的。” 灰鼠人街在今天的骑兵大道附近,位于贵族议院旧址所在的圣安东尼区。这里属于布拉格斯曾经繁荣的旧城区,以前也算是贵族聚居的富人区域,不过在这座城市上次规划时早已冷清下来,如今这条街道和黑椒巷并无什么区别,同处僻静之处,甚至加冷清。 因为比起后者来,这儿甚至没有雇佣、冒险者和妓女的光顾。 但还不至于人烟凋敝。 布兰呼吸着充斥着尘土气息的空气,忽然想起件事来,答道:“想来是因为地下公墓的原因。” “正是如此。”跛子笑得有点结巴,脖子上的剑锋让他感到有点冷飕飕的:“大人你可能不若我们这些当地人了解情况。两年前地下公墓出了件怪事,往日里按例进去清扫墓穴的行哈维尔教派的僧侣和圣徒进入墓穴后神秘地失踪,因为涉及到了两个高级僧侣和个牧师,这件事情当时轰动了布拉格斯。” “然后呢?圣殿没有找纳金那个老家伙的麻烦,这我可不相信。”巴托姆问。 “当然不会,伯爵大人迫于圣殿的压力督促银翼骑兵团派遣分队进入搜索,不过他们遭受了怪物袭击,最后只剩下个人精神失常地跑出来。”跛子答道。 “活见鬼。”巴托姆嘀咕了句。 三人边说着,边在跛子的带领下沿着条漆黑的楼梯走入栋古旧的公寓。这三层楼高的木质楼房有点像是患了严重的哮喘,让人踩上楼板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来,仿佛整个儿楼道都在哆嗦着打着冷战、随时要坍掉样。 看到这样的光景布兰忍不住停下来,用湛光之刺在布满蛛网的天花板上捅了捅,疑问道:“跛子,这是什么地方?我没记错的话博格.内松虽然失踪了好年,但是以他的家境应该还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罢?”他边说着边咳嗽起来。 “他女儿年前就搬出自己的家了,好像是因为被骗了的缘故吧。”跛子答道。 “贵族千金。”巴托姆嘀咕了句。 布兰看了脖子眼,沉默不语。 三人最后停在走道最角落的扇门前。布兰收起宝剑,敲了敲门。他几乎怀疑那个狡猾的老狐狸又是在欺骗自己,只是不时,门后伴随着阵剧烈的咳嗽声之后,传来个低柔的问话声:“谁?” 布兰怔,回头问道:“她身体不好?” “不清楚。”跛子摇摇头。 布兰想了想,在门外答道:“安蒂缇娜小姐吗,我是你父亲内松先生的朋友,我有他的些东西要交给你。” 门后沉默了阵,那个低柔的女孩子的声音随即答道:“什么东西?” 布兰拿出那封遗书来。 “他的信。” 门后是声椅子被拖开的轻响,然后是长时间的犹豫,接下来伴随着阵脚步声和轻轻的咳嗽声那个声音来到门边。少女在门后用略带些期待地嗓音小声问道:“抱歉,但请问可以把信从下面送进来么?” 布兰看了看下面的门缝,心想这小姑娘的警觉性倒是蛮高的。不过想想对方这几年来个柔弱的女孩子独身深居的经历,也就释然了。他点点头,答道:“我理解——” “谢谢。” 信从门缝下递了过去,那边响起阵窸窸窣窣的拆信纸的声音。然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正当布兰疑虑对方要耍什么阴谋诡计的时候,门却吱呀声打开了。 后面着个穿着月白色睡衣的少女。 她纤细的双手扶着门,有些气喘,但面色还算平静,个子不高,只到布兰的胸口。少女有头漂亮的瀑布般的黑发,映衬着房间内微弱的烛光边沿像是镀了层金光——长发边际直垂到齐腰;她用温润如水的黑色眸子看着门外三个人,有些紧张。 “我父亲他——?”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布兰身上。 布兰点点头。 少女刷子样又浓又密的睫毛垂下去。 她想了下,答道:“其实我早应当有所预料了。但也好,父亲和母亲至少在起了,这样想我或许会安心些。” 安蒂缇娜的镇定让布兰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个柔弱不堪的贵族小姐,没有什么处事的能力。他的目光越过少女向后看去,对方居住的这间蜗居可算不上舒适——昏暗的房间中陈列着张破旧的床和张书桌,书桌上昏暗的烛光已经烧了小半,映着地面上那些散落的纸张。 这几乎就是全部的家当。 看起来条件很差,就像他想象中样。不过这个小姑娘还是个学者?布兰看到书桌上的那些厚厚的书籍不由得想到。 “节哀顺变,安蒂缇娜小姐。”布兰想了想,答道。 安蒂缇娜抬起头看了他眼,咳嗽两声,问道:“你是想问我父亲遗书中提到的财产问题吗,先生?” 旁的巴托姆与跛子听得云里雾里。 “正是。”布兰犹豫了下,随即选择了坦诚——完成个任务对他来说就像是达成笔交易那么自然而然,或者反过来说也是样,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耻于开口。再说他认为拿到这笔钱,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位小姐都有好处。 可安蒂缇娜将信折起来,好看的眉尖儿微微蹙:“可我从没听母亲提起过那样的地方。”] “原来是欠债——”跛子好像听出来点味道了,聊到这个老本行下就让他精神百倍:“布兰,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办。” 他边尖声尖气地说道,边用眼睛去瞟布兰的脸色。他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以前的毛头小伙子现在也是个人物了,尤其是跟在他左右那个高大的佣兵,身手是不凡。跛子在自己有限的认知里也找不出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力量——他忍不住把对方和几个他认识的贵族护卫比较,得出的结果仍然是前者犹胜头。 不知道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甘愿为布兰效劳,这会儿跛子忍不住有点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不必了,跛子。”布兰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跛子却在后面个劲地答道,不过他看到布兰手指触剑柄,立刻脖子缩、把后半句话吞到肚子里去。只是还是小声嘀咕道:“行有行规,行有行规……” 布兰看着少女清澈透亮的眼睛,像是在辨识她有没有撒谎——女孩的眼中有些忧虑,不过目不斜视——看起来不像是在刻意欺骗。可要就这么离开,布兰又有点不太甘心,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想来想去,最后他也只能付诸笑:“算了,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布兰毕竟不能认同跛子那种观点,为了点利益可以把人逼上绝路。本来安蒂缇娜就失去了双亲,现在生活也算得上困窘,让人心生恻隐,他又能要她怎么样呢?当然跛子倒是有的是办法,只是他那么做的话小小罗曼不口咬死他才怪,何况被芙雷娅知道那就不得了了。 可少女却咳嗽起来,但会儿她又强忍着直起身子,并摇摇头:“先生,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布兰愣。 第三十九幕 安蒂缇娜 欲望文 第四十幕 魔枢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幕 魔枢 少女的回答让不仅是布兰怔了怔,连巴托姆与跛子也抬起头来看着她。 安蒂缇娜盯着年轻人,答道:“先生你放心,无论是出于完成父亲大人的承诺还是我私人的感谢,我都会完成这份嘱托。” 布兰吃了惊,他忍不住看着这位贵族千金,像是要分辨出对方究竟是出自骄傲还是倔强来这样回答。不过他从对方那张坚定、干净的脸蛋上,读出兼而有之的信息,甚至还有些自信。她的自信源于何方?布兰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件事的发展倒是有些越来越脱离他的预料的方向了。 “你打算怎么完成呢,小姑娘?”巴托姆在后面问道,他上下打量了安蒂缇娜番,忍不住用他们佣兵贯粗俗、调侃的语气答道:“虽然说模样还算是个俊俏的小娘儿,可我们大人已经有未婚妻了呀,小姑娘。” 安蒂缇娜作为个贵族千金,虽然此刻落魄,但深居简出的她哪里听过这样粗俗不堪的话,几乎被气得僵,她苍白的脸蛋因为生气而泛起抹微红,可又不屑于和个粗俗的护卫,只能看了布兰眼——眼神中写满了失望。然后她回过头,转身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张卷轴——犹豫了下,可最终还是走过来交给布兰:“我相信它的价值不会比你预计得低了,先生。” 她想了下,如此简单地答道。 “这是什么?”布兰问。 “我的作品。”安蒂缇娜这么说时有些忐忑,可马上又变得自信起来。 跛子在边嗤了声。巴托姆看着这家伙,忍不住捅了捅他,小声问道:“你觉得这个小姑娘应该欠我们大人少钱?”跛子愣,忍不住抬起头瞄了这家伙眼——虽然巴托姆长长的兜帽遮掩了他的容貌,可矮小的跛子‘洛恩’还是能看到对方脸的络腮胡子。“你不知道?”他反问道。 “当然。”巴托姆小声答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呢,”跛子瞟了他眼,然后立刻为他计算起来:“像博格这样的贵族,即使落魄些,也至少能留下笔两千托尔的年金吧。换算下,也有接近十万托尔,这笔钱说不,说少也不少了,老伙计。” “那的确是大笔钱。”巴托姆点点头:“你是说大人手上那张卷轴价值十万?” “我可没那么说过,不过那要是名家的画作到有可能,有些大师的作品价值百万也不足为奇。只是——那个小丫头已经说了,那是她的作品。和你说句老实话,我不认为她的什么作品能值到这个价,否则这个小丫头还会住在这种地方么?” “你倒是狗眼看人低。” “这只是合理的推测而已,大人。” 安蒂缇娜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布兰只手托着卷轴,没有阻止跛子和巴托姆之间的交谈。他在刻之间也有些疑惑,这张卷轴究竟是什么:长长的羊皮纸上记载的魔法?还是抄录的古代文书?或者正如跛子所说,是安蒂缇娜的画作?他在上世接触过许这样的卷轴,有些价值连城,有些文不值,因此他盯着这卷表面被烤得焦黄的羊皮纸——应该说是厚厚的叠,它的纸质并不好,但拿在手中反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他时之间也有些不敢确定,安蒂缇娜的自信究竟来自于什么。 “我能打开看下么?”他问道。 “它已经是你的了。” 布兰这才点点头,小心地翻开卷轴。映入他眼帘的是副复杂的线图,大量的线条构成幅幅机械图案,神秘的花纹与法阵充斥在图纸之间,每处空白处都用娟秀的字迹作了连篇累牍的注解。布兰只看眼就感到阵天旋地转的感觉,那似乎不是惊喜——而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立刻心跳加速地合上卷轴。 这是最原始的魔力输导装置的设计图。 图纸相当粗糙,可以说比不上这个时代大数的成熟产品。由图纸上可以看出,它的设计者几乎可以说并没有太这方面的天分,甚至说得上拙劣,正是这样,这就是件拙劣的作品。 可此刻布兰心中却是片了然。 原来如此——当年‘琥珀之剑’中十大玩家势力之的‘起源’究竟是如何从当时各大帝国王室垄断的魔力输导装置的生产与设计环节中得到的那张原图,并且拉开了属于玩家的‘独立’时代的序幕? 原来答案竟然在这里。 布兰完全没料到自己来这里之前会遇上这么件事,他从没有把这个柔弱的少女和上世‘琥珀之剑’中的十大谜题联系起来过,这看起来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情,他甚至连丁点可能性也没往那个方向去考虑过。若要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应当是毫无先兆,措手不及。 原来‘起源’的大团长‘staff’根本没有潜入过任何个帝国,他开始就完成了这条隐藏的任务线而已。 布兰几乎是动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让自己的脸色没有太大改变,他手中这张图纸可以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三种力量。 第种力量被称为要素,或者说上级的存在性力量。火、风、水、土、真理与法则,时间与空间,甚至物质本身都是存在性的种,能够掌握这力量的人被称为战士、元素使、巫师以及切大能力者,只是不同的力量在他们身上表现不同的特质,但它们有个共同的衡量方式也就是‘oauth’——能级。 要素的力量在不同的人身上是呈现隐性存在的,直到他孕育的力量超过500个能级(oz),在炎之圣殿的描述之中,者称之为‘开化要素’。自此之后,这些人才会被冠以‘圣殿骑士’的头衔。 这将是个漫长甚至无法触及的过程,因为在沃恩德,大数人出生时身体中蕴含的力量只及0.3个能级(oz),他们即使是穷尽生的时间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但上天总是眷顾些人,在这个世界上不乏这样的人,他们生而具备这样的资格,因此被称为天选之人。 而第二种力量,是非人的力量,被人们称之为的‘神之力’,也是信仰的力量。 沃恩德的神们早已分化为希尔玛与艾因卡两个神系,希尔玛世俗,艾因卡高傲,但神们掌握着大地之上日月星辰以及万物运行的规律,因而被称之为神。他们的存在依托着这个世界,或者说是规则在天穹之上的投影,他们不需要人们的膜拜,但渺小的凡人因为畏惧而对于这些强大的存在而产生了信仰——神们亦回应他们的子民。 这种回应就是‘神之力’,神官们掌握的力量——力量的源泉是神对于这个世界的改造的意愿,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对于自己的孩子的眷顾。 正因此,大地才会有诸教派日夜争论不休,他们之间的争论源自于世人对于神属意的曲解,或说神们本身对于改造这个世界而产生的困惑。 至于第三种力量,是智慧的力量,也是凡人改造世界的力量。 布兰手中的魔力输导装置又称‘魔枢’,它是这个世界上切魔导动力的源泉。通过非人工(机械)地转化魔力/元素水晶之中的能量,来为小到魔法火枪、大到战舰甚至浮空城提供动力——它最早来自于布加工匠巫师们的创意,并很快为各大帝国的王室所秘密掌握。 这种全新的,由凡人所创造的力量很快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格局。从生产力的长足发展开始,由此导致的巨大变革,以及接踵而来势力、资源冲突,以及持续数十年的圣战、十月战争,都让这个世界在过去的百年中变得动荡起来。 而布兰现在就手持这场动荡的根源——甚至跟进步,这张图纸划时代的意义在于——虽然它在技术上并不领先于这个时代的大数同类型的魔枢,甚至可以说是大大的落后,转化效率至少落后三十年以上——但它却改变了由少数人垄断‘魔枢’秘密的本质。 在‘琥珀之剑’中,由安蒂缇娜设计出的这台名为‘星辰’的魔枢在二十年后才第次在玩家的领地中被制造出来,也是后来玩家崛起于npc之下的标志。 而此时此刻,这个标志就在他手心中。 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问道:“你设计的?” 安蒂缇娜面上原本有些忐忑,但听到这样个问题却反而愣。 “你、你能看懂?”她忍不住问道。 她的切知识都来自于书面上,虽然长期以来她的所有兴趣与精力都投注到魔导器的设计上面——虽然她过去的导师也告诉她,她的天分并不在于此,若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恐怕她的成就注定有限。可是安蒂缇娜还是投入所有的金钱与心力在这条道路上,尤其是双亲逝世之后,她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她变卖了家产,甚至有次差点上了个口花花的商人的当,若不是贵族的身份保护了她,恐怕她现在已经沦为别人的玩物了。 可是安蒂缇娜还是没有放弃。 尤其是,她坚持认为或许自己已经发现了条路通向‘魔枢’的道路。她设计了许图纸,这不过是其中个构想,它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消耗太以至于甚至使得成品看起来显得有些不太现实。不过小姑娘还是倔强地认为自己的设计值那个价钱。 可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布兰嘲讽准备,鼓起勇气,但等来的却是这样个回答。 他能看懂? “很粗糙,但至少是个成品。”布兰答道。 “不不,先生,你并不明白,”少女咳嗽起来,边答道:“这张设计图其实是件半成品,它的输入和产出根本不成比例——” “什么?件半成品你也敢拿来抵债!”跛子在后面听,立刻跳了起来。 但布兰却示意巴托姆拦住这家伙,然后看着安蒂缇娜答道:“没关系,在我看来这笔买卖是划算的。你实现了你的话,安蒂缇娜小姐——你的确支付了足够的报酬,甚至。” 他并没有说谎,的确是。比起博格的宝藏来,这像是个意外收获。 少女忍不住瞪大眼睛——…… 第四十幕 魔枢 欲望文 第四十一幕 突发事件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一幕 突发事件 “那么我就告辞了。”布兰收起卷轴,不过他看了看对方现下的状况,安蒂缇娜窘迫的境况和遭遇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他犹豫了下,开口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安蒂缇娜摇摇头。“不必了,谢谢你,”她扶着门,小声答道:“谢谢你为我带来父亲的消息,先生。”她咳嗽了两声。 布兰忍不住想到这真是个自信而固执的女孩子,他想了下,其实他自己手头也算不上宽裕,纵使要想帮助别人估计也得等跛子为他联系的拍卖会之后。想到这里他正准备告辞离开,可不远处的楼梯上忽然响起片凌乱的脚步声。 几人怔,同时向那边回过头。“人不少,”巴托姆只手伸到斗篷底下:“七个,不,八个。” “不用紧张,这里是布拉格斯。”布兰拦住巴托姆,盯着那个方向。可他话音刚落,楼道下面就传来阵咒骂声: “他妈的,真不愿意来这个鬼地方。那丫头那么倔,我看我们这次又是白跑趟。” “嘘,这些贵族千金小姐都这个样子,表面上高傲得不得了。只要吓吓她们,保证就跟瑟瑟发抖的小动物样,叫她们干嘛,她就得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依我说,反正男爵大人说好了,真把她办了也不会怎么样。不就是个落魄贵族么,不给那死丫头点颜色看看,她不会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你懂个屁,贵族说的话也能相信?他们比地下的魔鬼还要口蜜腹剑——” 行人争执着出现在楼道的拐角,正好与布兰、巴托姆等人打了个照面——正好是八个人,人人都穿着崭新的、治安骑兵的浅灰色制服,他们明显没想到上面会有人,几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始料未及的神色来。 他们的目光第时间落到后面的安蒂缇娜身上,然后又回到布兰和巴托姆身上,最后才看到了被挡在最后面的跛子。 “是你!跛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带头的人皱了皱眉,问道。 布兰拦住跛子,回头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胡德区的混混,没想到几天不见也变得人模狗样起来了,还混了这么身皮穿在身上。”跛子目光闪,盯着对方身上的治安骑兵制服答道。看起来他和这些人也不大待见。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面个人咒骂了声。 但那个带头的人却拦住他的同伴,布兰的动作已经表明他正是三人中当头的身份。这人时之间不禁有点疑惑起来,黑椒巷的跛子虽然不是什么了得的人物,但他贯独来独往,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今天却和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搅合在起,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他们还和那个落魄贵族的女儿在起,事情这就变得有点麻烦起来了。 “几位是?”他考虑了下,决定还是先试探下。 布兰看了他眼,并没有理会这家伙。 他回过头,看到安蒂缇娜双手紧抓着门框,关节都有些发白。少女低着头,虽然没有开口,但这些细微的动作还是让年轻人察觉出她内心中的害怕与惶然。他想了想,问道:“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安蒂缇娜点点头。 “怎么回事?” “他们说,我父亲欠他们大人的钱。” “你父亲不会是赌鬼吧,怎么个个都差钱——”不明真相地跛子在后面嘀咕了句,不过他马上就面对少女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吓得怔,下意识地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你父亲欠他们钱吗?”布兰问。 安蒂缇娜双眉紧蹙,摇摇头:“我父亲怎么可能和他们那种人打交道。” 布兰想了下,这才回过头:“你们又是谁?” 他的话平稳有力,再加上那个带头的人看他说话有条有理,本来心中就先怯了三分,此刻是咯噔声,心想这个年轻人定有所依仗——他虽然看不到布兰兜帽隐藏在阴影之下的容貌,但却能根据声音分辨出对方的年纪来——他犹豫再三,不敢追究刚才布兰忽略他的无礼,想了又想才组织语句答道:“我们是哈德尔治下的治安骑兵,我是‘猫头鹰’乔恩,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受……泰斯特子爵的委托,前来追讨欠款。” “治安骑兵什么时候还负责干这个了?”巴托姆双手环抱,忍不住冷冷地在后面嗤笑声。 对面七八个人时尴尬不已,他们在几周前还不过是些市井之徒,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此刻在显得神秘莫测的年轻人面前既不好发作,又无力反驳,时之间竟有些进退不得。 而那个带头的人只想给自己巴掌,他犹豫再三才开口没想到还是被人家抓住了痛脚。 好在总有个人忍不住抱怨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布兰看了他们眼,问道:“你们打算找谁讨债?” 这些‘治安骑兵’又次沉默下来,他们互相看看,最后那个带头的人才硬着头皮答道:“就是先生你身后那位小姐,她叫安蒂缇娜,她的父亲欠泰斯特子爵大笔钱。” 布兰挠了挠耳朵,泰斯特这个名字让他又点耳熟,不过时之间又不是太记得起来。他想这种人定是在‘琥珀之剑’中有定名气,但又偏离故事的主线——这种人,要么是金果勋爵那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要么就是隐藏得比较好的缘故吧。 他回过头问道:“泰斯特子爵是谁?” “个和你差不的年轻人,他是银翼骑兵团长麦格斯克的副手,外面有传闻他是大公的私生子,”跛子脸色变了变,小声提醒道:“布兰,我们最好不要在这里和这些人起冲突——他们泰斯特的人,你可惹不起那些大人物。” 这小老头子这么说,心中忍不住暗自抹了把汗,还好他刚才没有太过出言不敬,不然那还真是惹火烧身。但回过神来,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就开始考虑如何从这场麻烦中脱身了。 不过布兰却听出他话中有话,微微笑。“跛子,好像你很想我和那个素未谋面的泰斯特子爵起冲突的样子?”他问道。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跛子‘洛恩’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料到对方眼就拆穿了他的小把戏。只是他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布兰根本就是对他那些小心思了若指掌。 布兰又看了安蒂缇娜眼,却发现少女脸色发白——她显然听到了跛子的话,的确比起她父亲来,无论是麦格斯克还是戈兰—埃尔森大公都是高不可及的人物了。如果这些人要找她的麻烦,她可能也只有闭目待死途。 不过布兰想到的却是,银翼骑兵团团长麦格斯克那家伙表面上是正儿八经军人出身的贵族,实际上却是万物归会的走狗。只是那个泰斯特公子,在‘琥珀之剑’中倒是名声不显,唯出名的大约就是他私生子的身份了。布兰这才恍然自己为什么对这人的名字如此不敏感。 只是让人疑惑的是,在沃恩德贵族与贵族之间很少赶尽杀绝——即使王室夺权也往往只在台面之下,泰斯特不会不知道安蒂缇娜的境遇,只是他这么步步紧逼又有何深意呢? 祖上有仇怨?看起来不像。 布兰忍不住想那家伙是不是看上了安蒂缇娜,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贵族们常常玩这出。不过这就有点麻烦了,先不说安蒂缇娜愿不愿意,就是布兰也不愿意啊,魔力输导装置的设计者,这样个人的价值几乎无法衡量——布兰绝对不会放任安蒂缇娜从自己手上溜掉,起先他并不想这么急迫地表达出这样的愿望——是为了让这个少女放下警惕,二是商人做生意讨价还价的本性作歹而已。 但现在看起来计划要改下了。 他回头问道:“你父亲认识泰斯特子爵么?” 安蒂缇娜赶忙摇摇头,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立刻和布兰样想清楚了对方可能的企图。她从没见过那个泰斯特子爵,不过从对方的行事手段上来看也让人感到厌恶,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依靠最近的可能依靠的人——她忍不住看了看布兰,心下有些忐忑。 不过布兰并没有让她失望。 年轻人听了之后立刻拔出剑,银光闪闪的精灵宝剑让对面所有人心中都是寒,亮出武器就表示谈判已经破裂。然而那个带头的人还想挽回,他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准备开口希望让对方可以考虑下泰斯特子爵的影响力,可在那之前布兰已是剑挥出——道波纹‘呼’声从所有人身侧越过,就像是道无影无形的风,风压带起每个人的头发向后飞舞。那只是瞬间,然后天花板上‘咔嚓’声开了条接近五米长的扣子。 昏暗的楼道内片寂静—— 第四十一幕 突发事件 欲望文 第四十二幕 新成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二幕 新成员 “剑、剑气……”跛子脸色下就变了。 他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布兰,疑似这个年轻人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他所认识的布兰不过是个才从民兵队出来的小青年而已,或许剑术造诣上小有名气,但还不至于大半年不见就变成个开化了要素之力的剑术大师了吧? 安蒂缇娜抓紧了门框,又松开,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超越了她想象力的极限。少女咬了咬唇,怎么也没想到为自己带来父亲消息的竟然是位荆花剑士(黄金后阶),那么年轻的大剑士,她忍不住想到这个年轻人难道其实是个生来就有第级力量的启示者? 巴托姆双手环抱,还算从容不迫,他把其他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不住在心中嘿嘿笑:他第次看到这位骑士大人施展这样的剑技时,何尝不是惊为天人?当然,他有种隐隐的优越感,因为他知道布兰真正的实力还不止于此。 而至于对面那几个‘治安骑兵’早就吓呆了,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区猜测布兰的身份——可穷尽他们贫乏的想象力,顶也只能想到对方可能是个贵族,近步或许是某个大家族的后人子嗣。再向上,他们就不敢去想了。 可谁又能想到个如此年轻的荆花剑士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当然,或许布兰压根就不是什么大剑士。可是他倒不介意在这些人面前造成这样的错觉,而就像是他所期望的,此刻这种印象这刻已经深深刻在了这些人心中,足以让他们萌生退意。 布兰这才收回剑,答道:“听到了吗,这位小姐说了,她父亲并不认识什么泰斯特子爵。” “可……”那个带头人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脸纠结,下意识地开口。 布兰悄悄给巴托姆打了个手势。 “可什么,还不快滚!”红胡子的佣兵看了布兰眼,立刻回过头厉声命令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对方摆明了不想和他们讲道理——这个态度他们倒是熟悉,只是平日里般都是他们不屑于和别人讲道理罢了。他们倒是想直接动手,可对面着的可是位荆花剑士——甚至不消他那个保镖出手,就是那个年轻人个人也能在十秒之内把他们全部放倒。 那个带头的人几乎被梗得窒,不过他吸了口气,硬生生忍下来,答道:“我明白了,先生是打定主意插手这件事了。那么我希望先生能让我们明白,是什么人准备和泰斯特子爵大人作对?” 布兰看了这家伙眼,心想这倒是个人物,竟然用话来挤兑他。他要是真个贵族,可能还会上当,可惜‘玩家’从来没有这种属性。不过他也暗自警惕,因为若他拒绝回答——就可能会引起这些人怀疑他的身份。 这个带头的人倒是有点小聪明,这种摆上台面的心计已经说得上是阳谋了。‘猫头鹰’乔恩,布兰暗自记下这个名字。 他想了下,心中笑,从怀里拿出张纸片来,然后对折再丢过去:“把这东西交给你们的子爵大人,至于我的身份,你们还不够资格知道。” 对面的几个人微微怔,看着地上那张对折的纸片愣了愣。 可无法可想之下,这些人也只有乖乖拾起纸片再灰溜溜地从原路退回去,他们只是深深地看了跛子眼,甚至句余的话也没有说。当然本来主动权完全在布兰手中,再开口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看到最后个人消失在楼道转角,布兰才回过头,他首先看到的是目光闪烁的跛子,忍不住笑了笑,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你在想什么,洛恩先生?”事实上现在他们几人当中除了巴托姆,就只有这个跛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巴托姆自然可以信任,但这个狡猾透顶的老狐狸就不好说了。 “没,没什么。”跛子赶忙否认。 这小老头子心中却是片苦涩,没料到次带路竟然引出如此大的风波来,早知道如此就是布兰真的剑刺死他他也不会来趟这次浑水了。得罪了泰斯特自不必说,对方最后那眼无疑表明他们至少已经记住了他,以后估计在布拉格斯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而这还是其次,他明白这点,他相信身边的年轻人自然也明白这点。至于布兰信不信得过他——恐怕连跛子自己都信不过自己,可偏偏他又恰好知道布兰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会去找泰斯特子爵解释,吐露布兰的真实身份?不用考虑,因为他之前就是这么想的。 可他忍不住看了布兰眼,这个年轻人想必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吧。 布兰会怎么做呢?如果是以前那个布兰或许还说不好,可是现在这个身为荆花剑士的年轻人,性格显然要比他在离开布拉格斯之前果决得,跛子想到这点就忍不住背心发寒,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下场。 他越想越害怕,最后竟然有些哆嗦起来。 “布、布兰,你杀了我的话,他们定会怀疑你的身份的。”跛子忍不住结结巴巴地答道。 “失踪也是样。”布兰笑。 “正是,正是。”跛子满心苦涩地答道。 “可你不是要我们相信你吧,洛恩先生,你觉得这可能性有大?”布兰问。 “有……那么点吧。” 布兰看了这家伙眼,有些厌恶,但还是摇摇头:“我不会杀你,跛子。” 跛子‘洛恩’微微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布兰。他小小的眼睛里闪过丝精光,似乎在考虑这个年轻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骗他?这看起来没有必要,但此刻的布兰看起来又不像是那么天真的人。他苦苦思索了半天,也没相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这个年轻人竟有玩弄猎物的恶趣味?他这么想就忍不住有点毛骨悚然了。 但布兰却答道:“你听说过投名状这个东西吗,跛子。” “什么?” “你不知道?没关系,你只需要明白,你只要交个这样的东西,我们就是伙的了。”布兰微微笑,答道。 “你要拉我下水?”跛子倒吸口冷气,年轻人的微笑在他眼中也变得和魔鬼的有点类似起来。他犹豫了半天,想想也只有这个办法,总之先骗过这个年轻人时再说。不过要怎么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呢? 告密?可他根本不熟悉那个泰斯特子爵。 去干掉个对方的人?贵族之间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跛子犹豫了半天,却等到布兰句轻飘飘的话:“跛子,你在干这行之前,是不是在安列克犯过什么事?” 跛子心中好像闪过道惊雷,他脸色下就变了,忍不住看着布兰像是活见了鬼样:“没……没有。” “那个贵族是叫做——” “不要说了!”跛子尖叫声,他脸色灰败,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样汗出如浆、大口地喘着气,举起只手大声喊道:“我明白了,布兰,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该干什么了,见鬼的,布兰,你定是个魔鬼,我可没得罪过你——!” 布兰笑了笑,这跛子三十年前在安列克杀了当地个贵族家,改名换姓跑到布拉格斯的事,在‘琥珀之剑’中是条著名的任务线。这家伙未来的下场也说不上好,终究是被处于绞刑——不过说起来这件事其实并不是跛子的过错,那个贵族在故事之中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此刻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无非是逼迫跛子上船而已。在埃鲁因,跛子犯下的事几乎仅次于造反谋逆了,他相信纵使是泰斯特子爵也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庇护这家伙,只有依靠这样的把柄,他才能控制住这个狡猾透顶的家伙。 不过他看跛子情绪有点不稳定,于是开口安抚道:“好了,跛子,你放心,我不是想用这件事情来胁迫你。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我都清楚,过错并不在你,但我无意当正义使者,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至于你跟着我,我至少保证泰斯特子爵不会找你麻烦——我希望你记住,这是件双赢的交易,而不是方对另方的服从。” 跛子将信将疑地看了他眼。 “你不相信?我給他们那张纸片就说明切了,跛子。”布兰答道。 “那张纸片是什么?”巴托姆忍不住问道。 “个小习惯,我想泰斯特根据那张纸条定会怀疑到他个合情合理的对手身上。”布兰微微笑。他不知道泰斯特子爵是不是和万物归会有染,不过不管有没有染,先把他和‘牧树人’之间的矛盾挑起来再说。 他折纸片并丢到地上的动作出自个名叫‘斑鸠’的大剑士,‘斑鸠’伯爵,这家伙是‘牧树人’的核心成员之,是戈兰—埃尔森公爵的主要政敌。同时私下里还是泰斯特未婚妻的仰慕者,这宿敌兼职情敌的身份,布兰想应该足够我们的子爵大人头痛阵了。 或许泰斯特子爵大人最终会拨开迷雾,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布兰又没有损失。他不是炎之圣殿的圣堂骑士,犯不着面对敌人还要说真话。 跛子听完之后忍不住有点发愣,然后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布兰眼,忍不住答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魔鬼变的,布兰,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这也是情势所逼。”布兰耸耸肩,这才把目光放在边听完他们说话的安蒂缇娜身上。 “你有什么打算呢,安蒂缇娜小姐?”他问道。 少女低下头,心知走到这步上选择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不是错了。毕竟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彬彬有礼,她想了想,只能有些不情愿地小声答道:“你不是都为我考虑好了吗,布兰先生。” 布兰笑,安蒂缇娜的聪明应当让许同样的贵族千金都自惭形秽,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能造就出这样位女孩来。不过安蒂缇娜不介意,他也用不着矫情,他拍了拍怀里的卷轴,答道:“安蒂缇娜小姐,其实我是看中你的天赋和能力,希望你聘请你为我效力。我需要你的能力,以此为回报,我愿意支持你在魔导技术的研究上继续走下去,当然,作为我的人,我自然会保证你不受之前那些家伙的骚扰。” 安蒂缇娜咳嗽了两声,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布兰,对明亮的眸子直视布兰的双眼像是在确认对方有没有说谎——“你要我为你制造这些机械?可我的导师说过,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并不算出色。” “的确,”布兰点点头:“可是制造和设计魔导装置的工匠有很,但在设计‘那个’上有所造诣的人,我能找到的,却只有小姐你个。” “那只是件半成品。”安蒂缇娜变得认真起来,打断他道。但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忍不住低下头向后缩了缩。 可布兰并不介意,他反问道:“安蒂缇娜小姐,你将件半成品的设计图作为答谢送给我,这就是肯定了它的价值。那么为什么不允许我给予这张设计图高的评价呢——在我的故乡有句老话,叫做万事开头难。这句话就足以评价你这个设计的价值了。” 少女微微怔,眼睛里亮了亮:“万事开头难?”她再次抬起头来,有些试探性地问道:“那么,布兰先生,你真的愿意资助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吗?” “坦诚的说,我现在没有这个资金,甚至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不过我想很快就有了。”布兰坦率地答道:“是吗,洛恩先生?” “正是,正是!”不明就里的跛子赶忙点头如捣蒜。 安蒂缇娜想了想,咬了下嘴唇。“那好,”她点点头,明亮的眸子里了份决然:“我接受你的聘请,布兰先生。不过我不愿意闲下来,在你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我愿意当你的幕僚,只有亲眼看到——我才会放心,何况,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她直勾勾地盯着布兰答道。 …… 第四十二幕 新成员 欲望文 第四十三幕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三幕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上) 七月,布拉格斯的空气里似乎充溢着种叫人蠢蠢欲动的燥热。 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流涌动,可以预见大小贵族在这半个月以来焦头烂额——在他们的圈子内,可以看到战争结束的征兆已经越来越明显——虽然底层市民的生活依旧如往常,可那些想要乘机捞笔的人逐渐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市民们常常看到信使的马匹接着匹进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战事吃紧,但这些信笺封封传递的是冬蔷堡内谈判的进展。 以至于平民终日里惴惴不安,贵族们终日里也惴惴不安。 只是这切都与布兰没什么关系,年轻人正平稳地按照自己的日程表行事——他花了三天时间买通关系拿到张开拓骑士的注册证书——那是张上面写着骑士与君主互相之间应尽的忠诚与责任,然后上面加盖了印章的文书。 这薄薄的张羊皮纸早些年间贵比黄金,可随着埃鲁因逐渐衰落,骑士阶级堕落成地方上的死硬势力,冒险者也转而从事非法的事业,反而无人热心于为这个古老的王国开疆扩土,以至于‘开拓骑士’这个头衔也逐渐变得籍籍无名起来。 自从先王即位以来,早先通过开拓骑士身份发家的贵族们已经逐渐开始为这个头衔明码标价转让,而这张纸自那时起就变得越来越不值钱起来。 布兰为了拿到这个身份,就像他以前在游戏中干的样,前前后后也不过托巴托姆为某个小市政官员的妻子买了件漂亮的长裙而已。 他拿到文书时已是十日,这天跛子给他带来了另个好消息——他等待已久的地下交易会终于来了。 就像是某些地区定期存在的集市样,布拉格斯的灰色领域会在月旬举行地下交易。只是这个集市上出售的东西大是些见不得光贼赃、违禁品甚至人口贸易,不必为此惊讶,因为参与这个交易会的人——除了佣兵与冒险者、不法商人以外,的是布拉格斯规则的制定者。 即贵族们。 毫无疑问,在背后掌握这个地下市场的无疑是本地的地下势力,但难免没有某些贵族插手其中,这本来就是公开的事实。 而只需要瞒过那些需要个平和、安定的表象的社会的小市民就足够了。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会定期在胡德区的玛利亚市场,或是东城区的牧羊人市场举行,举办者刻意挑选人口稠密的地方,反而好掩人耳目。但有心人往往会发现,到这两个时间这两地就会出现大量陌生的面孔,互相询问,攀谈,然后在第二天早又匆匆离开。 尤其是这两个市场还有个用于租凭的小型拍卖场——当然,这其实也只是表面上的借口。实际上这两个拍卖场除了偶尔的用途以外,几乎就是为这个定期的集会而专门修建的。 若你去查它们的主人,只会查到附近某个平凡无奇的商人头上。但若深入调查,你会发现这两处建筑其实都是由地方贵族议会出资的。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当巴托姆引着布兰从马车上下来时,布拉格斯的夕阳就像是在同名的那幅油画中样,如同枚橘红色的火团挂在天边,烧红了周围的圈云霞。 迎面映着这火红色的霞光,年轻人穿着件骑士制服,熨得笔挺,巫师学徒夏尔在他身侧,以便于两人伪装成他请柬上那个身份——来自于卡拉苏的高地骑士和他的学徒扈从。 当然,还有布兰随后从马车里引下来的他的妹妹——化名安的安蒂缇娜,以及他的未婚妻罗曼小姐。 安蒂缇娜下马车就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布兰手上移开,她带着张黑色的面纱,穿着袭黑色的礼服长裙,眸子里睑着层淡漠的光彩盯着小型拍卖场外的人来人往。 少女轻轻抿着嘴唇,气质已与几天之前天翻地覆。若说她第次与布兰相见时,给年轻人的感觉是我见犹怜的柔弱,但此刻就变得冷冰冰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来。 此刻别说是泰斯特的探子,恐怕就是‘猫头鹰’乔恩亲自到安蒂缇娜面前来,估计时之间都不敢贸然相认。 何况在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当口,像是个人在诺大个城市里失踪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会引人注意。公墓区本来就叫人谈之色变,以至于市政人员都是在几天后才从同僚的行动中发现了自己的疏忽——本来人口失踪这种事情就应该归属到市政下辖的警备队的工作,可在那之前治安骑兵已经大张旗鼓的搜索过了。以至于规模都算得上是破格,三个中队的骑兵部队几乎把东城区翻了个个儿,差点惊动了布拉格斯本地的贵族议会。 不过事后泰斯特子爵似乎不想让这件事落入其他人耳中成为把柄,至此偃旗息鼓,整个事情的定论最后划属到差不半年之前那次‘公墓袭击事件’中去,成为段无头公案。 因此安蒂缇娜现在才能放心地在外面出现。 在她旁边比她高出额头线的是罗曼,商人小姐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不远处桌子上的排水晶球,她蹙着小小的眉头,仿佛要拿出种学者刻苦专研的精神来——想要弄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让布兰有点哭笑不得的是,水晶球上并没有写个字,而且纵使是盯得再久、再认真上面也是不会长出花来的。 他知道,她这么做不过是想引起安蒂缇娜的注意罢了。 几天以来小小罗曼与安蒂缇娜倒是相处得相得益彰,她有种天生的敏锐嗅觉可以嗅出件寻常现象下机遇的味道——但安蒂缇娜正好具备她所缺乏的外面世界的常识,与些必要的知识。 就像是,若没有人告诉这个未来的商人少女安泽克地区直以来承担着为布拉格斯输送酒类和食物的职责,想必这位出生在布契的乡下姑娘也不会看出里面所蕴含的商机。 但安蒂缇娜现在就充任了这个角色,虽然她的切知识都来源于书上,可也总比罗曼小姐切知识都来源于想象好点,不是么? “那是什么东西,安?”罗曼终于忍不住了。 安蒂缇娜的注意力其实也放在那排拇指大小的水晶球上,它们的主人是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在埃鲁因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穿着那样的礼服,那是个僧侣。 少女不由得把目光放到布兰身上,可这个年轻人却是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怔了下,不由皱了皱眉头。 “那是‘火种’。”安蒂缇娜边侧不过头,轻声答道。 “火种是什么?” “火种就是人们在荒野中传播文明的圣物,没想到在这样个拍卖会上能看到这样的东西。”安蒂缇娜答道。 “我没听明白呢。”商人小姐直白地回答道。 安蒂缇娜不由得叹了口气,几天的相处下来,布兰倒是没有让她失望。她没想过聘请自己的人当真是位贵族骑士,而且还是传说中的高地骑士。况且布兰大数时举止都彬彬有礼,处事也冷静自若,倒是符合她想象之中的领主形象——可他这位未婚妻就让人有点头痛了,倒不是说罗曼不好相处,相反,商人小姐的性格在大数时候都说得上讨人喜欢。可是让少女有点头痛的是,对方好像当真把她当成了本移动的百科全书,总是带着副好奇的表情问这问那。 可她还无法拒绝,只能答道:“你对我们的世界知道少?” “不知道。” “……” 少女咳嗽了两声,答道:“那么我尽量讲浅显些,在克鲁兹人的史诗中,他们的神‘埃希鲁’(玛莎)从片混沌之中创造出了以火、风、地、水、生命与暗六种元素构造边界的世界。四位精灵王的契约达成之后,世界的边界就成形了——” “这个边界不断将魔法的力量从混沌之中抽取出来,形成片无限向四个方向上延伸的大地,也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因此世界的形状应当是天圆地方,并且无限向四方延伸的。” “但这个世界总是不断偏向混沌的,因此玛莎大人用法则来约束,将秩序固定在凡人所行走的土地上。在这些区域,日月星辰正常运行,因此凡人才可以繁衍,文明才可以延续下去——” “但在玛莎大人守护的土地之外,是元素与混沌的战场,之间还有广袤的过渡区域,这些区域就是我们所说的‘蛮荒’。但秩序之地与蛮荒之地之间不是不能互相转换的,开拓骑士和‘魔潮’由此而来。” “而火种,就是将法则种植在大地上的关键。片建立在蛮荒之中的领地,必然有个火种。” 安蒂缇娜边咳嗽,边在解答完毕后问道:“听懂了吗?” 罗曼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乖巧地答道:“我只听懂了前面第句话——啊!痛、痛,布兰放开我——”原来她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布兰扯着脸拽了过去,然后挟在怀里。 “小罗曼,看来你注定没有成为巫师的天赋,就不要去关心这些了。还是关心下拍卖会我们能赚少钱吧。”布兰边对她说,边回头向安蒂缇娜递过去个抱歉的眼神。 少女微微笑。 她快步走上来,问道:“那些火种,你不在意吗,布兰先生?”作为幕僚,她当然知道布兰去买了张开拓骑士的证书的事情。 布兰看了那些水晶球眼,同时出现如此的火种的确让他有些兴趣,不过在意这件东西的人定不只他个,他想自己待会估计也只能试试看而已。何况他要去的地方有个沉睡的火种,他并不是很急用这样的东西。 于是他答道:“我明白,会可以试试看。” 安蒂缇娜看了他眼,想了下,有些不太放心地点点头。布兰在她看来是那种离家出来开辟出自己的片天地的青年骑士,他能否有所成就全仰仗是否能拥有自己的领地——或者在战争中建下功勋。 而少女也明白,她自己的路有长,也同样完全依托于此。毕竟,此时此刻也只有布兰欣赏她的才能而已。 因此布兰的举动,不由得她不担忧。 布兰也看出少女的担忧,还想说点什么,可他突然看到跛子正躲在暗处向他打手势,告诉他马上交易会就要开始了,让他和其他人赶快。年轻人微微怔,抬起头,果然发现周围聚集起来的人已经开始进场了。 第四十三幕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上) 欲望文 第四十四幕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四幕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下) 玛利亚市场的拍卖所内部空间并不大,它就像是个光线昏暗的小型剧场。围绕着中央的‘舞台’排排椅子呈梯形向上分布,不过这些是那些般客人的座位。环绕着‘剧场’四壁,大人物们用丝绸和缎子装点起来的包厢个紧挨着个分布着,共有三层,包厢内有支装在红木架子上的黄铜千里镜,以方便贵族们仔细端详台子正中央的商品。 跛子倒是有门路为布兰预约到个包厢,不过年轻人拒绝了。他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引起注意,至于参与都是其次,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预料之外的收获而已。 行人在入口领了号码,然后依次对号入座。布兰虽然表面轻松,但实际上他骑士礼服底下随时绑着支连发手弩,塔玛炼制的诅咒弩矢荷枪实弹地压在匣子里,以待突发情况。 沃恩德的手弩是件精密机巧的器具,它的瞄准具就像是个立起来的匣子,新手很难灵活地运用这种小东西。不过布兰的‘雇佣军人’职业使他具备‘熟悉武器’的技能,这个技能在他脑海中生成的知识可以让他像是个老练的佣兵样使用这精巧的武器——他甚至在戒指上作了个简易的瞄准装置,以便在实际射击中校准。 布兰才刚刚坐下不久,交易会尚未开始,乔装打扮过后穿着件长长斗篷的跛子就来到他们侧坐下。跛子小心地左右看了看,然后答道:“大人,淬毒匕首和那些药水都卖出去了——匕首被兄弟会的人看中了,你放心,他们出手很阔绰,柄匕首两千五百托尔,也没有询问卖家。” 在地下交易上,并不是每笔交易都是在拍卖场上达成的。其实大部分交易都是私下里完成的,卖家和买家通过像是跛子这样的中间人达成交易——有些时候甚至有好几个中间人,这样既安全又隐秘——只需要为中间人付笔小钱作为报酬和封口费就行了。 在布拉格斯的灰色领域,没有人比这些人的嘴巴大,也没有人比这些人的嘴巴严,切都是相对的。 “药水呢?”布兰假意下面台子上的工作人员布置,口里却问着不相干的事情。他清楚地下交易会的规矩,像是淬毒匕首和法力药水这种打上伪魔法物品,般是不会摆上台面来的。 “药水稍微麻烦些,星与月之塔的负责人直在追问这些药水的制作者,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法力药水的制作方法已经有很长段时间没有在外面流传了——他们是这样说的:‘巫师工会欢迎专业的炼金术士入驻。’”跛子边说,边用小小的眼睛去留意布兰的神色。 他想看看布兰是什么反应,年轻人要是觉得这个信息有用,说不得会夸奖他两句——每当他在对方这个团体中地位变得稳固些,就叫他安心。 若布兰感到问题棘手,跛子又会感到种报复的快感。他虽然和对方可以说是在条船上,可除了忌讳与畏惧,也还有丝心有不甘。 只是跛子未必没有怀着与安蒂缇娜样的想法,他看着布兰,既希望跟着对方发达,但又隐隐有点想看到后者倒霉。 不过布兰只是摇摇头,不着痕迹地答道:“我朋友对这个没有兴趣,你还是直接说说交易的情况吧,跛子。” 看来他没有估计错,法力药水在这个世界上果然比在‘琥珀之剑’中罕见了。 “每瓶药水千托尔,共三万托尔。”跛子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失望表现在脸上。 布兰点点头,匕首的价格比他预计的高出了百分之二十五,法力药水的价格也远远地超过他的想象——月见草、黑法师与荧光苔不过是很普通的魔法材料,可依照这个价格瓶法力药水的利润超过百分之两百。 这简直是暴利。 他马上就把这个东西在心中划归为棵长期的摇钱树。布兰忍不住回头看了罗曼眼,若是以法力药剂作为品牌,看起来小小罗曼就是建立起个商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我们的罗曼小姐当然留意到了布兰的目光,她忍不住扬了扬小眉毛,双手在胸前合十,毫无保留地赞道:“十万的半了喔,布兰,就像你说的样呢!我就知道布兰定能行!” “好戏还在后面呢,罗曼小姐。”夏尔在布兰身后坐下,微笑着答道。 “不,夏尔,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的商人小姐不过是为了提醒我,这十万托尔是她的本金罢了。”布兰看着下面台子上,面不改色地说道。 商人大小姐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倒是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像是只占足了便宜的小狐狸样,脸小得意地捂着嘴吃吃地笑。 后面在夏尔身边的安蒂缇娜看到这幕也忍不住轻轻扬了下眉毛,她生在贵族家庭,几万托尔的现金也不是没有过手过。不过像是布兰和罗曼这样谈笑自若,全然不当回事,却是不可能。 毕竟她的家境虽然曾算得上是殷实,但也仅此而已。 因此这幕落在她眼中,反而从侧面证实了这位年轻的骑士领主虽然个人出来闯荡,但想必家境定不会简单。 不过这位千金小姐显然料错了——罗曼是压根就没有概念,布兰是在游戏中经手过成百上千万的金钱,这些小打小闹自然不放在他眼中——但硬要说他有什么背景,那也是说不上的。 ‘环形剧场’内的灯光忽然暗。行人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工作人员将四壁上的火炬熄灭了半,看起来交易会要开始了——跛子在旁压低声音说道:“若是在包厢里,这个时候拍卖的清单就应该送到那些贵族手上了。大人,你有没什么想要的?” “还不知道。” 布兰看着中央台子上的光线亮起来:“说起来,那之后他们找过你麻烦吗?” 跛子摇摇头:“如您所料,那天你和巴托姆先生胁迫我前往灰鼠人大街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事后泰斯特的人来找过我,我就推说不认识你们——” “听起来好像你挺不乐意?”巴托姆在边调侃道。 “不敢。”跛子现在已经了解清楚了巴托姆的地位,在他面前自然不像之前那么低三下四。他看了看下面台子上,岔开话题道:“说起来,领主大人你那把剑的心理价位是少,在我看来那真是件完美的艺术品。” 布兰知道他说的是那柄用矮人宝剑打造的黄铜级别的魔法武器,他想了下,估算道:“至少十万到十五万托尔吧。” 他话音刚落,后面的安蒂缇娜就轻轻地‘啊’了声。大伙儿都是愣,回过头才看到这位贵族千金红着脸摆摆手道:“抱、抱歉,没关系。” 她忍不住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以免心脏跳得过快。少女浅蓝色的眼睛闪烁着种明快机智的光芒——十五万托尔就是百五十个埃鲁因小金币,她作为幕僚是了解布兰的财政状况的——可以说他们进来时还是两手空空,没料到转眼之间就有了笔可以媲美些小贵族终生积蓄的财产。 二十万托尔,就是在偏僻的乡下买个骑士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安蒂缇娜这样个出生在贵族家庭中、又拥有定头脑的女孩子看来,资金就应该投入进步的再生产中才能被称之为流动的财富,以前她沉迷于自己的设计中以至于亏空了家产,但个聪明人毕竟不可能在同个地方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她飞快地计算着,二十万托尔能干什么事情。有了这么钱,无论是从事商业活动还是向上发展看起来都是条开阔的道路,她预计有这样笔钱,自己最短能在年之内让它增值百分之三十。 但她随即又皱了皱眉头,她自荐为布兰的幕僚,这个年轻的骑士也没有反对,可这么大笔钱对方会不会让她任意差使,这可不好说。 但布兰却看到了这个自己的新下属脸上变幻的神色,忍不住问道:“安蒂缇娜小姐?” “什么?”安蒂缇娜愣,抬起头。 “你在考虑我们的资金问题?”布兰问道。 安蒂缇娜脸微微红,但随即恢复如常。少女认真地点点头,答道:“是的,作为先生你的幕僚。我觉得我有必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她边说,却又有点没有底气地去看了看罗曼,毕竟作为布兰名义上的未婚妻,似乎在这方面有发言权。 不过这位商人小姐倒是笑眯眯地,如既往地甜。 布兰听完之后却露出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才答道:“如果你有想法的话,我就把这笔钱分为二,你份,罗曼份,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支使这些资金,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安蒂缇娜就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骑士先生,你是认真的?” 布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是他在‘琥珀之剑’中当团长的习惯,向是用人不疑——或者说,通过放任来考察个人的能力。 少女吸了口气,认真地点点头:“我定会为你好好运用这笔钱的,骑士先生,我已经想到个计划,可以让这笔资金在短时间内增值……” 布兰打断她的话道:“不,我給你这些钱,是要告诉你。我交给小小罗曼去帮我赚钱,而安蒂缇娜小姐,我要你帮我用钱——” “用钱?”安蒂缇娜愣住了。 这个时候下面交易会的钟声叮叮叮地响了起来,布兰边回过头,边答道:“你很快就会明白,当然,如果安蒂缇娜小姐有心的话,倒是不妨帮我们的商人大小姐参考下,她接下来可是有个大计划呢!” 布兰想到的首先是领地的事情,小小罗曼若是建立起个商会的话,倒不合适和领地明面上联系在起,若是这样,他就需要个管家了。 现在既然安蒂缇娜自告奋勇,他也乐得坐享其成。 “大计划?”安蒂缇娜愣了愣,她实在想不出这位整天好像都精神十足的‘商人大小姐’会有什么计划——说实在话,布兰要把赚钱的重任交给这样位大小姐她还有些想要劝阻呢,只是时之间不太好插上话而已。 不过她马上放下这个心思,因为忽然想起了什么。 少女眼睛里微微亮,她马上将这位商人大小姐这几天以来缠着她讲过的关于布拉格斯历年来举行祭典的情况的事情联系起来——她几乎是立刻从细节整理出了整件事情的大体轮廓。 她仔细想了想,侧过头小声问边的夏尔道:“夏尔先生,你们进城前,玛达拉的大军在什么地方?” “在德拉格斯地区驻足不前已有快半个月,”夏尔随口答道,他怔,马上又问道:“你想到了?安蒂缇娜小姐?” 这位巫师学徒不禁有些惊叹,仅仅从句话上就推导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看来领主大人找的这个幕僚还真不是般人呢。 “罗曼小姐的计划如果行得通的话,利润起码是八成以上啊——!”安蒂缇娜忍不住看了前面和布兰讲话、笑吟吟的商人小姐,仿佛第次认识到对方的另面。 “以前罗曼小姐计算的可是倍。”夏尔答道。 “那是因为没有计算过渠道的问题吧——”安蒂缇娜暗自里咬了咬牙,感到自信有点受到打击。她想了想,字顿认真地说道:“不过如果我们努力的话,因为跛子先生在,即使达到十成也不是没有可能……” 前面的布兰当然没留意到自己的两个下属的悄悄话,因为此时此刻这场地下交易会的重头戏——拍卖会已经拉开了序幕,他没有料到的是,第件商品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张平坦地放在灯光之下的羊皮卷轴,上面用四族元素语写着个古老的契约。它的四个边角微微向上卷曲,是因为风、地、火、水四种元素的魔力驱使这张法力卷轴的边际向中央弯曲的缘故。 这张卷轴,它的存在是为了开启那些天资不佳的人通向元素使的道路。许贵族运用这样的东西为自己的家族子弟打开通向魔法世界大门。 毫无疑问,它价值不菲。 但对于此刻的布兰来说,这东西是贵比千金。 因为在他眼中,它只有个名字: ‘元素池开启卷轴’ 第四十四幕 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下) 欲望文 第四十六幕 ‘巢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六幕 ‘巢穴’ 众所周知,沃恩德的形成来源于克鲁兹人的神埃希鲁、或者说埃鲁因人的母亲玛莎与四位精灵王定下的契约约束混沌(也称为世界之外的混沌之海)使之在六种元素的基础上形成边界。 这边界之内,外层是元素疆域,内层是无限大地。 引导世界规则的众神的力量倒映在大地之上的天穹上,就形成日月星辰,因而生命由水中诞生,繁衍于大地之上,受风庇佑,由火焰赋予智慧,凡世就成了。 然而在神埃希鲁定下的亿三千万条法则——神人法典a’thro(元素规则)——之外,混沌之海并不臣服,它同样映射于天穹上,被邪教徒们称之为第三轮月,牧树人口中的圣月或者白银天蛇、万物归会典籍里描述的魔力之月。 相传无影无形的魔力之月每十年中的夏儱之月,书卷之月,复苏之月几个月中从西半天空注视着大地——因此这几个月也是巫师、女巫们魔力最盛的时期,也是元素使最衰微的时期——魔力之月在这时刻引起的魔力潮汐在混沌之海上掀起波澜,从而致使黑暗中孕育出受这些魔力影响的怪物。 也就是人们口中的魔物——魔力潮汐驱使它们袭击文明地区,造成埃希鲁的守护之地向内坍塌——文明的图也相应收缩,在混沌纪元的早期——魔力之潮几乎是每个文明都要面对的死生大敌,而这也正是开拓骑士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即使到了近现代,个国家所储备的战争潜力也要为应付文明的衰退而准备。 不过魔力之潮十年光临次,上次光顾才刚刚过去两年,百年次的大潮也还尚早,因此这时代的人们并不太过担心。 只是魔力之潮退去后,生成魔物的巢穴却不会消失。它们样会经年累月地制造出由魔力构成、或者异变野兽形成的魔物,因此大城市周边地区偶尔会传来道路被魔物截断的信息。 在埃鲁因,清剿这些魔物和巢穴,就是警备队和炎之圣殿的工作。 然而,并非所有的巢穴都会被摧毁。在长期与‘混沌’的战斗中,人们就像是他们的祖先如何发现驯养野兽的方法样,学会了如何驯化‘巢穴’,让它里面的产物为自己所用。 甚至长久的研究以后,人类、精灵乃至于矮人等种族自身也摸索出制造类似的‘巢穴’的方法。 比如布加的石像鬼巢穴就是个典型的例证。 (注:个典型的石像鬼巢穴,每年的产量是两只石像鬼;但构筑这个巢穴、以及维持巢穴的魔力需要消耗到大量的资源,因此即使个依靠‘巢穴’作为战争储备的国家,它的战争潜力也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而驯化型的巢穴,类似于埃鲁因飞龙骑士的坐骑,以及克鲁兹人的狮鹫。以及人们时常所见的地行龙、战争蛇蜥或是黑狼。 但仍有另种巢穴,守护之穴,是由玛莎(埃希鲁)定下的秩序法则阵营力量,或是光明、黑暗、火焰、风、水或是岩石等阵营力量影响下诞生的产物。 譬如圣奥索尔的风之深渊,教会骑士团国的天界之门,玛达拉的阴影峡谷。 当然,这些巢穴也分为三六九等——譬如银翼骑兵团和警备队军营内大也有的猎犬巢穴,这东西虽然每年的产量高达十六条,可惜战斗力也仅仅超出般的猎犬线而已。 而且魔物的寿命随着构成它们身体的魔力逐渐衰退,往往短暂,即使是寿命较长的龙之族,区区百年之后也会烟消云散——与真正的龙族相比,天差地别。 而此处布兰提到的这个石之巢穴,就是种人工巢穴,它是炼金术的产物,生产的怪物是石像傀儡,战斗力大约于七八个成年人相当。这种巢穴是种相当低级的巢穴,不过胜在大众化,许贵族的领地中都有这样的东西,石之傀儡虽然智力低下,却样可以充当士兵使用。 因此安蒂缇娜看到岩石兵团项链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点,如果布兰有意建筑些石之巢穴的话,这条项链能为他们节约少钱? 而巴托姆则是考虑到了那变相提高的产量。 因此三人同时下定决心定要将这条项链‘抢’到手中——底价很快就亮了出来,岩石兵团项链当然不及元素启示卷轴那么珍贵,因此它的标价也只有两千托尔,每次加价百。 因为有心拿下,这次布兰反而不急着出手,他等着看看其他人的出手,以免过早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第个出价者在人群中诞生,那个举着牌子的同样是个年轻的骑士。安蒂缇娜和巴托姆都看了那边眼,但表面未动声色。 价格在几次竞争之后翻到了三千,出价的人开始变得少了起来。布兰明白之前参与竞价的人大怀着种参与性的心态,其实他们中的大数并不是真正对这枚项链感兴趣。 但到此刻开始,竞争开始变得表面沉稳,但内里却激烈起来。 出价权很快由第三层包厢中的小贵族们接过,跛子和他们说了这些人当中的几个。大数是布拉格斯外面的贵族,有自己的领地。 价格上升到了四千托尔,对于这根项链来说已算不上低,真正的猎手们这刻开始加入角逐。 从四千四百起,右边第三个包厢给出了五千的报价。 时间全场几乎都静下来。 不少人都在想,莫非那些贵族是疯了?而的人忍不住蠢蠢欲动,这个突如其来的报价让某些投机份子认识到这条项链或许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人群中再次起了涟漪,这让布兰感到有点不妙。他明白必须用事实让这些投机主义者打消念头,因此他让跛子出手了。 六千托尔。 再静。 跃跃欲试的人立刻嗅到了战争开始的气息,个个都小心谨慎地收回了手。 七千。 这次出价的是白鬃军团的某个中队长,然后被城内某个贵族用七千五百的价格接了回去。 布兰毫不犹豫地让价格上升到八千。 巴托姆咽了口唾沫。 八千百,右边第三个包厢的报价。 布兰让跛子把出价提升到八千五百,他看着台子方向,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安蒂缇娜都忍不住在他身后抓紧了椅子的把手,手指关节隐隐泛白。 光线昏暗的拍卖场内鸦雀无声,连贵族们都沉默了。在这里没有人是傻子,为了条岩石军团项链,他们也会考虑这究竟值不值得。 但布兰的考量不样,他对于军队和领地的需求比任何人都来得急切,安蒂缇娜手上的资金就是为了领地而存在的,这也是之前他、巴托姆和那位贵族千金致达成的意见。 拍卖师锤了次锤子。 那个白鬃军团的中队长似乎跃跃欲试,准备再挣扎次,但他犹豫了番,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三声锤响之后,布兰如愿以偿地获得了那根项链。跛子的人早已用他的钱结了帐,然后把东西送了过来。 布兰左右看了眼,留意到并没有注意他这个方向后,才小心地将项链收起来。毕竟这东西要石之巢穴才能用,现在只能暂时当展览品。 岩石军团项链之后,拍卖会逐渐升温,首先加入了几件艺术品在贵族之间造成了番争夺,然后是两套青铜级的魔法甲胄,这两套甲胄几乎点燃了冒险者、雇佣兵和那些旅行的骑士的热情,场面时火爆,两件甲胄终究以四万托尔以上的价格成交。 然后又是系列撩拨人心的商品,布兰又再次拿到了套号称拥有魔力的扑克牌。不过他倒不是为了要这套牌,而是要掩人耳目地拿到混夹在这套扑克牌中那张命运卡片而已。 事实上当时拍卖师将这套牌拿到平台上,他背包里的几张卡片立刻产生了反应,他和夏尔对视眼,当机立断把牌买了下来。 这次他没有什么强劲的对手,只有几个喜欢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的贵族和他争夺了般,最终叫他以两千五百托尔的价格成功将那张卡片买了下来。 布兰从那叠扑克牌中抽出那张命运卡片时发现这是张青色的卡牌,牌立起来的正面绘制着群从旋风中生出的青色小蜘蛛,牌面的序号是iii,,支付费用为相应的风元素——风精蛛群(艾西亚的预言iii)风1/x【生物—元素/昆虫,5级生物】 支付x,将x个青色衍生物(风精蜘蛛,5级)放置进场。 风精蛛群死亡,指定个目标燃烧其x点法力。 ‘由漩涡中产生,回归于法力漩涡——’ 布兰扫描这张卡的描述时不由得微微愣,首先召唤5级生物的卡就让他有丝感到亏本的意思,而那个费用标示与描述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想,忍不住侧过头去小声问夏尔道:“这是什么意思?” 边的夏尔瞟了那张卡片眼,微微笑。 第四十六幕 ‘巢穴’ 欲望文 第四十五幕 岩石兵团项链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五幕 岩石兵团项链 被拍卖方称之为‘启示卷轴’的羊皮卷在出现时在人群中引起了道涟漪,低沉的惊叹声像是波纹样传开,很快传入布兰行人耳朵里,让人知道拍卖者至少已经成功地在开始就吸引住了大数人的注意。 不过人们虽然窃窃私语,但大都按兵不动。愿意竞争这张卷轴的贵族般都有定的家底,这些人好整以暇地坐在上面的包厢里,等待第个出价者。 “元素启示卷轴大是水晶苔原的妖精们的作品,每年都有定额,原本是为了族群内补充的下级元素使——但像这样私下流出的卷轴,其实每年都有不少。”跛子在边解释道。 “那为什么他们不做点呢?”罗曼在边问。 “制作元素启示卷轴需要消耗元素池的魔力,对于高级元素使来说,可不是无关痛痒的件事情。”夏尔在边答道。 “何况,启用元素卷轴来强行达成元素契约,虽然普通人也能成功,但生成就终究有限。也不会比般人强到哪里去,这样的卷轴,并不是越越好的。”他继续说道。 巴托姆、安蒂缇娜和罗曼听得出神,没料到小小张卷轴也有如此来历。夏尔和布兰是早有耳闻,不过布兰还是答了句: “只是没料到会在布拉格斯看到这东西。” 跛子的嗅觉就像是偷腥的老鼠样灵敏,听出布兰话中年轻人的见识远远不仅限于布拉格斯这种小地方的意思——虽然对于罗曼和安蒂缇娜来说,这儿几乎是她们见过最大的城市——他想了想,问道:“大人,你对那东西有意思?” “有点。” “那我让我的人出价如何?”跛子问道。 布兰考虑了下,点了点头。启示卷轴的地价是五千托尔,每次加价都是底价的百分之五,于是在跛子的示意下,他的手下很快在另边举了牌子。 五千。 不过有了第个先行者,价格很快往上走高,第二层和第三层包厢中很快传来新的报价,并轮轮刷新,拍卖师还没来得及举起锤子,价格已经到了八千托尔的位置。 报价几乎在这个‘小型剧场’内走了圈,然后又回到布兰手上。跛子回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他想了下,点点头比了个数字。 那边的人举起牌子——八千五百。 安蒂缇娜神色微微变化。 小小罗曼无动于衷。 巴托姆脸看好戏的表情。 不过第二层的包厢中很快传来新的声音,拍卖师的助手读出新的报价:九千托尔。包厢中的贵族们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第二轮的争夺失去了明显的试探的味道,几乎见了血,读出报价的声音个比个冷峻,数字也逐渐走高;从九千托尔开始,几乎每次都在原价上向上翻百分之十,万,万,万二……拍卖师与助手都显得有些冷静,只是此刻已经不需要什么介绍,争夺正进入白热化阶段。但价格显然还没有到这些人心目中的位置上。 最后左数第四个包厢传出个淡淡的声音,万五。 就像是暴风雨中的最后声鼓点,当最后阵雨过后,风声和雨声都停息下来。下面就坐的黑压压的片人就像是剧院中的观众样感到窒,心想这是定音锤。 跛子砸吧了下嘴,再回过头。 布兰皱了下眉,这是个用万六千托尔换两千点经验是否划算的问题。但他只是犹豫了下,就轻轻拍了拍手背。 跛子的人再次举牌: 万六千托尔。 人群微微窒,明白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 那个拍卖师的助手看到‘观众席’上立起来的牌子,忍不住嘀咕:“跛子是不是疯了,我们可没让他那么作,那些贵族们恐怕会不高兴的——” 拍卖师冲自己年轻的助手努了努嘴:“他背后有人。” 在布兰作出手势时,安蒂缇娜和巴托姆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他们不明白这位年轻的骑士为什么会对那张卷轴情有独钟,难道他想要成为个元素使? 可那个巫师学徒不是说了么,即使是用启示卷轴开启的下级元素使,终究也成就有限。这种东西其实是为有天赋的人准备的——可以节约那些有天分的人在元素的积累阶段浪费的时间。 不过布兰并没有解释。 夏尔也不用解释,他当然明白年轻人为什么会对那张卷轴情有独钟。 跛子的出价让上面包厢内的声音微微顿,贵族们似乎是在考量这个忽然杀出的竞争者是何方神圣,但只片刻,新的出价又落到下面的众人头上。 万八千托尔。 仍旧是左数第四个包厢。跛子把嘴贴到布兰耳边小声说道:“唐纳尔男爵,家族在布拉格斯附近有几处庄院,他本人在布拉格斯也有些产业,同时还是布拉格斯地方议会的议员,他父亲和祖父都担任过这个角色——” 布兰点点头,这些地方士绅在埃鲁因的任何个地方都能见到许,不过像是个小小的男爵还不至于为了张卷轴争个头破血流,对方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代理人。 他微微怔的当口,报价已经涨到了两万,第三层包厢内的个爵士和这位男爵大人显然卯上了。 在两人的唇枪舌剑之中,报价路上升到两万六千托尔,然而第层包厢中的大人物们终于接手了,报价在这刻仿佛变成了把刀子,刀刀挥舞在下面这些观众头顶上,转眼之间就到了四万托尔这个天文数字上。 其间在两万托尔左右时布兰又参与了次,但立刻被贵族的代理人刷新,最后这张卷轴以四万二千托尔的天价成交,让年轻人有点小小的可惜。 毕竟是两千经验,若能用两三万托尔的钱买下来,也是好的。不过四万就有点伤筋动骨了,甚至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影响,因此布兰咬牙,只能放弃了这笔买卖。 只是他面上不动声色,倒是没交安蒂缇娜和跛子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当这个年轻人家境丰厚,不把这点钱当钱罢了。 拍卖会的第波小**之后,就进入布兰预料之中的平稳过渡期,随后连接成交了好几件商品,价格都在几千到万托尔之间。 交易平平无奇地,在场的人都显得有些无聊。不过跛子倒是能找到事干,他为布兰等人介绍这些东西的来历——他或许说不出个能够像是蜡烛样放出光来的魔法戒指是那个工坊的产品,但他至少能说出——这是什么地方的贼赃,那又是那家贵族私下里流出来的东西。 安蒂缇娜、小小罗曼以及巴托姆都听得津津有味,只有布兰和夏尔地讨论那些东西的原产地是什么地方。 他们有次提到塔玛,不禁有点可惜这位炼金术大师因为心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没有能够前往,否则之前成交的几件魔法物品中估计会有他喜欢的东西。 然后拍卖会的第二个**很快来临,这次参拍的是根项链,确切的说应当是根粗糙的绳子串起来的几枚石子,若是不识货的人或许会错过这个好东西,但布兰看到这根项链时差点没叫起来——岩石兵团项链。 这东西和十七级炼金术制造的‘石之巢穴’是配套使用的,它可以让‘石之巢穴’内生产的石像傀儡消耗的材料减少百分之五十,也就变相提高了产量。 他边和其他人解释这条项链的作用,罗曼和夏尔还好,巴托姆和安蒂缇娜眼中却很快放出光来。他们个是常年接触战争的佣兵,个是接受贵族教育的千金小姐,当然明白这条项链对于个领地的作用。 在沃恩德,战争依托着三种资源展开。 是人,二是琥珀原石,三是切其他战略物资,四是‘巢穴’。 人自不必解释,恩德近乎无限的广袤大地上,魔导的力量带来的生产力孕育出远远超过这时代局限的人口,他们是国家与国家之间、领地与领地之间战争潜力的基数。 而琥珀原石从索米尔原矿中分离出来,它是白银、黄金、铜系列金属的伴生矿,这种通体透明形似琥珀的结晶体拥有储备魔力的能力,安蒂缇娜的‘魔力输导装置’正是为了转化这种原石的力量而被设计出的——它是大地上切智慧生物的魔导体系之所以兴盛的基础,也是这‘工业体系’的血液。 而其他资源,粮食、金属、木材与石料,即使是在布兰原本身处的地球上也是最常见的战略资源,本身就为战争而储备。 但最后点,‘巢穴’,却是个复杂而迥异于我们所熟知的战争的概念——只是布兰身为玩家,却很熟悉这个东西——事实上,但凡说到巢穴,就不得不从沃恩德这个世界的起源说起。 混沌是如何存在,秩序又怎样产生? 魔力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作用于大地之上,魔物又是从什么地方诞生,它们的‘巢穴’,又是如何为人类所用。 …… 第四十五幕 岩石兵团项链 欲望文 第四十七幕 末尾的高音符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七幕 末尾的高音符 夏尔看到那张卡片时微微笑,答道:“领主大人,这可是罕见的风系卡,六系命运卡牌中就是风系最少见。风系卡牌法术灵活变,善于防守与反击,施展起来难于掌握,但却威力强大。”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它该怎么用。”布兰翻了个白眼。 夏尔嘿嘿笑:“这张卡的意思是,领主大人你在展示这张卡时——除了从元素池内支付1风元素之外,还需从你的法力池中额外支付法力——每点法力可以召唤出只风精蜘蛛。” 布兰怔,他现在有2.9个能级的意志,法力15点,那岂不是次支付的话他可以召唤十五个五级的风精蜘蛛? 但夏尔还没说完,他继续说道:“而死亡的风精蜘蛛会产生法力漩涡,每只都会吸收点你敌人法力池内的法力。” 布兰听完倒吸口冷气,这哪里是召唤的蜘蛛,这分明是群**法力炸弹啊。他想想要是自己以后有个几百点法力,那不是次可以召唤出只蜘蛛大军来? 而且要是运气好,得到那传说中的魔力之源宝珠,那他岂不是随时随地都拥有群可怕的法力燃烧大军了? 他砸吧砸吧嘴,起先还以为这张卡是张鸡肋,现在看来非但不是鸡肋,还是可怕的大杀器啊。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兴奋完,后面的巴托姆就忍不住拍着手叫了声:“好,好戏终于开演了——!” 布兰这才抬起头,这才看到下面的台子上已经放上了那把熠熠生辉的矮人宝剑,宝剑表面上那层幽幽的绿光已经几乎说明了它的属性,不过拍卖方显然是把这东西当做压轴的几件参拍品来处理的——只见拍卖师拿起剑,说道:“这是把矮人锻造的利剑,它本身就像是件艺术品,就价值不菲,这自然不必我言。然而在这完美之上,个杰出的炼金术士将它打造为把出色的魔法宝剑——” “魔法宝剑。”他重复了遍。 拍卖场内静了片刻。 那些微光魔法物品、伪魔法物品事实上在公开场合般都叫做炼金物品,但只有那些真正威力强大的宝剑,才能标上魔法宝剑这个名头,拍卖师这么说,显然就证明他手上正是这样柄宝剑。 没有个冒险者、雇佣兵或骑士不为称手的武器而心动,因此这句话让他们不得不屏住呼吸。 但就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拍卖师忽然反手剑。剑砍在他身后的铁毡上,火花四溅,诺大的拍卖场上几乎每个人都听到嗤声轻响——剑过后,条深深的口子已经出现在了金属的表面,甚至不但如此,切口上道道腐蚀的痕迹如此令人印象深刻。 所有人都倒吸口冷气,甚至连上面的包厢时间都鸦雀无声。 拍卖师放下剑,拍拍手:“这柄剑叫做树之心,底价二万五千托尔,每次加价至少是底价的百分之五。” “现在开拍——” 安蒂缇娜听到这个报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会不会高了些?”她毕竟是个贵族千金,不了解把好的武器对于那些常年出生入死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然不会,”巴托姆果断摇了摇头:“如果我不是知道那是领主大人的作品,恐怕我也会出手。在坐的冒险者和同行们大都小有积蓄,魔法宝剑,我想他们是不会错过这样个机会的。除非他不用剑。” 就像是呼应他的话样,他话音刚落,第个出价者就举起了牌子。 然后接二连三地有人依次举起牌子,甚至不需要拍卖师去鼓动气氛,参与这把宝剑的争夺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价格几乎是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达到了六万托尔,然后场面上就只剩下四五个互相回应的声音。 跛子只认出其中个,他告诉布兰那是银翼骑兵团的副团长的代理人。 布兰心想最好是银翼骑兵团的团长也来参与,将来反正他早晚都要干掉那个万物归会的走狗,正好原物归还。 他这么想的时候,价格已经攀升到七万托尔,这个时候又有两人退出。只剩下银翼骑兵团副团长,以及另外两个第层包厢中的贵族。 银翼骑兵团副团长将价格提升到七万五千托尔,逼退了自己的另个对手。不过他最后剩下的对头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在短暂的沉默后,拍卖师的助手重新读出那个人的报价。 九万托尔。 ‘观众席’上已经像是结了层冰样。人们忍不住回头去看,相看那个包厢中究竟是何方神圣,连跛子都忍不住猜测里面是不是纳金伯爵的代理人。 “如果是纳金那老家伙的话,这就成了白鬃军团和地方贵族之间的意气之争了啊。大人,这可是个好消息。”跛子眨眨眼睛,微微笑说道。 但正是这个时候,下面人群中却又传出个声音。 十万。 布兰行人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巴托姆看到那个人时忍不住脸色变,还没等跛子说话,他就说道:“骑士大人,那是泰斯特子爵的人。” “他怎么在下面?”布兰问。 “天知道。”火红胡子的佣兵摇摇头。 不过布兰到不介意这把武器落到自己潜在的敌人手上,在巴托姆等人看来这是柄难得的利剑,但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在自由港安培瑟尔,这样的交易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不过是布拉格斯太过偏僻而已。 银翼骑兵团的副团长,想了下,最后提了次价。但最终被泰斯特子爵用十万托尔的价格击退。 接下来第层包厢中的贵族再次迎战,价格度攀升到十三万托尔。 “似乎不是纳金伯爵大人的代理人。”安蒂缇娜说道。 布兰点点头,心中微微松动。他的心理价位是十万到十五万托尔,目前已经可以说是得到了让他比较满意的结果,即使付了手续费,前前后后也能拿到接近十六万托尔,至少对于实行下面的计划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过老天像是刻意要在这天给他个惊喜,正当泰斯特子爵萌生退意的时候,个新的猎人又加入了角逐。 对方的开价是十五万五千托尔,这次连拍卖师都忍不住放下锤子抬起头惊异地看着贵族包厢的第三层,忍不住心想在那里面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布兰已经回过头在问边的跛子,但跛子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第层包厢中的贵族终于犹豫了,对方考虑了半天,给出了十六万的价格。但第三层包厢中的神秘人物立刻还击,价格被提升至十七万——十七万。 布兰、安蒂缇娜、巴托姆、夏尔与跛子面面相觑,纵使是柄魔法宝剑,也不应当值这个价了。 良久无人应声。 不仅仅是参拍者,以至于下面的‘观众席’也是片死寂。 拍卖师在吸了口气后,几乎才反应过来。他颤颤巍巍地举起锤子,三声锤响,这场扣人心弦的演出才终于在所有人的疑惑中落下帷幕。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七万?”巴托姆拍了拍边跛子的脸蛋:“跛子你见过这么钱吗?” 纵使是以见识广著称的跛子,此刻也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虽然他在这个拍卖场里也不是第次见识几十万托尔的高成交价,可是那些钱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但这次,这些钱或或少与他有那么点儿联系。 这点儿联系,就足以让这位黑椒巷的奸商有点语无伦次了。要知道他放高利贷营生已有二三十年,所有积蓄也不过几万托尔而已。 而安蒂缇娜是抓紧了自己的衣襟,刻意让自己不表现出震惊的神色来,不过这位贵族千金此刻的表现真是别扭极了,让边的夏尔忍俊不禁。 倒是布兰去看小罗曼时,商人小姐倒是副开心得很的样子,她高兴地拿着个小本子边记边说道:“布兰,我们有本钱了唷。” 布兰微微笑。 而另边,似乎是拍卖方有意让这场拍卖会在激动人心的你争我夺中结束,布兰的树之心才刚刚撤下去,新放到台上来的东西又让所有人都在刻内几乎停止呼吸。 “火种!” “天那,火种!” “有人拍卖火种!”惊叹声在并不开阔的拍卖场中响成片。 布兰回过头,对夏尔说道:“这才是这次拍卖的压轴好戏,可惜了,不然我们的树之心倒是可以成为压轴的。” 夏尔点点头。 但布兰的言下之意却并不是为了这件小事而感到可惜,他继续说道:“埃鲁因的每枚火种都是炎之圣殿生产的,哈维尔教派这么正大光明的摆出来卖,看来是为了筹钱呢。只是世人皆知哈维尔教派面倒向王室,不知道王室这次又有什么样的举动,竟需要用到这样的方法去筹钱——” 夏尔想了下,答道:“说不定和这场战争有关?” 布兰想了下,但他记忆中并没有相关的记载。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感到四周的气氛已经俨然变了个样子。 阵紧张感已经在四周弥漫开来,感到这种变化的他忍不住想——看来某些人是早已得到消息,早有准备了。 “我们要参加吗?”安蒂缇娜在后面问道。 布兰想了下,决定还是不参加这场大鱼吃小鱼的游戏,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那才入手的二十万托尔在这场竞争中恐怕点也不占优呐。 他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可忽然感到四周的光线再次暗。 “这些人又在搞什么?”巴托姆忍不住骂了句。 但布兰与跛子已经看到了下面台子上的拍卖师变了脸色。 有问题! 年轻人和老辣的黑心商人同时将手伸向最近可以够到的武器——然后毫无任何先兆的,四壁的上的火把骤然熄灭,四周忽然陷入片黑暗之中。 …… 第四十七幕 末尾的高音符 欲望文 第四十八幕 骚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八幕 骚乱 四周刹陷入黑暗之中——女士们的尖叫声立刻响彻片。布兰和跛子来不及四下环顾,已从斗篷下抽出长剑。巴托姆和夏尔的反应仅慢线,红胡子的佣兵从背后解下巴掌宽的巨剑,只手按住不远处跛子的肩膀——生怕这家伙耍花样,然后与年轻的巫师学徒左右地将女士护在中间。 跛子轻哼了声,表面上没有介意。 女士们惊慌失措之后,然后男人们怒斥与疑问的声音从四周、上面响了起来。 但反倒是楼大厅内显得沉寂些,因为在坐的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或佣兵,他们中的大数经历过次战斗,足以沉着下来让骚乱没有进步扩大。 “布兰,出什么事情了吗?”商人小姐的声音在黑暗里好奇地问,只是声音里没有点害怕的意思。 安蒂缇娜坐在她后面,紧张地抓住自己膝头的裙子,手指尖都发白了。可她眯起明亮的眼睛,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恐惧表现出来。 “嘘——”布兰说道,他已经看到不远处有些毛毛躁躁的年轻人、小贵族点亮了火柴、或是手杖上的发光宝石。 但有些光亮起来又熄灭了。 初级的光系法术在沃恩德平常人的生活中并不罕见,甚至在些大城市,街道两边的路灯都是由附魔过光系法术的水晶构成。 跛子就拥有个可以发光的戒指,但他没有急着去擦亮它。在黑暗中举起光源,只能成为醒目的目标而已。 但有些时候往往事与愿违。 正当布兰与跛子在警戒四周有没什么危险的时候,年轻人手中的宝剑却闪了下,他微微怔,然后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发出幽幽的光芒来。 起先那光就像是附在剑刃上的层荧光,但下瞬间就光明乍现,举起的剑上射出的光芒就将四下照得片雪白——借着这片通明的光,布兰和跛子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四个身披斗篷的不速之客正迅速通过排排座位之间狭窄的过道,冲他们这边直奔而来。 他们的手插在斗篷之下,那个动作显然是握着下面的武器。 是敌非友。 “布兰!”巴托姆已经在后面喊了出来。 布兰语不发,果断举起左手,袖口下‘嗖嗖嗖’连串弩矢迎面射出,当即钉在当首那个斗篷怪客身上。 全钢制的弩矢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当首的斗篷怪人闷哼声仰面就倒,他向后滚去,他的同伴纷纷从两侧让开,然后抬起头向布兰这个方向看过来。 而布兰恰好看到了他们兜帽下深深藏着的对燃烧着的橙红色火焰。 “是亡灵……”他怔了下,这些见鬼的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以及这种时候?但情况已不允许他想,三个斗篷怪客直埋在斗篷下的手伸了出来——那是只干枯、附着甲胄手——它紧握着柄奇形单手镰刀。 布兰其实不知道那诡异的武器应不应该叫做镰刀,因为它看起来像是只雪亮的、半环形的海星,只不过上面的倒钩与尖刃让人猜出这东西显然不是件装饰品那么简单。 诅咒对于亡灵只有微弱的效果,因此年轻人在瞬间就放弃了浪费诅咒弩矢的打算。他把把小罗曼拉到自己身后,同时退向巴托姆与跛子之间。 但三位斗篷怪客已经掀开挡在前面的人冲了过来,它们的目标显然正是布兰——三把单镰没有任何犹豫地向他挥了过去。 布兰举起剑‘当’声架住其中个斗篷怪客的镰刀,剑上回应来的巨大力道差点让他连退三四步,几乎将后面的座位撞倒。 小小罗曼尖叫声,但已经被那边的安蒂缇娜抓住手拖了过去。这位贵族千金抱住商人小姐,压低身体趴在地上就朝另个方向爬过去。 她紧张极了,但脑子里却异常明白,仿佛这举动都是下意识的行动样。 巴托姆也从后面伸出长剑挡住个斗篷怪客,不过他随即闷哼声,显然也感到不太好过。 “黑铁上游实力。”红胡子佣兵大叫声。 “灵俑!”布兰这个时候也认出了对手的身份。 灵俑是傀儡生物的种,只是亡灵巫师将武士的灵魂注入空空如也的甲胄中,生成的邪恶生物而已。在游戏中3133级的灵俑是玛达拉二线军团的主力,但身手敏捷、善于隐匿气息的它们还有另外个身份——玛达拉的刺客。 布兰感到和自己正面对上那个灵俑至少是队长级别,实力已趋近于白银级。这在玛达拉的二线军团中算不上高手,但放在布拉格斯对面因斯塔龙那只亡灵大军中,也是精锐线的部队了。 它们的目标是他? 布兰时之间有些搞不清状况,但大厅内潜伏的灵俑已经开始四处出击,遭到攻击的雇佣兵、冒险者惊慌失措的怒吼时之间响成片。 而布兰感到自己的力量不如对方,干脆身子向后缩,扯起椅子向对方砸过去。那灵俑队长将奇形单镰反手挥——椅子顿时四分五裂。但年轻人已借着这个机会剑刺向它的心脏部分——也是灵俑的灵魂之火的核心部位所在。 灵俑队长发出声沙哑的怒吼,眼疾手快地把抓住布兰的精灵宝剑。银白色的火焰立刻从它的指缝之间升腾而起,净化之火深入灵魂与骨髓的刺痛让这具亡灵立刻尖叫起来。 不过它非但没有松手,反倒镰刀向布兰的胳膊挥过来。 “好家伙——”布兰咬了咬牙,他在‘琥珀之剑’中不是没和灵俑交过手。不过那已经是非常高级以后的事情,不过即使如此对方的悍不畏死还是让他印象深刻——因此灵俑队长抓住他手中的湛光之刺就让他感到不妙。 他立刻松开手往后退,让开对方几乎必中的刀。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失去了湛光之刺布兰几乎失去了切进攻的手段,风后指环倒是可以使用——可他很难保证不伤到边的罗曼和安蒂缇娜。 圣剑卡片没有足够的地元素可以支付,能量流失也派不上用场。风精蜘蛛倒是可以使用,可在这个距离上只怕还没等他把风精蜘蛛召唤出来,对方就已经先把他大卸八块。 犹豫只是瞬间。 布兰马上埋低重心忽然向前跃,双手抱住对方的腰猛力向下撞去,那灵俑队长顿时立不稳。与布兰起仰面后倒,两人噼里啪啦连撞翻了三排椅子,布兰只感到全身痛得像是要散架样,不过他脑子却清醒得很,马上与那灵俑队长几乎是起翻身爬起来。 灵俑队长去抓自己的单镰刀。 布兰则立刻将落在边的精灵宝剑握在手中。 灵俑队长似乎挣扎着起来想要重新掌握主动,但布兰比它快,他发动了冲锋技能头撞在那具亡灵胸口。十倍速度的力量何其可怕,那空空如也的活动甲胄几乎是立刻相反方向飞了出去——但即使如此,拥有接近白银实力的灵俑队长还是在最后刻反手镰刀斜刺向布兰的肩头。 “树木坚韧!”布兰心中狂喊声。他的表皮迅速木质化,但那之前灵俑队长的镰刀已经突破了他身体四周层淡淡的蓝光——那是冲突光环提供的魔法防护——然后深深地切入他木质化的表皮下。 时间鲜血飞舞。 布兰咬紧牙关才没有惨叫出来,但也是痛得额角直冒冷汗。他把拔下镰刀丢到地上,然后看着落入人群中的灵俑队长,不敢怠慢,立刻从怀中抽出风精蜘蛛卡。 “展示,命运卡牌——风精蜘蛛。” 排属性立刻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来: 风精蜘蛛,8点生命,4点法力,力量1.9,灵巧2.7,体质1.0,后三项属性都是‘—’,攻击方式是噬咬(基伤害11),特殊能力是虚体化。 虚体化的生物般攻击仅能造成三分之的伤害,这样来失去了武器的灵俑队长就是击也很难杀死只蜘蛛。而布兰却明白对方要面对的还不仅仅是只风精蜘蛛而已。 而是十五只。 他向前指,大大小小十五个青色的漩涡立刻在他身后浮现。头头张牙舞爪、半个身体都由旋风构成的蜘蛛立刻从漩涡中射出,这些小东西像是道道青色的光样——在地上几个转折就直射向才刚刚起来的灵俑队长身上。 头风精蜘蛛就拥有接近2个能级的力量,十五头蜘蛛的力量虽然不能简单的累加,但已足以阻挠具只有接近白银实力的灵俑队长的行动。 它们吊在它身上拼命地撕咬着。灵俑队长发出愤怒的尖叫,边将这些蜘蛛从身上拔下来丢到地上,可它的动作显得有些徒劳。因为布兰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 乘灵俑队长因为风精蜘蛛而分心的时候大步冲上去剑刺入对方的胸膛,那可怕的亡灵在最后刻还想要反抗,但他因为蜘蛛的拉扯而走形的动作在布兰眼中是如此的漏洞百出。 剑穿心。 灵俑队长发出声不甘的呐喊,要害部位的重创让湛光之刺上的净化之火瞬间造成了近乎四倍的杀伤力。布兰几乎是看着那具亡灵摇摆着在纯净的火焰中化为堆灰黑色的铠甲残骸。 700点经验入手。 他回过头,看到巴托姆、夏尔与跛子联手在两具灵俑的攻击下正在连连后退,而安蒂缇娜已经拉着罗曼躲到了另个方向上。 然后拍卖场上方传来声巨响——布兰抬起头,看到具黑影从上面的包厢上落下,轰然坠地。那个方向上静了刻,然后响起阵阵尖叫。 “罗萨尔爵士!” “玛莎在上,是治安骑兵队的副队长罗萨尔先生!” “它们杀了他!” 布兰听到这里心中紧,看起来这些该死的甲胄架子并不是完全冲着自己来的。因斯塔龙想要袭击布拉格斯的高层,他想要干什么?历史上可没有记载这样的事情。 他正疑惑,却忽然看到梯形向上的‘剧场’侧的大门忽然齐刷刷地打开了——共五道门,排排雪白的骨头架子举着弓箭从门后面走了出来。 年轻人的瞳孔瞬间就缩小了。 这么亡灵?拍卖场的管理者在搞什么?治安骑兵在搞什么?银翼骑兵团和警备队又在搞什么? 它们怎么进来的? 布兰这刻简直想要骂娘。 第四十八幕 骚乱 欲望文 第四十九幕 浑水摸鱼(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九幕 浑水摸鱼(上) 雪白的骨头架子齐刷刷地停下,向上举起弓,铁铸的弓臂发出吱吱嘎嘎片乱响。下面的雇佣兵、冒险者们这刻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可是大厅内四散出击的灵俑拖住他们让他们脱身不得。 布兰首先想到的是罗曼,不过他向上面环视,已经找不到商人小姐与安蒂缇娜的身影,心中急,反手剑扫出——银白剑刃在昏暗的环境下留下条残影,风压连接劈开三张椅子正中与巴托姆交战的灵俑。 那具亡灵身子偏,红胡子佣兵正好抓住机会,抡起巨剑剑将那具灵俑连带半个身子劈开。 哗啦声响,灵俑分崩离析,数个银色光球从它的残骸上升起射入布兰身体中。 与此同时,跛子也在夏尔的协助下将另具灵俑逼退,他们回过头,正好看到下面布兰在喊:“看到罗曼了吗?” “我们在这里!”安蒂缇娜牵着罗曼在另边了起来,商人全然不知害怕为何物,还使劲冲这边挥了挥手。 “趴下!”布兰冲她们喊道,然后对夏尔吩咐道:“夏尔,墙!” 年轻的巫师学徒心领神会,立刻举起红宝石,无数线条从宝石上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出——夏尔倾尽全力施术,心神与法力像是流水样注入其中——法则之墙延伸至五十米,将另头的安蒂缇娜与罗曼囊括其中。 然后成百上千根线条微微亮,瞬间消失,面空气墙凭空成形。 而此刻骷髅弓箭手也完成了它们的准备工作,弓弦齐声震颤有如场风暴,平射的箭矢带着条条黑线散射向下面,第排客人齐刷刷倒下去片,后面的也接二连三的发出闷哼滚倒在地。 但夏尔救了的人,空气墙上被箭矢每击中次就闪现团白光,前前后后这面墙闪烁了数十次,最后起伏不定的光芒连成片。 但这面墙终于唤醒了那些处于受到突袭的、惊愕的人群中,他们中不乏巫师学徒与下级元素使,甚至有两个中级巫师。这些人中的大数开始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他们起来,或者转动手指上的戒指——或者干脆大声吟唱。 巫师们伸出手,人群中出现了条条白光延伸向拍卖场上面的大门外,甚至还有两发弱效火球。 然后是连串的爆炸,气流、骨头碎片、渣滓、木屑与灰尘四散飞舞,至少布兰就看到好几个骷髅头弹跳着从自己不远处滚落下去。 然后烟尘在整个大厅内弥漫开来,布兰咳嗽了两声,不过咳嗽声已经淹没在四周嘈杂的人声中。他随手推开个莽莽撞撞撞过来的雇佣兵,然后冲上面喊道: “夏尔,罗曼,下来!到我这边来!” 布兰还担心自己的声音有没有被上面的人听到,不过很快他就看到巴托姆夹着已经昏过去的跛子破开烟雾冲了出来,他后面是夏尔,再后面是安蒂缇娜与小罗曼。我们的商人大小姐这会儿正是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好像是只花了脸的小狐狸,鼻子尖上抹了厚厚的层灰——她看到布兰在看她时,忍不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我还以为在夏尔的墙后面就不会被波及呢,布兰,对不起啊。”她虽然是副心有余悸的口气,但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好刺激啊,真想再来次。 布兰没好气地拍她的额头,他看了安蒂缇娜眼,答道:“等下你再好好感谢安蒂缇娜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现在跟我来,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贵族千金却在后面咳嗽起来,小声答道:“不必了。” 不过少女微微抬起下巴尖,心中还是有丝隐隐的自豪,她生为贵族的员,或或少还是继承了埃鲁因先古贵族的那种骄傲。 安蒂缇娜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博格?内松家族的繁复的家徽上有个醒目的百合花标志,虽然只是在盾徽的最上角,但这个标志却与科尔科瓦王室的百合花如出辙。这表明这个贵族家族在数百年前某个时期曾经是王室的支支系,虽已没落,但血脉中潜藏的高贵依旧存在。 事实上她设计那个魔力输导装置,灵感也是来自于家族地下室张尘封的设计图,否则以她并不突出的天赋,又如何能想到走到这条路上来。 只是安蒂缇娜从没有想过向自己认输,家境越落魄,她就越想要重振先祖的事迹。与她的小贵族父亲不同,她自小就是个好强的女孩子。 但巴托姆的话却打断了她的思路,这个红胡子的佣兵小心地问道:“我们从那里离开,骑士大人?不知道外面有少这些怪物,不知道它们怎么潜进来的,跛子还说地下交易会防备严密,真是该死——” “我们从后台走。”布兰看了烟雾蒙蒙的四周眼,答道。他心中早有成算,看起来玛达拉的目标是参与这次拍卖会的布拉格斯方面高层贵族,那么它们的首要目标应当是上面的包厢。 不过让他有点不寒而栗的是,之前那三具灵俑明显是直奔他而来。他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吸引了玛达拉的注意,年轻人想了又想,最后怀疑的范围只能锁定到自己领导那些难民的事情是不是通过什么渠道传出去了。 但他不过是杀了对方个中队长而已,因斯塔龙至于这么睚眦必报吗?要收集自己以及其他人的情报,并谋划这次行动,想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 甚至说是兴师动众也不为过。 布兰只能希望自己在这次行动中只是作为个额外的目标存在,但无论如何,他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已经逐渐开始影响整个历史的进程了。 这让他产生了种紧迫感。 否则他的优势会逐渐消失殆尽。 夏尔也赞同布兰的看法,不过他的意思显然进步,这位年轻的巫师学徒显然深刻地分析过关于上次布兰和他关于装备、属性以及经验的讨论。他的建议是,从后台走时显然利于浑水摸鱼把,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转手的拍卖品与钱,显然是个巨大的宝藏。 若是芙雷娅在此,肯定会对夏尔的提法表示不满——可惜这位心地善良而正直的未来女武神这会儿正在银翼骑兵团总部等着被嘉奖。 而替代她成为布兰副手与幕僚的安蒂缇娜,虽然出身贵族家庭,但贵族的本质在这个时代很时候本身与强盗就没有太大的差异——不要说这位小姐向是个实用主义者,她听到夏尔的提议,非但没有阻止,还立刻以自己的智慧加以补充,力求让计划变得可行起来。 至于小小罗曼与巴托姆,前者巴不得参加切刺激又惊奇的冒险,才不会管这件事情本身是不是违法。何况地下交易本身就不是什么合法的勾当。 而后者,作为布兰的‘家臣’不会反对。 而不要说昏迷中的跛子,即使他不昏迷,恐怕也会举双手双脚赞成。就像是布拉格斯酒吧中所流传的小道消息和传闻中所描述的——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让黑椒巷的跛子比占便宜高兴,那定是占大便宜。 看到自己名义上的‘部下们’在如此危机重重之中,首先想到的仍旧是如何赚到笔再说,布兰时之间不禁有些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不过说起来,这种风格倒是和他在‘琥珀之剑’中的表现如出辙——当年,‘为了钱不要命的苏菲’在段时期内可是响当当的名头。当然那也是因为游戏初期他实在是太过窘迫而留下的后遗症——后来随着埃鲁因烟消云散,他加入教会骑士团国之后这个名声也逐渐远离他而去。 但是行事风格中那种喜欢冒险的因子,还是深深地扎根他的血液之中。无论是苏菲也好、布兰也好,现在他们都是个潜在的赌徒。 而他的这种行事风格,或或少地也影响了巴托姆、罗曼以及夏尔等人。倒是安蒂缇娜,他回过头看了这个姑娘眼,性格倒是和他有丝相像呢。 几人定好计划,就立刻向下面拍卖台上靠过去。不过他们很快发现和他们抱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只是在灵俑的阻挠之下,能够像他们样靠着两个拥有接近‘黑铁上游’实力的战士、以及十五只风精蜘蛛开路的队伍并不,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因此只有他们最先突破玛达拉的‘刺客’的阻拦,来到下面的平台上。 布兰首先看到是倒在血泊中的拍卖师和他的助手,而平台上本该放着火种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那件加值连城的宝物早已失去了踪影。这让他皱了皱眉头,这有两种可能,种是亡灵掳走了火种——而另种情况就有些值得推敲了。 他和夏尔互相看了眼,看出对方的疑惑。 火种对于大数智慧生灵来说都是件无法估价的宝物,但对于亡灵来说却不然。玛达拉通过灵魂之火与通灵塔来扩张疆域,火种对它们来说几乎等同于没有价值,这些信息般人或许不会知道,但却瞒不过个游戏中的老手与个巫师学徒。 譬如说他与夏尔。 “有问题。”布兰立刻把剑拦在胸前,对后面提醒道。 而夏尔也在同时刻护住了队伍的后方。 “怎么回事?”巴托姆问道。 但他话音刚落,具红色的庞然大物已从天而降,轰声踩入平台上,‘咔嚓’声巨响,这东西将木质的平台踩出个巨大的窟窿,让整个平台上时间烟尘弥漫。 …… 第四十九幕 浑水摸鱼(上) 欲望文 第五十幕 浑水摸鱼(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幕 浑水摸鱼(中) 红色巨物落下时木台顿时崩裂,碎屑向四周飞射。布兰只手挡住脸向前看去,正好在烟尘弥漫中看到具差不有三人高、穿着血色甲胄的巨型骷髅起来——它带着面巨大十字军头盔,上面绘着火红色的九头蛇花纹,布兰看就倒抽口冷气。 这是玛达拉的将军卫队,十字军侩子手。 布兰只感到头皮阵发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从头到脚泼了盆冷水样,连心都变得冰冷,不要说之前还有的浑水摸鱼的心情——这会儿也点也顾不上了。 他差点口气没说出话来——但咳嗽了声,丝也不敢犹豫,马上对身后的人说道:“退后,退后,离开这里,跟我走——!”他的声音少有的严厉,甚至在当日面对亡灵大军时,他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如果可以的话,他几乎要大骂。布拉格斯那些混蛋卫队在搞什么,这东西都放进来了,他们怎么不干脆直接开城投降算了? 巴托姆与安蒂缇娜或许有些不解,但布兰却清楚十字军侩子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这个地方,说它是死神恐怕也不为过。因为这可不是般亡灵生物,它甚至不是种由亡灵巫师唤起的亡灵。它是巢穴生物。玛达拉的仅有几类上级地面、实体亡灵之,和它们同级的实体亡灵事实上只有血肉傀儡与黑骑士。 它是高级亡灵。 白银中游实力。 布兰看到这头十字军侩子手似乎时之间还没有从高空跌落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什么也不想,立刻拉着其他人往左边跑过去。那边的台子下面有个通向后台的小门,那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标。 巴托姆与夏尔反应也很快,这个久经战阵的雇佣兵在第时间就感受到了十字军侩子手身上散发出那种令人感到绝望的气息。那是种充满了杀戮意味的气息,大约也只有他这种久经战争的老手才能品尝这个味道出来,这头身披火红甲胄、手持巨斧的巨型骷髅绝对不好惹。 行人迅速穿过台子下方,但不好的消息是,那头亡灵终于了起来,而它身边唯的敌人似乎就是他们行人。 布兰把将安蒂缇娜和罗曼推进门,然后是夏尔与巴托姆,他回头看了眼。那怪物黑洞洞的眼眶中两团红色的灵魂之火已锁定他们,它举起斧头,摇摇晃晃地从平台上起来,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布兰?”罗曼有些不解。 “别说话,你们听我说。”布兰马上进门,然后将那扇门紧紧关上——幸运的是,不知道是否是出于防御进攻的目的考虑,这扇门是扇厚重的纯铁门,因此才能为他们支持足够的时间。 “那东西很厉害吗?我们怎么办?”巴托姆问道。 布兰冷静了下,答道:“我想想,我或许有办法。”他边说,边保持镇定地放出风精蜘蛛,让这些小东西沿着房间中的缝隙爬了出去。他瞬间心中就有了个腹稿,但他有些犹豫,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他最大的期望是那头怪物最好是去找其他人,毕竟大厅里还有那么人,它犯不着来追他们行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完,铁门就猛然震,门上回应来的巨大力量让他下向前扑了出去。其他人骇然,巴托姆与夏尔赶忙冲上去顶住门。布兰也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原位,这刻他终于放弃所有侥幸,下定决心说道: “办法只有个。你们先跑,分头走。我来拖住这家伙。” “布兰!”罗曼第次看到年轻人露出那种心中没底的表情,心中冒险的兴奋感顿时像被水淋洗了样——她的担心与当时在布契的老宅时表现出的如出辙,商人小姐想要留下来和布兰起面对强敌,但这次年轻人却要她先走。 这不是属于她的战斗。 布兰却知道,十字军侩子手拥有接近47个能级的力量,绝非现在的巴托姆与夏尔可以抗衡。让他们与这怪物交上手估计只有被秒杀的份,夏尔还好,顶就是段时间无法使用高地侍从卡而已,但巴托姆、跛子、安蒂缇娜与小小罗曼任中个他都损失不起。 他在瞬间就已经想清楚,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才能借助对这头可怕的怪物的熟悉引开它,并寻求机会逃脱的机会。但他看着这头才刚刚回过头——黑洞洞的眼眶中两团红色的灵魂之火已锁定他们行人的庞大怪物,心中点把握也没有——毕竟是接近白银中游实力的怪物,可不是灵俑队长与这个时代的艾伯顿那种还未及白银、或是初晋白银位阶的实力。 布兰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巴托姆与跛子,甚至安蒂缇娜,让这些他名义上的下属为他争取时间。他完全有能力这么做,因为除了他之外他们并不熟悉这头可怕的亡灵生物,有时候个小小的判断错误就足以改变很事情了。 事实上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而过,但年轻人几乎是打着寒战拒绝了这个充满诱惑性的想法。他无法容忍自己会这么做,甚至是想想都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他想,如果他可以违背自己的承诺放弃巴托姆、放弃跛子甚至安蒂缇娜,那么将来有天他也可以放弃人。 芙雷娅,罗曼,公主殿下以及切他所坚持的东西,变成个仅仅为了自己,冷血的怪物。 布兰甩甩头将这个阴冷的想法丢出自己的脑海——只是瞬间,他就像经历了场天人交战样大汗淋漓,沉声说道:“你们先跑,分头走。我来拖住这家伙。” 巴托姆脚步停:“大人你是领主,我们怎么能弃你而去?”这个有着火红色的胡子,有些善于察言观色,老练的佣兵这刻把自己完全代入了家臣的角色。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点,自然而然。 “领主大人,这是玛达拉亡灵大军中的将军卫队,你不是它的对手,请让我来为你争取时间。”夏尔将手按在胸前,认真地答道。 “你认识它?”布兰愣。 “布兰,”安蒂缇娜将手从巴托姆手中抽出来,她回过身脸严肃地问道:“我们不需要你逞英雄,我们把理想寄托在你身上,至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对于个弱女子的承诺!” “你在说什么,安蒂缇娜。”巴托姆把抓住少女的肩膀,发了火。 但第二次冲击很快来到,三个人这次都感到了门上那可怕的力量。布兰意识到时间不了,他挥剑指向后面,沉声说道:“什么时候男人的战斗轮到女人来插嘴了,巴托姆,把她带下去。” “布兰先生,你。”安蒂缇娜愣,但她吸了口气,好像是忽然明白了布兰的意思。她停下来,复杂地看了这位骑士大人眼。 “布兰,我呢?”罗曼眨眨眼睛,问道。 “你不是女人吗?”布兰没好气地回道。 “哦——”小小罗曼有些失望。 既然是命令,巴托姆也就没有了违抗的余地,他只能点点头带着安蒂缇娜与罗曼从台子的另边离开。他回过头,已经看到布帷幕后面有个隐秘的小门,大数地下拍卖场都有这样个紧急通道直通向陈列室——有时候是人工或魔法驱动的升降机——方面是为了方便搬运货物,方面也是为了对付可能出现的盘查。 当然,后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几乎小于零。 同时布兰也松了口气,要是在‘琥珀之剑’里他敢说出女人不应该参与战争这样的话,那个直带着他的学姐兼团长定会把他打成猪头,不过不知不觉之间,原来他自己也成为了个称职的团长。而那些与他起走过风风雨雨的老玩家和前辈们,反而个个离开了,只剩下他个人孤军奋战。 在游戏中是这样,在这里也是样。 布兰虽然有罗曼、芙雷娅这样的红颜知己,有巴托姆与雷托这样的属下,还有个智慧出众的安蒂缇娜作为他的幕僚。可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到孤独,恐怕没有人会理解他这样努力是为什么——他回过头看着夏尔。 这位巫师学徒仍旧坚定地看着他,他答道:“领主大人你明白我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安全比我的生命加重要。因为我即使消失,只要领主大人你还活着,那么我就有再次出现的可能。反之,切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你说服我了,”布兰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吧。” 门终于咔嚓声开了条口子——血红色的斧子从门后伸出个刃尖——门剧烈地震了下,将压在门上的夏尔与布兰都向后弹开。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挡上去,布兰向夏尔招了下手,喊道:“来,我们去另边。”说罢,他起来把拖起来自己的扈从,往后看了眼,然后迈开步子向另边的门跑过去。 十字军侩子手再斧,终于破门而入。它低着身子钻进来,才刚刚准备环视四周,道白光已经打到它的脑门上——法术瞬间分崩离析——可怕的亡灵转过头,立刻看到了边的夏尔与布兰,事实上年轻的巫师学徒还维持着他的手势。 “在这边,你这个没脑子的亡灵。”布兰嘲讽道。 穿着血色甲胄的骷髅咆哮声,马上向这边追过来。它直起身,木石制的天花板像是豆腐样被它撞个粉碎,十字军侩子手有22个能级的灵巧,因此虽然看来庞大笨拙,但实际上速度快得惊人。它动,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崩裂声,庞大的身躯就已经到了布兰面前。 但布兰早就明白这点,因此他看到夏尔的攻击没有效果,立刻拖这后者个打滚,侧身滚进那扇门后。他们才刚刚脱身,十字军侩子手就已经嘭声将门框打得粉碎——这头怪物踩着石屑飞舞走进屋子,看到布兰与夏尔已经在另头爬了起来。 布兰喘着气起来,但已经不像在布契逃亡时那么紧张——相反,他心中此刻片清明。他清楚自己和夏尔根本没办法对这头高级亡灵造成任何伤害,但他也不是毫无生机。至少他知道自己还有两条路可走——第是坚持直到银翼骑兵赶来,银翼骑兵团长虽然是万物归会的走狗,但和玛达拉却也说不到边去。何况他作为黄金下游实力的骑士,对付这怪物不过是轻轻松松。 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出马,银翼骑兵作为白鬃军团的精锐,中队长个个是白银以上实力,其中任中个都能轻松干掉这头没脑子的亡灵。 不过十字军侩子手就在对面,他很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坚持那么久,说不定下刻就要身首分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想来想去,布兰发现还是依靠自己比较现实,这样来他就只能选择第二条路了。 那就是找到那张元素启示卷轴。 第五十幕 浑水摸鱼(中) 欲望文 第五十一幕 浑水摸鱼(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一幕 浑水摸鱼(下) 找到那张元素启示卷轴。 事实上用元素启示卷轴开启元素池消耗不了少时间,而且第次开启元素池,因此在开启时吸收卷轴中所蕴含的丰富的元素之力,四种元素在这时会注满开启者那个崭新的、几乎不成形的‘小池塘’。 只要有了那些元素,他就可以支付‘圣剑’的费用——有了圣剑,不说对付这东西,至少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了。 而这也是他之前放出那些蜘蛛的原因,他想由元素与法力而生的风精蜘蛛在找这样件东西时应该比自己优秀吧。 布兰瞬间就想清楚了整个计划,他回过头喊道:“夏尔。” “我明白,领主大人。” 年轻的巫师学徒回过头,微微笑:“加油啊,领主大人。我希望早些重新见到你——” 布兰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的巫师扈从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红宝石。无数白线瞬间从他拇指与食指之间的宝石上延伸而出,这些白色的线条,或者说世界另面由玛莎定下的亿三千万条法则之中属于防护、阻挡以及反作用力那部分瞬间被挑选出来,明亮起来,互相交织,坚实的墙面发出金色的光芒,然后又消弭于无形。 穿着血色甲胄的骨头架子抡起斧子击扫在墙面上。 波纹圈圈荡漾开来,夏尔手中的宝石咔嚓声裂开条缝隙,但这个小小的巫师学徒以透支媒介为代价持续维持着自己的法术。 “走。”他低喝道。 布兰回头看了眼,转头推开另面的门冲了出去。元素启示卷轴此刻不知在谁手上,但虽然说地下交易会可以现场交割,但贵族们要维护他们的矜持,因此般会让拍卖方在结束后直接将拍卖品送到他们的府上。 因此他有机会。 他快步穿过走廊,陈列室在巴托姆他们之前离开那个方向上。不过这样的建筑般都会有紧急通道,如果他能找到那里就好办了,可是他扇扇打开两边的门,随着不断地失望,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很快他听到身后传来声巨响——那是十字军侩子手制造出的声音,看起来它并没有放弃追击他。 夏尔已经死了。 布兰忍不住检视了下自己的状态,高地扈从那张卡正呈现出种罕见的灰蒙蒙的色彩,陈列在他所有的卡牌中央。风精蜘蛛卡也是样,之前的损失让这张卡灰了半,看起来召唤类的卡都会面临个坟墓场的威胁。 他犹豫了下才收回了将剩余的风精蜘蛛召回的念头,现在他个人很难在这所拍卖场中找到正确的目标。但由元素与法力而生的风精蜘蛛想必比他容易找到那个元素启示卷轴存放的位置,或是拿着它的人。 但他回过头,后面的声音又追了上来。 看起来那头可怕的亡灵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而同时,只风精蜘蛛从间房间中射出,瞬间落到他脚边——它停了下,然后马上向另个方向窜过去。找到了?布兰心中惊,立刻追了上去,他的灵巧远超风精蜘蛛,跟上这小东西并不费力,只是身后那个沉重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他的心也忍不住怦怦跳起来。 还有远? 会不会被追上? 究竟是不是元素启示卷轴? 可以确定的因素太少了,但布兰只能咬牙赌把。他和那只青色的小东西起转过转角,看到侧的过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看起来都是这个拍卖所的工作人员的。 还有敌人。布兰心中下警惕起来,不过他马上看到几具穿着黑沉沉的链甲、手持长剑的骷髅士兵摇摇晃晃地从两侧的门后走出来,顿时松了口气。冲锋技能瞬间启动,年轻人就像是阵风样越过这些低级亡灵——大约个月前这些骷髅还是他的生死大敌,但现在在他前面就与真正的炮灰无异。 第个骷髅在布兰眼中以种缓慢的速度向他递出剑,但布兰出手的速度比它快十倍,它的剑还在半空——骨手就已经与关节分离,断口处冒出道白色的火焰,这道火焰很快就被缕银光引向它全身,并使之燃烧起来。 布兰瞬间穿过七具骷髅,他收剑,这些骨头架子立刻在他身后分崩离析。 不过年轻人来不及高兴,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血红色的身影追到了转角处。 22个能级的灵巧对抗不到10个能级的灵巧,十字军侩子手举起斧子像是道影子斜刺过来——天花板在他身前崩裂,不过这点阻力抵消不了几个能级的灵巧。布兰根本避无可避,他只能硬着头皮反手爆发力量记竖劈架上去。 精灵宝剑与巨斧相交时发出声令人牙酸的尖锐刺鸣,剑身立刻以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布兰感到自己的右手简直像是寸寸断裂样,瞬间就失去了对于那个方向的知觉。他只感到自己和自己的剑起倒飞回去,砰声撞在墙上。 唯值得庆幸的是他正好落在风精蜘蛛停留的那扇门边,他马上咬着牙爬起来,边命令风精蜘蛛扑上去,边打滚滚进房间中。他这刻简直无比希望玛莎保佑,房间里陈列的正是元素启示卷轴。 不过他滚进来,怀着满心的期望抬起头,却看到最不想看到的幕。 具灵俑正从个雇佣兵的尸体边上回过头,它显然没想到外面会有人,这具亡灵生物手持滴着血的单镰,回头用眼眶里的幽幽绿火盯着布兰。而年轻人则看到了它另只手上紧握着那个东西。 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内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火种。 灵俑下意识地举起单镰,但布兰比它的反应快,他用左手扶起毫无知觉的右手——剧痛几乎让他哆嗦起来——但他还是咬着牙喊道:“oss!” 巨大的风压在刹那之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微微缩,然后轰然声爆发开来。狂风几乎构成道道笔直向前的线条,灵俑的甲胄瞬间干瘪、变形、然后崩裂向后飞去撞在墙上。墙也向内坍塌,崩解,砰然声开了个巨大的空洞。 强风向前构成道放射形的冲击波,挡在它前面的切障碍物皆自粉碎,灵俑不过是黑铁上游实力,又不是石像鬼那种注重防御的怪物,自然像是于松堡内那个剑士样瞬间被击碎。 卡擦声,失去了上半个身子的灵俑跪倒在地。 布兰然后才向前扑,从它手上抢下火种。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有用,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了,他回过头,果然看到十字军侩子手只手抓着被捏爆、还向下滴着青绿色液体的风精蜘蛛出现在门边。 那可怕的亡灵看到布兰无路可逃,忍不住咧嘴笑——这个笑容不是代表着它的智慧,而是黑暗生物对于杀戮本能的渴求而已。 “笑你妹。”布兰左手举起火种,咬牙捏——水晶球顿时破碎,道火红色的光环从内部扩散而出。这道光环最先越过布兰,然后在息之内扩大了十倍,它经过十字军侩子手。那怪物正举起斧头,但瞬间停滞下来,仿佛是中了定身术样。 那刻,布拉格斯方圆数十里,所有身体内蕴含魔力的巫师、元素使都在瞬间面色变,停下手中的工作,往布拉格斯城方向望过去。 红色的光环进步扩大,它越过拍卖所,越过整个胡德区,越过布拉格斯城,又以惊人的速度越过布拉格斯城郊,直扩散到几里之外,才缓缓停下来,然后消弭于无形。 这刹那虽然短暂,但布拉格斯城内所有的银翼骑兵营地中——士兵们都看到自己的影猎犬在瞬间气化,然后消失不见。 那是秩序的力量。 亡灵生物也崇敬唯真神玛莎,和人类样,它们同样是身在秩序之中的生物。火种被点燃时的秩序重组本来应该不会影响原本处于秩序之下的切事物,然而,十字军侩子手却不同。 它是巢穴生物。 不管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除了唯的守护之巢以外。切巢穴事实上都是混沌的力量,然而在火种点燃时,它们也是最先受到冲击的存在——像是影猎犬这种低级存在,甚至无法抵御,直接被气化。 而十字军侩子手,也因为陷入巨大的冲击中,时之间无法动弹。 就布兰所看到的,它在那瞬间就承受了接近110点伤害。年轻人不由得长出了口气,至少他赌对了,虽然从没有人异想天开去用价值连城的火种测试过这样无聊的事情,但这个世界上某些基础的规则却是无法改变的。 譬如说。 混沌与秩序的绝对对立。 年轻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爬起来就没命地往外跑,留给他的时间看起来不,至少十字军侩子手不会无休止地静止下去。 他必须赶快找到那个元素启示卷轴。 第五十一幕 浑水摸鱼(下) 欲望文 第五十二幕 追,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二幕 追,逃 布兰才刚刚冲出房间,后面那具穿着红色甲胄的骨头架子就吱吱嘎嘎地动起了来,它吃力地扭过半个身体,动作逐渐由缓慢至流畅。 与此同时几头风精蜘蛛也陆续从废墟中爬出回到年轻人身边,布兰发现它们共还剩下四头,不过其中两头传递出的信息清晰地表明它们各自已经发现了相应的目标。风精蜘蛛会使用托尼鲁(*)的风族语,虽然布兰并未实际掌握这种语言,但却似乎可以理解它们的意思——东西离他并不远。 (*托尼鲁是沃恩德传说中风精灵王居住的地方,全称是托尼鲁的风之止境,或者风暴止息之山;大量的风元素生物聚集在此,形成个不同的族群,它们的语言来自于古老的符文语系,风之语族,是现今仅存的几种拥有魔力的文字之。因此托尼鲁的风族语也是元素使——尤其是风暴使节的必修课。)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以这些小东西的智慧,它们是分不清自己找到的魔法物品究竟是否是他所需要的元素启示卷轴。布兰必须亲自作判断。 共有两个目标,件在南面接近三十米外,件在西面五十米外。布兰考虑了下,西边通向拍卖台下方陈列室,看起来可能性大些——只是原路折返,危险性不言而喻。他边想边收回其中两只风精蜘蛛,以免这张卡也不慎进入墓地。 而另边,亡灵黑洞洞的眼眶中正重新燃起了两点灵魂之火的光芒。 布兰明白自己时间不,可现在他的状况可称不上个好,湛光之刺遗失在碎石之中——他根本没时间去找出来,夏尔也不在了,右臂几乎折断——直到现在还没有知觉。风精蜘蛛也帮不上什么忙,风后指环还处于充能状态之中。 法力枯竭带来的疲惫感隐隐伴随,只是所幸体力还剩下大半,生命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摇摇晃晃地在走道上,心思如电闪。诅咒弩矢面对亡灵帮不上什么忙,但或许还有个选择是从二楼的窗户破窗而出,到人烟稠密的大街上去,只是这不能避免那头可怕的亡灵继续追击他——生命波纹对于亡灵来说极其敏感,不存在在人群中找不到个人的可能性。尤其是,在开阔地带,他没有可能从十字军侩子手手上逃脱。 他啐了口,十字军侩子手并非是全然没有弱点,只是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让他无计可施。 他几乎可以听到背后那头亡灵重新动起来的声音了。布兰摇摇头甩开这个想法,飞快地沿着随处可见断墙残垣的过道前进。短短刻之内,这所小型拍卖场简直像是遭遇了场风暴,之前的角逐不可逆转地改变了这里的地形。不过这会儿他没心情关心这些,只要那具亡灵追上来,他想他就这么逃不出十米远。 “必须想个办法。” 他忽然看到不远处具骷髅士兵的残骸,那应当是不久之前他的杰作,他心中动。 咔嚓声。穿着血色甲胄的巨型骷髅已经倒提着战斧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它半佝偻着庞大的身躯,枯黄色的肋骨像是柄柄骨质的剑倒插在脊柱上,环绕着中央团燃烧的火焰。它仅仅穿着肩甲、头盔与简单的裙甲叶,因为在骨骼的保护之下——它经过混沌之力淬化之后的骨板本身就比寻常金属坚韧。 它转过头,空无人的过道上寂静无声。它怔了下,之前生命波纹的状况告诉他那个弱小的人类正沿着这条过道前进,可这会儿那种感应却变得微不可察起来。 布兰平躺在那具骷髅的残骸旁边。 他轻轻吐了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他尽量放平心跳,要让自己的血液循环得尽量放缓,这样才不至于在亡灵眼中过于醒目。十字军侩子手果然慢了下来,布兰的生命征兆在它灰蒙蒙的视野中逐渐变弱了,它有些疑惑,本能中残存的狡诈让它放缓了步子。 以免中了圈套。 但它并不是完全看不到布兰,年轻人也明白这点。 他小心翼翼地从那具骷髅士兵爪子上扣下黑钢长剑来,动作既慢而轻。布兰感到自己的心跳虽然缓慢,但每下都十分有力,那就像是面蒙了牛皮的大鼓,敲击在他脆弱的神经上。不知这是不是种错觉,只是巨大的骨头架子不可避免地向这边走近了。 不足十米。 这个距离只要这头玛达拉的将军卫士爆发,布兰就要身首分离。他有那么两次忍不住转了转头,好像是下意识地确认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亡灵再近了步。 布兰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游戏中培养出他冷静的心态,但现在毕竟使用生命作为赌注。他看了眼那具高大的骨头架子——玛达拉的将军卫队,以快速冷酷和在战场上贯穿始终的杀戮而闻名。它们手中的巨斧有接近四米长,全力击时拥有超过二十吨的力量,每次在战场上与它们交锋,人类就要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 在卡拉苏的战争记录中,亡灵巫师有用数十将军卫队驱散埃鲁因整整个步兵团的记录。而在线战场上,这些在混战中像是座座移动的铁塔的巨大怪物,关于它们的恐怖传说比比皆是。 当然,人类也有那些成名的精英部队可以和它们对地匹敌。 可是布兰还没达到那个水平。 当十字军侩子手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动起来,砰砰作响。他的血液无法抑制地开始加速循环,生命力量仿佛重新变得明显起来,高大的亡灵微微顿——股冰冷的顿时笼罩在布兰头上。 它看穿他的把戏了。 但时间才过了几秒钟。 布兰感到自己的额头凉飕飕的,他只要稍微动就会引来攻击,可即使是维持这样下去也坚持不过几秒。他盯着自己的属性介面,心想几秒钟根本无济于事。他需要的时间,点点,他忽然下决定决心,猛地向侧滚过去。 巨大的骨头架子立刻反应,它举起战斧——金属的面折射着冷冷的光芒打在布兰脸上,让他的脸色片苍白。这头巨大的怪物像是道灰色的幽灵瞬间掠过十米,斧头向旁边拖,‘哗’声在墙上拉开条裂口,冰冷的刃锋像是道犁犁过砖石,破裂的砖板与嵌入墙体内的木料纷纷向外突起,形成道飞速向前行进的、深深的沟壑。 拍卖场在地下的通道,两侧的墙壁经过加固,但在十字军侩子手变态的力量拉扯下却像是块豆腐样脆弱不堪。它向前挥,风压与裂口顿时向布兰延伸过去。但年轻人做了个假动作,他向侧滚的同时脚往用力往地上蹬,已经向反方向跃去。 巨型骷髅的斧子注定击中空地,轰声地面的石板崩裂、石屑四射。但布兰个鱼跃穿过这具高大的亡灵双腿之间——十字军侩子手从空洞的颈骨下发出声咆哮,这是灵魂的尖啸,它收回斧头想要刺击脚下。但布兰左闪右躲,已经爬起来抓住它的大腿骨转向边,每次巨大的骨头架子想要掉转斧尖,但天花板又卡住了长长的斧柄。转眼之间,布兰已经连接躲过三次攻击,它终于醒悟过来,伸手去抓住这狡猾的人类。 十五秒钟。 布兰支撑的时间已经足够久。 当十字军侩子手巨大的骨头向下抓,布兰马上低头避开,冲锋技能刚进入冷却他同时开启,速度爆发瞬间让布兰拥有了超过这头怪物近乎倍的灵巧,他像是道连续的残影样向前冲去,同时左手剑力量爆发劈向前面的墙壁——接近20个能级的力量轰击在墙面上。 黑钢长剑发出声悲鸣,寸寸断裂。但墙壁轰然声同样向内凹陷、砖石之间块块变得犬牙交错。布兰再丢掉长剑,左手补拳,让这堵墙轰然倒塌。他跳进墙内,不出所料这果然是另侧的房间,风精蜘蛛已经通过下水道绕到这儿来等他。 他离目标近了。 可十字军侩子手离他近。布兰不敢怠慢,最后点加速度像是道流星撞开房间的门冲了出去。而他前脚刚刚离开,后面巨大的骨头架子已经怒吼声撞开墙壁,它尖啸着抬起头,双手分开断裂的墙面——让尘土沙沙落下沿着头盔滑落,然后轰然声挤了进来。 两者前后在狭小的空间中展开追击,这所拍卖场就倒了大霉——十字军侩子手简直像是座人形推土机,木石夹层的墙面在它高达接近五十个能级的力量面前简直不堪击,它向前,任何墙面就变成粉末状崩裂。 只是瞬间,它就穿过三面墙壁。从拍卖所外面看,这座圆形建筑的部分已经轰然倒塌。 布兰心急如焚计算着距离,还有两间房间,他随手从腰带上抽出匕首回头丢了出去,十字军侩子手停也不停地直接撞开。锐利的刀刃只是在它的骨头上留下了道白色划痕而已,它抬起头,迎面扑到的是只风精蜘蛛,但巨大的骨头架子随手拳就将这东西打成团青色的酱汁。 布兰又穿过了间房间。 十字军侩子手第二次举起了斧头,这让年轻人感到背心发凉,时间上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第五十二幕 追,逃 欲望文 第五十三幕 旅法师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三幕 旅法师 巨大的骨头架子步向前举起战斧,虽然它还在堵墙后,但经验丰富的布兰明白自己已经被对方笼罩在攻击范围之下,心中不禁阵发冷。他时之间几乎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抵抗这击,唯的机会大约是舍弃只手来保住性命了。 他本来已经咬牙做出了抉择。 可正是这个时候,迎面个银发紫眸、二十五六岁、面貌英俊异常的年轻人刚抿着嘴唇脸阴郁地从转角走出,与布兰撞了个正着。他背后跟着两个穿着深蓝色骑士制服、戴着银色胸甲,腰佩长剑,肩章上抹银鳞的军士——正是银翼骑兵团的正规骑兵的装束。 这个年轻人正是银翼骑兵团团长的副手之,银翼骑兵团的军士长,戈兰—埃尔森公爵的私生子,泰斯特子爵。他看到布兰时微微怔,像是想到什么,但脸色很快阴沉下来,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细剑就是剑向布兰左胸刺来。 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剑又准又狠,常人视觉已难以捕捉,就像是画出的条细细的银线。但布兰何其机敏,他看到对方的脸色就明白是敌非友,只是他不清楚对方实力如何,又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只能下意识地护住要害部位并向旁闪开。 泰斯特子爵微微怔,他没料到个平平凡凡的黑铁下游实力的佣兵竟然如此机警,失手之下最后才调整了下攻击角度,但细剑最终只像是条毒蛇样穿过布兰的肩头,带起条血箭。 布兰闷哼声,翻身就顺势向侧倒去。他心中却是大骇——泰斯特出手的瞬间他就看清楚了,中级骑士剑术,出手的人至少有黄金以上实力。还好对方出手时有些心不在焉,不然现在他就是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他来不及去想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上了个开启了第三级力量的超级高手,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高手,这家伙年定是个启示者。事实上布兰并没有猜错,他的对手泰斯特子爵不仅仅是个启示者,而且还是万物归会的圣子(*万物归会十二个环之长老的候选人),因此比起大数同龄人,这个年轻人都有足够的本钱自傲。 只是这种骄傲已在布兰身上第二次遇到了挫折,泰斯特以前还从没有失手这种事情,但自从前几天以来那个博格?内松的女儿失踪的事情就直让他心烦意乱: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博格?内松的家族可能和百年前的西法赫王朝有血缘上的关联,这关系到个巨大的秘密,但他本来断定个贵族的千金小姐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这份笃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了。他做事向来表面轻浮,但内里却慎密,但这件事第次让他品尝失败的苦果。 还有面前这个年轻人。 最近几天以来所有的情报都指向他们之前在信息收集上的个失误,根据各个方面汇聚来的消息,万物归会在布拉格斯的驻点都可以断定赤铜龙雷托上面还有个领导者。那是个年轻人,因此泰斯特第时间就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那天与巴托姆起出现的布兰身上。 当然这只是个想法而已,泰斯特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他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上布兰。他在看到布兰的瞬间就想到了出手试探,只是他的试探就是出手杀人,反正即使杀错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雇佣兵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布兰马上给了他个惊喜。个大大的惊喜。 布兰倒,正好从泰斯特与那两个军人之间穿过去,他借势滚,已来到三人身后。我们的子爵先生忍不住微微怔,正想回头去补上剑,但他前方的墙壁忽然轰然裂开——十字军侩子手的血色尖顶头盔先从那个小小的门下面探出来,然后它向前伸,巨斧掀起整个墙面顿时让其向这侧倒塌。 泰斯特吃了惊,反手剑将巨斧弹开——剑上爆发出的剑风让破裂的墙面纷纷倒飞回去,不过他自己也失声道:“侩子手!” 那具巨大的骨头架子可不会因为他是万物归会的骨干人员就手下留情,它燃烧着的眼眶中首先映入是泰斯特架住自己巨斧的细剑,灵魂之火微微闪,右骨爪并就顺势刺了过来,直指这位埃鲁因贵族的肋部。 这下如果插实了,般人恐怕上半个身子都要爆开。不过泰斯特却并不慌忙地伸出左手架住十字军侩子手的攻击,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在他左手的抓握下,巨型骷髅的右爪却不得寸进。 “去抓住那个年轻人!”十字军侩子手凶名在外,这怪物白银中游的实力纵使是他这种初晋黄金水准的剑手也不敢轻视,因此他只能沉声向自己的亲随下达命令,让他们拦住布兰。 可惜布兰远比他想象的加精明,事实上他向前翻滚的同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让十字军侩子手与这家伙起冲突。而还不等那巨型骷髅发起攻击,他就已经先步甩开这些人逃之夭夭了。元素启发卷轴就在门外的那间屋内。 如果风精蜘蛛没有找错的话。 布兰‘砰’声撞开门,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桌子上的组法力药剂——他当然认得这些东西,因为这些药剂都是他和塔玛起制作的。那么这些就是他转手卖给拍卖场的法力药剂了,布兰心中忍不住冷。 还是找错了。 但他怔,随即看到放在旁椅子上的那个盒子,年轻人的呼吸不禁微微促,他正看到那张熟悉的焦黄色羊皮纸静静地躺在盒子中。 就是它,那张可能可以救他命的卷轴。如果通过‘圣剑’卡片开启了第二级力量,哪怕是暂时的,布兰也有信心面对黄金级别的力量不落于下风,至少——逃跑是没有问题的。他马上扑过去把抓起卷轴,然后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涂抹在卷轴中央。 元素契约的达成是如此简单——卷轴微微亮,然后从边缘开始燃烧起来。它不同于凡界的火,那是来自于火元素的领域——焦狱巴巴塔尔深渊的元素之火,也是契约之火。在沃恩德,无论是天界的天使、还是底下世界的魔鬼都用元素之火来刻画契约的印记,这种传统来源于世界诞生的初期,玛莎与火精灵王的第契约。事实上这种传统在整个历史上并不鼓励,甚至即使是人类世界中的商人,在混沌的年代之前也用在羊皮纸上烙印的方式来确定契约。也是受其影响。 火之契约确立后,卷轴上同样的花纹随机出现在布兰的手背上,这就是元素之纹,元素使的象征。 布兰仔细确认自己的元素之纹,发现是埃鲁因最常见的火之纹。他不禁有些感叹,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好说应当有些特殊,不说图门的六元素圣纹,至少来个三系、四系纹理也好啊,单系元素使可说是最没有前途的种元素使了。 不过所幸,他也不是为了转职元素使。 契约成立的提示如同以往样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幽幽的行绿字。然后他的元素池生成了,每种元素六格容积,火元素七格,没有光暗元素池。看到这幕,布兰再次确认了这个身体没有成为元素使的潜质。 玩家元素使,每种元素十七格,拥有完备的光暗元素池。即使如此,也不过只是启示者的资质而已。 当然,至少要比布兰这个状态好了。 如果非要用什么形容来比喻布兰这个状态的话,那就是最不适合成为巫师、元素使的普通人,捡了狗屎运开启了张元素启示卷轴而已。布兰记得施展个火焰之矢都需要三格火元素,也就是说如果他是元素使——他的元素池每周仅仅足以让他施展两次次级法术(*十二环法术体系之外,不计入环的法术称为次级法术。夏尔的魔法箭就是典型的次级法术)。 虽然没有心思成为元素使,不过看到这个不伦不类的元素池,布兰时之间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咳嗽了声,忽然听到门外脚步声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黄金实力的年轻人,他心中紧,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抓桌子上的法力药剂。可这次他却抓了个空,他才刚刚伸出手,就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再身处那座拍卖场之中了。 他发现自己来到了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房间、桌子、法力药剂以及切本来应该存在的景象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从来没有见过的广袤无垠的黑暗。不,布兰忽然记起自己在游戏中见过这样的黑暗——那就是挂了的时候。他忍不住心中惊,难道自己已经挂了? 可这可不是游戏——那么这是什么情况? 他忍不住四下环顾,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是否是中了幻术。但先不要说这样是不是此举,至少他听说过的幻术中,就没有这样的。除非是直接影响心灵的幻觉,可是那样的幻觉会激发不屈天赋,他不可能点察觉都没有。 但下刻,布兰愣住了。 他看到个黑发披肩的、有着双如同鬼魅般血红色眸子的年轻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年轻人看着他,微微笑,纤美得好像女人样的手轻轻拂过自己身上披着的银色的长袍,然后笑道:“看起来你很疑惑的样子?” 布兰倒是认识这个年轻人身上那件袍子,元素大师长袍,只是那件袍子袖子上的四条交错的血色花纹让他微微怔。高阶元素使中,掌握十二环法术的成为精灵使,即为精灵王的使节,元素大师袍上有条花纹——。 两条花纹的人是元素王座的大导师。 三条花纹的是那些早已被称为贤者的妖怪。 四条花纹是什么? 布兰只想到个名字,元素大帝,图门。这个年轻人也的确符合神话中对于敏尔人的描述,黑发血瞳,黑暗之龙的追随者。可他犹豫了半天,也不敢确认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图门已经死了好几千年了不是吗? 但那个年轻人却像是看出他心中的疑惑,笑着点点头:“我正是图门。” “你是图门?”布兰惊讶得时连自己的处境都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不重要,布兰。”图门答道:“我的上位契约者差不三百年前去世了,而上位携带这些纸牌的人不愿意放弃他的骑士之路,只是我没想到,区区几十年,就有了位新的继任者。” 他停了下,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暂时停下脚步,听听关于旅法师的故事。” “旅法师?” 布兰微微怔。 …… 第五十三幕 旅法师 欲望文 第五十四幕 超越之路(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四幕 超越之路(上) “旅法师?” 布兰几乎要呻吟声出来,他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个自称是图门的年轻人与这个将他引入的特殊空间,还有这些离奇的信息,都让他的脑子片乱麻。 他从没在‘琥珀之剑’中听说过旅法师这样个职业。 他首先想到这是不是个他没有了解过的职业,毕竟在设定如此庞大而复杂、每天都在自我完善的世界中,他不可能做到全知全能。但随即布兰又感到有些别扭,直觉告诉他这猜想并不成立。 布兰表面上镇定,但心中却再地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旅法师是什么?这又是什么地方? 图门双手拢在袖子里,整个人漂浮在黑暗的虚空中,他看出布兰地疑惑,微笑着答道:“看来你还是很疑惑。其实这只是个折射魔法,它让我留下的信息可以通过这个在你的思想中投影,所以你不必紧张,这只是你自己的内心世界罢了,这里的切都是按照你内在的想法来构造的——” 布兰知道他是想说潜意识。 “你是说,这是个影响心灵的法术效果?可为什么我的不屈意志没有反应?”他这才稍微冷静下来点,但马上问道:“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因为他忽然记起自己还身处危险之中,可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何必急着走,因为这是你思想中的世界,这里发生的切就与你的思想样快——巴斯托人有句谚语:‘人能在短短的刻之间做完个长长的梦’。因为人们的思想快如电光,你瞬间就可以生出许个念头,在这些念头结束之前,秒钟还没有过去呢。” 图门笑道:“哪怕下秒你就要死,但在这里,你也能活刻钟。” 布兰仔细咀嚼出这位元素大帝话中的意思,从理智上他愿意相信这种解释,但本能还是忍不住去顾及外面的危险。他吸了口气,问道:“我听懂了,但我们还是快些完成这段信息吧,图门大帝,你想对我说什么?什么是旅法师?”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布兰开始揣摩这段‘梦境’的含义,既然图门说了这是段信息的投影,那就说明他有话要留给自己。可有什么话?布兰不认为自己和对方之间有什么联系。 布兰本身是血统纯正的埃鲁因南方人,既没有敏尔人的血统,也不是巴斯托人,要说传承,图门也不会单单找到他身上来。 何况储存法术定有什么媒介,也就是说这段信息原本就是通过个触发型的法术寄存于某个接近他的东西身上的。布兰低下头,忍不住细细地回想,想要找出自己身上的那些东西的疑点——首先要排除的普通的物品,他随身的衣服还有些诸如火柴、火绵类的小物件。再排除掉他与塔玛制作的物品,例如诅咒弩矢、圣者雕像(白鹿)和那边的法力药剂。最后是自然生成的物品,譬如说黄金魔树的果实,还有些魔法材料。 现在他身上称得上是可疑物件就只剩下那些从战场上得来的琐碎物件,以及风后指环。 但那些琐碎的伪魔法物品根本无迹可寻,风后指环在游戏中早就是被鉴定烂了的东西——它是有个后续的剧情,布兰已经问过跛子了——那高利贷商人的确是知道油画中那个戒指,据他所说:那幅油画过去是由个商人送给布兰的祖父曾经服侍过的那位骑士,而那位骑士随即又将油画转赠于布兰的祖父。再后来那幅油画就直留在布兰的老宅了。 而至于那之前的故事,就说来话长了。跛子说过那套仿制品戒指共制作了十三枚,虽然不是正品,但每只在数百年之后都价值连城。当年那位商人是想要讨好当地的领主,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说不清楚了。 虽然布兰对于跛子所说的话还是保持怀疑态度,但这至少说明,这东西即便与风贤者圣奥索尔有什么关系,可也和图门无关。 下个怀疑对象是从博格.内松的尸体上得来的那片神秘的石片,布兰直怀疑这个小贵族背景没那么简单。安蒂缇娜作为个贵族千金,怎么会那么巧合地去学习魔导装置的设计与制作,在埃鲁因,这并不是件寻常的事情。 而且布兰相信自己能察觉这点,其他人也能,那个泰斯特子爵想必也明白这点。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那个子爵大人动机并不单纯。 而现在看来,也正是这块石片最值得惹人怀疑。但他随即摇摇头,又想起另件事,他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还触碰了另件来路不明的东西——那张元素启示卷轴。布兰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他清楚地记得那张元素启示卷轴上有水晶森林的印泥与妖精们独有的编号。 也就是说,卷轴本身没有问题。 但他已经醒悟过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触发这个法术的契机是什么:开启元素池。 可这又有什么联系呢? 他马上想到了命运卡牌,是了,他之前直将这些神秘的卡牌当作技能而不是物品看待,因此才会时没有想到它们头上。但现在回过头来看,布兰却发现这些卡片真是越想越可疑。 首先,这些卡牌从未在‘琥珀之剑’中出现过。 或许单件的魔法物品布兰在游戏中没有听过,这并不值得怀疑。可若作为个系列的魔法物品都从未在个骨灰级玩家的视野中出现过,这就不免令人疑窦丛生了。你可以想象下:若是个人在游戏中没听过某件魔法师的职业装备的大名,倘若我们假设这个世界极大——因此它并不是那么不可思议。但若他连‘魔法师的职业装备’这个庞大的概念都闻所未闻,那就显得有点莫名了。 或许你会说那他定是个新人。 可布兰不是新手。 而且这些卡牌本身并不是那些可有可无,微不足道的鸡肋物品。它们所蕴含的极大的自由性甚至可以让个战士都可以自由地操纵魔法,简直可以这么说,它们本身就构成了个完备的职业体系。 这样套魔法物品,布兰不可能点风声传闻也没听说过。 何况这些东西也不是在某个遥远的国度出现,比方说‘它们’只出现在布兰的死对头——玛达拉境内,那样布兰或许了解的机会少些。但恰恰相反,这些纸牌出现的地方至少现在看起来都是布兰以前最熟悉的区域。 吉让德之墓,黄金魔树山谷,里登堡,布拉格斯。 这些地区都是布兰探索过无数遍,每个角落与细节都了若指掌的地区。甚至布兰可以清楚地描述出这个地区在游戏中前三年中所有有名玩家的传闻,以及行为,他是如此热爱这个世界,因此才会对埃鲁因的切感同身受。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确实没听说过这些纸牌,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这么简单地放过了这些怀疑——当然,他并未意识到他次见到这些纸牌时,正处于连生存都无法保障的条件下,常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若是得到点助力都会欢欣雀跃——而非去怀疑。因此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旦反应过来,这种怀疑反而加深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下意识地想起之前自己脑子里闪而过那个概念‘它们本身就构成了个完备的职业体系’;布兰心中惊,下意识地抬起头,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脱口问道:“你说的旅法师是……?” 图门笑:“你猜得很对,命运卡牌与旅法师之间的确有无法分割的联系。” 布兰马上闭口不言,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时代的图门定会告诉他切。 “首先我要澄清个误会,其实这些命运卡牌并不是我造就的,你也看出来了,它们的年代远比我们所知的历史加久远。”图门摊开手,手心中放着张命运卡牌——不过是背面,上面绘制着那个复杂的圣纹:“你看到这个印记,就是圣纹的原始样本,我根据自己所了解的些皮毛知识简化了它们,并将这门知识编纂出来传授给人类、精灵与敏尔人。” “等等——”图门举起手,阻止了布兰开口询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明明作为巴斯托人和敏尔人的后代,切向往光明的生物的死敌,为什么我要帮助人类和精灵?” 他笑了笑:“其实很简单,作为个旅法师,我看问题的方法与般人已有些不同。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观点,但这和我自己的牌组有关——当时我太年轻,味地想要追求这个世界的法则与至理,因此我的牌组叫做‘万物归’,秉承着这个牌意,世界上除了最本质的切,其他在我眼中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布兰听完这几句话,又坐回去,他思索了下,问出心中的疑惑:“说实在话,”他问道:“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能否说得浅显些。” 他这会已经完全没有回去的心思了,只是隐隐感到图门口中这个职业可能会给他未来的路带来巨大的改变。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个想法,或许是个错觉,也可能是直觉与本能中已嗅出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图门点点头:“当然,我会详细和你说。” 他又说道:“提到旅法师,就不得不从命运卡牌说起。旅法师是这个世界上唯群可以触及命运卡牌真谛的人——这个真谛,即为世界的力量。每张命运卡牌,都是个世界在某个角度上的展现,它既不是简单的规则投影,也不是肤浅的复制现实——许许这样的卡牌,又构成了个小小的世界。” “就像是我的牌组,‘万物归’,这套牌是通过六种元素的谐来描述世界的本质,因此也是我的牌意:规则的力量。” “而我认识的另个旅法师,我知道他的牌组叫做‘无限力量’,那是套由大量的红色与黑色命运卡牌构成的牌组,他的牌意是追求至高之力。红色的牌组可以看做火,也可以看做力量。黑色的牌组可以看做暗,但也可以代表死亡与毁灭。” “当然,我们都失败了。” 图门笑了笑:“因此卡片的含义其实是由牌组赋予的,命运卡牌的奇妙之处就是他可以从个角度阐述你与世界之间的想法。甚至你的牌组就代表着你内心中另个自己。”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些卡牌,它们又来自何方,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最早的旅法师,应当是诞生在黑暗的年代中,在玛塔塔尼亚人中流传,我甚至怀疑这个职业本身就是脱胎于这个社会中的。” “传闻中玛塔塔尼亚人是个旅行民族,他们的部族总是从个地方迁徙到另个地方,他们对于世界的理解和我们有些不同。我们认为世界是个广阔无限,包括着无限事物、知识的概念,但玛塔塔尼亚人的世界观中,世界是个很小、很狭窄的观念,他们有个大的概念类似于我们的‘世界’,叫做‘uhs’,这个词正是精灵语与克鲁兹语中无限词词根的由来。在玛塔塔尼亚人的世界观中,uhs中包含着无数小小的世界,他们总是在个个世界中穿梭。” “我怀疑他们是曲解了守护之地与整个世界的关系,才形成了这种观念,当然,过去的人类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有限。”图门忽然笑,说道:“不小心就说了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看来我真是很难改掉这个老毛病了。” 布兰想了想,问道:“我也听说过玛塔塔尼亚人,或许现在又知道他们是最早的批旅法师,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图门摇摇头:“你继续听完。玛塔塔尼亚人将天中分为六个阶段,而旅法师的天也严格地分为六个阶段。” 黑发垂肩的年轻人看了布兰眼,继续说道:“第个阶段,从晨曦初生至上午时分。也就是六到十点,玛塔塔尼亚人将每天的这个时段称为:太阳生长,而旅法师则称之为‘生长阶段’,在这个阶段,旅法师可以横置他们的地牌,获得天之中所必须的法力——” “等等!”布兰大叫声:“横置地牌?” “正是,横置地牌,这是每个旅法师最基本的能力。也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等等,你能否详细说下。” “很简单,只要你拥有基础地牌,以及属于自己的元素池和法力池。你就能在每天的这个时段中横置它们,地牌会将它们所属的‘领地’的力量与你们的元素池联系起来,并将‘领地’内天之中生成元素之力注入其中。” “等等,可地牌上不是写明了,周生成点元素吗?”布兰忍不住脱口问道。 “那点元素是游离在元素与法力池之外的,它的作用是卡牌‘借’给足以通向旅法师之路的新人们,用以了解和接触这个世界力量的本钱。当你成为正式的旅法师,你就用不着它了。”图门答道。 布兰考虑了会,这才点点头:“我明白了,你继续吧。” “在生长阶段,旅法师还可以获得皆有其他卡牌上‘支付’能力带来的好处,我记得你有张名为高地扈从的灰色地/水系卡牌,上面标明了,当高地扈从存在于场上,领主每天可以获得点声誉。而这点声誉,就是在生长阶段中支付。” “同时,旅法师可以在生长阶段中使用凡是涉及到绿色(生命、自然)、白色(光、庇护、哺育)与红色(火、活力、生机)、蓝色(水、滋润、灌溉)以及存在以上几类元素的混合卡牌。” 布兰皱了皱眉头,他以前倒是从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但夏尔其实也和他说过类似的问题,他提到过这里面的特例,也就是白色无需求的法术牌。 “接下来就进入了天中的第二个阶段:从上午之后至烈日当头的时刻,既十点至下午两点。不但玛塔塔尼亚人将每天的这个时段称之为:万物繁茂,巫师和女巫们也对天的这四个小时有描述,叫做‘落潮’——因为这刻是日之力最盛,月之力最弱的时刻,也就是魔力的衰弱时期。魔力与元素此消彼长,因此这个阶段是元素最活跃、也最富有进攻性的阶段,因此旅法师将这个阶段称之为‘全盛阶段’。” “在这阶段,是唯个旅法师可以毫无限制地使用任何卡牌的阶段。而同时他还将可以从牌库中抽取三张卡牌,进入手牌中。” “等等,”布兰愣:“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旅法师的规则,个旅法师在每天的开始,手中可以用的牌永远只有固定的数量。他或许在这天中可以拥有抽取超过这个限制的牌数,但每到天的‘重置阶段’,他就必须弃掉这些超出的卡牌。而我们将这个固定的命运卡牌的数目,称之为手牌。” “另方面,旅法师本身的力量越强,他可以掌握的手牌数目也就越。而像是你,作为个初生的旅法师,仅仅只能掌握五张手牌而已。” “手牌是由我指定吗?”布兰问。 “不,手牌将由你在指定的分牌组中抽取。像是我,我的牌意是六种元素之力的万物归,因此规则将我的牌组分为六等分,因此我就拥有六个分牌组。”图门答道。 布兰皱了皱眉头:“可这样说来,不确定性就增加了许。那么我只掌握少数几张强大的卡牌,而丢掉那些无用的卡牌,岂不是能自由地保持自己的卡牌强度维持在个等级上?”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这不是旅法师追求的终极目标。”图门摇摇头。 “终极目标?” “你知道在三级力量体系之后有些人可以开化要素,从而使自己变得无比强大起来。但你可能还不知道,在开化要素之后,力量的下个阶段是完美躯体,从黑铁到黄金,最终步,却是要追求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存在性的力量。” “你知道,火是种要素,它的最上级表现是火元素,因为火元素是这个世界上切火焰构成的本源。但事实上直以来有这样个传闻,在火元素之上,还存在着个高级的要素,我们称之为‘物质’。” “像是‘物质’,‘时间’,‘空间’甚至是‘逻辑性’、‘力量’本身这样代表着深刻世界最基础的含义的要素,我们都称之为存在性的力量。” 布兰盯着图门,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完美躯体,因为他在过去的游戏中已经经历了这个阶段——百三十级,白银之躯。而存在性的力量他也有所耳闻,但传闻般玩家升到百六十级黄金躯体完成后,经验就不再寸进,没有人知道应该突破那个最后的关卡抵达那个几乎仅差步的——存在性之力。 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还存在着这样条路。 “你是说,”他忍不住怔怔地问道:“旅法师最终能通向存在性之力?” 图门点点头,指指卡牌道:“当你完善自己的‘世界’,当这个‘规则’可以自洽时,通向存在性之力的大门就打开了。当然,在那之前你还要经历漫长的道路,”图门似乎发现了布兰的心动,继续说道:“从构筑你最基础的卡组开始。” “我要怎么做?”布兰下意识地问。 “其实从你接触第张命运卡牌时,你自己就已经揭示了自己的命运卡组。不过我有些奇怪,你的卡组与我所见过的任意种都有所不同,它似乎是通过卡组来表现个庞大的职业体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对职业体系有兴趣,还有这个想法‘全职业制霸’——这是什么意思?”图门想了想,有些纳闷地问道。 布兰听,忍不住暴汗。他第次接触命运卡牌时还是苏菲的灵魂,作为个职业玩家他当时本能地当然是想着就职个强大的职业,而大凡玩家,谁没有点全职业兼修的yy梦想,没想到竟然被命运卡牌精巧地捕捉到了。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骑士之路开启的意思是什么……我去!布兰心中大喊,若说卡牌是种世界观的具现的话,难道这次还真要全职业制霸了? 第五十四幕 超越之路(上) 欲望文 第五十五幕 超越之路(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五幕 超越之路(下) 在所有职业的至高点,这到底的确是条超越之路。 “可我要怎么才能成为个旅法师?”但布兰问出了关键所在。 图门停,准备好的满腹的底稿都化为乌有。他上次遇到的人是个叫做吉让德的圣堂骑士,他费劲了口舌也没说服那个资质极佳的年轻人放弃他信仰的道路,加入到旅法师的行列中来。因此图门这次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可他才刚开口,布兰似乎就同意了。 图门当然不明白,追逐高、强力量的玩家心理,与骑士的心有什么不同。 当然,能找到个合格的继任者,图门还是很高兴的。他并不是图门,而是那个天资卓绝的旅法师留下来的道信息,当他完成了这个委托,就意味着他千百年来的任务总算可以告段落了。 因此他马上答道:“要成为旅法师,首先要拥有自己在‘uhs’中的领地。我和你说过,‘uhs’是玛塔塔尼亚人神话中被称之为‘无限’的世界,这个世界中充斥着无数光怪陆离的半位面,你要第次横置你手中的地卡,从而建立起你的第个领地。” 图门语调变:“这就是你的王国的第片领土,在它的基础上,修造你牢固的城堡,召唤你忠实的骑士——构筑你手上的第个牌组,从这刻起,你就成为了个掌握着独立世界的旅法师。” 布兰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问道:“我可以试试吗?” 图门点点头:“你当然可以试,我记得你已拥有张地牌,那是你最原始的本钱。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准备如何构筑你的个牌组。” “那我应该怎么构筑第个牌组?”布兰又问,他对游戏中这个系统无所知,闻所未闻,这个时候也只有静下心来当好学生。不过他忍不住想,‘旅法师’这种存在究竟是这个世界所独有,还是在琥珀之剑中直未被人们所发现? 可当初他在吉让德之墓找到那张卡片时并没有困难,是什么促使他发现了、而别人却没有看到?布兰想这里面定存在某种契机。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发现这种契机,只能静静听图门继续讲下去。 “要构筑自己的牌组,你首先就必须了解命运卡牌。命运卡牌除了牌系以外,牌的种类其实大致分为几类。第类是生物,包含着人物、英雄、野兽、魔物甚至巨龙,当你展示这种牌,召唤物便从卡牌上具现,它们具有不同的‘属性’,不同的强弱,甚至有些还具备异能——。”图门答道。 “这类我已经知道了,”布兰答道:“就像是夏尔,还有风精蜘蛛?” “正是。” “那么第二类呢?” “第二类是法术与异能,法术派系由卡牌的颜色决定,红,绿,蓝,灰,青,金,黑,白,红色进攻,灰色守护,蓝色变,黑色诡秘不同的颜色的法术牌不但决定法术的属性,而且还决定了它们可以在什么时间段释放。其中除了白色和青色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状态下施展以外,其他的大有自己的要求。” “类似于能量流失?” 图门点点头:“第三类,宝物,宝物牌必定是白色,宝物的特质是进场时必须结附在某介质上。这个介质可以是旅法师本身,也可以是旅法师的召唤生物,甚至可以是结界。” “结界?” “这是第四类卡牌,结界,结界既有法术的特质,又有场地的特质,结界无法移动,但威力强大。第五类称之为资源,资源牌与地牌极近类似,它既可以结附于结界上,也可以结附于地卡上。资源牌是旅法师强大的另源泉,许高级的牌组都需要用到资源牌支撑。” “然后是第六类,仪式牌,这是特殊牌种,但当你逐渐由低阶旅法师步入高阶,你就会逐渐接触这类牌。第七类,事件,这是另种特殊牌,事件牌种样,通过触发、完成来达到牌面上的效果——”说到这里,他着重提醒道:“事件牌是种特殊的消耗性卡牌,往往只能使用次或次,它们不会进入墓地,而是彻底消失……”图门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不过后面几种特殊牌他都没叫布兰去专门记忆。说是这样的牌随着旅法师本身实力的不断增强,就会慢慢去发掘并体会,开始并不用完全了解。 说到最后,他答道:“因此,旅法师的牌组事实上是通过组合这些不同种类的牌,通过召唤生物、施展法术、构筑结界并形成套完备进攻和防守的策略。不过在这里,你无法命令它们如何去排列——因为核心规则会根据你内心中的某个想法为你组成牌组,就像我们之前所提到过的。”图门看着布兰,问:“所以说,你是怎么想的?” 原来如此,布兰心中阵激动,他几乎可以想象旦套牌组构成,他几乎就等同于拥有了系列全新的能力。最让人兴奋的是,这系列能力还不需要占用他额外的经验。等于说,在原有职业上附加的另个职业。 要放在琥珀之剑中,这哪里是强可以形容的,简直是超强! 布兰忽然感到自己心中涌出阵冲动,他下意识地答到:“既然是描述个职业,那么这套卡牌自然就要具现出个职业本来的含义。我的第套牌组是‘骑士’,‘骑士’首先要有扈从,这就是这套牌中的生物牌——还有他的战马和装备,这是宝物牌;以及构成这个职业的核心的技能,这是法术牌。” “最后,他的领土与城堡与收入——这是结界牌与资源牌。”布兰心中仿佛是有个念头驱使他滔滔不绝地说出这些想法,最后甚至连他自己都吃了惊,因为他根本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些话——他只是心里略微想了下而已。 图门却并不惊讶,只是微微笑,事实上他正微笑着看着随着布兰每说出句话,张张卡牌就在两人之间浮现——漂浮在半空中。 第章牌是已经进入墓地的灰色地/水系混合卡牌高地扈从,另章是青色的风元素牌,名字叫做‘卢比斯的雇佣兵’,牌面用彩色画的风格绘着群手持上面有牛角号徽记燕尾旗帜的群军人,他们衣着各异,大手持弓弩或是战斧、盾牌。 而牌面的描述为: 卢比斯的雇佣兵(城邦之盟xi)风8/法力14【生物—人类/雇佣兵,15级生物】 将队十二个个卢比斯雇佣兵放置进场。 维持费用:当此牌放置的任卢比斯雇佣兵在场上时,支付2财富每天。 ‘自从第纪172年以来,城邦卢比斯的雇佣兵便以骁勇善战以及出色的忠诚而闻名——’ 而当布兰说到战马与装备时,三章卡牌浮现,分别是‘圣剑’,‘金辉战旗’以及‘白银马驹’。当布兰说到技能时,两章名为‘白阳之刃’,‘并驾冲刺’(*)的卡牌又出现。 他再说到领土、城堡与收入,最后章名为‘富庶的金矿’的卡牌凭空翻开。 布兰当然看到了这章章的卡牌,他无比惊讶,可开了口时却自己停不下来。直到说完,他才长长出了口气,惊讶地问道:“这些是怎么回事?” “除了你自己的圣剑与高地扈从之外,其余这些都是我留给你的财富。”图门不慌不忙地答道:“当你不由自主地说出自己的牌组时,这些对应的卡牌就从我的牌库中移除,来到你手上,他们就是你的第套牌组最基础的组成部分。当然,未来你可能会不断地完善你的‘骑士’牌组,不过无论如何,先在你手上这些牌就是你从这刻开始走向旅法师之路的基础了。” 布兰看着那些牌,咽了口唾沫。这可是大丰收啊,想他在拍卖会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张用处不太大的风精蜘蛛,没料到这下就收入了六章牌,而且这里面有些明显比风精蜘蛛强了。 他忍不住有些不太真实地问了句:“这些都是我的了,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横置地牌建立你的领地,好让你的牌组可以得到支撑——不过这儿我要提醒你句,关于牌组与领地之间的关系。套牌组可以得到来自个领地的支持,但同块领地却只能支持个牌组。也就是说,不同的牌组,都是有自己专门的地牌牌库支撑的,你不要指望块领地就可以支撑起个牌组,套完备的牌组往往需要个庞大的领地系统来支撑。”图门严肃地答道。 “因此,你需要去收集的地牌以及资源牌,它们才是你实力的基础。” 布兰点点头。 “那么我们就着手建立你的领地把,”图门继续说道:“现在将你的‘圣树秘地’拿出来,然后展示它。” 布兰言而行,当他展示那张牌并横置的瞬间,他感到自己眼前绿光闪。但他立刻意识到那是他的精神世界中展开了抹惊心动魄的绿色,那绿色在向四面八方延伸着,逐渐构成了片繁茂、生机勃勃的翠绿色森林,而株高大、神秘的橡树矗立在这片森林中央,片水池之中。 那正是圣树秘地。 布兰这才明白这章牌面上那句,横置用以构造森林的意思,原来这就是领地。他可以清楚地感到这片森林与自己精神世界的连接——他可以看到这片森林,只要他动念。但这片森林并不在他眼前——甚至不在同个世界,布兰心中可以感到那种距离上的遥远。 那是种特别的感受,仿佛既亲密,又疏离。 布兰不禁带着种惊奇的表情抬起头来看着图门,在‘琥珀之剑’中那么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感到惊奇了。或者最是兴奋,但绝对谈不上惊讶,不要说如同这刻这种既惊奇又有丝期待的味道。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真是种愉悦的享受。 “这章地牌在‘基础地’中已经非常成熟了,你可以看到它的面积很大,领地边缘已经成形。这是片相当高级的领地,它每天可以为你提供两点自然元素与点水元素——当你横置它的时候。不过未来你会遇到些‘特殊地’甚至‘传说地’,这些地牌会拥有比‘基础地’强大得的领地。”图门答道:“不过当你横置地牌的时,虽然你收入了法力与元素,但你却失去了获得结附在它上面的资源牌、结界牌的好处。” “什么意思?”布兰愣。 “先看看你从牌组中抽到的手牌,当你建立领地的刹那,你就已经是个合格的旅法师了。你的牌组会自动进入牌库,而每天换的手牌也会进入你的手中。” 布兰张开手,四章牌出现在他手心中,分别是‘圣剑’,‘卢比斯的雇佣兵’,‘富庶的金矿’以及‘并驾冲刺’。 “看看‘富庶的金矿’的描述。”图门像是个教导学生的老师样在边循循善诱。 而年轻人扫属性,就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富庶的金矿(城邦之盟vii)地2【资源—矿山/财富】 将富庶的金矿结附于(未横置)地牌上,获得4财富。 ‘石中之金——’ “明白了?”图门问:“无论是资源卡、法术卡以及生物卡,在正式旅法师的施法规则中任何张命运卡牌每天只能施展次,直到晚上十点到第二天两点之间,既天的‘重置阶段’,前日使用过的卡牌才会进入重置。而这个时候结附到地牌上的资源牌才会回到牌库,等待下次调遣。” 布兰再点头,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月以来加起来也没有今天点这么次头。可他在芙雷娅、罗曼面前是个几乎无所不知的神秘的、来自卡拉苏高地的骑士年轻人,可在图门面前,他就只有当小学生的份儿了。 “另点我要提醒你的是——在每天的‘重置阶段’,所有超过手牌上限或是已被横置的命运卡牌(维持在场上的生物牌除外)都会被洗回牌库,然后你会在下个阶段‘维持阶段’支付生物牌的维持费用,并且将手牌数不足上限的,补足上限。” 说到这里,图门忽然停下来。他脸色变,拍了拍布兰的肩膀,说道:“看来这次只能到这里了,你的敌人已经找上门来了。我当然不会希望你作为我的继承者才刚刚上任就命呜呼,现在你已经是个合格的旅法师,用好你手上的资源去对付他们吧。” 布兰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外面的世界中还拥有不少棘手的敌人呢。那两个银翼骑兵团出来的军士还好说,那个手上有黄金实力的神秘剑手可是个要命的敌人,虽然图门口口声声说他现在作为个旅法师可以轻松对付这些人,不过布兰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这种轻松从何而来。 他才刚刚想到这里,忽然猛地下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还保持着不久之前那个抓取法力药剂的动作,而周围的景色丝毫未变——还是那个片狼藉的小型拍卖场后侧的某个小房间。而之前发生的切恍若梦境,元素大帝图门,命运卡牌,旅法师,切都好像只是存在于幻觉之中的事物。 但布兰知道这切不是幻觉,因为他手上还抓着那几张卡牌呢——不过当下的情况容不得他想,因为他已经听到几乎就在门外的脚步声,布兰马上从四张卡牌中抽出名为‘卢比斯的雇佣兵’那张,然后抓起桌上的法力药剂饮而尽。此刻他元素池中有6点风元素,手上还有11枚风元素水晶,法力池回满15点,要使用这张卡可以说是绰绰有余。布兰毫不犹豫,立刻展示了卡牌: 十二重召唤法阵立刻在房间内出现。 于是银翼骑兵团的两个军士估计穷尽了他们的想象力也不会猜到,当他们撞开那扇门时,后面那个小小的房间中会有七张弩、两柄长剑和三把斧子下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玛莎在上,这些手持武器的匪徒个个活像是话剧里走出来的人物样,留着卷曲的胡须,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外面还套了层镶嵌皮甲,披着长长的斗篷,手持圆盾。 两个军人忍不住瞪圆了眼睛,他们并不清楚布兰的身份,只是下意识的听命行事,泰斯特子爵告诉他们布兰是在逃的通缉犯——他们自然也下意识地如此认为,但这会儿这两个人却彻底愣住了:这些该死的强盗这么身打扮,莫非他们以为他们是传说中的卢比斯雇佣兵吗? 那个可恶的年轻人显然正坐在这些人中央,副有备无患的摸样看着他们两个——…… 第五十五幕 超越之路(下) 欲望文 第五十六幕 万物归一的邀请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六幕 万物归一的邀请 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布兰命令卢比斯的雇佣兵将两个被打晕的银翼骑兵团的军士丢到房间的角落,他转念想想到那个剑手可能已经路追了上来。他捂住左肩——之前刺剑留下的那记伤口火辣辣的作痛,像他现在这样程度的实力在黄金阶的剑手面前,哪怕丝毫的摇摆不定也是致命的:这不比与十字军侩子手、或是白骑士艾伯顿的角逐,将近二十倍实力的差距之下,经验产生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 换句话说,如果泰斯特全力以赴,布兰的知觉甚至没办法捕捉到对方的移动轨迹。 他擦了下自己满是汗珠、突突直跳的额角,不禁疑窦丛生,虽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路数,不过他们照面就把目标放到他身上让布兰心生警惕。他想对方是不是万物归会的杀手,因为他现在唯得罪过的就是这个组织。 但又不太像。万物归会的行事风格低调隐秘,就是要报复,也不会选在拍卖现场这种大厅广众的地方。 除非他们与玛达拉勾结。不过那可笑,万物归会是崇信混沌,是黄昏之龙的秘密追随者,怎么可能与黑暗中的秩序——玛达拉混在起。布兰摇摇头排除了自己脑子里杂乱无章的想法,他指着自己几位‘属下’叮嘱道:“你们六个,分头跑开。”当务之急,还是怎么保命再说。 他下达了这个命令,但马上就感到自己有些此举。布兰立刻就产生了种想要把他们叫回来的冲动,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有备无患也好,反正有他们没他们差别也不会有少。 放在‘琥珀之剑’中,在他这个等级若是有这么十二个黑铁下游实力的战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定是件很爽的事情。但在这个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真实世界中,现在却有个开启了第三级力量的剑手似乎正打算找他的麻烦,这就让人有点坐立不安了。 开启了第三级力量的人,平均力量至少超过百个能级。布兰想对方是个并不太常见的用细剑的剑客,那么定走的是修精灵剑术的灵巧路线,假若他有百二十个能级以上的灵巧,那么他的反射速度将达到般人的二十三倍,爆发速度则是四十七倍。 在这样的能力的加持之下对方直线前进时时速能达到七百公里,超过级方程式赛车的极限速度近乎倍有余,甚至接近早先代喷气式战斗机的速度。而他的体质也强韧到足以支撑其在这个速度下前进、抵消阻力墙,以及对于内脏的压力。 而按照‘琥珀之剑’中的计算方式,个拥有百二十个能级灵巧的角色,他的体质至少应该六十个能级以上,这样的人单凭表皮产生的防御力就可以媲美超过200毫米的倾斜式装甲。布兰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最强攻击之的‘风弹’能对200毫米的斜面钢板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最就是个凹陷吧。 换话句话说——个三级力量的剑士,那几乎就是个人形怪物。 布兰忍不住想自己要是于这样的人交上剑,是不是整个人都会飞出去把这所拍卖场撞个对穿。这样的家伙若他愿意的话,可以在几十秒之内将整个拍卖场搜索遍,因此他纵使是把这十二个人全派出去,也最拖延得到几秒钟时间而已。 几秒钟时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对方来说却足以将他来来回回杀个好几遍了。 布兰吸了口气,他认为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件事情基本都还在他设计的范围之内。他直小心翼翼,就是为了避开这些高层的存在,整个冒险的过程中,唯的瑕疵可说是不慎惹到了万物归会,不过他也直注意避开对方的目光。 只是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到这只是个不太巧妙的巧合,他面回头拔出那个军士的剑,再返身看了眼门的方向。剩下的卢比斯雇佣兵们封锁了走道,走廊里片狼藉的空间仿佛抽干了空气充溢着种干涸的死寂,这种死寂令人不安。 布兰展示了圣剑卡牌,张开雪白双翼、剑身上流动着神秘的金黄花纹的巨剑浮现在他背后;这是他第三次展示这章卡牌,剑上涌动的荣誉的力量仿佛折射进入他的身体中,仿佛弹指之间就能摧墙折橹。不过布兰明白这是种骤然获得巨大力量而产生的错觉,事实上圣剑卡只不过有代偿地强化了他的攻击能力——使他在某方面进入白银中游水准。 但这力量只能让他有个可以伤害到对手的慰藉而已,事实上他明白若是真正打起来,自己可能捕捉不到对方的行动就会被剑穿喉。当然,凡事都不尽然,布兰认为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这个时候他终于听到走廊上传来几声惨叫,维持在圣树秘地上的‘卢比斯的雇佣兵’卡牌瞬间就暗了半。 布兰心中紧,抬起头,恰好看到那个银发的年轻贵族从转角处缓缓走出来——那个人穿着条短黑色斗篷,手勾着细剑的剑柄,水晶样的剑身上挂着几丝血丝。布兰倒是认出那把剑来:晶蝎之刺,在‘琥珀之剑’中这把剑的伤害在六十级以上的武器中甚至排不上号,但剑本身的韧性与强度却是数数二的。他记得自己还是个愣头青的时曾听某位老手说过,若是有人惯用这样类的剑,那么至少说明他对自己本身的力量非常自信。 对于这种判断布兰不敢尽信,但从这个年轻人之前的表现来看,倒的确像是对自己的手段自信的人。 他在打理着泰斯特的同时,这个贵族剑手也在用玻璃样的紫色眼睛打量着他,银发的年轻人的目光首先落到布兰身后圣剑的虚影上,微微眯,然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其他人身上。全是黑铁下游的实力,这个年轻人也算是有些本钱了,不过在他看来还不在话下。这个时候既然露不露出毒牙都能给别人带来威慑,那么还是收起来好了——因此泰斯特收剑还鞘,微微笑,这笑甜美得好像个女子恬静的微笑。 然后年轻人眉毛微微扬,问:“我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你?” 布兰不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药,只能强作镇定,面上不屑笑、开门见山地说:“自然,因为大约分钟前,你才在我肩膀上刺了剑。而在那之前,我确认从没有见过你,先生。”他不怀好气地答道。 他这么回答时,却在悄悄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行行数据像是水流样垂下来,呈现在他眼前。 首先是空闲经验:4730。 连番大战之后,他的储备经验已经再次攀高,何况元素启示卷轴的入手不但使他节约了近2000经验,而且关键是省略了开启元素池的系列任务。这对于时间紧迫的他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这个时候泰斯特摇摇却头,丝毫不生气:“不,那是早之前的事情了。我确认在骑兵总部见过你面。” “骑兵总部。” “正是。” “你是谁?”布兰忽然意识到什么,但想到这个问题,他反倒放松下来,出了口气镇定地看着对方。 “我叫泰斯特,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取的是克鲁兹人古代语中‘tiryhd’的意思,意即‘抗争’,”泰斯特笑着答道:“倘若你问身份,在下的身份正是银翼骑兵团团长副手,白鬃军团三级军士长,埃鲁因王国的马诺威尔子爵。不过比起这些冗长的头衔,我还是喜欢我的这个名字,简单,又富有深刻的牺牲性的含义。”布兰很少见过个人可以这么笑眯眯地围绕着自己的名字如此夸夸其谈,不过现在他就见识了个。 原来是他。布兰心中阵明悟,难道他们在灰鼠人大街干的事情被知晓了?可这不太可能,除非是跛子把他们给卖了,不过跛子有那个胆量吗?布兰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免得被对方抓住什么把柄。 泰斯特子爵。 戈兰埃尔森大公的私生子,马诺威尔地区的泰斯特子爵这样个人物在埃鲁因最后段短暂的历史中既没有太过显眼,也不至于像是平头百姓样籍籍无名。布兰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个他与个女吟游诗人悲情的爱情故事上——当然,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不过布兰知道这个人的性格,这位子爵先生是个表面豁达不拘格,内心却细密得近乎刻板的人。布兰虽然度怀疑泰斯特作为银翼骑兵团长麦格斯克的副手,可能也与万物归会有染。而且这人行踪诡秘,也从侧面证实了这点。不过他第次见到这位历史上的泰斯特子爵时还是忍不住吃了惊,对方身上并没有如诗歌、小说故事中描述那样因为长期受到排挤、打压而变得心理扭曲的样子,对方的坦然表现在脸上,或许他是不怀好意——但这种不怀好意也是很坦然的,不会让人想到‘皮笑肉不笑’,‘虚伪’等充满贬义的词汇。 他的笑容就像是条美丽的毒蛇,你明知道危险,却仍旧感到优雅从容。 泰斯特手持剑——剑在手杖样的鞘中——这种威胁的意味不言之明。但银发的年轻人却像是来说:“我和你之间有件事情还待解决,我不排除可能会剑将你刺个对穿,但除此之外,我们没什么不能谈的。”就仿佛是对于这种人,生与死早就置之度外了,他有自己的态度与追求。 看到这个样子,布兰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这样的人身上找到什么破绽,但他作为苏菲的时候就有种遇强则强的倔强性子,否则也不会和玛达拉死磕十年。因此这会儿他反而冷静下来,冷冷笑了笑。 “我不记得之前有得罪过你,子爵先生。” 泰斯特紫色的眼睛里闪了闪,他直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刚才他是突然出手,对方区区个黑铁下游级别实力的剑士居然能从容逃脱,这就足以证明对方有定的能耐。但这会儿他进步确认了这点。 简简单单句话,既是反击,又是套话,对方好像摸准了他的性格。银发的年轻人忽然感到有点别扭,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当然不想被牵着鼻子走,可是要他当作没听到也不行,他的自信不允许。 “说得好,但这个世界上不是事事都有人选择的余地。”他答道。 布兰眼睛微微眯,泰斯特先软后硬,看起来事情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不过要他把安蒂缇娜交出来,那大概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他边想,边悄悄将经验毫无保留地分配到雇佣兵这个职业上。后者立刻跨越了11、12级,让他的总等级第次达到了20级。 而同时,他的力量也第次突破两位数,达到了10点。 虽然这点儿力量还是不够泰斯特的看的,但好歹也算是进入了黑铁中游实力的水平。 “你想说什么?”他只手上压下了圣剑的力量,手心全是汗水,但表面却镇定地问道。 “开门见山的说,你和雷托是什么关系?”泰斯特似乎看到了布兰的小动作,但却毫无表示,而是好整以暇地问道。不过他这个姿态反而让布兰加如临大敌,作为个老战士,布兰几乎从泰斯特每个方向上都看到了对方可能的出剑路径,这让他忍不住头冷汗。 这个泰斯特,表面上毫不在乎,实际上却是警惕自己得很呐。 不过他这会儿震惊的是泰斯特的问题,事实上布兰听到这个问题时差点连脸色都变了,还好他身经百战,好歹心里素质不是盖的。才堪堪镇定下来,不着痕迹地出了口气,反问道:“什么雷托。” 布兰表面上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泰斯特是出于什么阵营来问他这个问题的?地方贵族?白鬃军团?还是万物归会?想想似乎都有可能,但又每种都缺乏核心依据支持,不过问题的关键是,他们已经知道少了。 布兰强迫自己盯着泰斯特的眼睛,这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在游戏中不知道骗过少玛达拉的顶尖玩家,不过这会儿却好像失去作用了。 泰斯特并没有从布兰身上捕捉到丝蛛丝马迹,但正是这样反而引起了他的怀疑。他笑了下:“你的回答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本来对我来说,杀了你最简单。不过你的表现让我起了爱才之心,我不介意你说了什么,你明白这对我没什么意义——” 他用玻璃样的紫色眸子看着他,笑道:“你叫布兰,对吗?我只问你句话,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布兰这个时候无比想装傻样地问句:“你们?” 可他看到对方按着剑的手,和手指上那个黑沉沉的环蛇之戒,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是泰斯特在给他下最后通牒,要么答应,要么就只有去玛莎大人那里报到了。 可加入万物归会,这本身对布兰就是种煎熬。在前世,那可是仅次于玛达拉的他的生死大敌。 而且这还是其次,布兰知道旦加入了这个臭名昭著的组织,那可就是辈子都打上了它的烙印。这不是他要走的路,只要不是完全走投无路,他都不想哪怕点点往这个方向上考虑。 可加入万物归会和泰斯特的剑,现在他必须选边。 布兰忍不住停止了在属性上的操作……片死寂。 …… 第五十六幕 万物归一的邀请 欲望文 第五十七幕 砝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七幕 砝码 布兰坐在椅子上,面对泰斯特子爵,面上犹豫,但心中却是片明镜。看来万物归会是在怀疑他与‘赤铜龙’雷托那帮人的关系,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但至少有些消息还是传到了这些人的耳朵里。 而且时间比他预料的大大超前了。 布兰知道这些极恶之徒的主要目的在于颠覆权威,国家、王室或者政府都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对于雷托行人感兴趣的目的想必源于万物归会看中了他们在汇聚在布拉格斯南方的难民中的影响力。 他唇边忍不住掠过丝笑意,既然如此,他就明白自己已经赢得了余地。这位来自马诺威尔地区的子爵大人手中的砝码是他的性命,而他手中的砝码是汇聚在这地区万物归会想要操纵的民心。 孰重孰轻,那可不太好说。不过以布兰在‘琥珀之剑’中的经验,自然不会像是个冒冒失失的菜鸟样把价码表现在脸上。他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于掌握了对方的底牌。 因此他可不会轻易把这个优势让出去。 想到这里布兰微微笑,主动放低姿态:“好吧,你赢了——或者说你的剑赢了。来自马诺威尔的子爵大人,泰斯特先生,不过我和你没打过交道,既然你认定我与‘赤铜龙’雷托有关系,那么我们不妨开门见山——你要我加入你们,可你们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止于此罢——” 他边说,边私下里给自己的召唤生物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四下警戒。这是个小手段,布兰清楚自己的动作瞒不过对方的察觉,不过没关系——旅法师与自己的召唤物之间有心灵上的联系——布兰本来就是想要让对方看到而已。 手势可以传递出正确的信息,也可以传递错误的提示。 得到布兰的指示,在年轻贵族身后的两个雇佣兵马上给其他人打了个眼色,他们取下战斧,左右悄无声息地靠近门边。这些战士是从卡牌上召唤的,代表着‘卢比斯的雇佣兵’这个概念的集合体,他们身上囊括了这些传奇佣兵的切优点——团结,英勇,忠诚以及极高的战术素养。 泰斯特只手按在细剑上,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布兰身上,可也没放过其他人。当雇佣兵行动时他心中微微动,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些佣兵果然如传闻中样精悍,难怪可以从玛达拉的大军中杀出条血路。 布兰的误导马上生效,泰斯特不由自主地陷入思维的陷阱。由此来,他加确认眼前这个年轻人与那些雇佣兵有关系——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传闻中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头子。 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可问题恰好出在这仅仅是个猜测而已,当他不断加深自己对于自己提出的假设的信任——可事实上布兰句有用的话也没说。 交谈的基础建立在‘布兰是雷托行人的头子’这个假设的基础上。 若是泰斯特从这种自信中清醒过来,就会发现布兰的话里没有任何个字可以为这个假设作为论据。只是布兰利用了这个传闻中的子爵大人的自信,不着痕迹地在之前的交锋中扳回局。 布兰有些紧张地看着对方,生怕对方会提出反对的意见——或者干脆是剑刺过来。不过最后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琥珀之剑’中的至少某些传闻是可信的。 这位子爵大人果然是个精明而又自我的人。 泰斯特并没有此刻的布兰像是在开外挂样拥有近乎‘操纵人心’的能力。他反倒笑了笑,玻璃样的紫色眸子里露出丝赞许。对方愿意承认身份,在他眼中就成了有谈判的诚意的表现,万物归会不介意许诺优渥的条件——只要他们付出绝对的忠诚。 “你说得不算错,所以说你觉得呢,我们应该有什么目的?”年轻的贵族放下剑,好整以暇地问。 布兰暗自里捏了把汗,心想这家伙还真是难缠。他抓着椅子的扶手,不动声色地答道:“我想正常人处于这个位置,他都会想这个人隐藏在背后,他想干什么。要知道数以万计的难民汇聚在布拉格斯南面,贵族们反应又是如此的迟缓,这些人就像是个火药桶,触即发。” “说得好,”泰斯特赞了声:“你又有什么目的呢?” 我有什么目的,无非是找个地方种地升级基地,当种田党党魁么。布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时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干脆狡猾地反问道:“你们又有什么目的?” “万物归会能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泰斯特子爵微微笑,彬彬有礼地答道。知道万物归会的环蛇戒指与这个组织真正章程的人不,可听过这个组织名字的人却不在少数。 事实上万物归会作为个臭名昭著的名字早已传遍渊海沿岸地区,他们在好几个地方酿成的几次惨剧,每次都叫人谈之色变。不过比起在平民口中这个组织仅仅是个魔鬼的化身,在贵族眼中,个万物归会的成员大概要被想象为个口吐毒蛇、身上散发着硫磺臭味的恶鬼了。 因为这些万物归会的成员的所作所为任何传统权威组织都无法容忍,他们几乎代表着最本原的罪恶。 布兰当然也了解这点。不过他却装出副将将了然的样子,打了个哈哈:“这么说来我们总体上不算路人,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们倒可以达成致。” 他口不对心地答道。 泰斯特回过头去看其他佣兵,这些人都是脸漠然的样子。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也逃不过他的观察,也就是说这些这个年轻人的追随者并不反对他的话——这证明布兰至少在某方面或许没有说谎。 当然,泰斯特要知道这些只是布兰的召唤物,定会想找块豆腐撞死。前提是这个世界上有豆腐的话。 但他还是思考了下,只是没有明白布兰的意思:“怎么说?” 布兰有句从他的团长那里得来的宝贵箴言——‘欺骗他人的最好手段,是让他们听他们想听的话。’这句话倒不见得有高深,但布兰心想人说漂亮的女人会骗人。他的学姐团长算是‘琥珀之剑’数数二的大美女,这话不见得会没有什么见地吧? 他边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但也理清了思路:“简单的说,你们在和这个国家作对,我也是。但你们是理想主义者,我是野心家,就是这么简单。”他半真半假地答道。 “理想主义者——”这句话让泰斯特产生了好感:“看来我们的确不是路人,不过我听明白你的话了。你并不想加入我们,反而想拉拢我们,可万物归会并不需要盟友。”他拇指摩挲了下剑柄:“你这么说,倒是不怕我杀你?” “你杀了我这个垂垂老矣的国家不过是少了它众潜在的窥探者中的个,无伤大雅。可我活着,我们之间有潜在的利益联系,你们说不定可以从我这里得到援助,当然,虽然并不是无偿的——”布兰坐在椅子上答道。 “可你必须知道,万物归会的工作不是在废墟上建立起新的王国。”泰斯特子爵笑眯眯地说。 “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下,那正是我的工作。当旧的体系崩溃,新的体系必然在它**的尸体上营生,你明白这是必然的。” 不得不说,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布兰也算是天赋异禀。 “真是大胆呐,”年轻的贵族忍不住拍拍手鼓起掌来:“埃鲁因各方势力云集,地方上的贵族们处心积虑想要谋取的独立,但他们想必没想到此刻个小小的年轻人竟口出狂言。我问你,你准备用什么来取代科尔科瓦家族在这块土地上数百年来的统治?” 布兰自信地笑,只是这笑容难掩他的心虚。只是泰斯特完全没想到他面前竟是个虚张声势之徒,先入为主的心态占据了他的认知。 “‘赌徒们从没有必胜的信心’,回报足够大的时候,剩下的就是胆量的问题了。你明白,风险这个因素在亡命之徒手上从来没有被真正地考校过。”布兰面不改色,用句商人中的谚语回答道。 倘若是罗曼在这里,定会真心实意地认同这句话,不过她对此没有系统的认识,就像是只由好奇心驱使的小动物样依靠本能来发现危险。 “可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在做无用功咯?”泰斯特双手环抱,身子斜。他口中的‘我们’正是指代万物归会。万物归会的主旨是重回混沌,但布兰却明确地告诉他秩序总是在不断被摧毁与自我完善中循环。 “没有好处的事情,你认为我会干么?”他问。 “当个国家陷入内乱时,文明就会衰退,这不正是你们的目标?”布兰用对于万物归会无人能及的了解,语直切对方要害。 泰斯特微微改变的脸色像是映射出他心弦动:“看来你很了解我们。” “我了解我切潜在的朋友和敌人。”布兰语双关地答道。 他额头已见了汗,明白成败在此举。 而另边这位来自马诺威尔的子爵大人第次忍不住陷入思考,他开始居高临下的姿态早已荡然无存,第次感到这个年轻人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他并不相信布兰的话。可布兰的笃定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的手按在剑柄上,心里清楚历史上的大数事例证明放虎归山的祸患。 可这个年轻人能威胁到他什么呢。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你去过于松堡吗?”泰斯特最后抬起头,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布兰面色变,现在他最担忧的就是对方发现那个死在于松堡的万物归会的高级成员是他杀的。虽然他有个天然的优势就是本身只有黑铁中下游的实力,其他人般很难怀疑到他头上来。 不过世事也不绝对,当时他杀人时开始没留意到那个戒指,因而让万物归会的人察觉了他的气息。 他还没来得及想完,就看到泰斯特手中寒光闪,剑已经向他刺了过来。 他发现了?布兰心中寒,他下意识地启动了冲锋技能,但马上就压下了反击的冲动。因为他在十倍速度提升之后立刻看清了泰斯特的剑——般人很难如同布兰那么熟悉剑的走向,但他只看眼就认出泰斯特是在试探。 果然,寒光闪闪的细剑嗤声刺入了他身侧的椅子靠背上。 布兰还是忍不住出了头冷汗。 “黑铁中游,”泰斯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嘀咕了声,他皱了皱眉头:“看起来不是那个废物的对手,不过真奇怪,从时间上来说如此巧合。” 这个房间中大约只有布兰与泰斯特两人明白他在说什么,布兰语不发,心中却在大骂对方变态,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怀疑他欺瞒实力。 泰斯特收回剑,深深地看了年轻人眼:“就在最近,你能给布拉格斯的贵族们制造出大的麻烦?” 他问道。 第五十七幕 砝码 欲望文 第五十八幕 劫后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八幕 劫后 “骚乱?” 巴托姆坐在处粗壮的树桩上——那应该是榆树或是山毛榉类乔木,在戈兰—埃尔森这地区并不罕见的树种——他双脚踩着盘结的树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个老练雇佣兵揉揉鼻子,抬起头来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附近是布拉格斯郊外处荒废的伐木场,森林边缘分布着稀疏的树桩,其实的木材来自于于松河上游,人们只是在这里拦下漂流而至原木然后进行加工。木料加工厂的角掩盖在不远处的松林背后,在这个方向只能看到那座建筑的角。 时间已经接近第轮月升起的时刻,魔法之力的初潮。天之中被玛塔塔尼亚人称之为‘万物之眠’的阶段——旅法师在这个阶段只能施展‘蓝色’、‘黑色’、‘灰色’、‘青色’以及‘白色’五种卡牌,通常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布置防御与埋下反击的伏笔。 当银白的弯月出现在松林上空,布兰看到最后几只飞鸟扑腾着翅膀穿过影影憧憧的森林,然后万籁俱寂,只剩下远处夜枭时有时无的鸣叫。 布拉格斯城已远在北边,在森林边缘向北眺望,沿着北方灰蒙蒙的山丘向上片璀璨的光彩,仿佛天上的繁星落在黑暗的大地上,构成灿烂的珍珠编织张大网——灯火辉煌。 布兰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他年幼时每天清晨都在这里与祖父起修行剑术。而对于另外个灵魂来说,这里大约在七年后会成为当地某个盗贼兄弟会的窝点——后来摄政王公主打压不法商人,城内的地下拍卖市场也度搬到这个地方。 不过那是许日子之后的事情了,以至于记忆中都有种褪了色的浅黄色,仿佛旧照片样。让布兰有些恍惚的是,他分不清那究竟是之前还是之后的记忆。 安蒂缇娜有些局促不安地在夜色中,她穿着条漂亮的月白色的长裙。她还从来没有在这么晚到布拉格斯郊外来过,当然其实她还是贵族家里的千金的时候,她也不是常常参加千金小姐们的郊游。 安蒂缇娜直认为自己的性子有些孤僻,但她同样直自傲地认为这是因为她比那些见识短浅的小姐们有见识的缘故。 她盯着松林上的银月,黑暗中的森林让她感到紧张,却又隐隐约约有丝好奇,就像是冒险者的浪漫情怀与追寻未知的刺激在她心中扎根——让她想要继续和这些人起呆下去。 这种生活对她来说既新奇,又充满了未知。 但这位女士还是强忍着放下自己的少女情怀,她吸了口气平静下来,接过巴托姆的话头答道:“我想泰斯特若不是为了考验我们,恐怕就是万物归会在最近段时期在谋划着什么,需要我们来吸引贵族们的注意。当然我认为有可能的是,两者兼而有之。” “那正好,领主大人,我们最好不要和那些披着人皮的魔鬼有什么牵连。”巴托姆坐在树桩上大声说道:“现在那个披着身贵族皮的家伙不在这里,他威胁不了我们任何人。大人不是说要去让德内尔么?我们起跟大人去那里!走得远远的,看他能拿我们怎么办?” 安蒂缇娜听了巴托姆的话,看了布兰眼,她今天才知道布兰的真实身份原来不仅仅是那支最近名声大噪的雇佣兵团的高层员,而且还是幕后首脑,这让她眼中的年轻人添神秘色彩。 不过让她坚定心思的是,那个直在暗地里搜查她的泰斯特子爵,没想到竟然是万物归会的人,那个组织在渊海沿岸的埃鲁因可不仅仅是臭名昭著那么简单,以至于少女在听到那个名字时脸色都变得片惨白。 虽然安蒂缇娜不是没想过布兰会不会对她说谎,但这位年轻的骑士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安蒂缇娜很快看到布兰摇了摇头。 布兰从自己的属性上收回目光,凭借游戏中丰富的知识与经验,他已经摸清楚旅法师这个职业了——或者说旅法师应当说并不是个职业。 他在他的职业列表中看到,他仍然只有雇佣兵、民兵、平民与学者几个身份与职业,这说明旅法师本身不是算在职业中,甚至它算不上是种身份或副职。 布兰想了下就明白了这个存在的含义,旅法师的核心还是命运卡牌,它应当是套庞大而又特殊的物品体系。玩家可以通过这个体系来模拟和实现任何个职业的能力。 说白了,这东西放在游戏中就是套脱离了原有规则之外的规则。虽然看起来很强,但若每个玩家都可以掌握的话,它也就算不上什么变态离谱的能力了。 当然,若只有天才为什么它会在原本的游戏中不存在,而又出现在这个世界中。 不过让布兰感到有些新奇的是,显然这个物品系统是具备成长性的,而且这种成长性并不是局限于依靠收集的套组卡牌来达成,而是和持有者个人能力息息相关。他发现当他战士等级只有十级时,他只有四张手牌。但当他升级到十三级,手牌数已经上升到五张,并且元素池内象征着骑士卡组的红色、金色以及灰色元素容积都上升了格。 不过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巴托姆的话。 巴托姆的话从某些方面来说可以说是他的心声,但布兰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这么考虑问题。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玩家了。 他已经意识到了,或许和万物归会搭上线,可能会是件有利于他的决定。他当然不是要和那些漠视人命的家伙同流合污,正好相反,他想的是怎么玩下无间道。 因此他摇了摇头。 “怎么?”巴托姆愣了下,犹豫道:“领主大人你要和他们起干?可是那些人可不是善类啊,他们可从来没有什么好名声。” 安蒂缇娜原本想说什么,但现在又闭口不言了。布兰的决定让她松了口气,其实布兰这么想,她原本也要提醒布兰——万物归会势力不小,既然泰斯特放心让他离开,那么定会有后手。 她不希望‘琥珀之剑’佣兵团还没有走出戈兰—埃尔森,就先树了个强敌。作为布兰的幕僚,安蒂缇娜已经下意识将这支佣兵团视作了这位年轻骑士的私产。 “我当然明白那是些什么人,巴托姆。但凡事要考虑后果,我既然这么向那个家伙提议,就不会说出时即会被拆穿的谎言。”布兰对巴托姆说道。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要去鼓动那些难民暴动?”巴托姆忍不住挠挠头,有些不情愿。 “当然不会,布兰定有办法的,是这样的,在布契的时候我们都管他叫万能的布兰呢!”小小罗曼在河边,弯腰捡起石片在那里打水漂。她听到巴托姆的话,忍不住回过头说道。 你什么时候又在布契时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外号了?布兰瞟了这死丫头眼,忍不住没好气地想到。 不过小罗曼现在的举止可和她现在的穿着、气质点也不搭调——她与安蒂缇娜都换了衣服,原本那套已经在拍卖场的骚乱中挂坏了。 罗曼本来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在旅行的途中布兰从附近的商人家中为她买了几件,商人小姐直当宝贝样藏起来;不过这次她临时穿的是安蒂缇娜家中的条礼服长裙——小小罗曼穿着那条黑色勾金边的礼服长裙倒是显得格外般配,细细的纤腰下托着宽大华丽的裙摆,只在最下面露出圈白色的蕾丝边衬裙。 本来她走路时又带着那种自己特有的气质——充满了自信,抬头挺着胸——胸部发育完好的线条在紧身的束腰裙上衣勾勒下呈现出条漂亮的曲线。看得安蒂缇娜都是阵嫉妒。 不过安蒂缇娜还是特意为她将浅棕色的头发盘起来带上了花饰,以至于这只商人小狐狸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得意地向布兰转了个圈儿,然后还甜甜地笑着向他抛了个小媚眼。搞得布兰现在看到她还有点发呆。 不过她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安培瑟尔港那些掷千金的女商人。只是没有个那样身份的人会挽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藕臂在这里弯腰认真地挑河滩上的石片,看看那片能在水面上飞得远。 事实上布兰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到野外来,这家伙也要专门穿这身麻烦的装束。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大约会是:因为我是商人啊。这样类不经过大脑的回答。 巴托姆听了罗曼的话,疑惑地看着布兰。 布兰这才点点头:“不出半个月,这些汇聚在布拉格斯南方的难民自就会出问题。即将举办的庆典会安抚他们时,可终究治标不治本,那些生活优渥的贵族是不会明白的。” “真的?”这次安蒂缇娜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布兰点点头,八月骚乱,在历史上不是什么大事。但足够为泰斯特交上份答卷了,而且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布兰倒是没心思去阻止这场骚乱,何况他也没有这个力量。难民要生存的余地,安置他们是件困难的事情,贵族们不愿意接这个担子,也没有人接得住。 那可是数以万计的吃饭的嘴。 巴托姆张了张嘴,没料到他想来复杂的问题在布兰口中轻描淡写就解决了。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安蒂缇娜,后者隐约有些担忧——她不像那个大咧咧的红胡子佣兵,脑袋里只容得下最简单的趋利避害的线条——她总觉得布兰似乎比他们每个人都要知道些什么。 布兰却看到跛子带着人从黑乎乎的森林里走了出来,精神振。他让跛子去调查城内的事情,看来应当有些眉目了。 果然,跛子和两个矮个子的夜盗从灌木里钻出来,就对布兰说道:“查清楚了,果然是那些废物玩忽职守,那些亡灵是伪装成商人进城的。” “谁?”布兰问。 “个叫做卡兰卡的骑兵队长。”跛子答道,他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布兰摇了摇头。布兰恰好认识这个卡兰卡,因为这家伙正是日后的白鬃军团银翼骑兵团团长——“这家伙是王党啊。”布兰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玩忽职守,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不禁想到拍卖会上那几个火种,这件事情恐怕和王室脱不了关系。在‘琥珀之剑’中这天在布拉格斯发生的所有事情后来都被掩盖了,否则布兰不会点也不知情。 这说明背后定有不为人知的力量。 王室这把是在玩火啊。 布兰想清楚前因后果,忍不住出了头冷汗。真亏奥伯古七世想得出来,这不是引狼入室么。幸好因斯塔龙意不在戈兰—埃尔森,否则乘势击的话,埃鲁因南方的局势估计就是片糜烂了。 当然,他忍不住恶意地想——说不定奥伯古七世是人为南方局势已经糜烂得无法再糜烂了。 第五十八幕 劫后 欲望文 第五十九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九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上) 无论如何。 夕阳日暮的埃鲁因终究已经为它的内乱埋下了由头。奥伯古七世逐渐发现自己日益年迈力不从心,又急切想要为新王登基扫清道路,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他的心腹大患始终是王国南方两个桀骜不驯的公国。 尤其是布兰知道当今圣上奥伯古七世九十三岁才即位,这个不得善终的国王年轻时素有大志,心想要仿效他的祖父安森十——那是民兵与警备队法令草创之初,埃鲁因中后期中央力量最强盛的段时期。 不过世事不由人,步入中年奥伯古七世虽然样亲眼见证了地方贵族的倨傲——年轻代的安列克大公甚至威逼其父奥伯古六世改防务法令——这些记忆都在这位王者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他却缺乏安森十那种恩威并施,刚柔并济的手段。何况安森十世时期,埃鲁因内无隐忧、外无大患,王室还可以控制地方上的军团,岂是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节可比。 布拉格斯郊外冰凉的夜色中,渐渐起了风。 风是从海的方向吹来的,它沿着卡兰加山脉北方山脊的走道路经过让德内尔地区的丘陵与山峦,带着这段漫长旅途中森林与河流的味道,深深地沁入这片树林边缘每个人的肺叶中。 罗曼赤着脚提着裙子在水中,此刻也忍不住抬起头,眯起眼睛,让风拂过她平坦如玉的额头。 “这里风的味道,和布契模样呢,布兰!”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惊喜地说。 安蒂缇娜也吸了口气,但咳嗽起来。 布兰看了她眼,然后抬起头,恰好看到这夜色下的风带着片黑沉沉的云彩从西边掩至,遮住了大片繁星。 仿佛预示这个国家黑暗无光的未来。 布兰并不感到沉重,反而有种兴奋掠过他全身上下每处神经末梢。对他来讲这场即将到来的大乱也是个契机,他能否参与到这个历史中,依靠个人微薄的力量点点改那些就像是铭刻在石板上下厚重、冰冷的历史。 这不是个空想,而是种督促他行动的讯号。布兰好像嗅到了空气中蕴含的丝警讯,他回过头,白皙的脸蛋上还带着丝淡淡的兴奋的潮红色,问道:“钱拿到了吗?” 跛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个简单的消息也能让布兰发这会呆,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年轻人了。在拍卖场时他亲眼见识布兰发威干掉那个强悍的灵佣,那不是般人的身手,现在想来只能归咎于不愧是那个老东西的后人。 他不由得看了布兰眼,这才心悦诚服地答道:“钱已经到手了,布兰,我按你的吩咐将那些钱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拍卖方有赔偿?” 跛子惊,忙点点头。 布兰知道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会后台是当地有名望的贵族,这是公开的秘密。因此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不必要的损失,对这些人来说信誉与面子比点钱重要了。 “总共有少钱?”布兰问道。 跛子伸出手来比了个数,除开他们用掉的,都还有二十五万万托尔。布兰看了之后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商人小姐提着自己的鞋子走过来。 他又看了眼坐在边的巴托姆与安蒂缇娜,答道:“也好,这样来我们在布拉格斯该干的事情也告段落。”但事实上原本在布兰的计划中还有些细节要完善,比方说贵族图书馆里还有个可以拿到本低级技能教材的任务,比方说‘十字星’旅店中永久增加1个能级力量的黄金之酒的任务。 可惜这些任务都不是朝夕可以完成,布兰估算了下他原本在游戏里完成这些任务的时间,差不也用了个月甚至久,在这里只会慢。 本来作为个力求完美的玩家,他应当留下来拿干净每个好处,不过布拉格斯城内风云突变的形势以及隐藏在其中的万物归会的身影,都让他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 这个警讯经出现,布兰就作出了最快的反应。 他已然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前往东方或是南方,深入让德内尔地区的群山之间,或穿过托桑德卡森林,沿着卡兰加山脉北方山脊,去寻找属于他的宝藏。 “我们去哪里?”巴托姆虽然开始嚷嚷着要离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鬼地方,可事到临头又有点放不下心。他虽然是个佣兵,但最远也不过到过卡拉苏——可按照布兰的说法,他们或许要横穿让德内尔,去到星海沿岸,在那里他们会看到诗人口中传唱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沿着那里,他们还要进入蛮荒之中。 传说穿过大山下的托桑德卡森林,或是沿着银色的海滩直向东,就是望无际的沙漠。苏族人长居此地,在他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沙漠东方还有些国家:比方说那个最著名的传说——珍珠之乡,九凤之国。 “我们兵分两路,巴托姆你带跛子回到团里,让雷托带上所有人到个名叫格里斯的地方。要到达那里,你们需要请个向导,最近段时期比较安全的路是让德内尔北方的大道。名义上来说,你们只需要打出佣兵的旗号就不会引起什么麻烦。”布兰想了想,答道。 “格里斯,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王国最东边的港口,”布兰笑了笑:“那里的风景不错,当地的女孩子淳朴热情,巴托姆,在那里说不定会见到你中意的姑娘呢。” 巴托姆老脸红,嘟哝道:“我可是漂泊不定的佣兵,领主大人。” “那是以前,现在你可是我的家臣了。”布兰毫不介意地答道。 红胡子的佣兵随即闭口不言,但面上还是露出向往之情来。哪怕是之前还有些不情愿,但此刻已经有了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你呢,领主大人。”他想了想,又问道。 “我有些私事要办——”布兰想起自己丢在拍卖场中的湛光之刺,甚是可惜。不过那柄剑在二十级之后也逐渐褪去小神器的光彩,因此本来换把武器也势在必行。 事实上个月以来他自身装备与实力几乎没有什么长进,这与他原本的计划可谓相去生去。当然布拉格斯的切准备都是必要的,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布兰其实行动已经够快了,只是他自己直不满意而已。 尤其是与泰斯特的遭遇之后,他越发感到提升自身实力的迫切性。因此那时他就在心里把这次冒险提上了日程。 他的目标主要还是那个尘封的王国,但那之前他还要去验证白骑士艾伯顿告诉他的那段似是而非的话。 事关狮心剑,布兰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要让石之圣贤开口,需要用到贤者石板,几天后抵达布拉格斯的那块贤者石板布兰已经不指望了。先不说时间上来不及,何况现在他也找不出五十万托尔那么大笔钱来。 不过没关系,既然如此先去搞块贤者石板就是了。至少他就知道在游戏中有好几个‘副本’出那东西。比较近的有让德内尔、戈兰—埃尔森与安列克交界处的迷雾森林,亡者圣殿遗迹以及龙之峡谷。 这些地方都适合他这个等级去冒险,只需要稍微准备下就行了。本来布兰也认识到自己需要提升下实力,正好举两得。 布兰说有私事,巴托姆自然不好再开口,何况他的心思早飞到格里斯去了。布兰对于那个地方的描述让他心痒痒的,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大海呢。 而布兰又回过头来,问道:“罗曼,你呢?又什么打算,和我起,还是留下来操办庆典的事情?” 商人小姐偏着头,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是跟着布兰咯。” 可她眼中的光彩,分明是在说——当然是要冒险!罗曼要去冒险! “你不赚钱啦?”布兰阵惊讶,忍不住想要去摸她的额头,看看她有没发烧。 “当然不是,”罗曼拍掉他的手,得意地说:“这边的事情罗曼大人早就安排妥当了呢,我都交给苏了,剩下的,只等资金注入而已了咯。” “苏?”布兰愣,想起那个对自己横眉竖眼,副冷面孔的女孩子,总觉得自己好像欠她百万托尔样:“那不是雷托的女儿吗?” “是。”罗曼点点头:“她来找芙雷娅啊,我可是芙雷娅最要好的朋友呢,当然可以委托苏帮点小忙咯。” “你还真是对人放得下心啊——”布兰忍不住拍她的脑门,这个动作最近段时间以来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罗曼立刻笑得像是只小狐狸样。 “这样的话,我也留下来吧。”安蒂缇娜忽然在边说道:“本来这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布兰却停下来,看了她眼答道:“你不能留下来。”他心说玛莎在上,现在他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最宝贵的财富大约就是安蒂缇娜与未来的炼金大师塔玛。这两个人他说什么也不能留在风雨飘摇的布拉格斯,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带走。 塔玛要带上他笨重的炼金器具,只好让他与雷托等人起。而本着鸡蛋不能放到个篮子里的精神,他必须让安蒂缇娜和自己起走。 也好,有罗曼和他起的话,至少个女生,也好照顾安蒂缇娜些。 “泰斯特还在这里,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了。万物归会可不是般人,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你和我起,我让罗曼照顾你。”他想了想,答道。 “那怎么可以?”安蒂缇娜愣,她心中有丝对于冒险生活的向往,可是她自知自己可能根本不能适应那样的生活。对于她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冒险大约只是个存在于梦想里的美好想象而已。 有些人总是服从于自己冲动的想法,但头脑清醒的安蒂缇娜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她才刚刚开始犹豫,未来的商人小姐句话就击碎了她的矜持:“当然可以,安蒂缇娜,冒险可是很有意思的喔。” 安蒂缇娜忍不住看了布兰眼。 布兰点点头:“不用说了,大家去准备下吧。我们分散进城,我个人,我怕泰斯特那家伙又来找麻烦,凌晨最后颗星辰消失之前,我们在东门集合。”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第五十九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上) 欲望文 第六十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中) 鎏金花纹的厚重木门缓缓推开了,空气流动起来,低沉的轰鸣穿透耳鼓,像是门背后尘封着个古老的国度正在向来访者敞开大门。 大厅外光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门后面着脸怒容的少女。 半精灵公主穿着袭银白色的公主长裙,带着荷叶边的裙摆直垂到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她昂头挺胸,柔顺的银色卷发沿着肩头落下,双手交叠放在裙衬上,冷冷地在那里,看着从阴暗中缓缓走出来的几个人——深邃的大理石衬托着这样的美丽,是幽暗中怒放的百合。 “公主殿下。”走在最前面的克卢格侯爵阴郁的脸上露出丝惊讶的微笑,这位从格南时代起就直为科尔科瓦家族效劳的重臣手放在肋下,深深鞠了躬。 他抬起头来,嘴唇微微上翘,削瘦的脸上好像总是带着丝讥屑的笑意。 “不必客气,侯爵大人,”少女正眼都不去看这只老狐狸眼,目视前方冷冷地问道:“父王在里面吗?” “很抱歉,公主殿下,陛下他正在接待玛达拉的大使,恐怕暂且不能见你。”克卢格微微笑答道。 埃鲁因的王长女的眉宇间闪过丝忧虑,但很快恢复如常。 “那我会在这里等着,”她昂头答道:“夜深了,玛达拉的大使想必不会待得太久。” “公主殿下,请保重身体——”克卢格侯爵看了这位王室的骄傲之花眼,眼中流露出欣赏,但仍旧是皮笑肉不笑。 “谢谢关心。” “那么老臣就告辞了。” “请。” 少女用淡银色的眸子动不动,漠然地看着这些人离开。不过当身穿紫金色大臣服的克卢格侯爵与之错身而过时,这位埃鲁因的王长女忽然又开口道:“克卢格卿,玩火**、好自为之——” 克卢格侯爵微微怔,这位公主这么说,已经是带着严肃的警告意味了。这位奥伯古七世信任的重臣的脚步停,想到什么,脸上又露出个阴郁的笑意。 “公主殿下你在说什么。”他问道。 “我说什么,你们自己清楚。发生在布拉格斯城和库尔科堡的事情,我阻止不了,不过你们不要忘了,在埃鲁因,炎之圣殿在谁边。”公主冷冷地答道。 克卢格脸色微微变,但迅速恢复如常。这只老狐狸城府何其之深,硬生生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谢公主殿下提醒。” 两方似乎都不愿意再谈,个错身之后,克卢格侯爵行人匆匆离开。 倒是这位侯爵身后个年轻人问道:“侯爵大人,她是什么意思?” “这位王室之花,可不能小视,威尔玛。”克卢格侯爵阴着脸答道:“我们现在虽然形式片大好,可她样也没闲着。从朝野之外传来的消息看,这位公主殿下正在借着哈维尔教会之手四下筹钱,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不过想必也会有所动作吧。” 克卢格侯爵回头看了眼长廊落地拱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说道:“今天,她就是来给我们提醒来了。不过她能这么做,说明我们的公主殿下还是有所顾忌——” “投鼠忌器啊。” 他叹了口气,擦了擦手套上的那枚戒指。黑沉沉的戒指托盘上,条衔尾蛇像是活过来样盘踞在那儿,边沿折射着幽幽的青铜的光芒。 众人皆默然。 半精灵公主看着克卢格侯爵行人离开,语不发。她再回过头时,正好看到身穿浅金色长袍的贝宁格爵士从大厅某根柱子后面的阴影中走出来。 “如何?”少女等他走近,立刻问道。 年轻人脸苦相地摇摇头:“不行啊,公主殿下。我还是没有见到陛下” 少女面上沉静下来。 “公主殿下?” “今天晚上,我要回我的领地去趟。你带上哈泽尔,和我起。”少女盯着前方,平静地答道:“小心些,不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公主殿下,我们点别的办法也想不了吗?”贝宁格脸苦相地问,他是西法赫公爵的幼子,身份显赫至极。但自从年前见过格里菲因公主面之后,惊为天人,从此臣服于这位半精灵公主的魅力之下,甘愿为其鞍前马后效劳。 照理说贝宁格在王都逗留的时间早已超过个游历的年轻贵族的预期,其父督促他回家继承领地的信封紧似封,不过这个年轻人还是在此地流连忘返。 左近明眼人都知道,牵住这个年轻人的心的,不过是那个埃鲁因王室的长公主而已。 格里菲因公主七月刚好年满十六,正是王室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是奥伯古七世对她疼爱异常,宁愿她在身边在陪伴他这个父亲两年——何况奥伯古七世也明白,他的幼子哈泽尔生性懦弱,的确也需要这个姐姐帮扶。 不过这对贝宁格来说反倒是件好事,因为他内心明白他与这位公主没有什么可能,她在奥伯古身边留天,他就能呆在这里天。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自哀自怜,若他是西法赫公爵的长子,而不是幼子,恐怕又是另番光景。 不过这会儿少女的话却让他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公主殿下说她要回自己领地,这恐怕是个巨大的转机。埃鲁因历史上王室嫡系成员回自己领地的情况并不,但每次,就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贝宁格看着这位公主,心中对于那个未知的未来既期待又有些畏惧,因而显得举棋不定。他觉得他们这走,恐怕在埃鲁因掀起的就不仅仅是场风雨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昏暗的烛光下,年仅十六岁的埃鲁因长公主坚定的目光与年轻人犹豫不定的表情映衬在起,大厅中时寂静。 “你在担心什么,贝宁格?” “我有些忧虑,陛下他……”年轻人时不知应当该如何表述自己此刻的想法。 事实上自从六月之后,确切地说是玛达拉的使节抵达以来,除了宰相克卢格,奥伯古七世昔日崇信的内臣就再也没有个见到过他面。甚至就是连他的女儿与儿子,也被强制禁足,活动范围局限于王都之内。 怀疑奥伯古七世被软禁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这反倒没在贵族中引起什么反应。奥伯古七世自从任命克卢格为相之后,对他的宠信日益增长,克卢格派在朝野上权倾方早已是世人尽知的事实。 不过这派人从不与地方有接触,这点又深得奥伯古七世信任。由此来王党也对他们听之任之,再说克卢格在施政、谋略上也确实无可挑剔,被誉为科尔科瓦王朝自安森十时代以来最伟大的政治家。 有些人甚至将他与名相、安森十时代哈维尔教会的大主教普瓦相提并论。 只是情况在这年四五月之后急转直下,克卢格似乎有意夺权,加上黑玫瑰战争如火如荼,时间埃鲁因国内政局似乎有些风雨飘摇的味道。 但虽然怀疑与猜忌的情绪不但在贵族高层中蔓延。然而王党的核心人物欧弗韦尔与埃弗顿都正前往与玛达拉办理交割的途中,唯剩下的三巨头中最有威望的哈维尔教会这任大主教格力格斯也闭门不出。 于是王都的形式似乎显得加晦涩昏暗。 但这个时候,这位埃鲁因的王长女却向他提出来要回到自己的领地。且不说他们能不能逃出这个大牢笼,可这位公主殿下就这么忍心丢下她的父王不管? 格里菲因公主与其父的关系之好,是世所公认的。贝宁格作为公主近臣,是清楚这点。 但半精灵少女面不改色,静静地答道:“以我父王的性格,是不会答应玛达拉这么荒谬的约定。虽然我还不明白克卢格那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点可以清楚,我们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首先,我要将我弟弟送出去,这是我的责任之。我必须抢先步,切以王室的利益为重——若父王有什么差池,我想他会理解这切。” “公主殿下……”年轻人呆呆地看着这个比他矮个头的半精灵少女,似乎那不是十六岁,而是个思想成熟的优秀政客。 格里菲因看了他眼:“你放心,贝格宁,我也不是没有准备。借助我导师的人脉关系,我们样可以下自己的棋——不要忘了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克卢格那个小人,他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我父王分毫。” 公主说着忽然住口,她正好看到那个脸阴沉的玛达拉使节从门内走了出来。 这刻,生者与死者,互视了眼。 然后交错而过。 ……然而当埃鲁因王都风雨如晦,为接下来的乱局拉开序幕时,心里清楚这点的布兰却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布拉格斯白天鹅区的‘十字星’酒吧中。他边向那个酒保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黄金之酒的消息,每过段时间就去看挂在酒架上那个发条钟。 时针快指向十二点。 布兰倒不指望人品爆发晚上就把这个连续任务线索入手,然后轻松完成。他只不过边等人,边找东西打发时间而已。 而当外面教会钟声响了十二下,酒吧的门终于又推开了。 门外着穿着身深蓝色军服、长长的马尾扎在脑后、脸蛋有些微微泛红、用浅棕色、明亮的目光看着他的女孩子。 芙雷娅似乎已经是正式的骑士了,她穿着那种正儿八经的绶带与骑士束带,腰间佩戴者十字柄的教会颁发的长剑,套上双擦拭得锃亮的马靴。 倒也像是位英气逼人的女骑士。 不过她关切的神色显然将她出卖了。她进门左右看了眼,目光落到布兰身上,吸了口气立刻走过来问道: “你们要走了?布兰?” “恩。” 芙雷娅沉默了。 …… 第六十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中) 欲望文 第六十一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一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下) 芙雷娅沉默下来。 她像是心不在焉地想了会,又抬起头来看着他,浅棕色的眸子沉沉的像是对棕色的宝石。少女骑士举起左手,犹豫了下,才将食指上的那枚戒指取下来:“布兰,带上这个戒指,在外面,你比我需要它。” 布兰微微怔,他看着那枚火球术戒指,璀璨的红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他再看看芙雷娅,后者微微侧过脸去,说:“这枚戒指本来也是属于你的。我、我……只是,暂时借用而已,你忘了吗?” 这时那个之前直在与他聊天的酒保起来拍拍年轻人的肩膀,笑道:“伙计,看来你有点小麻烦,我先去忙,会再来和你说关于那个酒杯的传说。”说完,对方拿起杯子就识趣地走到吧台的另边,去和几个喝得烂醉的雇佣兵打交道了。 扎着长长的马尾的少女骑士看到这幕,不由得下意识地闭上口,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布兰却摇摇头笑了下,只是他面上淡淡的微笑掩不住心中的暖意,他看着芙雷娅,再次感到伙伴这个词在心里沉甸甸的分量。他本来只给芙雷娅留了个口信,可没想到这个倔强的、来自布契乡下的姑娘在见到罗曼之后,执意要见他面。 他当然知道对方不只是为了送个戒指来,而是蕴含在这份举动下的关切。 芙雷娅这会儿却心乱如麻,她捏了捏拳头。当初听到布兰和其他人要离开的消息,她心里就只有个想法——即使是没头没脑地跑出来,也只要见大家面——那种感觉,就像是个离不开大人的小孩子样。 冷静下来,只感到脸上发烫。 她直在考虑这样个问题。她要个人前往埃鲁因的王立骑兵学院,离开大家,尤其离开布兰,她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布兰对她说过那样的事吗?拥有保护小菲里斯,保护大家的力量。 芙雷娅感到自己心中充满了彷徨不安和对于不确定的未来的怀疑,布兰就像是她前面救命的稻草样,可事到临头,她又不敢伸出手去紧紧抓住对方了。 女骑士盯着布兰的衣角,发了会怔。 布兰当然看穿了她的想法,因为芙雷娅的想法就像是写在脸上样。他微微笑,伸出手来,接过戒指。女骑士微微愣,抬起头来:“你、你接受了?” “当然,女武神大人赠送的戒指,我怎么敢拒绝。”布兰笑道。但他心知芙雷娅在王立骑士学院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他现在确实是分力量算分,若非如此,他绝不会仅仅为了让芙雷娅安心就收下这个戒指的。 “女武神?” “在我的故乡,流传着个关于女武神的故事。传说中的女武神英姿煞爽,她在战马上,手持燕尾旗,手持长剑,引导者她的人民走向胜利。守护着她的国家。”布兰看着她,微微笑,心中想的是另个女武神的故事。 在沃恩德风雨如晦的第纪末期,那个在战马上、身披银色甲胄,用熠熠生辉的浅棕色的眼睛看着她的每位部下的女士。布兰记得当初的背景应当是麦格尔堡灰暗的天空,银十字军团残破的旗帜无力地耷拉在长矛上——而那个女将军骑着她的爱马——银沙,她比许战士都矮——也并不比现在的芙雷娅高出少。 当时的她还直留着那个从布契时代就扎在脑后的长长的马尾,战场上那让人感到亲切的棕色马尾长发,背后代表着个可以依靠的名字。让所有人都安心,因为那是芙雷娅,埃鲁因的守护者、女武神。 当初的芙雷娅就那么低下头看着他们每个人,驾着自己披着银色战袍的爱马缓缓从他们每个人跟前走过。 天空落着小雨。 她唯的部下不过是来自王立骑士学院的百名学院生,那里面有许大贵族的子嗣,有些甚至后来成为他们最棘手的敌人。可那个时候,他们都跟在那个女骑士背后,片穿着白色的战袍骑士们跟着她路出现在他们这些残兵败将眼中。 当沮丧、绝望与落魄笼罩在他们心头时,他们每个玩家都失去了信心的时候。埃鲁因完了,这个破败的国家,根本不是强盛的玛达拉的对手。他们自怨自艾,摇头叹息自己怎么会选中出生在这样个国家,没有希望,没有明天,只有失败带来的屈辱。 但这些年轻的骑士们出现时,就像是有道纯净的光,像是利剑样缓缓分开了天空阴沉的乌云。 布兰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情景——女将军说的第句话是这样的: “士兵们,请回头,与我起,我们去打败玛达拉——” “请原谅我不能体会你们此时此刻的寒冷、饥饿、恐惧与痛苦,但我却可以从你们身上看到种深深的落魄,这种落魄,我感同身受。因为此时此刻,我们的祖国,失败了,我们将后退,亡灵们就会席卷我们的故土。我们是失败者,不管如何狡辩。” “我们无法选择这切,这种沮丧让我们窒息,难道真的只能做到这步了吗?士兵们?不,请回头吧,但我们至少还有个机会,让我带你们起去重新战斗次。” “请相信我。” 她将手按在自己胸口。 “我会与你们并肩战斗。” “我愿意为此负起切责任。” “跟上我,让我死在你们前面。让我用这个承诺,去换取男子汉的勇气——” 那是银色的百合花第次闪耀在战场上,女武神的传奇,从此在埃鲁因谱写成个令无数玩家感动的诗篇。说起这位埃鲁因的守护者,或许比起大数npc来,玩家对这样个名字的记忆加深刻。 因为是她将他们从失败的命运中带出来,给他们荣耀,让埃鲁因这个名字成为个骄傲。她是他们的旗帜,是埃鲁因玩家自豪的根源,他们愿意为她而战,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愿意为自己的荣誉而战。 埃鲁因的战歌是由个在论坛上并不出名的普通玩家谱写的,但却由无数人传唱着——我们是骄傲的埃鲁因人。 即使失败,也不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我们的勇气,铭刻在我们的刀剑之上。 我们的信念,是守护我们的战旗。 埃鲁因人的血,流淌在通向向往的路上。 我们向往的——是终有日,银百合的旗帜重新扬起。 我们向往的——是埃鲁因的信仰,永不断绝。 当我们死去,我们灵魂的声音依旧回荡。 回荡在这片土地上。 它述说着——这是我们的故土我们深爱的土地。 布兰低下头,揉了揉眼睛。他再抬起头时,却看到芙雷娅低着头小声对他说:“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和传说中的人物样的事情,布兰,我是个很笨的女孩子,我只是想尽力而已。” 是啊!你的尽力,就是这个传奇的根源。 年轻人看着对方,他欣赏的正是这样认真的芙雷娅。那怕是件小小的事情,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也会竭尽全力去做到最好,或许她不知道自己有着怎么样的潜质,但终有天,金子会从河底的泥沙中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他笑了笑:“你就把它当做个梦想好了。” 芙雷娅看了他眼,点点头,又问:“是高地骑士的传说吗?” 布兰点点头。 芙雷娅沉默而下来,过了好会,才小声说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吗,布兰?” “没有了,等等……”布兰犹豫了下,才叫住对方。他想了想,问道:“芙雷娅,你认为埃鲁因怎么样?”布兰说这句话时,刻意放低了声音。事实上他的目光早已扫过这个酒吧,留意有没有人在注意他们。 “埃鲁因?怎么样?”女孩愣了愣。 “如果把国家比作个人,埃鲁因现在,就像是病入膏肓的垂死老人样。”布兰答道。 芙雷娅下子呆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不再是过去拿个天真的女民兵队长。见识了贵族之间的龌龊之后,她对于掌握着这个国家命运的上层社会的人物充满了忧虑,可她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那里。 是本来就应该如此? 还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误——不安的少女只能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或许切总会好起来的,这不过是历史的个循环而已。可内心深处,却总是想知道,究竟是不是仅仅是自己过去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过去天真而已。 可她没想到,布兰让她留下来的第句话就排除了她心中所有安慰性的想法,只留下最坏的那个。 时间,芙雷娅竟说不出句话来。 “芙雷娅,你听我说。”布兰也是犹豫再三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总担心自己会影响这个女武神未来要走的路。可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因为芙雷娅不仅仅是那个女武神,那只是他心中的个影子——她的,还是他可以信赖的伙伴。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亲人,芙雷娅也失去了抚养她成人的双亲,相比起来,两人都需要对方的扶持。事实上自从在青村的那夜之后,布兰就明白自己与这位女武神的牵绊,就不可能再断绝了。 就像是两个孤单、软弱的人在黑暗中互相依靠着前进。布兰很难想象没有布契的这些人,他能与这个世界建立起联系,而不会感到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孤独。而对于此时此刻的芙雷娅来说,也是样。 “埃鲁因可能不再能回到过去的平和中了,只有剧变才能挽救这个国家。当然,剧变也可能让它四分五裂,但我们每个人生在这个时代,都只能尽力去挽回它,我不知道少人能看穿这点。也不知道少人能理解我这么说的意思,但芙雷娅,你明白吗?” 女骑士怔怔地看着他,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让你去王立骑士学院了吗?” “可我……” “芙雷娅,尽力而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布兰,但我想要相信你,”芙雷娅吸了口气,有些不安地说道:“可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我只感到害怕,布契的大家呢,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切吗?” “所以我同样也是尽力而为,芙雷娅,我需要你的帮助。” 少女看着他,停下来:“我……要怎么做?” “如果发生什么事,就面倒地支持公主殿下吧。我听说,埃鲁因的格里菲因公主殿下素有贤名,如果科尔科瓦王朝有谁能带领这个国家走出困境的话,我们就只能信任她了。”布兰想了想,答道:“在王立骑士学院,我相信你有机会见到她的。” “布兰,你为什么知道那么。”芙雷娅忍不住问:“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我也想,可当你不自觉地身为棋手时,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能看清全局了。以后你会明白的,芙雷娅。”布兰笑了笑:“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大家还会见面的。芙雷娅,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会在你背后的——” 少女骑士低下头,想了下,这才小声说道:“我明白了,那我走了。” 芙雷娅在说这句话时孤单得好像是只形影单只的候鸟,她转过身时,布兰度有冲动想要叫住这个布契乡下来的少女。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芙雷娅有她自己的路,他不能那么自私。 但正是这个时候,少女又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布兰。” “恩?” “我……请帮我照顾好罗曼,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酒吧。只留下布兰个人,在那儿细细揣摩她最后句话中所包含着的意思。但这个年轻人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端起放在吧台上的酒杯。 第六十一幕 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下) 欲望文 第六十二幕 夏布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二幕 夏布利 夏末的微风中带有丝甘甜,在暖洋洋的日头底下使人微醺,八月已经过去,十月近了。 年轻人向湛蓝色的天空伸出手去,五指遮住视野,让柔和的阳光从指缝之间流淌出来,光线变幻、格外美丽。然后他叹了口气,放下手,周围夏布利的苍翠的山峦又重新回到眼帘中——空气干燥而令人舒适,天气晴朗得让人感到安逸、心情愉悦。 只是盛夏以来漫山遍野的深绿已经褪去角,银杏、水杉与悬铃木类的树种树叶最早开始带上层浅黄,森林中的香树则染出淡红,斑驳的色彩像是流入色盘的油彩样,调和在起,产生出自然的美让人心动。 他坐在马背上,只手抓着缰绳,盯着不远处片在太阳底下呈现出显眼的灰白色的峭壁——山下河流交汇处,片瓦红色的屋顶,就是夏布利镇。夏布利在过去游戏中几乎并不闻名,布兰只知道它位于让德内尔中部地区,聚居着埃鲁因为数不的少数民族——山民。 小镇北方有片密林,昔日银精灵的遗迹被掩盖在层层叠叠的树冠之下,叫做巴洛冈—圣格尔莱斯遗迹,这里以前是银精灵片开阔的庙宇,银色的中庭建立在茂密的森林中央,片连着片圣白色的拱廊,正贴合这个种族哲学之中神秘、雄伟的美。 不过早在阴影巨龙之年,精灵们就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离开了这地区,庙宇也因而荒废,现在它的居住这应该是群蜥蜴人强盗,如果布兰没有记错的话。过去游戏中这地区也没有什么背景,玩家们前往银精灵圣庙遗迹战斗的原因是为了掠取蜥蜴人盗匪的财富。当然游戏设计者给了他们冠冕堂皇的理由,大抵是为民除害这类的。 这点让布兰感到可笑。玩家从来不需要什么借口,但游戏设计者却要想方设法让他的世界自洽,因此他们不得不帮这些游戏‘蝗虫’找些看起来尽可能合理的理由。只是除了剧情党之外,这本来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又有所改变,他发现自己以前所不了解的那些背景,现在看来就变得迷雾重重起来。 布兰以前直没有来过夏布利,因为像是巴洛冈—圣格尔莱斯遗迹这样的副本过去的游戏中仅仅是在戈兰—埃尔森地区就不下百个之,玩家犯不着在低级时就定要到别的行省去冒险,设计者的思路也是偏向于这个方向——当高级以后,玩家才开始在各个地区、国家之间变得富有流动性。 不过他作为个资深玩家,还是或或少地听过关于这些地区的传闻的:比方说盘踞着蜥蜴人强盗的夏布利的巴洛冈—圣格尔莱斯圣庙遗迹,或是机关密布、充斥着亡灵生物的利维斯坦的风化陵墓,还有卡拉塞尔的浮空城——玩家与蜉蝣的战斗。 每个都是财富与宝藏映衬着刀光剑影的冒险故事。 布兰当初在收集这些资料时大概自己都不会料到有天他会有机会到这些地方来,不过此刻他在山丘上看着下面的夏布利——片片屋顶上空,袅袅炊烟像是条条倾斜的线升起,然后消散在净空。心里片感触,亏当初没有点捡便宜的心思,否则现在大约真要两眼抹黑了。 他想着巴洛冈—圣格尔莱斯遗迹,还有蜥蜴人强盗的事情。 不过夏布利地区真像论坛上说的样美丽,平和安宁得想要让人永远把心留在这里,就像是个风平浪静的港湾样。 罗曼牵着她心爱的小马驹从后面的森林里走出来——从个让德内尔到布拉格斯的行商那里买来的,她都舍不得骑。这位商人大小姐好奇地看着夏布利的山山水水,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层兴奋的光芒: “布兰,就是这里吗?”她问。 “啊,”布兰应了声,点了点头:“这里就是夏布利,夏布利这个名字是以前的银精灵们留下的,意思是‘甜美的山峦’。看起来我们运气不错,玛达拉的亡灵大约并没有经过这里,这里还是如既往的宁静。” 不过他心想这并不奇怪,因斯塔龙行军定会选择比较富庶的地区。 想必那个黑爵士绕开布拉格斯这块硬骨头,就是为了绕道让德内尔来捞好处,当然不会没事进入这穷乡僻壤的夏叶丘陵来。 何况这些都是历史上已经发生的‘故事’,布兰胸有成竹。 “夏布利有什么小吃吗?”商人小姐马上又加紧问句。 “你可以试试山民的火锅。”布兰回头去看着这个他心爱的女孩子,宠溺地笑:“不过好像自从在离开玛姬坦之后,小小罗曼你就变得愈发嘴馋起来了呢,小心长胖。” 罗曼听,对小眉毛立刻了竖起来,急急忙忙地辩解:“才、才不会长胖,我只是少少地吃点而已。”不过这话听起来像是自我安慰,她边悄悄用手比了下自己的腰围,眉头下就皱了起来。 好像美食与长胖之间的矛盾,让她时间苦恼得无法取舍。 “骑士大人,这里有你说那个‘贤者的石板’么?”后面的安蒂缇娜骑着匹毛色光亮、像是缎子样的黑马;这些日子以来少女的脸色已经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不复她第次遇上布兰时那种片病态的苍白——虽然旅行中跋涉劳顿,但至少不至于每天都要为下餐而忧虑。 她的马背上绑着个长长的卷轴匣子,那里面装的不但是她智慧的结晶与最宝贵的财富,同时也是布兰最看重的无价之宝。当初他执意要带上安蒂缇娜,就是因为这些上面画满了各种线条的羊皮纸。 少女咳嗽了两声,抬起头看着片明净的天空,喃喃说道:“已经快到十月了吧。” “放心好了,这次应当还没有人捷足先登。”布兰知道少女在问什么。 他们离开布拉格斯已个月有余,埃鲁因与玛达拉停战的消息在八月末就已传至南方的每处地方贵族议院。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抵达让德内尔境内,先在这片伯爵领的首府‘森林之城’玛姬坦落脚。 布兰寄希望于玛姬坦西面的雾之森林内的贤者石板,可那块贤者石板果然和过去游戏中样已为当地的北风教会所得。布兰与让德内尔伯爵的北风骑士可没有什么交情,在当地逗留了段时间之后,只得离开。 不过在玛姬坦的时候,他为罗曼介绍了当地最有名的小吃,种蜂蜜甜点,结果导致商人小姐现在对每处地方的小吃都充满了兴趣。 想到这里布兰忍不住微微笑,但心中又忽然意识到十二月政变的事情:还有两个月。他想自己肯定是赶不及了,不过也只能放心地交给未来的摄政王公主,还有那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女孩——芙雷娅。 想必这个时候芙雷娅已经到了位于公主私人领地内的王立骑士学院,只是不知现在外面的形势究竟紧张到了个怎样的程度。但人力终有时而穷,他现在也没有这个本钱去参与诸侯之间的游戏。此刻布兰最大的任务就是不断壮大自己,而提到壮大自己,他就不禁想到这个时节雷托行人应该已经进入了安列克行省境内。 “我们要在这里找那块石板?”安蒂缇娜问。 “恩,这里北边有座银精灵的遗迹,传闻那块石板就在遗迹之中。”布兰答道。他心中想的是要找个向导,他对这地区的背景了若指掌,但因为从没来过夏布利,因此他并不知道巴洛冈—圣格尔莱斯遗迹究竟在什么位置。 只是遗迹中盘踞着支蜥蜴人强盗,想必这件事不会如他想象中那么容易。过去游戏中巴洛冈—圣格尔莱斯遗迹就是个23级的副本,虽然远低于黄金魔树的禁果园,但这里可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他想了下,还是决定先进到镇子里再说。 ……三人沿着平缓的山坡下山,只用了不到半个钟头就进入了夏布利。 事实上夏布利镇与大数埃鲁因南方的城镇都迥然不同,山民们在山中修筑了这座小镇——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他们沿袭祖先的智慧用石头堆砌起来填平倾斜的山坡,因此城镇新的部分总是对堆叠在旧的部分之上,久而久之,整座城镇沿着山脚下的河流层层向上,像是座石头堆砌的堡垒。 如果说要用个印象来形容这座镇子,那就是阶梯,大量交错的阶梯。建筑排排并列在层层向上的平台上,道道狭窄、修长的阶梯连接着这些从空间上错开的平台。 这里还保持着埃鲁因南方山区原始的风貌,山民们很少使用魔法的力量,他们在石阶两侧修筑石头雕刻的灯柱,里面镂空的地方放上火盆,样可以取代油灯或是魔法路灯的作用。 布兰记得夏布利只有间酒吧,间名叫‘夏布利灯笼草’的旅店,论坛上夏布利玩家的分就叫这个名字,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记住了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旅店。 说它充满传奇色彩,是因为这仅有的家旅店几乎是整个夏布利所有外来冒险者、雇佣兵与玩家的家,它的外形就像是座宽敞的大厅,客房都在大厅下面。而平时旅行者就聚集在上面的大厅中,交换彼此的消息,这样的旅店,在整个埃鲁因南境也只有这座而已。 不过路走入这座小镇,安蒂缇娜与罗曼还没有察觉什么,布兰却立刻敏锐地发现了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在马上小心地四下打量,那些穿着与周围山民的传统服饰截然不同的人三三两两地经过大街上,大出于年富力强的年纪,这些人中有些还向他们三人投来怀疑的目光。而布兰几乎是立刻就认出这些人——他们是旅行者、冒险者、佣兵与怪物猎人。 这些人本来就出现在沃恩德任何个地方,只是……对于夏布利这个小地方来说,似乎未免太了些。 这可不是过去游戏中那个汇聚着大量玩家的夏布利啊。 第六十二幕 夏布利 欲望文 第六十三幕 艾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三幕 艾柯 “问清楚了,这些冒险者是周以前就已经到这里了。不,确切地说应当说是雇佣兵。”安蒂缇娜不紧不慢地答道。 布兰惊讶地看着她。 少女从这种惊讶中找到丝满意,“骑士大人,你是在惊讶个闭门不出的贵族千金也有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她回头问。 “只是好奇你的交涉手腕从哪里学来,你知道这正是高地骑士历练的原因。的确,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在人前侃侃而谈,是足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了。”布兰拍拍边小罗曼的肩,以防这位商人大小姐看人文风景过于出神走得太远。 没想到罗曼却倒过来安慰他,她说道:“布兰,不用担心,我不会走丢的。”时间布兰竟无话可说。 他只得用窘迫的神色盯着罗曼,心想这个小脑瓜里究竟是怎么样种构造才能让她的思维如此迥异于常人。 好在安蒂缇娜及时给他解了围。“交际能力本来就是我们这种千金小姐的本能,骑士大人。”她说得谦虚,但话里有话,不难听出暗自高兴的意思。 布兰愣,哑然失笑:“可不是每个千金小姐都可以放下身段,去和乡下人打交道。”他到没有说错,在埃鲁因,山民在些自诩为高贵的人眼中确算是粗俗的乡巴佬——纵使是那些山民出身的领主,和帝国北方的大领主们也不见得走得到块去。 比方说历史上安森十时代的两位重臣埃尔南斯大公与长刃公爵常年在朝堂上互相讥屑,甚至让安森大帝都大为头痛。 “因为我和她们不样,我只是个穷小姐,大人。” 布兰笑起来摇摇头。 “这些佣兵这个时节到夏布利来,想必是为了森林里的强盗的事情。埃鲁因各地方常常自己筹钱聘请雇佣兵剿灭盘踞在村庄、城镇附近影响人们日常生活的盗匪,这已经形成个惯例了。”他沿着夏布利石板铺设的街道向前走,边将话题重新引回正题上来:“在人口繁密的地区,出钱聘请这些雇佣兵的大是当地的治安队或者民兵,而在偏僻的地区,个村庄会集合起来所有钱来支付这笔费用。” 安蒂缇娜愣,她几乎从来没在书本上看到这些描述:“有这样的事情?” “过去布契也是样呢,罗曼也是出了钱哟。”罗曼兴致勃勃地从狭窄的路边探出头去,盯着下面纵横交错的街道,头也不回地答道。 “只有有警备队的地方,警备队才习惯亲自处理当地的强盗。所以王室寄希望于他们的‘新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的确,警备队代表着埃鲁因种全新的力量,只是不知道这股力量有没有机会发展壮大起来。” “何况成长起来的,可堪用的也不过只有代而已。”布兰抬起头,无不深刻地说道。 安蒂缇娜低下头,开始重新思考些事情。 而正是这个时候,布兰三人却听到背后传来声暴喝:“你给我住——!”三人惊,回过头,却发现原来这声呵斥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首先看到个急匆匆的年轻人冲开人群,急急忙忙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然而还没有跑出几步远,就被前面两个佣兵打扮的人拦了下来。 那两个佣兵拔出剑,拦住年轻人的去路,大声喊道:“艾柯,你想往哪里跑?你这个混蛋,忘了我们佣兵团的规矩了吗?” 那个年轻人微微愣,忍不住仓惶地四下看了眼,却发现每边都有穿着皮甲的佣兵拔出明晃晃的长剑四下围上来。事实上此刻布兰恰好处于这个包围圈边缘,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乐得如此,边拉着罗曼往后退了步,免得牵扯进这莫名的争斗之中。 “卡波,你想要干什么?”那个叫做艾柯的年轻人发现所有退路都被封死后,停下来喘了口气。他马上只手从剑鞘中抽出短剑,边抹去额角的汗水,边紧张地问道。 “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个穿着灰色战袍的佣兵从人群中走出来,冷眼看着而他:“否则你为什么会做贼心虚选在今天逃跑,你当初加入佣兵团时是怎么立誓的,你都忘了吗?团长大人和大伙儿待你如同兄弟,可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年轻人怔了下,脸上露出丝挣扎的神色:“卡伯,我没有出卖你们。” 名叫卡伯的佣兵仔细看了他眼,叹了口气,摇摇头:“跟我们回去,我们自然会相信你。” 年轻人却斩钉截铁地摇头:“不,卡伯,求你别问。我说过,我们不能去巴洛冈森林……”他犹豫了下,再摇摇头:“请你相信我次,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的。你们想想以前,我怎么可能背叛你们,背叛大家——” “够了,艾柯!”那个佣兵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来,他打断年轻人道:“无论怎么说,你必须和我们回去,回团长身边。你有什么话,回到营地,团长自然会听你解释。艾柯,你听我句劝,团长大人抚养你长大,而你离开这里,就是抛弃了他与你之前的同伴。”他指指自己,指指其他人:“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你的战友,你到底要干什么?” 年轻人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后退步:“你别说了,卡伯。这次我很清楚,我才是对的,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而且我还要阻止你们去那个地方,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们说……”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其他佣兵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恳求道:“卡伯,看在我们的关系上,放我走。你相信我,我定不会让你们后悔的,我发誓。” “布兰?”罗曼在边看到这幕,忍不住小声问了句。 “大人?”安蒂缇娜也侧过头。 两位女士面对这样的境况,都不约而同地询问这个她们此刻唯可以依靠的人:是不是要暂时离开。但布兰却摇了摇头,他看着那个年轻人,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另边,卡伯看到年轻人的决然,知道说无益。他后退步,向自己人打了个手势。那些佣兵立刻从各个方向上扑上去,封死了那个名叫艾柯的年轻人的每条退路。 事实上这些佣兵出手,布兰立刻就吃了惊。他马上发现这些看似平常的雇佣兵竟然不是弱手,有好几个的身手竟与雷托不相上下,也就是至少有黑铁中游的实力。虽然说在外面行走的雇佣兵真正有点名气的,大有这个实力,但能在夏布利这种小地方见到这么实力出众的佣兵,布兰还是有些诧异的。 不只是布兰,安蒂缇娜也察觉了这点。她本来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此刻也静下来,仔细观察眼前发生的这幕。 她虽然本身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贵族千金,但毕竟比罗曼、芙雷娅这样的乡下少女见识广。 不过让布兰吃惊的显然是那个年轻人。 在七八个黑铁中游实力的佣兵的包围下,他沉着冷静地伏低重心,然后向前冲手抓住个佣兵手中的剑——这个年轻人的动作快得连布兰都差点没有看清,只看到手晃,那个雇佣兵就个被他个过肩甩撇倒在地上。 然后他向左靠,另个雇佣兵立刻被撞飞出去。方向倒是不偏不倚,正好是布兰与罗曼、安蒂缇娜所的方向。 布兰愣——这撞的力道般人可承受不起,那个年轻人起码有白银级的实力。而看着年纪似乎比他还小两三岁,让布兰都忍不住感叹,这不愧是乱世之前,妖孽是个接着个出现,他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个小家伙——小菲利斯本身就天赋卓绝。而后面见过的布雷森、埃森、芙雷娅还有那个泰斯特子爵,个个都是天资出众之辈。 这种人在般的历史中,往往代人才有几个而已。但他仅仅是从布契到布拉格斯这些这个小地方之间,就连接见到了好几个之,这不得不说沃恩德之后战乱的年代,看来的确是冥冥之中有些命运注定的因素。 当然,想归想,他手上可不慢。个力量爆发接住那个撞过来的雇佣兵,然后顺手扶住他——布兰做完这切本身都差点吃不住力退了步,忍不住心说好大的力道。这撞或许黑铁实力的雇佣兵本人倒没什么,可要撞到个什么路人,估计不死也是重伤。 不过他心想自己要是湛光之刺还在手上,估计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只是这年轻人还真是莽撞,他想到。 而那个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雇佣兵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他回头看,诧异地看了布兰眼。大约是没料到街边随便个路人都有黑铁中游的实力,不过怔了下,才想到自己似乎应该道谢。 “……谢谢,这位先生。” 布兰却摇摇头打断他,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个小小的‘战场’上。 第六十三幕 艾柯 欲望文 第六十四幕 佣兵团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四幕 佣兵团 战场上,短时间内又个人飞出,那个年轻人好像转眼之间就放倒三个佣兵,在人群中打开个缺口。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已从那个缺口突围而出,只是他选的方向让布兰微微愣,因为那个被称之为卡伯的雇佣兵头领已等在这个年轻人的去路上。 年长的雇佣兵将剑横,身体前倾,紧紧抿着嘴——像极了头发起进攻之前的猛兽。 布兰心中动,他认出这个姿势正是出自于剑术大师伊玛利亚的剑术,兰托尼兰击剑术。这门剑术由那个著名的剑圣而得名,它在早些年间传遍大陆,但这时期却已衰微,由于剑术本身过于复杂差点缘故,真正掌握了这门剑术并以之应敌的人在这个世界中凤毛麟角。 只是这些人中,几乎无不是高手。 在过去游戏中,布兰记得伊玛利亚的击剑术从剑术第级至第二级需要支付大约133点经验,超出般中级剑术百分之六十。虽然它在命中补正上是军用剑术的两倍,伤害修正是点三倍,但为了这门剑术去花费精力的玩家并不。 因为剑术本身市价就高达百三十万托尔呢,珍本(修习经验降低)是只有几个国家的博物馆中才有保存。 那个叫做艾柯的年轻人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但这千钧发之际后退已经成为奢望,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他虽然手中没有剑,但搏击术依旧看得出来是剑术的底子,他用的是梅瓦克的骑士剑术,布兰眼就从对方的细微动作中得出这样个认识。 两位个雇佣兵团的佣兵,看起来关系还不错,使用的剑术却是天南地北,这倒是件令人感到颇为有意思的事情。只是这种情况并不是有罕见,因此布兰也只是下意识地关注了下。 此刻战场上年轻人正撞向雇佣兵卡伯,他试图变化前进的路线来避开对方出剑的轨迹。可惜,卡伯没有让布兰失望,他干净利落地刷刷两剑就封死年轻人的去路,逼得对方无奈之下只能变向向侧跳开。 这个时候卡伯只要再上前步,就能让那个年轻人阵脚大乱。 布兰此刻真正的实力恐怕不是场上两人任何人的对手,可他此刻却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这点。果然,他马上看到卡伯向前步正好踩在艾柯下步可能退让的位置上,手中回转长剑,已准备用剑柄作结束性的击。 可这时布兰却微微眯了下眼睛。 卡伯的动作慢了半拍,那个年轻人几乎是险中又险地抓住他的手臂,然后整个人撞过去撞在他怀里,将这个年长的佣兵撞得连退五步。这下变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甚至连那个年轻人都楞了下,布兰清楚地从他眼中捕捉到丝诧异。 但艾柯马上摇摇头,他看了被他撞得退开的卡伯眼——那是瞬间的事情,然后立刻头也不回地从另个方向上逃入了人群中。 “好家伙。” 布兰心中暗暗叫了声,这个叫做卡伯的雇佣兵明明是在故意放水。不过他的手法还真是隐秘,般人可能还真看不出来,若不是他在过去的游戏中积累下这个世界上的人在他这个年纪永远也无法想象的丰富经验,这会儿估计也是被蒙在鼓里吧。 差不百十年年用剑的经验,用其他武器也不过区区十年而已,作为个在游戏中度过了百四十个春秋的资深战士,某些基础的东西对于布兰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样的简单。 他现在的硬实力不过是黑铁中上游,可能看起来远远不是那个叫做艾柯的年轻人的对手。不过真要动起手来,估计两个艾柯也不够他个人打的。尤其是在经过了近个月的冒险之后,布兰的雇佣兵等级已经连连提升已经达到十六级,埃鲁因军用剑术也路被他点到了(9+1)级。 结合了布兰本人对于其祖父的记忆,现在他的剑术早已不是布契那个青涩的年轻人可以比拟。可以这么说,白鬃军团的正规军人中,那些稍微年长些的剑术教官单纯从剑术上来说大约都只够给他当学生的。 布兰的剑术,还达不到他祖父那种拔剑就让人感到如临渊崖的气势,但已经隐隐有了些有迹可循的相似之处,可以说是初具了剑术大师的风范——当然,真正的剑术大师是不会仅仅只在门剑术上有所造诣的。 不过正是如此,布兰越是升级,才越感到其祖父的神秘莫测。那个拔剑就拥有让他这个有百级见识的资深战士都生不起战斗**的气势的老军人,真的仅仅是十月战争的老兵这么简单?至少从同样是十月战争的老兵的雷托身上他就看不到相同的痕迹。 当然,雷托是后期参战的士兵,而布兰的祖父几乎是从头到尾经历了整个战争,这可能是最大的区别之处。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回忆了下历史上炎之圣殿的烛火徽章究竟颁发给了那些人,可时间竟然没记起来个大概。 当年他与埃鲁因官方打交道较,后来有投入光明圣堂的势力范围,反倒和炎之圣殿没有什么交集。 这个念头只是闪而过。 场面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停滞了瞬间,大数人都面面相觑,不过声音的复苏最早是从周围那些围观的当地住民口中开始的。人们开始嘤嘤嗡嗡地议论起来,讨论之前那场战斗得失,虽然这些人当中大数甚至连战斗怎么开始和结束的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这可并不妨碍他们的谈性。 那些被年轻人打倒在地的雇佣兵个接着个地从地上爬起来,当事人反倒不言不语,不过他们互相看了眼,不见得有沮丧或者愤怒。相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意思。 布兰当然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回过头,正好看到安蒂缇娜也在看向自己,两人对视了眼,都从各自眼底看到丝了然的神色。 “布兰,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追的样子呢。”罗曼在布兰身后小声嘀咕。 布兰笑,点点头。 “卡伯队长,你没事吧?”这个时候他看到有雇佣兵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叫做卡伯的雇佣兵头领。后者看着自己的手腕,楞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脸严肃地对其他人说道:“我没事,好了。你们分散开去封锁夏布利,不要让艾柯逃出去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全权负责——” “哦。” “好。” “没问题,卡伯队长。”佣兵们片麻木地应声,但反应都慢得令人发指。 不过年长的雇佣兵好像是视而不见样,他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到布兰身上。之前布兰出手扶住他手下的佣兵的幕直在关注整个战场的他自然留意到了,不过现在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年轻人而已。 事实上卡伯看到布兰的第眼就怔了下。 因为之前目光只是匆匆扫而过,他没料到布兰这么年轻,从布兰之前出手他就已经猜到对方起码有黑铁中上游的实力,个二十岁左右的黑铁上位实力的年轻人,这无论在哪里都是会引起人惊讶的。 卡伯在第时间就想到了艾柯,艾柯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有天赋的年轻人,是他们团长‘鬃狼’马卡罗的养子,区区十七岁就开启了第二级力量,可以说是天纵奇才。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那些传说中被称之为启示者的天才,才有可能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成就。 艾柯从小就是整个佣兵团的希望与骄傲,就是这次他自私逃离佣兵团,团长马卡罗也只是让他们把他带回去而已,而其他人甚至即使如此也不愿意他因为这个原因而受到惩罚——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在这个团里所受到的来自于大家的宠溺。 想到艾柯,卡伯心中平静了些,布兰的年轻人在他眼里就变得理所当然了些。他出了口气,走过来,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柔和了点,对布兰行人答道:“非常感谢各位出手相助,你可以叫我卡伯。这位先生,还没有请教?” “布兰,不必客气。”布兰也在打量着他。 这个老练的佣兵队长有着双铅灰色的瞳孔,在布兰看来对方的眉头似乎随时随地都微微皱起来,好像有着解决不完的忧虑样。这样忧郁的气质搭配上他头灰色的长发,倒是有几分美大叔的潜质,尤其是对方的手因为长期用剑而变得修长,如果不去看另面的茧子,倒像是双钢琴家的手。 这样的男人在他来那个世界出现在某条街上定会引得不少小女生尖叫的吧,布兰无不嫉妒地想到,虽然布兰本人这具身体也不算差,不过毕竟在经历上差了对方不少气质分。尤其是缺乏那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 看起来这些佣兵也不是般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南境那支著名的佣兵团。布兰看了看对方的服饰,从服装上他找不出什么端倪,对方也没有佩戴那种明显的用以辨别的徽记。 看来他们还没有在出任务的状态中啊。 第六十四幕 佣兵团 欲望文 第六十五幕 佣兵成文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五幕 佣兵成文 布兰对于游戏中这些背景知识了若指掌,若说安蒂缇娜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上,那么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江湖了。他盯着对方的眼睛,虽然这个队长级的人物之前明显是有意放水,不过布兰还是从他出手的细节上判别出了其实力的程度所在。 大约是白银中上游。 他想,这几乎已经是白鬃军团纵队队长级的实力,估计与团长级别的实力也不过相差线,由此可见这个佣兵团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不过同样雷托他们行人,他们不过是些退休的老佣兵,可个个也拥有黑铁中下游的实力,布兰猜测他们鼎盛时期也不会比眼前这些人差少。 只是他私下里询问过两次雷托和他那群朋友的来历,只是后者似乎不愿意谈。 另边,卡伯被布兰看了眼,心中竟生出丝诡异的感觉。这种预感几乎是本能产生的,他看着对方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好像平静深邃得没有底——事实上卡伯作为个老佣兵去过许地方,也见过不少大人物。那些人有的是埃鲁因的贵族,也有大商人或是庄园主,有北方人、也有南方人、山民、塔族人甚至是沙漠民族,他还见过两个神秘莫测巫师——但都没有双眼睛可以像是这个年轻人样不动声色,带着丝微笑,就好像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样。 那是种充满了自信,胸有成竹的神色。 时间,这个老练的佣兵竟生出种自己的切秘密都为对方所知的错觉来。他皱皱眉,摇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丢出脑海,只是他殊不知这才是事实的真相,他当然不会想到自己仅仅是个照面就让布兰通过几个细节就抄了老底。 这个时代,认识伊玛利亚的剑术的人本就不,甚至卡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剑术出自这系,他不过是年轻时得人教导而已。而不要说他区区出了两剑就被人家眼看穿了实力,这说出去未免太过荒谬,除非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隐藏实力的剑术宗师级别的人物,那还差不。 而他的目光才刚刚落到布兰行人的衣着上,他们来自布拉格斯,戈兰—埃尔森当地流行的衣饰虽然与整个埃鲁因南方大体相似,但与山民却相去甚远。留意到这点的卡伯刚刚想要开口,没想到布兰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 “你们是外地人吧,雇佣兵?”布兰的目光假意越过卡伯,落在他身后的那些雇佣兵身上。 布兰开口时,安蒂缇娜与罗曼左右安静地在他身后。少女出身贵族家族,知书达理,自然懂得这个时候不是她插话的时机。可未来的商人大小姐却像是天生就懂得这些,她乖巧地眨眨眼睛,看着布兰与卡伯,言不发。 卡伯微微愣。 “正是,你们?” “我们每年都会经过夏布利好几次,虽然不是本地人,但至少熟悉这个地方。事实上我从刚才进镇上,就在疑惑什么时候夏布利了这么旅行者。”布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根本不存在的事实:“直到看到你们,我才想起,原来是雇佣兵——” 安蒂缇娜在他背后目光闪了闪,同样面不改色。我们的小小罗曼则是笑吟吟的听着,好像布兰说的是真的样,不得不说商人大小姐天生就是有些从事这个职业的本能的,比如说从骗人的能力来讲的话。 “我们是应邀来这里剿灭森林里的蜥蜴人盗匪的。”布兰的回答有理有据,关键是镇定自若,叫人看不出点破绽来,老练的雇佣兵自然不虑有它,才如此回答道。 再说他们到这里来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不过卡伯还是有着本能的警惕,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谈下去。而是开口问道:“年经过几次夏布利?先生是商人吧,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们雇佣兵团的地方,以后请尽管招呼,我们定会提供最好的服务的。” 他边说,边回头看了看:“不过现在抱歉,现在我们这边出了点小问题,我恐怕马上就要离开,如果先生有时间,我代表我们团长随时欢迎先生来我们雇用兵团作客。” 布兰笑,这家伙明明是不耐烦在他这里拖延时间,估计是想私下去找之前那个年轻人。不过他却装着没看见,副‘恍然’的样子:“原来如此。” “那真是巧了。”他马山又补充了句。 卡伯正准备告辞离开,但听到这句却是愣:“怎么?” “是这样的。”布兰笑了下,干脆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其实这次我到夏布利来倒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找件东西。” 卡伯微微愣,皱了下眉头停下来。 “你们要找什么?” “块记载有古代文献的石板而已,这种东西在巴洛冈遗迹中,存在于银精灵记录大事的石板上。可是卡伯先生你知道,遗迹早在年半以前就被群蜥蜴人占据。”布兰不慌不忙地答道,好像真有这么件事似的:“我上次到夏布利来是三个月前,当时是为了调查森林里那些蜥蜴人强盗具体情况,这次我来带了些佣兵,本来想要潜入进去偷出石板,但没想到这么巧正好遇上了卡伯先生和诸位。” 卡伯这下彻底怔住了:“你是说……” 布兰马上点点头:“是的,按照规矩,为了不起冲突,我建议用佣兵成文中第三百十四条中的规则释义来达成协议如何?即我和我的人暂时加入你们,在不危及自身的前提下出力与你们起战斗。然后在行动结束后,我们各行其是,各取所需,如何?” 佣兵界的规则,大没有明文规定,不过约定成俗,倒也足以解决般争端。不过像是佣兵与雇主之间的条例往往被执行得彻底,而佣兵与佣兵之间的争端,却往往引申出异议。大约在个世纪之前,炎之圣殿用以管理冒险者、雇佣兵的下属机构——探险者公会将这些俗订规则编纂成部佣兵中通行的法典,称之为佣兵成文,才为以后这些争执的解决定下了个暂行办法。 这部成文从百年前不断修改、增删,时至今日,已经相当健全和完善,不过里面还是有些生涩的条款。比方说布兰说这条,就大约是百五十年前流行于埃鲁因北方高地地区的成规,但这个时代已经甚少有人提起。 因此卡伯听到这个提议时,都忍不住愣了下。 “这个成文,没问题是没问题……”卡伯还是有些怀疑地看了布兰眼:“不过我没有决定权,如果先生你有意思的话,还是去见见我们的团长吧。他叫马卡罗,人称‘鬃狼’,现在他人在旅店里,你应该可以在那里找到他。” “没问题。”布兰点点头:“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不耽误卡伯先生你的正事了。” 卡伯这个时候已经回过神来,只是回应似地点点头。 布兰却不在意这位佣兵队长的反应。他之前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心中就产生了这样个想法,巴洛冈森林里的蜥蜴人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存在,但是单凭他个人只身深入却还是有些棘手,而如果借助这些佣兵之力,事情就好办得了。 贤者石板这种东西,在大数不识货的人眼中,也无非就是块石板而已。事实上在过去的游戏中,这石板也是后来跨区域任务变得频繁起来之后,价值才开始不断升温的。 因此布兰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说服对方。 不过卡伯说的那个团长是谁来着?鬃狼马卡罗?布兰微微怔,才想起自己差点忽略掉了这么重要个信息,山木蓝佣兵团,原来是他们。这可是南境二十二支最有名的佣兵团的支,不过年轻人记起件事来:山木蓝佣兵团不是春晓之年才出名的么? 那是五年后的事了吧。 他揉揉额头,时有些疑惑起来。这是他自己记错了,还是历史有了什么改变? 不过布兰不知道的是,他在疑惑时,他身后的卡伯样也在困惑——……“队长,那是谁?” 卡伯看着靠上来的自己的部下,摇摇头:“不清楚,好像是本地的商人。” “他对我们佣兵的成文很熟啊,三百十四条,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条成文的内容。应该不会是假的吧?”个佣兵问道。 卡伯摇摇头,他当然知道那不是假的。不过他也是在布兰提出这条后才记起有这么条成文,这本身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佣兵成文共七百条,繁琐的内容不可能让人记住其中每个细节。其实除了核心的十三条以外,大数都是补充释义而已,真实的佣兵生活中反倒没有被遵守得那么严格。 只是让卡伯越想越觉得神秘的,却是布兰本人。 他总觉得那个年轻人似乎不那么简单。 “几个人总是好的。”有人马上说道。 “那可不定,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那边的探子。” “那倒也是——” “放心好了,他要加入我们,那怕是暂时的,根据成文,也要通过团长的考验。”个佣兵答道:“团长定会让加布出马,哎,可惜艾柯那小子现在出了这个问题,不然这次又轮到他出风头了。” 说到艾柯,这些年轻人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第六十五幕 佣兵成文 欲望文 第六十七幕 布兰多的剑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七幕 布兰多的剑术 ‘夏布利的灯笼草’旅店坐落在这座小镇最高处面向东的面峭壁上,像是古典神话中蛮荒的英雄与神灵们居住的巨拱形木质大厅矗立在岩石顶端,经历风吹雨打,水分浸入坚实的木料中而今已经变得隐隐发黑。大厅向下,灰白色的峭壁上向外开着排排密密麻麻的窗孔,远远看去这幕独特的景观就像是个巨大的蜂巢或是峭壁上的龙穴。 但事实上,那是旅店的客房。 ‘鬃狼’马卡罗暂住的房间中,房门早在刻钟以前被推开。这位经验丰富的佣兵团长从幅夏布利地区的草图上抬起头,他从部下的叙述听到某个名词,又粗又浓的眉毛不由得挑——他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还握着那个青铜柄的放大镜,但已经开口问道:“成文第三百十四条?” “‘在次正式的任务中,若佣兵双方在任目标上产生冲突。应尝试令双方暂时合并,视作共同达成。至于合并细节,应由双方协商达成。’” 坐在窗台边张藤椅上须发尽白的位老人开口答道。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部差不有四寸厚的红色封皮的大书,似乎对于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利伍兹大师,这条可以如此引申?” “未尝不可。”老人答道。 “好,那让我先看看那个小伙子是何方神圣,”马卡罗向在自己桌子前的年轻人挥挥手,说道:“去吧,让雷迪试试他”但他马上又叫住对方:“等下,艾柯那小子找到了吗?” “还没消息,团长大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马卡罗摇摇头,他哼了声,嘀咕道:“这次定要让那小子好看,看来我平时是有点太宠他了,这样下去以后我在大人面前可不好交代。” 老人边看书,脸上闪过丝笑意,边微微摇了摇头。 ……“你叫布兰?” “我叫布兰。”布兰抬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近个头的年轻人。他的头发是那种罕见的纯白色,眼睛确是琥珀样清澈透明的金色,面像阴柔,倒有些像是女子。 雅布利人?布兰心想,对于这个居住在天定之国的少数民族唯的印象似乎就是那个大约在三十年前还活跃在沃恩德这方大地之上的那个年轻的银发剑圣——古雷凯斯。 他倒是料到对方定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他的请求,只是没想到那个‘鬃狼’马卡罗竟派出这么个年轻人来试探他。说实在话,除了启示者与天选者,这时代中与布兰差不年纪的年轻人,此刻已经很少有能胜过他的。 23级的实力,已算是黑铁上游。何况职业等级15级对于任何个职业都是第个门槛,旦越过这个门槛,职业对于属性的加成就开始进入第级力量过度向第二级力量的阶段。 事实上此刻的布兰虽然失去了湛光之刺,但力量上却反而进步,达到了15个能级之高,接近受过训练的军人的十二倍、甚至十三倍之高。虽然他看起来还只是个单薄的年轻人,但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易发力拳击毙头野猪。 只要布兰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就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绝对力量已经达到了220这个可怕的数值上。也就是说从理论上来说,他在这个世界中单枪匹马面对任何国家二、三线军团中任意支中队,都能轻松杀个八进八出。 这样的实力,在埃鲁因的冒险者口中般通俗地称为:中队长级别的实力。 何况布兰隐藏的实力远不止如此,单凭他十级埃鲁因军用剑术,就足以让大数埃鲁因的军官、骑士们汗颜了。当然,布兰自己尚不觉得,只是认为自己似乎与自己的祖父还有段距离。 不过他还没想完,便已看到那个年轻人已经拔出剑指向他,剑尖微微晃动,在他的视野中寒光闪烁。 “听好,商人,我从不接受软弱的挑战,也不会怜悯,恰恰相反。因为战士之间的决斗是神圣的,就是刀来剑往,想尽切办法结束对手的生命。”白发年轻人说道:“团长让我与你交手,但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手下留情,你想清楚了?” 布兰回过头去看罗曼。 “布兰,他的意思是说他比你厉害些吗?”商人大小姐瞪大眼睛,事实上她正在试图瞪得大些,然后眨了眨问。 “不,我想没那个意思。”布兰好歹没被罗曼气死,只能没好气地回了句。 “大人?”安蒂缇娜问。 布兰摇摇头,心说你们就不能有点信心么?不过他已拔出腰间的佩剑,精灵宝剑湛光之刺遗失后,他就直用着普通的精钢长剑,就像现在他手上这柄。白发的年轻人看到他的剑,不由得露出丝轻视——剑是崭新的,就像刚刚从铁匠作坊里买出来样。 他并没有料错,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上把剑已经在某次战斗中因承受不住布兰的力量而碎裂了。 布兰竖起剑,随手摆了摆,像是在适应这把新剑。不过他的动作立刻引起周围坐在旅店大厅中围观的雇佣兵、探险者们阵嘘声,没有剑手会在战斗之前才去适应他的剑的,布兰的表现简直就像是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 “雷迪,你的偶像不是那个雅布利人剑圣古雷凯斯吗,打败这个毛头小子,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 “说得好,作为剑圣的同乡,你可不能丢脸啊。” “雷迪,加油,干掉他!”佣兵们顿时起哄起来,这些无法无天之徒,在任何地方都是永远不会安分守己的帮人。 但布兰听到其中个名字,却忍不住微微怔:“古雷凯斯?”他本来正准备进入埃鲁因军用剑术的个准备架势——但这会儿却松懈了心神,抬头问道。这分神让他的动作仅仅完成了半,军用剑术的起手式下子走了形。 佣兵们又发出阵嘘声。 “你不配提到那个名字,”白发年轻人脸色沉,已经剑刺出。 这剑在普通人眼中也算是迅若雷霆,但在布兰3.7个能级的感知范围内却是慢得可以,何况他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抢攻,时下意识地反手剑——确切地说,他举起剑剑将对方手中的长剑抽飞——‘噌’声,白发年轻人根本拿不住剑,他手中的剑早已脱手飞出插在天花板上。 年轻人的剑深深地插入浅黑色的木料中,还在微微颤动。 整个大厅都是窒。 先前还在大声叫好的佣兵们这刻都像是哑巴了样,好像看到了头龙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呆呆地张开口,确切地说是忘了下面到底是该叫好——还是发出片嘘声。 布兰此前那剑可说算不上文雅,直白些说,简直像是个野蛮人在抡棍子。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任何剑术中的种,纯粹是种本能反应。但这剑的关键不在于它是否优雅,而在于力道。 天生怪力?所有人下意识地想到这点。 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沃恩德大路上,传说中人类中有部分人继承着黄金的血脉,有些人天生觉醒成天选者。但还有另外类,他们遗留着先祖的某部分特征。比方说,天生力大无穷,或者恢复力极强又或者生来就能看到协调的元素之力。 般来说,这样的力量只有在那些身体中流黄金血液的生物身上才能看到,比方说龙、独角兽类的幻想生物。 不过马上就有人叫了出来: “第级力量!” “黑铁实力!” 白发的年轻人握着手腕连退五步,他看着自己只接了对方剑就已经发肿的手臂,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虽然他比不上艾柯那种天纵之才,但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达到黑铁下游,在大数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家伙面前,他连剑都接不下来。 这个世界上那来那么艾柯那样的怪物? 雷迪时之间竟有些错愕。 只是他的错愕只持续了片刻,因为马卡罗与另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已经从旅店下面走上来。他们虽然没看到之前幕,但只要看看天花板上的剑,以及在场诸人的表现,这位精明的佣兵团长心中就明白了八成。 他的目光落到布兰头上,眉头微微皱。他虽然知道那个提出要暂时加入他团队的商人是个年轻人,但他没料到竟然会这么年轻。 “布加,”马卡罗马上埋低声音,对身边的中年人说道:“你去试试他。” “我?”中年人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安列克地区地方口音。 “恩,我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纸牌’那边的人。”马卡罗盯着布兰,说道。 “他们那边有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吗,马卡罗,你是不是想太了?”布加边说,边解下背后的巨剑:“不过没什么,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去试试看吧。不管怎么说这个年轻人,肯定是有些来头的。” 马卡罗微微怔,回过头看着这位自己的老友。 “没什么,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而已。”中年人看着布兰,眼中闪过丝疑惑。 …… 第六十七幕 布兰多的剑术 欲望文 第六十八幕 布兰多的剑术(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八幕 布兰多的剑术(中) 大厅中的寂静直持续。布兰看着握着手腕脸不可置信的白发年轻人,再看了看天花板上直到现在还在颤动的长剑,出了口气。他并不为这个结果感到惊讶,经过刚才击,布兰已经觉出这个叫做雷迪的年轻人力量差不在普通人的四到五倍上下,也就是刚刚步入黑铁位阶,与当初他在黄金魔树峡谷时个水准。 这种力量在这个年纪可算佼佼,但自然不能与他开外挂相比。布兰想想自己这身实力,在这段历史中也确算是开了外挂——周开化第级力量,个月之内进入黑铁中游,第三个月步入白银之初,虽然不比天选者,但也算是前无古人。 至于后有没有来者,这个布兰就说不好了。 白银中游按照过去游戏之中的计算方式差不从三十五级开始,布兰自己计入民兵等级估计则要到四十级,也就是差不六十万点经验。而他要在七个月之内存够足够的经验,只有这样来,才不会错过埃鲁因的十二月内乱的最后班车。 他边想着,却看到人群向两边分开。 安蒂缇娜轻轻咦了声。 布兰也是微微怔,随即目光落到人群后面两个人身上。走在前面的个身穿锁子甲,披着条血红色披风的男人。他戴着顶高高的帽子,上面插着彩色的羽毛,像是从埃鲁因的兰托尼兰王家地理学会出来的探险家——不过他胸前佩戴着的胸针可不是王家地理学会的火焰琥珀,而是枚简朴的木质勋章。 勋章上刻着只翠鸟。 而后面加高大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皮甲,皮甲只护住重要的部位,以至于手臂上虬结的肌肉都袒露在外。他扛着柄至少有五尺长的巨剑在肩上——额头宽阔,面颊却像是刀削样深深地陷下去,他抿着薄薄的嘴唇,给人种第眼就产生出不怒自威的印象。 布兰看到这个人,不由得呆。 这不是那个家伙吗? 他心中不禁生出丝疑问——因为这个身材高大,好像是雪境高原来的野蛮人样的男人,布兰看到对方的瞬间,脑海里立刻勾勒出这样个形象来:安列克的‘十字手’布加,卢恩大公的亲信,兰托尼兰堡的守卫队长。 安列克最出名的三个剑手中的个,与雄鹰德贾尔、白银骑士希维娅齐名的大剑豪之。 布兰认识这家伙,还是因为对方在过去的游戏中可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十字手’布加作为兰托尼兰堡的守卫队长正是卢恩的主线任务‘勇气’的发起人,而布兰恰好是亲身经历这个系列任务的为数不的玩家之,事实上他至今还对那惊世的战记忆深刻。 他记得——那应当是任务的最后步,在任务当中玩家要协助布加干掉牧树人的十二个牧首之——悲伤使节‘芙尼卡’。 而悲伤使节‘芙尼卡’等级高达九十七级,掌握上级要素‘黑暗’最高阶层力量,几乎已经完善了青铜躯体,事实上在那个玩家封顶等级只有八十三级的年代,牧树人的十二牧首简直是不可战胜的梦魇之。 而当时的故事是这样发展的。 布加背负巨剑‘传说的艾文’,带着玩家单枪匹马杀入牧树人在卢恩公国的总部——禁忌森林,以西恩流派的骑士剑术——他也是当时以及之后唯个可以掌握这流派十七级剑术技能(玩家十三级封顶)的传说级存在之——仅仅只用了四剑就将悲伤使节‘芙尼卡’击毙。 整个任务的全过程玩家就像是个观众,只需要帮布加挡住小怪拖延时间就行了。 而事实上也正是这战,才彻底奠定了布兰心中将战士路线直走到底的想法。当初他不过七十二级,后来却跃成为沃恩德为数不的拥有白银之躯的纯战士玩家之。 想想当初,再看看此刻还处于壮年年富力强的布加,布兰时竟有些恍惚,他没料到自己会在这里遇上对方。 这可是未来的大剑豪布加啊。 当然,这个时候布兰不敢确认对方是不是已经有后来那种可怕的实力。但在他的印象中‘十字手’布加在十七岁就从师于西恩流派骑士剑术的导师,后来不久就结识了卢恩大公,只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他怎么会在这里?”布兰才刚刚生出这个想法,就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身上。 “你用的军用剑术?” 布加蓝灰色的眼睛闪过丝淡淡的光彩,他的眉毛很稀疏,眼睛也暗淡无神。但从相貌上来看这位未来的大剑豪倒是点也没有所谓的异人之象,不过他身上的气势却无不在说明点——这个看起来平平常常的男人,绝对是头可怕的野兽。 越是感知敏锐,就越能体会到这点。 布兰在那儿,3.7个能级的感知对于普通人来说大约相当于可以隔着道墙听到背后的耳语,也能轻易感觉到空气的流动。但此刻布加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对方是座巍峨的高山,静立不动,甚至让风都停滞下来——他明明看到对方不过是个人在那儿,但感觉却像是面对着座密不透风的墙垒。 布兰咽了口唾沫,微微惊,在过去游戏中至少要超过三十级才能产生这样的气势压制。这样说来,此刻的布加岂不是已经开化了要素?这么年轻?他吃了惊,布兰知道布加不是天选者,但这个成就却要令些天选者都要汗颜了啊。 怪物不愧是怪物啊。 “你是军队里的人,还是从某个地方的警备队里出来的年轻人?民兵里应当没人有你这种实力。”布加眉头微微抬,边开口问道。布兰的反应到没有出乎他的预料。目前为止能在他的气势下巍然不动的,整个佣兵团中大约只有艾柯可以做到。 那个年轻人,的确可以说是天纵其才。 想到艾柯,布加不禁微微笑。不过这笑容才刚刚浮现出来,就立刻收敛了,因为布加仍旧紧盯着布兰——在整个埃鲁因,修习军用剑术的也就只有这三类人。军人、民兵、或者警备队。 骑士贵族们大有自己家传的剑术,而各个地方的冒险者、佣兵,即使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剑术在经过战斗的磨练后也会加入自己的东西。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板眼,明显是训练营里教出来的学生。 布加身份特殊,对于这些情况倒是了解得清二楚。 但没想到布兰却摇了摇头:“不,其实我祖上是位高地骑士。只是现在我个人出来办事,没有带上扈从,你们也看到了,我想暂时加入你们起行动,因为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我没有什么别的目的,若有什么想法也仅止于此而已。”他想了下,还是没有直接点出布加的身份,免得引起对方的猜疑。 那个在布加身边,带着探险家的帽子的男人听到这个回答,面上露出个和善的微笑来:“我们倒是很乐意接受先生你的提议,不过佣兵团不带累赘,先生你应该明白。” 布兰看了布加眼,心中明白了八成。“我明白,所以请提出来吧,我要和谁交手。我想我已经打败了个人,按照成文规定,这样的测试不应该超过三次。”作为常年在外旅行的玩家,布兰对于成文的熟悉不下于任何个精研这本法典的学者。 马卡罗与布加互视眼。 然后高大的男人取下巨剑,淡淡地答道:“那就让我来试下你吧,年轻人。” 果然如此!布兰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看着削瘦面孔的布加,倒并不感到紧张,而是被种兴奋所攫住。“也好,不知道此刻的布加有厉害。不过在这位未来的大剑豪身上测试下此刻的自己究竟有强,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布兰心中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他举起剑,感到全身每个细胞都燃烧起来。 在他成为百三十级战士的年代,布加早已逝世。其实布兰当年的大遗憾就在他自己成长起来之前没有能和那个他心目中的大剑豪交过次手,布加曾经是他的目标,后来虽然他也样开化了白银之躯,但最终却还是错过了与这位剑术大师交手的机会。 只是他没想到,当时间回到这刻,他竟然偶然又赢得了次这样的机会。 虽然的确,此刻的他还算不上个剑术超卓的剑客,但布兰深知自己对于战士的战斗艺术的理解不会下于任何个人。就像在这刻,他又重新当回了他那个百三十级的资深战士样——布兰抬起头,眼中明亮得好像燃烧起来。 年轻人手中的剑抬。 十级军用剑术在这刻已不仅仅是种高等级基础剑术那么简单的解释,那种自然而然的气势已经在瞬间摄住了周围每个人,这样的气势,布兰曾经在他的祖父身上看过,当然,在他身上这种气势并没有让人产生那种如临渊崖的窒滞感。 但已经足以让周围的佣兵们下子震住了。 “大师级的理解,好,军用剑术。”布加眼睛微微发光:“倒是有资格和我战。” 第六十八幕 布兰多的剑术(中) 欲望文 第六十九幕 布兰多的剑术(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九幕 布兰多的剑术(下) “倒是有资格与我战。”战字才刚出口,布加手中的巨剑已像匹银练挥过头顶、倒悬而下。他与布兰之间有段十米左右显得既疏离而又迫近的距离——但才是刹那,厚重的剑锋就已经来到了布兰头顶。 布兰不必抬头,就明白这剑有么凶险。仿佛千里山川崩裂于头顶,雷霆万钧滚滚而下,剑还未至,气势便已先声夺人。 这剑至少有黄金最上阶的实力,但与同是黄金位阶的泰斯特锋芒毕露的剑有些不同,布加的剑势厚重,他出剑,就让人生出种渺小至斯、避无可避的感觉来。 布兰早已领教过这样的剑,虽然不是亲身体会,但亲临那种山崩海啸的气势,却如这次无二——他干脆闭双眼,将剑举过头顶,在额头、肩头、左臂前三点线摆出道稳固的防线——这是埃鲁因军用剑术中最高深的种招架技(埃鲁因军用剑术9级),布兰寄希望于这个在过去游戏中偏转效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七以上的招架能产生如期的效果——面对布加的巨剑定要冷静。 巨剑落下,两剑相交落下片耀眼的火花,金属像是发出卷曲样的悲鸣,布兰手中的精钢长剑立刻尽最大可能地向后弯折。 但还未至临界,年轻人不断调整手上的力度,但布加的剑像是巨岩临顶,无可匹敌的澎湃巨力寸寸地沿着他的剑侵彻入他的双臂。他很快发现自己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没有退路了。 布兰思绪中有如电闪,过去对于战士这个职业的理解在这刻闪现。或不如说像是本能反应般,他向后仰,身体稍稍向旁边滑——布加手中的巨剑顿时落空,‘嚓’声击中地面,五块木板同时塌陷,刹那之间碎裂的木屑像是蝴蝶样纷纷飞舞。 布加没有尽全力,布兰忽然意识到这点。这个未来的大剑豪出剑就暴露了他的地牌。布加已经开化了要素,他的要素是‘大地’,阶级相当高,否则不可能领悟出如此宽广无垠的剑意来。 布兰边喘息,边如此想到。 大厅中已经完全静了下来。 虽然刚才发生的切犹如浮光掠影,几乎没人看清个回合的交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看到两人分,布兰似乎并没有吃太大的亏,已经到了嘴边的惊叹忍不住收,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布加七成实力的剑,竟然被个只有黑铁上阶的剑士躲开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些自问拥有和布兰差不实力的佣兵,忍不住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了下,他们在那种程度的攻击下,能做到什么。 好像也只有闭目待死而已。 “刚才那击,好像副团长至少用了七成实力吧。” “是……运气好吧?” “那么精巧的剑术。怎么可能。”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流传开来,在场的围观者们神色各异、面面相觑。但交战之中的二人充耳不闻,布加‘咦’声抬起头来,并不急着将巨剑从地板上拔起来,而是讶异地上下打量了布兰眼。 起先他以为布兰不过是个稍微有些天赋的年轻人,不过他见惯了团内艾柯的天纵奇才,对于其他人也就没有那么看得起。但这会儿布加却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点也不简单。 此前那滑,明显是门高深的技巧。 布加并没有猜错,布兰的技巧来自于堕落精灵遗失已久的剑术技巧——影之剑中的移动技巧,这门剑术注重灵巧与敏捷,宗旨是攻敌不防。因此布兰用它来对付布加,可说是最为恰当的。 可惜布兰现在不敢去奢望那套剑术,按照过去游戏中的经历,沃恩德现在的时间段应该是游戏中的第章‘万物初生的帝国’,讲玛达拉的崛起,而发掘古代文书要等到第三章‘古老的遗产’,而那些古代剑术,也只有等到那个时候才会重现天日。 看到布加停下攻势的,布兰松了口气。他甩了甩手臂,并没有少酸涩发麻的感觉,这说明布加将力量维持在和他个水平——他心中忽然动,既然对方只将这次战斗看做次测试,那么他未免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布兰心中跃跃欲试起来,如果布加将绝对实力维持在和他个水平,妄图单单以对剑术和剑意的理解来打败他的话,那可真是自寻死路。 他是谁。 虽然百三十级在琥珀之剑中算不上最顶尖的角色,但也不是这个时候的布加可以比拟的。布兰的角色游戏中近百年用过十七种剑术,其中练到十级以上的有半还。至于他见过、与之交手过的剑术是数不胜数。 布加的剑术来自于西恩的骑士剑术流派,大开大合,横竖,他十字手的称号也如此得来。再加上他自己领悟的‘大地’的剑意,那种磅礴之力配合上千钧的气势,往往在出剑之前就夺人心神。 可惜这套对布兰没什么效果,他甚至明白自己不会进入对方的节奏之中,因此还没等布加把剑拔起来,他就已经抢攻了上去。 招式很简单,埃鲁因军用剑术的突刺而已。 但这刺却吓了所有人跳——尤其是那些本身就学会埃鲁因军用剑术的人。要知道突刺只是这门剑术中的入门技巧(埃鲁因军用剑术0级),许人都学过,也反复练习,但他们无法想象着剑怎么能瞬间穿过五米的距离。 布兰看到布加眼中也闪过丝惊讶,忍不住心中暗笑。看来这位未来的的大剑豪虽然修习的中级剑术,但剑术本身的等级估计却还没有达到定的高度。也是,毕竟这个时间节点上的布加顶也就是五六十岁,正是上升期,剑术造诣上还未达到大师级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既然如此,就不会明白剑术旦超过十级,大师剑术加成的可怕。 埃鲁因军用剑术基础突刺效果距离是米半,大师加成后达到三米半。不过布兰还知道些小技巧,五米还是他刻意隐瞒实力的结果,否则这剑穿七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等到剑术二十级,宗师剑术加成是怪物级。宗师之上还有传说三十级的大门槛,只是布兰只听说,从未眼见为实过。 总之无论如何,他这剑已算是快若流星。以至于周围的佣兵时之间都忘了发出嘘声来——这个时候布加还没来得及收回武器,他微微怔之后就察觉了布兰的企图,不禁笑。在他看来剑手可不是靠这些小聪明来与敌人交锋的。 不过既然布兰执意如此,他下意识地准备给这个年轻人个教训。 可惜。 布加马上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布兰的剑就像是活过来了样,明明个简单的突刺,收手后应该再进步,用柄击对手。然后转身,再跟剑,布兰看来也是的确如此,但布加却在最后关头看他连接改变三次方向,直接就是剑刺向他胸口。 布加微微怔,不得不收回拔剑的手,侧身让开。但布兰好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剑已等在他前面。这位未来的大剑豪吃了惊,只能再退。可着退下去就没完了,因为布兰又是三剑接上来——再个突刺。 突刺之后再突刺,布加再也忍不住了,他对埃鲁因的军用剑术很熟悉——但他以前从没见过这么用埃鲁因军用剑术的,可是布兰却有板有眼,打得有声有色。布加发誓这个国家大约没有任何本步兵操典上会这么描述这门剑术的使用技巧,但这会儿,这个年轻人却告诉他——这是可行的。 这是无数战士总结出的技巧和套路。 它的技巧早已远远超出了埃鲁因军用剑术大数npc导师所提倡基础进攻路线与套路,在过去游戏中大约三十至四十年之间,玩家们开始大量地总结战术的精髓,他们终究发现他们并不用味地沿用系统为他们提供的进攻路线。 技巧的革新开始了。 而此刻,布加面对的正是三十年后由玩家奠定基础的、可以说是新埃鲁因军用剑术。而这其中,有布兰自己作为个战士大师的技巧与体会。因此当布加进入布兰的攻击节奏中,立刻就感到压力。 眼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清楚他的举动,而他自己却反而茫然失措,那种感觉就像是个剑术新手面对个顶级大师样。布加时间竟然回忆起了自己才学剑术那会儿发生的事情。 那甚至不是力量上的差距。 而是绝对的技巧之间的距离。 这位未来的剑术大师个恍惚之间就被布兰逼开七八步,甚至连自己的剑的边都还没有摸到。他终于忍无可忍,这样打下去估计没有个结果,最后他不得不放开实力,直接展开‘要素’之力拳挡住布兰的剑。 ‘当’声巨响。 这下布兰终于无力抵御,连退十米,头倒飞进用围观的人群中。 大厅中片寂静。 甚至没人记起来要为这击而喝彩。这些佣兵心中此刻只有呆滞的想法: 那是什么剑术?埃鲁因军用剑术是这样子的吗?这个年轻人的剑术天赋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布加竟然差点挡不住他轮抢攻?莫非我还没有睡醒? 不,这定是在做梦而已。 第六十九幕 布兰多的剑术(下) 欲望文 第七十幕 群山中的风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幕 群山中的风 “没想到领主大人剑术这么高超。” 安蒂缇娜边走边毫无保留地称赞道。她唯次有机会见证布兰全力出手还是在布拉格斯的地下拍卖场,不过那次她拉着罗曼忙于逃命,根本无暇注意布兰究竟是怎么应付那头灵俑队长的。 三个人的脚步声穿过旅店位于岩壁之内中空的过道,连串空空的响声向前直延伸,直至这条甬道幽暗的尽头。旅店的主人在岩壁上开凿出石孔窗来采光,向前看去,每隔段距离自然光就在漆黑昏暗的地板上投下个苍白、微弱的光斑。 “对呀,布兰可是直很厉害的。”罗曼在边有些小小自得地补充,她眯起眼睛——倒是带有几分天生的妩媚。这位商人大小姐回头去瞄了布兰眼,笑眯眯地,看得后者心中跳,下意识地担心这位大小姐又在酝酿什么奇怪的念头。 这种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离开森林之都前罗曼可是点也和安分扯不上关系,先是冒充商会的商人拜访当地的贵族,调查市场,然后还偷偷找盗贼兄弟会的人收购了份从玛姬坦到夏布利的地图——这不可谓不胆大包天,毕竟在这个时代私绘地图可是要冒着上绞架的风险的。 当然这件事情从开始就是瞒着布兰进行的,要不是这位大小姐在他面前从来就藏不住话,估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在个人偷偷搞这些小动作。私藏地图、冒充贵族、伪造文书和证件——本来布兰心想自己就已经够蔑视这个古老的国家的律法了,却没想到商人小姐从开始估计就压根没有在意过那部黑色封皮的王国法典。 当然,布兰怀疑她压根就不知道还有法典这么回事。 不过罗曼在外面倒是小心而谨慎,精明得像是只小狐狸样,点也不露出风声。当初不是布兰发现她个人在马车上偷偷数钱,还不知道这死丫头已经借助这些非法手段小小地赚了笔——她的零花钱。 当然,布兰已经为了这件事情严厉地警告过她,不过商人小姐副虚心接受、然后唧唧哼哼地答应了两句的样子,估计只有玛莎在上才能知道她究竟听进去了少。 “你又在想什么?”布兰忍不住问。 “没有。”罗曼赶忙把头摇得跟什么似的。 “没有你那么紧张干嘛?”布兰的怀疑不由自主地加深,没好气地问。 “有很紧张吗,布兰?”罗曼摸摸自己的小脸,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不要顾左右而言它,你这招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小小罗曼。” “不、不要那么叫我……”商人少女小眉毛竖,不过马上又眼珠转:“布兰,我可以个人出去走走吗?” “当然不行。” 布兰断然拒绝,他倒不是怕夏布利这个风景宜人的小镇被这位大小姐祸害得鸡飞狗跳,而是另有考虑。今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布加战,用手大师级的剑术慑服了在场的所有人,纵使‘鬃狼’马卡罗也再也说不出什么——可这只是表面现象,战士的热血褪去之后,布兰感到自己的思路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在过去游戏中,单身的佣兵或是冒险者在旅行中临时加入个陌生的佣兵团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事实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在外出旅行时遇到麻烦,不得不依靠他人的帮助。 虽然佣兵成文第三百十四条很少在正式协约中出现,但事实上,这种单人并入陌生团体的行为,并不少见。因为名义上随团体行动,实际上还是各为其政,各自防范,因此除了互相帮扶之外,其实并没有大的含义。 因此成文之中规定的佣兵团可以对于加入者提出测试的条文,其实很情况下只是纸空话。所以说,今天下午‘鬃狼’马卡罗和布加的异常举动,似乎是另有隐意。 布兰甚至可以明显地从那个与布加在起的中年人眼中看出对于自己浓浓的怀疑,只是这种怀疑有必要吗? 他有些疑惑。 然后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下午在外面遇上的那幕事情,从那个名叫艾柯的年轻人的言行看来,这个佣兵团这次剿匪的行动,看来并不如想象之中那么简单呢。只是他们另有目的,还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布兰想要弄明白的是这点。 他可不希望这些佣兵和自己看上的是同件东西,那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里,布兰忍不住深深地皱起眉头。 “布兰,怎么了?”罗曼眨眨眼睛:“你生我气了吗?” “当然不是。”布兰瞪了她眼,心知肚明这大小姐绝不是害怕自己生气了,而纯粹是没话找话而已。然后他又回头问道:“安蒂缇娜,刚才他们说他们是什么佣兵团来着?” 他忽然记起件事来,这对他来说可是个新的问题。 “灰狼佣兵团。” “灰狼?”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安蒂缇娜问。 “没什么”布兰随口答道,然后又喃喃自语:“……灰狼佣兵团,灰狼?”不应该是山木蓝佣兵团么,‘鬃狼’马卡罗应该是这个人啊。没错了,那个中年人和描述中模样,不应该会错。可是为什么佣兵团的名字会不样呢? 莫非是历史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挑了挑眉,还有种可能性是佣兵团改名,不过在这个领域内,改名可不是件小事情。先不说要在炎之圣殿下属的冒险者工会备案,这就是项繁琐而巨大的工程。般情况下,申报都不可能成功,除非有什么巨大的变故。 巨大的变故? 布兰抬起头看,看着从前方的石窗孔中射出投在地上的缕自然光,深褐色的眼睛里神色变幻不定。 ……“怎么样?” 红发的中年人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回过头问。 在高处,凉风习习拂过脸庞的感觉让人感到惬意,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盯着山下的夏布利镇。镇子就像是座人工堆叠而成的山丘,蜿蜒曲折的阶梯沿着阶阶拔高的山坡层层向上。 ‘鬃狼’马卡罗这个名号在佣兵界被叫响亮差不已经有六七个年头了,这个名号是他第次入这行时留下的。意思是说他的好勇斗狠,打起仗来不要命,像是头凶猛的头狼样。因为在埃鲁因南方的山区,头狼也被叫做银鬃狼,这个名号也因此而来。 “呵。”布加用手搭在额头上,笑了笑:“那小子的军用剑术用得出神入化,几乎有大师的水准,就是军队里……” 他忽然咳嗽了声:“你知道我说什么,要单说剑术上的天分和造诣,我不如他。那个叫布兰的年轻人是个真正的天才,天生为剑而生的人,我很难相信个人在这种年纪能对剑术理解如此之深。你知道吗,我在他面前甚至都放不开手脚——” 他笑:“见到艾柯少爷以前,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人能走到那步,靠的是个人的付出与汗水。不过见过艾柯少爷之后,尤其是又经过今天的事情,我愈发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 说完,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 “你把他和艾柯少爷比?”马卡罗回过头,他脸颊上那道伤疤传闻是在次与夜之子的战斗中留下的。但熟悉他的人明白,事实上早在马卡罗成为雇佣兵之前,他脸上就已经有这条伤口了:“我可没看出那个年轻人有如此水准。” “这就是为什么你是指挥官,我是剑手的原因。” “这么说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咯?” “恩,不过那个年轻人让我想起了个熟人。” “谁?” “个死板的家伙。算了不提这个了,我要说我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像是‘纸牌’那边派来的卧底。”布加说道:“他们那边要有这么优秀的后备人才,早就人尽皆知了。” 马卡罗摇摇头,笑了下:“不好说,这个时节太敏感了。我不相信‘纸牌’来这里只是为了和我们抢个任务那么简单,夏布利不过是个没什么油水的小镇,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这个你说过了,不是吗,你认为他们另有所图?”布加回过头,问道。 “不错。” “他们所图为何?那群蜥蜴人强盗另有玄机,还是?” “不清楚,不过最近几天艾柯很反常,”马卡罗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这让我有点担心。我可不能让群不怀好意的家伙直跟着我们,上次任务也是这群人在从中作梗,这次我要劳永逸。” 布加看了他眼。 “大师也同意了?” 马卡罗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师什么也没说。” “那就在等等如何?” “不能再等了,牧树人又追上来了,你没察觉吗?”‘鬃狼’迎着风答道:“最三天之内,我们就出发。” “那个年轻人呢?” “让他跟着好了。” …… 第七十幕 群山中的风 欲望文 第七十一幕 出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一幕 出发 夏布利七月的清晨是首用山雀的鸣叫谱写的曲子,当晨曦布及整片山林时,这个群山之间的小镇就变得充满活力。 山民布置的屋内弥漫着小薄荷叶的香味,布兰起了个大早——似乎来到这个世界,剑手的生活习惯就压倒了游戏宅的生活习惯。睡懒觉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布兰透过房间侧的石孔窗看着外面夏布利的群山起伏,边用两根指头压在纸牌上,然后用拇指翻开,放在旁的风元素结晶立刻气化变成道青色的烟雾融入牌面上。狭小的空间内刮起了小阵旋风,道道次元裂隙张开、又合拢,从里面射出二十头风精蜘蛛来。 布兰马上下达了个指令。这些来自于风之领域的小东西立刻在片吱吱的叫声中变得雾化模糊起来,很快变成阵烟雾从房间四处飘逸出去。看到这幕,年轻人笑了笑,打开瓶法力药剂。 “似乎是个剧情任务。”他皱皱眉想到,这个想法已经让他连续两天都没有睡好。 围绕着个副本或者地牢,每经过段并不固定的时间都会触发故事。这些故事线都是经过系统推演,因此表面上看起来并不会显得突兀,事实上即时任务系统本身也是‘琥珀之剑’的卖点之。 只是在这个世界中,似乎真实地重现了这些发生在过去游戏之中的剧情。 明白了这点。布兰仔细回想起来,并终于记起件事。那是大约好几年前,论坛上个关于‘巴洛冈遗迹’的篇攻略里隐约提到的件事情,说的是第个进入这个副本的团队的经历。 似乎隐约有些熟悉。 不过他抬起头,思路因此而中断了。“笃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这必定不是罗曼,因为这位大小姐根本不会敲门,也不怕有人说她没教养——她本来就和那个词无缘。也不会是安蒂缇娜,因为贵族千金总是那么有礼貌,她不会这么急促。 布兰眨眼之间就已经猜出门外可能是马卡罗的人。 “请进。” 门打开了,后面是两个年轻人。个是前天下午那个阴柔得像是女子样的白发青年,此刻正臭着张脸看着他;另个布兰没见过,不过估计也和前者差不年纪,留着头精干的短发、人显得有些瘦小,他带着脸好奇看着屋内。 “布……布兰先生,我们要出发了,你们是?”矮小的年轻人看着他,眼中好奇、猜疑、敬畏兼而有之,显然布兰昨天下午那战给这个佣兵团的新人们留下了个深刻的印象。 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能与副团长打个平手——这些年轻人大都是这么以为的。而在灰狼佣兵团中,布加的实力事实上使远在马卡罗之上的,这也是公认的事实。 也就是说,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在他们这个年纪,简直是不可想象。 他也听过天选者的传说,不过天选者究竟有强,谁也不知道。他忍不住看了看布兰,怀疑对方是不是就是传说之中的天选者。只是布兰显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正在想什么,若要知道的话他定会偷笑出声来。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别说天选者,就是启示者都还差得远。 “好的,谢谢。”他毫不知情地向这个年轻人点点头:“我们马上就到。” 但那个白发的青年立刻在后面冷哼了声。 布兰不由得看了这家伙眼,经过昨天的接触,他已经清楚这家伙原来是什么外出游历的贵族子嗣,也难怪养出这么副目中无人的脾气来。不过至于为什么会加入这个佣兵团,那估计就是另外个故事了。 反正他也没兴趣去了解。 不过他不介意,可不代表对方也不会介意。那个白发的年轻人显然是因为被无视而变得加怒火炽燃起来,他忍不住再哼了声,开口道:“你听着,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会时时刻刻监视你,你休想玩花样——” 他旁边那个年轻人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同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张了张口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哦?”布兰在心中暗骂了句‘白痴’,然后抬头问道:“你叫雷迪?” “与你无关。”白发青年哼了声。 “贵族都是这么没有教养吗?”布兰反问。 “你……”白发青年咬了咬牙,想要拔剑,可想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又忍不住气馁地了回去。 “听说艾柯逃掉了?” “你怎么知道,你……!” 雷迪皱起眉,正要开口质疑,但忽然看到布兰副了然的神色微微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口,忍不住重重地哼了声:“你关心得太了,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团长的。” 布兰心说随你,你以为人人都和你样白痴吗。但面上还是笑道:“只是随口问而已,你知道我两天前曾与艾柯先生有面之缘。” “鬼才知道。”雷迪心想,不过他虽然气得直咬牙,但面上还是刻意维持副冷冰冰的样子。 “听说,你和银之剑圣古雷凯斯是个地方出来的人?”但布兰又换了个话题。 “与你……” 白发青年忽然记起布兰之前的嘲讽,硬生生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最后化为声冷哼。不过他也发现自己在口头上似乎占不到布兰什么便宜,干脆光棍地直接拖着自己的同僚转身就走,把布兰个人留在这儿——心想反正这家伙个人又不是找不到路,何况找不到好。 布兰心中忍不住好笑,古雷凯斯那家伙竟然也有崇拜者,当年他就是在古雷凯斯门下学习被称之为‘天之界限’的剑术。可惜古雷凯斯身拥三门中级剑术‘天定之剑’,‘雷鸣之剑’与他自创的‘界限之剑’,但布兰自己却是个高级剑术的任务也没捞到,反而被那老家伙的脾性给弄得够呛。 这家伙定是不知道古雷凯斯那货好赌如命,而且赌品极差,逢赌必输不说还经常不认账。 不过‘天之界限’的剑术,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微微笑。有了次经验,这次就好办了,可惜古雷凯斯此刻应该还在克鲁兹游历,否则现在他就可以找上门去了。 ……布加与马卡罗互相看了眼,副面面相觑的表情。但最后还是这位被称之为‘鬃狼’的雇佣兵团长忍不住开口问道:“布兰先生,这些是?”他指了指布兰身边穿着异族服饰的十二个佣兵,玛莎在上,整个‘夏布利的灯笼草’旅店都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下,而从各个暗哨传来的消息从三天前开始直到今天以来不是都只有般客人入住吗? 可这些身上挂着串飞斧、标枪、背着大圆盾、头带角盔、手持利刃的家伙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般客人’吧?他们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布兰显然没有理解马卡罗此刻内心的纠结,他耸耸肩,笑道:“他们是我的人,我记得曾经和你们提到过,他们是我请来的雇佣兵。呃……从比较远的地方,你们知道,作为个商人,总是来往于各地之间。这些雇佣兵是来自于王国东面的个少数民族,因此请不必介意他们的穿着。”他面带微笑,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不过安蒂缇娜与罗曼都看了他眼。 商人小姐用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简单的心思想到:原来布兰与王国东面的少数民族还有联系,果然很厉害呢!不过安蒂缇娜心思可没这位大小姐这么单纯,她老早就怀疑布兰这些手下是从哪里来的了,虽然她知道布兰手里有支雇佣兵队伍,但那支队伍这个时候应该位于安列克境内,而且也不应当是什么少数民族。 还有夏尔也是,虽然布兰告诉他们夏尔有事先回卡拉苏了,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过这种怀疑只能埋在心中,不可能用来质问自己追随的领主。 而作为布兰的幕僚尚且心生疑惑,不要说马卡罗与布加,可怜这两位历史上的大人物都算是见识广的角色,但这会却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艾柯逃跑的缘故,他们布置的暗哨最起码都是接近白银水准的,可还是被这些看起来只有‘黑铁实力’的雇佣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了进去。 马卡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在心中对布兰的评价顿时作了个三级跳,变得有些神秘莫测起来。 “所以,马卡罗团长,我们可以出发了么?”布兰开口问。 “当然。”‘鬃狼’马卡罗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心中下定决心,会定要把布兰这队人放到队伍中央,好好监视起来,免得生出什么事来。他原本信心十足,但这会儿却有点没有底气了,个剑术出众、拥有接近白银实力的年轻人,还有十二个白银以上实力的雇佣兵,他想想就感到头痛。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回头去看了布加眼,有些埋怨:“老伙计,这就是你调查的结果?”他忍不住用口形问。 布加耸耸肩。 马卡罗委托他去调查布兰口中提到过的雇佣兵,可两天下来点线索也没有,没料今天就突然冒出这十二个大活人来。虽然看起来只有‘黑铁实力’,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说法,他看看那些装束古怪的雇佣兵,心中认定对方定是用什么方法掩饰了实力。 这是什么,大变活人吗?这位未来的大剑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 第七十一幕 出发 欲望文 第七十二幕 逼近的预感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二幕 逼近的预感 在冷兵器时代,场战争往往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乐观。 在接触过这样的面对面的厮杀之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很难去臆测战场上那游弋的双双择人而噬的目光。战斗就是抹彻骨的寒冷,凛冽森然、雪亮的刃锋是如何插入喉咙,让鲜血飞溅,融入夜色——垂死者竭力挣扎,用衰悲无力的目光盯着他所能目及的最后景色。那应当是幅逐渐变得黯淡、并且静止下去的画面。 然后因为血沫逆呛入肺叶,伤者因而声嘶力竭地咳嗽起来,无比悲惨地蜷缩着死去。 但还是有很人想当然将小说戏言中的场景与真实的厮杀替换了,就像‘琥珀之剑’中的第批玩家以及后来者样。当然那个时候布兰还有个叫做‘苏菲’的身份。他记得,他在过去那个游戏之中的第场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战斗展开得滑稽而可笑。 没有想象之中的拉开阵势,两军对垒,那是在片类似的莽林之中——德尔德塔尔森林。布兰至今还记得那个地方,丛林密布,沿着陡峭崎岖的海岸线蜿蜒延伸,对手是隐藏在悬崖峭壁之间,通过四通八达的溶洞和他们捉迷藏的奴隶商人与他们的私兵军队。 因为真正的交锋事实上发生在精锐的斥候之间——玩家的大部队井然有序地在丛林之中拉开条漂亮的散兵线,他们的数量大约是奴隶私兵的三倍甚至还要些。但真正交锋时胜负的天平并不定取决于数量的寡,战斗的开始伴随着玩家面倒的混乱,这是理所当然的——团员与组织者之间互相找不到彼此,大数人只能组成小队各自为战。 在长达数个小时中玩家们的两翼都受到进攻,中央的上千人却仅仅被小队骑兵拖延住了。 是的,大数人明白侧翼在遭受攻击。 可问题在于。 斥候在什么地方? 侧翼在什么地方? 当你设身处地地位于个庞大的、纵宽达几公里的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你会发现可以以四十五度角来俯瞰整个战场不仅仅是件幸福的事情,而且还是个可望而不可求的奢望。 布兰深刻的记得,当时他身处片前后左右都是自己人的森林之中,四面八方打满了各种旗号——属于工会的、个人的、骑士的、侍从的,燕尾旗、方形旗,可没人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大数人包括他在内只能被簇拥着前进,跟着人群,盲目地前进了几个小时。偶尔遇到群小规模的奴隶私兵,所有人都拥而上,势如破竹,开始玩家们兴致高涨,还以为自己已经胜利在望。可到了后来,若此刻俯瞰战场就会发现这只庞大的队伍早已四分五裂。 而两到三支专业的雇佣兵正穿插在这块四分五裂的蛋糕中间,像是蛀虫样将它内部啃空。 等到天色渐晚的时候,就已经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旗号了——回想起那次战争,即后来被戏称为‘德尔德塔尔大屠杀’的战斗——事实上这个名称很形象地描述了当初由三个工会集合起来的千七百名玩家的处境。毫无疑问,这些玩家都是及其勇敢的战士,即使到最后他们还各自组成小队形式拼死奋战,当然结果却是全军覆没。 事实上真正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在整个上午以及下午,玩家们造成的战果还没有入夜之后各自为战之后对奴隶贩子们造成的伤害大。 布兰想起那场战斗,不仅仅是感到尴尬的苦笑而已,还有头冷汗。那之后直到后来的布契战争(第二次黑玫瑰战争期间),玩家们才逐渐吸取教训,学会如何布置战场——他们需要哪些旗号。如何从哪些奇形怪状的徽章中分辨出某面旗帜下是属于哪位骑士贵族的军队,玩家们还学会将战场放置在片高地下面平坦的缓坡上,好让他们的指挥官将方圆十公里的战场尽收眼底。 就像现在‘鬃狼’马卡**的样。 当然,佣兵与盗匪之间的战斗,远远谈不上战争。不过莽林之中的战斗是异曲同工的,布兰面勒紧缰绳,以免茂密的灌木刺得战马躁动不安,他面回过头去,看到森林里有些穿着绿色斗篷、手持柚漆大弓的人影闪而过。若是普通人,对于这些家伙恐怕根本无从察觉。 那些当然不是蜥蜴人,布兰想巴洛冈森林里的蜥蜴人理所当然应当是丛林蜥族的支,虽然它们的颗粒状布满细鳞的皮肤也是墨绿色,但这些矮小的生物并不如山民高大魁梧。毫无疑问,那些是山民中最优秀的猎手——穿林射手。 这是当年入侵此地的克鲁兹人给他们的称呼,这个称呼在两百年前对于帝国的士兵来说就像是徘徊在这片森林上空的幽灵,但对于山民来说却是个荣誉的称号。它意味着最迅捷的猎人,最精准的射手,最优秀的游侠。 “也不知道马卡罗从那里找来这些游侠,”布兰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缰绳上的金属饰件,沉默不语地想到。他当然听过这些‘人类中最杰出的游侠之’的名号,事实上过去、或者说未来他曾与这些游侠们并肩作战过段时间,也许时间并不太长,不过足以留下深刻的印象。“莫非他们在这地区徘徊很久了?” 有了优秀的游侠,佣兵团干起活儿来就要轻松得。 显然,‘鬃狼’在应付对手方面相当有套——事实上布兰清楚,在治安混乱的时节里,佣兵们对于他们横行在各地的对手的熟悉,是要远远超过后者对于他们的熟悉的。 ‘灰狼’佣兵团的成员就是如此,他们已经不是第次、或者第二次干这类的活儿了,雇佣雇佣兵来对抗盘踞在荒郊野外的强盗集团是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名气越大的佣兵,经验往往也就越丰富。而‘鬃狼’马卡罗自然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照布兰自己看来,若是玩家要对付盗贼团,最好的点子自然是劳永逸地拔掉对方的老巢。他看了下马卡罗的布置,就明白对方的作法和自己想的也相差不离。不过他们还有个优势,就是已经确定了蜥蜴人部落的位置,巴洛冈的银精灵遗迹对于外人来说找到它需要费番周折,但对于本地人、山民的猎手来说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原本布兰开始时还有些犹豫,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定要加入对方起冒险。毕竟他完全可以私人雇个人跟在后面,侍机而行。不过这样做有些冒险,贸然跟在支佣兵团背后可以看做个严重的挑衅行为,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年轻人不愿意节外生枝,因此才想到利用佣兵成文上面现成的条文。 不过现在看来,他没料到马卡罗手下还有这么穿林人,这是个意外之喜。当然也给他提了个醒,还好当初没有按照‘a’计划行事,否则般的向导在穿林人面前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他不禁看了看马卡罗与布加那边。 ‘鬃狼’马卡罗与布加都绷着脸,他们特意让布兰看到手下的穿林射手,也是迫不得已的,这仅仅是个威慑而已。布兰行十五个人在队伍中央简直像是个定时炸弹样,如芒在背,不过他不可能把他们放到前面或者后面去,因为那样危险。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马卡罗定会选择直接把布兰丢出去。事实上布加已经不止次给过他这样的示意了。 但马卡罗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灰狼’佣兵不能作对不起这个团体整体的荣誉的事情,虽然许佣兵团都这么干——甚至包括些现在赫赫有名的大型佣兵团,他们的过去也不见得有么光彩。但他和布加其实都明白,他们这个团体部样。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艾柯那个年轻人。 “艾柯还在镇上?”马卡罗问。 布加点点。 “算了,由他去吧。这不是他的错,”红发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苦笑了下:“可惜我们不能和他说太。” “他也是为了你好。” “他是看出了纸牌那边的蹊跷,却不了解我们早就知道了,德雷克在算计我们,那个白痴又何尝知道,我们也在算计他。”马卡罗不屑地偏了偏头:“不过现在真正的麻烦反而不是那个家伙,而是队伍里面的那个年轻人。我现在已经确定他和纸牌不是伙儿的了,不过这并不能让我减少少担忧。” “这真是个讽刺,你明白吗。”‘鬃狼’少有地自嘲道。 布加深有同感。 不过布兰可不明白他的到来给两位未来的大人物造成了大的困扰。他们这行大约有七十个人,直奔森林中的银精灵遗迹而去,若能打个偷袭最好,如果不行,估计这次出活儿就要持续好几天了。在森林里剿匪可不是蹴而就的事情。 只是他骑在马上,想的却是另外件事情。 他又想起了论坛上那个攻略帖子,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鬃狼’马卡罗什么时候又和个叫做‘灰狼’的佣兵团扯上了关系,不应当是‘山木蓝’吗?那种盛开在南境群山之中的浅紫色的花。用那朵花作为佣兵团的徽记是为了象征着什么?他忽然甩甩头把这个不相关的念头甩出脑海,然后像是道闪现划开漆黑的天空与海面。他就像是被从头泼了盆冰冷的水,凛然记起这个名词与之前个词语的联系。 灰狼佣兵团!对了,灰狼佣兵团! 布兰抬起头,感到四周的山林都好像染了层异样的颜色,原来不过是个简单的清剿强盗任务,但现在看来怎么都有点不对劲了。 照理说,灰狼佣兵团他看到的就有七十个成员。其中黑铁水准的占半以上,还有五分之是白银水准,还有穿林射手,这样个团队去清剿百头20级出头的蜥蜴人强盗,那里还需要什么攻略。但这里面定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布兰刚刚轻声吸了口气,就听到安蒂缇娜在后面问道。 “你们为什么把人安排在那里,这不合常例。”他几乎不用回头,就能想到贵族千金皱皱眉头的样子。 “你懂什么,小丫头。”这是那个雷迪的声音。 布兰马上就勾勒出张臭脸来。 第七十二幕 逼近的预感 欲望文 第七十三幕 布兰多的攻略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三幕 布兰多的攻略 他回过头去,果然看到白发的青年寒霜遍布的张脸。 接下来进入他视野的是树林背后的十个贾德兰的重装步兵,贾德兰人是埃鲁因最为常见的雇佣兵之——就好像这些渊海地区的居民的天职就是职业军人样。事实上这种传统却是有渊源的,贾德兰地区十个港口城邦的常年交恶,频繁的战争因而催生出雇佣兵这职业。 个典型的贾德兰雇佣兵至少应当穿着身精细、沉重的鳞甲,背后背着焰钢长矛,长矛上面覆着面半人高的大盾,腰间挂着长剑手斧——那是他们吃饭的工具,每个贾德兰人都从他们的父辈那里继承来这唯的财富。 这些过去游戏之中的背景布兰甚至不需要去记,就早已烂熟于胸。 “怎么回事?”他扯了扯缰绳让马慢下来,边问道。 “那些明明是重步兵,……先生,”安蒂缇娜漂亮的黑宝石样眸子里潜藏着丝敏锐的警惕——她回过头答道:“他们把重步兵放在后面,明显还是不相信我们。” 布兰看了后面眼,忽然产生了丝明悟。他笑了笑道:“不相信我们才是正常的反应。” “可是。” 少女的追问引得白发青年在边不满地哼了声。 布兰瞟了这家伙眼,开口问道:“那么你们把这些贾德兰雇佣兵放在后面,是什么意思?” “与你无关。”雷迪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先生,是这样的,他们在森林里走得太慢了,”反倒是早上见过那个瘦小的年轻人在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开口答道:“马卡罗先生将它们安置在这里,也是为了防范突发状况,并不是不相信各位。” “举两得,原来如此。”布兰露出了然的神色,但却不忘揶揄道:“可比起你来,你的同伴就有些不太会说话了。” 雷迪脸上立刻阴转云,语不发甩手就走,留下那个瘦小的年轻人在那儿苦笑。布兰看着这个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桑夫德。” “桑夫德,听起来不像是本地人的名字?” “因为我原本是布拉格斯的面包学徒……当然,那是在当雇佣兵之前的事情。”年轻人看着他们,问道:“先生,听你们的口音,好像你们也是那里的人?” “我不是,但她们是。”布兰冲安蒂缇娜和罗曼大小姐努努下巴。 桑夫德有些腼腆地笑,看了看布兰身后并肩而骑的少女。但安蒂缇娜侧过头,并不去看他,她毕竟还是贵族出身——虽然落魄,但骨子里还是流淌着埃鲁因贵族那种不可世的高傲的血液,她不愿意和个普通人打交道。但罗曼没有这个顾虑,商人小姐冲这个年轻人眨了眨眼睛,她是布契人,也算是同乡了。 “这么说起来也能解释是没错。可在森林里作战带上重步兵,本来就是考虑欠周。”安蒂缇娜侧过头,看着树林边缘那些贾德兰人说。 但她话刚出口,立刻就引来反驳。 “夫人,大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要吃饭的呐。马卡罗先生好心收留我们,我们自然要效以忠诚。你看看,可从没听说过雇佣兵会远离丢下伙伴在危险中,自己个人却远远离开的。” 森林里响起突兀的声音。个胡子拉碴的贾德兰雇佣兵只手在肩膀上扛着杆黑漆漆的家伙从后面林子里绕出来,他脸上噙着笑,摇摇头用口浓重的渊海地区的口音感叹道。 布兰、安蒂缇娜与罗曼起回头去看着这个人,年轻人眯起眼睛,在这个时候能自由走动的人在佣兵团里地位可不会低。 “弗兰克,突击队长。”贾德兰雇佣兵摸了摸鼻子,自我介绍道。 “那是什么?”布兰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东西上。 “燧发火枪,这可是我的宝贝。”弗兰克拍了拍那杆黑漆漆的家伙,嘿嘿笑。 布兰倒是知道那种东西,用废弃的魔法水晶裂片来作为底火,用活跃的元素探针来撞击裂片催燃火药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热兵器’。奥夫兰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列装遂发火枪,还成立了两个燧发火枪团;而矮人早些,他们使用火绳枪的历史要直追溯到白银之年去。 火器在近距离威力极大,最优质的燧发火枪在五十步内伤害几乎与黄铜标签的同等级武器平级。而且集中使用火器的战术在这个时代也已经非常成熟,只是与同样成熟的附魔投射部队相比,它并没有决定性的优势。 不过他知道有很雇佣兵喜欢使用火器,尤其是手铳,只是用步枪的倒还是少数——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是没有刺刀的。布兰看了这家伙眼,心想在魔法的世界火器并不如他那个世界中样如此深刻地改变了后来的战争,火药兵器并不普及,因此他也没心思去研究刺刀究竟是怎么运作的。 安蒂缇娜在边脸上有点微微发烫,“粗俗的佣兵——”她心想,但面上却依旧警惕地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提到的那种打法,那可是正规军队才会有的顾虑。我们是苦哈哈的雇佣兵,自然有自己的做派——不管是重步兵也好,轻装剑士也好,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大家都要并肩作战才是。您那种说法,是没错不错,可样要考虑到现实啊……”弗兰克恭敬地答道。但虽然表面上毕恭毕敬,却不难听出话里的不以为意。 安蒂缇娜噎了下,她深知自己的知识终归从书本上得来显得浅薄,可这么当面被认为是想当然的大小姐还是有些恼怒。这位千金小姐看了布兰眼,再回过头,明亮的眼神里警惕仍未消退,但是改为小声问道:“你相信他们说的,布兰先生?” 布兰看着弗兰克,点点头。 “可是。” “可是什么?”他反问。 “你真的相信——”安蒂缇娜看着他,用眼神询问。 布兰笑了笑,给弗兰克和桑夫德打了个招呼,然后让马加快速度。他没有答话,只给这位贵族千金留下个背影。可安蒂缇娜可直都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她也纵马追上去,边咳嗽边问道:“大人,我觉得他们不太正常。” “为什么?” “直觉。” “小罗曼呢,你怎么说。”布兰头也不回地问。 “不知道,”罗曼在边大摇其头:“不过姑妈说过,解释得太过笼统与太过详细,都是心虚的象征呢!” 布兰听了微微笑,回头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明明知道,却还要绕个弯,真是狡猾的小狐狸。” “真、真不知道!”罗曼竖起对小眉毛,急急忙忙地辩解道。 安蒂缇娜在这对打情骂俏的狗男女身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她终于也想明白过来。布兰压根不是不清楚,而是太过清楚,看起来他早就怀疑这些家伙的动机了。说什么重步兵走得慢,所以放在队伍后面,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个借口。想到这里她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贵族千金看了眼罗曼和布兰,面色发红地问:“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随机应变就好了。”布兰答道。 他此刻已经完全记起了那篇攻略上提到的剧情,不过心想这些交货只要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切都好说。只是这件事情本身有些麻烦,他忍不住头痛起来,本来是想减少些麻烦。却没想到又把自己卷入了个新的麻烦中,要怪也只能怪马卡罗和布加为什么会惹上如此棘手的对手。 说是两个佣兵团之间的竞争,但倒不如说那个名叫‘纸牌’的佣兵团背后的黑手盯上了灰狼佣兵团吧。 他忍不住看了看周围这些人,心中倒没有为这些人的命运担忧,而是在考虑怎么从这个麻烦中脱身。但话又说回来,个小小的佣兵团会惹上那些家伙的注意,这本身就有点不同寻常。 嘿,牧树人——和牧树人比起来,万物归会的会徒简直就像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样了。 只是牧树人盯上‘灰狼’佣兵团有什么企图呢?虽然不愿意惹麻烦,但布兰还是下意识地用了玩家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整件事情,攻略上给出了任务流程,但具体细节却很粗略。不要说背景,背景本来攻略上就点没提。 他敲了敲脑门,心想得找个办法在‘灰狼’佣兵团与牧树人交手之前脱身才是。这个任务的任务boss可是神使‘艾克门’,艾克门这个词的词根脱胎于符文语系中的‘eaam’——象征着广袤的山川与无边的海洋的符咒。上古时代也有种被称之为‘艾克门’的巨兽,然而无论是存在于克鲁兹神话中还是在山民的传说中,它都象征着行走于群山与森林之间——巨大的、有生命的、活动的山岭。 巨兽‘艾克门’是山之巨人格巫的后裔,传说只有它与大地相连,就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 而神使‘艾克门’对于布兰来说,的像是个具有象征意义的怪物的名字而已。神使,不过是传说中牧树人用神之血在动物和人类身体上培植出的魔物而已——虽然具有如此神圣的称呼,但本身却和黄金魔树样,是扭曲自然、亵渎神灵的产物。 布兰不禁记起以前自己与天之神使‘阿玛尔’,暗之神使‘黑莲’交手的经历,前者在不完全体的形态下差不有五十级,他在自由港安培瑟尔的个地下副本的随机遭遇中和队友们与它交过手,苦战番后才最终取胜。而后者才是真真正正的完全体神使,六十七级首领精英,德尔德塔尔英雄主线任务‘完美’的最终boss——当时他们组了两个团才把这怪物剿灭。 神使如此恐怖,即使是五十级的不成熟体也有黄金中游的实力,布兰压根就没有任何丝想要和它交手的想法。不过便宜还是要占的,他看了看前面的布加和马卡罗——实史中‘灰狼’佣兵团应该就是在这战中灭亡的,但是马卡罗和剑豪布加却没有死,这本身就说明了些问题。 至于问题是什么,这就要看个人的看法了。 反正布兰的心思是活动了起来。 因为要知道天之神使的掉落列表中有苍穹之枪—法娜,那可是50级左右最上级的幻想武器之,无视切物理性质防御能力的特殊属性让它名噪时。而暗之神使的掉落列表中是有让无数审判者玩家疯狂的‘月之暗面’——月之暗面,神话兵器,传说中这柄镰刀是死神笛卡尔使用过的武器,它的属性无不暗示了这点。 斩首,百分之几率忽视切防护造成非首领单位50%当前生命真实伤害的恐怖属性。 湮灭,以拥有此属性的武器造成的伤害压制切治疗效果(10%)。 总而言之,神使虽然强大,但它也有另外个称呼——宝库。牧树人实在是富得流油,大约只有玛莎大人才会知道它们究竟从什么渠道搞到那么稀有的装备。当然,这还是不是最离谱的,“天之神血来自于云上之神珈马斯,暗之神血来自于深渊女神伊莲,地之神血来自于山脉的共主,流淌着神血的巨人格巫。玛莎在上,它们是怎么搞到这些早就已经消逝的众神的神血的。”布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 黑暗的年代之后,天上的众神早已逝去成为星辰,这是凡人的纪元。除了唯的神上之神玛莎,这个世界早已经不再受有意志的强大力量主宰了。 如今被称之为神的,要么是伪神,要么就是天上那些被称之为‘规则’的众星辰罢了。 “你在想什么,大人?”安蒂缇娜在边看出他的走神。 布兰摇摇头,脱口而出:“山川之力。” “山川之力?” 第七十三幕 布兰多的攻略 欲望文 第七十四幕 诡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四幕 诡流 山川之力是对臂铠。 事实上臂铠这种东西在‘琥珀之剑’中是种特殊武器,虽然战士、雇佣兵、修道士以及僧兵中都有人使用它,但比起后两者来,它在战士、佣兵群体中并不常见。 不过这并不妨碍布兰对山川之力产生兴趣。 若说到神使‘艾克门’,那么首先叫玩家想到的就应当是在它掉落了列表上价值位居榜首的‘山川之力’,或者是完全体掉落的‘斩雷剑’。当然斩雷剑布兰就不去妄想了,作为六十七级的大神使,已应具备了相应的要素之力,消灭他们这群人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问题。 别看未来的大剑豪布加此刻样开化了要素,可人类与神血生物天生就差了数个能级,除非是后期身躯完美化,得到了黄金血脉之后。否则人类作为个低等种族天生就是吃亏的份。 不过且不提六十二级的神话兵器斩雷剑,即使是山川之力也足以叫人蠢蠢欲动了。 作为四十五级最上阶幻想兵器,山川之力臂铠究竟强到什么程度布兰也不清楚,事实上他只是在某个视频上浮光掠影似的看过次。不过有点他很清楚,即单单从伤害放大这指数上来说四十五级的幻想武器也足以超出湛光之刺十七、八倍,甚至。 仅凭这点,它就足以让任何玩家疯狂了。 以前布兰也不是没见过拿到不适合自己职业使用的神话武器、幻想武器的玩家砍号重练的。毕竟职业可以自己选择,但幻想级以上的武器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搞到的,这是完全看脸的事情。 当然他现在不能这么干,不过他也完全愿意为了件神兵而重新设计自己的升级计划。反正这是本万利的事情。像是狮心剑,埃鲁因前前后后数十任君王前前后后接近七个世纪的寻找,不是样了无音讯? 狮心剑也不过是柄幻想武器而已,七十级幻想长剑。 虽然现在他手头现在也有狮心剑的线索了,可有过段丰富的游戏经历的布兰明白,有线索和完成任务那是彻彻底底的两码事,太虚无缥缈了。如果他可以先搞到山川之力,那么职业设计肯定就是以第件幻想武器为先。 然后他拍拍脑门,好让自己意识到无论是狮心剑还是山川之力此刻都是臆想。且不说此刻‘灰狼’佣兵团还没有遇到牧树人,他们的代理人‘纸牌’佣兵团是没影,事实上就是布加和马卡罗能干掉神使这本身也不过是他厢情愿的推测罢了。 总而言之,安全是第考虑,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捞笔才是稳妥的办法。布兰旦进入状态,就自然而然地把游戏中那套行事准则套到自己头上,只有这个时候,什么玛达拉、蜥蜴人、神使以及牧树人对他来说都是不值提的对手了。 神使是可怕的对手,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布兰自己就曾面对过牧树人的十二牧首中的三个,打败过其中两个,虽然此刻曾经百三十级的实力不在,但眼界与经历却依然保持在那个高度上。 神使也不是毫无破绽的。 “山川之力?”安蒂缇娜黑宝石样的眸子里闪过丝疑惑,她头雾水地问道:“什么是山川之力?” “呃……只是想起了这地区件著名的宝物而已。传说它就在银精灵的遗迹里,只是从没有人看过罢了。”布兰不得不为自己的失口找个合适的借口,他总不能说,山川之力事实上是件打上了黄金标签的幻想武器,呆会就有个名叫‘艾克门’的神使会把它带过来罢。 他还没打算在安蒂缇娜的印象中留下个精神不正常的评价。 但即使如此,他的话还是引起了这位贵族千金的不满。安蒂缇娜有些幽怨地看了他眼,叹道:“领主大人,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 “当然。”布兰只能苦笑着点点头:“只是时走神而已。” 不过这话只能骗骗他自己,安蒂缇娜何等聪明敏锐,她狐疑地看了他眼。在少女的印象中,这个精明而谨慎的年轻的骑士绝不会因为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分神——布兰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处心积虑地作件什么事情,虽然表面上看似做的每件事都没什么关联,但事实上最后却证明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安蒂缇娜很怀疑个人为什么能做到这步,计划归于计划,但布兰却好像知道有些事情终归会发生样,从容不迫地等待水到渠成的那刻。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极富有自信。要么就是眼光远瞻,能够看到件事的发展走向。 当然她想都没想过,个人可以未卜先知。 哪怕是那些王廷里归属于皇家的宫廷星见,也不过是通过命运的双生子操纵的线与牌来预测些大事的走向而已。没有人可以事无巨细地预知未来,在她看来能做到这点的大约只有神祗,可这纪元以来连神也逝去,她显然没想过布兰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时走神?”安蒂缇娜微微皱了皱眉,她露出微微的不满:“领主大人,若是有些话你不愿意对我讲,我也不会问的——” 布兰这下就感到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虽然他是有些秘密不能对外人说起,可那也是无奈之举呀。玛莎在上,他这些东西能对外人说起吗,纵使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吧,徒留个疯子的名头而已。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他可不会去做的。 他只好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并不是这样,安蒂缇娜小姐……” 可他话还没说完半,罗曼大小姐就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神游回来,换了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对他保证道:“布兰的秘密的话,我也不会问的!罗曼保证呢!” 布兰狠狠地瞪了这家伙眼,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最善于表现出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来的话,那这位商人大小姐定位列其首。 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摆摆手答道:“算了,说正事。晚上你们的帐篷扎得离我稍微近些。不要脱外面的皮甲,不要睡太死,明白了吗?” 安蒂缇娜立刻警觉地看了四周眼:“怎么?” “到时候再说。”他回过头,马上看到商人小姐在边顺着他大点其头,但小脸上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我点也没有在意’。布兰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他可是深知这位大小姐的秉性,“特别是你——我的罗曼大小姐,你给我直醒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睡下去就跟头小猪似的,不是玛莎大人亲至恐怕没人叫得醒你。” “可姑妈说过,女人不早点睡觉会老很快的。” “在布契几天没睡觉也没见你死死。” “可那个时候睡觉的话,可是会被玛达拉追上啊。” “现在也样。”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双手沾满了香料的味道——艾柯从刺鼻的香味中中分辨出从银沙海岸运过来的大小茴香、以及戈兰—埃尔森的肉桂的味道,他在毒物学上练习过相关的嗅觉能力,分辨出香料不过是其中门而已。不过空气中浓郁的香味还是刺激着年轻人的鼻腔让他直想狠狠地打个喷嚏。但艾柯此刻却恨不得自己连心跳都停止了才好,可惜事与愿违,心脏还是在胸腔中砰砰地跳动着。 他紧紧地闭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点声音来。那怕此刻拼了命地想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腔憋得生痛,脑子被阵阵晕眩感侵袭着,但他也只能忍住,任由额头上的汗水道道流下来。他低下头,看到汗水落下去滴在雪白的麻袋上,形成个深色斑点。 “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年轻人看不到出声的人,但凭借熟悉的声音他就能分辨出说话的是谁。是第二队的队长卡伯,还有那些他熟悉的伙伴们,“不要过来啊——”他心想:“不要开口啊,大家,转身离开这里。那些家伙,不要让他们起疑心。”他瞪大眼睛紧盯着对面墙上的几道影子,生怕错过了丝细节。 但他偶尔也会闭上眼睛,虔心虔意地向玛莎大人祈祷,祈祷卡伯他们马上离开。 但他知道那不可能。 除非奇迹发生——因此他祈祷着奇迹发生——他直都知道养父马卡罗在镇上留下了人手,只是为了监视他。说是监视,不如说是照顾罢。卡伯是除了布加和养父以外,在佣兵团里对他最照顾有加的人,也是他的第任剑术老师。他也知道那个被称为‘鬃狼’马卡罗的男人直都知道他直都隐藏在镇上,甚至他偷偷摸回旅店,他们也应该知道这点。 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他们还是拿他当做个小孩子处理,好像艾柯永远都是个需要其他人照顾的小家伙样。 可这次不同了。那些家伙,那些家伙绝对不会是‘纸牌’佣兵团的人,‘纸牌’佣兵团算什么,难道他艾柯会害怕个常年和他们唱对台戏、却又色厉内荏的老对头吗?为什么养父会想不到这点?他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可这个动作进行到半,又浑身冰冷地放下手去。 “不能让那些家伙发现。” “可是卡伯他们还在外面,他们不是那些家伙的对手。” “那些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艾柯挣扎起来,他几次都想要跳出去向卡伯提醒,大声让他们马上转身离开。即使他知道他这么做切也无济于事,然而年轻人内心中对于卡伯亦师亦友的感情,却在督促他去尽这个义务。这是他的义务,可他明白他还有重要的责任。 不能让那些家伙得逞。 “你们在追的那个年轻人呢?”卡伯又开口了。 艾柯心中跳。 “快把艾柯交出来,我们都看到了!”这是另个年轻的声音,显得加急躁。 克里斯你这个冲动的混蛋! 艾柯在心中大骂,他的手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剑,他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然后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笑声,寒冷刺骨像是冰针刺在背脊上样。 “呵呵呵,原来你们果真是和他起的——” …… 第七十四幕 诡流 欲望文 第七十五幕 夜袭(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五幕 夜袭(上) “有熟人呐,卡鄂斯——” 穿着黑色骑士作训服的男人远远地看着起伏的山峦下,漆黑的森林中片星星点点的篝火。灰狼佣兵团好像沉睡在个宽大的摇篮中样,营地方向寂静无声,只有来自于西方的海上的风潜入夜色,让森林回应来沙沙的响声。 好像是海涛。 又像是什么妖怪远远在山林里头尖啸,啸声传出很远。 高大的怪物用巨大的骨爪拖着具女哨兵血肉模糊的尸体从树林中走出来——倘若布兰在这里定能认出来,这个来自山民中的女猎手他下午还见过面。不过此刻也变成了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怪物空空如也的胸腔里发出咔咔的声音,它眼眶里橘黄色的火苗子闪动了下,对于黑衣骑士轻描淡写的态度有些不满。“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小家伙。” 怪物的声音干涩得吱吱作响,叫人联想到那些因为年久失修的发条。 它直起身子,随手将那具尸体丢了下去。死去的雇佣兵像是具布偶样落入片灌木从中,树枝折断的噼啪声直延伸了三十四尺远。不过这里距离灰狼佣兵团的营地太远,这点声音是很难传到那么远的距离的——尤其是在有风的夜里。 黑衣骑士还是皱着眉头看了他的同伴眼——他看到群幽灵样惨青色、发着幽光的半透明蜘蛛‘吱吱’叫着从树冠上直扑而下…………‘啪塔’声轻响。 布兰怔了下,看着灯下那张从口袋里掉出来平躺在地上纸牌,牌面上已经变成片灰色——是风精蜘蛛,已经进了坟场。但他第时间不是感到心痛,而是捡起那张纸牌,愣了愣,马上抬起头熄灭了油灯。四周变得片漆黑,帐篷外面最远的灯火也在百尺开外。 这么快。 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灰狼佣兵团就在避风的山坳中选中了这处营地。布兰向‘鬃狼马卡罗’建议他们两方的人马最好是隔得稍微远些,省得互相猜疑,马卡罗和布加虽然微微感到意外,但也欣然同意。布兰不信任他们,他们又何尝放心年轻人的这伙部下,于是各怀鬼胎的双方很致地达成了共识。 不过马卡罗绝对不会料到,布兰是想要借助这个理由半夜里逃跑。 年轻人钻出帐篷,因为皮肤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微微缩,虽然整个漫长的白昼里夏布利的山区都沉浸在酷热与高温之中,但夜里的峡谷中却温度骤降,旅行者不准备帐篷或是睡袋的话,样会受寒。然后他左右看了眼,远处几个影影憧憧的人影逃不过他的感知——虽然布兰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但3.7个能级的感知对于普通人来说相当于那些天赋异禀,能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听到百米外针尖落地的声音的人。 他心想看起来马卡罗只是怀疑他们,并没有对他们这行人怀有什么恶意。 确认了近没有其他人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钻出来。年轻人此刻已是全副武装,身穿钉甲,带着切必要的武器和工具,只手拖着背包,里面装着必须的水和食物。然后他靠近不远处的顶帐篷,在布面上拍了拍,大约过了几秒钟,里面才传来个好奇的声音: “布兰吗?” “罗曼你怎么会在这里!”布兰头黑线,他再三确认,这的确是安蒂缇娜的帐篷。 “个惊喜啊!”商人小姐在帐篷里‘科科’地小声笑起来,有点小得意。 “惊喜你个头。” 布兰没好气地回过头去,看到安蒂缇娜边挽头发边从罗曼的帐篷里钻出来,她脸上有些歉然,不过布兰知道,罗曼有什么鬼点子的话定是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想法的。他叹了口气,对这位贵族小姐道歉道:“麻烦你了……” 安蒂缇娜愣。 抹浅笑随即出现在这位贵族千金的脸上,她看了布兰身后的帐篷眼,她开口道:“看得出来,领主大人你真的很喜欢罗曼小姐。”她用口形说着。 布兰点点头。 他由着商人小姐的性子,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于这样有着无拘无束的性子的少女感到亲切,这种亲切可能来自于布兰的灵魂。而另方面,罗曼小姐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个认识的亲密的人,对于她,他有种特殊的感情。 何况这位商人小姐既聪明又洒脱,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布兰的这世虽然只有十九岁,他的体内的体双魂决定了他已经不是那个腼腆的年轻人,他明白自己应当去追求什么、又应当付出什么样的责任。他掀开帐篷门的角,果然看到后面商人大小姐巧笑倩兮地看着他。 “准备好了?”他问。 罗曼和安蒂缇娜都点了点头。 布兰抬起头,好像是顺应他的动作,周围的十顶帐篷里齐刷刷钻出十个人影来。他们互相之间不用交谈,就开始悄无声息地收起各自的帐篷,虽然这些雇佣兵都是全副武装,束带上挂满了各式各样金属的武器,但他行动之间却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安蒂缇娜还是第次见识布兰的这些‘从卡牌上召唤出的’手下,但她明亮的眼睛里很快就闪过丝惊叹:好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他是从那里找到这些人的? 卢比斯的雇佣兵能够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后来赫赫的名声,自然不会是徒有虚名。命运卡牌召唤出的类生物是象征着个概念集合体,也就是说这十二个佣兵就是最能反应卢比斯佣兵优点的群‘英灵’,忠诚、荣誉、士气高昂、纪律严明,并且不像真正的生物样畏惧死亡与痛苦,他们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最优秀的士兵。 可惜,布兰认为数量还是太少了些。 但即使如此,也足以让安蒂缇娜说不出话来了。她很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看看布兰,疑似自己在做梦——这位贵族千金不是没有接触过雇佣兵,贵族们或或少会因为自己的产业和这些家伙打交道,当然除开那些地痞、败类以外,大数雇佣兵都或或少与军人有所联系。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安蒂缇娜见过最优秀的佣兵莫过于这几天直与之相处的灰狼佣兵团,‘鬃狼’马卡罗带出的队伍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可与布兰手上这十二个人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了。佣兵固有的散漫在这些人身上看不到了,他们似乎有种在雇佣兵身上很难见到的东西——少女皱了皱眉头,她时之间无法确认那究竟是什么。 但随后灵光闪,她才想起区别在那里——骄傲和荣誉感。她吸了口气,很少有靠战斗来维持生计的雇佣兵会对自己从事的职业始终维持着种神圣的荣誉感,那类似于骑士的荣誉感。她忍不住再看了布兰眼,心中下认定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雇佣兵,而是这个年轻人从家族里带出来的家臣。 她越想越肯定。 年轻的贵族脱离家族个人出来闯出自己的片天地,这本来就像是传奇故事里描述的情节了。以至于她第次听到布兰这么说时,还有点小小的向往——毕竟任何人的心中都是有着向往浪漫和冒险的精神的。纵使是从小接受最正统的教育的安蒂缇娜样也不例外。 辅佐个白手起家的年轻骑士最终打下片江山,这种故事对于她这个年纪的、接受这样程度的教育的女孩子来说,是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领主大人也不完全是白手起家呢——她好像发现了个小秘密样有丝惊喜,当然她并不因此感到沮丧。相反,这位贵族千金心中反而放下心来——她说服自己这至少说明布兰是有准备的,不是那种盲目行事,心只想要效仿古人、满腔热血的愣头青骑士。 不过布兰显然没料到自己这个部下会因为仅仅看到他手下的群‘卡牌士兵’就产生了这么联想。当然他倘若知道安蒂缇娜此刻在想什么,定会想办法再来几次,这样说不定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拢大堆忠诚无比的家臣在靡下了。 不过他这会儿可没心思去关心这些。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遇到了点小麻烦。十二个卢比斯雇佣兵很快就收拾好了这边的营地,不过他们聚集在起,正准备等待下步命令的时候,布兰却突然注意到远远的有两个人影从灰狼佣兵团的营地方向走了过来。他马上皱眉,他已经看清了那两个走过来的人影中的其中个——是个白发青年雷迪。 布兰马上就想到是不是对方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不过他随即按下这个怀疑,因为那两个人明显不是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他计算了下对方的路线,而应当是从他们的营地和灰狼佣兵团的营地之间插过去,他微微怔——这两个家伙想要到营地外面去? 内奸? 布兰马上就想到了个可能。 …… 第七十五幕 夜袭(上) 欲望文 第七十六幕 夜袭(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六幕 夜袭(中) 雷迪与他身边的人已经越走越近,两道纤细的身影像是在森林中飘飘忽忽的幽灵。所有人都停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方向。安蒂缇娜低头估算了下,面色变,她马上抬起头来看着布兰,黑宝石样的眼睛里是写满焦虑——他们的营地在林间的空地上,此刻卢比斯的雇佣兵们都已经收起了帐篷,纵使是对方只是从林子边缘经过,也定会发现异常吧。 “稍安勿躁。”但布兰盯着那个方向,只是答道。 虽然在场的大数人可能并不明白这个‘稍安勿躁’是个什么意思,但此刻却不自觉地静下来——布兰举起手,脸上的平静而从容的表情让人心中定,这给其他人个明显的暗示——不必轻举妄动。 安蒂缇娜微微张了张口。 ‘卢比斯的雇佣兵’作为布兰的召唤物,以执行旅法师的命令为第己任,就是前面是道悬崖布兰让他们向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不要说这个小小的要求。但在落在贵族千金眼中,这些看起来身经百战、本应是骄傲无比的老兵只因为布兰个小小的动作就噤若寒蝉,令行禁止的程度让人为之侧目。 没有人说话。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口。 山谷中风声在头顶上呼啸,风从南方的山口奔袭而至,像只无形的手穿过枝桠,树冠最上面层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舞动的树枝使得暗淡的星光变幻起来,交错的光影落在雷迪脸上,使得这个白发的年轻人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他与同伴穿过片开阔的灌木丛,两个人显得并不如布兰预料的那么小心谨慎,可以说他们毫不在意踩断枯枝时发出的‘噼啪’声。布兰忽然想起件事来,那就是马卡罗恐怕没有告诉太人他们的营地在这个方向上,这意味着雷迪恐怕还不知道他们两人正在靠近布兰行人。 “‘鬃狼’也不想惹麻烦吗?”布兰心想。 还有不到百尺。 布兰相信只要那个家伙走到森林边缘,定会发现这边的异常。到时候他只要口咬定是因为不放心自己这行人,那他们可真是百口莫辩,虽然此刻看起来这两个家伙很是可疑,但想必马卡罗比起来宁愿相信它自己的队员才是。 他心中样紧张,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年轻人向侧看去,那边那个叫做‘虎雀’的雇佣兵也同样正用目光询问他——他是这行雇佣兵的首领,也像是集合了雇佣兵首领这个概念样——老练而睿智。这个老佣兵的意思很明确:要不要先发制人把对方‘做掉’? 但做掉?谈何容易。 对于雇佣兵来说这是个很普通的选择。 布兰却挣扎了起来。虽然他已经不是第次杀人了,可这次不样。在于松堡,那是你死我活没有余地,布兰还没有迂腐到可以无视其他人对于自己生命的威胁。可说到底,他骨子里还是有半来自于文明社会的灵魂,要做到毫不犹豫地仅仅为了个猜疑而杀人,还是本能地抵触。只是他何尝不明白,身处这个位置的人,优柔寡断乃是大忌。 他闭上眼睛,吸了口气。 是要顺从这个世界的意志,彻底割断自己与过去的牵绊?还是要坚持最后丝底线?他是布兰,可样灵魂中也有着苏菲的印记,如果他否认这点,那么他就等于否认了过去的切。 或许那个现实本来就是镜花水月。否则自己怎么会此刻身处这个世界——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谁又能说得清楚?可属于过去那个世界的记忆却是如此深刻,在过去某个时间节点上的喜悲,好像就铭刻在对于昨日的回忆上样,怎容否认? 如果割断过去的记忆,那么现在他的切努力又有何意义。失去了灵魂,人是否还应当称之为人。即使是,恐怕也不是原来那个了罢。 时间杂乱的想法充满了他的思绪,但又像是柄利剑瞬间切开所有的绳结。他像是那位马其顿人的王样睁开眼睛来,眼中片清澈,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领主大人?” 安蒂缇娜在旁敏锐地看穿了布兰的犹豫,她不由得微微怔。她本来以为这样的决定对于布兰这样处事果断的年轻贵族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根本不需要考虑的选择。 这本来就是贵族之间的游戏规则——布兰听到这个女孩的询问,回过头来看了她眼。这位贵族千金不由得再次呆住了,她没有想过布兰竟然会露出那样的眼神——自嘲、轻松却又有丝遗憾?她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骑士这种悲天悯人的目光是从何而来,埃鲁因冷血的贵族何时会如此。 或许是鳄鱼的眼泪,但看起来又没有那个必要。还是说,卡拉苏的高地骑士直到今天还遵从着那些古老的训言? 布兰抬起手时感到好像有千斤之重,但放下去时却无比轻松:“准备下。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只打晕。我不愿意和‘鬃狼’马卡罗彻底翻脸。”他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吩咐道。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会被其他人看成个笨蛋,但若他不这么做,那定是个笨蛋。 卢比斯的雇佣兵们齐点点头,作为受召唤而至的生物,他们无权评价与质疑自己领主的决定。只是‘虎雀’眼里或或少还是有丝可惜,要做到劳永逸,还是要选择果决些的作法。倒是旁的安蒂缇娜轻轻出了口气。 少女睫毛动了动,忍不住用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布兰。她第次发现,自己追随的这个几乎是同龄人样的年轻领主身上,似乎还有些她不知道的特质。她说不好这种特质究竟是好是坏,只是这看起来似乎与这个古旧的世界格格不入的特质,不知为何——她并没有感到丝不自然。相反,这位出身贵族家庭的少女这么长时间以来,第次有了心安的感觉。 七十尺。 “布兰。”这个时候罗曼在边有些紧张地唤了声。 布兰了愣了愣,但还是小声说道:“不要出声。” 商人小姐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而卢比斯的雇佣兵们都纷纷就位,只等雷迪与另个人接近林间空地的边缘,就拥而上。十二个具备黑铁中游实力、经验老道的军人,他们完全有把握在对方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制住对方。不过布兰还是有些本能的紧张,森林外说不定有强敌环伺,他绝不能在这里浪费点时间。 但立刻让他大为意外的是,正当雷迪与他身边那个人要走出灌木丛,却慢慢停了下来。 他们发现什么了? 布兰眼皮跳,几乎要立刻命令手下的雇佣兵们压上去,不过他硬生生制止了自己这种冲动的想法。这个距离上发起攻击可能会让整个计划都变得团糟,因为距离太远了,中间还隔着小片灌木丛。他慢慢冷静下来,看起来那个白发的小子不像是发现了这边的状况。 他回头看了眼,卢比斯的雇佣兵们如既往地沉得住气,除了没心没肺的罗曼大小姐还在东张西望以外,倒是安蒂缇娜吓得脸苍白,好像心跳都要停止不再输送血液了样。 他再回过头,却再次愣——他惊讶地发现雷迪非但停了下来,还转过身去与同伴正在说着什么。只是他们距离树林边缘至少也有二十米距离,林间空地至少也有五十米以上,远隔近百米,纵使以布兰的感知能力,也只能偶尔捕捉到两个关键词而已。 白发的年轻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他时不时抬头看看营地的方向,似乎是在在意什么。 但很快,两个人的交谈就变得激烈起来。最后演变为场争执,虽然这边的大部分人都不能听清楚那边交谈的内容,但却能从他们的手上动作看出来,双方似乎都说服不了对方。察觉了对方并不是冲着这边来的时候,布兰时间不禁有些郁闷,心想大半夜的,你们两个莫非只是为了出来吵架吗? 那么劳烦能不能换个地方。 可惜雷迪显然不能听到布兰心中的想法,相反,他们的声音渐渐提高了些。接下来布兰能勉强分辨出其中关于‘艾柯……’,‘夏布利……’以及‘项链……’类的字句,他不由得抬了抬眉毛。那个叫做艾柯的年轻人还留在夏布利?看起来雷迪知道这点,‘鬃狼’马卡罗没理由不知道,不过这个佣兵团内部可真是问题重重,他忍不住想到。 不过他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这个白发的年轻人会大半夜跑出来讨论个和现阶段‘剧情任务’毫不相关的问题。 他忍不住抬起头,目光穿过头顶树叶之间的间隙,血星已经出现在天空正中——这颗明星是埃鲁因夏夜里最准时的计时方式,也就是说时间差不是接近午夜了。 第七十六幕 夜袭(中) 欲望文 第七十七幕 夜袭(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七幕 夜袭(下) 时间差不是午夜了啊。 布兰忍不住回想起那篇攻略,那攻略上说在剧情进入‘剿灭蜥蜴人盗匪’之后某天午夜,敌人会展开第次行动;里的敌人自然就是指的牧树人方面,或是那个在台前的‘纸牌’雇佣兵团——‘……突如其来的袭击来得非常猛烈,可以说我们每个人被打蒙了。攻击是从北边的山头上开始,但任何个向南边逃跑的人,大抵都要挂上次;因为事实上怪物(牧树人)的主力显然是在南面,好吧,这至少说明torrentialrain许诺的高级人工智能并非只是停留在个纸面上的噱头而已……’ ‘我们的应对方法是尽可能地将‘灰狼’佣兵团从覆灭的命运中挽救出来。值得注意的是,‘鬃狼’马卡罗与副团长布加都拥有极其强悍的战斗力,大约相当于45lv和55lv的玩家,保证他们存活,这是帮助你完成任务最重要的点。’ ‘不过我们探讨过另个可行的方案,这源于后来我们在东面的个小小的发现。我想torrentialrain显然考虑过玩家在这等级阶段的承受能力,因此在这地区的东面他们设计了个光明祭坛……’ ‘我们的团队讨论过如何运这点,但无论哪种方式。毫无疑问,只要你们能够挽救‘灰狼’佣兵团必然覆灭的命运。这或许就是这个剧情任务达成百分之百完成度的重要条件——’ 布兰摸了摸鼻子尖,这与其说是个攻略,不如说是个教训总结。因为剧情任务独无二的性质导致了他无法重复完成,他以前是抱着种看小说的心态来看待整个故事——毕竟看群玩家事实上的冒险,还是充满了刺激的。 尤其是运用想象力来弥补字里行间的缺失,那种仿佛身临其境的感觉才是布兰最喜欢的部分。 “可他爷爷的,你写个战报,好歹也把时间、地点、人物给我写明确点啊!” 让布兰忍不住大骂的是,这写攻略的家伙似有点不大好的习惯。类似于‘某天午夜’这样的词语,出现在篇严肃的教训总结帖中,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以前他是不觉得,现在他才发现这种敷衍主义害死人。当然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把那家伙从网络对面纠出来听他说什么‘大丈夫、萌大奶’,现在他只能边凭借自己经验来弥补攻略的缺失,剩下的大概只有抬头望天了——当然,还有就是希望——雷迪那家伙能不能快点把话说完? 他当然不是要去追求什么百分之百任务完成度。过去游戏中完美达成还有所谓的双倍任务奖励,可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他去找什么见了鬼的‘系统’来领取奖励? 莫非对着天空默默祈祷,玛莎大人,砸个馅饼下来吧? 这显然不现实。 布兰的打算很明确,之前他是不了解整个剧情走向,现在他记清楚了,自然就要重新修订下计划。现在他要赶在牧树人发动攻击之前脱离‘灰狼’佣兵团,然后赶到那个光明祭坛去开启另条支线。 然后他就直接借用这条线把蜥蜴人强盗给平了,拿到贤者石板就闪人。 至于‘灰狼’佣兵团是死是活与他关系不大,沃恩德每年因为各种争斗而覆灭的大大小小的佣兵团没有百也有八十——再说他不觉得自己目前有那个能力去收服‘鬃狼’马卡罗或是布加。 人家好歹个是四十五级的大剑士,个是开化了要素,五十六级的教会受封骑士——当然不加本人或许不承认这点。不过不管怎么说,对于这样两个大牛,布兰暂时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他目前所依仗的,就是发现点诸如安蒂缇娜、塔玛这样的未来的潜力股,既然能看穿未来,那么长线投资明显才是低风险、高回报的王道之策。 可惜想象虽美,现实却事与愿违。先不说这个计划本身没有什么瑕疵,但布兰肯定没有考虑到诸如现在这样的突发情况。 他正在这里纠结,背后我们的罗曼大小姐却终于也忍不住了。 “布兰。” 她竖起对好看的小眉毛,用手指戳了戳布兰的背,再次用她认为很小的声音唤了句。当然,商人小姐认为很小的声音般以她的脾性来说大都是厢情愿的认为罢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吓得魂飞天外。 其实罗曼的声音也不大,最就和她‘平时’说话的声音差不,最就是急促了些。只是在这寂静的夜色下,廖阒无声的森林中,却还是突兀了点。 “布……呜呜。” 布兰把捂住这位神经脱线的大小姐的小口,然后回头看去,果然看到雷迪停了下来,神色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这刻布兰简直是掐死罗曼这个死丫头的心情都有了,不过他当然不会那么干,因为他舍不得。 所幸,雷迪似乎只是紧张了片刻,然后又回过头去,重新和自己的同伴交谈起来。布兰因此而松了口气,然后他想到什么,又回头狠狠地瞪了罗曼眼。 可商人小姐还在不迭不急地摇着头,个劲地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样子对布兰的作法相当不满呢。 布兰起先差点就发了火,但他马上感到不太对。 罗曼虽然散漫些,又有副无法无天的胆子;表面上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但他却知道,这个时常笑得像是只小狐狸样的女孩子内里却是精明得很。 否则怎么能点亏也不吃。 而他才刚刚想到这点,就看到‘虎雀’伸出只粗粝的大手来按住他的手。他微微怔,这是不同寻常,作为他的召唤物,这些卢比斯雇佣兵很少有主动行事的时候。 他抬起头来,看到哪个老练的雇佣兵眼中抹浓浓的警惕。 布兰的手松,罗曼也停了下来。 不仅仅是他们,甚至那边雷迪也再次停了下来,白发的年轻人忍不住回过头,向他们这边望过来。 森林中好像时间静了下来——不仅仅是人,甚至连风都停止了。 “你听到什么了?”布兰下意识地问道,他知道罗曼的感知远超常人。 商人小姐横眉竖眼地瞪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布兰鼻子动了动,心中不由得跳——空气中弥漫着股古怪的味道。有些刺鼻,但不如说是种辛辣的臭味,好像是从那些地下的火山中喷发出的热腾腾的沸水中翻腾出的味道。 硫磺臭。 布兰脑子才刚刚闪过这个概念,手中的长剑就已经‘噌’声拔出。他甚至没有想,这几乎是个本能反应。 “那群活见鬼的黑火教徒!他妈的这写攻略的混蛋又坑我,早说有黑火教徒,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他脑子里瞬间就骂开了。 黑火教徒从属于牧树人十二牧首下的‘蛊虫领主’马亚德的势力,不过他们与那些玩虫子的‘蛊法师’不同。这些人类中的渣滓是与流淌着火焰的硫磺之河中那些家伙打交道的王八蛋! 他们统称为下面的家伙! 简单来说。 就是乔根底冈地下的魔鬼领主们——布兰忍不住懊恼地拍脑门,他早应该想到的,埃鲁因南境靠近蛮荒的山林中直是黑火教徒的传统领地。可他注意力直集中在贤者石板和行动诡异的‘灰狼’佣兵团身上。时间反而忘记了这常识性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 不过布兰之所以这么忌讳这些家伙,倒不是说他们的战斗力有强大。而是这些王八蛋及其丧心病狂,个个比光明圣堂的狂信僧还疯狂,开战时估计就差没有喊着刀枪不入冲过来了。 而且黑火教徒用铁链锁住的恶魔各自不同,虽说他们是共同作战,不过却又各怀鬼胎。本来说这样应当严重地影响战斗力才是,可是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每个都拥有各种各样诡异的能力,让人防不胜防。 何况,高级的信徒还能吸收恶魔之力,与自己锁住的恶魔融为体。那个重口味场景布兰就是想想都要吐出来。 这样的怪物,两个还好,了就是神也受不了。 布兰下意识地就要想到立刻逃之夭夭。不过他脑子里才刚闪过这个念头,黑暗中就传来阵呼呼的风声。 作为百三十级战士转生,布兰对这声音简直太熟悉了。他下意识地缩脖子,果然看到条黑呼呼的链子连着两头的尖刺链球从森林深处的黑暗中呼啸着飞出——刺链球——“有刺链领主啊。”布兰看到那枚尖刺链球‘唰啦啦’扯倒片碗口粗的树,最后擦着雷迪和他身边的年轻人的边飞过去——虽然没造成任何伤害,但显然把那两个家伙吓呆了。 布兰却只感到牙根发酸。 在乔根底冈的地下炼狱,刺链领主比地狱三头犬还高阶,是高达29级的恶魔生物。以前他30级到熔岩池地区去练级,没少受这些家伙的罪,没想到今天‘童年’阴影再次重演。 不过马上发生的事情就让他没时间去处理自己牙齿发酸的事情了。 他看到雷迪和那个年轻人转身就跑——“不长脑子的蠢货!”布兰几乎急得跳起来,29级的刺链领主丢个链球命中能那么差?这明显是在试探,他实在是太清楚这些狡猾的下面的来客了。他几乎可以确定对面定是只斥候小队。 可是雷迪这跑,恐怕就要把黑火教徒的大部队吸引过来了。 当然这家伙是死是活他不关心,问题是现在他们行人也在这个方向上。 布兰马上拍‘虎雀’的肩膀,几乎是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去给我抓住那两个小子!给我拖回来!” 第七十七幕 夜袭(下) 欲望文 第七十八幕 超出掌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八幕 超出掌握 雷迪和另外个人已经转身开始狂奔,他们边跑边冲营地方向大喊。 ‘虎雀’立刻追了上去。 他动,身影就像是黑暗的森林中道融入环境的连续的影子;并不快,但却安静熟练得令人赞叹,好像这个佣兵本来就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样。 但布兰回过头,身后幽暗的林子里已经传来锁链拖在地上‘哐当’作响的声音。 “黑火教徒已经发现这边的动静了——” “必须换个方式。” 他略皱了下眉。 安蒂缇娜和罗曼此刻已经从背包下面取下轻弩,贵族千金紧张地盯着森林里。而不要说其他佣兵,每个人都轻轻拔出武器,进入备战状态。 “大人?”安蒂缇娜迟疑地问。 布兰摇摇头,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他必须抓紧时间挽回这切。他将手放进怀里,再伸出来时手上已经握着枚照明用的水晶。 水晶瞬间被点燃了——柔和的光线从年轻人手中绽放出来。 “领主大人?”安蒂缇娜瞪大眼睛。 “布兰!”罗曼也怔住了。 所有人都被这黑暗中乍现的光芒吸引住了目光,那仿佛是无尽漆黑中的点荧光,这荧光迅速扩大,但随后被丢了出去。 荧光在漆黑中划出了条弧线。 弧线越过片树林,然后落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可即使经过层层遮掩,从灌木丛中透出的光线还是照亮了那附近的小片区域。 三个穿着黑色长袍、兜帽的阴影挡着脸的人类在那里,他们显然没料到自己早已暴露,下意识地呆;但让安蒂缇娜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时,这三个人身边各自着头差不半人高、拥有青灰色肌肤、长着对羊蹄、长角獠牙的可怕生物。 这些生物的脚踝由条黑色的锁链与黑火教徒的手腕相连,它们身上布满了奇异的黑色花纹;那些是来自于契约和咒文的禁锢力量——毫无疑问,这正是乔根底冈的地下来客——最低级的契魔。 “那头高级契魔在反方向上!”后面的卢比斯佣兵立刻喊道。 他们作为最传奇的佣兵的概念集合体,当然不会没有和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支势力打过交道。对于这些家伙的习惯,他们早已熟悉。 可布兰比他们熟悉。 他看到这三个人,就已经向另个方向举起手。食指上的银色指环闪闪发光,布兰立刻念出那个咒语:“oss!” 气流像是线条样在可见的范围内向前爆发,轰然声巨响,周围的松树在瞬间向外侧折断、倾倒,而那些挡在正前方的,无不化为粉末。 飓风过境之后,树林不复存在,从而在布兰面前形成条开阔的走廊。 佣兵们眼中无不露出敬畏的神色。 而贵族千金早就吓得尖叫声,捂住耳朵蹲了下去。她此刻心中只剩下个声音在回响,他是巫师!他是巫师!这个年轻的骑士竟然是个巫师! 罗曼倒是司空见惯,这位商人大小姐歪了下头,果然看到布兰身形闪,整个身影模糊了下,然后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不见——只有那些卢比斯雇佣兵们才看清楚,那瞬间布兰至少爆发出了十倍的速度,仿佛刹那之间就在那条通道上拉出道连续的影子,然后消失不见。 “那是太阳骑士的冲锋特技!”后面立刻有佣兵说道。 但他们可不是那些散漫的三流雇佣兵。话音刚落就立刻有人拔出长剑从佣兵中走出来,用剑向照明水晶落下的方向指,命令道:“现在由我,副队长罗科接过指挥权,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对那些黑火教徒发起攻击——” “遵命。” 十道人影立刻向那三个正在发呆中的黑火教徒扑了上去。 而另边,冲锋技能让布兰在瞬间抓住了那头刺链领主,这头赤红色的恶魔正与它的主人——个穿着红边长袍的男人在起。 刺链领主有点像是头赤红色的大型化的契魔,不过这东西长着对巨大的肉翼以及两对长角,形象类似于中世纪的传说故事中那些关于恶魔的经典形象。 此外,大约就是环绕在它身上的大堆带刺铁链了。 不过这家伙此刻显然受伤不轻,不但缺了只手臂,还少了只翅膀。对此布兰并不奇怪,风后指环虽然本身不过是个10oz的装备,但其威力对于三十级以下的非防御系生物来说绝对算得上大杀器,不然也不会被称之为小神器,过去在游戏中它唯被诟病的地方也只有cd太长而已。 而恶魔系生物,除了中阶兵种中有种刃魔以外,还真没有什么防御系的存在。 布兰又看了那个男人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黑火教徒的高级成员啊。” 他的身形在半空中转折,手中已了柄长剑。此刻与布加战时不同,他丝毫不敢留力,虽然高级黑火教徒不过21级,但他身边那头刺链领主可是货真价实的29级恶魔。 “白鸦之剑!” 布兰的剑由上向下划,力量爆发随即启动,道风刃从剑上绽放而出。那个高级黑火教徒还在检查自己的‘契魔’的伤势,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来得如此之快,他刚抬起头,长剑带起的透明波纹已经从他胸前透体而过——布兰已经不再是个月前那个羸弱的年轻人,21级的角色在个月前对他来说大约还是boss样的存在,但此刻这个黑火教徒却完全无法承受他的全力击。 对方惨叫声,立刻带着条血箭飞了出去。 按照过去游戏之中的规则,契魔的契约签订者旦死亡,恶魔本身就会重获自由;但是契约力量的反噬却会让这头嗜血的生物陷入毫无理智的疯狂之中,现在布兰要面对的显然就是这个情况。 他人才落地,低头,道铁索已经贴着他的背扫了过去。 “嘶……”布兰感到自己背后阵火辣辣的痛,“动作起码快了百分之二十,狂化状态,看来那个教徒已经挂了。”他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同时明白自己背后肯定被扫去了层皮,不由得暗骂声。 骂归骂,布兰还是在第时间反手把抓住那条带刺的铁链,顾不得手上传来钻心的痛楚,人已经顺着恶魔后拽的力道直接向着对方飞了过去。 虽然刺链领主是契魔之中的高级品种,但在乔根底冈的恶魔中却是‘人造’的低级存在,没有完整的灵魂,也就缺乏智力——何况此刻已经陷入疯狂之中,它显然没料到自己拽回铁索的动作会引来个杀神。 布兰只不过是借着对方的力道,将剑往前递,就已经将铁剑送入了对方的眼眶里。他的动作无比熟练,就好像练习过这个动作几百次样。 事实上他也的确练习过这个动作成百上千次,不过那是在游戏中而已。 眼部受重创的刺链领主立刻仰头惨嚎,低沉的咆哮声时间响彻森林——年轻人皱了皱眉,整个人轻巧地落在对方的肩膀上,他马上倒转长剑,顺着这头巨兽的脖子抹。 蓝色的血箭喷溅而出,这头高级契魔的嚎叫声顿时嘎然而止,化为咕咕的漏气声。它挣扎起来,最终轰然倒地。 布兰这才松了口气。他先回收掉经验,也不看有没有掉落——黑火教徒是出了名的穷鬼,因此他才不愿意和这些家伙打交道——他抬起头,果然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经成功地放到了其他的黑火教徒。 不过这并不代表事情结束了,因为他已经注意到远处的森林中骚动起来。 无论是灰狼佣兵团的营地方向,还是与之相反的方向上。 “妈的。”他暗骂声,同时在心中向自己的召唤物下达了命令:“准备撤退,带着那两个家伙转移。” 然后他低下头,看着地上那头巨大的、赤红色的怪物。 它已奄奄息,但显然还没有完全气绝。恶魔的生命力坚韧在游戏中是出了名的,它们和亡灵、植物系魔物被并称为玩家最厌恶的三类怪物。而想到这点布兰忽然觉得自己不是般的衰: 他忽然记起来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先后遇到的是些什么东西——骨头架子,黄金魔树,以及这些恶魔。好像‘三大’都被他遇了个全套,不要说他的主要敌人是玛达拉,这显然就是群亡灵骨头架子。 这莫非是天上的玛莎给他开的个玩笑? 他忍不住自嘲地想到。 可正是这个时候,布兰的视网膜上却突然投影出数排细小的、幽绿色的文字: “目标生物契约已废止。” “目标生物正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 “条件符合。” “和我签订契约吧?” “是/否。” 布兰看着这几排提示微微愣,随即忍不住哆嗦了下,然后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绝对不要! ……雷迪与他的同伴被丢到地上时,这个白发青年就以他贯的桀骜不驯抬起头来,好不驯服地瞪着在场每个人。但他看到是布兰行人,瞳孔微微缩,随即挣扎着想要起来。 不过‘虎雀’在后面手按着他的肩膀,手压着他的脖子,压迫性的力量屈迫他向下佝偻着身体——但依旧仰面用双银灰色的眼睛凶狠地盯着布兰。 像是头养不熟的狼。 他挣扎着低吼声:“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呜,咳咳!” 但布兰没时间和他废话,他二话不说直拳打在这家伙脸上,力道之大打得雷迪忍不住向后扭过头去咳出口血来。 安蒂缇娜忍不住轻轻地吸了口气。 罗曼也眨巴眨巴眼睛,心想布兰果然也有发脾气的时候——就像上次对芙雷娅样,不过那个时候还是在黄金树峡谷。 但她的是关心地看着布兰的手,年轻人满手是血,那是他之前与刺链领主战斗时留下的伤。商人小姐有点小心痛,可她想要过去帮布兰包扎,但是年轻人根本不让她碰——刺链领主的铁索刺是有毒的。布兰明白自己体质高,对抗这点毒素没有问题,可是小小罗曼就不样了,他可不愿意不小心给这位商人大小姐的属性上打上‘病娇’的标签。 要知道刺链领主的毒可是伤害体质的。 而另边,白发的年轻人马上回过头,嘴角带血,用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布兰。布兰也看着他,刚才的战斗引起了双方的注意,现在不远处的林子里已是团乱,要不是他见机得快,估计这会儿他们已经被堵在那里出不来了。 但即使是现在,他们也不见得就安全了。 因此布兰才会这么不爽。 “你们的敌人不是我们,不想死请不要乱动。”他看着这家伙,然后冷冷地答道。 雷迪咬了咬牙,他这会当然也反应过来了,布兰这群人不可能是森林中那些家伙伙儿的。不过他心里却是愤恨无比,心想这混蛋公报私仇,给了他拳才解释——分明是教训他。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认为布兰不过是危言耸听。别人不清楚,但他却知道些内幕——‘灰狼’佣兵团远远是只是个雇佣兵团那么简单。或许其他人对于可能要和‘纸牌’佣兵团开战有些惴惴不安,但他却点也不担心。 只是没想到那些王八蛋竟然敢先发制人。 雷迪在心里唾了口,心想这个乡巴佬大惊小怪。想到这里,他抬起头轻蔑地看了布兰眼。 布兰再去看另个人,然后他怔,因为那竟是个女孩子。 她闭着眼睛,黑色长发衬着张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但让布兰惊讶的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女孩子也点不显得惊慌。 她是谁? 他脑子里闪过这样个念头。不过这个时候‘虎雀’已经在边问道:“是黑火教徒,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黑火教徒?”雷迪心中微微跳。 布兰看了眼北边的山头,垂下眼睑答道:“我们向东走。” 白发青年忍不住轻声笑,他出身贵族军人家庭,小有些见识。心想既然‘纸牌’佣兵团的人已经接近到这个位置,就说明团长安排在北边山头上的哨岗已经被拔掉;这样来,明显南边安全。 这个家伙明显是个门外汉,却偏要作出副懂行的样子,他心中哂笑,也难为他手下这些佣兵老手了。雷迪明显是把布兰当成了个二世祖,不过之前‘虎雀’出手,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失手受擒,显然也给这个年轻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只是笑归笑,雷迪却在担心‘黑火教徒’的事情。他偷偷瞟了眼在布兰身边那个雇佣兵,心想这家伙应该不会说谎。 他想要从同行口中套话不见得现实,得找个机会在这个二世祖嘴里捞些东西出来,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布兰。 但与雷迪的看法明显不同,‘虎雀’听了布兰的话却显得有些兴趣:“大人,你和黑火教徒打过交道?” “差不吧。”布兰随口答道:“以前在北部山区与黑火教徒的上阶神官团打过交道。”他在心里补充了句,“在游戏中——” “哦?”‘虎雀’眼中亮:“上阶神官团?” “哈……咳咳……哈哈,你怎么不说你见过‘牧树人’的十二牧首,”雷迪听,忍不住嗤笑:“黑火教徒的神官,至少也是白银以上实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上阶神官团就是埃鲁因的禁卫军也不敢轻言战而胜之,请问这位先生在什么军队里会过他们啊?” 他说完,轻蔑地看着布兰:“吹牛也要打个草稿,真是引人发笑。还有,如果你们要去南边还是把我放了吧,我可不想和你们起去送死。” 这家伙还真是又臭又硬。 听完这家伙的讥讽,纵使布兰忍不住又好气又笑,心想老子不但见过十二牧首之,还干掉过个,说出来怕你也不会相信。何况十二牧首算什么,他实力全盛时期,是神使骑士的水准,简单些说,牧树人和万物归会庞大的组织中也不过只有两个人可以与他匹敌而已。 毕竟无论什么游戏,玩家都只会越来越强。 不过布兰可没心情和这家伙解释这些,他干脆露出雪白的牙齿向雷迪笑,脸危险的意味问道:“看起来你还不是很清楚你的立场?” 雷迪噎,才想起现在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不管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是不是狐假虎威也好。他冷冷地哼了声,干脆不再答话。 不过布兰到不介意他当哑巴,他回过头去问道:“你是谁?”这次他看的是那边那个女孩。 雷迪看了这边眼,然后向边侧过头去。 “我叫尤拉,骑士先生。”少女却自己开口道。 “你知道我不是商人?”布兰愣。 “我还知道,我知道现在我们佣兵团很危险,而先生你能帮助我们,对吗?”少女点点头算是承认,然后继续问道。 “尤拉?”这次轮到边的白发青年惊讶了:“他们不过是……” “对面是谁?”尤拉却问道。 布兰这次是真正的变得好奇了,他忍不住重新打量了对方番:“你怎么知道的?” 第七十八幕 超出掌握 欲望文 第七十九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九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一) “你怎么知道?” 布兰回过头,上下重新打量跪坐在铺满了厚厚层针叶的地上的尤拉。他很快发现这个女孩子的头发是漂亮的纯黑色——而不是安蒂缇娜那种深黑里带着丝浅紫的光泽。 他眼中闪过丝惊讶。 安蒂缇娜那种黑紫色的发色与瞳色恐怕来自于现存于世最接近于敏尔人的血统,提里斯安人或者半魔人;虽然敏尔人早已不存于世,但两个种族之间诞生的血脉却直存留下来,并且经过早先数个世代的仇视之后,现在已经逐渐溶于人类广大的族群之中。 昔日的仇恨已经渐渐被淡忘了。 不过这个名叫尤拉的少女看来却不是来自于这个血统,虽然她样有着黑色的长发和眼睛。 “我也说不清楚,骑士先生。应当说是种预感吧,皮康纳德的佣兵团与黑火教徒贯没有什么联系,可今天晚上他们却出现在了起,或许这只是个巧合,但我愿意相信这件事是个事先谋划好的阴谋。” “布兰先生对吗?我想般人在受到袭击时应当是向自己人靠拢才对,尽管我们并不值得你们相信,但想必也要比另边明显是敌人来得好。可是你们大家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远离,这是明哲保身的做法——” 尤拉闭着眼睛,倾听着远远灰狼佣兵团与黑火教徒交战发出的激烈的争斗声,但口气却是不疾不徐:“但换个方式思考,至少说明布兰先生已经分析清楚了当下的情况。” “想必另个佣兵团直尾随着我们的事情,你也有所察觉了。” 她用肯定地语气说道:“既然如此,布兰先生还是果断地选择了东边这个方向。我相信能做出如此果断的判断的布兰先生不是个莽撞的人——若真正睿智的人明知前方是什么,却依然往无前,这就是勇敢。” “但是,比起这个说法来,我愿意相信,布兰先生其实心里清楚当下的局势吧。我不知道东边有什么,但东边是出路吗?布兰先生?” “至于为什么说布兰先生是骑士。”她微微笑:“因为刚才我恰好听到那位小姐对你的称呼了,因为天生失明的缘故,玛莎大人给了我加灵敏的听觉,这倒不值得夸耀——”少女谦虚地笑道。 安蒂缇娜轻轻啊了声,警惕地看着尤拉。 而少女抬起头,虽然看不到布兰的样子,但却依然认真地问道:“所以说,如果我认真恳求的话。布兰先生你定有能力帮到我们的佣兵团,对吗?” 布兰长长吸了口气。 若说安蒂缇娜还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幕僚的话,眼前这个女孩子简直就是妖孽了。她的分析很简单,但直觉却敏锐得让人心悸。 他看着尤拉纯黑色的长发,黑色带深褐的瞳仁与浅黄色的皮肤,以及细长的羽状眉毛上每处棱角细节,似乎都带着他所熟悉的某个地区的独特气质。 “我也有个问题,你姓凰对吧?”他开口问道。 少女不能睁开眼睛,否则眼里也定充满了惊讶。她摸了摸自己胸口,怔了下,然后才松了口气。当然她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布兰的眼睛。 年轻人微微皱眉,好像想到什么。 但尤拉最终点了点头:“是的,我姓凰,我的本名叫做凰语。看得出来布兰先生很博学,我的外表骗不过真正博识的人。只是尤拉已经不愿意再提起过去的事了,骑士先生,可以在这个问题上放过我吗?” 布兰点点头,他只是根据对方的外在的些细节来判断出这个女孩子的真名而已。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这样肤色和发色,如此近似于过去世界之中的汉族的,也只有沙漠之中那个来自于遥远东方的九凤之国了吧。 传说中九凤之国九族共治,国度流传着门传说之中的高级剑术——‘业火红莲之剑’,只是这个故事仅仅停留在传说上,众后来去碰运气的玩家无不是无所获。 至于埃鲁因与克鲁兹都有不少九凤族人行走,就像是来自北方的精灵样。出于游历、巡礼或者仅仅是冒险的原因来到远离故乡的异地,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少见。 布兰摸了摸额头,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不过对于尤拉的要求,他还是摇摇头:“很抱歉,我们不能帮你们。事实上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和你们说——这些黑火教徒给你们的团长造不成什么麻烦,但如果‘鬃狼’马卡罗明智的话,或者说我是他——我会立刻离开这里。” “你……”雷迪抬起头,像要吃人样瞪着他:“我们之间约定,你不能走了之。佣兵成文上说……” 但‘虎雀’拳打在他肚子上,痛得白发的年轻人痛苦地弯下腰去。然后他不屑地摇摇头,说道:“你们那个团长不见得关心这个约定,即使是现在也样,你不得不承认这点。” “所以你明白吗?” 尤拉点点头。 “布兰先生你想要什么?”她问道:“金钱?还是权力?” 布兰怔,但他马上摇摇头:“我对这些都有兴趣,但比起金钱和权力,我不愿意卷入场麻烦中。我再给你们点提示吧,黑火佣兵团的背后是牧树人,你们知道他们吗?” 尤拉与雷迪起变了脸色。 “我们怎么会被他们盯上?”雷迪兀自不相信地问。 尤拉却是脸色再变,低下头。 安蒂缇娜在后面捅了他下,小声问:“领主大人,你越吓他们,不是越摆明了让他们求你帮忙吗?这样的话得到的结果不是事与愿违吗?” 布兰摊了摊手:“我可不好意思骗人。” 面对贵族千金极为怀疑的目光,他只好再解释道:“帮他们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会把自己卷进去。我只是申明这点而已。” “那要怎么做呢?”罗曼眨眨眼睛问。 “靠他们自己咯。” “这也可以吗?”商人小姐明显不信。 “当然。” “布兰先生,我们要怎么做?”尤拉听到三人的对话,何尝不明白布兰是有意在提醒他们,她犹豫了下——仿佛是在考虑能不能相信对方。不过布兰清楚,‘牧树人’这个炸弹绝对非同凡响——比起万物归会那种在暗处小打小闹的颠覆国家的行动,牧树人当年可是凭借己之力掀起腥风血雨的第次圣战,那个故事对于大数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估计都是个可怕的阴影。 当然这是题外话,布兰没时间也没意愿为这两个菜鸟解释牧树人有可怕,反正他们这代人都是听着关于第次圣战的床头故事长大的,尤拉可能还稍微好些,那个白发的年轻人雷迪绝对不会对这样个名字有好印象的。 他回头看了眼,果然看到那个年轻人好像陷入当机样,脸不知所措。 “我不是说了吗,”布兰答道:“去告诉你们的团长,立刻后退,离开这个地方。从当前的情况看,牧树人应该是盯上你们了,不过他们有个习惯,那就是警觉——旦察觉你们可能发现了他们的企图,他们恐怕就会收缩回去重新布置计划了。” “这样来,你们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至于之后该干什么,我想你们的团长自己会有分寸。” 与其说布兰分析得头头是道,但不如说是在照本宣科。他记忆中那篇攻略虽然在细节上删删减减,但大的方向却描述得很清楚,牧树人盯上‘灰狼’佣兵团是不会错的,至于为什么,布兰自然不会知道。 不过不知道不代表他没有办法,他和牧树人打交道的时间不下于和玛达拉那些骨头架子。要应付这些家伙,他也有的是手段。 尤拉和雷迪互相‘看’了眼。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的是真的。”雷迪皱皱眉,小声嘀咕。 “我也没强迫你们相信。” “你这么说未免太不负责任了……”白发的年轻人哼了声。 “我们本来就没有负责任的义务,你搞清楚了当前的状况了吗,是大人好心在帮你们。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接受,如果那么有骨气的话——。”安蒂缇娜早就看这个家伙不过眼了,这个时候这位贵族千金终于忍不住可忍,开口反讽道。 说完,她忽然楞了下。忍不住歉然地看了跪坐在地上的尤拉眼:“对不起,我是说……” “不必介意。”尤拉摇摇头,她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开口问道:“所以布兰先生还是要意孤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吗?” 布兰点点头。 “即使挽留也不可以?” 布兰再点头。他有自己的理由,他现在已经惹上了万物归会个麻烦,再担上个牧树人,这估计就是死了都不得安生。不过另方面他知道布加与马卡罗不会在这次剧情中丧生,那么虽然他明白自己现在没这个实力收服对方,但也要表达出示好的意思来。 只是退万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他选择离开,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灰狼佣兵团而已。两者之间的约定本来就像是表面上样脆弱,只是他走,以后还想要再拾起这条线,可就有点麻烦了。 无论是为了两个猛人还是未来的‘勇气’任务线,他都不必须事先和对方打好关系。 只是这点好处值不值得以身犯险,作为个资深玩家,布兰显然早已在心中衡量好了。 “布兰先生愿意放我们走?”尤拉又问道。 “我本来就无意抓你们,之前其实是在救你们,尤拉小姐你应该明白这点。”布兰答道。 尤拉点头:“但是,你不怕放走我们之后,我们会暴露你们?” 布兰笑,自信地答道:“你们追不上我们。” 他不是说笑,那篇攻略上至少标出这地区的四条以上的近路和小道,虽然地图是粗略了些。但还难不倒他这个资深玩家。 雷迪瞟了他眼,没有答话。只是明显从神色中可以看出来,这个桀骜不驯的白发青年显然点都不相信他的话,内心里认定他是在吹牛皮罢了。 虽然之前他被布兰的话吓了跳,可随后又想起这家伙之前出洋相的事情,什么往东走,分明是个门外汉。这样想仿佛能让他心安些,然后又想到自己会定要好好劝说下尤拉,绝不能让对方被这家伙给骗了。 …… 第七十九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一) 欲望文 第八十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二) 安蒂缇娜看着瘸拐离开的年轻人的背影,还有他身边的尤拉平静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领主大人?” “不然还能怎样?事不如少事。”布兰简单地答道。 “可我总觉得你在谋划什么。”贵族千金斜过眼睛,有些怀疑地瞄了他眼。 布兰忍不住苦笑着摸了摸鼻尖:“我在你们心中没有那么不堪吧,我记得我之前作的事情都是光明磊落的啊。” “是,可是我认为领主大人你做事从来没有件事仅仅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也是事实不是吗。您在布拉格斯安排芙雷娅小姐前往王立学院——表面上是朋友之间的互相支持,但私下里,我认为您是注意到了王党与地方贵族的争斗也不会错吧?” “我没记错的话,王立骑兵学院是在长公主殿下的私人领地吧;而当今陛下的后人当中,传闻也只有这位长公主殿下最为杰出,何况我听说,长公主殿下与王位唯的继承人——那个懦弱的小王子之间直充当着亦姐亦母的监护人的关系。” “这样,按照惯例。当今圣上之后,殿下顺势掌握大权成为摄政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来,领主大人你的行为就成了种无形中的投资。” 罗曼在边听到投资两个字,赶忙点点头。 “换句话说,这些隐性的投资开始或许并不会产生作用。可旦大人你拥有了自己的领主,你就是自然而然成为支持长公主殿下派系中的员;当然般人这么做我可能不会想那么。可是从领主大人从你的行为来,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亲近的人无不明白——你的志向显然不是点点那么简单。” 安蒂缇娜抬起头:“对吗,领主大人?” 少女口气说完这些话,才出了口气;她其实只是把连日来的猜测股脑地倒出来,因为布兰最近段时间来的行事越来越让她看不明白,她不希望自己落后自己的领主太。 尤其是作为首席幕僚。 布兰听完,眨了眨眼睛:“差不。”不过他心里知道这个出身贵族家庭的千金小姐并没有猜得全对。 尤其说是投资,但不如说是个种联系。其实他并不需要大义这个名分,他只要埋头种田就可以了,玩家与这个世界中的领主们毕竟不样,何况他还掌握着那块领地。 只要等到内乱进入最猛烈的阶段,他就能乘机扩张——而等到玛达拉开始全面入侵埃鲁因,等到公主殿下也撑不住局面,他完全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再走出来攫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他没这么做。 对于过去游戏中的感情才让他将未来的女武神小姐送到那位公主殿下身边,他相信这两个历史上埃鲁因最杰出的女性定不会让自己失望。如此,即使预料失误,但至少也不会留下遗憾。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打算竟然会被安蒂缇娜如此理解,忍不住笑了笑,也不说破。 能猜到这个地步,已经说明这位千金小姐的才智了。 他回头看了看罗曼,这位大小姐也回看了他眼——好像这很好玩样。不过她点也没有意外的神色——因为甚至不需要去明白布兰为什么要这么做——商人大小姐只会尽可能去帮他做到最好。 这就是罗曼与安蒂缇娜最大的不同之处。 布兰想,有时候过于清醒反而不定能获得幸福。由此他看着罗曼,看着后者永远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倒也是种乐趣。 “那么接下来,”安蒂缇娜答道:“参加拍卖会筹集资金,资助罗曼小姐插手战争之后的庆典工作,表面之下的资金转换背后却是对于个地区的深入和渗透。我也是第次发现金币真是件好东西,伴随着它无处不在的力量,罗曼小姐的触角就像是润物细无声样深入到了原本错综复杂的由贵族、盗贼工会们控制的下层市民之中——” “甚至不需要刻意去经营维持,我们就能听到来自于方方面面的声音了。在布拉格斯的行动中我原本想的是和盗贼兄弟会打交道来获得这些信息,却没想到早已在大人眼中落入下乘了吧。”她抬头问道。 “这也是成立商会的初衷之,”布兰老实地点点头:“不过不是金钱而是利益的力量,人们会不自觉地将自己归纳入某个体系之中。哪怕仅仅是出于自私的目的,但往往做的事情也会使其他人受益,就像是货物的流通样——这本来就是个奇妙的现象。” “收集信息其实也不算困难,姑妈说过,流言总是无处不在的呢。”罗曼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插进来答道。 “那是因为我们对于信息的质量要求不高,处理信息最困难的环不在于收集,而在于甄别出其中有用的信息,这需要大量的专业的人手。”布兰笑道。 “那是另回事了。不过所以说来,我之所以怀疑领主大人你别有图谋,如此看来不是很正常的猜测么?领主大人,你可从来不做没好处的事情。” 安蒂缇娜睫毛微微动,盯着他。 “两件事也说明不了什么吧,仅仅是巧合呢。”布兰不打算和这个聪明的女孩子在这个话题上做纠缠,毕竟他的秘密太,而个谎言往往需要的谎言来掩盖。 言必失。 “那么‘赤铜龙’佣兵团退居幕后的事,表面看起来是为了低调行事。但后来也被证明是为了安排芙雷娅进入王立学院的举措吧,大人,你似乎直就知道那几个王立骑兵学院的名额的事情……” 少女眨眨眼睛,怀疑深了层:“不,不仅仅如此。大人你似乎总能比般人看得远,我们还纠结于眼前的利益时,你就好像早已看到了最后的结果。……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种天赋,可是这样真的让我的压力很大呢。” 她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 “好了好了,”布兰赶忙摆摆手:“我明白了。就当做是如此吧,你说得没错,这是种天赋。不过个人考虑事情毕竟有不周全的地方……” 他抬头看了看,夜色下的战斗总是离不开火攻。火已经从营地方向烧起来了,北面的天空隐隐发光,逐渐变幻成层瑰丽的浅红色。 随着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他们所呆的方向也变得不安全起来。 毕竟只是个临时托庇的所在而已。 “……好像说了太的题外话,还是赶在被战斗波及之前离开这个地方吧。”布兰四下环视之后,转移话题道。 说完,他不给少女进步追问的机会,已经抓着自己在之前的战斗中缺了口的长剑落荒而逃。说实在话,安蒂缇娜的敏锐远超他的想象,他真担心让她这么继续问下去会把他身份证号码都抄出来……天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具有前瞻性。 难道说他是穿越党?还不是般的那种? 布兰显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粗劣的转移话题的技巧当然逃不过安蒂缇娜的眼睛,只是这位贵族千金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要不是这几天以来她的疑问越来越,也不会不吐不快。 但她也明白凡是都有个度,上位者对于下面的追随者有定的隐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布兰的对于事物前瞻性,也直是她对于这个小团体信心的来源。 想及此,她就乖乖地跟了上去。 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回头不放心地小声问道:“‘虎雀’先生,我们从东边离开没问题吗?”她想到之前布兰侃侃而谈时,那个叫做雷迪的白发青年明显有些什么话躲着他们没有说;虽然当时几乎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布兰身上,但谨慎仔细的贵族大小姐却没有放过这个细节。 ‘虎雀’看了她眼,眼中满是钦佩的笑意。 “当然,”他答道,仿佛这还不够——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臂,像是个真正的卢比斯山地人那样保证道:“安蒂缇娜小姐,我还从没见过个年轻人像是领主大人那样熟悉这些该死的‘该去下面的家伙’——” “毫不谦虚地说,我们和它们经常打交道。黑火教徒贯喜欢声东击西,可要眼看穿他们的布置,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老练的佣兵看着布兰背影,称赞道:“纵使是我,也要从现在他们进攻的方向才能判断出他们的埋伏应当在南方到西方的某个方向上,可是比起领主大人来,还是差了许。” ‘虎雀’边回答,边冲布兰背后努了努下巴:“看到大人的手了吗?我敢打赌他对付那个高级契魔只用了不到分钟,说不定是十剑之内。只有老手才明白从刺链领主的攻击方式上着手,才能最快地接近它——这头笨重的生物,虽然攻击范围极广,可旦被近身就缺乏威胁了。” 安蒂缇娜听得似懂非懂,可她明显可以看出这个老佣兵对于布兰的推崇。她起先还有些不理解,可看这位年轻骑士似乎丝毫也不在意他手上和背上的伤——却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就她所知,如今埃鲁因的贵族的后人们,已经很少有人能像他们的祖辈样吃苦了。 英勇而睿智,果断而坚韧。 这样的领主吗? 真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呢。 安蒂缇娜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第八十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二) 欲望文 第八十一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一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三) 战斗好像刚开始就结束了。 艾柯几乎可以确定那几个罩在黑袍之下的家伙至少也有白银上游的实力,可他料到了事情的发生,却没有料准结果——他几乎认定卡伯特几人要血溅当场,终于忍不住要热血上涌拔剑出来阻止时。 但那个从卡伯特身后走出来的须发皆白的老人,只是随手点了点,几道灰蒙蒙的射线闪烁了下——那几个被他视为噩梦样的家伙就化为了堆灰尘。 年轻人张大嘴,时之间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老人施法时土之圣纹在手掌上隐现——掌握着要素之力的巫师——艾柯纵是再孤陋寡闻,也知道整个埃鲁因不超过十人。这十个人中,要么是成名已久的高级巫师,要么是方领主,剩下的,就只有黑塔与星与月议会的主人了。 他是谁。 然后他才看到卡伯特弯下腰,恭敬地对老人说道:“利伍兹大师,辛苦了。” 这句话像是个晴天霹雳,让艾柯时间保持着从麻袋后面冲出来那个动作进退不得。在埃鲁因,叫做利伍兹的人有许。但有资格被称之为大师的,却只有个。 利伍兹?哈德维拉?格默尔。 埃鲁因的首席宫廷巫师,辅佐过安森七世的三朝元老。 艾柯时间脑子有些混乱,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这样个偏远的地方,会见到这样的大人物。而且看起来,他还是来帮助他们的。 “这……这……”年轻人有点瞠目结舌地指着老人:“你、你是……” 老人点点头,承认了他的猜测,然后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艾柯先生,让卡伯特骑士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我再细细和你解释吧。” “卡伯特……骑士?”艾柯看着卡伯特,觉得世界好像都被颠覆了。 ……布兰行人沿着东面寂静的山林拾级向上,十五个人的队伍‘沙沙’作响的脚步声穿过茂密的蒿草从,像是条无影无形的长蛇滑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但向后望去,视线偶尔分开草叶,看到山下森林中星星点点的火光,那里原本有个灯火通明的营地,但此刻只剩下黑暗中零星的炭火的余烬。 “我们的马还在营地里呢,布兰。” 这已经是这小会儿已来她第三次这么问了,布兰知道罗曼心痛她那匹小马驹,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会退回去,对吗,布兰?”商人大小姐的眼睛里又映着山下的火光,熠熠生辉;她边回过头,抬起白皙的下巴如此问道。 她知道布兰的意思。 可罗曼毕竟还只是个心软的小姑娘。就像虽然她明知道自己与姑妈在村民中并不见得受欢迎,可生养的方土地,毕竟是被称之为故乡。 因此她还是愿意帮助芙雷娅,重建布契——“大约只有玛莎大人才知道吧。”布兰答道。灰狼佣兵团会不会步上历史的后尘,决定权并不在他,而在于他能不能左右‘鬃狼’马卡罗的看法。 “可是,他们明明察觉这是个陷阱,应该会警觉啊——”罗曼问:“布兰,你不是那个马卡罗是个聪明的家伙吗?” “是太过聪明了。”布兰知道马卡罗在成为自由的雇佣兵之前,这头‘鬃狼’素有狡狐之称,他曾是王党改革派的首席智囊,若不是十年前那次政治斗争的失败,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所以他们是在互相算计把。”安蒂缇娜问。 “差不。” “真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什么。”贵族千金忍不住提出另个假设:“莫非这座森林中真有什么足以让人动心的秘密?” 布兰笑,秘密是有,可还不足以让人动心。何况争斗的双方只怕并不在意这点,他们关心的是另件事。 他的笑落入安蒂缇娜的眼中,少女立刻问道:“您知道什么对吗,大人?” 布兰点点头。 “前些天我们看到那个年轻人,你还记得吗?”他说道:“他的本名应当是艾柯?兰托尼兰?奥菲利亚。” “这个名字好熟。” “自然,那你应当听过卡诺农?兰托尼兰?奥菲利亚。” 罗曼与其他佣兵还好,贵族千金却忍不住呛了下猛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她才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来,喘着气问道:“兰托尼兰大公?” “艾柯也是有爵位的,梅瓦克伯爵,这可是拥有领地的爵位。”布兰眯起眼睛,“只是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这是……”安蒂缇娜忍不住问道:“和十年前那场政治斗争有关?对了,兰托尼兰大公的儿子不是早已失踪——” 她忽然住嘴,用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布兰。 “领主大人,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公开的秘密罢了。”布兰信口开河道。 “这么说来,这是……” “仍旧是公开的秘密,埃鲁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埃鲁因了,它的高层已经陈旧得不值得修补。甚至进步,已经病入膏肓。”布兰看着这位贵族千金,有意在她面前说出这些话来。 “察觉这点的不只有我们,你看好,安蒂缇娜小姐。不出三个月,这个国家就会四分五裂。而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它临时之前的挣扎罢了。” 这些话在这个世界虽然还说不上大逆不道,但其中包含的野心却依然昭然若示。 “科尔科瓦王朝还有救吗?”安蒂缇娜问,她还是想着那个曾为埃鲁因带来荣光的名字。 “或许还有。”布兰想到的是摄政王公主。 “我们怎么办,领主大人?”安蒂缇娜打断他的思路,小声问。 “还是先找到贤者石板。”布兰看着远方起伏的重重山峦——山彼此交错,在黑夜中形成层次感不同的黑沉沉的剪影——但年轻人的目光像是可以穿过这些障碍,仿佛他已经看到那个目标样,简洁有力地答道。 年轻人已带着众人步踏上山顶,风迎面扑来、骤然变大了许,仿佛从南方山隘呼啸而来的流动的空气下子穿过山林,掀起他的斗篷。 布兰嗅了嗅风中的味道,他盯着山坡另面黑沉沉、静悄悄的山谷,眼中闪过丝惊讶,但随即这惊讶又化为了然:“果然在这里,看来在关键问题上这些家伙还是没有和我开玩笑——” 而其他人听到这声惊叹,都把目光投向他身上。 “看到下面那个山谷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罗曼好奇地问。 “恩……”布兰从斗篷下伸出只手,食指遥遥指着那个山谷——但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众人入眼之处只是森林沿着两侧山壁铺开层黑沉沉的地毯而已。但年轻人回过头,眼中闪动着层光芒:“你们听说过祭坛吗?” “祭坛?” “祭坛的话,”罗曼本正经地答道:“小时候,我和姑妈起见过炎之神庙里的祭坛,是那样的吗?” “自然不是。” “那么‘巢穴’你们总该听过了吧?” 众人默然,这个自然。 “在那个山谷中应当有个巢穴。” “什么?” 在他身后的佣兵队长吓了跳,人人都知道巢穴是个国家的战争潜力所在。可很少有人明白,除了人造的生物巢穴之外,野生的巢穴方圆百里都是危险的禁区——事实上人类往往为了净化处巢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是几级巢穴?”他马上问。 “不用紧张,”布兰示意他安静。他看着整个山谷,停了下“那是座秩序祭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真理圣殿。” “秩序祭坛?” “你们听说过天国之门?” 佣兵们倒吸口冷气,卢比斯的雇佣兵就来自于骑士团国格雷斯,自然明白这个名词象征着什么。‘虎雀’看到脸不解的安蒂缇娜与罗曼,这才小声解释道:“座天使。” 安蒂缇娜‘啊’了声,马上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布兰;骑士团国格雷斯国土面积不及埃鲁因的五分之,但战斗力却冠绝光明圣堂势力各国之首,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它拥有两支在沃恩德大陆上最流的军团。 狂热之心骑士团与王座之辉军团。 在上次圣战中,作为炎之圣殿下属势力的埃鲁因,可是没有少吃这两支军队的亏。 ‘虎雀’也有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道:“领主大人,你是说,山谷里有座天国之门?” 布兰马上摇摇头。开玩笑,这山谷里有座天国之门还轮得到他来发现,天国之门又称之为天使的台阶,从里面诞生出的生物是号称光明势力最强战斗力的构装生物‘王座天使’。而且但凡有天国之门方圆百里内都会呈现异常的天兆,这样明显的异兆,除当地的炎之圣殿脑残到了极限,否则根本轮不到他来分杯羹。 “不,那下面有个类似于天国之门的秩序祭坛而已。”布兰答道。 “类似?”佣兵队长愣,他虽然是历史上最传奇的雇佣兵的概念集合体,但毕竟不是博学闻的学者。这个世界上的各大生物巢穴都掌握在当权者、或是地方上的大贵族手中,般人大只听过相关的传闻,可要说了解,大数人既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机会。 “你是说,那是受玛莎大人庇护的巢穴?”安蒂缇娜却敏锐地抓住了布兰的意思。 布兰楞,虽然他脑子里明明有这个概念,可开口时还是忍不住沿用了游戏中的说法。只能说在涉及任务、剧情方面,苏菲的人格始终把握着主动。 他苦笑了下,点点头。 “那样的话,可也是个大发现。”‘虎雀’马上说道。因为野生巢穴太过难于净化,因此改造处被魔力所侵染的巢穴往往不是朝夕的事情,整个过程有时候甚至需要长达十年,二十年。 但受玛莎庇护的生物巢穴又不样,那是神赐予世人的礼物,里面诞生出的秩序生物是智慧生灵天生的盟友。往往只需要支付日常消耗与很少的酬劳,巢穴的掌握者就可以从秩序祭坛中获得强大的军队。 因此在任何个国家,只要向炎之圣殿报备任何处秩序祭坛,几乎立刻就能获得块有丰富产出、接近三到四个骑士领大小的领地。 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领地。 想到这点,向冷静的安蒂缇娜都变得目光灼灼,她看着布兰。 但布兰摆摆手:“你们想了,那只是处废弃的祭坛而已。” “废弃的?”安蒂缇娜愣,但随即追问道:“大人怎么知道?” 布兰却没有回答,他本来早就知道这个方向上有座秩序祭坛,只是不清楚具体位置而已。而凭借他的经验,在这个距离上还不能确定这点,那他以前真是白活了。 他曾经以玩家的身份加入过骑士团国格雷斯,甚至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都是如此。因此对于秩序祭坛周围定范围内弥漫着那种神圣而静谧的气息,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何况先前在他的视野中就弹出个光屏,提示他进入了‘圣所’范围。 至于为什么他知道那是‘废弃’的,攻略上不是写明了吗? ……行人下到山谷中,他们之前沿着滑下来的侧山坡好像隔绝了另面的切声音。山谷中寂静无声,甚至听不到整个夏季里最常见的虫鸣。 借着星光行走在漆黑森林中,山谷间的林地已没有明显的道路;众人走在崎岖不平、生满青苔的森林中,左右环视,偶尔能看到漆黑中闪而过的荧光。 那些是萤火虫,或者仅仅是动物的眼睛。 安蒂缇娜与罗曼已经不是第次在夜里赶路了,因此虽然紧张,但却没有太过害怕。卢比斯的雇佣兵是泰然自若,若是出生入死的传奇佣兵们会怕黑,那说出去也未免太过好笑了。 只是这里的环境的确让人感到有些异常。 “这个祭坛其实并不是我发现的。”布兰借着黯淡的星光,看到根系纵横交错、生满苔藓的森林中的地面上逐渐出现了些人工雕琢过的岩石碎片,忽然说道。 第八十一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三) 欲望文 第八十二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二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四) “茜。” 林子里传来清脆的呼唤声,伴随着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好像身后有队人在迅速接近。浅红色长发的少女只手按住自己脑后的发梢,回过头,浓密的睫毛刷了下,近乎于半透明的、像是葡萄酒样色泽的眸子折射着不远处团燃烧着的火光,‘噼啪’声火星飞舞,幽幽的眼神也随之闪烁了下。 显得有些疑惑。 “听声音,好像是赛莉娅她们。不是去找尤拉和雷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找到了,还是说遇到了什么麻烦。” 被称之为茜的少女警觉地抬起手中的斧枪——或者称之为战戟。若是布兰在此定能认出这柄长枪来,因为除了近尺长漆黑的枪刃之外,纺锤形的斧刃是这柄武器最醒目的特征之——锋利的刃口沿着条浅金色的边沿向两侧张开,显得格外美丽。 然而美丽的事物都是危险的。 这柄被称之为‘雷之枪—逻各斯’的战戟曾是夏布利地区最著名的掉落之,枪佣兵的必入手武器,虽然仅仅是支二十五级左右战戟,可在几个著名交易网上的价格却直高居不下;原因无它,只因为这支枪在攻击时有百分之几率为持有者附带上‘闪电之语’的环绕特效。 这个特效源自于元素使的同名法术,可以为攻击者附着10%伤害的闪电伤害,几乎等效于凭空提高了成属性伤害。因此枪佣兵中广泛流传着个战术,先用雷之枪打出特效,然后配合佣兵职业特有的‘即时备战’技能瞬时切换主武器(*),再配合风元素感应药剂、属性强化晶石等消耗性道具进行输出。 (*佣兵职业与战士的不同之处,战士专注于技巧,佣兵专注于战斗,后者视武器为工具)即所谓的属性伤害流。 不过‘雷之枪—逻各斯’据传为夏布利北方森林中位全身燃烧着火红色灵魂之焰的幽灵骑士所拥有,又怎么会到了这个少女手上,这倒是个未解之谜。倘若布兰此刻看到,估计也会感到吃惊: 第支‘雷之枪—逻各斯’出现是在雨燕之年(377年),在繁花与夏叶之年(375年)之前,夏布利北面的森林还被蜥蜴人强盗占据着,不是么? 茜抬起头,视野中映入急匆匆从林子里飞奔而来的几个人。 她皱着眉头。 对于女孩来说,灰狼佣兵团有着不同的含义,她是被卡伯特收养的孤儿,这个集体对于她来说像是个巨大的家庭样。她每次战斗,并非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保护家人。 不过除了战斗,她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懂得该干什么了。 只有战斗而已——不过十年来,灰狼佣兵团总是在重复着胜利,每个人的信心与日俱增,逐渐汇聚成种荣誉感。但这种自豪却在今天晚上遭到迎头痛击——茜不明白这些敌人从何而来,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极其棘手,而且战斗意志顽强得可怕的对手。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紧张与疲惫让幼小的心脏在少女的胸腔中怦怦直跳。 “怎么了?” “茜,尤拉找到了。” 少女口中发出近乎于‘呿’的声低叹,眼神闪了下。她放下斧枪,甩了甩长发,然后用手按住脑后的发梢问道:“所以说呢?团长怎么说,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就此撤退?” 人群里发出阵偷笑声。这个红发的女孩子对于艾柯的好感是团里人尽皆知的事实,反倒是几个当事人被很有默契地蒙在鼓里,只是可惜这份暗地里的欣赏只能埋在心底——因为尤拉是艾柯的未婚妻,因此她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不见得好。 “可是尤拉是星见,人又聪明,想必得团长看中吧。” 茜装作不在意地轻哼了声,然后抬起头瞪了他们眼。 “小心嘴巴烂掉。”她恶狠狠地说。 但笑声大了,夹杂在善意地笑声中有人说道:“茜,团长已经决定向东北方前进了。你,雷迪还有罗洛尔三个队长各自带队人开路。我们和你起,行吗?” 茜忽然露齿笑:“为什么要和我起,你们是别有用心吧?” “怎么会。”被看穿的几个人赶忙摇手。 她抬头盯着其中个年轻人,那人赶忙低下头,“笨蛋。”茜在心中哼了声。 “随你们。”她转过身答道。 几个年轻人看着女孩的背影呆了下。却不明白女孩心中正在担忧,‘纸牌’佣兵团的实力只怕远远超出预料,可是马卡罗团长为什么不暂时下令退却,反而要坚持执行原本的计划。是胸有成竹,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茜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可是既然团长下达了命令,她也没有了违抗的余地,剩下的事情,就只有全靠手中的枪了。她紧了紧雷之枪,那枪是她十五岁生日时艾柯从个商人手上买来送给她的礼物,她早已下定决心即使是丢掉性命也要与这支斧枪起战斗到最后刻。 有时候茜甚至觉得这就是她全部的人生含义了。 不过她走了阵,又想到件事情。她侧过头问:“我记得那个商人不是在这边扎营的么,怎么没看到了?” “大约是……走散了吧……” 几个年轻人边跟上去,边迟疑着回答道。他们毕竟并不是‘鬃狼’马卡罗的亲信,事实上‘灰狼’佣兵团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布兰的身份,大数人仍旧以为他们就像是表面上表现出的样:暂时结盟而已。 少女皱了皱眉:“那我们沿着这个方向找下吧。” “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灰狼佣兵团总不能让人说背信弃义。”茜答道。 后面几个人又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明明是心软,却偏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们愿意和她起,大就是为了看这位小姐口不对心的笑话,当然,也大是从善意的角度来看罢了。 可少女话音才刚落,森林中又响起另阵怪笑。笑声桀桀作响,像是这些佣兵们在让德内尔东部地势平坦地区的贵族庄园中见过的那些稻草人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音,空洞而乏味,充满了种惊栗的味道。 茜面色变,抬头。 她马上就看到那个在树梢上穿着黑色滚红边长袍,发出笑声的家伙——而在这家伙的另边,头青色的巨兽正盘踞在另株黑松上。那怪物长着具羊头,张开的对肉翼向下垂下,露出缠绕在翅膀上条条带刺的黑色金属锁链来。 “什么时候来的?” 少女心中惊,眉头下皱了起来,她虽然不认识那是什么,但也明白定是棘手的对手。 “小丫头。”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教徒笑,尖声尖气地说道:“你说有人从这边走散了?” “与你无关。”茜举起斧枪,咬牙切齿地答道。 这次袭击中,灰狼佣兵团损失了队哨兵,其中就有个与她关系极好的姐姐。虽然佣兵早已看惯了生死,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与造成这切的敌人心平气和地相处,生死是佣兵的选择。可敌人就是敌人,不共戴天。 “没关系,我有个同僚看来是折损在那些人手上,我就先拿你们出口气好了。”那个黑火教徒桀桀怪笑道:“阿巴挈斯。” 哐声响,条黑漆漆的铁链已隔空向少女扫来。 少女闷哼声,枪击飞铁链。不过手臂上回应来得力道让她暗暗吃惊,才击而已,就已经让她整个右臂隐隐发麻起来。不过她的表现显然也大出那个高阶黑火教徒的预料之外,“白银实力!马卡罗手下果然是藏龙卧虎,个小姑娘也有这样的实力,真是让人想不到!”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逻各斯,电之箭!” 茜咬牙答道,反手枪向那家伙刺过去——条电芒随即闪现,沿着斧枪的刃锋拉出条长长的电弧,噼啪声裂响,电弧已越过数十米距离跃向那个高阶黑火教徒。 但电弧不过击中黑袍人身前,就被面无形的盾挡下,电花四溅,高阶黑火教徒身侧的松树树皮立刻焦黑起卷,但他本人却纹丝不动,连袍角都没有被吹动丝。 “二级形态的魔法武器,真少见。”半晌,那黑袍人才啧了声。 茜这会儿心中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她吸了口气,只感到手脚冰凉。但瞬间的惊惧之后,却又感到怒意从心底升起,她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同伴正拔出武器准备上来加入战斗,就忍不住怒道:“跑啊,你们呆着干什么!” “茜……” “队长,你?”几个年轻人下就愣了。 “快跑,我不是他的对手,让团长带人来救我!” “算盘打得挺好。”那个高阶黑火教徒哼了声,抬手,他对面那个怪物立刻又射出条锁链。 这次的目标是那些年轻人——“该死!” 茜磨了磨牙齿,枪向着那条锁链丢出去,砰声巨响,锁链与雷之枪立刻向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弹开。但红发少女立刻举起手,条雷弧在她与那枪之间闪现,然后下刻,斧枪瞬间飞起回到她手下——好像两者之间互相具有感应样。 “要素共鸣!”黑火教徒怪叫声。 …… 第八十二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四) 欲望文 第八十三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三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五) “他是这么说的?” 虽然灰狼佣兵团受到夜袭,在黑暗中源源不断涌出的黑火教徒与敌对佣兵的夹击之下,他们不得不放弃营地向南撤退。但‘鬃狼’马卡罗仍旧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地指挥撤退,并且还能在途中将自己的人整合起来,重新形成战斗力。单单凭借这点,在这个时代他就可以堪称代名将。 在森林中——他如往常地与布加在起,穿着袭火红色的军服——这套制服沿用于先王时代的禁卫军骑兵制服,马卡罗曾任禁卫军骑兵队长,这套装束从那时起就直是他的标志——只是因为受迫害离开军队之后,军服就不再能看到肩章、穗带与徽记了而已。 他按着自己的剑——35式骑兵剑的指挥官专用型,这种剑放在过去游戏中是3040级剑士最受欢迎的武器,当然并不是说它有强,但往往大众武器要满足点的是——性价比定很高。这种剑可以说是三十级左右‘黄铜’以下标签的魔法长剑中属性最好的款,市面上流通的数量又足够,因此才风靡时。 不过此刻的马卡罗并没有因为强敌来袭而显得忧虑,相反,他的眉毛微微抬起,脸上的表情是片平静。只有当听到尤拉的话时,眉毛才微微掀,如此问道。 看到尤拉点点头,马卡罗才回头问布加道:“向东,看来那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胸有成竹啊。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等等,”雷迪急匆匆地打断他——这个白发年轻人虽然是佣兵团的人,但自由度却相比其他人高得。否则般人,可不敢这么插嘴:“团长,我们的对手可是牧树人!我们不先撤退,再寻求周全的计划?我想它们既然这么大张旗鼓,想必定是有备而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和他们交战,岂不是正合了对方的意。” 他的话又急又冲,但马卡罗与布加都习惯了这个年轻人的性格,因此也不以为意。倒是雷迪马上又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对了艾柯还在镇上,他会不会不安全?” 马卡罗看了这个年轻人眼,点点头:“你说得不错,雷迪,但也没人能够确保灰狼佣兵团撤回夏布利就会安全。”他看到尤拉低下头,心知这个女孩是在担心心上人,叹了口气:“事实上我和副团长早已料到康纳德可能没这么简单,不过既然我们敢将他引到这里来,也有准备。艾柯……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不过他留在镇上也好,卡伯特在那里保护他,你们放心好了。” 布加在边听了语不发,只是这个身材高大的剑术大师怔了怔,忽然向面的森林抬起头——那个方向马上出现团刺眼的闪光,接下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森林后面传来。在场的人脸色变,雷迪刚要开口说什么,佣兵中就有人惊呼道: “第七弦,雷鸣之音!” “茜遇到麻烦了!” 布加‘咔’声取下背后的巨剑,但他马上又松开手,面色凝重地盯着那个方向:“战斗已经结束了。” “茜她……”尤拉面色白。 “我去救她!”雷迪好像是这会才反应过来,马上拔出长剑就想要向那个方向冲出去。但马卡罗把抓住他的肩膀,让这个年轻人动弹不得。 “停下。” “团长……?” 马卡罗语不发,而是第次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地看着那个方向的森林,不消片刻,树林里就出现了影影憧憧的人影。远处又响起两声惨叫,像是人类还是什么别的野兽临时的哀嚎——处于森林边缘的佣兵们很快就倒吸着冷气纷纷后退。 因为南方,西南方的林子里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火教徒,他们前进时脚上与手上沉重的锁链摩擦着地面、扫过灌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静谧的林中,格外诡异。 北面只是佯攻,敌人埋伏在南面——所有人此刻脑子里都闪过这个清晰的念头,可惜反应过来似乎已经晚了些。两支分队,茜和罗洛尔明显已经遭遇了失败,但这些佣兵们来不及为自己同伴的逝去感到悲伤,因为现在他们自己也身处同样的危险中。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略微看就明白对方的数目至少是自己的三倍以上。 雷迪咽了口唾沫,他虽然并不怕死,可面对这样的情况依旧感到窒息。 而边的尤拉虽然目不能视,但也明白当下的处境有危险。 “康纳德。” 布加开口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哦?”森林中立刻回应来个轻浮的声音,听声音还是个年轻人:“布加先生你认识我,但我是该叫你十字手布加呢,还是称呼你兰托尼兰公爵或是卢恩大公的亲卫队长?” 石激起千层浪,灰狼佣兵团的成员都忍不住怔,回头用种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副团长,他们虽然心中并不相信对方的话,不过人总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的。倒是布加与马卡罗波澜不惊,后者伸出只手拦住布加,同时接口道:“没想到‘纸牌’佣兵团竟然与臭名昭著的牧树人混在起,传出去定不大好听?” 森林中立刻沉默下去。 知道黑火教徒的人不少,可知道黑火教徒与牧树人有联系的人却不。那个叫做康纳德的年轻人显然没料到马卡罗知道得这么详细,他停了下,才重新开口讥讽道:“不愧是过去的狡狐,知道得不少。” 果然。 马卡罗皱了皱眉头,事实上他也是在确认布兰的话。不过他到不担心会因此而影响士气,佣兵与大数正规军人都不样,他们本来就是群亡命之徒,对于生死往往没有般人那么看重。正因此在沃恩德,熟练的佣兵虽然在个人实力、装备与纪律上往往都比不上正规军,可依旧是股强大的势力。 “好吧,马卡罗先生。”康纳德又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我是专程来向你确认,卢恩大公的唯个子嗣,现在是不是与你在起?” 灰狼佣兵团的成员们又是呆,他们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团长——怎么又扯出个公爵了。那在他们眼中可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马卡罗哂然笑:“笑话,且不说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就算知道,你认为作为敌对的双方我有义务回答你任何问题?”他忍不住讥讽道。 但森林中那个年轻人却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难道你忍心看着这么跟了你十年的老部下就这么死在这里?”但他马上又点头:“也对,毕竟与你原本的身份比起来,他们也算不得什么。为了你的使命,抛弃这些炮灰,也是应该的事情。” 布加冷哼声。 “好了,康纳德。大家都是佣兵,你以为这些挑拨的话能对我们佣兵造成任何影响吗?”马卡罗摇头:“还不如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试试。对于我们这个职业来说,最坏的情况莫过于个死字,也算不得什么。” ‘鬃狼’的话在佣兵中引起片低笑声,正是如此,他们这类人早就看开了生死,像是康纳德这么扭扭捏捏地开战前还要游说半天,在他们看来是极为可笑的事情。佣兵有佣兵的行事准则,他们对于个集体的忠诚的根源与正规军人截然不同,因此对方的挑拨离间在他们看来就是可笑而已。 好像是为了代表他们心中所想样,佣兵们纷纷拔剑而出准备战斗,森林中立刻响起片金属交错之声。 ……而另边,遮住星光的幽暗的林地之间。 “该死的老东西,”名叫康纳德的年轻人脸色阴沉地咒骂了句,他看了眼倒在自己脚边遍体鳞伤,奄奄息的红发少女,忍不住冷哼了声:“马卡罗这个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可惜我们的目标不是他,否则我才懒得和这王党的死硬派说这么废话。” “其实明知道对方不会说出来,不如直接杀上去就好了。”年轻人身边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长袍之下的人用低沉的声音建了句言,此人抬起手时可以看到袖口处有两条红边。若是布兰在此看到这个特征,估计会马上掉头就走——这是黑火教徒的下级神官,比起高阶教徒来,强了不止个档次。 “本来是可以。可是灰狼佣兵团现在还有两队人去向不明,可不能掉以轻心,马卡罗这家伙可是以狡猾闻名的。”年轻人阴沉着脸说道,他敲打了下身边的树干:“这家伙在夏布利镇留下队人,还有那个叫做艾柯年轻人,戏作得像是真的样,不过我怎么想都觉得是用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的‘壳’。” “假戏真做也不定。”那个黑火教徒答道。 “你放心,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留了个黄金中级的剑手在那边,那个卡伯特虽然隐藏了实力,但他的真实水平也不过如此。” “那你还有什么担心的,使者先生?” 康纳德轻蔑地哼了声,蹲下去把抓住那个女孩子浅红色的长发,将她的头扯起来。鲜血立刻从少女白皙的额头沿着她的面颊流下去,茜痛得轻轻哼了声,她半眯着被血痂糊住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面前是谁——但年轻人用力,她立刻痛苦得整个身体都蜷曲起来。 “呜——” 年轻人狞笑道:“当然是灰狼佣兵团走失的另队人,虽然说那队十二个佣兵,个自称是商人的年轻人,还有两个女人,说起来是半途加入灰狼佣兵团的。可是这种程度的谎言,我怎么会相信,马卡罗定早有安排,不过我撬不开他的口,他也不能保证这个佣兵团人人都和他眼硬气。” “是吗,”他看着奄奄息的女孩,问道:“小姑娘。” 茜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咬了咬牙,向边别过头。 第八十三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五) 欲望文 第八十四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四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六) “怎么,不说?”康纳德轻声笑,抽出把匕首拍了拍少女的脸颊:“离开的人既然不是你的同伴,你何必冒着生命危险维护他们呢?” 匕首冰冷的刃锋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幽光,好像是冰面样散发着丝丝寒意。 仿佛感受到刀锋上传递来的冰凉,女孩子微微动了下,但她轻轻吸了口气,字顿地小声答道:“……打不过你们,是我的……自己的责任。我自己……的事情,我个人……负责。只有弱者,才会依靠……陷……别人于危险中,来……保全自己。” “我,和你,不同……”她半睁的眼睛里好像燃烧着团火焰样,如此答道。 “是吗?”康纳德却不生气:“可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耐心,你得知道灰狼佣兵团有七八十号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像你样为了陌生人而守口如瓶。他们是佣兵,我记得对于佣兵来说,好像不必要付出如此的忠诚。既然如此,最后的结果不会改变,你又何必硬撑。我不以杀人为乐,所以我才给你次机会,小姑娘,你不想去你们那个软弱的玛莎大人那里哭泣吧?” 茜的睫毛动了动。 年轻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但少女只是咬着牙,轻轻摇了摇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这是她的回答。 “那就只好再见了,小姑娘。” 茜在那刻紧张得绷紧了身体,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毕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哪怕身为看惯了生生死死的佣兵,但在最后刻样会感到恐惧。但这种恐惧并没有击败她的坚持,她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开口。只是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好像是认命样等待着到来的命运,紧紧合上的眼角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 康纳德回过头。 那个直在他身后的黑火教暗神官点了下头,的确就像是康纳德所说的,眼前这些灰狼佣兵在他们看来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至于俘虏,并不用在意这个,何况按照佣兵的定义来说——虽然这些亡命之徒在战斗时舍生忘死,可却不会为了什么毫无意义的坚持而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马卡罗与布加要保守那个秘密,其他人可不用。 两人深知这点。 年轻人拿起匕首,向着少女的胸口刺了下去。 黑火教的下级暗神官冷漠地看着这幕,好像那像花样绽开的殷红血液并非是代表着个生命的逝去,而仅仅是幅值得欣赏的优美的画卷样。他听到红发少女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茜似乎在最后刻极力想要抓住什么,可她的猛然张开眼睛,目光逐渐变得空洞,然后失去了神采。 意识与力气正在迅速离开少女的身体,只是在最后刻她还是忍不住这样想——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呢?原来生命真的如此脆弱呢……她忽然觉得极为困乏,可却又感到有人将什么东西放到自己的胸口——“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康纳德回过头,看到身披着黑色长袍的黑火教暗神官将枚散发着幽幽光芒的黑红色宝石放到那个少女的尸体的胸口正中心。宝石上立刻延伸出几束像是植物根系样的光脉,黑色的光渗入匕首下面的伤口中,然后沿着少女已经停滞的血管脉络向四肢延伸,很快,层淡红色的氤氲就笼罩在整具尸体上。 “神之血,使者大人。”暗神官简单地答道。 “你想要把她唤起成为灵俑?” “不。”暗神官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能够与她的武器产生要素共鸣,还有能力以白银下游的实力击败我们的高阶教徒,说明她非常有潜力。这种潜力来自于她如此年纪,就拥有了这样的造诣。”这个幽暗的男人在斗篷下沙声沙气地说道:“我给她的是雷神卡拜的血脉,如果成功唤起个神使,那对我来说这个赌博就太值得了。” “上级神血?” 康纳德忍不住眯起眼睛:“你怎么搞到的,按理说你这样的下级神官,是没有资格接手这样等级的物品吧?” “偶然而已,运气也很重要,混沌才是至理。”暗神官答道。 年轻人轻轻哼了声,低头看着茜的尸体,黑红色的光束已逐渐将她包裹成个光茧。 “失败的几率也很高啊。”他说。 “那损失的不过是具优质的尸体而已。”暗神官冷淡地答道。 “随你吧,接下来我要展开攻击了。你最好远些,布加和马卡罗可不是般人,他们两人拼起命来,只怕我也要丢半条命呢。”康纳德转过身,看了森林外眼。但虽然他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带着白手套的右手却还是轻描淡写地放在了自己的细剑剑柄上。 暗神官知道这次行动的主次,因此也不反驳,只是低头推向边。不过他停了下,又抬头问道:“那队离开的人,真的是真正的‘艾柯’?” “几率很大。” 康纳德向前走出森林,头也不回地答道:“反正也没差,无论怎么样他们都逃不出这里,我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暗神官露出无声地讥讽的笑容。 ……悄然的山林中,寂静很快为句话说打破——“所以说,领主大人早知道那是兰托尼兰大公的长子?” “当然不是,安蒂缇娜小姐,我开始只是怀疑而已。”布兰叹了口气,答道:“不过之前那位尤拉小姐提醒了我,她是个星见,但另个身份是艾柯的未婚妻。我在黑塔见过他们面,只是时没想起来而已。” 当然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布兰也不可能在黑塔见过这两个人面。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心想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拆穿他。而且他也没完全说假话,他的确是看到尤拉之后直到刚才才想起这件事来,因为那位尤拉小姐在历史上并不是个籍籍无名的人,她可以说是后来埃鲁因最著名的星术士,而同时,本人的实力也是强得离谱。 在琥珀之剑的历史中,布兰清楚地记得尤拉是位‘天选者’,而她生来双目失明也从侧面印证了这点。天选者是得玛莎恩宠之人,但凡人毕竟是凡人,有缺陷的身体不能接受如此完美的力量。因此在神力降生时,身体本身就会受到损害。 在沃恩德漫长的历史中,只有两个天选者没有身体上的缺陷——个是历史上炎之诸国的英雄,四圣者之的炎之王吉尔特。而另个生于这个时代,此刻正掌握着玛达拉那柄冰冷的水银之杖,未来的皇帝陛下。而其他的天选者虽然大名动方,但终归有所缺陷。 不过此刻要说尤拉未来可能会成为个武技大师,甚至开化了要素之后,巅峰时期度达到百五十级的实力,曾协助卢恩公爵与女武神、摄政王公主的联军鼎足而立。这样的‘事实’,恐怕说出去也只有让其他人把它当做个笑话。 “莫非她的天选者天赋是在这战中觉醒的?”布兰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个念头。 他倒是有心去把这个未来的等强者争取过来,可惜这个时节的尤拉早已倾心于艾柯,虽然兰托尼兰公爵这个时候还是偏向于王室,不过决裂也是近期的事情了。布兰计算了下日期,发现他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时间去挽回这件事情。 不过他也不算太担心,反正艾柯和尤拉最后还是促成了埃鲁因中兴时期的大统,只是可惜这两个天才级别的人物都是英年早逝,尤拉在历史上留下了个女儿。他记得在摄政王公主与女武神死后,那个叫做艾拉拉.兰托尼兰.奥菲利亚的女孩子度领导着埃鲁因最后的反抗军。 不过那个时候布兰已经离开与玛达拉交战的第线,加入了教会骑士团国格雷斯。 安蒂缇娜听了布兰的解释,但仍旧狐疑地盯着他看了看:“是这样么,整件事情表面上是两个佣兵团之间的争斗,实则却是贵族之间战争的延续。‘鬃狼’马卡罗竟是卢恩公爵的家臣?整个灰狼佣兵团都是那个叫做艾柯的年轻人的护卫队?那么纸牌佣兵团又想要干什么,仅仅是暗杀而已?” “不,灰狼佣兵团中的大数人可能并不知情,”布兰问道:“当年安列克大公把持朝政时,卢恩公爵的家人几乎全部丧生于那次暗杀中,这件事情你应当知道吧。” “当然,贵族的血染红了那个月中的政变,我怎么可能点也没听说过……”安蒂缇娜眼神闪了闪。 “事实上卢恩公爵早就知道这次暗杀,因此他在那之前就将他唯个子嗣遣送出来,因此在那次变故中,事实上他是有计划地安排用其他人的死来掩护这个唯的后人。”布兰吸了口,冷静地答道。 安蒂缇娜听完之后语不发,贵族之间的斗争本来就是如此血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卢恩公爵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罗曼在不远处看了看这边,但她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所以说,他们恐怕是要用这个唯的子嗣来胁迫卢恩公爵吧?”贵族千金思考了下,抬起头问道。 “反应很敏锐嘛,”布兰赞了句:“卢恩公爵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是王室最有力的支持者,某些人要有所动作,自然要先动摇这根‘王室的柱石’。” “所以说……?” 安蒂缇娜担忧地皱了皱眉,虽然乱起来的局势对于他们来说是种优势,可是作为这个王国的子民,毕竟不希望见到最糟的幕发生。 “不出三个月。”布兰答道。 “马卡罗也是早就知道这切?”安蒂缇娜抬起头问道,她忽然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将黑火教徒引过来的,他想用佣兵团作诱饵?” “恐怕是。” 少女吸了口气,那可是百条人命,按照布兰的说法甚至还是至少追随了对方十年的老部下;她虽然明白只有冷血才能在残酷的斗争中幸存下来,可真正接触到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手脚发凉。她忽然看了布兰眼,心中不可抑制地想到:自己的领主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布兰的目光仍旧落在下面的山谷中,他知道那里正有个麻烦等待他解决。 第八十四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六) 欲望文 第八十五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五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七) 布兰的目光无声无息地落在下面静悄悄的山谷中,凝而不散。 当牧树人不可避免地将算盘打到他们这行人头上时,他同样在寻求破局之道。‘鬃狼’马卡罗故布疑阵,成功地骗过了他、牧树人甚至过去进行这个剧情的玩家们的目光,巧妙地将卢恩公爵唯的子嗣送出危险。 狡狐是棋高着,不过掌握了足够的情报之后,年轻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停下来,用指节磕了磕自己的下巴,他自信于自己的智慧是来自于先辈玩家的积累,而群人的智慧总是胜过个人的。 水被搅浑了,但鱼却不定会顺流而行——马卡罗大约做梦也想不到,在这座安静的北方森林之中,沉睡着座被遗弃了二百年之久的秩序祭坛吧。 不过就像布兰对安蒂缇娜说过的,这座祭坛并非是为他第个所发现。 早在第纪,分立之年以前(100年),埃鲁因炎之圣殿的僧侣们就发现了这个祭坛。不过才不到个世纪,这座祭坛又诡异地从切记录上消失了,就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样。 只是玩家就是玩家,当年进行这个剧情的那些人,不过是通过点点蛛丝马迹就最终将整个‘故事’从尘封的历史上挖掘出来——只是大约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凭兴趣做的系列调查,最终会便宜了布兰。 大约是察觉到领主在走神,安蒂缇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下面茸茸的层森林的树冠,不过她看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位贵族千金再回过头看了看布兰,留意到年轻人脸上的认真与严肃,明智地没有再开口。 她也猜到了,马卡罗连自己人都舍得坑进去,没理由不把他们也拖下水。她在心中哼了声,下意识地把卢恩公爵那代表的系贵族划归到不受欢迎的名单中。 行人渐渐下到山谷中。 两个卢比斯雇佣兵走在前面开道,反曲刀劈在垂下来的树枝上发出簌簌的声音,偶尔刀面折射星光,明晃晃的亮光闪得所有人眼前花。 布兰从自己的资源仓库中支付了2点财富,好维持‘卢比斯的雇佣兵’这张卡牌继续在场上。然后他查看了下自己可以利用的资源——包括几周内存下来的是10点水元素,以及接近150点财富——这就够了。他抬起头,眯了眯眼睛。 年轻人看到前面自己的‘召唤生物’已经停了下来。 两个雇佣兵好像有点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他们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布兰。“领主大人,前面有……” “有什么?” 虎雀严厉地反问了句,这两个佣兵是他队伍里资历最浅的年轻人,他有意让他们锻炼下,没料到他们的表现会如此让他感到羞愧。他边说,边大步走上去分开前面的灌木,好像要弥补自己手下的过错样。 不过下刻,他也呆住了。 茂密的树林背后,竟是片开阔的林间草地,草地起码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而座表面布满藤蔓的神祠静静地矗立在它的中央。 虎雀吸了口气才下意识地抬起头,他几乎可以想象这座雄伟的建筑往昔在太阳的光辉下有么壮观,因为即使在如今,他依旧可以从茂密的枝叶下依稀看到这座神祠昔日的荣光。 它的结构很简单,就是座立地拔起的圆柱形圣殿,弧形的拱顶在月光下闪烁着大理石圣白色的光芒。 但它的高与大就足以弥补简单这缺点,接近六十尺高,立在片空地中仿佛巨人的阴影——布兰停下来,从外面打量这座神祠的外部装饰。从风格上来看正是属于精灵女神无误,可惜这纪元早已按自己的意愿化作天上的星辰,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不过是它们对于改造这个世界的意愿与法则而已。 神们很少插足于凡人的世界,正因此这些高贵的存在才会为地上的生物所崇敬着。 不过失去了神力的托庇之后,这座神祠不可避免地失去了往昔的光辉。布兰看到它的南面塌了角,也不知道少年没有光顾了。 “啊!”从后面走上来的商人小姐在边发出小小的惊叹声。 “这是……”安蒂缇娜也愣住了。 “这是银精灵的圣殿,”布兰见惯了过去游戏中那些华丽而雄伟的建筑,精灵、矮人与有翼族是天生的建筑大师,他们的城市才雄伟得令人震撼——因此他只是失神,就从初次见到这座神祠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这里原本是银精灵的王室墓地,即使后来人类也没有改造过这个地方。” 与森林精灵不样,人类始终是把银精灵当作自己最牢固的盟友的,这份感情从圣者之战击败黑暗之龙直保持到今天下层平民中依然有这样的认识,因此才显得弥足珍贵。 “王墓?”安蒂缇娜回过头:“王墓怎么会成为祭坛?” “因为银精灵的先王们生前立下重誓,愿意以永恒的生命来守护自己的家园。精灵女神沙耶与玛莎大人沟通之后,让他们的英灵永远留驻此地。” “英灵类的生物巢穴?”贵族千金问。 布兰点点头。 “怎么会被废弃了?” “表面上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实际上是因为精灵的先王不愿意参与到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战争中去,这件事情上埃鲁因人甚至差点触怒了玛莎,因此整个事情的真相才被掩盖起来,”布兰回头看着安蒂缇娜和罗曼,答道:“在王国的任何卷文献上,你们都不会找到点相关的记载。” 两个少女齐点点头,她们没有问布兰为什么会知道,因此她们知道回答定是‘巫师们记载的关于历史的真相’! “这座祭坛可能还有重新激活的余地。”布兰好像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又把所有人都吓了跳。 “什么?” “先不要激动,不过是可能而已。”不过只有他自己才心知肚明,如果攻略没有撒谎。激活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只是由于是剧情任务限制,从里面生成的‘生物’只能存在三十天,不过三十天,对于个任务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可布兰说是这么说,安蒂缇娜与虎雀又怎么能不激动。这可是生物巢穴啊,那怕只是可能激活,可这个‘可能’后面代表的利益实在太大了。 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个在所有人面前闪闪发光的宝箱,宝箱里可能满是金银珠宝,也可能空无物。但在这样个宝箱面前,恐怕大数人都无法保持镇定。 虎雀舔了下嘴唇,低声问道:“我们怎么做,领主大人。” 布兰回头看了看他们,举起手指着后面两个佣兵问道:“你们两个是元素使对吧?” “是的,大人。”两个雇佣兵齐点点头。 “那么有弩手吗?” “有。”虎雀立刻从队伍中点出四个人:“够吗?” “够了。”布兰边说边从背包中拿出卷绳索:“来四个人和我走,我安排下战术。” 安蒂缇娜皱了下眉:“有战斗吗?” “放心,个小小的幽灵骑士而已。”布兰话才刚说完,就看到虎雀脸色发青,他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了?” “领主大人你说‘小小的……幽灵骑士’?”虎雀脸古怪地问。 布兰咳嗽声,这才想起幽灵骑士在他看来不值提,可却是实打实的三十五级精英亡灵,就连攻略上都再三郑重嘱咐定要至少二十个以上、职业搭配合理的二十级玩家才能利用战士对付这个可以说这个剧情副本中的‘小boss’。 不过那篇攻略是游戏中古时代之前的产物,到他那个年代,玩家的思想早已发生了改变。对付幽灵骑士的特殊办法,他这里没有十种也就九种。 想明白这点,布兰才安慰道:“不用太过担心,幽灵骑士有个致命的缺点,会听我吩咐,对付它并不困难。” 虎雀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的领主,若是般的雇佣兵此刻估计早就掉头就走。开玩笑,幽灵骑士是荒野传说中最可怕的几种生物之——传闻它们在月下如影魅奔驰在森林中,悄然无声地夺走生者的生命,黄金剑士以下,在它手中不过是个照面的事情。 不要说它们十二个黑铁中上位的佣兵,就是再倍估计也是被屠杀的份。 不过这也是般人和这些传说中的生物打交道太少的缘故,毕竟他们不像玩家,死了还能复活。可以用生命去堆出经验,npc在这方面天生不如玩家那么有优势。 但虎雀毕竟是受布兰召唤,因此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点让安蒂缇娜看在眼中确认了自己关于贵族家臣的猜测,不过她没有点出这点。反而另外问道:“这里不是精灵王墓,又受玛莎的庇护么,怎么会出现恶灵?” 布兰哼了声:“当年炎之圣殿的僧侣想要保住这个巢穴,试图强行改变亡灵们立下的誓言。结果让混沌之力乘虚而入,秩序祭坛也因此受到污染,才导致恶灵出现——传说玛莎也因此震怒,间接导致了西法赫王朝的改朝换代。” 贵族少女点点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传说。 “大人,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正是这个时候,直监视着神祠方向的雇佣兵忽然脸紧张地回过头,指着那个方向说道。 布兰下意识地回过头。 …… 第八十五幕 乱流与鱼的故事(七) 欲望文 第八十六幕 亡者与王者(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六幕 亡者与王者(一) 月光下的骑手像是半透明的水晶雕像,在纤细的尘埃下荧荧发光。它手持银色的长枪、骑马沿着神祠外围转了圈,然后又在墙的另面消失在众人眼中,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但仅仅是这么惊鸿瞥,布兰就基本确定了这头幽灵骑士的大概属性——领地类怪物,他瞬间确定了战术。 他回过头,面对十三双色泽不眼睛——里面包含着迟疑、紧张不而足的情绪,包括队长虎雀在内,雇佣兵们难以避免地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他的命令。贵族千金用手捂住嘴,闷声咳嗽了两声,然后她细细地吸了口气,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 但只有双茶褐色的眼睛,明亮得好像天上的星辰样,没有害怕与迟疑——她的目光还落在神祠方向,兴致勃勃。布兰心头跳,下意识地对这位大小姐留意了几分,谨防她时兴起就个人悄悄溜出去了。对于这个自称‘罗曼大人’的自我主义十足的家伙来说,似乎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就好像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危险似的。 有时布兰忍不住想,真不知道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妈大人是怎么把小罗曼调教成这个性格的,他想般正常的家庭恐怕还真没这个能力。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因此他回过头说道:“战术其实很简单,”他分开灌木,四下看了眼,然后举起剑指向侧的山坡:“看到那株戈兰—埃尔森黑松了么?你们到那里去埋伏,剩下的,只要等我将它引过来就可以了。” 就这样? 所有人都是愣。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领主大人?”虎雀不禁半信半疑地问了句。 布兰看了他眼,心想这还要人教,既然都进入埋伏圈了,剩下的当然是用不客气,请给我往死里打!不过这正是玩家与这些原住民的不同之处,玩家可不会管他三七二十,总而言之先打了来再说,反正大不了就是挂次而已。 因此他怔了下,理所当然地答道:“这个……当然是用尽全力……”不过他忽然意识到问题之所在,于是干脆换了个浅显的解释方式:“好吧,换句话说,你们就当他是与你们有夺妻杀子之恨好了。” 夺妻杀子之恨? 虎雀怔了下,忍不住脸不解地问:“可是大人,实事求是地说——我的女人早就死在与克鲁兹人的战争里了。” 布兰扶额,叹了口气。 “那你就当他是欠了你们佣兵团百万托尔酬金并且不打算付款吧——” 惊! 卢比斯的雇佣兵自从成名以来,还从没听说过有人敢拖欠他们的工资这回事。这简直是岂有此理,有道是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此仇不报,岂共戴天? 卢比斯的雇佣兵眼睛刷下红了十二双,虎雀是把战斧握得吱吱作响,他大声说道:“玛莎在上,原来是和没信誉的安茹人路货色!领主大人您请放心,以玛莎大人的名义,我们定把那头活该受诅咒的亡灵打得挫出屎来,好叫它知道我们卢比斯人的帐不是那么好欠的!” 安蒂缇娜脸尴尬地在旁边听这位雇佣兵队长大放厥词,她作为布拉格斯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哪有机会接触这样粗俗的脏口,骂声中包含的污浊不堪的含义几乎要让她晕过去了,不过还好,她最后还是咬咬牙支持下来。然后咳嗽声,红着脸小声说道: “布兰,对方可是传说故事中的幽灵骑士,我们真的能打过吗?”少女毕竟不是像这些雇佣兵样是布兰的召唤生物,他们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他,她却仍旧心怀疑惑。毕竟布兰的计划实在是太简单了,仅仅这么简单的办法,那不是谁都可以对付幽灵骑士了? 他们不过是小队普通的雇佣兵而已,又不是个个都是剑豪、大巫师、魔导士或者精灵使。 幽灵骑士在文献上有限的描述中,表现出的实力至少也有位白银最上,接近金之阶的骑士的水准。而他们又要拿什么来和这样位准黄金剑士战斗呢?仅仅靠个埋伏吗?可是埋伏又不会提升大家本身的固定战斗力,还是说莫非他们藏在那儿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吓对方跳? 好吧,退万步说这条真的说得通,可也要考虑到亡灵生物根本不会有恐惧这种情绪吧? “当然。”布兰却用个理所当然的回答堵住了她下面的话。 “为什么?” 安蒂缇娜忍不住脱口问道。 “放心,它不会攻击我们的——确切地说,它打不到。” “打不到?”贵族千金瞠目结舌,这是什么理由?幽灵骑士凭什么打不到,手残吗?还是说其实那位骑士先生是个和平主义者?时间她忍不住有些生气起来,这个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可她又想到布兰直以来的光辉战绩,好像即使是再荒谬的事情在他那里也会变得理所当然。 但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每次都证明了他的正确性。 想到这点,安蒂缇娜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些。不过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有些小声地抱怨道:“这样的解释,我、我怎么能接受,我可是你的幕僚,大人……” 布兰耸了耸肩,这东西他还真不好解释。 因为很少有怪物会沿着固定的路线巡逻,这说明这头幽灵骑士的领地观念极强。但在游戏中这类怪物却有另外个叫法,那就是——领主怪物。着些怪物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它们会徘徊在自己固定的区域范围之内,旦触及那条‘领地界限’,不管当时正发生着怎么样的情况,它们都会立刻回转。 这种怪物在游戏中极为稀有,因为这个强制性的设定容易被玩家所乘,利用规则上的漏洞来击杀比他们等级高得的怪物。 因此大数领主怪物都凶悍异常,而且大是远程类的生物类别——比方说卡诺鲁峡谷中那头封印的黑龙,七极龙王,芙西娅凯丝。犬神奥格莱丝特的老师,被玩家们昵称为‘师匠’的邪龙,虽然封禁范围只有方圆三里,但攻击范围却直要远到百里之外,是北沃恩德的至强领袖类魔物之。 而另种就变态,干脆就是在领域范围外无法被杀死的怪物。比如地灵卡奥。 但布兰还知道存在第三类领主怪物,那就是受剧情、任务所限,让个加强大的魔物合理地出现在低等级的地区,好让相应等级的玩家有可能杀死的任务boss。明显,这头幽灵骑士就是最后种。当然,第次进行这个任务的那些玩家写那篇攻略时,当时的玩家们对于‘琥珀之剑’的了解显然还没有后来那么深刻,因此在攻略中采用了硬拼的办法。 但在布兰看来,却并不用那么麻烦。 不过他其实有点可惜,因为即使硬拼他也有办法放倒那头幽灵骑士。可是由于原本设定是‘剧情杀’的话,魔物身上掉落的装备层次就要下降百分之五十,这可不是点半点。基本上就把越级奖励的那部分完全扣下去了,甚至还超过了些。 布兰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设定的,不过按照他原本的经验,想必**不会离十。 他低下头用茶褐色的眼睛眨不眨地看着安蒂缇娜——其实幽灵骑士为什么不能离开神祠太远,理由他也知道。这些恶灵是从先古精灵的帝王不屈的反抗中,诞生出的负面情绪,但是玛莎在它们来得及扑出巢穴之前就封禁了这个祭坛——在历史上,那次事故中埃鲁因有不少高阶祭祀与僧侣丧生,因此王室直不愿意提起这个深藏年的秘密——而另方面,封禁的祭坛不再提供魔力,恶灵自然无法维持。 只是这座祭坛似乎还残存着丝气息,才让它没有立刻土崩瓦解,但也只能徘徊在神祠附近罢了。 但说起来简单,可是要解释这些,就涉及到灵魂与魔力之核的知识。布兰是玩家可以口无禁忌,可是这些知识基本都是炎之圣殿最核心的知识之,涉及到人与灵的契约,也是他们的力量来源。他又不是造诣极高的神学大师,假借高地骑士的身份冒充下半吊子巫师还好,可开口把这些东西说出来,估计安蒂缇娜就是木偶人也会怀疑他了。 何况少女还是那么的敏锐。 “大概是我觉得那位幽灵骑士看起来有点眉亲目善,说不定它不会攻击我们?”最后他想了下,如此本正经地答道。 “布兰大人。” 安蒂缇娜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了,”布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了,学学小罗曼,你放心,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学罗曼? 安蒂缇娜忍不住回头去看了那位商人大小姐眼,后者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神祠方向,好像在期望第二次看到那只幽灵骑士样。 “我觉得是经常……”最后她值得叹口气不满地嘀咕了句,可少女也知道,布兰的确从来没有说错过任何件事——就好像,他可以预知切事情的结果样。 布兰笑,知道她已经被说服了。他挥挥手让其他人行动起来,然后找虎雀借来支重弩,用脚蹬上弦——说道引怪,重弩这东西在玩家中可是个宝贝。不过虎雀看着他的举动实在眉头个劲地直皱,忍不住说道:“领主大人,要不我去把那头亡灵引过来吧?” “不用,这方面我可是专家。”布兰自信地拍拍重弩,让弦崩崩作响,好像随时都可能把那支响箭提前射出去样。 虎雀在边看得心惊胆战,心想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怎么看怎么像个门外汉,要不他也不会提出这个失礼的要求。毕竟在沃恩德,他这么说,可是有看不起自己的领主的嫌疑。在这个贵族的名声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年代,这可是了不得的罪名。 可他也不能看着自己的领主去送死啊。 好在安蒂缇娜在旁也看出了这位雇用兵队长的担忧,忍不住小声说道:“大人,没问题吗?” 布兰奇怪地看了她眼:“有什么问题?” 少女被哽了个半死,好歹没立刻翻个白眼。 不过布兰却是笑:“好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不过什么,如果出了‘幽灵骑士’水晶,我请你们去安培瑟尔最豪华的旅店**次——” 幽灵骑士水晶? 两人愣,那是什么?**次又是什么意思? …… 第八十六幕 亡者与王者(一) 欲望文 第八十七幕 亡者与王者(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七幕 亡者与王者(二) 布兰笑,心想你们当然不会明白幽灵骑士水晶究竟有何价值,这东西曾在‘琥珀之剑’中被炒作到三亿托尔的天价,直到第二纪中期,也只有少数rmb战士用得起刻印‘幽灵骑士水晶’的装备。 不过想要拿到刻印水晶,着看起来有些厢情愿。换句话说,就好像天边的浮云样,看着美丽,实则毫无意义。 因为即使是布兰自己,也从没把这句话当真。 刻印水晶,是由魔物本身属性升华、纯粹化的产物,或黑暗、或邪恶、飞行、漂浮——任意种刻印水晶,都只有极稀少的几率才会生成,不要说幽灵骑士水晶,掉落几率大约在小数点后七位以后。 可以碰巧得到这个东西的几率,大约只比穿越到异世界的几率高些。 他端起重弩,问道:“有魔法矢么?” “有。”卢比斯雇佣兵中的两个元素使立刻争相答道。两个女孩子是双胞胎,用灰棕色的长发在长长的耳朵边扎成束束细细的麻花辫,其实她们都是来自奥尔喀什的山区的野精灵。布兰上世成为神之武力的员时,曾在奥尔喀什与亡灵交战相当长段时间,对这个民族并不陌生。 野精灵其实是女神盖亚的孩子,因此与石之族裔的矮人加亲近。两族之间常有通婚的传统,风俗习惯也大相径庭。不过野精灵尚武,盛产猎手、元素使与猎骑兵,这三个职业都是具有相当进攻性的职业,其民风彪悍可见斑。 当年克鲁兹的人四世王,长刃哈尔逊入侵卢比斯诸邦时,就在他们手上吃过大亏。虽然最终胜利,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以至于至今克鲁兹人与野精灵还互相敌视。 而正是如此彪悍的开放的民风,才让许野精灵到人类的世界中。他们选择的职业也很彪悍——雇佣兵。在这点上这个阴盛阳衰的民族倒是与卢比斯人达成了致,因此卢比斯雇佣兵事实上也是指野精灵、山地矮人与卢比斯人组成的联合军队。 因此布兰听说这群佣兵中有两个来自于野精灵的元素使,也并没有感到奇怪。若说要有两个战争司祭(*),那才是让他吃惊的事情。卢比斯人与克鲁兹人可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世仇。 (*战争司祭是克鲁兹人培养出精锐神官,这个组织的前身是帝国战争传教团。总部是位于哈鲁利地区山区高原的王之圣殿——这座圣殿每年都会为这个以雄鹰为标徽的帝国培养出源源不断的年轻的、优秀的神官;)“大人,请问你那种?”两人中那个脸蛋尖些,皮肤白皙些的姐姐用甜美的声音问道。 “冰与风,你们共能制造少?” “不保留法力的话,我能制造十支。” “我可以制造六支。”小些的妹妹脆声答道。 “够了,”布兰打断她们:“每种给我七支,剩下的做两支导向之矢。” 两姐妹互相看了眼,各自有些奇怪,她们又看了看自己的队长。最后还是姐姐小声问道:“大人,风缚之矢与冰裂之矢我们还能理解,导向之矢……导向之矢般不是单独用的这样子?” 她们并没有说谎,导向之矢般是用来制作昂贵的双甚至魔法箭矢的,毕竟高级魔法矢价格昂贵还无法回收,可是魔法矢要命中了才会产生效果。就像是有人把支屠龙箭射失,那可就亏大发了。 因此就诞生了所谓的双法箭,也叫导向魔法矢。可还从没听说过导向之矢单独使用的,又不是那些王公贵族行猎用这东西来作弊——不过布兰另有打算。他笑了下:“没关系,你们只需要做到就可以。不用保留法力,完成我的任务后你们可以和罗曼、安蒂缇娜起到后面去休息,接下来的战斗,交给其他人好了。” 姐姐点点头,虽然她还是心存疑虑,但是也知道人类的领主常常刚愎自用,于是这位成熟些的精灵少女明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过她的妹妹却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可是,领主大人……” “蒂雅。”她严厉地喊道。 妹妹吃惊地看了姐姐眼,读懂了她的意思,委屈地闭了嘴。 布兰怔。他不由得想到夏尔,有时候真的很难相信这些有自己的判断、记忆和感情的人会是从张卡牌上召唤出的生命,若是旁人,恐怕根本无法分辨。 不过他又苦笑,莫非自己看起来像是冷酷无情的领主吗?虽然他是在这些佣兵面前有些不苟言笑,但那也只是性格使然而已,不至于产生这么大误会吧? 他回过头,看到安蒂缇娜明显是在忍笑,罗曼也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看好戏的样子。“我说,我还是你们的领主吗,你们这个态度不太端正吧!”布兰心中腹诽,不过面上还得挤出丝微笑来。 “不必在意……” 他干笑着答道。 ……十四支魔法矢很快交到了他手上,其实按照布兰巅峰时期的水平,他估摸着最只要半就够了。不过这会儿可不比从前,他也不是那个百三十级的战士,因此能准备些当然就尽量准备些。 反正两个两环(黑铁下游)的元素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支支将弩箭插入武装束带的扣环上,以方便随手取用。然后他抬起头,看到森林中佣兵们也各就各位。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不过刚刚才变得轻松点的心情,在看到身边那张满是沧桑的中年男人的脸之后,就愈发不爽起来。 “我说了,没问题。虎雀队长。” 布兰叹了口气,不管他怎么解释,虎雀这家伙还是脸不放心地留下来,这个中年雇佣兵队长的理由很简单:与夏尔样,他清楚他们与布兰的关系,自然不会任由他以身犯险。 “没关系,领主大人。你就让我留下好了,反正我挂了还能复活,你就当是留下个挡刀的好了。”虎雀脸淡然地答道。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不过复活是可以复活,但那可是要等到明天早上,并且还要额外支付次维护费的,虎雀大爷! 布兰又好气又好笑地听完虎雀的理由,他回头看了看森林中,确认罗曼与贵族千金已经走远,然后才问道:“他们都走了,莫非十二个佣兵当中只有你个人明白这点?” 虎雀点点头,没有否认:“每张召唤类命运卡牌都有个核心,也可以说是领袖。除此之外,其他的都被称之为衍生物。在这张卡牌中,我就是这个核心——核心的设定可说是旅法师的副手,帮它管理由这张牌产生的衍生物,或是结附在这张卡牌上的其他卡牌、或法术。” “还有这个设定?”布兰愣,他又想起件事来:“这么说来,每个核心所拥有的知识也是不样的。” “当然,与卡牌本身有关。”虎雀答道。 “那你知道什么,知道怎么从墓地将张牌捞出来吗?”他开玩笑似地问道。 “黑牌诡秘变,生死易位,大人要想利用墓地的战术,恐怕得先收集张暗元素的地牌。这类地牌般容易在沼泽、墓地以及不死生物汇聚的地方产生。”虎雀答道。 布兰点点头,吸了口气看着前方。他端起重弩,“那你留下吧,不要给我添乱就行了。”他的目光扫过前方清冷月光下孤零零矗立在空地中央的神祠——自从埃鲁因人也离开这里之后,恐怕已经有两个世纪,再也没有任何智慧生灵进入过那座残破的神庙了。 他边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事情,边计算着时间。在过去的游戏中,引怪可是件技术活,真正的高手,可以让对手沿着自己预想的路线出现在预想的方位上。 对于低级的ai来说,之需要记住对方的判定。而对于高级的魔物来说,就是人心上的交锋了。 这些东西布兰可点也没有丢,过去他虽然不是专门负责引怪的猎人类的职业,不过般的团队那有那么健全,作为战士,这也是惯例的兼职之。 八,七……布兰轻声念道,雇佣兵队长明显不明白他在计算什么。毕竟原住民作战的方式,与玩家作战是截然不同的。 对于玩家来说,这个世界无论么真实都是数字化的,切都用数据来说话,布兰也是样。他们的思维不可避免地超越游戏,像是架精密的机器样记录着数字的每次变动。 切都是有规律的。 他计算着时间,然后扣动了扳机。装置在弩弦上的第支矢是中空的响箭,它立刻发出声尖利的鸣叫飞了出去,镂空的矢簇两侧划出白色的气流,带着条弧线钻入神祠的阴影中。 六、五……尖锐的声音引起了充满敌意的亡灵的警觉,那头荧光闪闪的骑士很快出现在了神祠侧。来了,虎雀只手按在飞斧的曲柄,整个人绷紧了。 但布兰马上丢掉了重弩,从腰间取下他自己用的短弓——他在高地扈从这张牌进入坟场后,就买了这张弓。虽然不及夏尔的构造之弓好用,但也聊胜于无。 布兰向虎雀打了个手势。 后退,立刻! 第八十七幕 亡者与王者(二) 欲望文 第八十八幕 亡者与王者(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八幕 亡者与王者(三) 幽灵骑士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它无声地调转马头,长枪指,夜色下像是裹着层冰雾的空气马上向两边翻卷开,形成条真空的带状区域。布兰马上将虎雀推开,自己也向另侧滚倒,砰、砰、砰三声巨响,真空的区域向前,挡住它的高大乔木依次炸裂——仿佛柄无形的刀将它从中劈开,木屑纷飞。 幽灵骑士放下手,条宽达十尺余的路径出现在森林中,布兰与它之间再无阻隔。 灵之枪。 我靠,用不用上来就放大招啊!布兰忍不住大骂,他从脑门上抹下把冷汗,心想得亏自己见识广,看幽灵骑士抬起右手就察觉不对——灵之枪有破防属性,而且和他的白鸦之剑样自带增加攻击范围的能力,若不是之前他们闪避及时,估计这会他和虎雀估计就只剩下两具冷冰冰尸体,至于引怪什么的,就权当个笑话罢了。 虎雀同样是紧张得要命,他也只在传说中听过关于幽灵骑士的可怕,可真正面对时,才发现对方棘手程度远超想象。他忍不住唾了口,心想自己年近中年却还要像个毛头小子样战斗,这个世界还真是变化得快。他忍不住看了布兰眼,却看到年轻人脸刚毅,似乎对于幽灵骑士犀利的攻击不为所动,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我们打不过它。”虎雀毕竟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佣兵,瞬间就判明了敌我对比,然后卧在另边冲布兰大喊。 但布兰只给他打了个安静的手势。 他双手举起短弓——年轻人此刻已经可以看清那头实力恐怖的亡灵的样子——它像是沃恩德近代那些大师的绘卷上走下来的古典骑士,身穿哥特式板甲,全身上下笼罩在层蒙蒙的荧光中。连坐下的战马也不例外,但其实不是马,而是头邪灵。骑士手中的枪像是支长长的银梭,中间被它紧紧握在手上,长长的尖端指向地面,又好像从末端延伸出条透明的银线。 那是灵魂要素萦绕在长枪上让视觉产生的误差。 接触到金之阶后,无论是战士、法师、骑士还是其他职业,都开始或或少表现出要素的力量。 虎雀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拦住布兰的下步动作,想要把他拉回去。在这个雇佣兵队长看来,自己这位领主大人或者说召唤者简直是疯了,他们压根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那头幽灵骑士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般黄金下位实力者的认知。 可是布兰对于他的喊声充耳不闻,年轻人搭上了支银色的矢,稍作瞄准,然后松开弦。 冰裂之矢划出条让人目瞪口呆的弧线飞越幽灵骑士的头顶,在它背后砰声炸开,但团银色的冰雾只是稍微擦过这怪物的左肩,在那里凝下片白霜。布兰忍不住脸红了红,咳嗽了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这才记起自己现在也就只有个武器精通而已,早已不是过去拿个弓术四十级的专家级战士了。不过即使如此炸开的冰矢还是让幽灵骑士的动作慢了丝,虽然极其有限,不过它第二次挥起的长矛还是因而打偏,条银色的光带越过两人头顶,虎雀顺着回过头去——看到瞬间背后那片树冠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子。 他张开嘴,几乎无力呼吸。卢比斯雇佣兵是骁勇善战,可这场战斗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这货是人形自走炮吗? 三秒。 察觉到虎雀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射术问题,布兰松了口气,同时他在心中默念,手指再次搭上短弓弓弦。灵之枪极其消耗灵魂之火,幽灵骑士在连续施展两次会进入冷却,他并不是第次与这类亡灵交手,因此心知肚明,才能静下心来。他端平短弓,这次延长了瞄准的时间,这个举动在虎雀看来与作死无异,但布兰却像是座石像样半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他有三秒钟。 第二支冰裂之矢脱手而出,仍旧失手,第三支矢命中幽灵骑士腰间——银色的碎冰粉末炸开之后,灰蒙蒙的雾气笼罩了它半个身体。布兰从自己视网膜上的读数上看到自己造成了13点伤害,对于幽灵骑士来说几乎等于皮毛,不过铠甲上覆满冰霜使得这头亡灵的出手与收手延迟各自延长了12.5%。 冰裂之矢的效果和记忆中样,布兰松了口气。虽然幽灵骑士是灵体,但魔法之矢也非物理攻击,因此并不承受丢失惩罚。只可惜对元素使姐妹本身等级太低,否则对方的出手速率起码降低半以上。不过已经够了,反正手上还有四支矢。 “竟然有效果?”虎雀也是眼光老辣,虽然他不能像布兰那么直观地看到数据,可是幽灵骑士动作稍慢,他立刻就看出了端倪。 “废话。”布兰没好气地说道,他就知道这家伙留下来只能给自己拖后腿的。 “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不是它的对手啊,领主大人。” “所以说呢?” “我们撤退吧,比起这家伙来,我宁愿去和黑火教徒打上场!”虎雀喊道。 布兰懒得搭理他,干脆手伸把另外捆青色的魔法矢丢给虎雀。雇佣兵队长下意识地接过,愣了下,问道:“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帮我,你留下来是打酱油的吗?” 虎雀虽然不知道打酱油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布兰是不满他之前的表现,这个雇用兵队长难得老脸红,但样忍不住心中腹诽。他心想以为人人都和领主大人你样吗,能够面对这些恐怖得要死,和人形自走炮样的家伙面对面的放单耳面不改色,也不知道这是胆大包天还是愚不可及。 不过想是这么想,世代成为佣兵的卢比斯人还是崇拜富有胆识、骁勇善战的勇士,对于这个自己的召唤者,他口头上不说,但心里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心服口服的想法。 此刻布兰已经在三秒内射出了第四支冰裂之矢,这支击中了幽灵骑士的右肩,致使它身上的铠甲都覆上了层厚厚的冰晶。幽灵骑士的行动效率已经降低了百分之三十以上,般人这个时候恐怕要兴高采烈地痛打落水狗了,可年轻人声不吭,拖起自己的佣兵队长就跑。 他前脚刚走,后面幽灵骑士与它的邪灵坐骑果然个转向之后开始加速——并非是般的加速追击,而是骑士与战士最常用的技能——冲锋。 布兰也启动了冲锋技能。 人亡灵就像是条黑线条银线在森林中互相追逐,虽然只有刹那,但那幕实在是美得近乎诡异。就好像幕静止的深色的画布上,条醒目的银白色直线沿着条黑色直线向前无限延伸样,画面静止了,时间静止了,切都静止下来,但两条线却直向前。 追逃。 布兰停下来时,虎雀差点说不出话来:“领主大人,那是……” “冲锋啊,骑士的必修技。”布兰看了他眼:“作为身经百战的卢比斯雇佣兵,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不,我是说大人您怎么会知道它会在那个时候冲锋……” “啊,我在奥尔喀什的山区,猎骑兵的主要对手就是幽灵骑士。我没和你们讲过这个故事吗?”布兰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事实上紧张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小心就会送命的战斗,说实在话他也害怕得心怦怦直跳。他回过头,看到幽灵骑士果然在几乎同时刻停下来——那头优雅地近乎接近纯洁的美丽的怪物,它修长的、覆着银甲的手套勒紧缰绳,面罩下亮起两团苍白的火焰,看着这个方向。 那个眼神好像同样也是种询问——你是谁?看起来是个棘手的对手?你来自什么地方? 两者开始追逃之前相距差不百米,但此刻也不过五十米而已,布兰发现自己预计的误差不超过米。 他几乎是在依靠本能战斗了。 战士的本能。 ……事实上不仅仅是虎雀不相信他的话,当两条笔直的线将森林分为二时,安蒂缇娜都忍不住低呼了声。她身后的雇佣兵们鸦雀无声——布兰与幽灵骑士的动作与判断模样,就好像后者的举动都逃不过前者的眼睛样。事实上当这幕发生之后差不快秒钟,他们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的切有么的惊险。 罗曼抿着唇,亮晶晶的眼神看着那个方向,眼中闪动着层小小的兴奋的光芒。 “卡拉苏的高地骑士的年轻代如果都是这样,那么埃鲁因早就是等的强国了!”贵族千金短促地吸了口气:“这个骗子……” 但事实上布兰并没有她这么乐观,幽灵骑士的速度很快,对方的冲锋也还有分钟冷却,灵魂之火也在重新变得旺盛,何况它的大招还远远不止这些而已。年轻人停下马上跟虎雀打了个手势,让后者跟上,两人飞快绕到山谷中央片低地中,交错的岩石才能使得幽灵骑士无法发挥出骑马的优势。 但布兰没有味的后退,冰裂之矢的效用是为他争取时间,现在他就需要用上这些争取来的时间了——“虎雀。” “在。” “用风之矢。” “什么?” 布兰打了个手势,后者愣,随即心领神会。 虽然这个雇佣兵队长直反对与这头怪物交战,但此刻,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下意识地融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 第八十八幕 亡者与王者(三) 欲望文 第八十九幕 亡者与王者(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九幕 亡者与王者(四) 幽灵骑士第三次抬起长枪,速度明显地下降。虎雀因而抓住时机在它发动进攻之前射出箭。 天青色的风缚之矢正中邪灵的正前方,青光瓦解崩散,像层青色的风样环绕在它的四蹄上。束缚效果生效,幽灵骑士与它的邪灵战马慢了下来 12.7%。 布兰从投射到视网膜上的数字得知这击产生的效果,他不禁看了虎雀眼:这箭真是准极了,束缚的效果几乎完全发挥,虽然幽灵骑士并没有进入全速状态,可运动轨迹也不是黑铁级的人物可以捕捉到的——也就是说虎雀是全凭感觉,卢比斯雇佣兵果然名不虚传。 击得手,布兰立刻抓着雇佣兵队长飞速后退,幽灵骑士的攻击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虽然它的速度已降低接近成,但还是远胜布兰两人。两人唯可以依仗的,就是此刻双方之间的距离,距离几乎等效于时间。 风缚之矢与冰裂之矢的持续时间都在五分钟以上,除非主动驱散。即使低位法术对于高位目标有惩罚值,布兰确信效果持续时间也在二分二十秒以上。 离预设的埋伏地点不足五十米。 幽灵骑士击失手后立刻发动了突刺,长枪向前刺,尖端处好像产生了个引力坍塌点,加剧流动的空气发出音爆的声音,从而使得空间从视觉上扭曲起来——周围的树立刻倾向中心侧,吱吱嘎嘎地从中折断,仿佛引发了场风暴般被吸向中心。 布兰回头看到这家伙起手的动作时就怪叫声,千军击可是幽灵骑士用来制造团灭的拿手好戏,游戏初期不了解技能时不知少玩家丧生于此技能值之手,不过这会儿可吓不到他。 他拖着虎雀起钻入林间交错的巨岩之间,反手展示了能量流失——青色的卡牌闪随逝,幽灵骑士空洞的躯壳剧震了下,随即对自己造成了三百点伤害。 布兰忍不住在心里狂笑,他果然没猜错,能量流失果然对这招有效。幽灵骑士的千军击事实上是灵魂属性的魔法效果,虽然威力强大,但后来玩家们发现其实躲避的方法也极其简单,只要有结界系巫师施展停滞结界、或是元素使的禁锢之咒类的禁魔法术,都可以使这招无效化。 而能量流失既然是反击法术,他想说不定对这招有效,没想到果然。 幽灵骑士那击几乎打掉了自己三分之的生命,按照设定它会进入晕眩状态大约两秒,然后进入全力战斗的阶段。不过这类高级亡灵具有相当的智慧,吃了亏之后它肯定不会再使用千军击,所以布兰也就不用担心这货接二连三地放大招。 两秒钟,对于黑铁级实力的人物来说跑开五十米距离完全不是问题。等到幽灵骑士再次恢复时,布兰与虎雀已经气喘吁吁地在设定好的埋伏地点等它了。 之前的切行动几乎是在极限之下完成,纵使以布兰与这个经验老道的雇佣兵队长的体力也有点吃不消。不过虎雀是清楚,幽灵骑士还远没有尽全力,他忍不住满头大汗地看了布兰眼,心中揣摩这位旅法师大人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逆转实力的差距。 不只是他这么想,在场的每个人此刻都有这种想法。 事实上那对精灵元素使看到幽灵骑士第次出手时就忍不住手脚发冷,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超出了她们的想象——虽然卢比斯雇佣兵骁勇善战名声在外,但那就像是在说凡人之间的战争样。白银中游以上,战斗的方式早就脱离了般人的认知。 ‘琥珀之剑’中有个著名的事件,次由玩家引发的争斗,发生在第纪中末期克鲁兹的白卢底城。先后有十个黄金级实力的玩家参与了这次战斗,结果导致有五十万人口的白卢底城大半个城区毁于旦。 虽然这些玩家最后都难逃流亡途,但高级实力者的破坏力在这次事件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当然那之后各国都加强了对于冒险者的管理,这是后话。 而接下来幽灵骑士的千军击是把安蒂缇娜这位博学广闻的贵族千金都张口说不出话来,那种洞彻切的力量好像可以扭曲自然,虽然只是种错觉,但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生绝望。 元素使姐妹中的妹妹忍不住哆嗦起来,她姐姐紧紧地抱住她,两人才咬牙坚持下来。这也是卢比斯雇佣兵的坚持,若是般的雇佣兵,此刻恐怕早就跑得没影了。 雇佣兵守则是信守承诺,可是人毕竟是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但奇迹好像就在这刻发生了。 幽灵骑士在冲刺到某个位置之后,好像那里有条无形的线,它下停了下来。这头亡灵抬起头,幽幽发光的眼睛透过面罩看着前面的人,抬手就用长矛挥出两道无形的风压。 风压向前,在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沟壑,随处可见的黑松顿时东倒西歪。不过可惜,两道风压还没等触及到布兰与虎雀就已经早早地消弭于无形。 这是什么? 佣兵们看到幽灵骑士在那条无形的线背后驻足不前,徒劳地挥舞着长矛想要杀死他们的领主与队长,但被证明都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根本够不到。那刻这些人几乎以为是如有神助,这定是玛莎大人在天上庇佑着他们的领主。 连安蒂缇娜都眼中放出奇异的神采来,不过她微微怔,这光芒就变成了怀疑。 罗曼双手合十,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个微笑来。她心想自己的布兰果然是最棒的:姑妈啊,你看,小小罗曼也有个优秀的恋人了哟。 佣兵们欢呼起来,连虎雀也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但布兰却点也轻松不起来,他料得分毫不差,幽灵骑士的活动范围果然在这个位置,其实这并不难猜测,只要根据怪物领主的巡逻半径就能猜出它的活动半径。 幽灵骑士的巡逻半径本身就小得可怜,何况它是剧情类怪物,活动范围之效就不用说;事实上这里面还有个公式,不过布兰从来没去记过,他只凭经验就足够了。 他向后面打了个手势:所有人进入幽灵骑士的攻击范围之内。 所有人都是愣。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能打到它,它却打不到我们!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还有人忍不住拿出十字弓比划了下,好像生怕他们的领主是时昏了头,忘记他们有远程打击的能力。 “领主大人……”虎雀忍不住说道。 “听我命令。”但布兰打断他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幽灵骑士直够不到人它很快就会回转,虽然它是任务类怪物,但它不是蠢货。 在他的坚持下,佣兵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依言进入幽灵骑士的攻击范围。所幸在冰裂之矢的减速效果限制之下,这头恐怖的亡灵出手变得有迹可循起来,这些经验丰富的佣兵到不至于连道风压都躲不开。 布兰知道只要它不开千军击,即使这些卢比斯的佣兵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它也奈不何他们,只能徒劳地挥着长矛表示下自己的存在而已。 佣兵们也很快发现了这点。于是战斗的场面马上就变得极具喜感,幽灵骑士就好像是在打地鼠,而佣兵们则真的像是群老鼠样猥琐地躲来躲去,偶尔用自己的远程武器还击——唯不同的是,幽灵骑士永远也打不中,而佣兵们则不会在乎自己的形象。 只要活下来就够了。 虎雀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如果说之前幽灵骑士可怕的实力超出了他的认知的话,这刻双方战斗方式的古怪再次超出了他的认知。他自认在战争中摸爬滚打几十年,还从没见过这么交手的。 布兰看到虎雀的表情,对此隐隐有些得意。他知道事实上在过去的战争中真正决定战局的往往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知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因而战争的思维也趋向于个定势。 但他不同,他是个来自于另个具有加高度文明的世界的人——至少有半的灵魂如此。而在那个高度文明的社会中,普及的教育使得每个人都拥有了思考的权利,无穷无尽的创造力使得玩家们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开辟出无穷无尽的战术。 在他生活的时代,游戏业界有句著名的谚语:规则越自由,玩家越棘手。 玩家们总是在寻求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拘泥于常规,进而利用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和优势打击敌人,从而达到超限战的目的。 布兰自信着这点,就像是代表着整个人类的智慧。在另个高度上俯视这个世界,个挣扎在黑暗中前进、充满苦难的世界。 他将剩下的冰裂之矢交给虎雀,没有说话,他相信这个老佣兵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为幽灵骑士补上debuff。冰裂之矢是最常用的魔法矢之,卢比斯的雇佣兵没理由不清楚用法。 雇佣兵队长却楞了下:“大人?” 第八十九幕 亡者与王者(四) 欲望文 第九十幕 亡者与王者(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幕 亡者与王者(五) 雇佣兵队长留意到布兰的动作,楞了下:“大人?” “我绕到它后面去。”布兰打断了他的话,答道。 幽灵骑士虽然是亡灵,但智慧已趋近于正常人类。它可不会直呆在这里让这些它眼中不堪击的鼠辈把他点点拖死,只要等到还剩成生命左右,它就会果断撤退。但布兰当然不会允许到手的鸭子飞了。 “不行,那太危险了。”虎雀楞了下,他大约猜出布兰要去干什么,忙阻止道:“我代你去吧。” “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布兰反问。事实上他也不想去干这件事情,虽然以前每次这种倒霉催的收尾的事情都是他亲自动手,但要知道对方可是幽灵骑士,而且在这个世界那怕出点失误也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那可不是挂掉级那么简单,而是丢掉性命。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恐怕都会紧张得心怦怦直跳。 他的唯依仗也只有不屈天赋,只要保护好心脏与头部,他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挂得跟个路人样——至少可以把份遗嘱写完没问题。 “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领主大人,”雇用兵队长答道:“我们毕竟是你的下属,你不必事事躬亲。” “我也希望省事,”但布兰笑了笑,拿出之前那卷绳索:“不过可惜,这件事情你学不来。” “什么事?” “你会炼金术吗?” 他的话让虎雀窒,他要会炼金术还用当雇佣兵吗,中年佣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战斗并没有那么快趋近尾声,幽灵骑士的防御在三十五级精英、乃至四十级怪物中都排得上号,别的不说,那身荧光闪闪的灵质全身甲就可以将大数攻击阻绝。 军队中提供给黑铁实力的士兵使用的四臂十字弓在雇佣兵中广为流传,虽然是违禁品,但在大数地区贵族们都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但这种只有力量达到或超过5个能级的人才能绞开的弩的威力在普通人眼中虽然骇人,但对于幽灵骑士来说就和挠痒痒差不。 只有偶尔命中要害部位的弩矢,才能对它造成有效伤害,但最也不过几点。何况幽灵骑士也不是木桩,虽然在祭坛的极限范围上它的灵巧已经大幅下降,又有风缚之矢的束缚,但实力差距在那里摆着,闪避起来还是极其灵活。 这还没有计算物理攻击对于灵体的四成丢失几率。 不过布兰并不着急,虎雀手上还有四支冰裂之矢与六支风缚之矢,加上剩下的持续时间至少能坚持十分钟,十分钟,十个黑铁中游实力的雇佣兵的围攻,估计就是三十五级的boss也能掉下层皮来。 何况个小小的精英。 布兰乘幽灵骑士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打地鼠这件有益身心的活动上时,悄悄个人绕了个大圈来到它身后的树林里,距离不近不远,差不半个操场的距离。再近些那头亡灵说不定会察觉,而远了弓箭的准确率下降起来他也受不了。 毕竟他现在已不是那个几百米距离上要射你右眼就不会射中左眼的百三十级的战士,武器大师,凡是还是保险点好。 不过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从后面放冷箭的,这样可能有效,但效果不大。除非他已经进入白银阶,又正好学了个弓术类的技能,说不定箭出个暴击直接带走幽灵骑士10%生命把它秒了什么的,倒是有可能。 但现在显然不行。 他看了看不远处战场上眼,那边热火朝天的战局与这边的寂静呈鲜明对比。布兰深吸口气,分开地上的灌木,然后用长剑在沙地上画了个炼金术法阵。 要是塔玛在此定知道自己以前的劝告算是白费了,因为布兰又画了个能量注入法阵后,又画了个血炼法阵,显而易见的,他是已经打算把这门禁术发扬光大了。 然后他将那卷绳索丢到法阵中央,再把在里登堡的时候从中级尸巫身上得来那枚灵魂结晶丢进去。说实在话他有点心痛,中级尸巫的灵魂结晶这个时候不是那么容易搞到,尤其是玛达拉现在已经和埃鲁因谈和,下次战争又不知道要等到少年之后——如果不是手头确实没有好的替代品,他真不想把这珍贵的材料浪费在这里。 当然,相比起来还是命加重要。 他转过长剑在手指上割,滴血落入法阵中,心脏骤然紧缩。布兰立刻感到自己的生命很夸张地刷刷掉了三分之还,材料越高级对于能量的需求越大,虽然他早有预料,但还是吃了惊。 他不由得傻笑了下,心想得亏自己手上唯的材料不是个魔龙之心什么的,不然还不得把他给吸成人干。当然这也就是想想罢了,真要有魔龙之心,他干脆直接拿去找克鲁兹的皇帝陛下换个公国国王当当也未尝不可。 不过想到稀有材料,他忍不住心中跳,又想起了直装在自己背包中那个东西。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打开背包看了眼,抹金色的光映入年轻人眼中,那光像是有生命眼跳动着——极富有节奏,就像是颗心脏般。 布兰吸了口气,这是他谁也没告诉的秘密。无他,因为实在是太重要了,当然他几乎已经确定这东西是谁放在里面的,只是他不明白不过是面之缘而已,对方似乎没有这个理由来干这件事? 有什么动机? 嫁祸?还是试探? 布兰想到这个事情就高兴不起来,说实在话这东西对某些人重要,对他却没大用。他是还有四级就可以开启第二天赋,可是他早有目标,而不是靠这个东西。他想了下,还是毫无头绪,于是心思很快又回到现实中来。 目前他最大的麻烦还是那个幽灵骑士,其他的事情还是暂且放放为妙。 他看了眼法阵中已经炼成完毕的炼金成品,那原本是条普通的绳索,但现在却变得通体乌黑如墨,还无时无刻向外散发着幽幽的黑光。这东西看起来imba无比,很有点捆仙索的风范——当然,从颜色上看与不少修真小说中金光闪闪的捆仙索相比可能要改个名字叫捆魔索。 布兰自嘲了番,心知肚明这东西其实是件粗劣得不能再粗劣的炼金制品,他不过是很简单的把灵魂水晶中的能量注入到绳索中而已。但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原材料实在是高级得离谱了点,因此才把这条普普通通的绳索搞成这个德性。 他心想要是塔玛知道他这么暴殄天物,估计会用灵魂行者给他来下。 哦,对了。在这个历史中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还没有炼成那件号称半神器的镰刀,布兰马上又意识到这点,并纠正了自己的想法。 他拿起绳索,然后看着战场的另头,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结束的那刻。 ……幽灵骑士正在徒劳地发威,它的灵之枪开始还打中了几个人——但那也只是风压造成的挂伤而已。不过很快雇佣兵们就变得加谨慎起来,这头凶悍的亡灵立刻就暴露了它纸老虎的本质。 虽然亡灵生物无惧无喜,但也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尤其是它坐下的邪灵坐骑,已经忍不住烦躁地抬起又落下四蹄。 面对这幕,虎雀开始还有些担心。他主要担心幽灵骑士会再来次千军击,不过这家伙吃了次暗亏之后就很好地忍耐下来,毕竟再来发它可能就直接把自己带走了。 幽灵骑士有计算能力,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当然只是它或许还不明白自己直都在犯另种低级错误。 雇佣兵队长射出最后支冰裂之矢,战斗在持续了接近十分钟以后幽灵骑士终于撑不住了,它几乎被厚厚层霜覆住的上半身发出咔咔的响声,然后开始后撤。 这头亡灵后撤的速度极快,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本来以为中了那么冰裂之矢后,至少会对它的行动能力有点限制的,但看起来的确也只是有点而已。 虎雀反应很快,他马上补了支风缚之矢——可惜,收效不大。 佣兵们发出声惊叹,有些人准备要追上去,但虎雀马上阻止了他们。开玩笑,追上去要是幽灵骑士杀个回马枪,那他们不是要全交代在这里。 他们交代在这里倒好说,要是布兰挂了,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虎雀将目光投向森林中,他知道这个时候那个神秘莫测的领主大人定会想点什么办法。不知不觉中,这些佣兵已经对召唤他们的布兰产生了种信赖。 但果然。 两支银光闪闪的箭前后出现在了黑暗的森林中,就好像是两条在黑色的背景下向前延伸的白色的线样——如此醒目。 …… 第九十幕 亡者与王者(五) 欲望文 第九十一幕 亡者与王者(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一幕 亡者与王者(六) “引导之矢!” 后面有人失声叫了出来。 是那对元素使姐妹发出的声音,她们亲手制作的魔法矢,也只有她们最清楚效果。这两支银光闪闪的箭矢,在所有种类的魔法矢中拥有最特殊的魔法光辉——除了是引导之矢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但事实上即使她们不说,其他的雇佣兵也看出了这点。 可是他们的领主大人这个时候用引导之矢是想干什么?引导之矢虽然是魔法矢,但伤害与普通弩矢无异,说难听些,还不如四臂十字弓射出的精钢弩矢的威力。 除了准确性以外,无是处。 难道是领主大人知道这怪物有什么弱点?所有人此刻心中都闪过这样个念头。可事与愿违,因为他们看到两支引导之矢前后钉入了两株高大的乔木的树干,伴随着绷、绷两声轻响,直没入羽。 “等等……射偏了?” 所有人此刻不由自主地冒出这样个古怪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中的不少人此刻估计都要大汗淋漓。从古至今,还从没听说有人能将引导之矢射偏的,这是需要何等强大的能力才能将有魔法引导的箭矢射偏啊? 可是这个时候似乎不是该感叹这种强大能力的时候——“等等,那是什么——” 但十个雇佣兵中还是有几个眼尖的,他们终于看到了两支引导之矢后面还连着条细细的线。不,那不是线,而是条绳索。 两支没入树干的引导之矢在两株高大的乔木之间将条绳索拉得笔直,齐胸高,此刻距离在森林中疾驰的幽灵骑士不足三米。 绊马索! 所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他们来不及为布兰的奇思妙想感叹,因为这里还有另外个问题,幽灵骑士是灵体生物,物理上的限制不击中核心,根本无法产生效果。难道说领主大人没考虑过这点? 幽灵骑士倒是迫切地希望布兰没有考虑过这点,可惜事与愿违,布兰上世干掉的幽灵骑士大约比这个世界至今以来挂掉的幽灵骑士的总数还,这种常识性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只见绳索上黑光闪,幽灵骑士已经连人带马高高立了起来——若是实体的战马与骑士,在这个速度下恐怕会轻松挣断这条细细的绳索。可是此刻绳索上附带的灵魂之力却让这头亡灵吃尽了苦头。 它感到自己好像是撞上了道钢索,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后飞去。 布兰等的就是这刻,幽灵骑士灵巧太高,在坐骑上他根本无力瞄准。不过此刻又大不样,在开化要素之前他还从没听说过谁能在半空转身的。 至于左脚踩右脚背凌空转折这种神技,是闻所未闻。 他抬起手,芙雷娅送他的红宝石戒指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心中动,条激光样的红线已从红宝石上射出,正中半空中幽灵骑士的胸前。 “flame!” 他念出启动词,金色的光芒绽放而出,这团光芒沿着红线前进,由慢至快,不过是眨眼的瞬间已击中了还没来得及落地的亡灵。 那刻仿佛周围的星光都暗淡下来,被以金色的光芒为中心的个点吸收进去。四周变得极黑,然后团火光像是从黑暗的中心绽放开来,声轰鸣,空气像是刀子样向四面八方射开。 空气传播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声音都发生了错位。布兰在极静的片刻之后,才听到声可怕的轰鸣席卷了他全部的听觉。 以爆炸点位中心,方圆十米内的树木全部气化,土壤形成结晶。而远些,树叶也纷纷焦黑、卷曲,热浪滚滚而至,冲刷着在场每个人的面庞。 所有人都呆了,两个野精灵中的妹妹是喃喃问了句:“火球术,领主大人还是个白银级实力的元素使吗……” 身为姐姐的元素使用手遮住她白皙的额头,答道:“魔法物品罢了。”可即使如此,少女的声音依旧难掩吃惊。她几乎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赢了,而且几乎没有付出伤亡。 的确赢了。 布兰已经得到了经验提示,他成功抵达了二十三级,还有两级,第二个天赋就能开启。相比起第个天赋的只是为了体现角色之间差异的特色化,第二个天赋可是决定个角色后期发展路线的核心天赋。 也是最重要的个天赋。 “可惜火球术还是飞行时间太长了,不然直接用这个会轻松许。”布兰感叹了声,他看着噼啪燃烧着的森林,知道火焰会很快熄灭。因为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火,极高的温度也只存在于爆炸的瞬间。现在所有人所看到的火焰,不过是元素群集形成的假象而已。否则游戏中估计就没有人选择使用火系法术了,个火球术砸下去,战利品少半,是个人都无法接受他长长出了口气,拿出水袋灌了口。这次战斗说不上让人精疲力竭,甚至比不上许他在过去游戏中经历的战斗,那个时候有时候天下来真是让人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可这次不样,真正的争分夺秒。每次机会都如此宝贵而重要,他根本承担不起失误的代价。 还好,他发现自己还没有把自己过去那些经验全部丢掉。 不过他正在感叹,火场中发生的切很快让他惊讶得停下来。当火焰散去后,布兰发现那个幽灵骑士居然并没有灰飞烟灭。而是安静地平躺在地上,邪灵坐骑停在它旁,轻轻地碰触着它主人的手。 只是那头在黑暗中荧光闪闪的邪灵坐骑与幽灵骑士此刻身上的灵魂之火都不同程度地发生了溃散,这溃散正在持续,它们身上的灵质甲胄很快崩裂了,像是层烟雾样消散,露出原本包裹在厚重的铠甲、或是甲质层下面的躯体。 “独角兽之灵!”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邪灵坐骑身体上的灵魂之力构成的骨质层脱落之后,露出下面的美丽的躯体,像是最雄壮健硕的战马样优美的身躯与额头上长长的角无不表明了它的身份。 可等等,在沃恩德的传说中,独角兽不是只会成为最纯洁的少女的坐骑吗? 年轻人下意识地向下看,忍不住把包在嘴里的口水噗声全喷了出来。有些甚至呛到了鼻子里,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在那个幽灵骑士的铠甲全部消解之后,甲胄之下竟是位安详地入睡,好像是位公主样的精灵少女来。 不,应当说是精灵少女的灵魂。 她额头上的银色印记还在,这在银精灵的风俗中说明她还没有成年。看来这是个夭折的孩子,不过现在不是感叹这个时候。布兰想到的是,之前那个凶悍无比和他们大战了三百个回合的幽灵骑士。 竟然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离谱的情况? 不过还好,精灵少女的灵魂在灵质甲胄崩解后,还穿着条质地很轻柔的长裙,不至于让布兰陷入尴尬的境地。 这个时候其他人纷纷围了上来,他们本来是上来与自己的领主大人道贺,庆祝。不过与布兰样,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敌人此刻的造型时,都不约而同地愣。 “这是……”虎雀看到那个静静地躺在火球术造成的空地中央的身体半透明的幽灵,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安蒂缇娜也吓了跳,失声问道:“……之前那个……那个是她?” 布兰点点头。 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似乎事实的确如此。何况这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邪灵不会凭空产生,其实他开始就怀疑幽灵骑士可能是银精灵王之墓地中那些先王灵魂的投影,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个萝莉。 安蒂缇娜皱了下眉,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我们杀了她吗?”个声音问道。 布兰回过头,看到开口的是那对野精灵姐妹中年纪稍小些的妹妹,与她姐姐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不同,这个小姑娘明显有些在意她们是不是杀了个同类。 事实上野精灵与银精灵有明显的不同,虽然在沃恩德精灵们与有翼族并称美的化身——但野精灵给人的美像是午后温和的阳光,明快而亲切。事实上野精灵也是与人类融合得最好的种族之,她们中的许族人都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繁衍。 但银精灵就要显得冷漠和高不可攀了,遵从先古预言的缘故,他们早已避世,留给世人的是个神秘而高傲的印象。 银精灵普遍比人类高,体态纤长,举止优雅。他们是大地上最早的贵族,也是天生的贵族,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清冷而华美的月光样。 那个静静地躺在地上的精灵少女的幽灵,此刻就和这对野精灵姐妹呈这样鲜明的对比。 年轻人的目光再落到罗曼身上,这位大小姐眼睛里表达的是同样的愿望,不过比起来,她似乎想得到期望中的答案。 布兰摇摇头,他的目光落在幽灵虚实不定的身体上——这个现象说明灵魂之力正在崩解,维持这个精灵少女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已经变得极其微弱了。虽然她时还没有立刻消失,但想必也支持不了太久:“她早已经死了,即使是现在,也只是处于灵魂溃散的边缘而已。” 商人小姐有些可惜地啊了声。 不过布兰说这话时不由得咂舌,这家伙究竟少生命。挨了自己发千军之击,又被雇佣兵打了半天,然后他再补上发火球术,照理说再高十级也应该死了,可事实是这位精灵少女正完好无暇地躺在这里。 当她的睡美人。 …… 第九十一幕 亡者与王者(六) 欲望文 第九十二幕 亡者与王者(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二幕 亡者与王者(七) 在梦中。 银精灵的王廷还是如记忆中样闪烁着圣白色的光泽啊,圣白的尖顶,圣白的拱墙,圣白的回廊,与圣白的栏杆。 那是久之前的梦了……“姐姐。” “你叫什么?”梦里的声音如既往地变得尖刻起来。 “对、对不起。” 在梦中……记得妈妈说过,当轻轻按住胸口的时候,手心可以感到名为‘心’的跳动和生命的余温。只有贴近那里,人才会感到安心。 可正是这样,童年夏洛尔村的景色才变得明晰起来,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啊……“对不起,姐姐大人。” “对不起,父王。” “都是我不好……” ※※※布兰的话也让他自己意识到另件事,与其说是个这个小姑娘血量太,或许不如说是另外种可能。那就是剧情任务的设定,那篇攻略上没有提到该如何启动祭坛的细节,虽然布兰相信凭借自己的经验样可以找到正确的方法——但现在看来,似乎方法已经摆在眼前了? 不过既然是任务的话,那么这个小姑娘估计很快就会苏醒,毕竟游戏中不会让玩家等待太久的时间。布兰抬起头,看了下星辰遍布的夜空,心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是这样。 佣兵们正在窃窃私语,安蒂缇娜抓住罗曼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着地上那个未成年的银精灵少女。所有人都不敢靠太近,毕竟独角兽之灵还守护在她身边,之前的余威尚存,谁知道它会不会暴起伤人。 不过果然如布兰所料,很快小女孩的睫毛就动了动,然后睁开来。 那是双有些迷茫的眼睛。 虹环呈银色,显得有些空洞。 但空洞的眼神中好像瞬间注入了许东西,像是记忆、感情以及些加复杂的因子。停顿了片刻之后,小女孩身体动了动,侧过头视野中映出布兰在内所有人的脸庞。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眉头蹙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松开手,手心全是银色的血液。 然后她才哆嗦着用手在地上摸索着,咬牙去抓自己落在另边的银色长矛——佣兵们警惕地拔出武器,有人似乎想靠上去阻止她。但安蒂缇娜却回过头低喊道:“布兰,她已经没能力战斗了。”之前精灵少女的表现似乎触动了这位贵族千金,她也落魄过,那种感觉感同身受,好像击中了她心中最软弱的地方。 她没能力战斗了,的确如此。 布兰点点头,这只幽灵已经进入最后的消亡阶段,这个时候估计他就是着让她杀,她也没这个能力。幽灵是凭借对于某件事物执着的愿望停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个愿望就是它的灵魂之力,可灵魂之力溃散后,她与这个世界最后的丝联系也要消解了。 从此以后,这个精灵小姑娘说代表的意义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无影无踪。 果然,摸索了阵,那个精灵少女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她怔怔地看到自己按在地上的手已经若隐若现,似乎随时要消失般。 布兰举起手,让其他人停下来。 事实上不需要他提醒,佣兵们也各自停下了进步的举动。若说之前那可怕的幽灵骑士强大得让人心生恐惧,而这只精灵少女的幽灵只是柔弱得想要让人心生好好保护起来的**罢了。 “人类……先生,我……要消失了……吗?”精灵少女怔怔地看着自己正在消失的手,忽然开口问。她的声音就像是空寂山林之中的夜莺,好听得难以置信。 这嗓音连那对野精灵中的妹妹都忍不住要低声惊叹了声,野精灵也是出色的音乐家,可在精灵的贵族——银精灵面前,仍旧处处都要落于下风。 沃恩德的精灵从黄金血脉流传下来以来,血统最纯正的白银族事实上只有两支,支是银精灵,支是雾精灵。因为黄金族早已消失,因此银精灵与雾精灵就成为了精灵与生俱来的王族。 布兰无声地点点头。 任务来了,他却忽然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在游戏中它般不会受这样的场景所影响,因为他知道那不过是个npc,可在这里,他却发现自己冷血不起来。 “你……”安蒂缇娜小声试探:“之前那个骑士……是你吗?” “……。”精灵少女没答话,沉默着点了点头,她的手臂与小腿已经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但她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我……杀了好人……原来,玛莎大人,定已经抛弃我了……” “那不是你的错。”布兰答道。历史上那次事件的确是炎之圣殿做得不够厚道,否则玛莎大人也不会雷霆震怒,事实上从那之后埃鲁因的国运就路衰微了下去。 再说他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前因后果,想必是炎之圣殿的僧侣当时想要改银精灵先古诸王与玛莎、精灵女神沙耶的契约。改变神灵契约这种事情布兰也做过,其实并不复杂,只是风险极大——他是玩家自然可以承担,只是也不知道当时埃鲁因人那里来那么大的胆子,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导致邪灵乘虚而入。 那导致了场惨剧。 想必当时邪灵控制的肯定不止这个小女孩个人,不过炎之圣殿的高阶僧侣也不是吃素的,场没有记载在历史上的惨烈的战斗后,这座神祠从那以后就消失在切被官方记录的历史中,直破败到现在。 “你叫什么呢?” 布兰发现即使在这个时候,罗曼的问题还是那么有建设性。 “我叫梅蒂莎,我的姓氏是新月。”精灵少女如此答道。 “你不是王族?”布兰和安蒂缇娜怔,异口同声地问。银精灵的王族的姓氏可是与帝国同名,哈亚兰王族是最纯粹的白银族,而且若非纯血的王族,是不能进入这个王墓的。 “恩,我是工匠的女儿。” “可是这里是银精灵的王之墓地啊……”安蒂缇娜追问道。 这个问题让精灵少女发了会呆,半个身体渐渐已经变得透明起来:“因为有些特殊的缘故……”她说道。 “特殊的缘故?我听说银精灵会把他们最伟大的英雄和先古王者葬在起……”贵族千金边背着书里的话,可她怀疑地看着这个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最伟大’的英雄。 精灵少女摸了摸自己的独角兽,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也不是那样,其实我是代人来这儿的。” 啥? 布兰差点极没有形象地将第二口水也喷出来,在那个时代他听说过代考的,还没听说过代占墓位的。这是什么?代排队吗? 不过安蒂缇娜却比他要敏锐得,少女立刻问道:“替死?还是殉葬?” 布兰怔,替身?他心想这还真是狗血的发展。不过没想向高贵优雅的银精灵,没想到也会干这种事情,看起来和人类样差不嘛。 不过精灵少女马上摇摇头:“我是自愿的。” “自愿的?”布兰简直难以置信。 精灵少女脸上露出个浅浅的微笑来,好像想到了什么骄傲的事情:“我,是代替……我姐姐……不,是为了……公主殿下来这里的。” 她说这话时,下半身几乎已经透明得快要看不见了。 “等等。”布兰却打断她的话,“姐姐?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母亲,是夏洛尔村的精灵匠师。可我的父王,却是哈亚兰帝国的皇帝陛下,我想,我也算是半个公主吧……” “所以你姐姐是银精灵帝国的公主?” 少女点了点头。 “是怎么回事情?” “姐姐大人在战斗中中了敏尔人的诅咒,宫廷法师对我父王说——除非有个有血亲关系的人替她去死,否则她将在有生之年虚弱下去,直至死亡。”精灵少女慢慢叙述道:“可姐姐大人是帝国最杰出的将领,无论是矮人、还是人类盟友,还是我们的子民,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父王选中了我。” 安蒂缇娜听得直皱眉:“……他是你父亲啊,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但布兰却按住这位贵族千金,她不明白在混沌之年中四圣者面对的黑暗之龙究竟有么强大,各族为了对抗那个存在,无不付出巨大的代价。梅蒂莎的父亲作为哈亚兰帝国的统治者,作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看着这个精灵少女,沉默了半晌,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想请你们帮个忙?” 果然,布兰心想。 “什么忙?” “森林中的蜥蜴人从我的墓室中取走了我姐姐的项链,我不知道它们想要做什么。可没有那件物品,诅咒就无法固定在我身上了,我担心……” 安蒂缇娜听得阵郁闷,忍不住打断她道:“你自己都要消失了啊,你还在担心别人!” 精灵少女看了这位贵族千金眼,笑了下。 “正因为如此,才希望……自己消失得……有意义些……” 安蒂缇娜窒。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似乎有权拒绝吧?”布兰又问。虽然理智告诉他要接受这个委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仿佛与世无争的小姑娘,他就有点生气。 少女抬起头,眼睛闪过丝狡黠:“人类……先生,你们是来寻求,先古诸王的灵魂……的帮助,对吗?” 她的身体已趋近于完全透明了。 “你知道?” “山谷里的丝微风,我都能听到……”她闭上眼睛,答道:“可要得到先古诸王的认同,你们必须先得到我的认同……” “所以,我想和你们,做交易。” 竟然被威胁了,而且还是被个小姑娘威胁了,布兰阵气苦,他莫非能翻脸吗?他回头看了安蒂缇娜和罗曼眼,两个女孩子连同虎雀都点了点头。 “那好吧,不过我有个要求。”布兰说道:“我要求先得到先古诸王灵魂的帮助,否则以我们的力量去对付森林中那些蜥蜴人强盗,无异于以卵击石。” 少女点点头。 “我已经同意了。”她答道。 布兰怔:“你不担心我会反悔?” “当然……担心。”精灵少女沉默了会,如此答道。 “那你为什么……” 少女忽然咳嗽起来。 她再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我……当然担心。可是……我也……不想消失……我还有……事情……要完成……,对不起,你们能帮帮……我……吗?” 山间的风掠过森林的顶端,好像远远地带来阵呜咽的声音——所有人在那刻都呆住了,虽然明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精灵少女最后哭诉的话却好像每个字都直萦绕在他们每个人耳边。布兰回过头,看看其他人,时间竟然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九十二幕 亡者与王者(七) 欲望文 第九十三幕 精灵永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三幕 精灵永歌 呜咽随风而逝,山林中重归寂静。 布兰叹了口气,他回过头,看到罗曼与安蒂缇娜眼中蕴含着的称之为希翼的光芒;心想女孩子终归心软,虽然片刻前还是敌人,可之前的切说白了终归不是梅蒂莎的错,何况那个精灵小女孩的身世的确那么可怜。 “你们想救她?” 商人小姐点头如捣蒜。只是安蒂缇娜听了之后稍微矜持些,她咬了下唇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每次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大人,”虎雀在另边开口道。 布兰怔,没想到这位雇佣兵队长也会开口,他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可是佣兵。” 虎雀马上闭口,不过他的声音立刻从心中传来。“大人,机不可失。作为旅法师,大人你还没有张高品质的卡牌——那个精灵小姑娘实力极强,封印的话,未尝不可能作成张高品质的卡牌。” “那也要她愿意才行。”布兰在心中答道。 事实上他开始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制作空白卡牌是旅法师的基础技能,不过以布兰目前的实力,也只能制作消耗100财富与少量法力的契约卡。这种卡牌只能在封印方极其虚弱、并且自愿的情况下才可能生效,然而100财富对资深旅法师来说可能是九牛之毛,但对于布兰来说却不不少正好是个月的积蓄。 假如梅蒂莎不同意,那么他就白白流失了100财富。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虎雀看了看商人小姐与贵族千金看着布兰脸希切的表情,对于自己领主大人的选择心知肚明。这个年近中年的佣兵微微笑,心中答道:“可不试下,未免于心不安。” 布兰也忍不住为难地笑了笑。 的确如此,不过与其说是他不忍心让罗曼与安蒂缇娜失望,但不如说是潜意识不想让自己失望。上世已经发生注定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世却并不定如此,因为他在这里——布兰相信自己莫名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意义。 100财富。 不但是给梅蒂莎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个机会。从这点看,怎么都划算了。 他从牌库中抽出张空白卡牌,空白卡牌与命运卡牌区别不大,只是正面应当有绘图的地方空白片,仿佛间等待客人入住的空房间。 “那是什么?”罗曼看到布兰拿出的卡牌愣,随即好奇地问道。 “领主大人在救那个精灵小姑娘,”虎雀答道:“把她的灵魂刻印在卡牌中,从而使正在溃散的灵魂之火稳定下来。” 安蒂缇娜目光闪了闪:“听起来和召唤师的能力很像,可是召唤师不是用水晶么?而且魔物以外的灵魂也能封印?” “那也可以理解为召唤能力的种,”虎雀答道:“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这是唯的办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还能将这个小姑娘挽留在这个世界上。” 安蒂缇娜与罗曼都点点头,她们当然能理解布兰的做法。毕竟灵魂之火溃散就意味着存在性的彻底丧失,能量会被还原为最基本的要素分散在天地之中,而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重归大地女神的怀抱。 那样的消失方法,对于生灵来说是最痛苦不过的,不要说拥有高等智慧的精灵。 布兰向空地展示了这张牌,“梅蒂莎,你愿意与我起同行,加入这个世界规则的部分么?”他开口,仿佛心中有个异口同声的声音这样起说道。 空白的卡牌从他手上脱手飞出,漂浮在半空中。布兰等待了会儿回应,大约有分钟那么久,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的呼唤,他的暗叹声可惜,几乎都要以为梅蒂莎已经消失了。 可正是这个时候,个细小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有个愿望,可以实现吗?布兰……不,旅法师大人。”那是梅蒂莎的嗓音。 布兰重重地出了口气。 “当然,梅蒂莎小姐。你说吧。” “和你起旅行,我想……见见我的姐姐,次就好。”细小的声音答道。 布兰怔,他还以为是什么要求,那怕是给予对方绝对的自由,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没想到,梅蒂莎的愿望就是如此的简单。 银精灵作为白银族,寿命极长。这个精灵少女的父亲与姐姐说不定这个时候都还尚在人世,因此这个愿望并不算遥不可及,只是因为对方已经避世不出,稍微麻烦些而已。 因此他想了下,点了点头。 卡牌上立刻闪过阵黑光,随即他看到自己的视网膜上出现排小字: “契约成立。” 然后又个提示浮现: “新的套牌被发现,请取名——” “永歌。”既然是银精灵,就用银精灵先古时代最著名的军团来取名吧。布兰如此想到。 卡牌上的光芒消退后,向下落到他手上。布兰拿起这张卡牌,牌面上绘着个身穿银白战甲,手持梭状长矛,带着个温和的微笑的女骑士——正是梅蒂莎。 独角兽骑士(永歌i)暗15【生物—英灵/骑士,35级精英】 将独角兽骑士‘梅蒂莎.新月’放置进场。 维持费用:当‘梅蒂莎.新月’在场上时,支付暗1,6财富每天。 ‘精灵旗帜高高飘扬,心在闪耀,剑在闪耀——’ 布兰拿着这张牌,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卡牌上回应来冰凉的触感以证实它不同于般的质地,布兰也考虑过梅蒂莎封印的卡牌品质可能会有高,毕竟对方可是个进入了金之阶的存在,但他没想到,入手竟然是张白银品质的卡牌。 传古物品。 除了湛光之剑外,这是他入手的第二件传古物品。图门已经告诉过他命运卡牌远比同等级的魔法物品稀有,因此他也设想过自己可能入手的第二件传古物品是什么——但从没考虑过回事张命运卡牌。 可事实给了他‘重重’的击。 现在看来,他那100财富不但没有亏,而是赚了,大赚特赚。布兰此刻的心情简直是想大笑三声,如果不是顾及还要在这面属下面前维持形象的话。他直以来因为自己遇到的各种强大敌人而头痛,他甚至以为这世以来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要不然怎么总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干各种越级挑战的事情。 先是作为新手大战玛达拉大军,然后不到十五级干掉了白骑士,又在布拉格斯与十字军侩子手玩了次生死竞速,这还不要说附带的金之阶实力的、万物归会的泰斯特子爵先生。然后眼看着清闲了几个月,又不得不与布加交手。然后这还不到三天,什么牧树人、神使、幽灵骑士就个个钻出来了,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虽然他并不像般人那么畏惧万物归会、牧树人、玛达拉这些庞大的恐怖组织或者差不性质的国家,可时时刻刻被强敌窥视的感觉,相信我——绝对不会好。 但现在不样了,有个黄金级别实力的随从,那怕只是金之阶下位,但至少在埃鲁因南方地面上已经可以勉强横着走了。牧树人、万物归会再牛,总不可能派个黄金级别实力的刺客来干掉他吧? 那是这两个组织对付伯爵以上级别的敌人才会动用的手段,布兰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这个级别。何况就是来了黄金级别的对手,凭借他的见识再配合梅蒂莎的实力,那不是轻松加愉快地解决问题。总比他这个白银还不到的家伙硬着头皮上来得好,不是么? 总而言之,这刻他第次有了拨开乌云见天日的感觉。“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啊,好人有好报啊。”布兰忍不住在心里自鸣得意地想到。 然后他回过头,强忍着笑对其他人挥了挥手中的命运卡牌:“搞定,各位。” 安蒂缇娜与罗曼眼前亮,尤其是商人小姐忍不住督促道:“太好了,布兰。那你快把梅蒂莎召唤出来,让我们看看呗。” “咳恩。”布兰咳嗽了声,面色变。罗曼的话可谓戳到了他的痛处,虽然独角兽骑士这张卡对这刻的他来说简直是神器,但是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是,这张卡的召唤费用是整整十五点暗元素。 而且还有高达6财富,以及1点暗元素每天的维持费用。 先不说布兰到那里去找这么暗元素,就是每天的6财富维持费用就足以叫他破产。他现在结附在圣树秘地上的富庶金矿卡牌每天进账也就4财富,还要扣去2点卢比斯雇佣兵的维护费用。如果再加上梅蒂莎,他算了下,那得要两座金矿才够用。 布兰忍不住拍了下脑门,这当家才知盐米贵啊。 …… 第九十三幕 精灵永歌 欲望文 第九十四幕 水晶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四幕 水晶 好不容易和罗曼、安蒂缇娜等人解释清楚了命运卡牌的召唤规则,以表示自己暂时没能力召唤梅蒂莎之后,当然布兰旅法师的身份暂时也暴露了部分。不过好在心思敏锐的贵族千金暂时还没有怀疑到卢比斯雇佣兵行人身上去。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些。 不过其实布兰也并不担心她们会知道真相,因为理由很简单,安蒂缇娜现在唯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他而已。而他相信自己也具备让对方信任的能力。 当然这也是废话,布兰心说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前知五百年,后知百年,还不能骗得个小女孩儿团团转的话,那么他上世也妄称骨灰级游戏宅了。 收起独角兽骑士卡牌,然后指挥两个雇佣兵去神祠方向侦查。而与此同时几个雇佣兵已经为他送上来了战利品。身为幽灵骑士的梅蒂莎只留下了两件东西,双靴子,枚水晶。 布兰看到那枚水晶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他揉了揉眼睛以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不,这是定是在做梦,否则在游戏中有黑手之王之称的他怎么会接二连三地遇到这种好事? 就像上次在黄金树boss那里没有开出树之心样,他当时点也没感到奇怪,因为从他的贯rp来看。没开出好东西才是正常现象,如果开出了,那定是幻觉。 可他再三确认之后,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个卢比斯雇佣兵弩手手中躺着的,正是幽灵骑士水晶。 幽灵骑士水晶,【强化物品,臂部】,装备后增加+10%输出力量。 布兰捏了下罗曼的脸,后者立刻竖起对小眉毛抗议:“你、你干什么,布兰!”虽然她明知道这种程度的抗议布兰根本不会当回事,可这次他真的把她弄痛了。 因此商人小姐忍不住大声抱怨起来。 “不,我只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做梦。”布兰好像在梦游样答道。 “捏你自己的啊,可恶!”罗曼气得提起圆头皮靴,踹了他脚。 这次布兰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因为痛。 “嘶——!” “活该。” “罗曼,下次不许你穿皮靴了。” “才不要!” 安蒂缇娜看着这两个忽然变得像是小孩子样的两个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她看到佣兵们都在偷笑,心知自己这位领主大人定是因为心情极好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她看了看那枚水晶,心想这东西真的有这么重要? “这就是那个幽灵骑士水晶吧?”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忍不住开口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不只是她,其他人也不是笨蛋,尤其是虎雀,他们都等待着布兰告诉他们这枚水晶究竟有什么用。 在他们心中,反正布兰的博学广闻已经成了个常识,见怪不怪了。 听到这位贵族千金的问题,布兰停下来。他点点头答道:“对,这就是幽灵骑士水晶。”然后他情不自禁地笑:“看来我这算是语成谶,安培瑟尔日游是跑不了了。” 相比起这枚水晶本身的价值,雇佣兵们显然愿意听到这个。他们不懂语成谶是什么意思,不过安培瑟尔日游却是通俗易懂,听到这里,他们忍不住齐声欢呼起来。 虽然只是卡牌召唤出的生物,但样有自己的记忆与感情。 不过安蒂缇娜却不关心这个,安培瑟尔作为埃鲁因最大的自由港。在她极小的时候也和父亲去过次,不过除了繁华以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但回忆起自己不负责任的父亲,她忍不住刻意避开这个想法,问道:“这枚水晶真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布兰理所当然地答道,语气是那么的不容置疑。在‘琥珀之剑’中,作为件前几个本就出现的物品,直到游戏中后期还能卖到三亿托尔的天价,在交易网上,即使是换算成人民币也有三到四千。 要知道这仅仅是颗虚拟的强化宝石而已,这东西的价值由此可见般。 强化水晶是种植入体,个20级的角色能有三个强化位置。臂部、头部与躯干,因为在过去游戏中强化水晶属于不会因为死亡而遗失的物品,因此价值往往比般的装备高。当然在这个世界这点优势失去了价值,但依然不能改变它的珍贵程度。 至少从湛光之刺的教训来说,强化水晶至少不会丢失。 而输出力量即为爆发力,增加10%爆发力等于增加同样的进攻性力量,由于刚才升级时布兰已经有足够的技能经验将力量爆发这个技能推至10级,因此他此刻打开这个技能时爆发力可以达到30个能级,而这枚水晶能在此时为他提供百分之十也就是3个能级的力量加成。 在二十级的时候,3个能级的力量已经相当于传古物品的水准。何况这还是初期,到后期拥有几百能级的力量的时候,又是怎样个景象? 布兰完全可以想象,这东西给为他带来大的收益。 “如果这东西要标价的话,”布兰笑笑,拿起水晶答道:“那么它值三亿。” 三亿! 雇佣兵们脸都绿了,如果说布兰说这东西价值三百万,他们或许还会感到呼吸急促。但三亿,块富庶的公国年的财政总收支也不过如此,对于这个数字,这些平民出身的雇佣兵实在不知作何表情来面对。 他们只能认为布兰是在开玩笑。 别说他们,连罗曼都表示不信任,这位商人大小姐轻轻哼了声,瞪着布兰。安蒂缇娜是皱了皱眉,心想这家伙又在吹牛。 不过布兰才不管这些人信不信,他先开心地把这东西植入自己的右手,源源不断的立刻从水晶中传入他身体。不过在游戏中他早已习惯了这感觉,于是随手拿起那双铁护胫。 只是他才刚刚拿起来,就差点怪叫声把它丢了出去。 血肉胫甲,【黄铜】,+10.5%移动速度,+5体质,需求等级:20级;装备能级(20oz)。 布兰下就感到世界有点不真实起来,虽然这个世界在他看来本来就不大真实。不过这难道是世界末日的征兆吗,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也会晋级为传说中的脸斗士的天。 枚幽灵骑士水晶,还附送件【黄铜】级装备,要知道仅仅是个任务boss精英而已啊,连boss都算不上。 他呆了下,但马上想起件事来:“之前是谁去摸的尸体!”他急匆匆地问道。 摸尸体? 所有人都是呆,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布兰看到自己这些属下的表情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说错了话,时情急竟然连‘开尸体’这种话都脱口而出了,他赶忙咳嗽声,改口道:“我是说,是谁去打扫的战场。”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打扫战场这种事情还需要去专门关注么?众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阵沉默。但终于有个声音开口道:“是我,大人。有什么事吗?” 那个声音有些冷淡,布兰回过头,正好看到是那对元素使姐妹中的姐姐。她抬起头面对他,但难藏眼中的丝紧张,布兰开口时那么急切,难免让人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布兰点点头:“以后打扫战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精灵女士呆,忍住单手按住胸口再问了遍。任谁都看得出这是项难得的殊荣,可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会引得领主大人青睐。她想了半天,只能想到某些贵族的不良嗜好,于是忍不住看布兰的目光就有点怀疑起来。 不过布兰才没心思和她解释,他只是心中暗喜,心想老子以前带个团个个都是黑手帝,现在终于有个手红的了,而且还是个软妹,看着就养眼啊。 ……血肉胫甲在过去游戏中是标准的肉盾用品,布兰倒是有心把经验最丰富的雇用兵队长虎雀打造成个肉盾,不过卡牌召唤的生物事实上是不能使用规则之外的道具的。虽然这些佣兵们拿起长剑就能砍,拿起长弓就能射,但他们却享受不到魔法物品带来的加成。 要想真正的装备某件装备,卡牌生物只能用结附的方式。比方说,布兰将圣剑这张圣物卡牌结附于卢比斯佣兵这张卡牌上,就等于说他可以指定其中个佣兵掌握圣剑卡牌的全部效果。 当然,费用还是要他自己来支付的。 而另方面,罗曼与安蒂缇娜本身就不是战斗成员,当然就不用着这双胫甲。不得已之下,布兰只好又自己穿上,说实在话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有点心虚,要在游戏中这么搞,估计不到明天早上在论坛上就能看到个帖子了。 ‘我所知道的毛人毛团——团长布兰的二三事。’ 但正是这个时候,之前派出去神祠中侦查的两个雇佣兵也远远地跑了回来。 …… 第九十四幕 水晶 欲望文 第九十五幕 神圣盟约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五幕 神圣盟约 精灵女神沙耶的神祠中,尘封的祭坛再接近两个世纪之后已再次开启——当布兰看到个个身形高挑的精灵,脸冷漠,银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头带翼状护面的银色尖顶盔、手持双头剑、身披纯白色的镀银连身锁甲战袍‘哗啦哗啦’地从整块黑曜石形成的祭坛上大步走下来,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只余下个想法:重步兵!银精灵号称大陆最强的重步兵! 精灵禁卫军——先后二十名银精灵禁卫军依次从祭坛上出现,他们无例外都对布兰点头示意,然后沿着祭坛两边整齐好。最后,个淡淡的影子出现在神祠的中央,就像是只幽灵正在缓缓成形。‘呛’片刀剑交鸣的声音,布兰身后的佣兵们纷纷长剑出鞘。但布兰却并不紧张,他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微微低头颔首。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那道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从白茫茫片的影子中逐渐生出五官,最后个穿着银袍、银发银眸,连皮肤都是淡银色的成年精灵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抬起下巴,用淡漠的眼神看着所有人,他比布兰这行人中每个人都要高,即使是在银精灵之中,也算是身材魁梧之辈。 这个银精灵用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面对有若实质的目光,纵使是虎雀也下意识地心虚低头。虽然仅仅是道虚影,可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察觉出面前这个人的强大。他们想到的第个可能,也是唯个可能就是——这是银精灵的先古诸王之。 银精灵思索了下,开口问道:“你们是人类?” 包括布兰在内,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他是谁?”安蒂缇娜忍不住小声在布兰背后问道。 “好像是银精灵的先君,第代银精灵王艾索坦,我在画上见过他的样子。”布兰信口开河道。银精灵十代王的全息画像在论坛上都能找到,布兰自然确认无疑,不过他话可不能这么说,否则神棍这个身份就当定了。 可他话音刚落,那个巨人样的精灵就低下头看着布兰:“你认识我?” 布兰只得点头。不然他还能怎么做?银精灵的先古诸王全是经历过圣者之战的,来自于混沌的年代那个可怕的大乱世。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大地上可是还行走着黄金的血脉,诸族都是白银之裔,实力强悍者层出不穷。像是梅蒂莎这种未成年就有金之阶实力的,放在今天看有点不可思议,但在那个时候却是抓大把。 论坛上曾闲的蛋痛之辈估算过那个时代系列强者的等级,得出结论四圣者的等级起码在百八十级以上,当时的矮人、人类、精灵三族的领袖恐怕也不会低于百五十级。至于开化要素是战士的基本要求,黄金上阶以下全是炮灰。总而言之,那是个神话的时代。 当然,这些估计根据零星的资料收集得来,可能有定误差,但布兰想,即使有也不会相差太远。就像他面前这位艾索坦,仅仅是个虚影在这里,给他的威压就差点让他不能呼吸,要知道他的见识可是百三十级战士的,和罗曼、安蒂缇娜这些小家伙可不能比。 银精灵王艾索坦的灵魂沉吟了下,又开口说道:“梅蒂莎那孩子的事,谢谢你们了。” “不过另方面来说,你们来这里,是有所求吧?” 布兰再点头,心想梅蒂莎不是说她同意了就行了吗,怎么又钻出来个艾索坦,莫非那个小姑娘在骗人?可是梅蒂莎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召唤牌了,好像要兴师问罪也找不到人吧?不过艾索坦停了下,却继续说道:“如此,那么你想要什么帮助,昔日的盟友。” 精灵王的声音很低沉,好像不太习惯现代的克鲁兹语,因此语速放得很慢。 不过他话里的意思所有人都听懂了,也是愣,这么好说话? 但布兰明白,问题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还是开诚布公地答道:“我要去对付森林中的蜥蜴人强盗,方面也是为了实现梅蒂莎的愿望,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 “这是生者之间的争斗,亡者怎能插手。”艾索坦问道。 我靠!老奸巨猾!布兰在心中腹诽了句,但还是答道:“不,这和你们有关系。” “什么关系?” 布兰抬起头,第次有胆量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些蜥蜴人,恐怕是和牧树人有联系。” “牧树人?”艾索坦用低沉的语调问道。 “圣者之战结束后,黑暗之龙被永远地禁锢起来。敏尔人也被我们的祖先炎之王吉尔特驱赶到北方的冻原上,世人都说那之后再也没人见过它们,但其实他们直都是存在的。”布兰侃侃而谈:“他们分散了融入人类的世界中,自称为牧树人,白银天蛇,暗地里从事着颠覆文明的活动。为谋求黑暗之龙的重新降临而准备着。” 安蒂缇娜忽然‘啊’了声。她吃惊地看着布兰,她当然知道敏尔人,可她没想到牧树人竟然是传说中的黑暗子民——她没想到,布兰竟然会知道这些。而且好像还早已知道,但这些不是很危险的事情么。如果布兰知道的话,那么那些高层贵族也没理由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点都没有彻底驱逐这些组织的意思? 她当然不会认为布兰是在说谎,敢于在精灵先君面前说谎的人估计还没生出来呢。但既然敏尔人还存在着,那么黑暗之龙呢?是不是真如布兰所说,也正在迎来又次的降临? 上个黑暗的年代,是持续近七个世纪的圣者之战,那简直是地狱般的乱世,她根本不敢想象世界会重新回到那样的混乱之中。何况对抗黑暗之龙的黄金血脉已经消失殆尽,白银族也日益衰落。他们这些青铜和黑铁的子民,又要怎么再次挽救这个世界? 贵族千金的脸色不由得有点发白。 而艾索坦听完布兰的话,银色的眉毛也挑了挑:“那些黑暗的余孽还在四处活动吗?”他叹了口气:“吉尔特太过心软,我在世时就警告过他。可惜这个年轻人似乎最后还是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不过也许正是这样,他才能被你们称之为王者吧……” 布兰不语,罗曼、虎雀、安蒂缇娜与其他人却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最后还是元素使姐妹中的妹妹结结巴巴地问道:“艾……艾索坦大人,你说炎之王吉尔特心软?” 布兰看了他们眼,心知他们为什么这么惊讶。因为炎之王吉尔特在历史上与铁血与冷漠而著称,这位手建立了人类文明的帝王是圣者时代的最后批圣者,也是四圣者之。关于他的传闻,大都有关于他是如何冷血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又如何将敏尔人驱赶到严酷的北地。 但布兰知道,真正的为玩家所知的历史却并非这样,不过他也不便于说。 为避免话题被引向其他方面,他不得不打断这个问题说道:“蜥蜴人在这里,实际上也是窥探王墓。从梅蒂莎的话来看,它们已经到过神祠附近不止次了吧。陛下,你们世代长眠于此,想必不会对于周围的切没有点察觉。” 艾索坦终于点点头,他看了两个野精灵小姑娘眼,虽然分辨出她们精灵的身份,可是当年银之血脉分散得太广,他也看不出这两个小姑娘是出自那系。 “所以说——” 布兰答道,年轻人脸上很快露出个自信的微笑。 艾索坦也第次露出个温和的微笑,不过这个笑容很快收敛了,重新变得冷漠起来:“虽然黑暗的生灵几乎没可能突破玛莎大人的圣域,不过昔日神圣的誓约也依旧有效。在对抗黑暗的道路上,我们始终在起,人类盟友。” “真挚地感谢。”布兰将手放在胸前,鞠了躬。他在游戏中已学会了如何和这些高级npc打交道。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安蒂缇娜这个时候,终于鼓起勇气插进句话来。 她看了看布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鼓励。 “我的卫队,我将他们借给你们。”艾索坦答道:“他们生前曾是银精灵最英勇的勇士,死后亦发誓永远与黑暗为敌。他们跟你们走,去助你们扫清切黑暗中的敌人,不过祭坛的已日益衰弱,它们不能离开这地区,也不能投影太长时间,最后……”他停了下。 “好好待梅蒂莎,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位精灵帝王小声说道。 安蒂缇娜、布兰、罗曼三个人起点头。 不过贵族千金很快回过头小声问布兰:“他这么相信我们?”她还以为起码有个考验什么的,可没想到艾索坦如此好说话。 “当然,”布兰神色庄严,小声说道:“你不明白在他们生存的年代,人类与各族之间的盟约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签订的。那条被称之为神圣条文的约定,几乎不涉及任何利益,纯粹是为了生存而互相缔结的盟约。在那个时代,反抗黑暗之龙统治的各族,都是亲密如同兄弟,否则那场战争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你是说圣者之战吗?”安蒂缇娜小声问。 布兰点点头。 但他忽然心头动,眉头样,马上向个方向回过头。他马上看到了虎雀同样神色的眼睛,这位雇佣兵队长言不发,只是在心中小声对他说道:“卡牌呼应——” …… 第九十五幕 神圣盟约 欲望文 第九十六幕 堕落(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六幕 堕落(一) 战斗早已结束,康纳德与黑火教徒的暗神官起巡视尸体枕藉的战场,余烬的白烟从战场上袅袅升起,到处都是死人。穿着黑袍的教徒,恶魔与雇佣兵的尸首,不到片刻前他们还是鲜活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此刻血液在躯体中冷下来之后,皮肤就变成胶样的东西,仿佛堆模具。他走了几步,翻开具穿着皮甲的雇佣兵的尸体,后者呻吟了声——这位恶魔团长皱了皱眉,补剑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康纳德抬起头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没有,卢恩大公唯的子嗣不在这里,马卡罗那家伙——” “既然你如此熟悉他,又何必追上来打这仗。”暗神官用阴沉的声音答了句:“我们损失了不少人,都是马卡罗身边那个高个子造成的。” “没有投入,那来收获?”康纳德抬起头嘿嘿笑,嗜血地舔了舔嘴唇。他从尸体上抽出沾满血的剑,指着不远处几个手下喊道:“把剩下几个俘虏带上来!” 几个战战兢兢的灰狼佣兵很快被押了上来,在之前的战斗中这些人曾如同最英勇的战士样战斗。但在战斗之外,被称之为勇气的光环被剥夺了,他们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尤其是看到同伴被恶魔生吞活剥血淋淋的场面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主宰命运。 明白了这点,对于未知的遭遇的恐惧就攫住了他们的心灵。 五个人当中就有布兰所熟悉的那个白发青年,他鄙夷地看着自己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同伴。他是为了掩护尤拉几人逃跑才留下来的,因此被抓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抬起头看到那个叫做康纳德的家伙——之前他们还以为他的身份不过是纸牌佣兵团的团长,他们的死对头——但没想到那个叫做布兰的家伙竟然说对了,他们不但与黑火教徒勾结,而且本身就是牧树人的爪牙与走狗。 那个叫做康纳德的家伙,与那个布兰也差不的年纪。他想到那家伙就牙痒痒,从小到大除了父亲以外还没谁敢那么教训他,这简直是种耻辱,让他咬牙切齿。而此刻雷迪已经把眼前这家伙和布兰看成了类人,都是那么的面目可憎,他用最轻蔑的眼神看着对方,试图激起对方的怒火。 “只要他来找我麻烦的话,我就能好好羞辱他番,好让那些不成器的家伙看看灰狼佣兵应有的勇气。” 他心中打着这样的算盘,可没想到康纳德看到他的眼神,微微怔,然后只是笑。径自移开目光,落到另个雇佣兵身上。 “看不起我?” 雷迪大怒,他挣扎着向冲过去。不过肩膀被黑暗佣兵紧紧按住,根本动弹不得,想要破口大骂也不可能,因为嘴上还被捆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看到康纳德走到最右边个佣兵身边,和那个佣兵小声说了句什么,那个佣兵呆了下,然后艰难地摇摇头。 他本来以为康纳德至少应该还要拷问下,没想到那个恶魔居然直接摇摇头,然后他的那个同伴就这么被拖走了。雷迪看不到身后有什么,不过从那个佣兵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也能想出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去处,然后他听到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仿佛骨头从血肉中被抽离,内脏滑出体外发出的声音——凄厉的惨叫逐渐失去了力气,然后变成哀嚎,最后变成咔咔的、沙哑的声音——随后伴着阵低沉的咆哮。 声音最后消失了,但剩下几个佣兵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冷战。 然后康纳德又走到下个佣兵身边,开口问了句什么。那个佣兵居然直接吓傻了,跪坐在地上句话也说不出来。年轻的佣兵团长脸遗憾地摇摇头,直起身,看着个劲后退的佣兵,剑刺入对方的眼眶,然后脚将他踹出去。 他拍了拍手,然后让手下将这具尸体拖走。 还剩三个佣兵,包括雷迪在内。 白发的青年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伴已经吓得几乎神志不清,似乎他们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才来干这行的,以前的荣誉、信念以及因为灰狼佣兵团光辉的战绩而建立起的骄傲这刻都土崩瓦解了,他们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意识到自己不过只想活下去而已。 雷迪看着自己昔日里自豪无比、即便面对生死的险境也谈笑自若的同伴现在表现得肝胆具丧,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这些不争气的家伙,但他也在骂康纳德。“有本身来找我啊,你这混蛋——”他说不出话,这些声音只能从心里发出,雷迪从没有这刻这么想要表现自己,不就是死而已吗,他要让自己这些完全被恐惧所控制的同伴看看,死也没什么好怕的。 最让人耻辱的应当是向敌人屈服。 可是康纳德似乎听不到他的话,他只是个个地将雇佣兵带走,甚至好像这家伙压根不想得到任何情报,他甚至都不再提问。那怕是最后那个雇佣兵跪地求饶,发誓想要加入他们,愿意说出切他知道的,但他的结果也只是被拖下去而已。 很快就只剩雷迪个人而已。 康纳德停在他面前——白发青年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像条疯狗样扑上去。但他胸口立刻遭到重击,果真像是丧家之犬样被踹了回来滚了几圈。然后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才清醒过来——这里只剩他个了。意识到这点之后他的心不可抑制地沉了下去,已经没有人可以‘欣赏’他的英勇了?他表现给谁看呢?敌人吗? 可看看脸冷漠的康纳德,以及它身边同样看不清表情的暗神官,他们显然不会因为他的英雄行径而欣赏他的。股刺骨的冷意包裹住他全身,雷迪忽然哆嗦了下。他想到个问题,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和那些不堪入目的家伙个下场? 但这怎么可以,他是雷迪啊,团里除了艾柯之外最优秀的年轻人。如果他死在这里,与那些冷冰冰的尸体样,谁有能知道他曾经英勇过呢? 不,他不能这么无能地死掉。 可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记录这切了,他么希望森林里还有个潜藏着的自己人。或是战场上还有人在装死。好可以记录下他死前慷慨就义的幕,雷迪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并不怕死,死算什么,他只是不想死的和那些没有意义的家伙样。可他知道这切注定是个奢望,在黑火教徒面前,团里除了团长与布加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这片森林中藏得住。 想到这点,他忍不住内心纠结起来。在死亡和有意义地死亡之间徘徊不定,面色也变幻不定。 而康纳德冷冷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至始至终没有说句话,然后他‘铮’声从暗神官腰间抽出匕首——雷迪忽然打了个激灵,终于意识到了死亡的逼近。可他没料到康纳德竟然句话都不问,正混蛋,他可是天定族,骑士马科的后人,埃鲁因真正传承悠久的贵族之后。他挣扎起来,可立刻就在脖子上感到了匕首刃锋的冰冷。 不,他不想死。 雷迪在最后刻心中终于流露出绝望的神色,眼中抗争的意志也自然而然地消失了。这切变化都逃不过那个年轻的团长的眼睛,康纳德马上收回匕首,扯下这个白发的年轻人的口罩,问道:“你想不想死?” 雷迪张了张口,想要说几句狠话,可他竟然发现自己哆嗦起来句话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默默地点点头——但他又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摇摇头。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脸上燥热起来,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软弱,而是因为竟被吓得连对方的话都没有听清。 真是个耻辱。 “那我问你个问题。”康纳德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与你们同行的另队人,他们共有少人,往什么方向去了。” 雷迪呆,如果这个恶魔要让他透露灰狼佣兵团些核心的信息,他认为自己时可能还真抹不开情面。可既然提到那行人,那就是同仇敌忾了,时间这个白发的年轻人下意识地与对方拉近了距离,隐隐把这些人看成了伙的。他认为自己这算不上投降,顶是大家互相合作而已。 那家伙竟敢教训他。 他咬牙切齿地想到。 “他们往东北方离开了,在你们进攻之前。共有十五个人,领头的是个年轻人,和团长你差不大,和他起的还有两个女人。他有十二个护卫……”雷迪停了停:“他们好像至少都是白银实力,这点我是偷听团长与布加大人交谈才知道的。” 他事无巨细地说道,甚至不需要康纳德提醒,就有条有理地将布兰出卖了个干净。要是布兰在这里,估计会被气得笑出来,他不过是揍了这家伙拳而已,而相比起来康纳德还像是踹条狗样踹了他脚,这家伙这会儿好像就自动忘了个干净。 康纳德与他身边的暗神官互相看了眼。 第九十六幕 堕落(一) 欲望文 第九十七幕 堕落(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七幕 堕落(二) 雷迪说完之后,没有人插话。夜色下微凉的风扫过整个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纸牌佣兵团恶魔般的团长与暗神官静静地在风中,仿佛在咀嚼着这段话中包含的信息。 康纳德抬起头,微微笑。好像是对于年轻人的合作表示赞赏,不过他总是赞赏的,无论是对方的死亡、还是对方的顺从。 “十二个白银级的护卫。”他将白发的年轻人的这句话重复了遍:“你认为如何?” “十二个?”暗神官微微抬头:“看来有可能——即使说是故布疑阵,但马卡罗的主力中没有那个年轻人的存在,这也是事实。” “不,不用再怀疑了,优柔寡断只会坏事。”康纳德挥挥手打断他,又回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你是天定之国的贵族?” 雷迪愣,然后赶忙点点头。 “好,看起来你比那些人有价值。”康纳德笑得像个恶魔:“我们不需要没有价值的人,所以他们都被处理了。不过你不同,意志坚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灰狼佣兵团已经完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愿意和我们起干吗?” 白发的年轻人抬起头,时呆了,不明白对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是怕这恶魔样的家伙得寸进尺,康纳德之前提到了他的身份,他生怕因此而惹火烧身。不过对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了,如果他拒绝的话,下场就和那些没用的家伙样。 雷迪不由得再次纠结起来,他已经出卖了良心次,这刻的他就好像个正在亏本的商人样,他本来投入了的钱想要翻本,但此刻发现丢下去的钱好像也要打水漂。他下意识地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康纳德给了他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只不过是犹豫了片刻,就咬紧牙关抓了上去。 就是要死,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年轻的佣兵团长笑了:“那好,我借你个人——不,队人。你现在就领着他们去追上那十五个人,你不定要杀了他们,当然如果你真的办到了——我这个团长的位置,就让给你了。”康纳德俯下身,拍了拍对方的脸蛋:“你放心,我不会骗你。毕竟完成了这次任务,我也要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不过雷迪根本没听清他的话,因为这个白发的年轻人听到说只是去追杀那个叫做布兰的家伙,就忍不住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本来他都已经做好了壮士断腕的准备,不过当然,如果不用断那就最好不过了。这刻他不禁有些庆幸起来,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何况还有那个充满诱惑性的条件。 纸牌佣兵团虽然比不上灰狼佣兵团那么出名,可样也是南境数得上号的大佣兵团。想想自己竟有可能坐上团长的位置,雷迪不禁有些心动起来。 不过他抬起头时,却怔了下。因为他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神官服的人向侧让开,露出后面个全身笼罩在长长的黑斗篷之下,黑气缭绕的人影身上。但雷迪微微怔之后,还是从那条斗篷下露出的武器认出了对方:“茜……” “哦,她原来叫茜吗?”暗神官阴沉地笑了笑:“那么现在还是叫这个名字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取名字的天赋。你完成这个任务,她就送给你了——” 白发的年轻人喉结动了动,双手忍不住下意识地绷紧了,他喜欢那个红发的女孩子,这在佣兵团中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可是茜只对艾柯情有独钟,对于其他人不过是兄妹亲人的感情罢了,雷迪也深知这点,不过他还是有点奢望。期望等待尤拉与艾柯成婚之后,自己能不能等到机会。 但是他自己都知道,这个机会可能性很小。 他吸了口气,虽然这个此刻的茜和过去的那个女孩子看起来有些不同,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忽然想到康纳德说过的话,灰狼佣兵团已经完蛋了,但他知道尤拉还活着——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他不但喜欢茜,而且也窥探着那个盲眼的少女——只是这是个不存在的假设,因此他才将这份野心压在心底而已。 不过这刻,潜藏在心中的野兽似乎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康纳德看到雷迪的表情,微不可察地笑了下。他回过头,把匕首丢会给暗神官——那是对方的祭祀用匕首,可不能随随便便用来杀人。他作为牧树人的员,当然不会不清楚这点,祭祀是神圣的活动,是迎接黑暗之龙重新降临整个计划的部分。 暗神官看了红发少女眼,也快几步跟了上来。他恭顺地低下头,用阴沉的声音赞道:“你果真是玩弄人心的大师。” 事实上只有他清楚,这个恶魔样的年轻人从开始就没有问那几个佣兵任何问题。切的表演,都是作给雷迪看的,从开始,康纳德就认清了对方的软弱。 “人性是软弱的,趋利避害是动物的天性。我从来不玩弄任何人,只是给他们选择而已——”纸牌佣兵团的团长如此答道:“你知道,比起那些口口声声荣誉与正义的人而言,我这个人有个缺点,那就是从来不说谎。” 暗神官低声笑:“可是人是狡猾的,他并不会把自己软弱的面表现出来。” “所以才说拷问是门艺术。”康纳德笑了笑:“其实我看中的是他的身份,在天定之国中埋下步暗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上。不过为什么你同意将那个新入手的宠物借给他?” “那个小姑娘自己的意志还没消失,让她看看自己过去的同伴可以有坏吧。只有认识到人性的黑暗面,这样才能让她加速认同神之血提供的信息。”暗神官答道。 “好计划。” “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团长大人。” “我们去准备下,抢先到赫尤基尔那里去。他们居然向东北前进,明知道东北方是蜥蜴人的领地,逆向思维,反其道而行。如果不是可以掌握人心,狡狐这次差点连我都骗过了。” “说实在话,”暗神官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和那头臭蜥蜴打交道。” “我也不喜欢。” 康纳德脱下染血的手套,如此答道。 ……昨夜的繁星仿佛预示了今天晴空万里的天气,森林中残酷的杀戮除了当事人之外可能无人知晓,唯留下的痕迹就是布兰行人身后天际几条淡淡的黑烟而已。烈日依旧曝晒着这地区的森林,层层叠叠的树冠在吸收了足够的阳光之后展现出惊心动魄的翠绿色——生命的绿。 虽然这只是个不存在的可能性,但是经历了昨夜场厮杀的佣兵们还是忍不住怀疑,是这些树吸收了鲜血的养分之后,才能变得如此的茂盛。他们在私下切切私语着,但极低的声音并不能逃过年轻人极为敏锐的感知。 “封建迷信真可怕。” 布兰嘀咕了句,他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上那张黑沉沉的卡牌。明明是白银的质地,却呈现出诡异的墨黑色,上面梅蒂莎笑得如此温暖人心,又呈截然相反的对比。这是他唯张黑色卡牌,可他又要到那里去寻找可以提供暗元素的地牌呢。 如果说能尽快将那个小姑娘召唤出来的话,他在相当长段时间内就可以横着走了。不过就目前来看,这还是件没有头绪的事情。 他怔怔地看着这张牌——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再次确信昨天晚上感受到的心中的丝悸动正是卡牌呼应。这在旅法师的规则中意味着这地区存在着他手上拥有的卡牌中同套牌中的另张卡牌,并且卡牌之间产生了桥接呼应——如果昨天晚上他还不是旅法师,那么估计发生的反应就不是‘卡牌呼应’,而是就像在上次在黄金树峡谷中发生魔力的‘共振反应’。 只是他搜遍了自己所有的卡牌后,发现与之产生呼应的命运卡牌竟然是这张?——代表‘梅蒂莎’的独角兽骑士。‘永歌’套牌是为他所创造,只是连布兰都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新的规则加入到这套牌当中来。 那可能是张新产生的命运卡牌,也可能是个与‘梅蒂莎’的属性产生呼应的存在,无论是装备、生物还是结界,总之都说明,那东西有被封印进这套牌的潜力。可惜那不可能是地牌,因为布兰已经知道,除了极少数特例之外地牌不会与任何卡牌产生呼应。 这种呼应自从昨天晚上以来已经发生了六次,次比次近。上次在个小时前,几乎就在他们左侧了。这发现让布兰有点不理解,莫非还真是某种生物?还是说有人带着那张牌在移动? 他抬起头看了看日头,经过夜的跋涉之后,已日近中午。黑铁实力以上,或者说体质达到3个能级之后,两夜不睡觉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只是罗曼与安蒂缇娜稍显吃力些,布兰收回目光时看了看两位女士的状况,所幸有那对野精灵姐姐与妹妹的照顾,她们可以勉强跟上队伍。 时间不。因为在秩序祭坛耽误了时间,他们现在不得不抓紧每分每秒。 第九十七幕 堕落(二) 欲望文 第九十八幕 堕落(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八幕 堕落(三) 的确可以这么说,时间不。不过那只是相对而言,黑火教徒活动在这片森林中,意味着这里随时随地都会面临危险。 不过另方面,让布兰放心的是,他很清楚黑火教徒此刻还在找马卡罗和布加的麻烦,而他们这边所要面对的不过是防守空虚的蜥蜴人老巢而已。虽然场战斗不可避免,就像他也知道那些蜥蜴人表面上是伙强盗,实则是是牧树人的步暗棋——因为攻略上写得很明白,整个事件就是个陷阱,甚至夏布利镇上的某些官员都已经被牧树人买通,挖好了坑好只等马卡罗往下跳。当然狡狐狸的确名不虚传,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依然凭借直觉的敏锐将卢恩大公唯的子嗣安全地送了出去,不过他自己可要倒次大霉。 但这切又与布兰有什么关系呢。攻略上提到黑火教徒最终也没有与蜥蜴人起合流,因为在那之前这个剧情就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他们唯的对手就是那堆还没进化完全的爬行动物罢了。他只要看下身后那二十名全身披着银光闪闪的战甲、头带翼状护面的银色尖顶盔只留双淡银色的眸子在外面的精灵重步兵,就觉得无比有底气。那些是精灵禁卫军,凤凰卫队,当年神圣同盟方陆上部队的中坚力量。虽然那个唯个带着金色头盔的精灵卫队指挥官已经明确地告诉他,远离祭坛之后,他们的力量正在加速流失,不过布兰并不担心,蜥蜴人的老巢离祭坛的距离在两天行程之内——还不到这些精灵禁卫军力量的半衰期。 何况即使是经过半衰期,纵使力量衰减半之后,凤凰卫队的精灵士兵样不弱于三十级精英,平推蜥蜴人轻轻松松。唯值得担忧的黑火教徒,此刻正在和布加捉迷藏,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布兰想自己已经拿到贤者石板和梅蒂莎的项链远远地遁走了,倒是可以考虑给他们留下地爬行动物的尸体。 宝藏、任务物品、经验,个都不能少。 尤其是对于骨灰玩家来说。 甚至布兰还再考虑要不要好好设计下,怎么利用自己手头拥有的这些‘资源’,如何干掉那个可能存在的身为50级boss的神使。利用高级npc来干掉boss,这可是游戏中最刺激不过的事情,至于那个纸牌雇用兵团的团长康纳德,就当是正餐的配菜好了。 当然除了这些yy之外,布兰还是有头痛的事情。 因为大数银精灵性格都是沉默而高傲,他们远远地跟在这支队伍后面——事实上他们只用确信没有任何人能在这距离上绕开他们去攻击布兰,这就够了。虽然人类是他们的盟友,可银精灵自视甚高,不太情愿和人类的雇佣兵走在起,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当然这‘情理之中’也是他们自己的认为而已,布兰手下的卢比斯佣兵们早就怨气冲天了,他们何时被这么轻视过? 虎雀回头看了眼这些精灵士兵,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后面这些家伙又可怕,因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领主大人,独角兽骑士这张卡是‘永歌’套牌的核心牌,能与核心牌产生呼应的只有套牌中的副牌——” “是是是,”布兰在心中打断这位大叔的话:“你已经说了六遍了。主牌是白银品质,两张副牌也必定是白银品质,对吧?我都能背了。我当然关心这点,可是你也察觉出来了,那张牌正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看这里面有古怪,我们不妨以逸待劳如何?” 虎雀笑,他何尝不知道这点,可是他这位领主大人好像总是对于这些紧要的事情漠不关心样。要知道旅法师越强,他们这些召唤生物才会越强,可布兰好像听不进去这点。他不只次暗示他,应该以旅法师的修炼、收集卡牌为重,可是布兰依旧是我行我素,按部就班。 这位雇用兵队长虽然见识广,可此刻也不知道布兰究竟所图为何。难道仅仅是想要成为割据方的王侯?在他看来这未免有些太没有意义了些,尤其是接触了旅法师的世界之后。凡人毕竟是凡人,而旅法师的终极目的是探索这个世界的真谛,寻求通向高级存在的道路。 比起这点,凡世的切真的还有吸引力吗?虎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有些摸不透布兰的想法。 不过他大概没想到,其实布兰这个时候的想法比他想象之中还要‘通俗易懂’些,因为他正对着堆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战利品yy得直流口水。boss对于玩家的吸引力是永远存在的,尤其是你明知道你有机会干掉它爆装备的时候。不过年轻人正想到不可自拔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在自己背后拍了下。 这惊简直是非同小可,布兰魂飞魄散地回过头,看到个金光闪闪的头盔以及下面双银灰色的眼睛。 那个精灵指挥官。 布兰眼就认出了对方,忍不住在心中大骂了声,心说大哥你走路不带声的啊。他这才拍拍胸口出了口气,问道:“怎么了?”不过精灵指挥官其实有点冤枉,虽然凤凰卫队号称大陆第强的重装步兵——当然,这是近七个世纪之前的指标。但他们强悍在于战技与装备上,而不是在于潜行技巧上,布兰之所以被吓跳纯粹是因为之前他走神走得太厉害了而已。 精灵指挥官并没有因为自己吓到了这队人的领导者而产生丝毫的愧疚,当然事实上这位精灵如果把头盔取下来大概俊美得要让布兰嫉妒至死,不过这张脸上此刻点表情都没有。他只是冷漠地打了个手势,小声说道:“前面有队人正向我们这个方向逃过来。” “逃?”布兰愣之后注意到对方的用词。他心想什么人这个时候会向这个方向逃窜,理论上来说,布加行人应该在南方才对啊。攻略上对于这点写得清清楚楚,布兰深信不疑,因为他自从到达这个世界上依赖,历史还从来没有发生丝毫的偏差。 精灵指挥官用银灰色的眼睛看了他眼,好像对他的疑问有丝不满,不过对方还是点了点头。 布兰知道这木头人样的家伙不会和自己开玩笑——事实上他直在怀疑这些家伙究竟会不会开玩笑,还是说他们的字典里压根没有开玩笑这个词的释意?不过那不重要,他马上举起手让其他人停下来。布兰在这行人当中(除了银精灵)早已树立起威信,他手势动,佣兵们立刻停了下来。 本来昏昏欲睡的安蒂缇娜与罗曼此刻也是个激灵,商人小姐抬起头来好奇地问:“怎么了,布兰?” 布兰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果然很快,他就听到了窸窸窣窣脚步穿过灌木丛的声音。脚步声很凌乱,仿佛慌不择路,完全可以听得出来正是群人在逃命。布兰看了自己身边的精灵样,不禁有些佩服,心想不愧是高级npc,这个警觉程度就不是般玩家可比的。 他见过许玩家外出冒险像是春游样,简直让人不堪入目。当然,玩家个人实力强悍,有时候即使遇到突袭结果也可能会倒过来写,这又是另外个说法。 他再侧耳倾听,果然捕捉到远处的另个声源——是追兵,有坐骑。 布兰的面色立刻严肃起来,能在这地区有利用坐骑代步的只有两个势力。个是蜥蜴人与它们传统的猎龙骑兵,还有个就是黑火教徒与它们的恶魔了,战马在森林中是很难发挥优势的,尤其是这种丘陵地区的森林,布兰还没见过有人这么不要命在丘陵地区的茂林之中纵马飞奔的。 他马上让所有人分散开,准备战斗。 不过下刻,那些慌慌张张的逃难者就就进入了他的视野。行六个人,男女各半,全是衣衫褴褛像是难民样。身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口,不过还好,至少没有丢掉武器——没有丢掉武器就说明没有丢掉斗志,在这样的条件下已足以说明他们是极其优秀的佣兵。 正是这样,布兰已经从这些人的装束上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灰狼佣兵团的佣兵。 不,这些人不仅仅是灰狼佣兵团的雇佣兵,布兰眯起眼睛。这些人那群贾德兰雇佣兵,灰狼佣兵团中少有的重步兵,他此前正好见过这些人面。 不过他立刻皱起眉头,不对啊,按照攻略上来说,黑火教徒与灰狼佣兵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方向上才对啊。他想了下,想到个可能是少数与布加等人走散的雇佣兵,虽然走散得南辕北辙这个可能性看起来有点小,不过比起另外个可能性布兰愿意相信是这个缘由。 那些佣兵男女看到布兰行人时明显吃了惊,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绝望了。不过下刻,他们中有人认出了布兰,事实上布兰也认出了对方,是那天下午和雷迪起与他搭过几句话的那个年轻人。当然比起那个毛躁的白毛小子,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可是好了。 他记得对方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桑夫德! “布兰先生,帮帮我们!”那个叫做桑夫德的年轻人看到布兰就好像看到了救星样,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下跪倒下去并抬起头急切地喊道。 布兰虽然不喜欢管闲事,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辈,何况他现在抱着凤凰卫队的粗大腿,正是狐假虎威的大好时机——他知道灰狼佣兵团已经再见了,马卡罗虽然对不起他这些老部下把他们当炮灰处理,可这不能改变这些人中大数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的事实——他们是佣兵,没有别的出路好走,既然如此,年轻人完全可以买个好把这些人挖过来。 贾德兰人啊,最优秀的雇佣兵之。想通了这点,布兰马上点点头,命令自己手下的雇佣兵护住这些人,当然同时也问出了当下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不过可惜,桑夫德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的追兵就已经帮他回答了。 只见不远处的树林发出哗啦的响动,树叶地簌簌抖动着,然后从后面冲出好几个骑着‘野猪’的骑士。当然那不是野猪,这里除了后面那些木头精灵以外,大概就只有布兰个人认得那些黑火教徒骑的是什么东西。 劣生魔,种长得像是野猪,但混色棕青色生满斑点,长着四对獠牙、四对眼睛的低级的恶魔。劣生魔是恶魔的下级骑兵的重要构成之,给这些黑火教徒当坐骑也是相得益彰,不过布兰看到这些黑火教徒的打扮却是倒吸口冷气。 “布兰先生,小心些……他们……有些古怪。”桑夫德小声提醒道。 废话,当然古怪!布兰忍不住在心中大骂,对面这十个黑火教徒全是活见鬼的高级教徒,这能不古怪吗?这是黑火教徒的精锐骑兵,为什么会跑来追这五个落魄得像是乞丐样的雇佣兵? 不,等等。 他忽然拔出长剑。布兰意识到个问题,如果认真追的话,桑夫德他们根本没机会跑到这里来。也就是说他们是被故意赶到这个地方来的,不过这是什么意思,示威吗?他紧盯着对面的黑火教徒,心中不敢确认这些讨人厌的家伙是不是盯上了自己行人,虽然他们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交集。 但正是这个时候,那个精灵指挥官忽然在他身后说道:“森林里还有人。” 布兰立刻看向那个方向——森林中看不到个人影,他只能看到那个方向灌木层层叠叠的叶片,构成林中斑驳的颜色。不过随后瞬间,他忽然感到自己心中动。 那张独角兽骑士的卡片,在他手上像是有生命眼跳动了下。 好家伙,又是卡牌反应! 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九十八幕 堕落(三) 欲望文 第九十九幕 堕落(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九幕 堕落(四) 从卡牌每次呼应的距离来看,这群黑火教徒果然是专程来找他的麻烦的啊。布兰不禁摇摇头,心说我正想来找你们呢,你们倒送上门来了。这种本着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不远万里只为前来送装备和经验的服务态度,实在是值得提倡。 不过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目光所及之处片寂静,但布兰已经感到森林另头那个存在的气息,他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有点无奈的样子——“出来吧。”布兰向那个方向的林间招了招手。 林地之间悄然无声。 雇佣兵们都是愣,回过头来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和他身后的银精灵指挥官;年轻人微微怔,‘咦’了声。“不出来?”他蔑笑,右手食指向前勾:“oss!”布兰从来没有什么好的耐心,既然对方执意要和他捉迷藏,那他自然不介意用暴力点的手段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赶出来。 空气的流动的方向在瞬间变得紊乱了,就好像空间中充满了无数向中心点的狂乱的矢量,大气回旋起来压缩——然后爆发,磅礴的能量顿时向前。以布兰为中心向前,两侧的树木顿时‘啪’‘啪’‘啪’根接着根倾倒、折断。轰然声巨响之后,风弹的能量已经在森林中清理出片放射状的区域,烟尘散尽,显露出后面个红发少女。 强劲的气流已经扯裂披在她身上的斗篷,露出下面红黑色的甲胄——少女穿着件连身战裙,裙甲甲叶刚好垂至膝上点,下面是长靴制式的钢制胫甲,红黑相间——恰到好处地形成绝对领域。她以战斗姿态双手持斧枪挡在身前,好像仅仅以这个动作就挡住了风弹的向前推进:从地面上的明显痕迹可以看出,气流造成的冲击力在这个红发少女身后分开形成两道向前延伸十米的尾流,然后渐渐消失。 强。 众人心中此刻都只有这样个想法。 风后指环有黑铁巅峰的破坏力,冲击力甚,要想正面挡住这击至少要有白银下位的力量。然而要作到毫发无损,甚至连身体都不动动……金之阶。 在场的佣兵们忍不住从心底发出呻吟。 虎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说这是怎么了,莫非他们是来到了混沌的年代吗?就在这几天以来,黄金级的力量层出不穷,而且还个个都那么年轻;要说这里是靠近王都、或者大型都市的富庶、繁华地区还可以理解,可这里是埃鲁因的让德内尔地区,最南方的偏远山区,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刻的寂静之后。 红发少女甩了甩自己的马尾,她抬起头。双金红色的眸子眨不眨地盯着布兰,内里恍若火焰燃烧,充满了战斗意志。她直起身,斧枪向后甩道闪亮的雷弧闪过,相同方向的树林顿时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倒下片。少女笑,露出雪白的虎牙:“就这么点能耐吗?” 果然是她。 布兰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忘了这片森林中还有这位老大存在。雷之神使,赤红的幽灵骑士,米尔菲特,布兰看着少女单手握指向地面的那柄造型奇特的斧枪,瞬间就已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忍不住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把这个事情忘了——当年那柄让无数佣兵趋之若鹜的雷之枪啊,只是或许他也没料到在这么靠前的年代,这位骑士大小姐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占山为王了。 其实刚才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只是在答案真正揭晓前刻,没有任何敢确定自己就是对的。 永歌的规则,原来是不朽。心向光明,却堕入黑暗,仿佛哀咏,婉转萦绕。两位在同地区诞生的幽灵骑士,竟在开始就产生了共鸣,布兰忍不住翻开手上的卡牌看了眼,心想玛莎大人啊,我以永歌为名,是希望这套如同银精灵的永歌军团样无敌于千军,而不是这个意思啊!不过他抬起头,又敏锐地察觉出此刻的红发少女似乎还不是幽灵的状态。 可对方是那个米尔菲特无异,无论是出手方式还是外形都是如此符合。但是米尔菲特在历史上明明是个不完全体的神使,而且是幽灵形态,然而面前这位红发少女既不是幽灵形态,而且从气息上来感应明明就是接受了完整的神之血——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茜!雷迪!” 忽然他身边个声音喊到。布兰回过头,看到出声的正是被卢比斯的佣兵们拖回来的那个年轻人桑夫德,他顺着对方震惊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个红发少女身后不远处,个白毛脑袋正畏畏缩缩地躲在灌木背后,不正是那个直以来在他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年轻人雷迪是谁? “我靠,又是这个装逼犯。”布兰心中暗骂,他本来以为昨天晚上教训了这家伙顿,对方至少会收敛些,没想到今天又找上门来了。不过等等,这家伙怎么会和黑火教徒混在起?布兰目光凝,果然在白发青年身边发现了头劣生魔。 呵,原来如此。 他忍不住轻蔑地笑:“才刚刚投靠了新的主子,就迫不及待要将昔日的同伴赶尽杀绝了啊,还真是尽职尽责呢。” 所有人都是愣——“雷迪,你、你投靠了他们?”桑夫德几个原灰狼佣兵团的佣兵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回头看着雷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这些人毕竟不是笨蛋,联想之前发生的切,还不什么都明白了。脾气稍微暴躁些的立刻红了眼睛,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叛徒,亏我以前还把你当成兄弟!” “雷迪,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桑夫德则是微微怔了下之后,才问道:“雷迪,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雷迪估计已经把布兰凌迟了好几遍了。他这个时候简直连把对方生吞了的心都有了,他本来想躲在幕后,让黑火教徒干掉这些以前认识他的‘兄弟’或者说‘同伴’。这样来没有人质问,他的良心自然就不必受谴责了——当然如果他确信自己还有良心的话。 可是没想到这个如意算盘还没来得及打响,就已经被布兰记风弹完全打破。他忍不住在心中恶毒地咒骂,诅咒布兰和他身后那个尖耳朵的精灵怎么会发现他。等等,尖耳朵的精灵?随即他微微怔——他已经看到了跟在布兰身后的那二十个全身披甲的精灵,这些家伙是怎么出现的?难道团长——不,那头狡猾的‘鬃狼’在这里还有布置?雷迪首先小心地四下看了眼,生怕这是个陷阱。不过随即他又冷静下来,有茜在这里,他根本不用害怕什么埋伏。现在的茜,或者说应该叫做雷之神使‘米尔菲特’可是黄金级的实力,区区二三十个白银级的护卫,不过也是不堪击。 他镇定下来之后直起身子,轻蔑地看了那些精灵战士眼。心想精灵重甲步兵,这些家伙还真是有创意,难道不知道最适合身体柔弱、身受敏捷的精灵的职业是游侠、射手或者猎人吗?他在心中冷笑,但注意到几个昔日的同伴或仇恨或疑问的目光,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有必要解释下。 他怎么能被称之为叛徒呢? 雷迪不由得庆幸自己作了预案,这也是为什么他把这些人赶到这个地方来的原因。是让布兰行人抽出人手去照顾这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家伙,方面也是为了被拆穿后好找借口。他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指,伪善地笑,答道:“不不,大家,我并不是投靠了康纳德团长。我只是和他达成了个协议,借助他的力量来对付这个家伙——” 他举起手指着布兰:“这个引起这切麻烦的家伙。” “我?”布兰指了指自己,忍不住有些好笑。 “没错,正是你。”雷迪看着布兰,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忍不住眼睛都有点红了:“要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哼,马卡罗那个老混蛋宁愿让我们去当炮灰引开那些黑火教徒的注意力,也要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人与人还真是不同啊。只是他大概没想到,事情的最后发展会是这样吧?” 他忍不住狞笑起来:“布兰先生,十二个白银级的护卫啊,真是厉害,我真是好害怕。不过这次你又准备怎么办呢,你还有信心在我的人面前耀武扬威吗,你昨天晚上教训我时候的勇气呢?” 布兰好歹没被这个自恋的家伙给气死,他正要开口,没想到白发的年轻人竟挥手打断他道:“你不要狡辩,康纳德团长已经把切都告诉我了。不然他们为什么会指派给我这么精锐,仅仅是为了追击你?我不是笨蛋,所以你才是真正的艾柯,对吧——?” 啥,我是艾柯? 布兰差点没直接陷入石化状态——对你妹啊对! …… 第九十九幕 堕落(四) 欲望文 第一百幕 堕落(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幕 堕落(五) 我是艾柯? 我靠,我还是你爷爷呢! 布兰反应过来,立刻在心中骂开了。不过他马上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忍不住大骂马卡罗无耻,竟然连他都利用上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暂且把这笔账先记下,以后有时间在慢慢去兰托尼兰找这家伙算账,毕竟在他看来,目前还是先解决这个目空切的家伙比较好。 他这刻真的觉得,再和这家伙说句话,估计自己都要减寿十年。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桑夫德在身边插口道:“如此说来,雷迪,你真的投靠了康纳德?”布兰回过头,看到这个年轻人脸冷静地抬起头,冷冷直视那个自大狂的眼睛。他脸上没什么余的表情,只是稍微有些失望而已。布兰微微怔,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的随和的年轻人也有这样的面。 白发的年轻人愣,他看看自己面前这些人——或者说昔日的同伴;他再看看桑夫德让人不敢正视的目光,忍不住下意识地缩,但又看到其他人,每个人都是脸愤慨地看着他。 但这些质问的目光反而激起了他的反抗情绪,雷迪冷冷地哼了声:“本来就是这么简单,马卡罗已经放弃我们了,你们看不出来吗?那个老家伙不过是把你们当做颗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我为什么要为他卖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好的活下去的方式?” “所以你就来追杀我们,向你的新主子表达忠心是吗?”桑夫德冷冷地质问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雷迪。这些人也曾经是你的同伴,马卡罗对不起你,我们也对不起你?” 雷迪窒。 他咬了咬牙,吃力地回道:“我本来就不想杀你们,你们要和我起,我还当你们是同伴。”白发的青年犹豫了下之后,才有些心虚地如此回答道。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桑夫德有些恶心地呸了声:“我竟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我真是瞎了眼睛。” “我们也是!”灰狼雇佣兵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异口同声愤慨地答道。 布兰本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那个自大狂众叛亲离的幕,没想到这个时候桑夫德竟然回过头,然后向他恭敬地鞠了躬:“布兰先生,雷迪说得没错。马卡罗这次的确是抛弃了我们,但是过去十年以来团长待我们如同亲人,如果有什么怨恨,这刻也烟消云散了。从这刻起,我们不过是群没有人收留的可怜虫罢了,布兰先生,只有你愿意出手救我们——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希望加入你的队伍。我们没有什么要求,仅仅可以生存下去,如此而已——” 布兰微微怔,然后又抬头看看其他人,发现灰狼佣兵团这些‘难民’们似乎大接受了桑夫德的提议。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在这群人中颇有影响力。不过他垂下眼睑,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不远处的雷迪眼:“话是这么说,可你们忘了?这家伙说我和你们口中那个马卡罗团长先生关系匪浅呢,即使是这样,你们也能接受?” “那家伙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已经和个白痴没什么两样了!他的屁话能信?”佣兵中个大汉忍不住哼了声。 布兰又去看桑夫德,只见后者也点了点头。 他不禁心中暗笑,心想这白毛看来也不是全干坏事嘛,至少就把这么群经验丰富的佣兵给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是吗?不过布兰表面上还是本正经,严肃地答道:“这个稍后再说,现在看起来我和这位雷迪先生还有点个人恩怨要解决。等我先把这件事处理了再说不迟——” 布兰说罢,抬起头——可这不抬还好,抬差点没被气个半死。因为他看到雷迪竟然张大嘴,很夸张地大笑三声:“哈——哈——哈!”白发的年轻人轻蔑地看了他们眼,好笑道:“你处理我?布兰——哦不,艾柯先生。大约现在你还没搞清楚状态,我手下这些高阶黑火教徒乃是黑火教派的精锐,他们每个都拥有白银巅峰的实力。当然,不要说这位茜小姐——她现在是属于我的战士,你们不会不识货罢?她可是拥有金之阶的实力的战士,在这样的实力对比面前你竟然狂妄到说要处理我,哈哈,凭借三十个白银下阶的护卫吗?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嘛。” 他边说,边走到茜背后,想要配合地伸手想要拍拍红发少女的脸蛋。但却被后者极为不给面子地伸手挥开,红发少女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他眼。 雷迪尴尬地咳嗽了声,好在他昔日的同伴们并没有在意他的尴尬。因为包括桑夫德在内,几个灰狼佣兵全都被他的话震住了——他们知道这家伙没有必要撒谎,可他们没想到这个疯子竟然丧心病狂到对自己过去喜欢的人下手。当然他们这么想有点冤枉我们的白毛同学,毕竟茜的改造是暗神官出手干的,他自己就是想也没这个能力啊。 不过另方面,他们心中片冰凉的是,没想到这些包围他们的高阶黑火教徒竟全部是白银上位实力,而且甚至还有个黄金级别的存在旁虎视眈眈。虽然那个金之阶的存在过去曾是他们的同伴,但那个红发少女此刻可不像认识他们的样子。 灰狼佣兵们忍不住下意识地后退了步,莫非今天他们这些人真要葬送在这里了?他们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新老板’,不过这不看还好,看之下所有人都呆住了:那个年轻的‘商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去宽慰他的女伴——“没关系,不要理会那个自大狂。”布兰回过身,出人不意地拍了拍罗曼的小脸蛋,用种让人放心的口气说道。 “我、我才没有理他,你、你干什么啊,不要随便摸女孩子家的脸!”罗曼竖起小眉毛,她赶忙红着脸挡住布兰的手不让他进步占便宜,边大声辩解道。 卢比斯的雇佣兵们还好,已经见怪不怪,何况他们早就看那个自大狂不顺眼了。他们齐看看布兰,再看看后面像是木头样桩的二十名银精灵重步兵,心知肚明究竟谁要倒霉——自己的领主大人表面正直实则肚子坏水,怎么会轻易吃亏。但不知根底的灰狼佣兵们顿时石化,心中狂喊:喂喂,这位大人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对面可是群白银上位位金之阶的存在啊! 不过布兰的漠视倒是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雷迪气得浑身发抖,他本来平时到不至于这么狂妄自大,可是布兰与康纳德昨晚给予他的屈辱直憋到此刻终于爆发了。他忍不住像条疯狗样狂吠起来:“快给我上,去干掉他们!不,给那个年轻人留条狗命,我要让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他喊出这句话后,终于冷静下来:“还有那两个女人,给我留活的——” 他下达了命令之后,忍不住狞笑着舔了舔嘴唇。 可布兰却在这个时候回过头,他举起只手——等等? 雷迪愣,他的命令已经下达,这个时候才求饶是不是晚了点。他看着黑火教徒们狂热地冲了上去,就好像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杀父仇人样,根本没有丝毫停下来的余地。白发青年愣了下,心想也这样好,正好让他看看对方到底知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意思。 “让给你我装——”他在心中痛快淋漓地骂道。 灰狼佣兵的脸色顿时灰暗下来,他们忍不住手脚片冰冷。可即使如此,这些战士还是战战兢兢地拿起武器,准备作最后搏——大不了就是死,他们是灰狼佣兵,那怕只是曾经顶着这个名号,可就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让这个名号蒙尘。 雷迪瞪大眼睛,仿佛想要好好欣赏下这些和自己作对的家伙最后的下场。可他马上看到,布兰举起手时,只用微笑着口形对他说了句话——那不是求饶。雷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句话的含义是: “很不幸,你来早了。” 我来早了? 白发的年轻人整个人都是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对方已经吓到精神异常了?不过他马上就不这么想,他看到那个年轻人举起的手向下挥,伴随这挥,对方身后那二十个身披重甲、面无表情的精灵步兵顿时动了,这动,雷迪的脸色就变了。 他的确来早了,如果来晚了个两天,虽然样拿布兰没什么办法,但至少不至于把自己葬送在这里。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雷迪脸色变的同时,灰狼佣兵,卢比斯的雇佣兵甚至是安蒂缇娜的脸色也同时变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那二十个向前的银精灵禁卫军身上,忽然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光彩,有些艳丽,有些暗淡,那些仿佛是彩虹样的光芒——包裹在他们的铠甲上,包裹在他们的武器上,只代表个含义。 要素之力。 大陆至强重步兵,圣殿骑士级! 什么精灵只适合当猎人、游侠、射手,雷迪只感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简直是在打自己耳光,啪啪作响。高阶黑火教徒甚至还来不及从狂热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就已经被片彩光说淹没,剑过,人头、恶魔的头颅高高飞起。 二十道彩虹,往无前——…… 第一百幕 堕落(五)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一幕 完美剧情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一幕 完美剧情线 或许应该这么说。 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白银上位的高阶黑火教徒,在掌握了要素之力面前的凤凰卫队精灵重步兵面前,简直像是初生的雏鸡样无力。银精灵这个民族,在漫长的生命中是个极其推崇战斗技巧的高傲的种族,他们的重步兵绝不仅仅是身体素质出众、装备精良那么简单,当你面对个数以百年来不断精进自己在搏杀上的技巧的战士时,你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有么的无奈。 个眼神,个细微的动作,在银精灵最精锐的战士眼中就足以出卖你的切意图。布兰看甚至有高阶黑火教徒试图在这些精灵战士面前卖弄他们那点可怜的战斗技巧,简直忍不住好笑,别说这些可怜虫,就是以他的经验也不敢在这些真正的战斗机器面前造次——对于银精灵来说,战斗是艺术,是对于美的至高追求。 粗鄙,如此粗鄙。 银精灵们简直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数百年之后,黑暗的仆人竟然使用着如此粗劣的战斗技巧与他们战斗。要知道七个世纪之前,黑暗之龙、敏尔人以及其他的仆人作为切智慧生物的最强大的敌人,掌握着最先进的文明,最高深魔法与最让人惊叹的战斗技巧,他们从来不敌视文明,因为那个残暴而黑暗的统治本身就曾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文明。 黑暗的子民的战斗技巧曾如此让人迷醉,以至于不少同胞都因此而投向黑暗,没想到不过是区区几百年以后,他们就已退步至此。不,这简直已经说不上是战斗技巧了。 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黑火教徒显然没料到自己爆发出最后潜力的反抗,竟然反而激起了银精灵的怒火。事实上不只是他们,恐怕在场除了布兰之外,所有人都会因为银精灵此刻的看法而羞愧。是啊!经历过圣者之战后,文明没有进步,反而在后退,过去战争的双方所掌握的至高武力,此刻早已成为神话之中的传说。 但不管其他人怎么去想,战斗依旧在真正展开前的瞬间,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好像就是眨眼的时间,黑火教徒就已经变成了地上冰冷的尸体,乌黑的血液顺着那些无头的、冰冷的躯体上横流而出,沿着林间凹凸不平的地面蔓延,像是条条生长着的黑色血管的脉络。 白发的年轻人像是被种无形的力道钉在原地,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竟说不出句话来。 良久,场面上才传来声脆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头,才看到原来是那个灰狼佣兵中的大汉手中的巨剑‘哐当’声落到了地上,而他本人好像还兀自不觉,脸震骇地看着那些重新停下来整队的精灵禁卫军。二十个开化了要素的圣殿骑士,玛莎在上,埃鲁因倾国之力也不过如此! 灰狼佣兵们忍不住看着布兰,心中震撼非止于端,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拥有二十个圣殿骑士作为护卫?莫非其实这个年轻人是克鲁兹某个王子,只是偶然路过此地而已,虽然这个猜测未免荒谬了些,但比起二十个活生生的圣殿骑士出现在面前这件事来,似乎还是前者好接受些。 但就在所有人都在发呆的时候,那个红发的少女却‘哗’下放下长枪拦在银精灵战士与白发青年之间。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不愿意让这些精灵杀了雷迪。 红发少女抬起头,她抿着嘴,面色有些凝重。她已经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些精灵战士中任中人的对手,可即使如此,这样的认识依旧不能让她眼中的战意消退。她重心微微下沉,身体前倾,已经摆出了副准备搏斗的姿态——仿佛头即将暴起的雌豹。 “茜?” 少女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几乎让桑夫德等人以为还是过去的时光里,那个愿意为灰狼佣兵团中任何人而战的茜。 “茜,那家伙是个叛徒!你为什么还要袒护他!”那个大汉忍不住喊道。 “只有这次——”红发少女咬牙切齿地说,但她随即摇摇头,好像要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样:“只有这最后次,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在这里。” “茜?”雷迪愣,这次连他都好像从少女的背影中看出了原来那个茜的影子。 “还不快滚!”红发少女怒道:“去找康纳德大人!” 雷迪呆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向后跑去。 但布兰看到这幕,眼中却闪过丝惊讶的光芒。他的见识何等丰富,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位‘赤红骑士’的挣扎——排异反应!这说明这个女孩本身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她之前说那番话完全是以她本身的意识出发的,否则以神使这种冷漠无情的生命体,怎么会主动保护他人!那么这说明,这个神使还是初生体! 意识到这点的布兰,忽然明白为什么赤红的骑士米尔菲特最后为什么会变成幽灵骑士,他忍不住在心中竖起大拇指——有魄力!竟然豁出存在性的代价去对抗神之血的入侵,这个女孩子真是有性格得很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倏然起敬起来。 不过起敬归起敬,那个让人恶心的自大狂可不能放跑了,他布兰可不是喜欢放虎归山的人。这家伙摆明了要和他吃不完兜着走,谁知道他下次会不会又变个身变成个奥特曼什么的来找他麻烦啊?即使对方没有主角光环,万伤到了罗曼或者自己身边的其他人,那岂不是追悔莫及? 他果断地打了个手势,意思很明确:打晕那个丫头,干掉后面那个王八蛋。 布兰身边的精灵指挥官微微愣,他第次惊讶地看了这位年轻的领主眼。布兰之前打的手势可不简单,那是在圣者之战中古代的指挥官们常常使用的手势命令之,这些手势命令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改变,如今这个时代,知道七个世纪之前那些手势的人,已经不了。 但惊讶是回事,这位指挥官还是冷着脸很专业地将这个指令迅速传达了下去。 毫无疑问——想要在二十位圣殿骑士的‘照顾’下逃跑,这显然是剑异想天开的事情。那怕是有个黄金级别的存在在旁策应,结果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巴洛冈,辉耀之年以前银精灵大撤退时代留下的遗迹——蜥蜴人指挥官赫尤基尔占据了遗迹中座最大的大厅,这座大厅在过去的时代大约是被银精灵们用作礼拜与举行重要仪式所用,不过与其他建筑样,当荒废了几个世纪以后,这座曾经雄伟辉煌的大厅如今样变得破败不堪。而大约是出于种本能,或者是进化不完全的表现——蜥蜴人还是没能脱离他们近亲的些习惯,就像赫尤基尔本人依旧保持着极强的领地观念——这座大厅长期以来被他视作私人的所有物,任何敢于染指的家伙都无异于想要挑战他在这群蜥蜴人强盗之中的权威地位。 不过让赫尤基尔自豪的是,他向欣赏的自己的审美观。比起那些臭烘烘的家伙,他自然可以像个真正的文明人样将这间大厅整理得干干净净——大厅中央和过去几百年前样铺上了红地毯,周围放着些风格迥异的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各色家具。这些家具并没有什么规律地堆在起,不过赫尤基尔尤其喜欢这点,是他命令他的部下将这些东西搬过来堆在起的。 以方便他每天欣赏。 当康纳德与黑火教徒的暗神官起推开门进入这间大厅时,三个人齐冷冷地哼了声。后者是因为根本不想看到这两张讨人厌的脸,前者是因为不屑于这头四肢也不发达、大脑也不复杂的爬行动物粗俗的审美观,至少这个佣兵团长就看不出这间大厅与垃圾场有什么区别。 “唐纳德,我听说——马特里斯——你在那里死了,”赫尤基尔整了整自己的风衣的领子——这是他从个路过的贵族那里抢来的,张皱巴巴的长脸上满是可惜地说道:“真可惜,假消息,那是个。” “最后提醒次,我的名字是康纳德。”佣兵团长实在没心情去纠正对方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诡异的克鲁兹语法,只是点醒了下头蜥蜴不要故意用卷舌音来读他的名字。 “都样。”赫尤基尔看了看后面的黑火教神官,脸自得地问道:“我以为——不会来——你们。” 康纳德冷冷地哼了声:“你借口在这里调查银精灵的王之墓地,实际上我看当土匪当得很是怡然自得嘛。”他四下环视了眼:“你抢来这些东西,值不少钱罢?” 蜥蜴人赫尤基尔脸皱得深了,忍住摇摇头:“不,不。干正事——我是在。” “那你发现了些什么?” “发现,是有点。不过——不大——进展。”赫尤基尔个劲地摇头:“我们靠不近——那周围——神殿的,不过,这东西——帮我——可以。”它伸出只干瘦的手,抓着条项链晃了晃:“巫师,我需要些。” 康纳德与暗神官互相看了眼,这头蜥蜴假借调查王之墓地为名在这里当土皇帝,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没想到它还真在这里干正事。不过现在不是着急这件事的时候,这位佣兵团长重新整理了下要发言的内容,开口道:“那个不是问题,不过现在我们有件事要你帮忙。” “次——我已经帮过你们了。”赫尤基尔不高兴地说,他发出消息引灰狼佣兵团过来,已经引起周围其他冒险者的注意了。 “有你的好处。”暗神官低声说道。 “好处——怎么样的?” “条大鱼。”康纳德脸严肃。 ……‘啪’声闷响。 布兰狠狠抓住这个年轻人的白发将他的脑袋按进泥土里,让对方发出呜声惨叫。从雷迪透露出的消息来看,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虽然布兰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这个结果,但现在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剧情再这里已经发生改变了。 对方已经盯上他了——其实他早该想到这点的,他改变了完成任务的步骤,整个剧情自然就发生了逆转。之前的攻略上根本就没提到过赤红的幽灵骑士与雷迪的背叛,也没有提到纸牌佣兵团长康纳德会率先步前往巴洛冈遗迹。也就是说另方已经完全放弃了对于布加、马卡罗行人的追踪,转而全力搜索他的存在。 这切都是那头该死的狡狐故意造成的假象。虽然布兰气得牙痒痒,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计谋很成功,并且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而且也让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安蒂缇娜听了雷迪的描述之后语不发,过了好半天才在边建议道:“我们要暂时撤退吗,领主大人?” 但布兰摆了摆手。 找他的麻烦,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也好,这个剧情看来就是所谓的100%完成度的最终路线,他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想看看这些活见鬼的黑火教徒有厉害,不就是区区个最高完成度的剧情吗?布兰心说我又不是没经历过,我到要看看玛莎大人你打算怎么给我这个完成度的奖励。 不过他正在发飙,桑夫德却小心地靠了过来,小声问道:“大人,茜她怎么办?” 布兰回过头,看到那个未来的幽灵骑士小姐像是睡着了样躺在边,而几个精灵战士正守在她旁边——杀掉?这个显然不可能,先不说新加入的灰狼佣兵们有什么想法,就是他自己也不会同意啊。开玩笑,茜已经与永歌套卡已经产生了联系,如果她的命运不可挽回的话,最好的结果就是和梅蒂莎样了。 不过因为是初生体神使,而且据雷迪描述来看似乎是个下级神官封印的,那么说不定还有得救。布兰倒不是看到个人就想要封印成卡牌的狂人,如果可以把这位极有个性的小姐救回来,他倒是愿意的。何况说不定能凭空拥有个黄金实力的属下呢。 因此他想也不想地答道:“带上吧,毕竟是你们的同伴,说不定还有救。” “真的!”桑夫德惊,然后激动地问道。 布兰点点头:“我只能试试看。” 年轻人赶忙点头,他当然明白,茜这个状态肯定不正常。 “这家伙呢?”安蒂缇娜有些恶心地看着被按在地啃泥的雷迪,小声问。 听到这句话,白发青年好像全身下重新恢复了力量样,他挣扎着抬起头来,满面是混合着泥土的泪水,竭尽全力喊道:“你答应过,只要我都说了,你就不杀我的——” “我说话算话。”布兰点点头。 他拍拍手起来,看着自己身边的银精灵:“指挥官,所以麻烦你代劳下吧。” …… 第一百零一幕 完美剧情线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二幕 引蛇出洞(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二幕 引蛇出洞(一) 要想达成百分之百的任务完成度,看起来需要将所有挡在前面的敌人连根拔起。这个任务的难度远比布兰想象中还要大,他原本以为只要保存下灰狼佣兵团就行了,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有些天真。 琥珀之剑的任务系统果然不好糊弄啊,即使是来到这个世界之中依旧尽显本色。说是这么说,布兰还是在心中把torrentialrain任务小组的成员问候了百遍。 他板着指头算了下自己将要面对那些敌人。包括夏布利向灰狼佣兵团方面提供的信息中提及的百名蜥蜴人强盗,但任务攻略上写明了实则数量在千人以上,甚至。 然后是黑火教徒,数量不会低于两百,实力平均在黑铁以上,这是大麻烦。 最后是康纳德手下的七十名黑暗雇佣兵,实力与黑火教徒相差无几;纸牌佣兵团这也是攻略上唯份人数最为准确的份报告,哈,这真是个好消息——然后蜥蜴人的指挥官赫尤基尔本身有白银巅峰的实力,康纳德金之阶无疑,至于黑火教徒随行的大地神使布兰连提都不想提,提起来就头痛。 不过布兰还不知道对方中还有位下级暗神官,不然他真要骂娘了。 他想了阵,回过头,看到银精灵们已经处理了那个白毛自大狂。灰狼佣兵们正在他们的同僚——同为佣兵的卢比斯雇佣兵的帮助下处理伤口,大约是出身相似的缘故,这两群人倒是相处得极好。 “你打算怎么做?”个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布兰看到那个带着金盔的银精灵指挥官,愣了下。 “如果那个人类没有说谎,黑火教徒与蜥蜴人正在合流,它们的速度应该和我们差不。等我们抵达的时候,要面对的可能就不仅仅是群乌合之众的蜥蜴人而已了。” 银精灵指挥官好像在陈述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基本正确,”布兰想也不想就答道:“不过我猜这个时候康纳德已经见过蜥蜴人指挥官赫尤基尔了,因为他要防备我们抢先步从北边溜出去。” 银精灵指挥官语不发地看着他。虽然这个时候他和他的手下还强悍无比,好像平推蜥蜴人也不在话下,不过布兰知道远非这么回事。 他还没听说sss完成度的任务可以依靠平推完成的。 “它们应该已经放出探子了。” “他以为我们会逃跑?”布兰笑了下:“不过正好,我要让他们犯错误。” 布兰并没有猜错,这天傍晚,蜥蜴人猎龙骑兵从位于巴洛冈的巢穴四散而出。 ……翌日晨——山坡上干枯的灌木发出阵簌簌的响动,只人类的手,与另只纤细修长精灵的手各自将它们向左右分开。灌木背后,布兰与银精灵指挥官脸冷静地看着山谷中的动静,年轻人端倪了半晌,开口道: “猎龙骑兵。” “这是昨天以来的第三队——”精灵指挥官银色的瞳孔中映出下面苍翠山谷的风貌,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猎龙在丛林中的速度与灵活性超过这个时代任何种骑兵坐骑,但与敏尔人阴影骑士相比还是逊色得太远,猎龙在森林中纵跃前进,迅捷的身影时不时从树冠之间的缝隙中掠而过,可惜在这位银精灵战士大师的眼中还是慢得有点离谱。 “从这个距离上来,已经是般强盗类巢穴巡逻范围例常的两倍了。即使是对方在牧树人靡下,这也不正常……”布兰喃喃自语:“看来果然是进入剧情模式了。” “什么?”银精灵指挥官回过头。 “没,”年轻人意识到自己的失口,赶忙改口道:“只是在估算距离而已。” “此举。”银精灵指挥官看了他眼,从昨天晚上以来,这又不是他们第次干这种事情了。 布兰赶忙点点头:“的确没什么好看的,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吧。”他回过头喊道:“桑夫德。” 原灰狼佣兵,然而现在已经是他的属下的年轻人气喘嘘嘘地从下面跑上来,抬起头看着上面的两个人问道:“在!领主大人,什么事?” 虽然是才刚刚加入,但布兰已经授意安蒂缇娜和他们讲清楚了他的‘真实身份’。当然冒险者、旅人甚至是商人在外面行走时用上个假身份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这些佣兵还是很高兴布兰能如此信任他们——何况比起商人的身份来,个未来的领主的身份明显对这些佣兵的吸引力大。 比起漂泊不定,居无定所的生活,佣兵们也愿意成为位贵族的随扈,至少可以安定下来。尤其是从那群卢比斯雇佣兵的描述上看,明显看得出这个年轻的领主并不同于大数贵族的刚愎自用与冷漠,漠视下属的生命,虽然他们刚刚从‘鬃狼’马卡罗那里吸取了个教训——但生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中,他们这些小人物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也只有加努力罢了,好引起这位大人的重视。 “把命令传达下去,准备动手。”布兰看着山谷下面答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不过走到半,这个年轻人又回过头有些不解地问道:“领主大人,其实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恩?” 桑夫德犹豫了下,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觉得按照大人您现在的实力,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我们只要路杀过去,我相信那些蜥蜴人根本无力抵挡,那怕如您所说他们和黑火教徒有所勾结也是样。据我所知,即使是埃鲁因……” 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纵使以埃鲁因的王室恐怕也没能力凑出二十个圣殿骑士——”是的,固然埃鲁因境内的圣殿骑士的总数可能远不止二十个这么;但必须明白的点是,这些圣殿骑士中并不是每个人都为贵族效命,何况即使是剩下那些效忠于某方势力的,也不尽是都效忠于某个势力。 不过这句话的潜台词听起来像是在质疑布兰的身份,因此桑夫德硬生生地收了口。 但布兰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微微笑答道:“可能说出来让你有点失望,因为这些精灵盟友并不是我的属下。他们与我们并肩战斗不过是因为与我们有共同的目标,而另点是,他们不能离开区域太远,否则力量会逐渐减弱。” 年轻人愣,不明白布兰说的力量减弱是什么意思。不过他马上大声答道:“不,领主大人。你误会了,我们并不会失望——你忘了,昨天我们宣誓追随你的时候,并不是因为你拥有强大的实力。而是为了报答你的搭手之恩,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作为灰狼佣兵还是前灰狼佣兵,我们都不会违背我们的承诺。” 不过他马上又问道:“只是,这些精灵盟友,是圣殿骑士吧?即使是力量衰退,有那么强的效果吗……?” 布兰看到桑夫德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理解出了问题。这也不怪他,的确按般人的理解来说,圣殿骑士的力量就是衰退半之还能维持在金之阶的巅峰。 二十个金之阶巅峰,的确是足以横扫这地区了。 可惜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东西叫做等级系统。实力降低半阶级不过下降层,而等级扣掉半那影响可就大了。而很不幸的是这个该死的祭坛系统还真就是这么扣除实力的——精灵禁卫军巅峰状态刚好是六十级的普通单位,扣掉半就变成三十级的普通单位,这不要说金之阶巅峰,就是白银实力上阶水准都难维持。 二十个白银上阶水准的单位平推蜥蜴人倒是没问题,问题是再加上大地神使与康纳德,那麻烦就大了。 因此他不得不寻求以巧破力的方法。 不过这东西解释起来有点费劲,因此他干脆摆了摆手答道:“放心好了,去吧,把命令传达下去。相信我,我会带给你们胜利——” 年轻人愣,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银精灵指挥官看着桑夫德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然后回过头用银灰色的眸子看了布兰眼,答道:“看不出来,人类,你还很自大。” “是自信。”布兰抬起头,认真地纠正道:“记住,这里不是圣者之战的战场,也不是你们身处的那个众星闪耀的年代,众的天才指挥官让切常规的战术都显得黯然失色。当然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或许这片大陆会重新迎来那个时代,但不是现在。” 他抬起头,看着北方的森林,字顿地答道:“现在,在这里,我相信没有任何人有这个能力将胜利从我这里拿走。我以个资深团长的身份同你说这些话,指挥官,你可以把它记录下来。” 银精灵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取下金色的尖顶飞翼护面的头盔。重新抬起头时,露出张俊美绝伦的、冷漠的脸:“说实在话,我没听明白。”对方如此答道。 “你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或许这片大陆会重新迎来那个时代’。”银精灵侧过脸,侧脸冰冷的轮廓美得让人女人都要嫉妒,他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黑暗之龙又会重新回到这片大陆上?” “不,那是另外件事了。” “你这么确定,人类?你能看穿未来吗?”又是个冰冷的问题。 布兰窒,心想这家伙怎么抓漏洞这么厉害,游戏研发小组干脆聘你去抓虫子得了。不过他犹豫了下,还说道:“不是预见,而是种预感罢。不相信的话,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回到这个地方来告诉你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番话,但或许是某些秘密在心中憋得太久了。 这家伙不过是个不能离开这里的幽灵罢了,他如此想到。 银精灵怔了下,随即冷漠地笑:“那美尼斯。” “布兰。” “布兰,那么我就等着看你所谓的胜利。” 这混蛋,压根还是不信。 “悉听尊便。”布兰咬牙切齿地回答。 第一百零二幕 引蛇出洞(一)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三幕 引蛇出洞(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三幕 引蛇出洞(二) 在柯金看来,这片山谷中寂静得有些诡异。 事实上它并不喜欢这种寂静无声的状态,因为危险总是潜伏在风平浪静之下,它就像是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就跳出来咬你口。 柯金是位蜥蜴人猎龙骑兵分队长,在往常的行动的任务中,它得到的命令往往直接而简单——袭击或者掠夺——但猎龙骑兵偶尔也充当侦查单位,这是它们最讨厌的任务之。斥候太过危险,尤其是在丛林之中,专业的技巧往往要比速度、灵活性具有发言权。 柯金也不喜欢不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的局面。 它抬起头,狭长的棱形瞳孔映入朝阳白金色的光芒,太阳的暖意驱散了夜之后残余下的最后丝冰凉。当这温度渗入这头蜥蜴人冰冷的血液中,让它忍不住哆嗦了下。蜥蜴人尉官厌恶似甩了甩脑袋,它以蜥蜴族特有的嗅觉敏锐的鼻腔构造追寻着空气中异常的味道——指令中要求他们搜索出队人类的踪迹,可那些人类在那里呢? 在夏布利北方,是片广袤的无边的林海,说实在话柯金觉得要从这片森林中找出几个人显得有些异想天开。 但这位蜥蜴人尉官还是小心谨慎地紧紧抓住长矛,右手向前,仅有的三根指头指向前方的森林。它发出连串高频的声音,命令自己的部下分散开进入——可它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它已经犯了个错误。 当柯金把自己的手下送进那片诡异的林子里就变得袅无音讯的时候,它才反应过来这点。 可即使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也稍微显得晚了点,这头蜥蜴人急急忙忙地想要后撤——同时还在脑子里还在想怎么编好个如何向它的首领——即蜥蜴人头子赫尤基尔解释因为自己的个疏忽而葬送了四名宝贵的猎龙骑兵的事情。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赫尤基尔虽然在它的大数部下眼里就是个粗鄙的、不合群的暴发户,但同样也是个精明的蜥蜴人,柯金知道自己的这个头子并不好糊弄。它要怎么回答呢?但它很快就发现自己不需要为这个问题而操心了。 因为它转身后看到个人类与个精灵正在自己背后,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柯金完全没有个概念,它只知道那个冷冷地盯着他的精灵——不,那应该是个银精灵。最近它们常常去银精灵的王之墓地捣乱,柯金也有了些见识。 那个银精灵身上,正散发着金之阶巅峰强者特有的气息。 战斗的结果是可以预料的,你很难想象五个‘弱不禁风’蜥蜴人骑兵在二十个黄金巅峰的战士面前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因此柯金只有束手就擒了。 ……有时候个细微的错误就能要了人的命。 不过唯让蜥蜴人尉官庆幸的是,那些捉住它的人似乎暂时不打算要它的命。但不幸的是,这只是诸坏消息之中个看起来比较让人容易接受的而已。柯金自己作为斥候就很明白,侦查部队有时候会抓些舌头,在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之前让这些俘虏活会。但他们最终的下场通常只有个,侦查兵不会带着累赘起行动的。 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实就是如此,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如果你不吐露实情,那些冷漠无情的斥候有很办法让你品尝到比死还要可怕的滋味。作为个老练的侦察兵以及个加老练的蜥蜴人强盗,柯金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切并不陌生。不过它不害怕,因为它已经做好了只要对方逼问它就竭尽所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蜥蜴人可没有什么节操。 而作为强盗的蜥蜴人就不会有了。 它的手脚都被条绳子紧紧地捆着,不过它还是抬起头小心地打量着四周,不过柯金很快就发现了个事实——如果说要抓舌头的话,这些人抓得也未免太少了些。这位蜥蜴人尉官很快看到自己的所有部下都死了,四个,个不,个不少。它不是笨蛋,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生存状况可能有点危险。 那么他们是谁?他们想要干什么? 柯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忽然眼前暗了下来,之前那两个擒住他的人类与银精灵已经在了它的面前。这位蜥蜴人尉官立刻咽了口唾沫,它的眼珠子转了转,如果能活下来,它是无论如何都愿意的。 可关键是怎么才能保住性命? 在它思索这个深奥的问题时,布兰也在盯着它看。因为琥珀之剑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游戏,事实上那些开始从过去pc,次世代家用机上转移过去的玩家们在吃尽了亏之后才渐渐摸清楚了这规律。 当然这些经验住逐渐积累的过程中传递下来,经历过后虚拟时代的布兰,自然也学会如何去适应这个世界的出牌方式。 他起先在这位蜥蜴人尉官面前,仔细端倪着对方,然后微微笑了下。 他在柯金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粗糙、狭长的脸,温和地说道:“我知道,”他说:“你是在想我会问什么,然后好倾其所有告诉我所有你所知道的事情,然后再求我饶你命,对吗?” 柯金张大嘴——露出大约百颗尖锐的牙齿——它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准备好了迎击切敌人的准备,但没料到还是被对手迎面拳打了个狗啃泥样。这头蜥蜴甩了甩脑袋,怎么都没有想通为什么这个人类会知道它在想什么,还是说对方具有读心能力? 可如果对方有这样的能力,那岂不是说它唯可能保住自己性命的机会都不存在了?柯金忍不住哆嗦起来,退万步说,它并不奢求活命的几率,只求这些可怕的敌人不在临死前好好折磨它番就够了。它忍不住用棱形的瞳孔警惕地盯着布兰。 “你在害怕?”布兰又开口问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到身后响起阵低沉的窃笑声。他听出那是罗曼与安蒂缇娜的声音,还包括那对野精灵姐妹,然后大数卢比斯雇佣兵都加了进来。布兰时忍不住有点懊恼,心想我说你们好歹还是给点面子,没看到我正在办正事吗? 不过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事实他第次对那头蜥蜴人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震住了。可经历过第二次,甚至这是第三次之后,大家就发现他们这位领主大人不过是在装神弄鬼罢了。可也许这些人并不明白,布兰这其实不是读心能力,也不是在装神弄鬼,而是实在是他和这些强盗、土匪类的npc打过太交道了,对于它们的些基础反应早就了若指掌。哪些nppc没节操,布兰早就心知肚明。 只是蜥蜴人柯金这个时候显然没有余地去关心其他人,它已经被布兰吓坏了,它几乎可以确信这个人类是个巫师,个可怕的可以看穿人心的巫师。当然它本来还有丝怀疑,但马上又看到布兰起来从怀里拿出枚红宝石,对着它微微点,问道:“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试试——” 柯金半信半疑,但它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虽然嘴巴仍旧在张合,然而却没有丁点声音。 这次柯金真是吓坏了,虽然在这个时代巫师已经远远没有混沌的年代以前那么具有神秘感,但在这种偏远的山区的人们心中那些人依旧掌握着可怕的力量。柯金忍不住怔怔地看着布兰,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偷走’自己的声音。 但布兰将那枚红宝石握,收回了沉默术。他看了看宝石里的能量,还剩6发——然后他收起宝石,脸严肃地对这头蜥蜴人说道:“看到了么,我可以取走你说话的能力,也可以将它还给你。声音是灵魂的部分,我能取走的不仅仅是你的声音,也包括你的灵魂。” 年轻人的声音冷下来:“**会腐烂,灵魂却会长存。因此对于生命本身的惩罚与痛苦往往时的,但你试过灵魂永远在火焰中品尝煎熬的滋味吗?” 柯金打了个冷战,赶忙摇摇头。 布兰温和地笑,蹲下去按着对方的额头说:“那你帮我个忙如何?” 蜥蜴人点头如捣蒜。 ……“你是说他们向西南方撤离了?” “是的,头儿。我的人在山腰看到他们沿着西南面的山谷撤退,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 柯金推开门进入那间属于赫尤基尔的大厅时,看到自己的个同僚正在对坐在中间那张高高的椅子上的它们的头领报告什么。这个场景让它有些紧张,但最终还是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它吸了口气,整理好思路走了上去。 而那个正在作报告的蜥蜴人这个时候似乎也说完了要说的话,在赫尤基尔的示意下,它转身与柯金错身而过,离开了这间大厅。我们的蜥蜴人尉官不敢回头,也不敢正视赫尤基尔的目光,它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低下头——不过他随即从地毯上靴子的数目认出这座大厅中还有额外的两个人。 事实上它知道这两个人,他们都是人类,但似乎与自己的头领有什么交情。柯金在昨天下午就见过这两个家伙了,但它知道那是头儿的事情,它可不敢问。 它把布兰告诉它的话在心中默念了遍,玛莎在上,它发誓自己就是背诵祷告条文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那个人类巫师威胁的话语还犹在耳边,性命攸关啊。 …… 第一百零三幕 引蛇出洞(二) 欲望文 第一百零四幕 引蛇出洞(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四幕 引蛇出洞(三) 而在柯金心怀鬼胎的同时,康纳德与黑火教的低阶暗神官也在打量着这头新进来的蜥蜴人——不过让他们有些不以为然的是,这些低级的爬行动物似乎都长着同样张脸,至少在他们看来,这头‘蜥蜴’和之前那头‘蜥蜴’从外貌上看有任何区别。 或许花纹有所不同? 倒是赫尤基尔认出了自己的部下,它开口问道:“柯金,你回来得比我预料中要早些,怎么,发现目标了吗?”不用使用拗口的克鲁兹语,这位蜥蜴人强盗头子倒是口齿流利。 “是的,头儿。”柯金那里低头战战兢兢地答道。 它的态度倒是没有引起赫尤基尔的怀疑,毕竟它直以来就要求自己的部下要对自己怀有敬畏之心。只是这位强盗头子稍微有些不耐烦,它挥挥手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柯金。有什么就快说,你又看到了什么?” “是这样的,头儿,”蜥蜴人尉官咽了口唾沫,有些结结巴巴地答道:“我和我的人在正南方受到袭击,损失了些人手。袭击我们的人好像正是那些人类,共有十五个,有两个女人,个年轻人带领着他们。他们很厉害,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损失了……四个兄弟……” “正南方?”赫尤基尔愣,好像压根没听到那个损失似的:“你确定是正南。” 柯金怔了怔,它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头儿会大发雷霆呢。不过它马上反应过来,赶忙点了点头。 “它说了什么?” 康纳德听这两头蜥蜴在那里叽叽咕咕地用它们的母语交谈,早就显得不耐烦了,等到赫尤基尔提高了声音,他就知道出问题了。他马上抓住这头蜥蜴的肩膀问道。 赫尤基尔打开他的手,骂道:“这次是正南方,这太好了,唐纳德,你的对手在和我们捉迷藏吗?” “东南,正南,西南。”暗神官愣:“这太不符合常理了,这里面定有阴谋。” “有个屁阴谋,”蜥蜴人强盗头子大骂道:“现在的情况很简单,对方已经发现你们了。你们安排的那个什么狗屁年轻人去咬住对方,肯定已经被对方干掉了,那些人类正在往南逃跑!分成三路!他们是在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这种把戏我见了!” “不可能!”黑火教的暗神官差点没跳起来:“和那家伙起去的还有我的神使,”他激动用干枯的爪子从袍子里拿出枚水晶:“水晶还没有碎,说明他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是你那个蠢货神使迷路了。”赫尤基尔冷冷地讽刺道。 “神使会迷路?你在放屁吗,蠢蜥蜴!”康纳德打断这头蜥蜴的话,然后又回头拦住激动得想要冲上去的暗神官,怒道:“冲动什么!从这点上来说这头蜥蜴说得没错,对方已经发现我们的企图了。他们肯定不会再头撞上来,逃跑是必然的事情,因此现在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等待下去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暗神官呆之后问道。 “当然是追出去。” “追那路?”赫尤基尔没好气地问道。 康纳德冷冷地看了它眼,冷漠地答道:“说你是蠢货,你还真是蠢货。莫非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吗?你的部下呢?当然是兵分三路,难道你还怕区区十个白银级实力的护卫就把我们各个击破了不成?” 赫尤基尔窒,它张了张嘴,却发现好像这该死的人类说得并没有错。“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它语气弱了些,问道。 “当然是立刻!”暗神官答道。 “不,”康纳德拦住他:“等你和我的人上来,我们到夜里再出发。” “你太谨慎了,康纳德,这并不好。”黑火教徒的低阶神官其实显然也有相同的顾虑,毕竟从蜥蜴人猎骑兵的回报上来,对方退得也未免太警觉了些——不过他口头上还是如此嘀咕了句。倒是赫尤基尔用棱形的瞳孔看了他们两个眼,提醒道:“别忘了,这件事最后要算我半功劳。” 两人看了这头诞着脸的蜥蜴人眼,忍不住有点厌恶地哼了声,心说我们没有你这么无耻。不过在上面争执的三位大人物显然都没有留意,下面直低着头的、在他们眼中不值提的蜥蜴人尉官柯金此刻悄悄松了口气,心说这次那位可怕的巫师总该把扣押在他那里的灵魂还给它了吧?对方是怎么说的来着?只要在月亮出来的时候它还没有死,就说明灵魂已经回到它的身体中了? 柯金不禁有点忐忑起来,那个狡猾的人类巫师不会食言罢? 它打了个冷战。 ……夜色很快降临了——且不管柯金是不是真的因为月亮升起而丢掉了灵魂,但康纳德与赫尤基尔等人却是行动了起来。 远在几里外,从银精灵遗迹附近的山头上就能看到下面的遗迹中点燃了片片火把,那简直就像是片火海——事实上这样的幕在往日里并不常见,因为这说明盘踞在里面的蜥蜴人强盗们看起来有大行动了——它们正在集结。但要让乱哄哄的蜥蜴人集合起来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你还要把千甚至缺乏基本的左和右的概念的家伙重新编制,这就是项加浩大的工程了。 大约晚了个小时左右,西方又出现了另外支点着火把的长长的队伍进入巴洛冈遗迹。星星点点的火把很快汇聚起,聚集起来的火把好像映红了那个方向的天际。 而同时刻,山头上静静地立着四个黑影——“黑火教徒们也汇合了。”布兰眼睛里映着火光,小声说道。 “还有康纳德的人。”桑夫德在边补充道。 布兰点点头。 “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会兵分三路,大人?”年轻人又回过头问道:“万他们合兵路怎么办?万他们拆穿了我们的把戏又怎么办?” “没有那么万。”布兰心说以自己的引怪技术还会有万?如果是面对后来那些精锐的军团,尤其是玛达拉那些天才指挥官带领的大军,他这些小把戏可能不会奏效。不过以这些蜥蜴人土匪素质,绝对不可能猜出他的企图。他有个很有利的因素——那就是他清楚对方有少实力,但对方对于他的理解却还停留在雷迪口头上描述的那十二个白银级的护卫。 在这样的条件下,无论是蜥蜴人指挥官也好,还是纸牌佣兵团的团长康纳德也好,都绝对不会想到布兰打的算盘竟会是全盘吃下他们——吃下这大笔经验。别说是猜测,恐怕就是布兰亲口告诉他们他要用十个白银级实力的战士就要干掉对方个千人的强盗团,估计也只会以为这个年轻人得了失心疯了。 不过布兰停了下,还是回头答道:“即使是最坏的情况,也无非是他们合兵路而已。但那也要比我们杀到这里来好得,你要记住,他们是猎人,我们是猎物。在场追猎中,决定方向的永远都是猎物而不是猎人。” 年轻人默然,点了点头。 银精灵指挥官依旧是脸冷然地在边没有说话,在这个距离上他的力量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说实在话,他在这里能看到的并不比布兰少。 三人身边的最后个人是商人小姐——罗曼对于远处山下那星星点点的火把的认识远没有其他人那么直观,相反,她觉得那些光点有些好看。它们在黑暗中汇聚在起,映入她的眼帘,就像是幅由火焰构成的画卷样,让她从心里感到美丽异常。不过布兰倒不是专程叫她来看焰火的,因为很快,那些火把开始分散,最终分成三条笔直的线——“领主大人,你猜对了!”桑夫德眼中亮,忍不住激动地说道。不过他神色忽然又黯淡下来,布兰的胸有成竹与自信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马卡罗。如果要说在灰狼佣兵心中,有谁永远有办法带领他们前进的话,那这个人曾经定是马卡罗,可惜,所谓的永远终归只是厢情愿的认识而已。 相比年轻人的情绪波动,布兰却点也不显得不惊讶,因为这晚上要上演的戏剧才刚刚开始,他指着下面问道:“罗曼,能看到下面领头的人分别是什么样子吗?” 桑夫德与银精灵指挥官齐齐愣,这怎么可能?这里离银精灵废墟起码有七、八里远,从山头上看下去那些火把的光芒都像是萤火虫样黯淡,不要说看清拿着火把的人是什么样子了。可马上他们就认识到原来直与他们在起的小姐不是个普通人,因为罗曼马上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恩……最左边的队人马,最前面的好像是只蜥蜴的样子,布兰。” “那是蜥蜴人指挥官赫尤基尔,继续。”布兰看了罗曼眼,对于这位商人大小姐的能力心知肚明。上次在里登堡,在几乎没有星光的夜里她也能看清几里外的玛达拉大军,这会儿又是月光,又是火把的光辉,看清对方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然后中间那队,领头是个人类。是个年轻人,穿着皮甲……好像还有只奇怪的东西跟着他。”罗曼仔细将那东西描述了遍,布兰立刻说道:“康纳德与大地神使,奇怪,他们两个在起。那么第三队又是谁带领?小罗曼?” 商人小姐点点头,目光落到第三队人身上,然后把自己所看到的描述了遍。 “穿着长袍?黑色的,有几条红边?” “这个我看不清楚,布兰。” 布兰沉吟了下:“是黑火教的暗神官,没料到还有这样个家伙。看来对茜下咒的就是这家伙,只是不知道位阶是高,但按照雷迪那家伙的说法想必不会超过中阶。” “那么大人,还是维持原计划不变吗?”桑夫德问。 这倒是个问题。 布兰原本的打算是先干掉大地神使,可现在大地神使与康纳德在起,迎上去就是番苦战。当然苦战倒是其次,他生怕自己没办法把对方留下来,如果让对方全身而退,那可就麻烦了。要知道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神使至少是50级boss,等同于65级左右的普通怪,也就是说同样开化了要素并且比自己手下的银精灵禁卫军在全盛时期还要高五级。再加上个黄金级实力的康纳德在旁策应,要想留住他们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所谓引怪,也最只能奏效次而已,对方也不是白痴会在坑里反复跌倒。因此他必须在这次奏效中获得最大的收益。 布兰摸了摸下巴,时间有点苦恼。他要怎么办才好呢,干掉个蜥蜴人或者是暗神官好像都有点无关痛痒? 不过等等,暗神官? 他马上又想起另个问题来——我勒个去!那可是暗神官啊,暗神官是什么?那不就是暗系的元素使吗?布兰差点要给自己脑门来下子,他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货,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爆掉暗神官,那么暗元素水晶不是要有少。的确,黑火教徒的暗神官在过去游戏中曾经被玩家们称之为‘穷鬼’,就是因为他死亡时有可能除了暗元素水晶以外什么都不掉落。布兰时受惯性思维左右,竟忘了这个时候需要的不就是暗元素水晶吗? 想通这点,年轻人就感到自己的思路好像豁然开阔了,把暗神官干掉,茜身上神之血也会因为失去控制而暂时被压制,那不是自己手上又了员悍将? 因此他马上拍手,答道:“不,现在我们先拿暗神官开刀好了。” 所有人都是愣,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的计划怎么说变就变了。 但布兰拍拍自己坐下猎龙的脑袋,让这头野兽调转身体。同时他尴尬地笑道:“计划有时候会出现些临时的变故,这是正常的。放心好了,这并不会影响什么,总之,我们先回到埋伏的地点吧,我可不打算在这里和他们交战。” …… 第一百零四幕 引蛇出洞(三)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五幕 引蛇出洞(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五幕 引蛇出洞(四) 四头猎龙在黑暗中穿行,淡淡的影子如同流水越过山谷,当为首的骑手高高举起手。骑士们在个急刹后停下,整齐划的调转方向,然后纷纷翻身下马。布兰只手按着剑柄,大腿越过不知什么皮革制成的鞍子,单脚着地时,就听到边的罗曼在猎龙背上摇晃着身子个劲地对他抱怨: “布兰,骑这个东西好难受呢——”商人少女只手托着脖子皱着眉头说道:“点都不刺激。” 布兰笑,边走过去扶这位小姐从猎龙背上下来,心想不许个能让你感兴趣的诺——‘我们的罗曼大人’怎么会乖乖跟我走;猎龙作为两足并列的爬行动物,前进时脊柱会呈‘s’形扭动,骑在上面的骑手如果没有进行过专门的训练,会好过才怪。不然他岂会浪费几十点经验,从蜥蜴人俘虏那里学来这门技术。 他过去在游戏中就上过次当,岂会再次踩进同个坑里。不过年轻人看自己的女伴脸色不大好,也有点于心不忍,温和地答道:“你去休息下吧。”反正接下来的战斗,罗曼也插不上手。 “那我去睡觉咯——”罗曼从他手臂上跳下来,对他眨眨眼睛:“我会为你祈祷的哦,布兰。” “在梦中吗?”布兰没好气地问道。 “恩,在梦中。”女孩子认真地点点头,她笑明亮的眼睛眯起来变成条弧线,好像赢得了个小小的胜利似地看了他眼转身跑开——与从森林中走出来的卢比斯错身而过。布兰也在心中笑,他喜欢的就是商人少女这种无论是处在怎样的逆境下都能保持乐观的心态,当时在布契的那天夜里,罗曼的第个动作就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不可否认他继承了布兰的感情,但这位商人女孩样征服了他作为现代人的面。 他吸了口气,夜色下冰冷的空气立刻渗入他的肺叶之中,稍微有些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年轻人又从迎上来的雇佣兵中看到虎雀,怔了下,马上向这位老练的佣兵队长作了个‘往回走’手势:“回去准备,敌人离我们只有不到五里!速度点,两百头蜥蜴,我要这笔经验个不剩地留下来。”布兰不喜欢在开战之前说太废话,要讲都已经讲清楚了,这只是次小小的伏击战而已。 比起过去在游戏中,连次稍微上规模些的团队活动都比不上。 “经验?”桑夫德头晕目眩地从猎龙背上翻身下来时,只捕捉到了这个让他不甚明白的词汇。虎雀看了这个年轻人眼,撇撇嘴,事实上他对自己领主大人口中时不时蹦出的些奇怪的词汇早已见怪不怪了,不只是他,稍微和布兰相处久些人其实都已经习惯了,并且还学到了不少。 “我是说敌人。”布兰本正经地改口道。 银精灵指挥官看了他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 布兰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行人回到山坡上的森林中,年轻人就开始布置战术。面对二十级出头的群集型敌人,布兰还是决定采用他们在过去游戏中最常用的办法——分而治之。他与虎雀、银精灵指挥官起隐藏在林地之间,向下看着银精灵卫队与雇佣兵依次进入预定位置——作为来自圣者之战中最专业的战士,精灵们的盔甲都作由老练的精灵工匠作过亚光处理,倒不虑会在月色下反光。而雇佣兵们大身着轻巧的皮甲,即使锁甲也都漆成了黑色,不会有这个忧虑。 精灵们排排在灌木丛背后蹲下,单手按着自己的双头剑,出于同样的顾虑,剑也被用枯叶掩埋起来。而在他们身后大约三十尺,佣兵们各自紧张地端平了自己手中的短弓或者十字弩,大气也不敢出口。事实上布兰不想在这场战斗中出现任何伤亡,因此他让精灵卫队担任近战锋矢,而佣兵们则只负责远程压制与杀伤。 他这个下意识地为了减少单位损耗的行为,落在新加入的灰狼佣兵眼中,就成了体恤下属的表现。过去的‘鬃狼’马卡罗虽然也能次次为他们带来胜利,然而作为个贵族出身的指挥官,他们的通病是将自己的属下的伤亡数字仅仅看作个数字。在生产力远远超过地球中世纪时代的沃恩德,充裕的人口让人力在战争中永远是指挥官眼里的个消耗数字而已。 然而布兰出身于游戏之中,作为玩家,他们的每个npc部署都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有些是来自于特殊任务中取得;可以说是每个都来之不易,自然舍不得像是炮灰样消耗进去。 当然布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已经调动起了新加入他的灰狼佣兵的忠诚,他只是从怀里拿出怀表,略微估算了下时间: 顶还有个小时。 他轻轻呼出口气,抖动了下身体好让自己在黎明前寒冷的森林中变得暖和些。但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不过是次次小小的战斗而已,自己竟然有些紧张起来了,他自从加入格雷斯的神之武力公会与玛达拉作战以来,那次不是指挥三四个团,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甚至就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他还在嘲笑那些缩手缩脚的新手,只是没料到有天自己的表现竟然也会像是个第次参加战斗的新兵样。 不过想是这么想,可目光穿过洒满片灰白色月光的林地时,还是忍不住有点血液加速流动的感觉。这的确已经不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次战斗了,可他已经久没有这样彻夜隐藏在片森林中,只为了等待敌人/敌对公会的成员经过了。 他看着投影在自己视网膜上幽绿色的数字不断变化着。他知道那个东西,在过去游戏中他们管那个东西叫做距离插件,是用来计算施法、射击距离惩罚值的,可这刻看来竟是这样的不真实。布兰怔了下,干脆将自己的属性调出来熟悉了遍: 力量19.4(+0.1),灵巧10.9(+1.1),体质21.2(+2),智力1.1,意志3.6(+1),感知3.9。 (*括号里为装备、或其他途径的属性来源,已计入总属性中——)属性已经无限接近于白银实力,只要再提升个等级,布兰确信自己就能进入那个领域。但比起基础属性来他强的显然是技能,这世的境遇简直要比上世好实在太了,白鸦剑术与力量爆发可以说都是前期对战系职业提升最大的几个技能之。现在布兰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上世二十级时仅仅依靠几个基础技能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要知道此刻的他凭借经验和技能,对抗同级的敌人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他估算过自己的真实实力,纵使是不依靠那些经验技巧,他样可以达到白银下游接近中游的水平。当然如果运用上他在过去游戏中那些经验,那就无法衡量了,面对不同的敌人——他可能连黄金级也能战胜,但对于那些特别棘手的,有时候经验和技巧就没什么作用了。 想到这点,他忽然回过头问道:“你们的战技是来自于圣地吧?” 银精灵指挥官微微愣,随即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对你们的精灵战技没有兴趣,只是随口问而已。”布兰心想我当然有兴趣,只是声望不够你肯定不会鸟我而已。 “即使我告诉你,你也学不了。银精灵的战斗技巧,都是我的族人量身订做的,人类。”银精灵冷漠地回过头。 布兰在心中将对方鄙夷了番,心想原来表面上冷得像是冰山样的家伙也会道貌岸然地说假话。如果他也不知道也还罢了,可惜的是这位银精灵指挥官大约不知道,他以前就学过银精灵的战技,而且还不止种。不过年轻人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笑:“不要说得那么绝情嘛,你叫那美尼斯对吧?你们经历过圣者之战?” 银精灵瞟了他眼,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了,但还是点点头。 “那你学过黑暗战技吗?” “不会。”那美尼斯斩钉截铁地答道,并冷冷地扫了布兰眼,嘴唇动了动但还是忍了下来。事实上学习过黑暗战技的银精灵只有种,那就是投入黑暗之龙麾下的黑暗精灵军团,但虽然他认为布兰是有意挖苦他,不过这位银精灵指挥官想了下,还是告诉自己对方只是无心之失。 这个年代的人,应当很少有人会了解那个时代的些秘辛。 不过那美尼斯不知道,布兰正是这少数人之。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还算不算‘人’。毕竟个人身体内可不会有两个灵魂,视网膜上还会出现些奇怪的数字。那美尼斯沉默了会,忽然又开口道:“你真想学东西,人类?” 这次轮到布兰发呆了,他张开口,时竟然不知怎么回答。你真要教?你不是玩我吧? 布兰明明记得银精灵的声望是最难冲的—— 第一百零五幕 引蛇出洞(四)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六幕 引蛇出洞(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六幕 引蛇出洞(五) “不想?” 那美尼斯回头看了他眼,眼中全是揶揄。 “想,当然想。”布兰赶忙答道,废话,精灵圣地的战技,这谁不想是傻逼啊。 “精灵战技是肯定不能传授给你的,你不用想了。”那美尼斯用平淡无奇的眼神看着他,答道:“你先别着急,我也说过了,银精灵的战斗技巧,都是我的族人量身订做的。” 布兰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那么?” “我可以教你点我们自己领悟的东西,”银精灵停了下:“你知道,在战场上学会如何去判断你的敌人有强大,这是件重要的事情——” “等等!”布兰深吸了口气,打断他的话:“你说的是‘探查’?” 年轻人强忍住抓狂的心态尽量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开玩笑,那可是探查啊。他现在看着这个冷漠的银精灵,时间也觉得对方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了,习惯了用数据来衡量力量强弱之后,时间要他和npc样用阶级来划分敌人,实在是有些别扭。何况缺失了探查技能之后,根本无法得知对手有些什么技能——当然经验可以提供些信息,可这条对人形生物就没什么准确性了。 布兰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记住成千上万个npc每个人的技能,以及战术偏好。 在游戏中本来马登应该会传授探查技能,可是布兰在布拉格斯也试探性地询问过这个老兵,发现对方根本就不会这个技能。他想了下,他在游戏中见到对方时已经是非常后期了,估计在那段时间内马登又从其他人那里得来这个技能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失去了这个线索之后,他发现要想重新找个人来学这个技能就变得有点不现实了。要不是太远,要不就是干脆在敌对方。而布兰好不容易现在有了大量空闲技能经验的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学习这些必要技能的机会。他这段时间以来正在苦恼这个问题,没想到那美尼斯就送上门来了。 要知道探知这个技能就像是个针对他人的检索样,可以看到个角色的基本属性与最常用的技能,等到高级之后还能评价绝对力量,用来衡量敌人强弱实在是太轻松不过了。不过他满怀希望地看着这个银精灵,却看到对方摇了摇头。 “探查?”那美尼斯答道:“我们给这个能力取的名字是‘深入分析’。” “啥?”布兰愣,什么深入分析,他怎么听都没听说过。他倒是知道探查有个高级本,叫做鹰眼术,这个技能变态到不但拥有探查同样的功效,而且还有几率从杀死的敌人身上偷学技能。可惜鹰眼术是布那吉斯男爵的拿手好戏,而这个技能的传授声望要求至少也是【同盟】级别——问题是这个老家伙是埃鲁因最强硬的反对派,格里菲因公主殿下的死对头,上世的布兰怎么可能跑到这货人那儿去刷声望。 且不说这么做他要付出大代价,估计就是当时他那个学姐团长就会首先和他来次真人pk。 “深入分析。”那美尼斯重复了遍:“这其实是每个银精灵战士都会掌握的技巧,我们利用它来掌握战场上的局势。” “哦?那它有什么用?”布兰听说是每个银精灵战士都会掌握的技巧,有了点兴趣。据他所知,银精灵都是天生的战士,他们认同的战斗、知识技巧,定不会弱到那里去。 银精灵指挥官盯着布兰,却开口答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会把胜利带给我们,还让我记录下这句话。那么我记下了,这个技能就相当于是个赌注,如果你说到做到,我就把这个技能传授给你。”他说罢,回过头,在布兰没有查觉时微微笑。 去!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布兰暗骂了句。不过他心想没关系,反正无论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还是这个技能他都拿定了,他到想要知道这个深入分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技能。经过上世十年同个游戏的经历,这个游戏中还很少有什么技能是他所不知道的,当然——旅法师和命运卡牌除外。 正当这个时候,他感到虎雀在边用手肘碰了下。 他抬起头,注意到下面埋伏的佣兵骚动起来,虽然只是瞬间,但已足以让人察觉到问题。 等待已久的敌人到了——最先进入山谷的蜥蜴人的猎龙骑兵,大约有三十骑。它们踩着月色下冰冷的岩石前进,很快就穿过了谷底,然后是大批扛着长矛与十字弓的蜥蜴人步兵,因为不是正规军,这些怪物都没有什么整齐的装备,也没有旗号,分队长们带着臂环就近指挥维持靠近自己的小队的秩序,它们嚷嚷着,发出意义不明的高频的叫声,好让那些没有秩序的家伙不至于让队形太过散乱。 因为这里离斥候报告中与人类遭遇的地方还远,因此蜥蜴人们并没有展开队形,而是保持两三列纵列前进,长长的队伍蛇形蜿蜒过山谷——佣兵们纷纷回过头来看着布兰,等待着他下达攻击命令。但布兰摇了摇头,让他们让过蜥蜴人军队的前半段,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候。 很快,暗神官终于进场了。由于他不是物理职业,因此并没有出现在队伍两侧或是正前方,而是被群黑火教徒团团包围,布兰几乎考虑都不用考虑也知道那些全是高阶黑火教徒。他又看到几头高大的独臂恶魔走在这些黑火教徒中央,那是巴契萨,传说中战士的灵魂若是堕入地狱之中就会变成巴契萨魔——也是低阶恶魔中少有的几种强攻型恶魔。 蜥蜴人军队的前半段已经被让过了。 布兰忽然左右看了眼,问道:“安蒂缇娜呢?” “安蒂缇娜小姐好像被罗曼小姐叫走了。”虎雀答道。 年轻人‘哦’了声,他还有点担心没有人管束着罗曼那死丫头恐怕又会闹出什么乱子。不过听到安蒂缇娜和她在起,他就稍微心安些了。剩下的,只是好好应付这场战斗就行了。他盯着山谷,蜥蜴人丝毫没有查觉隐藏在这侧山坡上的杀机,年轻人拔出长剑——剑锋黑沉沉的,不折射丝光芒——他将这剑往下指。 这是进攻的信号。 这夜的杀戮是由四臂十字弓弓弦强有力的振动拉开序幕的,佣兵们将这些战场上的利器的柄紧紧地抵在自己的肩头上,瞄准着早已寻找好的猎物,咬着牙狠狠地扣动了扳机。金属丝线在失去了约束后迅速回复原本的状态,‘铮、铮’片沉闷的响声,十字弓上振起片尘埃的同时,绷紧的弹性势能在这刻转化为强劲的动能。 战斗开始了。 在蜥蜴人方看来,伴随着片崩、崩、崩片沉闷的声音响起的刹那之间,在侧山坡上的森林中瞬间延伸出十数条线。它们只来得及刚转头,就看到队伍最外侧‘哗’下倒了十个同僚,都是手持十字弓的,虽然这些蜥蜴人大数没有被击中要害部位击致命,但弩矢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它们在时之间失去了战斗力。 袭击! 这些进化未完全的爬行生物下意识地、慌乱地想要进入战斗状态,但第二波打击如期而至。那些具备远程攻击能力的蜥蜴人弩手个个被点名,慌乱就像是灭顶之灾样不可避免地降临到这些蜥蜴人头上。然后山坡上的灌木丛左右分开,排身穿银色盔甲的精灵战士手持双头剑从后面鱼贯而出——虽然只有二十个人,但井然有序,好像他们依旧是在七个世纪之前的战场上,背后就是银精灵帝国哈亚兰的千军万马样。 气势逼人。 黑火教的低级暗神官看到这幕时差点没吓傻了,他还以为是因为这些蜥蜴人窥探银精灵王墓的行为惹火了那个古老的帝国,导致这个隐匿了数百年的种族又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呢。当银精灵战士出现的那刻,他简直连杀了那个该死的蜥蜴人头子赫尤基尔的心都有了,开玩笑,对面可是在圣者战争之中打下了赫赫威名的银精灵的大军啊! 二十个黄金级实力的战士,暗神官觉得自己的手都有点颤抖起来。 他真希望下面那些蜥蜴人炮灰能给他拖延点时间,可看起来事情没有最糟,只有糟。第队银精灵装入密密麻麻的蜥蜴人中的时,巨大的冲击力将这些骨瘦如柴的家伙高高抛起,然后落在地上,即使没死也是重伤。然后全副武装的精灵重甲步兵直接从敌人中分开条路——从那些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蜥蜴人身上直接践踏过去。 战斗的局面基本没有什么建设性,虽然蜥蜴人的数量是十倍于银精灵,但是金之阶面对黑铁中下游的废柴就是面倒的屠杀。 而当精灵卫队开始冲锋的时候,佣兵们正在为自己的十字弓填装第三轮箭矢,这个时候布兰、虎雀与银精灵指挥官也不约而同地杀了出去。三人中速度最快的无疑是布兰,年轻人从战斗的开始就发现了异常,当然那不是个坏消息,相反——他发现自己的可分配经验正在‘噌、噌、噌’往上增加。 可照理说虽然卢比斯的雇佣兵、灰狼佣兵都算作是他的召唤物和属下,可是真正杀伤最的是银精灵卫队。这些精灵和他来说是盟友关系,换句话说就是组队模式。但照理说和这么高级角色(这个时候银精灵的等级是40级)组队,自己分享的经验应该很少了才是啊! …… 第一百零六幕 引蛇出洞(五)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七幕 引蛇出洞(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七幕 引蛇出洞(六) 但他微微怔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勒个去,完美剧情,经验加成模式,还真有这个东西!” 这下他坐不住了,冲锋技能直接启动,就像是道连续的残影越过虎雀、银精灵指挥官、众雇佣兵以及线的银精灵卫队,个起落就停在了排蜥蜴人长矛手面前。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排十个蜥蜴人士兵迎了上来。 “来得好!” 布兰心中大喊。 他举起剑架,‘咔’声格住了两支刺过来的长矛。他二十四级,但实际战斗力远超三十级普通npc,蜥蜴人长矛手作为十九级的怪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布兰根本不需要去看对方长成什么样子,直接个力量爆发向前挥,两个蜥蜴人长矛手顿时尖叫声向后飞起。 年轻人再向前步,双手持剑由右向左拉——风压在瞬间好像让空间产生了错位,道七八米长的透明波纹尖啸声越过众蜥蜴人的上半个身子。 就仿佛是他在戈兰—埃尔森的山区看过的风景,夏季的风掠过高山草甸样,草叶纷纷向后倒伏。视网膜中片数字升起之后,他正前方个扇形范围的蜥蜴人全部分成两段,向后倒去。那幕很有点当时梅蒂莎追杀他与虎雀时的风范,乃至于让整个战场上都是静。 风压离体伤人,除了开化要素之外只有少数战技才能作到。梅蒂莎的灵之枪其实是脱胎于幽灵骑士的技能,而般的精灵战士也不会类似的招数,即使是黄金下阶也不行,他们只有在全盛时期开化了要素才能具备类似的能力。 布兰收回剑,呼了口气。 他这剑其实也只干掉了六七个人,可是造成的震慑力却是巨大的。他看到离自己近些的蜥蜴人战士头上的士气值刷刷就掉成了红色警戒值,然后纷纷从两侧绕开自己,时间竟在他周围形成了个真空区域。这正好给了布兰时间去检索自己的经验,他发现自己之前干掉的七个蜥蜴人长矛手每个竟提供给了他六十点经验,要知道平时他干掉头十九级的怪物最只有二十点而已,这可是接近三倍啊,果然和游戏中模样。 布兰感到自己身体内的热血下被调动了起来,他本来就是3200/7900经验,还差差不半点的样子到二十五级。而刚才银精灵卫队撞进蜥蜴人中时他的经验下子就上升了200点,再加上刚才那七个蜥蜴人就直接提供给了他420点经验,他估算了下,那自己只要再杀个二三十头,岂不是直接可以升级了? 二十五级是个分水岭啊,不但可以拿第二个天赋,而且还能拿第三个附送的职业技能。 何况到了二十五级,他就有白银级的实力了。 十九岁不到二十的样子就拥有了白银级的实力,这已经是启示者的水平了。再也不用看到个天才就自卑半天了不是吗,虽然布兰自认为从来没有自卑过,不过看到这个年代妖孽、天才遍地横行,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爽的。 何况,十九级的蜥蜴人长矛手都有60经验,那二十二级的蜥蜴人弩手和二十三级的蜥蜴人精锐战士呢?不要是二十五级的猎龙骑兵,黑火教徒,对了,还有那个暗神官!布兰想到那个可以被成为小boss的暗神官就忍不住有点热血沸腾起来,他眼睛都红了,忍不住马上抬起头四下环视,想找出那笔可观的经验正在什么地方。 但布兰首先看到的却是片高阶黑火教徒像是潮水样涌了上来,他立刻意识到对方显然不愿让他们就这么冲垮整个队伍的中央,好将蜥蜴人的军队分成首尾两段。因为暗神官也很清楚,旦被分割,整个庞大的队伍就会变得首尾难顾、行动缓慢,除非他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可光他个人有这个决心又有什么用呢,他是施法者,要依靠保护才能脱离这个混乱的战场。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把自己手下的高阶黑火教徒护卫调向中央区域稳固防线。 十个身披黑袍,骑着劣生魔的黑火教徒骑士挥舞着连枷狂热地冲锋时的确很有气势,可惜这个时候身披银甲的银精灵卫队已经冲上来与布兰并肩而立,而周围那些想要围拢上来的蜥蜴人则正在遭受雇佣兵们持续不断的远程打击。 如果指挥这切的暗神官稍微冷静些,能让蜥蜴人放弃护卫他去冲击布兰在山坡上的远程阵地,估计场面上会好看些。可惜指挥的艺术并不是黑火教徒的神官的本职,他只能下意识地命令蜥蜴人与黑火教徒像自己靠拢,方面是避免被分割,方面也是为了好地保护自己。 他要开始准备法术了。 可惜布兰的反应比他快——……山谷中的厮杀声已经连成片。 但山头上,山风扫过没有植被的、光秃秃的峭壁时,安蒂缇娜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觉得山下仿佛与这里隔着另外个世界。她轻轻咳嗽了声,用手紧了紧裹在自己身上的披肩。这位贵族千金孤零零个人在峭壁外面,有些害怕地左右看了眼,又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那条深邃的缝隙里面——犹豫半天,才小声问道: “罗曼,还没好吗?” “马上就好咯。”里面传来商人小姐理所当然的声音。 安蒂缇娜叹了口气,这个答案她已经听了好几遍了,不过她知道对方是定会无视她的抱怨的,所以只能跺跺脚,以驱散身上的寒意。 不过这次罗曼好像是真的快完成了,她沿着峭壁的缝隙向里面走了阵——没有依靠任何光源,就好像黑暗对她来说是位亲切的朋友样。不过普通人在这种狭窄、幽暗的环境中大都会下意识地感到害怕,倒是这位小姐脸兴趣盎然的样子,然后她从口袋里摸出块水晶,弯腰下在碎石下面翻找了阵,把水晶放了进去。 她回过头,板着指头数了下,认真地数出大约五处类似的地方,点点头,这才从容地退了出去。 她走出岩石裂缝之间,就看到了安蒂缇娜蹙着眉头、满是埋怨的幽幽的眼神。 “我后悔了,罗曼,我们回去吧。”文静的少女低下头咳嗽起来。 “放心好啦,只是个试验而已,布兰他不会发现的,”罗曼脸小得意,她抓住对方的手就往前走:“我们去下个地方吧。” “等、等等……” “再给我些那个吧,安蒂缇娜。” “你想干什么!”安蒂缇娜赶忙警觉地捂住自己的包包,不小心让这家伙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已经够倒霉了,她可不想和这位商人大小姐起疯掉。 “可是计算没问题吗?” “当然!”贵族千金咬牙切齿地答道:“罗曼,你这可恶的女人,我可是当过兰托尼兰皇家地理学会的名誉学员……” 商人小姐立刻发出失望的叹息。 ……发风弹,发火球术。 当膨胀和燥热的空气从战场上散开时,那十个高阶黑火教徒早已化为灰烬。作为蓄力爆发性魔法道具,风后指环的能量是20(oz),伤害30点,几乎等同于黑铁巅峰,冲击力接近白银下阶。火球术的能量是24(oz),伤害70点,等同于白银下阶,笼罩范围则有白银中游水平。 而不过是些白银下游水平的高阶黑火教徒,被套连招直接秒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布兰倒是担心战场上还有带着刺链领主的那种高阶教徒中的棘手货色,可惜现在看来这个担忧似乎是余的。想想也是,刺链领主作为下级恶魔之中的精锐,不可能大量出现在这界。 除非是恶魔之门重开了。 硝烟散尽后,布兰的经验直接膨胀了接近两千点。只差临门脚就到二十五级,他马上放下剑,对身边的银精灵战士们下达命令道:“你们去攻击左右两侧,把蜥蜴人分开。中间那个boss——不是,我是说他们的首领交给我!明白了吗?” 二十个银精灵齐点点头。 “我呢,领主大人?”虎雀在边问道。 “你和那美尼斯人带领边吧。”布兰答道。 “不需要帮忙?”银精灵指挥官少有地开口。 “交给我好了,我暂时还不想那家伙那么快死掉了。”布兰答道,不过心中却是另番想法。低级暗神官虽然号称穷鬼,但好歹也是二十五级的精英生物,各方面强度都等同于三十五级左右的普通单位——当然唯不同的是,他要个人对付三十五级的生物还有点麻烦,可要对付二十五级的精英可就容易了。何况那可是笔可观的经验呢。 年轻人说完,不给两人反驳的机会,就已经单枪匹马杀了上去。 挡在他面前的还有两头几乎有三米高巴契萨魔,这东西很强,因为作为强攻型恶魔必然具备冲锋能力,可以说是低级弓手与巫师的噩梦之。可惜布兰既不是弓手也不是巫师,而是战士,他冲到两头恶魔面前,还不等对方独臂手起刀落个重斩落到他头上,人就已经像是道幽灵样绕到了对方的身后。 巴契萨魔作为二十四级的生物,力量有14个能级,但灵巧却只有可怜的7个能级,几乎才刚到爆发状态下的布兰的半。它唯可以骄傲的冲锋技能和厚皮特性在年轻人面前也不值提,布兰剑在它背后开了条口子,然后再次顺着这笨拙的生物转身的动作闪,仍旧保持在这家伙背后——然后又是剑。 这头可怜的巴契萨魔几乎就这么活生生被屈辱地折磨致死,甚至到血流干之前都还没看清自己的仇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而这个时候黑火教徒的暗神官的法术终于准备完成,他尖叫着向布兰丢出道黑色的闪电——这东西可不是闪电这么简单,布兰知道这个法术的名字叫做恶魔之爪,这事实上是个二元法术,它的首要效果是伤害,利用暗元素转化的地狱火焰伤害。然后是随之而来的减速,作为iii环法术,这个减速就不像是冰裂之矢那么简单了。 相反,它会牢牢地将人固定在地上,而如果你的力量没有超过40个能级,那么在分半钟时间内你就准备着干挨打吧。 这个法术可以说是暗元素使与邪祭祀、女巫前期最实用的法术之,尤其是用在偷袭上。可惜布兰很想要告诉这位暗神官大人的是——这个法术不是这么用的。虽然在游戏早期,玩家大都喜欢这么粗糙地把法术丢出去,毫不修饰。不过事实上这个法术最好的用法是用个‘光线曲径’法术将它的全部光影效果都隐去,或者干脆近身使用。 因为这个恶魔之爪是需要瞄准的。 布兰直接反手剑将那头巴契萨魔的尸体抽飞出去,在半空中挡住那道蛇形的黑色闪电,闪电在侧恶魔的躯体,立刻炸开出万千条黑色电芒沿着冰冷的尸体两侧扫过并将它锁向地面——整个过程漆黑如墨的电火花四处飞溅,场面壮观,可惜对于这个法术真正的目标来说效果等同于零。 此刻布兰已经向上抬长剑,力量爆发加上幽灵骑士水晶增幅之后的三十个能级的力量直接将剩下那头巴契萨魔连手臂带头颅起掀飞上半空。他喘了口气,力量爆发虽然强劲,但消耗起体力来也不是盖的。好在从恶魔上飞出的光球融入他身体,股暖流立刻从他心脏部位涌出流遍四肢百骸,排幽绿色的文字立刻浮现在年轻人的视网膜上: “角色达到‘二十五级’,进入开启命运阶段。” “角色获得技能‘正面突破’;正面突破(0级)——消耗5倍体力,在下击中击破对手的防御(铠甲、天生、魔法),削弱1.7免伤能力。” “侦测到附近有命运物品‘黄金命运之实’,是否开启命运天赋‘黄金的天启’?” 布兰怔,开什么玩笑!他赶忙摇头:“拒绝,我拒绝开启!” …… 第一百零七幕 引蛇出洞(六)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八幕 引蛇出洞(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八幕 引蛇出洞(七) 金苹果,作为过去之中神话级的特殊道具之。由它诞生的黄金的天启,开启的命运天赋是‘黄金树之叶’,这棵黄金之树可不是布兰遇到过的那棵废柴黄金魔树——真正的黄金之树事实上是个专有名词,它特指生长于深渊之湖畔与世界之巅下的世界树,玛娜。玛娜的确可以说是沃恩德这个世界上黄金的血脉的个源头,由它的叶片赋予的天赋是全属性成长潜力增加10%,并且精神力加强十倍。即使是在布兰上世,年轻人也只知道少数几个顶尖元素使有通过任务开启过这样的天赋,而要是放在以前,对于金苹果他也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意淫下而已。 可这刻,这样个机会就放在他眼前,几乎咫尺可及。他只要轻轻点下头,从此他从切职业上获得的力量、体质、灵巧,意志、感知成长都会额外增加成,并且精神力加强十倍的意思是法力池扩大倍,同时白之巫师、精灵使的专有被动技能‘精神之脉’可以支持同时咏唱的法术数量还会额外增加三个,这个天赋可以说是切施法职业、尤其是与自然元素贴近的元素使的福音——因此它才有另外个名字,被称之为妖精之语。 这个天赋在权威分析网上的评价致是s+,虽然对于布兰此刻战士的职业加成要稍微逊色些。但后者也明白,自己最终也要兼职元素使,以完成自己定下的‘全职业制霸’的旅法师的牌组构建。再加上这个天赋全属性加成的特点,似乎是格外适合他。 但他没有片刻犹豫,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黄金之叶虽好,但终究不同于上世。布兰深深地明白在这个世界中,他只有个机会,旦决定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他要追求的,只能是最好,或者说是最符合他计划之中的天赋。在上世他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去选择,但在这里不样,失去了其他玩家的竞争之后,布兰明白现在有许机会放在自己面前——而黄金之叶只不过是其中个看起来比较美好的而已。 他有两个目标: 个是太古之人,全属性加成10%,豁免兼职惩罚50%。这是个s评价的天赋,可后条属性对于不知道以后要兼职少职业的他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甚至可以说宝贵都不为过。 而第二个,就是传说之中的‘双生之协’。这个命运天赋可以说是过去‘琥珀之剑’中最传奇的天赋之,与般的s以上评价的天赋不同,这个s级天赋只有条属性。可仅仅凭借这条属性,它就足以从众a级天赋中脱颖而出。双生之协的属性是,为拥有者的每个职业提升项专有能力。布兰至今都还记得它为战士提供的专有能力——传古战技:战士职业所拥有的任何个战斗技能,它的最大专精等级视同增加级。 要知道在过去游戏之中,个技能的15级称之为初级,510为高级,10级以后专家。大数非专攻技能都智能升到专家巅峰即为15级,只有专攻技能才能提升到15级以后,即为大师、宗师两个阶段。而开化了要素之后,以要素点加持,达到宗师的技能可以进步提升,但也最高止步于‘古代/圣地’阶段。 但战士只有个办法能让技能进步提升到‘传奇’,那就是通过双生之协提供的专有能力。 但技能到达传奇阶之后,即使是中级技能也能媲美高级技能。因此也有人假设过个既拥有高级技能,又拥有双生之协天赋的角色,那么传奇阶之后的高级技能究竟有么变态?不过这终归是个假设,因为高级技能与双生之协两者都是样的可望而不可及,即使是rmb战士也无法战胜,这个时候只能依靠玩家之中的最强武力——脸斗士出马。可要即满足用用双生之协,又拥有高级技能,并且高级技能还要符合他本人开化的要素(才能投入要素点),脸好到这样程度的逆天强者估计都已经穿越到异界去征服世界去了,因此布兰还从没有见过。 而正因为双生之协如此罕见与强力,它对于那些闲得蛋痛喜欢兼职十个职业的玩家来说,甚至经常被称之为伪ss级的命运天赋。可以这么说,在双生之协以上,大约也就只有那几个被冠以‘玛莎之子’、‘苍蓝的灾祸’这样强力头衔、永远只存在于口头、从未出现过的ss级天赋了。 布兰不是个贪心的人,他不去奢望那些从没见过的东西——虽然他甚至怀疑那些东西是不是有心的玩家编出来的——不过对他来说,双生之协、或者哪怕是太古之人就已经足够了。而且这两个天赋他也有办法入手,毕竟只要以前有人入手过,他就能依样画葫芦再去完成遍。 当然,黄金树之叶是肯定不够了,他绝对不会因为心急而消耗掉唯次机会去选择个并不是那么适合自己的东西。上次在布契是因为生死攸关,就这样选了个不屈天赋他现在想起来都要后悔半天,要知道如果当日他选择龙之裔、或者血脉意志的话,现在他的战斗力起码还要加强两到三成。 “我拒绝开启。”布兰在心中答道,与此同时他身体个变向,闪开暗神官朝他丢过来的道由纯粹的暗元素构成的魔力之矢。 说实在话,这法术就是打在现在的布兰身上,最也就折断他两根骨头而已。何况以年轻人的灵巧来说,黑火教的下级暗神官根本看也不看也知道自己肯定丢不中。但双方都心知肚明,魔力之矢的优点在于构成速度非常快,几乎不需要咏唱的时间,暗神官不过是想用这样的低环法术逼迫布兰改变方向,阻止他太靠近自己而已。 原本分布在暗神官四周的黑火教徒已经死伤殆尽,剩下的不过是十头战战兢兢的蜥蜴人战士而已。这些东西面对布兰根本派不上用场,这位黑火教的暗神官深知这点,他只能咬牙依靠自己的力量,虽然整个战局看起来似乎已经无法扭转。他边丢出第二道魔力之矢,边在心中大骂那头臭蜥蜴情报不准,那二十个银精灵究竟是怎么杀出来的?事实上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从开始就被算计了。 布兰并不着急。 他心说你要再高个5级进阶了精灵使,拿到了专有被动技能‘精神之脉’学会双咏了,这会边丢魔力之矢边蓄大招放其他法术,自己估计还要担忧下。可这样不断用低级法术来消耗自己的体力又有什么用呢,莫非你的法力还能比我的体力来得充沛不成? 而与此同时,年轻人留意到自己视网膜上的绿色选项渐渐淡下去之后,很快又出现了另条信息: “侦测到角色已经达到25级,血脉天赋第二次解锁。” “不屈(lv2):玩家获得元素抗性+5,物理伤害5%减免——” 布兰看到这个坦克天赋实在是有点无语,干脆直接干掉了这条信息,免得打搅他作战的心情。说实在话这个天赋在坦克天赋中的确算是比较强的,可惜‘琥珀之剑’中的战士从来都不是作为坦克出现的,不要说进攻样化的雇佣兵,当时情急之下选择了这个天赋,现在看来这条提示怎么都有点讽刺他的意思。 谁没事会把脸贴上去给怪打啊! 分开的银精灵卫队此刻正在将蜥蜴人向两侧的山坡上赶去,而对面的暗神官似乎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布兰忽然感到直追着自己的魔力之矢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发现暗神官身上黑烟缭绕,显然是在咏唱集中暗元素,准备施展个高环法术。但布兰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又不是那些第次参与boss战的菜鸟,要半天才能判断出boss的意图,结果往往错失良机。 年轻人将剑往身后挥,道风压将从后面围上来的几头漏网之鱼打飞了出去,冲锋技能同时启动,整个人顿时化作条直线——所有围在暗神官身边的蜥蜴人战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布兰就已经穿过它们到了那个黑火教的下级暗神官身边。 他举起剑用尽全力道直劈,仿佛黑光乍现,在力量爆发加持之下的长剑‘砰’声砸在道忽然出现的漆黑如墨的光罩上。咦?布兰微微怔,才发现暗神官干枯的爪子伸出长袍,向前支起了面幽光环绕的巨盾。而这个面目隐藏在兜帽之下的家伙对他阴沉地笑,手指向前点,道黑色的火焰顿时射出——“魔力之矢!” …… 第一百零八幕 引蛇出洞(七) 欲望文 第一百零九幕 摸尸体与意外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九幕 摸尸体与意外 “魔力之矢!” 布兰咬牙让,侧身让这道火焰贴着自己的胸口擦了过去——那里的肌肤立刻像是着了火样刺痛不堪,年轻人知道那是被暗元素侵蚀的造成的痛感,不过无论怎么说至少比肋骨断掉两根来得轻松。他暗自吐了口气,忘了暗神官的伪装施法技能极高,他即使是直防着这招但还是没全然避开。在过去游戏中这下都是让骑士、审判者这样的肉盾型职业来硬抗,不过布兰相信自己的反应,而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刚才那下若是挨实了,估计接下来就吃套法术组合;虽然不至于被干掉,但绝对两天之内也就不要想好过了。 最重要的是,以后有这样单独吃经验的机会,估计也会被虎雀等人拦下来。 还好,和预计的差不。既然暗神官的计策没有奏效,那么接下来就要轮到他反攻了。布兰身形闪,已经绕到了这家伙身后。 又是剑——黑火教的暗神官果然将手向后挥,那面原本挡在他前方的漆黑光盾立刻绕过个半圈迎向布兰的剑,与此同时,他左手上又出现了团黑色火焰。布兰冷哼声,心想你还来——下级暗神官的‘湮光之盾’不过只有10点硬度,他刚才那剑已经至少废掉了1/3——不过这家伙好像还真以为他至少要三剑才能攻破这道魔法防线。 他并不急躁,干脆先向后跃让开对方丢出的第二魔力之矢。而这刻,两者之间两轮交手才不过了眨眼的瞬间。与此同时那些在外围的蜥蜴人战士直到此刻才发现它们已经失去了布兰的踪影,它们怔了下,纷纷掉头。但它们看到的首先是这样的幕: 那个年轻人微微向后退,避开道黑色的火焰之后,立刻再次攻了上去——他的剑在发光。 布兰在后退的瞬间,已经调出属性面板,顺手将新获得的技能提升到五级。‘正面突破’达到五级之后,削弱免伤已提升到10,事实上这个技能正是切重甲战士、结界巫师的克星,不要说个小小的暗元素使的‘湮光之盾’——剑开始高频振动之后,刃锋折射着月光,远远地看上去上就像是镀上了层荧光。 剑向前。 力量爆发,正面突破,布兰感到好像全身力量的半都随着这剑挥了出去。 但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暗神官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湮光之盾’化作片黑色的碎片,而那柄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剑就那么顺势而下切入了他的腹部。布兰马上松开开剑,整个人已经闪到了这家伙的背后,他前脚才刚动,暗神官就嚎叫声——眼眶、鼻孔、嘴与伤口向身前喷射出大量的黑色火焰,这火焰可比魔力之矢的火焰华丽了,起码是十倍不止,甚至布兰即使是在暗神官背后,也能感到空间中暗元素蒸腾让他的肌肤产生的丝丝刺痛。 燃烧半生命值活化元素,瞬发,这是每个元素使最后的自保手段。只是大约也只有黑火教的暗神官有这么疯狂,在明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半以上生命的情况下还敢施展这法术想要来和他同归于尽。如果布兰不是以前吃过同样的亏,估计刚才步注意之下也要中招,那怕是不死,最后也要脱层皮罢。 不过无论怎么说,他那把做工还算不错的白板长剑算是报销了,除非是魔法物品,凡物很少有能在元素蒸腾下存留下来的——布兰都不敢确定那把剑还能留下少遗骸,反正他也不打算去看。 他回过头,对那些正打算围上来的蜥蜴人笑了笑。 布兰倒是自以为这个笑容还算是和蔼可亲,可在那些蜥蜴人看来却有若魔鬼。暗神官有强,它们刚才也看到了,可才个眨眼就被这个年轻人做掉了——它们不过是些小喽啰罢了,还能干什么呢?这些蜥蜴人战士忍不住互视眼,然后干脆转身就跑,作为群乌合之众的盗匪,这个举动倒是符合它们的天性。 在它们看来,大约唯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个年轻人似乎不打算追击它们。 当然,它们不知道的是布兰这会正处于脱力状态。最后那击他同时用上了力量爆发和正面突破两个技巧,要知道技能的消耗是乘算而不是加算,也就是说刚才那剑他瞬间就消耗了正常状态下的十五倍体力。虽然到不至于说剑就抽干了他的全部体力,但巨大的消耗之后时脱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反正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他先检索了下经验,杀死暗神官让他拿到了整整4200点经验。虽然才刚刚升级,可这会儿他的经验已经变成了5645/13600,并且这个数字还在飞快地变化着——他抬起头,银精灵卫队们已经将两边的蜥蜴人完全分开,并将它们往狭小的、地形复杂的坡地上赶。而当暗神官丧生以后,蜥蜴人几乎已经组织不起什么反击,它们开始后撤,开始还能维持阵型,但逐渐演化成大溃逃。 剩下的似乎就是收割经验了。 布兰干脆在暗神官的尸体旁边坐下,也不去动对方东西,他心知肚明自己的黑手程度,心想还是等那对元素使姐妹来开吧。他从怀里拿出荧光水晶,点燃后丢了出去,这是信号,现在已经用不上佣兵们继续用远程打击支援了,还是让他们先下来吧。不过这段等待的时间让他有点乏味,百无聊赖之下布兰看了看自己的属性,力量和体质都已经达到25个能级以上,灵巧也增加了3个能级,他忍不住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心中对自己说道,这就白银的力量。 虽然还是下阶。 但实际战斗力的话,已经直逼上位了吧。 “仅仅是两个月,你相信吗,布兰。你就从个不入流的民兵成为了个拥有白银实力的准骑士,你曾经向往的警备队现在看来也不算什么了,相信我,我们的路还有很长——”布兰忍不住微微笑,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他有些感慨,他知道这种情绪来自于自己属于这个世界的面。 因为对于苏菲来说,二十五级真的不算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佣兵们已经陆陆续续从森林中走了出来。他们中那些灰狼佣兵明显加激动,因为比起虎雀等人来,他们对这位领主大人的认知还很浅薄,虽然布兰说过要带给他们胜利,可是胜利真正到手时他们才发现这次战斗竟然是如此的容易——零伤亡! 那怕是有二十个黄金级的精灵战士作为盟友,可是毕竟是三十个人面对对方两百人的大队啊,而且这来面还有黑火教徒,有同样是白银实力的恶魔与那个曾经给他们带来过噩梦样经历的暗神官。 以至于桑夫德甚至在跑到布兰身边时还有点小激动,他忍不住有些失礼地问道:“领主大人,你突破了?” 布兰点了点头。 “二十岁的白银级实力,”桑夫德和其他灰狼佣兵互相看了看,忍不住阵低叹:“真是幸运,我们竟有幸见证两个天才的诞生。” “两个?” “还有个曾经也是我们团里的成员,他叫艾柯。” “原来是他。”布兰挑了挑眉。不过现在他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他的目光在佣兵中巡视着,最终落在了那两个走在最后面的野精灵姐妹身上。他马上冲那边招了招手:“来,红手软妹,来帮我开下尸体!”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愣——大伙儿顺着布兰的目光看过去,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落在那对野精灵元素使中的姐姐身上。少女微微愣,她看了看其他人,然后有些迟疑地用手指着自己问道:“我?” “当然,我不是说过么?”布兰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暗神官的尸体,答道:“你来开尸体……不是,我是说整理下战利品。” 野精灵少女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她忍不住咬了下唇,狠狠地瞪着布兰说道:“大人,我叫芙罗,而不是什么红……红手软妹!”说惯了精灵的语的她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才好不容易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然后又冷冷地看了布兰眼,心想这个家伙老给她找麻烦。 布兰咳嗽声,面不改色地解释道:“好吧,芙罗,事实上‘红手软妹’在我们家乡是句称赞人的话。” 不过他马上看到对方脸狐疑地看着自己。 “领主大人,我也去卡拉苏,可是当地人好像没有这个说法……”桑夫德也在边小声提醒道。 “不,这只是巫师之间的黑话罢了。”布兰反应很快。 “那是什么意思?” “它的意思就是说个人运气很好,很软,而且是个妹子。” 虽然不明白很软是什么意思,但个妹子的意思两姐妹中的姐姐还是明白的。她忍不住看了这个自己的领主眼,暗自不屑,心道人类果然都是些轻浮的家伙。不过考虑到自己、尤其是妹妹与对方的丛属关系,芙罗好歹没有跟布兰摆脸色看,她点了点头就打算依言而行。 可正是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听到山谷东边传来连串沉闷的响声。那种声音起先是轰隆隆的低鸣,然后逐渐变成什么东西从内部崩裂发出的脆响,连绵不断的轰鸣仿佛是从地底传来,让大伙儿所立的地面都战栗起来。 布兰看到地面上的石子像是活过来似的——或者说好像被注入了魔力样舞蹈起来,他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脚下。但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听起来像是第二次黑玫瑰战争前期出现的那种崩解水晶造成的爆鸣音。说起来,过去在游戏中,他起码有几十年没听过这样类似的声音了,还真是让人熟悉……不过等等! 布兰忽然面色变,他马上回过头,果然看到山谷东面的峭壁正在片升腾的烟云中土崩瓦解。 所有人都陷入同样的呆滞状态之中——…… 第一百零九幕 摸尸体与意外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幕 意外收获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幕 意外收获 你知道,商人小姐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可以保持这样文静的状态的,她脸乖巧地跪坐在布兰面前,低眉顺眼地低着头,如果不是时不时用灵动的眼睛偷偷瞟眼布兰的表情——倒是有些贵族千金的风范。 当然,她那灰头土脸,衣服上满是擦破的痕迹的狼狈状态除开在外。 与她差不状态的还有位真正的贵族千金,安蒂缇娜只手抓着自己被炸得破破烂烂的披肩,脸蛋上全是灰尘,她低着头言不发,看起来有些紧张。 “布兰,我……”罗曼看年轻人黑着的脸上好像稍微缓和了些,赶忙开口辩解道,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句话,就被后者眼给瞪了回去。 她只好又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她想本来这次计划是很完美的,如果不是最后出了点岔子的话,她定可以帮到布兰大忙。再说即使最后出了丁点小问题,可是不是还是压死了好几个蜥蜴人不是吗?再说还把它们逃跑的路给封死了。 她心想下次定要少放点。 不过布兰要知道面前这死丫头还在想下次继续这种危险的活动的话,估计连掐死她的心情都有了。他和那美尼斯去现场勘察过,本来安蒂缇娜的计划的确是不错,而且按照这位千金小姐原本的计算,那面峭壁在崩解时的确能干掉大部分向那个方向逃窜的蜥蜴人。可惜她显然找错了合伙人——不,也不应该这么说。因为安蒂缇娜的计划原本就只停留在纸面上,如果不是被罗曼这家伙鬼使神差地看到的话,估计这个构想直到现在也只是纸计划书而已。 不过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就像是小罗曼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谨慎这个词样,她从来都是个实干家,她的任何计划都是构建在理所当然的实践之中的。 布兰想到这里,不禁把目光投向安蒂缇娜。这位贵族千金好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小声说道:“对不起,领主大人,都是我不好……” “不,这和你没关系。”布兰摇摇头。 的确,如果不是罗曼这家伙擅自在最后改了安蒂缇娜定下的装药的数量的话,也不会搞得鸡飞狗跳,最后蜥蜴人没压死两个,反而把她们两个差点埋到了下面去。这还亏是安蒂缇娜发现得早,不然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布兰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罗曼眼。这正是他最生气的地方,他并不在意罗曼帮了他大忙,只要她不要总是副少根筋的样子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方他就谢天谢地了。 可他又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眼前这个来自布契的女孩,有些东西可以看得很透彻,仿佛是种生而具备的本能样。但有些时候又能迷糊得让人头痛,比方说现在布兰就揉了揉太阳穴。 “你直都在作类似的计划吗?”布兰忽然问道。 安蒂缇娜愣,她原本还以为布兰要找她兴师问罪呢。他对罗曼的宠溺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她真不敢想象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位商人小姐出了什么岔子的话,布兰会怎么看待她。虽然她经历过那段最艰苦的时期,可人都是这样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就自认为自己已经无法再适应那个时节的生活了。 何况这位年轻的领主很尊重她,愿意给予她以前同等的地位和待遇,也愿意平等地和她相处,除了每天都要在荒野中跋涉辛苦点以外,她认为并没有什么自己可以抱怨的。何况即使辛苦也只是暂时的,她还有许计划没有实现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满是羞愧:“对不起……” “不,”布兰看了罗曼眼,以确认这家伙有没有在认真悔过:“我是说那些计划。” 贵族千金怔了怔,时不明白布兰想要知道什么。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事实上布兰自从拉她加入队伍以后,年轻人的每次行动她都个人作过完备的计划,她开始的确是为自己的这些计划而骄傲的。可后来事实证明这些计划往往有着这样和那样的不成熟,尤其是与布兰仿佛先知样的决定比起来,就显得像是小孩子的涂鸦了。因此不安蒂缇娜开始还有好胜心想要成为布兰的幕僚,可她渐渐发现这个愿望逐渐远离并且变得有些可笑起来——到最后,她虽然依然没有放弃这个习惯。但与之前比起来,这像是种自我审视。 在事前做计划,然后再整个事件中反复检验自己的计划,看看自己是否已经变得足够成熟了,有没有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竟然被罗曼抓了个正着,而且还刚好看到了她最为大胆的个设想。 想想都觉得好像是玛莎在她和开个玩笑。 “为什么不给我看呢?”布兰问道。 “我……” 布兰默然了片刻,大概猜到这位少女是什么想法。他想了下,说道:“安蒂缇娜小姐,你是我的幕僚,这可是你自己向我推荐的。既然如此,向我提出你的建议,不也是应该的么?” “对不起……我知道,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幼稚,我以后会……”贵族千金小声答道,她的头都快低到胸前了。当然,边的商人小姐就没有这么有羞耻心了,事实上她还在尝试插句话进来:“布兰,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呢,你不要总找安蒂缇娜的麻烦啊——” 布兰好歹没被她给口气气死,心想还好自己把虎雀和那美尼斯支开了,不然这会儿真是无力维持所谓的‘上位者的威严’了。他吸了口气,懒得理会这丫头,而是继续说道:“安蒂缇娜小姐,每个人都是从幼稚走向成熟的。但不同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这样的头脑,如果你仅仅是因为幼稚就放弃这个机会的话,那么太未免太对不起玛莎大人对你的眷顾了。” 布兰话说完,就看到这位贵族少女脸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个人的见解永远是有限的,虎雀虽然能帮我解决很问题,他很有经验,但有点上他远远不及你,安蒂缇娜小姐。”布兰指了指脑袋:“所以说,我希望你不要将自己置身于这个圈子之外,我希望你能帮我,我确信你能——所以,你愿意么?”事实上他说出这些话并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安蒂缇娜,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具神棍光环——这看起来是有些可怕,尤其是对安蒂缇娜这种好胜心很强的女孩子来说,对于自信的打击是巨大的。不过布兰知道自己的先知先觉只是暂时的,即使他对于整个世界的历史改变没有那么大,可这种对于局势的预知能力也最只能持续到几年之后。 几年之后,玩家们就开始参与到编织这个世界的历史中来,而相对于过去那个游戏之中的世界,这点是这里与之前那个世界最大的差别。缺乏了玩家的参与之后,历史的发展方向定会发生某些相应的改变,而那个时候他的经验与些游戏中的知识虽然依旧适用,但对于未来局势的预知能力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事实上这次这个副本演变到完美剧情的全过程,就给他敲了个警钟。布兰开始逐渐意识到,他需要些助力。在过去游戏中,他从来不是个顶尖的战士,也不是个顶尖的团长。当然,前者可以通过经验弥补,而后者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他有未来的女武神,但这还不够——至少安蒂缇娜从些细节处敏锐地就能判明全局的能力就不是他能媲美的,他看着这位贵族千金,认为对方应该拥有这方面的能力。也许与‘神棍’相比有些差距,但作为幕僚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安蒂缇娜呆住了,布兰那句‘我确信你能——’深深地打动了她。对于骄傲的人来说,实在没有什么赠予能比信任加宝贵。虽然心中还是认定布兰是在安慰她,可少女轻轻吸了口气,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的点头不仅仅是答应,而是下定决心——她当然愿意,愿意参与到他的愿望中去。 布兰没料到自己的话产生了这么大的作用,只是以为自己至少打消了对方的疑虑,在他看来安蒂缇娜有些太内向了些。不过他看了罗曼眼,又问道:“那些崩解水晶,你还有吗?” “领主大人,你知道?”安蒂缇娜又是愣。 “咳,差不吧……”布兰咳嗽了声,心想莫非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东西不成?莫非崩解水晶就是眼前这个少女发明的,这没有这么巧的吧?不过他还是含糊其辞道:“高塔巫师有类似的东西,所以我也只是随口问而已。” “真巧,”贵族千金小声说:“我给它取的名字也是崩解水晶。事实上我是用魔力传导装置的核心废料来完成它的,因为它的生效方式是用魔力击穿物质界稳固的法则框架,让元素迅速活化,从而产生爆炸。所以我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还真是你发明的啊! 布兰忍不住看了这位贵族千金两眼,这东西来头可不小。虽然到第二次黑玫瑰战争后期已逐渐淘汰,但前期还是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以至于当时玩家致认为这东西就是魔法世界中的炸药。可惜,这东西结构太不稳定了,根本不利于运输与储藏,而且在后期强度逐渐升级的战争中,威力也显得小了些。 “还有吗?”他问道。 “还有些,”安蒂缇娜马上答道:“如果领主大人你需要的话,我能连夜制造些。” “连夜制造?”布兰愣,这不对吧,他怎么接的制造这东西至少都要半个月? 看到安蒂缇娜点点头,布兰差点以为历史发生了改变,所以其实这位大小姐发明的是另外种东西。制造时间治只要几个小时的崩解水晶?说这是外挂都轻了点吧?不过他正要开口询问,却看到下面的林子里,虎雀正在那个方向脸急切地向他招了招手。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他们不是在和红手软妹起打扫战场吗?布兰呆了下,不过看到后者似乎有点等不及要跑上来的样子,他才马上对安蒂缇娜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人手有到两块。对了,这东西很不稳定是吗?” 安蒂缇娜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对于自己这位领主大人的先知先觉,她觉得自己似乎都有些麻木了。 果然!布兰松了口气,心想历史还没改变。他说道:“晚点我教你个办法,可以让它暂时稳定下来,不过效果有限,剩下的你在自己去研究吧。” “啊?”贵族千金忍不住低低叫了声。 他这个也知道? 安蒂缇娜刚刚才以为自己至少变得坚韧了些的心灵忍不住再次受到打击,她原本以为自己至少在魔导领域上还有些优势的,没想到布兰竟然在这方面好像也懂得比她些。不过这位来自布拉格斯的贵族少女大约不知道这次自己是把布兰冤枉得惨了些,因为布兰压根不懂什么魔导技术,在过去的游戏中那是纯副职玩家才能选择的技能,像年轻人这样的战职玩家是注定无缘的。 但即使不了解,也不妨碍布兰知道些材料和配方,不是么? 不过安蒂缇娜正在吃惊,而边的罗曼却终于留意到那个唯可以管住她的人终于离开了。商人小姐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脸感激地对安蒂缇娜说道:“谢谢你,安蒂缇娜。” 安蒂缇娜看了她眼,赶忙摇摇头,心想你只要不给我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说实在话,她现在算是怕了这位大小姐了。 不过罗曼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唯可以和自己交谈的对象,她想了下,问道:“对了,安蒂缇娜,你有看到那个吗?” “那个?” “对啊,当时我们被埋下去的时候。好像有些像是萤火虫样的光点从山坡下面向我们飞过来,你注意到了吗?” “这……” “有吗?” “好像是有吧……” ……布兰看到虎雀时,正好看到那个老练的雇佣兵队长手中拿着那本黑色封皮厚书。他微微怔,这东西看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暗神官的遗物,至少书皮上的那三道闪电样的划痕就已经深深地将它出卖了。不过布兰有点惊叹的是: 红手妞就是红手妞啊,竟然能从公认的‘穷鬼’暗神官身上开出装备来,这东西要放在以前都可以到论坛上去炫耀人品了,不过可惜这里没有论坛,这让布兰有些别扭。 再说何况这东西也不是他开的。 “这是什么?”他问。 虎雀神秘兮兮地看了他眼,语不发,只是轻轻在他面前打开了那本书。 布兰只看了眼,然后就陷入了石化状态——…… 第一百一十幕 意外收获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一幕 旅法师的遗产(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一幕 旅法师的遗产(上) “这是……什么?”布兰有点呆滞。 “如你所见,领主大人,”虎雀嘴唇抿成条直线故作姿态,好像显得平静而神秘,然而浅褐色的眼睛里却全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这些是命运卡牌!”他打开那本书,拇指与食指分开,指着贴在书页上的六张卡片说到。 “我知道,”布兰目不转睛地问道:“但怎么会有这么?” 他看着那本册子,如果按每页六张卡牌算,至少也得是四五十张吧。 “呃,”虎雀耸了耸眉毛:“这个问题还是让夏尔先生来回答大人你比较好——” “夏尔?你也知道他?”年轻人回过头,疑惑地看着虎雀。 “当然,来自卡牌上的生物互相之间是有联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存在于同个由旅法师大人您开辟的亚空间里,”雇佣兵队长只手拿着书,很自然地说道:“当我们没有受到召唤时,生活在由地牌构筑的领地上。从另种意义上来说,大人你支付的财富与元素,都是维持我们在物质界在行动的‘给养’。只是越高级的单位,需要的维持费用也就越高而已。” “恩,”布兰记下亚空间这个名词,然后虎雀提到‘给养’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剩余的资源:自然6点,水6点,财富67点,声望17点。当然,背包里还有些上次用剩下的元素结晶,其中火的就占了半。 然后他又狐疑地看了虎雀眼:“这话可不像是你说得出来的。” 虎雀笑:“呵呵,大人英明。这是夏尔先生的原话,我不过是当个传话筒而已。” “你能联系到他?” 布兰忽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这位佣兵队长点了点头。“那么好吧,”他说道:“既然如此,现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么?我记得图门和我说过,非旅法师本人或者同意展示,他人不能看到命运卡牌。但这家伙手上怎么会有这么这东西,莫非他其实是个旅法师或者有某种潜质,还是说这些东西其实不是在那个暗神官身上找到的?” “不,这当然是在暗神官的尸体上得到的。不过与般的命运卡牌不同,这是本卡集——” “卡集有什么不同么?”布兰打断他道。 虎雀停了会,像是在等待另边的答案。然后他抬起头来,如此说道:“夏尔先生说旅法师的寿命并不是无限的,当前代旅法师走向生命的终结,他收集的卡牌就会被封印在起。这个状态下的卡牌是物质化的,纵使是般人也能看到甚至触碰到,只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东西与占卜师用的普通纸牌没有什么两样。可对于另外个旅法师来说,这就是笔宝贵的遗产了。当然也有些其他情况也会留下卡集,不过情况最的还是前种。” “你是这说暗神官是偶然得到这本卡集,不过他并没有搞清楚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可能性很大,不过夏尔先生认为也不排除领主大人你那种推测。” 布兰摇了摇头,要那家伙真是个旅法师的话岂会不使用卡牌来对付自己?夏尔说的很可能就是真相,他知道那个年轻人只是下意识地恭维自己而已。但他想了下,马上又问道:“如此说来,旅法师与旅法师之间岂不是存在掠夺卡片的可能性?” “的确是有这种可能。”虎雀认真地当好个传声筒的角色:“不过大数旅法师之间的战斗都不会以生死相搏,因为大数卡牌不具有唯性,除非是真正的疯子,很少有人会为了命运卡牌而出手杀人的。” “不具有唯性的意思是?” “是的,大数卡牌都不具有唯性,它在同个时间在不同的地点可能存在张同样的复制品,即使是新诞生的卡组也是样。只是每张牌对于旅法师本人来说都是特殊的,大人您可以召唤高地扈从,自有在下为您服务,其他的旅法师大人可能样会拥有名为高地扈从的卡牌,可他们未必能召唤出夏尔——它有可能是魔邓肯,也可能是艾伐。总之规则具象化,是根据召唤者本人的潜意识进行的,只是旦确立,就不会改的——”佣兵队长摊了摊手,解释了句:“所以说,大人下次你就是想要召唤个养眼的金发碧眼的佣兵队长‘夜莺’来为您效命,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另外前半句话是夏尔先生的原话,后半句话是在下的补充。” 你的意思是在讽刺我是个大叔控么?布兰眼角跳了跳,沉声道:“这个补充是余的,另外之前你提到封印,也就是说我不能直接使用这上面的卡牌。” 虎雀点点头。 “然后?” 佣兵队长将黑色的卡集递过来。 “恩?” “看看就知道了。” 布兰这才半信半疑地接过卡集,他的手指才刚刚碰到第张卡片上,眼前就浮现出些奇怪的文字——1400声望。他微微怔,仔细集中注意力,文字立刻变得丰富起来: 白金天使(不朽同盟xix)任意40,法力50【神器—神器生物/天使,60级精英】 白金天使在场上时,召唤者不会因为伤害而死亡。 维持费用:当白金天使在场上时,支付10任意,10宝石每天。 ‘心中埋藏着不朽的秘密——’ 提示:解封此卡需要拥有至少1400点声望。 1400声望?布兰差点没直接把这卡集丢出去,夏尔还在的时候他倒是可以从高地扈从这张卡上获得每天1点声望,可从头到尾也不过只存了17点声望而已。后来这张卡进入坟场后,是断了来源——1400点声望,玛莎在上,他就是去抢也抢不了这么啊,这卡集不是玩他的吧! 他看着卡牌上用油画风格绘的那个没有五官的白金天使,时之间有点无言,不过目光却下意识地飘向下个: 永生琼浆(不朽同盟x)光10,法力50【神器—神器/奇物】 横置,并支付光5。你恢复半生命,并将永生琼浆和你的墓场洗入牌库。 ‘瓶装的生命。风味不太如我意,也不新鲜,但起码功效相同。’——辛格男爵提示:解封此卡需要支付2000财富。 布兰强忍住吐血的冲动,财富他倒是点,可与2000财富比,就显得有点九牛之毛了。虎雀拿这东西来不是故意让他内伤的吧,这些卡倒是强悍无比,可是要支付的代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可他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没得罪这个家伙,他好像没这个动机这么做,不过这是什么意思?他忍不住脸狐疑地往前翻了翻,却发现越往前卡牌的品质变得越低,但支付的费用也逐渐变得可以承受起来。 圣焰领主,时光返照,艾欧娜的裁决,尼亚雄狮……只是粗略的估算,整套卡集就至少有四十张牌不止,其中光、暗各占半,还有几张红色卡牌。也有地牌,不过支付的方式都不尽样。有些需求声望,有些要求支付财富,有些要求旅法师等级——对于这类布兰直接视若无睹,他直到现在旅法师等级都还只有级,而且他发现这东西和经验系统好像不挂钩,暂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提升这职业的等级。 而这些还是比较常规的,另些就是布兰听都没听说过的了。比方说需要某种资源的,某种地牌的甚至是某种结界的,甚至还要要求其他职业等级的——比方说那张‘时光返照’就写明了要求拥有者至少有二十级巫师等级才能解封。总之千奇百怪不而足。 不过大数布兰看了下,自己暂时都无力满足。 他页页往前翻去,终于眼中逐渐放出光来。因为很快,他就发现至少有两页十张牌自己完全有能力支付,分别是血色先锋、黑土狮、光明赞美诗、罗夏尔的集市、若根沼泽、永恒大地、下界之音、卡赞度大师、海拉尔卫士、圣洁大天使。只是即使是这十张牌,扣除单价之后以他现在的实力也只能从中抽取三张而已。 因此他必须作出选择——布兰首先需要的当然是暗元素的地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若根沼泽。不过当他支付10财富换得这张牌之后,却发现这张地牌明显没有精灵秘地成熟——事实上除了每周提供1点游离的暗元素之外,横置若根沼泽时也只能获得1点暗元素。与横置时可供2点自然元素与1点水元素的后者相比,差距可谓巨大。 不过至少算是把独角兽骑士这张卡的维持费用这个问题解决了半,剩下的就是财富的问题了。 因此他选择的第二张牌是罗夏尔的集市——这是张特殊地牌,每天可以提供2点财富与1点地元素,横置时可以获得6点财富。这张特殊地牌的解封价格也是基础地牌的倍,需要20财富。支付了这张牌之后,布兰手头还剩下10点财富,事实上他还能再买张基础地牌,不过考虑到接下来还要维持精灵少女梅蒂莎在场上的费用,因此只能作罢。 至于第三张牌,毫无疑问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复活牌——圣洁大天使。 圣洁大天使(不朽同盟iii)光5【生物—天使/骑士,20级精英】 圣洁大天使进场时,从你的墓场上选择张非黑卡牌洗入你的牌库。 维持费用:当圣洁大天使在场上时,支付光1每天。 ‘慈悯之光从天而降,神的使节由光中前往——’ 这张卡牌需要10声望解封,倒是不需要再从布兰本来就变得有些可怜的金库中支付什么。不过让布兰有点尴尬的是,他现在既没有光系的地牌,也没有光元素结晶,因此要想把夏尔或是风精蜘蛛从墓地里捞出来,暂时倒还是个幻想而已。对此他也只能拍拍虎雀的肩膀,让他在转告夏尔,麻烦他再在墓地待会了。 不过随后他又想起个问题,当日他问虎雀怎么捞墓时,那家伙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只有暗元素牌才有类似的手段吗?他忍不住怀疑地看着这家伙,没想到这位老练的佣兵队长跟他犹豫了半天,然后回了句,其实当时他自己也只是知半解的瞎蒙的。 布兰顿时泪流满面。 …… 第一百一十一幕 旅法师的遗产(上)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二幕 旅法师的遗产(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二幕 旅法师的遗产(下) 合上卡集,布兰长长地呼出口气。 虽然并不完美,但至少是个意外收获,而且还是个大大的意外收获。原本他只是希望能用暗元素水晶把银精灵少女梅蒂莎短时间内召唤出来,帮他解决完这次的战斗就不得不送回去——说实在话这是很不划算的行为,毕竟展示次独角兽卡牌可是需要15点暗元素,而维持费则要廉价得。而且关键问题是,他的元素池小得可怜,旦暗元素水晶消耗空,他估计短时间内就不要想再见这位强悍的女骑士第二面了。 但有了若根沼泽与罗夏尔的集市之后,他就可以勉强永久维持梅蒂莎在场上了,有个黄金级的助力,可以说原本看起来还有些风险的南境冒险、以及探索领地的行动,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危机重重了。 而且捞墓的牌也入手了,虽然暂时还没办法使用。不过布兰心说,只要有心,旅法师还怕找不到张地牌么?虎雀也说过,比起地牌来,捞墓的牌可稀有了——当然前提是这家伙没有张口就来。对于这点,布兰还是留了个心眼,打算找时间从虎雀那里探探夏尔的口风。 毕竟比起这个不大靠得住的中年佣兵队长,那个年轻的扈从就要显得可爱了。 但这本卡集真正给布兰带来的收益却是长期的,事实上他在翻看这本卡集时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其他那些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卡牌,譬如血色先锋、黑土狮、卡赞度大师与海拉尔卫士——作为20级到30级的精英、非精英召唤物,似乎的确引人垂涎。但对于布兰来说,他的短期目标却并非如此,相反,他打算先积蓄足够的财富点将这本卡册中剩下的两张火元素地牌与张风元素地牌搞到手。 没有基本地与法力,即使拥有再强的召唤生物也无力维持,而反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基本的道理是任谁都明白的。 而他的中期目标是这则是那个价值60点财富的海浪宝石与价值100点财富的白银燕尾旗,这两张宝物卡张提供财富加成,张提供声望加成,正好为进步壮大实力打下基础。旦他有了足够的财富点与声望,那么后面那些高级卡牌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 比方说白金天使,60级精英神器生物,外加那逆天的异能。旦召唤出来,不说全埃鲁因,至少他在让德内尔南方这亩三分地是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了。 不过美好的未来终究是未来,布兰明白现在不是yy的时候,相反,他必须争分夺秒——虽然暗神官已经身首异地,可是这会儿康纳德与蜥蜴人指挥官赫尤基尔也应该产生了警觉;而据他从俘虏身上了解的信息来看,梅蒂莎的项链应该就在那头该死的蜥蜴身上,不过剩下的战斗,那估计就是真正的恶战了。 想到这里,他收起卡集,看着虎雀问道:“其他东西呢?” “什么其他东西?”虎雀愣。 “暗之水晶啊。” “哦,”雇佣兵队长恍然,“那个黑火教神官自爆之后留下堆,不过都凝固冷却了,我正在让手下将它们敲下来。” 布兰听就知道自己短时期内是不用担心暗元素结晶的数量了,他想想也是,玩家那次杀暗神官不掉个四五十块出来。搞得当年拍卖网上最贱价的元素水晶之就是暗水晶了,当然还有它的难兄难弟,同样如牛毛的火元素结晶。 “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他又问。 “对了,还有这个,”虎雀马上点点头,从怀里拿出块黑沉沉的、梭状的石块:“这也是芙罗找到的。” 布兰看到那块带着血斑的石块,倒是点都不意外。他认出雇佣兵队长手上的就是神之血的容器,当神之血被注入目标体之后,牧树人可以依靠这个被称之为‘鞘’的容器来控制神使。不过布兰不打算这么做,因为个生物彻底变成神使之后,就与怪物无异了,失去了她本来的人性。 布兰的确是可以依靠这东西来控制那头怪物,不过要他看着那个叫做茜的女孩子就这么点点失去自我,完全变成另外种生物,年轻人认为至少自己是做不到这么冷漠的。 他接过那块石梭,轻轻用力,就将它‘咔嚓’声折为两段——“领主大人?”虎雀愣。 布兰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问那么。他只回答道:“失去了鞘之后,神之血会短时间陷入冬眠状态之中。你去和那些灰狼佣兵的人说声,如果那个女孩子醒了,让她单独来我和谈下。” 虎雀品出这句话的味道,他点点头正准备离开,但布兰又在后面把他叫住:“等等。” “什么?” “夏尔之前说你们是生活在由地牌构筑的领地上?” 佣兵队长点头。 布兰检索着自己的地牌。在圣树秘地构成的森林边缘,片漆黑的沼泽出现在那里——而在沼泽与森林之间的过渡地带,则是座小镇,布兰像是巨人样从空中俯瞰这切——他可以猜到那个小镇大约就是罗夏尔的集市这张牌的具象化。 然后他才从精神世界中回过神来,问:“你们能在那里建设什么吗?” “当然,”虎雀答道:“不过核心仍旧是地牌,切资源卡牌都是结附于地牌上的,用以开发地牌上存在的财富与资源。召唤生物样也可以去发掘地牌上的资源,不过不是现在。总体来说,领主大人你作为旅法师对于力量的掌握还太……生疏……”他挑了个比较婉转的说法,指出布兰的不足:“当然也和大人您的牌组还不够成熟有关——事实上旅法师的亚空间自成个世界,刚才夏尔先生让我告诉大人这点。所以旅法师们才会热衷于收集的卡牌,因为成熟的卡牌会加速让这个世界成形,反过来成熟的世界才能让旅法师获得强的力量。这就是基础,它们是相辅相成的。” “原来如此。”布兰喃喃自语。 “还有什么吩咐吗,大人?”虎雀看着他问。 “当然,”布兰点点头:“告诉其他人,准备好上路了;这只是次胜利而已,而我们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如你所愿。” ……康纳德与蜥蜴人强盗头子尤赫基尔会面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虽然早在凌晨时分这位纸牌佣兵团的团长就已经察觉了不对,可是尤赫基尔显然没有他这样的警觉性,它向前深入得太,以至于直到上午康纳德派出去的猎龙骑兵才追上这位强盗头子。 但另边,他遣向黑火教的同僚的猎龙骑兵却直到现在还见不到踪影。 康纳德预料到事情可能变得有些糟糕,甚至超出他的预计之外,他边不断向尤赫基尔方向派出猎龙骑兵保持联系,面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他生怕布兰行人已经乘着击破暗神官的间隙,连夜路向北方突破留守在巴洛冈遗迹的少数蜥蜴人强盗的防线,远远地逃离他们控制的区域。 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可以说他们这次行动就算是白费了,而且还损兵又折将。不过他大约做梦也没想到,布兰现在打的主意是全盘吃下在这里牧树人的所有的力量。 因此当他与从后面赶上来的蜥蜴人头子尤赫基尔原路折返,看到片安静的银精灵遗迹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们看到遗迹中还有不少蜥蜴人在巡逻,这说明对方晚了步,战火还没有烧到这里来——或者不如说还好它们反应得及时。 “唐纳德,计划——这就是你的?”蜥蜴人强盗头子松了口气后回过头,它那张狭长的脸好像瞬间就在这位雇用兵团张面前放大了。蜥蜴人用翠绿色的棱形瞳孔冷冷地盯着他:“不少人——我损失了,事成之后,赔偿——加倍。” 康纳德冷冷地哼了声,他根本就懒得理这家伙,以冷血闻名的尤赫基尔何时又真正会在乎自己损失了少手下,无非是纯粹是想借机讹诈他罢了。不过康纳德现在没心情和它计较这个,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暗神官看来是凶吉少了,可按照得来的消息,他们三人中任意路都不应当出任何问题才是。 除非是那个白毛的家伙敢骗他? 但不可能,他相信自己的手段,那个年轻人绝对没有撒谎。何况后来那些蜥蜴人斥候的侦查结果也旁证了这点。康纳德摇了摇头,似乎打算把心中的不确定因素甩出脑子——但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遗迹中,同样有人正盯着这边。 ……在那些在过去的时代中,雄伟壮观的银精灵的建筑的断墙残亘中,卢比斯佣兵,灰狼佣兵以及银精灵曾经的禁卫军重装步兵,正静静地躲在背后、躲在阴影中。 他们等待着个机会。 或者说个命令。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背后,在那里,布兰正在与自己的部下解说自己最后的计划。他的目标很简单——先发制人,击致命。 …… 第一百一十二幕 旅法师的遗产(下)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三幕 决战(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三幕 决战(一) 茜、那美尼斯、虎雀与桑夫德都安静地在他身后。 布兰手中托着块粗粝的石板,目光穿过精灵遗迹中层层断墙残亘看着山谷的方向——蜥蜴人陆陆续续出现在那个方向,矮小的身影从森林之间的空隙中闪而过,那些未进化完全的爬行动物偶尔出现、又时而隐没,布兰看了眼,粗略估算出对方的数量至少在两个大队以上,不低于三百头,至于后面可能。看来尤赫基尔与康纳德已经合流了,很警惕嘛,年轻人确认了这点。 他抬起头,又个晴天,天空蓝得有些发紫。阳光在午后静谧地从森林上流淌下来,让远远近近的树冠都渗出抹刺眼的绿色。 他眯了眯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已经打扫过战场,可难以避免地还是存留着之前厮杀的气息。年轻人手中的石板正是贤者石板,大约有拳头大小,石板正面蚀刻着枚符文。那个符文是发‘eaam’的音,在最先古的契形文字中表示大地的意思——大地承载着生命与智慧。 石板已经入手,也就是说他来这里的原本目标至少已经达成了半。剩下的就是如何取得梅蒂莎的项链了——从那个蜥蜴人手中。 但他正想到这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布兰回过头,正好看到精灵公主束好自己披在肩头的银色长发,穿着圣白色的甲胄、牵着自己的独角兽走了过来——银精灵王族的甲胄华丽得令人窒息,以至于布兰开始差点眼花以为这位公主骑士穿的是件带银色甲叶的公主长裙。梅蒂莎用像是玻璃样透明的眸子看了他眼,微微笑,在他心中说道:“谢谢你,领主大人——” “这是约定。”布兰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如此答道。 梅蒂莎脸红了红,布兰的话让她想起了那天发生的切。她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以至于竟在那么人面前哭了出来,把王族的礼仪丢得干二净了啊。 她忍不住向另边看了眼——看到那个叫做茜的红发少女个人在稍远些的地方,在树冠下的阴影中,幽暗中的眼睛好像火焰之中的琥珀样灼灼生辉。她靠着自己修长的雷之枪,看着外面,整个人显得有些静。布兰已经和她讲过之前发生的切了,神之血,灰狼佣兵团的解散,听完之后,她就直是这个样子了。 既不悲伤,也不生气。 “那个姐姐,会怎么样?”梅蒂莎回过头,柔声问。 “神之血根植在她身体中,污染是无法根除的。只能依靠意志压抑住而已,旦控制不住,最终还是会变成神使。但说是神使,那不过是个美好的称谓而已,与其不如说是怪物。”布兰答道,不过他还有另外个办法。那就是征得茜同意之后将她封印为卡牌,因为规则的联系已经建立了,剩下的只需要个契约就可以了。但从个活生生的生命被封印成张卡牌——这对个自由的人来说显得未免太过苛刻了些,因此不到最后关头,布兰下定决心不会说出这个方法。 银精灵少女听了他的话,有些不忍地皱了下眉头。不过这个种族与生俱来的安静让她没有说什么。 布兰也没说话,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雇佣兵身上。这些雇佣兵各自躲在这些千百年前银精灵建筑大师的杰作构成的废墟之中,他们的十字弓各自指着前面的蜥蜴人,好让这些家伙不至于马上丢下它们的武器就逃跑。事实上布兰在数个小时之前就袭击并夷平了这个蜥蜴人强盗的老巢,在茜和梅蒂莎两位金之阶的战力的协助下——再加上二十名还剩下白银中游实力的银精灵禁卫军,区区两百头留守的蜥蜴人,最终也不过是化为布兰的经验而已。 至于剩下的,这会儿都在前面充门面,充当布兰的障眼法。 “布兰。” 听到这个熟悉的、带着点小小的自得的声音,布兰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在叫他。所以他干脆也懒得回头,直接将手掌向后平伸过肩头,问道:“这么快?” 罗曼带着安蒂缇娜起走过来。她好整以暇地将三枚拇指大小、灰白色半透明的水晶放到他手掌上,答道:“当然咯,罗曼大人可是很有效率的。这是给你的,布兰,大家和精灵们都按照你的吩咐人手分发了份下去,可以说什么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你下命令咯。” “可惜材料用完了,”安蒂缇娜虽然脸疲惫之色,但还是勉强笑了下:“不然还可以作的。我已经把以前用过的所有的底料都用在上面了,那个魔力传导装置的样品也按照大人你的吩咐拆掉了,里面的原石也算上了。” 布兰点点头,小心将崩解水晶块块插到腰带上。然后他从虎雀手上接过长剑——指了指外面:“对方很警惕,我们骗不了他们久。等近到定距离,我就去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梅蒂莎和茜,你们跟我起,我们的目标是缠住蜥蜴人大军中的康纳德与大地神使,至于其他的杂鱼,交给那美尼斯和他的人应该没有问题。” 银精灵指挥官看了这边眼,点点头。 “别光顾着点头,指挥官,”布兰却不打算放过他:“别忘了你的承诺。” 那美尼斯微微笑:“拭目以待。” 梅蒂莎看看他们两个人,忍不住也轻轻笑。 “茜,你有问题吗?”布兰又问道。 “我知道了。”红发少女轻轻点头,应了声。 “虎雀,你们的任务是跟在银精灵盟友们身后掩护,”同时年轻人在心中补充了句:“注意保护下灰狼佣兵,他们可不比你们可以复活。”看到虎雀点头,他才回过头对桑夫德说道:“你们也样,注意保护好自己,只有活下来才能享受胜利——” “当然,领主大人。”年轻人恭敬地点了点头。 布兰环视了在场的几个人眼,这才放下心来。说起来除了那美尼斯之外,在场的几乎可以是他全部的班底了。当然雷托那边或许还有些力量,可那群佣兵毕竟与这些人不样,事实上他也明白——在那群佣兵眼中,雷托的地位与威望大约比他还要高些。但这里他面前的这些人,却全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虎雀、梅蒂莎自不必说,安蒂缇娜和灰狼佣兵团都是除了他之外无可依靠,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余的想法。 当然他这么想不是不相信雷托,不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布兰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底细交出去。背叛的戏码他见得了,那些今日里与你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人纵使是在游戏中也比比皆是,何况现实。 安排好每个人的任务,他才回过头去继续观察森林中蜥蜴人的动向——康纳德与尤赫基尔似乎还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不过布兰不指望能瞒他们久,只要轮先手就够了。 最近的蜥蜴人已经到了两里之外,森林里开始出现了影影重重的影子。蜥蜴人似乎并没有如同在野外行军样让猎龙骑兵分出先头部队,对于布兰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对手很松懈,会儿第击给予它们的打击也就越大。 七百米。 布兰从距离插件上读出这个数值;庞大数量的蜥蜴人战士穿过森林时好像让整片山谷都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仿佛水流漫过林间,又好像是无数蚂蚁在地上奔行样。事实上布兰已经可以看到自己方埋伏在最前线的雇佣兵们将手放到了腰带上。那里是安蒂缇娜发给他们的崩解水晶,别看这东西体积不大,瞬间爆发能量却有15‘oz’左右,杀伤力可以抵得上黑铁下阶元素使的魔法之矢。 五百米。 森林中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蜥蜴人的身影,感知高如布兰、那美尼斯、梅蒂莎与茜这级的角色几乎可以看清那些蜥蜴人脸上的表情,这些奔袭了夜的战士看起来很疲倦,而且它们大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会在家门口遭到袭击。 红发的少女蹲了下去,从地上拔了根草叶咬在嘴里,然后皱着眉头在森林中寻找那个她熟悉的身影——康纳德,她将雷之枪捏得咯咯作响。 蜥蜴人继续前进,事实上这个时候它们已经可以注意到遗迹中静得有些不正常了。只是种惯性驱使着这支大军滚滚向前,不过很快,布兰就看到十头猎龙骑兵穿过人群,它们经过的地方,蜥蜴人纷纷停了西来。被发现了!布兰立刻意识到这点,让他有点懊恼的是康纳德和蜥蜴人头子尤赫基尔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对方的警觉性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已经顾不得那么了,他抬起手臂——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与森林方向连成条直线,然后红光闪,仿佛太阳的光芒都暗淡了瞬间。团巨大的火球从森林中升腾而起,伴随着无数叶片向半空飞去,然后所有人才听到轰声巨响,热浪像是道冲击波贴着地面扫过整片森林,‘呼’声将佣兵、精灵以及布兰等人的头发吹了起来。 热风扑面。 布兰从视网膜上的数据得知自己这击至少杀死了二十头蜥蜴人,这到是个意外的收获,说明对方的队形得之密集。但这还只是个进攻的信号,立刻,佣兵们就纷纷向火球瞄准的区域丢出了手上的崩解水晶——三百米,对于拥有黑铁级实力的人来说并不算远,只见那些拇指大小的水晶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在半空中划过条弧线,然后像是下了阵雨似地落入林地间。 片刻的沉寂。 但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而已,道白光,然后是第二道,接二连三的白光此起彼伏地在森林中闪现。随后爆炸声绵延不断地响了起来,那声浪好像要将地皮都掀起层似的,几乎所有人都感到大地震颤了起码分钟之久——那些因为巨大的爆鸣声而眯起眼睛的人,等他们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森林的地貌已经永久地改变了。 爆炸几乎在森林中央产生了个真空地带,高大的乔木被连根拔起,或者东倒西歪,但让人感到凄惨的是那些被爆炸所覆盖的蜥蜴人——那里之前起码有整整个中队的百头蜥蜴人。但此刻它们成为了残缺不全的尸体,血液与泥土混合在起,浸润着腥红色的内脏挂在树枝上,到处都是——那景象简直让人联想到地狱。 连布兰都忍不住干呕了下,不过他强忍下这种恶心的感觉,心中开始重新计算敌我对比。 事实上昨天尤赫基尔带出去的蜥蜴人战士是最的,起码超过四百头。布兰怀疑如果不是搜索需要,这头自大的蜥蜴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的手下分个给康纳德与暗神官,反正他们手下也有黑火教徒或是黑暗佣兵,自保的话完全足够了——当然前提是它们确实以为他身边只有十个白银级护卫的话。 那么再加上康纳德的那部分以及黑暗佣兵,那么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总数目至少在七百以上,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即使这下就干掉了成还点,可剩下的就没那么好办了。 必须再来次。 那么他明白,接下来就到了他自己的出场的时间了。他马上给梅蒂莎和茜打了个手势,让她们作好准备和他起杀出去。 …… 第一百一十三幕 决战(一)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四幕 决战(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四幕 决战(二) “梅蒂莎。”布兰向身边的银精灵少女打了个手势。 哈亚兰帝国的公主双手托起带双翼的银盔,稳稳戴上之后翻身上马,单手放下遮住上半脸的护面,清脆地答道:“在——!”她雪白的锁子甲手套‘咔咔’握紧银色的梭状长枪,枪尖伸向天空。面罩下露出的半张小脸上浅樱桃色光泽的唇瓣抿紧了——少女的气势在刹那之间变得肃然起来。 独角兽跺了下步子,它也全身披甲。精灵那种银色的锁子甲,做工精细而复杂,然而对于挥砍与穿刺伤害有着难以置信的防护力。外面披了层雪白的战袍,战袍上绘着精灵帝国百合花的国徽。梅蒂莎同样如此,身雪白,银甲在战袍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以至于让人以为是神话故事中的圣白骑士从画卷上走了下来,在众人眼前完成了从幻想到真实的转变。 “上吧!” 少女点点头,独角兽在她坐下开始加速,人骑路小跑出现绕过断墙残亘出现在条开阔的大道上。这条在过去的时代中银精灵用来完成祭礼——让那些高贵的祭祀带着精灵僧侣,带着精灵女神沙耶的圣物走过的道路。数百年的时光晃而过,虽然而今青草已经漫过那些过去用来铺设路面的白色云石,历史好像寂静无声地沉淀在这片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语言来描述过往所经历过的切的遗迹中,但少女骑士在路面上掠而过,仿佛当年的精灵祭典骑兵又次经过这条大道,用严肃、低沉的声音传递着女神的意志——银精灵! 远在蜥蜴人后方的康纳德眼睛下眯紧了,他转过身把楸住尤赫基尔的领口,怒吼道:“你这个混蛋,你干了什么!那是银精灵!哈亚兰的银精灵!你怎么把他们惹出来了!” 尤赫基尔也吓了跳。他在这里打银精灵的王之墓地的主意已经好几年,开始倒是小心翼翼,生怕那些传说之中敢于高唱着圣歌向黑暗军团数十万人的方阵发起冲锋的精灵有朝日杀上门来,可随着日子天天推移,什么也没发生。那些隐世的银精灵们似乎真的遵守他们那个诺言,不再出现在大陆上。甚至,这头蜥蜴人头子还怀疑这个高傲的种族是不是因为什么不知名的原因早已灭绝了。 那个所谓的大逃离,很可能不过是个谎言而已。 但正在它放下心来,胆子天比天大,也天比天接近精灵的王之墓地的时候。银精灵终于又次出现了,尤赫基尔的视力虽然没有拥有黄金级实力的康纳德那么出色,但白盔银甲,还有那充满艺术气息的战裙甲叶,美丽得简直就像是体的工艺品,整个沃恩德大陆除了银精灵之外——再也找不出如此张扬的战士了。 它倒吸了口气冷气,然后就这么被康纳德揪着衣领大喊道:“唐纳德,年、年轻人——那……那个——看那边!” 康纳德回过头——他回头时,恰好看到布兰与茜左右地出现,他们在精灵骑士身后分开,仿佛绽开了银红两道火焰。两道火焰分开之后稍停顿,转眼射入战场,速度快得几乎无法捕捉——等康纳德再锁定到他们时,柄银色的长剑、柄赤红的长枪就已带起两个滚滚飞起的蜥蜴人的头颅。“该死……”康纳德丢下尤赫基尔,他的眼光何其毒辣,眼就看出梅蒂莎与茜比自己还要强上筹,而那个年轻人虽然只有白银阶,但看出手也不是好惹的家伙。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强敌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不过那个红发灼眼扎着马尾的少女他却是认得的——那天晚上是他亲手杀死的茜,虽然后来暗神官又用神之血将她强行救活,但这个女人不是应该变成了神使了吗? 但此刻康纳德吐了口气,反而沉静下来。至少他已经确定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黑火教神官恐怕是凶吉少了,只有不确定的事情才值得害怕。 “那边交给我应付,你最好在我解决问题之前把自己的老巢夺回来。”他冷冷地看了身边的尤赫基尔眼,然后取下副黑沉沉的钢铁手套戴上。蜥蜴人强盗头子在边讪讪地没敢应声,它知道这个时候的康纳德正处在怒气爆发的边缘、不小心可能真会要了它的小命,它平时敢和对方针锋相对,这个时候可不愿意去触霉头。 不过看到康纳德转身想走,它才结结巴巴地问了句:“银……银精灵?” “自己处理。” 康纳德头也不回地冷哼声,如果银精灵真是这头无脑的蜥蜴惹出来的,他才没必要去趟这个浑水。虽然牧树人作为个庞大的组织,不见得就害怕了银精灵帝国哈亚兰——何况对方还是隐匿了那么长时间,早已被人所遗忘的种族。可是毕竟是传说之中提到那些神圣的战士,没事谁也不愿意触他们的霉头。 这头蠢蜥蜴,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家伙罢了。事实比起尤赫基尔的麻烦,他担心怎么解释个下阶暗神官的‘牺牲’的事情。比起这帮无脑的爬行动物,黑火教徒在牧树人中的地位可高了,他们的首脑蛊虫领主玛亚德虽然也只是十二牧首之,但同时也是四大巨头中的个,势力非同般。 那几十个高阶教徒的死还可以盖下去——毕竟这次行动动静也不小,任务甚至涉及到王国的位大公。可发生下阶暗神官的损失这样的事——在组织中起码已经是十年未有的事情了,康纳德想到这件事就头痛。 他抬起头,冷冰冰的目光锁定了布兰、梅蒂莎与茜三个人。在他看来,眼下之策也只有先找到卢恩公爵的子嗣再步看步了。 ……“把这些蜥蜴人从中央战场上赶开!”布兰剑砍翻迎面个蜥蜴人战士,然后回头大声对身边的茜吩咐道。红发少女点点头,她火红的马尾甩转过身,手中战戟向后划——道弓弧形的闪电‘兹啦’声扫出去。蜥蜴人们立刻纷纷后退,退避得稍微慢些的立刻变成焦炭,然后炸开灰飞烟灭。 “干得好!”年轻人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虽然蜥蜴人只有20级左右,可也架不住数目众,他自己手下加上那美尼斯才总共二十白银中级的精灵卫队,然后还有十七个黑铁中上游的雇佣兵——可这里足足有五六百头蜥蜴人,还不计入康纳德那百黑暗雇佣兵。如果拥而上,后果可想而知。 因此他必须想尽办法减小蜥蜴人的进攻面,无限缩小对方在人数上的优势,加大己方在个人实力上的优势。 方法很简单——就是他、梅蒂莎、茜三个人牢牢守住这战场的中央。 只是布兰没料到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的想法,这个红发少女就好像与他心灵相通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的战术眼光,可不像是个佣兵团培养出来的。不过他的称赞让茜回过头疑惑地看了他眼,“为什么称赞我?”红发少女问:“想讨好我么?” “呼——确实干得不错,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布兰抓住头蜥蜴人刺过来的长矛,反手剑将它砍翻。然后他喘了口气,答道。 “随你。”茜看了他眼,然后回过头。她以前为灰狼佣兵团而战,她没有亲人,团里的每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她要守护自己的家,可如今家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也只有仇恨而已。她向喜欢做少说,是个有些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她只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应该的,称赞,好像没有过。 因为大家的目光都看着艾柯,团长也好,其他人也好。甚至连她也是样。 不过布兰的想法与她却不同,他不喜欢去想太过复杂的事情。他只知道茜如今有黄金级的实力,而且她曾经可以立足的灰狼佣兵团已经不再存在了,既然有机可乘那么不乘机把对方拉拢进自己的阵营那真是傻子。他在某些事情上有自己的底线,可也不是迂腐不堪的人。 而且说来巧合,他手下茜、梅蒂莎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在开化要素之前掌握了远程攻击的手段,因此三人虽然才是白银、黄金、黄金的实力,但整合起来在战场上的杀伤力却大得可怕。茜还好,身技能都通过与雷之枪要素共鸣得来,来来回回其实也就是个雷矢斩。而梅蒂莎作为精灵公主,在成年之前本来只会修习精灵圣地的基础剑技,可经过幽灵骑士化之后,学会了冲锋、灵之枪与千军击,简直就是门移动的人间大炮。他自己就变态了,虽然才是白银初阶,可手上的战技估计让任何人看了都要吐血——冲锋、力量爆发、白鸦剑术、正面突破,那个不是战士系职业梦寐以求的技能? 不要说徽章附带的冲突光环,以及风后指环自带的风弹与火焰戒指的火球术,在他这个等级,布兰已经不能想象还有强的待遇了。毕竟装备再好,还有意志限制,他想当年那些rmb战士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有这样三个人在场上,那自己方的战斗力可是千百倍的提升。何况最幸运的是无论是梅蒂莎也好,还是茜也好,虽然实力强劲,但事实上都不过是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而布兰当年为了组团可是四处去拉那些著名玩家,早已练就了副三寸不烂之舌,把两个小姑娘骗到手——哦,不对!应该说拉拢进己方阵营对他来说实在是个简单的问题。 不过比起这个,现在让他加疑惑的是——自己已经在这边摆开架势,战术意图也已经明了,为什么那个康纳德还是迟迟不肯出现?要知道这个时候蜥蜴人大军已经被他们三个人逼向两侧,这样来凭借银精灵强大的个人实力完全可以守住两侧狭小的口子,甚至还能与佣兵轮番替换,保持体力。 对方不应该看不穿这点。 可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面环视四周,面暗自揣测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他不是艾柯所以放弃了?还是另外有什么阴谋?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正当他与茜打退第五波攻上来的蜥蜴人的时候,忽然听到梅蒂莎在左翼向他们大声提醒: “小心!” 侧后方道劲风袭来。 活见鬼,敌人在地下! 第一百一十四幕 决战(二)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五幕 决战(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五幕 决战(三) 布兰在第时间回过头,但真正第个出手的确是最早发现敌人的银精灵公主。她本来正在百五十尺开外绕回个圈子,刚刚冲散队聚集起来的蜥蜴人弩手,这个时候有不少蜥蜴人战士尾随而上试图将少女包围起来。但梅蒂莎回头时发现这边情况,她立刻向两人发出告警并让自己的独角兽同伴高高扬起双蹄,同时举起梭状长枪,借着下落之势向前刺——“灵之枪!” 少女高喊,随之梭状长枪枪尖之前的风压瞬间向两侧荡开——靠近她的蜥蜴人立刻气化,稍远些也被无匹的力道像是落叶样扫开。银精灵公主高举长枪向前,条无形的道路顿时在她前方分开,落叶飞舞,风压扫而过,挡在前方的乔木纷纷从中炸开,那道射向布兰的人影也在瞬间向后闪去。 刀子样的风压‘刷’声从两人之间平平切了过去。 布兰看到地上那条深深的划痕,忍不住出了身冷汗。心想我的大小姐,你温柔点行不行——毕竟就是个开化了要素的对手偷袭,他也有把握挡住击。可要挨实了记灵之枪,估计就是不死也要重伤了。背心发冷地后怕之后,然后他才有时间去打量自己的对手——事实上不用打量,他也知道对面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头足足有三个成年人高的巨大怪物最后还是受了伤,它长长的左手掌握住自己的右臂,不断有血液从下面的伤口处渗出来。这头怪物有点像是头人形昆虫,它从头、胸到腹分为三部分,每部分都覆盖着完成的灰黄色甲壳,仅仅是从表面上看就可以知道这些甲壳绝对不是摆设——布兰甚至怀疑它们至少有三到四公分厚,而且由神之血的灵质淬化的角质层肯定比钢铁加坚固。 他只是粗略地估算了眼也可以给予这东西个a+的防护评价,如果按照对方的等级来算,这个等级的a+防护等级起码在15+,主战坦克级的防护。 布兰觉得自己痛苦地呻吟了声——而怪物的主肢同样是类似于昆虫的节肢,只不过手掌类似于人类。它在腹部同样像是虫类眼有对副肢,副肢尖端长着对寒光闪烁的镰刀状奇怪。下面是‘z’形的大腿,腿上生满了角质层倒刺,不用怀疑普通人被那么蹭下肯定就是露出白骨的伤口了。它还长着个类似于昆虫的脑袋,拥有触角与侧刀样的钳口,对大大的复眼表明这家伙恐怕有着可怕的低光视觉与精确的捕捉能力。 但所幸还没发现硬翅与软翅,这至少说明对方还不会飞,这大约是布兰看到这东西后得到的唯个好消息。 他看着这头怪物,心知肚明眼前这东西可能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自黄金魔树以来,真正意义上面对的第二个boss级怪物——大地神使,艾伯顿。不过与黄金魔树那种弱小的30级boss比起来,虽然眼前的大地神使还是未成熟体状态(神使的最终形态必然为人形),可55级boss与30级boss的差距远远不是20级的成长值那么简单,而是开化了要素和未开化要素的区别。 布兰深吸了口气,明白接下来恐怕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要面对的第场真正的恶战。如果不是身边有茜和梅蒂莎的帮助,他这会儿定是要远走远。 但正是这个时候,忽然‘砰’声巨响。他回过头,看到茜与个陌生的年轻人撞在起,她举起雷之枪架住对方的攻击——那个年轻人双尖锐的黑钢手套抓住她的枪杆,雷电立刻产生抵抗,可是闪烁的电弧靠近对方身边就被无情地弹开,根本不能损伤那人分毫。 年轻人咧嘴笑,冷笑道:“这不是我们可爱的茜么,这么快就背叛了组织,另觅新欢了吗?那个家伙所谓的神之血,果然靠不住啊。不过没关系,我能杀掉你的同伴,样可以安排你去与他们相见——” 红发少女牙齿咬得咯咯响,她用焰红色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对方,恨不得枪将对方刺个对穿。年轻人向后退,她果然立刻追上去,但冲动从来不是取胜之道,红发少女马上感到自己脚下沉——心中惊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什么时候被层黑雾缠住,根本动弹不得。 “魔法!”茜心中冷,这家伙是个魔武士。 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也晚了点,康纳德用语言激怒她就是为了等待这刻,他怎么会放过机会,右爪张,已经向茜的心脏部位刺去。神使的生命力极强,但只有心脏是神之血栖息的核心部位,心脏旦受创,神使即使时不死实力也会成倍的下降。康纳德知道自己在两个黄金级实力的夹击下很难自保,因此上来就用了全力。他的目标很明确,茜虽然获得了黄金级的实力,可与布兰恰好相反,她没有足够的战斗经验,空有身力量而已,因此虽然她的力量不是三人中最弱,可在这位纸牌佣兵团的团长眼中却是三人中最易得手的。 可惜,如果没有布兰的话,他的如意算盘就真的要打响。心脏被洞穿,茜就是自愈能力再强也只有死亡途。可正是这个时候,把凭空出现的剑挡在了康纳德的爪子前。 布兰毫不犹豫地丢出了自己的剑。 当然,反正也是白板货色,他如此想到。 从战斗开始年轻人就远比茜看得清楚,康纳德那的确可以说是魔法,但准确地说应该是个魔法陷阱。没想到纸牌佣兵团的团长竟然是个巫师猎人,这可真是个奇葩,布兰还很少见过npc中这个职业的人达到黄金级实力的。不过这个职业的确相当强悍,属于那种练级无比艰辛,但pk各种强力的纯pvp职业。 而且康纳德设置陷阱的速度快得惊人,连布兰自己都差点没看清楚。能骗过他的眼睛这可不是般人能做到的,甚至也不是仅仅技术好就可以弥补的——这家伙有天赋,恐怕还是灵巧手指类的天赋。而且他应该修了‘精神咏唱’技能,只有这样才能省去魔法陷阱的咏唱时间——只是不知道除了幻术陷阱之外,对方还在什么陷阱上也投入了这个被动技能。 “这可有点棘手啊。” 这个念头只是在布兰心中闪而过,但他的身体反应却比想法要来得快得,或者说早已形成种条件反射,事实上茜才刚感到自己的身体僵年轻人就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并她向后拖。让康纳德的钢爪堪堪擦着她胸前划了下去。 “谢了……” “先别废话了,还好你是个稀有价值的平胸软妹。”布兰暗叫好悬,可他抬起头,马上看到对方阴沉的张脸——康纳德已经再了次攻了上来,这家伙也看出来了,布兰不但是开始就识破了他的把戏,而且还认出了他的陷阱。事实上幻术陷阱其实是种心灵暗示,让人以为自己中了某种效果的陷阱下意识地抗拒自己的动作而已。但就像是大数幻术样,旁人虽然样可以看到这个陷阱的效果,但却并不会受其影响。只是这是巫师猎人的秘密,他没想到布兰竟然也清楚这点。 布兰当然清楚,只是这个在他看来是常识性的问题在康纳德看来却完全不样,在埃鲁因乃至于沃恩德大陆,巫师猎人的数量直并不,康纳德凭借自己的身份不但拿到了上位猎人的认证,而且还进步晋级到了黄金实力。达到这位阶后,他开始逐渐发现这个职业的好处,因为熟悉巫师猎人不,熟悉他们战斗风格的人就少。这在实战中是个巨大的优势,他以前曾与不少强过自己的敌人交手,无例外不是利用千奇百怪的进攻手段最终取得胜利,可没想到今天。 他终于遇到了对手。 这家伙必须死!康纳德心中冷,爪子向前挥,吓得布兰马上开启了冲锋技能暴退。开玩笑!虽然之前的战斗中他已经升到了26级。可即使如此他在力量爆发的前提下也只有50个能级左右的力量,和黄金级别的战士动辄超过100能级的爆发力比起来,他可不想免费坐次飞机。何况哪怕康纳德只是个魔武双修的巫师猎人,但恐怕力量保守估计也在八十到九十之间,样不是他能匹敌的。 十倍速度爆发之下的布兰拥有132个能级的灵巧,别说是康纳德,就是黄金初阶实力中速度最快的闪电元素也只能望尘莫及。他退,纸牌佣兵团的团长的爪子才挥下去下拍在空地上——砰声巨响,方圆十米内的枯叶瞬间化为飞灰,地面也向下凹陷形成个巨大的深坑。但康纳德抬起头,已经看到对方远在三十米外。 这是何等的速度? “这家伙是谁?”这位纸牌佣兵团的团长愣之下竟忘了再追上去,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是出乎他的认知。虽然年纪轻轻就有白银实力,但康纳德自己就是个天才,当然不会在这点上高看布兰眼。何况他这次的目标、卢恩公爵的唯子嗣艾柯据说也是个天才,相比之下,布兰单从实力上来说,也不过尔尔。 可即使如此,似乎这个白银级的家伙战斗力有点破表了吧? 康纳德暗自心惊,他本身就经历不凡,学过各种各样的战斗技能,自信即使面对黄金上阶的敌人也有战之力,并且他本人也深为这点而骄傲。可没想到现在仅仅是与个白银级的小家伙交手,三四招之间,竟然招招都只打了个平手。还有之前对方那个暴退的速度,他见识广,自然下就怀疑到了太阳骑士团头上。 这家伙是太阳骑士? …… 第一百一十五幕 决战(三)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六幕 决战(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六幕 决战(四) 当布兰与康纳德交上手时,尤赫基尔已经驱赶着自己的手下的蜥蜴人战士分成两个方向绕开中央的战场,向两侧攻入遗迹中。 但银精灵们早已等待在此。那美尼斯将手下的战士分为两队,队自己亲自带领,队移交给虎雀指挥,两边把守住精灵遗迹的侧门,并很快与从森林中摸上来的蜥蜴人战士撞在了起。 那些野蛮的、头脑简单的生物尖叫着从林子里冲出来,它们动作敏捷,很快就冲上倒塌的精灵建筑残骸,不过等待它们的往往是道雪光。精灵战士居高临下地将手中的双头剑向下插就洞穿这些爬行野兽的咽喉,然后用手肘轻推就将冷冰冰的尸体丢下废墟。在精灵遗迹的边缘——墨绿色的潮水与条银线撞在起的瞬间,就有七八头蜥蜴人被远远地抛飞了出去,它们落在同类的人群中,又撞倒了不少人。 蜥蜴人的攻击势头登时顿,躲在后方的卢比斯和灰狼雇佣兵们如何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们马上放出了弓弦上的箭矢、弩矢,崩、崩片乱响,从废墟后方至前方连成条条白线,这些线延伸至蜥蜴人的队形中——让它们如同撞上了道无形的墙壁。 这些墨绿色的、纤细的战士顿时排排向后倒去。 在沃恩德,个普通人,个受过正规训练的人类弩手分钟能射击六次。而不要说这些灵巧、力量都超过普通人十倍以上、甚至接近二十倍的老练雇佣兵。即使是重型四臂弩,他们也能在分钟内倾泻十五只到二十只弩矢。 那对蜥蜴人来说简直是个灾难,当钢铁之雨降临到他们头上,就像是位身穿黑色斗篷的、手持镰刀的阴沉的死神掠过它们头顶,高举利刃在它们的队列上划。死亡就这样接二连三地产生了。 在队伍后排的分队长、以及中队蜥蜴人尉官们试图调集来弩手反击,但且不说蜥蜴人弩手大还不到黑铁实力(以同种类怪物中,远程等级普遍低于近战的规律——),或者刚刚抵达这位阶但也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何况在战斗的开始,事实上离它们最近的支弩手分队就已经被梅蒂莎冲散了。 银精灵公主虽然身为王族,但毕竟出身于沃恩德最大的战乱时代,对于战场上局势的把握,已经早已形成了种本能。 缺乏远程还击和掩护,蜥蜴人开始驻足不前甚至溃退。 头戴金盔的精灵指挥官看了下面眼,立刻从腰间取下龙角号、呜呜吹响。这号角悠长的调子从七个世纪以来就根植在这些战士们心中——因为它只代表个意思,冲锋!银精灵们‘哗啦’声双手竖起刃锋雪亮的双头剑放在右胸侧——“我们是谁!” “亚哈兰之剑!” 那美尼斯点头并将指挥官剑向下挥,银精灵们齐声怒吼发动了冲锋。那就像是水银泻地,真正的线银色向下倾泻而下,蜥蜴人们根本无力抵挡,它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群白银级实力、配合无间的战士,而且还是十位战技大师。 佣兵的远程打击开始向后延伸,短短轮之间他们已经损坏了七张重弩。当最后张备用重弩被取走后,桑夫德不得不换上短弓,不过即使如此,这个年轻人还是感到热血沸腾。 前方不出七十步之外就是望无边——或者说边际直持续到森林边缘的墨绿色的大军。可是那些野蛮的生物无论怎么冲击都无法越过那条银线。不仅仅如此,银精灵们还主动发起了冲锋: 以十个人,向数百蜥蜴人的冲锋。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桑夫德听着精灵们高唱他们古老的战歌,觉得自己的血液从骨子里燃烧起来。种战栗席卷他的全身,仿佛回到了那个古老的、为了抵抗黑暗的势力而存在的战场上。 那是场波澜壮阔的战争,真正的所有民族、所有种族都倾尽全力投入其中,为了自由与荣誉而战,史诗般的战争。桑夫德边用短弓还击,边莫名地感到,自己好像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而不仅仅是成为个佣兵而已。 ……号角的长音响起时,仿佛声悠远的龙吟样扫过整个战场。无论远,几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那是银精灵的战争长号——康纳德的脸色再变化,在这个位置他看不到被森林所遮挡的两翼,自然不知道那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但龙角长号的声音不会撒谎,在避世近三百年之后,银精灵——又次出现了!这位纸牌佣兵团的团长深信是那头又蠢又自大、而且审美观还塌糊涂像是个暴发户样的蜥蜴人头子尤赫基尔搞砸了整件事情,但他想的不是如何去找到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并将它狠狠地揍顿。 因为那头该死的蜥蜴也没有好下场了,而他却不想把命在这里。龙角长号只意味着个事情,银精灵中的最强战斗序列之——凤凰卫队出现在了战场上。 只是不知道银精灵的高等骑兵与圣歌骑士团(独角兽骑士团)是不是也来了,真那样的话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圣歌骑士团就是当年那只高唱着银精灵帝国古老的歌谣,向数量达十万的敏尔人的方阵发动冲锋的传奇军队。 想到这点,他无心再战,只是恨恨地看了不远处的布兰眼之后抽身就退。巫师猎人的敏捷不低,康纳德的身影飘然向后,好像枚即将没入森林背景之中的枯叶。 布兰愣,他生怕康纳德绕开他们去后面捣乱。此刻的银精灵对付蜥蜴人还成,再搭上个黄金下级的巫师猎人那可就不太好说了。他马上冲正在向这边疾驰而来的银精灵公主喊道:“梅蒂莎!拦住他!” 事实上不需要他提醒,梅蒂莎就已经想到了这点。她放平长枪,立刻启动了冲锋技能——独角兽骑士本来速度就高得吓人。这刻是像是道银色的彗星,它沿着森林边缘划过条漂亮的圆弧,下刻就人骑拦在了康纳德的退路上。 “康纳德先生,你作恶太了,请留下来吧,还有你的同伴;漠视生者生存的尊严,亵渎死者永眠的安宁,你们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梅蒂莎横过长矛,边让独角兽同伴调转方向正面面对这个身披条黑红相间的斗篷的男人,边用清脆的声音说道。 康纳德暗自咬了咬牙,他根本不想和这个银精灵女骑士说什么。布兰的命令加深了他的怀疑——对方看来胸有成竹,打定主意要将他们留在这里了。这是个陷阱。虽然不知道这行人与灰狼佣兵团、与艾柯有什么联系,不过他已经深深地警觉了起来。 “呿,圣歌骑士团的臭娘们!” 他在心中暗骂了句,转身就向个方向窜去。可是他的速度如何比得上独角兽,当他才以转身,银精灵公主就已经脸冷然地等在了他的去路上。 康纳德试了三次,三次都被如此拦了下来。他已经有点慌了,对方敢这么有恃无恐低拦下自己,肯定有所依仗。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古老的帝国,牧树人可以不惧与这些高傲的树扦子战,可他不行。 他又不敢像是骗过那个红发少女茜样期望自己也能骗过这个银精灵少女;在他正前方是大陆上最擅长于战斗的民族之,只有傻子才会期望这样的对手会犯错。 如此说来,似乎只有那招了。 ……但在梅蒂莎拦下康纳德的同时,才刚刚抓着茜的手臂暴退的布兰立刻感到自己眼前黑;冰冷而危险的气息扑面儿来,年轻人几乎不用思考也可以猜到那是什么东西——大地神使,艾克门。 只有它可以跟上他冲锋时的速度——这巨大的怪物举起前肢,三倍于成年人的身高仿佛遮住了阳光。然后它嘶鸣着向前记直劈,空气躁动起来,布兰仿佛感到脚下的地面在瞬间向上突起、然后崩裂。 要素,石岩之力。 他想也不想,也顾不得雅观——转身抱住茜就是飞身扑,两人齐在森林中滚了好几圈——而这时艾克门掌拍下,轰然声巨响,泥土翻飞、两侧石牙从地面突起向上咬合,竟在这头boss手掌周围形成个石笼。 在旁人看来就好像这巨大的怪物掌拍下,将岩石从地面压出形成五道石爪向上紧扣。但它手离地,这些岩石立刻土崩瓦解‘哗’声化为泥灰重归森林……布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这幕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虽然那篇攻略上也提过艾克门的大致实力与喜好的战术,可真正面对时又是另种感受。 现在他有点仿佛回到了当年四十级的时代的感觉。那个时候torrentialrain开放了新的本‘圣殿骑士’,他和学姐团长、还有其他人第次去参加新地图的raid,那个传说中开化了‘要素’的boss给他们留下的深刻的印象——那是玩家第次了解圣殿骑士以及‘要素’这个境界。 但现在他似乎要重新认识次这个境界了。 …… 第一百一十六幕 决战(四)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七幕 决战(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七幕 决战(五) 地元素——大地要素之下有几个子门类,而大地神使虽然冠名以大地,但艾克门掌握的其实是拥有塑形与冲击的石岩之力。 石岩之力在诸要素之中属于非常下级的要素,前期杀伤力强大异常,但后期成长却极为有限。 不过这也足够布兰头痛了——不过他的手微微动,就碰到了在他身下茜的手。他微微愣,低下头,才看到那个红发少女正平躺在地上,用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 “对不起。” “没关系。” 布兰赶忙松开手,翻身抽出自己绑在小腿上的备用短剑。大地神使艾克门击不中,它收回手掌已经向这个方向转过身来——作为个高攻高防的boss,它的灵巧并不高——何况体型越大,对于灵巧的惩罚也就越高。 艾克门转向时显得有些笨拙,这给了两个年轻人机会。 “你能动了吗?”布兰抽出短剑,问道。茜半坐起来拍了拍胸甲上的灰尘,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小心些,那怪物实力很强。它掌握的要素是石岩之力,要小心它的塑形攻击——” 他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似的,大地神使艾克门忽然嚎叫声。它向上举起右前肢,肢体瞬间岩石化、石质部分迅速向上蔓延、瞬间变得巨大无比,这头怪物嘶吼着仿佛高举着柄近十米长的岩石巨剑。 然后向着两人所在的方向拍。 “躲开!” 布兰与茜分别左右射出,岩石巨剑顿时击中他们身后,然后轰然炸裂。那刻仿佛整个森林的地皮都跳了下,股冲击波沿着爆发点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迅速追上还在逃命的二人,红发少女闷哼声,而布兰则直接吐了口血。 他瞟了眼自己的属性,发现就这下就掉了30点生命。已经接近风后指环的攻击力。何况现在的他有白银级的实力,纵使是风后指环对他来说最也就造成二分之的伤害,这击的威力可想而知。 “领主先生,你没事吗?” 森林中烟尘弥漫,茜的声音从烟雾另边传来。 “还好。” 布兰咳嗽声,警觉性却已经提到了最高。大地神使的神之血来自于女神盖亚,融身入石的能力是它与生俱来的异能之。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如果它躲入地下准备偷袭,他不小心恐怕就会吃大亏。 只是他有些奇怪,他记得融身入石的冷却时间明明是十分钟,怎么会这么快就失去了对方的气息。这会儿别说十分钟,恐怕是分钟也没有。 但正在这个时候,烟尘之中小心警惕的两人却忽然听到场外传来声惊呼。 “梅蒂莎!” 布兰心中紧。 ……呜呜呜——当号角长音响彻战场时,蜥蜴人强盗头子尤赫基尔的心情足可以用纠结来形容。它倒不及康纳德那么见识广,可以单凭那独具特点的声音就认出对方是大名鼎鼎的银精灵军团。 不过这也没差,因为在它这个位置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废墟上的排身披银甲的精灵战士,银色的束发,片雪亮的双头剑。它就是傻子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了。 自己手下的蜥蜴人攻势很快受挫——不,那已经不应该用受挫来形容了。简直是面倒的溃退,银精灵的冲击力可怕得异常,他们像是十柄银闪闪的刀刃。仿佛切黄油样切入自己的部下之中,出入有若无人之境。 若不是康纳德手下的黑暗佣兵及时赶上去,恐怕战况在刚才就要演变成场溃败了。不过那些银精灵也并没有因为遭到反击而受到什么损失,当蜥蜴人与黑暗佣兵的反击才刚刚组织完成。他们就丢出把奇特的水晶,在爆炸的掩护下退了回去。 结果轮交锋下来尤赫基尔发现自己仅仅是在左翼个方向上就损失了差不成的兵力。 这头蜥蜴恶狠狠地将匕首丢到地上,它是个亡命之徒,孤注掷的失败反而激起了它的疯狂。它看出来康纳德对于这些银精灵畏之有若蛇蝎,但它却不怕,不就是群白银实力的战士吗?银精灵也不过如此。 克鲁兹帝国的二线常备军团就有这个实力,它尤赫基尔又不是没和这样的军队打过交道。它本来就是从帝国潜逃过来的、或者说被放逐的罪犯。 它眯起眼睛观察了阵,很快发现了个问题。这头蜥蜴人强盗头子立刻招来自己的副手,让它带领队人手绕到遗迹背后进攻——虽然战场上临时分兵乃是大忌,不过尤赫基尔发现对方的人手似乎来来回回就是那三四十个。 它决定赌把,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不过尤赫基尔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它坚实的盟友。它以为可以依靠的康纳德,早已准备逃之夭夭了。 蜥蜴人弩手终于集合完毕。再短暂的调试射程之后,它们占领了遗迹之外处制高点。箭雨很快飞向半空,然后呜呜直扑而下——将自己人与敌人起覆盖在攻击范围之内。 它们可不懂什么瞄准,什么叫延伸打击。 箭头和箭杆仿佛下雨样‘啪啪’地打在遮蔽物上,银精灵那美尼斯将手向后挥。果断地下达了向后撤退的指令。看到他的手势,后面的佣兵们立刻收起十字弓与短弓鱼贯离开。之后才是断后的精灵战士们。 短暂的战斗之后伤亡已经在两方之间产生。不少佣兵都中了箭,桑夫德是在最后的短兵相接中挨了刀。这刀刺在年轻人大腿动脉上,如果不是那美尼斯为他止血及时,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去见玛莎大人了。 佣兵们为他做了个简单的担架,年轻人虚弱地躺在担架上,他咬着牙才没有呻吟出来。死亡对于佣兵是件神圣而平静的事情,他们并不惧怕死亡,但也不会随意丢弃同伴。 不过桑夫德侧过头,看到个他认识的佣兵从废墟之间跑了过来。 “那家伙不是虎雀那边的人吗?”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那美尼斯先生——!” 那个佣兵看到这边的战况,立刻远远地喊道:“虎雀队长看到有蜥蜴人正在向遗迹后方作穿插,他问你怎么看?”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是惊。 包抄?这可是那个年轻的领主预计的最坏的情况啊,他们不由得想起布兰在布置战术的时候说说过的话。那个年轻人告诉他们最好把切的情况都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处理,这样才不会手忙脚乱。 对于这句话银精灵没有表态,但佣兵们却有些不以为然。大数佣兵都信奉命运的双子,同时也是幸运与厄运的施于者——爱丽丝与伊莲,当然在神已经化为星辰与法则的今天,这种信奉类似于种精神的寄托。 不过无论如何,佣兵作为个体与赌徒的心理在很时候都是相通的。 但现在,语成谶。 “人类,他怎么说?”那美尼斯反问道。 “队长说除非分兵拦截,否则我们会背腹受敌。”那个佣兵大声答道。 “这没问题,”银精灵指挥官点点头:“但问题是,谁来指挥?” “虎雀队长认为桑夫德先生可以……”那个佣兵的目光落在唯的具担架上,忽然发现自己的后半句话说不出来了。 此刻布兰手下可以参与战斗的人员中,领导力最强、经验最老道的无疑是虎雀和那美尼斯。然后就是精灵公主梅蒂莎、茜和他自己,不过现在这五个人都根本抽不开身,剩下稍微有些声望的就只剩下新加入这个团体的桑夫德了。 布兰布置战术时,也是这么分配任务的。可眼下的情况,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有点傻眼,桑夫德重伤脱离战斗序列,这可是比设想情况还要坏啊。 佣兵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我去呗,指挥官先生!”银铃样的声音忽然从后面的废墟中传来。所有人都回过头,看到商人小姐在那里双手握着柄剑拖在身后,就像她当初在布契布兰家老宅中拖着那柄石工锤子样。 她瞪大眼睛看着其他人,浅褐色明亮的眸子里仿佛写满了句话: 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那美尼斯摇摇头,如果说这是在天之前这位银精灵指挥官还能考虑下。可是昨天晚上这位大小姐干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他可不能让她把战斗也当成儿戏。 “那么让我去吧,指挥官先生。”个女孩子从罗曼身后走出来,她只手按在领口压住自己的披肩,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那美尼斯看着安蒂缇娜。 “我学拜读过冯?哈曼因的《轻步兵操典》,指挥官先生。再说,这个时候我想这也应该是我的责任。”她答道。 第一百一十七幕 决战(五)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八幕 决战(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八幕 决战(六) 布兰与茜赶到时,看到梅蒂莎只手按住自己的肩头。在那里,鲜血已经浸透银色的盔甲,将外面的雪白战袍染红了片。她皱着眉头与面前的巨型怪物对峙着,而康纳德早已无影无踪。 而大地神使艾克门这个时候看起来也有些异常——它身上原本灰黄色的甲壳与角质层此刻已经全部裂开了,下面裸露出暗红色的光芒,仿佛熔岩在缓缓流动样。如果说这东西之前看起来像是块硕大的土黄色岩石雕塑,那么这个时候它看起来就有点像是还未冷却凝固完全的花岗岩了。 布兰看到这个状态下的艾克门就是惊,这是神之血暴走状态。暴走之后的神使即使是不死进化阶段也有退后阶,等于说这东西经过这战之后就会从未完全体退化为幼生体,这是什么情况? 照理说没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神使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启暴走的。这东西就和很boss的狂暴状态样,只会在最后30%生命下才会生效啊。 他的目光又顺着这头怪物的手臂看下去,看到艾克门左腰肋下有记深可见骨的伤口。布兰看那伤口的形态就猜出这家伙定是吃了记梅蒂莎的千军击。不过这并不能作为他那个问题的解释,以艾克门的生命坚韧程度来说,别说是被千军击擦下。就是正面击中估计也打不下1/10的生命,还不至于开启狂暴。 那么就只剩下个可能了,它是接受到命令,主动进入了暴走。 布兰转过头,正好看到梅蒂莎用银色的眸子歉然地看着他:“对不起,领主大人。”精灵公主咬着牙,小声答道:“我让康纳德跑掉了。” 布兰暗叫声汗颜,这事实上是他的疏忽。当时他和茜完全没想到大地神使艾克门会声东击西,因为在他看来这东西是某种昆虫受神之血污染形成,照理说应该没有这个智力才是。但他没想到,康纳德只要掌握着‘鞘’——就可以为它作决定。 “这不是你的错。”三个人到起,与暴走的大地神使对峙而立。同时布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男人想用陷阱诱我上当,不过被我识破。随后他就唤来这头怪物,然后想要在怪物的掩护下逃跑……”梅蒂莎捂住嘴咳嗽了声,满手是血:“咳咳,我试图千军击拦下他们……没想到这怪物中途忽然异变,挣脱我的重力束缚……” “伤就是这么来的?” 梅蒂莎点点头。 “要紧么?”布兰皱了皱眉,暴走后的大地神使强度徒增20%。如果梅蒂莎正面挨了它下,那估计伤势不会轻松到那里去。 “没关系,只是被擦到而已,咳咳……”银精灵公主答道:“不过好像被要素之力渗入,伤到了肺。” 这还叫没关系?布兰狂汗,不过他又想到梅蒂莎事实上是灵体状态,所谓的外伤不过灵魂之火受到震荡的外在体现而已。的确到不至于真像人类样,受点伤就战斗力大幅下降。 “现在怎么办?”茜在边问道。 “只有临时改下计划,”布兰盯着动不动的大地神使答道,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康纳德如此急着与他们三人脱离。甚至不惜消耗珍贵的神之血,让神使进入暴走状态。“茜你和梅蒂莎起去追击那个男人,不要让他打乱我们的布置——至于这里,交给我好了。” “你?”红发少女回过头,焰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丝疑惑。 “领主大人?”梅蒂莎也是愣。布兰是什么实力作为召唤物的她自然清楚,个白银初阶的战士,那怕是战斗经验再丰富也不可能是头开化了要素的可怕怪物的对手啊。甚至连拖延会时间看起来都不太可能。 “你忘了我的真实能力了,梅蒂莎小姐?”布兰在心中答道。 “你是说旅法师么,领主大人?”银精灵公主亦在心中回应。 布兰点点头。 “我和你起,”茜忽然答道,她握紧战戟紧盯着面前那头巨大的怪物——虽然此刻对方好像是死了样,动不动,也感受不到丝气息。但在场的三人都明白,只要他们动,对方立刻就会暴起发动攻击:“如果你死了,我和梅蒂莎也没有把握对付这头怪物。为了保护灰狼佣兵团剩下的大家,领主先生,你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 布兰愣。 “茜小姐说得没错,领主大人,”梅蒂莎也答道,她柔声劝道:“只要没有这头怪物,即使我个人。康纳德也不是我的对手——巫师猎人,我与敏尔人中的很这样对手交过手。” “好吧,”年轻人知道这不是争论的时候,何况有茜帮忙他的把握的确也大些。他从怀里抽出这天来的第二张手牌:“那么分头行动吧。” 说着这样的话,布兰展示这张牌——白银马驹(传奇之辉v,白色)法力10【宝物—奇物/神器生物,7级构装生物】 白银马驹具有浮空能力。 ‘秘银打造——’ 命运卡牌甫出现在空中,立刻在森林中的地面上结成法阵。法阵中白光闪烁,从内传来声战马的长嘶。 而他的动作也立刻激起了大地神使艾克门的反扑——康纳德并不是笨蛋,他生怕这没脑子的昆虫神使会被对方开始就用声东击西的战术调走,干脆让它原地待命,如果察觉任何人准备绕开它来追击自己,那么艾克门就会被授权发动攻击。 而魔法正好也是其中个条件。 只是它才动,茜与梅蒂莎就左右地迎了上去。战戟与长枪架在起,‘咔’声挡住了这头怪物的攻击。虽然两个少女都才只有黄金下游实力,然而茜同样身为神使身力量与雷之要素共鸣,而梅蒂莎又是幽灵体,早已感悟了灵魂要素,两种要素交织在起——才堪堪抵挡住了艾克门这击。 即使如此,两人还闷哼声各自后退了三四步才稳下身形。 这个时候布兰身前已白光隐去,头全身金属光芒流转,挟生双翼的秘银战马已经从法阵中昂首阔步走出。它红宝石雕琢的眼睛看了布兰眼,然后立刻恭顺地低下头。 红发少女看到这东西时微微愣,但她马上明白了布兰的意思。 “茜,上马!”年轻人命令道:“梅蒂莎,掩护我们——!” 大地神使正想进步抢攻。但已经被得到命令的银精灵公主记灵之枪逼退,梅蒂莎的技能冷却时间虽长,但攻击力也高得可怕,即使是艾克门,也不愿意硬扛这人形自走炮的攻击。 但它稍避开,茜已乘这个机会翻身上马。然后她向布兰伸出手,将后者也拽了上去,两人共乘骑,让她略微感到些尴尬,不过少女吐了口气,很快就冷静下来。 “从它背后绕过去,这头没脑子的东西现在是死守命令。得先引起他的主意,”布兰在她背后小声说道,然后他又对梅蒂莎命令道:“你呆在原地不动,梅蒂莎,等我们离开了——你再行动!” “我明白。”梅蒂莎点点头。 而这个时候茜已经驱马向前,秘银战马腾空而起,直接从它脑袋上飞了过去。不但如此,她还取下靴子上的手弩,向下面射了箭。 她的行动立刻引来了艾克门的反击。 这头巨大的昆虫状boss抬起头嘶吼声,反手按,道二十米长的岩石尖柱凭空从地上刺出,直追茜与布兰而去。 茜冷哼声,继续让秘银战马爬升。而岩石尖柱像是紧追他们身后,伴随着轰鸣道接着道从地面升起,每道都比前道高,最后道几乎刺入天空四五十米——森林中为之静,而从下面往上看去,密集的石柱几乎形成片交错的巨型石笋林。 大地神使手离地,这些石柱立刻土崩瓦解。它看着越飞越远的秘银战马,发出声低沉的咆哮。然后双手着地,瞬间就融入泥土中。 梅蒂莎最后看到的就是这样幕。 事实上她亲眼见过这东西是如何从泥土中钻出袭击布兰,因此明白这家伙估计又是故技重施追了过去。她这才放下心来,四下看了眼,回忆起之前康纳德逃逸的方向,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独角兽同伴的脖子——让它全速向那个方向追过去。 ……在半空中的布兰自然也看到这样幕。 他立刻让茜降低高度,那昆虫脑袋虽然没什么智商,不过至少还保持着在自然界的本能——它不会直追着个注定永远也追不到的猎物。所以说在过去的游戏之中,引怪是门精深的技巧,而在这里,也是样。 他必须给它个希望才行。 秘银战马很快就在红发少女的操纵下降低了高度,速度也放慢下来。但这并不代表两人放松了警惕,相反,布兰正密切地关注着四周的地面。 “接下来我们干什么?”茜问道。 “带着这东西往回走,”布兰小声答道:“最好是回到昨天我们战斗过的地方。按照计划,那美尼斯他们处理完那些蜥蜴人之后,就会来支援我们。” “我们能撑到那个时候?”她问。 “这就要看技术了,还有点点运气。” 茜默然不语,但她忽然横过战戟,向某个方向挥出枪。道弧形的闪电立刻越过数十米距离,正中那儿几棵黑松之间的地面。 轰声巨响,三人高的boss已经破土而出。 “别离地,走之字形带着兜都圈子,”布兰马上命令道:“把你的手弩给我——” 红发少女立刻点点头。 秘银战马的方向变,枚尖锐的岩石已经擦着两人身后飞了过去。布兰暗暗抹了把冷汗,心想还好茜的反应够快,不然刚才那下估计他们两就要飞出去。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危险的游戏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第一百一十八幕 决战(六)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决战(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决战(七) 情报很快从各个渠道传了回来。 在整个巴洛冈大圣庙后部,由核心的祭典大厅与系列祈祷圣所构成。这座大厅曾经由尤赫基尔据为己有,它连接着后方的平台祭坛,下方排排僧侣的居所之外,是精灵遗迹后侧的两道外墙。 祭典大厅不但是整个遗迹最高的建筑,同样也是这个建筑群中轴线上的核心。 它也是安蒂缇娜第个看中的地方。 佣兵们像是废墟之间穿梭的蚂蚁,他们接受安蒂缇娜的命令并穿过大圣庙内的庭院——这儿的庭院曾经是银精灵僧侣们祈祷冥思之所,然而过去美丽静谧的圣所如今只剩下满目疮痍。精致美丽的圣白色回廊而今只余残存的立柱,这些寂静无声的石柱森林之间好像萦绕着过往的低语,述说此地过往的历史。 在这种无声中,最先出发的三名卢比斯佣兵率先抵达了目的地。他们在巴洛冈大圣庙的核心——祭典大厅西北对角处的第二道外墙上布置好防线,并从那里观察到森林中的蜥蜴人。 银精灵修筑了两道外墙来作为这座神圣的禁地的防线。只是经过数个世纪之后,风化的墙垒已经坍塌得差不了,时至今日除了第二级外墙与第级外墙之间的高度差之外——祭典大厅后侧几乎无险可守——而蜥蜴人似乎也没打算修补这些工事。 主要出自于两个原因,是它们没有这个能力;精灵们规划的防御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整条防线精巧而复杂,以尤赫基尔的智力根本不明白它们要如何将这些变成碎石的墙垒要塞重建起来。第二它们也用不着,在这片森林中,这些蜥蜴人强盗过去唯的天敌就是酗酒与互相斗殴,几乎每年都会造成两位数以上的伤亡。 当然现在它们的天敌上又加了条,那就是布兰。 第二队人抵达了另侧的缺口。 “蜥蜴人穿过了森林——” “它们开始逼近遗迹。” “数量不低于百。” “发现了指挥。” 佣兵们用手语传递着讯息,正好落入安蒂缇娜眼中。 少女提着裙子快步穿过祭典大厅,个人抵达了位于大厅外主持重要祭祀活动的平台。这里是整座遗迹的至高点,她在平台边缘,甚至可以俯瞰整个大圣庙的后半部分。 银精灵错综复杂的防御体系在她眼中下子变得明晰起来。 少女低下头,对比了下自己手上的草图——因为时间有限之前匆匆绘的图,但此刻看起来也**不离十。她专业的建筑学知识这刻发挥了作用,这是银精灵五个世纪以前的要塞体系,正好是她最熟悉的种。 她回过头,用尽全力从地上推起那面旗帜——其实就是由两根捆在起的长矛和面灰布;没有图案,也没有徽记甚至没有任何让人用以识别的标志。 那布料还是用布兰的斗篷作成的。 她将旗立起来,指向某个方向——这意味着两个意思。 第个意思是告诉前方的那美尼斯和虎雀,后方的防线还没与失守。只要这面旗帜还在,他们就可以不用分兵他顾。 第二个意思是:灰狼佣兵,去防守第四个豁口。 但在下面的灰狼佣兵们看到这个命令,不禁面面相觑。 平台的位置曾经是处极为安全的所在,但那只是过去的状态,因为它如今已经坍塌了半。如果蜥蜴人突破正面,它们就可以很轻易地冲到安蒂缇娜所在的位置。布兰曾经告诉他们,他们的职责是保护这位贵族千金的安全,可现在她竟要他们到另侧去。 “安蒂缇娜小姐?”个佣兵大声问道。 “听我的命令。” “可是?” 安蒂缇娜将手划,大声说道:“现在我是指挥,切以服从我的命令为原则。至于之后有什么问题,那是之后的事情。” 佣兵们的窒。 可平台上的少女却皱起眉头,她抬起头,看到蜥蜴人已经陆陆续续从森林中走了出来。它们的队形分得很散,这说明对方可能已经察觉了他们兵力劣势的软肋。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手上兵力就只有十五个人,何况单人战斗力也不占优。 黑铁中上位对下位,顶也就是比四、比五的交换。 只有尽可能拖延时间了。 安蒂缇娜不自觉地咬牙握紧了旗杆。 ……布兰满头是汗。 他不记得这是茜和自己第几次变向了——因为靠得过紧——他几乎可以看到茜心中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紧张感,心脏在纤弱的身体中怦怦直跳,她喘息声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这是体力开始下降的征兆。 “你说的那个……冲锋……还有久才能使用?”茜喘着气问道。 “再给我二十秒……”布兰直在心中估算着时间。 “不行,如果不……浮空的话……我们拖延不了那么久!”少女马上摇摇头。 布兰回头看了眼。 他倒是希望这个回答不是真的,但他也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假设。因为神使艾克门还是如期追了上来,和他预料之中样。虽然转向笨拙不堪,不过这头怪物的直线速度却快得惊人,往往个转折甩下的距离它不过只要几步就能补回来。 可布兰明白自己不能直让茜变向,这样下去就是到天黑也别想把这头怪物引到预设地点去。 浮空倒是可以解时之忧,可他们逐渐发现这东西渐渐学聪明了。它用岩石尖柱来攻击天上的白金战驹,由于没有树木的阻碍,简直像是在打个靶子样。 “不能浮空。”布兰答道。 茜咬了咬牙。 年轻人再次回头,看了看艾克门与自己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他不敢犹豫,马上向后丢出枚崩解水晶。在连串爆炸声中,那头巨兽双手护头,似乎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停顿,已经扛着爆炸产生的冲击力从烟尘中跃而出。 红发少女当然也感受到了来自于后方的威胁,情非得已之下,她只能命令战马腾空而起。可艾克门双手刺,石柱立刻从身后的地面中射出,直袭两人而来。 虽然茜立刻命令战马变向。可长时间绷紧神经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她产生疲惫,反应慢瞬间的下场就是石柱准确地击中了战马的侧后大腿部位;白金战驹后半个身子歪,直直地被抽飞出去撞在棵树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马背上措不及防的布兰与红发少女齐抛了出去,等年轻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刻布兰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在布契老宅的那天晚上——当初他被那头骷髅丢出去时,也是这种云里雾里、七荤八素的感觉,就好像脑子里被丢了发炸弹样。 但布兰最先担心的不是自己是不是被摔出了脑震荡,或是是其他的什么毛病。因为他知道还有头要命的家伙随时会冲上来补刀。 这下麻烦大了! 他手中已经按住了最后枚崩解水晶。同时摇摇头下意识地想要起来,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只手按住胸口按了下去。 “你听好。” 这是茜的声音,布兰试图睁开眼睛,但视野中片模糊。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脸,红发少女正看着他: “我去拖延那家伙,帮你争取点时间。” “你要干什么?” 布兰晃晃脑袋,晕头晕脑地问了句。他感到自己的背脊阵剧痛,简直要让人怀疑脊柱是不是要断掉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也是神使,那没脑子的东西最把我打成重伤——” “神使的特性好像还是我告诉你的吧……咳咳。”布兰半眯着眼睛,视线还是没有回复清晰。他咳嗽着挣扎着坐起来,然后感到自己被对方扶了下。 “哼。” 少女在他耳边冷哼声,然后放开他,“马在后面,别浪费时间。”她丢下这句话,就提起斧枪转过身——在她的视野中,那头巨大的怪物已经撞折了三棵树朝这边冲了过来。 茜放平长枪,咬了咬小虎牙。 布兰看着茜的背影,忍不住愣。不过他马上吃力地爬起来去抓住白金战驹的缰绳。他不敢浪费时间,现在也不是争执的时候,茜作出选择,他只有全力配合。 在于团队活动中,这是最基本的守则。 否则机会就在犹豫中浪费了。 布兰翻身上马,然后马上下达了狂奔的指令。他在马上回过头,看到茜已经被大地神使掌扫飞了出去,少女像是块石头样直射入森林中,发出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 然后就失去了声息。 黄金下阶在开化了要素的力量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大地神使艾克门确认敌人已经失去战斗力之后,才再次将目标放在了那个还在逃逸的虫子身上。没有人给它下达命令,神使就被神之血带来的暴戾的性格所主导,它的第行动目标自然是杀死切还能行动的事物。 尤其是布兰生怕它去继续找那个红发虎牙妞的麻烦,还顺手丢了它发崩解水晶,毫无疑问的,这头怪物的仇恨在第时间又回到了年轻人身上。 但茜争取来的时间毕竟产生了作用。 因为在这刻布兰终于启动了重新进入冷却时间的冲锋技能。他在接连三个转折之后,带出条拉伸了的银线掠过森林,事实上在白金战驹的加成之下,布兰的速度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次超过十倍千个能级。 这个数字,已经无限接近于他上世巅峰时期灵巧属性的数据。 而若是有人有幸可以在森林上方见证这样幕,他定会看到条瑰丽的银线横穿整个森林。直接将这片森林分为二,然后延伸向无尽的远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决战(七)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章 决战(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章 决战(八) 兽人有句谚语叫做‘orsatrzzmasok’,意即末路之畜亦有搏之力,换成中文的说法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布兰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自己的处境在恰当不过,但只限于前半句,因为不同之处是现在他想要咬人也咬不动。白金战驹还有余力,但布兰自己已经支撑不起。 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先前他在白金战驹上施展冲锋,完全没有考虑过游戏之中关于体质与极限灵巧、力量承受力的换算关系;说实在话这不怪他,因为在游戏中个低等级的玩家很难得到实力超过自己太的宠物,所以当战驹爆发出1320个能级的灵巧时,人马的极限速度在瞬间超过了二十五倍音速——穿过锥形激波,布兰瞬间承受的过载与空气阻力就像是只苍蝇以每秒10千米的速度撞在块钢化玻璃上。 虽然布兰五倍于常人的感知能让他在几十分之秒内反应过来自己意识到的错误,但还是晚了点,白金马驹跃而过接近十六里距离,以至于恐怖的速度构成森林中条不自然的、瑰丽的亮银色光带。但布兰也看到自己的生命刷刷下贱到濒临底线,血从他的口鼻眼耳处渗透出来,内脏全面受损,生命超过警戒线后立刻进入虚弱状态,布兰咳出口血来,唯庆幸的是自己还没有立刻挂掉。 这也得亏是他拥有接近二十倍于常人的体质,强悍的肌体再生能力与防护性才没有让他的内脏完全破损。这个伤势如果是放在他才穿越那会儿估计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但凭借高体质得来的坚韧的自我防护能力,他相信只要在战后修养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不过现在这里有两个问题。 第是他没有时间休养。 第二是大地神使想必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休养。 战斗还在持续。大地神使虽然体型巨大转向笨拙,而且速度也在60级生物中是数数二的低,但‘巨龙步抵得上人类十步’,即便如此它样拥有接近两百个能级的基础灵巧。拉开的十里距离,它不过只要八、九秒钟就能重新追上来。 布兰情急之中只能找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让自己坐下的白金战驹去引开对方,那怕要做好弃卡进入墓场的准备。他抬起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此地距离预设地点已经非常接近——虽然来时看起来好像跋涉了半天,但那是因为是时间充裕、二是要照顾身为普通人的安蒂缇娜与罗曼,不可能与他之前与艾克门逃追全速狂奔相比。别看他们追逃前后不过数分钟,而且还反复转向,但纵使如此也几乎已向南深入丘陵地区五六十里。整个过程,布兰现在想起来都是身冷汗。 五六十里回溯对于银精灵禁卫军来说相当于实力恢复半,也就是达到黄金中游的水准。二十位黄金中游实力的战士,对抗头60级的boss,已完全足够了。因此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而已。那美尼斯结束战斗后会全速驰援这边,按照他们的速度直线大约需要十分钟才能抵达这个地方。 也就是说,他起码还要坚持三十分钟。 布兰花了大约两秒钟粗略地检查了下自己的计划,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漏洞之后,才翻身下马,拍了拍对方长长的金属面颊——这头机械构成的生物好像是天神的造物,精密、坚固得不可思议,仿佛永远不知疲惫,而且承受了大地神使数次攻击也毫发无伤。倒是他计划最好的实行者。 但失去了战马他也就失去了继续逃窜的能力,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这可不同于在过去游戏之中作判断,布兰要用生命来做赌注,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急剧跳动了起来。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果断地下达了命令:“bmw银!上!”喊着自己临时为这头战马宠物取的名字,他向来路上指了下——至于命令的细节,反正是召唤生物可以由脑内补完。白金战驹不是自然生物,自然没有什么畏惧之情,它抬起头用红宝石的眼睛看了布兰眼——只是为了确认命令。然后掉过头,个转身就消失在了丛林中。 布兰这才按住自己的胸口,忍着疼痛轻轻出了口气。 他面拿出白金战驹的卡牌,面向着森林中那个方向侧耳倾听。不消片刻,大地神使艾克门的怒吼就从同方向传来,惊起片鸟雀。 ……只要不是真正陷入疯狂之中,就总会有感到手脚冰冷的时候。 尤赫基尔就像个红了眼的赌徒样将自己的手下填入到巴洛冈大圣庙遗迹中的战斗中,但那好像就是个无底洞。虽然开始它仿佛福至心灵将自己的人分出部分去围攻对方后方之后,战局度好转,对方失去了远程掩护,而自己手下的蜥蜴人弩手正逐步集结起来,此消彼长之下,银精灵们很快放弃了第线阵地,战斗逐渐深入大圣庙内部每条街道、小巷的争夺。 但好消息到此为止。 银精灵发动了次反冲锋,然后又缩回去。他们损失了个战友,但让尤赫基尔心惊不已的是那个银精灵的倒下的瞬间尸体化为白光冲天而起,直奔南方某个方向而去。那个方向它实在是太熟悉了——银精灵的王之墓地所在。 这头蜥蜴人指挥官第次怀疑起这些银精灵的来历,可过了会,它发现自己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送到战场后方去的大队蜥蜴人至今袅无音讯,等来的却是祭典大厅方向竖起的面高高的旗帜。结果反倒是己方士气大跌,原本顺畅的攻势都为之顿,而银精灵们乘机反攻,又夺回了道外墙。尤赫基尔气得吐血,可也无可奈何,至少它已经展开了攻击面,人力量大的优势逐渐开始发挥出来。 但正当它准备进步扩大战果时,回过头,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预备队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个疯狂的赌徒回头去抓自己的筹码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所有,然而所有原本都还属于他的筹码现在正处于赌桌之上,但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缓缓倾斜了。 二十个银精灵依旧稳固得像是道钢铁长城样,在墨绿色的巨潮中巍然不动。 尤赫基尔时间感到手脚冰冷。 但比起其他大脑还没进化完全的同类来,尤赫基尔好歹算是其中比较机灵的个。它考虑了下立刻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当然主要是后果。于是他马上叫来自己的副手,吩咐道:“让线的尉官进步压上去,让战线再靠前些。” “头儿,我们要发起总攻了吗?”那个浑身绿皮的,尖嘴猴腮的副手问道。 “不。”尤赫基尔摇摇头:“我们准备撤退,只是我们。” “可那些弟兄……” “别管它们了,现在管不了这么了,”蜥蜴人强盗头子脸无奈地摇摇头,它干瘦的三根手指握住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答道:“只要有这个东西,我们就可以在牧树人的帮助下重新进入这个尔地区。我想我已经想明白那些银精灵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下次我会准备周全。” “可我们就这么走了,不通知康纳德声?”副手问道。 尤赫基尔有点犹豫,但马上还是摇摇头:“放心,那家伙是使节(*),即使没有我们也足以自保。”它心中无不恶毒地补充了句:有问题也没关系。不过康纳德真要死在它负责的地区,它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因此时之间不由得有点纠结。 (*在牧树人内部,配合、命令神使行动的牧树人成员称之为‘使节’,携带神之血的成员称之为培育者或者实验者。)想到这里,这头蜥蜴人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战局,虽然表面上蜥蜴人还维持着攻势,伤亡也维持在两成以下。但银精灵并没有支撑不住的迹象,相反,他们正在持续不断地为蜥蜴人制造伤亡,强盗没有什么纪律性可言,尤赫基尔相信伤亡旦超过三成或者战斗持续超过二十分钟以上,这些混蛋就会很快溃败。 到时候它就是想逃,都得看看对方的心情才行。 尤赫基尔的老练的目光是在克鲁兹与帝国长期的反抗斗争之中积累起来的。在它的故乡,蜥蜴人作为克鲁兹人的奴隶,零星的反抗斗争持续了数个世纪之久,尤赫基尔就是这其中员——只是他干得像是强盗罢了。不过正是强盗,才会加自信自己对于危险的直觉。 ……战斗事实上共只进行了三十二分钟。 当那美尼斯察觉到某种奇妙的情绪从蜥蜴人大军后方产生并开始动摇前线的攻击决心时,这位拥有数百年指挥经验的银精灵指挥官果断地抓住了这机会。他再次吹响了龙角长号,精灵战士们鼓起最后的力量再次发动了冲锋,蜥蜴人无力的弩箭打在他们的甲胄上纷纷弹开,二十名战士齐头并肩而上,仿佛道移动的墙垒。 蜥蜴人崩溃了。 墨绿色的潮水开始向后退却,然后级级的指挥瓦解,但他们最终发现尤赫基尔已经不在了的时候,这种退却演变成了场真正的溃败。那美尼斯不过让自己手下的人追击了数百米,然而蜥蜴人们就尖叫着互相践踏着掉头向森林方向仓皇鼠窜。 从遗迹方向望过去,仿佛地散开的绿色蟑螂样,除了尸体以外,迅速逃得干二净,让人目瞪口呆。如果是布兰在这里,定会向这些精灵战士打趣句: 敌军转进太快,我军望尘莫及——…… 第一百二十章 决战(八)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一幕 决战(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一幕 决战(九) 银精灵指挥官取下金色的尖顶头盔,他甩了甩头,让头漂亮的银发像是瀑布般挥洒而下,然后长出了口气。他的双淡银色的眸子有些冷漠地看着战场上的片狼藉,蜥蜴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放在废墟之间,血液横流成小溪,涓涓流动,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腥味,这种味道足以让大数正常人反胃,但对于浴血的精灵战士来说却是飘散在空气中胜利的味道。 不,还远没有胜利。 尤赫基尔跑了,他的部下想要追击,但那美尼斯阻止了他们。这位银精灵指挥官将自己镀金的镂花笼柄的指挥剑收剑入鞘,然后向其他人打了个优势,让他们集合起来,准备进行下步行动。他的命令果断而准确,毫不拖泥带水。 而同时,他已经看到虎雀带着另外队精灵从战场的另头走了过来。 虎雀已经不是第次见过那美尼斯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微微愣,血战之后的那美尼斯浑身上下散发着股惊人的美。他本来就显得有些过于阴柔,但金色甲胄上的血迹反而衬托出种不和谐的反差感,加上银精灵传统的银色长发与脸冷漠的表情,竟让人整个人生出种妖异的吸引力来。 “指挥官。”虎雀微微愣,但立刻反应过来:“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是的。”那美尼斯点点头。 他回过头,祭典大厅方向的灰色旗帜还在高高飘扬着,但那里的战斗究竟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谁也不知道。 “但还远远说不上胜利。”那美尼斯答道:“我们马上按照原定计划向原路返回,但愿你们那位领主大人能真正实现他的承诺,而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等等,”虎雀打断了他:“领主大人原本的命令不是这样的。” 那美尼斯居高临下地看了他眼。 “那头怪物你也看到了,纵使是我们在全盛时期面对它,也要三对才能不落下风。你真相信你们的领主大人能拖住他半小时以上?”银精灵指挥官冷冷地问道:“队长先生,我判断战局的标准是以取胜为最终目的。在对抗黑暗之龙的战场上,容不得任何妇人之仁。” “可是……” “我没时间与你讨论,我只是按惯例向友军通报我方的行动而已。”精灵指挥官答道:“或者换句话说,安蒂缇娜小姐,还是你们的领主大人,在我看来,后者在这场战斗中的重要性远大于前者,你选择那边?” 虎雀沉默下来,忍不住看了安蒂缇娜所在的方向眼。 那美尼斯摇摇头:“好吧,人类,我余向你解释句:梅蒂莎为了这个原因而献出生命,或许在你们看来匪夷所思,但在我们的历史中,对自己的宽容就是放弃明天的希望,希望你能理解这点。”然后他低下头,小声说:“关于这点,事实上我已经私下征求过安蒂缇娜小姐的同意。” 说罢,他直立起身将手挥。 “凤凰卫队,整备出发!” ……事实上就像那美尼斯与虎雀所预料中样,安蒂缇娜指挥的第场战斗进展得并不顺利。由于无险可守,蜥蜴人很快攻入了第道外墙,而且因为没有明显的障碍物,佣兵们暴露在对方的弩手射程范围之内,即使是远程还击,也很难形成规模。 不过这刻卢比斯雇佣兵顽强的战斗意志就显露无疑,在最外围的三名雇佣兵与接近三十倍数量于他们的敌人的冲击之下,连续三次丢掉阵地,又重新三次夺回。蜥蜴人的攻击密度如此之大,以至于安蒂缇娜两次命令另队佣兵支援都在半路上被拦了下来,三人中最后剩下的人最终引爆了身上唯枚崩解水晶,造成了这个方向开战以来蜥蜴人最大的伤亡: 差不十五头蜥蜴人倒在了第道外墙与第二道外墙之间的斜梯上。 但随后的战斗就变得血腥起来,卢比斯的雇佣兵与蜥蜴人之间展开了残酷的拉锯战,几乎每处可以用来据守的据点双方都要展开绞肉争夺。在付出了22:4的交换比之后,蜥蜴人终于冲破外墙,开始进攻祭坛大厅外的中心平台。 这个时候距离双方开战已经过去十九分钟,距离后方第次接触也过去了十分钟之久。 佣兵们开始向后收缩,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留给他们收缩防线的空间逐渐变得狭窄起来。再往后,就是安蒂缇娜了。 支箭几乎是擦着这位贵族千金的白皙的脸蛋飞过去——血珠很快从割破的皮肤下渗透出来,但后者却浑然未觉。她双手握着旗杆,始终坚定第在平台边缘——少女在计算着时间与战局的变化,她在等待个契机。然而战场上每个佣兵死亡都让她的心沉重分,布兰领导他们时从来没有过任何伤亡,但交到她手上不过区区十分钟,就死伤惨重成这个样子。 尤其是那个叫做蒂雅的精灵小姑娘扑过来为她挡下致命的箭时,这位没有亲身经历过任何战争的贵族千金几乎感到自己眼眶里的泪水要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可她还是紧紧咬着嘴唇坚忍着,只手将面色苍白,脸安详的精灵少女平放在地上,她的身体余温尚存,仿佛只是睡过去了样。 然后安蒂缇娜感到有人给自己递过来了张手帕。 她惊讶地过过头,看到那个芙罗脸平静地看着她,她是那个死去的少女的姐姐。 “你受伤了,安蒂缇娜小姐。” “不,没关系……”安蒂缇娜深深吸了口气,哽咽着说:“对不起……” 芙罗粉色的唇瓣动了下,想说什么可还是忍下来。布兰没有说,她也不能轻易开口。 “请把旗杆交给我,安蒂缇娜小姐,这里太不安全了。”犹豫了下之后,她如此说道。 安蒂缇娜摇摇头。 “不,这里就是我的位置。”这是她对布兰的承诺,她告诉自己必须做到。 蜥蜴人已经冲破了第四道防线,佣兵们再次后退,双方已经接近了下面那道平台侧坍塌形成的缓坡。从距离上来看,不及五十米。芙罗看到蜥蜴人中的弩手已经抬起十字弓,纷纷瞄向半空,它们的射击准确度虽然不敢恭维,但在反复尝试之后还是找准了这面旗帜下所在的位置。 精灵少女皱了皱眉,到安蒂缇娜身前,只手按住了腰侧的精灵细剑。和她妹妹样,她已经没有任何法术了,可即使如此,她样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芙罗。” “恩?” “谢谢你……”安蒂缇娜咳嗽了声,小声说道。 精灵少女微微笑,但她的目光重新落向下方,脸上的表情又很快变得严肃起来。蜥蜴人们正在绞紧重弩,它们集群之中很快发出片吱吱嘎嘎的声音,但当它们再次举起十字弓的时候,她并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将这些弩矢全部挡下来。她咬了咬牙,手不自觉第攥紧了剑柄。 十字弓举了起来——安蒂缇娜与芙罗不约而同地感到呼吸窒,那怕是视死如归,可真正直面死亡之前那刻,每个人会感到种迫近的绝望感。只是似乎想象之中那幕并没有发生,因为枚细小的、闪烁着光芒的水晶忽然从二人身后飞出,然后划出条漂亮的弧线落入下面的蜥蜴群之中。 那仿佛是片墨绿色的海洋之中绽开的朵血色之花,轰然声巨响,蜥蜴人的断肢与内脏顿时四散飞舞,然后像是下了场血雨样落下。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蜥蜴人,包括佣兵,甚至包括安蒂缇娜与芙罗。他们中唯剩下的枚崩解水晶就是安蒂缇娜手上那枚,但她明明已经交给那三个佣兵用掉了啊! 安蒂缇娜下意识地回过头——她立刻听到哐当声响,柄长剑从后面的废墟下不知道被谁丢了上来,然后她马上看到下面罗曼正手脚并用地爬上来。她来到平台上就像是要死了样躺在那里,边大口地喘着气,边看着安蒂缇娜露出个超得意的笑容:“呼,差点迷路了,好……呼,呼呼……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呢!安……呼,蒂缇娜,我学过剑术,可以保护你……呼呼……哎呀,累死我了……” “等等,”贵族千金愣之后忍不住问道:“罗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的崩解水晶不是交给布兰了吗?” 商人小姐听这个,就露出委屈的神色,她按住自己的包包,小声说:“那个……安蒂缇娜,我只藏了丁点。” “少,等等……”安蒂缇娜忽然反应过来,难怪她直觉得那天晚上的爆炸威力不太对了!她马上抓住罗曼的肩膀:“可恶,那十枚不是说被你起用在昨天晚上了吗?是不是那些?” “绝、绝对没有那么,罗曼保证,罗曼只有九……不对,八枚。” 罗曼面色变,马上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样,边转着眼珠子回答道。 …… 第一百二十一幕 决战(九)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二幕 决战(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二幕 决战(十) 事实上尤赫基尔才刚刚逃离战场没久就从自己的另队手下那里得知消息,这才知道原来康纳德早就逃跑了。气得它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过骂归骂,心中却又是阵窃喜。本来这次如果是他先撤离,丢下康纳德个人,最后难免要吃顿训斥,说不定被惩罚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不是手头握着精灵王墓的秘密,它还真不敢随随便便就丢下手下逃跑,否则真可能吃不完兜着走的。不过这下因为康纳德先他步离开,那么性质就完全不样了,康纳德成了替罪羔羊,而它反而成了拼死抵抗的表率。如果不是这些银精灵算来算去还是他自己引出来的,估计它单凭这个把柄就能让那个它直以来看不顺眼的家伙吃个大亏。 不过即使如此,也够让尤赫基尔心情大快了。何况它手上不是还掌握着其他的筹码吗? “那帮可恶的精灵。” 它想到这点时,忍不住才刚刚变好的心情又再度不快起来,同时低声咒骂了句。不管怎么说,他这几年以来掠夺的财富全部都存放在巴洛冈圣庙的祭典大厅中,就这么拱手让人,它实在恨得有些牙痒痒。不过正当它在心中腹诽时,却迎面下撞在了前面开路的副手身上。 尤赫基尔正好满肚子火没地方发,这下让他找到了爆发点:“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你在干——” 这位蜥蜴人头子忽然意识到不对,它猛然抬起头,棱形的瞳孔中已经映入了位高大的身影。不,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位骑在头雪白的独角兽上身材高大的骑士。他全身笼罩在银色的重型锁子甲之下,带着那种拥有双翼护面的尖顶金盔,头盔顶端束白色的鬃毛顺着垂下直到肩后。 而向他身后看去,排排同样的骑士整齐地立在他身后,那些高大的精灵骑兵仿佛是同个模子浇出来的样,每个人连身高都相差无几。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矗立在森林中,树林间片寂静无声——然而骑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蜥蜴人强盗头子,银色的眸子里是淡淡的神色,但却让人忍不住感到发冷。随后他开口了,声音是温和而低沉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应当叫尤赫基尔?利泽尔,尤赫基尔先生,对吗?” 尤赫基尔张了张口,它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否认,可它发现自己在对方气势的逼迫下,竟然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好,”骑士点点头:“事实上,我和我的同伴们已经找你很久了。” 尤赫基尔只感到自己眼前黑。 这个世界上只有支军队会称呼自己的战友为‘同伴’。 他们是银精灵,圣歌骑士团——……十分钟。 布兰将手上变黯淡下去的卡牌丢了出去,绘着白金战驹图案的命运卡牌顿时在泥土中燃烧起来,然后物无存。墓场中又了张卡牌,这让他有点不爽,这墓地不但没有变少反而越捞越,加上本来他牌库就薄,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向森林中看去,林间寂寥无声,艾克门的嗅觉极差,但听觉与视觉极其灵敏。它的六肢上都有听觉器官,可以捕捉自然界中超过七十万种不同的声音,可以分辨的声音频率比人类至少广三倍。不过距离四五里,如果他不搞点声音出来对方还是很难找到这边来。布兰想了下,他倒是想等会,可是害怕对方个不耐烦掉头回去找茜的麻烦,如果真那样乐子可就大了——不出意外的话那红发虎牙妞现在估计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因此他马上举起右手,用风后指环向着那个方向的森林来了发。 反正这东西对于开化了要素的怪物来说作用几乎等同于零,用来制造巨大的噪音引对方上钩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果然,布兰放下手臂,马上就听到了森林中传来树木倒伏的巨响,大地神使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就向这边扑了过来。 不过布兰并没有紧张,他先吸了口气,然后从衣服里摸出颗红宝石来。他将红宝石攥紧在手中,然后在心中默数时间——十,九,八……树木折断发出的巨响接近得非常快,仿佛片刻之前好像还是停留在听觉之中的幻影,然而片刻之后就变得真实起来。 五,四,三……来了。布兰用中指将宝石挤到食指与拇指之间,让它位于被女巫们称之为魔力三角区域的正中央,然后他心中默默地念出启动词,红宝石上红光闪,四周十数米之内顿时变得万籁无声——风声,树叶沙沙的声音,乃至于心跳,呼吸,血脉的搏动,切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布兰只看到自己视网膜上出现了个淡绿色的数字:6/10。 大地神使艾克门在瞬间停了下来,这头昆虫样的巨型怪物忍不住疑惑地四下张望,但它很快沮丧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那个细微的心跳声的踪影。不过正当它简单的大脑构造中还在为自己是否要掉头回去的问题而犹豫时,森林中忽然头优美的白鹿出现在了这头怪物的视野中。 好家伙,这东西竟然敢不慌不忙地在它面前溜达,对于正处于狂暴状态中的艾克门来说简直是种**裸的挑衅。它低沉地咆哮了声,然后立刻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可惜布兰控制的灵魂白鹿不过是个幻影,从光学的角度上来说它自然能有快就可以有快,要有灵活就有灵活,于是大地神使之能被耍得团团转而毫无办法。 布兰躲在棵老树下面,握住灵魂白鹿的雕像像是在玩个游戏样戏弄着这头片刻之前还是可怕无比的敌人。然后他探头看到这幕时,忍不住在沉默术的范围中嗤笑了声——当然这或者应当被叫做无声的嗤笑。因为每发沉默术持续5分钟,因此余下的6发可以让他在三十分钟内高枕无忧,加上白金战驹争取的十分钟时间,他前前后后共为那美尼斯留下了四十分钟时间。 而且即使沉默术用完,他还可以利用不屈天赋提供的五分钟不死时间切断自己的心跳与呼吸,然后打个绷带再来五分钟,照理说五十分钟,布兰相信银精灵就是爬也应该赶到了。 他自然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没有定的把握,布兰是不会轻易将自己本身也放上赌注的筹码之中的。 时间分秒地流逝——然而布兰正准备第四次施展沉默术时,忽然感到自己心中微微跳。因为正是这个时候,他警觉地发现艾克门忽然停了下来,它的注意力不再放在那头直在挑衅它的白色雄鹿身上,这头怪物从喉咙里发出连串低沉的轰鸣声——布兰认识这个声音。 这是警告。 有人来了。 是谁? 那美尼斯他们? 布兰脑海中下子闪过无数纷杂的念头,不过他不敢怠慢,马上施展了第四个沉默术,红宝石上的剩余次数也在瞬间变成三次。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因为那头怪物的目光并不是投向北方,相反,它正紧盯着他的方向。 年轻人心中紧,“这是什么情况?”他忍不住在心中问了自己句。可是不应该啊,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才是,他在脑子里将自己的行动回想了遍又遍,可是都没有发现任何遗漏之处。 然而正是这个时候——‘哗啦’声,布兰忽然看到自己正前方茂密的树丛下被人分开了,从后面冒出张熟悉的面孔来。那是个年轻人,不,确切地说应当是在夏布利镇上布兰曾经见过的年轻人。然而也是引起这系列事件的中心人物。 布兰当然记得他的名字,艾柯。艾柯?兰托尼兰?奥菲利亚,甚至包括他的身份,他也清楚无比:卢恩大公的独子,也是未来兰托尼兰公国的继承者。 但现在这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艾柯的忽然出现让森林中的场景时间变得诡异起来,事实上当时是这样的,艾柯所在的位置是布兰的正对面——他当然可以看到躲在树背后的布兰,以及在那棵老树另边的那头可怕的怪物。而同时,布兰能看到艾柯,但却看不到自己身后的大地神使艾克门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不过他大约能猜到些。 因为就像他猜测的样,大地神使正回过头,用十四万对复眼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当然,它并不知道树后还存在着另外个它的目标。 面对这样个场景,那个叫做艾柯的年轻人微微怔。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环绕在艾克门身边的岩石甲胄与它已经石质化的对前肢上,显性要素特征,这是开化了要素的表现,年轻人的脸色下变得有些苍白,不过他的目光又落在布兰脸上,看到对方正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事实上这会儿布兰这会儿连掐死他的心情都有了,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打死他也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会半道上杀出个陈咬金来。 艾柯犹豫了下,然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回那头怪物身上。然后他单手按剑,大声说道:“那边的大块头,怎么,想和我打架吗?”他说完,立刻拔出剑,向着另个方向直射了出去——这是啥情况? 布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脸稚气的年轻人绕开自己所在的方向远离,他经验何其丰富,自然瞬间就看出了对方分明是想要引开那头怪物。而这切,不过仅仅是为了个第次(或者说第二次)谋面的陌生人而已。那刻他简直有点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的错觉,仿佛千个万个想法这刻在他心中都化为了句话: “我靠!这孩子是个活雷锋啊!” 第一百二十二幕 决战(十)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三幕 对不起,我不是骑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三幕 对不起,我不是骑士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布兰都认为自己是个很平常的人。不同之处在于,当他发现自己拥有了些能力,在这个基础上,他自然就拥有了大的野心与愿望。虽然这个愿望是改变埃鲁因的历史进程,让以前那些让他遗憾的结局,不再发生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的想法,与伟大与否无关,那怕可能间接会拯救许人。但布兰并不认为自己就因此而变得高尚起来,与任何个普通人样,他的愿望首先是出自于自己的需求与感受。他确信这点,就像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是他的信条之样,他从来不会以为自己有责任必须像是个圣人样去约束自己。但同样的,投桃报李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因此艾柯动,布兰就反应了过来。 “玛莎大人,我没得罪你吧——” 他边在心中腹诽着天上那位,同时撤销了沉默术,然后冲艾柯喊道:“别往那边跑,回来!” 年轻人微微愣,但大地神使已‘刷’声身影闪切入他们两人之间。这头巨大的怪物先是看了艾柯眼,不过目光最终还是回到了布兰身上,它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但本能还是认出谁才是它直以来的目标。 “我说,言不发就引走我的怪物,这可不是有礼貌的绅士会做的事情啊。”布兰到大地神使那密密麻麻的复眼,心里纠结得肠子都要打结了,可还是忍不住强撑面子地说道。说实在话他现在破口大骂对面这个年轻人的心都有,可是对方的所作所为又让他忍不住产生好感,时之间还真是矛盾得很。 他纠结了半天,最后只能不痛不痒地讽刺了句。 “谢谢你……”但对于布兰的话,艾柯却只是看着他,有些感激地笑。事实上他也明白,如果布兰不出手的话,他可能顶支持个几秒钟就要被撕成碎片,超越黄金的实力与白银实力之间的差距,实在是没办法用般的道理来计较。 但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他的错。他是个佣兵,当然知道对方手上那是什么东西,从布兰之前撤销法术的手势上来看他就认出那是个沉默术,这个法术在佣兵的战斗中——尤其是突袭、潜入之中经常用到,他自然不会陌生。然而看到那个沉默术,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犯下了大的错误。 等于说,现在是他生生把对方牵扯进危险之中来。可即使如此,那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还是出手了。 他轻轻出了口气,心中已经认定对方定是个品行正直的骑士。他从小就迷恋于骑士小说,做梦都想要当个行侠仗义的骑士,当然成为佣兵或许离这个梦想还有定距离,不过他的信念却始终没有改变过。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灰狼佣兵里如此受他人喜欢。 “骑士先生,我们起来打倒这头怪物吧!” 艾柯轻轻吸了口气,有些激动地说道。他知道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恐怕也不是这怪物根手指头的对手,不过既然要死,也要死得英勇些。能和位真正正直的骑士并肩作战而死,艾柯觉得这不是种不幸,而是玛莎对于他理想的垂青。 但这个想法布兰显然无法理解,他微微愣:“啥?”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自己正对面那头可怕的怪物十万对复眼中红光闪,这是它出手的征兆,布兰身体本能反应样的绷紧了。但他都已经将冲锋技能提到了开启的临界点,然而下刻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等来预料之中的攻击,因为艾克门才刚刚转身,布兰就看到对面那个年轻人已经抓住机会剑斩了过去——“卧槽!你是疯子吗?” 布兰那刻简直想用手挡住眼睛,这真是惨不忍睹,个不过是白银中下游实力,顶天30级出头的年轻人竟然毫不犹豫地向头65级的boss出手了,他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艾柯剑还未及大地神使身体周围米距离,层凭空出现的岩石护壁就挡住了他的攻击,让他无法寸进。 那层岩石护壁由面面小形的六角形石板拼接而成,正是大地神使最强的被动技能之——‘岩石护盾’。这些岩石由最坚固的花岗岩构成,从上至下共有三层,每层都厚达六公分以上。只要有物理打击进入到艾克门身边米内范围,这层护盾就会自动触发,所以般程度的物理攻击,根本无法伤到这怪物分毫。 但艾柯显然不知道这点,他剑被拦下,立刻意识到不好。可想要后退,已经晚了。 大地神使反手挥,岩石化的肢体带起道锐利的风刀,然后无数岩石碎片掠而过,形成第二次打击。那刻艾柯以为自己必死,可正在这个时候他却感到有人以极大的力道撞了自己下,然后两人都向侧飞过去。年轻摔在地上闷哼声,忍不住惊讶地睁开眼睛,才看到大地神使已经击挥空。 他脸色苍白地回过头,正好看到布兰从另边翻身爬起来,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微微怔之后,赶紧感激地答道:“谢谢你……” “活见鬼!” 布兰心中暗骂了句,又浪费他个冲锋技能。这货虽然比起马卡罗、布加那样的货色来,心地还算不错,不过整个没长脑子的愣头青。也不知道马卡罗是怎么调教这位卢恩公爵的独子的,总之从目前来看,可以说作为个贵族之后是彻底教育失败了。 但年轻人显然不能得知布兰心中的想法,他看到后者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对方是在考虑如何对付那头怪物的事情。他将心横,心想反正之前不是布兰出手相救的话他早已死翘翘了,干脆勇敢点大声说道:“那个,骑士先生。我来拖住他,你从后面进攻——” 布兰好歹没哭处来,心想你难道看不出来不管我们从那个方向进攻都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吗,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同学。不过为了让这家伙闭嘴,他干脆没好气地打断道:“你给我闭嘴!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 “对不起……” “算了,当我没说。”布兰干脆回过头,可这刚回头,就看到那三人高的怪物又像是重型坦克样向这边冲了过来。面对头65级boss的冲锋,他不敢怠慢,马上往左侧闪,想要从这家伙不便进攻的侧翼给它来记‘正面突破’,看看破甲攻击能不能对‘岩石护盾’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的闪避竟然意外的顺利,可照理说即使艾克门转向缓慢也不应该会放弃对于侧翼的保护啊,他本来都已经做好挨下的打算了,可没想到竟然毫无阻碍地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不过布兰忽然又想到另个可能性,他忍不住出了头的冷汗,回头看,果然看到艾柯单手横剑在胸前,正正面迎向大地神使。 “要不要这样啊!” 布兰在瞬间放弃了‘正面突破’技能的起手动作,然后抬起右手就是发风弹。风后指环只经过十分钟的充能,几乎没有什么威力,不过狂风还是扰乱了艾克门的出手方向,它原本要正中那个年轻人胸前的击最后只打在艾柯的左肩上——后者惨叫声,笔直地向后飞出落入那个方向的灌木丛中,砰声闷响之后就再无声息。 布兰赶忙后退步,面对缓缓向他转过来的怪物,心中暗叫了声糟糕。 现在他可是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祈祷那美尼斯能快步感到。可看起来这个愿望显得有些不太现实,或者说玛莎压根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森林中片寂静无声,仿佛这带的林间就只剩下他与神使静静地对峙。 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却听到‘哧’声轻笑。 这声轻笑显得如此突兀——……对于安蒂缇娜来说,战斗在罗曼加入之后就变得简单起来。当然商人小姐并不是那么情愿告诉她究竟自己有少崩解水晶——起先她支援了三枚水晶,然后佣兵们用爆炸将蜥蜴人从平台上赶了下去。不过虽然那些来自于森林之中的蛮族看起来进化有些不太完全,但至少还知道如何自保,在它们中的蜥蜴人尉官的命令下,这些绿皮的爬行动物很快拉开的散兵线再次冲上来。 这次罗曼贡献了五枚崩解水晶,然后就大摇其头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存货了。 商人小姐有些自然而然的小聪明,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听到了来自于战场另头那美尼斯的龙角长号的声音,悠长的号角音直徘徊在整个遗迹的上空,这是约定好的信号。这证明前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虽然依旧没有增援,但她们至少可以撤退了。 可对于安蒂缇娜来说,她要的结果不是那样的。 因此她的命令很简单,“芙罗,去把她的包包给我抢过来——” 精灵少女以令而行,最后的结果就是罗曼眼泪汪汪地看着安蒂缇娜,而后者手上拿着从她那个装满稀奇古怪的东西的包包里翻出的五枚水晶,脸不满地问道:“你怎么藏了这么!这东西很危险,我没和你说过吗?” “我有好好保管它们的。”商人小姐委屈地答道。 “不是这个问题,算了,等会再和你说……”贵族千金叹了口气:“芙罗,去把这些水晶分发下去。我们准备反攻。” 精灵少女点点头,依言而行。 显然,战斗的结果已经可以预料。 第一百二十三幕 对不起,我不是骑士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四幕 背后的观察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四幕 背后的观察者 清脆的笑好像穿透了林地之间空洞的寂静。 但林地之间那里来的第三者存在?布兰与大地神使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矮个子的小姑娘,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蓄着微微有些卷曲的金色双马尾,她用手托着那张圆圆的娃娃脸,感兴趣地由高处看着他;少女的眼里噙着笑意,或者不如说翠绿色好像湖水样的眸子里满载着好奇——她穿着穿着大数冒险者那种传统的皮装,有意无意地摇晃着自己的皮靴。 “布兰先生,需要帮忙吗?”少女只手托着脸蛋,笑眯眯地问。 “你是谁?”布兰愣,这个小姑娘隐隐有种让他感到熟悉的感觉,他眯起眼睛。 “阿洛兹。”小姑娘答道。 “阿洛兹?” 大地神使发出声低吼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它显然并不满意这位不速之客的打搅,只是对方身上有丝隐藏着的危险气息让它不敢轻举妄动。它抬起头十四万对复眼中构设出这个小女孩的存在,同时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副警惕的姿势。 这个动作引起了布兰的注意。 “真讨厌,打断人家说话——”小女孩轻轻哼了声——然后向下跳,她手中突兀地出现了柄巨剑;没有句余的话,双手交握已是剑劈下。艾克门嚎叫声向后个小跳,对岩质化的前肢交错着迎了上去,然而‘咯吱’声脆响,剑锋所及之处三层骤然出现的岩石护盾像是玻璃样片片瓦解,再向下,前肢上岩质化的表层支离破碎,青铜色的血液从裂缝之间喷射而出。 但剑势未消,剑锋沿着切口进入削下艾克门的对前肢再,击中它的前胸。轰然声,巨剑已剑将艾克门扫飞了出去。 那刻,布兰呆若木鸡。 从攻击开始系列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然而小姑娘此刻才刚刚落地,就好像是刹那之间,之前还凶神恶煞的艾克门就被打成了条死狗;但等等,那真是大地神使吗?怎么感觉比布契外面的最低等级的灰狼还有不如……“你是……”布兰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目瞪口呆地看到小女孩顺手扬像丢根牙签样将巨剑向着大地神使的方向丢了出去,轰声巨响之后,森林中重新安静下来。 “……” “真是不听话的小猫咪,要好好教育下才知道安分呢。”小姑娘拍拍手才回过头,因为比布兰矮太,她不得不仰着小脸看着这个‘高个儿’:“你想问什么吗,布兰先生?”她金色的眉尖儿挑了挑,很俏皮地问道。 “那个……没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布兰又不是傻子,虽然看起来是他被‘抢’怪了。不过首先以他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干掉大地神使艾克门,把顺序颠倒下倒是有可能。其次这个小姑娘看就是暴力分子,布兰知道在过去游戏中是有很很变态的npc的,虽然他们身上大有绝世的隐藏任务,但惹不起还是不要惹的好。 毕竟游戏里还有重来的机会,然而这里可没有。所以他赶快告辞,以免惹上天大的麻烦。 可惜,这麻烦看来是找上门来的——“等等,”小姑娘看布兰真要走,伸手就去抓他的衣角——不料撕拉声——小姑娘惊讶地看了看自己手上扯着的半片皮甲,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好像用力过度了……” 布兰无奈,只能把剩下半片皮甲也丢到地上。他叹了口气,这才回过头问道:“我认识你吗,阿洛兹小姐?” “当然咯,你连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都收下了。” “等等,我没听明白,什么礼物?” 阿洛兹指了指他的背包。 “你是说……” 小姑娘点点头。 布兰的脸色下沉了下来,黄金苹果自然不会无缘无故钻到他的背包里,他早就有怀疑,只是缺乏怀疑的对象而已。他甚至怀疑过罗曼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妈,尤其是在见过学者图拉曼之后,他对于前者的怀疑就与日俱增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个……小姑娘? 他看着这个俏皮得好像是洋娃娃样小姑娘,怎么都有点不太相信。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妖精的苹果,很稀奇吗?” 果然。 “这么说当初你也在那个地方?” “哎呀呀,布兰先生,你这么怀疑人家好伤心呢!我当然知道那个地方咯,圣者之谷——你们人类管那里叫做王者之遗,对吗?” 你们人类,布兰捕捉到这个词。不过他已经基本确信了这个小姑娘的话,在圣者之谷时,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背包里装着这样个东西,因此阿洛兹的话,至少有九成可信了。 “那么,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布兰想了下打开背包取出那个金灿灿的苹果,用手提着苹果的蒂部,问出了自己直以来的疑惑。金苹果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在民间传说之中金苹果来自于黄金之树上结下的果实,因为孕育着命运长河之水而诞生,因此它样蕴含着改变个人命运的力量:“我不认识你吧,阿洛兹小姐?” 矮个子的少女科科地窃笑起来,她的眼睛弯成弯月牙,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有理由咯,算是给你的个谢礼吧。” “谢礼?” 阿洛兹点点头。 布兰头黑线:“我怎么感觉是天大的麻烦。” “正是因为这样才要感谢你呀,布兰先生。” “所以这次救我也是为了感谢我吗?”布兰正在想所谓的天大的麻烦是什么,但好像自己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罢。他想了半天不得头绪,不过阿洛兹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他——或者说没必要用个金苹果来逗他好玩。 个金苹果的谢礼,这麻烦得有大啊?年轻人时间忍不住感到有点阴云密布起来。 “那倒不是。”阿洛兹摇摇头,对金色的马尾俏皮地甩起来。 布兰看着她。 “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可时还没想好究竟问还是不问。因为问的话能获得答案的乐趣,不问的话呢能获得猜测的乐趣,真讨厌啊,好矛盾。不过那头不乖的小猫咪要是把你杀了,我不是就失去了种乐趣了吗?”矮个子的少女自顾自地说道:“不干不干!” “所以说呢?” “不,我已经改主意了。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要问你这个问题——” 我靠,艾克门你死得太冤枉了!布兰都忍不住有点为大地神使叫起冤来,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我今天心情不好了,所以我要找你麻烦——’,这语气怎么这么像是沃恩德大陆上那些从不讲道理——在各处都不受欢迎的龙族呢?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样的话,诚如你所说,你不是损失了猜测的乐趣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改变主意了。” “好吧,你想问什么——” 阿洛兹指了指他手上的苹果。 “和这个有关?”布兰愣。 “布兰先生应该知道它的价值吧——妖精的苹果——布兰先生不想把它吃掉吗?” 布兰摇摇头,他自己的打算已经很清楚了。不过少女的态度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忍不住疑惑地看了自己手上这苹果眼——这不会是个假货吧?或者说还是另有什么玄机?布兰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时候。 “你担心我骗你吗?放心好了,这次我没有放毒,只不过加了些有趣的东西罢了——”矮个子的小女孩答道。 布兰身冷汗,心说还好自己警惕:“什么有趣的东西?”他这么问,可阿洛兹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看到她个人分开灌木跑到大地神使的尸体旁边去,然后将它拖出来——就这么只手拽着那头巨兽的后肢,像是拖条死狗样将它拖了出来。并在尸体上鼓捣了会儿,拿出支长弓丢,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奇怪,魔力流失得怎么这么厉害。” “我靠,你个黑手别碰尸体啊!” 布兰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在心中狂喊,‘魔力流失’乃是过去游戏之中个设定。当魔法物品的所有者死亡后,魔法物品的魔力会随着精神牵引的消亡而流失,魔法装备也可能因此而损坏,因此当你杀死头怪物时,你可能并不能获得他身上的所有装备。具体能获得少,全凭运气。 或者借用游戏术语——全看手黑程度。 布兰以前就是团里的黑手之王,当然还有比他黑的,那就是他的学姐。布兰自己的黑还是建立在系统范围之内的,而他认为自己那位学姐大人的黑就已经是种超越系统的光环了,有好次她强行去开尸体的结果就是所有拥有魔力的物品全部都流失了。但事情就坏在,布兰脸黑但至少还有自知之明,而他那位学姐大人却是热衷于开尸体的事业——仿佛她的毕生目标就是战胜黑手的命运样。 可俗话说得好,命运是无法战胜的,因此她的挑战最终也可耻的失败了。 不过布兰今天再次目睹了个黑手程度几乎与对方不相上下的存在诞生了。堂堂个完美剧情55级boss,差不是越了30级的完美评价状态下的boss的尸体,她第件开出的物品楞是把弓。而大地神使艾克门的掉落列表上事实上只有把弓。 黄铜级的页岩长弓。 “你别这样……说好的山川之力呢!”布兰忍不住泣血。 …… 第一百二十四幕 背后的观察者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五幕 背后的观察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五幕 背后的观察者 小姑娘蹲在艾克门的尸体边——相比起来后者仿佛有山样高。她只手按着膝盖、只手在那里鼓捣了半天,最终好像没什么发现,只能用手指头勾起页岩长弓的弓弦,然后直起身在布兰面前晃了晃:“要吗?” “你不要?” 阿洛兹理所当然摇摇头,对金色马尾动了动:“对我又没用,我只是看看有些什么东西而已——” 布兰时之间竟有点欲哭无泪,心说既然你没需求,那就自觉远离尸体啊!他忍不住有点抓狂的感觉,可大地神使毕竟是对方力杀死的,他也没什么立场抱怨,只能抱有丝希望地问到:“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只有这把弓?” “怎么会,还有不少东西呢。不过都不太符合我的审美观,就懒得碰了。”矮个子的小女孩答道。 这算什么理由。布兰腹诽了句,但还是开口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枚金苹果上涂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呢?作为谢礼的话,好像我有知情的权利吧?”他指了指手中的黄金果实问,他本来还想把这东西给芙雷娅或者是罗曼吃,但现在想来还好没那么做,只有天才知道上面究竟有什么。 想到这点,他忍不住把这苹果放远些,免得沾染上上面所谓的‘有趣的东西’。 “秘密。”小女孩科科地笑道。 “秘密?” 布兰还要再问,却忽然看到阿洛兹面色微微变,她忽然向侧看去。然后将食指放到唇边,对布兰作了个‘嘘’的动作,“有人来了。”她认真起来,小声说:“布兰先生,你的冒险很精彩,我很喜欢。不过这次主动现身来找你,认真地说是因为族里出了点小事,芙罗法和我都必须赶紧回去趟,希望你要小心保重喔!” “等等。”布兰愣,他忽然从这个小丫头的话里想到个可能性:这家伙莫不是直在跟踪他?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不过即使如此布兰还是没有丢掉本能的敏锐,他马上从对方的话中找出个漏洞:“族里?你是……?” 阿洛兹笑吟吟地点点头。 布兰顿时感到五雷轰顶,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既非人类,又喜欢用‘族内’来称呼本族事物的,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沃恩德就只有类生物了——那就是所有人,包括玛达拉的亡灵都不会喜欢的龙族。这个诩为高等生物,平日里高高在上,总是不干人事、又蛮不讲理的族群,可是出了名的臭名昭著。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语成谶,真的和这么条小母龙打了这么半天交道。但还好,至少对方没有个心情不好把他给当午餐吃了,虽然说这个时候吃午餐也算是晚了点。不过其实布兰也感觉得出来,阿洛兹好像对他的感观还算不错的样子,要真有头龙作为靠山,布兰时都忍不住有些侥幸起来。 这真是何德何能。 “好了,布兰先生,那些人马上就要过来了。我可不想让那些低等生物、蠢东西看到,我就在你身边,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她踮起脚尖,俨然很成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她是他的大姐头样。然后她的半个身体就消失在了空气中,又逐渐整个人都变得透明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伤害我?那美尼斯他们有必要这么做么?” 布兰以为她说的人应当是那美尼斯行,心想向高傲自持的银精灵被你说成是低等生物,愚蠢的东西,不知作何感想,估计银精灵的先王听了死了都要气活过来。可她这么说还真没错,龙族是现今沃恩德大陆上少有地保持着比较纯正的黄金血脉的种族之,单单从血统上,就比他们这些黑铁、白银的子民强到那里去了。何况龙族最为变态的点是,这个种族的生育力虽然低,但是它们的任何后代生来就具备要素之力,这也是黄金血脉最显著的特征之。 不过那美尼斯也来得太晚了。 他抱怨了句,边瘸拐地走向那具尸体,心想既然已经被黑手光环光顾过了次了,那么就不怕再次污染了。而且说不定运气好,来个负负得正也不定不是吗?他先拾起那张弓,用视网膜上的属性界面套,发现果然是页岩长弓: 页岩长弓【魔法】,穿透创伤:2529,+4灵巧,+2力量,启动:制造支石化之矢(周冷却)。 布兰掂了掂这把弓,对这属性还算勉强满意。页岩长弓虽然只有黄铜标签,属性也就是40级同等级装备的般水平,不过启动属性非常实用——石化之矢是少有的几种法术无法制作的魔法矢,它的效果是击中后石化敌人——至于石化的程度要视对手的体质来定。般来说白银以下对手中箭估计就直接变成石雕了,当然布兰也不可能用这么珍贵的石化之矢来对付黑铁级的对手,这东西即使对于白银上游的对手都是个严重的威胁,甚至对于黄金中下阶也能产生影响。 尤其是石化之矢就和其他的魔法矢样,产出后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失效——至少短时间内是如此。因此它对于玩家来说具有可储备性,当初有不少弓手玩家都准备了这东西,好准备用来储备石化之矢。反正魔法矢也不是必须要用相应的弓才能发射。 只是页岩长弓虽然还算不错,可与完美评价之下的55级boss的掉落还是不能相称。因此他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艾克门庞大的尸体上,那怕是明知道阿洛兹还在自己身边,不过作为玩家,从堆未知的掉落中找出自己梦寐以求的装备,这实在是种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顺手把金苹果放在脚边,然后从尸体下面扯出条项链来: 焰之星【魔法】,火元素池扩容半,火元素强化10。 布兰看到这条同样是黄铜等级的项链,忍不住想要大笑三声,看来黑手也有黑手的好处。这东西是火系元素使的小极品,要放在以前他打个boss开出个这东西他估计会想把torrentialrain的设计组拖出来打顿,因为无论是火元素池扩容半还是火系法术伤害提升10%对于个战士来说都毫无用处,可现在不样。虽然后条属性对他来说仍旧形同虚设,可火元素池扩容半这个属性对他这种感应元素的废柴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但真正的意义在于,这条项链为他打开了个思路。布兰直苦恼自己的元素池太小的问题,但焰之星让他意识到——对于他这种感应元素的废柴来说,完全可以装备元素使的装备。比方说焰之星,严冬甚至是传说中的阿西莉凯—元素胸针。有了这些装备,元素池扩容好几倍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纵使是元素感应能力再差,也能给生生改造成个合格的元素使。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不足靠装备来弥补吧。 布兰收起项链,却听到身后声轻响。他回过头,发现行人分开灌木丛从树林背后走了出来——布兰看这些人忍不住怔,心中下意识地闪过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样句话。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把他坑在这里的马卡罗与布加行人。当然不止他们两个,随行的还有七八个人,不过看装束并不像是灰狼佣兵。 布兰的目光主要集中在两人之间那个老者身上,他皱了皱眉,总觉得在那里见过这家伙。 不过比起布兰巧合的惊讶来,马卡罗与布加的心中的惊讶甚——甚至可以说是震惊了。事实上他们看到布兰时就是呆,已经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只是此刻的布兰看起来有点彪悍。他只手撑着短剑,大马金刀地坐在浑身是血的大地神使艾克门的尸体上,自己也满身是血污,顿时给人种这样的印象: 这家伙经过番苦战,以己之力干掉了这头怪物。 要知道布加与马卡罗是亲身经历过几天前那晚上的战斗的,当然也出手会过大地神使艾克门。55级boss的实力逼近70级普通怪物,布加与马卡罗根本不是对手,何况艾克门与布加的要素领域可以说系出同源——而系出同源的尴尬之处就是:旦交手很大程度上就只能看绝对实力差。然而绝对实力差是明摆着的,因此双方交手之下就是溃败,才导致了灰狼佣兵团的灰飞烟灭。 因此,马卡罗与布加看到那具尸体,瞳仁就忍不住个劲地往后缩。 这个年轻人……“是你!”反倒是布加第个开口。 “是你们啊。”布兰回过头看着些人,有些懒洋洋地回答了句。同时心中暗笑,这就是所谓现世报还得快啊,玛莎大人竟然安排你们在这里遇上我,那就只能怨你们倒霉了。开玩笑,他这次不狠狠地把这刀宰回来,他还叫什么资深骨灰级玩家,还不如回家种红薯算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群人。因此布加开口,就迎来阵尴尬的沉默——…… 第一百二十五幕 背后的观察者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六幕 力量与责任(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六幕 力量与责任(一) 布兰说完这句话,就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群人。 森林中时沉默下来——“布兰先生,你没事吧?”不过到底是经历过世面的老狐狸,马卡罗微微笑,平复了心中的惊讶之后问道:“自从遭到袭击之后走散,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布兰心想你这个老混蛋,这个时候还门心思把责任往康纳德方头上推,真当我是愣头青?不过他面上当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愤懑,只是笑着拍了拍大地神使动不动失去了生机的头颅,答道:“自然,想要找我麻烦这点小东西还不够。可惜那天晚上你们逃太快,我想要尽份义务帮助盟友也做不到,说来真是万分抱歉。” 双方都磨了磨牙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看起来谁也不逊色于谁,不过布兰的表现还是让马卡罗心生警惕,他有些不确定布兰不是真的知道了全部的切真相——还是仅仅因为当初他们的虚与委蛇而生气。不过在这个年纪,有如此城府的年轻人可不,时间他也忍不住感到有点棘手起来。 以至于连布兰话里带着刺也忽略了。 何况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这个年轻人斗口的,他皱起眉头看了看布兰身后的森林,犹豫了下,但还是问道:“布兰先生,你看到其他人从这里经过吗?” “你是说个年轻人?”布兰暗自笑。 “正是。” 马卡罗话出口时,布兰感到他身后的那些人明显变得有些急切。 “我没猜错的话,那是艾柯先生对吧?”布兰问。 马卡罗、布加还有他们之间那位老人顿时面色变,“你见过他?”马卡罗向前步脱口而出,不过他随即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头了些,忍不住咳嗽声又了回去。他看了看自己身边两个人,布加只手始终放在不离剑柄左右,阴沉着脸随时保持着警惕。而那个老人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布兰所在的方向。 但他马上意识到,布兰可能已经猜到什么了。不过他相信布兰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毕竟这件事情他们甚至连灰狼佣兵团内部、连艾柯都瞒过去。 “你见过他吗,布兰先生。”马卡罗咳嗽声后,又问道:“艾柯是我位重要朋友的后人,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他,可没想到不小心竟与他走散了。” 布兰微微笑,和你走散的不只有艾柯吧,不是还有整个灰狼佣兵团吗?也不见你这老狐狸如此着急?不过他也不点透这点,只是反问道:“老朋友?原来狡狐马卡罗或者说罗舍尔男爵先生直以来是这么称呼卢恩公爵的?公爵先生恐怕不会同意啊——” 他话出口,就听到片刀剑交鸣之声。布兰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马卡罗身后的排随从都拔出剑。 “年轻人,你究竟是谁?”马卡罗面色变,口气沉下来厉声问道。他立刻想到布兰是不是那方伙的,可看看躺在地上血流成河的大地神使——似乎也不太像。难道有第三方势力?这头狡狐犹豫了下,虽然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还有谁对这场角逐会感兴趣呢,他忍不住想到是不是外国势力?玛达拉还是克鲁兹? 布兰自然不知道这家伙心中瞬间转过这么念头,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回答。他在等个人开口,那就是马卡罗与布加之间的老人。对方既然能在这两个人前面,自然就说明了他的地位。不过这个忽然钻出老的老头儿是谁,卢恩公爵?不对啊,卢恩公爵那种大人物他可不会记错,说是易容但看起来也不像,在沃恩德易容是门玩家也可以学习的专业技能,不过大凡是技能就会留下破绽,作为老玩家,布兰当然不会不清楚这点。 果然,他等了片刻,那位老者终于收回目光落到他身上。不过他问的第个问题却是让所有人都愣。 “年轻人,你脚边的,是妖精的苹果吧?”老人确认了半天,如此问道。 糟糕!布兰心中暗叫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把这东西收进背包里。要是平日里他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是方面之前阿洛兹的话减弱了他对这东西的期望,方面是因为有个强大的靠山在自己背后,也并没有想太,而且说实在话,他根本没料到先出现的是这群人。 不过同时,他终于认出了这个老者是谁。 埃鲁因的首席宫廷巫师,辅佐过安森七世的三朝元老——利伍兹?哈德维拉?格默尔。这家伙是当今公主与小王子殿下的导师,原来他竟然也在这里,没想到马卡罗手上还有这样步暗棋,难怪他可以胸有成竹地将艾柯放在夏布利,好像放任对方自生自灭样——差点连他都骗过了。不过如此来,却越发显得这家伙其心可诛起来,如今看来,灰狼佣兵团面临的切,很可能是这头老狐狸手计划的。 目的仅仅是为了不拖泥带水吗? 布兰忍不住握了握短剑的柄,虽然从某方面来说他认同这些贵族功利性极强的价值观,可是如此玩弄朝夕相处的人感情,或者说可能从来没将那些人当成回事。桑夫德也好,茜也好,他们遭遇的切对他们来说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为之奋斗,为之付出,但对于面前这些人来说,却像是个抽象的、不存在的幻影样。 但他们不再需要这个假象时,那些在他们眼中的小人物的梦想就像是泡沫样幻灭了,轻轻戳,甚至由不得他们反抗。可怜的是茜他们或许连连自己都不明白这点。 布兰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给面前这些家伙个教训。不是因为他有大义凛然的名分,而是因为他现在他很不爽——他不爽了,而他又有这个能力。所以他要让马卡罗、布加甚至是这个老头为茜、为桑夫德等人的遭遇付出代价。 “利伍兹大师,是吗?” 布兰拿起脚边的金苹果,在所有人面前晃了晃。 他这个动作顿时让马卡罗、布加的面色变了,他们这才意识到利伍兹口中的妖精的苹果是什么。那可是黄金树的果实啊,玛莎在上,有了这个,他们就有了改变切的本钱。老国王风中残烛的身体,或者说王子殿下懦弱不堪的性格与命运,有了金苹果,切就有了改变的契机。 难道这就是上天赐予埃鲁因的机会? 这刻所有人都忍不住这么想到。 连狡狐如此的深城府此刻也忍不住面色急剧变化,同时呼吸也急促起来。甚至连生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利伍兹大师也忍不住开口道:“年轻人,你手上的东西对我们很重要。我能否问下,你是否能将它卖给我们,我们可以出得起切你想要的价钱,不管是金钱还是权力。” 布兰感到两只纤细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个细小的声音笑眯眯地问:“你要卖给他们吗,布兰先生,我允许哦。” 但布兰只是微微笑,他冷漠地看着这些人,提起金苹果,问道:“你们想要这个?” “正是,”马卡罗接口道:“布兰先生,你手中的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重要到可能会改变许人的命运,相信我,我们并不是出于私心想要买下这枚苹果。而且我们也愿意遵从公平交易的原则,只要你开出个价码,我们就尽可能地满足你。无论是金钱,女人还是权力,切你想要的东西。”他用极具煽动性的话如此说道。 布兰不屑地撇嘴,冷笑:“好大的口气,你用什么来保证这切?我又凭什么相信你,马卡罗先生?凭你们背后埃鲁因王室的力量吗?你们问我想要什么?好吧,我想问你们两个问题——” 两个问题? 马卡罗、布加与利伍兹面面相觑,这算是什么要求?不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因此他还是点点头答道:“你说吧。” “第个问题,其实我这个很是好奇,我有些看不懂你们的计划。明明利伍兹大师在这此,为什么马卡罗先生与布加先生还要亲涉险境,甚至苦心经营十年的灰狼佣兵团也因此而毁于旦,对此,我有些无法理解。” 马卡罗与布加没料到他的问题竟然是这个,忍不住愣。不过倒是利伍兹咳嗽声,低声答道:“年轻人,这件事涉及的斗争远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你了解少内幕,但是我们并不希望外界知道王室其实背后也插手了此事——” 他其实并不想和说个陌生人说这么,不过看起来布兰已经认出了他,并且他手上的东西实在太过重要,因此这位老者才不得不放低姿态为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布兰点点头。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们现在出来,是为了重新集结失散的灰狼佣兵团咯?”布兰轻笑了下:“事实上是这样的,我收编了些你们的人……” 马卡罗与利伍兹互相看了眼,然后摇摇头:“不,布兰先生你虑了。我们只是追着艾柯先生出来的而已,因为他执意要来找自己的同伴和未婚妻。”说到未婚妻时,他忍不住有些尴尬,毕竟把公爵大人的独子的未婚妻弄得始终,说出去其实还是蛮丢脸的。 不过也仅此而已,他摇摇头,继续说道:“至于灰狼佣兵团,那已经是个过去式了。它不存在了,你收编的那些人,我代他们感谢你。” 果然。 布兰磨了磨牙齿——然后他听到哐当声,所有人都回过头,看到个红发的、只手捂住胸前的伤口、满身是血的少女呆呆地在那里,她手中的长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六幕 力量与责任(一)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七幕 力量与责任(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七幕 力量与责任(二) “茜?” 马卡罗怔,随之满心苦涩地看了布兰眼,这才明白对方之前问的问题是意欲何为。可这个时候太关键,利伍兹也绝不会允许他惹得这个年轻人不快,哪怕即使团员当着自己的面被离间,他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只是这拳来得又快又狠,纵使是以他的定力,面对自己手收养大的少女不敢置信、询问或者包含着丝软弱的质疑的目光,也忍不住只有别过头去。 哪怕他有千个万个借口可以解释,甚至他明白这个平日里自己视同养女的少女也希望他至少辩解那怕是句也好,可这刻马卡罗都不能说个不字。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茜身上跳动着黄金之心的力量,金之阶。马卡罗不知道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力量升阶如此之快,他以为那是生死关头爆发的潜力,这意味着这个有着头火红马尾长发的少女至少是个天才——个被他们所忽视的天才。可另边,布兰手中的黄金树之实同样散发着加纯正的黄金之心的力量。 那是黄金血脉的本源。 吃下它,就拥有了天选之人的命运。 马卡罗解释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开口时却变成:“茜,你这是……” 他的这句话像是透支了那个少女的全部心力,她直直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心中长久以来占据着父亲角位置的男人;她的目光与其说失望,不若说包含着种深切的恳求,恳求那怕仅仅是句话关于幸福的谎言,她也愿意相信。她无助得就像是那个傻瓜女儿样等待着自己无情的亲人回心转意,希望他能回头告诉她:对不起,欢迎回来……可她等来的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委婉的句话,听起来像是关切,但却苍白得像是陌生人样拉开了距离。印象之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好像下子变得遥远而模糊了,她只手抓着胸口,泪水决堤而出:“对不起,为什么……”她像是受伤的动物样呜咽出声,失去了最后丝力气双膝跪倒在地,双目闭,轰然声向前倒在地上。 失去了知觉——看到这样的幕,马卡罗竟句话也说不出来。 布兰冷冷地看着这个人。 他感到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了自己下,年轻人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如果没有龙族少女阿诺兹,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察觉茜的到来。不过让她经历如此悲伤的事不是他的本意,也许他早就知道马卡罗会回答什么,可即便如此,他也要茜明白这点——真相并不是施舍,可他不能容忍马卡罗进步在他身边肆意落棋。 “对不起。”布兰叹了口气。 他起来,走过去将茜扶起来,擦干净她脸上的泥土——少女在睡梦之中显露出软弱的面,带着泪痕的脸蛋有些苍白,但安详得像是个天使。年轻人将她的身体扳正,然后将她靠在棵冷杉树下,再回过头用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对面的所有人。 “布兰先生?”利伍兹看到身边的马卡罗有些情绪不稳定,不得不插口道。 “马卡罗!” 布兰开口打断,他满腔怒火终于从胸膛中烧出,声音下冷得像是刀锋寒光闪烁。所有人都是愣,不明白为什么布兰的态度为何会忽然转变,但年轻人怒喝道:“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来历——” “自从安森七世以来,埃鲁因日益衰落,黑暗中的光明有若在混沌之中上下沉浮——晦涩而昏暗、时机好像纵即逝。十年,你们抓住切反败为胜的机会,像是赌徒样投入切棋子,整个计划精密、无情、看起来似乎符合逻辑,然而这切无非是为了掀翻权倾朝野的安列克大公。你们瞒天过海,不让世人以为兰托尼兰大公那个浑浑噩噩的老东西只是想要保住最后的切。你们的助力还有谁,西瓦克?” 布兰的话像是柄柄利剑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马卡罗、利伍兹的脸色时变得雪白。他们刻之间竟下意识地忘记了呼吸,只来得及猜测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年轻人已经点明了他们切计划的梗概,他们相信这是次神圣的孤注掷的行动。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必要时甚至可以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政治交锋已经变成了种狂热的信仰。就像是布兰所说的,机会只有个,只要抓住,期待反败为胜的刹那,黎明的曙光必将扫平切黑暗。 这个传奇的故事就有了个传奇的结局。可是他们并没有想过这个计划会落入个陌生的年轻人眼中,甚至丝毫都不曾落下,这个计划最早在十年之前定下,些细节甚至连后续的参加者都不明真相。那么眼前这个化名布兰的年轻人——他究竟是谁? 他有什么企图? 但布兰越说越怒,他直了身体像是柄刀锋,声音冷冽有如凛冬之严寒:“——你们以为你们可以代表背后那个王室的正义,你们的剑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而战!可惜,你们的愚蠢让你们看不清个事实,假设你们失败了,你们还能心安理得地差遣他人去送死么?” “等等,”利伍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恼火。虽然这个年轻人掌握着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可他们的计划不容亵渎——因为这代表着王室的荣耀。 “你想说什么,利伍兹大师?”布兰冷漠地问了句。 “你说的这切,都是建立在个假设之上……” “你想要知道真相?” 布兰冷笑,他抬起头,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刻仿佛另个灵魂仿佛与他同体而立,年轻人的目光好像看穿了世界的桎梏,苏菲的言辞回到他灵魂的另面——以至于时间与空间都在他的面前土崩瓦解——但在切平静之后,他眼中看到的是过往的切。宫殿与城池在火焰中燃烧,王国倾覆,过往熟悉的切此刻都不复存在。 公主殿下的景愿。 女武神大人的誓言。 这个王国仿佛可以从火焰之中重生,每个玩家都投入切的心力去为之斗争,然而在玛达拉的亡灵与玩家黑色潮水样入侵面前,都脆弱不堪地失败了。仿佛是个注定的失败,和悲剧的结局。然而这些贵族们此刻依旧在这里高高在上地操纵者这个国家的命运,仿佛他们可以看到最后那个结局——他们认定的胜利。然后像是个阴冷的死神样固守着自己掌握的生命将他们投入这场狂热的献祭之中。 默默无名的生命就像是这些人身体中冰冷的血液样流淌了出去。 消亡了。 换来的是个冰冷的结局。 却没有任何人会为此负责。 玩家们记住了那个黑色的幽默,可是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呢?他们不过是换了个棋盘继续进行他们的游戏。他们每次都是神圣的,代表着光明或者是黑暗、正义或者是善良的方,这个信念不容亵渎,就像是高贵的家族身上流淌的血样,那么不容置疑——表面上的不容置疑。 “我要怎么和你们说这个真相呢……”布兰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他挥挥手:“就像是我手中的这个金苹果。我当然清楚它对你们的作用,因为它的出现让你们的游戏变得加光彩四射,它就像是颗闪亮的砝码让天平向你们那边倾斜——你们是这样想象的。” “可惜,不是我要打击你们。无论如何,你们的失败是注定的。”他答道。 “你说什么?”这次连布加都忍不住皱了下眉。 “年轻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星见。”利伍兹摇摇头。 “然而那些以谣言蛊惑人心的女巫,都被绑上了火刑架——”马卡罗阴冷地看了布兰眼,补充道。 布兰笑。 的确,可他正好就是那个可以预见——不,是看见他们的失败的人。不过他不会那么说,他只是问道:“你们不信?” “理由?”布加简单地问道。 “我记得,在埃鲁因最光辉的年代。埃鲁因的骑士们手持号角与飘扬的燕尾旗——当号角吹响,王国之刃往无前。我记得,战场上是片旗帜的海洋,上面绣着金色的科尔科瓦的纹章,戈兰—埃尔森的纹章,安列克的纹章。我记得那个时代的贵族们,还谨守着他们的誓言——”布兰笑了下:“还记得那个誓言吗?” 所有人都是愣。 “不记得了?”布兰眼中全是讥屑之色:“没关系,我可以念给你们听。” “我在此剑之下立下圣贤的誓言!我立誓带领我的子民——带领他们远离纷争与杀戮,远离帝国贵族的傲慢与贪婪;我立誓为了不再重复这历史冷血的错误,我必将让这个新生王国的贵族们谨遵骑士的精神——公正而严明,正直而英勇,仁慈而宽厚,我立下这誓言,并以毕生之余力来遵守它!” 布兰铿锵有力地读出这段话来,然后看着时失语的群人。 “还记得是谁立下的这个誓言吗?”他轻声问。 利伍兹、马卡罗与布加互相看了眼,面上竟微微有些发烫,他们当然知道,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不过是忘记了而已。 “是的,”布兰点点头:“这就是你们所有信念的来源,埃鲁因贵族精神的根本,你们的先王与贤明仁慈的君主,王国的第代君王仁慈的埃克陛下在狮心剑下立下的誓言。你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若有朝日,埃鲁因贵族们遗忘了他们的职责,那么这柄剑从那里来、就回到那里去,不再庇佑这个国家。” “你们还记得吗?” “你们不记得了吧——” “那太可惜了。” 布兰轻叹,他的目光投向森林中。 午后的阳光穿透林地之间,这刻,这南境的森林中竟第次显得如此的安详宁和——…… 第一百二十七幕 力量与责任(二)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八幕 骑士的认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八幕 骑士的认同 年轻人的话音久久萦绕。 每个人都作声不得,他的话切入了每个心中最深处要害,让他们忍不住低下头去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如自己所说,那么冠冕堂皇。即使是以利伍兹、马卡罗这样心志坚定之辈,也忍不住产生了瞬间的动摇——是啊,那个光辉的年代,不正是埃鲁因的立国之本么?但他们马上稳固了自己的信心,冷静下来。 “先王的理想虽然崇高,可今日时局已然不同,”这位学者样的老人微微叹:“说到底,我们还是不能因为个可能性,就放弃应该作的事——” “理想不能改变现实。”马卡罗冷冷地答道。 “所以你们就以同样的傲慢与冷漠去应对另群傲慢与冷漠的贵族们,但事实上,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布兰以同样冰冷的口气回击道:“这样的你们,无论是王室也好、贵族也好,都无法真正为埃鲁因带来改变,因此你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你们战胜了对手,你们能战胜玛达拉么?” “废话少说!” 马卡罗几乎是发出磨牙齿样的声音:“个四分五裂的统治怎么能够抵御外敌,何况这与你也没什么关系,现在请你实现承诺,把金苹果交给我们。” 布兰冷笑,他提起那个金苹果。 “这是妖精的苹果,传说之中来自于黄金树上最为宝贵的果实。传说它可以改变个人的命运,但可惜,”布兰有些忧伤地看了地上的茜眼:“它改变不了个国家的命运。或许有人可以改变,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们,你们所认同的,只能成为她走出那步的障碍——” “因此,”布兰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妖精的苹果放回背包中:“你们不会得到它。” “混蛋!”马卡罗怒吼声,胸膛中充满了被戏耍的愤怒。虽然他早有预料这个结果,可是布兰态度中对他们的轻视,却真正点燃了他的怒火。这位被称之为‘狡狐’的王党的幕僚这刻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他恢复了自己的另个身份——那就是灰狼佣兵团的前团长,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呛’声金属的颤鸣——布兰步不退,面色不改,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下地看着马卡罗空悬在他面前的长剑。然而在‘狡狐’的剑刃与年轻人的鼻尖之间,层闪烁的,六角形样的光网络护盾出现在那儿,网络之间层层神秘的咒语、符文不断闪现、又迅速消失。 弦魔法。 而且是最古代的种。 作为宫廷巫师的利伍兹脸色下就变得极差,仿佛是见了鬼样。“古代魔法!”老人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几个字,他脸色变幻地看着布兰,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现存的所有种族之中只有种还在使用着这样古老的法则魔法。 龙族。 布兰在心中向阿洛兹道了声谢,然后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马卡罗灰白的脸色。 “你是……?”狡狐喉结动了动。 “我——”布兰正要讥讽句,可正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心中听到阿洛兹传来的心灵感应:“布兰先生,你刚才说的话好像和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这种力量,好奇怪……我快压制不住它了……” “什么,那句话?”布兰愣。 “就是立誓那段……不行了,我要放开结界了……”阿洛兹有些急切地说道。 “喂,等等!” 布兰正准备让她在坚持片刻,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然而忽然之间他感到丝震颤从心底最深处传来,那绝不是龙族少女阿洛兹的恶作剧,也不是来自于旅法师与卡牌之间神秘的共鸣;那像是种认同感,个宽和的心灵进入了他的思想,那刻仿佛黑暗中产生了道最为明亮的光,而在这光中扇大门打开了——他仿佛穿过这扇门,看到白骑士艾伯顿与大地骑士吉让德左右伫立,他们以生前人类的形象向他点头微笑,眼中满是鼓励与认同。 但这个幻觉只存在了最为短暂的瞬间立刻消散,布兰也终于清醒过来找到了那丝震颤的源头。他下意识地去按住自己腰包中的贤者石板,可晚了点,他感到那东西拥有了生命似地在自己手中嗡嗡作响,然后刹那——整个夏布利丘陵上空的云层分开了。 这天下午。 从北风森林至瓦纳兰湖,从金焰堡到夏尔罗塔,甚至远至布拉格斯,居住在这地区的每个人见证这奇迹:湛蓝的天空之上、白金色的云层以南方某点为中心——瞬间,像是平静的水池中投入了颗石子——层层分开了,向四周呈现放射状同心圆的方式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荡空了最后丝云影之后,湛蓝的天空就像是纯净的蓝宝石样透着瑰丽的浅紫色,尘不染;乡间的居民,行走在城镇之间旅行的神官,冒险者,甚至惊动了星与月议会的星见们。远在的死亡之海的布加的男巫也在德罗拉记录到了这异像——狮之心宫殿的僧侣们倾巢而出,黑塔的记录者呆滞之下失手打落了自己最心爱的水晶球——雷霆之门的朝圣者们忍不住跪下虔心虔意地向上苍祈祷。 每个人都抬起头,看着南方那真空样的圆形天空,但只有少数人,才明白那里真正发生了什么。 神器反应——林地之间的光线好像下子变得明亮起来,阴翳扫而空,布加、马卡罗与面色剧变的利伍兹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天空。白金色的云卷层层散开之后,剩下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紫蓝色天幕之上,是层层类似于齿轮样的壮观而美丽的花纹,每圈,直径都要以近十万千米来计算——这就是神话之中玛莎降下的约束元素、世界与魔力的法则‘tiamat’,也是元素世界的疆界之所在。 无论凡人从那个角度来观赏这个庞大而精密的创世结界,都会从心底感到种近乎绝望的渺小,以及发自内心的壮观的瑰丽。 只手紧紧抓住仿佛要挣脱样的石板,布兰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tiamat’美丽的边缘正在苍蓝的天空背景之下层层滑动,每次滑动圆弧的轨迹都扫过数百公里的天空;然而这代表法则的曲线与直线某部分正在重新切合,当齿轮层层切合,并将其中个中心对准这地区时——森林静了瞬间。 切的风都停了下来。 如果是在过去游戏之中,布兰面对这样个诡异的场景定是汗毛直立。因为这个场景像极了那些元素领主、或者说传奇巫师施展最高权限法术——既十四环法术的场景,这些法术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禁咒,或者说传奇法术;这些法术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认知,事实上每个都是直接调动至高规则进行毁灭式的清除与消灭,单从破坏力上来说与原世界的核武器相比也只强不弱。 可这刻他同样感到汗毛直立。 他心中那种共振的震颤感这刻终于达到了顶峰。 天空中的圆形真空领域的中心产生了丝震荡,但这震荡扩散向四面八方时,道白色光柱从天而降;远在德罗拉的布加巫师十二领袖之的威廉?匹斯特只手握着自己的魔法羽毛笔,笔尖伫立在写满了咒文的羊皮纸上久久不动,乃至于墨水都浸透了昂贵的小羊羔皮,在上面形成个不大不小的黑点。 然后这位长者只是浑然不觉地盯着银色的栅格栏拱窗之外。 海天线之间。 道银色光柱笔直伫立。 “这……这是……埃克的狮心剑……” ……道光柱冲透云霄,它在穿过元素的疆界的边际时发生曲折,然后又垂直落向埃鲁因的另个方向——这两道光柱在这天下午的晴空中,交相辉映。 这刻,每个人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但布兰却只是阵阵的想死,他不过是偶尔义正言辞地装个逼而已,没想到就阴差阳错地取得了‘仁慈的埃克’的认同。早知道他就不读那个活见鬼的誓言了——他忘了当初自己已经在白骑士艾伯顿那里接受过任务,时激动之下就将这个任务进步启发了。 当然启发任务并不值得奇怪,可让他想要以头抢地的是,竟然还同时引发了神器反应。 等等啊,玛莎大人!狮心剑不是柄幻想武器么,怎么会引发神器反应什么时候跃成为神器了?论坛上说这柄武器是黄金级的幻想武器,而且从它的历史上来看也应该**不离十,毕竟像是埃鲁因这样的王国是不可能留得住神器的——这个念头从布兰心中闪而过。 然而天地异像也是闪而过,光柱持续了大约三到五秒钟,随后渐渐减弱;布兰只手按住贤者石板渐渐停止了挣扎,最后完全消停下去,同时他感到自己心中留下个记号,仿佛冥冥之中可以感到个方位。他知道这说明他与狮心剑之间已经产生了感应,幻想级的武器是具备这样的能力的。 当然,这种联系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嘛,自然是离那把传说之中的神剑又近了步。 坏处嘛,布兰看看对面目光叵测看着自己的利伍兹、马卡罗两人………… 第一百二十八幕 骑士的认同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九幕 援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九幕 援军 森林中的气氛时之间显得有些尴尬。 作为首席宫廷巫师,利伍兹自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时之间有点不知作何反应。神器反应,玛莎在上,这位学者样的老人竟被震住了,他完全想都没有想过这类事情。可话又说回来,假若对方真是头龙的话,即使在如此年轻的阶段,也不是他们几个人可以留得下来的。 可问题在于,马卡罗现在还举着剑砍在对方的法术护盾上呢——当然不仅仅是他们,事实上布兰时之间脑子也有点乱了。不过他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正要想个办法把这些人先吓走再说——事实上与神器共鸣之后,布兰已经没心思和这些家伙打交道。他知道真正的麻烦不在于面前这队人身上,现在有阿洛兹在这里,他们暂时还留不下他。 可真正天大的问题是,那么大的魔力反应不知道被少人记录了,只要正常有个脑子的恐怕都会明白这地区肯定有什么好东西出世了,他想不消半个月,让德内尔恐怕就是片混乱。狭小的山区丘陵之中挤满了来自各地的探险队,甚至还包括那些没人会喜欢的巫师。 玛莎在上,他想都不敢想那个时候这里会乱成什么样子。 布兰曾经不止次考虑过自己第次影响这个世界的历史将是在怎样的情况之下,只是他没料到这个第次来得如此至快,还如此之突然,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因此他现在反倒不担心狮心剑的问题了,他担心自己还在让德内尔边上的宝贝领地会不会受到影响——进步说,接下来公主殿下的行动会不会也受到连带影响? 难道历史的蝴蝶就这么扇动次小翅膀,就改变了整个历史的进程?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可布兰想起来就忍不住茫茫的汗。 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你想避开麻烦,麻烦却找上门来。 正当布兰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森林中却突兀地响起了‘啪、啪、啪’的鼓掌声。他马上看到利伍兹、马卡罗愣之后,脸上随即闪过丝惊喜,“来者不善啊——”布兰心中顿时闪过这样个念头。他回过头,正好看到个穿着件厚绒紫色大衣、内衬白衬衫的中年人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来者边鼓掌,边笑容可掬地说道:“这就是狡狐口中的布兰先生么,果然英雄出少年,这个计策般人还真是想不到。” 要素开化。 布兰眼角跳了跳,已经认出了这家伙是谁。喜欢穿身紫色风衣,内衬白色丝质衬衫,脸笑里藏刀的表情,紫罗兰自治领的伯爵大人,巴力?丹戴恩;这家伙是卢恩公爵最得力的副手,比起布加后来不过是个小小的卫队长来,这才是兰托尼兰真正的大鱼,差不四十年后,他那时候应该有八十级左右的实力。 布兰在过去游戏中和这个人打交道并不少,知道对方看起来好像是副虚伪的样子,但事实上却是贵族中少有的身正气的硬骨头。只是后来这个人在与牧树人的战斗中身死,也算是埃鲁因的大损失了。 布兰看到这个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语气却稍微放缓了些:“计策?” “当然。” 巴力伯爵答道:“据我说知,龙族在几乎所有的情况下都是独来独往,对吧?最也就与它们的配偶起行动,没错吗?” “这家伙对我们挺了解的嘛。”布兰马上听到龙族少女阿洛兹的声音。 布兰呿了声,心想这家伙难对付得超乎想象,你是没和他打过交道。不过他这会儿还有心思在这里和阿洛兹抬杠,心里却忍不住下意识地发虚,巴力?丹戴恩和马卡罗、布加乃至于利伍兹可不样,这家伙是个务实派,绝对不会有事没事来虚言恫吓他,对方能在这里胸有成竹地和他打交道,定是有什么后手。 何况,那怕仅仅是再个开化了要素的大高手,场面上的问题也变得有些复杂了啊——毕竟阿洛兹摆明了是个萝莉,虽然占了种族上的优势,可面对两个半开化了要素的高手再搭上个黄金级实力的马卡罗,这个萝莉龙似乎也有点支撑不住啊! 他忍不住向四周森林里瞟了眼,忽然又想到另个问题: “巴力?丹戴恩是卢恩公爵最得力的副手,可是实权贵族,他在这里,兰托尼兰公爵不会是把军队也开过来了吧?”布兰仔细看,果然看到森林中人影憧憧。我勒个去,他忍不住暗叫了声不妙,这人数也太了些吧!公然调集军队进入另方领主的领土,莫非卢恩公爵想和让德内尔伯爵开战不成? 不过等等!布兰立刻意识到不对,卢恩大公这不仅仅是要安排接回自己的独子。 想通了这点,年轻人脑子里就像是忽然划过道闪电,他立刻想到了让德内尔边境另面的块小小的王室领地。那不是骑兵学院所在的公主的私人领地么?我靠!牧树人这次上当上大了。兰托尼兰公爵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因为新手的缘故,布兰当年几乎没怎么经历过埃鲁因的内战,因此他对这场内乱的大概经过和最后结果虽然明了,但却不知道具体过程是怎样的。如今看来,公主是早就在四面召集兵马了,难怪她从开始就稳固了战线,他就说以公主当初的实力,怎么能撑那么久直到后来局势改变! 他看了面前的狡狐眼,心知肚明这个计划是出自谁的手笔。虽然这家伙是面目可憎了点,但个人能力确实是等的。 布兰忍不住头冷汗,心想还好自己运气逆天,不然估计被这头活见鬼的老狐狸玩个团团转都有可能。 他在心中暗骂声晦气,然后小声问阿洛兹道:“阿洛兹小姐,刚才你怎么没提醒我——” 他的意思是后面出现的那些军队。 “刚才魔力反应那么大,人家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吸引过去啦。再说还不都是些虫豸,有什么好注意的,喔,就你面前那个稍微强点。” “虫豸?”布兰心说那可是只军队,他从这里看过去不知道有少,数量起码在千人以上。而且估计这还只是部分,巴力行事从来都擅长以牛刀杀鸡,他个人就坦言他最大的爱好除了打扑克牌之外——就是以打少,倚强凌弱,当然虽然这只是句玩笑话,但对于这个人的性格也可见斑。再加上还有两个半开化了要素的超级高手,萝莉龙大小姐你真的没问题? “当然,不过区区。”阿洛兹不屑地答道。 布兰打心眼里不相信,他心说你当我没见过龙族呢?虽然他现在是普通人个,可毕竟当年也牛过,龙族他杀过的没有百也有八十,对于对方在什么年龄阶段应该处于什么水平清楚地很。 想通了这点,布兰就小心起来,等着看看这位巴力?丹戴恩大爷有什么意见。 “所以说,”紫罗兰伯爵继续说道:“事实上你不是龙族,对么?” 哈? 布兰心想这也可以?虽然他确实不是龙族,可之前那个古代弦魔法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可他的龙族法术……”马卡罗愣,也在边问道。但这次利伍兹却打断他道:“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卷轴效果吧?既然布兰先生能拿到金苹果,拿到神器,那么拿到张龙语卷轴想必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布兰听到这样的回答,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心想利伍兹老头,你好歹也是宫廷首席巫师,怎么老眼昏花到连龙语法术和龙语卷轴都分不清了。不过他马上愣,他清楚地记得利伍兹这家伙现在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事实上他现在都还没有走到他的巅峰期,照理说不应当犯这种低级错误才是。 如果不是这个可能。 那就是只能是另外种可能了。 布兰马上呲了呲牙,在心中问道:“阿洛兹小姐,你用的卷轴……?” 他马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为什么?”他问。 “你看,这样他们才敢对你出手,不是么?”阿洛兹微微笑,很开心地说:“我很久没揍过人了——” 布兰叹了口气,说是这么说没错。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定打得过啊,大小姐!想到这点,他果断觉得这个问题少女靠不住,于是还是深吸了口气自己抬起头来说道:“或许你猜得没错,巴力?丹戴恩先生。可是,你大可以试试我有少这样的法术,不是么?” 巴力却是笑着摇头:“没关系,你有再卷轴,可是你有自信能抗衡我们加整支军队么?布兰先生,这是不明智的,因此请你还是把金苹果交出来吧——” 布兰这刻极想拳揍在这家伙脸上,把他那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打个稀巴烂。不过他正要想个办法来回击的时候,森林中忽然又杀出另队人马——事实上当时是东边的灌木丛‘刷’声响——然后在所有人视野中,出现了二十个全身披甲、浑身浴血的精灵战士。 “是么,那加上我们呢?” 那美尼斯取下头盔,抬起头用淡漠的眼神盯着巴力伯爵,如此答道。 金之阶,银精灵……利伍兹和马卡罗只觉得眼角在跳跳地往外扯……巴力?丹戴恩也是愣,差点没被梗住。他有少年没见过银精灵了?这位紫罗兰伯爵紧紧地盯着这二十个人,好不容易才挤出句话来:“银精灵,昔日的盟友。你们是唯个没有加入过后来的内战的民族,难道今天,为了这个人,你们也要与人类开战么?” 那美尼斯点点头,他看了布兰眼:“我欠他个承诺。” “好吧,”巴力叹了口气:“可即使如此,你们想要凭借二十个人与卢恩公爵的军队相抗衡?我承认你们是最强的战士,可我的手下——” 但他的话很快就说不下去了。 事实上不只是他,仿佛是忽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发不出点声音了。 因为包括布兰在内,所有人都看到森林中出现了大片耀眼的银色,以及那些精灵骑士坐下神圣的独角兽……圣歌军团。 …… 第一百二十九幕 援军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幕 吾友(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幕 吾友(一) “公主殿下,敌人太了,请暂避下。” 外面传来贝格宁爵士诚恳的请求,声音有些急切,显得情势不容乐观——钢铁弩矢打在马车侧壁夹层内的铁板上,砰砰作响——刺杀者从四面八方的森林中涌现处来。即使是格里菲因公主本人,也没料到在格拉芙自己的领地内,竟迎来了潜逃以来最危险的次刺杀。 但少女抿着唇,淡银色的眸子平视着前方,答道:“不必了,我在这里等我的骑士们抵达。” “殿下——” “贝格宁。” “在。” “没什么,谢谢你。”少女淡淡地说道。 马车外的声音下子停了下来,年轻人回过头,只手按在剑柄上,剩下的只有胸膛中无穷无尽的勇气。 半精灵少女如既往地穿着那条她最喜欢的银白色的公主长裙,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即使在这时刻——少女的坐姿也比最丝不苟的千金小姐还要端正。这位埃鲁因长公主身上丝毫王室礼仪的细节无不透出古老家族的威严,即使是在最苛刻的贵族眼中,她也是埃鲁因的王冠之上最璀璨的颗明珠。 在这位公主殿下的眼中,埃鲁因唯的王位继承人正在马车车厢正对面用种怯懦的眼光看着她。 “姐姐……”奥伯古七世唯的个儿子,哈鲁泽害怕地小声喊了声。 少女冷冷地瞪了自己唯的弟弟眼。 “哈鲁泽,拿起你的剑,将它反过来——” 哈鲁泽向对于这个严厉的姐姐向言听计从,这次他也不敢违抗,只得克服了战战兢兢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反过长剑——剑鞘上刻着行极为细小的文字: ‘唤我的名为勇气——’ 这是科尔科瓦王室的座右铭,也是这位半精灵公主的座右铭;只是这句话到了奥伯古七世这位唯的儿子身上,却反成了个刺目的讽刺。小男孩两只手抓着自己的佩剑,彷徨无措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后者的严厉与马车之外的危机四伏让他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个样子,纵使是格里菲因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的心不可抑制地软化下来,柔声说了句:“没关系,有我在,姐姐会保护你——” 小男孩用衣袖擦了擦泪,这才用力点了点头。 马车内静了下来。 外面的战斗仿佛也静了下来。 *********在格拉芙的巴斯塔王立骑兵学院,操场上,教室中,或是走廊上,所有人都忍不住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抬起头看着拱窗之外的这幕奇景——芙雷娅怔怔地抬着头,眼中只剩下那穿透云天的线银色光柱。万里穹空之下,群山之后与天地线相连的光,仿佛是古代神话之中的通天之塔‘babel’,云层在以光为中心层层往周边千里之外的天空缓缓移动着,仿佛在广的角度上形成道道放射状的鱼鳞式花纹,那幕的壮美超越了凡世之间的切辞藻,可以洞穿心灵让个人从内心深处战栗起来。 那是什么? 少女穿着训练用携具,只手按着自己脑后的马尾竟呆呆地忘了放下来,她脸上折射着云霞的彩光,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动不动——玛莎大人啊,那是在向世人昭示什么么? 巴斯塔王立骑兵学院的训练场上人就渐渐了起来。人群尖叫着,互相传递着信息,仿佛世界末日下刻就要到来——每个人都仰起头看着南方的天空,屏住呼吸;人声从窃窃私语变成鼎沸。出来维持秩序的导师很快也加入了这行列,他们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是,共鸣反应吧?” “你说什么?”看到那个只手放在脑后按住自己马尾的女孩子转过头来,脸询问的神色用明亮的浅褐色眸子盯着他。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心头跳——个难得的机会!巴斯塔王立骑兵学院毕竟还是男性学员占据主流,每期中少数几个女性学员就理所当然地成为这些贵族之后游戏追逐的目标——像是芙雷娅这样外表气质出众,难得的是没有什么背景家世的,是被称之为美味可口的猎物。 这个追猎游戏流传在高年级之间,猎物本身自然没什么自觉。只是芙雷娅本能地感到自己身边莫名其妙的家伙变得了起来,这让这个布契乡下来的女孩子感到有些本能的紧张与不安,不过这个回答她问题的头金发的男生,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眼。 他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就是种魔力反应,不过这么强……从没听说过。”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立刻表现出最好的面,微微笑如此答道。 “魔力反应?” 芙雷娅心中微微跳,莫名地想起了在黄金树峡谷之中的某个夜晚,不知道那个家伙怎么样了。但她马上回过头,以防自己脸上发烫的表情落入了旁人眼中,这个来自布契乡野的女孩子仰头盯着那道银色光柱——光已经渐渐减弱了。她吸了口气,尽量平复心中的慌乱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呢?” “那个方向的话,应当是让德内尔吧。” “让德内尔。” 芙雷娅忍不住只手轻轻按住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下下有力地搏动着,怦怦直跳:“布兰,是你吗,我好想你们……” 少女的心绪不宁、羞涩的表现落在年轻人眼中就成了自己的攻势产生了效果的表现,“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他不禁心中暗想,但面上维持着温和的微笑,还想进步开口说点什么。可正是这个时候,阵急促的钟声响彻整个操场打断了年轻人还在酝酿之中的甜言蜜语——操场上的所有人不得不依依不舍地从南方天空上的异像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向操场上另个方向。 巴斯塔学院的银钟挂在行政大厅楼顶的钟楼上,只在庆典或是最紧急的情况下才会被敲响。因此所有人都忍不住想,发生了什么事?是和之前的异像有关系吗? 但队骑兵已经从另侧进入了操场,他们进入,就各自将操场上的人群分开。领头的骑手是个穿着紫色燕尾军服的少女,她骑着马在所有人面前跑了圈,然后调转马头,停下来——微微抬起下巴尖儿看着所有人:“各年级所有人,从听到这个命令开始,各归各位,我给你们三分钟,作好出发战斗的准备——” 少女的声音有些低沉,略带沙哑,但却像是股凛冽的寒风扫过所有人的心头,让每个人都是窒。 战斗准备?什么战斗?模拟战斗吗?可似乎还没有到测试的时候啊——“预备年级的人……” “什么?”芙雷娅看着那个黑发垂腰,笔直地立在马上仿佛支标枪样的女骑士,忍不住呆了下。她听到那个年轻人在自己背后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才回头看着这位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问道。 “那个女人是预备年级的学员,预备年级其实就相当于黑骑兵或者禁卫军的预备役,因此说他们是学员,其实也是军人。那个女人叫做尼玫西丝,是米勒夫人的女儿——或者我换个说法你可能好理解些,米勒夫人是卢恩大公的妹妹,她早些年嫁给个骑士,丈夫在十年战争中身亡就直孀居在家,这个女儿是她唯的女儿。”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面色严肃地答道:“那个女人是巴斯塔学院的天才,不过话说回来,能进入预备年级的人,自然不能与我们这些无是处的废物相比。” 尼玫西丝,芙雷娅记下这个名字。同时她看了这个年轻人眼,有些感激地对对方微微笑:“不要那么说,我觉得你很厉害,懂那么。” 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愣,他看到少女眼中认真真诚的神色,心中忍不住微微动。 不过这种感动只是瞬间的。 年轻人心中冷冷笑,无不龌龊地想到:“等尝过我的味道,你就知道本大爷的真正的厉害之处了,嘿嘿——” *********银色的精灵骑兵静静地矗立在森林中,与另边黑沉沉的卢恩公爵的私军安静地对峙,森林中没有丝风,黑色与银色的燕尾旗在各自的阵营中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天空云层散开之后,午后和熙的阳光毫无保留地从森林上空投洒而下,在树梢边缘形成道道仿佛有实质感的光柱——这些光柱落在下垂的旗帜上的百合花徽记、或者是狂奔的熊狼徽记上,除了偶尔有人打个喷嚏、或者是战马的响鼻之外,整个树林之间没有丁点声音。 这是种尴尬的沉默。 马卡罗、利伍兹、布加以及脸色阴沉的巴力伯爵,与另边脸冷漠的那美尼斯,带着长长的尖顶头盔看不清表情的银精灵骑士指挥官,互相彼此对立着,言不发。 只有布兰好整以暇地坐在中央,他知道阿洛兹就在自己身边,因此并不太担心自己会有什么麻烦。有那美尼斯在,在加上这头发育未完全的萝莉龙,这位紫罗兰伯爵时之间应该想不出什么找他麻烦的办法。他边盯着树林中排排好像身披银光的精灵骑兵们,在这诡异的静默之中猜测对方的来意——银精灵遵守个古老的预言,已有数个世纪没有重返大陆,这次又是为何出现——甚至即使是打破了他们的誓言。 …… 第一百三十幕 吾友(一)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一幕 吾友(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一幕 吾友(二) 攻略上对这段剧情只字未提,很有可能是因为当时他们结束得太早了,没想到原来早在第次黑玫瑰战争前后,这些银精灵就已经出现在大陆上了。 布兰边想着这点,边干脆百无聊赖地去翻弄手边大地神使的尸体。尸体中残余的魔力正在凝结,凝结形成纯度极高的魔力结晶。这是65级boss的出品,而且还带着神之血的属性,几乎是同级之下最好的锻造与炼金材料之,仅次于龙身上的宝贝而已。 他边想,边忍不住看了身边的阿洛兹眼——当然他只能看到空气而已。 “你的眼神有点古怪喔,布兰先生?” “是吗。” “但是阿洛兹已经有配偶了呢,再说我对人类也不感兴趣——不过是布兰先生的话,偶尔尝试次也没有关系的。” “咳咳。” 布兰正呛住咳嗽起来的时候,两边的人都看了他眼。然后巴力伯爵回过头,用冷冰冰地眼神看着对面的银精灵,率先打破沉默道: “谈判吧——” 银精灵方点了点头。 ……事实上双方漫长而枯燥的谈判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事实上真正的参与者也只有巴力、利伍兹与银精灵的骑士指挥官三人而已。而另边马卡罗与布加在布兰的指示之下,将灌木丛中满身是血的艾柯扶了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后者道了次谢——银精灵已经摆明了态度要维护布兰,理由是他守护了他们的王之墓地,因此他们不得不放低姿态——而事实上布兰从这行为之中获得的还远远不止这么,他可以感到自己几乎赢得了银精灵方最高的礼遇。 不但是那些战士们对他态度友好,那个精灵指挥官还私下郑重地送了他片银杏叶。布兰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定情信物——虽然这东西看起来像是张书签,当然他清楚这东西可远远不只是张书签那么简单,事实上这是个友好的证明。换句话说,假若他以后在埃鲁因受到什么政治迫害什么的,就可以拿着这片银杏叶去寻求政治避难。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 这片银杏叶代表着银精灵族欠他个人情,只要他或者他的后人带着这片银杏,就可以从银精灵方获得次求助的机会。至于求助的内容是什么,布兰没有尝试过,他只知道上世有人用这东西从银精灵那里租借了百名重甲精灵步兵。 租借期限是百年——那东西虽然不比凤凰卫队这么稀罕,但也是大陆上等的军队了。不过布兰现在虽然心痒痒的想要试,但理智告诉他立刻表现出副猴急的态度是不明智的,这毕竟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个游戏。先打好和银精灵的关系,以后总有好处。 开始就表现得那么急不可耐,未免让这个高贵而冷漠的种族看低头,岂不是得不偿失? 紫罗兰伯爵虽然面沉似水看着这切的发生,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让自己的属下在这里与银精灵交上战;圣歌军团的名声曾经响彻大陆,即使是在七个世纪之后也没有任何人敢于挑战这点,这个精明的中年贵族对比了双方的实力之下,作出了明智的选择: 双方离开谈判所在的中立区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中,然后命令自己方的军队转向,各自后退三百米,森林中的气氛才时间缓和下来。 布兰坐在大地神使的尸体边看着这幕,忍不住有点惊讶。他虽然没有参与谈判,但也知道双方谈判的核心肯定是围绕在银精灵为何在消失数百年之后又再次出现上——这地区虽然过去曾经是因精灵帝国的领土,但方毕竟主动放弃了,埃鲁因就拥有了宣誓主权的权利。在两三百年之后的今天,这里早已成为了王国固有领土的部分,纵使是昔日最亲密的盟友,但也不能随意涉入这地区。 但布兰看得出来银精灵方的态度极为强硬,几乎寸步不让,他不知道这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才让巴力和利伍兹可以接受。 “你猜银精灵为什么会重返大陆?”他忽然问道。 龙族少女阿洛兹满不在乎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我怎么会知道那些奇怪的家伙的事情,他们又不和外人打交道——哎呀呀,你不要打搅人家的正事!”少女的声音忽然抱怨道。 “正事?” “当然咯,”阿洛兹的声音不自觉地得意起来:“我正在写个剧本,关于骑士布兰的故事,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灵感。对了,忘了和布兰先生说,我的本职可是诗人——” “诗人?” 布兰听得眉头直皱,好像在龙族之中诗人这个职业异常盛行,他记得以前在游戏之中有个非常著名的剧情:就是有头巨龙自己在地下制造了个巨大的地下城,然后到处抓来些强力的怪物放到里面,作成boss与其他怪物。然后让并不知情的玩家进入挑战,自己再记录挑战结果,然后编写成故事。当然那些真正战胜了boss的玩家,就可以得到份宝藏——这份宝藏事实上是那条巨龙藏品的极小的部分,事实上后来证明还不及它从每个故事中获得的收益的十分之。 他记得那个副本是个45级副本,开始玩家们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副本,但后来才被发现了其中的内幕,时传为美谈。 但龙族的恶趣味,也由此可见斑。 当然比起来,这头巨龙至少还算是劳动致富。比起某些无良的直接抢掠财富的,又要好得了。 “当然当然,”龙族少女好像正得意,但忽然口气又变:“不要打扰在下啦,烦死了,算了,我个人过去写好了——”她说完,布兰就听到身边的声音沉寂了下去。 “呿。”他不由得暗自讥讽了声。 不过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咔嚓’声轻响,年轻人以为是阿洛兹这么快又回来了——但他回过头,却看到那美尼斯正在那里。此刻这位凤凰卫队过去的指挥官已经取下了头盔,他看着认真看着布兰,再看看年轻人身边巨兽的尸体,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丝疑惑。 布兰楞。 但他随即笑,忽然说道:“我觉得,那美尼斯——” 那美尼斯看着他,微微怔。 “你还是把头盔戴上比较好。” “为什么?”银精灵淡漠地问。 “你这样太帅了,我压力有点大。”年轻人叹了口气。 那美尼斯第次忍不住微微笑,他认真想了下,果真把头盔戴了回去。只留下双银色的眼睛看着布兰,但那美尼斯停了会,会然说道:“我要走了,布兰。” 布兰微微怔。 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这不是必然的吗? 任务结束了,那美尼斯当然该回去了——他忽然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临头却梗住了——连日来与对方起并肩作战的情景幕幕重现,虽然没有句余的话,但那种可靠的信任感却是从心底弥生的。他看了对方眼,低下头,想到那美尼斯回去之后,会去哪里呢?银精灵的王墓吗,还是祭坛呢?沙耶的祭坛力量与日衰弱,虽然他说有天要来为对方带去外面世界的消息,可谁知道还能不能再次见面呢?说不定就像是个真正的剧情任务样,他和那美尼斯不过是面之缘,等再回去时,夏布利的森林之中就剩下座冷寂的祭坛而已了。 布兰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极大。 他想说什么,可是心中却好像忽然空了块,空空如也,什么也说不出来。 年轻人犹豫了半天,最后只能没心没肺地说道:“你要走了,那美尼斯?可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办呢,你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银精灵指挥官没好气地笑:“赖账,你们人类发明的好词汇。我当然会允诺。” 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个卷轴交给布兰。 那美尼斯犹豫了下,轻声答道: “我的心得都写在上面了,吾友。” 这句话就像是道闪电样劈中了布兰,他呆在那里动不动半晌。那美尼斯微微笑,将卷轴交到他手上,然后倾身拥抱了布兰下:“谢谢你带给我们场久违的战斗,让我心中热血重新沸腾起来;你很优秀,战斗很精彩,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另外,你也还欠我个承诺——” 银精灵指挥官小声说:“记得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几十年,百年也好,不要‘赖账’,吾友,是这么说的吗?”他费力地咬出‘赖账’词在克鲁兹语中的读音,然后笑着问道。 “是……” 布兰抬起手来擦了擦眼睛。 “风有点大。”他说。 那美尼斯理解地点点头,身体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只余下他的那个最后的笑容,但也渐渐淡去了。二十名精灵战士的英灵在这刻化作白光冲天而起,远远地消失在了南方森林中的某个地方——所有人都看着这幕,但只有银精灵方、阿洛兹与布兰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年轻人看到那个银精灵的骑士指挥官远远地向他善意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安慰他。 布兰心中微微宽,好过了些。的确,那美尼斯说得也没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不是么? …… 第一百三十一幕 吾友(二)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二幕 夏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二幕 夏末 布兰好不容易才整理好心绪,不过当他再度抬起头时还是忍不住微微怔,因为他看到巴力伯爵正在自己面前: 这家伙想干嘛? “布兰先生是吗?”紫罗兰伯爵却收起笑容,认真地问道。 “怎么?”布兰心情不大好地反问。 “虽然我们意见不同,但立场似乎致。至少我可以确定,你不是在我们另边的人,对么?”不等布兰回答,这位紫罗兰伯爵继续说道:“当然,我们各执自己的方法希望王国走向复兴之路,但也不用彼此仇视,我承认马卡罗先生的做法是有些极端,但他毕竟只是个凡人而已。” “你想说什么?” “你愿意加入到我们方中来吗,比起抱怨,不如亲身实践,如何?我希望能在我们方的阵营中看到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存在。”巴力仿佛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快,诚恳地邀请道。 这倒是符合你的贯作风,布兰心想。但他却摇了摇头,心说废话,要不是看在差不同是在个阵营的面子上,还轮得到你们在这里着说话?要知道他凭借手上的银杏叶与阿洛兹的帮助,把这支军队留下来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布兰不想把事情作绝,茜和桑夫德的事他已经给了马卡罗与利伍兹个教训,但再进步,双方就非起冲突不可了。布兰不是莽撞看不清局势的年轻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把卢恩公爵的军队留下来,说不定公主殿下那边就被安列克的大军长驱直入,个不好连芙雷娅都危险,不要说什么以后的事情了。 既然对方明智地不继续在金苹果的事情上掺杂不清,他也懒得再提,不过要说什么加入。 真是个笑话。 布兰看着这位自己还稍微有些好感的伯爵大人,摇了摇头,冷淡地答道:“不,”他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但后句话却让巴力微微愣:“你们很快就会看到我,相信我,但不是在这里,也不是以你们厢情愿那种方式——” 紫罗兰伯爵神色复杂地听完这句话,然后深深地看了布兰眼。 “拭目以待。” 他如此答道。 *********真正的战斗是由高年级的骑士学员在预备年级的军官们带领下结束的,芙雷娅他们这种低年级的新生抵达时,事实上不过只剩下负责清扫战场的工作而已。这位少女就像其他人样,她抵达战场时远远就看到了森林中央大道上那辆像是刺猬样的马车,排身着银色甲胄的骑士环绕在马车周围——骑士身边还有不少他们的同伴的尸体,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让任何人接近那辆马车坚持自己处理死者与同伴身上的伤口。 因此战场上泾渭分明的分成两种颜色——银色与紫色,各不相扰。大道上到处都是尸体,森林中也是样,远远近近偶尔响起声凄厉的哀嚎,或者是贵族千金、公子的惊声尖叫——事实上前面的高年级学员们经过战场时并没有杀死所有人,甚至有些刻意的,他们留下了许重伤员。但除了必要的活口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必须成为冷冰冰的尸体,这工作就留给打扫战场的新生完成。 许人战战兢兢的下不去手,甚至有恶心得作呕的。而像是芙雷娅这样从警备队、民兵中提拔上来年轻人则要好得,她不过只是猜测了下马车中的人的身份,然后就埋下头专心自己的工作。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脸色青铁地跟在他后面,之前该吐的都吐完了,现在这个年轻人只能无力的干呕了。 他边扶着棵冷杉,边敬佩地看着下手干净利落的芙雷娅,心想果然是个有性格的妞儿。 “……你知道那是谁吗?”他喘了口气问。 “什么?”芙雷娅微微不解,回头问道。 “马车。” 来自布契乡下的女孩子疑惑地看着马车,明亮的眸子里很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不解,她摇了摇头。 “马车上的徽记是圣甲虫,这在王国内只属于个人。” “恩?” 年轻人脸惊讶地看着芙雷娅,心想你连这也不知道,你怎么来王立学院的?不过他随即发现对方并不是假装出这样幅天真的神色的,不得不摇摇头答道:“利伍兹大师,埃鲁因的首席宫廷巫师。” “啊!”少女吃了惊。 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又摇摇头:“不过如果是利伍兹大师在马车里的话,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出手。因此马车里可能是别的人,不过和利伍兹大师亲近的人不,能借用他这辆马车的,除了当今国王陛下,就只有他的学生了。” “公主殿下?”芙雷娅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那边,她虽然只是个乡下丫头,可这些常识还是了解的。 年轻人点了点头。 不过两人正在交谈,匹黑色的战马忽然掠过他们。马上的骑士飞快地穿过森林,但似乎楞了下,又在前面调转马头回到两人身边——然后在他们跟前停下。芙雷娅微微怔,她与身边那个年轻人起下意识地抬起头,随即看到了那张美丽而冷漠的脸。 雪白的脖子上的头颅好像是件精美的艺术品,即使在科尔科瓦北方你也很难看到这么完美的脸型,尖尖的下巴带起的道弧线仿佛是才刚刚从画卷上走下来的样。让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吟游诗人的诗歌中传颂的所谓北国的美人,也许由此脱胎而来。 少女的眼睛好像是双冷冰冰的紫水晶,北国人或或少拥有敏尔人的血统,只是这么纯正的相当少见。她的嘴唇紧抿着,齐额的刘海下两道细细的剑眉微微挑、随即又有些不满地蹙起来,给人以种不苟言笑的感觉,挺直、纤细的鼻梁仿佛代表着少女极为刚强的性格。但这会儿,只是发出轻轻的声冷哼。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目光缓缓从芙雷娅身上扫过,又落在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身上。 “你叫芙雷娅?” 她盯着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让后者感觉好像自己是草丛中的条毒蛇被猎鹰锐利的目光锁定样,浑身冷飕飕的。但尼玫西丝开口时,低沉、冰冷、略微沙哑的嗓音却是在问芙雷娅。 “是、是的。” “你的骑术和剑术训练成绩都很好,”尼玫西丝用种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也听说过你的事,不过你要想达成自己的愿望,最好远离这些人渣——”少女骑在马上,用种不屑的眼神回视年轻人,直言不讳地说道。 两人都是愣。 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地开口反驳道:“尼玫西丝学姐,你这么说——” 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铮’声轻响,然后脖子微微丝冰凉。眼角才刚刚触及雪亮的剑刃上的那抹冷冽的反光,年轻人就发现尼玫西丝已经翻身下马,长剑出鞘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整个动作气呵成,甚至他手随着自己的话才刚刚摆出个摊手的动作就僵住了。 “我允许你插话了么?”尼玫西丝冷冰冰地问道。 年轻人背后身冷汗,时间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又问。 “桑、桑格尼……” “士阶。” “尼、尼玫西丝学姐,我——” 少女手中的剑微微近,打断他道:“报告长官。” 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答道:“报告长官,我是二年级学生,还没有士阶——”他几乎不敢说句话,用尽全身的力气僵硬着才将这句话挤出来。 尼玫西丝‘铮’声收剑还鞘,动作快得几乎没人看得清楚。她回过头冷漠地看了摸着脖子在心里大声咒骂的年轻人眼,紫色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但开口时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那么,士兵,我命令你闭嘴——” 然后她回过头,双手为芙雷娅整了下她因为之前清理战场而有些歪的领花,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记住我的话,对你没坏处——” 芙雷娅动不动,时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应该,道谢? 但真的好厉害,自己也会成为对方样的人么?有朝日。她忍不住这样想到。 ……“那是谁?” 半精灵公主回过头时,低声问边的年轻人道。她的目光穿过马车的窗户,始终落在森林侧——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与尼玫西丝冲突的整个过程都正好落入这位少女的眼中。她只手拨开窗帘,有些出神地看着森林中的那两个女孩子,心中感到丝熟悉。 “米勒夫人的女儿,应该说是和卢恩大公有亲属关系吧。她的天赋不错,又是王室的死硬派,应该可以信任。”贝格宁爵士只看了眼,就如此答道。 听着年轻人犯傻,少女不禁微微笑:“我当然知道尼玫西丝,她可是我的密友,贝格宁,你太累了吗?” “对不起。” 贝格宁这才尴尬地答道。 “我是说另外个,你认识么,”半精灵公主又问道:“我觉得她有些眼熟——” “那就是埃弗顿的女儿——” 马车外传来个温和的声音。 格里菲因微微怔,随即淡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丝惊喜,她回过头,低声问道:“欧弗韦尔卿?” 马车外沉默了片刻。 随即传来声低笑:“正是老臣,公主殿下,看来我来晚了片刻。” …… 第一百三十二幕 夏末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三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三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上) 生活在埃鲁因北方广袤的高原中,古尔契人的氏族流传着个广为人知的传说——传说中战场上落单的士兵,是被死神所眷顾的人。 凡?诺斯达也听说过这个传说,他是从王国北方的巴尔塔地区招募来的骑士,出身当地的士绅家族,入伍前在驯兽方面小有手,入伍后自然成为了飞龙骑士,下属于三十四联队的飞龙骑兵中队——这支军队原属于王国南方军团的部分,不过后者早已在此次战争中被玛达拉亡灵大军成建制的打散,甚至指挥官比纳格伯爵本人都已身亡——凡?诺斯达所在的部队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所谓的停战的征兆,反而是对面的玛达拉亡灵的攻势日胜过日,然而背后的贵族领主们又以谈判已告段落、战争已然结束为借口不再为他们提供任何支持。 派出去联络白鬃军团与安列克方面的信使袅无音讯,情况天比天糟糕,就像让德内尔南方边境线残存的三十四联队最高指挥官科连男爵在日记中如此写道: “南方的形势已天比天糟糕,我们不知道还有兄弟部队散落在什么地方,玛达拉的亡灵正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我们联络不上任何人,消息仿佛闭塞了,甚至连撤退也变得不可能。贵族们各行其是,时至今日,这块领土已经脱离了王国的控制,玛莎在上,但愿我有生之日可以看到这个噩梦的终结——” 但这切对于凡?诺斯达来说都已不重要,他和他的飞龙起在巡视南方边境上某个被亡灵摧毁的人类村庄时被击落,成为了古尔契人氏族传说之中那个被死神阴冷的目光所盯上的人。他满脸是血地抬起头,绝望地看到排排骷髅战士正从这座村庄的废墟中四面八方涌过来。他被飞龙的尸体压住动弹不得,手上的张轻弩是唯的护身武器,他抬起手臂箭射向其中具骨头架子。 受圣水祝福过的弩矢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具骷髅在这白光中化为飞灰。 但接二连三的白光之后,的亡灵反而淹没了诺斯达的视野——种无边沮丧的情绪笼罩着年轻人。那是几个月前吧,诺斯达不禁下意识地想到——当他们闻知玛达拉兵分三路入侵王国时,无论是军人还是贵族,几乎每个人都抱着种轻松的心态等着看这些来自于落后、野蛮的国度的黑暗领主们是如何因为内讧、指挥不而分崩离析,就像它们在历史上的每次联合入侵样。 可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他们每个人的预料。玛达拉大军的进军果断、冷静而行之有效,相比起来,埃鲁因王国像是个迟暮的老人,处处招架不及、疲态尽显。王国昔日的荣光早已不返,三个世纪以前炎之圣殿的第十七代大主祭口中那个被称之为‘火焰的锋刃,古老荣耀之表率’的国度终究只存在于过去的历史之中。 射出最后支箭,这个年轻人平静地丢掉弩弓,只手紧紧握住自己胸前那根写着妻子名字的项链,他抬起头,具高大的骷髅已经遮住了他头顶的阳光——眼中中火红的灵魂之火跳动着。 “永别了,父亲,母亲,还有亲爱的凡妮莎,只希望你们能记住自己的儿子与丈夫与许人起在这个地方为了保护埃鲁因而战斗过……” “但这个国家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十月之后,秋的气息渐渐变得浓郁起来,托尼格尔沿岸的平原都染上了层淡黄色。只是骑马走在乡野之间的大道上,布兰行人已经可以感到明显的战争的气息。 皮甲被阿洛兹扯烂后,布兰干脆在经过沿途某个城镇时找个裁缝定做了套黑色的长风衣马裤,摆起了领主的架子。他此刻坐直了在马背上四下环顾,带着双醒目的白手套、腰间又挂着配镀银柄的长剑,倒是有些年轻贵族的派头。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想要过下贵族的瘾头,纯粹是因为这样容易规避麻烦的缘故。离开夏布利起伏的丘陵,个月以来的旅行日趋平淡,时下虽然治安崩坏,但城镇周边的强盗大是由生活不下去的农民构成。反观布兰行十几二十人人,护卫个个装备精良,像是出行的贵族子嗣——这些因为贫困所迫才走投无路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尝试招惹。 不过布兰沿途看到那些空无人的农庄,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叹。 事实上在夏布利当日,龙族少女阿洛兹在离开前就曾经警告过他,告诉他支玛达拉的亡灵军队此刻正盘亘在托尼格尔南方。这个消息与布兰所知的历史不谋而合,历史上‘黑爵士’因斯塔龙即使在停战协定半年之后依旧赖在让德内尔不走,是因为食髓知味——再说这个古老王国此时此刻,也无暇他顾。 时间已近秋暮之月(十月)下旬,在布兰所知的另面的历史之中,这个古老王国的上层此刻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暗流汹涌。据他所知奥伯古的长子哈默尔背后的支援来自于王后安娜的势力,安娜是西法赫公爵的妹妹,她的入主事实上代表着西法赫王朝的复辟开始——支持科尔科瓦家族的王党成员本来就对此有不同看法,再加上她与权臣克卢格侯爵关系暧昧、最后甚至联手囚禁了国王,因而埋下祸根。 历史上的十月初,王长子哈默尔突然宣布加冕,这事件正式拉开了王党内部分裂的序幕;性格极强的摄政王公主格里菲因自然不会默默忍受,她随即在自己的领地向整个王国所有的贵族、骑士宣布哈默尔的王位不合法,支持她的自然是早已对王后心怀不满的王党核心成员与她本身所代表的精灵方的势力。 十月中末,安列克大公宣布支持王长子哈默尔,与此同时,地方纷纷独立或者各自倒向边,埃鲁因的内战随即开始。从此刻起,直至两年之后,这场内战从根基上彻底动摇了这个王国的基础。随后虽然经历了短暂的中兴时代,但王国已经失去了新生带的血液,自然难以在火中重生。 可以说,埃鲁因的灭亡从这刻起就已经加快了脚步。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至于南方的‘黑爵士’因斯塔龙到底在干些什么,自然也就没人关心了。不过没人关系不代表事实上的影响并不存在,这地区整村整村的迁徙,留下片荒无人烟的区域,当他们穿过那些空空如也、寂静无声的村落时,可以感到种明显的萧瑟。 不过随着步伐向南,这种萧瑟正在逐渐改变——因为马上就要接近托尼格尔的核心——冷杉城,路上终于开始渐渐有了人气。统治托尼格尔的领主是让德内尔伯爵的第三个儿子,格鲁丁男爵。布兰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也说不上熟悉,这个时候的贵族大冷漠而自以为是——但领主又是另个样子,除了共享贵族的脸谱以外,还得加上严苛、残酷以及变本加厉地盘剥领民。 布兰行人在进入冷杉城时就察觉到这点,或者说他们之前本就不报希望的期待这刻又降低了许: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居住在冷杉城外的居民,只有那些真正贫穷和地位低下的人才会住在缺乏保护的城外,般来说他们不是在城外劳作的农民就是那些逃难的难民。大街两边只有摇摇欲坠、脏乱不堪的茅草屋,男人女人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眼睛黯淡无光,看不到对于未来的希望。 大道上尘土飞扬,干燥的空气中充斥着股牲畜粪便的味道。与这里相比,纵使是布拉格斯那些行事教条、迟钝拖沓又自以为是的贵族官僚都显得可爱起来,至少在那些地方,市民虽然地位低下——但至少还能活下去。 然而就像是从贫瘠的土地上生出的生性刻薄的人样,土地越贫瘠,他们反而要求得越。布兰明白造成这种差异的并非是戈兰—埃尔森的贵族加具有人情味,而是因为相同的盘剥之下,托尼格尔的土地加贫瘠,人民自然就加不堪忍受。 曾身为贵族千金的安蒂缇娜看着这切,忍不住轻轻捂住嘴,有些不敢置信。 “领主大人,你要继承的领地……就在这种地方?”她忍不住有些失望地问。 她原本以为离开了山民的自治领之后,东部沿海的托尼格尔应该是片富庶的景象,靠海就意味着贸易发达,贸易发达就意味着富裕。即使不如安培瑟尔,但至少也应该与布格拉斯地区相差无几吧? 可没想到,眼下竟然是这样副惨淡的景象。 布兰也是怔,因为没有告诉安蒂缇娜卢比斯的佣兵其实是他的召唤生物的缘故,害得这个少女白白伤心、自责了次的他自然遭到了打击报复。从夏布利之后起码有个月,安蒂缇娜和他说话都是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以前看到他时的好脸色也没有了,有的大都是以个白眼了事。 虽然贵族千金向以他的幕僚自居,不过布兰心想这个可不是家臣在面对自己领主时应有的态度,只是他当然也不会提出来,拿贵族的身份来压个弱女子这样的事,布兰身为现代人的半还没有这么不知廉耻。 …… 第一百三十三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上)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四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四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中) “肯和我说话了?”他问。 对于安蒂缇娜的问题——布兰看了那些难民样的本地人眼,心中并不奇怪。在这里,甚至连生命本身都是件脆弱得钱不值的东西。安蒂缇娜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在某些地方用头羊的价钱你就可以换到个男孩,如果是女孩,这个价格还要低。 稍微有些权力,或者力量,你就可以肆意践踏他人的存在性。强盗与领主都在杀人,区别在于个在城外,个在城内。即使是你当街杀人,也只需要赔偿给当地的领主点钱就可以了事——阴暗些说,甚至说不定他还巴不得你杀两个。 因为在某些的领主眼中,实实在在的金币可比那些比还需要花钱养活的人可爱了。 安蒂缇娜微微愣。 她以为是布兰对于自己之前的表现有所不满,虽然心中有些委屈,但还是低下头答道:“……对不起!领主大人,是我太任性了。” 布兰摊了摊手:“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怪过你,安蒂缇娜小姐。” 贵族千金抬起头看了他眼,仿佛是在确认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不过随即她又低下头,言不发起来。 “我们的领地的话,还要再往南些。”布兰又答道。 “往南?” 安蒂缇娜这下真呆了:“离开托尼格尔,就是蛮荒了啊。” “你听说过开拓骑士吗,安蒂缇娜?”布兰问。 “啊——” 这位贵族小姐忍不住低喊了声,这个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没有领土继承的年轻贵族,骑士,从炎之圣殿手中获得为王国开疆扩土的权利,带着少数几个扈从前往蛮荒以己之力开辟出片全新的领地,这样的故事听起来像是过去那些床头故事中的童话传说。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传说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开始她感到丝慌乱,毕竟在荒野中开辟疆土听起来美好,可是实际上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在埃鲁因已经两百年没有人光顾了,因此这刻听起来有点像是天方夜谭样。 不过她随即又冷静下来,危险又算什么呢?比起来她在布拉格斯那栋摇摇欲坠的老宅中,过着眼前和这些人差不看不到暗无天日的生活,后者不是至少还有线希望么。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再看了布兰眼——开拓骑士,在埃鲁因这个头衔听起来就像是那些古典英雄样,充满了进取的精神。虽然危险,但却浪漫,何况无论是那方面,这位领主大人都符合她心中最佳的标准。 只是可惜,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安蒂缇娜垂下睫毛,忍不住有些心动。 她又看了身边的罗曼,这位商人大小姐因为经历了两次在危险的战场上四处乱穿的不良记录之后,已经被布兰彻头彻尾地教育了顿,目前还算是安分守己。不过这会儿她的目光正感兴趣落在另边,然后脆生脆气地对边年轻人说道:“布兰,你看那边呗——” 这位大小姐仿佛天生有种吸引众人注意力的能力,让安蒂缇娜、布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向她指的地方望过去。 街上有很外来的旅行者,就像他们样——事实上自从布兰上个月搞出那次惊天动地的神器反应后,流传在各地酒吧、旅店之中的消息就盛传让德内尔有神器出现,各地的吟游诗人们带着这些消息向北,碰运气的冒险者因而蜂拥而至。佣兵、探险者、不要说那些闻风而动的赏金猎人,他们本身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或者鲨鱼,早已收拾行装汇聚此地。 甚至星与月议会,黑塔巫师都派出了探子,贵族们虽然热心于埃鲁因风雨欲来的形势,但都派出了各自的眼线,时间让德内尔竟然先格拉芙(摄政王公主的领地)步风云际会。 这才区区半个月,这地区的流动人口起码就增加了倍有余。这还是因为托尼格尔时刻面临着战争的威胁,存在定风险的缘故,不然这里定是副冒险者的天堂的场景。若是在和平的时期,当地的领主定笑开了花。 只不过现在,形势却变得有些错综复杂起来。 布兰的目光扫过这些人——就像是他贵族的身份与这些人泾渭分明样。这些冒险者样和周围的本地人格格不入,他们在大街中央,就仿佛是街上同时存在着三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种感觉就好像同副画卷中用三种完全不同的表现风格描绘出的三类人,静动分明。 冒险者们与本地人互不相干,本地人也不愿意去招惹这些无法无天之徒——至少绝大部分都是。不过罗曼指的那部分却例外。 在布兰的目光中可以看到,小队冒险者正在向当地些瘦骨伶仃的孩子分发食物。这幕竟让他产生了种时光倒流样的错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过去‘琥珀之剑’的世界中,当初那些同情心过剩的玩家们也是如此的所作所为。不过他随即甩甩头丢开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冒险者虽然大数都是唯利是图之辈,不过还是有些仅仅为了梦想而外出冒险的年轻人。 就像是眼前看到的这四男两女。 “果然是年轻人。”布兰忍不住想到,冒险事实上并不像是床头故事中提到的那样浪漫的、充满刀光剑影的生活,当然充满刀光剑影到是没有扯谎。然而冒险者的生活实际上是严苛而血腥的,不得不经常出没于那些危险的地方,就像是佣兵样、生离死别是很经常的事情,而与风险相比,收益是低得可怜,虽然也不缺乏那些夜暴富的人,但大数最后都无例外地成了某个不为人知的所在的堆白骨。 正因为如此,大数冒险不得不变得实际而唯利是图起来。而也只有年轻人,才会心怀不切实际的理想行事。布兰甚至可以推测,这些年轻人可能甚至并没有真正开始旅行久。 要不就干脆是家资颇丰的商人、贵族之后。 不过他先回过头问道:“看什么?” 不过他随即看到这位商人大小姐漂亮的深褐色宝石样的眼珠子转了转,仿佛种充满了创意的想法已经应运而生,就感到有点大事不妙,“你想干嘛?”布兰忍不住有点警惕地问,小小罗曼而再再而三超脱常人的行事手法已经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警觉了。 “就是这样咯。”罗曼理所当然地答道。 “罗曼,我们随身携带的食物已经不了,”安蒂缇娜却在瞬间理解了她的想法似的,小声提醒道:“我们这么人和马的消耗可不是笔小数目。要在本地收购那么粮食的话,就不得不和当地的领主打交道,你忘了上次了?” 贵族千金说的是不久之前在经过个小贵族的领地时,布兰去找对方采购粮食,结果对方却看上了同前往的茜,结果当天晚上竟派出私人护卫前来掳人的事情。虽然三十个黑铁级的私人护卫在布兰面前有点自不量力之嫌,而且最后的结果也是被年轻人打得溃不成军,还附带狠狠地敲诈了笔,但这件事却对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虽然王国还未崩溃,但地方上的领主们早已肆无忌惮了。 听安蒂缇娜这么说,布兰不由得有些感动地看了少女眼。心想上次还好,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贵族,而这次要面对的可是格鲁丁男爵。这家伙虽然在埃鲁因的历史中不值提,但他父亲让德内尔伯爵可不是般人。估计他今天带着人杀过去,明天就要上演伯爵大军追杀的戏码了。 甚至他度怀疑,卢恩大公的军队能在让德内尔伯爵的领地上来去自如,说不定王党的公主派与这位伯爵大人本身就达成了什么协定。至少暗地里的同盟是少不了的。当然,对于这些吸血鬼他早晚要个个对付,不过那也得等到他羽翼丰满、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发言权才行。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大好听,但不得不说力量至少现在还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规则之。 没想到罗曼听完安蒂缇娜的话,反而高兴地摇摇头,脸小神秘地说道:“布兰,安蒂缇娜,你们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做生意的方法——” “哈?” 布兰忍不住摸了摸这丫头的平坦如玉的额头,心想不会是发烧了吧。而边野精灵元素使姐妹中的妹妹是瞪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在我们家乡有句俗话,商人不与贫穷同行——罗曼小姐,这么贫瘠的地方,也有商机存在吗?” “蒂雅!”姐姐芙罗严厉地瞪了她眼。 精灵小姑娘吓得吐了吐舌头,后半句话也吞回了肚子里。 不过罗曼却并不在乎这个小姑娘的反驳,理所当然地答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哦,姑妈说过,有交换的地方,就有商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安蒂缇娜却摇摇头,她知道蒂雅并没有说错。这里不但贫穷,而且落后、闭塞,又没有什么特产,各个领地之间甚至连让马车通行的道路都没有条,商业行为那只是个很遥远的名词:“可这里甚至缺乏交换的必要条件……” “是这样吗,可那不是交换吗?”商人小姐看着那群年轻的冒险者的行为,感兴趣地反问。 第一百三十四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中)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五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五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下) “那不是交换吗?”商人小姐看着那群年轻的冒险者的行为,感兴趣地反问道。 “与其说是交换,不如说那是施舍吧,罗曼小姐。”桑夫德在后面答道。 罗曼伸出指头点了点下巴:“可明明是交换呢,用食物购买希望,不是种交换么?” “用食物购买希望?这是什么意思?”安蒂缇娜愣。事实上不只是她,所有人都对这句话感到奇怪:这也算是交换? 不过等等! 但只有布兰这刻却反应过来,他马上忍不住用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罗曼,心想这家伙的小脑瓜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总能想到些常人所看不到的地方。他马上整理了下思路,然后问道:“安蒂缇娜,如果将这块领地交给你治理,你要久才能让这里产生自发的商业行为。” 贵族千金听了这个问题立刻意识到布兰话里有话,她不由得看了对方眼,心想莫非这位年轻的领主对这块领地有什么想法?还是仅仅是对于自己的个考验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她还是看着街上这些衣不蔽体、仿佛难民样的领民认真思索了下,有些为难地答道:“短则年,长则两年,民间没有财富,缺乏商业行为产生的基础。即使是重新制订税收,并分配土地,也需要个较为漫长的财富积蓄时间……但无论如何,两年之内我也有把握让这里重新出现商业行为;只是道路有些麻烦,重新修建道路恐怕要投入大笔钱……” “所以说,我们把财富分发下去,民间不就有财富了吗?”罗曼打断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安蒂缇娜窒,“这样……有意义吗?”她忍不住有些艰难地问:“这和那些嗜赌如命的家伙把自己的钱借给无钱参与赌博的人,然后让他们和自己赌博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吗?最后赢到手的也不过原本就是自己的钱,甚至还有有可能因此而输掉的风险……” 她忍不住看着罗曼,就像是看着她口中那种嗜赌如命的家伙样。不过这里应该换个说法,叫做嗜商如命。 “当然有意义,你看,安蒂缇娜都说了是‘借’不是吗?因此那个可爱的赌徒最终还是能赢得的钱,只是这些钱都写在欠条上而已。” “可那些人终究不过是穷光蛋,即使有张欠条又如何呢,实际上到手的还是没有分钱。”安蒂缇娜反驳道。 罗曼抬起下巴,摇摇手指,而她这个动作落在布兰眼中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个做事干净利落的资本家。 “的确,可不是每个人都想当穷光蛋,不是吗?我们将财富分发下去,其实也是种交换。我们购买的是这些人对于未来的希望,”罗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吗,每个人都希望过得好些。我们给予他们的是实现这个希望的能力,应该称之为‘参与生产的能力’吧,是这样?” “而他们在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完成了欠条上的含义,并且我也了许参与到这个游戏之中来的伙伴呢。”商人小姐继续描述道:“与赌博是不同的是,你把金币埋到地里,来年是会收获两个金币的喔。” 说着这样的话,她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这个……说是这么说,可实现起来有难度吧……”虽然其他人还听得云里雾里,但安蒂缇娜总算是理解了罗曼的想法。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天马行空的逻辑。 “的确有难度……”布兰点点头,然后他忍不住赞叹地看了小小罗曼眼。其实罗曼的想法与其说是交换,不如说是种再分配的形式,只是参与再分配的不只有生产资料,还有资本本身,当资本参与到再生产之中,就会快速的增值。罗曼的想法建立在领地内的切财富都属于领主本身的前提下,虽然简单而朴实,但能在这样的条件局限之下想到这样的问题,不得不说目光已经具有相当的超前性了。 不过这的确需要个极其庞大计划,和每步的考虑,不仅仅是把东西发下去就那么简单的事情。布兰对这点并不擅长,不过他有个简单例子可以借鉴。 基础建设与对外战争。 “与其说是购买希望,不如说是购买劳动力。虽然对于领主来说劳动力是种附加的价值,可是他们不明白,虽然在领地内的切财富都属于领主本身,但创造新生财富的速度却有差别,”布兰答道:“当然,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怎么把这些财富分发下去是个关键。” “安蒂缇娜,你有什么想法吗?”年轻人不经心地问道。 “修路。” 贵族千金的想法简单地与自己的领主不谋而合。然后她犹豫了下,终于压低声音小声问道:“领主大人,你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想法?” 这话放在过去安蒂缇娜几乎不敢想象,她会怂恿自己的领主去向王国的另个合法领主发起攻击,并乘机攫取对方的领土——这简直是种公然的叛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古老王国形势天比天恶劣,外面已经传来局势动荡的消息,再加上她亲眼目睹了这些冷血、腐朽的贵族的切所作所为之后,对于王国的最后丝幻想已经有了点幻灭的味道。 布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当然有想法,格鲁丁男爵的领地几乎与他未来的领地紧挨着,再加上这家伙又不是什么好鸟,到时候不消说自然是拿对方第个动刀。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既缺乏这个实力、也缺乏个时机。再等两个月,等到十月政变(也称十二月政变)起,各地纷纷宣布独立,也就没人再关心南方边境上次小小的领主之间的互相攻击了。 不过他确实有点头痛,不得不说托尼格尔这个时节的确算得上是整个埃鲁因最贫瘠的几块领地之。他本来还怕罗曼在这种地方可能会束手束脚,没想到商人小姐的本能已经强大到了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步。 布兰现在甚至怀疑是不是把小小罗曼丢到‘下面’去,她也能和那些恶魔们很开心地做生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个初步的想法之后,剩下的就是怎么去完善这个想法和钱的问题了。钱的问题对于布兰来说暂时不是什么大问题,敲诈那个小贵族得来的钱与正在布拉格斯押运过来的钱将作为他的启动资金,然后剩下的就交给南境丰富的矿产资源了。 作为个穿越的基本规则,如果作为个穿越者还不能在矿产上作点什么文章,布兰都觉得自己是白活了。 但正在这个时候,记响亮的马鞭‘啪’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布兰惊觉过来,他和其他人齐回过头,正好看到后面小队骑兵正在进城,这些骑兵虽然装备乱七八糟,但却旗号分明。年轻人看到他们旗帜上的徽记——交错的黑白格子上的只鹈鹕,底色来源于让德内尔的家徽,意味着这支贵族与让德内尔伯爵有直系的关系。因此布兰立刻明白这些人是格鲁丁男爵的私兵。 此刻这些骑兵正扬起马鞭在驱逐街道两边的居民,稍微退得慢些就要狠狠地吃上鞭子。那些面黄肌瘦的男男女女像是群牲口样被驱得四散而逃,这幕落在骑手们眼中仿佛异常有趣,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得东倒西歪。 安蒂缇娜皱了皱眉,这幕她倒是常见。布拉格斯那些治安骑兵又何尝不是如此飞扬跋扈。 她随后听到自己身边的红发少女茜冷冷地哼了声。 “他们背后好像拖着什么东西。”桑夫德忽然指着那群骑手身后说道。 “是尸体。”布兰答道:“这些贵族的私兵是出去剿匪去了。”他说完,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 安蒂缇娜愣,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但布兰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为她指了指,贵族千金定睛看,果然看到不远处些女人在看到那些尸体之后,忽然下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起来。她微微怔,随即有些不能理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是土匪,不如说是被领主的赋税逼迫到无法生存的农民。外面山林里的强盗,说是逃避赋税的难民好些,他们的生活其实大数与般的农民无异,真正参与抢掠的人并不。只是因为逃税,因此就被定义为‘非人’而已。”个灰狼佣兵却是很熟悉这切地回答道,他咬了咬牙答道:“我父亲也是这么死的,这些可恶的贵族……” “只有男人吗?”安蒂缇娜吸了口气,问道。 “当然,外面的生活也不是天堂。”布兰点点头。 他说完,四周仿佛陷入了种诡异的沉默之中。除了那些贵族私兵们的喝骂声,女人的低泣声,时间竟然再无人开口。 …… 第一百三十五幕 罗曼的第二个计划(下)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六幕 争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六幕 争端 死般的寂静。 “爸爸——” 人群中突兀的叫声却打破了这沉寂,声音稚嫩、充满紧张。 女人仓惶地捂住小男孩的嘴,她抬起头,用种哀求的目光看着走近的贵族骑兵。马上的男人脸上写满混合着故意的惊讶与意外之色,但掩不住阴翳的眼低中闪过的不屑顾。 “你们认识这个人?” 男人舔舔嘴唇,用长矛指着地上那具血迹斑斑的尸体说道。贵族骑兵的同伴围了上来,像极了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女人抱住自己的小孩,流着泪无助地摇摇头。 “放开那个小东西,让他来说。”男人用矛尖拨了拨女人的头发,说道。 女人却反而抱得紧了,仿佛怀抱着她最重要的财宝生怕失去;周围的人眼中都露出不忍的神色,却反而远离了些。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大人,求求你放过他吧,他还小。”女人抽泣着哀求道。 贵族骑兵非常不屑地哼了声:“贱货。”他举起长矛,但却发现个身负长弓的女人张开双臂挡在了自己面前。 “恩?”男人满是横肉的脸上怔。 布兰也暗自松开了放在剑柄上的手指,认出挺身而出的正是之前那几个分发食物的年轻人。 “够了,欺负女人算什么!”拦住贵族骑兵的女性弓箭手怒道:“我是士爵的女儿,我命令你们立刻住手!” “哦?”贵族骑兵微微愣,随即回头对自己的同伴说道:“嘿,这小妞儿是个贵族之后呢!你们说怎么办?” 骑兵们低沉地笑了起来。 “你父亲是什么地方的贵族?”男人抬抬下巴,不屑地问道。 他这么问时女弓箭手的同伴已经意识到不好,“法雅,小心——!”个身负大剑,穿着重甲的剑士从人群中越众而出,可是晚了点。为首的贵族骑兵已经长矛刺入了那个女人的小腹。 这变故突如其来,女弓手根本没料到对方敢动手,她不敢置信地低哼声,看着自己小腹处伤口血如泉涌——随之而来的疼痛随即淹没了她。这个女人摇摇晃晃失去力量,跪下去倒在血泊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男人却无动于衷地收回长矛,仿佛作了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贵族骑兵们纷纷从马上取下长弓,向人群中的冒险者射击。时间乱箭如雨,人群之中的冒险者连带平民齐刷刷倒下去十个。 贵族骑兵们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伤及无辜,他们以最高效的速度将人群从自己身边赶开,以免受到突然袭击。 “法雅!”那个身负大剑的剑士睚眦欲裂,他剑扫飞射向自己的箭矢,可话音未落,身后的个同伴也中箭倒了下去。 “你们这些混蛋!” 剑士怒吼声分开人群,剑向为首的男人劈过去。那个骑手举起长矛‘当’声挡住剑士的大剑,在招架的间隙冷喝:“谁敢出手,就是与领主大人为敌!” 躁动的人群顿时寂。 然而剑士言不发,又是剑扫向对方的马腿。但骑手只是轻松地将长矛向下刺,然后向外扫就打飞剑士手中的大剑,他再横过长矛将对方打了个跟头,矛刺向对方的脖子——黑铁上游对下游的实力,几乎是面倒的压制。 不过那个满脸横肉的贵族骑兵忽然感到自己手上麻,仿佛股巨大的力道从长矛上传来让他差点抓握不稳;‘当’声金属交鸣的声音,刺向剑士的长矛已偏向边,与后者的脖子交错而过。 “谁——!”那个男人大怒,他回过头,却正好看到不远处个穿着漆黑风衣、打领花、内衬白衬衫,戴着对白手套的年轻人正收回手中的长弓。 然后对方抬起头,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他。 场景上静。 安蒂缇娜、桑夫德、虎雀与茜这刻都回过头,吃惊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在他们心中布兰并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但布兰自己心里清楚,他并非是对这切熟视无睹,而是有没有超越他心中的底线而已。 罗曼在边饶有兴趣地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这个将自己从布契带出来的男人,仿佛从个侧面欣赏着这切,她隐隐感到只有这刻才属于真正的布兰;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以理解布兰的某些想法与特质,因为两人仿佛同样的超然于这个世界。 就像从里登堡带着那些难民逃亡的那刻起,商人小姐就明白。自己的布兰是个真正的骑士,冲锋的布兰、领袖的布兰、杀气腾腾的布兰还有那个对她很凶的布兰。 每个,她都喜欢。 所有人都回过头,仿佛那刻视线都拉伸了,视野扩大开去,这个在马上身黑色风衣的年轻人成了整条街上的中心。 满脸横肉的男人眼睛微微眯,他看到布兰身边装备精良的护卫,心中暗惊。他们作为贵族私兵,并不是真正的目中无物,与之前那个可能没受过什么挫折的贵族小姐相比——当然在他看来就是脑中无物,个小小的爵士之女能在这里代表什么?托尼格尔每天都有无数人丧生,个小贵族,莫非敢到男爵大人面前去寻个公道?——然而面前这个年轻人明显不同,般人出行可不会带这么随从,而且他身边的护卫个个实力不弱,有埃鲁因军中精锐的水准。 恐怕不是般的贵族子嗣。 男人不敢怠慢,忙收起长矛。他谨慎地问道:“阁下是?”他这么说时,贵族骑兵们四周团团而,他们张开手中的长弓瞄准周围的其他人,箭矢上的冷光让所有头脑发热的人都冷静下来。 “放他们走。”布兰却看都不看这些弓手,只是冷冷地说道;开玩笑,有茜和虎雀在他身边,能让他或者是身边的人中箭了才是荒天下之谬。 何况他自身实力也不弱,与银精灵圣歌军团别之后,完美剧情经验的奖励才如期而至。二十万经验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馅饼,直接将他的雇佣军人等级砸到了二十五级;人物等级三十二级后他的力量与体质都突破70,灵巧也超过了40大关,整体实力进入白银上游水准。只是要达到金之阶涉及到要素的体悟,不仅仅是身体素质的提升,对于感知要求也极高,布兰计算了下平均值,他估计自己要突破白银巅峰进入黄金的殿堂,至少也要等到整体等级达到四十级左右才有可能。 然即使区区白银上游,也足以在这些贵族骑兵中杀十进十出无人能敌了。 所以他根本懒得和这家伙废话,如果不是考虑到背后的格鲁丁男爵,他现在就剑把这些禽兽不如的贵族骑兵劈飞百米远。 “这位老爷,你这么说我们可不大好办,”布兰的冷漠反而落实了贵族骑兵的猜测,那个脸凶相的贵族骑兵态度恭顺下来:“这些人可能是城外强盗的同党,放走他们,我们在男爵大人那儿不好交代——” 但他这么说,还是选择对抗而非合作。毕竟他们是杀了个小贵族的女儿,如果消息让对方的同伴带出去,恐怕会惹来麻烦。 布兰冷笑:“收起你那些鬼把戏,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年轻人只手按住自己的剑柄,盯着对方:“我杀你如同杀狗,事后不过向格鲁丁那家伙道声抱歉。不杀你是向那家伙卖个面子,但我的容忍不是没有限度的——” 他说完,将笼柄长剑抽出半,剑刃片雪光,映得人心寒。 贵族骑兵窒。 布兰说得没错,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人与人之间的性命反而没有了高低贵贱的不同,剩下的只有力量的差异。现在与之前唯的不同是,那个被他们杀害的姑娘没有办法反抗,天真是可贵的,可代价也如此沉重。 这些冷血无情的人互相看了眼,最后也只能选择示弱。他们点点头,后面的人终于放开了架在那个剑士脖子上的长矛。 那个剑士似乎还想反抗,不过个人已经从人群里冲出来抱住了他。是他的另外个同伴,布兰看到那个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终于冷静下去。 他看清了口形: “不要给别人惹麻烦。” 布兰心中微微叹。真是群天真的家伙,不过在这样个世界中反而显得难能可贵。他看到那些人默默地收起了自己同伴的尸体,然后分开人群,来到他身边。 “谢谢你,先生。” 为首向他道谢的是个削瘦的年轻人,对方脸色苍白,留着头浅灰色的长发,带着单片眼镜,银链直搭在耳后。年轻人穿着件青灰色的长袍,从袖口上的花纹来看还是个巫师学徒。 弦巫师?布兰心想修习这派系的巫师可不。这个年轻人显得有些礼貌而冷漠,但眼底却让他捕捉到丝隐忍与愤怒,布兰再看了看对方的其他同伴,包括个轻剑士与个女性元素使——与之相比都将悲愤写在脸上。 这倒是个角色,他低头看着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忍不住如此想到。 “想报仇?”他问。 那个年轻人微微愣,抬起头怀疑地看着他。然后这位年轻的巫师学徒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同伴从人群中离开了。布兰看着对方的背影,心知肚明对方绝对不会甘心,只不过是信不过自己罢了。 不过这样队天真的年轻人中竟然有这样个角色,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他又回过头将目光投向那些贵族骑兵。 “这位老爷,该办的我们都办了,现在你得给我们个交代了吧?”那个领头的贵族骑兵向他摊摊手,陪着小心地问道。 布兰不屑地哼。 “领主大人?”安蒂缇娜小声问。 他点了点头,既然他插手了这件事,那么去见次格鲁丁男爵是必须的。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否则被武力请过去就没那么好看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人步,好让对方莫不清楚他的底细。 格鲁丁男爵么? 布兰心中想到。 …… 第一百三十六幕 争端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七幕 礼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七幕 礼物 区区队贵族骑兵自然无权带他们去见当地的领主,埃鲁因的位男爵大人。 虽然布兰自称‘斯廷冈子爵’——个来自北方旅行至此的贵族,跛子给他伪造的印章手续也应俱全,甚至比王国贵族议院下发的看起来加精美、真实。不过贵族有贵族的架子,时的等待对于双方而言都是必须的。 冷杉城的街道像网样铺开,南方常常用赭红色的陶土做瓦,因此俯瞰去是片片朱红的屋顶——男爵的城堡就在所有街道汇聚的中心。从城市中心家叫做‘骁勇之拳’的旅店中可以看到这座青灰色的城堡高耸的尖顶,从安森时代开始,人类就常常修筑这样的城堡。 在蛮荒之中,人类依托城堡与要塞来防御野兽、魔物与蛮族的攻击。 布兰行人在旅店中用过餐之后,格鲁丁男爵的正式邀请也送到。在队贵族私兵的引路下,他们进入了城堡内部——不过宴无好宴,进城堡大门,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两排身穿重甲、手持长戟得整整齐齐、面无表情的精锐卫兵。 布兰左右环视眼,心想好大的排场,看得出来对方有意要给他们个下马威。不过可笑是自己这行人连银精灵的上古卫队也见过,这又算什么? 年轻人视若无睹地走过去。旁马上闪出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大汉来,他出现,就伸手向布兰肩膀抓去,仿佛是要把对方留下来。只可惜他手还未来得及放上去,手腕就是紧——布兰身后那个火红色长发的女孩已经把抓住他的手腕,眼中的琥珀色紧盯过来仿佛是锁定了头猎物,她冷冷地说道: “让开。” 茜手扯,已经将这名教官长像是丢沙包样丢了出去。所有人都听到声闷响后伴随着声低沉的哀嚎。 “拦住他——!” 两排重甲卫兵脸色变,立刻挺肩膀拦了上来。他们想要拦住那个步未停的年轻人,可愿望美好,现实却如此残酷。布兰向前,这些人只要碰到他就立刻被撞飞出去。 仿佛他们碰上的不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贵族年轻人,而是头巨龙似的。 70力量,白银上阶的实力,若是在安森时代,布兰就是王国青年骑士团的成员。只要在步,就能进入上层圈子的权力核心。不过既然生在乱世,这条路就不样了。 但它必定是往无前的。 布兰向前,时间庭院中片乒乓乱响,身穿重甲的卫兵们向后倒下去摔成片。但年轻人也看也看不这些躺在地上哀号的家伙眼,径自走到城堡的第二道大门前。 大门紧闭着,或许准备为他开门的人此刻正躺在地上呻吟。不过没关系,既然没人给他开门,布兰想也不想直接脚将门踹开——他记得以前自己也是这么进公会的议事厅的。 ‘砰’声空荡荡的巨响,空无人的大厅呈现在布兰面前。 ……“哎哟,真是粗鲁!” 在城堡上方某扇拱窗背后,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掀开窗帘的角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这幕——虽然是在感叹,但青灰色的眼珠子却泛着冷光。他手中托着支高脚杯,杯中抹鲜红晶莹剔透宛若血液,中年人摇晃着手腕,让液体的边沿不断起伏、变幻,与此前的另道边沿重合。 若是布兰在此自然能认出此人那独特的鹰钩鼻来,这仿佛是让德内尔家族特有的血统,才能生出这样副阴翳的面孔来。中年人眼眶深陷,肌肤就像是所有贵族那种共有的苍白病态的颜色,眼神缺乏活力,倒是胡子生机旺盛。 “至少白银下阶的实力,二十岁左右。”格鲁丁男爵边用手摸了摸自己羊角胡微微有点卷曲边缘,问道:“怎么样?” 他身后个身材欣长的男人摇摇头:“他没尽全力,那个红发小姑娘也不简单。不过要动手,大约五五开,不过最好别动手。” “当然,”格鲁丁男爵伸手用酒杯在玻璃窗户上碰了下,仿佛干杯样发出叮声轻响:“知道我的名头还敢如此飞扬跋扈,想必有些来头。不过必要的教训还是要给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他放下窗帘,回过身:“我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男人微微躬下身:“人早上已经派出去了,不出意外,傍晚就能回来。” “那最好。”格鲁丁男爵随手将玻璃杯子丢出去,杯子落到床边个死去的女人身边。腥红的液体飞溅而出,随即浸润进地毯的纤维中,本就暗红色的地毯变得越发暗红起来——“这件事是父亲大人要求的,务必要办得十全十美。” 他心中想的却是那个老不死究竟什么时候才决定领地的继承人,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仿佛年纪越大,让德内尔伯爵反而越发精明起来。不然他早就动手把自己的兄弟们全都毒死了。 那帮蠢货。 他心想。 ……大厅中央垂下盏用暗红色水晶雕琢的灯饰,精致得近乎奢华,水晶中有符文的成分——因此自然是魔法用品;穹顶的装饰风格来自于复古安森时代的宗教风潮,由上向下分别是天体星辰,神话传说以及圣人的经卷,最下层是百八十根圆柱,象征着百八十个星座。 布兰见到格鲁丁男爵本人时,两人各自在大厅中央张长长的方桌两头落坐;格鲁丁男爵位于匕首座下,而布兰位于正南方唯个星座巫王座之下。 参与宴请的还有不少人,除了格鲁丁男爵的骑士之外,大是当地的士绅贵族。这些人除了少部分在科尔科瓦王朝之后受封的名誉贵族之外,大都是格鲁丁的得力助手。不过布兰知道,这家伙真正的心腹恐怕还不在这里。那些人要么藏头露尾,要么就干脆为他统治方。 托尼格尔地区虽然不大,但却包含大大小小领地二十个。每块领地都由位效忠于格鲁丁的家臣统治,层层分封向下就是沃恩德历来的传统。 双方皮笑肉不笑的寒暄之后男爵就宣布宴会开始,名义自然是为所谓的‘廷斯冈子爵’接风洗尘。 仆人端上来的菜肴可说丰盛,不过布兰行人却吃得味同嚼蜡;茜、虎雀可以说压根就没放心思在吃饭上,而安蒂缇娜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其实心中紧张得要死。 她不知道布兰和罗曼究竟要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才能有心情细细品味桌子上的每道菜色,而她只有看着满桌子菜皱了皱眉,实在没心情动口。 席间男爵注意到这位贵族千金的表情,神色微微动,开口问道:“怎么,这位小姐认为在下有招待不周之处?” 大厅内静。 安蒂缇娜心中暗惊;不过她抬起头,眼中却是片平静地点点头:“领主大人与夫人碍于身份不便开口,不过我作为随扈却没什么顾忌,说实在话,这些东西有点太般化了——” 布兰听得心中暗叫声goodjob,心想安蒂缇娜果然是看出他在装架子。不过这句话说得实在太有水平了,简直像是耳光扇到那个所谓的格鲁丁男爵脸上。而且这不是什么好鸟的家伙时之间还没办法反驳。 他堂堂个领主,自然不好和别人的个随从计较吧,何况还是个女人。 不过格鲁丁只是微微笑,其他人却噤若寒蝉。中年人用深陷的眼眶下黯淡无光的眼珠盯着布兰,布兰也好整以暇地以好战的目光回应对方。他现在要扮演的就是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青年贵族。这样的贵族年轻人在埃鲁因比比皆是,正因为普通才会不引人怀疑,再说从文件的合法性上——按照跛子的说法,就是廷斯冈子爵本人来检查这些文件,也会首先怀疑自己——而非布兰是不是个假货。 “这是最棒的,纵使在整个布拉格斯——不,整个南境你也找不出比这绝妙的手艺了。为此我花了大价钱,它保证让你畅通无阻。”那家伙是如此夸下海口的。 格鲁丁男爵脸上最后露出个温和的微笑来:“子爵大人来自北方,想必对于南方的气候不会习惯吧?” 他开口时换了个话题。 “对于位王国的骑士来说,气候的改变不算什么。至于那些连这点磨砺也无法忍受的羸弱之辈,我认为他们不配被称之为贵族。”布兰毫不留情,夹枪带棒地答道;只是他觉得好像这个形象反而符合自己的本性,莫非自己潜意识里其实是个飞扬跋扈之辈? 大厅内所有人都是窒,这是而再再而三地打脸啊,他们忍不住心想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只有格鲁丁男爵笑容可掬,格式化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可圈可点。他笑了笑道:“年轻人自然不能和我们把老骨头相提并论,不过吃得不合胃口没关系,我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们。” 礼物? 布兰微微怔,心想这家伙又搞什么鬼。其实他想的是唬住对方后就赶快离开,自己的领地已经在咫尺之外,等日后再来找这个家伙的麻烦也不迟。 …… 第一百三十七幕 礼物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八幕 第一次接触,要素之墙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八幕 第一次接触,要素之墙 布兰思考间,格鲁丁男爵已经打了个响指。立刻两个仆人就各自端着只木盒子摆了上来,他们清空桌面,然后将木盒放到布兰跟前,微微鞠了躬,随即退下。 男爵起来,向布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什么?”布兰心想这家伙肯定不会送什么好东西给他,虽然他是个子爵,但格鲁丁也犯不着来巴结他。再说刚才他打脸打得那么爽,这家伙还倒贴上来,那就已经不是个贱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犹豫了下,才向安蒂缇娜点点头,示意她把盒子打开。 贵族千金得到指示后立刻起来打开盒子,她此刻扮演的是位子爵的随扈,自然要举止得体,不可能像平时样事事都要请教。不过安蒂缇娜才刚刚打开第个盒子,动作就僵住了。 从布兰的方向看过去,他可以看到这位贵族少女紧紧地咬住牙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叫出来。 怎么回事? 安蒂缇娜呆在木盒前半晌,仿佛被施展了什么魔法,布兰看到她喉咙微微颤动,几乎发出轻轻的咔咔声。少女深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让向边。 啪嗒声,小小罗曼手中的叉子落到了盘子上。 布兰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因为打开的盒子里放着颗人头——确切的说,是他之前见过那个剑士的人头;剑士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血色,肌肤苍白得好像是层橡皮。 布兰沉默不语。 安蒂缇娜小心地看了他眼,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轻轻吐出口气打开另个盒子——虽然贵族少女心中几乎要崩溃,但她还是坚强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她的手指几乎都颤抖得无法扶住那个盒子的盖子,她好不容易镇定心神,才慢慢打开那个盒子的盖子。 里面盛着另个女元素使的头颅。 安蒂缇娜面无血色。 “那个女人的味道不错,”格鲁丁男爵微微笑,答道:“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听说少女的颅骨作的酒杯用来盛酒美味异常,我想子爵大人定没有尝试过。至于另个,就算是赠品吧——” 他话音才刚落,大厅内的每个人都听到嗡声轻响。 他们马上看到布兰腰间的佩剑竟然自动震颤着弹出半,它蜂鸣着发出尖锐的声音,仿佛尖叫着渴望杀戮、又像是下刻就要激射而出;年轻人的两只手都按在桌面上,紧抿双唇言不发,但所有人都感到股冰冷的气息从年轻人身上蔓延而出——有若实质的杀意。 坐在布兰身边的几个贵族首当其冲,手中的刀叉叮当落了地,竟被骇得动不能动。冰冷的气息向前蔓延,骑士们纷纷拔出长剑试图保护格鲁丁,而后者面带微笑、似乎正在品味这种玩弄对手愉悦。 不过笑容马上就僵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在场几乎每个人都看到层白霜沿着桌面攀附而上——从布兰面前开始,银质的餐盘‘噼啪’作响,而瓷器则砰然炸裂,迸裂开的瓷片又再次碎裂,化为边缘光滑的颗粒或是粉末——白霜向前,时间长桌上的餐具争相炸飞、形成道淡淡的白雾,仿佛头无形的巨兽正越过桌面,直袭正对面的格鲁丁而去。 男爵身前的两个骑士闷哼声,手中长剑片片破碎,他们马上惨叫声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缝之间流出血来。 然而大厅中的哀嚎远远不及众人内心中的震撼来得那么突然。因为看到这幕,所有人都只能想到个词——要素感应。 连布兰也没料到自己会在狂怒的境界之中领悟到要素的含义;那刻他感到自己的思绪仿佛处于片无边无际的黑色的冰冷之中,两人之间的争斗却伤及旁人,格鲁丁卑劣而懦弱的行为彻底逾越了他心中最禁忌的条底线。 布兰感到恶心,没错,就是种从内心最深处诞生的厌恶感。他看着这个披着身男爵的外皮,骨子里肮脏不堪,那脸上虚伪的笑容仿佛是歪曲成了幕荒诞不经的抽象图形。 他心中就生出种冲动,要让这个污浊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过从无边无尽的怒意之中,布兰却生出另种体悟。那不是冰冷的杀意,而是静——空间是静止的,明明满腔怒火,然而又从这思想中又诞生出另个自我审视的思想。这个思想让年轻人的头脑片清明,他仿佛可以从超然的角度上看到自己的愤怒,并冷静地掌握它。 或者说,就好像这刻存在着两个布兰。个完全被笼罩在无边的杀意之中的布兰,个冷静地从超脱自我的角度审视着这愤怒的布兰。 因此布兰发现自己可以完全掌握自己心中的怒意。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成倍的提升,这种感悟与从祖父那战中得来的感悟融为体,布兰终于触碰到道坚固的壁障。 他知道,那就是要素之墙——他在触碰到那道墙的瞬间,感受到心中掠过几个极其短暂的词汇:静,静止的,稳定性。随即这面墙就无情地将他弹了回去,想要冲击开化要素?还不够资格! 然后切幻境都土崩瓦解,精神的世界仿佛片片碎裂,时间在瞬间重新恢复了流动,将他拉回了现实。 然后布兰才听到炒豆子样的爆响,玻璃、瓷器,纷纷在他面前炸得粉碎;大厅的温度好像下下降好几十度,墙面上都结了层厚厚的白霜。 布兰抬起头的第件事,就是将手放在镀银的剑柄上,只是这个动作,格鲁丁男爵与他身后的二十个骑士就被无形的气势逼得齐齐后退大步,后面的椅子齐刷刷发出声裂响,纷纷崩裂成蝴蝶样飞舞的木质碎片。 “保护我!” 格鲁丁男爵尖叫声。 他身边的骑士虽然不好受,但都在命令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拔剑再次拦上去;等待他们的是布兰平白无奇的剑——拇指与食指抵在十字护手上,小指勾住剑柄,中指、无名指与手掌起控制着剑的稳定。手腕由左向右摆,手肘、肩部已经划出条最为简单的弧线。 白鸦剑术。 力量爆发——无论从那方面来看,这都是最基本的剑术。仿佛是初学入门的剑手所斩出的第剑样,轨迹清晰、意图明显,那怕是个稍有经验的人也能轻易地判断出这剑应该如何而至。 然而二十名黑铁中位的骑士,却没有个人有能力躲避。 那剑仿佛在空间中被拉伸,剑刃上慑人的寒光让每个人都从骨子里感到刺骨的冰凉。寒意沿着他们每个人的身体攀沿而上,然后瞬间结霜,形成厚厚层冰盖。 要素,冰。 动弹不能——道白光扫过,二十个头颅高高飞起。那刻几乎所有人都吓呆了,不,不仅仅是吓呆了,而是惊骇得不能自己。片椅子、器皿的翻到之声,桌子两侧的贵族们纷纷连滚带爬地后退,紧紧贴住两侧的墙壁——连冰冷也顾不住得了,好像生怕靠近这个可怕的年轻人身边样。 二十具冰雕咔嚓声在自己面前倒下,变成毫无生机的尸体。死亡的气息才第次如此直白地展示在格鲁丁男爵面前。他有生以来每次都是如此从容地掌握他人的生死,但这刻终于明白当生命被无情地遏制时弱势方软弱得好像无力反抗命运的溺水者。 那是种最为深沉的悲哀,人类最骄傲的文明性被彻底的践踏。 他终于承受不住了,他以为布兰最不过是个白银中位实力的剑手。这个身份与他不过平起平坐,他们当然可以你来我往地用尽手段给对方个下马威。 但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白银剑士。而是个已经摸到了要素边缘的可怕存在,不,旦开化了要素,那就已经算是非人了。 原来自己面前坐着的并不是个那么好惹的家伙,而是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布兰冷着脸向前立,长桌顿时‘撕拉’声从中平分为两片。旁人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年轻人向前,男爵与他之间就再无丁点阻碍。 布兰语不发,手再次按上了剑柄。 “我是王国的领主——!” 格鲁丁崩溃了,忍不住哀嚎声。他仓惶地左右四望,希望看到任何个人来救他,可惜,没有人。所有人都吓傻了,没想到好好场宴会会发展这样的局面,或者说他们压根不会想到,个触摸到要素边缘的强者会跑到个偏僻的地方来。 布兰步步走过去,看着这个家伙,仿佛看着头狗样。 他手沉了下去,准备结果这家伙的性命。 可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却感到只手搭在了自己手上。他微微怔,回过头,却看到茜只手倒提着战戟、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自己。 “茜?” 红发马尾的少女看着他,摇了摇头。 第一百三十八幕 第一次接触,要素之墙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九幕 温言的希望(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九幕 温言的希望(一) “茜?” 红发少女看着他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她抬起头,布兰已从那双灼灼的琥珀色眸子里看出了什么,他回过头,果然发现大厅二楼的回廊上不知什么时候出了位不速之客。 或者说它原本就在那里,只是之前他没有发现而已。 高大的骷髅手持战斧,全身笼罩在具陈旧的黄铜甲胄之下,它漏风的颌骨微微张开,颅骨上裂开的条缝隙仿佛无声的嘲讽。卡拜斯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眼眶里暗黄色的火焰微微闪烁,它已经认出了这个在里登堡的突围战之中远远见过面的年轻人。 “廷斯冈子爵么?” 卡拜斯用沙哑漏风的声音说道,“里登堡别,别来无恙?” “玛—达—拉。”布兰从牙齿缝里磨出几个字来。 玛达拉的亡灵,它们怎么会在这里?年轻人面色冷漠地看着格鲁丁,他心念急转,冷冷地问道:“什么时候玛达拉与埃鲁因的贵族已亲如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命都要化为尘埃。这个世间只有利益永恒不变,子爵先生。” 卡拜斯低沉地答道。 它的回答坐实了布兰的猜测,格鲁丁竟与玛达拉勾结。不过它们意欲何为?布兰抬起头,看到高大的骷髅架子手中的战斧斜斜指向他与这个卑劣的男爵之间。想必只要他出手,卡拜斯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位‘独眼’塔古斯手下的将领,黑暗国度的领主,至少也有黄金中位的实力。而他自己不过才刚刚摸到金之阶的边儿,孰胜孰负虽未见分晓,但对方要阻止他在眼皮底下杀个人却也不是见困难的事情。 塔古斯行事步步为营、以谨慎见长,卡拜斯在这里,想必旁不会没有策应。布兰回过头,果然看到边的阴影之中人影憧憧,然后走出位脸色苍白、身穿灰色长袍的年轻人来。 罗斯科,又是个老熟人;布兰记得自己第次在布契见到对方时还只是个卑微的亡灵巫师学徒,然而现在他的领口已经有两枚紫色的火焰徽记。 中级亡灵巫师。 布兰沉默下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格鲁丁男爵身上。 后者也从先前的惊惶失措之中恢复了些许镇定,这个中年男人只手撑在木屑上、面沉似水地强作冷静,只是青灰色的皮肤下膨胀的血管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但布兰手中的剑转,银亮刃锋上道幽幽的光打在他的眼睛上,让后者微微缩。格鲁丁随后才意识到这是个无声的戏弄,他心中怒意勃发,只是面上却隐忍不发。 “我的确是没料到有人可以向魔鬼出卖灵魂,”布兰冷冷地答道:“你们这些腐烂的骨头架子出现在这里,目的想必是为了保下这家伙的条狗命罢?” 格鲁丁男爵从盟友身上找回了点底气,他像是头野兽样磨了磨牙齿,两眼凶光外露,声音低沉地说道:“年轻人,你就尽管大放厥词好了。但你心中明白,纵使不依靠我这些玛达拉的盟友,难道你又敢于与让德内尔家族为敌么?为了时意气之争,势必引起两个家族之间的战争;归根结底——廷斯冈子爵,想必你的家族也不会容许你在外不务正业到这个地步……”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布兰冰冷的声轻哼打断——仿佛大厅的温度下骤降了好几度,冷得空气中都掉下冰渣子来。 在场除了亡灵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格鲁丁男爵是僵,下半句话永远卡在了喉咙里。就像是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从开始就错得离谱,因为布兰压根只是个冒牌货。实际上年轻人心中杀机已动,他手扬,笼柄长剑已若条银线直刺向格鲁丁男爵咽喉。 后者惊呆了,他显然没料到布兰真的说动手就动手,这不符合常规!时间格鲁丁男爵竟呆在那里不知闪避——若不是柄重斧从天而降‘轰’声落地,长长的斧柄已呛然架住了布兰手中长剑——恐怕当场剩下的就是具死尸而已。 “我好像说过,”卡拜斯双骨手握住斧柄,居高临下地看着年轻人:“格鲁丁男爵是我们重要的盟友,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将他交给你。” “很抱歉,你没这么说过。”布兰针锋相对,两人手上用力同时向后退。布兰开启了力量爆发,双方各退三步,谁也没占到半点好处。 “年轻人,你该退了,”卡拜斯用战斧撑住地面才停下来,然后抬头答道:“玛达拉与埃鲁因尚已停战,你和男爵大人之间又何必非要挑起场战争?大厅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城堡外的守卫不可能没有查觉,你就点不担心自己留在庭院中的仆从——” 布兰面色沉,就要继续动手。 “布兰先生!”但红发少女把抓住他的袖子,她咬了咬牙——桑夫德和灰狼佣兵团的其他人还在外面。 “安蒂缇娜小姐,你也认为我不应当杀这个人渣?”布兰冷冷地问道。 贵族千金略微怔,这才从此前片刻的失神中回过神来。她脸色极差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格鲁丁,心中恨不得脚踩烂对方那张形似于‘人’的脸,好叫自己与对方不是类;但她略微舒了口气,强忍住心中的不适答道: “大人,这家伙毕竟是王国的领主。” 贵族少女话里有话,是向布兰点出格鲁丁的身份。时值乱世,贵族之间互相攻伐也不止此例,只要不伤及根本,王国未必有时间理会——但她是要告诉布兰,麻烦在于格鲁丁背后之人。 让德内尔伯爵作为埃鲁因王国让德内尔边领境地区最高行政长官,名义上的特权伯爵,实际上势力形同侯;从两代伯爵之前开始,为了应付边境上的蛮族入侵,这个拥有深厚历史底蕴的家族就开始篡养贵族私军,时至今日,地方上的势力几乎已经成为王国唯支合法的私人军队。 纵使这里面有王室并不看重这些‘野蛮人’、以及制衡山民自治的因素,但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中,这位特权伯爵大人的势力之强可见斑。 布兰若在这里杀他子嗣,这在家族之间形同宣战。虽然他自称冈斯廷子爵,可纸包不住火,这些东西经不起仔细推敲——何况年轻人有意于谋求块领地。人可以跑,新生的领地却不堪击,面对让德内尔伯爵的滔天怒火恐怕最终也只有毁于旦。 贵族少女不愿意看到年轻人的心血付诸东流,因此希望他三思而后行。可是方面她也丝毫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兽心的男爵面前露出哪怕丁点怯懦,才把话说得如此暗晦。 不过她坚信如果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定能细致入微地理解她的每个隐意。 布兰冷冷地哼了声。 “审时度势,三思而后行。”卡拜斯裂开的、漏风的颌骨仿佛象征着个无声的笑容。 年轻人手中的剑斜斜指向地面,他的目光越过高大的骷髅身后盯着格鲁丁,眼神冷漠,仿佛居高临下看着条死狗——感受到布兰心中直言不讳的冰冷杀意,格鲁丁反而硬气起来,或者是因为藏身于卡拜斯身后的缘故,他冷笑声:“你今天若不杀我,子爵先生,在下日后必当加倍奉还——” 这位托尼格尔的男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来,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如此大的耻辱——之前邀请来看布兰笑话的那些士绅现在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挫败感让他心头怒火中烧。 不过他正想说点什么好进步激怒布兰,好让这个年轻人丧失理智与卡拜斯斗个两败俱伤。不过他才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布兰手抬——道银光已擦着他的脸颊飞射而过。 格鲁丁男爵呆,脸颊侧的头发顿时落下半,脸上**辣地生痛,在旁人看来已了道刺目的血痕。他呆滞地用手摸,再放下看——手心全是醒目的鲜血,这位埃鲁因的实权领主顿时杀猪样地嚎叫起来。 卡拜斯不为所动,这具高大的骷髅不用回头也知道布兰那击会造成什么效果。它不是格鲁丁的护卫,犯不着为了这丁点皮外伤而出手,再说给后者点教训也好,省得那个自大傲慢的贵族总是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它又看着布兰,年轻人放下手,冷冷地道:“留你狗头,下次来取——” 说罢,他环视大厅内眼,冰冷的气息逼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后退步。然后年轻人回过头,看了安蒂缇娜与茜眼,言不发甩手就走出了大厅。 他转身,大厅外早已闻讯而来的守卫与重甲卫兵立刻齐刷刷分开两边,开玩笑,布兰发威击干掉那二十个骑士的幕他们大数人都刚好目睹,即便没有亲眼所见的,听旁人说还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个什么样的杀神。只要他不和他们领主大人过不去他们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阻拦。 而大厅内嚎叫不已的格鲁丁心中虽然又气又急,他有心让手下人将布兰留下来,可话到临头,又想到布兰之前动手时那冰冷的剑。 男爵大人张了张嘴,最后话卡在喉咙里。 …… 第一百三十九幕 温言的希望(一)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幕 温言的希望(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幕 温言的希望(二) 布兰离开格鲁丁男爵的城堡后言不发,他虽然像是个国王样走出城堡的大门:所过之处无人敢挡,即使最忠实于格鲁丁的骑士只敢手按长剑、战战兢兢地向两边散开。可年轻人心中没有半点高兴,他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剑鞘——仿佛长剑始终还在那里样——剑鞘因为过度的力量而咔咔作响。 是的,但他还是妥协了。 他并不是畏惧玛达拉与格鲁丁男爵联手的势力而退,只是茜恳求的目光打动了他。就像他永远不可能成为马卡罗,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怒火就不顾及庭院之中停留的桑夫德与其他灰狼佣兵。 他明白,那是那个女孩在这个世界上唯的亲人和寄托。她有权利这么做。 但他虽然明白,心中却依然还是感到压抑和愤怒。 尤其是连安蒂缇娜也委婉地提出反对的时候——年轻人忍不住感到阵心冷。 他要反抗的是埃鲁因腐朽的规则,但他却颓然地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能力——甚至得不到支持——他知道安蒂缇娜想要他融入这个规则之中,那位贵族千金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并没有隐瞒她的真实想法。 的确,这样对他来说是个好的选择。 可这可能吗? 布兰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放弃自己的主张的天,如果他后退,那么他将放弃切。因此他退无可退,就算是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与格鲁丁势不两立。 因此他虽然明知道玛达拉的亡灵已经与让德内尔伯爵在起,他也必须这样选择。他已经表过态,剩下的切,就只能交给时间来论证。 布兰抿着唇,言不发地穿过城堡的吊桥。不过随着午后的微风,股刺鼻的血腥味直钻入他的鼻子里——然后他听到背后传来声惊呼,那是安蒂缇娜的声音。 布兰下意识地抬起头,可就是那刹那,年轻人整个人就呆住了。眼前熟悉的街道仿佛在他的视线之中被无限地拉伸了,长长的街道直延伸到天边的尽头,街上没有个人,但街边却竖立着排排崭新的十字架——排排挂着血淋淋的尸体的十字架。 那些尸体大数都穿着冒险者、雇佣兵的服装,还有些看到就知道是那些外城的贫民。男女都有,但现在只剩下毫无生机的尸体。 布兰记得在沃恩德古典的时代,当地的领主们会将强盗的尸体挂在十字架上,以警告那些继续从事这事业的人。 可此时此刻,格鲁丁男爵要警告谁? 不仅仅是警告他,也是对于城内那些蠢蠢欲动的冒险者、雇佣兵的个警告,格鲁丁男爵这是在借这次事件来告诉这些外来户,谁才是这块土地上的主人。 血的警告。 “很好——” 布兰深深吸了口气,几乎要立刻就回头。可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了下去,但他眼角扫,已经看到了街边闪过道人影。 是他? 布兰心中动,立刻追了上去。 他追过街道的转角,跟着进入条小巷之中。那抹熟悉的青灰色已映入眼帘,年轻的领主才刚刚犹豫了下,但对方已经开口: “布兰……大人,对吗?”那个穿着青灰色长袍的年轻人看着他,脸冷漠地问道。 布兰认出这正是上午和他有过面之缘的那个弦巫师学徒,他对对方印象深刻,自然不会轻易忘记。 他点了点头。 那个年轻人没有立刻开口,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不过对方削瘦的面孔上虽然冷漠,但从眼底却能看出那种无声的愤怒。 短暂的沉默之后,年轻人终于再次开口:“我记得,大人你曾经问过,我想报仇吗?”削瘦的年轻人面色不变地看着他,答道:“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想——” 他抬起头,咬了咬牙:“大人,你能给我指明条道路么?” 布兰沉默不语。 “这也是城内其他人的想法,雇佣兵还有冒险者,他们与格鲁丁男爵的仇已经结下了。”年轻人盯着他,继续说道:“如果大人你愿意,我们愿意为你效命——” 两人相距不过十米,但布兰摇了摇头:“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想报仇?” 年轻人怔。 他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活下去,”布兰看着他,答道:“我答应你,但不是现在。” “大人?” 布兰不再说话,他转身走出这条小巷,正好看到后面追上来的其他人。不过面对年轻人阴沉的张脸,以及身上压抑的无尽怒火,不明事情真相的虎雀、桑夫德等人只感到面面相觑。 年轻人与他们交错而过。 “布兰。”只有商人小姐叫住他。 罗曼双手抱着自己的小包包,立在他身后;她用深褐色的眸子疑问地看着后者的脸,小眉毛轻轻挑:“你生气了吗?” 布兰微微怔,他并不想说什么,可看到商人大小姐那张脸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他只有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少女的脸颊。 “谢谢。”他说。 “诶,”罗曼微微怔,顺便皱着眉头推开他的手——好奇地问:“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是安蒂缇娜叫你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 布兰再叹了口气,摇摇头。他向另边回过头,果然看到那位贵族少女也提着裙子快步追上来。 “你在生我的气吗,”安蒂缇娜抬起头看着他,小声问:“领主大人?” “你没有做错,安蒂缇娜。”布兰沉声答道。 “但是大人你还是在生气。” “是的。” “为什么?” “安蒂缇娜,就像是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你说得很好,让德内尔伯爵作为埃鲁因南方边境上的最高长官,势力庞大可说方诸侯,他的私人军队可以让所有反抗他的人都瑟瑟发抖,即使是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也只敢在暗地里诅咒这位他们的对手。不要说我们这行还什么没有的小蚂蚁。” 布兰摇摇头,看着少女答道:“甚至可以这么说,那位大人物打个喷嚏,都可以让我们接下来前进的道路变得危机丛丛、遍布荆棘,稍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 “但是?” 安蒂缇娜认真地问。 “但是——”布兰点头:“这些都不是我卑躬屈膝的理由。若说面带虚伪的微笑收下格鲁丁的礼物就算是胸有城府,那么我宁愿选择铁与血,火与剑的道路。” “你明白么?” 布兰按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剑,手指微微弹:“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安蒂缇娜。这个答案很其实简单——不为什么,因为我是布兰。” 他回过头看了小罗曼眼:“是来自布契的布兰。” 商人大小姐立刻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两人仿佛心意相通。 安蒂缇娜微微失语,她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可是,我们或许可以选择个加明智的办法。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大人,可是贵族之间还有句话——死人是没有反对的权利的!” “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格鲁丁男爵,还有让德内尔家族,还有玛达拉,大人,你——”她咬了下嘴唇,虽然感到胸膛中因为布兰的话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熊熊燃烧,可黑幽幽的眼睛里还是满是担忧。 “那就是我的事了,安蒂缇娜,”布兰淡淡地答道:“格鲁丁也好,让德内尔伯爵也好,甚至玛达拉的亡灵大军也好。” 他又看了看格鲁丁男爵高耸的城堡。 “既然早晚要面对,那么我随时恭候——”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而远远跟在队伍后面的,留着长马尾的红发少女看到这幕时眼中微微动——她看着布兰的背影,紧了下手中的长枪。 而贵族千金同样担忧地看着年轻人的背影,眼神闪了闪掠过丝异样的钦佩。可正因为如此,她才越担心这个优秀的年轻人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毕竟他们现在力量远不足以对方相抗衡是摆明的事实,有些时候不是有信心就可以解决切的。 ******‘哐当’声,件产自安森时代的白瓷摆件被摔成了粉碎。 布兰行人离开之后不久,格鲁丁男爵就愤愤然地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摔了东西。房间之中此刻只剩下三个人——卡拜斯、罗斯科已然退下,他们作为亡灵自然不能在城堡之中久留,与玛达拉暗地里结盟不是件小事,当然泄露出去造成的后果可能对于让德内尔伯爵来说不痛不痒。 不过于亡灵勾结,这个名声流传出去却不见得好听。 此刻格鲁丁身边剩下的也只有他的两个男宠而已,正因此,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发泄自己的怒气。“冈斯廷子爵,冈斯廷子爵,这些北方佬未免欺人太甚!”男爵大人几乎处于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之中,他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折辱。 若非对方实力的确强得过分,他此刻定要留下那些家伙的人头。纵使是与另外个家族开战,他也在所不惜。虽然其父让德内尔伯爵那里可能会有些难于解释,不过狂怒之中的格鲁丁此刻也顾不得这么了。 看他喘了两口气,其中个男宠才敢靠上来小声问道:“大人,对方已经离开城堡了,要不干脆把他们——” 第一百四十幕 温言的希望(二)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一幕 温言的希望(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一幕 温言的希望(三) “大人,对方已经离开城堡了,要不干脆把他们——” 那人压低声音:“虽然是个子爵,不过他们的家族想必手也伸不到南方这么远——我没记错的话那家伙可是来自巴尔塔,那可是王国的最北边境。” “蠢!” 格鲁丁男爵虽然怒火中烧,但脑子却还是片清醒。他忍不住唾骂了句,冷哼声道:“派谁去?那家伙至少有黄金级的实力,你没听那个骨头架子说的话吗?他身边那个红发女人恐怕也有相同的实力,你是嫌我的麻烦还不够吗?” “男爵大人,是我考虑不周。” “那要不就封上城门,把他们留在这里好了。”另个男宠小心翼翼地靠上来问道。 格鲁丁听了深吸口气,直接脚将这家伙踹了出去,骂道:“你是猪脑子吗,谁能封得住他们?要不我派你去?” 那个男宠惨叫声,却连忙爬起来脸色惨白地摇头。他虽然不知道黄金级的实力是个什么水准,但也知道自己去肯定是送死的。 “那就请那些骨头架子出马好了,它们不是和我们签订了盟约么?”在格鲁丁身边的男宠幸灾乐祸地看了自己的同伴眼,加恭顺地答道。 但格鲁丁男爵却是冷冷地摇了摇头,不屑地说:“它们?它们不会动手的,玛达拉才刚刚与埃鲁因签订了和约,它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得罪另外个贵族家族的。我虽然不知道它们那个指挥官停在这里是想干什么,不过他想必时半会也是不愿意离开的。” 他心中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事实上双方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签订这个暗中的同盟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什么明面上的交流,不过让德内尔却可以借助停留在这里的玛达拉大军打压王国的南方军团,并进步巩固自己的势力。 这才是这份盟约真正的意义所在。 当然,这些话自然就不必与个男宠说了。他转了转脖子,摸了下自己脸颊上的伤口,有些恨恨地答道:“不过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就算了,我定要给那家伙个好看。父亲大人可能不会同意与另外个家族开战,不过那个冈斯廷子爵身边的人,我就看他还保不保得住——” 他冷笑了下,立刻说道:“给我拿纸笔来,我马上给伯爵大人写信。” “好的,男爵大人。” 他身边的男宠立刻恭顺地低下头,正准备依言而行。但正是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却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条人影像是道阴影样滑进来,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领主大人,凯里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我刚刚收到他们的信鸽——” 格鲁丁微微怔,这才想起这件事来。他马上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正好,把那东西和信起交到我父亲手里,想必他不会不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 他回过头,却看到那人影仍旧在哪里动不动,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领主大人,城里现在似乎有点不稳,我担心那些佣兵……”人影低声答道。 “不用管他们,虽然玛达拉的那些骨头架子不会帮我对付那个该死的子爵。不过它们不会放任那些暴民对我不利的,这点我比你明白。”格鲁丁挥挥手:“下去吧,如果那些佣兵不知安分,我会教会他们听话的——” 人影点点头,这才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而另边,虽然安蒂缇娜心想要让这天剩下的时间平平安安的过去,但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位来自布拉格斯的贵族千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从开始就超出了她的预计之外。 与当地的领主产生了冲突之后,冷杉城自然不能继续再呆。布兰虽然不惧格鲁丁报复,但也不得不考虑玛达拉在背后放冷箭,毕竟他们在里登堡就交过次手,后来在布拉格斯又被对方锁定,说不定现在还是因斯塔龙刺杀名单上的目标。 卡拜斯可能会顾忌他冈斯廷子爵的身份按捺时,不过这个身份毕竟只是个假象,瞒得过时,却瞒不过世。 及早离开托尼格尔,就成了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然而他们行人才离城不过三个小时,没想就迎面撞上支来自格鲁丁手下的骑兵——……凯里?钉锤同样惊讶。不过这个长着张鬣狗样凶狠面孔的骑兵队长惊讶的是自己的好运,他面露贪婪之色看着这行人之中的几位女性,玛莎在上,他还从来没在这个地区看到如此出色的女人。 领地内纵使是仅有的几个,也是领主大人的女人,他可不敢有非分之想。剩下的那些要么是面黄肌瘦的贫民,要么就干脆是出没于旅店之中的妓女。 像是这样气质与美貌俱佳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豺狼凯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忍不住想把这样群女人送给领主大人,会换来什么样的好处,当然,自己偷偷留下个看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暗自舔了下嘴唇,目光扫过这群拦在大道上的人身上——不过是群佣兵而已——他也不是第次和这些人打交道,领主大人的上个女人不就是个小佣兵团长的妹妹么。 那群不识好歹的人不也是他去教训的? 凯里暗自点了下对方的人头,才十个人,虽然黑铁中游的实力有点棘手。不过在自己百十个手下面前简直不值提,他忍不住越发确认这是上天赠予他的个大大的馅饼。 他的手已经悄悄地落在了自己的钉锤柄上,目光最后停留在这群人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个年轻人? 看起来像是个小贵族。 外出旅行的贵族子嗣,凯里暗自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种人在沃恩德并不少见,不过这么门心思往托尼格尔这种蛮荒之地跑的,般都是满脑子天真的货色。 当真以为挂着个贵族的身份就可以到处乱跑了?这位骑兵队长忍不住冷笑着舔了舔嘴唇,开口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他的手直放在武器上,声音仿佛是破了的风箱样让人记忆深刻:“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这么人违反禁令带着武器,莫非是——” 他本来想说‘流窜在野外的强盗’,不过他的后半句话很快说不出来了,因为这位骑兵队长已经看到那个年轻人用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他眼,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看个白痴样。 “你们是从绿村过来的吧?”布兰好像没听到对方的问题样,如此问道。 凯里怔,但马上反应过来。 “混蛋小子,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知道我们是谁么?格鲁丁大人手下的治安骑兵,现在我怀疑你们是流窜在野外的强盗团伙,立刻丢掉手中的武器乖乖束手就擒!”他恶狠狠地叫道:“否则等到我声令下,可没有你们后悔的时间!” “所以呢?”布兰问。 “所以什么?”豺狼凯里丝毫没听出布兰口气中压抑的杀意,或者说横行惯了的他压根没想到群黑铁中上游水准的佣兵敢于反抗自己。要知道他的背后可是有百名骑兵——不是军团中那些花架子,而是同样花大价钱从佣兵之中遴选出嗜血之辈。 他有些自得地答道:“不过现在本大爷给你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骑兵队长用左手在佣兵之中分:“女人留下来,其他的人给我乖乖滚蛋。” 在布兰身后的安蒂缇娜听了这句话,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愤怒。相反,她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些贵族私兵的飞扬跋扈,不过她倒是叹了口气。 这家伙难道没看出来,他这是头撞到了枪口上么? 少女忍不住看了布兰眼。 年轻人自从离开男爵的城堡以来压抑的怒火,这刻终于由内而外地喷薄而出。 他的右手正从剑鞘上松开,垂下。然后歪了歪头,字顿地答道:“我记得刚才你问我是谁,对么?” 豺狼凯里再次怔,心想这家伙不是脑子有问题吧?不过这位‘身经百战’的贵族骑兵队长还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钉锤,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对劲。 “骑兵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个故事。” “故事?” “没头脑与不高兴的故事。” 这次不只是凯里,连安蒂缇娜、虎雀等人都是怔。流传在沃恩德的著名的床头故事就其实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不过却从没听说过个叫做没头脑也不高兴的。 这算是什么名字? 不过他们感到惊讶,豺狼凯里却是感到肺都要气炸了。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被耍了,忍不住恶狠狠地答道:“抱歉,我没听过这个故事,而且我也对这些哄小孩子的东西不感兴趣。”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别想给我拖延时间,我数到三,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他调转马头,喊道:“!” 不过布兰却摇摇头:“不用数了。” 然后他抬起头:“我要说的是,我的名字,就是不高兴——” 他手扬,几乎所有人都只看到人影闪,然后是声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脖子被折断的骑兵队长保持着最后刹那惊讶的表情,然后轰声翻身落马——…… 第一百四十一幕 温言的希望(三)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二幕 温言的希望(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二幕 温言的希望(四)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的确虎雀、桑夫德行人与这些如狼似虎的骑兵实力不相伯仲,不过开始就断送了自己性命的贵族骑兵队长显然没料到,这群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中,却有着两个真正的金之阶的存在。 雷之神使,茜。 以及刚刚触摸到要素之墙的边缘,因而进入金之阶的布兰。全力出手的两人像是银红两道火焰从地下迸发,他们在瞬之间向前射出——然后纵向穿过整队骑兵,从上空看去就仿佛条电龙与条冰龙横贯南北。 死者枕藉。 那刻骑兵们就崩溃了,甚至还没有交手,他们就已经鬼哭狼嚎地四散逃开。可惜战马的速度也最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而已,这并不能给他们在逃命上带来什么优势。前后只用了半个小时,平原上就只剩下空无人的战马与骑兵四下散落的尸体。 这是布兰没有将银精灵小公主与购买的几张卡牌召唤出来的结果,否则整个过程估计还用不到这么久。梅蒂莎同样身具黄金实力,又是骑兵出身,再加上独角兽的速度还是战马的十倍,估计几个来回就能将这些渣滓屠戮空。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布兰在经过场大战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坐在匹战马的尸体上,静静看着不远处其他人正在打扫战场,同时终于有时间检查自己的状况。在格鲁丁男爵的城堡中因为愤怒而预料之外地突破,让他下进入到了黄金级的行列,不过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检查过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个状况。 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他直以为自己独特的优势是可以通过经验升级。而开化要素的步骤只需要了结几个并不算困难的任务就可以完成,因此对于npc来说最为困难的境界问题,对于玩家来说却是不存在的。 不过上次在梦境中与布兰的祖父战之后,通过剑术技能的成长,他就直怀疑自己的技能似乎可以在训练之中成长——而这本来应该是npc的特权。 怀疑始终只是怀疑,因为那之后他就再没有经历过任何相同的例子。何况上次剑术的成长也可以说成是因为继承并消化了布兰原本的记忆造成的,如果视作个任务奖励,那么切也说得通。 但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意识到似乎自己真的具备npc的某些方面的特征。比方说可以通过训练来提升技能的等级,或者可以同样地依靠突破境界来增长力量。 就像是此前样。 虽然这东西对他来说聊胜于无,不过也至少算是个利好消息。何况这还说明了另件事,那就是他的确同时具备着玩家与npc双重的特质。 就好像苏菲和布兰这个混合的身份本来就应该具备的样。 他静下心来,幕幕调出自己的状态菜单。布兰立刻就吃了惊,他发现自己的实际等级并没有丁点增长,还是停留在总等级三十二级的刻度上,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全属性却整体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以上! 这是什么情况? 他马上将菜单切,视网膜上绿色的虚影变,然后年轻人微微扫,顿时差点口水喷了出来;他果然在状态栏上自己的名字旁边看到了这样个小小的括号: 布兰(精英模板)我去,玛莎大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草率啊!难道突破次境界就是bot的阶级提升级么,那下次岂不是(稀有模板)?然后是(领主模板)?然后是(精英领主模板)? 看到这幕,即使是以布兰现在的心理状态也不得不暗自腹诽了声。他时间差点以为自己就是个怪物,就像是他在穿越之前常常看的那些游戏小说中,经常有描述到某某boss发生变异,变成变异boss的狗血桥段——只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天,这种桥段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而且还是真正发生在了他‘自己’身上! 布兰忍不住咳嗽声,然后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眼。担心是不是会有25或者40个脚男跳出来要raid他什么的,虽然这怎么想都有点不太真实,不过现在发生的这件事已经够不真实了。 与之相比较起来,似乎发生其他任何事也都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不过等等,短时间的错愕之后,布兰反应过来。以他对游戏的了解程度,既然拥有了精英模板——那么属性的变化应该不仅仅体现在数值上。 精英技能呢? 附加抗性呢? 布兰马上往下切换菜单,果然在人物技能栏下找到了三个新开辟出的位置。上面用幽绿色的文字写着:精英技能、附加抗性,然而这些栏位此刻都还是锁定状态,并在后面拥有些类似于这样的数字: (45)、(47)、(60)布兰只是稍犹豫就理解这些东西的意思——等级锁定。这东西和开化了要素之后的附加要素栏位是样的,想必是要到达相应的等级才能解锁。 只不过后者除了要到达相应的等级之外,还要投入要素点而已。 而精英个体的技能也就与般的下级战技持平,而附加抗性顶也就相当于增加了个额外的斗篷装备位置而已。不过如果这个变异持续下去,进步达到boss,精英boss,甚至世界首领的程度,那就完全不样了。 布兰抿了下唇,心中微微动。boss的技能就已经达到中级水准,精英boss的是上级水准,而世界首领则已经超越了玩家,是唯种获得顶级技能的方法。 虽然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突破境界必定遵循npc的般规则,也就是越往上几率越小。也正是这样开化要素、甚至进入金之阶的npc才会十中无,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的强者的数量分布才会呈现如此明显的金字塔模式分布。 否则,当年在游戏中后期也不会成为玩家的天下。 不过无论如何,有个可能性总是好的,那怕它像是天边的浮云样虚无缥缈。布兰很快就从特殊的状况下冷静下来,因为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检查——要素。 他打开面板,果然在开化要素那栏背后看到这两个词:稳定性,静止。 这并是不他的要素,而是他感应到的要素之力的性质。等到他的力量进步成长,描述这个要素之力的修辞会越来越,越来越精确——而他旦突破那道壁障,那刻,真正属于他的法则的力量就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称得上真正拥有了灵活运用要素之力的资格。 要素点,法则技能,领域,开化了要素之后的战士,的确已经可以说是非人的存在。但这也是为什么琥珀之剑种开化要素如此困难的原因,甚至不只是开化要素,连进入金之阶的资格也足以让大数人望而却步——事实上这在琥珀之剑中是个众所周知的规则,因为常人进入金之阶有两个必要条件:绝对力量突破百能级,二是能感应到要素之力。这两个条件之中的第条对于大数拥有定天赋的人来说并不算困难,然而这些人最终却只能停留在白银巅峰。 原因很简单,他们无法感应到要素之力。 要素就是世界的法则,如果无法看到这个世界另面操纵法则的线,那么个人的实力无论是强大到什么境界,他也永远不会有触碰到要素之墙的机会。 相比起来,巫师、祭祀甚至是骑士们都远比战士容易触摸到线的规则,因此后者在游戏中的npc比例中是万中无。布兰认识几个开化了要素的战士,就只有布加这种少数几个奇葩了。其他的,大都兼有骑士的身份。 而像他这样机缘巧合、立地顿悟的,是凤毛麟角。 就这点来说,他的幸运的确是无与伦比。 不过让他真正感到困惑的,却正是关于要素性质的描述。如果他的要素是冰,或者寒冷,甚至是北风或者水,或者高级的热。他恐怕都不会感到如此疑惑。 因为他的要素表现的外在形式分明就是寒冷与冰的次级要素,可要素描述的性质却是静止与稳定性——这怎么看都像是空间或者时间的描述性质。 布兰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时间也有点迷糊起来。 是冰还是空间? 这两者的差距可不是点半点,冰虽然也是四大上位要素之。但空间与时间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性之力啊。 年轻人摇了摇头,然后他抬起头来,却看到安蒂缇娜与罗曼起走了过来。他微微怔,因为看到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拉个有些畏畏缩缩地小女孩正看着他——个有着头绿色长发的小女孩,顶**岁年纪。 塞尼亚人。 布兰微微皱了下眉头。 南方唯的个村庄就是在托尼格尔边境上的绿村;他没记错的话那里就居住着群塞尼亚人,传说中塞尼亚人是森林之子的后代,这些矮小的人类与森林中德鲁伊是近亲,他们本身也有定的野性能力,却也因此直被视为蛮族。 塞尼亚人极端封闭,他们躲在森林边缘地区聚居,不愿意归化埃鲁因。当地的领主般对这些所谓的‘劣等民族’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不过也有极少数采用血腥手段镇压的。 眼下看来格鲁丁似乎就是其中之。 不过那家伙抓个塞尼亚小姑娘干嘛,贵族可是不屑于与这些野蛮人接触的;即使被碰下手也会被认为是奇耻大辱,甚至般的民众也不大看得起这些化外之民。 年轻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绿村,那正是他的目的地。 …… 第一百四十二幕 温言的希望(四)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三幕 温言的希望(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三幕 温言的希望(五) 小女孩的眼睛好像蒙尘的祖母绿,隐藏着种深沉的惊心动魄的绿色,内里向外蔓延着生命的力量。 她纤细、仿佛有些营养不良的小手只牵着安蒂缇娜,只牵着罗曼,她穿着条灰亚麻裙子,洁白的膝盖赤着脚在地面上,咬着嘴唇,看着他。 布兰微微怔。 在他眼中幽绿色如瀑的长发仿佛是新生的藤萝,在幽暗中衬托着那张沾满灰尘的小脸,充满了种弱小的、怯怯的味道——但小女孩的目光没有躲闪,只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这是?” 翡翠样的眼睛,在整个沃恩德世界中除了森林精灵以外,就只有血统最纯正的塞尼亚人才会拥有——树的子民;可那头瀑布样垂到腰际的绿色长发却是如此刺眼,几乎要让年轻人以为那就是位幼生体的神使。 在琥珀之剑中,他只见过个npc拥有这样幽绿得近乎纯粹的长发。 树之神使。 “茜从那些骑兵手上抢下来的,或许是从附近村子里掳来的。”安蒂缇娜答道,她低下头,仔细为小女孩理了下额前的发丝。 布兰抬起头:“她是塞尼亚人,你知道么?” “那是什么,布兰?”小罗曼拉着小女孩的手,眨眨眼睛问道。 “塞尼亚人?”安蒂缇娜手下意识地缩,不过她犹豫了下,还是完成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小女孩怔了怔,抬起头用翠绿色的眸子看了她眼,贵族千金的眼神有些复杂——在许地区都流传着关于这些‘绿民’的传闻,个广为流传的说法就是:这些塞尼亚人身上带有兽化人的疾病,因此般人大都不愿意接触这些森林中的‘野人’,遑论贵族。 在极端的地区,人们甚至支持烧死这些异教徒,以免兽化疾病蔓延。 但布兰却低下头,放缓语气——就像是沃恩德人习惯性安抚小孩子的做法,然后看着这个小女孩问:“你叫什么?” 对于年轻人来说,塞尼亚人与埃鲁因人、克鲁兹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虽然在七八个世纪以前反抗黑暗之龙的战争之中,塞尼亚人的历史因为躲入了南方的茫茫森林之中而进入了长达数百年的自我封闭——他们的落后被文明世界视为咎由自取——可这段历史对于布兰来说像是描写在背景之中个抽象的符号。 小女孩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口。 “她不会克鲁兹语。”安蒂缇娜答道。 布兰并不意外,他点点头直起身子:“没关系,我大约知道她是从那里来的。不过我有点奇怪。”安蒂缇娜也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他这种奇怪,自从她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塞尼亚人之后,也想知道那些贵族骑兵究竟是为何大发善心,才没有把这个塞尼亚小姑娘处死。 不要说是托尼格尔这种野蛮的地方,就是在王国的腹地,军队处死个塞尼亚人也是合符大数法规规定的。 布兰长身而立,起身环视四周眼。 “我们送她去绿村。” “绿村?” “恩。” “那是什么地方?” “个塞尼亚村庄,”布兰四下看了看,随手从地上捡起把骑兵剑,掂了掂,然后收剑还鞘:“就在这里的正南方,大约半天行程——” “塞尼亚人的村庄,我们去那里干什么?”贵族千金皱了皱眉头,小声说:“这个小姑娘找个人送她回去好了,领主大人,塞尼亚人……” 她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布兰对她摆了摆手。 “领主大人!”安蒂缇娜皱着眉头反对道:“那可是塞尼亚人,如果让外人知道我们和他们打过交道,对大人你没有好处的——” “这样大人你的名声……” 少女的眉头微微蹙了下,忽然想到那个塞尼亚族的小女孩还在自己手边。虽然明知道对方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可她还是下意识地住了口。 “不必了,安蒂缇娜,”布兰打断她,答道:“但那正是我们的目的地。” “什么?”安蒂缇娜呆住了。 年轻人点点头,要找到瓦尔哈拉,他不仅仅要到绿村,而且还必须依靠那些塞尼亚人帮忙。玛莎大人将这个小女孩送到他手上,可说是帮了他个大忙,塞尼亚人虽然封闭,但对于真正的朋友却有着种山民共有的朴质的感情。 要通过塞尼亚人才能联系上森林中的德鲁伊——德鲁伊,布兰心想那又是支和银精灵差不隐世的族群,甚至还要早些。早在繁茂之年后(350年前)他们的足迹就已经绝迹文明世界。 “布兰,塞尼亚人是什么?”罗曼抓着小女孩的手,看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眨眨眼睛又问。 “说来话长,”布兰微微笑,抬起手来刮了下她的鼻子——让商人小姐皱着对小眉毛连连后退。年轻人最后答道:“不过精灵们对他们有个称呼。” “at’zon——”布兰说:“森林之子。” “狼人?”商人小姐好奇地瞪大眼睛:“我听说过他们!” 年轻人却低下头,他注意到自己提到‘at’zon’这个精灵语单词时,那个小女孩明显有所反应。她抬起头,用对好像绿宝石样的眼睛看着他。 眸子中,绿得如此深沉。 布兰口中提到的绿村,对于埃鲁因大数地区或者地形地图编纂者来说恐怕都是个陌生的地名。在奥伯古七世下令编绘的、烛与匕之年最新的行政地图中,上面王国土地上城镇、村庄与庄园已达四百五十个之,但其中却没有任意个被冠以‘绿村’的名字。 可年轻人偏偏知道这个地方。 这个在边境上塞尼亚人的聚居点。 事实上在白银之年,也就是大约十年后的历史中,他们向卡兰加山脉进发的冒险团就是从这里出发。不过那时候的光景又与现在不同——他们骑马穿过塞尼亚人在森林边缘开辟出的耕地,看到片片田地沿着森林中砍伐出的呈现条状蔓延的空地,淡淡的阳光穿过黑色高大的松树,束束垂落在这些人工作物上。 静得仿佛是个空寂的梦境。 布兰记得在自己的记忆中,从这里直延伸到远方,都是片片生满草甸的草地;除了马蹄下这条道路还顽强地从森林中蜿蜒生长而出以外,切人工的痕迹早已湮没在时间的痕迹之下。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田地,几乎可以看到后面那片河滩。他记得那是片三十级出头的蔓生魔的聚居地,当年行人可是费了不少劲才穿过那片黑森林。 然而之前贵族骑兵的袭击对这里造成的伤害又将他拉回现实,他首先看到片撞坏的篱笆,战马从田地间穿过,作物被撞得东倒西歪,仿佛是群野猪过境留下的痕迹。 “这些可恶的家伙。”个灰狼佣兵小声骂道。 像他们这样佣兵,大出身于山民,干上这行之间要么是山里的猎人,或者干脆就是农夫。在他们看来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当然不会明白,这些作物就是那些赖以为生的人的切。 然而就像是呼应他的话般,行人绕过篱笆,就看到个穿着破烂的亚麻短衫的女人跪坐在地上,掩面在片被毁坏田地前低声抽泣。 而个男人,似乎是她的丈夫——正手持耙子,眉头紧锁看着这切。当他看到行人从篱笆后走出来时,微微怔,随即变了脸色马上将耙子横在胸前:“亚沙,快跑!他们又回来了!” 说完,他就低吼声扑了上来。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有进步动作,就已经被骑在马上的茜用战戟的长柄扫打了个跟斗。红发少女皱了下眉头,没料到对方会如此不堪击,她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夫,于是翻身下马就想将对方扶起来。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措不及防之下就感到自己被抱住了——那个叫做亚沙的女人从后面抱住她,边哭边摇头:“求求你们不要杀他,约尔,你快跑!” 那个男人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看到自己的妻子抱住茜,眼睛都红了,发出低沉的咆哮再次拼了上来。 低沉的咆哮已近似于野兽。 不过他马上感到柄尖锐的长枪抵在了他的咽喉上,他顺着长枪看过去,看着红发少女冷冰冰的琥珀色眸子,下意识地愣,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整个人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滞住了。 “笨蛋。” 茜冷冷地说。 “自不量力。”她放下手中的战戟,然后向旁边甩——道闪电,棵高大的黑松应声倒地。 整个过程,马上的众人都动不动地全程目睹,仿佛旁观;纵使是佣兵,也不见得对于塞尼亚人有好感,只有罗曼,眨眨眼睛始终满是好奇。 而那个男人似乎才刚刚清醒过来,他不明白茜为什么不杀死自己,只是腿软,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向后坐下去。可正是这个时候,人群中传出个细小的声音: “izzjol!”(精灵语:约尔叔叔!)被叫做约尔的男人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罗曼怀抱中那个拥有头如瀑般翠绿长发的小女孩,时几乎以为自己发生错觉。 茜身后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忍不住松开手,怔怔地问了出来:“芙妮雅,你、你怎么在这里,他们不是把你……?” “izzjol,esovoizztam。”(精灵语:约尔叔叔,是他们救了我。)小女孩字句小声答道,嗓音空灵得好像是微风穿过森林,让风铃发出声音。 …… 第一百四十三幕 温言的希望(五)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四幕 温言的希望(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四幕 温言的希望(六) 死者的尸体陈列在村庄中央的广场上,在山林女神尼雅的神像之前,盖上了层树叶。广场上静悄悄的,年长的祭祀在为死者的灵魂告亡,而男男女女都无声地看着这幕。 自从数个世纪之前开始。 苦难对于塞尼亚人来说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部分,因为无力反抗,这个弱势的民族只能选择进步藏入森林之中,可是黑森林之中的生活也不定充满甘甜,寒冷、饥饿与魔物的袭击样带来死亡的阴影。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之中最年长者,他们的长老——对于塞尼亚人来说,最年长者就意味着丰富的经验,也是天然的领导者。在苦难的时期,他们总是能够带领族人走出困境,可是这次,连这位充满的智慧的长者也垂下眉毛、显得无能为力。 老人握着手杖,脸上每道皱纹之间仿佛都写进了道沉重的阴影。他叹了口气,身边个黑皮黝黑、蓄了脸短须的中年人顿时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博尔顿大叔,你去那里?” 老人另边的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立刻喝住他。 中年人停下来,也不回头沉声答道:“我去将芙妮雅抢回来——!” “冷静点!”年轻人劝道:“博尔顿大叔,你个人又能干什么,送死么?” “我答应过萨莉……因此即使是送死,我也要去!”中年人倔强地答道。 但他也明白这不过只是句气话,忍不住背过身子攥紧了拳头将身上每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博尔顿,冷静些,”手持手杖的老人终于开口了,他叹了口气:“萨莉是我的女儿。芙妮雅也是我的孙女……等过了冬天,我们就回森林中去。” 中年人回过头,红着眼睛看着每个人:“那芙妮雅呢,还有其他人的仇,我们就不报了吗?” 众人都默然,无声地低下头。 中年人冷冷地哼了声,转身就走。老人看着他的背影,再次叹气,他知道对方不会真的跑出去找那些贵族骑士的麻烦,在这个族群中的每个男人都不会轻易丢下整个族群不顾。 这就是他们的责任。 不过无论如何,博尔顿的离开,还是让人群之中阵沉寂。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村子里最强就是这位白银实力的武技长,根本就不可能会是那个可怕的男爵大人的对手。 但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仪式还必须进行下去。只是正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村子外跑了进来——那是在村外负责警戒的约尔。 所有人都认出了那个熟悉的人影,他们不由得下意识地紧张起来,难道那些穷凶极恶的贵族骑士又杀回来了? 可他们不是已经把芙妮雅带走了吗? “约尔,怎么了?”老人也是微微怔,但立刻问道。作为这群人的领导者,虽然他表面上还维持着刻意的冷静,但其实手已经紧张得紧紧抓住了手中的木杖。 “芙……芙妮雅她……”约尔好不容易才跑到这些人面前,忍不住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仿佛见了鬼样。 “芙妮雅?”老人愣,面色变马上追问:“芙妮雅怎么了?” “芙妮雅她被救回来了……” “什么?” ……小女孩被救回来的消息很快在这个位于偏僻森林之中的村庄中传开了。 但布兰却对自己此刻的处境感到有些难堪,他未曾料到自己这行人会遭遇如此冷遇。虽然他从未因为件什么事期待过他人的感激,可无论如何,至少也是他们将那个小女孩芙妮雅送回这个村庄来的不是么——可每个人都没想到,他们得到的感激远远没有得到的猜疑、畏惧的眼神来得。当他们在马上穿过村子,到处都能感受到这样类似的目光。 那个叫做约尔的中年人最先接待了他们,并将他们引到间所谓村子里最大的屋子里,然后告诉他们长老很快就会过来。最后他用种畏惧、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们眼,就关上门离开了。 门关,灰狼佣兵们最先忍不住了。 “呿,什么态度——!” “就是,早知道就不过来了。”另个人说道。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不过是说说而已,因为年轻的领主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这里是他们的目的地。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这个时候忍不住纷纷将不解的目光投向布兰。 布兰只是苦笑。 因为安蒂缇娜也用种幽幽的目光看着他。 “少些偏见,会让你们自在些。”年轻人不得不如此答道。 “可是他们的确在那场战争逃跑过呀,领主大人。”在后面的野精灵中的妹妹忍不住用清脆的语调问道,最近段时间以来这个小姑娘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在布兰身后,因为她发现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似乎有能力应付自己无穷无尽的问题。 就是姐姐也做不到——因此她总忍不住发问,虽然私下里已经被姐姐教训过好次。但就像是现在样,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蒂雅!”野精灵中的姐姐咬了咬牙,恨不能把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妹妹给掐死,总是给她惹麻烦。然后她抬起头小心地看了布兰眼,还好年轻人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安蒂缇娜却摇了摇头:“我倒是不在乎这个,领主大人,可是……” “是,我知道,名声。”布兰点点头。 “大人你既然知道……” 可布兰又摇摇头:“但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个。” “大人!” 布兰摇摇头。 可正是这个时候,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所有人都是怔,立刻有佣兵只手按武器,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打开门——门开了,但外面空无人。 “领主大人?” 开门的佣兵却是微微怔。 “怎么?” 那佣兵面色古怪地向边让开,露出门外的篮浆果。这些果子看就才从森林中摘下来的,甚至上面还带着森林里从早上就残留下来的露水,以及叶片。 所有人都楞,然后面面相觑地沉默下来。 布兰心中微微叹。虽然面上还有猜疑,可是样也有感激,只是埃鲁因人与塞尼亚人之间的误会太深了,已经深到根深蒂固的地步。 “怎么办?领主大人?”那个佣兵问道。 “收起来吧。”布兰答道。 即使这么说,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越过门外,停留在外面的广场上——如今的绿村,的确是与自己记忆中大不样了。那个存在于记忆之中,杂草丛生,遍及断墙残亘的村落,如今虽然才刚刚经历了场惨烈的袭击,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与血迹。 但至少还拥有人的气息。 他看着村庄中央那个高大的尼雅的木雕神像,这座塞尼亚人信奉的神祗被他们雕刻得栩栩如生——眉目英气的山林女神穿着皮裘长袍,身披短弓,双手高举满猎物与瓜果的滕筐——在山民文化之中象征着狩猎收获与作物丰收。 而目光落向边,事实上塞尼亚人直到如今还是居住在用石头与木料垒成的锥形小屋中,而不是像传闻中描述那样居住在帐篷之中的蛮族。只是他们的文化早已遗失在茫茫森林之中,传说之中塞尼亚人的‘夜行者’如今也只剩下个传说而已。 但他们与德鲁伊的关系还是如几个世纪之前样紧密。 他想到这点的时候,佣兵已经重新关上门。但抱怨的声音已经平息了,即使是灰狼佣兵中那些向看不起塞尼亚人的让德内尔山民,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沉默下来重新思考两者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持续久,因为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但这次进门的不是新鲜的水果,而是布兰等待已久的人——个手持木杖的老人,年轻人眼就认出这想必是个村庄中的长老,他对塞尼亚人的习俗了若指掌。而另边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的芙妮雅——这想必就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了。 “外来的客人,万分感谢。” 布兰还没来得及反应,但老人已深深地躬下腰,向他们行了礼。 年轻人微微皱眉,答道:“请不必如此,顺手之劳而已,”但他停了下,开门见山地说道:“何况事实上我也有件事,要求各位帮个忙……” 老人与他身边的中年人互相看了眼,然后点了点头:“大人的要求,约尔已经告诉过我们了。这对我们来说不算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布兰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看了他眼。他知道对方在扯谎,事实上在任何时候进入黑森林都是件危险的事情,即便是他们这群人进去也样要作好万全的准备,至于像这些人这样的普通人进入森林、尤其是森林深处,几乎可以说与送死无异。 可这位塞尼亚人的长老开口就是句谎话。 “你们准备让谁去?”他微微挑眉,忍不住如此问道。 “我去。”那个中年人看了自己的女儿眼,然后看了看他们,斩钉截铁地答道。 “pizos?”(精灵语:爸爸?)小女孩立刻抬起头,仰面惊讶地问。 …… 第一百四十四幕 温言的希望(六)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五幕 温言的希望(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五幕 温言的希望(七) “pizos?”(精灵语:爸爸?)小女孩立刻抬起头,仰面惊讶地问。 “你女儿怎么办?”布兰皱眉。 “我会照顾她,芙妮雅的母亲是我的养女……”长老沉默了会之后,如此答道:“所以大人尽管放心,再说博尔顿是自愿的,他很感激你能带回芙妮雅……” 他停了停,抚摸了下芙妮雅的头发:“当然,如果不是要留下来带领大家,其实我希望我能充当大人您的向导。比起博尔顿,我对这个森林加熟悉,希望大人你可以谅解……” 众人阵沉默,作为佣兵,他们对于黑森林的了解不比布兰少少。关于这里的可怕传说,比埃鲁因流传的最恐怖的、专门用来吓小孩子的床头故事还要。 “她的母亲呢?”但只有安蒂缇娜蹙着眉头开口问道。 布兰看到小女孩抓着自己父亲衣角的手紧了紧,心中微微动。 长老叹了口气,有些追忆地答道:“芙妮雅她母亲有半精灵的血统,她过去是我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和博尔顿结婚时也是最幸福的姑娘——可惜,再上次‘狩猎’中,为了保护其他人……” 布兰磨了磨牙齿。 他当然知道狩猎是个什么东西。在沃恩德的大数地区,贵族们将对于蛮族的征服视为狩猎——这是几个世纪以来已约定成俗的规矩。不过这个活动在大数地方已经成为个象征性的行为,因为真正的蛮族入侵早已在第次圣战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 事实上在今天,除了在托尼戈雅地区,你很少能见到那些文明最凶悍的敌人的身影。 而所谓的塞尼亚人这样的‘蛮族’,不过是格鲁丁这类人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嗜好,刻意营造的个‘误会’而已。只是这样的误会不仅仅是对于贵族来说,甚至对于大数民众也是样。 “好吧。”布兰最后还是点点头:“言归正传,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自然也不反对,不过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你们需要久准备时间?” 他看了博尔顿眼,心想以自己的能力保证这家伙的生命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他的队伍中可说是有三个黄金级实力的存在,与般的冒险团队又不样。 相比起来,其实他反而担心这些留在外面的人。 但塞尼亚人的长老已经点了点头:“大人,其他问题到不至于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但是我要提醒点的是,也许你们并不太熟悉我们身后这片黑森林,事实上在进入秋天之后,这片森林之中会变得非常危险。尤其是临近冬天的到来,动物们也会因为饥饿而变得加具有攻击性,不要说魔物,其实我建议……” “没关系,”布兰打断他道:“只要你们将我们穿过森林就行了——我们只是希望穿过森林,至于剩下的——我们可以解决。” 老人怔,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他显然不会想到布兰要找的是森林中的德鲁伊,德鲁伊已经避世近四百年,几乎从不与外界产生什么联系。只是年轻人却熟悉那些领土观念极强的家伙的习惯,相信只要他们进入森林,就肯定会吸引来那些‘野兽’。 而凭借布兰的经验,到时候要逆向将他们找出来,他相信也不算是太麻烦的事情。 至于找到了德鲁伊,剩下如何说服他们带他去寻找那个传说之中的失落的圣殿瓦哈尔拉的事,那又是另外个问题了。只是布兰现在已经打定主意改变原先的计划,准备先找到那个传说中尘封的王国,然后再去与虎雀汇合。 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近期遇到的系列麻烦导致的。盘亘在他眼前的敌人越来越,时间也越来越紧迫,他不得不寻求加迅速些的解决方法。只是如何取得德鲁伊的信任,这却是个麻烦。那些恪守中立的森林隐者,向对外来者保有着怀疑的态度,虽然他们曾与人类为盟,但这种关系早已在第次圣战之中灰飞烟灭了。 这个问题让他时之间还有点苦恼,但也只能走步看步。毕竟德鲁伊与银精灵不同,银精灵是完全封闭了与外界联系的通道,而德鲁伊虽然避世,但却并不完全隔绝与外界的接触。 只是这种接触非常少而已。 塞尼亚人的长老想了想,虽然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人是不是别有居心,不过从约尔的描述来看,对方完全有这个实力将他们这个村庄夷为平地,因此似乎又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的必要。 何况,他们还摧毁了整整队贵族骑兵。 想到这个事情,老人就难免有点心惊胆战。但同时也是担忧与后怕,他与村子里那些年轻人不样,他的见识告诉他格鲁丁男爵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恐怕不久之后报复就会接踵而至。 到那个时候,村庄又该如何抵挡呢? 因此他原本想将布兰行人留下,至少是这个冬天。可惜没想到他才开口,就被对方挡了回来。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个想法,这行人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只是想和他们作个交易而已。 然而就是这个交易,老人衡量了下,似乎他们也没有拒绝的资格。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加深沉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我明白了,大人。”老人佝偻着身子,无奈地答道:“我会尽快为大人安排的,请大人放心。” 布兰听这句话,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塞尼亚人的长老行人离开的背影,布兰总算是放下心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这位长者的担心,但他根本没有时间留下来在这里度过整个冬天。 何况留下来也不见得有用——他倒是不介意告诉格鲁丁这切都是他做的,不过他也难以保证那个喜怒无常的、披着男爵皮的败类会不会因此迁怒。 或者应当说迁怒几乎是必然的。 “布兰,我们可以帮帮他们吗?”倒是罗曼在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除非他们愿意和我们起进入森林,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也没办法提供给他们足够过冬的粮食。附近唯可以采购粮食的地方就是格鲁丁的领地,但小罗曼你认为他会提供给我们吗?”年轻人冷静地问。 商人小姐眼神闪了闪。 “我留下来。”红发少女坐在边,她将战戟压在肩头上,转过头用琥珀样的眸子看着布兰。 布兰摸了摸额头——在茜额头上同样的地方,黑色的花纹像是阴影样正在蔓延开来。每个人都明白她天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几乎喘不过起来,可少女在清醒的时候却句也不提自己的情况。 “你不能留下来,茜。”他叹口气答道:“我甚至不敢让你离我太远,你要在这里度过几个月的时间,这无论对你来说、还是对这些人来说,都太过危险。” 红发少女咬了咬牙,轻轻呿了声,仿佛满不在乎自己的状态。不过布兰说话的却触动了她,她的确不能留下来,否则旦她变成神使,这些人也难逃死。 安蒂缇娜看着这里的每个人,同样言不发,她虽然并不喜欢塞尼亚人,可是面对这幕,她还是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这个时候,边的布兰却了起来,他整整黑色的大衣,然后舒了口气。回头环视眼,说道:“我出去走下——” 所有人都是愣。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年轻的领主可不像是个喜欢到处晃荡的人。不过布兰看到虎雀与茜下意识地就要跟上来,忙伸手摆: “虎雀,茜,你们留下。让我个人静下,你们也好好休息下,准备下接下来的旅行。” 虎雀与红发少女微微怔。 个人静下? ……在塞尼亚人中有个著名的习俗,那就是他们坚信人的灵魂会在死后徘徊在生者身边,庇佑他们可以代代在黑森林艰苦的环境之中破棘而行。因此他们为这些死者修筑长屋,并将族内最重要的议事地点也定在长屋之内。 因此死者的灵魂才能与生者起经历每次决定个部族生死的时刻。 然而这刻,这间神圣的长屋中却迎来了场争执。 “我不同意!”早先那个年轻人个劲地摇头:“芙妮雅好不容易才被救回来,这说明尼雅女神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可现在我们又要把她送回去,这叫什么事?” “不送回去,我们都得死,”个干瘦的中年人阴沉地说道:“当然,我们也不想,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他咬了咬牙:“难道我们见过的生离死别还不够么,芙妮雅的母亲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离开了这个世界,但这切都是为了他人能够活下去这样的愿望,这是我们塞尼亚人神圣的约定!” “当然,如果有天部族需要我去来完成这个任务,我样会这样说——”他看了那个年轻人眼:“现在我们需要是坚持与冷静,不要忘了,部族不是依靠冲动才坚持到这天。” “博尔顿,芙妮雅是你的女儿,你说说看吧。”他回过头。 中年人双手环抱,言不发。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年轻人咬咬牙问道:“我们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同胞拱手送人?” “要不我们进入森林中吧。” 长老摇了摇头,地里的作物还没有收成,现在躲入森林里族人也只能面临冻死、饿死个结局而已。 “那就眼睁睁看着芙妮雅去送死么?” “话不能这么说,男爵大人说是要收芙妮雅作养女,他上次不是说过吗,只要把芙妮雅送过去,不但我们不用躲入森林,还可以成为真正的领民……”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说道。 所有人都是阵沉默,收芙妮雅作养女?这种话说出来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在骗鬼而已,堂堂个领主怎么可能收养个塞尼亚人,虽然即使说有半精灵的血统。 何况那帮贵族有龌龊肮脏,也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不感到羞耻吗?”年轻人冷冷地讽刺道。 “话是这么说,可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么。或者如果长老认为值得,我们大不了真刀真枪与那些家伙干场,长老?”中年人冷哼声。 长屋内的争执声逐渐变得越来越大,甚至直传到长屋之外。 布兰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坐在块岩石上,静静地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绿发如瀑的小女孩。而后者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蚂蚁,神色片平静,仿佛没听到屋内的争吵样……“芙妮雅,”年轻人终于开口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对吗?” 小女孩微微怔。 她抬起头,用翠绿色的眸子看着他,有些惊讶。 “对……不起,哥哥……”她吃力地字顿地答道,但这次却是用的克鲁兹语。 “没关系,”布兰摇摇头,他说道:“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为了保护自己,看起来芙妮雅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小女孩微微笑了下,笑得很甜。 然后她想了下,又说道:“大哥……哥,我……代替爸爸,带你……们进……森林,可以吗?我……也认识……森林……,妈妈,教我……” 布兰感到自己心头软,不过他微微叹,还是摇了摇头。 “芙妮雅,即使你带我们进森林,即使你不在这里了,那个男爵大人还是样会找上来,你明白吗?”这次,年轻人用精灵语回答。 芙妮雅怔了下,很快神色黯淡下来。 “对不起。”布兰小声答道。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 但正是这个时候,长屋内的争吵声变得激烈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幕 温言的希望(七)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六幕 温言的希望(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六幕 温言的希望(八) 在布兰轻轻说完对不起的同时,长屋内的争吵似乎也在这刻升了级——‘嘭’声巨响,年轻人双手拍在松木板拼接成的桌子上,青筋暴起。“我不同意!”他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怒斥:“芙妮雅还是个孩子,是萨莉大人的女儿!而我们是部族中的男人,男人们,你们要依靠交换个孩子的命来活下去吗?” “你们能做到吗?” “能吗!” 年轻人的吼声回荡在长屋中,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应声。博尔顿双手环抱,沉默不语,而长老只是微微叹息——他抬起头,使劲眨了眨苍老、浑浊的眼睛。 所有人都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是谁?”布兰问道,他看着长屋方向。 “托哥哥。”小女孩低低地用精灵语答道,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清脆得像是串银铃落到森林中的空地上。 布兰点点头。 长屋内时沉寂。 “够了,”削瘦的中年人长长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托,你说得够了,不要再伤害大家了。” “克里夫叔叔!”年轻人攥紧了拳头。 “已经够了,我们又何尝不明白——可我们是塞尼亚人,你明白吗?这就是我们背负的命运,生与死,不由我们自己选择。” “托,你还记得那些冻死在森林之中的族人吗?”中年人低沉地问道。 年轻人微微松,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个音节;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上嘴唇,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当然,我父亲……” “他是为了让你活下来,孩子。”长老叹了口气。 “我知道。” “我们每个人都是,”中年人答道:“所以请考虑下我们的立场,还有那些死去的族人的立场。” “在我们塞尼亚人的传说之中,森林中有这样首悠久的歌,然而祖先的灵魂也在这片森林之中注视着我们;他们代代在黑森林之中拼搏,流血与牺牲,但并不是让我们朝冲动去葬送这切。” “你明白吗?”他字顿地问。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有人在低声抽泣。 “我……明白。” “可,难道我们就这么永远窝囊地活下去。这又有什么意义,尼雅大人也说过,人并不是仅仅活着,就足够了——”年轻人别过头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如果为了活着就可以放弃切吗?” “至少活着就有希望,”中年人摇摇头:“如果我看不到着希望,托,我至少希望将这份希望留给你们——” 年轻人低下头。 “长老,你下决定吧。”中年人回过头。 长老眼中闪过丝悲伤,他沉默了片刻:“好罢,可是我们中任何个人都没有让其他族人为我们而死的权利,我希望你们能问下芙妮雅自己的意见。” “可之前没有这个先例吧。”人群中有人说道。 “那是因为之前作出选择的人都是族内的男人,或是老人,我相信他们有这个判断能力,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长老垂下眼睑,答道。 众人怔,然后默然。 “可芙妮雅是小孩子,她懂什么?难道我们要将个部族的命运去交给个孩子决定,这太草率了!”人群中有人反对。 中年人的脸色也下冷了下来。 “可现在同样你们要依靠个小孩子要救自己,不是么——纵使是迫不得已,可你们不应当感到羞耻吗?”中年人回过头,看着长屋内黑压压的人头,有些发火地问。 “说是这么说,可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再说,芙妮雅是长老的孙女……”有人小声回应道。 这句话像是颗石子投入水中,人群忍不住微微静,先前低下头的托微微怔后反应过来——他像是头发怒的狮子样回过头,盯着人群之中说话的那个人。 托几乎不相信这刻还有人这么想。 “的确,她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毫不在乎地将她送出去,来换取你的苟且偷生啊?”年轻人几乎是在咆哮,他将满腔怒火吼了出来:“你这混蛋,你简直不配称之为塞尼亚人,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他慑人的目光吓得那人脸色苍白地后退步。 “你、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说个可能而已,又不代表那就是真的……”那个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再说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托,你能保证长老不是这么想的吗?你是长老吗?” 长老看了这边眼,言不发。 年轻人攥紧了拳头,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正要爆发。但正是这个时候,个细小的、柔弱的声音穿透了长屋内片刻的沉寂: “不要吵了——!” 门不知何时已被推开了。 穿着亚麻裙子的芙妮雅在门外;小女孩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闭着眼睛喊出这句话——“大家,不要吵了……” 她睁开眼睛,深沉的绿色中带着种哀求,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小女孩泪眼朦胧地看着所有人,对着长屋内呜咽道:“对不起,爸爸,爷爷,对不起,都是芙妮雅不好……” 时之间。 长屋内除了芙妮雅的哭声,竟是片寂静。 中年人默然了,他无声无息地起来,缓缓走到芙妮雅身边;缓缓蹲下,抱住小女孩低声道:“对不起!芙妮雅,我们真该死,真该死——” 在人群中央的博尔顿忽然抱住头,竟个人嚎啕大哭起来。 时间,所有人,相顾无言。 只有长老的目光落在长屋外——老人缓缓了起来,微微躬身向门外的布兰行了礼:“让你看笑话了,大人。” 布兰只手按在自己的剑柄上,他看着这些人,言不发。 他在这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自己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剑柄,指关节咯咯作响,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些。 他默默地看到那个塞尼亚人年迈的长老离席而起,脸肃然地看着自己,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垂膝而下——在自己面前深深地跪下、以头贴地: “大人,请帮帮我们!” “我知道,不能给大人你添这个麻烦,可是……” 老人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恳求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布兰个人身上。 年轻人看到泪眼朦胧的芙妮雅,看到嚎啕大哭的博尔顿,心中微微叹所谓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罢。他心中却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堵得发慌。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开口。 但正是这个时候,他感到只温软的小手有力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年轻人微微怔,他回过头,看到双黑幽幽的眼睛。 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同时潜藏着不忍与坚定——是安蒂缇娜。 她还是跟来了。 而贵族千金同样不忍心看着这幕,她几乎要犹豫了、动摇了,可最后这位少女还是轻轻吸了口气,轻轻抓住了布兰的手。 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领主大人。”少女开口时,觉得这四个字似乎仿佛是四柄雪亮的刀子,柄柄刺在自己的心上——她咬了咬牙,才个字个字地念出来。 布兰看着她。 其他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 “你要说服我吗,安蒂缇娜。”布兰问。 安蒂缇娜言不发,只是看着他。 “你忍心吗?”布兰问。 安蒂缇娜咬了咬嘴唇,她看着在场的每个人,长老哀伤、浑浊的眼神,小女孩父亲自恨、痛苦的眼神,还有芙妮雅无助、楚楚可怜的眼神,以及在场每个人无奈、哀求的眼神。 每看分,少女的脸色就愈加苍白分,仿佛失去了血色。 可她的手却抓得愈紧,指关节几乎都泛白。 “你恨我好了,领主大人,”少女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不会允许的,我绝不允许你那么做;领主大人,你知道你走出这步要面对的是什么,是格鲁丁、玛达拉、还有让德内尔家族,无穷无尽的大军,你如果答应了他们,就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我知道,也许领主大人你并不在乎。因为你是安蒂缇娜见过最英勇、最正直的骑士,就仿佛像是安蒂缇娜过去在书上看到所描写的那些先古时代的贵族样,我直以为那不过是传说,可领主大人你告诉我了个真实的可能……” “可我在乎!” “因为正是这样,我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为此,即使是让每个人恨我也好,我不在意——”少女抬起头来看着他,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地答道。 布兰时默然,他从没想到安蒂缇娜竟然是如此想的。他看了这位贵族千金眼,低下头,轻声答道: “谢谢。” 他闭上眼睛,长出了口气。然后睁开,蹲下拍了拍芙妮雅的头,然后他起身,转身就走。 “领主大人?” 安蒂缇娜愣。 所有人也都是微微叹,他们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心中的期待在点点减退。但他们也听懂了安蒂缇娜的话,的确,他们没有资格去强求个陌生人为自己而送命。 他们有什么资格呢。 何况看得出来,那个年轻人心中也不好受。这说明他是在乎他们的,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塞尼亚人是如何生活的,但他们却从那个年轻人脸上看到了愤怒与悲伤。 那不是怜悯,也不是施舍,而是感同身受。 年轻人回过头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那不是愤怒,而是种对于命运深深的悲哀。 玛莎大人,尼雅女神,你们赐予塞尼亚人命运的惩罚,难道还不够么? “走吧,安蒂缇娜。” 而布兰头也不回,如此低声答道。 安蒂缇娜怔之后反应过来,可她松开手,微微松了口气时,不知为何。当她看到年轻人的背影,心中却有丝小小的遗失感,仿佛自己亲手葬送了什么东西。 贵族千金低下头,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在她身后,是芙妮雅呜咽的哭声——…… 第一百四十六幕 温言的希望(八)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七幕 温言的希望(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七幕 温言的希望(九) 塞尼亚人的夜,是宁静、祥和,安息灵魂的夜晚。森林中静得仿佛是个港湾,可以让人的心灵也沉睡在其中。 白昼的争执在日暮之后也告段落,塞尼亚人的村落重新变得平静下来。但在广场上篝火的阴影之外,个小小的黑影却悄悄潜入塞尼亚人村庄边缘的仓库之中——芙妮雅小口小口地吸着气,她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眼,翠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她用小手缓缓推开门,然后潜了进去,再从里面将门小心地合上。 仓库中片漆黑,只有上面的天窗投下束清冷的月光,光落在地面上,片银华。 不过对于个真正的塞尼亚人来说,这点黑暗算不上什么;潜藏在塞尼亚人体内狼人的血液在会黑暗之中苏醒,瞳孔扩张、因而将黑暗扫而空——仓库里每个细节都纤毫毕致。 芙妮雅向装着水的陶缸走过去,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水袋装满水,然后合上盖子,四下环视了眼。 虽然天的争执到头来还是没有结果,可是芙妮雅自己却已经想好了,她要自己个人到那个男爵大人那里去——大家是这么说的罢——只要这样,她就可以救大家了,爸爸和爷爷也不用再争吵下去。 她希望每个人都好好地活下去,不用再像妈妈样,永远地离开自己。 “妈妈……” 芙妮雅吸了吸鼻子,才让泪珠子没有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这走,以后还能不能看到爸爸和爷爷,还有大家,不过没关系,她擦了下眼睛——想自己应当足够坚强了。 就像是妈妈说过的——芙妮雅应该快快坚强起来才是,不应该总是掉眼泪;即使是离开了妈妈,也可以坚强的和爸爸起活下去,因为芙妮雅也是森林之中的子民,是塞尼亚人啊。 芙妮雅记起妈妈对自己这么说时,浑身是血,可是妈妈还是在笑。笑得好温暖。她揉了揉眼睛,感到泪珠子还是不争气地往下落。 “芙妮雅,笨蛋……” 她咬了咬嘴唇,挂着泪珠小声说。 她仔细检查完应该带的切东西,然后停下来,颗小心脏怦怦直跳地穿上平日里只有祭礼才会穿上的衣服与靴子。 女孩子总是爱美的,即使是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可她还是愿意在最后满足下自己这个小小的私心——她想,在这个时候,大家应该不会责罚她的罢。 但总之,不管了。 芙妮雅带着点小小的任性想到,她挂着泪,有点小得意地坏坏笑了下。 然后还有什么呢? 对了,妈妈的笛子。 小女孩怔了怔,有点舍不得地从脖子上取下那支挂在那里的短木笛,她拿起来看了又看,小心抚摸了遍笛身,但最后还是轻轻放在边。 “这是留给爸爸的,”她心想:“看到这个,爸爸就会想起芙妮雅和妈妈。” 她眨了眨发涩的眼睛,有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然后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犹豫不决了片刻。确认再没有什么东西遗忘之后,就准备起来。 可正是这个时候,小女孩感到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碰了下自己的手。 芙妮雅微微抖。 她好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样回过头,瞪大翠绿色的眼睛,却看到黑暗中伸出柄亮银色的带鞘短剑——芙妮雅下意识地抬起头,她马上看到黑暗之中那双温和的眼睛——而对方手中的短剑,正直递到她的手上。 “大……哥哥……”小女孩‘啊’了声,她怔怔地、小心地挪开步。 那正是布兰。 在黑暗之中的年轻人动不动,带着种默默地鼓励看着芙妮雅——“出门的话,定记得防身的物品。”他温和地答道。 芙妮雅呆。 布兰脸上浮现出个笑意,他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到芙妮雅身边,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托起小姑娘的手——将银色的短剑塞到她手上,再帮她合上。 “哥……哥……?”芙妮雅不解地问。 “叫我布兰哥哥,”布兰仔细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她的勇敢与无助都让他的心无限地软下去;但这切最后都化为个微笑,他回过头:“所以你打算个人去么,芙妮雅?” 小女孩低下头,没答话。 “我知道,”布兰点点头,长出口气:“来吧——” 芙妮雅怔,她惊讶抬起头,却看到布兰已经向她平伸出只手,并歪着头微笑着看着她:“勇敢的女士,愿意让位骑士陪你走趟么?” 芙妮雅张开小口,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最终这位小姑娘涨红了脸,她用力点了点头,不大好意思地将自己的手放到布兰手心中。 布兰轻笑,也对她点点头,握住她的手长身而立带着芙妮雅起来。他再回过头,看向地上的那片银色的月光,淡淡笑: “好吧,就让我们起去看看那位男爵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哥哥?”芙妮雅转过头看着他。 “不必担心,芙妮雅,”布兰平静地答道:“就像是塞尼亚人要为自己的族人留下希望,而我也要为自己留下希望;因此,芙妮雅——” “纵使是这个世界,这次我也战胜它给你看。” ……即使是深夜,男爵的城堡中依旧灯火辉煌;大厅之中人来人往,但格鲁丁却面色阴沉地目视前方,他冰冷的目光穿过城堡的拱形石窗,落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在那里夜幕之下的线平原之上,同样是火光点点,片辉煌。 七个书记官依次在这位冷酷无情的男爵身边,他们支支吾吾,却没有个人敢于开口。最后还是格鲁丁的心腹躬下腰,用低沉的声音答道: “大人,佣兵们聚集在城外,我担心我们的人已快要压不住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收回视线的格鲁丁冷冷地扫了眼。后半句建议噎了下,也只好吞回了肚子里。 ‘哐当当’片碎响。 男爵伸手扫,就将自己面前桌子上丰盛的晚餐统统扫到地上。他忽然的暴怒吓了在场每个人跳,那些仆人们立刻噤若寒蝉地退开,生怕个不高兴被这位喜怒无常的领主大人拖出绞死在外面的十字架上。 要知道那些佣兵、冒险者尸体上的血迹现在都还没有干透呢——“蠢。” 格鲁丁冷冰冰地说道:“我问你,凯里的骑兵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的心腹干咽了口唾沫,答道:“大约是被佣兵们拦在了城外……” “大约?”格鲁丁眼中闪过丝冷光。 “对不起,大人,我们的人出不了城,因为佣兵们堵在城外。所以时之间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佣兵,佣兵,又是佣兵,你们就不会想个办法?”男爵大人恨不得把叉子丢到这家伙脸上,他咆哮道:“你不会杀光他们?” “这个……” 他的心腹阵尴尬,心说城外佣兵少说也有十支,还有冒险者,没乘势杀进来就已经是玛莎眷顾了,他们又哪有这个能力杀出去还将对方杀光?何况白天叫你不要杀那么佣兵,教训教训对方就是了——可你又不听,仗着背后有玛达拉的亡灵大军撑腰,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才惹出这么大麻烦。 结果到头来,却成了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蠢。 当然,这些话在心里想想可以,他真说出来的话只怕是不要命了。因此只能低着头,静等格鲁丁改变主意。 格鲁丁沉默了阵,也意识到现在的问题所在。不过他却并不太担心,只是冷冷将叉子丢,丢到地上。 “玛达拉的人呢?” “要叫它们吗?”心腹立刻抬起头。 “当然,那件事也有它们的份,你就直接告诉它们实情就好了——我只要个结果,明天早上我不想再在我的领地看到那些肮脏低贱的佣兵。” 格鲁丁男爵挥手,冷冷地答道。 还真杀光? 所有人都是面色变,这可不是件小事。 ……但就像是格鲁丁的心腹所言,佣兵们虽然聚在起,却并不是都有心要向当地的权威——位王国的实权领主大人讨回公道。 篝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在座的每个人的脸膛。 年轻的巫师学徒人冷着脸看了看在场的每个人,他的目光扫过这些人的脸。他们中有佣兵的大团长,有冒险者队伍中的代表,还有些游散的佣兵:但这些人脸上除了不约而同的丝愤愤不平的神色之外,却大都各自隐藏着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年轻人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要报仇已经显得是有些不太可能了,可是他那么同伴的死,他却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但面上却冷漠地质问:“你们真的不想起来战斗?死了如此的人,你们却选择懦弱的沉默,你们有想过,在他们眼中低贱的我们,难道我们的生命就真的文不值,可以肆意践踏?” “同伴,朋友,还有战友,他们尸骨未寒,你们就已经认命了?” 但他的发问像是投入个无底洞,永远听不到回声。 大家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个人回话。 “就这么算了?”但人群中还是有人小声问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那是贵族。”另个人垂头丧气地答道。 “不仅仅是贵族,还是领主。”有人补充。 “领主就可以肆意杀人吗?”年轻人怒道:“王国的法典上好像并没有这条吧?那些现在还挂在十字架上的尸体,他们几个小时前还是你们活生生的同伴,你们难道不能感到丁点的愤怒?” …… 第一百四十七幕 温言的希望(九)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八幕 破晓(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八幕 破晓(一) 年轻人说完,重重地喘了口气;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脸色都变得有些灰败。 “可愤怒不能当饭吃,小伙子,”个年长的佣兵有些不忍地看着他答道:“你和他们**典,他们和你讲拳头。他们的拳头大,你又能如何?我们都在这里了,可是他们还是不闻不问,为什么?因为他们根本不怕我们。” “即使要攻城,可我们打得进去吗?”另个人也说道:“不要不切实际了,别忘了那个王八蛋手上也是有军队的。” 穿着灰青色长袍的年轻人咬了咬牙,却也无法回答。 但正是这个时候,人群中却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是愣,那些佣兵团长们立刻警觉地回过头,吼道:“干什么,怎么了?乱什么乱!” “头儿,城上面好像又来人了。他们有增援!”靠近城门的雇佣兵立刻高声喊道。 听到这个回答,所有人都是皱眉。 还有增援? 难怪有恃无恐。 ……事实上罗斯科带人走上城墙时,看到城门之下不远处黑压压全是人群——以至于这刻从城塞上望下去,城外整个平原上都是片星星点点的篝火之光。而篝火边上,人影憧憧,数也数不清究竟有少佣兵或是冒险者。 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忍不住冷冷地哼了声。 他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排排裹着黑布的士兵,他知道隐藏在那下面的其实是具可怖的骨头架子——骷髅士兵,玛达拉的无情的杀人机器最基础的组成部分之。 他的目光又回到平原上,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保持着冷淡的口气对身边的人类军官说道:“喊话,告诉他们给他们半个小时时间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他的话冷得像是柄刀。 毕竟比起在这里指挥战斗,这位亡灵巫师希望回到自己在地下室的房间中去研究他那些从人类的图书馆中抢掠出来的资料。 那个贵族军官小心地看了他眼,赶忙低头应是。他虽然有些奇怪这支陌生的友军是从何而来,但也知道是领主大人派来的援军——至于是不是那位冷酷的男爵大人身边的家臣他不敢问,不过却丝毫没有怀疑这些与他们并肩在起的神秘战士会是来自玛达拉的亡灵大军。 毕竟这个可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贵族军官回到城墙边整了整喉咙,心中却是暗自得意;被这些低贱的佣兵围在这里他早已肚子不满,要知道平日里他们这些贵族私兵趾高气昂惯了,那里料到会有轮到自己被别人围攻的天。 那怕只是围而不攻,但也让足以这些人觉得丢了面子。他立刻招手,将不远处的巫师学徒唤了过来,派头十足地命令道: “晶体。” 巫师学徒不敢怠慢,马上启发了水晶上的扩音术。 贵族军官满意地点点头,仿佛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埃鲁因统帅千军的军团长样,清了下喉咙,然后向着城下吼道: “下面的贱民,给我听好了——!” ……“下面的贱民,给我听好了——!” 格鲁丁手下的军官声喊话,立刻在城下的雇佣兵中掀起了悍然大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冷杉城方向,屏息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但已经没有下文了——因为那位军官才刚刚张开口,就忽然下子僵住了,他手中抢过那个巫师学徒的扩音晶体此刻‘啪嗒’声落到地上——整个人竟怔怔地发不出丝声音。 他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下面的佣兵在阵骚动之后,忽然从整个人群的后方开始,仿佛头巨兽经过,人群无声无息地自动分开成两边;而那阴影之中形成的巨兽正在悄无声息地向前,点点逼近了城门。 那是什么? 不只是他,罗斯科也眯起眼睛,仿佛石化了样动不动地看着那个方向。 ……“各位!” 篝火边,袭灰青色长袍的年轻人有些失望地看着在座的人:“难道我们就不能热血沸腾的战斗次,那怕仅仅是次?是,我们是佣兵,是冒险者,可是佣兵也有佣兵的荣耀,这种荣耀,是战场上守护同伴的荣耀——” 他看着其他人,问道:“难道我们已经要丢弃这种荣耀了么,但不依靠同伴,不依靠战友,还叫什么佣兵?” 他的话带来片沉默,仿佛与城门上的遥远的喊话声带来的片寂静互相呼应。 佣兵团长们互相看了看,但他们还是犹豫不定。他们是想给自己手下人个交代,可这个交代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示弱,可那毕竟是正面挑战位王国的领主,位男爵大人,甚至还是让德内尔伯爵的儿子——如果他们选择战斗,日后在这个王国可能就再没有他们的立锥之地。 这个选择让他们进退两难。 年轻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不起,看来是我太强人所难了……”他起来,说道:“好吧,但无论如何,那些十字架上的冤魂需要个回答,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因此你们无法回答的,我来帮你们回答。” “总需要人死的话,这次就让我和我的同伴死在起吧。只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忘记这天,那个冷血的男爵践踏的不仅仅只有你们同伴的生命,还有你们的尊严。” 说完,他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有人叫住他:“年轻人!” 年轻的巫师学徒停。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忘了那个大人让你传的话了么。我想他的意思,或许是有天会带给我们个公道——” “你信吗?”年轻人冷哼声打断他,他回过头:“你信这种敷衍的回答么?那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没个是好——” 他的话忽然断了。 年轻人瞳孔圈圈放大,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后面的人群骚动起来,然后层层分开。仿佛退去的潮水般,又或者是头无形的巨兽分开人群,逼迫让他们向两边让去。 篝火微微暗,空气在迅速降温。 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成白霜。 然后年轻的巫师学徒轻轻吸了口气,他已经看到了人群背后的那个身影。 个年轻人,个小女孩,人剑。 单枪匹马,往无前。 布兰只手牵着芙妮雅,步步向前走去,他向前,金之阶的气势就像是柄无形的利剑分开人群,那些稍慢步的,就被冰冷的气息压迫得几乎喘不过起来。 没有个人敢于阻拦,条宽敞的大道立刻在他与冷杉城的南门之间展开。 也没有个人敢于发出声音,所有在场的佣兵、冒险者都鸦雀无声地看着这幕: 看着布兰从他们之间穿过,看着后面的佣兵们又保持着定距离围了上去,群人默默地追随者个人,就仿佛是骑士与国王之间的关系样。 他们还看到,那个年轻人言不发地牵着他手边的小女孩,缓缓走到城门下,停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这幕。 芙妮雅也抬起头看着布兰,翠绿色的眸子里满是依赖;小女孩将小手放在布兰温暖的手心中,两人路走来、穿过黑暗的森林、穿过夜幕下的荒野,而她心中始终有着这样种感觉: 就像是妈妈与爸爸的感觉。 是温暖与安定。 布兰哥哥的手,好像是港湾样呢。 而布兰也抬起头,冷冰冰的眸子里映出那个贵族军官苍白的脸。 “你想让我听什么,”年轻人的声音并不高,但在整个鸦雀无声的营地之中都清晰可闻:“士兵?” 在城头上的贵族军官窒。 他张了张口,虽然仅仅是被那个年轻人扫了眼,但却像是胸口中了剑眼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去找罗斯科求救,却发现城墙上早已不见了对方的人影。 他心中暗自叫苦,却迫于布兰的气势,不得不结结巴巴地答道:“我……我是说,你、你……你们各……各自……散开,否……否则……格……格杀勿论。” 城下的佣兵之中顿时阵骚动,这些人都知道那个冷血的男爵大人绝对不会和他们开玩笑;因此这道命令下,不少人顿时有点摇摆不定起来。 但布兰只是点点头。 “完了?” 他问。 “完、完了……”那个贵族军官手上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胆战心惊,明明那小子离自己还远,但他心中却总有种柄利剑正悬在自己头顶的错觉。 布兰再点点头。 “那么,现在轮到我说了——” 语毕,他向前步,左手将剑鞘向下压,右手握住剑柄——长剑出鞘时——仿佛是道银华;然而所有人都看到年轻人由下向上拉出条长长的银线! 但那并非是线。 而是剑的轨迹——由下向上。 道波纹顺着布兰的剑势向前,风压未及,城门已‘咔嚓’向内凹陷,然后刹那之间崩散成粉末……波纹再向前,城门要塞顺着布兰的剑势轰然声沿着整整齐齐地切口崩塌半……剑风扫过,仿佛风吹散沙作的城堡,接近十米长的段城墙瞬之间崩溃成齑粉、灰飞烟灭——布兰将剑在半空中舞过个半圆,然后后退步。 收剑。 还鞘。 ‘咔嚓’声轻响,长剑已断成四截! …… 第一百四十八幕 破晓(一)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九幕 破晓(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九幕 破晓(二) 卡擦声,手中普通的长剑因为承受不了来自于黄金级的力量,已经在剑鞘内四分五裂。布兰微微怔,他举起剑鞘看了眼,随手丢开——剑落在废墟之中。 年轻人回过头,褐色的眼睛里映出佣兵们神色各异的脸。他牵着芙妮雅的手,面色平静地开口道:“我带来了我的承诺——” “还记得你们说过的话吗?” 平淡的声音,却像是柄出鞘的利剑,带着声铮鸣,穿过每个人的心脏。 佣兵们张开口,时却不知该作何回答。 “我记得!”只有穿着灰青色长袍的年轻人激动地分开人群冲了出来,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布兰面前,然后抬起头看着这位自己眼中年轻的贵族,眸子里闪过丝不敢置信。 他竟然真的来了。 “我记得……”巫师学徒喘了口气,小声重复道:“我来了,大人……” 布兰看了他眼。 他的目光越过他,落到其他人身上,每个人。 “其他人呢?” 片沉寂。 “你们……”身灰青色长袍的年轻人愤怒地四下看着这些人,恨不能拳打在这些人脸上,将这些懦弱之辈打个人仰马翻。 可仍旧是片沉寂,死般的寂静——布兰只是微微笑,他呵笑,温润的眼睑上仿佛折射着层微光:“我若是你们,就不会选择同时得罪两位领主——” 废墟中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砖石之中起些裹着黑袍的士兵;它们立起来立刻举起手中的剑,以僵直的姿态向布兰背后冲来。 布兰向后摆手,第个冲到他身边的黑袍士兵已笔直地被扇飞出去,它在半空中‘哗’声四分五裂,化作地碎骨落在那些浑身是伤、但还没有死绝,正没命地向后爬去的贵族士兵身边。 噼里啪啦仿佛下了场骨雨。 所有贵族士兵都吓呆了,动不动——第二具骷髅士兵已经冲到布兰身边,但年轻人头也不回地抓住那具骨头架子向他刺出剑的右爪,向前扯,左手已卸下对方的黑钢长剑,然后右手抓着对方的手腕顺势个过肩摔将它重重地砸向地面,摔成几段碎骨。 他左手握住黑钢长剑,反身剑。 道月形白光。 后面的十具骷髅士兵齐齐折断,停下,倒下——布兰面色如常地放下长剑,转过身,面对那些倒下的骷髅士兵。他看着要塞的废墟,淡淡地开口道:“现在,我给你们这样个荣耀——” 年轻的骑士举起剑,剑尖直指前方的长街。 “在这条街道上,十字架上有逝去的灵魂,他们无声地注视着你们的战斗。而你们愿意用另种方式,与这些昔日的同伴并肩作战么?” 那刻。 所有人仿佛停下了呼吸。 没有人说话,但有人别过头,但有人眨了眨发涩的眼睛,但有人默默地按住了自己的长剑。是啊,没有什么比与同伴起并肩作战、互相信赖,能令这些雇佣兵动容。 这是唯次,也是最后次与这些同伴们并肩战斗的机会了吧。 对不起啊,但我还能将背后交给你们么? 同伴。 没有余的句话,只有片刀剑出鞘的声音;年轻的巫师学徒无力地垂下手,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这样幕,看着这些前刻还沉默不言的佣兵——这刻人人冰冷地抿着嘴唇,言不发,脸肃然地拔出自己的剑。 剑是佣兵的生命——也是承诺。 佣兵们带着种神圣的表情出列,起先是个两个,然后是的人,无声无息,刀剑与甲胄之间摩擦、碰撞。每个人都默默地出列,默默地成排,在那位年轻的骑士身后。 布兰微微笑。 他放下剑,只感到有团火焰在自己胸膛之中燃烧。 但面色已冷,年轻人开口:“三位大团长,出列——” 人群之中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眼,走出队列。 “告诉我,名字。” “克伦希亚为你效劳,大人,我是玫瑰与酒佣兵团团长——”银色长发的帅气中年人看了布兰眼,微微躬,如此答道。 “弗恩,火地战团大团长——”皮肤黝黑的大汉双手环抱,上下打量着布兰。 “尤塔,我是山燕佣兵团的负责人。大人,恕我直言,虽然我同意与我的人起加入,但并不表示定会执行切命令,我会自己选择行动的方式。”如此答话的是个身材火爆,有头褐红色长发的女人。 她说完,用碧绿色的眼睛挑衅地看了这个年轻的骑士眼。 布兰不在意地笑。 他答道:“我并不清楚你们的组成。” 他回视这位美人儿,说道:“但我给你们的任务,却很简单。你与弗恩先生各自整编队人,分别留守此地,以及奔袭与控制西门;我给你们的要求也只有点——三个小时,破晓之前我要看到你们各自佣兵团的旗帜始终飘扬在城门之上——” 他的目光又落在蓄着头银色长发,英俊的中年人克伦希亚身上:“至于克伦希亚先生,你的任务是带领你的佣兵团以及剩下的独行佣兵与我起——攻击冷杉城堡!” “愿闻其详。”克伦希亚躬身,不慌不忙地答道。 “等等,”很难过发女郎尤塔打断并皱着眉头质问道:“西门?为什么我们要去西门,我们的目标难道不是攻下冷杉城堡,杀死那个该死的人渣吗?” 布兰脸平静,开口答道:“因为那只是其中个目标,但我不妨开门见山告诉你们,你们将要面对的敌人将是群亡灵,玛达拉的亡灵。” “什么?” 亡灵? 三人皆是愣。 “格鲁丁与玛达拉勾结,但亡灵大军不可能隐藏在城内;或许会有小部分,但大军必然在城外附近,我想就它们只能就近躲在西南面的森林之中。而你们的任务,就是阻止它们进城,直到我们完成任务——”布兰淡淡地说道。 尤塔与克伦希亚互相看了眼,各自看到互相眼中的犹豫。 只有弗塔瓮声瓮气地答道:“既然大人直到格鲁丁与玛达拉勾结,那身边想必高手云集,进攻冷杉堡必定也是最困难的任务,那么大人为什么不选择我们火地战团,难道是看不起我们的战斗力么?” 克伦希亚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 但布兰却摇了摇头:“我说过,我并不清楚你们的组成。不过,既然我选定了这个阵容,那么——” 他回过头:“切就依我的命令行事。” 他又抬起头看着远处的街道。 “好了,时间不。” “你们抓紧这时间,但记住我的话,边是荣耀,边是地狱,我给过你们选择的机会,希望你们将来回首此刻时,可以问心无愧。” “而不是,连回首的机会也没有——” “那么现在,愿意得到这荣耀的,跟上我!”布兰说完,已只手牵着芙妮雅,踩着擦擦作响的碎石向前走去。 三位团长听出布兰话语之中冷冷的威胁之意,心中暗自凛。而小女孩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字字地说:“布兰……哥哥,其实……你……不必为了……芙妮雅……战斗。” “我……听到……爷爷他们……说过,只要……芙妮雅……到了……那里,切……都会……平安无事。” 但布兰听了这句话,只是微微笑。 “芙妮雅,你不明白,这并不仅仅是关系到你个人的战斗,”年轻人轻声答道;边看着大街远处整整齐齐两排延伸至黑暗之中的十字架,有些出神:“而是我,选择了铁与血、剑与火这样的条道路,仅此而已——” 正是如此。 当布兰在这里,选择了回来面对这切,直视自己的切怯懦与逃避;那么展现在他面前的路就在这刻开始变得崎岖而艰难,仿佛通向熊熊燃烧的火焰的尽头,小径之上荆棘缠绕,甚至流淌着鲜血——但他还是回来了。 若说下午的暴怒只是念动摇,那么芙妮雅与塞尼亚人之间的选择就给了他最后的启示;就像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如果总是选择逃避,那么他永远只能是个失败者。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的确,他考虑过简单的方式。如果他选择无视,无视自己所主张的这切,那么他可能会轻易地找到那个梦寐以求的领地,然后隐藏起自己的羽翼,在阴影之中吸收养分渐渐变得强大,最终主宰切。 但那就是他想要的么? 获得力量,却失去了切。 那就是他想要的切? 可布兰忍不住失笑,因为他发现到头来,自己还是准备了个最为复杂的计划。他曾无数次避免进入这样个结果,避免如同个孤注掷的赌徒般将自己置于命运轮盘的另端。 可次次踏步之后,他又回到了原地,手中紧握着这样个计划。 布兰淡淡笑,他真想遵从安蒂缇娜的计划,如此安稳,如此简单,那位贵族少女的选择是如此的符合逻辑。 “可是……” “布兰,最终你还是布兰啊……” 他自嘲地摇摇头。 但目光却变得坚定起来,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来执行这个计划——那怕只有个机会!但就像过去样,像他还是苏菲,那个百三十级的战士时样,面对玛达拉的千军万马。 步步,走向成功。 或者死亡——布兰回过头,看到那个年轻的巫师学徒从后面紧紧追了上来,那个年轻人仿佛重新整理好情绪,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冷漠。 “大人?” “你听到声音了么?”布兰没有回答,只是如此问道。 “什么声音?” “战争的声音——”布兰从怀中拿出张银色卡牌,淡淡地答道。 那刻,大地震颤,贵族骑兵已从街道转角杀出—— 第一百四十九幕 破晓(二)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幕 破晓(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幕 破晓(三) 冰冷的空气在夜色之中翻腾,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 衣甲鲜明的贵族骑兵们齐刷刷拉下了金属面罩,寒光森然的长枪排排放平,战马长嘶,奔腾着从街道的转角背后泻杀出。 那刻,大地震颤。 但布兰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些贵族的士兵,他食指与中指已支起手中银色的卡牌,轻易向前丢,“独角兽骑士,进场——”布兰念道。 纸牌划过道弧线,落在地面——所有人都看到,那刻白光交织,从夜空中纷纷冉冉而下;然而光幕之后,少女骑士手持银色长梭缓缓穿过光构成的大门。她与犄角战驹昂首挺胸,横枪在身前放,已出现在大街中央。 召唤师? 战场之上为之滞。 “领主大人,”银精灵公主的声音空灵而跳跃,她轻声答道:“谢谢。” 布兰知道她说的是项链的事。他摇摇头,答道:“我说过,这件事,你应当感谢的是自己的同胞。” 梅蒂莎柔柔地笑,她只手按在胸前:“过程并不重要,领主大人,我也样没有做到。而这次,你要对梅蒂莎的命令是什么?” “向前进攻。” 布兰目视前方,答道。 贵族骑兵已近在咫尺。 而他身边年轻的巫师学徒微微怔。召唤术是基于法阵魔术的种,但又与古代魔法的弦魔法有共通之处;召唤术之中的‘白银骑士’已经是相当高段的召唤术之,可是‘白银骑士’适合的场合是防守而非进攻。 但年轻人正想开口提醒,但才刚刚伸出手就僵住,整个人呆在那里,再也发不出只字片语。 因为他看到布兰面色从容地向前举起剑。 那位银色的骑士回过头,淡银灰色的瞳孔之中映衬出贵族骑兵们越来越近的身影——但她举起长枪,大街之上两者之间的距离却反而像是刻之间远远地拉开。 那是种空间与时间上的错觉,灵魂的力量有若实质在空气之中凝固。 要素之力。 “千军——” “击!” 银精灵公主拉下冰冷的金属面罩,声音变得瓮声瓮气。 但她向前,人马化作道银光,这光直刺入骑兵集群之中,贵族骑兵们的攻势立时滞;梅蒂莎的气势完全爆发,黄金级的力量在瞬间仿佛刀锋样向四面八方扫去。 刹那之间,人仰马翻。 金之阶。 又是个! 三个佣兵团长,尤塔、弗恩、克伦希亚以及其他佣兵无倒吸了口冷气,黄金级的力量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平日里见着个也是不易,没想到此刻出现就是两个——两个金之阶,而且其中个看来还是那个年轻人的召唤物。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人这刻不由得庆幸,还好没有没有错队,因为相比起来虽然格鲁丁男爵纸通缉就能让他们亡命天涯,但布兰此刻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是切切实实可以将他们就地格杀;黄金级的实力,触及要素之后,与白银与黑铁之间已经有道天堑鸿沟。 克伦希亚看到这幕时,这位银发的中年人咬了咬牙,淡蓝色的眸子里干脆闪过丝决然。他拔出长剑,将手向前挥:“玫瑰与酒的成员,为了逝去的同伴,战斗!” “战斗!” 片应和之声,这位中年佣兵团长身后的雇佣兵们纷纷向前。布兰看着这些人个接着个越过自己,加入到前方的战斗之中,贵族骑兵刻受挫之后,现在开始僵持在街道上。 但这只是其中处,布兰相信格鲁丁的手下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对方会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这位银发的中年人眼。 “大人,玫瑰与酒佣兵团在这里与你并肩作战。”克伦希亚目视前方,用低沉的声音答道:“希望你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布兰晒然,不置可否地微微笑。 他能看出这家伙的不甘,也是,他几乎是依靠强行逼迫的方式将他们逼上了这样条路,对方怎么会甘心。不过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走上这条绝境之路,就必须步步走下去,他当然会依仗这些雇佣兵——但却不是受制于对方。 这才是这盘棋的第手,搏杀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举起剑,剑尖遥遥指向黑暗之中的冷杉城堡。 “克伦希亚先生?” “什么?”银发的中年人楞。 “到达那里,我们再谈下步如何——否则,你我都是灰飞烟灭的下场。说得再,也是毫无意义。”布兰字顿,淡淡地说道。 克伦希亚怔。 “你真要杀他,领主大人?”他感到有些嘴巴里有些干涩,忍不住润了润喉咙:“格鲁丁可是王国的贵族,又是让德内尔伯爵的儿子,我认为我们给他个教训就……够了罢……” 布兰看了他眼。 他摇了摇头,心想埃鲁因的等级制度之森严,纵使是克伦希亚这么老练、狡猾的佣兵头子,在这样的事情上也会忍不住犯天真。 “不是我要杀他,克伦希亚先生,”因此年轻人微微笑:“而是行不义——必自毙。” 银发的中年人呆了,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而在后面,红发女佣兵团长尤塔碧绿色的眼睛里看着这幕,她回过头看着边的火地战团大团长弗恩,饶有兴趣地答道:“克伦希亚那家伙,这次是铁了心要跟着干下去,真是少见。” “哼,”高大的男人冷冷地哼了声,不屑地看着那边:“狐狸而已。” 战斗仍在持续。 格鲁丁男爵的援军似乎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街道远处渐渐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尤塔眼中闪过道光芒,她马上指着高大的男人说道:“弗恩,你留在这里。我上去支援那位大人,至于西门,就交给我和我的人好了——” “为什么是我留守?”弗恩愣,皱皱眉头:“火地战团的战斗力可不比你们任意个弱。” 红发女郎微微笑:“怎么,你要和我个弱女子人抢?弗恩,我可听说你以前是个骑士?骑士不是应当礼让吗?” 高大的男人微微哼,回过头不再理会她。他将双手巨剑撑插入地面,卡擦声脆响,弗恩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个火地战团成员以及在场其他人头顶,然后他瓮声瓮气地命令道:“破晓之前,不得放头亡灵入城。有敢于退缩步的人,小心我捏爆他的卵蛋——!” 说完,他举起右手拳头。 片刻。 回应他的是片高高举起的武器,无声无息——得胜的笑意在尤塔脸上绽放开来,她抿嘴笑,但面色却迅速肃然下来。当她回过身时,娇艳的脸上已经冰冷片。 红发女佣兵团长看着自己的人,向右平伸出手:“我的人,随我来——” 她的声音冷冽得像是带着寒意的刀锋。 弗恩默默地回头看了这位红发的女佣兵团长眼,骑士的礼让不是让妇孺去参与战斗,但这次他却没有选择拒绝,因为他知道尤塔唯的妹妹就是死在今天早上的屠杀之中。 而为了雇用兵团的存留,他们每个人都选择了沉默。纵使是心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但还是选择了转过身——不去面对这黑暗的世界。那个年轻人将他们逼迫到这步,但又何尝也不是代表着他们心中的选择,让他们可以直面这切。 直面自己的本心,以及这熊熊怒火。 弗恩回过头看着无边无际的夜幕,莫名地叹了口气。 破晓。 有了第束光,才有破晓。 可光又在那里? ……若战场就是个巨大的棋局,那么这棋局在这刻变得鲜活而生动起来。 贵族骑兵并不能阻挡布兰前进的步伐,而弩手很快在后方进入了攻击位置。这些身穿重甲的弩手是贵族私军之中的核心组成部分,他们在口令声中高高抬起四臂弩,绞开弓弦,钢矢就位。 然后声令下,飞蝗如雨。 黑色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冲在最前面的佣兵立刻齐刷刷地倒下排。银发的中年佣兵团长剑扫断射向自己的弩矢,他看到自己人的伤亡,面色阴沉得咬牙切齿。 不过弩矢飞及布兰身边,年轻人只手护住芙妮雅,右手划,白鸦剑术带起的道风压让这些钢矢仿佛是经历了场风暴,纷纷倒飞回去打在墙上。 他剑向前压,梅蒂莎已马当先。 城内守军好不容易组织起的第二道防线立刻变得岌岌可危,贵族私兵们可以依仗的是两个白银实力的骑士——但可惜,他们发现的对手还不仅仅是位金之阶的强者那么简单。 而是位真正的银精灵骑士。 在几个世纪战斗技巧的熏陶之下,银精灵少女对于战斗的敏锐已经远超常人。她就像是阵微风避开两位骑士手中的长枪,而她已经枪将两人扫下了战马。 刹那。 那些身披重甲,行动不变的贵族弩手就发现自己要面对的是位可怕的独角兽骑士。而他们之间,再无丁点阻碍。 梅蒂莎单手将枪放,银色的眸子里片冰冷——守军溃败。 …… 第一百五十幕 破晓(三)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一幕 破晓(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一幕 破晓(四) 格鲁丁面色僵硬地在露台上,看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在黑暗之中汇聚向那点。自从听到那个该死的冈斯廷子爵又再次杀回来后,他就感到又悔又怕,悔的是当初下午为什么没有听从心腹的建议强行将对方留下来,而是瞻前顾后,错失良机。 但除了悔之外,他的是怕。虽然明明知道玛达拉的将军们就在城中,也明知道那些骨头架子绝不会容许他死在这里——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本能地感到种恐惧攫住了自己的心。 那就像是柄利剑高悬,头顶也能感受到那丝丝的凉意。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虽然面上强作镇定,但心中却是片冷意。他始终想起布兰看自己的那冰冷的眼神,与冷冷丢下的句话: “留你狗头,来日再取。” 只是没想到这个来日,还真是才过了天。 男爵回过头。 他身后默默地着位陌生的客人,后者袭黑色锁甲、全身上下笼罩在件长长的、黑色翼状斗篷之下;而又面带具黑沉沉的金属面具,只剩下下面对亮金色的眸子。 他尖锐的金属手套抓着柄巨大的镰刀,扛在肩头,始终面色平静地看着远处。 如果布兰在这里,就会注意到此人身上绘着的银色天平。 在玛达拉诸将领之中,只有个人拥有这样个徽记。 黑骑士,审判者白?缇亚马斯?裘月。 玛达拉的天启四骑士之——不过与白骑士艾伯顿、红骑士雷帝欧斯不同,白?缇亚马斯?裘月早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之前就已经身居高位,他是塔古斯的副手。 关于他的传说在过去游戏之中有很,不过玩家们最关心的大数此人的真实身份。传说之中,黑骑士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没有任何个活人见过。 当然这句话有点以讹传讹的因素,因为即使是玛达拉的死人、玩家,也样没有见过。 面对格鲁丁男爵闪烁不定的眼神,黑骑士微微笑:“领主大人,你自不必担心,我们的大军很快就到——”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叫人发冷,但却带着种中性的魅力。 “不过我听说那位子爵大人单身前往,固然勇气可嘉,但却缺少智慧。他人不过黄金出头的实力,单凭卡拜斯就可以轻松摆平。” “到时候,要杀要剐,任凭大人你处置。” 他这么说时,心中却想到:这次的敌人,就是那个让‘死蛆’玛古斯吃瘪的年轻人么? 倒是想见上见。 格鲁丁男爵在边冷冷哼了声,心知肚明玛达拉方面还是不愿意扯进埃鲁因贵族的争端之中。不过对于对方这个提议,他也并无不喜之意。 想到布兰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要给那位子爵大人精准准备场盛宴。 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城内的战斗正在进入白热化,佣兵们构成的进攻锋矢正沿着街道突进——梅蒂莎马当先之后,布兰牵着芙妮雅的手紧随其后。年轻人牵着小女孩在千军万马战场之上步步前进——偶尔有贵族私兵穿过防线接近这位年轻的骑士指挥官身边——对方往往还在惊讶为什么对方会如此疏于防范,但他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那个脸冷漠的年轻人手挥就打飞了他的剑——或者干脆剑扫成无数钢片——然后再剑刺入他的胸膛。 整个过程甚至不要秒钟。 心脏还在跳动,但伤口上已经结了成白霜。长剑就像是忽然出现在胸前样,贵族私兵们大带着种不敢置信的神色仰面倒下去。 布兰拔出剑,把将冰冷的尸体推开,倒地——然后他继续向前。芙妮雅在他身边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紧紧抓住他的手。 那个时候,布兰哥哥也是如此这样副冷冰冰的样子,将她从那些贵族骑兵手上救下来的。是了,还有安蒂缇娜姐姐和其他人,他们都是好人,因为只有坏人才会伤害大家。 布兰哥哥的敌人都是坏人。 在芙妮雅幼小的心灵中,简单的逻辑如此生根。 布兰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几点血迹,他回头抬起头看了眼:距离冷杉城堡已经很近了,但半个小时已经过去——时间依旧紧迫,然而对方想必会继续放任他们这么高歌猛进。 玛达拉的亡灵应当出现了才是。 年轻的领主回头四顾,很快,他在格鲁丁的私兵中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不是想象之中的骷髅士兵或者苍白骑手,而是灵俑。 七头灵俑正隐藏在贵族私兵中飞快地靠近这个方向,它们动作隐秘,以至于每个人甚至包括梅蒂莎都没有发现这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杀机,毕竟银精灵公主最熟悉的敌人并非是这些骨头架子——可惜,这些东西自以为隐秘的行动落在布兰眼中却像是在空无人的大街上鬼鬼祟祟地前进样醒目刺眼,年轻人实在是太熟悉它们了。 已不足十米。 灵俑们眼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眼看下刻就要暴起伤人。 而布兰立刻将芙妮雅交给旁的克伦希亚,乘这位中年佣兵团长愣的当口,整个人已越众而出。 冲锋技能瞬启动。 所有人都只能勉强看到道残影扫过,然后是连七剑,纷纷扬扬仿佛落雪般,动作还未定格——每个人就已经听到七声如同破革的裂响。 然后眼前的景象才在刻之间由静转动,视觉上产生的错觉拉开了时间差,七具残缺不全的灵俑已经像垃圾样、肢体半空散落,从那里来就从那里倒飞回去。 七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下面的贵族私兵已经倒了地。 布兰攻势收,长剑向后甩,人就已经在所有佣兵的最前面。那刻,每个人都是微微窒,虽然他们早已知道这位年轻的贵族是黄金级的实力,可此刻见到他毫无保留地出手,还是忍不住有种心驰神往的感觉。 就仿佛他在那里停。 千军万马的气势,就被这截得硬生生滞。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贵族私兵之中头十字军侩子手也忽然暴起,那庞然大物低沉地咆哮声、双手持斧仿佛忽然从地下拔地而起,轰然声巨响,大街上石板崩裂、泥沙飞扬,这可怕的怪物已经掀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片十名贵族私兵,斧子就像布兰挥了过来。 布兰动不动地看着这东西,他记得在几个月前他还被同样的玩意儿在布拉格斯的拍卖场之中追得满地乱爬,可这刻,这东西的动作在他眼中却仿佛是慢镜头回放。 年轻人相信自己只需要剑,就能让对方四分五裂。 可是他没有动。 支银色长矛已经从他身后越肩而过,眨眼的瞬间,尖尖的梭状长矛已‘当’声击退了巨斧。 不仅仅是击退,而是让它齐根而断,整个斧刃在声金属的交鸣之中远远地飞了出去。然后落在远处人群之中,引发片惨叫。 佣兵们这才停下来,仰头看着这庞然大物,各自倒吸了口冷气。 虽然早知道玛达拉的亡灵就在城中,可亲眼看到这些传说之中的怪物,他们还是忍不住心生怯意。 只是高大的十字军侩子手样茫然失措,它看看手中断裂只剩长柄的双刃斧,再看看横马挡在自己与那个年轻人之间的小小的银精灵少女,黑洞洞的眼眶之中灵魂之火微微闪。 “领主大人。”梅蒂莎皱了皱眉头,她本身也是亡灵,亡灵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熟悉,不过对方身上那种纯粹杀意也让这位银精灵少女心中不舒服。 布兰没有回答她的话。 年轻人回过头,看着战场上某个方向。他看到阴影动,顿时冷哼声,右手向前甩,手中的黑钢长剑顿时如道黑色闪电向那个方向激射而出——‘当’声金属颤鸣——黑钢长剑仿佛撞上了道空气墙,团火星四散溅开,然后打着转儿倒飞出去。在地上连撞三下,远远地还滑了好长段距离才停下。 而年轻人目光不动,他看到空气点点流动起来,仿佛层半透明的黑雾正在散去,然后露出后面手持战斧、身披黄铜战甲的高大骨头架子来。 卡拜斯黑洞洞的眼眶中淡黄色的火焰跳动着,动不动地盯着布兰。 它手中竖起的战斧,上面有道深深的刻痕,显然就是之前与黑钢长剑交击的地方。不过布兰没想到堂堂位玛达拉的副将级人物,竟然会用柄普通的战斧。 他挑了下眉。 而这刻所有人都停下手来。 贵族私兵也好,佣兵也好,都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骷髅将军——拜黑玫瑰战争所赐,‘死神’卡拜斯的名头虽不说传遍埃鲁因全境,但至少在埃鲁因高层、以及整个南境早已家喻户晓。 尤其是身为骷髅这阶层出身的高级将领在玛达拉亡灵大军之中的数量其实并不,但这位黑暗领主却是唯个同时具备‘狡诈’这个称号的、骷髅将军。 还有它那身让人记忆深刻的来自于三个世纪之前,克鲁兹雷克王朝时期的黄铜甲胄,是让这些人眼就认出了它的身份。 “卡……卡拜斯……” “……玛达拉的的亡灵将军……” “怎么会在这里……” 窃窃私语像是黑色的潮水样从整个战场上扫而过,又仿佛是阵冰冷刺骨的风,让所有人的动作都是停。 时之间,双方竟然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战斗。 “那个传闻果然是真的,”卡拜斯却并不在意周围发生的切,这位高大的骷髅将军眼中灵魂之火闪烁着,它看着布兰:“你精通黑魔法……” 布兰冷笑。 “区区黑暗幕布,皮毛而已。”年轻人针锋相对。 但他却在暗自留意四周。卡拜斯身上加持的黑暗幕布并不简单,不像是般尸巫的手笔。他本能地感到,罗斯科正在附近。 “你究竟是谁,年轻人?”卡拜斯开口却问道,它的漏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赤铜龙雷托的把戏,能骗得了你们那些愚昧不堪的贵族,却骗不了我——” “你才是他们真正的领导者,对吧?” “而带领里登堡的难民从大人的包围圈之中突围的人,也是你,对吧?” “年轻的指挥官,”卡拜斯抬起头,裂开下颌无声笑:“我早就想见你面了,在这战场之上——” 此言出。 四周尽是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 第一百五十一幕 破晓(四)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二幕 破晓(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二幕 破晓(五) 战场上,左近轻轻片抽气的声音。 贵族士兵们、雇佣兵们都停下来,用种敬畏的眼神看着布兰——这个在大军中间的年轻人——赤铜龙雷托的故事早已传遍南境,甚至在北方某些地区也有所耳闻: 繁花与夏叶之年,这年正是黑玫瑰战争爆发的年——当卡拉苏溃败,维埃尔地区告急。白鬃军团侧翼触即溃,戈兰—埃尔森领转入龟缩。黑勋爵因斯塔龙长驱直入,让德内尔变得岌岌可危。 战败的消息并不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王国的子民还是忍不住如此问道,我们的军队在那里?我们的胜利在那里?我们的荣誉又在那里? 回答他们的是冷漠纸和约,上面用本冷的文字书写着布契地区不再属于这个古老王国的事实。 然后是沉默。 但沉默之中似乎有个微弱的声音。这个声音述说着这样个故事,温言回答着所有人心中的希望——在里登堡。 那是漆黑雨夜之中的道闪电。 庞大的难民队伍正在匆匆进军。他们路突破了‘黑勋爵’因斯塔龙的侧翼封锁——手刃白骑士艾伯顿,击败死蛆玛古斯、雷帝欧斯,古洛布众追兵之后——仿佛是传奇般,夜之间就分开清晨的薄雾,出现在布拉格斯城下。 带领他们的人被称之为赤铜龙雷托。 布拉格斯因而轰动了。 南境也因而沸腾,这个名声甚至远远地传到了北方;带着个奇迹的名号,传到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耳朵里,或是市民茶余饭后的闲谈之中。 雷托被称之为带来奇迹的人。 但现在这个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亡灵将领,被交口相传称之为‘死神’的黑暗之中的领主,却亲口告诉了他们个不样的事实。在赤铜龙雷托背后的,是另有其人? 卡拜斯没有理由欺骗他们,也没有这个必要。尤其是高大的骷髅将军沙哑、漏风的语调之中带着种由衷的钦佩与期待,它眼眶中淡黄色的灵魂之火剥剥燃烧,仿佛是可以看作种欣赏。 就因为眼前这位年轻的骑士?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停留在了布兰身上。 他为什么至始至终在幕后,若不是卡拜斯说起,他的名字岂不是永远也不会为世人所知? 佣兵们、贵族士兵们无法想象还有人会拒绝这样崇高的名声与荣耀,他们当然无法猜测当时的布兰面临怎样的局势与选择。他们只是看到此刻的年轻人唯的反应,是个淡淡的微笑——那不是拒绝,而是不屑。 所有人下意识地吸了口气,仿佛在刻之间体会到了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于名的境界’。他是谁?布兰语未发,但层神秘的光环已不由自主降临在他的身上。 战场上时之间竟寂静无声。 可惜布兰并不知道在场其他人心中所想,否则定暗叫侥幸。因为他这刻当然不是不屑,而是被卡拜斯当面拆穿,时不知如何作答脸上保持着个商业化的笑容而已。 “克伦希亚,楞着干什么?”他喊道。 佣兵们愣,但马上反应过来。梅蒂莎已放平长枪从左翼线杀出,独角兽骑士人骑有若银色流光刺入敌阵之中,枪洞穿那头高大的十字军侩子手的心脏。临时找到的依靠转瞬之间就被击倒,好不容易住脚步的贵族私军马上又是乱,顿时纷纷向后退去。 而骷髅将军在乱军之中,眼中的火苗闪了闪。 城中的格鲁丁的私军本来就不是这些佣兵的对手,它深知这点;除非是据城防守,打巷战从战斗意志上来说这些人类贵族士兵远远不及这些怀着复仇之心的佣兵们,方为金钱而战,方为信念而战,战斗的结果不难猜测。 但外城已经失陷,撤退到内城需要时间,这也正是它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城内的亡灵并不,它必须要将这些有限的力量投入到最关键的地方。 比如说此地。 但布兰也深知这点。 他当过战团团长,清楚贵族私兵是怎么副德行,也清楚玛达拉在战场之上的习惯;何况敌我对比,形势转变的关键从开始就计划周全——总而言之,绝不能给予格鲁丁的私军撤入内城据守的时间。 年轻人嘴唇抿成条笔直的线,卡拜斯心中的盘算在他眼中早已清二楚,仿佛是本摊开的大书。 两人在川流的大军之中对峙动不动。 但布兰并不着急,佣兵进攻的锋矢由梅蒂莎带领样可以往无前,他等得起,可卡拜斯却不定。他双手自然下垂,胸有成竹地看着乱军之中的卡拜斯,等着对方坚持不住的那刻。 反倒是卡拜斯眼中的火苗再闪了闪。 这个年轻人不是般的棘手,埃鲁因何时出了如此杰出的指挥官?在它眼里对方虽然在这乱军之中,但仿佛却对战场之上的局势了若指掌——拜斯当然不知道布兰早已从高的层级上俯瞰了战局,反而只感到种深深的忌讳。 难怪白那个家伙亲自吩咐不要伤他性命,这个年轻人对于战场的敏锐几乎可以与因斯塔龙大人媲美。如果他在玛达拉,定能得到陛下的重用。 想到那位黑暗之中手持水银权杖,至高无上的君王,卡拜斯感到自己的灵魂之火都战栗起来,种久违的热血沸腾的感觉回到了它的身体中。 就仿佛回到了往昔战斗的时光。 回忆深深地刺痛了卡拜斯,却也点燃了它心中的战斗意志。就像是布兰所清楚的样,这高大的骨头架子等不起,那位身上和它有着样气息的精灵女骑士正率领着佣兵绕过它,如果它再对峙下去,那么战局就要发生逆转了。 卡拜斯握紧了战斧,但立刻就感到道气息锁定了自己。 “打算亲自动手,不准备召回独角兽骑士么?”卡拜斯心想,布兰的自大让它微微有些发怒;昨日它曾与布兰有过次交手,心知肚明对方的实力不过是才刚刚进入金之阶的水准而已。 “我听说,你精通埃鲁因的宫廷白鸦剑术——”这位亡灵将军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过年轻的人类,黄金以上的交锋,莫非你以为区区门中阶剑术可以对抗要素?” 布兰听完微微笑,心想这家伙要知道自己不但知道黄金以上的交锋是怎么回事,甚至连要素开化、躯体重塑之后的战斗方式也清二楚,估计这会儿就不会摆出这么番倚老卖老的姿态来和他说这样番话了。 这简直有些好笑,不,在他看来简直有些班门弄斧的嫌疑。 但同时,布兰也开启了‘探查’——这门银精灵在千百年的战斗之中中摸索出的技巧。那瞬间,卡拜斯身体上出现了系列数据,以及无数条白线从它身上延伸而出: 躯干与四肢呈深红色,代表着体质与力量至少已经达到了黄金中游的水准;控制平衡的下肢与臂、腰腹连接处互相出片浅红色,代表着黄金下位的灵巧。灵魂力量凝结有若实质,意志壁障游弋不定但至少也有白银水准,智力程度无法探查,而事实上这技巧也没办法探查对方具备些什么样的技能。 但这些都不重要。 事实上作为门特殊的侦查技能,布兰现在已经知道它具有什么样的特殊能力。他看到卡拜斯身体周围延伸出的那条条白色短线,就明白那是对方可能发动进攻的路线。 预判,这就是探查技能最强大的能力之。 布兰第次实验这个技能时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直到那刻才明白为什么在过去游戏中自己几乎完全没听过关于这个技能的名字——‘探查’技能在琥珀之剑附加的能力年轻人几乎可以想象,定是关于增加命中与闪避的反应速度——因为游戏之中关于预判的描述就是在命中与闪避的反应速度上获得洞察加值。 这样个鸡肋技能,没有被人在论坛上提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毕竟他所知道的,大都是那些非常著名的技能。 但在这里,‘探查’却被阴差阳错地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那就是关于敌方进攻路线的描述。这或许在过去游戏之中是个人人都具备的能力,但在这里,只有‘预判’才能做到。 举动,皆在我眼中。 布兰这才明白那美尼斯关于银精灵战技的描述,可以说毫无夸张。有了这个,战斗力自然是成倍的提升——对手还未出手,而你已知道它的进攻方向,意义可想而知。 随着卡拜斯摆出战斗的姿态,它身上延伸出的条条白线正在逐渐减少,五条,四条,三条,最终固定在三条延伸向外的白线上。 这个起手的姿势布兰很熟悉,玛达拉黑骑士的基本战技之,而‘探查’技能的判断也与他自己的判断模样:三个可能展开进攻的方向。 年轻手扬,利用白鸦剑术在地上打出道风压,石板上旋转的气流卷起柄落在地上的钢剑,然后稳稳落入他的手中。 “说什么并不重要,”布兰答道:“大话说得再响亮,但最终还是要依靠战来决定谁胜谁负!” 卡拜斯冷冷地哼了声。 “那让我来会会你的要素之力,年轻的人类。”它身形动,进攻路线在那瞬间从三条减少为两条,由两条减少为条——布兰已出现在那条路线上。 卡拜斯呆。 …… 第一百五十二幕 破晓(五)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三幕 破晓(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三幕 破晓(六) ‘呛’声锐响,战斧迫不得已与长剑相交。人亡灵正面撞上后立刻后退,卡拜斯连退几步重重地将战斧的长柄‘砰’声插入石板中才的稳住身形,而布兰是直接撞入身后的人群之中——“这是什么技巧!?”高大的骨头架子向后仰才重新掌握平衡,马上又惊又怒地喊道。它见识广,虽然时不明白布兰为什么会看穿自己的攻击,但也猜出端倪。 “取你性命的技巧!”布兰冷冷地回答,乘卡拜斯惊怒,人已重新起,人剑如道残影切入。探查技能出乎他预料之外的好用,但也可以说是在预料之中,因为只有这样的技能,才不愧于他心中神技这样个称呼。 只是在旁人眼中布兰的速度虽快,仿佛道分离的光与影,可落在卡拜斯眼里却慢得好像乌龟爬。它在长剑及身的刹那才让开排排肋骨,双手向后拉,就准备错开身躯给予布兰重重的击。 卡拜斯身体边蔓延的白线瞬间改变了,构成了张全新的网。 “领主大人!” 银精灵公主在前面回过头,正好看到这幕。 布兰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剑的落空——但奇迹发生了。 道火焰样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当’声巨响,雷之枪——逻各斯骤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稳稳挡住卡拜斯黑沉沉的战斧。那刻,所有人都看到那条长长的、耀眼的炽红色马尾长发在夜色下飞扬,红发少女微微向后仰,但她双手紧紧握住自己战戟的长柄,稳住身形。 茜低下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片冷静之色。 而她的另边,是另声巨响——仿佛时间定格,布兰的剑已准确地击中了卡拜斯的右胸;力量爆发导致的冲击力在坚硬有如钢铁的肋骨之后甲胄的空腔中形成道湍流,空气旋转着向后突破了骨头架子单薄的屏障,‘咔嚓’响声不断,卡拜斯感到自己起码断了三根肋骨。 然后它嘶吼着倒飞了出去。 “这不可能!” 这个想法在刹那之间同时在布兰、卡拜斯甚至于远处看到这幕的银精灵公主的脑海之中扎根。 这怎么可能?三个人都分明感到那剑应当已经落空了,卡拜斯明明侧身躲开了那剑,但布兰长剑及体时——他们每个人都发现: 卡拜斯的身体还在原来的位置。 错觉? 但布兰已下意识地尽全身力量压下长剑,道白霜沿着他的剑向前挥洒而出,直接在前方形成了道放射性的霜幕。冰风夹杂着卡拜斯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带着它那身黄铜甲胄轰隆作响地翻飞了好几圈,远远滑出去直到撞塌了面墙壁才停下来。 轰声巨响,烟尘飞扬。 卡擦声。 长剑龟裂,然后化为碎片落了地。 布兰握着光秃秃的剑柄,时竟忘了继续追击。刚才那绝不是错觉,他百三十级的战斗经验绝不至于让自己在场低级的‘斗殴’中犯下如此荒谬的错误——看错了?这对个百三十级的战士来说,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吗? 他丢掉剑柄,然后随手从附近贵族士兵的尸体上拔出另柄剑来。说来尴尬,这些白板长剑已经没办法承受住他黄金级的力量,他现在无比怀念湛光之刺,虽然低级了些,但好歹是柄魔法武器。 卡拜斯摇摇晃晃地从废墟中起来,之前那下虽然不至于让它立刻就身重伤,但此刻也非常不好过。布兰才刚刚摸入金之阶的门槛,然而力量爆发后样有稳固的黄金下位的水准,全力出手时不是人人都可以用胸口去挡下的。 但这位亡灵将军按住胸前甲胄上的创口,来不及抱怨。因为在它视野之中,红黑两道身影正在逼近——这战术很好,只是太慢了。 卡拜斯磨了磨牙齿,后退步,双手举起战斧。它用尽全力向前架,两声刺耳的金属颤鸣瞬间刺穿整个战场。 佣兵们甚至忍不住下意识地堵住耳朵。 力量爆发! 布兰没料到这骷髅架子竟然也会这手,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茜已经闷哼声连人带枪起被弹飞了出去。而他只感到手上巨力涌入,身体向后倒去的同时、眼睁睁地看到刚刚才入手的白板长剑与卡拜斯的战斧起化为无数飞散的金属碎片。 年轻人立刻用手挡住眼睛,金属破片带着可怕的余力纷纷射向他与卡拜斯,叮当当片乱响,布兰只感到自己手上阵钻心的疼痛。而衣服与马裤也被打成了筛子。 但让他的心惊的是,自己的力量还赶不上茜。那么凭什么红发少女被弹飞,而自己却只是被击倒外加武器被击碎而已? 卡拜斯是有意的——他眼角跳,果然看到那高大的骨头架子把丢掉断裂的战斧,同时骨爪中出现了抹刺眼金属反光。 亡灵将军狞笑声,爪子里已紧握住柄短矛刺向布兰的肩膀。短矛上浮起层血红色的雾气,它向前,仿佛条拉得笔直的血线。 魔法武器。 太快了,正在倒向地面的布兰根本避无可避;卡拜斯用尽全力向下刺,它几乎可以想象自己马上就可以享受这个年轻人悲惨而凄厉的惨叫声,但下刻——它却发现自己刺了个空。 这头高大的骷髅下意识地抬起头。 布兰保持着左手紧握住右手,而右手食指上银色的风后指环正对地面的姿势,在半空中对卡拜斯得胜地笑。 事实上他早在第眼发现卡拜斯的战斧不是魔法武器时,就确定这家伙的主要武器肯定不是战斧。他直都在等待着这家伙露出獠牙的刻,没想到这具骨头架子果然满肚子坏水,而在短矛及体的前瞬间,布兰果断用风后指环瞄准地面发动了风弹,巨大的反冲力在瞬间将他掀飞,白银阶的冲击力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却足以使他在倒向地面时迅速改变方向。 就这样,形势逆转。 卡拜斯抬起头,看到布兰在笑之后抽出靴子上的短剑,半空中个转身然后借着下落的力道向它剑削来。 高大的骨头架子虽然又惊又怒,但反应却点不慢,它马上闪开并准备还击。可就在这刻,之前发生过的幕再次发生了。 卡拜斯明明感到自己的闪开了,可短剑落下时,还是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它光秃秃的颅骨。 这怎么可能! 它几乎要怒吼,可‘砰’声巨响将它的吼声压了下去,这位黑暗之中的领主已经再次飞了出去。 布兰借着力道个翻滚落地,然后向前纵再次扑了上去。他来不及确认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而是选择明智地放弃了力量爆发的技巧,以免破坏手中的武器。 倒地的卡拜斯怒吼着滚向边,爬起来想要反击。可让它忍不住想要抓狂的是,它明明已经滚开了,可短剑还是在原来的进攻路线上击中了它——事实上接下来战场上每个人都看到了这样令人永生难忘的幕: 那个年轻人,被称为冈斯廷子爵的年轻贵族,卡拜斯口中赤铜龙雷托等人真正的领导者,或者说仅仅是个年轻的骑士而已;只见他手持短剑,左剑右剑只向卡拜斯身上招呼过去,而后者就好像和他商量好并预演过似的,只见那高大的骨头架子无论怎么躲,但最后都被简简单单地剑又剑‘噼里啪啦’打得满场乱飞。 那场景已经称不上是场战斗了,简直可以说是老子打儿子。只是,那具亡灵真的是那个传说中拥有黄金中位实力的死神卡拜斯吗?还是说那个年轻人其实是位隐姓埋名的圣殿骑士? 二十岁的圣殿骑士? 在场的不只是雇佣兵,甚至连那些贵族士兵远远看到这幕都忍不住有点神经错乱了,玛莎在上,谁能告诉他们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迫于布兰表现出的‘恐怖实力’,格鲁丁的私军是溃千里。开玩笑,黄金级的存在好歹还能用依靠人的优势充分限制,而旦开化了要素。 那已经是非人的存在了。 在非人的存在面前,他们这些人上去也最充当拖延时间的炮灰而已。没人愿意打没希望的战争,这些为了权势与金钱而聚集到起的贵族士兵当然就不愿意。 布兰劈完最后剑,手中的短剑终于碎裂。他远远看着卡拜斯好像袋沙包样重重地飞了出去撞倒栋建筑,忍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丢掉手中的剑柄。 他已经尽量小地出力,可这把剑最终还是只承受了十剑。 不过现在他并不关心这个,而是沉浸在种奇妙的感觉之中。就像是之前他所看到的,如果次两次可以被称之为是错觉,那么十次呢? 可问题就是,这十次进攻无论是他还是卡拜斯,甚至连后面的茜都看出来了——明明每次他的剑都是准定落空的,但最后分明还是打在了那具骨头架子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正准备换把长剑继续进攻,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前面的烟尘飞扬的废墟之中传来声凄厉的怒吼: “该死的混蛋,这是要素之力!这究竟是什么要素!” 卡拜斯悲愤的怒吼时之间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布兰微微愣。 要素? …… 第一百五十三幕 破晓(六)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四幕 破晓(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四幕 破晓(七) “要素?” 布兰好像没有听说过类似的要素,虽然逆转因果,时间回溯与空间错位都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可是逻辑性(因果)的第描述为:顺序性,规律,而时间只与物体的相对运动有关,逆转的过程不能由己及它发生联系。 黄金级的要素之力展现方式本来就是非可控,并且必然是由己及它产生作用,因此时间要素几乎必然可以排除。 空间定义太,仅仅是‘空间’种要素就有数个含义,而且与时间要素有大量交集。本来秩序,稳定看起来就像是描述空间的定义,但是空间中又包含有无数子定义——与位移,矢量,运动甚至物质与精神都能扯上关系。 然而有点,空间错位与位移有关,与静止性与稳定性显然没有丝毫联系。 至于那些下级的子要素:因果之中的必中,或是光学要素,折光,曲径或是幻术类的要素都无法让物质界降低温度,不要说与秩序、稳定相关了。 布兰感到身后有人靠近,鼻端传来股淡淡的幽香,就像是入夏之后埃鲁因南方丘陵之中,某种乔木的树叶的香味——他知道茜在发夹上常常会带有片这种树叶。他不回头就能感到红发少女走到自己身边,她目视前方解下自己的佩剑——虽然并不常用——默默地交给他。 “喏。”茜说。 “谢谢。” 布兰接过剑,正好看到卡拜斯高大的身影分开废墟带着淅沥哗啦往下落的石子起来。亡灵领主恨恨地看着这边,布兰的要素之力让它猜疑不定,它的要素:灵魂之力旨在强化攻击与防御,与年轻人诡异的要素相比完全落在下风,几乎面倒地被压制;它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佣兵们在梅蒂莎的带领下往无前地向格鲁丁男爵的私人军队发起冲击,但卡拜斯只能动不动地与布兰对峙。 它原本稳操胜券,但此刻甚至担心那个神秘莫测的年轻人会主动发起攻击,这具骨头架子按着自己黄铜甲胄上的伤口,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挡得住布兰的进攻。它心知局势已无法改变,但至少也要求把布兰留在这里。 “打败它吗?”茜抓紧了斧枪,回过头问。 布兰摇了摇头。他样不敢确定,要素之力飘忽不定,无法掌握。而卡拜斯的实际力量远远超过他,它可以承受犯错的代价,他却不行。如果他旦错估了要素的作用,只要让卡拜斯抓住次反击的机会,那么代价就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年轻人早已把生死放在边,但他在这个位置,却要为人负责。 死很简单,却是懦夫的选择。 “刚才它那次攻击是为了把你逼出来,我以为你看得出来的。”布兰答道,他说的是茜为他挡下那斧的事。 “对不起,”茜忽然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他:“你……你知道?”可她明明是个人跟上来的,在森林里离得那么远、再说她也有在森林中匿踪的经验。红发少女明明记得他牵着芙妮雅远远地走在前面,次也没有回头,她忽然闭嘴,怀疑地看着布兰。 她怀疑布兰是不是在诈她。 “你跟我出门的时候我就发觉了,”布兰答道:“神之血的容器。” “啊。” 红发少女低下头,在她看来这位年轻的领主习惯掌控切,而且我行我素。即使是那个讨人喜欢的商人小姐,他样板得下脸来责备,不要说她了。不过她贸然行动之前就个人想好了,责备就责备好了,反正她也习惯了——至少比起不被人重视的感觉来。 她轻轻吸了口气,忽然想起另种可能。他不会想要迁罪到桑夫德和大家头上吧?少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忍不住抬起头警觉地看着他。 “你又在想什么?”布兰从这个红发少女眼中读出股明显的怀疑。 “我个人做事,个人担当。”茜皱着眉头说。 “担当?”布兰看着动不动的卡拜斯,心想究竟是你等得起还是我等得起。不过他也不着急,干脆有搭没搭地陪茜说起话。可他这种不在意的态度反而让红发少女认为他定会迁怒于灰狼佣兵,她不禁惴惴不安,她没想到自己时行为会为其他人招罪。 茜咬了下牙,“怎么都可以!” 她虽然只是个孤儿,在佣兵团里长大的女孩子。但也耳熟目染关于贵族的传闻。 布兰微微怔,看着她。女孩子面颊绯红,连耳根都滚烫起来,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怎么都可以……大人,但请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 “哈?” “还不够吗。”茜咬着牙问。 “什么?”布兰有些不解:“他们?他们是谁?” “桑夫德,还有大家。” “我为什么要找他们麻烦?” 红发少女呆了呆,她抬起头用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布兰,仿佛是要分辨他神色之间的真伪。 “因为——”她意识到失口,但立刻闭口不言。 布兰忽然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他笑了下:“以你的性格,如果不跟上来,我才会奇怪。” “是吗?”茜微不可闻地问道。她又别过头:“说得我好像是笨蛋似的……” “那倒没有,”布兰摇摇头:“我只是尊重你的选择而已。” “那么其他人呢。”红发少女眼神闪了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就像是人可以任性,但不能时时刻刻都任性样。”布兰答道:“我样尊重他们的选择,但选择之后,余下的就是对于这个选择剩下的责任而已。冲动可以主宰人时的行为,但理想与天真的界限在于,人是不是真的明白他要为此付出什么,以及他愿意为此付出什么。” “因此想必你在这里,也不会选择逃避吧?” 红发少女点点头,看着冷杉城堡在黑暗中投下的道阴影狠狠地说道:“呿,要我在那个人渣面前退缩,还不如杀了我——” “所以说,我们的态度是样的——”布兰苦笑了下:“我们在同条战线上,并肩作战,为什么要责备你?” 茜垂下眼睑:“说到底,我还是外人。” 布兰看了她眼,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孩子的想法。他当然希望她成为部下,个黄金级的战斗力,放在任何地方都会引起重视。不过这样也不错,慢慢地融入这个集体,从感情上来说来得加稳固。他从来不打算放弃茜,只不过用灰狼佣兵团的其他人成员来要挟个女孩子,这显然不是他的兴趣爱好。 因此他只是笑了笑。 战场上时沉默。布兰看卡拜斯巨大的骨爪握着那支短矛——当然以常人的角度来看,与般的长枪也无异——亡灵领主眼眶内的灵魂之火燃烧着,动不动。年轻人知道它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定在这里了,他心不在焉地看了眼前面的战局,干脆对茜说道:“茜。” “在。” “去支援下梅蒂莎,好吗?这里交给我——” 茜点点头,提起斧枪。 她看着雾气之中的卡拜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用命令就可以了——”女孩子的声音轻轻说道,布兰微微怔,抬起头。却看到红发少女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烟尘弥漫的街道上。布兰呆,随即笑了笑。 他又抬起头看着卡拜斯,双方动不动。 而布兰与亡灵领主对峙的同时,战场上的另边,梅蒂莎却遇到了麻烦。当佣兵们持续不断地驱赶着格鲁丁的私人军队涌向内城时,凭借战斗意志与战斗力上的优势,直顺畅的攻势却在逼近冷杉城堡时遇到了麻烦。这里是贵族私兵们的最后道防线,但在防线后的却不仅仅只有格鲁丁的私人军队,还有排排骨骼闪烁着淡淡的骨质光泽的、在月色下惨白片的骨头架子。 这些骷髅士兵与布兰在布契见过的大不相同,与般的骷髅战士相比,它们穿着轻巧的皮甲,手持短矛,腰佩短剑与面小圆盾。而每具都背着三到四支同样的骨矛,它们静静地在防线背后,动不动——但事实上在先前短时间的接触中,它们照面就给佣兵造成了极大的损失。而若是布兰在此会分辨出这些亡灵生物——玛达拉的‘骨棘’精锐纵队,这些骨头架子是低级亡灵之中突击纵队,是塔古斯的著名的亲卫队——甚至可以被称之为低级单位之中的‘高级存在’。 而事实上,它们在那里,塔古斯或者它身边的高级将领就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 就像是这刻静静伫立在女骑士面前,只手持巨大的镰刀拖在地上,身披黑色长斗篷的这位亡灵骑士。天启四骑士中,若说这个时节最强大的位存在应当是此刻身为‘狼疫’军团军团长的绿骑士,马尔福斯。但最令人忌讳,并且感到神秘莫测的,却非黑骑士,公正的审判者白莫属。 它抬起头,金属的面具上半哭半笑的表情构成个诡异的符号,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落到梅蒂莎身上。 “你是谁?”梅蒂莎微微皱眉,之前她与对方交手击,本能地感到对方的强大。 “银精灵,”黑骑士白微微怔,充满磁性的声音咦了声:“你也和那个人在起么,真是让人看不透。既不是冈斯廷子爵,也不是布契的布兰——自称高地骑士,可黑塔巫师也不可能对玛达拉有如此的了解。在我看来,他像是先民——” “先民?”银精灵公主呆了下。 但对方却抬起头。 他眼中映衬出南方的束火光,那是魔法信号正在升上天空——…… 第一百五十四幕 破晓(七)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五幕 破晓(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五幕 破晓(八) 束魔法的光辉穿透层层黑暗,升上天空——光照亮广袤的大地,光线的边沿在废墟之上变幻着,勾勒出冷杉城南门残存的废墟的轮廓。 火地战团大团长弗恩冷漠的脸上、生硬的线条也在这光的勾勒下不断变幻着,高大的男人双手交错按在雕刻着只恶魔头颅的剑柄上,动不动地在夜色之中,沉沉目光正视前方——地平线上的森林好像在黑暗中构成条若隐若现的道墨线,雾气形成层薄薄的夜霭,但黑暗的另面逐渐传来排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沙沙作响,由远及近——仿佛地狱里传来的脚步声。 但那是支庞大的军队正整齐划的前进。 有着头火样长发、性感而美丽的女佣兵团长其实并没有猜对,弗恩过去从来没有那刻成为过埃鲁因的骑士。但他脖子上有条长长的伤痕,那是来自于过去的记忆——他其实是个退役的骑兵,在卡拉苏与玛达拉打过仗。因此他闭上眼睛,几乎可以从灵魂深处判断出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的源头。 玛达拉海洋样,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骷髅大军。排排骨头架子的脚步声排排,落在他心弦之上。 黑暗之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火,越来越,仿佛鬼火样在雾气背后飘忽不定。佣兵们拿起手边的武器,各自面色凝重地从废墟上了起来。废墟上临时构筑起的道工事背后,人越来越,人头攒动,没有人说话,声音好像被迫近的、鼓点的步伐吞没了,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幕: 亡灵大军从黑暗之中点点呈现。 有人来到弗恩身边,他们是火地战团下属的成员。甚至还包括火地战团之中的几位巫师,在过去的战斗之中,他们向是充当着佣兵团大脑的职责——但这场战斗究竟值不值得打,他们却直犹豫不定。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们愿不愿意因此而得罪那个年轻的子爵。但这刻,当他们看到从黑暗中像是潮水样漫过大地的骷髅大军,不约而同地感到倒吸了口冷气。 那就是玛达拉,黑暗之中鲜艳的玫瑰与荆棘,代表着种无可抗拒的气势,仿佛是每个人最终都要面对的死亡的气息——“团长?”兜帽之下,巫师露出半张苍白的脸,低声问道。 弗恩言不发。 “团长,它们的数量有好几千,”他低声提醒道:“我们加上其他人,也不过两百出头。何况团外的人,根本没办法信任,难道我们真要为了句话的承诺就在这里与这些骨头架子决死战?即使是把兄弟们拼光?” “能往那里逃?”高大的男人回过头,淡淡地看了他眼:“我比你清楚它们的习惯,这座城现在已经被四面包围了——我在卡拉苏学到个教训,那就是永远不要试图去猜测亡灵有少,因为它永远比你想象中。”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不过数量虽,却都是些低级的骨头架子,才刚刚从墓地之中被召唤出不久,只要坚持到白天,它们就自然退去了。” “团长?” 弗恩抬起只手打断属下巫师的话:“现在我们唯的希望就是那位年轻的大人,两位黄金阶的存在足以带领我们突出重围;去发魔法信号罢,告诉那位大人他,两个小时,火地战团不死不退——” 高大的男人挥手:“去升起战团的旗帜,纵使是死,我也要看到它在晨曦之下飘扬——” “哼!既然那个年轻的贵族让我坚持到破晓,那就让我看看,这第束光是如何穿透重重的黑暗——”弗恩答道,心中对于布兰的打算心知肚明:“若他能做到,我这个团长,当不当也无所谓。” 巫师们怔,下来面面相觑。 两个小时之后。 正是破晓——……“先民?” 梅蒂莎停,皱起眉头。少女手持长枪回转马头,绷紧了全身每根神经警惕地看着这位伫立在亡灵构筑的防线之前、袭黑色斗篷、而斗篷上又绘着银色天平、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亡灵将领。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在先贤共治的年代之前,古代的神话之中的确流传着这样个传说——在黑暗动荡的纪元中,天青的骑士带领着第批先民从庇护所之中走出,击败了被称之为‘最终灾祸’的黄昏之龙,然后才开启了混沌之年的开端——可领主大人怎么会是先民? 黄金代的子民除了龙族,大地上早已遗失了它们的血脉,甚至成为传说。即使是白银后裔,在这个时代以前就已经称之为骄傲的存在。而黑暗之龙肆虐的年代之后,血脉散落大地,连白银族的存续都变得飘忽不定,怎么可能还有先民行走于大地之上? 除非布兰是龙族。 但精灵少女立刻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疑,龙族之中纵使是刚刚诞生的幼体,也不会弱成领主大人这个样子。虽然这么想,少女忽然感到有些对不起布兰,她脸红了下,赶忙在心中道了声抱歉。但她回转马头,冷冷地问道:“胡言乱语,什么意思?” 白抬起头,冷冰冰的金属面具上半哭半笑,但面具之下对金焰色的眸子却让梅蒂莎隐约感到丝异样——亡灵手持镰刀动不动——银精灵少女却赶忙眨了下眼睛,生怕为对方所魅惑。这位天启四骑士之的面具人却是瓮声瓮气地笑: “就像是我说过的话,表面上的意思,如你所理解。”黑骑士的声音充满了种金属的回音。 “胡说!”梅蒂莎左右看了看,面前这个亡灵将领之强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可她停下,佣兵们的攻势也为之滞。精灵少女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向领主大人请求支援,大街上因为布兰与卡拜斯的战斗形成了层厚厚的烟尘,她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却担心因为自己而使布兰分心。 但僵持之下贵族的私兵们样不得进入内城,既然如此不如拖延下时间好了。她咬了下淡银色的下唇:“黄金的血脉早已遗失,那里还有先民行走在大地上。” 白微微笑,他静静地答道:“的确,先民都是黄金之民,可精灵小姐,你忘了——还有‘愚者’的存在。” 银精灵公主忍不住微微笑:“黑暗之龙?真好笑,你认为领主大人是黑暗之龙?这样的谎言,有意义么?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没意义,”白摇摇头:“不过在在玛达拉,流传着这样个传说,‘黑暗的主宰必将归来,它洞察人心,明晰万物——’。想必你也应该听过这个古老的传说,因为它流传自敏尔人的黑之预言,他们是你们的死敌对吧?” “那又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在里登堡遇到了个叫做巴巴莎的女巫而已,”白好像不在意地答道:“你知道,女巫们总是比般人对于黑暗的力量加敏锐。” 银精灵少女摇头:“但你大概忘了,黑暗之龙也曾经是我们族最大的敌人,比起女巫,我比她们熟悉对方的气息;何况黑之预言中还有这样段话,‘黑暗必从非人之中诞生,荣誉的诸民,从火焰之中消逝’。领主大人是人类,是炎之王吉尔特的后人,正是荣誉的诸民之后——这点你无法否认吧?” “那倒是。”白拿起镰刀,扛在肩膀上自顾自地点点头。 “不要再挑拨离间了,你究竟是谁?”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她拖延时间,梅蒂莎心中下意识地感到焦躁不安起来。她已经决定再进攻次,如果还是无能为力,就只能请求领主大人支援了。 金属的面具下传来声轻笑:“我记得我说过,我叫白。白.缇亚马斯.裘月是我的名字,我是战争的天平,人心公正的审判者——” 亡灵将领只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 “是教唆者与挑拨者才对吧。”梅蒂莎冷冷地说,她举起长枪——但没想到对方比她动作快,她才刚准备动手,低着头的白却仿佛亲眼看到样。他手握背后的镰刀向前挥,道黑芒已扫向梅蒂莎。精灵公主吃了惊咬牙后退,但还是被末端击扫中,黑色的光芒与她身体周围的灵质护盾相碰撞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气流向四周横扫、左近的佣兵们纷纷后退,少女闷哼声,也受了不轻的伤。 “很强的灵魂之力,不愧是银精灵的幽灵——” 白看着梅蒂莎身体周围闪耀的灵魂之火,如此答道。同时他向后举起手。 ‘骨棘’纵队得到指令立刻向前,它们取下背后的骨矛,进入了攻击姿态。而同时,佣兵们还正被之前的攻击打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暇他顾。强忍住伤势的梅蒂莎抬起头看到这幕,淡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丝惊慌,她咬牙喊道:“不可以——” 可亡灵将领已冰冷地放下手。 呼声轻响,空气振动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端。 排骨矛凭空飞起——银精灵少女眼中的惊慌在瞬间变成决然,这位小公主将手在自己胸前按,喊道:“ptyoona——!”(古代精灵语:灵之翼——!)她的声音就像是串悦耳的风铃声在瞬之间穿透整个战场,而同时,所有人都看到围绕在这位少女骑士身边的灵魂之火在顷刻之间爆发——它就像是对展开的巨大双翼,旦张开灵魂之力就萦绕融入夜色之中,在黑沉沉的背景之下构成层层闪耀六角形的透明网络——刹那之间,整条街道全部纳入精灵少女自己的翼护之下,从天而降的骨矛落在这些透明的晶网上,每次撞击都爆发耀眼的光斑,但几乎每支骨矛都被拦下,并在瞬间化为飞灰。 佣兵们抬起头,闪烁的光芒映亮了他们的脸庞,可无论如何,他们明白——自己得救了。 白静静地看着幕,金色的眼睛闪烁了下:“银精灵古战技——” 他笑,放平了手中的镰刀。 灵魂之火张开后,梅蒂莎身边再无任何防护——…… 第一百五十五幕 破晓(八)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六幕 破晓(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六幕 破晓(九) 梅蒂莎张开灵之翼时没有想,就像是个将军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部署。可当她看到那个袭黑衣的亡灵将领静静地看着自己——它平伸出右手,生满棘刺的金属手套紧握巨大漆黑的镰刀,轻轻放平时——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下刻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银精灵少女下意识地回过长枪,但晚了点。她抬起头,灵之翼上爆发的光辉仿佛为之暗,那是柄冷冰冰的镰刀遮住了光线、然后由上至下拉出道黑芒——‘咔嚓’声,银色的锁子甲片片碎裂,像是闪烁的叶片纷纷而落,玫瑰色的鲜血绽开朵刺眼的腥红之花。梅蒂莎不敢置信地看着从肩头直延伸到小腹的伤口,脸色苍白。 亡灵下落时从黑色的斗篷下伸出手把扼住她的喉咙,手臂张向前推,失去了力量的银精灵少女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样被丢下独角兽,砰声落到地上。扬起片灰尘。 而黑骑士同时落地,他冰冷的金属面具下没有丝情绪,冷静地手握镰刀向前挥;月形刃锋切出个完美的半圆,风压如同刀子四面扫开,将那些临时回过神来、反应过来想要上来援护女骑士的佣兵打得纷纷东倒西歪。 佣兵们惨叫后退,好像镰刀扫过稻草,片片向后倒伏。白落地时,以其身体为圆心,半径十米内形成了个真空半圆。独角兽拦在梅蒂莎面前,但亡灵将军随手就将它击倒在地,他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梅蒂莎静静地躺在片血泊中,淡银色的眼神有些涣散。 少女偶尔虚弱地咳出血沫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她洁白、修长的脖子路落到底上,形成醒目红色斑点。少女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觉得疼痛沿着神经蔓延、种疲惫逐渐掌握了她的心灵,意识仿佛在逐渐远离;但渐渐暗下来的视野中,少女却看到那张冰冷的面具在放大——白在她身边蹲下来,只手抓住她的喉咙将扯之起来。 “梅蒂莎,你还是没长进啊——”白说道。 银精灵公主震了下,咳出口血来,“咳咳,你——”她吃力地挤出这句话,却看到白合上只眼睛,另只眼睛里金色火焰燃烧,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读心术! “可恶——”少女咬牙切齿地集中精神,仅余的灵魂之力像是流水样下封死了身体四周的空间。读心术虽然只能读取表层思维,但却样令人不耻,在上流巫师的圈子里,只有那些龌龊不堪的人才会使用这样的小戏法。 然而这个法术在玛达拉的黑暗贵族之间流传甚广,梅蒂莎并不熟悉这些生活在阳光背后的亡灵;若是布兰在此最付之笑,但精灵少女却气得浑身发抖,好像感到极大的羞辱。 手持镰刀的亡灵将领摇了摇头。 “咳咳,不行了……”梅蒂莎也无力地摇摇头,好像要挣脱对方的钳制样。她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淡泊,但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带刺的金属手套扼住少女的喉咙,让她感到非常难受。她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但她必须马上提醒自己的领主大人才行。 白动不动地看着她,金色的眸子里好像流露出种怜悯。银精灵公主震,立刻感到战场上仿佛有道无形的墙,将她的心灵感应反弹了回来。 她与布兰之间的心灵联系被切断了——“你……咳咳……”梅蒂莎痛苦地咳嗽起来。 “灵魂要素的使用方法有很种,玛达拉的亡灵们在开发这种要素上有许心得。我也不例外,”白像是捉住只鸟儿样紧紧扼住精灵公主的脖子,冷冷地答道:“灵质结界:封绝——在这个我自己开辟的空间之中,可以阻断与物质世界的切联系,想要进来或是离开,必须要有超过我的力量才行——” 白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回过头。 他向某个方向抬起手挡,道火红的身影如同地下绽射而出的火焰,夹杂着奔腾的闪电瞬息即至。‘砰’声巨响,黑暗之中划过数条长长的电弧。白闷哼声,然而茜已人枪与他左手交击了次,然后迅速退开。 “还有个黄金级的存在,”亡灵骑士盯着远处定的红发少女,说道:“那个年轻人手下能人不少。” “放开她——!”茜看着他手上的梅蒂莎,咬牙答道。 白冷冷哼,丢开梅蒂莎,反手镰就向茜挥了过来。红发少女微微怔,因为她感到这刻对方忽然从自己的视野之中脱离了,无法捕捉;但下刻,冰冷的镰刀已经触及她的脖子——迫近的冰冷气息带着丝刺痛,茜心中冷。她远远赶过来时正好看到白与梅蒂莎交手的场景,原本以为那就是对方的真实实力,没想到和这刻比起来他根本之前就是在留手。 这头亡灵之强出乎了她的想象,脱离感知——按照那个年轻人的说法,这至少也有黄金巅峰的实力。而事实上也只有黄金巅峰,才能初步掌握自主展开要素之力的方法,只是灵质结界无影无形,因此茜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估算对方实力的最好机会。 但这些想法现在都无济于事,茜只能在最后关头咬牙错开身体,避开要害,让镰刀锐利的刃口击中自己的后背;刃锋及体,她闷哼声被扫飞出去,但虽然这击远比梅蒂莎所承受的重,可红发少女还是很快捂住肩头爬了起来。 神使坚韧的天然防护与再生能力,也远非天生柔弱的精灵可比。 “咦?”白微微愣,他以为自己八成力量出手的击怎么也应该击杀了茜才是,没想到挨了镰之后对方竟像个没事人样爬了起来。不过这位天启四骑士之的黑骑士要是知道眼前这位扎着长长红马尾的少女生受了开化要素之后的怪物——大地神使艾克门击之后也不过躺了个礼拜而已,之后就又重新活蹦乱跳的话,刚才那镰刀估计就会全力出手。 两人交手就离开了梅蒂莎所在的那片空地上,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可佣兵们却在吃了之前的亏后变得畏畏缩缩,此刻不再敢上前。 茜咬住牙看着这些家伙,琥珀色的眸子里好像火焰在燃烧。 然而玫瑰与酒佣兵团团长克伦希亚此刻正犹豫不定,他修长的银发下额头上满是汗珠,敌方强大到超乎他的想象,心腹也劝他乘这个时候离开。可是那个年轻人同样不好惹,不但本身是贵族之后,而且手下拥有如此黄金级的战力,这样的年轻人背后要说没有深厚的背景,恐怕是没有任何人相信的。 不过他抬起头,马上看到那些精锐的骷髅投矛手在亡灵骑士的指挥下,开始向战场中央重伤在地的梅蒂莎包围过去。 潮水样的亡灵。 克伦希亚咬了下牙,终于下定决心。违抗布兰是有可能被干掉,可这会儿他们却要面对为现实的威胁,亡灵方明显势力强,至少那个带着面具的黑骑士出手就伤了梅蒂莎与茜是每个人共见的事实。他收剑还鞘,就准备下达撤退的命令,可他刚刚准备向后退、却感到自己的衣服被只小手抓住了。 是那个小女孩。 银发的中年人低下头,正好看到芙妮雅抬起小脸、用双深沉的、翠绿色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声地问:“叔叔?” 克伦希亚怔,他当然知道芙妮雅的意思。可他要怎么回答呢,告诉这个小女孩,叔叔要准备逃跑了?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因为看到芙妮雅认真的脸,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女儿。妻子与女儿都是死在乱军之中,埃鲁因边境的乱战绵延数十年,几乎每个生活在这些地区的人都切身经历过战争的苦难。 中年人闭上眼睛,满头冷汗。 “团长?”心腹在边问道。 克伦希亚睁开眼睛,眼睛里满是血丝:“赌把。” 周围所有人都是怔。 “成败交给玛莎!”克伦希亚咬牙切齿地说道。 “成败交给玛莎——!” 佣兵们终于行动了起来,他们向前推进与排排骨头架子撞在起,战斗在瞬间展开。那些离梅蒂莎最近的佣兵直接组成道人墙,将精灵公主保护起来,他们在少女的提示下将她从血泊中扶起来——后者在意识摇摇欲坠的情形下,吃力地晃了晃脑袋,她大约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但她立刻想到,自己还有最后个机会来改变战场的局势。 梅蒂莎轻轻吸了口气——……茜与白交错而过,当她第三次负伤时,忽然听到佣兵们的声音正在背后冲她大喊;红发少女倔强地擦去嘴角地血迹,她回过头,却听到那些佣兵们正大声对她说道:“用尽全力攻击那家伙次!” 全力攻击次? 什么意思? 茜微微愣,不过她的目光立刻顺着人群看到了半坐在其中的梅蒂莎。银精灵公主眼神几乎涣散,但眼底那最后丝燃烧的希望却直达她心底,茜在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全力攻击次么?”她举起斧枪,雷之枪—逻各斯的枪尖立刻闪过道耀眼的光弧,红发少女将战戟向前舞,顿时将逼近的亡灵骑士挡开。 白怔。 茜却放平了斧枪,那瞬间无数电光从她身体中涌现,甚至连红色的马尾瞬间散开,发丝纷纷扬扬地向上浮起。她盯着亡灵骑士,露出小虎牙嘿嘿笑,身的电光立刻盘绕向上注入斧枪之中——“第七弦——” “雷鸣之音!” …… 第一百五十六幕 破晓(九)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七幕 破晓(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七幕 破晓(十) 剧烈的闪光甚至穿透了灵魂之力构成的结界,仿佛整个空间都震荡起来,雷鸣声滚滚而至,道电环沿着四面八方横扫而过——‘噼啪’声电流声,正与亡灵领主卡拜斯静静对峙的年轻人忽然感到阵异样,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呢子大衣上根根绒毛竖立起来,他又抬起头,黑色风衣上、街道上甚至两旁的建筑、废墟上,道道电弧骤然出现、又忽然消失,蓝白色的电火花沿着切导体向前延伸,发出噼啪作响的爆鸣。 布兰微微怔,本能地感到不对。 他回过头,但前方的雾气中还是片平静,只是这种诡异的寂静反倒让他心中产生了丝警惕。他向前走去,他动,卡拜斯也跟着动,高大的骨头架子哗啦啦从废墟中走出,拦在他面前。布兰抬起眼皮看了这家伙眼,没好气地问道:“怎么,教训还没吃够?” 卡拜斯裂开颌骨,无声笑:“不妨试。” 年轻人面色沉,‘铮’声长剑从鞘中弹出,这是茜的剑,他入手的感觉稍微轻了些。不过即使如此,他仅仅是这个出剑的动作还是逼得卡拜斯向后退了步。看得出来这位亡灵领主对于他那诡异的要素非常忌讳,但是还是打定主意要将他留在这里。 布兰皱了下眉,卡拜斯的狡猾大出他的预料之外,在不确定前方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贸然进攻。他手上倒是有白鹿雕像可以用以侦查,可是对面隐藏在暗处的亡灵巫师罗斯科在对魔法的造诣上比他深了,在对方面前玩这种小把戏,恐怕讨不到好去。 梅蒂莎怎么还不汇报情况? 布兰心中的感应投向前方,却就好像视线进入那片雾气中样,没有丝毫回应。他吸了口气,正是这个时候,个熟悉的、虚弱的声音终于在心中响起: “领主大人,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还有个亡灵将领,非常强,咳咳……他叫白……”这是梅蒂莎的声音。 但声音戛然而止。 白? 这个名字让布兰脑子里轰声响,这家伙怎么在这里?他想到那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着的那张冰冷的金属面具,身后的寒毛也忍不住根根直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因斯塔龙的阵营之中只有位将领会被这样称呼,那就是天启四骑士之的黑骑士,审判者,白.提亚玛斯.裘月。但这家伙可是塔古斯的副手,塔古斯和玛达拉不是应当还在南方与埃鲁因的南境军团交战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如果仅仅是与格鲁丁甚至让德内尔签订盟约,也不需要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出马,这些活见鬼的亡灵在这里究竟在谋划什么阴谋? 布兰脑子里时间闪过无数念头,白的出现让他有点措不及防,但年轻人至少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他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卡拜斯眼,然后提着长剑走近——高大的骷髅架子眼眶中淡黄色的灵魂之火闪,它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布兰好像突然变得冲动起来。但它的任务只有个,那就是拦下这个年轻人。 卡拜斯身躯微微佝偻,已经握紧了爪子里的短矛。 面对这难缠的家伙,布兰磨了磨牙齿。现在局势逆转,他没时间在这里和这家伙在这里纠缠,他沉下脸,冷冷地说道:“卡拜斯,如果你还想回到亡者之丘去经营自己的领地的话,我最后给你次机会。”情急之下,布兰已经不介意口叫出对方的老底。 卡拜斯眼中火苗闪:“你很熟悉我们?” 布兰仿佛没听到样,他随手将长剑丢;‘当’声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然后年轻人抬起头地盯着对方言不发。 好像看着个死物。 卡拜斯裂开颌骨,讥讽地笑:“怎么,年轻的人类,莫非你想投降?” “卡拜斯,你这蠢货,小心——”罗斯科的声音从街边传来。 “怎么?” “小心,他身上有魔力波动!”年轻的亡灵巫师没好气地提醒道。 卡拜斯愣,忍不住看着动不动的布兰。但它边警惕着对方突然出手,边伸出只剩下骨节的指头向前指了指:“你是说,这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不但是个黄金级的剑手,他还是个巫师?罗斯科,你是不是学通灵术学傻了?”高大的骨头架子用种戏谑的口气问道。 罗斯科的声音沉寂了下去,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大可能。因为纵使是天选者,也永远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有些人或许天资卓越,但是时间永远是有限的。个二十岁出头的黄金级剑士还附送巫师身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恐怕也只有圣者之战中那些先贤才拥有这样的实力。 但先贤是什么样的存在? 炎之王吉尔特,风后圣奥索尔,大神官法恩赞,圣者艾尔兰塔,在圣者之战中领导各族战胜黑暗之龙的四位先贤,那个不是统治方的真正王者。甚至连那位手持水银杖统玛达拉的永亡之君洛基,在这些人面前也只能也能低头称臣,无论是从实力上、还是名声上都难以望其项背。 只是罗斯科和卡拜斯都没有猜到,他们并没有看错,只是布兰身上的魔力波动并非是来自于巫师——而是旅法师。 布兰垂下眼睑,默默地检索自己的元素池,事实上自从他第次开启元素池以来,他的元素池基本没有任何变化:火元素十格,其他元素八格,依旧没有光暗元素池。看着这样个近乎半残废的元素池,年轻人不由得暗自叹息声——依靠这样微薄的力量,他根本没能力改变局势——布兰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 那么,如此,只剩下唯的办法了。 而同时刻。当卡拜斯看到布兰合上眼睛、动不动地在那里时,非但没有主动抢攻,反而有些摸不准深浅地微微后退了步;在之前年轻人与它的交战之中,那诡异的要素给这具高大的骷髅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太深,虽然亡灵没有恐惧这样的情绪,但是样也没有主动送上门去给对方教训这样的习惯。 尤其是卡拜斯这样身居高位的亡灵领主,首先黑暗贵族保守的荣誉就不允许它这么做。 “魔力在汇聚,卡拜斯。”罗斯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环绕在布兰身边的魔力已经突破了个中级巫师可以拥有的魔力的极限,直奔高级而去,眼看就要突破黑铁与白银之间的界限。卡拜斯胸腔中发出咔咔的声音,它没好气地答道:“我知道,我也感到了,别担心——” 的确,白银阶的巫师对它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个黄金级的剑士,同时还身兼白银级巫师的身份,这样的幕还是让这对亡灵搭档时之间产生了有点不知道应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想法。罗斯科甚至怀疑,怀疑他们到这里来找这个年轻人的麻烦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潜力无限啊!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能亲眼目睹这样位天才的诞生。 但布兰终于重新睁开眼睛,他浅褐色的眸子里片平静,那刻,罗斯科与卡拜斯都敏锐地感到——年轻人的气势变了。不再是要素带来的冰冷,而是种包容万物的状态——“四点,玛塔塔尼亚人将之称为:黑暗沉眠,是万事、万物休整的阶段,”布兰抬起眼皮,看了高大的骷髅将军眼:“我没记错的话,亡灵称之为午夜的白昼,是天当中黑暗力量最盛的时刻。我没有说错罢,卡拜斯?” “哈?” 卡拜斯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短矛,从胸腔里发出个无意义的音节。 “没什么,”布兰摇摇头:“我只是想说,太阳生长之前,世界的确是片黑暗——”他抬起手,向前丢——在卡拜斯等人看来明明空无物,但布兰却好像真的丢出了张闪烁着命运的微光的卡片样:“但是,黑暗同样对我有利!” 卡牌落在地上。 “命运卡牌:卢比斯的雇佣兵,弃回牌库,重置进场!” 风元素池在瞬间清空。然后在卡拜斯与罗斯科震惊的眼神中,十二个雇佣兵伴随着十二个重重展现大街之上的法阵出现,而刚刚入场的卢比斯雇佣兵们面面相觑,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只有虎雀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刻在心中问道: “大人,怎么回事,你重置牌组了?” 布兰点点头。 但卡拜斯的目光个个从这些佣兵身上扫过,它眼中的灵魂之火微微晃动:“没想到你还是召唤师,年轻的人类。以白银阶的实力,次性召唤十二位黑铁阶的战斗生物,这样的召唤法术我从没见过。你果然不是般人,布兰,亦或是冈斯廷子爵。不过——”高大的骨头架子话锋转,它以沙哑、低沉的声音地反问道:“莫非你以为,再加上十二个黑铁级的战斗力,就可以改变战局了么?” 卡拜斯摇摇头,无声冷笑。 只是年轻人仿佛没听到它的这句话。他心中早有成算,他回过头,目光落在了野精灵姐妹身上——…… 第一百五十七幕 破晓(十)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八幕 旅法师的战争(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八幕 旅法师的战争(一) 在万事万物的法则之中——天之中的二点到六点,被玛塔塔尼亚人称之为:‘黑暗沉眠’,象征着大地与世界的沉睡;然而旅法师则将之称为‘休整阶段’,这是旅法师天之中的最后个阶段,在这个阶段中,旅法师们将自己在场上的卡牌任意洗回牌库,结算法力,以重新布置战术——————《旅法师守则》 ※※※“芙罗。”布兰的目光落在了野精灵姐妹身上——“领主大人,有什么事吗?”姐姐芙罗微微怔,随即警觉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她翠绿色的眼睛中带着种不冷不热、并不信任的神色,如此答道。 “让你的元素池产生共鸣。” “什么?” “打开元素共鸣。”布兰本正经地重复了遍。 “大人,你……” 这下野精灵姐妹连带旁边躲在阴影之中的罗斯科都是愣,事实上开启元素共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相反,每位精灵使导师都会在培养下代元素使时都会刻意让自己的元素池产生共鸣,好让学徒可以切身体会所谓元素之间的谐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加深新晋元素使与六大元素之间的认同感。 可除此之外,元素共鸣再无任何作用。 那么他要干什么? 芙罗、蒂雅以及罗斯科下都呆了,他们想到的唯个可能是:布兰想要临场成为个元素使。可这无疑是个天方夜谭的想法,成为元素使可不仅仅是取得六大元素的认同那么简单的事情,事实上元素使与巫师样,是门系统、复杂的学科,没有长时间的钻研,个门外汉无论依靠怎么样的方式都别想通过捷径入门。 想到这点,野精灵姐妹之中的姐姐忍不住用种为难的神色看着布兰。而妹妹加直接,干脆脆生脆气地问道:“领主大人,你这个想法好像有点不切实际哦!” “蒂雅——” 姐姐磨了磨牙齿。 但布兰这个时候却没时间和她们做解释,他看着不远处副戒备姿态的卡拜斯,平静地答道:“听我的,芙罗。” 芙罗为难地点点头,她闭上眼睛,默默地让自己的元素池沸腾起来。虽然元素共鸣对于本人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却会使元素池之中储备的元素凭空蒸发,尤其是在战场上,般人很少选择这么做。不过既然是领主吩咐,那么她也别无选择。 只是同时——布兰眼帘中出现了行幽绿色的文字: “侦测到导师系统,是否兼职?” “请稍等。” 布兰在心中答道,他打开自己的经验系统: xp:64420(平民1级:—,民兵6级,0/200,雇佣军人26级,475/55537)从完美剧情奖励以来省下来本来为命运天赋任务而准备的54989经验在经过天以来连续几次战斗之后,此刻数字已经变成了64420。但年轻人看到这个数字,却在心中犹豫了下,他心知肚明自己只要轻轻动念,就必定会打乱自己原有的布置——至少为第二天赋任务而积累的经验就会因此而灰飞烟灭,又不知需要长段时间来重新收集——毕竟完美剧情奖励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但他没得选择,他来这里,就已经作好了这样的打算。 布兰打开了经验的锁定系统——幽绿色的文字在他眼前变:“请分配经验。” “提升学者等级至15级。” “学者等级提升至15级,第个免费兼职位打开。” “兼职元素使。” “是否使用免费兼职栏位?” “是——” 布兰点头的瞬间,野精灵姐妹之中的姐姐芙罗下睁开了眼睛。她瞪大的翠绿色的眼睛像极了枚瑰丽的绿宝石,用充满了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布兰。而妹妹蒂雅是夸张地捂住嘴,看着布兰像是看着个怪物。至于另边,年轻的亡灵巫师躲在阴影之中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甚至差点没脚下滑从巷子里跤摔出去。 “怎么了?罗斯科,你这混蛋——怎么回事?”卡拜斯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它忍不住大声吼道。可是它毕竟不是巫师,也不是元素使,无法感受到弥漫在夜色下空气之中六大元素的躁动;就仿佛它们萦绕着,充满了种悸动不安、又混合了狂欢的喜悦样的感情,它们萦绕在布兰身体周围,欢呼着,为了沃恩德大地之上位新的元素使的诞生而欢呼。 元素使,元素规则的执行者。 四大精灵之王最牢不可破的盟友——然而就像是布兰这刻所看到的排排幽绿色的文字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变幻着: “元素契约缔结完毕。” “元素共鸣频率调整完毕。” “施法职业潜在属性‘血脉’浮现。” “兼职成功。” 当切文字都淡去,布兰仿佛被重新拉回现实之中,视野里只剩下自己面对着的野精灵姐妹神色各异的目光。芙罗张了张口,她用种无比复杂的神色看着布兰,仿佛是经过了艰难的挣扎之后才说出这样句话来:“恭喜你,领主大人……” “欢迎你来到元素使的世界。” “真是太不可以思议了,大人!”妹妹蒂雅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样,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布兰,里面既有好奇、也有种盲目的崇拜。 “等等!”虎雀打断她们的话:“你们是说……”他又回过头,无比诡异地看着布兰。 但芙罗只是点点头。 片寂静——“这不可能!”卡拜斯这刻终于无法抑制地喊出声来打破了这沉寂,它甚至向前步,以至于用力过度‘轰’声踩碎了块石板:“罗斯科,你知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吗?没有人可以只感受到元素协同就立刻成为个元素使,除非是元素大帝图门重生!” “但大人,我没开玩笑!这只是……”罗斯科自己忍不住无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无法相信这幕是怎么发生的。 说到这里它们忽然停下来,言不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高大的骷髅领主卡了好半天,才终于地挤出句反击的话来:“或许这的确是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年轻的人类,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莫非你认为我会因此被吓到,所以就给你让路?个新晋的元素使,又能如何?” 它说是这么说,但语气中却已然带上了丝不自信。因为谁又知道,这个活见鬼的年轻人还会不会搞出点什么别的名堂来? 但布兰只是看了它眼。 他垂下眼睑,默默地检查自己的数据:在兼职元素使之后,他的全系元素池都增加了两格,而火元素池是增加了三格。光暗元素池也各自打开,各拥有两格容量。这不出布兰的预料,果然要比玩家的加成低很,不过没关系,这只是第步而已。 因为对于这夜来说。 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布兰第二次打开了经验锁定,他停了下,立刻将分配指向才刚刚获得的元素使这职业: “元素使1级,需求经验6。” “同意分配。” “元素使2级,需求经验10。” “同意分配。” ……“元素使10级,分配经验610。” 芙罗忽然脸色变,“这……这怎么可能?”她呆呆地看着布兰,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若说先前还仅仅是不敢置信,那么这刻这位野精灵少女就真是疑似自己在做梦了。布兰身边正在快速提升的元素密度就像是个神话,正在编织着这样个奇异的梦境,她从没见过想过个元素使可以如此快速地提升力量。不,这已经不仅仅是快速的问题了。 这简直就是在坐火箭! 除非是神的选民,否则不可能有人能这样步登天。但是,神早已消失在大地之上了啊!玛莎在上啊,少女忍不住在心中呻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布兰似乎点也不照顾周围其他人的心情,因为他的等级正在步步升高: “元素使17级,需求经验4620。” “元素使18级,需求经验6333。” ……“元素使22级,需求经验12870。” 当达到22级,布兰的心念这刻终于停了下来,他看了眼还剩三百点的经验池,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元素使作为个施法职业的主属性是意志、血脉与感知,否则22级其他职业加上他原本的角色等级。原本的主属性力量、敏捷与体质说不定就可以直接冲击要素之墙,进入开化要素的阶段。 当然,他既然选择走出这步,就不会后悔。再说,他也不是全无收获。他看了眼自己的元素池——火元素池三十七格,其他各元素池三十二格,光暗元素池二十四格。 布兰抬起头,他看着卡拜斯。 “黑铁巅峰……”高大的亡灵领主几乎是磨着牙齿说出这句话来:“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 听到这个回答。 卡拜斯终于长长地出了个口气,它甚至差点担心这个年轻人要直接在自己面前突破要素壁障。虽然着看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当不可能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的时候,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存在了。何况在此刻的卡拜斯看来,面前这个年轻人无疑就是那个可以变不可能为可能的存在。 不过还好,这个世界还是真实的。亡灵将军时间忍不住感激涕零。 但布兰却看着他,开口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 “什么?” “我说过,如果你还想回到亡者之丘去经营自己的领地的话,我最后给你次机会。” 卡拜斯愣。 它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发现罗斯科正在转身逃跑:“罗斯科,你这个混蛋,你在干什么!?”卡拜斯忍不住咆哮道,但当它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直与自己对峙的人类将手放进了怀里,然后,他拿出了本书。 本黑色封皮的书。 “但很可惜,你没机会了,”布兰说道:“卡拜斯。” …… 第一百五十八幕 旅法师的战争(一)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九幕 旅法师的战争(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九幕 旅法师的战争(二) 布兰打开书。 十七页,第二行。他修长的手指停在那里,“解锁此卡需要支付百财富。”书回应。张卡牌浮现在他手上,布兰垂下眼睑,答道:“解锁。”因为个月以来放弃召唤梅蒂莎而积累下的三百十八财富瞬间就流失了三分之。年轻人竖起那张卡牌,向前放,开口道: “星空倒影,奇奥纷杂——” 他食指、拇指与中指按住牌面,向下展示了卡牌:“展示卡牌:永恒置球。” 永恒置球(万景奇物ix)10任意,10法力【宝物—奇物/幻想】 横置,支付5任意。你选择下张进场的卡牌,为它提供个完美复制品。 永恒置球同时只能维持个幻影存在于场上。 ‘星空倒影,奇奥纷杂——’ 布兰支付了十点火元素,法力同样流失。 然而卡牌浮在半空,化作个神秘的光阵。随后,枚拳头大小,周围环绕十七道黄铜环轨的水银球从法阵之中浮出,停留在布兰左肩不远处。卡拜斯看到这小玩意儿,微微怔,但马上眼眶中的灵魂之火都向后缩——作为对于魔力波纹与灵魂力量最为敏感的亡灵,它第时间就嗅出了丝不同寻常: 这是幻想宝物,黄金级的魔法物品! 卡拜斯完全无法想象——个白银阶的召唤师,加上个黑铁巅峰的元素使——为何能跨阶召唤出幻想级的存在。不过它终于感到了丝威胁,不能再让对方这么准备下去了!它第次感到布兰恐怕所言非虚,因此明知面对对方那诡异的要素之力难以取胜,种莫名的紧迫感却驱使它握紧了爪子里的短矛。卡拜斯从胸腔里发出声不甘的咆哮,它已经作好了进攻的打算。 至于罗斯科那个混蛋,它已经管不到那么了。 但布兰同样感到了时间的紧迫感,他花费了五点火元素横置了‘永恒置球’。然后划出第二张牌,这是他直准备在四张手牌之中的命运卡牌。他将卡牌竖起,放下,开口道: “慈悯之光从天而降,神的使节由光中前往——” 年轻人片平静的眸子里已映出卡拜斯手中越来越近的短矛,但布兰向前指。伴随着白光乍现,素白的纤羽从天而降,四对翅膀左右护住布兰,‘锵、锵’两声利响。卡拜斯微微怔,它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眶之中,灵魂之火里第次映出了某种动摇——它硬生生被拦了下来。 这具高大的骷髅将军看到,自己手中的短矛这刻正被左右两柄交错的长剑架住。那长剑之上片雪亮,奥秘的符文与花纹沿着剑脊攀沿而上——若是个满腹学识的布加巫师在此或许会认出这些古朴的纹理——天界文字。来自秩序之门后神圣的语言,而掌握它们的,也只有那些骄傲的光之眷民而已。 卡拜斯抬起头。 在它眼中,两只由光作成的天使扇正动着四对翅膀,漂浮在那个年轻人左右,他们高傲地抬起下巴用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它,手中长剑相交,正好封死它前进的道路。而布兰手持展开的黑色大书,在交错的长剑之后,抬起头,平静的目光与它对视。 “白银上阶——” 骷髅将军几乎是字顿地挤出这句话来。 布兰对他微微笑。卡拜斯眼中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它低沉地咆哮着向后退——白银上阶并不能阻拦它,即使依靠突袭打了它个措手不及,然而在真正的黄金中位面前,白银级的存在不过是炮灰而已。它向后巨大的骨爪撑向地面,借力跃,手中短矛已经划出条刺眼的红线——布兰后退步,指挥两只圣洁大天使拦上去。 砰声巨响,两只天使被撞飞了出去。 不过已经足够了。 圣洁大天使入场时,布兰已从墓地回收了风精蜘蛛与高地扈从(*圣洁大天使进场时,从你的墓场上选择张非黑卡牌洗入你的牌库。)。卡拜斯突破两位天使的防线不过是瞬,然而他已经立起灰白色的高地扈从卡牌,将之向前弹——“高原的勇气。” 片白光之中,那个久违的、狼狈不堪的年轻人已经抱着头从法阵中冲了出来:“玛莎在上,领主大人!”夏尔边向前滚,边用熟悉的腔调抱头尖叫道:“我简直无法想象,你竟然这么快就把我给搞出来了!领主大人你知道吗,你简直是最英明的高地骑士,大人……啊!” 他怪叫声缩头,只天使已从他头顶上飞了过去,‘轰’声撞在不远处的废墟中。 夏尔马上看了那边眼,吓得直咂舌。 布兰却只是笑。 他的手指移到第九页,第三行,“命运卡牌:试炼。” “解锁此卡需要支付八十财富。”书回应。布兰点头,他立起那张卡牌:“展示试炼——” 他将牌向下放: 试炼(狼穴ii)地10【事件—事件/探索】 目标召唤生物获得250,000经验。 ‘狼穴祭坛对于洛尼亚人来说,倒不如说是种心灵上的港湾——’ “结附于?”当牌浮现时,个声音在他心中回应道。 布兰四根指头将牌面向正在抱头鼠窜的夏尔支开,展示道:“结附。” 试炼卡牌瞬间消失,但下瞬间,另张牌在布兰面前浮现: 高地法师(骑士ix)水5【生物—人类/巫师,45级生物】 当高地法师从入场,每周提供声望5。 维持费用:此牌在场上每维持1天,额外支付地元素2。 ‘高原的勇气’ 布兰微微怔,下意识地抬起头,果然看到道白光从天而降。夏尔此刻正在那光中央,他身上那条简朴的长袍沐浴在柔和的白光之中瞬间就生出两道神秘的花纹,长袍边也了三圈灰白的纹理,正是七环高地巫师的标志。而我们的当事人呆了下,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再摊开手,支金色的短杖出现在那只手上。 “这是……”夏尔吃了惊,他回过头,却正好看到第二只大天使向他倒飞过去。这位才刚刚成为**师的年轻人立刻向前伸手,仿佛他手瞬间上产生了层透明的气垫样,轻轻就将那只光作的天使托了下来。夏尔抬起头,看着布兰,眼中满是惊喜。 “黄金级的实力。” 布兰了然。他神色不变,立刻下命令道:“夏尔,静止结界。” 年轻的巫师当然知道应当如何与自己的领主配合,他已经看到了冲开两只天使之后横冲直撞而来的卡拜斯。夏尔摇摇头,心想这些骨头架子真是莽撞。他将手中的短杖向那个方向指,开口道:“时间的法则,停滞与禁锢——”道透明的墙凭空产生,这位高地法师向前推,卡拜斯立刻撞入墙中。 这头亡灵感到自己的动作下子就慢了下来,它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又了位黄金级的存在。 位七环高地巫师——卡拜斯几乎感到自己的灵魂之火那瞬间都要崩解了,玛莎在上!这家伙的援军难道是无限的吗?他手下究竟有少黄金级的战力? 亡灵领主呆呆地裂开漏风的颌骨,眼眶之中的灵魂之火逐渐暗淡,它第次感到失败的阴影已将自己笼罩。与战士不同,巫师自保能力虽然极弱,然而法术的攻击性却强得可怕,尤其是高地巫师这样的法则巫师,法术诡异是躲无可躲,同级甚至高级战士旦落入法则纠缠之中,基本就是必败的结局。 何况,那可是个七环大导师的杰作! 它明白自己唯的机会就是在对方施法之前结束战斗,可是在夏尔面前的布兰却断绝了这位骷髅将军的最后丝妄想。 布兰手托大书,怜悯地看着这具高大的骷髅将军,然后摇了摇头。 “卡拜斯,永别了。”他轻声说道。 他的神色深深地刺痛了卡拜斯的内心,它在静止结界之中不甘地挣扎着,从胸腔之中发高频的怒吼与咆哮;然而在这样道透明的墙壁之中,它却只能感到重重沉重的束缚将自己的手脚完全被绑住,动作慢得好像是蜗牛。反倒是与此同时,布兰终于展示了最后张召唤卡牌: 风精蜘蛛。 此时此刻的布兰早已不是在拍卖场时可比,凭借丰厚的法力,他直接召唤了五十头个集群的蜘蛛大军。当密密麻麻的天青色蜘蛛头头落到大街上时,所有人包括夏尔在内都楞了下。大伙儿看着这位年轻的领主,时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召唤这些甚至实力还不及黑铁级的小东西。 这些蜘蛛在过去或许还能以数量取胜,但在这里,却实在是鸡肋样的存在。除非是用来侦察,但侦察的话也是飞行速度比它们快不知少倍的大天使好用得。在虎雀、夏尔以及野精灵姐妹看来,布兰此举实在是有些浪费法力的嫌疑。 不过他们的看法无法改变布兰的想法,年轻人依旧我行我素。他切过自己的手牌,剩下的三张分别是:圣剑,白阳之刃与金辉战旗。 布兰从中抽出命运卡牌:圣剑。 他举起这张卡牌,支付了费用,然后将这张卡牌向下结附于风精蜘蛛这张卡牌上。 那刻——所有人都看到柄柄带着双翼的、神圣的巨剑的虚影浮现在每头风精蜘蛛的背后,就仿佛是柄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圣剑——足足五十柄。果然如此,布兰微微笑。他举起手,风精蜘蛛立刻在他身后排列形成个巨大的方阵。 那仿佛是个由柄柄闪耀的圣剑在天空之中构成的方阵。 布兰看着旁的夏尔。 “这……”年轻的巫师时之间瞠目结舌。 “所以我给这招取了个名字,”布兰回过头,静静看着被束缚在结界之中的卡拜斯,如此答道:“就叫‘龙骑兵系统’吧——” 他抬起手,五指扬。 “龙骑兵,进攻——!” …… 第一百五十九幕 旅法师的战争(二)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幕 旅法师的战争(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幕 旅法师的战争(三) 五十道金色火焰在瞬间点亮。刺眼的光柱像是烧红的钢流扫中亡灵领主身体周围的灵质铠甲,圈波纹震荡开来,光点仿佛水花样飞溅开,崩裂,或者偏移。但灵质铠甲样也在消退、坍塌,温度急剧上升偏折光线,卡拜斯的脸在蒸腾的气流背后扭曲起来,灵质铠甲终于在那刹那土崩瓦解。 “玛达拉!” 亡灵领主的怒吼回荡在夜空中,漫天光柱在黑夜之下闪烁了三次——“玛莎在上啊,那个白痴——” 罗斯科在巷子里,眼中的灵魂之火倒映出夜幕下那条条华丽的金线,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咒骂了句,然后无力地靠着墙壁缓缓滑倒在地上。 他摇摇头,他曾经还以为自己是个天才。 ……白抬起头时,金色的眼睛微微眯了下。他像是丢开具玩具样丢下手上的具尸体,感到自己稳固的灵质结界:封绝动摇起来,但战场上不应当有比他还强的存在才是,黑骑士疑虑起来,眼中闪过丝深沉的光芒。 但那刻,战场上的每个人都感到种从心灵上传来的悸动,由前至后,这种悸动感瞬间扫过整个战场。甚至连那些没有感情的骷髅士兵的灵魂之火都在刻之间产生了动摇,所有人、亡灵都下意识地回过头。 眼睛,或是黑洞洞的眼眶中燃烧的灵魂之火,怔怔地看着某个方向。 战斗停止了。 满身是血的茜从地上爬起来,她横过拳头擦去下巴上正滴滴往下落的血,琥珀色的眼睛深处还带着种残余的倔强;不过她样感受到了那种清楚的悸动感,恍若心中听到声清脆的破碎声。 ‘咔嚓’声,什么东西碎了。 她抬起头,发现头顶上结界正在片片崩裂,分散,然后落下;巨大的碎片像是黑色的影子,片片消融在空气之中,并发出刺耳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亡灵骑士在另边低沉地闷哼声。 白震惊地按住胸口——有人强行击破了他的结界——这不可能!这位天启四骑士之的亡灵将领感到自己的灵魂之火好像已经凝结冰冷片,这个战场上不可能存在绝对力量超过他的人!但他金色的眼睛之中立刻映入了片光晕。 那是片从黑暗中出现、低空掠过的光点——所有人都是怔。 他们的目光都随着这些光点的移动而移动,当它们呼啸着越过每个的头顶,每个人都在那瞬间下意识地转头。于是他们看到,刹那,这些光点在半空中变得无比刺眼。 神圣的气息正在汇聚。 然后他们听到个声音:“龙骑兵,进攻——!” 第束光出现了,它仿佛刺穿黑暗从天而降,离它最近的佣兵回过头,正好看到这束光从颅骨、胸与骨盆三处下击穿三具骷髅投矛手的场景;那刻仿佛时间都静止,那个年轻的佣兵有些不知所措地微微张口,但‘哗啦’声,三具骷髅已散落地倒了下去。 然后是第二束,第三束光——光点在半空中此起彼伏的闪烁着,光逐渐密集起来,仿佛下了场光雨。神之雨从天而降,不过是个呼吸之间,‘骨棘’军团下属的骷髅投矛手就已经片片灰飞烟灭,两轮攻击,在防线之外的骷髅投矛手竟然只剩下那么稀稀拉拉的几个。 佣兵们愣之后立刻欢呼起来: “玛莎在上!” “干掉这些肮脏的存在!” 克伦希亚也呆呆地看着这幕,他只手挡在芙妮雅面前护住这个小女孩,心中片庆幸。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同样脸色苍白的副手。他们两从开始就分辨出了那个声音,那是那个年轻人的声音。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办了,银发的中年人果断地拔出剑向前挥:“兄弟们,进攻!不要浪费了时机!” 声怒吼,战局终于改变——而白这时才从起先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亡灵骑士的目光先所有人步落到战场之外。但这次它只看到两只圣洁天使分开雾气,左右地向自己杀来。天使扇动双翼,速度快得惊人,雪亮的圣剑瞬间已经刺到了他眼皮底下。只是黑骑士动不动,右手举起镰刀左右分,‘砰砰’两声就直接将它们扫飞了出去,只落下片片白羽飞舞。 可白并没有感到丝放松,因为空气中有庞大的魔力正在汇聚。 他抬起头,看到头顶上空出现数条光边。这些光边瞬间构成个纵宽数十米的巨形立方体,然后迅速成形实体化,变成方巨石向他砸下。轰然声巨响,大地震动,巨石落下,战场上烟尘弥漫开来。 物质转化,法则具现,有高环法则巫师! 亡灵骑士灰头土脸地从边地上爬起来,死死地盯着雾气背后。但当雾气分开时,战场上已是喊杀声片、佣兵们的攻击水银泻地,失去了亡灵支援的格鲁丁的贵族私兵在龙骑兵系统的压制下面倒地崩溃;亡灵将领手持黑色巨镰、冷冷地看着那些懦弱的人类个又个从他身边逃开,战场上仿佛有道洪流冲击着整条战线向他所在的方向崩溃。那刻大厦将倾,空气中都恍如回荡着巨大、痛苦的呻吟。 不过他还有最后个机会,白的目光分开人群,终于看到在战场另端的布兰。 必须清除掉那些满场乱飞的光球,可他没那么时间,白有理由相信这刻是谁在控制那些诡异的东西主宰了战场。然而只要杀了那个年轻人,那么切问题都迎刃而解,战场的天平就会向自己方倾斜。 他冷冷哼了声,已经放平了手中的巨镰。 但布兰同样也第眼就看到了这位天启四骑士之中的黑骑士,这个老对手就像是他过去见过的那个白样丝毫没有改变,还是穿着这么身在他看来十分‘装逼’的行头。不过这个时节的黑骑士应当还没有获得邪龙之血,对付起来也就容易了。他微微笑了下——擒贼先擒王——的确像是向对自己的能力与速度都十分自信的黑骑士会做出的选择。 可白并没料到自己的意图已被看穿,他只看到夏尔手持短杖在年轻的贵族身后线,其后是虎雀,野精灵姐妹等卢比斯雇佣兵团的众人。两只圣洁天使飞回去后,也左右落在布兰身边,仿佛贴身护卫。只是用天界之民作为护卫的人,黑骑士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合的实力相当强,可在他看来并不是没有机会。 然后白动了,人影闪,黑骑士好像残影样在战场上闪烁了三次,每次,都越过近百米的距离。只是布兰不慌不忙,他心念动,天空中的龙骑兵系统顿时换了个排列方式,它们马上调转枪头瞄准某个区域——片齐射。 纷乱的金色光柱道道击中地面,好像瞬间大街上忽然生出片黄金的森林样。龙骑兵系统甚至根本不需要瞄准,数量就足以弥补弥补它们在精确上的缺陷,在光箭覆盖范围之下,纵使是黄金上位的黑骑士也不敢随时随地将自己暴露在每秒达十道、甚至次的白银程度的打击之下。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在行进中举起镰刀反击,道黑色光弧反方向冲散了光雨,并瞬间抹去了七八只风精蜘蛛。 圣剑卡牌可以在支付状态下为结附卡牌提供白银实力的攻击力,然而并不会影响其他方面的能力,在黄金上位的攻击面前,甚至还达不到黑铁实力的风精蜘蛛的防御就像是纸样脆弱。 只是白想要进步追击,却发现天空上飞散的光点早已四散开,然后远远地环绕着他开火。而等他重新开始移动,它们又集结起来用强大的火力对他进行压制。除了第击占了点便宜以外,时之间,黑骑士竟然发现自己占不到半点好处,反而他的速度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 白抬起头,第次感到自己的举动都在对方的判断之下。 而另边,龙骑兵系统灵活的作战方式看得虎雀等人目瞪口呆,夏尔则是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边认真地为他们讲解道:“……所以说,个游戏里有三个指标是永远存在的,那就是技巧、装备和属性。你们可以看到这就是领主大人技巧和装备优越性的体现,当然,领主大人曾经告诉过我——夏尔,当你纵观这三个指标,它们中总有个能帮到你,如果你以后有天会成长为个**师,那你定要感谢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 他点点头,口不对心地说道:“如今我已经成为了位**师,但看得出来,我非常感谢领主大人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野精灵中的妹妹听了忍不住扑哧笑。 “夏尔,”布兰磨了磨牙齿:“你最好赶快给我加入战斗——” “当然,领主大人,我正在准备法术,”夏尔马上答道:“不过领主大人,我看到好贵族私兵——等等,那个徽记好像和让德内尔伯爵有什么关系?” “那正是让德内尔家族的人。” “又是位伯爵?也就是说,大人您又在得罪贵族了?”年轻的巫师大吃惊:“玛莎在上,大人我打赌你前世定是个苦大仇深的家伙。” “没关系,按照你的话来说,我们两上次就被绞死了,”布兰边不断为龙骑兵系统下达命令,边没好气地回答道:“而这次大不了就是他们再把我们拖出来绞死次而已。” “那倒也是。” 夏尔挑了挑眉毛。 …… 第一百六十幕 旅法师的战争(三)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一幕 旅法师的战争(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一幕 旅法师的战争(四) 夏尔的法术终于完成。 道由无数线条编织而成的光墙在布兰面前展开,堪堪赶到的黑骑士手中巨镰带着溜火花沿着墙面切下去。他金色的瞳孔微微缩,立刻后撤,事实上当他看到这道墙时就已然明白此行已经失败。他再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杀那个年轻人——先不说道由七环导师制造的法则之墙有坚固,何况就是布兰本人也有黄金阶的实力。本来以为可以依靠引以为傲的速度取胜,可没想到对方好像开始就知道他会怎么做——那个年轻的人类在第时间就断然放弃对于整个战场的支援,撤回了所有的龙骑兵仅仅为了牵制他的行动。 在身边明明已经有那么护卫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放弃大局而先顾自身。这样的人要不是太过怕死,要不就是拥有可怕的判断力。但无论那种,至少他都赌赢了。 白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里火焰燃烧与不远处布兰浅褐色的眸子平静地对视;他甚至产生了种感觉,对方是个与他交战年的老对手。 白当然不会明白,布兰正是那个年与他交战的老对手。两个人在教会骑士团国格雷斯的山区之间交手不下数十次,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何况那个时候的白已经获得了邪龙之血,无论是成熟程度还是实力都远非现在的他可比。可布兰对他的认识和本身的经验,却点没有改变过。 只是这切落在黑骑士眼中,就显得越发诡异了。 他抽身退,布兰立刻命令道:“拦住他——!” 天启四骑士之中的黑骑士,战争的天平与审判者白.缇亚马斯.裘月,这位玛达拉的亡灵将领虽然个人实力在四骑士中直在下游徘徊,可却是四个人当中最天才的个统军将领。布兰知道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中主持攻陷布拉格斯整个战略的就是此人,而任由对方回到玛达拉成为未来埃鲁因的心腹之患不是他的作风。何况对于他来说能在此地留下这家伙,意义等同于断塔古斯臂,而失去了白的玛达拉亡灵大军,在南方也不会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不要说他还要面对让德内尔伯爵的雷霆怒火。 可听了布兰的话,白却忍不住是冷笑。想要留下他?没那么容易。虽然他时拿布兰没有办法,但那也是建立在还要维持崩溃的贵族私兵的情况之下,倘若他没有牵挂,成下心来要给这个年轻的人类个好看,他相信鹿死谁手还未必可知。不过虽然布兰的话激怒了他,可白还是选择了全力抽身而退,作为个以智力见长的将领,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是种必不可少的素质。 他个转折就甩开夏尔的静止结界,又仿佛鬼魅般从两只圣洁天使之间闪过,最后与从战场上追过来的茜错身;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甚至手持斧枪的红发少女才来得及回头,就看到黑骑士的背影已经远远在数十米之外。 “混蛋——”她咬了下牙,狠狠地看着那个方向。 布兰摇摇头。 事实上他也在心中失望地‘呿’了声,没想到竟然失败了——他本来想用话激这家伙留下来,可没料到从第次黑玫瑰战争开始,这家伙就好像是和后来样冷静了。他本来还以为这家伙向骄傲,而这个时候又资历尚浅,不如后来那么成熟,说不定会冲动些。 “真是棘手啊,这怪胎——”布兰忍不住腹诽了句:“torrentialrain的设计小组你们究竟会不会做npc啊,能不能从玩家角度考虑下,搞得简单点——混蛋!” 不过他马上想到另外个问题,回过头对夏尔说道:“夏尔,去找克伦希亚。他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我担心白那家伙会带走格鲁丁——” “克伦希亚?” “个佣兵团长,现在算是我们的人。” “我要怎么做,大人?” “你是法师还是我是法师?见机行事,”布兰答道:“芙雷娅那个呆丫头都能成为女武神,我相信你也没问题。” “哈?” “没什么,”布兰本正经地答道:“我只是帮她规划下人生而已。” “明白,”夏尔躬身:“荣幸备至。” “去吧。”布兰点点头。却看到红发少女瘸拐地走了过来,夏尔在经过对方时,忍不住感叹了句:“和芙雷娅小姐真像,原来大人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赏了个大大的白眼。茜咬了咬牙看了这家伙眼,与他错身而过,走到布兰身边。 布兰问:“茜?” 茜微微愣:“恩?” 布兰看着她。 “我没事。”红发少女擦去脸上的血,随口答道:“只是大人,梅蒂莎她……” “我知道。”布兰点点头。不过没关系,好在现在光元素还有结余,救出梅蒂莎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茜看了这位年轻的领主眼。 她隐约知道银精灵公主与这位年轻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不再问。只要确定梅蒂莎没有事就可以了,虽然布兰没回答,不过她已经从年轻人的脸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她知道布兰绝不是那种对于自己手下部署漠不关心的人。 ******战场上的局势正在改变,事实上佣兵们已经越过了贵族私军在内城之前的最后道防线。 白退走后,立刻向贵族军队下达了撤退进入内城的命令,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正因为自己的这个命令,战场上的局势时间变得加难以收拾起来。 黑骑士已经习惯于指挥亡灵大军作战,虽然也了解人类的习性,可要论及对于人性的把握,毕竟赶不上那些真正的人类将军。当佣兵们构成的洪流样没过零星的骨头架子,失去了亡灵的支援之后,格鲁丁的私人军队已无立足的余地。本来就军心动摇,不要说声撤退之下贵族私兵们信心全失,沿着五条街道溃败、像是被赶鸭子样泻千里。这还是布兰指望赶着这些人进入内城,特地命令虎雀吩咐克伦希亚不要急着赶尽杀绝,否则估计这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贵族私兵此刻早就哭爹喊娘不剩下几个了——而对此,我们的缇亚马斯先生也只能感到目瞪口呆。 事实上当黑骑士翻身上马时正好看到这样大军溃散幕,他忍不住暗骂声:“蠢货!” 不过咒骂没有意义,白也明白这点。他抬起头看到夜空中那些好像巡航样的光点,它们偶尔向地面射出两道光束,带走那些仅剩的、还在顽抗的贵族私兵、或者是被冲散的亡灵小队的存在性。这位亡灵将军眼中露出略感兴趣的神色——那个年轻的人类给予他的惊喜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大:召唤师? 不过召唤师没有如此诡异的召唤术,不过也不排除是古代魔法。在黑暗之龙之前的时代中,魔法的体系和现在可大不样。就像是龙族所使用的古代弦魔法,和现代弦魔法完全是两个概念。他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心想要是塔古斯大人的主力在这里就好了,幽魂与高阶尸巫都可以很好地克制这些空中单位。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个妄想,因斯塔龙勋爵在南境拥有重要的任务,主力还要用来与埃鲁因的南方军团残部对峙,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明白塔古斯私下将骨棘军团划给他部分就已是极限,不过让他摇了摇头的是,那年轻人出手就让他损失了这支军队接近成的实力。不过还好,只是骷髅投矛手而已。 不过要说赢了,那也没这么简单。 内城方面还有几十名守卫,其中大部分是格鲁丁篡养的骑士,依靠他们倒是能支持段时间,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只有带走那位男爵大人才是最保险的方法。至于能不能支持到大军赶到还很难说,他不愿意冒险,黑骑士想到这点,默默地把目光转向西方。 “年轻的人类,我们之间的交手在继续呢。” 黑骑士的梦魇战马越过溃兵,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内城——他拖着长长的斗篷像是道黑色的闪电经过吊桥,边下达命令门廊内的骑士们升起吊桥并关上城门。他果断地放弃了重新整编后面那些累赘的打算,且不说那个年轻的人类会不会给他这个时间,再说白也不打算让这些人冲击内城,免得让对方有机可乘。 至于外面那些人类是死是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等到这位玛达拉的亡灵将军换好新的衣甲来到城头上时,却发现布兰与他的佣兵们已经来到了内城之下,速度比甚至他想象中还要快些。那些溃兵在他们的冲击之下正沿着冷杉城堡两侧逃窜,丝毫没起到任何阻拦的效果。他回过头,看到格鲁丁身穿条丝质长袍在他身边,面色片青白。 “缇亚马斯大人?”这位男爵大人忍不住问道。 “这里肯定拦不住他们,”黑骑士看了眼下面,就冷冷地答道:“你想要保命的话,就得跟我走。” 男爵愣。 “那我的人怎么办?”他小声问道。 “你还管得了他们?”金属面具下金色的双眸冷冰冰地扫了他眼。 格鲁丁窒。 他正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身边片惊呼。两个人都同时回过头,却正好看到个身穿长袍、袍袖上纹着三道金色花纹的年轻人从佣兵之中走出,他手持短杖,向前指,六条金色的光线立刻从大街上延伸至内城的墙头。 格鲁丁怔。但白已经低吼道:“是那个**师,拦住他!” 但晚了,夏尔已经将手向下放,开口道:“物质转化,法则:等价交换。” “iazu?”杖头上宝石亮。(古代语:交换物?)“魔力。” 六条金线微微亮,延伸出无数金色线条向下,线之后,三道岩石构成的巨形桥梁凭空成形。 片寂静——…… 第一百六十一幕 旅法师的战争(四)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二幕 旅法师的战争(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二幕 旅法师的战争(五) 六道黑沉沉、冷冰冰的岩石桥梁从夏尔短杖之下升起,轰然撞入内城的城墙之上,阵地动山摇之后,格鲁丁的骑士们东倒西歪地从护墙背后爬起来,胆战心惊地发现他们与对手之间已是片坦途——再无阻碍。 战场之上时间悄然无声,仿佛沉默的天使飞过在场每个人头顶,让他们发不出声来。 但年轻的巫师收回手杖,向后,然后抬起头向着城墙之上那些面如土灰的骑士们微微笑。 那刻,沉闷的马蹄声从他身后响起——佣兵之中的骑兵已经从夏尔背后奔驰而出,瞬之间就越过了这位年轻的巫师,他们冲上了岩石之桥。骑兵们向前,身后年轻的领主手中的长剑也向前——布兰手中长剑剑尖折射着星辰的冷光,动不动——仿佛是为了回应着同个命令: 进攻,摧毁敌人! 地面隆隆作响,贵族骑士们终于变了脸色。大批的佣兵密密麻麻地涌上城墙,但布兰的召唤物比他们快。年轻人已弃牌重置了两只之前在与卡拜斯、白的交战之中受了不轻的伤的圣洁大天使,他边从墓地之中捞出梅蒂莎的卡牌,边命令圣洁大天使出击——光作的天使扇动着双翼从上空越过所有人的头顶,瞬间飞至城墙之上,手中剑光闪,已是人头滚滚落地。白银上阶的实力在卡拜斯与白面前虽然不值提,但在这些贵族骑士面前却是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以它的落脚点为中心,骑士们纷纷后退,他们唯的选择似乎就是仓惶逃窜,大批骑士不得不转身推挤着涌下了城楼。 很快,个缺口在城墙上被打开了。 看到这幕,白冷冷地哼了声。他言不发,拖着格鲁丁就往城堡内走,对于他来说,这些人类是死是活与他无关,只要保证手上的格鲁丁完好无缺就行了。同样的情形当然落在随时随地都关注着这边的布兰眼中,他笑了下:白这家伙还是不懂人类的本性啊! 年轻人低下头,对身边的茜低声吩咐了句什么。少女微微怔,看了他眼,随即半信半疑地走开。她离开后不消片刻,战场上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声: “男爵大人逃走了!” “男爵大人已经逃走了!” 当喊声响起时,少数仍在城头上坚持抵抗的贵族士兵微微怔。他们忍不住回头去寻找格鲁丁的踪迹,但结果是可想而知,战线在这刻终于动摇起来。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根稻草,当发现失去了自己的领主之后,格鲁丁的骑士们全线崩溃,或者说本来就只是稍作抵抗,然后就彻底放弃。 局势逐渐明了,佣兵们像是洪流样涌入城楼之中,他们放下吊桥——布兰随后带人进入城堡内,因为对于他来说:还有最后的战。 ……城堡内阴暗晦涩,走廊仿佛无穷无尽沿着种螺旋状的形状向下。然而或许格鲁丁以为只有他才知道冷杉城堡的密道所在,不过可惜,这在布兰看来不算什么。这是他另边灵魂先天的优势,就像是男爵与玛达拉的亡灵将军进入密道所在的大厅时,年轻人同样尾随而至。 双方同时进入那座大厅中。 而双方也同时在看到互相时停了下来——布兰、茜与夏尔在端,格鲁丁与白在另端——男爵显然没料到过这样的事情的发生。他那刻整个人都呆了下,差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被谁给出卖了。时间双方隔着张长桌,彼此都动不动。 大厅还是那座大厅,仿佛与前天模样的场景而今又重现了,甚至连气氛都如此惊人的相似。 诡异的寂静之下,大厅内的空气流动甚至都趋于停止——然而布兰抬起头,他看了眼天花板上那座漂亮的红色水晶吊灯,忍不住想到历史正是令人惊叹的相似。只是前天他在这里选择了妥协,但现在他要来收回自己遗失的东西。然后他低下头,看着格鲁丁与那个挡在他身前的亡灵骑士。 白也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并不惊讶。 亡灵骑士抬起起右手用巨大的镰刀将格鲁丁拦在自己身后,答道:“人类,你比我想象之中要优秀得;我很惊讶,埃鲁因还有你这样的下层贵族——” 声音空洞得像是层正在掉漆生锈的金属。 布兰摇摇头。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缇亚马斯,”他打断这家伙道:“你明白,我是来取谁的性命。我知道我留不下你,不过你也不要妄想可以带走这位埃鲁因的男爵大人。”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读音。 金属面具下传来瓮声瓮气声嗤笑:“我不知道你是谁,姑且认为你是子爵大人吧。不过子爵先生,我记得在你们人类世界,贵族之间的规则可不是这样的。” “在我身后的正是本地的领主,位高贵的男爵先生,他的家族中流淌的贵族血统甚至可以追溯到你们之中的上个王朝。但今天,子爵大人你告诉在下,现在你要对这个光辉的家族的其中个成员出手,在贵族与贵族之间,拉开血腥的屠杀的先例?” “我当然可以放下手,”白耸了耸肩:“可是我放下手,你敢杀他吗?” 格鲁丁在亡灵将领背后,面色阴沉。 “王国的荣誉不会降在叛徒头上。” “可鱼死网破也不是你们的游戏规则。” 布兰微微笑:“如果区区个让德内尔伯爵也足以让我鱼死网破,那我还来这里干什么?” 白微微愣。 “好大的口气。”格鲁丁男爵终于有机会插句话,他几乎从牙齿之间磨出这句话:“区区个让德内尔伯爵,我不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冈斯廷子爵。” “我有让你说话吗?”布兰看着他。 年轻人冰冷的目光像是刀子样直刺入格鲁丁的心底,他瞳孔微微缩,立刻闭口不言。 玛达拉的亡灵将军鼓了下掌:“好气魄,”金属交错的嗓音从面具下传来。“可洛尼亚人(*)说过,聪明人办事要学会在想和做之间寻求个平衡。子爵先生,尤其是我认为作为个体面的贵族来说,格鲁丁男爵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我看不如就此收手如何,大家都有回转的余地。” (*教会骑士团国格雷斯与圣奥索尔之间地区的居民,也是格雷斯的主体民族)“洛尼亚人也说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夏尔在布兰身后微笑着补充道。 “可流的,毕竟不是大人你的血。” “的确,但贵族的体面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布兰冷冷地答道。 白沉默。 但年轻人也皱了下眉头,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天启四骑士之中的黑骑士从来都不是个废话连篇的人。正好相反,他与白骑士艾伯顿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做事果断、喜欢实干而不是夸夸其谈。但现在白表现出的面却与他所知的正好相反,布兰绝不认为是因为白此刻的性格与之后发生了什么大的改变。 那么就只剩下个原因了。 格鲁丁有这么重要?只是不知道玛达拉与让德内尔家族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定!不过让他怀疑的是对方在这里拖延时间的目的。 但是击破未知的陷阱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让对方如愿以偿。 布兰干脆言不发,他伸出右手、白手套按在剑上,轻轻压,人已向前步。他才动,冰冷的气势瞬间越过半个大厅——白纹丝不动,但他身后的的格鲁丁却连退三步,甚至差点摔倒在地上。这位王国的男爵大人好不容易才面色通红地稳,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布兰,心中却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情绪。他本人虽然不过是个黑铁实力出头的剑手,不过却样能感觉出布兰之前那下爆发出的真实实力——又变强了! 格鲁丁无法相信个人能在天夜之间变强如此之,他当然不可能猜到那是二十二个元素使等级带来的感官上的错觉,唯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对方之前肯定是在隐藏实力。 他马上附耳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旁的白,黑骑士点点头,然后用种玩味神色看着布兰——卡拜斯的报告是不可能出错的。 但格鲁丁现在也应该不会骗他,何况他自己刚才也有体会。那么他应该相信谁呢? 不过这位玛达拉的亡灵将领表面不动生色,只是开口问道:“子爵先生,不三思而后行?” “缇亚马斯,插手人类之间的事情对你没好处,”布兰按着剑摇摇头:“你明白,你不可能带着格鲁丁离开。既然如此,又何必和我来场没有意义的战斗,让开吧,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习惯——” 白却摇摇头。 他看着布兰步步走近,稍微用巨镰将男爵后压了些保持距离,然后开口道:“对子爵先生来说,这场战斗的确没什么必要。不过对我来说却不同,玛达拉虽然从来没有与生者结盟的传统——不过凡事大都有第次,第次就抛弃盟友的话,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好名声。” 他在面具下笑:“何况,你有点说得没错。在强敌环绕之下,我要护住男爵大人,是有点困难——” “缇亚马斯先生!”格鲁丁吓了跳,脸上白了白,慌忙问道。 …… 第一百六十二幕 旅法师的战争(五)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三幕 旅法师的战争(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三幕 旅法师的战争(六) “缇亚马斯先生!” 格鲁丁男爵被白的话吓了跳,脸上忍不住片惨白。他现在唯可以依靠的就是这个玛达拉的亡灵将军,如果对方都无法护他周全,那个野蛮的年轻子爵只怕真的会剑干掉他。 但白却不理他,径自说道:“不过支持半个钟头,我有这点自信。” “半个钟头?”布兰就像是个真正的老对手样捕捉到了对方这句话的重点:“半个钟头有什么意义么?还是说你在这里拖延我半个小时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是敌人,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生前某个挚友,”白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何你总是表现得对我如此了解,纵使是玛丽莎。也没有能如此了解在下呢。” 布兰只是笑。 他当然知道玛丽莎其实是白的贴身女仆,这混蛋这么说其实是绕着弯在损他。不过即使是口头上也丝毫不愿意示弱,这倒是符合他对这家伙的认识;明明打输了口头上也绝不会认账的骄傲的性子,即使是在玛达拉也得罪了不少人,否则也不会被发配到因斯塔龙这个杂牌军团来。 但他想是这么想,手上却点不保留。他继续向前,与白相距不过十米。与此同时夏尔在他身后,也准备好了法术。 “子爵先生。”白开口道:“你没想过,西门方向为什么没给你信号吗?” 布兰怔,他心中想到什么,忽然面色沉了下来。 “啊,我记得那是位红发的美丽的佣兵小姐吧?”亡灵骑士答道:“当然你不用担心,大人,我手头人手很少,应当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什么麻烦。不过有点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派去阻截他们的人手,想必拖延点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布兰言不发。 白却自顾自地说道:“想必这个时候,西门我的同类应该已经攻入城了罢。当然那都是些肮脏的、低级的骨头架子,而且缺乏指挥,你知道我并不是很信任那些下层尸巫。不过子爵先生,无论怎么说,你现在不立刻回头去补救下的话——别说那位美丽的小姐的性命,恐怕整个战局都会变得很麻烦吧?” 年轻人好歹听完了他的这些废话,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拳砸在对方脸上。他现在只想要这张乌鸦嘴再也说不出话来,不过愤怒归愤怒,心中却清楚地很,对方没必要撒谎——事实上他也直在担忧西门方向的战况,因为就像是白所说的,他直没有收到那个叫做尤塔的女佣兵团长的魔法信标。但如果情况真如后者所说那么严重的话,战局岂止是麻烦那么简单,简直是无比危险。 先不说这些亡灵涌入对于冷杉城造成的损失,而且也封死了他们每个人的后路。内城城墙低矮,根本承受不起骷髅大军的冲击。而如果让对方乘势攻入内城的话。 布兰忍不住心直往下沉。 他没想到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还敢分兵,他忍不住想这家伙到底真的有没有在乎过格鲁丁的生死。说不在乎,但此刻的所做所为似乎也不太像。但说在乎,这家伙的这个计划却像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除非他早就打算将格鲁丁带走。 可有那个必要吗? 格鲁丁不过是让德内尔伯爵的其中个儿子而已,甚至说不上是长子——布兰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缇亚马斯这击可说是击中了他的要害。他不由得抬起头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位黑骑士,现在他才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之前拖延时间的意图。不过唯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足够警觉,没有让对方阴谋得逞——至少现在他还有选择的余地。 “妈的,不愧是战争的天平——”布兰暗骂了句。这还是第次黑玫瑰战争时代。但这家伙就已经表现出了不逊色于未来的智慧与预见性,布兰甚至有种错觉,说不定这家伙已经猜到了自己打的是什么主意。 布兰紧了紧了剑柄,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这家伙留在这里。甚至比起干掉格鲁丁,他愿意先干掉这个家伙,不过可惜,他也知道这不太现实。 白对他微微笑:“还有半个小时,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在他身后的格鲁丁仿佛也松了口气。这位男爵大人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他嘿嘿阴沉地笑,看着这刻好像是进退不得的布兰,心中充满了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以至于好像连现在要承受灾难的冷杉城,似乎都压根不是他的领地,与他无关样。 不过那倒也是,对他来说城没了再建就是了,至于人?那些贱民遍地都是,他压根就不用在乎。比起来他还是关心布兰现在的感受,他忍不住笑了笑:“年轻人,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他忽然想起上次挑衅对方的代价,口气下意识地缓和了些:“不过我承认你很强,力量总是值得让人去尊敬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将这件事情放下就此告段落,我也可以代表我的父亲作出承诺——” “承诺我们之间的过节到此为止。” 他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侃侃而谈:“事实上你也明白,贵族之间般不愿意承受两败俱伤的战争。不过还有件事,我的养女还在你手上——” 他正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却看到前面的白回过头,金属面具下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格鲁丁心中寒,忽然意识到什么,赶忙闭口不言。 同时白回过头,等待着布兰的回答。 夏尔与茜也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 布兰冷冷地回道:“而再,再而三的妥协,缇亚马斯,你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么?” “或者你愿意放弃?我知道这些骨头架子拦不住大人你,不过你的部下呢?”亡灵骑士问道:“当然,对我来说这都是可以接受的,这就是你与我的不同之处。” 格鲁丁阴沉地笑,心中明白白这么说其实是在挤兑布兰。不过他倒是喜欢这个点子,尤其前天,他就是用同样的方法迫使布兰妥协。看着对手两次走进同个陷阱,这让他感到心中充满了种阴郁的恶趣味。 布兰却叹了口气。 “缇亚马斯,在我的家乡,有句古老的话,”他的手微微松开剑柄:“人的生不能两次踏进同条河流。” 白愣。但他立刻看到布兰右手闪,长剑已划过条笔直的线直刺向格鲁丁。亡灵骑士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过来,微微抬手中的巨镰,当声响,长剑带起抹银光擦着男爵大人的右臂飞过去,‘噔’声钉在后面不远处张油画上。 但即使定住,剑柄还是不住地颤抖着。 白向后看了眼。 而格鲁丁早已捂住右臂上的伤口,脸色苍白,用种恨恨的眼神看着布兰。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和自己有何深仇大恨,每次都要给自己留下个教训。 白回过头,叹了口气:“何必呢,布兰先生,仇恨本来不是不可化解的。不过,我感兴趣的是你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有很解释,”布兰淡淡地答道:“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其中种——那就是人的生当中不能而再,再而三地犯同个错误。因为这实在是太考验个人的智商下限了。” “你这么说,”白看着他:“就是要与我战?” “正是。” 亡灵骑士的手掌微微紧,金属手套已经卡擦卡擦地握紧了手中的巨镰。他盯着布兰,说道:“那么试试吧,我拭目以待看看你能不能在短的时间内绕开我——” 灵魂之火构成的灵质铠甲瞬间扩张,形成面接近凝质的银墙。 但布兰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 “缇亚马斯,你搞错了什么。” 白愣下:“什么意思?” “事实上,我已经绕过你了。” 年轻人脸平静地说道,他的目光越过这位黑骑士的肩头,直落在那柄插在油画上的长剑上。而那柄正在兀自颤动的长剑,剑尖正死死钉住张除了他,谁也看不到的卡片。 张绘制着独角兽女骑士的卡片——“精灵旗帜高高飘扬,心在闪耀,剑在闪耀——” “出来吧,梅蒂莎。” 声凄厉的惨叫——白回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支银色骑士长枪已经洞穿了格鲁丁的前胸,然而男爵大人仍旧兀自脸不可置信之色。他用尽全身力量回过头,然而长枪只是轻轻向后收,顿时道血箭彪射而出。格鲁丁男爵就像是滩烂肉眼软倒在地上,而亡灵骑士立刻恨恨地回过头: “梅蒂莎,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将她重伤了吗!”他低沉地吼了声。 布兰用种居高临下、揶揄的目光看着他:“你还记得我是个召唤师吗?”夏尔听了这句话在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想你算哪门子的召唤师。 但白却皱了皱眉头:“不可能,召唤师也无法越过我的灵质之墙定点召唤。” 布兰笑。 “所以说,我就是比较特殊的那个。” …… 第一百六十三幕 旅法师的战争(六)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四幕 赌徒的轮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四幕 赌徒的轮盘() 细剑卡擦声刺入颅骨眉心,最后具灵俑也失去力量哗啦声倒在地上。拥有头火红色长发的女佣兵团头单手握剑,气喘嘘嘘地看着周围,翠绿色的眸子里映出的是地的骸骨与佣兵的尸体。战斗已经结束了,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总算是击退了袭击者。 尤塔出了口气,将细剑收入裹着层黑色皮革的剑鞘之中。 “团长!”喊声从身后传来。她回过头,看到个少年快步从人群中跑出来。 女佣兵看着这个年轻人直跑到自己跟前,但却伸手打断对方的话:“不用说了,留下人照顾受伤的兄弟。其他人和我起继续前进,已经浪费够的时间了,必须在亡灵大军抵达之前抢先控制西门!” “等等!”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住他。 “怎么?”尤塔皱了皱眉头。 “来不及了,”少年大声说道:“我们之前在与那些怪物交手的时候,‘老鼠’他们就看到了南方发出魔法信标,团长大人,来不及了,亡灵已经早就抵达了。我们现在过去,面对的也只能是数也数不清的亡灵大军而已——” 女佣兵团长停下来,看着他:“‘老鼠’还说了什么?” “‘老鼠’说了,我们现在唯的选择是立刻放弃。我们向北突围,离开冷杉城,亡灵进来了,我们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我们走了,那其他人怎么办?” “团长大人,我们在这里,难道就能改变什么吗?”少年焦急道。 “混蛋!”女佣兵团长拳打在墙上:“让我们的人就地准备,让猫头鹰、灰狼与棕熊三个小队分别带人沿着附近三条街道前进!既然没办法阻止它们进入冷杉城,我们就就近拦下它们!” “团长你疯了!”那人喊道:“我们才不到三百人,那些骨头架子的数量成千上万,不依靠城墙,我们拦不住它们的!” 女团长按住自己的胸前,咬牙道:“拦不下也要拦,你想让我食言吗——!” “团长……”少年微微怔。 “还不快去?” “可是,为了个贵族值得吗?”少年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那个年轻人也是贵族吧,他肯帮我们是因为他与格鲁丁本来就有矛盾而已。说到底,他们还是路人。我们为什么要为他们那种人而战——” 来者咬牙冲她大声喊道:“团长大人,你妹妹,父母,都是死在那些该死的贵族手上!手下的兄弟们也大有相同的遭遇,大家,大家因为敬重团长大人你,我们才走到起!我们为什么要为了那种人而死在这里,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好了!” 尤塔窒。 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可正是这个时候,冷杉城堡方向传来‘嘭’声巨响,所有人都回过头,看到那个方向沉沉的黑暗之中束白光忽然升上天空——魔法信标! 纯白色的光柱直刺入夜空,仿佛下划破这漆黑的天地之间。光在深沉的背景之下显得如此纯洁无暇,仿佛就像是克鲁兹人创世的史诗之中,母亲玛莎在黑暗之中落下的第滴眼泪。 那是描绘世界初生的第道光。 光从黑暗中诞生,赋予万物智慧、崇高与灵——那刻。 尤塔与她的助手那刻都呆滞抬起头,眼底映衬着黑暗之中的光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光升向最高处,炸开,然后变幻成段军队之中通用的传讯文字。 文字闪耀在夜空中,久久不曾消逝。红发的女佣兵团长仰起脸面,碧绿的眸子里有丝最深沉的闪光: “格鲁丁死了——” 她淡淡地说道:“领主大人让我们立刻回信。” “领主……大人?”少年吃惊地看着她。 尤塔低下头,对少年笑:“克伦希亚那家伙也敢选择这样条路,我又何尝不敢?格鲁丁死了,那个年轻的贵族给了我个答案,从今往后,他就是我所追随的人了。”不过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可惜,时间太短了。”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们能回信吗?”尤塔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那些尸巫用黑魔法把整条街都沉寂了,除了光、暗元素之外,其他元素现在根本进不来。可是我们团里没有巫师也没有祭祀,最强的元素使也不过才黑铁实力,现在根本施展不出任何法术!” “信号箭呢?” “‘老鼠’说了,那东西也是依靠元素点燃的。” 尤塔咬了咬牙,她沉沉的目光看着街道另边:“那就用我们自己的办法,给领主大人争取点时间把。” “团长?” 但女人的脸色已经严肃下来,她沉默了下,抬起头,转过身,拔出细剑向右挥:“所有人都有,给我听好!” “有人用高贵的行动给了我们个答复,但现在我们却已经失言于人。不过所幸,我们至少还可以补救。因此现在我命令你们向前推进,至少把那些该死的骨头架子拖在这里——或者,让它们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大街之上时沉默,只有尤塔的严肃的命令久久回荡。每个人都停下手上的事情,下意识地看着这位团长大人。 “回答我,我的人中没有懦夫。” “没有懦夫!”佣兵们举起手中的武器。 那个少年呆呆地看着尤塔,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已经被回过头的女佣兵团长断然打断:“不必说了,你明白我旦下达了命令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可是团长,何必为了个贵族……” 尤塔轻轻笑。 她低下头,拍了拍少年的脸蛋:“我比你了解贵族,小家伙。如果那个年轻人真是贵族,他就不会杀死了格鲁丁了,这是他们之间的规则,过去的几百年来没有任何个人会打破——” 她抬起头,看着沉沉夜色。 “不过不管他是谁,至少从这刻起,我和他的交易算是两讫了。” 少年时竟呆了。 ……在南门,激烈的战斗仍在持续。在火地战团大团长的监督之下,佣兵们以近乎不计损失的手段次又次地与保持着相同的节奏、如同潮水样**涌上来的骷髅大军展开反复拉锯。 黑暗之中的战争仿佛漫无休止,每个人都忍不住感到疲惫不堪;放眼望去,满眼尽是片片相连的白骨——人类与亡灵互相交换损失,尸体堆积如山,然而惨痛的代价也最只将战线维持在废墟之上而已。 好在城墙的破口只有不过十米的段,大部分拥有黑铁级实力的佣兵才可以勉强挡住数目百倍于他们的亡灵大军。事实上佣兵们也明白这点,因此他们宁愿付出十倍的鲜血也要反复在城墙破口段区域上补充工事。 那几乎已经称不上是场战斗了,简直是缺乏战术美感的绞肉。 双方的指挥官就是位阴冷的死神,无声无息地将的人命填入到那短短十米的血肉战场中去。只是对于玛达拉方来说,尸巫们可以毫无感情地将那些用微弱的灵魂之火带你然唤起的骷髅架子像是大把不值钱的筹码样推到牌桌中央。 而对于这点来说,却正是让人类感到最心寒的点。 “弩手就位——” “换装钝头箭——” 个别佣兵团的团长这个时候充当起了传令官的职务,他们看着那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将拧开装着圣水的瓶子的瓶塞,哗啦呼啦将水倒在成捆的箭矢上,忍不住有些心痛,在般的战斗中,他们很少这么奢侈的使用这些消耗品。 战士们排排抬起四臂弩,瞄准,射击。 然后‘呼’声尖利的长鸣,仿佛道无形的墙壁扫中了下面排排骷髅,骨头架子毫无征兆地倒下片,并立刻在白光之中化为飞灰。 弗恩只脚踩在堆骸骨之上,他单手将剑扛在肩头,刚刚冷漠地将自己的第二队填上去好将已经疲惫不堪的第队换下来。然后又命令个小佣兵团将城头上负伤的人抬下来,对于他来说这场战斗好像漫无止境,就如同过去在卡拉苏经历过的那些战斗样。 弗恩冷静地指挥着,他明白玛达拉与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过他这时也回过头,抬头看着黑沉沉天空之中的闪光。他眼中映着那束亮光,笑了下:“贵族杀贵族,也算是值回票价了。不过我还是第次见到他们用阴谋、毒药与刺杀之外的手段,那个年轻人还真是野蛮。” “那些贵族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的副手在边答道。 弗恩看了他眼。 “你不懂。”他说道。然后又问:“还有久。” “半个钟头。”副手立刻答道。 弗恩摆手:“去,把我们的战旗插高点。打退这次攻击,它们就要换尸巫上了,那家伙给了我个答复,我现在也给他个答复才行。” “晨曦吗……”火地战团的大团长看着地平线:“快了。” 副手微微愣。 但弗恩却微微笑:“这也算是,完成那家伙的第个命令罢。头儿有令,我们当然要以令行事。” “头儿?” “姑且这么认为吧。”弗恩回头看了战场上眼。 …… 第一百六十四幕 赌徒的轮盘()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五幕 赌徒的轮盘(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五幕 赌徒的轮盘(二) 冷杉堡大厅之中人来人往,布兰与梅蒂莎、夏尔、茜以及虎雀等人在起,看着佣兵们进进出出,将副布满灰尘、巨大无比的地图从地下室搬出来,横放在长桌上。 当地图被横放在长桌上,围在长桌边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低叹声。不过只有野精灵姐妹之中的妹妹开口问道:“领主大人,你怎么知道那个坏家伙会把地图放在地下室呢?”她说完,马上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的姐姐眼。所幸,这次芙罗没有找她的麻烦,只是没好气地瞪了她眼。事实上之前布兰晋级元素使那幕已经彻底把她震住了,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布兰知道这个小姑娘口中的‘坏家伙’正是指格鲁丁,不过那位曾经不可世的男爵大人现在正躺在外面的庭院中。这个时候他可没心情为这人渣收尸,而且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他看了看大厅门外,佣兵们正在内庭中集结,除了肃清残余敌人之外,他们的任务之是排查逃走的白.提亚玛斯.裘月。不过布兰心知肚明对方不可能会留在冷杉堡中,虽然之前的次交锋那家伙可以说是惨败,不过白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比方说留在这里给他找麻烦泄愤什么的,那不是天启四骑士之中的黑骑士的习惯。如果是那个红骑士雷帝欧斯倒是有可能。但白从来不会把自己毫无意义地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是天启四骑士之中最难对付的个的原因之。 不会轻易留下把柄——“贵族们大有些相同的习惯,蒂雅。”布兰边想,边回答道:“而且这东西也不见得是格鲁丁放下去的,我很怀疑他有没有治理这个领地的意愿。”他这句话半真半假,他知道这张地地图与贵族们的习惯倒是扯不上什么关系,而是那地下室有些什么东西他清二楚而已。当年玩家后来把格鲁丁掀翻时,他虽然不是其中之,不过对这件事也算是清二楚。 布兰看着那张地图,那应该是建设冷杉城时就留下的规划地图。这东西自然也不是出自格鲁丁手笔,说不定是上好几代留下的东西。以至于旁年轻的巫师看着都皱了皱眉头: “这东西起码有几十年历史,”夏尔咳嗽了两声答道:“这家伙难道点也不关心自己的领地么。在黑塔巫师的领地,巫师们可是每年都会重新绘制地图。” 布兰摇摇头,心想你以为人人都是巫师?再说这里是托尼格尔,在整个埃鲁因都是最野蛮最边缘的地带,你还能指望什么?他用手扫了扫地图上的灰尘,答道:“在这个时代,这种小地方的城市地图几十年都不变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勉强可用就行了,再说现在我们也不需要那么详细的地图。” “在这个时代?”夏尔皱着眉头看着他。 “口癖,”布兰抬起头,没好气地白了他眼:“有意见?” “没,”年轻人赶忙摇摇头:“只是大人这么说出来,顿时就充满了种历史的厚重感。好像大人你说这样句话时,已经在了历史这样个高度上,真是英明神武,英明神武。” 布兰时哭笑不得:“废话少说。” 不过他又回过头,想起件事来:“对了,红手软……不是,芙罗,我让你整理的装备呢?” “啊?”野精灵姐妹之中的姐姐好像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微微愣,然后反问道:“什么?” “打扫战场的事情?” “哦,”芙罗微微怔,“是那个骨头架子的遗物吗?说起来有件很奇怪的东西,我正想问大人你呢——” 奇怪的东西? 布兰愣下,像是卡拜斯这种黄金级的玛达拉的高级将领掉落的装备,般不会差到那里去。不过要说是奇怪的东西,琥珀之剑中奇怪的装备不少,但除了那些低级的玩具以外,幻想级以上的奇物无不是玩家之中广为流传的‘小神器’。因此他听红手软妹这么说,时忍不住好奇起来。 不过他正要提问,却看到看到满头大汗的克伦希亚与那个身青灰色长袍的年轻人同时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看到这两个人,布兰脸色肃,马上打断芙罗下面的话。有些急匆匆地向对方问道:“如何了?” “休整好了,大人,随时都可以出发——”克伦希亚小心地看了他眼,答道。 他这句话就像是个信号,‘哗啦’声,大厅中的所有人都拿起自己的武器从座位上了起来。连那边直在陪芙妮雅说话的茜都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然后了起来。布兰看着这些人,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出发吧!支援弗恩方向就交给你了,克伦希亚先生,我会让梅蒂莎小姐与你们起前往。至于另边,什么情况?” 梅蒂莎听了布兰的话,向克伦希亚点了点头。 然而银发的中年人却皱了皱眉头,摇摇头道:“信号已经发出去了,还是点消息也没有。我已经派了斥候去联系,但想必时半会也回不来。” “来不及了,”布兰摇摇头:“必须立刻出发。” “但大人,我了解尤塔,”克伦希亚忽然说道:“即使是没有及时赶到,她也定会选择尽最大可能拖住玛达拉的亡灵。大人,因此我想你不用太担心……” 他话还没说完,但已为布兰所打断:“没用的,她们拖不住。我比你们清楚玛达拉的惯用战术,在那些无边无际的骷髅大军的包围之下,除非是据险而守,否则两三百佣兵就像是投入到海里的石子样,只消片刻,就会尸骨无存。”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抬头看着所有人:“何况还有隐藏其中的尸巫与黑武士。” 布兰直起身子,拿起茜的长剑:“现在我们唯能做的就是立刻出发。剩下的,就只有祈祷尤塔小姐能及时赶到西门。否则剩下的结局就只有种了——” 大厅内寂。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当他们看到布兰说完之后再不发言,拿起剑离开位置向外走去,怔之后还是跟着离席。而正是这个时候,只有夏尔从尘封的地图上抬起头,好整以暇地开口问道:“所以说剩下的最坏的种结局,其实就是放弃冷杉城,对吗?领主大人?” 所有人都是愣,不明白年轻的巫师的话题为什么会转到这上面来。 但布兰却在门口停下来,回过头看着他:“你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想,大人你的还真是如既往的胆大包天啊——” 布兰微微笑。 “因为代价太大,”他答道:“为了不亏本。只好选择回报最丰厚的种方式,虽然风险是高了些。不过就像我说过的,个死人还会在乎套在脖子上的是条还是两条绳索吗?” “那到也是,不过我现在才知道——大人你和罗曼小姐真是绝配。” 布兰笑了笑。 “大人?”虎雀有些不太明白地问。 “夏尔所说的,正是我的打算,”布兰点点头,答道:“我不仅仅要杀格鲁丁,还要宣布对托尼格尔的所有权。让德内尔伯爵想必要让我好看,而我就用这片本来属于他的土地来给他个好看。胜负不仅仅在于力量,智慧也掌握着大势倾覆的关键——” “没有人可以战胜未来——” 他步跨向门外,又回过头看着银发的中年人——这位这个大厅之中唯的外人:“再说,谁规定位新生的贵族只允许有块领地呢?你说是吗,克伦希亚先生?” 克伦希亚满头大汗,脸呆滞地看着布兰。此刻他心中只有个想法:要不就是自己疯了,要不就是这个年轻人疯了!他这根本就是在挑战这个古老王国的切传统与贵族之间的游戏规则。 强行侵占位贵族的领地——玛莎在上!如果他成功了,那他就颠覆了埃鲁因切古老的认知。 银发的中年人忍不住低下头,心中忽然想到还有另外种可能——那就是他们都疯了! 不过夏尔却和这个佣兵团长有着不同的看法。这位年轻的巫师抬起头,并不惊讶地问道:“不过现在看来,风险的确很大。亡灵就在城外,而放弃了冷杉城,大人就失去了在托尼格尔立足的借口了罢——” “所以说,大人打算怎么办呢?”他问:“还是准备躲进森林去打游击?对了,大人你上次教我那个十六字方针是怎么说的?” 布兰微微笑,他回过头。目光穿过玄廊之外的大型拱门,门外是沉沉的黑暗。但布兰明白,破晓也不过只在刻之间。说不定下刻,太阳就会从地平线上升起。 可是,冷杉城真的能支撑到下刻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年轻人答道:“既然选择了赌徒的生活,那么就要静下心来享受赌徒的刺激——” “至于打游击,”他答道:“放心好了,我也算是宗师后人。” …… 第一百六十五幕 赌徒的轮盘(二)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六幕 赌徒的轮盘(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六幕 赌徒的轮盘(三) “没有发现敌人。” “左边也没有发现敌人。” “这边也没有那些该死的骨头架子——”喊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此起彼伏。尤塔回过头,焦虑的深绿色瞳孔中折射着层浅浅的光泽——那些亡灵去那里了?女佣兵团长纤长的手指动不动地按在细剑的笼柄上,心中疑惑有如片逐渐弥漫开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所有人皆在这迷雾之中环首四顾,却无所获。 佣兵们在黑暗之中前进,脚步声沙沙作响,未知潜藏在夜色的寂寥之下,无形之中冰冷地攫住每个人的心灵。恐惧就像是片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阴影,它不用发言,也扼住所有人的喉咙。静得落针可闻,每个人都用在黑暗中显得亮晶晶的眼睛四下警惕: 生怕那些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亡灵会从某条巷子涌出来,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横穿过半个城区,本以为会在途中与那些嗜血的死物正面遭遇,然后展开场殊死搏斗。可敌人好像只存在于臆想之中,西门的亡灵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样——莫非是那个年轻的贵族判断错了?尤塔回过头,少年手中照明水晶的光芒渗入她瞳孔深处,倒映出对方那张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苍白失去血色的脸。 “团长?”少年问道。 “干什么?” “是不是那个贵族判断错了?”他小声说:“它们会不会绕到北边去了?” “不可能,”女佣兵团长断然否定了这个判断:“战场上争分夺秒,对方的指挥官不会是蠢货。” “可是……”少年还想再说什么,前面却有人喊了声:“团长!” 两人皆是怔,不约而同地向那边看去。 “怎么了?” “有些发现,”那个人喊道:“你过来看下!” 尤塔与少年互相看了眼,点点头跟了上去,而她转过角,顿时愣住了——长街之上完全变了副景象。 这里像是经历过场惨烈的恶斗,放眼望去,地上铺设街面的石板几乎找不到块完好的,触眼所及尽是个接个的大坑。崩裂的石板像是被某种来自地下的强大力量向外掀翻,有些甚至被掀飞到了几十米之外,若不是空气中感觉不到丝毫要素之力造成的元素紊乱,在场的每个人都有理由相信这里起码经历过场黄金以上实力的对决。 尤塔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栋两层高的建筑向内凹陷下去,坍塌在边;仿佛是中央部分被什么东西横向抽中了样,支撑结构的木梁纷纷断裂。那样的击,至少也是白银之上的水准。她轻轻吸了口气,边向前走去,边看着那些土坑之中东倒西歪的骷髅架子、以及人类的尸体。 “那些是什么人?” 女佣兵团长看着那些尸体,皱了下眉,尸体的穿着与城外的贫民无异。这倒是好解释,可是在这些人类尸体旁边散落地的骨头架子又应当怎么理解?她仔细观察过了,发现伤亡比接近五比,也就是说具人类的尸体旁边至少有五具骷髅的残骸,这个交换比,若是城外的贫民都有这个战斗力的话——尤塔倒要怀疑下格鲁丁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了。 佣兵们都摇了摇头。 “他们的武器呢?”她又问。 “没有武器。”佣兵答道。 “没有武器?”尤塔轻轻吸了口气:“你们是想告诉我,这些人类其实是赤手空拳与亡灵交战,还是他们是白银之民——?” “团长,他们是不是白银之民我不知道,不过第点——我想说正是如此。”之前叫他们的佣低下头,小声答道。 尤塔眼中闪了闪,这夜发生的事情有些超出她的认知。这时街上响起了阵马蹄声,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到两三个骑手分开夜色的薄雾停在了他们面前——是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女佣兵团长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开口问道:“怎么了,前面有什么发现么?” “团长,”那个骑手立刻答道:“城门方向有交战的声音。” 城门方向有交战的声音? 意思是,这些难民竟把亡灵平推回去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忍不住面面相觑。玛莎在上,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黑暗之中的光,并不像是漆黑底上的白色涂料那么简单。尤其在幽深的黑暗之中,那唯的束光仿佛是人心之中流淌的希望。虽然并不曾被它所照耀,可样想要向着那线的明亮前进着。甚至那怕仅仅是个存在于心灵之中的想象,但人也愿意在黑暗中向着有光的方向跋涉着。 那怕在背后留下了深沉的阴影,但人类也愿意面向光明——黑暗之中,火把的光摇曳着。 少女静静地屈膝跪坐在火把面前,红澄澄的火光勾勒出她面颊柔和的线条,明暗之间,优美的线条延伸至脖子、面庞边沿之下的阴影之中。她漆黑的眼睛折射着火光,仿佛瞳孔最深处点亮了束摇曳不定的火苗,安静地抿着唇,双手放在膝盖上,动不动。 仿佛眼前的切已经与她无关了。 轰声巨响,道两人才能合抱的藤蔓忽然从地下升起,带着碎石与泥土,环成道弓形抽向夜色下那些白森森的骨头架子。数十米长的藤蔓在骷髅的海洋之中横扫而过,‘噼里啪啦’阵乱响,无数碎裂散架的被高高抛起,扫飞向边。 三个身材高大,穿着兽皮长袍、面色冷漠的男人在城墙上指挥着这些藤蔓,仿佛清扫垃圾样,次又次将下面涌上来的骨头架子打退。而那些在他们身边,甚至半佝偻着身躯也比他们还要高出个头的兽化狼人,正用幽幽的目光盯着下面亡灵的海洋,随时准备击退那些隐藏在这些乌合之众之中的黑武士与尸巫的偷袭。 战斗已经持续了接近个小时——但终于有头高大的狼人走到少女身边,恭敬地低下头:“安蒂缇娜小姐,好像有援军到了。” 贵族千金眼中闪了闪:“什么人?”她问道。 “好像是佣兵。” 她回头向城墙下看了眼,然后言不发地回过头,点了点头。然后她轻轻转过身——看到商人大小姐正双手抱着自己那个珍贵的包包、上半身完全趴在另边的城垛上,她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睫毛垂下像是道浓密的刷子,脸蛋在火光映衬下红扑扑的,娇艳欲滴,倒是引人怜爱——当然若不是小口微微张开,正以种极为不雅的姿势往下面流了大滩梦口水的话。 安蒂缇娜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伸出去拍了拍少女的脸蛋,啪啪。 罗曼立刻砸吧砸吧嘴,下意识地挥挥手小声嘟哝道:“要杀罗曼的话,请等我睡完觉——” 贵族千金忽然感到种脱力的感觉。 “罗曼。” “知道了知道了,”小小罗曼在睡梦之中皱皱小眉毛:“请领号排队,下个——” “……” ……尤塔第次看到安蒂缇娜时吃了惊,这位成熟的女佣兵团长忍不住皱了下眉,她看着那些装束奇怪的家伙——狼人,德鲁伊,西门的亡灵在它们的压制之下几乎毫无作为。别说他们来晚了,估计他们就是不来,恐怕这边战斗的结果也丝毫不会有改变。不过她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些人又是何方神圣。她不知道这些人又是不是那个年轻的贵族手下,不过如果是的话,是不是说明对方根本就没有相信过自己? 那么弗恩那边,那个年轻人也应该有些后续措施罢。 她轻轻吸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也很正常,但还是感到有丝不舒服。就好像下定决心的努力最后却被别人否认样,虽然她心智早已成熟而坚定,可是难免还是有些期待。尤其是在这天夜里的战斗之中,在亲眼见证了那个年轻人手刃了格鲁丁之后,她心底隐隐产生了丝期望,期望这是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不只是她的,还有整个佣兵团。 在这个乱世之中,漂泊不定永无宁日。她希望那个年轻人是个值得追随的领主,至少可以让她手下的大数人感到归属。可果然贵族都般货色,不管么与众不同——但永远整天只会想着怎么谋划别人,所以也对其他人充满了猜疑,不信任任何人。即使是那个年轻人,也逃不出这个圈子。女佣兵团长将自己火红色的长发掠至耳后,想到这里就变得言不发。 但安蒂缇娜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近个头的女人,面色平静动不动,仿佛丝毫不示弱。这些应当是领主大人收服的佣兵?她想,然后稍微思索了下,心中大概理清了布兰的思路。不过她眼中看着对方的举动,忽然闪过丝明悟——原来如此,她好像猜到女佣兵团长的想法样,开口道:“请问你们是?” 尤塔看着这个小姑娘,虽然对方的年纪比她小得,可是她还是感到种隐隐的压迫感。“呿,又是个贵族小丫头,”女佣兵团长在心中腹诽了声,不过开口时却是副揶揄的口气:“尤塔,山燕佣兵团团长,我们是领主大人派来的,小姑娘你又是谁?” 试探来了。 安蒂缇娜心中轻轻笑,却面不改色地答道:“我也是领主大人的属下,确切的说,我是他的首席幕僚。”她平伸出手:“这位是罗曼小姐,她是领主大人的未婚妻。” 商人大小姐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果然,尤塔心中动。她的眼中也闪过丝厌恶与失望。 这丝失望与厌恶并没有逃过贵族千金的眼睛。果然,她心中闪过与尤塔同样的想法,但面色转,冷冷地开口答道:“不过尤塔小姐请不必猜疑——虽然我以大人的幕僚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却并不代表我认同他的做法,”她抬起头,冷着张脸看着女佣兵团长:“所以团长小姐,请你帮我转告大人——” “如果以为个人单身抛开切,就可以避免伤害其他人的话,我希望他可以抛弃这种幼稚。因为虽然我不知道大人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我却知道个真正的英雄,并不是不会犯错误的圣人,而是敢于承担责任的男子汉!” “即使是错误的决定,我也希望他明白个人的生命并不仅仅属于自己,还属于所有人依靠、牵挂与爱着他的人。就像是我尊重领主大人的决定,但却绝不会原谅他抛弃部下的行为——” “还有,请告诉他——”安蒂缇娜忽然停下来,目光落在远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流血与抗争,就能依靠施舍得来的希望与自由。” 少女停下来,最后句话远远地传了出去。 片刻。 城墙之上每个狼人都回过头,它们回头看着这个贵族少女,眼中闪烁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尤塔微微楞,她心中动,但看着这个少女问道:“什么意思?” 安蒂缇娜没有答话。 城墙之上片死寂——女佣兵团长又把目光投向旁的罗曼,而商人小姐只是对她甜甜笑,开口问道:“那个,阿姨,罗曼想问你有信号箭吗?” 尤塔呆。 ……当信号从西门升起时,明亮的火光映亮了全城每个参与这场战斗的人眼底最深处——布兰与他身后的夏尔、茜在瞬间停下来,跟随它们起的佣兵们也在瞬间齐齐停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那璀璨的光芒,那仿佛是个祷告,个祝福,告诉战场上的每个人。告诉他们——他们胜利了! 布兰深深吸了口气。 若他是个赌徒,那么他想自己定是最幸运的那个。因为当轮盘停下的那刻,命运的指针不偏不倚,正好打开了那唯的条道路之上的大门。至于门之后又是什么,或许他时还看不清那么远的事情,不过他至少知道,自己终于又赢了这次。 从玛达拉与格鲁丁手上,生生将第步棋走了下去。 然而此刻夏尔回头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这位年轻的巫师微微笑:“所以说,黑暗之后——已经是破晓了吗?领主大人?” “不,”布兰看着那束魔法之光,摇了摇头:“只是——” “我已经看到了结局。” …… 第一百六十六幕 赌徒的轮盘(三) 欲望文 第一幕 信笺(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幕 信笺(一) “这里静得有些不同寻常。”盖尔说道。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枯叶地上,周围的树林光线不断变幻着:“大人。” “山民中流传着这样个传说,森林中迥异寂静的所在,因为有湖之女神目光注视着,在这样的地方,切忌不能轻易回头。”泰里斯说道,这位子爵苍白削瘦的手按在剑柄上,目光投向树林中——那儿有条野兽走过的小径。 “大人你说笑了,”盖尔有些毛骨悚然,他四下看了眼。阴影中好像真的潜藏着双眼睛:“混沌在上,神灵不过是虚妄。” “不,盖尔,”泰里斯答道:“我认为神灵是真实存在的。” 盖尔看着这位年轻的子爵,仿佛要从对方双和善的眼中看出这些异端邪说的根源样。泰斯特是万物归会的圣子,能选上这个位置的人定是经过上面层层筛选,无论是智慧、天赋还是对于教义的忠诚都是万中挑之辈,虽然平日里性格有些变化无常,但还是让人不敢相信会说出这样句话来。 “如果存在神灵,”盖尔答道:“那我们的所作所为,岂非亵渎?” 泰里斯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好像是在讥讽这个年轻骑士的软弱样。“如果有神灵,”他说:“它们就定是正确的么,我看不定?” 盖尔哑口无言,这才意识到自己与对方的差别所在。 年轻的子爵回过头,在森林边缘,骑士们终于七手八脚地将船从小水湾拖上了岸。“上路吧,”他打了个响指,“在这种地方,说不定晚上会遇上幽魂类的东西。虽然没什么威胁,但也麻烦。”他单手托着剑柄、灰布袍角扫在地上,转身向前走去。 盖尔紧随其后。 不时后面就有骑士追了上来,“大人,第三、四、五、七小队都抵达了,”来者低声汇报:“我们之前收到了来自北面的信号,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都在北边登岸。至于别的小队,好像都没有能穿过外面的迷雾。” 泰斯特兴趣盎然地看着森林中的景色,仿佛林地里变幻的光线投入他狭长的眼睛里,也变得柔和起来。“这么说来,”他说:“我们共有三十七个人到了,对吗?” 骑士点点头。 “三十七个白银级,加上我,”他指指自己:“对付个湖之骑士应该够了,如果情报上没出错的话——” 盖尔没有答话。 众人的脚步声在森林中沙沙作响,泰斯特子爵回过头。盖尔的手始终紧紧握在自己长剑的柄上,鼻子里的声音嘶嘶作响,“这个岛有大,”他问:“大人?” “你害怕了?”泰斯特问:“盖尔,渔民说了,湖之骑士不会在圣白之山外面出现。” 盖尔吸了口气,僵硬地松开手:“对不起,大人。” 泰斯特和善地笑了笑。 行人穿过森林,与北边的同伴会合。他们赶得及在下午太阳落山之前抵达那片圣白色的岩石之下,余晖落在白皑皑的石壁上,让人眼花。年轻的子爵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放在石壁上,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沿着岩石抚摸着坑洼不平的表面,粗糙的触感回应来种历史的厚重感。 沉甸甸的感觉,就仿佛目光穿越回千百年之前,那个王者带着剑来到这里,静悄悄地长眠在这片森林之中。 “这里面沉睡着位王者,”他说:“你们知道是谁吗?” “埃克?”盖尔问。 “不,”泰斯特摇了摇头:“不是他。”他意义不明地答了句,然后垂下手,沿着石壁向前走去。没久,他们就发现了片通向岩石内部的凹陷。通过那个洞穴,背后有片翡翠色的森林,当地山民们称之为‘睡梦森林’。年轻的子爵停下来,回头问道:“是这里么?” “是的大人,”他身后的骑士答道:“情报上说,湖之骑士就徘徊在背后那片森林中。” “那么你们的武器都准备好了么?” 所有人都拍了拍腰间的佩剑。 泰斯特子爵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混沌在上!”骑士们应和道。 ……布兰坐在胡桃木的书桌前,忽然感到自己怀里的贤者石板轻轻颤动起来。又来?他微微怔。但疑惑了会,年轻人干脆放下手中的鹅毛笔,伸手将那东西从怀里拿出来,然后平放在桌面上——在摊开的信笺旁边。贤者石板‘哗啦哗啦’轻轻颤动着,在木桌上好像忽然具有了生命。 但过了会,又平息了下来。 动不动。 “怎么了,”安蒂缇娜问道,她轻轻眨了下眼睛:“领主大人。”她静静地坐在布兰身边的张贵族高背椅上,衬着窗外的阳光——坐姿端正优雅,脖子像是天鹅样修长优美。布兰回过头看着她,时都出了神。 “没什么,”他说,边用手轻轻推了下石板——但还是没什么动静。“大约是又有次低频率的共鸣,”布兰思考了下:“最近常有的事情。”说到这里,他打开抽屉,将石板放了进去。然后又从墨水瓶中抽出羽毛笔,可因为思路被打断,时却不知从何开头。 布兰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痛。 “你在给芙雷娅小姐写信?”贵族少女看了桌子上的信笺眼。 “是啊,头痛。”布兰答道:“虽然干掉了格鲁丁,可是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他重新抬起头:“你说,安蒂缇娜,我们要怎么应付让德内尔伯爵?” 安蒂缇娜抬起眸子,有些没好气地看了他眼。“我以为大人你有办法,”她答道:“意孤行的时候,怎么没有问下我的意见。” “如果我放弃了,”布兰笑了笑,“你就会安心了?” 贵族千金回过头,干脆闭口不言。 “傲娇。”布兰心想。他用羽毛笔笔尖在纸上戳了戳,又问道:“话说回来,你和那个女佣兵团长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的意思。” “我看不像,”布兰摇摇头,“你心里有抱怨我明白,不过你我都清楚,你不是个口不择言的人,不要说在个外人面前说那么。”他拿起那张羊皮纸,揉成团远远地丢出了窗户,“很聪明不是么,安蒂缇娜;我真幸运,可以有你这样的手下——” 安蒂缇娜回过头看着他,眼中有丝欣赏。 “因为想到领主大人要收服那些佣兵,”她答道:“我才会擅作主张。” “所以不怪我了?”布兰舒了口气,“谢天谢地。” “从来就没有怪过,”贵族少女浅浅笑,“只是被丢下,有些生气而已。”她皱了皱眉:“与其说起来,我担心跟不上大人你的步伐,我不知道,也许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会让我越走越远。” 布兰笑了笑,心想有心就不会错得太远——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重新拿出张信纸。“所以有想法了吗,”他问,“幕僚小姐?” 安蒂缇娜点点头。“差不,”她说,“大人兵行险着,用般的办法恐怕无法化解接下来的凶险。不过论贵族之间的斗争,以小博大,无非卸力与借力。首先要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什么靠山,但传统的恐怕不行,我们根基尚浅、别人也不会冒着得罪让德内尔伯爵的风险接受;倒是我们可以考虑他的敌人,但是且不说我们本身分量太小,而且所作所为已经挑战了游戏规则——”她有些为难,思索了下道:“剩下的就是那些比较不合常理的选择了。譬如说南方军团,玛达拉也不是不可考虑——” 布兰摇了摇手。“玛达拉就算了,”他答道,“你说说看南方军团。” “让德内尔伯爵与玛达拉结盟,想必不会超出这几个原因,”安蒂缇娜答道,“其借玛达拉之手,削弱南方军团;其二恐怕也是任其压制让德内尔境内山民的力量,大人你注意到了么。玛达拉的亡灵大军至今没有越过女神之湖雷池步。而从外面传来的消息看,它们活动最频繁的区域也在山民的自治地区之内。”她说道:“这样来,南方军团孤立无援,恐怕也恨死了对他们不闻不问的让德内尔伯爵。但南方军团驻扎的地区大是贫瘠的不毛之地,要不就是山林之中,他们面对的最大的麻烦就是缺少补给。而如果我们能和他们结成攻守同盟,不说对抗让德内尔伯爵,至少可以保证身后无忧。” “你是说玛达拉?” 贵族少女点点头。 “办法是好办法,”布兰用羽毛笔无意义地在羊皮纸上涂涂画画,目光集中于窗外点,仿佛在思考什么,“只是南方军团至今泥潭深陷,与玛达拉战之后早已与外界断绝了联系。甚至这个编制还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即使存在,如何联系上他们又是个问题。”他的笔尖停了下来,吸了口气,“我们不能寄希望于运气,因此这个办法只能作为个备用的考虑。我可以向格拉尔斯山方向派出人手,但在得到任何确切消息之前,这都只作为个保险的手段。” 他回过头:“还有别的考虑吗?” “大人结识的银精灵如何,可以帮上忙吗?”安蒂缇娜问道,“要说借力,他们就是最大的助力了——” …… 第一幕 信笺(一) 欲望文 第二幕 信笺(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幕 信笺(二) “银精灵?”布兰偏过身子,用只手托住下巴,“当然,不过与白银之民的友谊是我最后可以动用的底牌之,不到最后关头,我会尽量避免把这张牌丢出去。”他问:“还有吗?” 安蒂缇娜看到年轻的领主笔下淡淡发黄的信笺纸——除了羊皮与莎草,托尼格尔的纸张大来自于南方的戈兰—埃尔森的地区的某种‘纸树’。当地人将这种树称之为‘杜韦金’,意即出产黄金的树。这些纸张大输送到安培瑟尔、西法赫或是科尔科瓦这些富庶的省份。但现如今,这种贸易关系却因为内战的触即发而单方面中断了——这让少女眨了眨眼睛,联想到当前的局势。“大人,”她抬起头:“你想要——?”说到这里她忽然皱了下眉:“可公主方纵使势单力薄,也不定看得上我们罢。再说,比起我们来,王党显然不愿意得罪让德内尔伯爵。” “语中的,安蒂缇娜,”布兰将第二张信纸折起来,‘哗啦’揉成团,“不过如果不是借力,而是卸力,又会如何呢?”他边说,边将纸团丢了出去。 “卸力?” “这封信的确是写给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奥德菲斯公主殿下的,”布兰答道,“意义在于使我们从密不透风的重重重压之下找到丝喘息之机,”他倒转笔尖,将羽毛笔和信笺纸起平推过去,推至贵族少女跟前,“你来写。” “给公主殿下的信?”安蒂缇娜接过纸笔,轻轻吸了口气,手中的笔尖压到纸面上:“怎么写?” “格式你定,内容这么写,”布兰打了个响指,“秋暮之月17日,写于托尼格尔,冷杉男爵领地——兹启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奥德菲斯殿下。在前天晚上的战斗之中,来自‘黑勋爵’因斯塔龙方面的玛达的亡灵大军绕过南方四领,向冷杉堡发起偷袭——不但造成了重大人员伤亡,而且在战斗之中格鲁丁男爵大人也以身殉国。而作为途经此地承蒙男爵大人款待、王国的开拓骑士,以及瓦尔哈拉地区的领主双重身份的在下,以为鄙人有义务临时担当起本地的防务工作。而经过夜战斗,现已将亡灵击退,不过为防止亡灵再次入侵,从今日起在下将暂时主导此地的防务与行政工作,”他停了下,“直到公主殿下亲自任命的新领主抵达之前——” 布兰看贵族少女们埋头认真地写着,笔尖沙沙作响有若耳畔低语。 “继续,”他说道,“并且在下在这里质问让德内尔伯爵大人的责任,为何隐瞒因斯塔龙方面亡灵大军在南境停留的消息不发,以及擅自让玛达拉大军无声无息越过四领的失职。其次,希望得到公主殿下的谅解,并最后随信附枚记录战场影像的魔石,以证在下言之凿凿。” 安蒂缇娜微微怔抬起头,“魔石?”她问:“这是怎么来的?”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年轻的领主抬起头应是了声,门应声打开。进来的是芙罗,野精灵姐妹之中的姐姐——少女抬头看了屋内的两人眼,然后走到布兰身边。“领主大人,”她平铺直叙地答道,边将枚表面布满细密花纹的灰白色石球放在布兰手边,“你要的东西。”精灵小姐今天穿着件束身皮甲,下面搭条朴素的短期内,细细的金色发辫盘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自然而干练。 “检查好了?”布兰问。 芙罗点点头。 安蒂缇娜认出芙罗手上的正是‘魔石’——布加的巫师工匠们用神秘的魔导技艺制作出的魔法物品,它可以记录并传递影像信息。实际上早在银色联盟建立之前,巫师工匠们就发现种石英可以在短时间内(两天内)记录影像资料,不过白银之民将它们导入法阵之中,从而制作出可以在数十年内保存资料的‘魔石’;魔石并不罕见,但贵族少女仔细看了年轻人眼——“领主大人在昨天之前就准备好这切了,”她心中想到,“领主大人虽然冲动,但却并不鲁莽……” 布兰收好石球,然后对安蒂缇娜说道:“有了这封信,还要看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奥德菲斯殿下的反应,不过公主殿下是个聪明人,我相信她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 “你很熟悉公主殿下?”贵族少女以她特有的敏锐地抓住问题的重心,“领主大人?” “个能孤身离开暗流汹涌的科尔科瓦,千里迢迢潜回自己的领地,借助王党之力反对自己的兄长的少女,这样的心智还不够成熟坚定?”布兰回过头答道,“安蒂缇娜,不要忘了今年她才不满十六岁,”他停了下,“退万步说,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是聋子瞎子,经历过宫廷斗争的王党,不会看不出这封信背后的意义。” 他从安蒂缇娜手上接过信笺,弹了弹信纸‘哗哗作响’。“让德内尔伯爵蛇鼠两端,在地方派、新旧王党之间摇摆不定,各方都乐于见到出现我们这样个变数出现给他施加压力,”布兰答道,“因此这封信的关键不在于它上面写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而是它可以显得有真。王党拿到这封信,就是逼让德内尔伯爵表态的个契机——” “弱势之时,选择成为棋子固然是个好办法,”安蒂缇娜皱了下眉,“可旦让德内尔伯爵面倒向王党,我们就会成为弃子——” “没那么简单,”年轻的领主摇摇头,“让德内尔伯爵是个老狐狸,生性谨慎,哪可能轻易为方所摆布。他性格优柔寡断,旦受到压力,怒火就会为警惕所替代。这样来,至少暂时我们的压力会缓解。而长时间看,只要有喘息之机,对我们来说就有变数——”他把信纸扬了扬,答道:“归根结底,实力决定命运。” 贵族千金看了他眼,不过随即垂下眼睑。布兰私下里告诉他们,他不过是个开拓骑士,可个开拓骑士哪里有可能知道这么辛密。对于贵族的家族传统,性格了若指掌,只有那些受到过专门教育的贵族子弟才有可能做到。虽然年轻人身上的谜底个个揭开,可是安蒂缇娜越发认定他身上定有故事。 不只是她,恐怕追随布兰的大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我们杀了他的儿子,”野精灵少女有些不解,开口问道:“就这么算了?” “对于个老牌贵族来说,与地位和权力比起来,子嗣不算什么。”安蒂缇娜静静地答道,“格鲁丁不是让德内尔唯的后代,不过出于家族的荣誉,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无论时间早晚,我们始终要面对来自让德内尔的大军。” 布兰点头认同贵族少女的话。“棋子也要有存在的价值才行,”他答道:“我们要让公主殿下看到我们能对让德内尔伯爵造成压力才行,如果连立足的能力也没有,是没有人愿意在你身上作风险投资的。” “风险投资?” “犹如赌徒下注。”布兰解释道,“高明的赌徒并不仅仅只是相信运气。” 两个少女都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但布兰放下信笺,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另封信来,又对安蒂缇娜说道:“另外,安蒂缇娜,你再把这封信抄遍。” 贵族少女怔。 “这封信是给雷托他们的,接下来我们与格鲁丁的家臣、以及让德内尔伯爵必有战。”年轻的领主答道,“现在我手头可以依靠就只有外头那些佣兵,他们靠不靠得住还是个未知数。”他看了门外眼,“你知道,我不喜欢依靠不确定的因素,因此我需要他们放弃原定计划,到这里来与我汇合。” 安蒂缇娜打开信笺,读了眼内容,眼中闪过丝惊讶。她想了下,忽然抬起头问道:“绿村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这也是布兰直以来考虑的问题,他看得出来,那些狼人愿意追随他,不过碍于身份低下不敢开口而已。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点,绿村人口有三百,因为狼人天生的体质以及在环境恶劣的黑森林之中生存的缘故,这些人中大半都是黑铁级的实力。排出其他因素不说,也算是支有力的助力。因此他思索了下,“埃鲁因人时之间不见得能接受塞尼亚人,”他答道,“唯的办法是让他们暂时回绿村。等到我找到那个地方,正好需要大量的人口——” “那个地方?”两个少女都是愣。 “个叫做瓦尔哈拉的幻想国,很快你们就会明白的,”布兰用手指点点桌面,“对了,那些德鲁伊是怎么回事。我还没问过你,安蒂缇娜。” “那只是个巧合,”安蒂缇娜答道:“我鼓动绿村村民时并没料到他们会来。不过我想——” 她抬起头,看着布兰。 “他们是来找芙妮雅的。” “芙妮雅?” 布兰微微皱眉。 第二幕 信笺(二) 欲望文 第三幕 信笺(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幕 信笺(三) 正当布兰开口提到芙妮雅时,房间的门忽然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年轻的领主口中停,心里微微有些恼火是谁那么没有礼貌。他回过头,眼中映入门外三张脸中最为独特的张——那个人黝黑的皮肤下的面孔有着岩石样的棱角,发白的眉毛下深陷眼睛是浅灰色;发辫板结成束束耷拉在脑后,落在件熊皮大衣上,“先生,这个时候你们不能——”门口的被逼得直退入屋内的佣兵口中的话戛然而止,他回过头脸抱歉地看着年轻的领主,“大人,他们。” 布兰向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对方,高大的德鲁伊动不动地在门边,他认出这个德鲁伊叫做安德鲁,是枯木议会的长老之;身后的两个人分别叫做雷德与拉姆,都是森林中的年轻代。 佣兵退出去时随手关上了门,房间内随之静了下来。 安德鲁以特有的鹰隼样锐利的眼神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因为夜的战斗才刚刚过去,房间还来不及重新布置,因此维持着原有的、受格鲁丁男爵所青睐的偏暗偏红的风格,只是厚厚的地毯上仿佛有某种刺鼻的味道让这位德鲁伊长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等到卫兵离开,安蒂缇娜终于有些生气地了起来,“你们做什么!”虽然身材娇小,但她还是毫不示弱地看着对方质问道:“怎么可以这样随意闯进来!” 布兰听了这话叹了口气,心想,这些整天与野兽为伍的家伙果然不懂得怎么在文明世界里与人打交道。不过他阻止了安蒂缇娜,看到了三个德鲁伊身后的芙妮雅——他每次看到小女孩那头仿佛是新生的藤萝般渗透着生命力的、瀑布般的幽绿长发,就忍不住产生种清新、惊艳的感觉——芙妮雅躲在三位像是熊人样高大的的德鲁伊背后,对他腼腆地笑。布兰表情稍微柔和了些,于是他开口道: “所以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可以确认这些德鲁伊是为了芙妮雅而来。森林中的德鲁伊在琥珀之剑中是支特殊的势力,他们遵守与尼雅(1)的约定,居住在文明边界之外的黑森林中。除了记录魔法之月在蛮荒的区域对于动物的影响之外,还会监视黑森林(2)的生长情况。不过有些地区的德鲁伊与当地居民关系良好,偶尔会走出森林来警告当地人魔物潮的入侵。但只是,枯木议会的德鲁伊肯定不属于这类,他们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森林中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什么事情,才会和芙妮雅这样个不诸世事的小女孩有关呢? “子爵大人,”安德鲁伊生硬地答道,“我们是来带走芙妮雅的。” 布兰并不惊讶,“什么意思?”他边问,边去看芙妮雅。但小女孩避开他的眼神,低头点了点头——这让他感到丝蹊跷。 “所以说,”布兰看着三个德鲁伊,“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大人,”直在安德鲁身后的年轻人见机插口进来,“我们虽然征求了芙妮雅小姐与其父亲,还有绿村长老的意见,但是芙妮雅小姐还是坚持要得到大人的同意才会离开。” “是这样么?”布兰低下头看着芙妮雅。 “是这样,”芙妮雅小声答道:“布兰哥哥。” 年轻的领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安德鲁行人。他思索了下,愈加感到蹊跷,“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干脆皱皱眉头开口问道:“不妨直说出来。” “芙妮雅小姐要求我们与你结盟,子爵大人,”安德鲁浅灰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成不变,仿佛在打量整个埃鲁因陈腐的贵族体系之中的某个环节样。他开口道:“因为据说你为了救她,惹上了麻烦,”安德鲁生硬的克鲁兹语字顿的颇有力道,“我们考虑了下,不是不可接受,不过有几个条件——” “等等,”布兰皱了下眉,他挥手打断对方的话:“我对贩卖人口没兴趣,你们最好从头到尾向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件事。” 房间中静,引得旁的安蒂缇娜与芙罗都回过头来看了他眼。 三个德鲁伊互相看了眼,然后安德鲁才开口道:“好吧,子爵大人。这件事要从我们三人这次离开森林的原因说起,因为森林中出现了圣者的预言,”布兰听到这里眉尖微微挑,但却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德鲁伊长老继续说道:“在启示中提及,有个小女孩继承了尼雅大人的意志,将诞生在这片土地上。”他停了下,“……而我们认为这个小女孩,就是芙妮雅。” “天启?”布兰轻轻应了声——在沃恩德这个世界中,神虽然化身为法则,但样拥有影响世界的意志。当这个意志要插手凡人的历史时,个神谕会被降下,这就是圣者预言。但他看了芙妮雅眼,首先想到这些德鲁伊是不是在骗他,但德鲁伊绝不会拿森林之神的名义开玩笑,除非这些家伙是冒牌的——然而他们当然不会是冒牌的,德鲁伊的法术瞒不过布兰的眼睛。 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意外,如果芙妮雅是应命而生的话,那她岂非天选者。布兰进而联想到格鲁丁针对芙妮雅的举动,而说不定玛达拉的亡灵都从这个天启之中得到了什么启示。再进步说,说不定男爵也是从那些骨头架子那里得到的风声,这样来此前的谜题就变得可以解释了,看来让德内尔伯爵与玛达拉之间的联系并不仅仅是互相利用那么简单……从这个神谕上来说,不排除深层结盟的可能。但是个神谕同时牵扯进德鲁伊与玛达拉的亡灵,恐怕就不仅仅是个尼雅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布兰不由得想到,森林女神与亡灵之间势不两立,而托庇玛达拉只有可能是黑暗之龙。 这样来,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你们如何确定,神谕中提到的人,”布兰认真起来,问道:“就是芙妮雅?” “大人,我们有确认的手段。”雷德答道。 “手段?” 安德鲁点点头,他马上低头弯腰对芙妮雅说道:“芙妮雅小姐,能请你转身么?”高大的德鲁伊对个身高还不及他半的小女孩作出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就像是头笨重的狗熊样弯下腰,显得颇为滑稽。不过芙妮雅乖巧地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用手从形状漂亮的小耳朵后面插入并分开脑后的长发——让布兰可以看到,她雪白的后颈上有枚美丽的花纹。 那是枚树叶状的花纹,从中心枚拇指大小的绿宝石中衍生出来,形成脉络。当布兰看到那枚花纹时,差点没立刻从椅子上起来,“尼雅的圣纹!”他低喊了声,手紧紧地扶住桌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玛莎在上,森林之女!” 安德鲁对芙妮雅点点头,小女孩这才让长发重新垂下,她转过身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但高大的德鲁伊面色却严肃下来,他看着布兰,“领主大人,”安德鲁开口道:“你知道这个传说?” “你是说林中的圣女?”布兰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点点头,“忘了自我介绍——其实我并不是冈斯廷子爵,那只是我用来欺骗格鲁丁的身份。你们可以叫我布兰,我是高地骑士,之前你们见过的夏尔先生就是我的巫师扈从,”他停了下,“事实上,我从学于导师以来学过不少东西,而关于林中圣女的传说也是在那个时候听来的……” 布兰半真半假地把那个老生常谈的谎话扯完,三个德鲁伊听完后并未表示异议,反而有种恍然的味道。巫师们博学广闻,到成了布兰掩饰自己身份的最佳借口,再说反正夏尔是绝对不会帮他拆穿这个谎言的。但他们听年轻的领主继续说了句话面色顿时就变了:“林中圣女是瓦尔哈拉的开启者——” “你说瓦尔哈拉?”安德鲁几乎要步窜过来拧起布兰的领子,不过他走了步才想起这个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其实是个可怕的黄金级战士。他怔了下,停下来问道:“大人,你说瓦尔哈拉与林中圣女有关系?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幻想之国?” “你们不知道?”布兰愣。林中圣女就是尼雅选中之人,森林的女儿。瓦尔哈拉血脉的唯传承者,与这支德鲁伊有相当大的联系,他很难相信他们竟然会无所知。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瓦尔哈拉并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相反,它直都存在于这片森林中。”他抬起头,“不过我很好奇,你们直生活在这片森林中,竟然会毫不知情。” 德鲁伊们面面相觑,他们互相低声讨论了小会,然后才平静下来。“瓦尔哈拉的存在在这地区直是个传说,谣言中传说这个尘封之国是玛莎大人最初留下的几片守护之地之,”拉姆说道:“如此久远的历史之前的故事,谁也无法确认。可相传瓦尔哈拉之中拥有个‘原始火种’,如果可以重新点燃,托尼格尔以南的黑森林都会变成秩序守护之地的,”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样来,我们枯木议会众德鲁伊世世代代守护之地的工作终于可以告段落,也能向尼雅大人有个交代了。” “所以说,”布兰看了他们眼,“这就是‘天启’的意义所在。” …… 第三幕 信笺(三) 欲望文 第四幕 信笺(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幕 信笺(四) “等下,”安德鲁看到布兰侃侃而谈,打断他道:“领主大人,你说瓦尔哈拉直存在于这片森林中是什么意思?” “就如同这句话的表面意思。”布兰答道。 德鲁伊长老摇摇头,“不可能,”他肯定地说道,“如果瓦尔哈拉在森林中,我们不可能点没有查觉——”安德鲁忽然警觉起来,意识到这是不是布兰在套他的话,因为他们原本只为芙妮雅而来。可不注意之下,竟说了这么,有些事甚至事关尼雅神谕的核心内容。他停了下,硬生生打住:“大人,我们回到开始的话题上去吧!” 但布兰却摇了摇头:“我们直在说正事,”他答道,“既然芙妮雅将这件事的决定权全权交给我,那么你们不能说服我,就休想带她离开这个领地半步。”他看到安德鲁眉毛扬想要开口,却生生打断对方道:“余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对你们德鲁伊的了解不比你们对自己的了解少少。”布兰冷冷地说道,“融身入石还是林踪术,无论那种我都有办法把你们抓出来,你们大可以试试。” 安德鲁在听到布兰说出那两种法术时就放弃了强行带走芙妮雅的打算。凡人对于德鲁伊的了解非常浅薄,但面前这个年轻人显然例外,如果口叫出他的想法,想必不是空言恫吓。他犹豫了下,答道:“那么大人你的意思是什么?我们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认为你应该可以相信我们所说的切,甚至以尼雅大人的名义发誓——我们无心伤害芙妮雅小姐,而是带她去完成成为德鲁伊的必要仪式而已。” “你们不想点燃瓦尔哈拉的火种?”布兰问道。 三个德鲁伊都是窒。 “你到底想说什么,大人?”安德鲁身后那个叫做雷德的年轻人直跃跃欲试,此刻终于开口了,“我们当然想要点燃瓦尔哈拉的火种,这是我们在黑森之中监视魔力对于自然边界的影响的主要的目标之。德鲁伊样信奉玛莎大人,何况这也是我们直以来所遵守的约定。”他答道,“可恕我直言大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布兰答道,“瓦尔哈拉直存在于森林之中!”他看着芙妮雅,忽然反应过来:“我明白了,大约你们有个误区。事实上我说的林中圣女所谓的开启并不是点燃火种,而是开启瓦尔哈拉的其中部分能力。”年轻人说到这里停了下,他整个人向后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露出好玩的神色,双手食指交叉答道:“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帮我找到瓦尔哈拉,我为你们点燃火种——”布兰字顿地答道。 “因此你就以开拓骑士的身份成为瓦尔哈拉天然的领主?”安德鲁看了这个年轻人眼,第次意识到对方真正的想法:“其实这个提议未尝不可,我们德鲁伊对于权力没有**,不过,”他话锋转,答道,“我还是要说遍,瓦尔哈拉并不在森林中,那只是个传说而已。” 布兰摇摇头,“好吧,换个说法罢,我不要你们帮我找到瓦尔哈拉,”他答道,“我要你们深入森林之中去帮我找到片遗迹。” “遗迹?” 森林中有遗迹吗? 雷德忽然小声说道:“长老,上次我们在风之环外围发现那个遗迹?” 安德鲁忽然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盯着布兰,质问道:“你确定那个遗迹就是瓦尔哈拉?可是我亲眼见过那个遗迹,不过是片支离破碎的废墟而已,人类曾经数次深入黑森林,留下城镇的遗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我们已经彻底搜索过遗迹所在的区域,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与火种有关的事物。” 布兰听了,在脑子里核对了下。他问道:“你们所说的风之环,是不是环绕着卡兰加山脉的季风走道?” 德鲁伊长老怔了下,然后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布兰肯定地答道。他所知的瓦尔哈拉正是建立在卡兰加山脉的季风走道上,因此夏季充沛从亡月内海带来的充沛雨水可以才让领地内的作物种植片欣欣向荣。不过这些还不是关键,布兰强忍住心中的激动,“你们发现那个遗迹,是久之前的事情了?” 安德鲁为他的认真的所感染,也禁不住严肃起来:“差不是三年之前。” “现在还能确认方向吗?” “不好说,”安德鲁摇摇头,“事实上那次发现那个遗迹也是意外,当时我们沿着卡兰加山脉深入,是为了调查黑森林深处的生态。而现在如果要找到那个地方,恐怕要重新派出探险队去确认才行,不过有了大概的方向,这用不了少时间,”他抬起头,“大人要同前往?” 布兰摇了摇头。“不,我现在没这个时间,”他答道:“这笔交易这么完成,你们遣人去找到这个地方,旦有确切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他看着三个德鲁伊。这笔交易事实上是对他单方面有利,不过布兰知道德鲁伊们从不这么考虑,这些生活在黑森林之中的家伙对于名利视如无物,和他们打交道,就得摸清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才行。 而瓦尔哈拉的火种,对于这些德鲁伊来说就是个不能拒绝的诱惑。 安德鲁与他背后的两个年轻人果然点了点头,在他们看来,布兰的提议对他们来说同样百利而无害。不过安蒂缇娜直在边听着他们对话,之前的情形让她很难插上口。不过这会儿她终于找到了说话的余地,等到安德鲁应下布兰的提议,她就立刻开口道:“你们带走了芙妮雅,可是她在绿村的亲人现在都在冷杉男爵领。而让德内尔伯爵的报复随时都可能降临此地,你们没有考虑过这点么?” 安德鲁看了这位贵族千金眼,对方的危言耸听让他皱了皱眉头:“你放心,领主大人。等我回到议会,你们会得到德鲁伊方的援助,不过就像之前我们说过的,我们有个条件。” 布兰看着芙妮雅,后者点了点头。“说吧。”他才问道。 “我们的义务仅限于保卫你在冷杉男爵领的势力,”德鲁伊看着这个年轻人,仿佛是看出对方眼中蕴含着的野心——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意图可能远远不止于此。不过安德鲁并不愿意让德鲁伊们被绑上布兰的战车,因此他提醒道:“除此之外,我们不会提供的帮助。” 他本来等待着预想之中的讨价还价,可没想到布兰反而点点头:“德鲁伊向中立,能这样说我已经很满意了,就这样吧。”他想了下,补充道:“不过要加上点,保卫的范围还包括瓦尔哈拉。” 安德鲁愣,随即点点头:“必然。” 布兰心中却是暗笑,心想这些家伙在森林里呆久了把脑子也呆傻了。虽然人老成精对人心的把握远远比格鲁丁之流强到哪里去了,可是还是不过如此,德鲁伊们料到了他的计划,却忽略了其他贵族的野心。就像是此刻托尼格尔的形势——让德内尔伯爵决计不会善罢甘休,战争不可避免。何况就算是战平息,然而其他贵族样会窥视瓦尔哈拉这样片传奇的领地。人心贪欲无穷,因此但被他将利益绑在起,登上战车也是早晚的事情。 布兰心知肚明,自己要将摇摇欲坠的埃鲁因从即将覆灭的命运之中拯救出来,为了对抗大得惊人的历史惯性,他就必须争取的助力。托尼格尔的德鲁伊们是个契机,也是他早已盘算好的计划的个部分,这是他向前踏出的步,而这步之后,无论大小,历史就永远地改变了。 但他想到这里,还是停下来,看着芙妮雅问道:“芙妮雅,成为德鲁伊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虽然你是尼雅女神选中的人,但人的命运终归还是要依靠自己把握,即使你留在这里样可以学到很东西,”他停了下,声音柔和了些:“所以说你还是要和安德鲁他们起去吗?”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诧异地看了他眼,尤其是安德鲁等人,在三个德鲁伊心中布兰与埃鲁因其他的贵族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这刻却稍微有了些改观。 但芙妮雅犹豫了下,始终点了点头。“我要去,布兰哥哥。”她答道。 “为什么?”芙罗怀疑地看了安德鲁三人眼,她不像布兰,对于德鲁伊那么了解——事实上她对布兰就这么把芙妮雅交出去的行为非常恼火,只是迫于自己的身份,无法反驳而已。“难道你在这里不好吗,芙妮雅,为什么要去森林中。” 芙妮雅抬起张小脸看了看安蒂缇娜,“因为安蒂缇娜姐姐。”她认真地答道。 “我?”贵族千金愣。 “安蒂缇娜姐姐和爸爸说过的话,不依靠自己是不行的,”小女孩脆生生地答道:“布兰哥哥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安德鲁叔叔说了,等我成为德鲁伊,就会拥有和他们眼的能力。”她停了停,缓了口气:“到时候,我就有保护村里人的能力了。” 布兰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说得好。”他答道。 …… 第四幕 信笺(四) 欲望文 第五幕 信笺(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幕 信笺(五) 布兰起来走到芙妮雅身边,将手放在小女孩幼小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温言答道,“芙妮雅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抬起头,看着身材高大的德鲁伊长老。“我把芙妮雅当成自己的妹妹,因此遵从她的意愿将她托付给你们。至于她能不能够成为林中之民(在沃恩德中,德鲁伊的另种叫法)我并不关心,不过我要求你们务必保证她的安全,”他停了下,语气认真了些许:“这点,可以做到吧?” 安德鲁点点头:“不用你说,领主大人。” “谢谢你,布兰哥哥。”芙妮雅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角,抬头乖巧地答道。 布兰微微笑,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女孩的认真与懂事无论在那里都自然而然地讨人喜欢,不过其实布兰并不在意她口中说的让德鲁伊与他‘结盟’的事情。看得出来开始安德鲁其实并不愿意,不过既然他们之间有了瓦尔哈拉这个联系,那么这个同盟关系其实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他回过头,对贵族少女说道:“安蒂缇娜,你带芙妮雅去准备下旅途中要准备的东西。” “诶?”贵族千金看了看安德鲁,好像才从自己的思索之中回过神来。她不解地看着布兰,“我去?” “当然,”布兰答道:“芙妮雅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但毕竟是个女孩吧。自然只有你们女孩子才清楚应该带上些什么东西。要不就只有让罗曼代办——”年轻人笑了下,话锋转:“不过把芙妮雅交给她,你放心吗?” 安蒂缇娜想到商人小姐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只怕让她帮芙妮雅准备行装,她会往小女孩那个小背包里装上满满口袋她最喜欢的玻璃珠子罢——虽然说那些玻璃珠子每颗都是她在布契时,花了好大功夫才从那些行商手上买来的。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可是……茜不可以吗?” “她没你细心。”布兰答道。 安蒂缇娜看了他眼,心中莫名有些高兴。不过她看到布兰的眼神,心知肚明对方可能还有别的事情,她想了下,干脆开口问道:“还有别的吩咐么,领主大人?” “通知下克伦希亚,让他们来见我。”布兰答道。 安蒂缇娜这才点头,她走过去牵起芙妮雅的小手,带着这个步三回头的小女孩,出门并关上了门。等到她们离开,屋内就剩下安德鲁三人与布兰以及抱着部记录簿、在这位年轻身边直螓首低垂的精灵少女。 “领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安德鲁看着这个在他眼中很有野心的年轻人,这才开口问道。虽然不诸世俗,但这个人老成精的德鲁伊长老心里清楚布兰把芙妮雅支开并不是单纯为她准备行装那么简单。“我们是德鲁伊,说话不懂绕弯子,领主大人也有话直说吧。” “我很忙,因此接下来的旅程就不送你们了。”布兰答道:“这里我的确有些话要说,我知道你们对于你们与我之间的同盟抱着种可有可无的心态——” “领主大人。”安德鲁身后的雷德皱眉,打断他道。但他立刻看到布兰向他摆了摆手。 “等我说完。”布兰开口道:“我知道德鲁伊对黑森林的态度,包括你们与尼雅之间的约定我也清二楚。这是你们的传统,不过我也有些话要告诉你们,混沌的力量是很强的。” “你是万物归会的成员?”安德鲁眼神冷:“白银天蛇?牧树人,或者说羊首教徒?” “我还以为你会把牧树人放到最前面。” 德鲁伊长老冷冷哼了声。 “都不是,”不过布兰摇了下头。“你说的那些正巧都是我的敌人。” “但敌人的敌人也不定是朋友。” “的确,”年轻的领主几乎不加思索地接上话:“可你我都明白,这个纪元已经快要结束,魔月强盛期就要到来——上次魔法潮汐结束了混沌的纪年,这次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们想要抑制黑森林的生长,无异于天方夜谭。” “那又如何?” “黑森林,我比你们了解得得。” 安德鲁双手环抱,用种极端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们是辈子与黑森林打交道的人,如今却有个陌生人告诉他们:他比他们了解这片森林。那种感觉甚至比班门弄斧还要可笑些,简直就是无端的自大。 布兰只是笑:“你们不信也没关系。回想下,在混沌的年代以前,沃恩德的面积还不及今天的四分之。是谁开辟了如此广阔的疆域,让荆棘遍布的黑森林变成今天的文明之土?” 安德鲁稍微有些自豪:“是德鲁伊。” 布兰还是摇头。“确切的说是世界之环的古代德鲁伊们。通天塔倒下之后,黑暗之龙将德鲁伊们四散赶到荒野之中,世界之环因而发生了分裂,变成了今天牧树人与正统德鲁伊教派。”他停了停,“这不用我说罢?” “领主大人确实见识广博。” “不,只是这点我们是共通的,”布兰故意叹了口气,“自从通天塔倒下之后,古代的魔法体系与现代的魔法体系之间产生了裂痕。德鲁伊与巫师都是在寻求古代的遗产,不过恰巧我认识位龙族的成员,又正好对于德鲁伊的教义有些认识。” “你懂古代魔法?”安德鲁眼神闪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唯可知的黄金遗民就是龙族。龙族也是现今唯个懂得古代弦魔法的存在,虽然德鲁伊法术是加神秘的符文魔法,不过神秘的知识往往都是共通的。何况既然布兰这么说,定有他隐含的意思。 他要再听不懂,就是个真正的笨蛋了。 “auiseaamrs,”布兰几乎是字顿将这个咒语念完。“你们听说过生命之种么?”他抬头问道:“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罢。” 三个德鲁伊的面色顿时变了。布兰口中的生命之种就是精灵树的树种,牧树人常常将这东西转化为黄金魔树,但生命圣树是他们发现唯种可以有效转化黑森林的树种。只是生命树种本来就稀少,除了人工培育之外,就只能在遗迹中去寻求古代的遗产了。 毕竟那本来就是古代的遗产。 他们都听出来了,布兰念的那段是个转化咒语。核心符文是‘eaam’代表大地,那很有可能就是古代德鲁伊法术之中的‘自然之语’,传说中可以直接将片黑森林完全净化,从魔力的侵蚀中拯救出来。不过那种法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已经超过千年,若不是古籍中还有些许记载的话。恐怕他们三个最只能听出那段咒语与德鲁伊法术有那么些联系。 安德鲁面色复杂地看着布兰:“自然之语?” 布兰点点头。 “领主大人你会这个法术?你是德鲁伊?” 布兰摇摇头。其实这东西他并不陌生,因为咒文是写在古代石板上的,游戏后期几乎每个玩家或或少都能知道些。可是仅仅知道还没法使用,因为支持这个咒文的只有古代石板,后来的巫师战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爆发的。简单说这就是个噱头,看着很美,实际上却毫无价值。 不过用来引起这些德鲁伊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够了。 果然安德鲁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我对黑森林样有兴趣,”布兰答道,“然而秩序有强,来自于混沌的反抗就有强,因此孤军奋战并不是最完美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他边说,边从桌面上拿起支蜡烛,“德鲁伊习惯从世界与自然的法则的角度来解决问题,然而森林女神其实已经给你们指明了另条路。” “什么路?”安德鲁问。 布兰仔细地用剪刀剪去蜡烛棉芯分叉的段,然后点燃。他抬起头道:“那就是借用人的力量。”他答道,“自从混沌之年以后,除了有限的‘教会—开拓骑士’的传统模式之外,文明已经很少向外拓宽守护之地的范围。然而因为领地的匮乏与魔力侵蚀的步步紧逼,文明内部之间战争日益增——” 他停,话锋转:“不过我打算开辟种新的模式,来结束这切。那怕仅仅是次尝试,”年轻的领主微微笑,“不过我倒是信心十足。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安德鲁低下头,沉吟了下:“领主大人不妨直说。” “我的意思是,”布兰说道,边拿起桌面上的信封,他微微倾斜蜡烛,让滚烫的油蜡滴在信封上。“将埃鲁因转变为个充满活力,不断向外扩张的国家——” 三个德鲁伊齐齐吸了口冷气,安德鲁料到了布兰的野心,可没料到这个年轻人的野心会如此之大。他的目标远远不只是方诸侯那么简单,而是改变这个古老的王国。甚至他们可以听出,他的口气还远远不止于此。 扩张型的埃鲁因。 这个年轻人是想要亲手建立个帝国。 宏图大志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好事,但却引起了安德鲁深深地不安,他警觉地看了布兰眼。“扩张带来流血与战争,这与我们的信念相悖,”他低声说道,避免引起对方的不快,“因此领主大人,你想用这点来诱使我们加入你,恐怕就错了。” “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布兰放平蜡烛,摘下风后指环。“然而对于我来说,战争是保护自己的手段。因为你们恐怕理解错了这个扩张的意思——” “等等,你是说?”安德鲁不可置信地打断他。 布兰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说的扩张,目标正是蛮荒。”他将风后指环按在蜡汁上,然后抬起来:“借举国之力,向蛮荒开拓新的疆域。” 第五幕 信笺(五) 欲望文 第六幕 信笺(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幕 信笺(六) “我说的扩张,目标正是蛮荒。借举国之力,向蛮荒开拓新的疆域。” 布兰字顿地答道,然后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看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安德鲁。这位德鲁伊长老轻轻吸了口气,却兀自有些不信: “可是自然的规律在于循环,作为地的领主自然可以让事情变得简单。可是就像是个力量,有压迫就有反抗,你凭借己之力推动这切对于整个秩序世界来说固然是好事,可是其他人未必认同。”对方停了停,换了个方式答道:“开拓文明的边界是件危险而艰难的事情,尤其是时至今日,领主大人你会冒着被数人所反对的风险来推行这切?” “其实没那么困难,利益永远驱使人行动。”布兰答道。他又忍不住心想,这就像是黄金与白银驱使葡萄牙与西班牙人争相出海样,自己不过是在重复恩里克王子走过的道路而已。何况蛮荒之中究竟存在大的价值,除了圣殿之外,大约也就只有他才知道了。只是圣殿要衡量投入与回报之间的比例,而他却有现成的例子。 “从蛮荒之中获得的回报,自然会成为埃鲁因进步前进的动力。而人们永远都是健忘的,手边有黄金的时候,只有少数人才会看到相伴而来的风险,”年轻的领主答道:“不要说,当大数人生活改善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想回到过去了。” “你就那么确定,投入会产生回报,入不敷出是常有的事情。”安德鲁反驳道:“旦在计划的开始产生挫折,对于你整个设想的打击都是毁灭性的。” 布兰心中暗笑,对方已经在他边来思考,这说明他说动他们了。毕竟这件事情对于德鲁伊的诱惑是与生俱来的,几乎无法抵挡。“所以我才需要你们,再加上我的经验,”他答道:“计划周全再加上点运气,任何事情都是要承担风险的。你们看到个人的开拓行为往往失败,是因为他们背后缺乏强大的助力,这个助力就是领地与领主,甚至是整个王国的支持。” 布兰心想,其实些大领主其实偶尔也有自发的开拓行为,然而在敌人林立的情况之下,没有人敢在未知的领域投入太。因此这种投入常常是次性的,去不返,久而久之,除了真正的赌徒之外、就没有人再对蛮荒感兴趣。 但这也是因为大数人对于蛮荒没有明确的认知导致的,然而他却有个优势,那就是他知道他的投入定会产生回报。这就是经验的优势。 安德鲁沉默了半晌,最后他点点头:“好吧,领主大人,你说服我了。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这切,你需要我们怎么做?” “不是我需要你们怎么做,”布兰答道:“而是你们要保护好自己的果实,你们会明白的。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我有野心,其他领主的贪婪,你们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呢。” 德鲁伊长老点点头,“我明白了,”他答道:“不得不说,大人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说客。” 布兰微微笑。他从桌上拿起那两封信:“还有最后件事想要拜托你们。” “你说。”安德鲁吸了口气,布兰之前那番话甚至让他都有些激动起来了。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对于整个秩序世界的改变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如果说仁慈的埃克是混沌之年以后最大的开拓者,那么这个年轻人恐怕就要主宰下个纪元的历史了。 如果他能够成功的话。 “帮我送两封信。” “信?给谁的?”德鲁伊长老问道。 “穿过森林你们可以从最近的距离抵达这里东边的格里斯港,我有些属下此刻正在那边。”布兰答道:“你将这封信送到个叫赤铜龙雷托的手上,赤铜龙是他的名号,想必你们不会弄错。” 安德鲁接过信,看了看,然后问道:“还有么?” 布兰摇摇头:“没别的事情了,剩下的也只有交给时间来证明。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送各位了,预祝各自成功罢——” 安德鲁点点头,“那么告辞了。”他带着两人向年轻的领主深深地鞠了躬,然后打开门出去了。旁的芙罗这才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安德鲁三人离开,回过头问道:“领主大人,你把信也齐交给他们?”虽然这个野精灵姑娘向知道布兰办事滴水不漏,不过对于陌生人却难免不放心。 因为她不明白布兰为何会对三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信任,不但将芙妮雅委托给对方,还将生死存亡的大事也并交到对方手上。即便说对方是德鲁伊,可是这个身份如果是冒充的又该怎么办? 但布兰自然不好和她解释原因所在,他对琥珀之剑中德鲁伊的了解只能解释为巫师的学识。但另方面来说,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认识这几个家伙吧?问起来在那里认识的?那已经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圣石会议之后他冲过好长段时间枯木议会的声望,就是为了瓦尔哈拉废墟的系列副本与任务。在那个时代,格鲁丁早已灰飞烟灭,正是埃鲁因中兴之后最强盛的时代,现在说起来,恐怕除了疯子以外没人会信。 他想了下,答道:“赤铜龙雷托那边其实直与芙雷娅有联系,送封信到格里菲因公主手上,想来并不麻烦。” 精灵少女瞪着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她没好气道:“领主大人。” 布兰莞尔。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什么,精灵小姐,”他答道,“可是你也要承认,我比你了解德鲁伊。所以相信我好了,他们说的是实情,‘森林中的预言’这个时节早该出现了。德鲁伊对于尼雅的尊敬远远出乎你的想象,帮我送封信只是业余之外的活动,何况我相信安德鲁会把这件事当作个考验。对于他们来说我之前说的切是个从未想象过的远景,”布兰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不能设身处地从他们的价值观角度出发,你很难明白他们对于这件事重视到了何种程度。” “可是。” “没有可是了,”布兰干脆编了个借口:“再说那本身就是个考虑,我也有备用的手段。” “备用的手段?”芙罗狐疑地看着她,心想她怎么不知道?要知道刚才安德鲁拿走的两封信都是安蒂缇娜抄写的,她才不信布兰还会准备,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她也渐渐开始了解这个年轻人了。 “当然,”布兰忍不住去看边的精灵小姐,不过芙罗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楞了下,忽然想到个点子,于是问道:“物资统计得如何了?” 芙罗低下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丝看不起。心想与女孩子交谈还要这么无赖地打岔,何况自己还算是他的召唤生物。不过看不起归看不起,她还是打开手中的本子,平铺直叙地答道:“我们清点过谷仓,储存的谷物差不有五万蒲式耳,足够支撑全城消耗三到四个月。不过物资仓库基本亏空,石料、生铁与木材都远少于记录,以及具体流出方向也无从查起——” 亏空是很正常的事情,以格鲁丁的能力来看,他没把冷杉男爵领变成片黑森林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但真正要感谢的却是森林中的德鲁伊们,虽然前者不见得知道森林中还有这么伙人。 布兰摇摇头,“石料与木材短缺必须想办法解决,冷杉城现在并不安全,在前天的战斗中损坏的城墙都必须立刻得到修缮与加固。”他想到这点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以前在游戏之中的‘领主模式’中,物资都是量化的,这种方便玩家的做法这刻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比方说在游戏之中,加固段城墙需要2个单位的石料与木材——可是2个单位的石料与木材在现实中应该是少,布兰却完全不清楚。至于咨询安蒂缇娜与其他人的意见,可惜的是,安蒂缇娜虽然知识广博,可也不见得全知全能,尤其是这种东西恐怕必须请教专业的石工或是管理相关的官员。 但问题的关键是无论是石工也好,官员也好,现在冷杉城通通都缺。而那些被俘虏的守备队长,来不愿意替她办事,二来大都是格鲁丁从佣兵中招募的人手,对于这些专业的问题根本答不上来。事实上他们知道的还不如虎雀,虽然虎雀也不比安蒂缇娜好到那里去就是了。 想起这个问题,布兰就觉得头痛。 他摇了摇头道:“总而言之,我们还有少存货,够修补城墙吗?” 芙罗看了他眼,心想,大人你当初为了出风头剑把南面的城门劈掉了半,这还不是自找的。不过她心中腹诽,却面无表情地答道:“大人,事实上简单的说,其实就是基本等于没有——” “啥!?” …… 第六幕 信笺(六) 欲望文 第七幕 领地(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幕 领地(一) 听完芙罗的话,布兰终于放下手边的事,认真起来,“冷杉城附近有四座伐木场与两处采石场,怎么会点储备也没有?”他抬起头,浅褐色的眸子里倒映出精灵少女纤长的身影,“即使没有存量,戈兰—埃尔森,乃至于让德内尔地区都是埃鲁因出产优质木材的重要省份,托尼格尔样也不例外。据我所知,仅仅是冷杉男爵领地就有达七座锯木厂,即使靠近冷杉城我们可以控制的四座临时开工,周之内也足以提供修复、加固城墙的份额……”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游戏之中伐木场周的产量单位基础是,再加上托尼格尔倍的特产加成——但那毕竟是在游戏之中,现实中是不是也是如此,他不敢确信。 “领主大人你知道?”芙罗淡淡地问。 “当然知道。”布兰压下心中的疑问,问道:“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个原因,”精灵少女板着脸,“第,在伐木场中工作的工人是格鲁丁的私产,他们并不愿意为我们工作。” “为什么?” “因为害怕遭到报复,在他们看来,领主大人你显然是早晚是要失败的。毕竟你的敌人是让德内尔伯爵,而大人你,不过是个羽翼未丰的小贵族而已。” “情理之中,”布兰点点头,“那就将他们遣散吧,不用为难。没有安全感,领民是不会追从我们的,人就是这么现实,空口白话的希望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不过没关系,扭转局势的关键时间节点不过就在最近,只要度过第个难关,我们的势力就会稳固下来。” “那么在这之前,伐木场的人工怎么办?”精灵少女用白开水样的语调问。 “不是还有塞尼亚人么?”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在那之前大人还必须抢回伐木场。” “怎么?”布兰有些好笑,“莫非伐木场还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他明明记得距离冷杉城最近的座伐木场不过在几里之外,难道这么快从冷杉城逃逸四散的贵族私军就重新集结到城外了?在这位年轻的领主印象之中,贵族私军好像还没有这么高的战斗力与战术素养才是。 芙罗摇摇头回答了他的问题。“不,只是据我们所知,四座伐木场之中的三座,都已经被穴居人占据了。剩下的座,也在五年之前就废弃了——” “穴居人?”布兰问道,“那不是地下世界最下层的居民么,它们不是生活在乔根底冈的地下?传说地下世界各个部落纷争不休,同时又在与恶魔领主交手,它们有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地表来了?” “森林中有乔根底冈到地表世界的裂口,”芙罗顿了下,“队长大人猜测,可能是其中在战乱之中流窜至此的个部族。” “格鲁丁就不闻不问?”布兰有点郁闷,忍不住曲起指节敲了敲桌子,“那可是他的财产……”可他忽然停下来,因为看到精灵少女用湖水样清澈的绿眼睛看着自己——眼中的意思分明是‘谁又知道你们那些肮脏的人类贵族里脑子在想些什么东西?’他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忽然省悟过来,格鲁丁手下的鹰犬们虽然在冷杉城内横行霸道,但论及战斗力可说是塌糊涂——连自己带领群佣兵都能将他们杀得屁滚尿流,不要说是穴居人。 要知道在过去游戏之中,佣兵不过是人类世界之中的杂牌武装。而穴居人虽然是乔根底冈最底层的居民,但也是那个地下王国的级正式编制,对应炎之圣殿势力之下最强人类帝国克鲁兹的级编制,至少也是轻骑手或者长枪步兵,放在埃鲁因王国也是线军团之中的核心力量。格鲁丁要依靠他手下那些鹰犬来抵御这些流窜的穴居人,估计仅仅是防守就足以让他头痛了,且不要说进攻。 布兰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角,心中骂了声无能之辈。不过这个认识也给他自己提了个醒——虽然穴居人类的级编制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入流,但他也不得不意识到,这毕竟还是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前,在这个时节各国的最高编制也不过只到五级而已。而不是琥珀之剑中第二章‘战与乱’开启之后,妖孽如大炼金术士塔玛之流层出不穷,远古单位也纷纷重新现世,编制分级蹭蹭蹭像是火箭样往上爬升,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个辉煌的年代,他自己的眼界才会被养得如此之高,因此目前的战争在他看来简直像是小孩子样小打小闹。 像是因斯塔龙进攻布契的战争,放在未来简直就是场边境摩擦,但在这个时代,也称得上是少有的战争了。 要知道,他手上不过也只有些佣兵而已。就是这些大部分还达不到黑铁水平的佣兵,在琥珀之剑的体系之中与贵族私兵样属于不入流的类,但在这个时代、这个地点也算是战争的主力了。毕竟这是埃鲁因,不是雄鹰帝国克鲁兹。 想及此年轻的领主了起来,在旁抱着本子的精灵少女平淡地看着他,但碧绿色的眼中还是闪过丝好奇:“大人?” “跟我来。”布兰答道。 “去那里?” “我们去见个人。” “个人?”芙罗微微怔,思路有些跟不上,“怎么了?” “没什么。”布兰轻轻摇摇头,打开抽屉将贤者石板取出来重新放回身上。然后他随手接过精灵少女递过来的剑——剑是柄普通的魔法长剑,格鲁丁的收藏品之;这位男爵大人残暴嗜杀,却并不是英勇好战之辈,只是埃鲁因贵族之中风气尚武,因此他也少不得要附庸风雅番。只不过这些收藏品现在都成了布兰的战利品,年轻的领主掂了掂手上的剑,叹了口气——这东西不过是柄黑铁标签的炼金级长剑,样承受不了自己全力施为,只不过比般的白板长剑稍微好了些而已。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不由得特别怀念精灵长剑湛光之刺,似乎自从丢掉那把剑之后,他就直没有再找到过称手的武器。虽然心中目标有很,但来没有时间,要不就是出产地点压根不顺路。 他收好剑,补充道:“——只是忽然感到时间紧迫起来了而已。” 精灵少女看了他眼。 很快两人走出书房,前后默默走在城堡北侧的回廊上。但布兰看抱着本子的精灵少女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忍了会又把话收回去的样子,回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芙罗目视前方空空如也的走廊,答道:“只是卡拜斯的遗物还在我这里,大人。” “对了。”布兰拍脑门:“这个事情我也记起来了,你上次要问我什么来着?” 芙罗低头在腰包里摸索了阵然后拿出件小小的东西,她看着布兰向前伸出手,张开手掌,手心中躺着枚棱形的金制品。布兰看着那个沉甸甸好像是金梭样的东西,忍不住微微怔,他马上脱口答道:“原来是这个,卡拜斯这家伙真是好运气——,”他停了下,“不,应该说我真是好运气。” 精灵少女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这个东西叫做‘秩序之石’,也叫门石,是个好东西。”布兰仔细看着那金梭,仿佛生怕看错了样:“它可以用来扩张领地。” “扩张领地?” 布兰收回视线,他将目光投向回廊侧——落在庭院中叫不出名字的乔木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解释,”门石在琥珀之剑中可以为个领地提供个特殊属性,比方说森林的‘快速生长’(伐木场产量+1每周),或是作坊的‘专业’(领地内工匠诞生几率增加),只是这些在游戏之中数据化的东西在这里会如何运作,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布兰想了下,只能答道:“总之,这是件难得的宝贝,只是不知道卡拜斯那家伙人品爆发从那里搞来的——想必是抢来的吧,南境的贵族家底颇丰啊。” 他忍不住心想自己要不要干脆也去抢他笔? 人品爆发?芙罗在边皱皱眉头,她又拿出另外个戒指。“领主大人,这也是卡拜斯的遗物之。” 布兰下停了下来。 他紧紧盯着那个徽记上有枚剑盾交错的戒指,眼中微微闪了闪。“战士指环,”他吃力地念出这个名词,然后开口问道:“这也是卡拜斯的遗物?” 芙罗点点头,但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它很重要?” “岂止重要。”布兰深深吸了口气。战士指环,虽然名字普普通通,就与骑士指环、巫师指环甚至是元素使指环样,甫看大约还让人以为是随处可见的大众货色。如果你不熟悉它的属性,恐怕会真的为这个名字所误导,但对于熟知这切的玩家来说,这却是游戏之中少有的几种无价之宝之。 首先它的等级就足以说明切——黄金标签,幻想级饰物。 然后布兰只是轻轻扫属性,心中就片明了:果然,与游戏之中模样。就像是关于这个戒指的解释,只用句话就足以概括,就像是戒指之上那个属性样简单。 因为它只有唯个属性。 战士技能+1。 …… 第七幕 领地(一) 欲望文 第八幕 领地(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幕 领地(二) “岂止重要。” 布兰边说,边轻轻从芙罗手上接过那枚戒指。他仔细看着戒指上交错的刀剑纹饰,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黄铜边儿,心中微微感触——次级蛇形戒指,风后指环,火焰戒指与战士指环——魔力三角区域三边上的位置都已填满,他记得在过去游戏之中,也是直在圣白狮鹫之年(第纪三百七十八年)才完成这壮举。琥珀之剑中的魔力饰物如此珍稀,即便是那些传说中的rmb战士恐怕也要到三个月后才能有自己这么身装备。 而反观自己,除了手头上的武器差点,远程备用武器有黄铜级的页岩长弓与配套的灵魂之矢,仅仅是魔力饰物就达十件,岩石兵团项链、焰之星、食尸鬼项链三条项链与四枚戒指,此外还有狮心勋章、元素手镯与三枚护身符,不要说灵魂宝钻与自己制作的黑木雕像,魔法物品储备在仅仅是第次黑玫瑰战争才刚刚过去的这个时节来说、从玩家的角度来说,不可谓不丰富。 不过让他有些可惜的是,自己直都没有搞到件真正意义上的核心装备——诸如山川之力这样可以改变个角色职业构成的强力装备——不过他自己脸黑至此,能做到这步心知肚明已经足以自傲。这还是因为队伍之中有芙罗的缘故,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去看了这位野精灵姐妹之中的姐姐眼。 “怎么?”芙罗问,“领主大人。” 布兰摇摇头没答话,他已经将戒指套在左手食指上。戴上戒指后,视网膜上的数据正在不断变化。力量爆发、白鸦剑术、正面突破三个技能皆自获得个+1额外等级,很快固定成:力量爆发(10+1)级,白鸦剑术(5+1)级,正面突破(5+1)级,其中力量爆发在超过十级之后获得大师加成,属性已经变成在下个动作中消耗三倍的体力,获得10%与额外15能级力量加成。而白鸦剑术与正面突破皆自获得专家加成——布兰向左挥出剑,风压‘哗’声离剑,但离剑之后不再像过去样形成道完整的半月形,而是纷纷散裂成张巨网——它向前,巨网‘刷’声从庭院中央穿过,鱼鳞状的碎刃片片掠过时仿佛折射着空气中的光线、闪闪发光,它们撕开层层气漩,剑风扫过,然后两个人都看着那棵千疮百孔、只剩下光秃秃树干的乔木发呆。 割碎的叶片纷纷扬扬落了地。 “妈的,大范围攻击,”布兰心中暗骂:“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变态剑术,埃鲁因宫廷还有这种传承吗——” “大人。”芙罗抱着本子在边眼神闪了闪:“这是宫廷剑术罢?” “机缘巧合罢了。”布兰答道。 他收好剑,却看到红白两道身影闻讯赶来。茜与梅蒂莎本来正在隔壁的房间之中休息,听到布兰制造出的风压爆炸声闻讯而至,她们看到在回廊中的布兰与芙罗微微怔,互相看了眼,然后齐声开口问道:“怎么了,领主大人!” “没什么,练剑而已。”布兰答道。 红发少女皱着眉头看着庭院中那棵光秃秃的古木——她本来挺喜欢这棵树的,因为在这个庭院中她会感到种莫名的幽静。就像是她头上带的那枚树叶样,总能给她带来种心安的感觉——可她张了张口,也没办法指责布兰什么,只能稍微不满地看了年轻人眼。 布兰看着红发少女,丝毫没看出对方眼中的不满,只是说道,“正好,茜。跟我出去走趟。” “去那里?”红发少女手中的长枪松了松,微微愣。 “先去冷杉城内趟,然后出城。” “就我们?” “大约还要带上克伦希亚他们。”布兰答道。 “那我呢,”梅蒂莎将手按在胸口,认真地问道:“我也起去么,领主大人。” “你留在城内,梅蒂莎,”布兰看了看她,摇摇头,“亡灵退去后并没有远离,我要留些人在城内防备它们乘虚而入。虽然白不打没有目的的仗,不过战场上形势万变,我也要以防万。你和夏尔留在城里,两个人足以对付它了。” 银精灵公主并没有惊讶,只是安静地点点头,又了回去。茜看了她眼,想到什么但犹豫了下并未开口,她垂下长枪,走到布兰身边:“所以我们去那里,领主大人?” “地牢。” “地牢?” ……冷杉堡的地牢正符合大数人对于这种地方的想象,漆黑、幽暗,空气中弥漫着股腐烂的臭味,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面上偶尔跑过只老鼠——往往比猫还大。冷杉堡建立于绿之年,距今大约二百四十年前,那个时候埃鲁因还要应付边境上的威胁,因此这座地牢原本修筑的目的就是用来关押那些在战争之中受俘的森林之中的蛮族。 不过时至今日,它的用来对付那些交不起税的人。贫民、偷猎者以及得罪过格鲁丁的小贵族,统统都被随意冠上个罪名——有时候甚至连这步都省去了,然后丢进这里。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在牢狱之中通常要持续好几年,埃鲁因刑法制定于王国最困难的时期,其中针对下层人民的条款历经数个世纪几乎没有修订过,因而显得严苛异常。 事实上以冷杉堡地牢的环境,病死在其中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在夜的战斗之后,布兰已经命令安蒂缇娜将地牢之中大部分因为交不起税而进来的农民放了出去,因此往常人满为患的地牢,这刻却显得有些异常的安静。脚步声穿行在这片沉静在寂静中的漆黑,偶尔撞上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铁链,哗啦作响。 柏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脚步声,“又有人来了。”老人放平稳自己的呼吸——脚步声沉稳而有力,并保持着种不疾不徐的均速前进;并不像是狱卒散乱的步伐,再说从昨天晚上开始,这座地牢里的狱卒好像就换了批人。新来的人的脚步声也不是这样的,那些人看起来像是战阵出身的军人,沉稳干练,不过又有些细微的不同——他眉头忽然稍微动了动。 脚步声近了。 柏鲁半生与军人打交道,对于那些身上沾着杀伐气息的人有种近乎本能的敏锐。他听到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来,然后黑暗中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那是对方在开门。那道门是通向这区域的,老人知道这区域不过就只有自己个囚犯了而已,他忍不住心想,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他的心忍不住剧烈地跳动起来。 哗啦声,铁链子落到了地上。果然过了没久,第缕光线透过转角,洒落到他的囚房前。柏鲁贪婪地盯着那束光,那怕光刺得他眼中泪水直流,但他还是动不动。他记得自己有久没见过光了,自从被抓进这里面以来,已经连天日都不知了。 难道换领主了? 不过让德内尔家族的人又能有什么好人了,他忍不住在心中轻轻哼了声。 但火把摇曳的光线终于投了进来,柏鲁动了下,他垂着头让杂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动不动。但只过了会,他听到个温和的年轻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像是道惊雷样震得他不得不抬起头来。“柏鲁.休斯图,金城勋爵,王党,我记得你不是已经在埃弗顿的叛乱之中死于乱军了么?” 老人就好像中了魔法样抬起头,身体僵直、面色惨白地看着这个自己从来不认得的年轻人,对方手中的火把的光芒刺得他缩,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谁?”老人心中片乱麻。布兰并没有说错,他正是柏鲁.休斯图,金城勋爵,因为王党在上次斗争中惨败,甚至连当时王党的最高领袖‘大地骑士’埃弗顿公爵都样受牵连下狱,不要说他这样个小角色。而当时他得到密告逃离王都,对外谎称死在那夜的兵乱之中——但也正因为自身不是王党之中的重要角色,才因此而逃过劫。 后来他来到这王国的边陲之地,隐姓埋名,等待王党再起之日。却没想到却因为件小事得罪了格鲁丁,被丢到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他本以为自己接下来的半生就要在这里度过,因为像他这样的小角色,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天,在这个黑牢之中让人口叫出了本来的身份。 甚至连格鲁丁也不知道的真正身份。 不仅仅是他,布兰开口时连旁的芙罗与茜都惊讶地看了他眼。就好像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总是给她们带来好奇眼,两个女孩的疑惑在于好像什么地方都有这位领主大人认识的人,个人知识广博可以说他博闻强记。而人际关系也如此广泛,要知道布兰不过才二十出头而已,在她们看来就有些近乎于妖孽了。除非真如安蒂缇娜所猜测的,这位领主大人背后真是个庞大的不可想象的家族。 但布兰只是微微笑,“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既不是王党也不是安列克大公的人,”他笑道,“而且,与让德内尔家族也没什么关系。” 盘坐在牢房中好像乞丐样的老者微微怔,疑惑地看着他:“那你是……” “你可以认为我自成党,柏鲁大师,”布兰从身后的佣兵手上接过水袋,递给对方:“不过,我的目标与你是样的。” 老者有些感激地看了他眼,布兰的这个举动也让他安心了些。他接过水袋喝了口,然后问道:“什么意思?” “中兴埃鲁因。” “中兴埃鲁因?”柏鲁有些怀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干枯得像是树枝样的手掌放下水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加入王党,助科尔科瓦王室臂之力?”他忽然停,仔细看了看这个年轻人,“还是说,你在西法赫家族边?” 布兰摇了摇头,“我有我的立场,”他答道:“也有我的办事手段,不过这不重要,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加入我。” “我个糟老头子能帮你什么?”老人眼神闪了闪,敏锐地问道。 “柏鲁大师,你是埃鲁因的工匠大师,擅长制甲与锻造,我没说错吧。”布兰问道。 “你想要养私兵?”柏鲁眼神沉。 “差不。” 第八幕 领地(二) 欲望文 第九幕 领地(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幕 领地(三) “可我是王党,”老人摇摇头,“领主大人你认为我会同意么,”他举起手中的水袋,“还是说你以为凭借这点小仁小义,大人你以为就可以打动我?” “大师你不妨听我说完,”布兰答道:“不同的事情,放在不同的时局之中,有不同的意义。味的不知改变,是自取灭亡之道,埃弗顿大人的教训,想必柏鲁大师已经亲身体会过次了。” 老人轻轻哼了声:“那你说说看,年轻人。” “不到两周以前,在王后安娜的支持下,王长子已经宣布嗣位了,”布兰答道,“除了西法赫家族之外,背后支持他的还有荆花侯爵克卢格与他手下的党人。柏鲁大师虽然入狱三年有余,但这些人是些什么人,你应该不会陌生罢?” 柏鲁失声‘啊’了声,“怎么会让克卢格那家伙把持住王国,殴弗韦尔大人他们又在做什么?”他忽然停,“陛下呢?” 布兰闭口不答,只是看着他。 老人微微愣,苍白的头发抖了抖,脸上的皱纹下子加深了许,整个人下好像都老了十岁。“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来……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他喃喃自语了好半晌,但不愧是经历过风雨的人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开口就问:“好吧,殴弗韦尔大人绝不会是碌碌之辈。告诉我,领主大人——他们能让克卢格那个跳梁小丑有机可乘,想必是另有原因罢?” 布兰点点头,不过心中却想荆花侯爵克卢格可不是什么跳梁小丑,万物归的会的核心成员之,怎么可能是碌碌无为之辈。不过想是这么想,他还是将从黑玫瑰战争以来发生的系列事件徐徐道来,而从他的口中,这场战争的意义就变得完全不同,因为这刻,在整个埃鲁因恐怕没有人比他了解毗邻那个黑暗的国度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惊天改变。 “你是说玛达拉入侵?” “正是。” 柏鲁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终于举起手打断道:“所以说,切追根述源就是你口中的水银杖?”老人浑浊的瞳孔之中闪过丝精光:“你是说水银杖重新现世了?那柄洛基的水银杖?” 布兰愣,他没料到这位工匠大师居然知道这东西。要知道水银杖的传说在人类世界之中流传并不广泛,即使是在游戏之中,埃鲁因与其他人类世界的玩家也是在第二年才断断续续理清了关于水银杖的系列背景故事和任务。 “你知道这柄水银杖,”布兰问道:“柏鲁大师?” “当然。”柏鲁答道。 他忽然拍拍胸前的灰尘了起来,虽然有些不稳,但还是摇摇晃晃地直起了身体:“我不但知道水银杖,我还知道那柄传说之中的黑暗之杖是如何来的。” “哦?”布兰眼底闪过丝惊喜。水银杖的来历即使是在游戏之中他也从未听说过,只知道这柄神器第次出现就在洛基手中,然后经过无数时光之后的沉寂,又重新出现在玛达拉这片黑暗滋生的土地之上。但至于它之前又有什么历史,是不是曾经属于那位神祗,却是无所知。让他有些惊喜的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额外的剧情,但知识不知道这位工匠大师究竟知道少东西。 “水银杖并不只有把。”但没想柏鲁开口,就让布兰像是石化了样钉在那里。 “什么?” “其实那是套神器,”工匠大师淡淡地说道:“只是我以前也只是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但今天领主大人你说水银杖已重新现世,那么很可能这个传说正在变成现实,那么下个——”他停了下,抬起头盯着这个年轻人,浑浊的眼神这刻好像变得异常明亮起来,“就是火焰权杖了。” “火焰权杖?”布兰微微楞:“这是什么?”他心中的疑惑愈加变大,他自信自己在游戏之中已经算是足够博闻广识了,可是对于这位工匠大师口中的东西却是无所知,甚至连点印象也没有。照理说,这层级的宝物经现世就会引起轰动,就像是当年的水银杖样,虽然玛达拉方面严密封锁消息,但也不过只是年就在玩家之中得到了证实。 “领主大人,你听过四贤的传说吧?” “自然,”布兰点点头,“炎之王吉尔特,风后圣奥索尔,大神官法恩赞,圣者艾尔兰塔,这我怎么会不知道。” 柏鲁眼神闪了闪,仿佛目光穿越了千年,回到过去那个圣者之战的年代之中了样。他用种追忆的口气说道:“当年吉尔特、圣奥索尔、法恩赞与艾尔兰塔为了战胜黑暗之龙,分明取得过先古诸王的认同。”他回过头:“这是克鲁兹人的创世史诗上苍之诗记录的事件,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四位‘隐者’击败了黑暗中的‘皇帝’——”布兰下意识地念道。但他忽然怔,眼前又浮现出副黑暗之中,轮明亮的圆月之下,座黑漆漆的高塔伸向天空的景象。他感到自己仿佛在片广袤的大地之上,仰起头看着那座直插入云端的无尽之塔,仿佛种渺小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忍不住马上甩了甩头将这幅幻境从自己的思绪之中丢开,然后整个人下子又回到现实之中。 “领主大人?”旁的茜看布兰额头上顷刻之间渗出片细密的汗珠,在火把的光芒下闪闪发光,忍不住小声问道。 但布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他吸了口气,心中隐隐疑惑,但口中只是问道:“我知道,然后呢?” 老人看了他眼,“四位贤者分别从先王诸谷之中取出了四件神器,它们分别是火焰之权杖——奥德菲斯。” “等等——” 布兰低喊声打断他:“奥德菲斯,那不是炎之王吉尔特的佩剑,火炎之剑的全称么?”他看到这位工匠大师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忽然反应过来,他忍不住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风后指环:“所以说风后九头蛇之环,神圣之权奥拉弥索尔,圣枪苍空,这些都是……?” 柏鲁点点头。 年轻的领主沉默半晌:“柏鲁大师如何得知这些?” 老人看着他,低声问道:“大人认为老朽可以相信大人么?” 布兰愣,随即出了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柏鲁大师,我之前的提议你又考虑得如何了?” “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老人答道:“既然大人你明白水银杖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埃鲁因如今的处境有若走在悬崖边上,那么你又有凭什么有信心中兴埃鲁因。” “我没信心,”布兰毫不犹豫地答道:“不过那并不重要,大师你只需要知道。黑玫瑰战争之后,埃鲁因的内战触即发,然而现在我已经决定要在科尔科瓦王室边,如今安列克大公立刻就要宣布支持王长子,公主殿下的处境岌岌可危,我希望在关键时刻能助她臂之力。就这点来说,你即使是把我称之为王党也无所谓。” 柏鲁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加入我们?难道大人不明白人力量大的道理么?” “我说过,”布兰答道:“我有我的立场,也有我办事的方法。” “恕我直言,我不太明白。”老人摇摇头,“但凡人做事都有动机,但大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我的动机?”年轻的领主笑,“我的动机就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来这里干什么?” 工匠大师微微愣,时没明白布兰的话,或者说他也许永远也听不明白布兰这句话背后所潜藏着的意思。只是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缓缓地开口道:“即使如此,那么大人你要我这样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为你做些什么?如果能够帮到科尔科瓦王室,老臣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话说回来,大人想要养私兵,制甲工匠也不会缺老朽这个人罢。”他停了下,“据我说知,冷杉城内光是为领主提供制式盔甲的专业工坊就有不下五处,作为王国的领主,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头痛罢?” 布兰看着这顽固的老头子时有些头痛,想不通为什么腐朽如科尔科瓦王室始终可以有着这么批忠心耿耿的臣子。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根基尚浅,只能说好在自己目前算是在公主方,因此只是摇摇头:“柏鲁大师,般的甲胄再也不难获得,但埃鲁因白狮铠甲,却只有大师这样的王家工匠才掌握着制作的方法吧?” “白狮铠甲!”老人微微怔,用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布兰:“埃鲁因轻甲剑士,你想要组建正规军团?” 布兰点点头,但立刻,他忽然微微皱眉。 他感到怀中的贤者之石又开始震动起来。 …… 第九幕 领地(三) 欲望文 第十幕 领地(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幕 领地(四) 泰斯特抬起头,看到视野之中的森林是斑驳如梦中的绿色。骑士们横七竖八地倒在他周围的空地上,三十七个,尸体静静躺在枯叶堆积的林地之间,早已没有了生机。年轻的子爵感到肋下的剑伤隐隐作痛,吸气时伴随着阵阵针刺的感觉,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看到片栗树背后那个幽绿色的骑士在幽暗中冷冷地看着这边,像是头幽灵。泰斯特这才头晕目眩地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是情报是万物归会内部传出来的,麦格斯克(银翼骑兵团团长)给他的信上也有环蛇之印,除非那个该死的骑兵团长本身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叛徒——泰斯特吐出口浊气,心中暗骂了句,只手下意识地向后去摸索自己被击飞在侧的佩剑。这不如说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即便在他全盛时期也不过只与那个全身覆在翡翠甲胄之下的骑士交了剑就身负重伤,那种力量神鬼莫测,最让他不可承受的是,对方甚至没有开启要素的力量。 只用了单纯的剑术就击败了他。 泰斯特看了眼空地中央的白色岩石祭坛,朴素无华的长剑就平放在平坦的岩石上。长剑的剑柄雕刻着金红相间图案,上面绘着三位不知名英灵的圣像。那就是狮心剑,传说中包含着君王的仁慈、英勇与公正的圣剑。不过剑与他之间还隔着那个动不动的湖之骑士。 就如同相隔天堑。 湖之骑士静静地在树林之间,他遵从古代骑士的训言,不对受伤失去行动力之人出手。若是普通人面对这样个机会恐怕会明智地选择退去,但泰斯特却冷笑了声,狠下心来继续向前爬过去。哪怕是大腿、腹部与肋下的剑伤让他根本不起来,不过年轻的子爵还是仅凭两只手就寸寸向前移动着身体。 他伤得很重,心知自己命不久矣,不过即使是要死,泰斯特认为自己也必须比其他人死得靠近目标些。他从小受人白眼长大,作为戈兰—埃尔森公爵的私生子,早已明白世间人情冷暖;假若切都靠不住的话,那就只有依靠自己——如果软弱,就会失去切。他点点获得今天的地位,也是因为这样种野心。 纵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抗争的野心。 年轻的子爵咬牙爬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湖之骑士的长剑会刺穿他的心脏。或者是自己会因为失血过而亡。但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全身覆盖着层翡翠甲胄的骑士只是用金属面罩之下眼睛看了他眼,然后收起长剑,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泰斯特微微愣,不过短暂的警觉之后他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而立刻加了把劲向前爬去。无论如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是要死,他也要把那柄剑从祭坛上拿下来。他感到自己离圣白色的岩石祭坛越来越近,距离寸寸地缩短,终于他可以伸出手够到岩石上的剑柄。 然而就在他握住狮心剑的瞬间,股热流流遍他全身。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活跃起来,仿佛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伤口微微发痒,正在加速修复。然而年轻的子爵才微微怔,他低下头,发现自己除了胸前还有片血迹之外,肋下的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圣剑! 泰斯特深吸了口气,他吃力地跪起来捧起手中的剑想要仔细打量。然后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他手中的狮心剑才刚刚开始发出点点微光,这些光芒将他身上的伤口抚平,然而下刻,剑上的光泽就迅速退去。然后变成了块石头。 年轻的子爵吓了跳,差点把手中的石剑丢了出去。不过他再静下心来仔细用手抚摸着剑身,却再也点也感受不到魔力的波纹,就好像他手中真的拿着块冰凉的石头样。除了形状特异之外,与森林中别的石头并无任何差别。 “这是怎么回事……”劫后余生的泰斯特莫名其妙地捧着长剑,从之前的异像来看这应当就是狮心剑无疑,但怎么忽然又变成了石头。他双手抱着长剑,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虽然这东西明明就是块石头,但却又隐隐有种抗拒他的错觉,仿佛剑明明在他手中、却又感觉并不在这里样。 泰斯特紧紧抓住变成石头的狮心剑,心中疑惑了会,但他环视四周眼——这片岩石背后的森林并不开阔,他们早已寸寸搜遍,里面应当没有别的东西了。如此看来手中的剑应当不会是假货,不过为什么它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待解答,但这不是他时半会想得清楚的事情,他只是略沉吟,就作好决定先把这东西带出去再说。 但临走之前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 湖之骑士应当就藏在森林中某处阴影之下,正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不过对方最终也没有再次出面,这让他松了口气。“这趟真是晦气……”泰斯特忍不住使劲甩了甩头,也不去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只是抱着长剑越过众骑士的遗体,步履蹒跚地向森林外走去。 ……嗡嗡作响的石板终于在布兰手中停止了下来,此前他从没遇到过次贤者石板持续如此长时间共鸣的。地牢之中几人时间都动不动地看着布兰手上那块绘着个神秘符文的石板,直到它停下来许久,其他人才重新把视线放回布兰身上。 地牢沉寂下来,远处偶尔传来个细微的滴水的声音。 “这是绑定的贤者石板吧,领主大人。”柏鲁虽然此刻既是阶下囚,又暂时是布兰家臣的身份,但却不卑不亢地在这位年轻的领主面前。仿佛是要借此来表明,自己只是时投靠——假若有天,他随时还是可能重新回到王党之中。但让他意外的是布兰似乎并不在意这点,这使他既惊讶又莫名——比起这种心里没有底的状态,他竟产生了种让这个年轻人重新又把自己关回去说不定还好些的错觉。不过自由来之不易,仅仅是感受到火把光线的温暖就让他贪婪想要呼吸自由的空气,因此绝不可能再说出这样的话来。 布兰看了看这个老人,仿佛从他明暗的脸上读出这种想法,于是点点头,“你认识?”他问道。布兰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个贵族,他当过公会的大团长,却没有当过领主。说实话虽然他现在处于这个位置,但却没有这种自觉,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而已。不过他这种态度却反而在追随自己的人当中得到了致的认可,即使安蒂缇娜对此颇有微词,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布兰平易近人的态度能让这个集体产生凝聚感。 何况年轻人身上那种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强烈的自信,也足以让人产生追随的动力了。 即使是贵族千金偶尔也忍不住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独特的个人魅力吧。 不过此刻布兰好奇的目光却重新落在了柏鲁身上,贤者石板在克鲁兹人的创世神话《苍之诗》与山民记录先古的《呼啸之风》中都有描述,而敏尔人与女巫认为它们是星辰落入大地的残片,因为可以与天上命运的线产生联系。事实上数千年来凡人对于贤者石板所知甚,星见也用它来占卜——方法是让石板与某事物产生联系,此后她就能准确地预言与之相关的事物的走向。石头圣贤也借由相同的方法来预见未来,只要将贤者石板放在石头圣贤身上,你就能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民间的传说历来如此,而玩家们也亲身证实过,过去游戏之中确实有这样个设定。 不过这位工匠大师能看出他手上这块贤者石板是已经绑定过的,这却不简单。不是每个人都对符文魔法有认识的,尤其是贤者石板上的符文还是最先古的种。作为国王室的工匠,对于若干神器的传说有所耳闻还可以解释,不过精通古代符文却有些诡异了。要知道即使是布加的工匠巫师,也不是人人都精通符文魔法。因此布兰停下来看着对方,但并没有排除对方不过是随口猜测的可能性,于是他问道:“的确,不过大师能认出这石板上指向什么事物么?” 布兰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强人所难,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石板上面那些鬼画符是什么意思,顶可以猜到肯定与狮心剑有关就是了。 “那是……”柏鲁忽然停,面色点点严肃起来。布兰很快看到这位工匠大师盯着自己手中的石板,双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圣贤,王者的徽记,英勇、正义与仁慈,怎么会……”他轻轻吸了口气,忍不住重新看了遍,但面色却越看越凝重。最后他终于吃不住力后退步,满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布兰,试探性地问道:“狮心剑?” 布兰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比他还要惊讶。 而旁的茜也是低喊了声,她虽然不知道贤者石板是什么、也不认识什么符文魔法,但作为埃鲁因的国民,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之中最著名的个无非就是仁慈之君埃克与他的狮心剑的故事。她立刻回过头像是想要在年轻人脸上得到,确认,但却听到布兰失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 …… 第十幕 领地(四) 欲望文 第十一幕 领地(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一幕 领地(五) 地牢中时间静得落针可闻,除了芙罗抱着本子脸怀疑地看着这个老头以外,其他几个人时都陷入失语。 “真是狮心剑……”柏鲁忽然喃喃自语起来,他忍不住再后退了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先王埃克曾说有朝日若他的后人遗忘了自己的荣耀,狮心剑也会随之遗失。我们王党聚集在起努力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回失去的荣誉,可是为什么狮心剑会与大人你的命运联系起来……” “柏鲁大师,”布兰收回贤者之石,看着这个脸错乱的糟老头,心中很难将对方和王室的首席工匠大师联系起来。不过论坛上得到证实的消息决计是不会出错的,何况对方虽然有些神神叨叨,但却已经表现出了令他侧目的能力。这位埃鲁因的首席工匠大师居然懂得符文,这令布兰有些意外。“关于狮心剑,你知道什么对吗?” 柏鲁停,因为这个问题而冷静下来。他看了看这个年轻的领主,心知自己瞒不过对方,不过他却有些为难:“领主大人,这是个秘密,我的家族曾发下誓言——” 布兰不耐烦地挥手。“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意思,我知道图休斯家族直以来都为王室效命——不过埃鲁因的立国之君埃克曾在此剑下立誓,他说过背弃这誓言必为剑所遗弃。但剑重新回归时埃鲁因样会荣耀重返,无论它在谁手上,无论它出现在什么时间——狮心剑因为先王埃克的誓言始终与这个王国的命运紧密地联系起来。但正是因为剑继承了先王埃克的意志,因此才能挑选带来这荣誉的人——” 他停下来,用浅褐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的老人。目光中的意思很明确——你是王党,但王党的努力不仅仅是为了让王权凌驾与诸侯之上。若要找回失去的荣耀,就必须重新走上先王埃克走过的道路,先贤的火焰烧过这片尘封的土地,才能为这个古老的王国带来新生。布兰虽然没有开口,但已经给了柏鲁个选择。 布兰还有句话没有说,因为从这刻起自己就已经与那位倔强勇敢的公主殿下在了同样条道路上。虽然在上个历史之中她没有成功,但这次他要亲手为她扫清前进道路上的荆棘,而埃鲁因也会因此从火焰之中获得真正的新生。 就像是历史这刻在他面前分开成两条笔直的线,条通向火焰中熊熊燃烧的宫殿与城池,王国倾覆,大地承载苦难,生灵在这火中忍受煎熬,永世暗无天日。而另条通向何方,他却不知道——那条道路上或许困难蛰伏,丛生的荆棘之上浸透了鲜血,但无论如何,至少在最深沉的黑暗之中还有线希望。 老人垂下头,犹豫了半晌,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领主大人。无论剑在谁手上,至少古老的传说是不会错的,只是老朽没想到埃鲁因的荣耀之路竟是以火焰焚烧大地的方式回到这个古老王国,也许的确是我们太过堕落了,”他抬起头,用重新变得浑浊的目光看着布兰的眼睛,“大人,你知道在埃鲁因,有些家族的历史源远流长,但并不是每个大家族的历史都可以追溯到先君埃克生活的时代——西法赫王朝,科尔科瓦王朝,都曾造就与毁灭了批贵族的传承——” 他停了下,“但有些不为世人所知的小家族,却从先古时代就代代传承下来。”工匠大师的语调变得有些自豪:“图休斯家族就是如此,虽然我们家族名不见经传,但先祖曾身为先王埃克的侍从,也是军中的铁匠。代代,我们的家族都为王室效命,白狮铠甲的工艺确实也是我们发明的,后来我的家族转而支持科尔科瓦王室,直到今天。” 布兰点了点头,这些历史事实上他都知道,不过至少让他知道对方没有在诓骗他。 “但实际上,我先祖不但是先王埃克的侍从,也是和他起将狮心剑从雄鹰帝国克鲁兹带出来的那五个随从之中的个,”柏鲁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然而很人其实并不清楚狮心剑的本来面目,大数传说之中狮心剑是克鲁兹的四件圣物之。但包括大数克鲁兹人恐怕自己也不清楚,那四件圣物本来就是体的。” 布兰眼中微微闪,仿佛想到了什么。 “所以说?”他问道。 “那四件圣物组合起来的时候,名字是奥德菲斯,也就是火焰之权杖——世人通常称之为火炎之刃,炎之王吉尔特的佩剑,”老人字顿地说道:“真正的神器。” 布兰身子突然晃了下,他第次有些结巴地问道:“大师,贤者石板与狮心剑之间的共鸣反应,可能会产生神器反应么?” “当然不可能。”柏鲁摇摇头,“狮心剑虽然是柄圣剑,但也不过是幻想宝物而已,神器与幻想宝物之间的差距,并不仅仅是几个字的差别那么简单。虽然我也没真正与神器打过交道,但从古代文献上的记录来看,这两者之间的对比是不可以道理计的。” “那么存不存在种可能,狮心剑因为先王埃克的誓言,在积累了如此年月、负担了如此因果之后,因而圣化成为柄神剑?”布兰又追问。 柏鲁还是摇头:“领主大人,我建议你还是收起这些不切实际的想象力。我还是那句话,等你真正见识过神器与幻想宝物之间的差距,就明白自己的想法么幼稚可笑了。”说到关于这些宝物的知识时,这位工匠大师身上充满了种不可置疑的自信。不过他自己马上也意识到这点,联想起自己得罪格鲁丁入狱的经过,忙低下头表示歉意的恭顺,心里却是充满了追悔不迭。 不过可惜,他这番作为是注定了白费。 因为布兰此刻压根就没有任何心思去关注这些旁枝末节,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终于明白过来那天为什么自己会和狮心剑之间发生神器级共鸣。因为那根本就不仅仅是与狮心剑之间的共鸣,联系老人之前说过那个预言,他完全可以猜测得到,自己是干了件什么样的好事。 火焰之权杖。 与他发生共鸣的原来是火焰之权杖!也就是炎之王吉尔特曾经使用过的佩剑——火炎之刃奥德菲斯。玛莎在上,布兰忍不住在心中呻吟起来,这究竟是么大个玩笑。可他在琥珀之剑中明明从来就没听说过奥德菲斯重新现世的任何消息,甚至连狮心剑最终也消失得无声无息——那么如果按照柏鲁的说法那么历史定在那里发生了改变。 那么是在哪里呢? 布兰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吧,”他摇摇头道:“这个话题到此而止,柏鲁大师,我不希望这些话流传出去,”他停了下,“想必你也不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狮心剑已经选择了我,我说得没错吧——” 工匠大师疑惑地看了他眼,心想狮心剑是埃鲁因的正统所溯,因为埃克的誓言,他完全可以凭借此间自立为王。事实上当年科尔科瓦王朝初立时,也借用过狮心剑的名头——不过民众大并不知道狮心剑已经遗失,若是此事公开出去,必然会动摇王室的影响力。只是这个年轻人为何会主动压下这点,却让他有些想不透。 “莫非他真的是支持公主殿下?”柏鲁入狱时现在的格里菲因公主还不满十二岁,他当然想不到布兰的来历,但无论如何,对于布兰的话,他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老人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他始终不希望王室的名誉受到损害。他半生都奉献给科尔科瓦王室,最热血沸腾的斗争都在身为王党的时日之中度过,纵使最后失败,也丝毫无怨无悔。正因此无论布兰说得么正确,他也不会倒向这方,只是下意识地希望布兰不会食言——就像如他所说,他会助公主殿下臂之力。 如果王长子背后着万物归会与西法赫王朝复辟的影子,那么公主殿下就成为科尔科瓦王朝唯的正溯了。 因此老人没得选择。 他低下头,出了口气,答道:“大人,白狮铠甲的制作工艺,我自然愿意奉献出来。不过领主大人若是想要训练轻甲剑手,恐怕仅仅有装备是远远不够的。虽然白狮铠甲的确是这个兵种的核心所在,可是……” 布兰的脸隐藏在火把光芒之下的阴影之中,他微微笑,嘴角上浮现出道淡淡的弧线:“白狮剑手,埃鲁因的级编制。在与克鲁兹帝国在瓦尔诺哈的会战之中战成名,以出色的速度与防护能力而闻名。核心在于白狮铠甲出色的能力——然而这种甲胄,却是借鉴了风后半身甲的设计思路罢?另方面,白狮战术虽然复杂,但却不是无可替代——” 年长的工匠大师看着他,嘴越张越大:“你……你知道白狮战术?” 布兰看了他眼,“不入流的战技,有什么好知道不知道的?当年先君埃克从克鲁兹脱离出来,背后本来就有风精灵帝国圣奥索尔的影子,否则你以为单单凭借埃鲁因倾国之力,又能与克鲁兹打个平手?而那次若不是埃克立誓不会脱离炎之圣殿的势力,说不定最后会演变成两个圣殿之间的战争,这样历史上记载的第场圣战恐怕就要提前数百年了,”他笑了笑,“只是风后圣殿做得忒不地道,无论是白狮铠甲还是白狮战术,与它的原本相比都相差太远。活生生把个三级编制的单位变成了级……” 柏鲁脸色变幻,这些秘辛他也有所耳闻,但在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口中听来又是另外番滋味,“大人……你……你是说?” “白狮剑士的原本来就是风精灵的白翼骑士,风精灵的禁卫军之,只是缩水太而已。”他再笑了笑:“但虽说白狮战术是埃鲁因宫廷最大的机密之,不过在我这里却不值提,如果大师你能在最短时间锻出批白狮铠甲的话,我就给你个惊喜。” 布兰这么说时,心中暗笑。白狮虽然是比较低级,但真要让他去方圆百里找个能传授这门技能的家伙,却是不大可能。不要说整个托尼格尔,就是在整个王国南境,估计都找不到会这门技能的人。好歹毕竟是埃鲁因王室的机密,当然不可能像是白菜样满大街都是。就像是工匠大师柏鲁样,若不是机缘巧合,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惊喜?”老人自然看不出布兰在故弄玄虚,只是开口疑惑地问道。 “自然。” 柏鲁的眉头沉,“那好,”他答道,“不过领主大人,白狮铠甲,事实上是种附魔甲胄——” “你是说特殊材料么?” 老人点点头。 “那么,差些什么?”布兰问。 “据我说知,”柏鲁答道:“托尼格尔并没有高纯度的水晶矿吧……?” …… 第十一幕 领地(五) 欲望文 第十二幕 领地(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二幕 领地(六) 的确,工匠大师柏鲁说得没错,托尼格尔并不盛产水晶矿。 锻造白狮铠甲,在完成阶段需要将风之圣纹烙印入铠甲的主要关节与胸板甲上,以减轻整套甲胄的重量、提升灵巧。完成这步时埃鲁因的工匠们通常会使用紫水晶,或是黄水晶来替代,这两种水晶都是纯度极高的魔力水晶——并且是女巫、星见们水晶球通常使用的主要材料之——在沃恩德,浅紫水晶也叫做月亮石英,方解石的种。戈兰—埃尔森,安列克与维埃罗,让德内尔东部都盛产这种水晶,它们密集地生长在由山区丘陵之间水蚀地貌构成的溶洞之中——但托尼格尔并不包括这样的自然条件。 纵使对于布兰,托尼格尔也是片陌生的领地。 吊桥吱吱嘎嘎地放下,连接吊桥与城门之间的锁链在方砖上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响声,线光明从吊桥之后射进来,印在黑洞洞的门洞中侧的砖墙上。布兰动不动坐在马背上,浅褐色的眸子里映衬出这束黑暗背后正逐渐变得刺眼的光线——他抿着嘴唇,静静地看着随着吊桥缓缓垂下,桥板与城门之间的缝隙正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的光正从缝隙背后涌入,将他的眼底映得片明亮。 后面就是冷杉城的大街,除了那夜的苦战之后清晨时分对幸存下来的佣兵、以及城内的市民短暂的演讲之外,这还是他第次以领主这个角度来观察这座城市——属于他自己的城市,至少暂时来说可以这么讲。冷杉男爵领在托尼格尔南方,是直属于格鲁丁管辖的土地,主要的人口聚集区其实只有四个——冷杉城、矿镇沙夫伦德、格瑞斯渡口与东面的格里斯港,统计的人口大约在八万左右,其中冷杉堡极其周边地区就生活着大约三万人。当然还有许诸如绿村这样的人口聚落并没有纳入统计之中,不过布兰猜测此地的总人口也不会超过十万。 然而这就是托尼格尔地区人口最密集的地区,而整个托尼格尔大约生活着三十万人。 托尼格尔的总面积大约有百七十个骑士领,格鲁丁直辖的区域当然不是这里唯的贵族领地。其中他的家臣就占据了大部分的领土。布兰知道格鲁丁有两个最大的心腹,敏泰勋爵与帕拉斯勋爵,其中帕拉斯勋爵本身就是受封的骑士,大约有白银上位实力,手里掌握着这地区唯的支正规军。布兰知道这家伙有个外号叫做‘宽和的骑士’沙鲁夫,而说其宽和是因为与此地贯残暴的贵族相比,沙鲁夫本人事实上是个严苛而古板的骑士,这样的人能与格鲁丁融洽相处并被委以重任,布兰知道唯原因是因为——对方对于格鲁丁始终怀着种近乎顽固的死忠。 所以说,接下来他率先要面对的可能就是这两位勋爵大人的军队,这些人是让德内尔伯爵的探路石,只有让他们得到教训,才能让那位躲在幕后不愿现身的伯爵大人变得越发谨慎起来。 因此他们的第个目标,就是要在接下来的战中让这些格鲁丁的家臣们对自己感到恐惧。 吊桥门正吱呀吱呀地放下去,片白光之后布兰视野之中首先映入了湛蓝的天空。他抬起头看着这天——从冷杉堡直到最北边的帕顿荒野,角峡与格拉哈尔山之间平坦的托尼格尔平原上共享着这样明媚的天气。这是让德内尔地区进入冬季之前最好的段日子,平原上闪耀着金色的光泽,然而秋暮的收割之后,气温很快就会降低。 因此北方的贵族们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战争,争取在入冬之前能展开攻势。如果推迟,战争将延续到第二年的春天之后,无论是王后安娜还是格卢克,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尤其是在雅尼拉苏地区,埃鲁因王室的‘狮龙’舰队在科尔科瓦背后构成了巨大的威胁,随时可能举改变局势。 如今西法赫的黑色之锋兵团已经进入洛达尔河线,剩下来的事就是双方各自在说服安培瑟尔的自由港商人。如果王后的顶级说客在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之中获得成功,那么成千上万的西法赫重步兵就会越过洛达尔河直线抵达弗拉达边境——就像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样。 而同样,在南方的托尼格尔,形势也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紧张起来,战争的气息仿佛飘散在风中代表着丰收的香甜样,只是隐隐带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 时间在种铅灰色的沉重背景下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17日,战争发生之后的第二天,按照这个时代的通讯水准,写上了佣兵们暴乱的消息的信笺此刻应该已经传到了北面敏思堡的敏泰勋爵手上。而第批骑士正离开那座岩灰石城堡,四散集结兵力,”布兰默默地想到,他现在所能控制的也仅有冷杉堡周边而已,而那些庄园中的骑士早就带着消息逃离了,“经过初期的准备,敏泰勋爵或许能拉起两三千人的军队,样的贵族私兵,虽然黑铁率不到百分之二十——但对于人数还不及千的佣兵来说,同样面临着场苦战。” “敏泰勋爵大约料定佣兵们会死守冷杉堡,或是逃到森林之中,”不过布兰心目中最理想的战斗地点在格瑞斯渡口北面的丘陵之中,至于军队什么时候出发,要看斥候的消息。在此之前他已经让小队卢比斯雇佣兵出发前往后者的领地——此刻在冷杉男爵领,除了德鲁伊没有谁比这些经验丰富的雇佣兵适合充当探子了。 布兰默默地思考着这切,因为在每个人心中这场战斗都显得如此重要。 这并不仅仅是指敏泰勋爵已迫在眉睫的出兵,那只是个小小的考验而已——布兰真正头痛的是幕后让德内尔伯爵可能的步步紧逼。他想自己大约有个月时间来布置这切,修葺防御,整理领地——而在那之前重要的则是建立起佣兵们对他的信心。城内的佣兵虽然暂时与他在条船上,但从长远看他们不可能直能与他如此紧密地在起。除非他们确信自己能提供给他们必要的庇护。 尤塔、克伦希亚与弗恩三个大团长没有个是等闲之辈,布兰知道自己单凭个美好的希望是留不住这些人的。而这战,就会树立起这样个信心。 事实上安蒂缇娜私下也认为这战不仅仅是为了稳固这个最初的集团。同样也是向冷杉男爵领的臣民们宣布布兰的合法性,因为若此战达到预期的目标,让德内尔伯爵的步伐就会放慢。如此来,民心就会自然倒向他们边。 民众需要的不仅仅是个仁慈的领主,同样也是个可以保护他们的领主。 此时吊桥已经放下了半,然后布兰看到远远的冷杉城内那些瓦红色的屋顶。托尼格尔靠着亡月内海西岸,从海上来的风带来充沛的雨水,因此普通的民居都使用斜度极大的屋顶,而除了阁楼的尖顶拱窗之外,屋檐边都挂着道引水的渠道。新绿色的藤蔓从阁楼窗户上垂下来,与朱红色的瓦片交相映衬。 光线也涌入使城门洞内变得明亮起来,除了面孔以外,光将布兰在马背上的半个身体从黑暗的环境中勾勒出来,然后向他身后描绘出两位美丽少女身体优美的曲线。茜背着长枪,笔直地挺立在马背上——琥珀色的眼睛虽然刻意地保持着种仿佛护卫般的冷静,但内心深处却潜藏不住丝少女的期待与雀跃,她毕竟是个个性独立的女孩子,又从小在与灰狼佣兵团起在南境的山林之中长大,当然不会习惯城堡之内的沉闷。 而至于精灵小姐,大半的情绪倒还是无动于衷。 布兰稍微关注了下自己的两位随从之后,就把目光投向前方,心思安定下来。吊桥正在他面前点点放下,另面的景色也越来越第呈现他在眼中——街上事实上仍在清扫,但已有了行人。大部分店铺与作坊都没有开张,只不过年轻人敏锐的感官早已留意到那些窗户中那些怀疑、警惕不而足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城内的居民们早已注意到了冷杉堡内的动静,他们正在打量这位并不那么合法的新领主。 虽然布兰已经命令安蒂缇娜去重新制订税务政策,不但免去了大部分税务,还笔削去了过去的账务。不过可惜这种做法虽然引人心动,但大部分人怀疑这东西究竟有大的执行力。何况他能否再次住脚,还是个疑问。 轰然声巨响,尘土飞扬,吊桥终于完全放下。布兰心中笑了下,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人的态度,其次,他看到了城堡外正等候着他的弗恩、尤塔与克伦希亚行人——而安蒂缇娜正立在他们旁边。 “领主大人。” 看到他出现,银发的中年人克伦希亚第个深深地埋下头去。作为亲身与布兰并肩作战过的他,清楚这位年轻的领主有什么样的能耐。虽然他这会儿样担心布兰究竟能不能正面扛住让德内尔家族,或者会不会把他们丢出去当替罪羊,但越是如此担心,他反而越是表现出恭敬的态度。 尤塔轻轻撇了撇嘴,只是布兰今天的作派让她眼前微微亮,心想这个杀神样的年轻人竟然也有这么亲和的面。只有弗恩昂首挺胸面无表情。 “知道我找你们什么事么?”布兰问道。 三个人都摇摇头。 “领主大人,”克伦希亚恭敬地答道:“你只管吩咐,我们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十二幕 领地(六) 欲望文 第十三幕 领地(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三幕 领地(七) 克伦希亚低下头时,女佣兵团长甩甩头火焰样的长发,有些不满地看了这家伙眼。心想你卑躬屈膝别把我们也捎带上,不过她转念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指责的地方,银发中年人这番话虽然她不爱听、却不得不承认好像的确就是那么回事。 事实上自从他们那天晚上踏出那步的时候,就明白今天的结果。可布兰说得也对,得罪了位领主的情况下,他们又怎么敢再去得罪另位领主,要怪就只有怪那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在受到格鲁丁的镇压时太过冲动,给对方留下了口实。 她忍不住轻轻哼了声,却又忍不住看了对方眼。当早些时候他们听说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新颁布的税收政策之后,这几个人都有点面面相觑——在沃恩德贵族们压根不需要这么收买人心,何况他们也明白,这样做其实意义不大。因为若布兰能够抗衡让德内尔伯爵,那么即使他什么都不做这些民众也不敢反抗这样位强势的领主,若反之,那么切都枉然。 可如果抽取的税务,他们至少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的收益——有了钱,这位领主大人才可以篡养私兵。 “难道他不懂得这点?”她忍不住想。不过布兰当然不是不明白,事实上年轻人对琥珀之剑中的领地运作相当了解。资金——资源——建设三大结构构成的三角关系,资金来源于贸易与税收,还有矿山的收入;而资源与人口则是地发展的重心,托尼格尔盛产木材与白银,仅冷杉男爵领地就有九处伐木场与座银矿,此外领地内还有两处采石场与大量庄园、作坊——但事实上除了白银之外,这点家当在埃鲁因大数地区都说得上是贫如洗。如果不是沙夫伦德的银矿,这位男爵大人或许在大数贵族眼中看来与乞丐也没什么差别。 但这正是格鲁丁让布兰看不起的地方,纵使是如此低人头也不愿意改变,在他的经营之下整个托尼格尔的生产方式几乎还停留在埃鲁因生产力水平的半个世纪之前。偌大个冷杉城拥有的铁匠竟然不超过二十人,这还是计入了学徒的数量——不要说从上代领主留下的文献上看,冷杉堡个月的生产极限也不会超过十套链甲或是皮甲。而要知道埃鲁因的魔法与技术与真正在顶峰那些帝国相比简直就不值提,可托尼格尔在这个王国之中都称得上是不入流,你完全可以想象这个位于让德内尔地区南方边境的领地,是怎样片不毛之地。 就像是兰托尼兰地理大学会的森帕尔爵士口中提到的过样,在整个王国南方,唯值得称道的就是白银。但这些白银不可能都落到格鲁丁手上,除了让德内尔伯爵之外,王室与圣殿也要均分部分,最后落到我们可怜的男爵大人手上的,其实只是很少部分。 不过布兰知道,自己如果手脚够快的话,大约能有两到三个月时间可以完全支配沙夫伦德银矿的产出。他无法想象那是大笔钱,纵使是在游戏中他也从没成为过领主,不要说经手矿山的经营——那些早就被大型公会所垄断,在那些真正的、专业性的庞然大物面前,纵使是rmb战士与脸斗士也要瑟瑟发抖。 布兰猜,两千万托尔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了这笔钱,冷杉男爵领地年还不超过二十七万托尔的的税收当然完全不放在他的眼里。他让安蒂缇娜着手下去重新制订税收政策,原则上是免除税务收买人心,但真正的考量还远不止于此——固然他已经在了大数贵族的对立面,那么他就有理由去赢取普通臣民的支持——不过比起这点,但布兰看好长远的利益。他需要的不仅仅是民心,还有人口,较轻的税务有利于人口的快速增加,他也需要的臣民去开拓还处于片蛮荒的蒙昧之地。 这是个长远的收益,不要说尤塔等人,就是格鲁丁也不定有这个耐心去实现这切。反正对他来说,有白银就够了。 布兰低下头,看着在自己面前恭敬地垂首的克伦希亚,简单地答道:“我们去巡视下领地。你们各自带上人手。” 恩? 芙罗在后面听到这句忍不住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她当然知道布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场必须要取胜的战斗。可即使是这个时候,听对方的口气似乎还想要带着佣兵去把伐木场夺回来——那里可是有整整个部族的穴居人——而作为乔根底冈地下世界的最下层的居民,穴居人中战士的平均水准至少也有黑铁以上。即使布兰有信心取胜,可他要怎么避免伤亡? 那几座伐木场有那么重要么? “巡视领地?”不仅仅是芙罗,克伦希亚也是愣。 “冷杉堡下属的资产有四座伐木场与两座采石场,”布兰答道,“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让它们成为我们的资产。” 旁尤塔愣,“大人,”她立刻抬起头,“那几座伐木场我们都知道,可是那里已经被穴居人占据了,你不会是让我们去把它们夺回来吧。” 布兰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们几个人。 而尤塔和克伦希亚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他们在这里呆了段时间了,当然也清楚森林中那些穴居人,对方尤其喜欢在夜间作战,个体实力又强,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要死伤少兄弟。要知道在才结束的战斗中,他们就已经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而说不定不久之后马上又会有场苦战。 但就在这个关头,布兰还要让他们参加场看起来不是那么必要的战斗,这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大人……”克伦希亚好不容易抬起头,“穴居人……那些家伙从地下来,单体战斗力几乎与我们中的好手可以教高下,真打起来,恐怕会吃亏……”他舔了舔嘴唇,“当然这不是问题,可是……听消息说,敏泰勋爵的军队也正在集结……” 他说道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心想布兰应该会明白自己的话。 安蒂缇娜摇头:“敏泰勋爵,格鲁丁的家臣,他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三人愣,心想这位贵族小姐是傻了还是呆了。“这个不是明摆着的吗,安蒂缇娜小姐,”尤塔答道:“那家伙是格鲁丁的家臣,而我们又干掉了格鲁丁——”她想了下,补充道:“何况,他背后还有让德内尔伯爵。就是他不想动,那老家伙想必也会对他施压的——” 安蒂缇娜点点头。“说得好,所以说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是让德内尔伯爵,而敏泰勋爵不过是探路的石子而已。”她面无表情地答道:“但你们认为凭现在的我们,是那位伯爵大人的对手?” 三人面面相觑,事实上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而贵族千金刻意忽略了德鲁伊与公主方面的消息,让他们摸不着底。三位佣兵团长忍不住齐齐把目光投向布兰,而若布兰把他们交出去当抵罪羊,这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布兰看了安蒂缇娜眼,心想这位幕僚似乎终于开始跟上自己的想法,自从夏布利的战之后,她的成长就快得惊人。他抬起头,贵族千金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假若必须要在个月之内扩张到让让德内尔伯爵都不敢轻易与他鱼死网破的程度——单单凭借这样个此刻看起来像是片不毛之地样的托尼格尔。好像看起来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其实并非如此。 他知道自己背后还有瓦尔哈、德鲁伊与的变数,不要说安蒂缇娜手中掌握着魔导的力量。 但这切生效的前提除了时间之外,还有资源。无论如何,恢复领地内的运作都是他此刻必须做的事情,尤其是冷杉堡周围的四座伐木场与两座采石场,他必须尽快让它们重新投入生产。重新修筑城墙以及训练民兵的营地、魔导工坊还有各种作坊都需要物资,而旦罗曼的计划开始实施,那么在属于自己的商会建立起来之前,布兰就要让这些东西都运作起来。 因此他还必须在秋收之前结束与敏泰勋爵的战争。旦这个领地走上正轨,那么他可以做的事情就太了。 时间紧迫。 “安蒂缇娜小姐是我的幕僚,她的话可以代表我的话,”布兰答道,这句话让安蒂缇娜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些:“我的家族可以保我在这场斗争中无事,但你们就不同了。我不是个习惯于放弃手下的人,但凡是有其极限,如果我本人都在这场斗争中失败,那么你们的结果也可想而知。”他声音放低了些,“因此我们在条船上,只是这条船前方不仅仅只有风浪,样有机遇与宝藏——” “至少比起格鲁丁来,我自认为称得上是个宽和的领主,”他答道:“只要你们不让我失望,我就不会让你们失望。” 看到克伦希亚还在发呆,他又补充了句。 “至于穴居人,”布兰停了下,“你们知道,卡拉苏的黑塔巫师在争夺地下的资源时,与地下的居民有过场长达十年的战争。” 弗恩微微怔地抬起头来,“领主大人,你有办法?” “我直都有办法。”布兰轻描淡写地答道,然后在心中补充了句——只是与黑塔巫师其实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 第十三幕 领地(七) 欲望文 第十四幕 伐木场争夺战(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四幕 伐木场争夺战(一) 趁三位大团长召集手下的当口,布兰差使人从贫民窟里找来个向导。 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从冷杉城南面的窝棚之中找来时,心中还惴惴不安担心为这位陌生的领主大人办事会引来麻烦——他来之前就打听过内城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的动静如此之大,纵使安蒂缇娜想要使手段隐瞒下去也不大可能——但却禁不住金钱的诱惑与自己女人的劝导,男人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同意了加入队伍。因为那位大方的年轻贵族许诺给他个金币的报酬,他平时劳作年都不定能赚到这么大笔钱——而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把孩子送到内城的作坊中去当学徒,说不定家人的命运就因此而转变。 因此当布兰提问时,他小小心心地告诉对方:位于冷杉城南面的森林直以来被称作熊人森林,倒不是说森林中有那种让布兰想想就头皮发麻的65级怪物,只是林子里野熊不少。四座锯木厂都坐落在森林中,深入森林中心的三座都为穴居人所占据,而剩下那座也在为工人毁坏之后遗弃了。随后格鲁丁曾派遣自己的私军进入森林清剿过那些来自地下的居民,但狠狠地吃了两次亏之后,这位男爵大人就再也不提起此事。 布兰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这不出他的所料。 而此刻离开冷杉城已经有个小时。 越向南走,荒野上渐渐出现了树木。由东向西盘亘的森林像是道巨大的阴影,横在佣兵们面前——年轻人坐在马背上,只手紧紧握住缰绳看着前面的佣兵拉开条松散的线进入分布着黑松树与赤松树的林地,人影憧憧,很快消失在株株林木之间的阴影中。 “咦,”个提高了些许的女孩子的声音在布兰身后打断向导的话,感叹道:“穴居人有那么厉害么?” 布兰眉头忍不住下意识地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罗曼是怎么出现的,反正队伍出城没久,这位商人大小姐就不请自来地在他视野之中晃悠了。“话又说回来,这家伙不是在统计物资、检查前几代领主留下的账本文记么。”他嘴角抽搐了下,“所以,又是谁告诉她他要出城去找那些穴居人的麻烦的——” “真的,小姐,”那个男人忙大声说道:“我听城市里的卫兵说,长得有些像是老鼠。它们虽然没有眼睛,但是却能凭借气味和声音分辨方向,而且力大无穷,行动迅速,般人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男爵大人的手下也要两三个人围攻,才能对付个穴居人呢。” 罗曼用白生生的手指点了点下巴,抬起头在脑子里构想了下对方的模样,“这样说来,它们在夜里岂不是很占便宜?”她自言自语地问道。 “是啊,”安蒂缇娜为难地看了看罗曼,有些不好意思告诉布兰其实自己是被这位商人大小姐装傻充愣三言两语给套出了话来,让她知道了他们的行动。她直到现在还没明白这位‘领主大人的未婚妻’是歪打正着,还是开始就在算计自己。只是无论那种,都让她有些无法接受:“不仅仅是在夜里,就是在这种能见度并不高的森林里,它们优势也远比我们人类大。除非是黑铁级的士兵,否则很难在对方发现我们之前提前发现对方。” 她回过头,对布兰说道:“大人,我们已经进入森林了,是不是应该派出斥候了。” 布兰摇了摇头。他清楚得很,穴居人战士拥有15力量,10灵巧,力量与灵巧都位于黑铁中上游水平,般的黑铁佣兵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为了维持冷杉城的城防,这次随我起出城的佣兵只有四个团左右,我不打算再进步拆分,”年轻人盯着森林方向答道:“再说佣兵与这些穴居人相比,你认为谁熟悉这片森林?” 布兰开口时不自觉地带上了琥珀之剑中的习惯,在过去游戏之中个团有八十玩家,因此他事实上是想说三百人。只是贵族千金此刻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口误,相反她吃了惊,“当然是穴居人,”安蒂缇娜愣了愣:“大人,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斥候?可这……”她还没听说两军交战,方完全放弃战场侦查的。贵族少女黑漆漆的眸子闪了闪:“魔法?” 她试探着问。 “差不。”布兰从左右看了眼,随着他的念头微微动,风精蜘蛛已只只从地下爬出来——四下的佣兵们看到这些青色环绕着道道旋风的蜘蛛忽然出现在他们周围时纷纷吃了惊,不过在与玛达拉的亡灵大军时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些小东西,知道它们听命于那个在他们中央的年轻领主——因此也算得上是盟军。因此短暂的骚动之后,人群很快就平复下来,只是这些人还是怀着敬畏的目光向队伍中央看了眼。 在这个时代的埃鲁因,贵族手下拥有个黄金阶的巫师绝对可称得上是身份的象征,像是安列克大公、卡拉苏大公这样盘踞方的诸侯,手下也不过只有两三个黄金阶的巫师作为幕僚。但布兰作为个家族的子嗣后裔,不但有个黄金阶的导师级巫师随行——夏尔如今在冷杉城已成为布兰所统帅的施法者之中天然的领导者,巫师团团长,自然在年轻人的追随者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除此之外,相传他本身还是个黄金阶的剑士,手下又有同为黄金阶的梅蒂莎与茜同行。 纵使是让德内尔伯爵,身边的高端实力也不过如此罢。 而且要知道那个叫做梅蒂莎的女孩子可是传说之中的银精灵,银精灵已有数个世纪没有出现在这片土地之上,她们忽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引发的震撼有大可以想象。不要说般的佣兵流传着关于布兰与银精灵之间亲密关系的传闻,就连尤塔、弗恩与克伦希亚三位大团长也越来越觉得看不透这个年轻人。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下定决心留下来与布兰起对抗让德内尔家族——否则单单凭借布兰子爵的身份,他们恐怕宁愿头堕入黑森林之中。 至少选择后面条路还有线生机。 布兰当然听说过这些传闻,他也知道这些消息其实都是罗曼与安蒂缇娜放出去的,贵族千金的缜密与小小罗曼的满肚子新奇的想法组合在起,各式各样的鬼点子总是有些的。他也不会去澄清,反正这也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以前他正是这么做的,只是现在被自己的两个小小的幕僚学去了而已。 布兰言不发地从怀里拿出圣剑卡牌,下刻,曾经在与玛达拉的亡灵大军交手时大展神威过的‘龙骑兵’便又次出现在了佣兵们面前。这是布兰第二次在人前施展这套卡牌,后面看到这切的尤塔、克伦希亚与弗恩都忍不住变了脸色——五十头白银阶的进攻力量——他们本来以为那些风精蜘蛛是布兰饲养的魔宠,没想到竟是个法术。而这个法术的强度,可有些不好衡量,如果使用恰当,战胜个黄金中位的存在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按照法术的普遍划分方法,这个法术至少也是拥有黄金以上的力量。但他们都知道,布兰是个剑士。 个黄金剑士。 现在看来似乎还是个黄金阶的召唤师。 这就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 布兰摆手,在心中下达了个‘沿最大范围环绕,击杀切非人类活物’的命令,穴居人在森林外围肯定有哨岗,而他必须拔掉这些哨岗。虽然不求这些穴居人直到最后还没发现人类的军队已经进入森林,但至少要拖延点时间。然后他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这些风精蜘蛛张开环绕在身边的旋风,只只飞上天空,带着道道青光向森林方向飞过去。然后他回过头,恰好看到虎雀也正从森林方向收回视线。 “大人,你准备怎么打仗?”虎雀回过头问道:“如果消息没错的话,森林中可是有上千穴居人啊。数量是我们的好几倍,而且单体战斗力还超过我们,说实在话我想不出这仗该怎么打。” “不要未战先怯啊,”茜在后面答道:“虎雀队长。” “队长?”虎雀微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呵呵笑,看了看布兰:“茜小姐想好了,要加入我们了?” 红发少女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她也看了布兰眼:“我想过了,我没有地方可去——” “对不起。” “没关系。”茜不在乎地笑:“还是听听领主大人的想法吧,我也很好奇这样仗应该如何打。以前马卡罗团长带领灰狼佣兵团的时候,我们最的次也只与两倍于我们的对手交手取胜,但那次对手不过群乌合之众的强盗,与现在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 “对呢,”罗曼在马背上不安分地摇晃着,让人忍不住担心她小小的身子是不是随时都要掉下去,她边说:“布兰、布兰,你说穴居人嗅觉听觉灵敏,如果在夜间作战肯定对我们不利吧。这样来,我们可要速战速决才行哟。” 她说这话时,左近三位佣兵团长也不由得提高了注意力,靠近了这个圈子些。布兰注意到这点时心中笑了笑,虽然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些外来的力量进入他这个圈子的核心,但三位大团长还是本能地对这位年轻的贵族抱有戒心,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布兰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整编他手下这些雇佣兵,虽然这件事势在必行,但如果显得太过急躁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误会与反抗——因此他干脆只字不提,等对方耐不住性子主动来找他。 这次与穴居人作战就是其中个契机。 “速战速决,没那么简单,”克伦希亚摇摇头,边看了看布兰的脸色,边故意答道:“我虽然没与穴居人打过交道,不过既然能让格鲁丁吃瘪,显然不会是群乌合之众。说出来不怕丢脸,我们手下的雇佣兵与格鲁丁的私兵相比虽然素质上要强些,但也有限,而且这次出兵的规模也远远小于那位男爵大人曾经征讨穴居人的规模啊。” “那怎么办呢?”罗曼眨眨大眼睛,好奇地问。 “领主大人是想要拔掉对方的哨岗吧,”安蒂缇娜看着最后只风精蜘蛛消失在森林方向,这才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布兰身上,“是想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争取足够的时间?”她想了下,“领主大人,是不是想要以闪电突袭的方式攻下其中座锯木厂,然后引穴居人来进攻?” 布兰回过头,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丝赞赏。转攻为守,这的确是他的想法。 “好办法,”弗恩眼中也闪过同样的赞叹,“不过能成功吗?”这位火地战团的大团长问道。 “穴居人知道自己与我们相比优势在那里,在白昼失利,定会在夜里想办法夺回来。”布兰答道,“在夜里我们作为防守方,它们有天时,我们有地利,两相抵消。剩下就看士气、战斗力与双方指挥者的能力了。”他说这话时显得自信满满,但心知肚明自己倒不是拥有什么战术天赋——事实上这个办法在琥珀之剑中,在克鲁兹与乔根底冈交战时,无数克鲁兹玩家早已用烂了的办法而已。 他虽然没与穴居人打过交道,但却也知晓这套把戏。 “但是,”茜有些不解地问:“它们不来进攻怎么办呢?” “那不正好,”虎雀笑,“那么我们就白昼进攻。”不过他回过头,“不过兵力与战斗力的察觉,还是个问题啊,领主大人。” 布兰点点头,边让那个向导到前面去带领佣兵绕开那座废弃的伐木场,直接向离此刻最近的座穴居人占据的伐木场进发。而同时他又抬起头,目光落在正在缓缓滑向西面的日头上,答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我已经有成算了。” …… 第十四幕 伐木场争夺战(一) 欲望文 第十五幕 伐木场争夺战(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五幕 伐木场争夺战(二) 进入森林后已经过去了近个小时。 林子里传来弓箭的声音,很快佣兵们欢呼了声拥而上将几具尸体从草丛中拖了出来——那些硕大的,身上长满了瘤子的淡黄色生物,它们的脑袋就像是个巨大的恶性肿瘤,从光滑的表面看不到鼻孔与眼睛,就像是缺乏五官。但皮褶子下面隐藏着数以千计嗅觉与听觉器官,让它们可以在昏暗乃至于漆黑的地底环境下比人类敏锐上百倍——但佣兵们随即发现这些生物已经死了,箭矢只对它们造成了表面伤,但是这些穴居人胸口各自都有道致命的伤口。 有些伤势是由后至前,有些是由前至后,伤口焦黑片,都是贯通伤。仿佛被人用雷霆当胸刺了个大洞样,少数佣兵认出这种由‘龙骑兵‘制作的特殊伤口,他们把那些恶心的生物翻过来,然后回头敬畏地看着那个骑在马上慢慢走过来的年轻人。 布兰居高临下仔细看着这些穴居人像是鲨鱼样张开内里布满细密的利齿的大嘴,它们从嘴角溢出的血液是淡绿色的,与地表上的温血生物不同——这些在乔冈底根最下层生活的生物其实是蜥蜴的种,如果可以,布兰愿意在冬天围剿这些来自地下世界的强盗,按照惯例,它们在寒冷的季节定会收缩活动范围。不过可惜紧迫的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再说天气已经在渐渐转凉了,不是最好的但至少不是最坏的情况。在他的示意下佣兵拨弄了下那些已经死去了时的穴居人,让他看清了这种怪物紧紧抓住长矛已经僵硬了的爪子。 “是穴居人社会当中比较下层的存在,”虎雀看着那些尸体答道:“看来它们把精锐留在防线内圈,我们越向里走,遇到的阻力就会越大。” 布兰点点头,但他并没有说其实这是个好消息。由外而内生物等级逐渐增强,在过去琥珀之剑中这是种比较自然的怪物分布势态,就像是大数传统的游戏样。这说明这些穴居人还没有构成个完备的军事组织,简单的说它们并不是支军队,而是个部落、或者以别的什么方式构成的穴居人聚落。 在进攻之前他最担心的种情况就是这些盘踞在熊人森林之中的穴居人是某只从地下世界来到地表世界的穴居人的军事组织,可能是某个大部族甚至是地下城市地表入侵计划的部分,这在沃恩德并不罕见。有时候地底的居民也会窥探地上世界的资源,虽然地下的资源丰富得,但是优胜劣汰也加残酷。另种可能是这支穴居人的军队是在地下世界遭遇了失败然后逃窜到地面世界来苟延残喘的,但无论那种都比松散的部落好对付了。 个普通怪物区。 布兰在心里对这片森林中的穴居人定了性。目前他们找出的这些尸体是在最外围充当斥候的下等穴居人,然后可能还有穴居人战士与‘卡穆鲁’,后者在地下的语言中意即‘勇士’的意思。玩家们管过去它们叫精英穴居人,是士官类的角色,拥有黑铁巅峰的实力。可以说除了祭祀之外,就是穴居人最强的战斗力。 不过对于他来说也不足为惧。 佣兵们很快像是张网样筛过这个地区,总共找出了二十具尸体,这与布兰得到的经验致。这些尸体显示出受到袭击的穴居人大还来不及反应,在白银阶力量的攻击之下,它们的生命在极短的瞬间就燃烧殆尽了。风精蜘蛛来自于风元素位面——风暴止境,虽然本身实力还不及黑铁,但控制气流流动的能力却无与伦比,对于依靠嗅觉与听觉来分辨危险的穴居人来说无疑是天生相克的对手。 随之分布在森林外围的眼睛被个个拔除,布兰与他靡下尤塔、弗恩与克伦希亚三位大团长率领的数百佣兵在这片丛林中的进军顺利得超乎想象——数以百计的战士小心翼翼地沿着午后寂静的树林之间前进,他们踩在那些鲜绿色的蕨类植物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甚至有些人不注意踩断了枯枝‘咔嚓’声突兀得令人惊栗。但万幸的是,当战士们紧张地抬起头时——只看到些叫不出名字的鸟雀从林间扑腾着翅膀飞起。 但比起战士和剑士来,被保护在人群之中的魔法师就加不可思议了。按照往常的惯例,他们肯定是那些冷枪暗箭的第目标——任何人都明白个魔法师在战场上的重要性。然而对于这些最高不过拥有正式巫师的身份,甚至大数还是学徒的施法者来说,他们对于自身的防护能力与他们在战场上展现的价值完不成比例,就像是他们自己也明白,他们是斥候最喜欢的目标之。 另个目标是军队中指挥官,但往往不比低阶施法者那么容易得手。 因此这些佣兵魔法师已经习惯了被袭击;突袭,偷袭,放冷箭,尤其是在丛林战斗之中这是家常便饭,每个人几乎都有过负伤的经历,也看过不少同伴因为这样的袭击死在面前,甚至自己本身都有过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亲身体验。但这切与今天遭遇的诡异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那些传闻之中穴居人的斥候像是消失了样,而看着正午之后的阳光穿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落在这片寂静的树林之间,这些魔法师们甚至想这是不是躺公费旅游或者还是别的什么活动? 但这当然不是,之前他们都看到了那些穴居人的尸体。 这切都只能归结于那个年轻的领主大人的神奇,有传闻说他是个高阶召唤师,甚至可能超过了黄金与白银之间的界限。然而对于巫师来说,自从这门神秘的技艺被白银之民传授给凡人以来,尊重强者就已经成为了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何况他的手下还有夏尔,两个黄金阶的巫师被佣兵中的魔法师们私下里称之为二人议会。因为在工匠巫师布加人的习惯中,巫师议会象征着权威与领导者的力量——因而布兰的威信不知不觉之间就在这些施法者之间建立了起来。 但布兰看着那些背着长剑、战戟或者是长弓、盾牌与手持法杖的雇佣兵习惯性地各自分散成个个小队的形式漫过林间草地时,心中却点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可言。虽然风精蜘蛛造就的战果令人惊叹,可这切并不是毫无代价的,他在默默计算着法术的消耗:自从进入森林以来已经过去了快个钟头,仅仅是维持圣剑卡牌与次攻击充能就消耗了13点地元素。他检查了下自己的元素储备,此刻容积达32格的地元素池早已空了下去,还剩7格而已。 布兰皱了皱眉,马上差人去将那个向导叫了过来。 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来到他面前,抬起头看到年轻人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对方不高兴,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还有久?”布兰略有些焦躁地问道。还有五分钟,他就必须放弃支付下次维持费用让圣剑卡牌回到自己的牌库中,因为他必须预留再次展示此卡的费用,真正的战斗要留至夜里甚至凌晨展开。 向导听,先松了口气:“马上就到,大人,绕过那片林子就能看到。那个锯木厂建在河谷中,我——”他话还没说完,前面就传来声咕咕的鸣叫声,这是预定好的信号,布兰抬起头立刻看到前面的佣兵停了下来,就地蹲伏下去。而他又看到那些在这片林子边缘的战士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方向,然后给他打了个手势。 布兰认出了那个手势——发现敌人。 然而风精蜘蛛还没有反应,也没有产生经验提示,这说明敌人的数量可能不少龙骑兵系统也没办法做到击毙命——因此按照他第二顺序的命令蛰伏起来。布兰微微怔,立刻翻身下马向那个方向走过去。看到自己的领主大人下马,后面的尤塔、弗恩与克伦希亚三人也各自看了眼爬下马背跟了上去,然后是虎雀、茜与罗曼,至于最后这位商人大小姐眼睛里没有丁点慎重,反倒是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好奇。 树林变得稀疏起来,布兰很快来到了林地边缘。 “大人!”那个佣兵注意到布兰走近后立刻恭敬地喊道,他回头看了眼,正好看到自己过去的团长克伦希亚对自己点了点头。 布兰言不发,树林在前方形成了个斜坡,斜坡下面就是向导口中提到过那个河谷——冷杉城的伐木场建在河边。原本不过只有片空地与几间木屋,还有个较大的锯木工房,但现在显然已经变了副模样,穴居人将哪里改建成了个堡垒。它们用石头与木头沿着河滩垒出墙垒,还堆起望塔,墙垒背后的用土石堆起来的地穴依稀可见,布兰点了下数量,推断出此地恐怕有超过两百的穴居人居住。 “这么,真棘手。”红发的女佣兵团长在后面看了,皱了皱眉头。她看了看了布兰,生怕后者命令他们强行进攻。 但布兰看着沿着河滩巡逻的几队穴居人,每队都有头皮肤呈深红色的穴居人带领。那些就是穆鲁克,如果贸然进攻对方恐怕会龟缩入堡垒之中,白白浪费了突袭的优势。他回过头看着安蒂缇娜与虎雀,答道:“你们怎么看?” “用我们佣兵的老办法吧。”虎雀答道。 “老办法?” 布兰抬起头。 第十五幕 伐木场争夺战(二) 欲望文 第十六幕 伐木场争夺战(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六幕 伐木场争夺战(三) 伐木场中的穴居人很快发现了河滩另头出现了队冒险者——个由战士带队,两个弩手与巫师的组合,无论是在埃鲁因还是克鲁兹地区都很常见的配置——这队人类的出现对于具有极强领地意识的乔冈底根的生物无疑是个刺激,于是营地中很快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与木制的大门吱吱呀呀打开的声音,地底生物涌而出,大约两队超过三十只穴居人涉水向着河滩这边而来。 它们兵分两路,试图包夹。冒险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弩手放了两箭,射失了只,另只射中了但也没造成什么效果,弩箭射中了只穴居人的胸前,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在河水中后退步溅起水花——但仅此而已。这只穴居人摇摇头,然后举起长矛又跟上了队伍。 “皮可真厚,”躲在树丛中的克伦希亚看得直皱眉:“传闻果然没假,这种东西不说千,就是百我们也很难对付啊。” “速度还快,从河那边到这边差不三百尺,它们只用了几秒钟。”尤塔答道,“这个速度真是吓人,比最优秀的骑兵还快吧!” “比最优秀的骑兵还快?”高大的火地战团团长旁不在意笑了下,“那是你没见过优秀的骑兵,尤塔小姐。” 红发女佣兵团长窒,马上回过头瞪着这家伙。 但布兰点点头,穴居人的速度大约及得上二线骑兵的速度。比最优质的战马慢上些。但是沃恩德真正优秀的骑兵大是不以战马作为坐骑的,譬如说埃鲁因最强的空骑兵巡弋骑兵——这个名称是形容这些骑士越过战场的方式,从容而冷漠——其实就是在说飞龙骑兵团,他们在埃鲁因各个军团之中都有编制,往往是空骑兵之中的精锐。 “不要争了,”克伦希亚打断弗恩与女团长之间的话端,“你们看看,那个伐木场里至少有超过两百只穴居人。如此庞大的数量,无论如何单凭我们手下的佣兵可吃不消啊——”中年人边说边摇头,满头银发在林地之间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领主大人,你有什么对策吗?”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向了布兰。 安蒂缇娜在边轻轻哼了声,她看清楚这家伙的打算。的确依靠布兰与茜两人的实力,即使是正面突破也不会显得很难,两个黄金对付百黑铁基本上没有问题。剩下还有众佣兵与三位大团长的帮忙,顶两个小时,就能强攻下这座伐木场。 不过如果步步被这些家伙牵着鼻子走的话,那么领主大人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何况她看了看布兰脸色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自己直以来所追随的年轻人定是早有成算。 因此贵族千金冷冷地答道:“穴居人不善于攻城,巴索尔的罗恩爵士曾经深入地下去与这些生物打交道,在他的书中清楚地描述过这些生物的习性。穴居人的能力在这种河滩地段最受限制,甚至就连最擅长的挖掘地道的手段也失去了,无论它们的皮有厚,跑得有快,只要我们拿下伐木场转攻为守,它们就点办法也没有。” 弗恩回过头看了布兰眼,有些惊讶地答道:“还有这样回事?领主大人选择这个地方作为进攻发起点,也是考虑过这点的吧?” 布兰听了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嘴角却忍不住抽筋,心里暗道这个真的没有。 伐木场选址靠近河边其实是个普遍现象,来是为了方便向下游运输,二来是可以修筑水车让水力带动锯木厂——毕竟魔导动力这个东西在这些边远地区还是个稀罕的玩意儿。 但他对于托尼格尔这种地方的研究可说不,能知道冷杉城边有四座伐木场已是极限,至于这些伐木场是个什么状态那就真的只有鬼才知道了。 “对策是有,”布兰点点头,“这就要看我们的诱饵能引出对方少兵力了。”年轻人回过头对这些名义上的部下微微笑,“不过各位大可放松,这场战斗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困难,就把它当成次佣兵们彼此磨合的热身好了。” 热身? 在场不只是三位大团长,还有诸小佣兵团的团长皆是愣。三百佣兵面对两百穴居人,这算是哪门子热身啊,怎么看都是势均力敌的场苦战吧。 “等着看吧。”布兰沉下心去,目光落到河滩上。而河滩上的战斗此刻才刚刚展开,当‘冒险者们’在察觉了穴居人的意图后便开始向森林侧后退,他们的速度很快,但依然及不上穴居人天生的优势,不时就在森林边缘被追上。 不过那个队伍之中的巫师马上用法杖在地上敲,大声念了句咒语,‘哗啦’声他们脚下的卵石与泥土纷纷离地而起向上将四人托起,泥土上升形成座差不两米高、三米见方的城堡——胸墙与垛口应俱全,城体由坚硬的土石构成——将四个人护在中央。 筑城术。 所有人都吃了惊,法则魔法之中关于防护短句的三环法术几乎才可以具现出如此的效果——虽然离传说之中凭空塑城的魔导士的境界还差得远,不过至少可以证明在场上那个法则巫师起码有黑铁巅峰的实力。 是谁这么奢侈。 其他人纷纷回过头,想看看是谁舍得将手下个三环法则巫师送到第线去当诱饵。不过只有克伦希亚捕捉到了身边弗恩脸上的丝并不在意的微笑。 “弗恩,那是你的人?”他压低声音问道。 火地战团的大团长满不在乎地点点头。“马费里,是我团里最好的巫师。”他答道。 “你可真舍得。”克伦希亚确认了心中的想法之后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却反而产生了种危机感。这个满头银发的中年人看看高大沉默的弗恩,再看看言不发的布兰,忽然之间感到自己的地位动摇起来。 起先在那夜的战斗之中他与那个年轻的领主并肩作战的时间最长,以为自己凭借表现在布兰面前留下第印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老兵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与那个年轻人达成了默契。 说不定还达成了什么协议。 克伦希亚心中暗骂了声,咬了咬牙。不过马上他的目光就下意识地被森林边缘的战斗所吸引——当马费里施展了筑城术之后退到战士与弩手背后去休息,中年法师将整个身体都倚在手杖上大口喘着气,此前那个三环法术显然耗费了他极大的体力与精力。 不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就像是安蒂缇娜所说的,穴居人并不擅长于攻城,这些来自地底的生物后肢结实有力,但前肢却短小瘦弱;它们进攻时往往并不依靠上肢的力量,因为前肢只是用来使用工具与握紧长矛,穴居人发起进攻时通过后肢的力量来冲刺,依靠转化势能的方式攻击敌人。 不过堵墙垒就给它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两米高的城墙并不高,但穴居人发现它们旦高高跃起准备攻击那些人类时,迎接它们的就是面寒光闪闪的剑锋——而它们没有办法在半空中闪避。 才个照面,穴居人就被当面劈回去两个。矮小的尸体飞回去落在河滩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它们的同伴纷纷让开,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放慢了速度。 通过发出音波反馈,它们已经发现自己面前了座高耸的土石城堡。 穴居人们面面相觑,但从后面赶上来的‘穆鲁’穴居人立刻发出哨子样尖利的声音,让它们分散开来从四面展开围攻。 “太勉强了……”红发女佣兵团长皱了皱眉,她知道那四个充当诱饵的佣兵都是布兰从他们手下挑选出的好手,无不是具备黑铁上游甚至巅峰实力的精锐。就是在平地上尚且能在三十只穴居人的围攻之下支撑时半会,何况是在占尽地利优势的情况之下。 可是无论如何,要在三十只穴居人的围攻下撑到诱使对方派出支援,怎么看还是太勉强了些。 可她没想到的是,浑身紫红色的穴居人勇士逼迫自己的同伴发动了两轮进攻之后,就果断地用尖利的哨子音让所有穴居人退下来,围着那座土石城堡严阵以待。 这是怎么回事? 四个佣兵在胸墙边上严阵以待,此前的战斗已经损耗了他们不少体力,只要穴居人再加把劲说不定就可以举攻下这座临时要塞,可没想到正是这个时候它们却退了。 要知道巫师马费里已经缓过气来,再等会他就又可以投入战斗了。 “穴居人不愿意付出代价,这个时候强攻虽然可以举而下,但是要在地利与个人实力都不利于己方的情况下抢攻,不付出大量伤亡是不可能的。”布兰感到身边众佣兵团长的惊讶,解释道。 这些人虽然老于各式各样的战斗,但却并不定与这些乔冈底根的地下生物打过交道。在竞争残酷的地下,人口与兵力都是很宝贵的资源,是不容许随意浪费的。 这也是地下世界的平均个体实力普遍较高的原因。 “原来如此,”克伦希亚看了布兰眼,作为佣兵在战场上他们不见得看得起出身高贵的贵族与学者,但能将这些辛秘知识运用到战场上,就不由得让人高看眼。“不过没想到穴居人的攻坚能力如此之弱,难道那些地下生物没有筑城的习惯?” 布兰差点没被这个问题呛住,他心想乔根底冈地下的那些家伙筑城的能力可比人类牛得。因为地下的城堡最早诞生是为了防范恶魔的入侵,那些城墙之厚、之坚固甚至可以让布拉格斯这样的人类要塞型城市汗颜,至于工事艺术则来自于崇山之中的矮人,像是冷杉城那种城防与之比根本不够看的。 “穴居人并不是没有攻城能力,”他答道,“它们是乔根底冈的级编制,通常是与另种级编制熊地精起行动的。” “熊地精?”弗恩问。 第十六幕 伐木场争夺战(三) 欲望文 第十七幕 伐木场争夺战(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七幕 伐木场争夺战(四) “你们没见过那种生物,它直立时大概有两米高,浑身披毛,但据说与地表上的地精有某种血缘上的联系。不过与它们羸弱但数量众的远亲相比,这支可说是异数,它们身强力壮,在熊地精群落之中即使是个初生的幼崽力量也可以与个人类的成年人媲美。”布兰缓缓叙述道,“如果有熊地精举着大盾与连枷掩护,穴居人在下面挖掘地道,还是颇为棘手的——” 他停了停,话锋转,“不过穴居人大与熊地精共生,这个伐木场里说不定就有熊地精也未可知。” 众人怔,目光又重新落回河对岸的伐木场上。木制大门再次吱吱嘎嘎的升起,起先从里面走出队穴居人来,然后串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后面果然跟着三头笨重的生物——体格巨大的生物手持大盾,手拖着铁链哗啦作响的连枷从大门后缓缓走出来。 熊地精。 虽然在场的大数人过去都不曾见过类似的生物,但根据之前布兰的描述也认出这些新出现的怪物:两米高,浑身披着棕色长毛,脑袋像是蜷缩在宽大的肩膀上样,又手持盾手持连枷,与年轻人描述的几乎无二致。 所有人都忍不住用种佩服的眼光看着年轻的领主。 尤塔则显得有些沉默,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位年轻的领主眼,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出某种不同来。 “这东西我见过,”弗恩紧盯着那队正在过河的怪物,忽然说道:“在卡拉苏有次我们和它打过交道,这东西等闲十个士兵都没办法近身,”他黝黑的脸膛上第次变色,“大人,你确定这个东西也是级编制?” 布兰点点头,“军队的分级最早是由四大圣殿设置的,其中的依据不仅仅是看单兵的战斗力。熊地精脑子不太好使,而且因为与穴居人共生的缘故直无法形成规模,如果不是穴居人在乔冈底根的军队之中属于基础之中的基础,而与它们直并肩作战的熊地精也因此形成了套固定的战术,恐怕这些傻大个儿至今还没办法被划入级编制之中。” 弗恩点点头,闭口不言。 这个时候穴居人与三头熊地精起正涉水经过河滩中央,森林边缘的穴居人虽然远远退开,但依然将马费里等四人围得水泄不通。河滩上时之间显得有些诡异的静,无形的天平在战场上摇摆不定。 穴居人发起了第二轮攻击,但它们立刻感到了不对。 土石碉堡上的两个弩手这个时候丢掉了手中的重弩,然后从背后解下长剑——那是两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剑刃上绘着两排古怪的花纹,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魔法剑!”佣兵之中有人低喊声。 这里的魔法剑可不是指大数人都能入手把的那种低级炼金货色,而是名副其实的魔法剑——至少也是青铜以上级别的魔法物品,拥有定限度改变持有者与对手之间实力对比的造物。 “那是谁的人?”大大小小佣兵团长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尤塔、弗恩与克伦希亚身上,在他们看来,在场也只有这三个大团长才能拿得出如此豪华的阵容了。 可三位大团长心中同样疑惑,虽然他们心中有同样的想法——可那根本不是他们的人。 不过如果说这刻还仅仅是惊讶,那么下刻就是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了。只见土石碉堡上闪过两道雪白的剑光,两只跃上城墙的穴居人被干净利落地斩成两段。这已经是黑铁巅峰接近白银位阶的实力,在在场的众佣兵当中,也不过只有三位大团长才有这个水准而已。 “那是谁?”尤塔终于回过头问道:“克伦希亚,你的人?” 可惜克伦希亚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思回答他的话,他看到那两柄剑时终于变了脸色,他回过头看着布兰——他已经认出来,那正是那天晚上那两个追随布兰左右的天使使用的圣剑。他这才明白过来弗恩为什么会放心地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巫师送去当诱饵,有两个白银级实力的战士贴身保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中年佣兵团长的认知显然不能代替其他人,在场并不是每个人认出了那两柄剑,因此时间树林中竟只剩下静静的吸气声。 布兰并没有答话,只是在他的目光中,攻击受挫的穴居人纷纷向两旁让开,而从后面上岸的第头熊地精忽然大步流星地赶上来。它们挥舞着手中的连枷呼呼作响,然后隔空锤向那座魔法塑造的城堡轰过去。 轰声巨响,那是土石崩裂的声音,土石城堡顿时分崩离析。而所有人都看到那两个扮猪吃老虎的弩手忽然高高跃起,人抓住巫师,人抓住战士,然后向后个翻滚落地。 穴居人发出声兴奋地尖叫,似乎准备抢攻。 但正是这个时候。声尖哨,斜刺里森林中忽然队五十人的骑兵杀出,众人下意识地回过头,弗恩与尤塔看到那个领头的骑手正是虎雀。是卢比斯的雇佣兵和几个不知名的小佣兵团。 “领主大人,你这是?”看到这支奇兵弗恩忽然顿悟,布兰这是想要用添油战术把穴居人的主力吸引过来——如果开始就投入太兵力,反而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但若点点的增加兵力,却说不定会起到温水煮青蛙的奇效! “这是虎雀他们的办法。”布兰盯着河滩方向,眼中放光。 “关键在于,这些穴居人不愿意放弃已经派出来的熊地精与同伴,地下的居民在安排战术时往往会有这个弱点。”年轻人笑:“其实不只是npc,连玩家偶尔也会犯这样的错误,习惯成自然嘛。毕竟乔根底冈的人口资源太金贵了……” 事实上之前虎雀和他提起这个想法他就明白肯定会成功,因为实在是太巧妙了,与过去玩家利用地下世界居民的心理可以说别无二致——以至于他看着自己控制的两个圣洁大天使与他们的‘同伴’起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起来,在自己心中的命令下在那里欢呼雀跃,仿佛真是的忽然见到援军样。心中时间忍不住有点好笑,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猥琐了些。 “npc,玩家?”弗恩在边问。 布兰咳嗽声,答道:“看前面。” 三位大团长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伐木场的大门再次吱吱嘎嘎地被拉了起来。但这次却不是扇门,而是东西南方向上的三扇门——所有人都看到源源不断的穴居人像是凭空冒出来样从高大的木栅栏背后涌出,仿佛没有尽头般,克伦希亚点数量,差点倒吸口冷气——仅仅这些就超过两百,看来之前他的预计差了不是点半点。 这就是说这个营地之中说不定有超过三百只穴居人,玛莎在上,这要怎么打?能把他们引出来是回事,可是现在看来即使对方放弃地利,好像也不是他们口吃得下的样子。 他忍不住脸色苍白地看着布兰。 但布兰只是默默地看着黑压压片穴居人涉水渡河而来——它们的目标显然是要赶在人类骑兵与同伴汇合之前救下自己的先头渡河的部队。 从速度上来说,它们倒是的确有这个优势。 可布兰等的也正是这刻,他丝毫不顾及三位大团长有些难看的脸色,只是默默地举起手:“上弩。” 所有人都是愣,看着场面上黑压压片穴居人还有后面跟上的熊地精,他们实在是有些缺乏战斗下去的勇气。而且即便是这个时候,敌人半还在河滩上,此刻准备上箭是不是太早了些?但没人敢违抗位领主的命令——且不论这个领主在这里是不是名副其实——至少布兰贵族的身份与本身的实力已足以让在场的三位大团长都默认这点。 而三个最大的佣兵团都没有异议,其他人当然就不敢发表不同见解。何况诱饵还在森林边缘,他们不可能放任同伴不管。 佣兵们纷纷解下背后的十字弓,往后拉动摇柄开始上弦。因为对手是听觉灵敏异常的穴居人,所有人不得不放慢手脚,丁点丁点地绞紧弓弦。柄柄十字弓悄然无声地竖了起来,森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阵微风抚过树梢。 “放平。”布兰看到最后个人上好弓弦,立刻压低声音命令道。 此刻时间刚好,这个时间地精与穴居人才正涉水上岸——因为放慢了速度,这个精准的预判命令让在场几乎每个团长都吃了惊;克伦希亚甚至回过头惊讶地看了布兰眼,他心思缜密,在三个大团长之中可说是最为敏锐的个,可他也没想到布兰对自己手下这些佣兵会了解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他们可从没把自己手下佣兵的指挥权交给这个年轻人过。 他究竟是凭什么猜出来的? 不过布兰心里却是暗自笑,在埃鲁因佣兵们的实力其实普遍都差不,绞弦的习惯也相差无几。刚才的幕不过是在印证他在过去游戏之中的经验而已,他已经不是第次作这样的预判了。 不要说熊地精和穴居人,就是快些的风精灵骑兵他样能让这些佣兵抢在前面先发制人。 而此时此刻,包括巫师在内,每个佣兵都放平了手中的重型十字弓——或者至少也是把手弩。没有佣兵不备远程武器的,即使没有简单易用的十字弓,至少他们也会准备张弓或者是火枪。 每张十字弓都瞄准了各自的目标,但潮水样逼近的敌人让人有些怀疑这轮打击究竟能产生大效果。 所有人都忍不住想到,之前这位年轻的领主说过这只是次热身? 问题是有这样的热身么? 布兰没有回答,他等了两秒,然后打了个响指。 “放!” 第十七幕 伐木场争夺战(四) 欲望文 第十八幕 伐木场争夺战(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八幕 伐木场争夺战(五) 河滩旁边的森林中齐齐发出‘嗡’声振鸣,幽绿色的灌木丛后就像是忽然生出无数尖刺,这些刺向前形成堵半透明的黑色的墙扫过鹅卵石遍布的河床,在最前面的穴居人立刻措不及防被撞上——它们就像是真的撞上面无形的墙样,巨大的冲击力使之滞,然后纷纷后退,插满箭矢的尸体像是浸了水的石头动不动躺在河滩中央。 穴居人被突如其来的箭雨打懵了,前面的个劲地后退,后面的却依旧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向前。几百人在河滩上撞在起,时之间竟乱成锅粥。 好机会! 隐藏在树丛中的尤塔与弗恩两位佣兵团长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他们第时间细剑与巨剑出鞘,似乎准备抓住这个机会率领众人发起冲锋,举将这些穴居人击溃。 但布兰佩在腰间束带上剑鞘之中的长剑同时弹出,他右手动,道风压已贴着地面射出‘刷’声从两位团长面前越过;随着这向前的剑风,枯木与被切断的叶片在两人面前纷纷飞起又落下,尤塔与弗恩呼吸窒,下意识地停下来看着这位年轻的领主。 “大人?”弗恩问。 “攻坚阵型,到河滩上去列阵。”布兰目视前方,在他的视野之中虎雀带领的五十名雇佣兵骑兵正在绕过河滩,准备发起冲锋。 “大人,可是……”红发的女佣兵团长恨恨地看着河滩方向乱作团的穴居人,她咬了咬满口白森森的牙齿:“机不可失啊。” “你们的对手可不是人类。”布兰看了她眼,言简意赅地答道。他举起左手点点自己的耳朵——示意穴居人常年在地下的黑暗之中作战,作为依靠听觉来分辨四周环境的生物,它们对于突发情况要比脆弱的人类来得老练得。 纵使是时袭击导致它们混乱,但这些来自于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也会很快恢复过来,尤其是它们互相联系的方式也是依靠种同样的音波,这比人类在乱军之中依靠旗帜来辨认队伍和方向来得迅速有效得。 在游戏之中穴居人的‘受突袭慌乱时间’就比大数生物组成军队短得,只有轮。这方面表现最差的是地精,旦队形失序几乎无法重组。而最好的是亡灵,根本不存在突袭慌乱说。 对于这样的生物来说,只有极为优秀的军队才能抓住短暂的机会。而这些佣兵,在布兰看来他们在第时间就被淘汰出局了。 两位团长互相看了眼,似乎难以被说服,但这个时候克伦希亚却拔出长剑走到他们之间。“听大人的,”这位银发披肩的中年人看着河滩上的穴居人,敏锐地嗅出丝不同寻常,答道:“在对付这些怪物的经验上,我们不如领主大人。” 布兰微微怔,他看了这家伙眼,看出对方银色的眸子里潜藏的某种的野心。但他心中笑,并不在意这三位大团长此刻追随自己是意欲何为,因为只要还有这种期望,那么就自然有服软的时候。 “明白就好了,我没有余的时间解释,”他放下剑尖,答道:“那么执行我的命令。”说完,布兰转过身面向河滩方向。 三位团长沉默下来。“大人你呢?”但红发像是燃烧起来样的女佣兵团长尤塔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在她看来始终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定要她们与那些穴居人正面作战。 那可是数量超过两百,甚至接近三百的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军队。就是埃鲁因南方军团个正规编制的五百人大队在这里,都不敢说可以从正面挡下对方的冲击——不要说他们手下这些零零散散的雇佣兵。 “我已经有目标了。”布兰看着河滩的方向答道。 在那儿——虎雀与他的骑兵正在向那三十只穴居人与熊地精发起冲锋,马蹄声轰隆隆地沿着河滩向前——而穴居人们似乎想要转过来要对付这些新出现的敌人,但这个时候布兰控制的两只圣洁大天使完全撤去了伪装,它们展开光之双翼从后面纠缠住这些敌人——河滩上的战斗顿时变得难舍难分,两位完全放开实力银之阶大天使与三头黑铁巅峰近白银实力的熊地精差不刚好打个平手,可在众穴居人的纠缠之下,却也难以占到上风。 但这只是刻的情形很快就改观了,因为布兰已放下长剑发动了冲锋。年轻人如脱弦利箭般射出森林,第次在河滩上落下时已经与战场缩短了半距离,而他脚在地上点再次跃起时,人就像是道鬼影已经射入了穴居人之间。 在那刻放下十字弓走出森林的佣兵的眼中,自己年轻的领主大人仿佛是化作道游移不定的黑光——他向前时,黑色的燕尾礼服飘飞像是条随风摇曳的斗篷——这面旗帜只是眨眼的瞬间就已切入充当诱饵的‘冒险者’、大天使与穴居人、熊地精之间,。 少数穴居人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想要拦截这个突如其来的敌人,但它们才刚刚举起手中的武器,但布兰已经像是鬼魅样绕过刀光剑影,逼近了战场中央头熊地精。 那头熊地精极为警觉,它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下意识地转过手。手中的连枷呼声向布兰挥了过来,但这手在年轻人眼中慢得可以,后者停避开带尖刺的铁球,把抓冰冷的铁链,整个人随着对方的力道高高飞起——然后松开手,人在半空中翻转圈稳稳落下。 正好落在那头熊地精宽广厚实的肩膀上。 整个动作气呵成,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佣兵们才眨眼睛,就看到布兰半跪在熊地精宽阔的肩膀上,从容不迫地用双手将长剑刺入对方的咽喉之中。 抹血箭,耀眼得好像是那天下午河滩上的面残破的旗帜。 布兰拔出长剑,熊地精发出声低沉的哀嚎,它高大的身体晃了晃,然后轰然倒下。战场之上,时寂静。 看到这幕的佣兵们那刻似乎忘记了时间与周围世界的存在,他们下意识的停下来,胸膛里呼吸的口气似乎都带着某种血腥、燥热而又有丝写着传奇的味道。然而指挥他们的人虽然同样目光在那个年轻的身影上,但他们却不能忘记此时此刻的环境——弗恩向前步,正好切断了自己身边的部下与布兰之间的视线。他巨剑向前划,沉声命令道:“拿出速度来,列队,向前,不要让对方上岸——” 但这位火地战团团长回过头,在他眼中穴居人这刻已经重新恢复了秩序。 这些来自于乔根底冈的生物仿佛是可以通过某种传播在空气之中的信号互相联系,在不过区区十几头浑身紫红色的穴居人勇士的指挥之下,这些在此前的箭雨中还乱作团的怪物——在佣兵们踏出森林的这刻,就已经集结起来,并且它们似乎准备再次向前了。 前后不超过半分钟。 弗恩这才意识到布兰阻止他们的冲锋是件么明智的决定,要是他们冲锋了,可能还没到河滩边就要面对重新整好队的穴居人,然而发起冲锋的佣兵却没那么容易停得下来。 要想在失去了队形的情况下与比自己强得的对手作战,胜算会有大,弗恩不用想也明白。 他侧过头,看到的是战场中央与另侧维持着整个队伍秩序的克伦希亚与尤塔同样心有余悸的目光。 “那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弗恩想,“卡拉苏的高地巫师与骑士之中也有这样优秀的后裔,那些家伙与般的贵族相比也好不到那里去啊。” 但他的思绪回到战场上,还是感到不太看好这次交锋。虽然年轻人的判断再正确,可眼前这些穴居人也愈发让人感到难以战胜起来。纵使是列队在河滩上以逸待劳,但面对无论是士气、组织性还是个人实力都远胜于他们的敌人,他实在无法相信他们能挡下那怕是第轮冲锋。 他举起手,第排的战士们在推进中‘哗啦’声放下大盾,后排是临时充当长矛手的战士与剑手,专业的弓手与弩手正在重新上弹,可此前轮箭雨除了混乱之外也只造成了寥寥战果,现在能有大作用实在很难说,无非是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果然,波箭雨之后倒下的穴居人竟然不超过个位。穴居人与高大的熊地精保持着队形涉水而来,哗哗的声音像是逼近的死亡进行曲,这刻不只是弗恩,他明显地从自己手下的脸上看到了退缩与犹豫不决的表情。 动摇了啊。 还有百尺不到,弓弩手射出了第三轮箭雨,弗恩清楚地看到那些无力的箭矢打在熊地精厚实的毛皮上还有被弹开的,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五十尺。 尤塔咬咬牙到了自己手下最前面,她想自己虽然实力不济,但至少可以减轻穴居人对自己部下的冲击——那些把她称之为大姐头人,也被她视作兄弟姐妹的人。 她第次感到有些后悔,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她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年轻人所在的方向,此刻布兰正好放到了第二头熊地精,但却未曾看这边眼;尤塔忍不住想对方是不是也和其他贵族样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二十尺。 克伦希亚几乎可以看清对面那些穴居人皮肤上的褶皱,他满头是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下刻,两支军队——或者称不上是军队。总之,佣兵与穴居人撞在了起。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那刻,战场上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每个人都如此感到。 …… 第十八幕 伐木场争夺战(五) 欲望文 第十九幕 伐木场争夺战(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九幕 伐木场争夺战(六) 当佣兵们发现穴居人重重地撞在他们举起的盾牌上时,没有丁点声音发生,巨大的力道无声无息,突如其来地将前排的人掀起,落向后排,但整个过程像是幕哑剧般——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是呆。 尤塔回过头,她醒目的火焰长发在人群之中猛地甩,在这个女佣兵团长的目光中,另边的战场上布兰正朝着这边放下手: 那刻六个十尺沉默术精准地覆盖了整个战场第线——穴居人立刻陷入了无边的慌乱之中,失去了对于声音的判断力之后这些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瞎子’——就像当个人在瞬间失去了对于周围世界的切感知力时。 它的第反应要么是下意识地后退,要么就是向前挥舞着长矛,徒劳地试图保护自己。 因为这种混乱迅速在穴居人中蔓延开来。 于是前排的穴居人与后排的穴居人撞在起,或者被自己人当成敌人,它们慌乱地四处乱窜,要么与自己人打作团。在这场混乱中虽然有不少人类的佣兵被卷入进去,但大数佣兵却腾出手来,他们在短暂的怔之后立刻发现: 胜利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原来如此,所有人心中这刻都只闪过这样个想法。 而布兰正将手中用光了能量的灵魂水晶随手丢掉——年轻的领主看了这边眼,似乎对于战斗的结果早有预料。 “原来如此。”看到那个年轻的贵族脸上的神色,弗恩恍然大悟。 “这些蠢货竟有这个弱点。”克伦希亚在边淡淡应道。 这个银发的中年人紧盯着线的情况,他在第时间下令换了旗帜。代表冲锋的红色条形旗此刻在战场上高高飘扬,前方的佣兵不需要听到命令,他们只要看到这面醒目的旗帜就明白下刻该怎么做了。 战士们面丢掉手中的大盾,然后从下面抽出武器——刻之前他们还是防守者,但现在攻守易位——就像是股无形的波动扫过战场,佣兵们开始反攻。 瞎子样的穴居人根本无力阻挡组织有序的人类的进攻,虽然它们力量过人,但无法击中敌人也是枉然。何况在片‘黑暗’之中它们心中有种恐慌的本能致使它们受到攻击就开始慌乱地后退。 因此穴居人的第线在混乱之中开始崩溃,然而后方督战的穴居人勇士无法有效得到前方的消息样无力阻止这切的发生;而在它们的感知之中沉默术的范围就像是个黑洞,吞噬了切声音的回馈。 所有进入那个黑洞范围的同族,都在瞬间被击溃了,线上的近百只穴居人的后退进而引发了整个穴居人军队的动摇。那些穴居人纵使是退出了沉默术的范围,但周围成百的同类的奔逃让它们根本无心停留下来,起先只是穴居人,然而发现大势已去的穴居人勇士们也开始掉头,然后是熊地精——最后这场逃窜演变成了场溃败。 但事实上真正的战况并不是那么面倒。 在佣兵们第轮攻击之下,倒下的穴居人还不超过二十只,它们的尸体稀稀拉拉地躺在河滩上,任由河水浸透。不过此刻穴居人们已经无心回头却清点自己的伤亡了,它们只服从于心中的恐惧,草木皆兵地向河滩另头尖叫着发足狂奔,没有什么队形,也没有什么组织,就像是盘散沙般互相推挤着前进。 不少穴居人都被自己的同族践踏致死,留下路尸体。 而佣兵在冲出沉默术范围之后改变了队形,在尤塔的指挥下他们很老练地分成三个箭头开始赶着逃跑的穴居人前进,这样赶鸭子的战斗方式是大数人喜闻乐见,虽然他们几乎都不相信这切真就这么发生了,个照面战场上的对比就彻底改变。 就像是布兰所说的,这仅仅是场热身的战斗。 而另边,在森林边缘。 剩下的三十头穴居人此刻正被虎雀的骑兵包圆。在三头熊地精尽数为布兰所击杀的情况下,穴居人们不得不在面对两位银之阶的大天使同时还要对抗近乎倍数量的人类,战斗的结果目了然。 布兰已经不用去看,他回过头,正好看到佣兵们保持着均速追着那些溃散的穴居人杀过了河。年轻人轻哼声,心想这些家伙至今还是抱着谨慎的心态,看来是对伐木场里剩下的几十只穴居人顾忌不已。 他估算了下速度,按照这个速度这样下去那些穴居人肯定会逃进伐木场中,这让他皱了皱眉头。虽然看起来这些穴居人个个狼狈不堪,但事实上之前的战斗根本没有伤筋动骨,穴居人的伤亡四分之都不到,熊地精是头也没死。 如果让它们逃回去了那可真是白打了。 但所幸,当的目光投向河对岸远处的森林时,在那里,他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红发马尾在树林之中风驰电掣地前进时像是道亮丽的风景线,那正是茜——事实上不只是布兰,克伦希亚、尤塔与弗恩都在这刻发现了对岸的变化,他们这才发现那个直没有出现过的红发少女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绕过了河。少女骑在匹银白色的魔法战驹上,人骑,单手持长戟,带着条长长的电弧从森林之中杀了出来。 显而易见的,她的目标是伐木场。 但在那之前,她拦在了穴居人大军溃逃的路线上——“让开!”尤塔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个单枪匹马拦在上百穴居人面前的红发少女心中竟微微紧;那可是上百穴居人,包括其中还有夺路而逃的熊地精,求生的本能很可能会激发这些生物的凶性,纵使是黄金阶也未必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何况万逼迫对方掉头,那么之前的胜利就可以说是功亏篑了。 不过茜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样。 下刻,她身后的森林中浮现出无数青色的光点——那是风精蜘蛛。在场的每个佣兵现在认得出这些受布兰所指挥的小东西,他们也知道那东西究竟有厉害。 尤塔窒。 风精蜘蛛随即开始攻击,它们在布兰的指挥下开始有计划地逼迫那些穴居人转向——每道光柱闪过,就有头穴居人扑倒在地上。白银级的攻击力量让穴居人根本无从抵挡,但是它们很快就发现,位于队伍右侧似乎最不容易被攻击到。 于是接下来的切就变得顺其自然了,当剩下二十头风精蜘蛛引导圣剑轮攻击完毕之后,早已心惊胆战的穴居人们只能尖叫着从另个方向逃窜入森林之中。 红发少女纹丝不动地在这些穴居人中间,却没有个人敢于攻击她,只能从她边乖乖绕开,仿佛水流经过礁石般流入另侧。 但茜也不攻击,她等到最后只穴居人的背影消失在森林里,然后回头看了从后面赶上来的佣兵眼,这才扯起魔法缰绳,让坐下的白银战驹停下来横过身子。 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入伐木场内的穴居人们慌慌忙忙地关上外围修筑在木栅栏之上的大门的幕,茜微微笑。眼中闪过丝好强的神色,然后少女举起战戟——向前挥。 轰声巨响,所有人都看到伐木场的大门被高高挑起,然后在半空之中散架。 “真是麻烦,”安蒂缇娜看着幕皱着眉头抱怨,“她把大门打破了,会我们还得找人重新修好。真是的,也不好好考虑下。”贵族千金在战斗结束之后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之前的战斗几乎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或者说这位贵族小姐事实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由她去吧。”布兰笑了笑,他抬起头,看着漫天的金色光点正飞向自己。大约有万经验,足以让他的雇佣兵的经验条向前推进小格——大约超过十分之。 安蒂缇娜听了布兰的话之后不再答话,她看着在茜的带领下佣兵从伐木场东面的缺口拥而入,里面剩下的穴居人势必不是佣兵与茜的对手,战局已定。 “难以想象,”贵族小姐轻声说道:“这些来自于地底的生物竟会对于特定的魔法如此缺乏抵抗能力,照理说,它们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才是吧。” “话可不能那么说,”这个时候虎雀收拾完战场从另边走过来,正好接口道:“安蒂缇娜小姐。” 安蒂缇娜回过头,眼中闪过疑问的神色。 “穴居人在乔根底冈不是单的编制,”布兰答道,“乔根底冈就像是个巨大的国度,不同的生物组成了这个地下之国。与穴居人并肩作战的除了熊地精之外,还有鹰身女巫与狗头人萨满,何况穴居人本身也有巫医——只是这种小部落中,未必找得出个。” “因此对付魔法上,自然就不及我们。” “那么少?” “按照千个人中诞生个法师来算,这样的比例不算少了。”布兰答道。 安蒂缇娜点点头,低下头想了想:“只是没想到乔根底冈的地下也有这样的国度,与我从书上了解的截然不同。虽然我也知道穴居人,但我以前直以为那下面是文明无法触及的蛮荒之地,世界原来如此奇妙。” 布兰笑了笑,安蒂缇娜生活在以人类为主体的克鲁兹文化体系之中,有这样错误的认识也是很正常的。而他从玩家的角度看,这个世界却是庞大得不可想象。 “不过仅仅是穴居人就如此凶悍,”贵族千金皱了皱眉头,“与玛达拉的骷髅士兵相比,它们厉害得啊。原来我们在地下还有这样的威胁。” “乔根底冈的生物大特色就是个体实力出众,这与它们所处的环境有关,”布兰摇摇头,他看着伐木场方向叹了口气,“可你觉得穴居人凶悍,却是因为埃鲁因太弱了的缘故——若是克鲁兹人在此,恐怕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 第十九幕 伐木场争夺战(六) 欲望文 第二十幕 扩张(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幕 扩张(一) 虽然作为黑暗森林延伸入文明世界的部分,但熊人森林本身并不大,尤其是四座伐木场所在的这片山林,横穿也不过只需要天或者半天而已。 被布兰夺下的位于最西面的锯木厂叫做马蹄草锯木厂,它失陷的消息随着溃散的穴居人在数个小时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森林。 时间,山林之中的穴居人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而同时消息当然也传到了这支穴居人部族的族长耳中。塔吉卜出身于穴居人十三支高贵的血统之中的支,因此成为天生的巫医之选——它的肤色比穴居人之中精锐的勇士还要深些,浑身披着长长的羽毛——那是恐鹫的羽毛,来自于与地下世界的黑暗精灵作战的战利品。 但此刻它坐在熊皮王座上,却无心去打理这些美丽的羽毛。它用细长的手指抚摸着根木棍上同样插着羽毛的骷髅头,有些烦躁。 它五年前就成为了这支部族的领袖,从父系的部族之中独立出来。不过在争夺属于自己的领地时遇到了麻烦,不得不带着族人习惯性地进行迁徙。这在地下世界并非罕见,然而意外的是它们发现了其中条通往地面的道路而已。 虽然对于塔吉卜来说传闻之中的地表世界远非乐土,但它还是决定冒次险,它与自己的族人们在短暂地适应了地面世界的生活之后,开始发现这里的人类似乎并不如想象之中可怕,因此它们随即夺取了位于这片森林之中的四座伐木场。 但这个行为因而引来了当地领主的怒火,当然,那是格鲁丁男爵。人类与穴居人两次在森林之中展开战斗,不过托尼格尔良莠不齐的军队与贵族私兵根本不是这些穴居人的对手,人类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就被赶了出去。 最后格鲁丁甚至不得不拉下脸皮,亲自前来与它和谈。穴居人不需要森林里出产的木材,但格鲁丁却不能不需要,托尼格尔支撑着安培瑟尔的木材供应,万出了问题第个要找他麻烦的就是他位高权重的父亲——让德内尔伯爵。 因此亏空归亏空,但格鲁丁却必须想办法保证托尼格尔年的基本木材出口量。冷杉城附近的四座伐木场的产量在整个托尼格尔都数数二的,他不敢轻易放弃,但又没有办法依靠武力夺回——况且这件事情不能让让德内尔伯爵知道——因此剩下的唯办法就是依靠买卖的手段。 虽然个领主竟然要花钱来购买自己领地上的出产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好在格鲁丁手上还有银矿,白银在地下世界样是重要的流通货币,塔吉卜正需要的钱来壮大自己的部族,因此双方拍即合,这种私下不为人知的交易就此直保留下来。 塔吉卜很欣赏这样的交易,虽然在此前与人类的战斗穴居人不止次取得胜利,甚至让格鲁丁都不得不拉下脸面,可是这并不能掩盖他的部族人丁稀少的事实。数千黑铁级的战斗力听起来可怕,然而这却是它部族全部的人口——而塔吉卜很聪明,它通过不断的接触渐渐了解到了自己所处的这个人类世界的真实情况。虽然在托尼格尔可能找不出支可以轻松赶走它们的军队,可是如果它们贸然出现在人类的领地上样讨不到好。 要知道仅仅是冷杉男爵领就零零散散地居住着接近七万人口,不用说整个托尼格尔。何况像是它们这样的异族,如果贸然对人类的聚居点展开攻击,说不定会引来广范围上的攻击。 它知道这个地方隶属于个国家,而国家这个概念在塔吉卜的脑海里与乔根底冈这个地下国度是划上等号的,这让它有些畏惧。 因此纵使是明知道在格鲁丁手上还有座银矿,它也不敢轻易去占领。反正目前这个状态让它很满意,它只需牢牢控制住这三座伐木场,就能获得来自于那个人类领主手上源源不断的白银——凭借这些白银它能任意扩张自己的部落,直到有天能够重新返回地下。 在塔吉卜心中,返回地下还是它心中的第目标。托尼格尔虽然让人眼馋,但毕竟不是它们穴居人的地盘。 可是似乎好事不长,这天这位族长大人就感到自己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适应了安定的生活之后,它就变得不太喜欢与人类轻启战端,尤其是部族的发展刚刚才可以看到个好的势态的时候。因为与人类交战就势必引起周围势力的注意,它现在并不是很希望将自己的存在暴露出去,可它越是这么想,麻烦却越像是自己找上门来——就像是这天下午前方个消息传来,告诉他人类又次杀进了森林——而这次人类不但夺下了座伐木场,至少还杀了它的部族之中百个族人。 听到这个消息塔吉卜就暴怒了,它方面命令族内可以战斗的成员集结起来,方面却反而变得冷静下来开始打探对方的消息。 前方的失利让这位谨慎聪明的穴居人巫医变得小心起来,它把自己的心腹都召集这里,就是为了听听的意见。 首先开口的是个披着熊皮的年长的穴居人,当然就人类的眼光来看,穴居人所谓的年长无非是变得加佝偻、四肢也加脆弱纤细、身体上布满了白色的条纹。 这个老穴居人叫做‘角爪’,当然大数穴居人是没有名字的,而这个名字是塔吉卜赐予它的;角爪是乔根底冈地下的种两足并行的地下蜥蜴的名称,它们是地下世界最著名的猎手之,行动周密而有效,又以狡猾著称。 塔吉卜赐予这个名字给老穴居人,就是为了称赞它的机智与经验丰富。但事实上老穴居人是从个对立部族叛逃过来的,穴居人没有人类这样不事二主的概念——地底生物以强者为尊,从个部族投靠另个部族是很常见的行为。 何况‘角爪’经验丰富而老练,因此在塔吉卜的部族之中开口很有分量。 “听说前面退下来的族人描述,人类里应该有巫师,”老穴居人说道,“是沉默术,在地下战斗时,黑暗精灵常用这手来对付我们。可惜我们在前线没有的巫医,不然定不至于死去那么族人。” “他们有少人?”塔吉卜问。 “两三百。” “区区两三百,”穴居人族长阴沉地说,“那个叫做格鲁丁的人类真是活腻了,以为让佣兵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就不敢动他?”它恨恨地说道,“我们先解决这些不知死活的佣兵,然后再去干掉那个狗屁领主,我也不打算和他客气了——南面的银矿也占领好了。” “这么做的话,”角爪答道,“会引起人类的反弹吧。” “没关系,他们调动需要时间。等我们在银矿抢笔,到时候退回地下就是,我就看他们敢不敢追上来。”塔吉卜不屑地答道。 屋子里的几个长老互相用自己独特的音波交换了下意见。“那么那些人类佣兵要怎么解决?”另个穴居人问道。 “我亲自出马,”塔吉卜答道,“区区魔法而已。” 它起来说道:“今天晚上,我就要那些人类个不剩地为我们的族人付出血的代价!”塔吉卜尖锐的嗓音回荡在屋子里,而几个穴居人长老低下头,并没有反对。 在它们看来,那些人类的确是有些不知死活。 因为与塔吉卜刻意放出去的消息不同,事实上此刻在熊人森林之中共居住着三千穴居人,在这股庞大的力量面前,纵使是整个托尼格尔的军队集结在起也不够看的。当然或许托尼格尔背后还有让德内尔伯爵领,还有埃鲁因。 可是塔吉卜很明白,格鲁丁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点消息也不走漏地将外面的军队调动进来。 现在冷杉城内有的,也只有此前聚集起来的佣兵而已。这与它们之前得到的消息无二致,看来格鲁丁的确是鼓动了雇佣兵来对付它们。 可是那家伙若以为这就能动摇它们在此地的根基,那么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不过塔吉卜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是,格鲁丁早就已经付出代价了。只是不是为了它们这些穴居人而已,而此刻在它们面前的敌人,是和它们样同样熟悉自己的布兰。 这场战斗从开始的走向就改变了方向。 ……马蹄草伐木场内的战斗很早就结束了,倾巢而出的穴居人在营地内留下的不过是些老弱病残,根本无力抵挡。 可即便如此,佣兵们还是在最后争夺伐木场的战斗中付出了这场战斗以来最惨重的代价。超过三十人受伤,十人死亡。 尤塔、弗恩与克伦希亚在最终确定胜局之后却反而松了口气。他们是见惯了生死分别的人,这点伤亡事实上已经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不,应该说是个奇迹,若不是依仗布兰对于这些地下居民的熟悉,他们不要说只付出这么点点代价,甚至连取胜都是个奢望。 虽然这场与穴居人之间的战斗本来就不在他们的预计之内——因此三位大团长此刻的心态有些复杂,可以说他们并不是那么自愿地为了那个年轻的领主而战。冷杉男爵领的切本来应该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但却因为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将他们之间绑在了起。 尤塔、弗恩与克伦希亚忍不住互相看了看,但眼神之中除了苦笑也还是只有苦笑。 第二十幕 扩张(一) 欲望文 第二十一幕 扩张(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一幕 扩张(二) “莫名其妙。”女佣兵团长将额前的发丝掠到脑后,她看着伐木场内正在收拾战场的雇佣兵们,忍不住说道:“真不知道我们是在为了什么而战,只是……” 她叹了口气,“这个结果还勉强可以接受。” 弗恩看了她眼,点点头。 “那个年轻人的确很出色,作为个贵族来说,”他答道:“我从卡拉苏军队之中离开以来就已经对贵族失望,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改变了我点看法。其实作为佣兵来说,能成为贵族的家臣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是大约是被对方所要挟,心中难免有丝不情愿。” “哼!”克伦希亚冷冷地哼了声,银发的中年人回头看了两人眼,直言不讳道:“其实无非是心中期望与实际不符,若当初是格鲁丁而非是这个年轻人收编我们,我看你们未必不愿意。只是我们这位年轻的领主根基尚浅,你我都看出来了,他是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已……” “这样想起来,难免引人怀疑,”他说道:“如果他只是把我手下的人当作筹码,我肯定不会让他如愿。” “不过格鲁丁毕竟是方之主,可这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却有些独行特立,”弗恩答道:“不管我本人是如何看待他们的,但是我必须为我的手下负责。” 听了两人的对话,尤塔轻轻哼了声,别过头去。她与这两个人又有所不同,自己建立佣兵团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团结起来反抗贵族的压迫而已——可让她感到失望的时,最后还是不得不与那些肮脏的贵族打交道。 以前是为了保护唯的妹妹,可现在妹妹也失去了。女佣兵团长叹了口气,感到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目标。但无论如何,克伦希亚说的话还是让她无法认同。 然后三个人下意识地停下交谈,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伐木场外,虎雀与他的骑兵们正从外面缓缓走进来——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到了。 每个佣兵这刻都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事情,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方向。在佣兵中评价个人的能力很简单,就是领导者有没有办法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布兰已经两次带领所有人在劣势的情况下奇迹般的胜利。甚至流传在私下里关于那个年轻的领主大人神秘的传闻加加深了他身上的光环,每个人都明白那可能就是他们未来所要追随的人——处于某种目的,克伦希亚、尤塔三人并没有对于这种认知加以阻拦。 事实上连他们自己也感到看不清楚自从那夜在冷杉城的战斗之后,整件事将将他们带向何方,但无论如何,如果他们离开布兰,恐怕就只有真进入黑森林了。 个独特,又实力强大,而且还能为他们带来胜利的领主。虽然让德内尔伯爵的阴影像是阴云样盘踞在所有人心头,不过至少有了个希望: 如果布兰可以次次在劣势之下为他们带来胜利,那么谁又能说得准将来的情况呢?甚至连三位大团长,心中都隐隐产生了丝盲目的期待。 克伦希亚看着四面聚集起来的人,他毫不怀疑这些佣兵会在布兰纵马进入伐木场时欢呼起来。佣兵们总是不吝于给予他们的英雄以最高的敬意的,刀光剑影的生活养成了这些人粗犷热血的性格。 可是当虎雀与他的骑手们并骑进入伐木场时,所有人都愣了。 布兰呢? 队伍之后除了端庄从容的贵族千金,还有那个仿佛天不怕地不怕,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商人大小姐以外,并没有看到他们的领主大人的影子。 “怎么回事?”尤塔第个走上前去问道。 安蒂缇娜看了她眼,两人已不是第次打交道了。可是这位女佣兵团长的老练在贵族千金面前还是占不到丝毫便宜,安蒂缇娜只是淡淡地答道: “领主大人让大家布置防御,穴居人可能会在后半夜集结完毕并展开攻击。”她答道:“沉默术不能而再,再而三地产生作用,大人让你们之中的巫师不用吝啬于法术位,尽可能地将周围的栅栏加固加高,务必在巫王座升上夜空之前完成这切。” 尤塔愣,忽然意识到什么眉头竖正要开口,可这时火地战团大团长弗恩却从她身后走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这个高大的男人抬起头看着马背上的安蒂缇娜,答道:“幕僚小姐,领主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在这里只有他最熟悉穴居人的战术与习性,没有他我们恐怕能难在夜里撑下来——” “有我在就行了,”安蒂缇娜答道:“领主大人说了,如果你们能撑过今晚,他就能给你们个胜利。” “撑过今晚,”克伦希亚皱了皱眉:“说得容易,幕僚小姐,从之前的战斗看穴居人在这片森林中的数量可能远远不止千那么。我不相信它们会在最外围的座伐木场驻扎接近三分之的数量,这不符常理。尤其是对于作为个常年征战的族群来说。” 安蒂缇娜面不改色:“团长大人,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罗曼在边笑眯眯地补充道:“对于生意人来说,风险与机遇是并存在的。不过姑妈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在于,聪明的人大胆而谨慎——姑妈还说,小小罗曼也会变成个聪明的人呢。” 克伦希亚听完这话没有再答话,但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你怎么看?”尤塔转过头,低声问边的弗恩道。 “还能怎么办?”弗恩答道:“那个年轻人并不相信我们——但看得出来,他是在告诉我们他愿意相信我们,现在选择权已经交到我们手上了,至于怎么选——还不是看着办。” 这位老兵微微笑:“真是个自信的家伙,和那些狗屁贵族的高傲如出撤。” “怎么说?”女佣兵团长愣。 “意思就是说,他并不认可我们的想法。”弗恩答道:“我们认为他要依靠我们,但那个年轻的贵族是在告诉我们,有我们也可,没有我们也样,但是还是给我们个选择的机会呐……” “呿。”尤塔没好气地瞪了安蒂缇娜眼:“果真是自大,但愿他能收场。如果我们在这里坚守夜他就能给我们带来胜利,不费兵卒,当真以为他是仁君埃克?”她轻轻哼了声。 弗恩摇摇头,心知肚明这位红发女佣兵团长是在说埃克收服山民的典故,不过他心中似乎想到什么,并没有再答话。 ……没有人知道此刻布兰在那里。 此刻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调动,塔吉卜让自己的族人兵分两路穿过熊人森林开始集结,数不清的穴居人、熊地精沿着山涧前行,远远看去漫山遍野,灰蒙蒙片。 怪物集群之中还有些地精骑士,这些家伙倒不是地下的生物,而是附近的地精部落与穴居人结盟而已——不过这些不入流的生物在布兰眼中也当作没有看到而已,他单手扶在棵山毛榉的树干上顺着山坡看下去,看到穴居人的军队在山谷中汇聚成条灰色的长龙。 “好啊。”红发少女静静侍立在他身后,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入这幕时也忍不住小声叹道:“这里都不止千数目了吧。就知道那个男爵肯定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对手究竟有少,那个白痴。” 布兰点点头,他和茜起骑着白银战驹在这带降落已经有快几个钟头,他们追着那些溃散的穴居人来到这里——这些来自于乔根底冈地下,在黑暗中失去了视力的生物未必知道天上几里之外还有两人马在追踪着它们的踪迹。 其实这也是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在地表世界个天然的劣势,这些习惯于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生物往往无法适应白昼的阳光,要么没有视力依靠盲感,要么就是在白天里视力有限,很难发现天上的东西。 而要知道,在沃恩德地表世界几乎所有的主力侦查兵种都是在天上飞的。 年轻人抬起头,眼中映出云层淡淡的色彩,天色尚早,穴居人可能要到后半夜才能集结完毕袭击伐木场。 “这么庞大的数量,”茜看着山谷下面皱着眉头:“正面交战的话,就是马卡罗团长恐怕也会束手无策……”她抬起头,看着布兰:“不过我们怎么办?” “恩,看来穴居人的部落就在前面的榛木锯木厂了。”布兰答非所问道。 “恩?”红发少女愣回过头。 “我们从这里出发,不能再从天上靠过去了,没想到这些穴居人还把附近的地精也收编了。”布兰说道。 “领主大人,你是想?”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丝惊讶:“太大胆了吧?” “放心,我不是第次这么干了。”布兰回过头微微笑:“不过我需要你帮忙,茜。” 茜叹了口气。 “是命令,领主大人。” “好吧,如你所愿。”布兰仔细看了这位扎着赤红色马尾的少女眼,点点头:“我命令你帮我,茜。” “那么?”红发少女抬起头。 “在我的家乡有句老话,”布兰答道:“擒贼先擒王。” 第二十一幕 扩张(二) 欲望文 第二十二幕 扩张(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二幕 扩张(三) 天色点点晚了下去,天际的晚霞如放射状贯穿半个天空,丝缕状似的卷层云如同烧着了火,从地平线上的线亮金色过度到头顶的青紫然后又渐转为深蓝,直往最东面变成片昏昏沉沉的阴翳。 这样的云光似乎预示着接下来连日的好天气,以至于自然都沉静下来,山林中传来鸟雀的鸣声,整片森林在日暮时分变得安静了许。 茜个人在布兰身边,眸光折射着层淡淡的暮色,她看着格拉哈尔山方向——那道卡兰加山脉向北延伸出环绕着整个冷杉男爵领的‘根系’,同时也是这座盘亘在埃鲁因南方文明的边际之外,延伸向黑色森林之中的刀锋的最东端。传说之中这座山就是这片土地的财富的源泉,它的地下埋藏着数不胜数的宝藏,比方说白银——短短数日,她就已经听说过关于这片巨大的银矿脉的传闻,虽然它只有很小部分在托尼格尔境内,但已足以让那个格鲁丁挥霍。 但这座在当地人看来显得神圣而又沉默不语的山峰,此刻在她眼中却像是潜藏着头巨大的野兽,虽然高耸的岩石露出树冠在阳光之下反射处片澹澹金光,但森林的阴影之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森林之中的锯木厂像是入秋之后金红色的树冠之中块不大不小的圆斑,从山头看下去下面似乎没有少穴居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些来自于乔根底冈的居民挖空了整个山体,那些岩石下的缝隙之中都可能存在大大小小的坑道出入口。 要进入山谷,就难以避免经过这些由穴居人严密监控起来的区域。 红发少女又回过头,自从布兰确认了计划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可他们除了沿着山谷前行了几百尺之外就没有进步的行动——事实上那还是在她再督促的情形之下,那个年轻的领主大人才不情不愿地挪了下位置。 几个小时这么动不动地呆在这里,可布兰也并不说明原因,往往只是用微微笑来回答。 “这家伙。” 红发少女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却转过身轻轻踹了旁黑松盘根错节的根系脚,心想既然已经确认了计划,还在等什么啊。那个什么‘擒贼先擒王’也好,刺杀也好,总之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她皱了皱眉,点也不喜欢浪费时间的感觉。 她回过头,看到下面的森林中地下的穴居人们正个接个地走出地表,这是第二批了,先前看到的第批已经进入森林中:“它们是要先去汇合,还是直奔马蹄草锯木厂而去?” 前面的穴居人大军数量就上千,如果直奔马蹄草锯木厂而去,按照时间上来算恐怕要比他们预定的还要提前,那样的话那些佣兵们真的能支撑到后半夜吗? 她很怀疑。 “不知道。”布兰的回答言简意赅。 他倒是真的不知道,他不是什么军事天才,只是对于穴居人的习性比较了解而已,至于对方会怎么决定,他还真说不准。 “那么领主大人,太阳已经要下山了,你开始不是说等傍晚么?” 布兰惊讶得愣:“我有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你那个时候说……” “哦,”布兰打断她,“那是因为刚才看你等得不耐烦了,让你放松下。” 红发少女用琥珀色样的眸子盯着他,即使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露出了雪白的小虎牙。 “对不起。”布兰微微笑。 茜闭口不言,回过头——毕竟布兰是领主,她自视为属下,属下当然不能质疑领主的意思。因此虽然有疑问,但也只能放在心里。 只是布兰大数时都会和自己人解释想法,今天在她看来显得有点反常而已。 但布兰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他边微笑着在自己构建的空间之中横置了罗夏尔的集市,6点财富随即汇入他的所有资源之中,自从那夜的挥霍之后,三天以来的他的财富已经上升到了98点。 不过比起已经消耗的来,这回复的杯水车薪还是让他忍不住心中有些抽搐。 “你打算到下面的地穴中去找对方的酋长么?”他想了想,还是如此回答道:“穴居人的地道恐怕已经挖空了这座山,如果我们进去估计明年也找不到对方。”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等下去吧。”茜抱怨道。 “放心好了,这只是个小部族,三千人左右的部族中族长往往就是巫医。”布兰答道:“要对付人类的正式巫师,他得亲自出马才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要看对方的谨慎程度。”布兰答道:“最迟不会超过月亮升起来之后的小段时间。” “那边能挡住穴居人这么久么?”茜忍不住问。 “我相信安蒂缇娜,”布兰抬起头:“办法我已经给她了,剩下就要看佣兵们是不是真的愿意和我们在起。不过如果不行,她们也有自保的办法——但事实上放不放弃马蹄草锯木厂都不重要,这场小冲突在下午那场战斗中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什么意思?” “看着吧。”布兰微微笑:“我要的不仅仅是胜利那么简单。” ……月亮很快升上了天空。 在夜色下的马蹄草伐木场的空气中似乎洋溢着股寂静的味道,但这却瞒不过个经验丰富的佣兵,尤塔在木墙上巡逻时,就已敏锐地嗅出了隐藏在风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穴居人的斥候或许已经到了。 她皱着眉下意识地举起手,手指插入自己右鬓耳后火红的长发之中,迎着夜色下渐渐变凉的风向后梳理了下。然后左手向下面招了招,叫来几个佣兵让他们进森林去侦察下。 但她的举动明显引起了营地之中其他人的注意,玫瑰与酒佣兵团团长克伦希亚抬起头看了这边眼,然后不动声色地回过头,背着只手继续默默地监督自己手下的人在营地之中挖掘出条沟壑——这倒不是战壕,而是为了防止穴居人从地下突袭而采取的准备措施。 至于身形魁梧的大团长弗恩,同样沉默不语,打了个手势让自己的人登上木墙。 佣兵们表现得井然有序而富有经验,这让在营地中四处巡查的安蒂缇娜松了口气。贵族千金在环伐木场检查了圈之后,在两位野精灵姐妹的陪同之下提着裙子步步走上木墙。 她首先看了在月色之下的尤塔。 “发现什么了吗?”安蒂缇娜问。 尤塔回过头,看到是这位小姐似乎并不惊讶,但也不感冒的样子转过头去:“森林中有东西,或许是穴居人,也可是是其他野兽,我已经让人去看了。” “穴居人?”安蒂缇娜内心略微惊,但面上却未表露:“来得这么快?” “或许。”女性佣兵团长强调道。 “是又会怎样?”贵族千金轻轻吸了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问道:“这是不是说明穴居人调动很快,尤塔团长?还有,能判断出它们的反应速度么?以及军队之间协**况?”她虽然博学广闻,但追随布兰段时间后才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在这些老练的佣兵面前,往往经验与知识之间互相印证会让人受益匪浅,因此安蒂缇娜看了尤塔眼之后,摆出虚心的姿态地提问道。 尤塔也看了她眼,第次觉得这个小姑娘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虽然小小年纪心思深沉了些,但她看了所谓贵族的后代,旦接受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很少有确定的信息,”女佣兵团长摇了摇头,赤红的长发像是团火焰样摇曳了下,“有可能是先前留下来监视的穴居人,也有可能是后面赶来的斥候,如果是前种可能性说明对方的作战素养很高,可能的话我不会愿意与这样的家伙作纠缠;但后种则说明对方的整体反应与协调能力都超人等,这样的话后面几天的战斗估计会很吃力……” “而且至少还说明,”尤塔补充了句:“斥候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横穿森林,个体素质也不是般的出众。” “你认为是那种呢,尤塔团长。” “凭经验来讲,”女佣兵团长答道:“我偏向于后种。” “经验么。” “经验很重要,安蒂缇娜小姐,尤其是在你无法确定什么的时候,经验就像是种直觉比你的知识加靠得住——”尤塔边回答边舔了舔嘴唇看着前方,森林中惊起了片鸟雀,这说明佣兵们与穴居人交上了手,正在驱逐对方。她眯了下眼睛:“看来我的猜测没有出错,你的领主大人也不是般人。” “怎么?”安蒂缇娜愣回过头。 “斥候这个时候到了的话,说明大部队也近了,”尤塔答道:“但从时间上来讲进攻的时机还要后延,真正激烈的战斗要持续到后半夜,那小家伙……哦,抱歉!领主大人看来是相当了解这些地下的家伙呢。” “他了解的可不止这些。”安蒂缇娜看着月亮,幽幽地答道。 “哦?” 第二十二幕 扩张(三) 欲望文 第二十三幕 扩张(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三幕 扩张(四) 安蒂缇娜听着远处森林中隐隐约约的鸟雀扑腾着翅膀的声音,有那么会儿不禁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尤塔在她身边,大小两位女士时之间都有点寂默无声地在木墙上,面对着清冷的月光。 谁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呢?她可以想象穴居人在森林中纵跃前进的样子——它们大步前进,沉重的步子踩在干枯的松枝上发出‘噼啪’断裂的脆响,很快就从黑黝黝的森林中显露出身形,围拢上来包围了伐木场。 穴居人从开始就是从格拉哈尔山方向出现的,大约有三十个,与下午那批别无二致。雇佣兵的派出的斥候显然不是它们的对手,所幸女佣兵团长早就考虑到了这点,她派出的是骑兵,因此至少可以从森林中退出来。 穴居人在后面紧紧地咬着这小队骑兵,它们知道这些人类会退回伐木场,如果伐木场内的人类打开大门接应这些同类的话,它们就有机会乘乱杀进去。 但尤塔自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她立刻让伐木场外围的木质堡垒上的雇佣兵弩手用箭雨拦住这些穴居人,同时让自己人打开大门,放外面的骑兵进来。 弩手们松开压在弩机上的弓弦,排白线从伐木场外围的木质堡垒上射出。 整齐划的弩矢就像是条无形的鞭子抽在穴居人的队形上,将它们打得七零八落。但是实际的威力却值得怀疑,安蒂缇娜亲眼看到那些被射中倒地的穴居人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真正倒下的不过只有五、六个。 她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虽然下午就与这些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交过手,可那个时候她在后面与罗曼起,远远没有现在看得这么真切。 不过无论如何,发现无机可乘之后,穴居人在丢下五六具尸体后很快退了回去。 “这是斥候。”女佣兵团长盯着穴居人退回去的森林方向,确认了这点。 “那么这就是下午以来出现的第批穴居人,”安蒂缇娜小声说:“如果它们没有集结的话,这些可能是最近的处锯木厂来的穴居人,它们好像并没有集结过啊。” “你怎么知道?”尤塔回过头,这个小姑娘刚才还在询问她,但这么快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从冷杉城带来的向导说,从马蹄草锯木厂到这里,即使是骑马穿过森林也要接近大半天。”她理所当然地说:“看得出来之前那些穴居人并没有马跑得快吧。” “先头部队。”尤塔答道。 “它们大概是知道我们人并不。”安蒂缇娜答道:“下午放跑那么,要想隐藏实力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两人显然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就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下午根本没机会将对方留下来;而事实上如果不是布兰的战术的话,他们连取胜都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两人很快就停下交谈。 因为她们发现穴居人的斥候退回去后,它们的先锋很快从另侧走出森林——大约百头穴居人走出森林沿着河滩前进——保持与伐木场外围的木墙平行。 “它们在做什么?” 张脸从两人之间插进来,商人小姐瞪大的眼珠子就像是对璀璨的黑宝石,她眨了眨眼睛,趴在女墙上好奇地盯着外面穴居人长长的队伍。 “包围这里,”安蒂缇娜皱了皱眉头:“看来它们打算就在这里等其他伐木场里的穴居人前来会合了。” “被对方不放在眼里了吗?哼!”尤塔看着穴居人在河滩上的字长蛇阵,有些蠢蠢欲动:“要不要让虎雀带领骑兵去冲下?” 她想这个时候打开大门反杀出去,定会占到不小的便宜。 但贵族千金看着穴居人沿着河滩方向缓缓向前,正点点将这座伐木场变成孤岛,心中说没有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她还是镇定下来摇了摇头:“不用了。” “恩?” “它们要展开包围的话,至少说明时半会不会进攻,这不正和我们的期望致?” “削弱对方点实力,会防守起来会轻松些,”尤塔看了安蒂缇娜眼,对方的镇定与冷静给她留下了异样的印象——不过这位女佣兵团长随即摇了摇头:“不过说得也是,会我们说不定要面对千头甚至这些家伙,百少百的确也不存在,而且即使是这点人我们也没把握把对方全歼……” 她好像是说服自己般如此自言自语地说道。 安蒂缇娜并没有答话,但心中却想:千?她暗自摇摇头,布兰告诉她在这地区活动的穴居人可是三千以上甚至。 不过数量越集结起来也就越慢,她估计下半夜这些家伙展开攻击时在伐木场外围的穴居人很可能超过了这个数目的半以上。剩下的,就只有指望对方如布兰所说那样并不擅长在地面世界的攻坚战了。 她显得有些紧张,可另方面布兰的确从没有说过大话。 银色的月亮在山野之间渐升渐高了。 当月光洒满山谷的时候,布兰终于发现了他的目标。他眯起眼睛,看到穴居人之中几头高大的熊地精簇拥着的那头干瘦的穴居人巫医。虽然转瞬之间它们就消失在人山人海之中,不过他已记下了对方的大概位置。 此刻的时间已经是午夜之后。 他立刻重置了‘罗夏尔的集市’卡牌,然后再次横置,6点财富随即汇入宝藏之中。做完这切,他才低头再次看着下面银色的山谷中集结起来的穴居人——它们数目得惊人,前前后后分成了三拨——他猜这地区的穴居人至少有半以上都驻扎在这座伐木场的地下。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长矛,布兰忍不住皱了皱眉。 坏消息是他和茜不得不在这支大军中找出目标,那怕他们两人都具备黄金阶的实力,但要在成百上千拥有黑铁级的生物之中来去自如还是显得有些天方夜谭。 好消息这至少比在弯弯曲曲的穴居人挖掘出的地下隧道之中绕圈子来得容易,布兰曾经有过热血冲动的时代,他和游戏之中的同伴们就像是茜样毫不考虑地杀进去;区别在于,现在有他来阻止那个红发少女,但当时却没有人来阻止他们——当然结果就是在里面迷路了快周。 他起来,向坐在边百无聊赖的茜招了下手。 “跟我来。” “动手了?”红发少女愣。 布兰点点头。 两人无声无息地沿着山坡滑下去,茂密生长的枥树遮住了他们的身影——不过这显得有些余——穴居人本来就不依靠视力,它们敏锐的听觉让它们足以在数百米开外就捕捉到人类轻微的脚步声。 只不过那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布兰与茜前后从森林中走出来时,最先发现他们的反而是边缘的几头熊地精。那些扛着连枷的大块头看到这男女时显然吃了惊,它们极少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开始它们还花了点时间在自己有限的脑容量之中反应要怎么处理这个情况,但随即立刻就发出了低沉的怒吼。 怒吼随即传遍整个山谷。 ‘呛——’ 布兰剑将那柄翻滚着向他飞来的流星锤削成两半,他微微偏头让首尾分家的武器从自己两边飞了过去。 然后他再次抬起头: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并猜出对方的实力,在他的视野中穴居人与熊地精骚动起来。消息像是瘟疫样在这些古怪的生物之中蔓延开来,但消息的传递需要时间,而反应需要的时间。 但布兰已经算好了他和那头穴居人巫医之间的距离,他的左手中指在剑锋上轻轻弹,放平长剑,直接从左到右拉出条长长的银线。 风压脱刃而出,它首先越过那几头熊地精——就像是柄镰刀挥过之后留下的麦茬——这些虎背熊腰的大块头这就像是不堪击的稻草人样倒下,齐齐拦腰斩断,血浆喷射而出。 甚至连带后面扫倒了大片穴居人。 这击吓坏了这些来自地下的生物,乔根底冈与地表世界对于实力的划分虽然不尽相同,但是黄金阶的力量无论在那里都足以产生震慑性的效果的。穴居人们立刻发出种惊恐万状的尖叫着——在布兰听来就像是毫无意义的噪音和尖啸——然后它们纷纷后退,像是退去的潮水样从布兰身边远离。 这比游戏之中还要夸张。 游戏之中虽然也有士气说,可显然没有这么离谱。布兰没料到自己击之下竟造成如此效果,连他自己都吃了惊,不过这是好事,他立刻顺着穴居人退去的方向插了进去。 茜紧随其后。 而这个时候大军之中的巫医塔吉卜终于从自己这场骚乱之中发现了这两个源头,它摇了摇穴居人特有的硕大的脑袋,开始还是满脑子对于自己属下的怒与不满。 区区两个人类也能把它好不容易集合起来的队伍弄得团乱。 但它立刻反应过来,那两个人类是冲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的!而且速度极快!它从自己的发出的声波的回馈之中得知这点,不过几息之间,对方与它的距离就缩短了好几十米。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塔吉卜慌张起来。 第二十三幕 扩张(四) 欲望文 第二十四幕 扩张(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四幕 扩张(五) 但战场上短暂的混乱之后,穴居人就如同它们的特性样很快恢复了秩序。 塔吉卜悬起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了下来。在乔根底冈的地下流传着众关于地表人的谣言,有些形容这些地表人的贪婪,但也有描述地表帝国强盛的传说和故事。 这个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巫医曾经深受这些传说影响,认为地表是个充满危险而又贫瘠的世界。 但很快它就变得不屑顾,因为托尼格尔的人类给了它个极端负面的印象。在塔吉卜眼中,人类的军队羸弱,无力而又缺乏纪律——他的部族在地下世界称得上是弱小的支,但在这里样轻松击溃那个叫做格鲁丁的男爵的‘大军’。 开始这头穴居人领袖还疑神疑鬼,以为人类是设好了陷阱让它们钻进去。甚至直到格鲁丁的使节秘密找上门来,它都曾度怀疑森林外面的那个人类贵族是不是在欺骗它。 但最终塔吉卜证实这种怀疑是没有必要的,原来传闻之中的事情不过是子虚乌有,在乔根底冈另面传说之中那个有着雄鹰作为旗帜、庞大的人类帝国现在看来大约只是故事书上吓唬小孩子的描述。 倒是贪婪,确实符合对于这些人类的描述。 短暂的错愕之后种自我膨胀的心态替代了它原本的小心翼翼。它开始肆无忌惮地在森林中扩张,举并拿下了人类在这里的全部伐木场,甚至度想要以这篇森林为立足点扩张并占领整个格鲁丁的领土——不过人类可怕的数量优势让它打消了这个想法,当然,这并不能改变塔吉卜眼中人类弱小的印象。 这次佣兵拿下了座伐木场,在它看来不过是因为对方的巫师在战斗中发挥了奇效而已。但只要它出马,就能给对方个深刻的教训。 那些胆小而又贪婪的人类,的确是要用鲜血与拳头才能让他们记住教训的。塔吉卜心中忍不住恨恨地想,已经下意识地将这些地表人当作了某种低等生物、或者是土著。 不过那两个敢于向它的大军发起突击的人类倒是真正让它吃了惊;从前方退下来的穴居人勇士用低频的尖叫告诉它这个信息,那两个人很强,恐怕有奴隶主的实力——在乔根底冈的地下,奴隶主这个头衔代表着地表世界黄金级中下游的水准,比如说居住在迷宫之中的米诺陶斯族或是金矮人。 塔吉卜忍不住寒毛直立,这对于穴居人来说是个本能的警惕动作。它知道这两种生物在地下领主的编制之中牢牢地占据着第四阶梯的位置,不要说对于它,就是对于整个穴居人社会也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但现在它面前既不是以双刃斧为标记的牛头角斗士,也不是居住在金之大厅之中的金矮人。而是两个曾经在它眼中显得弱小的人类而已。 原来人类之中也是有强者存在的。 “不过毕竟是缺乏几率的人类,竟然单枪匹马前来挑战整支大军,”塔吉卜心中微微有些不在意,心想土著就是土著,缺乏系统的战术思想。在地下,战争已经发展为门艺术,虽然它只不过学到皮毛,但现在看来也足以蔑视这些野蛮人了。 它立刻举起自己的大旗,让自己的同类围住那两个人类。那怕是两个‘奴隶主’,但样也不可能单独对抗人山人海的大军。 ……穴居人开始变得慌乱的时候,布兰的进攻还算得上是帆风顺。 他抬起头看到四面八方人头涌动的穴居人之中,面羊头大旄如此显眼。那是穴居人部族领袖的标志,距离他所在的位置不过百米远而已。 但哄而散的穴居人在后退时终于遇上了后面督军的穴居人勇士,这些体格高大,身上长满了紫红色瘤子的地底生物毫不留情地用手上的长矛抽打着自己的同伴,好让它们从惊慌失措之中清醒过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穴居人尖叫着,被驱赶了回来。 于是布兰很快就发现自己要面对这些被赶回来的乔根底冈的常规军队,它们排成排,用并不十分有力的前肢试探性地向他递出长矛——但说实在话,这很难说是有效的攻击。布兰很轻松就扫开这些劣质的长矛,他向前剑分开人墙,又重新将它们击溃。 第排穴居人在丢下五具覆了层白霜的尸体后再次哄而散,防线像是冰雪消融了。布兰又向前前进了段距离,但他马上看到后面的穴居人被驱赶了回来,由于同类争取来的时间,这些生物在短时间后已经镇定下来。 穴居人们反应了过来。 “领主大人。”茜小声说道,意图告诉他后面的被分开的穴居人已经开始围上来了。 布兰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汪洋大海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但两人这个时候发现自己不过才深入对方的阵型十数米远;他们渐渐感到阻力,两三头穴居人甚至尖叫着飞奔了过来,它们结实有力的后肢让它们像是奔驰的骑兵样将巨大的力量附着在长矛的尖端上。 这样的攻击就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在挡下两三次攻击之后,布兰不禁感到头痛起来,他看到代表着塔吉卜的羊头大旄正在向相反的方向移动——那是北面或者东北面——总之在乱军之中实在是很难分辨方向。 开始布兰不禁有些怀念起他的第个计划来,那个计划是他在山顶上时度为之心动的——那就是骑着白银战驹从上空突入;不过他这么想的时候全然忘记了从上空展开攻击的危险性——他的敌人可能是个施法者,布兰很少和穴居人巫医打交道,但也知道禁空法术不是什么罕见的货色。 想归想,布兰与茜两人手上却点也不留情,闪亮的电弧与霜青色的冰晶向前蔓延数十尺,穴居人的第三次组织起来的包围圈随之灰飞烟灭。 但两人都停下来微微喘了口气。 布兰感到自己干掉了至少四十个甚至些,因为只有茜个人分享经验,每头穴居人身上他都能吸收七八百点xp,如果不是体力下降剧烈的话,可说战果辉煌。 茜脸上微微发红,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要说她的绝对力量还超过布兰成,不过年轻人在过去游戏之中常年以少敌,过着直以来在乱军之中杀个八进八出的生活;而玩家近乎无尽的生命让他们可以尝试各种战术,因此而积累下的经验才使布兰可以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习惯性地最大可能保存体力。 不过他脸不红心不跳,副神色自若的样子落在红发少女眼中,心中忍不住有些细小的崇拜产生。 领主大人不愧是领主大人。 她想。 然而布兰此刻却静下心来聆听周围某种低频的颤鸣,他用剑逼退围上来的穴居人,然后细心捕捉那种声音——那种声音听起来像是龙语的个分支,本来不应该在人类听觉范围之内。 但琥珀之剑中个设定是:当感知每提高个能级,人耳可以捕捉到的声音就会呈几何级数上升。 而此时此刻的布兰,感知早已高达20‘oz’。 他很快听到了那个独特的声音,那是大军之中穴居人的勇士们正在用它们特殊的方式互相联络,并向次级的穴居人传达命令。 布兰并不懂得穴居人的语言,但样能把对方的意思猜个**不离十。他知道只要扰乱这些隐藏在大军之中的‘指挥节点’,穴居人就会自动陷入混乱之中。 对于玩家来说,这种技巧已经算得上是老生常谈了。 他很快锁定了声音的源头,他向边转过头,敏锐地感到在那个方向上;在大队穴居人背后,有三到五个声音的源头,从对方的动向上看它们正在组织第四次包围。 “茜,”他马上喊道:“在那个方向打开个缺口。” 茜微微愣,炽热的琥珀色的眼睛看向布兰长剑所指的方向;在那里穴居人们正在聚集起来,超过百头的个大队很快层层叠叠地构成了条密不透风的防线。 显然后面的穴居人勇士敏锐地察觉了布兰的杀意。 但它们的动作也同样引起了茜的注意,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就像是在说这条防线后面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女孩子甩了甩长长的红色马尾,不需要进步的提醒,她长枪向前甩——黑暗之中闪过条雷弧! 刺眼的电火花穿透了挡在为外围的三头穴居人,并立刻穿透它们的身体,闪电像是面扇子四散向后扩散开去。 声爆响之后,穴居人呈个巨大的扇形向后倒去,前面的变成焦炭,后面的也麻痹得动弹不得。 当这个缺口在层层人墙之后被打开后,布兰眯起的眼睛里终于可以看到人头涌动的穴居人背后那几头体格高大的穆鲁穴居人,只是两翼的穴居人正在合拢,人墙上的缺口越来越小,机会只有瞬。 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冲锋技能,第次与直以来背靠背前进的茜分开,身体刹那之间化为条醒目的黑线。 黑线从那排穴居人身边射而过,穴居人几乎是在零点几秒的反应之后才回过头。但布兰已经和它们的视线起跃过它们的肩头层,人剑已来到那几头穴居人勇士面前。 在他的眼帘之中,那里共有六头穴居人勇士。那些紫红色皮肤的生物相当聪明,当它们发现防线被突破后方面前来阻挡,但的却是分散逃跑。 但布兰立刻用最大化的力量挥出道剑风。力量爆发与白鸦剑术此时此刻的全力施为几乎在空间之中扯出条七八米长的透明波纹,它在夜幕的掩护之下向前推进,瞬数十米——那些穴居人勇士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出去,但立刻身首分家,倒在地上。 布兰停下来回过头,周围的穴居人终于因为失去了指挥而四散退去。 …… 第二十四幕 扩张(五) 欲望文 第二十五幕 扩张(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五幕 扩张(六) 黑暗中爆出的团闪电璀璨得好像是明亮礼花,刺眼的电火花穿透了挡在为外围的三头穴居人,并立刻穿透它们的身体,闪电像是面扇子四散向后扩散开去。 片穴居人倒下了。 塔吉卜吓了跳,倒不是因为茜击之下产生的可怕威力。它知道力量旦上升到奴隶主级之后,举动产生的杀伤力就会呈现出几何级数的增长。 但真正让它吃惊的,是茜击之后前线似乎下子就崩溃了。这是怎么回事?塔吉卜在战场上举目四望,很快敏锐地感觉到几个直在战场上传达命令的声音消失了。 自己的族人之中损失了好几个勇士,这两个人类好像很熟悉它们的作战方式。塔吉卜心中微微惊,但它来不及心痛,因为那两个人类又开始交错前进,向它这个方向杀来了。 布兰与茜前进的速度极快,失去了组织的穴居人拦不住他们,双方之间的距离很快就缩短了半。 塔吉卜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不过它很快发现自己排上去组织进攻的穴居人勇士往往时半刻之后就会被对方从人群之中找出来并准确地施以外科手术般精确的打击。三番五次之后,它随即放弃了这种努力——且不说这种努力毫无意义,再说它手上也没有这么精锐来如此消耗。 前前后后损失了近半个中队的穴居人勇士,这位穴居人巫医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了。 何况时间上也不允许它想。 它看了看四下,那些高大的熊地精正守护在他四周。它忍不住想是时候让这些大个子发挥应有的作用了,虽然这些熊地精是整个穴居人部族最精干的战斗力,可是那两个人类已越来越近,它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挂在这里。 它打了个手势,那是组法术要素——洞穴的祝福,以剥夺视力为代价,可以让生物短时间内大大地提高它的战斗力。对于黑铁巅峰的熊地精来说,甚至足以将它们的实力催生到白银阶段。 这事实上是种黑魔法,对于受术者的伤害极大。不过塔吉卜并不懂得这个,巫医的巫术是从血液之中传承下来的,是洞穴女巫的祝福,每个穴居人巫医最先修习的就是这种法术,而根本不用去考虑它的合理性。 它举起干枯的三根手指,洒了把草木灰,又施展了个盲眼祝福。 这样熊地精就暂时拥有了盲感,至少不会影响它们在失去视力时的战斗力,而事实上每头熊地精都受过专门盲斗训练,这并不能难倒它们。 在地下的每个居民都牢记这句话——眼睛是余的。 最后塔吉卜向前指,然后从喉咙中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它的命令很简单,让这些熊地精向前拦住那两个人类,或者至少阻挡他们,至少让它腾出时间让自己的勇士们重新组织起那些胆小如鼠的的同类。 它知道人类的体力是有限的,它敏锐的听觉甚至已经捕捉到了那个女性开始变得沉重的呼吸声,它知道现在比的是谁坚持得久。但塔吉卜相信,胜利必将属于穴居人。 这是它在千百次战斗中的获得经验告诉它的结果。 它边‘听’那些熊地精埋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边命令自己的亲卫——虽然失去了熊地精之后,剩下的亲卫的水准已经变得参差不齐——让它们掩护自己后退。 “这两个该死的人类。” 塔吉卜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声。 ……不过此时此刻在布兰与茜看来又是另番景象,红发少女觉得自己已经累得快不行了。她过去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战斗——两个人在万军之中往无前,这听起来感觉不错。但实际上是体力的流失也比平日里快几倍以上。 她已经记得自己亲手干掉了少敌人,上百个或者,开始的确是势如破竹,但随着体力逐渐透支,这种往无前的体会之中很快加入了丝艰涩。 从她的斧枪延伸向外的雷弧从开始的长达十数尺,现在已经收缩至环绕在她身体周围。茜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久,她忍不住环首四顾——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她开始大口喘着气,忍不住佩服地看着布兰。 只有布兰依旧是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要素——种类似于低温形成的冰粉末始终蔓延出数十尺之外,靠近他的穴居人受到寒冷的逼迫纷纷后退。 茜咬了咬牙,不服输地跟了上去。 但她并不明白,此刻布兰样感到有点手软。毕竟在琥珀之剑中,不管你么强大,只要没有完美躯体,就永远无法摆脱疲惫——黄金阶也好,开化要素也罢,都不能例外。 年轻人表面上的气定神闲以及游刃有余的运用要素,不过全部是依仗了个意料之外的惊喜罢了。 随着等级提高,潜藏在他身体之中的不屈天赋也逐渐成长,出现了的新属性。而此时此刻,他就惊讶地发现了这样条天赋——‘只要体力没有进入衰竭阶段,角色就可以如同最佳状态样施展他的切能力’ 这条属性表面上并不能提升个角色的绝对力量,但布兰清楚,它在实际的战斗中发挥的作用却远远超过想象。毕竟任何玩家也好、npc也好——只要他还没有达到完美躯体的阶段,那么他就必然面对体力下降的问题。 也就是除了那些真正的黄金族之外,任何人在战斗中,绝对战斗力都是逐渐下降的。 但拥有了不屈天赋之后,情况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意味着他以后可以在任何时刻,在任何场战斗中都能全程保持最佳实力,这尤其是在这种长时间的战斗或者是与人决斗的场合之中,简直是占尽优势。 不过布兰想这东西虽然看着很美,但等到了完美躯体阶段之后,又会重新变成鸡肋。想到这点,又让他有点无奈。 他随手挥出道剑风,连续施展白鸦剑术与力量爆发已经让他的体力逐渐接近危险线。不过此刻布兰抬起头,终于看到塔吉卜身边那大堆熊地精终于动了。 然后他看到对方庞大的躯体上闪烁的那层黑红相间的光芒,就认出那是穴居人巫医最常用的‘洞穴祝福’——巫医的法力池并不大,这意味着对方已经开始动用老本了。 这就够了。 布兰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微微侧过头。“茜,还能坚持下去么?”他问道。 红发少女随手抽飞头没头没脑冲上来的穴居人,重重地喘了口气,她甚至没心思回答这个问题了。只是问道:“我们……呼……还要向前杀远,大人?” 她的回答已经表明了她的精疲力竭。 但她回过头,看到那排像是高墙样拦上来的熊地精,吓了跳,脸都白了。她吸了口气,回过斧枪,咬牙说道:“领主大人,我记得你会那个加速的技能对吗?” “冲锋?”布兰愣。 “是……” “干什么?” “我、我已经累得不行了,恐怕没力气继续前进了……”茜喘了口气,但抬起头时眼中却闪烁着不服输的好战光芒,她咬了咬牙答道:“会我用第七弦打开口子,大人你想办法加速穿过那些熊地精……是叫熊地精?” 布兰没料到她想的是这个,摇头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是问你能不能帮我争取点时间。” “时间?”茜愣了。 “三十秒。” 红发少女眼中闪过疑惑的光芒,但还是坚定第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就交给你了!”布兰盯着越来越近的‘熊地精墙’,在他眼中,塔吉卜的羊头大旄已经越来越远。 但成功却好像已经近在眼前——……塔吉卜感到布兰与茜停下来时,就几乎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它想纵使是两个‘奴隶主’,在面对二十头由洞穴的祝福加成之后的熊地精构成的防线面前,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然而只要他们速度慢下来,它就有充分的时间来重新将那些已经心惊胆战的族人组织起来了。 这样,两个人类向前的切努力就等于说白费。 塔吉卜忍不住为自己的英明感到有些自鸣得意起来,可它还来不及下达命令让那些此前接受命令隐藏起来的穴居人勇士重新回到第线去监督那些正在四散溃逃的族人,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就出现在了它的听觉范围之内。 那是种在积年累月的战争之中遗留下来对于危险的敏锐预感。 它心中微微动,下意识地抬起头。虽然缺乏视力,但从音波的回馈之中已经感到半空之中出现了不速之客。 它不知道那是什么——那种特殊的回声它过去从没听过。柔软的,又带着丝杂乱,仿佛鼓动着空气,在风中带出道道涡旋。那是羽翼的声音,但要比鸟雀类的生物要大得,塔吉卜这刻忽然记起关于地表世界的某个传说。 它想那定是巨鹰——地表之上精灵族的巨鹰! 但此时此刻只有布兰、茜与穴居人大军中少数的几头熊地精才可以看到,天空中出现的并不是巨鹰,而是两个浑身闪闪发光、背后长出两对光翼的天使。 圣洁大天使从天而降! 它们的目标正是正下方的塔吉卜! …… 第二十五幕 扩张(六) 欲望文 第二十六幕 扩张(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六幕 扩张(七) 安蒂缇娜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默默地看着森林中走动的人影越来越。自从进入霜降之月以后,虽然离埃鲁因的第场雪恐怕还有段日子,但夜里的温度已经变得很低。每个人在冰冷的空气中呵出的层薄薄的白气笼罩在伐木场上空形成云雾,女墙之后士兵们搓着手抵御寒冷,夜色下的冷寂中带着丝肃杀与紧张的味道。 几乎所有的佣兵都到了木墙上,没有留后备队——虽然尤塔和克伦希亚极力反对,但布兰亲口告诉她用不着,那么对于这位贵族千金来说那就是真理。 “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这是将所有人置于危险中的做法!” 在回答那个女团长这个愤愤然的问题时,安蒂缇娜不知为何忽然从心中生出个俏皮的想法;她想如果布兰骗她的话,她死了之后就是变成只幽灵也会缠着那个年轻人吧。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她大跳,甚至脸蛋上都渗透出抹红润来,还有些微微发烫。她呵出口气,认真地摇摇头将这个想法驱出脑外。 但尤塔看着这个贵族少女像是发呆似地脸红了下,然后又摇摇头之后只淡淡地给出她个答案:“这是领主大人吩咐的——”就忍不住把之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对对方的好感丢了个干二净。 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让尤塔忍不住转身就走,没好气地去巡视自己的手下,走之前还在心中暗自骂了句‘自以为是的贵族’,不过倘若是之前,她定当着安蒂缇娜的面而不是背地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事实上无形之中,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他们早已受了布兰的影响。因为反过来想,她至少没有再反对这样将兵力次性投入的做法。 既然是那个年轻人的吩咐,那么想必定有他的道理。 怀着同样的想法,克伦希亚也停下了反对。只是他回过头,看到身材高大的火地战团大团长黝黑的脸上露出丝微笑,这位银发的中年人愣。 “你早知道了?”他这么问时,本能地产生了种警觉。 但弗恩却像是看穿了这个富有心计的老狐狸心中所想,他不在意地笑着揉了揉鼻子:“那个小姑娘比你我还冷静,你觉得她像是会胡乱指挥的人?这里能指挥得动她的,也只有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了吧……” “你倒是观察入微。”克伦希亚哼了声。 “彼此彼此。”弗恩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却没有说出来。他身边有个老练的雇佣兵每隔段时间会大约估算出森林中穴居人的数量,他只是默默地听着那个打样的报数的声音,语不发。 穴居人很快就已经上千了,它们在森林中蠢蠢欲动,引起了每个人的警觉。 夜幕上的星辰变幻不定,然而时间终于走过了午夜之后最初那两个钟头。起初安蒂缇娜在与疲倦以及罗曼层出不穷的古怪问题之间搏斗时终于落了下风,但正在她眨了眨困乏的眼睛想要压下个呵欠的时候,她听到连串异常的响动。 那是周围的佣兵们端起手中的十字弓发出的声音。 我们的贵族千金立刻打了个激灵,她抬起头看到森林中穴居人终于有了动静,它们排成排排走出森林——队列与队列之间每隔段距离都由到两头熊地精举起巨大的木盾掩护。 “有攻城器具吗?” 城头上传递着佣兵互相询问的声音。 “没有!” “没有看到!” 斥候的声音立刻从塔楼上传递回来。每个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大人又猜到了——”安蒂缇娜在女墙后,面色如常地想到。 穴居人在百五十码左右的距离上开始加速,从木墙上看下去它们仅仅是开始小跑,但面面巨型木盾构成的海面已经流动起来。 百码。 五十码。 在这刻,尤塔与弗恩、克伦希亚同声下达了射击命令,当上百条弓弩同时间松开时发出令每个人都耳根发麻的颤音,所有人都看到密集的弩矢构成条半透明的白线向前扫去——像是道刀锋。 刀锋横扫在穴居人前进的队形上,最前方大约两三排地底生物齐齐滞,穴居人与熊地精齐滚倒,完整的阵型上立刻出现了明显的缺口。 但每个人都明白,弓弩对于穴居人来说真正的杀伤力只有老天才知道。他们还来不及上第二支弩矢,就看到后面的人潮涌上来填补了前面的缺口。 几乎是片刻之间,穴居人就已经前仆后继地杀到了伐木场外围的木墙下。 木墙由四层原木构成,每两层之间还填满了泥土,对于座伐木场来说修筑这样的工事,三位大团长度认为穴居人简直在浪费原料;可当熊地精们举着木盾撞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为这个想法而后悔了。 那些笨重的生物迈着巨大的步子连带着它们的身体与手上木盾的重量起撞上来,木墙立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有些地方的原木甚至开始向后倾斜——要知道这些原木可是被深深地打入地面接近三分之的长度。 每个人都听到脚下木墙吱吱呀呀呻吟的声音,这简直是心惊胆战。与此相比那些踩着木盾依靠强健的后肢跃跳上墙头的穴居人简直就是人畜无害了。 佣兵们毫不客气地将这些不速之客赶下了木墙,但穴居人的进攻显然还没有完,很快墙头上就响起了雇佣兵的尖叫: “它们在挖地道!” 虎雀让安蒂缇娜在后退了些,然后这位卢比斯雇佣兵的队长双手撑在女墙上俯首下视——他果然看到在那些熊地精高高举起的木盾的掩护之下,穴居人们正下面飞快地挖着土——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不愧于地底民族的称号。 但伐木场内没有火油,甚至连石头都少得可怜,佣兵们试着将原木丢下去,可惜这些‘檑木’对于力大无穷的熊地精来说根本就没有作用。 所幸,他们还有预案。部分人立刻按照原定计划离开城头,撤回下午挖出的壕沟边上。 那些壕沟是专门为了对付穴居人的地道而挖掘出来的。按照布兰的吩咐,每条都深达数米,因此当穴居人花了近半个钟头挖通了第条地道时,走在最前面的立刻被后面赶上来的穴居人挤下了沟底。 这些穴居人无例外不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它们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分辨是怎么回事,但等待它们的是人类的长矛。虽然穴居人单体战斗力出众,然而面对居高临下的十支长矛,也只有被刺成刺猬的下场。 在损失了数十人之后,穴居人意识到此路不通。于是它们不得不退回去选择加直接而粗暴的方式——木墙上的雇佣兵们很快就面色难看地发现: 这些家伙开始搭人梯了! 这倒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唯缺陷是它们不得不抛弃大军之中体格庞大的熊地精。——那些熊地精蹲在人梯的最下层,举起木盾为穴居人搭起个平台——好叫它们容易够到木质堡垒的外墙墙缘。 “网!”安蒂缇娜发现这情况之后,眉毛扬,立刻喊道。 她身边的克伦希亚与弗恩立刻将这个命令传达了下去,时之间伐木场外围的木墙上传令声此起彼伏。而下刻,张张由木架子搭起来的巨网被雇佣兵们支了起来,并将它们伸出城墙,像是面巨大的拍子样向下盖住那些穴居人。 网是由油绳简单编织而成,这东西和构成网子外框的木桩都是就地取材,在伐木场之中遍地都是。这种简易的网具在场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攻坚战中看起来绝对是粗糙得可笑的,但对于并不善于攻城的穴居人来说却效果明显。 穴居人们在边向上攀爬边应付这些难缠的网具时,雇佣兵却可以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展开强攻的地底生物很快就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尤塔等三人看到这幕忍不住啧啧称奇,简单却行之有效,有别于大数正规军队的战术;这不像是贵族或者位骑士应该想出的办法,到像是他们这些老于战阵的雇佣兵的‘应急之策’——但这却正是那个年轻的领主事先嘱咐过的‘御敌之策’,这让他们有些惊叹,但殊不知玩家在过去游戏大大小小的战争之中,发明得最的就是这些异想天开的‘技巧’。 凭借简易的网具,佣兵们连打退穴居人数次冲击。但战斗的脚步还是不可避免地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油绳编织的大网终究不是牢不可破,随着越来越的穴居人冲破拦网,木墙之上的战斗终于开始见血。 人类第次出现了损失,并且伤亡的人数正在迅速增。在正面战斗之中,穴居人的单体战斗力优势逐渐展现出来。 雇佣兵步步后退,随着越来越穴居人涌上城头,他们发现先前的优势不复存在,甚至甚,许地方的防守者都反倒被赶了下去,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似乎随时都要破寨而入了。 虽然它们并不善于攻城,但数量上的优势已经掩盖了切缺陷。 满头大汗的克伦希亚与弗恩同时将目光投向安蒂缇娜,他们知道此刻唯扭转战局的关键可能就在这个贵族少女身上。当然,如果她没有行动,那么他们就要用自己的方法来结束这场战斗了。 两位团长心中同时作出了这个样的决定。 …… 第二十六幕 扩张(七) 欲望文 第二十七幕 扩张(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七幕 扩张(八) 在山谷中,战斗好像下就忽然停止了,变得安静了下去。 风中传来了羽翼破空的声音刺破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寂静,但塔吉卜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乔根底冈黑暗的地下,样拥有拥有飞行能力的生物,比方说鹰身女妖或者是些类龙生物;而施法者们世代相传的法术之中,有些专门的法术来对付敌对方的空军。比如说,大量的禁空法术——就像是这头穴居人巫医此刻所作的样! 它竖起三根指头,食指与中指向前,与拇指构成个大体上的三角形。 “tasdam!(止息之域)”塔吉卜用尖锐的嗓音准确地读出那两个符文,巫医的禁空法术正是符文法术的种——传说这两枚符文曾经掌握在北风女巫的手中,后来遗失在大地上,那之后就广泛地流传开来,为凡人的施法者所用。 但总而言之,布兰明白,两枚符文的含义事实上是从北风的咒语之中攫取对于大气的控制权。而根据施法者的力量,禁止的区域也各不相同。 像是塔吉卜这样的低级巫医,不能剥夺超过十个单位的飞行能力。 而且也不大可能二次施法。 布兰抬起头,果然看到在那面羊头大旄正前方,空间滞,两位大天使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咒语锁定,齐齐停之后从数十尺之外的高空中落下,像是流星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看到百米之外尘土飞扬。 “啊!”茜眼中映出同样的幕,忍不住吃惊地低喊了声。只是这么分心,就挨了正面头熊地精狠狠的连枷。 “别分心,那边没关系。”布兰扶住踉踉跄跄退回来的茜,面上的神色显得对自己召唤的天使并不是太过担心。他从那个方向收回视线,反而问道:“伤得怎么样?” 茜摇摇头,熊地精催化之后不过白银初阶的攻击对于黄金阶的存在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说服力,何况她是神使体质,恢复与防御能力胜筹。 布兰点点头,扶着红发少女起来,皱起眉头盯着逐渐逼近的排熊地精。比起那边塔吉卜此接下来要面对的困境来说,他此刻的处境同样不容乐观。 他看了看包围圈,低声吩咐道:“后退。” 后退? 茜愣,他们好不容易才从万军之中杀出条血路来到这里。距离那头穴居人领袖的大旗不超过百米,此刻后退,岂不是功亏篑? 她忍不住怀疑地看了那两头天使眼,心想领主就那么信任他们?要知道他们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把塔吉卜杀死那么简单,可失去了飞行能力之后,她很难相信他们还能完成之后的切。 “领主大人?” “听我命令。”布兰沉声说道。 茜微微怔,犹豫了下之后,不得已还是点点头。 ……另边,就像布兰预料之中样,塔吉卜同样遭遇了麻烦。 作为头穴居人来说,它是位部族首领,见识广。但这种见识仅限于在乔根底冈的地下,就像是它在地下世界的战争中面对得最的空军就是来自于黑暗沼泽地区的鹰身女妖——尤其对于羽翼空军来说,乔根底冈的地下除了这种生物之外再没第二种存在。 不过它感到有些得意的是,关于这种有羽翼的生物,它不仅仅知道鹰身女妖,还有羽蛇和传说之中地表世界上种奇异的大鸟。 巨鹰。 风精灵的巨鹰。在塔吉卜先辈家族的历史之中有关于这种生物的记载,那是记录了场关于地表世界战争的记录,虽然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先辈会和自己样来到这地面的世界,但在那段口口相传的历史中,那种飞得比鹰身女妖高,大,也凶猛的生物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此当羽翼的声音响起时,它心中立刻就产生了这样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它知道,无论是巨鹰、羽蛇还是鹰身人,或者说地下世界中那些类龙生物,它们无例外有个特点,只要失去了飞行能力,它们在地面上的行动就会变得举步维艰。 塔吉卜甚至进步引申,它下意识地认为所有具备飞行能力的生物,旦失去了它们本来的行动方式就会变得笨拙不堪。就像是个穴居人那怕是掌握了飞行法术,样也会在半空之中跌跌撞撞样。 这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但塔吉卜显然没料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诸如天使、狮鹫这样的‘两栖动物’,不要说龙族那种它只在传说之中听闻过的存在。 这个错误从开始就是致命的,甚至无法挽回。塔吉卜自以为是地错过了将线上的熊地精撤回来护卫自己的最佳时间,而当它满心希望地等待那两个人类陷入绝境时,很快却察觉到了另个不和谐的声音: 那两头被打下来的‘巨鹰’竟然开始朝它飞快地突进了,甚至速度超乎它的想象。 塔吉卜这才意识到了大难临头,但他身边不过只有些穴居人和少量的穴居人勇士可用,这些乌合之众在两位拥有白银级实力的大天使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果然,它很快就‘听到了’自己亲卫队溃散的声音。 然后它感到两柄冷冰冰的刀锋架上了它的脖子。 能够使用武器意味着对方可能是拥有智力的人形生物,这显然不是什么巨鹰。而那瞬间塔吉卜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它抬起头,试图以个部族领袖的骄傲堵住对方接下来的话。 “我……不会……投降。” 这是句结结巴巴的克鲁兹语,还是它在与格鲁丁的使节交往之中学会的。 只是两位天使言不发。 ……塔吉卜说出那句话时,战场上微微顿。穴居人们的听觉极为灵敏,虽然只是战场中心的句交谈,但就已经传达到了几乎整个战场上。 布兰感到战场上的变化,他抬起头,果然看到那面羊头大旄倒了下去。 不过穴居人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听觉不是那么灵敏的熊地精,在它们的围攻之下,负责掩护他的茜已经大汗淋漓,不住后退。 布兰把抓住少女的后领不由分说地将她拖向自己身后,然后向前挥出剑——他谨慎地把握力度不让自己不至于因为脱力而虚脱,并同时刚好能用剑风逼退那些体格庞大的生物。 但这剑之后,纵使是他也忍不住产生了阵晕眩感。 “大人?”茜感到自己后领被抓住时吃了惊,但察觉是布兰的举动后并没有反抗,只是疑惑地问了句。 “到地方了。”布兰答道。 红发少女回过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战场边缘。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她喘了口气,有些疑惑的问。虽然她已经看到了那面羊头大旄倒下,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即使是塔吉卜死了,在另侧伐木场的穴居人样会继续进攻安蒂缇娜。 现在的情况陷入和他们原定的计划有定差异。 布兰只是摇了摇头,他边拉着茜后退边冲山坡上的林地中打了个响指,很快,两人就看到抹银色从黑漆漆的森林中冲了出来。 那正是他们的白银战驹。 ……在面对克伦希亚与弗恩的目光时,安蒂缇娜终于点了点头。“通知下去,让学徒们准备法术。”虽然离她最近的穴居人已经在数十尺开外,但贵族千金只是冷静地盯着木墙上的那个方向——在那里,佣兵们正在与那些地底生物展开拉锯战——并保持着同样冷静的口吻回答道。 “等等!”尤塔的声音从所有人背后传来。几人回过头去,看到她剑砍翻头穴居人从另侧杀了出条路来。 在战斗开始的时候,这位女佣兵团长去巡视自己的手下时因而被留在了南面的寨墙上,但这个时候她好不容易才杀出条路回到几人身边。 她出现,就叫住了在场的几个人。 在场几乎所有的施法者都来自于她的团队,她很明白自己的人在这场战斗中需要发挥的重要作用——但尤塔生怕这些家伙搞不清楚状况,因为在佣兵之中,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成规模地使用施法者。 “所有的施术者之中,只有少数人会使用沉默术。其他人要组成法阵来放**术效果的话,样会消耗掉本身的力量。”尤塔喘了口气,说道:“我要说的是,我们只有次机会施展这么大规模的沉默术——我知道这很有效,可是你们确定要现在就用掉这次机会?” “没有的选择了。”克伦希亚答道:“如果放弃城墙,这场仗就没法打了。” “抓住机会把它们赶下去,才能争取的时间。”弗恩如此说道。 尤塔回过头看着安蒂缇娜:“那么之后呢?”她认真地问道。 “之后,”安蒂缇娜抬起头看了下半空中的星辰,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然后她回过头镇定自若地答道:“没有之后了,剩下的时间,只需要等待领主大人胜利的消息就行了。” 这个理所当然的回答让众人忍不住呆。 …… 第二十七幕 扩张(八) 欲望文 第二十八幕 扩张(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八幕 扩张(九) “它们退下去了。” 尤塔满脸是血地坐在安蒂缇娜对面,她喘着粗气看着对方——倒是贵族千金白皙的脸蛋只沾了几滴血点而已,她黑色的眼睛里还余留着先前的战斗中留下的惊悸,但这会儿已经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 少女点了点头。 沉默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效,他们以为那是万灵药,但最后发现效果却极为有限。因为施展法术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指挥与战术都成为了次要的因素——穴居人几乎单纯地在前仆后继,依靠涌上墙头的冲击力试图在人类的防线上打开口子。 当发现这点时佣兵们差点就错失了最佳时机,如果不是弗恩在最关键的时刻带领自己的人顶了上去,借助微弱的优势强行将对方扫下墙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最猛烈的波进攻被打退。 损失惨重的穴居人终于意识到了这种伤亡不可承受,于是它们退了回去,可是先前的凶险却让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战场上冷清了下来,只余下佣兵们趴在木墙背后沉重的喘息声。没有人去统计伤亡,因为那暂时毫无必要,每个人都明白如果在下次攻击发起之前不发生什么奇迹的话,恐怕希望渺茫。 “它们还会上来的,”弗恩坐在另边,全身酸痛不已。不过他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月亮,平静地说道:“下次攻击最迟在清晨之前,这要看第二批穴居人抵达的时间。” “我们怎么办?”克伦希亚问。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纵使是最坚定的安蒂缇娜,在经历了那生死之间的幕之后,也再不敢说有十成十的把握。她只是第次想,如果领主大人再不来,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死在这里。 但转念想,如果不是布兰,她样随时有可能死在布拉格斯那间又黑又冷的破屋子里。这么想,这位贵族千金又平静了下来。 “佣兵行事,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弗恩咧开嘴,“生生死死我们见得了。至于待会它们再攻上来,我们就打开大门分头突围,至于是死是活,就看玛莎大人是不是愿意眷顾我们在场的诸位了——” 克伦希亚微微怔,但面上却露出自嘲地苦笑。他摇摇头又回过头,看着贵族少女说道:“如此来,安蒂缇娜小姐,我们对你们的领主大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吧?” 安蒂缇娜愣,点点头:“谢谢各位。” “不必道谢。”尤塔打断她的话:“我们只是愿意相信那家伙次而已。不过放心,就算他不来,我也不会丢下你们两位。” 罗曼坐在对面,她双手抱在膝盖上,瞪大深褐色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但她微微笑,答道:“不过布兰定会来的,他从来不说大话——如果他说能做到,那就是定能做到。” “你倒是相信他,小姑娘。”尤塔第次注意起这位商人小姐来。 “其实,”安蒂缇娜犹豫道:“我也愿意相信领主大人的话——” “看来我们的领主大人竟有如此魅力,能把两个漂亮的小姐迷得神魂颠倒,”弗恩黝黑的脸上浮起丝笑容,少有地调侃道:“如果我有这本事,倒也算是死而无憾。” 听了他的话,旁的克伦希亚不屑地哼了声。这位银发英俊的中年人在佣兵界之中向自诩为风流,忍不住心想这不诸风情家伙也有这个境遇的话,那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去头撞死好了。 安蒂缇娜微微低下头,以千金小姐特有的腼腆对于这样粗俗的调侃沉默以对;倒是罗曼竖起她的对小眉毛,红着脸个劲儿地摆手:“错了,错了,我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相信布兰的呢!” “那是什么原因?”尤塔忍不住奇怪地问。 这次连安蒂缇娜都不动声色地加入了听众的行列,虽然她追随布兰较早。但这位贵族千金明白,早在她遇到布兰之前,这位商人小姐与的他人就和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有过诸的故事了。 她曾经打听过关于这个小团体过去的故事,但是最也只到赤铜龙雷托的故事而已。事实上她不只次想知道,在里登堡之前,在玛达拉入侵的最开始,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位贵族少女以个女人敏锐地直觉感到这里面定有的故事,不过就像是罗曼与布兰的身世样,切都是个无法解开的谜题。 她只知道,这个团体中还有另个举足轻重的女人。从布兰的口中,她知道那个女孩叫做芙雷娅,此刻远离他们这个群体——至于她是谁,现在又在做什么,布兰从没有说过,而她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们不明白,”商人小姐嘴角边不自觉地露出抹有点小得意的、又神秘兮兮的微笑来,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布兰带着我从布契逃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布兰的眼神,就知道布兰已经变成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因为姑妈常常和我说,个真正的男子汉是愿意为他的承诺负起责任的,所以小小罗曼定要找到个愿意保护她的男子汉才行呢。”罗曼边搓着手边慢吞吞地回答道。 “就因为这个?”尤塔有些匪夷所思。 弗恩听了语不发,只是将那个年轻的领主所作的事与之对应。只有克伦希亚不屑地嘘了声:“我到过的所有地区里,还没见过那个贵族老爷可以称得上是男子汉的,事实上那些家伙里能出个带种的,我就要竖起大拇指了——” 他的话在周围的雇佣兵获得了许认同,但安蒂缇娜却并没有反驳,她只是默默地记住罗曼提到的关于布契这个词。 她抬起头正要说什么,但正是这个时候,个从另侧木墙上匆匆赶过来的雇佣兵打断了几人的交谈。来者带来了个坏消息: “几位团长,森林中好像有动静。斥候说,穴居人好像又准备进攻了。” 所有人都吃了惊,这么快?先前融洽的气氛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场面上静,佣兵们面面相觑,层阴云无声无息地笼罩在在场的每个人头顶。 安蒂缇娜曾经告诉他们要等待来自于那位年轻的领主胜利的消息,然而此刻乌云好像遮住了月色,黑暗之中的希望却没有丝毫的踪迹。 这刻,就是连贵族千金本人都感到丝窒息。 ……但在山谷中,战场上的变化有了出乎所有穴居人的预料。 金属马驹轻轻跃越过战场中央,银蹄接触地面时茜已经第个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她轻巧地落在塔吉卜身边,同时回过头,琥珀样的瞳孔中映出穴居人正在战场上掉头,向这个方向扑过来。 布兰召唤的天使拦住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穴居人,胆敢靠近的都被他们剑个刺翻在地。 茜皱了皱眉,本能地感到时间紧迫。她马上把手中的战戟向后放,‘咔’声轻响架在那个趴在地上的穴居人头领的脖子上——“让它们投降。” “我……死了,”塔吉卜用结结巴巴的克鲁兹语答道:“你们也……活不成。” 这家伙的狡猾出乎少女的意料,她微微愣之后随即冷冷地哼了声,故作镇定地答道:“少自作聪明了!不要忘了,我们有飞马,”她让枪刃贴着紧了些,“再给你次机会,快让它们停止攻击!” 塔吉卜内心中犹豫了下,它当然怕死,不过事情显然并没那么简单,于是它决定赌把:“既然如此,请安排我去与希亚大人见面吧——” 希亚是穴居人神话中掌管大地的神祗,传闻它是生活在地元素位面的只巨大的蜥蜴。不过在琥珀之间中玩家早已证明那不过是头神话级的类龙生物,与神祗什么的并无关系。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茜心中隐隐发火,忍不住脚踹了过去,这脚力道极沉,几乎将它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可这脚反而坐实了塔吉卜的猜测,它并不害怕,相反边拍拍身上的灰尘爬起来好整以暇地答道:“我想……你们是跑得掉,可是你们留在森林中的同伴……恐怕不定安全罢?” “你——”茜窒,她没想到这头精明的穴居人开口就猜中了他们心中所想,但她当然不能承认,时之间全无办法。 “你们属于那个势力?”布兰接过话头,他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托兰德城还是龙舌城?” 他的话立刻产生了效果,塔吉卜谨慎地闭上嘴——虽然没有眼睛,但这头穴居人还是下意识地抬头面向着这位年轻的领主——如果它脸上的表情可以描述,那定像是畏惧条毒蛇的神情。 许兰德城与龙舌城在乔根底冈的地下并不出名,但正是塔吉卜的曾经所属的那个地下城领主的死对头。这说明这个年轻人熟悉地下的世界,塔吉卜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优势消失了,就像是种隐隐约约的优越感从它身体中被抽空了样。 它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两个过去它直看不起的人类,第次感到对方与自己平起平坐了。不过对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会提到许兰德和龙舌城?他们与自己领主的死对头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自从它脱离了地下世界,就与原本的领主没有什么关系了,在乔根底冈的地下世界中,改换门庭的事情非常常见,它想不出对方有什么必要追着自己不放。 第二十八幕 扩张(九) 欲望文 第二十九幕 扩张(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九幕 扩张(十) 塔吉卜想得越,反而越符合布兰的期望。 事实上年轻人开始不过就是想吓住它罢了,以免这头穴居人嚣张得忘乎所以。许兰德与龙舌城就在托尼格尔通往地下通道的附近地区,既然这里出现了穴居人,他猜对方就应当是从这两个地方来的。 这些东西对于这个时代地表世界的人类来说是秘密,可对于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信息。 打击了下对方的嚣张气焰,他才严肃地开口:“据我说知,地底生物在人类的世界中可不大受欢迎!” “我并不……想插手,你们的世界。”塔吉卜不得不放低口气。 它并没有撒谎,虽然开始塔吉卜的确曾有过野心勃勃的计划;人类的软弱让它嗅到了可乘之机,这头穴居人曾度想要立足于这片森林进而向整个格鲁丁的领地扩张,但随后,从森林外慢慢渗入的消息让它打消了这个念头。 它逐渐了解了外面那个陌生的世界之后,终于得知这个叫做埃鲁因的古老人类王国竟拥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口,这简直叫它无法想象。 甚至只是外面那个软弱的人类贵族——那个按照人类的语言,应该叫做格鲁丁的家伙。他治理之下的土地上也生活着以十万计的子民,而纵使这样,他也不过是这片土地之上个籍籍无名的小领主而已。 而在塔吉卜的印象之中,在乔根底冈黑暗的地下,只有那些势力极为强大方之主,往往才能拥有数量如此众的臣民、奴隶,比方说布兰口中的许兰德与龙舌城。 人类可怕的数量让塔吉卜清醒过来,立刻打消了原先的念头,否则以它的性格,也断然不会接受与格鲁丁交易的提议。 “是么?”布兰却不领它这个情:“但似乎族长大人你的言行并不致呢,你占据的这片森林正是人类自古以来神圣而不可分割的固有领土——” 他以种极为习惯性的口气说出这句话,但马上意识到有些问题,又改口道:“不,换种说法,这四座伐木场都是属于我的全部财产中的部分,而我并不打算将它借给你们那怕分钟。” “你的财产?”塔吉卜愣,它见过格鲁丁那么两面,而且它可不认为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传说之中的让德内尔伯爵。 此刻外围的战斗已经停息了,穴居人们不是笨蛋,它们当然察觉得出自己头领的态度变化。虽然塔吉卜并没有命令它们停止进攻,可它们也明白,旦它们轻举妄动恐怕会失去这个族长。 不要说那两个天使也很难对付。 “是的,至少现在是,”布兰点点头。 “所以说……你现在想做什么?”穴居人低头示意架子自己脖子上的枪刃,结结巴巴地问道。 “给你两个选择。”布兰答道:“第,从那里来,回到那里去。” 塔吉卜摇摇头,浑身的恐鹫羽毛都抖动了下。作为斗争中失败的部族,回到地下就等于死路条,除非它愿意投奔原本的死对头。但塔吉卜从开始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第二条呢?”它问。 “你和你的部族,在地下世界中也算得上是竞争的失败者,不过那怕成功,也不过是为其它地下城主服务而已——”布兰好像心不在焉地问道,“既然如此,不如换个思路,成为我的臣民如何?” 他停了下:“就像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你向我效忠,我保证你部族的延续。” 塔吉卜愣,它心中既可说是猜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但也可说是出乎预料之外。 布兰竟然要求它和他达成地下部落与地下城主之间样的从属关系——那等于说将它全族的命运卖到了这个年轻的人类手上——当然这方面说明对方对于地下世界的了解,而另方面也让它忍不住感到有些可笑。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个地下的部族向他效忠? 塔吉卜心底还是看不起人类,但回过头来,它意识到自己如果不答应就不得不回到地下世界去面对另个选择,这同样是它不愿意接受的——甚至它感受着对方手指上细微的动作,说不定那个人类根本就不打算让它们回去,它想如果自己说不,那剑刃会不会立刻落到它身上。 它犹豫起来,布兰也由得它犹豫。只有茜在旁言不发,看看这个浑身挂满奇异的羽毛的穴居人,又看看骑在马上的领主大人,相比起两个人的沉闷,她倒是地担忧。她担心如果这家伙说不,那么领主大人应该怎么办? 她比这里任何个人都要清楚,如果塔吉卜说不,布兰事实上是没有办法阻止另面伐木场外的穴居人继续进攻安蒂缇娜等人的。即使是杀了它也无济于事,她并不认为安蒂缇娜和那些佣兵能直支撑到天亮,何况布兰亲口说过他们最坚持到凌晨——红发少女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布兰的手动不动地握在剑柄上,从未有那刻彻底松开来——事实上塔吉卜并没有猜错,如果它说不,那么等待它的将是它无法想象的命运。 他没有茜那么担忧,因为从开始就制订好这个计划。百点财富早已准备在他的宝库之中,如果塔吉卜拒绝,那么等待它的将是被封印成卡牌的命运。 虽然性质不同,但最终这个部落还是会臣服于他。布兰知道自己需要这支力量,有了这些穴居人作为奇兵,那么无论是敏泰爵士也好,还是帕拉斯爵士也好,都变得不再重要。 三千黑铁级的战斗力,会让托尼格尔很快只剩下个说话的声音,而这就是个让德内尔伯爵恐怕永远也无法料想到开头与结尾的故事。 但在那之前,唯的变数还停留在这头穴居人即将给出的回答上,布兰以种极佳的耐心等待着对方开口,但其实年轻人心中样忐忑不安。 就像是在这样个夜晚,在这个战场上,这刻,布兰仿佛看到了眼前黑暗之中向前延伸的道路。那条布满荆棘的路第次变得如此明晰起来,让他感到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次清楚地感知自己拥有了改变未来与命运的能力。 还有那么小会。 这头穴居人终于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它浑身上下的恐鹫羽毛哆嗦着,仿佛下达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地,塔吉卜开了口——那刻夜晚微凉的风吹拂过整个战场,松林哗哗作响,盖过了这句有可能改变整个托尼格尔——乃至于整个埃鲁因的话;年轻人面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点了点头,“确定就好——” 然后他说了第二句话:“因为事实上你会发现,你得到的远比失去的。” ……随着日子的推移,骚乱过后的失去了它原本领主的冷杉城逐渐变得平静下来,而市面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但事实上,在平静的表面之下这期间发生了事情。就像是对于参与过伐木场争夺战的雇佣兵来说,没有人说得清那夜他们是如何取得胜利的。 尤其是原本计划周可能长时间才能结束的战斗,但仅仅在清晨之后就迎来了戏剧性的转折。 在数量和形势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穴居人不但撤退了,而且还退出了它们所占据的伐木场,将属于自己的地盘拱手让人——这样近乎神迹样的结果的产生,唯改变的就是所有佣兵心目之中的印象。 此战之后,布兰在大数人心目之中已经变得即神秘,而又无所不能。至于几位大团长心中虽然各自有疑惑,但最后也都表示了无条件的臣服。 但布兰并没有立刻将他们各自的队伍打散重编,相反,现在他有的事情要做。首先是森林中的伐木场在绿村的居民入住之后,已经开始源源不断地为冷杉城提供木材,城墙的修复工作提上日程。 而另件事是关于让冷杉男爵领这片贫瘠的土地恢复生机的,比方说他回到冷杉城就着手让安蒂缇娜免除了三年之内领地内的切税务。 这个消息听起来开始就叫人不敢置信,毕竟对于个领主来说依靠税务养活自己军队早已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布兰其实并不在意那点儿油水。 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他自己才会明白;这么点钱悠闲地当个土豪地主当然是没问题,可是对于大的布局,却像是杯水车薪——与其如此,不如拿去安抚民心。 布兰清楚领地内的潜在的暗流,在与两位格鲁丁的家臣战之前,恐怕每个此地的居民都会怀疑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领主大人能在这里停留久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微微笑,从自己的书桌上抬起头来——那张书桌原本自然是属于格鲁丁的财产,只是那位前领主大人每个月会花少时间在这张书桌上处理关于托尼格尔的政务。 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 然而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听到窗户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 第二十九幕 扩张(十) 欲望文 第三十幕 扩张(十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幕 扩张(十一) 清晨天气稍明,但空气中还带着些夜之后尚未褪去的寒冷的因子,人和马匹呼吸时水汽在口鼻处笼成层白霜,这个时节,托尼格尔境内已经可以感受到冬天的气息。 人和马的队伍穿过两山相间的山谷,四周的森林事实上是种冰冷的黑色,如同水墨画中脱出,远的地方,山峦在云雾背后片青翠。 行三十人,个个全身覆甲,各自带着武器;这些都是脱产的士兵,不过并不是埃鲁因的专业军人,而是雇佣兵。在托尼格尔地区,只有在帕拉斯左近地区才能看到专业的军人,格鲁丁最精锐的骑士都汇聚在格拉哈尔山向北延伸的山口要塞上。 小队人马在穿过山谷之后进入了小片四面森林环抱的空地,在那里有另外队人马停留,而此刻他们正看押着几个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来者领头的中年贵族严肃的面孔,脸上大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神色;但只有被他们拥簇在中间年轻人不动声色,不过有些懊恼罢了。 中年贵族骑在自己最心爱的马上,这匹马叫做黑狐,体格高大、浑身黑鬃像是匹光滑的缎子——是来自北方血统最纯正的马种——在他年轻的时候这匹马就陪伴他出生入死,而今虽已步入暮暮之年不复当年之勇,但敏泰爵士还是对它有极深的感情。 他低头看着这几个年轻人,言不发。 此人正是敏泰爵士,而这些人马都是他的人手。早在日之前前者就得到了冷杉男爵领乱民暴动的消息,不过这位老谋深算的贵族并没有在第时间出动;在埃鲁因,在没有领主的命令情况下家臣擅自带兵闯入家主的领地形同叛乱,敏泰爵士再三确认消息可靠之后,才命令自己的骑士们出发。 敏泰地区与冷杉男爵领相毗,大军几乎是朝发而夕至;他连夜集结手下军队,至第二天清晨就已经离开敏泰的丘陵地区,进入格尔斯河沿岸平坦的河谷地带。格尔斯渡口近在眼前,早先斥候回报渡口并没有被暴民占领,镇上甚至有许人压根不清楚冷杉城发生了什么事。而骑兵已经沿岸深入十里,样没有发现有丝毫暴民活动的踪迹。 敏泰爵士心中并没有太惊讶,从得到的消息上看在冷杉城参与暴乱的不过是几支雇佣兵,这些人本就是无法无天,干出什么事都有可能。这些在他眼中与强盗无异的家伙,番抢掠之后很有可能早就哄而散。 至于进步控制渡口,除非对方妄图乘机占领冷杉男爵领才会这么干,敏泰爵士想想也觉得自己考虑得太;对方不过是群佣兵,热衷于钱财的家伙,他们不大可能在那里等着被剿灭。 他原本担心的是这背后有没有玛达拉的身影,毕竟亡灵大军还盘亘在南境,不过现在看来,情况已经相当明了了。 这就是场暴乱而已。 这让敏泰爵士松了口气。 不过他的好心情才没有维持久,个让他烦心不已的消息就已经经由亲信之口传到他耳朵里,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他带了三十个人出现在这片山林之中的原因。 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年轻人,穿着件浅褐色的外套,腰佩长剑盘腿坐在地上与他对视的——眉目之间与爵士本人有几分相似,正是他最小的个儿子。 这个小儿子是他三个子嗣之中最喜欢的个,才思敏捷,从小就显露出天赋。爵士在他身上的投入可谓颇心力,不过后者可谓不领情,早年游手好闲不愿意正经干事,后来送他到毗邻的马荷鲁修士的领地修习希望他能约束性格,没想到非但没能如愿,反而在外面长了见识之后脑子里出了些异想天开的奇思妙想来。 传信的亲信已经告诉他了整个事情的全部经过,被追上时,这位小少爷打算带着自己的家仆和侍从翘家出走,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缘由,不过敏泰爵士只看到地上这几个年轻人就气不打处来。 “说吧,”他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问:“什么情况?” 坐在地上的年轻人全然不在乎他的威信,抬起下巴:“太无聊了,父亲大人。” “哼,”敏泰爵士沉声说:“你不是要体验战争么,我就带你见识次。不过这又是什么情况,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 “战争?不过就是群暴民罢了,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算得上什么战争?”年轻人微微笑,不屑地说。但他又抬起头,认真地说道:“父亲大人,你知道吗?传闻格里菲因公主殿下已经回到了她的领地,正在召集她的骑士——” 敏泰爵士愣,他虽然是贵族,但不过小得可怜,他当然大约听过北边的传闻,不过那是大人物们的宴会,与他这种棋盘之上连棋子都算不上的人没有关系。 “这又与你何干?”他问。 “当然有关系,”年轻人兴致勃勃地说道:“接下来才是决定这个国家命运的战,我已经决定了要投身到这样波澜壮阔的历史当中,去追随公主殿下——” 敏泰爵士全然没料到自己这个小儿子是这样的想法,他微微怔之后,说道:“异想天开,你从没出过门,你知道公主殿下在什么地方?现在外面又是什么情况么?” “我自有办法。”年轻人自信满满地说道。 敏泰爵士无奈,知道他从小就聪明过人,说不定真给他找到门路。不过他摇摇头丢掉这个想法,答道:“你有没有办法我且不管,不过你最好先想办法说服我——” “父亲大人,”年轻人见状连忙起来,辩解道:“你也留不住我,何不让我出去闯出番天地,留在托尼格尔守住这点家业过辈子是你们上辈的事情,而对于我来说,个真正的骑士就应当在战争中建立自己的功勋——” “战争,你见过战争么?”敏泰爵士忍不住讥讽道。年轻时他也是追随格鲁丁的骑士,虽然已经年没亲自打过仗,但直到许年之后仍旧保留着机警的习惯。对于这些年轻人口口声声提到的战争,好像带着种浪漫主义的色彩,他是不屑顾的。 但他忽然住了口,在与马荷鲁修士同修习时,自己这个小儿子曾经追随帕拉斯爵士修习战争的技艺。帕拉斯爵士在整个埃鲁因虽然没有什么名声,但在这托尼格尔,却说得上是等的老兵。 在格拉哈尔山北缘的要塞上,帕拉斯爵士统帅着格鲁丁手下最精锐的骑士们,他们方面要防范其他贵族的攻击、方面要常年与让德内尔地区南境的山民土著作战,与那些专业的强盗相比,托尼格尔境内的强盗可算得上是小绵羊样温顺,因此要说在这地区,提到帕拉斯爵士所有人内心中首先都会出现个严肃的军人的形象。 敏泰爵士又想起自己这个儿子也参与过于山民土著之间的战争,说起在战斗上,对方的经验恐怕并不比自己少少。 于是他又摇摇头,说道:“好吧,我给你个说服我的机会。” “什么机会?”年轻人来了兴趣。 “给我当助手,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如果你能够胜任这个工作,独当面,我自然放你离开。”敏泰爵士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是策缓兵之计而已,他心想现在没时间和这小子纠缠,等打完这仗自然有时间慢慢料理他。 既然这小子喜欢打仗,那么就丢到那家伙手上去好了——敏泰爵士如此想到,他想的当然是帕拉斯爵士。虽然风传格鲁丁手下最得力的两位骑士之间关系不那么融洽,但事实上他和对方的私交还算不错。 但年轻人却察觉出自己父亲的想法,他浅蓝色的眼珠转,微微笑:“父亲大人,对方不过是群暴民而已,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哼,你不是追随乔玛特学习战争的技艺那么长时间么——”敏泰爵士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好点子,找点事来让这小子消耗消耗过剩的精力;他想起最近得来的个不太可靠的消息,决定加把火,“听说暴民中有个年轻的领头者,和你差不大年纪,但却已经成为军统帅;反倒是你整天自吹自擂,却没见有什么惊人的成就,而今我给你这个机会你不想去放手试?” 敏泰爵士得到的消息的确是带头暴动的人中有个年轻人,不过至于对方大年纪,有什么能力,纯粹是他信口胡茬罢了。他并不关心暴民由谁领导,反正都是群乌合之众,至于这么说,无非是为了让自己这策缓兵之计奏效罢了。 “激将之计对位骑士来说可产生不了什么效果,父亲大人,”年轻人口头上这么说,但脸上明显感兴趣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不过好吧,”最后他自己也点了点头:“我同意了,我正好去看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敏泰爵士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暗笑,心想姜还是老的辣,你小子再聪明最后还是要被我玩得团团转。最后这种暗自得意化为句感叹:年轻人啊,还是太冲动。 …… 第三十幕 扩张(十一) 欲望文 第三十一幕 扩张(十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一幕 扩张(十二) 好不容易解决完自己这边的突发事件,敏泰爵士自然要回到军中去指挥自己的部下。 不过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忍不住庆幸:谢天谢地还好是和群乌合之众作战,要真是两军对垒,他还真无法从大军之中抽出时间来约束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 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敏泰爵士才刚转身,年轻人身边那些仆从与亲信们就围了上来。他们察觉到家主的雷霆怒火没有落到自己头上,各自忍不住松了口气,不过又以种处于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好奇心小声问道:“少爷,我们要去打仗了?” 年轻人点点头,不太在乎地笑道:“当然要打,不过是群暴民罢了,难道还能比山民土著厉害?你们记住,我们将来的敌人可能是这个王国真正的精英们,至于这些暴民,就让他们成为我们前进道路上的第块垫脚石好了——” “可听大人的说法,对方好像很厉害啊!” “安心,再出众的平民也见识有限,”年轻人哼了声,“再说我还不知道父亲大人的用意,他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口中说得厉害,不定真的厉害。不过没关系,等我把父亲的后话都堵死了,看他以后还怎么说!” 他看着敏泰爵士在森林中逐渐消失的背影,忍不住狡黠地笑。 ……屋内的光线变得明亮了些。 但窗外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布兰皱了下眉头,终于起来绕过胡桃木的书桌,来到百叶窗边,看下面庭院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透过白色的窗孔,他很快看到了工匠大师柏鲁、安蒂缇娜与自己手下的三位大团长在起正在争执什么,而银精灵小公主在边似乎是在劝架。而在另边稍远的地方,茜背靠着自己的战戟依在株黑松下面,咬着根草叶看着这边,似乎对这边的发生的切没什么兴趣。 “怎么回事?” 布兰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人会吵起来,不过犹豫了下之后他决定亲自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毕竟自己核心的成员争吵起来,这可不是件好事。 但才打开门,迎面个黑影撞来,若不是布兰反应的快,两人恐怕要撞个满怀。他后退步才看清楚,那是芙罗,而野精灵少女同样后退步,“领主大人!”她整理了下情绪,然后递上来张纸条——“什么事?”布兰楞,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事情件接着件。他边接过纸条边走出去关上门,同时低头浏览了眼手上的纸条,讶然道:“塞缪尔出兵了,已经过了格尔斯渡口?” 他口中的塞缪尔,自然就是敏泰爵士。 早在与穴居人战之前,雇佣兵的斥候就已经分布在格尔斯河沿岸。而夺回伐木场之后,抽回手的布兰是将眼线密布在冷杉城与格尔斯渡口之间,因此敏泰爵士才刚刚渡过格尔斯河,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他的手上。 芙罗法落后步跟着他,点了点头:“是的,大人。” “那不是应当从昨天起就开始动员了,这比夏尔预料之中的要早得啊?这家伙不简单呢——”布兰忍不住感叹了句。 在他身边所有可靠的人当中,最熟悉当今埃鲁因贵族、同时又了解战争艺术的,非夏尔莫属;而根据那个年轻的巫师判断,敏泰爵士决计不可能过早动身,因为埃鲁因贵族之间游戏规则就放在那里,般人不大可能逾越。 当然,除了布兰这样什么也不懂的外来户之外——不能早那就只能晚了,从埃鲁因大数贵族优柔寡断,胆小怕事的程度上来看,夏尔将敏泰方向出兵的时间定在两天之后;但现在看来,这位爵士大人的能力恐怕还要在埃鲁因广大下层贵族的平均水准线之上。 “大概有少人?”布兰又问道。 “几百人,不超过千。”芙罗面无表情地答道:“不过隔着格尔斯河,据说克伦希亚手下的斥候没敢深入,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后续——” “放心,没有了,”布兰摇摇头:“塞缪尔不过是个家臣,手上能有少人还要分兵?不过才几百人,”他忍不住苦笑了下:“对方很看不起我们啊……” “比起领主大人奇特的想法,我倒宁愿人人都看不起我们。”野精灵少女看了他眼,难得地主动开口回了句。 布兰笑,放下这个话题,但又想起件事来。“话说回来,”他问道:“我记得有提过,从格尔斯河渡口往东直到格拉哈尔山这段距离,格尔斯河在森林侧不是有好几个浅滩?渡过大军是有些麻烦,不过克伦希亚手下的斥候涉水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罢?” “是,可谁愿意去送死。” “所以说佣兵还是不如专业的军人,”布兰摇摇头:“当然,我不是说你们。” “卢比斯雇佣兵也差不。”芙罗答道,虽然佣兵们号称在战争中讨生活,但却并没有真正的军人那种令行禁止。事实上他们将战争看成买卖,买主给少钱,他们办少事罢了。 大数雇佣兵在战争中都执行些单的任务,出钱的雇主也深知这点,大数人往往用雇佣兵来弥补时的兵力不足;而除了格鲁丁这种地方豪强,很少有人真的会将他们当主力使用,那怕大数雇佣兵的个人素质与经验都极为出众也是样。 在场真正的战争中,纪律往往才是第重要的。这也是布兰为什么没有将这些佣兵们重编的原因,老兵散漫的性子很难被改变,因此他打算将这些佣兵统统归入琥珀之剑佣兵团中,好让在未来的战争中让他们发挥自己的本职。 反正在这个时代,使用雇佣兵也是很普遍的事情。 至于布兰计划之中的军队,当然还是从本地人当中招募,然后再从佣兵吸收极个别优秀的可造之才;说白了,他并不打算重用雇佣兵,但布兰心目之中属于自己的军队才仅仅有了个轮廓的想法,要将这个设想蓝图铺开目前才刚刚开了个头而已。 在他看来,现在可算得上是千头万绪——即将面临的压力也不算小,而今敏泰爵士已经出兵,但在他还不过是个探路的卒子;且不说让德内尔伯爵的势力如同阴云样压在所有人头,就是帕拉斯和他手上的骑士们就足以给这片新生的领地带来足够的麻烦了——布兰无法得到北方的消息,但想必那位宽和的骑士大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开始着手集结军队。以这位骑士对于格鲁丁的忠诚,自然会在最快的时间将他的军队搬到他们面前。 不过想到帕拉斯手上掌握的格鲁丁最精锐的骑士们,布兰倒不是担忧,而是有些可惜。那些可是托尼格尔地区最专业的军人,从小修习战争的技艺,如果能为他所用就好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个奢望,布兰将纸条揉成团揣到自己荷包里,心中已经放下这件事。他明白军队的事情只能步步来,就像饭只能口口吃样。 但敏泰爵士的出兵的消息并没有让他感到么惊讶,与穴居人的战斗不是没有目的的;此时此刻从格尔斯河沿岸到冷杉城带的森林之中,塔吉卜和它族人早已封锁了这地区。 至于敏泰爵士的命运,布兰不需要花费太力气去想。几百私兵和少数骑士,可能还有些雇佣兵,在面对上千穴居人时,结果可想而知。 放下这件事,他问道:“下面是怎么回事?” 这次芙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经过庭院时自然也看到了正在争吵之中的几人,不过出于种这位姑娘特有的冷漠,她并未对这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有关心。 布兰点点头,没有问;两人经过幽暗的的旋梯来到楼大厅,进入大厅——当然这里比起几天之前布兰在这里发飙的时候,已经算是修葺新了,连长桌也换了条——外面庭院中争执的声音就变得清晰可闻起来。 不过布兰首先看到的却是大厅之中,个人坐在长桌另头、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到桌面上的罗曼;商人小姐带着副奇怪的眼镜,对小胳膊压在大堆羊皮纸上,似乎正在抄写什么——至于庭院之外传来的争执声,她倒是充耳不闻。 当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后,罗曼却猛地回过头来,看到年轻人时张小脸上立刻绽放开出笑靥如花,抬起头脆生生地喊道:“布兰!” 布兰摇摇头,走过去摘下架在少女细细的鼻梁上的眼镜,没好气地问道:“你这副样子,又是在干什么?” “算账咯。”商人小姐抬起尖尖的小下巴,理所当然地答道。 布兰恍然,这才点点头;自从接管了冷杉城之后,格鲁丁在城内的切的私有财产作为战利品当然也被他这个‘领主大人’理所当然地接收。而除了在战后分给雇佣兵的报酬和犒劳之外,事实上还留下了大笔钱。 第三十一幕 扩张(十二) 欲望文 第三十二幕 扩张(十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二幕 扩张(十三) 但这笔由格鲁丁留下的财富的管理曾度相当混乱,方面布兰给了现在基本已经成为自己副手的安蒂缇娜对于这笔财富的绝对处置权,但后来又许诺罗曼可以支配这笔财富来完成对于托尼格尔地区的商业以及地方建设的重新规划。 甚至后来连夏尔、三位大团长以及工匠大师柏鲁都在定程度上拥有定限度的使用权,而他们调用各自需要的部分资源时,并不用通过其他人之手。 布兰起先这么安排时纯粹只是为了贪图时方便,在过去游戏之中他虽然担任过段时间的大团长,但那毕竟是在游戏系统辅助之下完成的,游戏会系统地记录工会仓库的存入与提取情况——甚至辅助制订些简单的预算。 但在这里他却没有这个臂助,事实上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太管理领地的经验。 因此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财政变得团乱,方面重叠之后,度导致了相当的冲突。最后还是小罗曼亲自找到安蒂缇娜,提议以人负责管理,人负责记录的方式,才将这个几近崩溃的管理体系稳定下来。 而布兰的财政系统也第次有了它的雏形。 他看了眼账目——当然很大程度上,并没有看明白。罗曼有套自己的记录方法,据她所说这个方法是姑妈教的;但按照夏尔的说法,那些符号很可能是的女巫之间的暗语。不过布兰并不在意,如果说他身边有谁最靠得住,那么除了召唤生物之外恐怕就是罗曼和芙雷娅了。 短暂地瞥之后,布兰又抬起头看着外面,此刻争执声正不断从外面传来,已经持续了相当长时间了。这其中尤塔的声音最大,克伦希亚在旁助阵,工匠大师柏鲁偶尔才插句,而安蒂缇娜发言最少。倒是劝架的梅蒂莎说得嗓子都快哑了的样子,只是看起来,似乎谁也说不服谁。 “他们在吵什么?”他问道。 小罗曼立刻高兴地摇头晃脑,模仿着安蒂缇娜的口气拖长声音说:“当家才知柴米贵呀,领主大人——” 布兰愣,已经隐隐猜到了外面争执的问题的核心。 ……庭院内争执已经持续了相当长段时间——安蒂缇娜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虽然这位贵族少女表面上还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事实上心里都快要烦死了。 领主大人要建立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这她当然支持。她也知道布兰给了尤塔、弗恩、虎雀以及克伦希亚个任务,既让他们从冷杉城内的平民之中挑选出些人,准备着手将未来的私军的架子先搭起来。 可是问题不在这里。 冷杉城内有接近万五千人口,秋收已过,实际上城内的存粮紧紧巴巴也就刚好够吃到第二年雷鸣之月。也就是说,出的这些雇佣兵的口粮甚至都无法保证,必须依靠贸易。 另方面,接下来托尼格尔恐怕要面临大量的战事,在战时士兵的口粮份额与可与平日不同,几乎要加到双倍。不要说还要预留第二年春耕补种的粮食,劳作的男人和女人样需要大量的食物。 这些粮食缺口加到起,就相当的不得了了。 不要说森林之中的穴居人也需要粮食,这部分粮食以前是格鲁丁提供的,但格鲁丁不在乎自己领地内饿死了少人,他们可不行。 何况如果要进步控制整个冷杉男爵领,这个粮食缺口就显得加不可思议起来。安蒂缇娜现在已经知道,在繁花与夏叶之年这年,埃鲁因的南方的作物是普遍歉收了。 个方面是气候的原因,个方面是因为玛达拉的入侵。 因此要采购粮食又不得不面临另外个问题,这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南方的战争才过,北方的大战正触即发,埃鲁因的天空上此刻可说是阴云密布。 而战乱带来的连带后果就是粮食在作为等价物上变得比贵金属加稳定,换种说法就是粮食的价格会上升,而且恐怕还不是点半点。 作为埃鲁因最大的自由贸易港,安培瑟尔的商人们不会不知道当下的形势,这些奸商可不会因为怜悯就把手脚放慢丁点,他们只会乘机哄抬物价。 因此采购粮食的前景,不可谓不黯淡。 为了这个事情安蒂缇娜已经揉了好次额头,时半会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她倒是考虑过远在沙夫伦德的银矿山,可在军事问题上,她作为副手只能建议。如果布兰否决这个提议,那么她只能从自己手上所拥有的资源出发去考虑问题。 再说她知道敏泰与帕拉斯的大军近在眼前,自己的领主大人恐怕时半会也抽不开身去。 为了这件事,事实上连向我行我素的罗曼大小姐都很乖巧地将自己的计划延后了。 可这个时候,尤塔却跑来找她安排招募私军的事情;但征兵首先就需要花钱,尤其是在这个时节说不定要花出去双倍的钱,其次招募的士兵同样需要口粮,如果还要训练那么口粮的缺口就大了。 安蒂缇娜简直不可想象那个后果。 而她好不容易才把对方说服,让这个女佣兵团长把招募私军的事情往后放放,至少等领地内民心安定下来。可正是这个时候,工匠大师柏鲁也来了,开口不提其他,正是要钱。 原来布兰要他尽快建立个工坊,但建立工坊不管是不是要制作附魔甲胄,首先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且不说托尼格尔并不产铁,就是培养铁匠学徒也需要大笔钱。 柏鲁作为宫廷工匠大师出身,从来不需要为这些身外之物考虑,因此在缺乏这些东西时所产生的第个想法当然是——要! 这里波未平,克伦希亚又从半道杀了出来,当然他也是要钱。不过他并不是为了征兵的事情来的,而是为了雇佣兵的经费来的。 众所周知,打仗就会有损耗。而此刻在冷杉城内众位雇佣兵团长手下的佣兵团此刻都可说是依附在布兰这棵大树下,名义上打着雇佣兵的名号,但实际上可说是种另类的私兵。 没了佣兵正常的经济来源,手下装备的损耗与补充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布兰这个领主大人头上;而且本来布兰出于自己的考虑还默认与这些雇佣兵保持种特殊的雇佣关系的,只是大伙儿现在都在条船上,克伦希亚也明白现在这个团体缺钱,就没有再提什么雇佣费用的事情。 但佣兵们立刻就要接连展开大战,补充装备的事情却是显得刻不容缓,由不得他不来。而要补充包括甲胄、箭矢与武器类的损耗,当然首先还是要提到个字,钱。 贵族千金时之间简直头大如斗,她手上那点儿钱根本不够用的。可这边她还没有想好个妥善的办法,那边几个人竟因为几句话不合吵了起来。 时间什么你的事情需要往后放放,我的事情重要诸如此类的台词满天乱飞,安蒂缇娜开始还能勉强劝架,但越到后面也忍不住气之下加入战团。结果最后倒成了路过的梅蒂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劝架。 只有和这位银精灵小公主起过来的红发少女倒是事不关己,干脆个人远远地看着这几个人在这里唇枪舌战,只觉得无聊。 几个人的争执此刻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尤塔刚刚听完柏鲁的冷嘲热讽——作为王党派,工匠大师柏鲁久经风浪,口头功夫当然也是相当了得,深得辛辣讽刺之真髓——因此女佣兵团长度气得牙根直痒痒想要反驳。 但正在她要开口的时候,面色变,却住了嘴。 “领主大人。” 其他人愣,也纷纷回过头来:“领主大人!” 布兰面色不虞地看着这几个人,从鼻子里哼出声:“挺热闹啊?” 所有人都低下头,只有不在这个体系之内的柏鲁脸不在意的神色。 不过这位老者想了下,还是低下头恭敬地说道:“领主大人,按照你的说法本来我们此刻应该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老夫自然不是来给你捣乱的;可是众所周知,战争就是比拼财力的消耗,现在看来,你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啊——” 布兰听了之后言不发,他当然明白这点;格鲁丁留下财富看起来数目巨大,但那只是对个普通人而言,实际分散到整个领地的建设之中,却显得不是那么经用。 比方说修筑城墙就是日千金的消耗——事实上为了让工匠与工人有信心为他干活,安蒂缇娜不得不开出双倍的价钱。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因为事实上在这个时代,位真正的领主是完全可以无偿地使用自己领地子民的劳动力的。 不过布兰很清楚领地内的潜在的暗流,在与让德内尔伯爵战之前,恐怕每个此地的居民都会怀疑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领主大人能在这里停留久。 为了安抚民心,他不得不采用这种应急的办法来度过艰难的初期;当然克伦希亚和弗恩也建议过他用强制征募的方式来攫取劳动力,但是这提议在尤塔与安蒂缇娜处招致了致的反对。 何况作为代理‘财政部长’的罗曼也不同意这个计划,不过她并不是处于道义而是简单的经济上的考虑,从长远来看,自毁名声的事情并不利于领地、尤其是领地商业的发展。 毕竟布兰也不想把自己降格到诸如格鲁丁之流。 可问题不能只是问题,还得有解决的办法才行。 …… 第三十二幕 扩张(十三) 欲望文 第三十三幕 扩张(十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三幕 扩张(十四) “敏泰爵士的军队已经到了格尔斯渡口。” 布兰沉默了下,开口时却是这样句话。 在场的诸人皆是怔,时还没反应过来。 布兰的话并没有回避工匠大师柏鲁,但后者反应过来后却微微躬身,“既然是与我无关的话题,那么我这个老头子先离开了,领主大人!”他依照埃鲁因贵族之间的礼节将手放在左胸上以示尊敬,抬起头来却提醒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领主大人,我等着好消息。”说完这话,老人从容地从庭院里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尤塔看到这个可恶的老头离开,才回过头来追问道:“我们怎么没得到消息?” “消息是直接送到虎雀手上的,”布兰答道,他介绍了下旁边的野精灵少女:“这是芙罗,你们都认识了,让她来说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精灵少女身上。芙罗面不改色,微微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背书,把当前的情况说了遍。 当听到敏泰爵士方面只有六七百人从渡口过了河,队伍中不过只得几个骑士,军队部分是雇佣兵、但绝大数都是未脱产的农民组成的私兵之后,在场诸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古怪的神色来。 “等等,这家伙,不用在这么急着来送死吧。”尤塔只手将自己长长的红发掠到脖子后面,摇摇头不解道:“只带了这么点人,我们口就能吃下去。” “会不会是故布疑兵?”克伦希亚老成持重地问。 “不,我想那位爵士先生估计想不到我们如此胆大包天。”布兰分析道:“格鲁丁手下最忠实的骑士在当天最后内城与我们的战斗之中早已死伤殆尽,剩下那些篡养的私兵,不过是些劣迹斑斑的雇佣兵和冒险者。这些人哄而散之后,你们认为他们会逃出去报信么?” 众人默然,毕竟丢下主子自己跑掉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行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很可能还要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自然没人会跑去干这等没好处的事情。 “所以说敏泰爵士和帕拉斯爵士手上的消息完全有可能是从其他途径得来,比方说冷杉城甚至男爵领逃难离开的难民口中的只字片语。”布兰继续说道。 “当夜之后,为了防止的人逃跑,我们早已下达了封锁冷杉城周边的命令。”安蒂缇娜听到这里,才接口道:“城外十里范围内你们的人层层布哨,至于敏泰爵士的的探子能不能混进来,你们最清楚。” 尤塔与克伦希亚互相看了眼,不是他们自信,但他们手下的都是最老练的佣兵。这些人不定是最优秀的士兵,但定是最优秀的猎人,面对这些人丰富的经验,他们相信敏泰爵士这种小贵族的探子能混的进城,谈不上拿到确切的消息。 但仅仅凭借这么有限的消息就敢盲目出兵,也足见贵族们的盲目自大,看起来根本没把他们这群‘平民’放在眼里。 布兰抬起头,马上看到尤塔与克伦希亚挺直了腰;他愣,心中忍不住阵惊讶,但随后又释然——在收服了塔吉卜和它的手下之后,看起来这些雇佣兵们已经开始意识到他们在这个集体之中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 另方面,面对让德内尔伯爵的报复,雇佣兵们不得不选择依附于布兰。因此当布兰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之后,他们就收起余的心思,的考虑未来将在这个集体之中能够获得什么样的地位。 甚至即使是尤塔这样并不热衷于争权夺利的人,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手下考虑。 布兰微微笑,心想这里可能也有另层原因。当听到敏泰爵士手上不过六七百人,而己方在森林中还埋伏着上千穴居人的盟友,这等于说是已经到手的功劳,自然人人都愿意争把。 他先看了眼尤塔,再看了看克伦希亚。其实弗恩和他的手下此刻还在前线,而那个前卡拉苏骑兵队长是三位大团长之中最早向他表示臣服之意的人——早在伐木场争夺战之前,牵着就已经悄悄来和他谈过,并答应将手下所有的人交给他指挥。不过布兰知道,过于偏信个人恐怕会让这两位大团长疑神疑鬼,他想了下,说道: “克伦希亚先生,你准备下,去接应弗恩吧,”他说道:“你想办法在开战之后绕开正面战场,截断那位爵士先生的后路,尽可能地俘虏,能抓到塞缪尔本人当然最好,不杀他,我留他还有用——” 他停了下:“当然,具体情况你要自己判断,接受命令吧!” 银发的中年人眼中微微亮,好像整个人都轻了几分。他看了眼身边的尤塔,沉声答道:“如你所愿,领主大人。” 说完,克伦希亚心像个真正的骑士样整了整自己的佩剑,躬身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庭院,只听到他志得意满地脚步声‘噔噔噔’地从外面的青石板上传回来。 于是庭院之中只剩下尤塔独自个人在那里,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只是最后还是没开口。而梅蒂莎看原本争执的人都走了个干净,这才松了口气,她对着布兰以精灵礼节微微行了个礼:“领主大人。” 布兰点点头,他看着安蒂缇娜。旁贵族千金明显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几个来要钱的家伙三言两语之间被领主大人打发走了个干二净,这让她时之间几乎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这只是种错觉,其实她里点也不感到轻松,因为问题不会自己解决,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 “领主大人,不到前线去么?”安蒂缇娜想了下,抱着文件,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布兰摇摇头,他看不出这仗有什么悬念,再说交给虎雀、弗恩与克伦希亚这种老手指挥,远比他自己上去来得有效得。 他清楚自己适合带人冲锋陷阱,那是他的老本行,而不是去当个什么指挥官。布兰现在只觉得当个领主已经足以让他头痛了,至于的事情,能偷懒就偷懒吧。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解决点紧迫的问题。他回过头,问道:“我们还有少钱?” “大约三百五十万托尔,这还是把格鲁丁的收藏品和宝库之中的贵金属都换算之后的结果,”安蒂缇娜怔,马上答道:“但考虑到时间的问题,其实不值那么钱。事实上我们手上的现金只有这个数目的三分之不到。” “而且领主大人,”贵族千金有些严肃地说道:“粮食问题迫在眉睫,据我所知托尼格尔每年的产出也不过与消耗持平,也就是说我们手上没出个人我们就要为他们的吃饭问题想办法。” 好像是怕布兰没想到,她又提醒了句:“雷托先生在格里斯港还带领着好几千难民。” 布兰当然没有忘记这点,他点点头,又听安蒂缇娜继续说道:“说到粮食贸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我们没有船——” “格里斯港应当有船吧?”梅蒂莎小声提醒道,她虽然不熟悉人类世界,但为了将来可能应付的战争,最近也恶补了下托尼格尔的地理。 “先不说我们还没有控制格里斯港,而且格里斯港只是个渔港——”安蒂缇娜摇摇头:“里面可能有些商船停泊,不过要租用的话,先不说商人愿不愿意为我们干事,但这首先又是大笔钱。” “其次,我们手上的钱不可能全部都用在件事上,就是把所有可以延后的事情都延后,可至少还有半要用在即将到来战争上。说实在话,我不知道这样的境况要持续久,让德内尔伯爵肯定不会让我们太过好过的。”贵族千金边说,边叹了口气:“不要说现在虽然我们名义上控制了冷杉城,可事实上冷杉男爵领大部分还不在我们控制之下,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啊——” 她抱着文件瘫了下手:“比起来,我现在倒宁愿躲到黑森林里去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领主大人。” 说完她干脆用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布兰:“至于大人你答应给我的魔导实验室,安蒂缇娜当然是没什么关系,自然可以往后推推。可是柏鲁大师那边,看样子像是等不及了的样子……” 布兰忍不住苦笑,心知肚明这位贵族千金的意思自然不是没关系,而是很有关系,只是时之间没办法而已。他也知道安蒂缇娜说的是实情,现在托尼格尔的秋收已过,粮食唯可以解决的办法就是通过贸易的手段,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缺钱。 因此如何搞钱这才是他现在要想办法解决的第件事。 他在布拉格斯倒是有笔钱,那是当初罗曼作第笔生意留下的,他们离开的时候将这笔钱委托给雷托的女儿苏运作,如果没遇到什么问题的话,那笔钱至少也有好几十万托尔了。 不过现在让德内尔伯爵的领地拦在托尼格尔与戈兰—埃尔森之间,注定让这笔资金无法指望,布兰不得不从别的方向去想解决之道。 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沙夫德伦的银矿山。 …… 第三十三幕 扩张(十四) 欲望文 第三十四幕 扩张(十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四幕 扩张(十五) 沙夫伦德的银矿来源于格拉哈尔山底下丰富的白银储备,这条矿脉从由卡兰加山脉延伸至托尼格尔境内,其实只是黑森林中极少的部分,但也足以让埃鲁因受益无穷。 事实上真正的银矿区是在格拉哈尔山以东的绿湖南岸的托巴德兰堡,至于沙夫伦德的银矿,不过是在这条矿脉的末端沾了点光而已。 托尼格尔的穷乡僻壤不是浪得虚名的——“安蒂缇娜,你说说看沙夫伦德的情况。”布兰问道。 贵族千金黑幽幽的眸子微微亮了下,领主大人要对银矿动手了?她立刻答道:“领主大人,沙夫伦德直是托尼格尔地区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早在穴兽之年,当时的前任领主就在这里修筑了座堡垒用以开采和运输白银,不过随后,又慢慢形成了今天的沙夫伦德镇。” “穴兽之年,”布兰在心里换算了下:“那是差不三十年前的事了?” 安蒂缇娜点点头:“如今这座矿镇的最高长官由名执行副官与名书记官组成,但实际上我发现这两个人并不对格鲁丁负责,而是由让德内尔伯爵直接任免。因此这座银矿每年虽然要产出近十五吨白银,可我们的男爵大人真正能拿到的却没有少。” “格鲁丁这个领主当得可真够窝囊的,”布兰心想,忍不住有点同情起这个可怜虫来。他微微笑:“这么说来,这是要让我去动让德内尔伯爵的奶酪啊,安蒂缇娜。” 少女亦微笑:“不是已经动过了么,领主大人。” 布兰回过头,看到尤塔的目光亦向这边看过来;他敏锐地留意到虽然女佣兵团长脸上还维持着必要的矜持,但碧绿色的眸子里已经透过丝焦虑。 眼见与自己起出身的弗恩与克伦希亚都得到了任命,尤塔可不想自己的人在这个团体里最后点好处也捞不到,甚至最后被出卖掉。虽然这位年轻的领主看起来还算亲和,不过她与大大小小的贵族打过交道,心中对于这些家伙保持着必要的鄙夷与怀疑——那怕是点点也好,她可知道这些人翻起脸来有卑鄙。 尤塔用略沙哑的声音请求道:“领主大人,请让我去占领沙夫伦德!我知道那里的情况,矿山平日不过只有百名士兵驻扎,”她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我和我的人占领这里绰绰有余了。” 但布兰却道:“但沙夫伦德镇离帕拉斯太近,我们的另位爵士先生恐怕正虎视眈眈,纵使攻打下来,时之间我们也控制不了罢。” 女佣兵团长默然。 “不能从这方面想办法吗?穴居人也用不上?”安蒂缇娜问:“还是信不过它们?” 信不过到不至于,布兰想。他当日逼塔吉卜向神灵立下的誓,那些穴居人断然不敢公开违背这种誓言。 但占领沙夫伦德是为了开矿,若帕拉斯方面时不时骚扰下,这谁也受不了。 “粮食的缺口有大?”他问道。 “还差万七千蒲式耳。”贵族少女口答出。 琥珀之剑中大数使用英制单位,这个世界之中也样沿用,这让布兰感到极为不适应,不过以谷物来说蒲式耳约等于二十七公斤,他大概换算了下,发现粮食缺口接近五十万公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算上我们的人,依照冷杉城内的存粮,领地可以支撑久?” 安蒂缇娜微微皱了下眉:“领主大人,如果仅仅从数据上算的话,可以支撑两个月。但是考虑到领地内还有些粮食没有统计,最迟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也就是说有接近两个月的缺口?” 少女点点头。 布兰想了下,“那没关系,先照常从领民之中招募士兵,还有柏鲁要地,要人,要钱,你都给他。尤塔和弗恩也是样——但是魔导工坊要先缓缓。” 安蒂缇娜再点头,她也只是提,毕竟托尼格尔并不产琥珀原石。 “罗曼的计划也要放到后面。”布兰又说道。 罗曼的声音从后面大厅中传来,“这个自然,布兰,现在做那些也没有意义呢。”听起来,这位商人小姐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 “另外,至少要保证接下来的仗要打得下去。至于留少预算你自己判断,当然,你明白,唯的要求是不要让我们大家最后被赶到黑森林里去就成了。” 他这句话让几个在场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微微笑。 不过安蒂缇娜却在揉额头,说实在话她现在还真想被赶到黑森林里去。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大人,你有什么办法了?”她抬起头,敏锐地察觉到了布兰的意图。 “当然还是银矿,”布兰笑了下:“那么大块奶酪放在我们身边,我们没有理由不动,不是么?” “可是——?” 但梅蒂莎已经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换个方式,领主大人?”这位银精灵公主抬起头,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丝明悟,眉头也微微扬。 布兰赞赏地看着她:“是的,你与茜起和我亲自走趟,我们去会会让德内尔伯爵的手下。”他回过头对尤塔说道:“尤塔小姐,你也来——” 尤塔怔,她马上反应过来抬起头:“要带人吗?” “当然,不过不用太,”布兰想了下:“二三十人就够了。” 女佣兵团长默默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小很,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领主身上似乎有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恐怕也会是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尤塔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是对的。 但这些并不重要,布兰的任命终于让她松了口气。这位女佣兵团长立刻行动起来,告辞布兰并去召集人手。 安蒂缇娜看着这个女人离开,“我也要起去吗?”这位千金小姐转过头问道,她明显有些不大愿意,毕竟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她可不是个喜欢四处乱跑的人。 “你留下来吧。”布兰看出她不情愿,答道:“顺便帮我整理份计划。” “什么计划?” “冷杉城重建的计划。” “啊?”少女眼睛都瞪圆了。 布兰早知道她会惊讶,不过这是他最初的打算之。在他的计划之中,不会允许历史的悲剧重演,但如果格里菲因公主殿下不与安列克公爵联姻,那么改写之后的历史中王党的军队必然面临失败——那个时候北方数位公爵与皇子的联军就会横扫而下。 布兰希望到那个时候,新建设的冷杉城足以成为座可以阻挡这可怕的兵锋的最终堡垒。它将保住冷杉男爵领以南线埃鲁因最后的领土——尤其是瓦尔哈拉,这是他将来翻盘的希望。 而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冷杉城本身的地理位置也十分优越,西面靠海,向东联系着沙夫伦德银矿,未来还会成为托尼格尔与‘瓦尔哈拉’连接的中心地区,地理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过同样因为瓦尔哈拉的存在,因此冷杉城并不是理想的首都所在,在布兰的计划中埃鲁因未来的首都必然是瓦尔哈拉。但是这里作为瓦尔哈拉向外联系的枢纽以及最后道坚实的屏障却是绰绰有余。 布兰心目中的冷杉城最终必须建设成座要塞,不过在这里不行,还得另外选址。 时时上他已经吩咐塔吉卜和它手下的穴居人向北去寻找处适合建立要塞的位置,理想的地点不但要有足够容下这座未来的巨型要塞的位置,还必须得易守难攻才行。 格斯河向北是大片的丘陵,布兰心想凭借穴居人的能力从中找到处适合的所在应该不是问题。这些地底来客不擅长攻城,但这并不妨碍它们成为乔根底冈地下最优秀的筑城者。 他收回思绪,看到安蒂缇娜迷惑不解的眼神,答道:“不用那么惊讶,这件事情不是蹴而就的。我们有年到两年的时间,这是先定个长远的计划而已。” 两年时间修筑座要塞,在现实世界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沃恩德却不是天方夜谭,在魔法的帮助之下,有些事情比想象中加容易。 当然两年时间要筑成座完备的城市有些困难,但如果只是初具雏形,却是绰绰有余了。 “我要怎么做?”听到这个消息安蒂缇娜还是轻轻吸了口气,筑城,这可不是件小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实在是太了,她第次产生了自己能不能做好的怀疑。 “没关系,你可以观察下冷杉城,还有回想下在布拉格斯所看到的切。看看前人是怎么做的,然后再想想我们需要些什么。” 新的冷杉城将是座要塞,布兰着重强调了这点,然后他才继续说道:“此外夏尔应当会帮到你,他虽然是个巫师,但大数巫师作为个书堆里走出来的家伙,简单的工程知识应该也难不倒这帮人——” …… 第三十四幕 扩张(十五) 欲望文 第三十五幕 扩张(十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五幕 扩张(十六) “夏尔?” 布兰点点头。 “……当然,如果城内有擅长工程的匠人,你也可以留意下。”他想了下,不过当然没有对这个提议抱大的指望,因为懂得筑城的工匠在这个时代无不是在工程方面有赫赫名声的大师级人物——就是布兰自己也不大相信像是冷杉城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会是隐者云集,各路大牛卧虎藏龙之地。 这又不是写小说,像是柏鲁大师那种事情毕竟不过是特例。 但其实布兰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有点为难起来。说的也是,像是修筑座要塞这种事情,尤其还是大型要塞——说实在话这可不是玩游戏——消耗少少资源,系统直接就给你从仓库之中划去,然后‘哔~’声就给你在莽莽森林之中放下座要塞来。 在这里,粘土与石料不会自动跑到城墙上去,甚至就是块砖也要从窑里烧出来然后才能被送到工地上。劳动力也不是个单纯的数据而已,如果仅仅是把那些人赶到起,那么这些人不过是个日复日消耗大量食物的黑洞罢了。 如何安排统筹人力是门很专业的技能,虽然简单的说来就是让百个人如何在起发挥出百个人而不是五十个甚至少的人的力量,但做起来却很难。 布兰虽然有管理少数人的经验,但这个数量旦上升到几千到上万,他们就有点无可奈何了。 这毕竟不是打仗,你首先得知道这些人各自应该干什么才行。 他心目中倒是有些最优秀的人选——布加的工匠巫师,罗兰的山矮人,或是乔根底冈的大地精——他们都是沃恩德这个世界最优秀的筑城工匠。 不过最优秀的不定是最合适的,首先除了布加的工匠巫师之外,布兰压根不知道现在应该到那里去找山矮人或者是大地精。 罗兰的山矮人生活的国度在比圣奥索尔还要往北的北方,那里的崇山之中终年白雪皑皑,在南方的埃鲁因,基本是见不到这民族的身影的,至于丘陵矮人倒是不少,不过这些山矮人的远亲却是酿酒的行家,基本和筑城扯不上关系。 至于大地精,这个就不用提了。大地精在乔根底冈的地下属于高贵的民族,不但是筑城大师,而且还是最富有战斗素养的民族之,人家犯不着和塔吉卜样跑到贫瘠的地表世界来受苦受难。 而唯可以找到的布加的工匠巫师,那些银色联盟高高在上的白胡子老头们,布兰不打指望他们会看得上自己。 那些成了精的家伙,可不比自己现在遇到这些见识不太的‘乡巴佬’(按照布加巫师的说法),布兰很怀疑这些白银之民说不定三言两语之间,不小心把他穿越者的身份给猜出来了也不是不可能。 布兰时之间也没有什么余的想法。这种事情只能走步算步,短时间内虽然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但随着日子长等到他实力上升之后,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替代的手段。 因此他最后也只能补充了句:“放开手脚去办,我相信你的能力。” 就是这句话让贵族千金眼睛里亮起来,然后认真点了点头。 但正是这个时候,个年轻人的嗓音从外面传来:“我好像听到您在叫我,领主大人?” 不远处靠在黑松边上的茜下意识地顺着这声音回过头,恰好看到身黑袍的夏尔从外面走了进来——事实上这位年轻的**师自从那天夜里的动乱之后,就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现过,他就好像头扎进了在城堡中安排给他的那个小房间中,不问世事了似的。 当然按照夏尔自己对布兰的解释,他是在熟悉法术——毕竟么,个学徒朝夕之间变成了导师级的巫师,怎么也需要个缓冲的时间。 而今看起来这家伙这些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布兰看到他时这个年轻的巫师满脸的轻松写意——甚至还有点兴致勃勃的味道——看起来外面的世界的确是要比他在墓地场里有意思了。 那怕是整天宅在个小房间中也不例外。 “你怎么来了?”布兰问,但他立刻看到夏尔并不是单独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他倒是认识——就是当初第次进冷杉城时结识的那队冒险者中唯剩下的个幸运或者是不幸的家伙,布兰还记得他是弦魔法学徒。 不过这个年轻人自从他们干掉格鲁丁之后就直留在这个团体中,这让他颇为不解。据他所知这个年轻人和他的几个同伴都是出身士绅家庭,虽然说不上什么权势,但至少也是贵族之后。 这样的出身,实在没必要和这些佣兵们起和他们这样群人鬼混啊。按照安蒂缇娜的说法,他们这个集团说好听了叫叛乱份子,说不好听了其实就和占山为王的强盗也相差不远。 只能说真正的强盗集团中缺乏像是他和贵族千金这样的了解贵族之间游戏规则的人罢了。 夏尔却是微微笑,走到几人跟前。毕恭毕敬地向布兰行了个折腰礼。个巫师对个贵族这样行礼,这要是有外人看到了估计非吓掉下巴不可,可这个年轻的法师还是丝不苟地问候道:“领主大人。” 事实上他的举动已经让身后的年轻人吃惊了。 那个习惯性地穿着身青灰色长袍,脸上缺乏表情的年轻人终于露出古怪的神色,看了这主仆两人眼:虽然布兰是黄金阶的剑术大师,可是夏尔也不遑让,同样年轻的金之阶巫师,说起来地位可比区区个剑士高得了。 纵使是布兰有贵族身份也是样。 抱着文件在布兰身边的安蒂缇娜倒是见怪不怪,摇摇头只当没看到处理。而梅蒂莎与茜个不懂这个时代人类的礼节,个从小在雇佣兵这个集体中长大,自然没这方面的见识,反倒比年轻人镇定得。 “其实我是来要钱的,”夏尔笑着答道,他还挠了挠头——你可以想象个**师脸无奈地挠头的样子,这次连茜的眼角都抽了下:“不过首先是送钱的。” “送钱?”布兰愣。 “先说要钱的事情吧,因为我知道大人你总是对坏消息比较感兴趣。”夏尔马上抢答道:“你上次问我的事情,我想了下,应该没问题。” 布兰随即反应过来。 当初他原本就有意让这家伙组建个类似于星与月之塔类的施术者议会——毕竟夏尔现在实际上已经是他领地中所有施法者无形中的领袖级人物,如果再整合下佣兵之中那些参差不齐的巫师学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但远景还是很可观的;不说未来可以和银色联盟相抗衡,但至少不能逊色于黑塔巫师吧。 唯的麻烦是不知道夏尔作为黑塔巫师的传承,有没有相关的禁忌。布兰是知道巫师们对于各自的知识体系保密的严格程度的,当年黑塔巫师从银色联盟之中分裂出来的时候,甚至差点就酿成战争。 当然这是题外话,布兰当初也只是提了下,没想到今天终于收到了答复。不过先按下这件事不提,夏尔‘送钱’的这个台词,却是实实在在让他吃了惊。 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他第时间如此想到。 “还是说说第二件事吧。”布兰答道。 但夏尔却面带笑意提醒道:“领主大人,你是忘了暂存在我这里的东西了吧?” “什么东西?”布兰正在疑惑,却看到夏尔从腰间的次元袋之中拿出幅画来——“玛莎在上啊,暗耀公主的画!” 安蒂缇娜瞪大眼睛,手上的文件都滑落到地上,忍不住低喊了声。 她马上露出怀疑的神色来:“这不会是赝品吧?”她看了看夏尔,又看了看布兰,心想以自己领主大人和这位法师先生的秉性来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样子。 但布兰却摇摇头:“这是真品。”他已经想起来这东西,当初他们在里登堡的时候顺手牵羊拿走的赃物,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大光彩,不过现在看来——当初这个决定可真是英明绝顶。 暗耀的画作在藏品市场上可是极受追捧,卖出个几百万托尔的天价也不是不可能,这笔钱虽然说不上,但用来解燃眉之急却是够了。 不过这东西在冷杉城没有市场,要想卖出个好价钱,就必须找对地方。布兰这个时候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目标,那就是埃鲁因唯的自由贸易港: 安培瑟尔——他忍不住想,的确是是需要个人到安培瑟尔去看看了,且不说将来冷杉男爵领必然要与这个自由港建立贸易关系。就是那里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也足以吸引那些真正的政治冒险家到里面去投资了。 尤其这个时节,各路大军压境,布兰猜此刻的安培瑟尔定是热闹非凡。 想到这里,他脸上已经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来。 …… 第三十五幕 扩张(十六) 欲望文 第三十六幕 修女公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六幕 修女公主 “安培瑟尔——?” 坐在长椅上的少女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密友——那个头长长的银发松松软软地垂落在公主长裙上,身子纤细得像是个洋娃娃样,浅银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冷静与从容的半精灵公主。不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却以性格刚强在贵族圈子中闻名。 她随身佩戴的镶嵌祖母绿的银色短剑,看起来像是贵族小姐用以防身与自裁的妆刀,但玛格达尔毫不怀疑她用那把剑可以轻易制服个成年男子——当然,这种说法还少欠妥当。这位公主殿下的剑术在王室之中是出了名的,等闲就是个正式的王国骑士也不是她的对手。 少女双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心中忍不住有些羡慕。她同样是位公主,来自蝎狮公国,与格里菲因自小就认识,两人直都是闺中密友。但她很羡慕对方那种可以自然而然地将外在的刚强表露出来,甚至每个细微的动作之间的细节就展示出这位公主殿下极为自主的性子。而相比起来,她自己学习着严苛的贵族礼仪长大,虽然知书达理、知识渊博,外人直将她看做个性子温和、安静文雅的千金小姐。 甚至可以说是沃恩德绝大数贵族千金的典范——可玛格达尔自己却并不喜欢这种称赞,她倒是想自由自在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希望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何况认真的性格让她不得不担负起自己的命运。蝎狮公国只是埃鲁因北方个微小的国家,像她这样身份的女孩子,未来的命运是条已经注定好的织线。 “为什么突然让我到安培瑟尔去,格里菲因,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吗?” 半精灵公主点点头。 露台外面忽然爆发出片山呼海啸的声音,骑士们正在外面的广场上进行比武。不过声音很快消沉了下去,并没有影响到屋内的两人的交谈。 “局势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玛格达尔小声问道。 “你说呢,蒂妮,兄长比我的想象之中动作还要快。公爵们已经结成了联军,虽然安列克那个老狐狸还有些犹豫,不过我想他很快就会作出决定了。”银发的少女不急不缓地陈述道,就好像在说着件与她不相干的事情样。 “或许还有转机,格里菲因。”玛格达尔忍不住说道。 “没那么简单,蒂妮。安列克直野心勃勃,他要名正言顺,要么和我亲爱的哥哥在起,要么就得和我们在边,”半精灵公主停了下,幽幽地说:“我倒是不介意联姻,可是我担心这样反而会害了哈鲁泽。” 于是坐在她对面的少女不再开口,而是平静地看着她,两人都是知心的好友,明白对方不会因为这点困难而难倒。 因为若是这样,她就不是埃鲁因的公主殿下了。 “其实我主要担心的是让德内尔伯爵,”银发的少女放低了声音,“如果说安列克公爵是北方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随时都会带来暴风骤雨——可是只要风向正确,他却不定是我们的敌人,也可以成为盟友。但我怀疑身后那位伯爵大人,随时可能在背后向我们亮出匕首。” 玛格达尔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丝感兴趣的亮光,她忽然开口说道:“我正好听说些事情,格里菲因,你可能会感兴趣。” “你说吧,蒂妮。” 蝎狮公国的公主微微将身体拉近了些:“我有个朋友刚刚从让德内尔给我寄来了封魔法信笺。他在信上说让德内尔伯爵好像遇到了些麻烦,他的领地发生了些叛乱,我想他可能暂时没时间来关心领地之外的事情。” “是圣殿的朋友吗?”半精灵公主认真地问。 玛格达尔轻轻点点头。 银发的少女认真地看着这个自己的闺中密友,纵使没有精灵的血统,但对方的美貌同样与自己不遑让——然而又截然不同,软金色的长发就像是随时随地在柔和的光线之下镀了层神圣的光辉样,衬托着她恬静而又柔美的脸蛋。 这位少女被人称作蹙着眉头的天使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这样的美貌在人类之中是极为罕见的事情。让格里菲因不由得想起神话故事中个古老的人类帝国倾国倾城的王后。 只是那位王后的下场最后实在是凄惨了些,这让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摇头将这个想法丢出脑海。 另外玛格达尔本人是个极为虔诚的信徒,她与炎之圣殿走得极近,同时与圣殿中许地区神官都保持着极为良好的私人友谊。甚至因为这种与圣殿极为融洽的关系,让她被许贵族戏称为修女公主。 圣殿的大神官,都曾经公开表扬过这位少女对于信仰的虔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位修女公主才没有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受到太骚扰。 因为事实往往是这样的,在王权与神权之间,前者让人产生向往,而后者受人敬畏。 “蒂妮,你还记得我们起学习王室之间的礼仪时,听过的个笑话吗?”半精灵公主忽然问道:“——在埃鲁因,没有那个领主会不处理两次叛乱,否则他就不是真正的领主。” 玛格达尔微微笑,半是经由格里菲因的话想起了过去无忧无虑的日子。 “其实哪里都差不,格里菲因。” “是的,”银发少女点点头:“所以不要寄希望于别人会怎么样,但愿让德内尔伯爵会因此而手忙脚乱段时间罢,可是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 “那么我能做什么,格里菲因?” “我希望你动用你和圣殿的关系,说服安培瑟尔的商人们拒绝联军借到南下的要求。”半精灵公主答道:“蒂妮,自由港受圣殿庇护,他们有这个能力,但是我担心那些商人们受到利益的诱惑——” “我认识安培瑟尔地区的主持神官,我可以试试。”玛格达尔微微思考了下之后,问道:“可我要什么时候动身,格里菲因?” “不必着急,”格里菲因说:“你从我这里出去,我猜公爵们就会立刻得到消息。这件事很危险,蒂妮,你要想好。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可我不希望你遇到什么麻烦——”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帮你啊,格里菲因。” “谢谢,”银发少女看了眼露台的方向——之前山呼海啸的声音又次响了起来。这说明某场比赛决出了胜利者——她银色的眸子闪了闪:“让我帮你挑选几个人,他们可以与你起同行完成这个任务,保护你的安全,蒂妮——” “那我当然要尼玫希丝姐姐,”玛格达尔脸上露出少有地狡黠,她只有在格里菲因面前才会显露出这样不为人知的面:“有她在起,也有个人可以和我聊天解闷。” 公主微微笑:“你可是点也不客气,开口要走了我手下最优秀的骑士。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只有忍痛割爱了——只是你可要照顾好尼玫希丝姐姐,她脾气可比我坏了。” “自然。”玛格达尔眨眨眼睛。 说是这么说,事实上三人都是自小就认识的密友。互相之间什么性格彼此最为了解,尼玫希丝虽然天生副冷漠的性子,不过却不是随便对人乱发脾气的人。 这个时候露台外再次响起海啸般的欢呼声,盖过了屋内的切声音。这次与前几次不同,鼎沸的人声经久不息,让熟悉这切的两人都明白——这说明骑士比赛的决赛阶段已经要到来了。 半精灵公主被这个声音转移了注意力,她抬起头,浅银色的眸子闪闪发光。然而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哪些优秀的年轻人可以有幸与蒂妮同行——” 玛格达尔微笑着点点头。 ……第二轮比赛就要开始了——芙雷娅手心中全是汗,心中是怦怦直跳。如果外面场上的观众可以仔细看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女孩的脸蛋,定会注意到那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样的殷红色——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沿着尖尖的下巴滑落,背后的军服也早就已经浸湿透——连续场比斗已经让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感到有些体力不支。 她路过关斩将打败了众对手,已经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作为这届年轻学员之中的新成员,这样的表现可说是优秀。但芙雷娅知道这样的人并不只有她个,在另外的场地上,布雷森和另外三个学员同样成为这期年轻的学员之中最耀眼的存在。 她用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相比起来,她的确可以算得上是这些人当中最不出众的个了。 布雷森在上场比斗之中只用了三招就击败了他的敌人——个比他高级的后备骑士团成员。当芙雷娅看到那幕时,才意识到这个过去还显得有些冲动、稚嫩的年轻人而今已经越发沉稳,变得成熟起来,而手上的剑术也精进至此。 芙雷娅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种惊才绝艳的天赋在布雷森的剑上闪耀着光芒的样子,对方已经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位置,这里就是他最好的舞台。 可相比起来,她自己却有些迷茫。 第三十六幕 修女公主 欲望文 第三十七幕 芙蕾娅的剑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七幕 芙蕾娅的剑术 芙雷娅明白自己没有那样出色的天赋,从在布契开始,她就用不服输的性格来弥补与这种差距,她用付出比别人得的汗水,点点追回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但事情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随着时日推移,芙雷娅逐渐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似乎并不是依靠努力就可以弥补得回来的。 就像是在这座学院之中,有能力的人实在是太了,她在这样的人群之中简直是微不足道。就像是小小的萤火虫在皓月的光辉之下,原先在布契仅存的点点骄傲也消失得干二净。 在她面前的是个来自高年级的骑士学员,白银中位实力,与布雷森齐平;事实上如果不是这场比赛将最高实力限制至黑铁巅峰,双方仅仅凭借对于剑术的理解交手,恐怕芙蕾娅早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可就是这样,她这会也感到自己握剑的双手都有些哆嗦起来。 但那个皱着眉头的高年级学员同样正小心翼翼地围着她绕圈子,先前芙雷娅展示出的顽强的打法也让他吃了不小的亏——王立骑兵学院年度的冠军大赛从创立之初就有个让所有人怨声载道的规矩——在比赛之间任何人都没有休息的时间,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自己在上场战斗之中浪费的过体力而付出代价。 据说当初学院的创办者定下这样的规矩是为了让学员们明白,在战场上是没有敌人会给你‘符合情理’的规则,你必须学会保留自己的体力,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上活得久。 王立骑兵学院创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向这个古老的王国输出最优秀的军事人才,在和平的年代里,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员无不是被作为中、高级士官培训。甚至那些以优异成绩毕业的,有可能走出学院的大门就直接会被选拔进入王室的骑士团。 因此步登天的家伙,也是大有人在。 就像是这个年度的冠军大赛,这个骑士比赛以积分制的方式进行,在不同年级之间的学员战斗可以获得相应的积分——并实行残酷的单败淘汰制度。只有那个到最后的人才能获得代表着学院最高荣誉的‘冠军骑士’头衔。 而决出冠军骑士之后,还会根据积分选出各年级最优秀骑士。 基本上这些人,就已经可以打上勋贵的印记。 不得不说这个制度虽然不甚公平,但却能真实地反应出战场之上那种你死我活的争斗。就像学院最初的创立者的句名言: 幸运不但是你的实力,而且还将是你最大的依仗之——这句话用来形容此刻的芙雷娅最恰当不过,作为只有黑铁中游实力的她来说——当然这个进步速度在普通人之中已经算是极为难得,完全可以说是对于她这些日子以来付出的汗水的最大的肯定——可是在这里,还远远不够看;芙雷娅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余的力量来对对方的行动作出反应了。 她只能勉强跟上对方绕圈的动作,然后祈祷幸运会眷顾她,或者此刻用奇迹恰当些。 她的对手似乎也发觉了这点,在仔细确认对方不是在刻意欺骗之后,那个高年级的学员果断发动了进攻。 剑是从最难防范的右侧后方袭来的,芙雷娅根本没有想,或者说没力气想。她举起剑——那几乎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但就像是福至心灵般,下瞬间她让对方的剑刃穿过了自己手上长剑的笼柄。 手上传来**辣的刺痛感,然而对方也微微愣。芙雷娅想也不想,反手绞,劈手将对方的剑刃套在笼柄上扯了回来——称对方发愣的当口,贴身上去肘压在那家伙的胸口上。 那个学员直接飞了出去,然而当他再爬起来的时候,芙雷娅手中的剑刃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什么剑术?”那个学员爬起来的第句话就是如此问道,他看到少女手上向下淌着鲜红的血珠,有些刺眼。 “……”芙雷娅没答话。 事实上这会她自己脑子里都有些迷糊——刚才最后那招分明是情急之中记起布兰曾经用过的剑招——她当初看布兰用时也不觉得有么的精妙,可现在回想起来,那几招实在是实用极了。 不过她想如果是布兰的用的话,定不至于让自己的手也受伤。 “我认输了。”那个坐在地上的高年级学员愣了下之后,终于举起手来。然后芙雷娅看到场地外作为裁判的黑发垂肩的女骑士走了进来,后者如既往地冷着脸分开两人,然后回过头看着她。 “听说你上过战场?”尼玫希丝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芙雷娅却注意到对方的眼底带着丝深深的怀疑——她很少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看到余的情绪,仿佛这个女骑士时时刻刻带着层冷冰冰的面具样——但这个面具此刻却产生了丝松动。 少女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在王立骑兵学院,敢和这位学姐大人对着干的人还没生出来。 “是和玛达拉的亡灵?” “是。” “刚才你用的剑术,还能再用遍吗?” 芙雷娅犹豫了下,她觉得自己快晕倒了。 但尼玫希丝也看出了她的窘迫,不再坚持,而是说道:“刚才那剑有埃鲁因的军用剑术的影子,和学院中教授的骑士剑术不是个路子,听说过你当过民兵?” 芙雷娅再点头。 “但民兵的剑术也好,警备队的剑术也好,都不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杀人剑术,这倒像是真正的埃鲁因战阵剑术。”黑发的女骑士皱起眉头,深深地看着她:“你从布契来?你在白鬃军团认识什么人么?” 芙雷娅窒,她不知道这位平日里还算照顾自己的前辈为什么今天会接二连三地在这里逼问自己这些奇怪的问题。 她当然摇了摇头。 不过如今的芙雷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布契的乡下女孩,几个月的学习之中让她长了不少见识。她回想起之前那剑,还有布兰用过的许剑术——似乎它们都有个共同点,用简单些的话来说,是简练。 种极为简练的剑术,仿佛余的丁点套路都不需要,好像纯粹是用来取得胜利的剑术样。芙雷娅可以想象这种剑术用在战场上会是什么效果,难怪尼玫希丝前辈将它称之为杀人剑术。 她回想起来,布兰用上阵时的确每次出手都是干净利落,快得惊人。 但她才回过神,却看到尼玫希丝双黑幽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她吓了跳,从没见过这位学姐这样的面,但半晌,对方却只是对她说道: “其实那也不是纯粹的埃鲁因战阵剑术。” 芙雷娅愣,心中微微跳——什么意思? “你隐瞒了什么吗,芙雷娅?” 少女赶忙摇头,脑后的马尾随之摆动。 “好吧,那是种经过改良的埃鲁因战阵剑术,”尼玫希丝直起身子,神色有些古怪:“我见过这种剑术。” 芙雷娅看着尼玫希丝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过身,向另外的场地走去。但她脸上却慢慢渗出丝苍白来,她忽然想到种可能——这个女人认识布兰。 ……“那是谁?” 半精灵公主回过头,“谁?” “之前获胜那个学员,”玛格达尔看着下面人山人海的比赛场上:“我看到尼玫希丝姐姐和她说了好会儿话,好像是个女孩子——” 格里菲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恍然。 “那是埃弗顿的女儿,”银发的少女随即叹了口气:“可惜,看来她没有继承她父亲那种天赋。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在这期学员之中并不算是最优秀的,和她父亲相比就差得远了。” “格里菲因,那是因为这期学员的素质太好了。”这位修女公主虽然并不擅长剑术,但却智慧与见识足以弥补这差距:“那个叫做布雷森的年轻人,还有另外两个人,我不止次听你们提起过他们了。” 银发少女微笑:“是啊,玛莎大人还是庇佑着埃鲁因。” 她又说道:“我准备从高年级和低年级之中各自挑选出最优秀的几个人和你起前往安培瑟尔,蒂妮;这期的学员之中,我与殴弗韦尔卿都认为有必要重点培养下,让他们离开这里去锻炼,这是我的想法。” “所以你看中了那个布雷森,格里菲因?”玛格达尔回过头问道:“的确是个很沉稳的年轻人,在贵族里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未必,蒂妮,”银发少女眼睛闪了闪:“我就知道还有个,他让我知道了埃鲁因的先辈贵族的血液还没有流干,所以这个古老的王国还有希望。” “很少听到你这样夸奖个人呢,格里菲因。” 半精灵公主少有地没有回答自己好友的话,她心中想到的是殴弗韦尔口中的那个年轻人,她已经确认对方没有和芙雷娅起来这里——真是个神秘的家伙。 她不知道对方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不过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那个年轻人恐怕不会甘于寂寞,他很快就会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至于以什么样的姿态呢? 银发少女在心中微微笑,丢开这个古怪的想法。 …… 第三十七幕 芙蕾娅的剑术 欲望文 第三十八幕 爵士,年轻人与猎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八幕 爵士,年轻人与猎人 ……在格里斯河沿岸线,天色正点点变得明亮起来。 而森林之中,弗恩与虎雀起躲在灌木之下,言不发地看着外面旌旗如林的贵族军队正在吵吵嚷嚷地经过森林中的道路——这并不奇怪,纪律严明是个连王国的正规军也做不到的标准。 当然雇佣兵就要好得,至少还有埋伏者的自觉。大约数百名雇佣兵正沿着格里斯河岸边的森林屏息隐藏起来,只等最后个贵族士兵进入预设的战场。 上百支十字弓、长短弓即将瞄准正在进入它们射程的猎物。 “虽然这些家伙看起来战斗力不怎么样,”虎雀看着树林外面,忍不住说道:“但斥候还是挺老练的,只是稍欠了点实战经验而已。” 火地战团的大团长看了身边这家伙眼,他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名字,只剩个外号而已。 虎雀,他过去并没有听过这种鸟儿的名字——“只欠点实战经验?这话也只有你敢说而已!”但弗恩忍不住如此想到。 弗恩作为曾经的卡拉苏骑兵队长,比般人要有见识得,心知肚明敏泰爵士的斥候就是放在正规军中也是等的好手,可是这个男人和他带领的那小队雇佣兵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亲眼看到那些卢比斯雇佣兵正面迎上去干掉队贵族斥候骑兵的样子,起身飞跃、上马杀人、夺马抛尸气呵成——甚至那些贵族骑兵的尸体如今还躺在森林中,只剩下逐渐冰冷的体温——只不过死人没办法起来控诉这个佣兵队长的话罢了。 这位前骑兵队长忍不住都有些胆寒——那种程度的胆量与默契的配合,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些家伙真的是佣兵吗? 而这样的家伙还仅仅是那个年轻的领主手下的侍从而已,恐怕连骑士都算不上。弗恩当然猜不出布兰是何方神圣,但这并不妨碍他作出判断——作为个老练的骑兵队长,他确实在些细节之上比大数人都观察得入微。 从布兰拿下格鲁丁当日,他就已经比尤塔和克伦希亚还要先认识到这个年轻人的不凡;同时也是第个怀疑布兰的来意的人——像是布兰这样的贵族,确实没必要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不是么。 那么他有何目的呢? 弗恩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但其实早已敏锐地察觉了布兰隐藏得很好的野心,这也是为什么他开始就倒向这个阵营的原因。 他离开卡拉苏的骑兵队伍之后,又不辞辛劳地创立这个佣兵团,当然不会是个甘于平凡的人。弗恩早就在贵族之中物色个自己可以效忠的对象,但大数时候,他看得起的人看不上他,而看得上他的人大都是格鲁丁这种让人唾弃的货色。 直到布兰将这个机会放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拍即合。 弗恩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的时候,贵族军队已经慢慢进入了森林之中——敏泰爵士在过了格里斯河之后,将速度放慢了下来。虽然看样子暴民并没有留下来,不过他是个生性谨慎的人——小心没大错嘛。 但这种小心并不是出于种对于战争与军事天生的敏锐,而纯粹是种性格上的小心翼翼而已。 因此当他最小的个儿子从后面追上来的时候,敏泰爵士还坚定不移地让他手下的雇佣兵与私兵构成的零零散散的队伍沿着河畔森林中的道路前进,士兵们沿途发出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烦——不过他约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最只能管时罢了。 倒是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骑士们感到有些满意——这些骑士都是他的老部下,都是真正老练的战士,即使是浑身覆甲但冷静的目光也面罩之下时刻观察者四周的森林——他们时刻握住自己的剑,保持着必要的警惕。 真正的骑士都是经过长期修习战争技艺的专业军人,自然与别人不同。甚至就是他们的侍从,那些跟在巨大的龙兽坐骑后面,打着各式各样旗号的贵族士兵,也要比雇佣兵看起来训练有素些。 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队伍正在进入狭窄的森林之间的道路,我们的爵士大人本能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正在思考接下来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背后却响起阵阵马蹄声。 队伍后方只有他次子的人马——那是他亲自分配给对方的人手,共五十个,他想够这家伙折腾阵了。不过没想到对方却把这些人整理得服服帖帖,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那小子又弄出什么新花样了?”怀着这样的想法,敏泰爵士回过头去,果然看到那张让他眼角抽了抽的熟悉脸孔带着几个人骑马追了上来。 对于这个儿子,塞缪尔真是又爱又恨。 卡格利斯靠近大队后,扯紧缰绳,让马慢下来。年轻人以最标准的骑士姿势挺立在马背上,仿佛柄笔直的尖刀,他随手将额前有些凌乱的长发推到边,吁出口气。 “父亲大人。” “你又怎么了?” 来者带着年轻人那种特有的腼腆笑了笑,问道:“父亲大人,斥候已经有久没回来了?” 敏泰爵士怔,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他显然不大愿意承认这点,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才晚了小会而已——他们可能是走太远了,你知道我手下这些小伙子总是精力过剩——” 卡格利斯抬起头,看了森林之中眼。 “未必吧。”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混小子!”敏泰爵士在心中暗骂了句:“你究竟想说什么?” 卡格利斯忍不住扑哧笑,神色古怪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别人都说爵士老爷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但其实也不尽然——”他还没说完,忽然发现敏泰爵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年轻人心中暗叫不妙赶紧改口:“不过父亲大人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明明发现斥候出了问题,还敢让军队继续进入森林?”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他也并不是么担心的样子。毕竟对手是不过群暴民而已,暴民再厉害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年轻人自视甚高,自然不会将布兰手下的佣兵们看在眼里。 当然,他若知道此刻不远处的森林中藏着什么样的危险,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我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敏泰爵士没好气地打断他:“我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没生出来呢!” “是是,父亲大人,总之先让军队停下来吧。” 爵士看了看四周,也有点担心起来。不过好歹算是找到了个台阶下,他举起手,传令官立刻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经过短暂的骚动之后,队伍停了下来。 但不停下来还好,这停下来,卡格利斯立刻先于在场那些老练骑士们发现了问题。他抬起头看着森林中,眉头下子深深地皱了起来。 其实不只是他,在年轻人嗅出不对的味道之后,在场已经有骑士同样感到了异常。 当吵吵嚷嚷的士兵们停下来之后,他们才发现——森林太静了。 ……弗恩同样皱起了眉头,那个贵族好死不死地停在了伏击圈之外点。只要再有那么点点时间,他就可以抢先发起进攻,但这件事情却这么突兀地悬了起来,不上不下。 他吸了口气紧盯着森林外面的每个细节,心中想了下,决定再等会。在卡拉苏的骑兵生涯之中,弗恩学到最的事情就是在战场上必须冷静再冷静,这往往会让看清局势,赢得最终的胜利。 但这次他却错了。 虎雀同样盯着那个方向,他已经嗅出了空气之中的不同寻常。那个骑手进入大队,贵族军队就停了下来,这并不正常,他首先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这些人。 不过不管是不是有所察觉,这位雇佣兵队长都知道他必须有所判断了。 穴居人已经潜伏到了那些贵族士兵百米开外——它们手上第次装备了人类送给它们的四臂十字弓——这东西塔吉卜曾直想要入手,不过格鲁丁还没有傻到把这些军用物资也送到自己潜在的敌人手上的境界。 当然,当它们加入布兰的集团之中,那又另当别论了。 百米的距离对于人类来说有些远,即使是黑铁阶的战士越过这段距离恐怕也要好几秒钟,不要说在森林之中。 但这对穴居人已经够了。 那瞬间虎雀就下了决定。 “发信号——”他沉声地命令道。 “等等,”弗恩有些不解:“这个距离太远了,他们还没进入我们的伏击。” “我们有绝对的数量和实力优势,伏击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虎雀果断地答道:“不过要是等对方反应过来,情况就会超出我们的控制之外了。” “领主大人的想要抓住那位爵士大人,这才是这场战斗的重点。”这位佣兵队长继续说道。 弗恩愣,这才反应过来。 的确如此。 …… 第三十八幕 爵士,年轻人与猎人 欲望文 第三十九幕 沙夫伦德镇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九幕 沙夫伦德镇 “撤退。”卡格利斯盯着森林中,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敏泰爵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个小儿子竟然要他撤退。虽然谨慎点是没什么,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作了? 而且他这个老子的颜面何存? “混小子,我这个老家伙还没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挥!”于是敏泰爵士严肃地咳嗽声,沉声喝斥道。 “领主大人,恐怕少爷说得对。”但正是这个时候,他身边的骑士同样脸凝重地开口了:“我们最好是往后退下——” “什么情况?”敏泰爵士呆,他这些老部下可不会随便拿他开玩笑。这下连他自己也有点着慌起来。 但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听到森林中传来声凄厉的尖啸! 年轻人下意识地抬起头——他看到半空之中道显眼的魔法信号正在徐徐上升。 好家伙,对方真是暴民?。 这是卡格利斯心中唯的想法。 ……离开冷杉城已经是天夜之后。 越过了青黑色的峰峦,伙人在山顶,视野与大地起向四面八方扩展开去;田野构成条布满绿花格子的碎布,它穿过蜿蜒的山谷,延伸向远方。 布兰没料到格拉哈尔山之中还有这样的景色,忍不住怔了下。 “那就是沙夫伦德。”尤塔看着沿着山道向下,红色的屋顶星星点点地坐落在森林中,逐渐变得密集起来,形成处聚落。 小镇静静地沉睡在群山之中。 这天才刚刚接近正午,他们就已经抵达这里。 虽然在离开之前夏尔的话给布兰打开了条全新的思路,作为自由贸易港,安培瑟尔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他手上不只有拉蒙娜?暗耀的画作,不是还有个未来的炼金术大师么?再配合他自己从游戏之中带来的经验,要在自由贸易港捞桶金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然而安培瑟尔固然要去,但是沙夫伦德银矿也样是关系长远的事情,因此布兰并没有改变计划,还是来到了这座位于群山之中的矿镇。 “真漂亮呢。”茜在后面看到这幕,喃喃道。 这个时候背后的灌木发出簌簌的声音,佣兵们陆陆续续从森林中走了出来,共二十七个,个个手脚沉稳,眼神锐利地四下打量。这些人至少也有黑铁巅峰的实力,全部是尤塔手上的精英,为了筹够人数,女佣兵团长还去找其他那些小佣兵团借了不少人。 说实话,布兰看到这些人时都吃了惊。黑铁巅峰已是在了白银的门槛上,这些人只要稍微培养下就可以成为独挡面的高手,久经训练的骑士也不过如此。 不过与他自己的豪华阵容比,这些人就黯然失色了。 先不说布兰自己,这里的人都知道此刻左右跟在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身边的两位少女都是黄金战士;还有两个路走来沉默不言的侍从——其实它们是天使,只不过雪白的翅膀太过显眼布兰让其收起来了而已——也有白银下位的实力。 对于布兰来说,圣洁天使总是洗回牌库再召唤出来实在是太过浪费光元素了,虽然他现在牌库的容量不大,要抽到这张牌还算容易。但是布兰并没有补充光元素的有效手段,所以干脆就把两只天使留在外面,宁愿天支付点光元素,反正暂时也用不到复活卡牌。 布兰想的是用到还剩五点光元素的时候就把两头天使丢回去好了,留次复活卡牌的机会就足够了。而他在收服穴居人时省下来的百点财富终于可以用来解封卡册上的火元素地牌——‘余烬火山’以及风元素地牌——‘风暴之巢’。 此刻座熄灭的火山与天空上无时无刻不在旋转的暴风眼已经静静地躺在他精神构造的独立空间之中,而卡册上唯剩下的张地牌是火元素地牌:卡若度荒原。 有了风元素地牌,召唤风精蜘蛛就不再成为个负担。而火元素地牌则让他瞄准了卡册上的张牌: 火巨灵(焦热之狱x)15火【生物—元素/巨灵,36级生物】 横置,让火巨灵对你的敌人造成巨大伤害,并将其洗回牌库。 当火巨灵在场上时,支付火2每天。 ‘在焦热的大地之上,火巨灵总是让它的敌人们闻风丧胆——’ (购买条件:支付50点火元素)购买这张牌需要火元素而非财富,这对于急需积累财富来解封那些‘资源类’的命运卡牌的布兰说极具吸引力。 虽然需要五十点火元素对于目前布兰只有三十七格的火元素池来说显得过了些;不过这没关系,作为偏向火系的元素使的他只要没事练习下火系法术,火元素池自然就会慢慢扩大。 好在他在提升元素使等级时,选择的几个初始法术基本都是火系,火矢什么的,对于法力的消耗也不会十分之大。 而除了这点之外,同时早已预定好的另张牌也进入了他的视野: 白银燕尾旗(光辉联盟vii)12地(或)水【宝物—奇物/幻想】 白银燕尾旗在场上时,场上所有生物维持费用减少1,若是种维持费用,则选择其中种。 横置,指定张卡牌,使其产生的财富加倍。 ‘流淌的白银——’ (购买条件:支付100财富)这张牌让布兰垂涎三尺了很长时间,甚至当初选择时,他还在地牌还是这张牌上犹豫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夏尔给了他提议之后才让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旅法师切力量的基础还是地牌。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茜把斧枪扛在肩头上回过头来——让人忍不住担心少女细小的肩膀会不会吃不住力——她回头问道,“领主大人?” 布兰还没说话,先开口的却是女佣兵团长:“沙夫伦德是座经由银矿而发展起来的小镇,住在镇上的人大是矿工。这里的繁荣是建立在矿工的衣食住行上的,镇上有许商人开的铺子,还有几间旅店。” “这种地方会有旅店?”红发的少女打断她的话。 “不奇怪,沙夫伦德也是向东深入格拉哈尔山最远的地方,这种地方少不了冒险者光顾。不要说传说森林中有露天的银矿,许来到这里的人都做着发财梦。” “露天银矿?”罗曼的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真的有这种事么?” 众人都回过头去,看到商人小姐最后个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她还只手拽着自己的裙子,以防它挂住哪条枝桠上,但这次她倒不是个人跑出来的,而是布兰让她起来的。沙夫伦德银矿肯定有不少账目,无师自通也好,他们这里除了安蒂缇娜之外也只有罗曼会看这些账本了。 “据说森林中确实是有露天的银矿脉的,有些人曾经见过,甚至还有人因此而发了财。不过那毕竟是少数人,大数人都是空手而归。”尤塔答道。 “即使是这样还有这么人来这里?”茜有些不解,“我可听说这里有好几座旅店?” “人们只会看到少数成功的案例。”布兰看着下面的沙夫伦德,接口道。 虽然尤塔认为领主大人这句话的语法有点古怪,不过她不得不认同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她点点头:“领主大人说得对。何况那些发了财的冒险者,也不过转头就把得来的钱丢在赌桌上,转眼之间就输得干二净罢了。” “来得轻松的东西,丢得也轻松。”梅蒂莎的声音始终是低低的,柔柔的,她用个古老的银精灵谚语来描述道。 所有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罗曼却发表了不同的看法:“既然有人因此而发财,那就定是真实存在的咯?”她似乎对于露天银矿念念不忘,“姑妈常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呢!这样的事情定会引起贵族们的注意不是吗?露天的银矿,让德内尔伯爵手下的人也会动心呢!” “可是从来没有发现露天银矿的人再进入森林中再找到矿脉的,”尤塔摇摇头,“这也是这片森林神秘的地方。” “咦?”罗曼把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对于这种事情极为好奇。 茜甩了甩自己火焰样的马尾,撇了撇嘴,“神神鬼鬼,半是假的!那些发了财的人,也不定是因为是因为发现了露天银矿,说不定是以讹传讹罢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布兰心中想到另个可能,不过他打算把话题转回正题上:“不过还是先说下我们的计划,尤塔,你最熟悉这里,你先说下你的看法。” “领主大人,在沙夫伦德东北两英里之外就是矿区。每天早上,工人们会经过条专门开辟出的山道进入矿区中干活。这条路沿途塔楼林立,又有轻骑兵巡逻,我们这帮人要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是不可能的。” “只有那条路么?”布兰问道:“以我们这行人的身手,从山里潜进去可能性有大?” “不是不可能,”尤塔想了想:“不过我听人说,矿区的警备队长是个拥有黄金中位实力的剑手。” 布兰点点头,心想这种地方没个高手存在才叫奇怪,要知道托巴兰德堡银矿区的最高防务长官可是个开化了要素的剑圣。 “那好,”他听完之后答道:“与防守严密的矿区相比——进入沙夫伦德镇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这里的人流量不小,我们化整为零分头进入并不会引起大注意;每个人注意带好自己的经费,各自到旅店之中入住。” 布兰看了眼天色:“傍晚我们再集合,事先约定好的记号都记住了么?”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行动。” …… 第三十九幕 沙夫伦德镇 欲望文 第四十幕 银矿(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幕 银矿(一) 在沙夫伦德镇中央有座叫做‘林中鳟鱼’的旅舍,旅舍的主人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不过这里出售的麦酒味道却极好,因而吸引了很老顾客。 这些客大是当地的工人,每周工作六天,礼拜日可以回到镇上放松;从矿上下来的工人们带着身臭汗,无例外有着粗鲁的大嗓门,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三五成群地对着某个女侍的身材评头论足。 倘若有酒吧女笑着对他们抛个媚眼的话,必定能引起阵嘘声。 但几个青年正在酒吧角喝酒,斜着眼看着这些人,边小声讨论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大在这里父母是矿区的工人,而自己当然也是。不过年轻人特有的不安与躁动让这些小伙子不甘于辈子在此虚耗时光,他们互相商量,已经准备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番。 只是他们从生下来就在这座小镇,最远也不过只到过附近的森林中,最通过臆想和外面冒险者口中的只字片语来揣测外面的世界罢了。 几个人讨论了阵,才刚刚约定了时间,却听到身边传来从鼻子里发出的声冷哼。年轻人们微微怔,纷纷心虚地回过头去,看到不远处另张桌边坐着个年迈的矮人。 就像大数奇幻的故事中描述的样——这个老矮人有着显眼的大鼻头,长长的胡须,直拖到腰际之下,编成辫子,束了铁环——他手臂与小腿都十分粗壮,显得结实有力。不过皮肤并不是本地常见的丘陵矮人那种健康的棕红色,而是泛着种浅灰色。 年轻人看到这个矮人时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这个老家伙叫做奥德姆,不知道从那里来到这个地方,不过据说很有能力,为这里的长官看中混了个管事的工作。 但这家伙的脾气可算是坏透了,又死板又固执,从来不给人好脸色;而且他自己的境遇也不大如意——常常有人看到这个老矮人个在喝闷酒——虽然矮人都爱喝酒,不过他们很少喝闷酒。 不像这个老家伙样,喝完酒脾气就变得坏了,板着副脸孔,谁也不理。 而且这家伙还极为高傲,谁也看不起,有人曾经听到他说书记官的坏话。不过这个老矮人发起脾气来连国王都敢骂,因此这事反倒不引人注意了。 年轻人看到是他,忍不住心里暗叫不妙。其中有稍微机灵些的,赶忙好言好语地说道:“奥德姆老爷子,原来你在这里——” 老矮人瞄了这些年轻人眼:“怎么,妨碍到你们了?” “不不,”反应得快的人立刻说道:“怎么会呢,我们是想请你喝酒,不过……” 老矮人从鼻孔里哼了声:“谁关心你们那些屁事,不过我提醒你们句,年轻人,外面的世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心碰个头破血流回来。” 几个年轻人立刻如蒙大赦,支支吾吾地应了句,然后推推攘攘地去付了帐,赶紧从正门离开了。 他们离开时忍不住暗叫晦气,怎么会遇到这个老家伙,还好这老头儿和镇上大数人关系都不太好,否则跑去告诉他们的父母,估计在场的几个人人都少不得要吃顿狠的。 老矮人却看着这些年轻人出去,摇了摇头,外面的世界那是有那么好闯荡的,只不过年轻人头热血,他才不关心这些事情;老矮人刚想低下头去喝个人的酒,但却怔了下——他看到旅舍外走进来三男四女。 事实上布兰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大厅之中所有人眼前都是亮。 漂亮的妞儿——梅蒂莎作为血统纯正的银精灵王族,这位少女的美貌是不言而喻的,虽然身体还没长开,带着些女孩柔柔弱弱的气质,然而却吸引人的注意。 罗曼和茜同样不遑让,商人小姐身上总是时刻带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看她两眼,这中间黑漆漆转个不停的双眼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何况她双手放在自己胸前的牛皮包包上,东张西望的样子实在叫人产生好感。 但茜燃烧着熊熊火焰样的琥珀色眸子吸引人注意,少女进入这间酒吧时,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皱起来,眉尖上挑,带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雷之枪拆成三截绑在她背上,少女微微抬起头,让长长的赤红色马尾向后垂——她环顾四周用种警惕的神色打量了下四周。 不过引起客人们大声鼓噪的反而是几人当中相貌不那么出众的尤塔,这位女佣兵团长高挑火爆的身材进入大厅中就让所有人下意识地吹起口哨来,好几道别有用意的目光还落在了这位大团长高耸的胸脯上。 尤塔倒是不介意,只是冷冷地哼了声。 布兰忍不住轻笑。 他以前常常在些带着奇幻气息的故事上看到这样的场景——甚至可以说形形色色的旅店是那类故事中最重要的场所之:冒险者们低声讨论着自己的计划,粗鲁的客人们高声猜拳喝酒,间杂着与酒吧女郎调笑的声音。 要是有个诗人就完美了。 怀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布兰回过头,酒吧的老板已经迎了上来;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不过看他的样子,已经从几个人当中看出了主次关系。 当那些下半身决定上半身思考的男人把目光落在几个女人身上时,中年人留意得的是布兰几人身上流露出的些气质的细节——虽然年轻人身后亦步亦趋的两个天使侍从眉目如画,不过中年人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过停留。 作为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的主人,他早就练就了自与般人不同的看人方式。 尤其是布兰身上那种现代人的自信,与这个时代那些出身显赫家庭、自小接受良好教育成长起来的贵族的后代极为相似,因此中年人眼将这个年轻人从其他人中分辨出来。 “这是个贵族公子哥儿!”旅店的主人如此想到,脸上勉强挤出丝笑容,语气不自觉地恭敬了些:“各位有什么需要么?” 布兰抬起头,看到块写有出售的酒种类的木板挂在酒架前面;他指这上面最贵的种点了杯——当然其实布兰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他不过是装个样子。 除了梅蒂莎之外,几位女士不约而同地要了种果酒,微甜略酸。幽灵并不需要进食,银精灵公主只是默默地在大家后面,茜注意到她,小声问道:“你不能吃东西吗?” 梅蒂莎愣,摇摇头:“只是不必要而已。” “那还是试着尝下吧,”少女拨弄了下自己脑后长长的马尾:“来这里什么都不点的话,会显得太显眼了些。” “不会啊,”罗曼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本正经认真地说:“真正的淑女可不会在这种乱糟糟的地方胡乱吃东西的——!” 茜看到商人小姐口中是这么说,但还是心满意足地双手捧着杯果酒,就忍不住白了她眼:“你不也在喝吗?”她没好气地问。 “我本来就不是淑女啊。”罗曼瞪大眼睛,理所当然地答道。 梅蒂莎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只是个劲地低笑。 至于两个天使侍从压根就无视了这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对话,面无表情地跟在布兰身后。这让中年人确认了谁是女伴、谁是侍从的关系,他看了这几个人眼、用带着生意人特有的敏锐问: “几位是从外面来的?” 茜停下来,警觉地挑起眉尖。 布兰知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像是这种人,虽然说不上是地头蛇。但是见过的人,说不定认识镇上所有的当地人,刻意掩饰反而留下疑点,他干脆点了点头: “碰碰运气。” 布兰也没说真话。 中年人想这可能是位离家出来游玩的贵族子嗣——这种人在埃鲁因并不少见,不过通常是有定家底的贵族后代。 “意思是各位要到森林里去咯,需要个向导吗?”他想了下,问。 “服务真周到,”布兰心想他手上那杯最贵的酒产生了效果,像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消息流通之地,主人往往也兼营贩卖消息。不过这些消息大依靠道听途说、不辨真伪,需要自己去剔除其中没用的信息,唯的好处是价钱也算在酒水的消费之中。 不会收你分——布兰点了这里最贵的酒,中年人自然显得十分殷勤。 不过布兰还是摇摇头:“我从不需要向导,不过我想问下森林里是什么情况?” “镇子周围都不危险,不过深入森林中会遇上野兽,可能还有魔物。”中年人答道,“另外,北边是矿区,往那边走可能会遇上矿区警备队的巡逻队,如果被当作意图不轨的人抓起来就不好了。” 好像生怕这个年轻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他忙补充了句:“这里虽然是托尼格尔境内,但矿区的主人其实是让德内尔伯爵老爷。” 布兰哦了声。 他低头抿了口酒,辛辣的味道从口舌直进入喉咙,然后又呛回鼻腔。冲得年轻人差点剧烈地咳嗽起来——布兰皱了皱眉头,自己本来就不大会喝酒,现在看来装这个样子不是个明智之举。 好不容易才压下口中的味道,他已打定主意不再去碰这东西丝毫,同时抬起头旁敲侧击地问道:“既然如此,那我要避开那些地方才好呢?” “不往北就行了,”旅店主人答道:“不往北边走,就没有麻烦。” “可不往北那来银矿脉,怎么找得到那个传说中的露天银矿?”布兰故意为难地皱了皱眉。 中年人看了他眼,心想果然是为这个来的。 第四十幕 银矿(一) 欲望文 第四十一幕 银矿(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一幕 银矿(二) “那就不好说了,”旅店的主人放低身体,靠近几人些低声说:“不过阁下不缺钱的话,可以试着找下当地几个有名的冒险团;那些冒险者去过森林中很次,还画过这附近带的地图——” “地图?” “价值不菲。” 布兰点点头,又问了下当地的情况。主要是关于工人的作息,以及矿区的士兵们的些巡逻时间等等——当然,他自己打着冒险者的幌子——至于旅店的主人却把他看做不知天高地厚门心思出来找乐子的贵族子嗣。 两者都没有在意这个误会,交谈很融洽地进行了下去,打听这些消息并没有占用布兰少时间。小片刻之后,他回过头——这个时候几位女士已经在大厅中找到了个位置坐下,布兰看了看那边正准备走过去,不过在那之前他却停了下来。 个矮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请让让。”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奥德姆眯着对小眼睛,他勉强看清眼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是之前进来的那个,他想——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只想知道: 对方挡在自己面前是意欲何为? 老矮人摇了摇头想要搞清楚这件事。 但布兰却有点哭笑不得,这就好像这条大道明明有丈宽,可这个该死的矮人非要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挡了他的路样。 只是他现在没功夫在这里闹事,犹豫了下还是向边让开。可就在这个时候,布兰却怔住了。 矮人的脸红红的,让布兰起初以为这只是个当地很常见的丘陵矮人,不过看了眼之后,布兰却留意到了对方手臂上那种浅灰色的肤色。 年轻人的心重重地跳了下。 符文矮人。 他差点以为自己的没睡醒,几乎就要去捏下自己的脸颊好确认究竟是自己喝醉了还是对方喝醉了。 符文矮人在沃恩德的历史中并不像是银精灵样显眼,他们就和穴居人样来自乔根底冈的地下。不过与般的地底民族不同,他们是早已消失了的地底白银之民。 传说符文矮人在混沌的年代结束之前的战争中就灭族了。 另个传说是这个民族在地下世界的水银之海的另端还有座城市存在。不过无论那种,布兰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个活生生的符文矮人,没有错,浅灰色的皮肤是他们最显眼的特征。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种矮人有这样的肤色。 这些来自于白银时代的矮人是钢之平原的建造者,他们的建筑艺术在混沌的时代致歉就与布加的工匠巫师齐名。不过符文矮人并不满意这评价——只是他们的造物个在地下,个在天上,从来没有教高下的机会而已。 但布兰在短暂地错愕之后已经平静了些。 也有可能是流落在外的血脉,布兰知道不管特性如何,各个种族都有些富有冒险精神、流浪在外的族群。 不过这样的遗裔大只或或少地继承了血脉上的共同点,至于文化传承还剩下少,就只有老天才知道了;上古遗民在沃恩德其实不在少数,只是有很人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出身。 就像是布兰若不是在见过符文矮人的描述,也不见得能认出这个醉醺醺的家伙来。 然而他这么想的当口,奥德姆已经摇摇晃晃地与他擦身而过。布兰回过头,看着老矮人分开人群走了出去,只留下个背影。 布兰想了下,并没有立刻跟上去。和个醉醺醺的家伙没什么好谈的,何况看起来对方像是这个地方的工人,想必时之间也不会人间蒸发。 他的目标是拿下这座银矿的控制权,到时候再和对方接触效果会好得。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回头去问那个中年人道: “那是谁?” “个老家伙,好像是叫奥德姆,他来这个地方已经有段日子了,”中年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的贵族会对个邋遢的矮人感兴趣,“他是矿区的个小管事。” “做什么的?” “监工而已。” “听说他有什么特长吗?比如说建筑工程类的?”布兰进步问道。 中年人愣,摇摇头:“这倒是没听过。” “呵,我还以为矮人都是建筑专家呢。”布兰笑了下,故意如此说道。 “那是北边的山矮人吧,客人。” 布兰点点头,心中放下这件事,然后才转身走回几位女士所在那张桌子边。当他走近时罗曼与梅蒂莎正在有搭没搭地谈论着什么,不过反应过来她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看着这位年轻的领主。 “怎么了?”尤塔问。 “没什么,”布兰摇摇头:“不过我打听了下当地的消息,情况有些不大妙。” “怎么回事?”尤塔眼中闪过丝忧虑,在这里除了布兰之外,只有她最关心这件事的成败。 “我们原先以为工人每天都会进出矿区,但是我刚才打听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布兰低声说:“工人们事实上每个礼拜只有天会在镇上,每周早上他们会回到矿区,知道周六之后才会离开那里。” “对方对工人管理相当严格。” “是的,这样我们要浑水摸鱼的机会就小了。”布兰说道。 “有什么问题?”茜不解地问。 “有两点,要控制矿区并不难,只要干掉那个有黄金中位实力的剑手就可以了,剩下的百人不够看的。不过要无声无息,不引起帕拉斯方向的注意,就有些麻烦了。” “可我,大人你还有梅蒂莎公主,我们三个人对付个黄金中位的敌人还会有什么问题么?”红发少女皱眉,反问道。 “当然没有,不过黄金级别的交手有大动静,你应该知道吧。”布兰答道。 “只要有个人知道矿区受到攻击,这个消息就会不胫而走,要不了几天帕拉斯爵士就会了解得比我们还要清楚这件事了!” “我们可以封锁消息。”罗曼提议道。 “帕拉斯爵士不是傻子,沙夫德伦方向长时间没消息,他也会起疑的。”布兰摇摇头:“我们只有控制住这个地方,让它像是往常样运转,偷偷为冷杉城输送白银就行了。” 布兰话没有说完,不过大家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些白银会被暗中运送到铸币厂之中,铸成私币。这是地方领主们不需要公开的秘密,事实上出发之前布兰就已经委托夏尔去搜索格鲁丁可能藏在冷杉城外某处庄园之中的秘密铸币厂了。 事实上这些都是要上绞架的勾当,不过就像是布兰经常说的,个死刑犯不会在乎他脖子上的绞索是条还是两条。 茜怔之后,才理解地缓慢点了点头。 “不能把他引出来么,或者趁他在外面的时候出手,那个人类不可能直呆在矿区吧?”银精灵公主用低柔的声音提议道。 “可以是可以,可他要是个月不出来次,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个月?”布兰摇摇头:“所以我们还是得主动出击,至少潜入矿区去摸清楚对方的行动规律;何况,要控制矿区,我们的人早晚也得渗透进去的——” 梅蒂莎也点点头。 “那么我们怎么办,领主大人?”尤塔小声问。 “嘘,别在这里叫我领主大人,”布兰左右看了眼,然后说道:“其实我打听到的不只有坏消息,还有两个不错的消息!” 这次没有人插话,像是等着他的下文。 “第个消息是,附近的的冒险者可能私下绘制了矿区的地图。我觉得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据我说知冒险者经常干这种事情。” “是的,大……少爷,”女佣兵团长看到布兰的目光扫过来赶忙及时改口,很吃力地咬出这个称呼:“有时候冒险者还会和地方上的盗贼兄弟会联手,贵族们对这种事通常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他们也不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个消息呢?”商人小姐好奇地问。 “我得知,这里的冒险者其实偶尔也会到矿区上去干段时间的活儿。你们知道,冒险者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养得活自己。” 尤塔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怔了下:“贵族们愿意让这些惹是生非的家伙进入矿区?” “为什么不愿意,矿区需要的是劳动力。进入矿区不允许带武器,离开时也不允许带走那怕块矿石,在矿区是用矿石来换取钱和食物,这些冒险者能翻得起什么浪来?” “再说这事让德内尔伯爵的地盘,除了我们之外,谁又会闹事?”布兰低声反问。 “那我们不是可以混进去?”红发少女的眼睛亮。 “你们不行,我可以,还有其他人也可以,”布兰摇摇头:“矿区不收留女人,否则真要天下大乱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眼,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如果能以工人的身份混入矿区,那么要摸清楚里面警备队的行动规律实在是太容易了。 可具体要怎么做呢? …… 第四十一幕 银矿(二) 欲望文 第四十二幕 银矿(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二幕 银矿(三) 矿区门口拥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工人也好,冒险者也好,都在队骑兵的监视之下井然有序地进入矿区,为了加快速度,人群排成了三列纵队。 布兰看了眼手上的地图,默默记下上面的地形和标记,然后将羊皮纸折起来放进怀里。他抬起头看了眼前面的队伍,二十个雇佣兵已经成功地混了进去,在门口巡逻的骑兵们的警惕性说不上高。 这大约是沙夫伦德和平太久的缘故,纵使托尼格尔偶有盗匪团骚扰,但这些亡命之徒也很少敢深入矿区。方面是迫于让德内尔伯爵的威名,方面也是得不偿失。 布兰的目光落到郁郁葱葱的山林中,茜、梅蒂莎与尤塔说不定已经潜入其中,她们中最差的个至少也有白银级的实力,要躲开塔楼上士兵的注意力并不困难;而罗曼留在沙夫伦德,有两个圣洁天使保护至少也不会让人太过担心。 然后布兰听到前面的骑兵扯着嗓门叫道:“下个!”声音中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他就知道轮到自己了。赶忙低下头向前走去,本来以为对方至少会稍微搜查下做个样子,没想到带着亮银色的尖顶头盔的骑兵不过目光在众人头上扫,看到没人带武器就放行了。 “早知道这样,说不定尤塔她们换身男人的服装都能混进来,”布兰忍不住摇摇头在心中想到,“只是这样看来,那个金之阶的剑手的警觉性也不见得会高到那里去——” 这倒是个好消息。 越过哨卡之后,监视就变得加宽松起来,布兰四下环顾,很快在人群之中分辨出乔装的佣兵——当然事实上所谓的乔装,其实也就是没带上武器而已——当然他并没有立刻莽撞地走上去与自己的部下汇合。 虽说冒险者也不是没有成群结队的,不过他们这行二十个人,汇聚起来无论如何也足以招惹怀疑的。 况且大家手上都留下了联络的方法,也不急于时。 布兰在琥珀之剑中完成过各式各样的任务,不过却没有这样乔装之后深入敌人腹地的经历,时之间忍不住有点感到既紧张却又莫名的刺激的感觉;只是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个身具黄金级实力的家伙,心中又下意识地安定了些。 是啊,虽然在过去游戏之中,那是个黄金如狗,要素遍地走的沃恩德。 但如今,这毕竟还只是繁花与夏叶之年的年末。在这年开始而又匆匆结束的黑玫瑰战争才刚刚点燃了大地之上的战乱之火,在这年里,以不满二十岁的年纪拥有金之阶力量的,恐怕也数不出几个来罢。 布兰向侧看去,边默默地观察这周围的地形,权当做是欣赏景色。沙夫伦德与矿山之间只得条羊肠小道在山林之中穿行——然则走在这条路上,偶尔目光可以穿过半山腰树林之外,看到格拉哈尔山向托尼格尔侧绵延起伏的山岭。 那仿佛水彩在青色的画布上拽出的条条深蓝色的山的线条,树木像是斑驳的墨点,挥洒在山峦之上。 极为赏心悦目——他又抬起手来,看着陌生的纹理在手掌上生长,时之间忍不住有些恍惚。这路走来好像是如此漫长的段旅途,但回想起来也不过才过了几个月而已。 仿佛还是在昨天,他记得自己还是那个文不名的家伙。然而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间,他有了同伴,有了可以依仗的力量,有了属下,甚至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地——切就像是他自己所相信的切样,步步地掌控着可以知道的未来。 直到改变这个古老的王国与自己之间那不可知的命运,然而这艘巨船已经开始掉头,似乎不再驶向黑暗,也有了那么丝光明。 “若是学姐知道这切,该好啊。”布兰在心中笑了笑。 但片掠过的特殊的景物打断了他的思绪,布兰留意到那是在片片茂密的树冠之间露出的哨塔角;他看到闪闪的尖顶头盔的士兵值守,而向远些的地方望去,每个山头都有这样的哨塔。 “与外面骑兵们松松垮垮的态度比较起来,此地的防御布置却可说严密。”布兰想到,同时将这些哨塔的位置与地图上印证,就知道那些冒险者并没有骗他。 那张地图花了足足三千托尔,但目前看来还算值这个价。 布兰言不发地看着远处,在心中复原周围的地形。但正是他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忽然感到个人从背后撞了自己下,他回过头,正好看到个少年与自己错身而过。 那个少年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撞上人——或者说在他看来布兰明明不过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少的年轻人,但那感觉却像是撞上了座山样,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差点下向旁边倒去。 少年向前冲了好几步才稳住步子,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喘了口气,显然是吓了跳;不过马上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布兰。 但这吃惊很快变成了歉意。“对不起。”少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过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布兰看着这个少年——对方穿着套冒险者常用的服装,这种皮革制作的衣服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唯的好处就是经久耐用——不过样子还算勉强耐看。 “既然说了对不起,就把我的东西还来吧。”停了下之后,布兰却如此答道。 这些扒手他在琥珀之剑中见得了,在游戏之中的时候他没有这身本事也能抓住这家伙来,何况现在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剑士。 现在这个拥有黄金剑士力量的身体,运用起来可比游戏之中借助系统达到这步来得的得心应手了。 布兰话出口,少年脸上的歉意下子又变回了吃惊,不过他马上笑了起来:“你发现了?真厉害!”少年笑的时候露出口雪白的牙齿,被揭穿他也不狡辩,而是很大方地从衣服下面拿出个袋子。 那正是布兰的钱袋。 “没关系。”布兰接过袋子,答道:“下次动手的时候记得手脚轻点,还有,”他郑重其实地补充道:“挑好目标!” 少年用力点点头,不过他有点好奇:“你是冒险者?我看不像!你是外地人吧?但我看你好像很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啊?” 他又摇摇头:“不过你说下手定要挑好肥羊,这我也很认同。可是这次我们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我感觉你反应比马赫尔快了!那家伙老喜欢吹牛——对了,老兄,你是哪里人?” 布兰并不认识或者说也没兴趣去了解这家伙口中的马赫尔是谁,只是对于这家伙的自来熟有点不大习惯,他想了下答道:“我去过很地方,事实上各个地方的盗贼工会规矩都差不。但既然你把钱还回来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没人愿意平白无故得罪帮子人……” 他说的全是经验之谈,这些见识在当今的沃恩德找个经验丰富、行走四方的老练冒险者估计也说得出同样的话,可从个年轻人口中说出,就显得有些妖孽了。 “何况你们这样的人,也很难缠。”最后布兰如此结尾。 少年不以为意,或者说反而有点高兴,就好像布兰是在夸奖他样。听完布兰的话,他又露出好奇的神色:“你说你去过很地方,不可能吧,你这么年轻?” 布兰摇头笑而不语。 但正是这样那个少年却反而露出感兴趣的样子,他干脆跟上布兰边后退边说道:“我叫乔卡,你呢?”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布兰的回应,但少年并不在意地举起双手枕在脑后,兴趣盎然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说我们像是盗贼行会?盗贼行会是什么样子的?” 布兰看了他眼,答道:“他们干的事情和你们差不。” 少年挑了下眉毛:“听说外面快要打仗了,是真的吗?” 布兰阵郁闷,心想你还真把我当百事通了啊。他想了下答道:“你是这里的人?你对外面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干什么?”他从对方的口音中听出对方应当是本地人。 但这次少年却神秘地嘿嘿笑,答道:“没什么,只是想问下而已。那么我就不打扰了,有时间再聊——” 说着这样的话,他落后步,然后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但布兰的目光何等锐利,他回头就看到那个少年钻进人群之中和另外群和他年纪差不大的人聚在了起。他想了下,干脆集中注意力听了下对方在谈些什么: “失手了,那家伙相当厉害!”第个开口那少年。 “嘿,那么年轻的家伙能厉害到那里去。就是镇上那些冒险者我也能从他们口袋里偷处几个子儿来,不会是你太无能吧,乔卡。”另个声音嘿嘿笑,挤兑道。 “你可以去试下啊,马赫尔。”少年回击道。 …… 第四十二幕 银矿(三) 欲望文 第四十三幕 银矿(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三幕 银矿(四) “你可以去试下啊,马赫尔。”少年回击道。 “切,现在他已经有警觉了,你小子倒是打的好算盘——” “不过那家伙真挺厉害的,他好像去过很地方。”乔卡说道:“虽然是个外地人,但我们的规矩好像他都知道似的,我吃了惊呢!” “哼,”个文弱些的声音说道:“马赫尔那家伙从个酒鬼那里套出来的故事,他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抄了套规矩而已,人家不知道才奇怪了。” 马赫尔脸红了红:“少废话,这么说来那家伙不是很有见识吗,你手上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如拿去卖给他看看?说不定人家看得上呢!” 他虽然说是卖,但却着重了语调,听起来就像是在嘲讽。 “懒得和你这个庸俗的家伙打交道,不识货!” “够了,我都说过了,你们别去惹麻烦。”这个时候第四个声音插了进来,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布兰怔——还真有女人乔装进来?他忍不住腹诽了外面那些骑兵句,然后继续听下去: “昨天我们在林中鳟鱼遇到过那个人,他和几个女人在起,怎么看都不像冒险者,”那个少女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看到他点了老约翰那里最贵的酒,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他来这里准没什么好事。” 布兰眉头微微皱,暗叫倒霉,最后决定乔装进入矿山也是打听完消息之后临时起意,却早忘了在那之前就已经露出了破绽。 不过这种细小的失误,他想也不可能有人正巧那么巧就被人抓住了马脚,但没想到玛莎大人还真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昨天下午的幕竟然被人给注意到了。 不过他正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却听对方继续说道:“要不要去报信?” 布兰心中紧。 但却听之前那个比较文弱些的声音说道:“嘘,别说了。这和我们无关,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这件事不简单,他说不定有同伙,我们没人想要掉脑袋吧?” 这个声音之后,其他人都沉默了阵。 “好吧。”最后那个叫马赫尔的家伙答道:“就这么决定了,反正这次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不要节外生枝。”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布兰也回过头。他没想到这伙人中还有人说出这么颇有见识的话,时之间他忍不住对那个开口的人有些感兴趣起来,不过他再回过头去看时,那些少年早就走远了。 “有点意思。” 布兰心中莫名地产生了这样个想法。 ……通向矿区的两里路并没有走上久,然而进入矿山之后,布兰就明显感到周围的监视变得严密起来。 沙夫伦德银矿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由于浅层矿脉的开采已经挖空四周的山壁,形成个向内的凹谷;若是从谷口向内望去,是大片大片入眼赤灰与铅黑的岩石,布兰不认得银矿石,不过他却认识那些修筑在四周山顶之上的哨塔——他看了眼就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地势无论是进出都非常麻烦,此前想要把那个黄金剑士引出去击杀,现在看来似乎有点行不通——得临时改变套计划才行。 他四下环视了眼,凹谷内地面休整得还算平坦,不过从这里并看不到渗入地下的矿道入口,倒是可以看到山谷外侧已经修成座半要塞似的建筑群。那里应当就是当地警备部队的营房,让德内尔委派的书记官与执行副官想必也在里面。 布兰回过头,看了眼山谷中堆积如山的矿渣和到处都是矿车,工人在里面来来往往,大数人都井然有序,只有少数像他这样第次来到这里的冒险者茫然不知所措。 不过他到没有紧张,而是冷静下来默默地跟在其他人身后,那些士兵当然不会丢下这些人不管,他想很快就会有人来那排他们。 事实证明他没有料错。 布兰很快看到队巡逻骑兵从山谷侧出现,他们边驱赶着坐骑靠近这些人——只是那些身穿鲜艳的贵族军服的骑兵似乎并没有心情在这些人身上浪费过的时间,而是扯着嗓门喝斥道:“到那边去排队,领取你们的号码和工具——!” 丢下这句话,然后骑兵们立刻掉头向后面进来的人走去。 而留下布兰看了眼骑兵们所指的方向,在那里矿山的管事正在向工人们分发工具和种写好了编号的木质牌子——这两种东西在矿区都不允许丢失与损坏,旦发生了上述任何种情况都会招致重罚,这个时代的沃恩德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精神——在这里只要有个正当或者不那么正当的理由,就是是被打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甚至矿区的书记官就有权利下令绞死个人——只要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偷了伯爵大人的矿石。 不过布兰并不关心这个,他只关心自己会被分配到那个营区。工人们在这六天之内自然是居住在山谷之中,因此矿山的官员们就是再吝啬也不得不为这些工人修筑些简陋的、或者说粗劣的营地。 营地自然是以草棚为主要建筑的,里面充满了各种叫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难以忍受的味道。要不是布兰进入黄金领域之后,身体机能已经大大超越常人,他甚至很担心自己在进入那个昏暗的棚舍时会不会被冲天的臭气给熏倒在地。 这种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 他度皱着眉头在那个摇摇欲坠的棚舍前,将手中的编号牌与棚舍的所在的位置做了再三的对比。但最终他还是失望地发现: 就是这里——布兰鼻子动了动,他还在这间棚舍大约数尺之外就闻到了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那刻他忽然觉得尤塔、茜与梅蒂莎不来是件无比明智的事情,而他当然是做了个最为愚蠢的选择。 他犹豫了下,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样的营地在这个山谷中共有四到无处。他在之前就暗中留意了下,佣兵们几乎都被打散了——不过他相信这对那些老练的战士来说不会构成什么麻烦。 另外有个好消息是,有三个人被分配到和他同个营地,向前他已经在那些草棚外发现了记号。 但这些不管是好消息也好,还是坏消息也罢,都不能解决目前最现实的问题。布兰苦恼地皱着眉头,最后还是犹豫犹豫地走向了那黑漆漆的屋子——他当时的神色不吝于走向刑场。 当然,在进门之前他不着痕迹地挥手,股无形的风卷起几枚石子在门口边摆出个三角形。白鸦剑术在被他提升到顶级之后,已经可以收发自若。 布兰想这倒是门极为有用的剑术,有时间可以到埃鲁因宫廷把下后面进阶的部分也搞出来。不过这个想法有点虚妄,毕竟埃鲁因的宫廷秘剑岂是那么容易流出的——格里菲因公主倒是定也精通这门剑术,只是要用什么条件才能叫对方愿意传授给自己,这倒是个问题。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进入了屋子,虽然极力克制,但他还是忍不住用手稍微遮了下鼻端的位置。 屋子里静了下。 然后他听到声几乎细不可闻的话:“切,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 这句话近乎无声,若是放在寻常人耳朵里定是微不可闻了,但布兰却听了个清楚。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屋子里的人。然后他立刻就怔住了,因为这实在是有点太过巧合,这屋子里不是其他人,正是先前他遇到过的那几个少年。 他首先看到那个叫做乔卡的少年,正讪讪地笑着坐在他对面的张草席上。 然后是他身边叫做马赫尔的家伙,这家伙看起来是这些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家伙,而且也是最结实的个——他比乔卡还要高个头,几乎与布兰般高矮。 布兰第时间就判断出这个家伙就是之前出声的人,他看到对方的手放在衣服下面,只是凭手的动作他就猜出那里有把匕首或者是短剑。布兰忍不住又在心中暗骂了外面那些巡逻骑兵句——“有些胆量,但不知死活——”但这是他在第印象之后给这家伙的个评价。 然后的他目光扫向另边,坐在另侧草席上的是个看起来有些发育不良的少年。因为四肢瘦弱显得脑袋好像要比正常人大圈似的,但这个少年的眼神却让布兰吃了惊——既不是乔卡的不知所措,也不是马赫尔的戒备,而是种观察的神色。 他在观察他。 布兰忽然有些感兴趣起来。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与几个月前的自己有些什么不同,经历过战阵,杀过人,成为了上千人的领导者,而且还拥有了黄金领域的实力,虽然此刻刻意隐藏身份,不过布兰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隐藏的。 比方说眼神和气质。 事实上现在很少有普通人能和他对视了,但这个少年却能冷静地打量他。布兰也反过来仔细观察了对方下,他注意到这个少年的草席旁边放着个灰扑扑的背包,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 最后他抬起头,在后面看到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同样有些瘦弱,长得也并不算漂亮只是有些清秀,脸蛋上还有几颗雀斑——虽然屋内漆黑片,但在布兰眼中却有若白昼,将切看得清清楚楚。 而除了这几个他有点印象的之外,屋子里事实上还有三个少年,看起来都是伙的。不过这并不是布兰想要吐槽的地方。 真正让他心中忍不住大声腹诽的是: 这么小个屋子还要住八个人,玛莎在上啊,就是老子当年读的三流大学也没这么吝啬啊,真是混了个蛋! …… 第四十三幕 银矿(四) 欲望文 第四十四幕 银矿(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四幕 银矿(五) 屋子里从布兰来到之后下变得鸦雀无声。 不过布兰反而不在意起来,他走进棚舍中,在唯张空草席上坐下。所有人目光都随着他移动,集中在他身上——尤其是那个叫做马赫尔的少年,几乎是皱着眉头动不动地紧盯着他。 布兰忍不住暗中摇头,心想自己有那么可怕?他表面未有什么动作,但黄金领域的实力让他对周遭每个人的举动都了若指掌,对方绷紧的肌肉与心脏重重地跳动都证实他们现在正紧张得厉害。 但他并不去消除这种紧张,心想这样也好——这些家伙虽说暂时不会把那件自己的事捅出来,可谁又知道呢?能在这里监视他们举动才好。 而因为他的存在,屋子内古怪而紧张的气氛直持续到傍晚之后,确切的说是晚餐之后。 因为大数工人们事实上是在礼拜日的当天晚上抵达矿区的,银矿开工般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布兰有大量的时间去熟悉这里的情况。 不过他并没有去尝试那份可怕的晚餐,那锅里面根本分不清煮的是什么东西,绿糊糊的仿佛是巫婆的药剂——甚至还带着股子发馊的味道。布兰只看了眼就倒足了胃口——且不要说吃。 他只庆幸自己在尤塔的提醒下带足了干粮。同时也怀疑那个女佣兵团长以前是不是干过类似的活儿,否则怎么会如此有经验。 在外面逛了圈,有意无意地确认了其他几处营地的位置之后,布兰又回到自己所在的棚舍之中。不过这次他进门就眼看到那个有些营养不良的少年坐在屋子里。 他似乎并没有和其他人起出去,布兰目光扫向边,发现那个女孩子也在旁陪着这个少年。 他愣了下:“你不吃东西?” 布兰心想这家伙是受了其他人排挤,毕竟这种事情在这种团体中时常发生,并不罕见。但文弱的少年摇摇头,“我不吃晚餐。” 对方看起来并不害怕他,而是从容地回答道。 不吃晚餐?布兰怔:“斋戒?”他马上想到这莫非是银百合教派的信徒,在他印象之中,只有那些清贫的苦修士才会有如此奇怪的习惯。 银百合的修士们不进晚餐,是为了记住炎之王哈鲁特在大平原之上的日子——那是人类在黑暗的年代之中最困难的段日子,为了逃避敏尔人的追击而在荒原上游荡——无数人因为饥饿死在这条逃亡的道路上。 对于布兰的问题,少年点了点头。 银百合教派是炎之圣殿下属分支的个小教派,在安列克地区很常见,不过这个教派之中般信徒并不会实行斋戒,除非是受过教谕的修士学徒。 于是布兰看着这个少年,问道:“你在修士门下学习过?” 少年再点头,“我和个修士学习过段时间,虽然未曾入门,但也算受了教谕。先生。”他很得体地答道。 “你识字?”布兰问。 少年点头。 这可不得了,当年芙雷娅身为布契的民兵队长也不过只认得几个字而已,这还是因为这位女武神大人有幸遇上了马登作为警备队长;而马登作为布契的警备队长在游戏之中可谓是大大的有名,事实上他之所以与般的埃鲁因老兵截然不同正是因为他不但识字、而且还很有见识。 从这点上,布兰的祖父也是如此。不过布兰知道自己祖上至少曾经阔过,父亲好歹是个磨坊主,家庭中有传承下来的教育也是很正常的。 而罗曼则完全是因为她姑妈的缘故,女巫的后人不会识字纯粹是个笑话——至于其他人本身就大与文盲无异,在这个世界上平民之中识字的可算真不上。 于是布兰干脆坐下来,饶有兴致地问起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到这里来?银百合教会虽然清贫,但还是受炎之圣殿认可的正式教派罢。” “先生,我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属于那个教派,教过我的修士已经过世了。”少年答道。 布兰恍然,原来如此,对方可能没有受过正式的教谕,如此只能算是个普通的信徒罢了。 他对这个小小的插曲的兴趣只维持了片刻,心思很快就回到了这次行动上。通过之前的番探查布兰已经初步摸清楚了这个矿山内大体的情况,不过这让他愈发觉得有些麻烦。 据他所知那个剑师——他们这次行动最大的威胁——他事实上很少出现在矿山中,大数时候都会留在军营里。而他们当然不可能摸到军营里去干掉对方,摸进去倒是容易,可是要干掉对方并且还不被发现就有点天方夜谭了。 布兰时之间也没想出什么周全的办法,不过好在他反正已经打定主意在这里呆周,只有看在这周中能不能等到什么机会。 不过他正在想这个事情,却听到那个文弱的少年在边咳嗽起来;他回过头,看到在那个女孩子的扶持下,后者正咳得厉害。大约是留意到他的目光,少年有些歉意地抬起头微微笑答道:“老毛病了,先生,你要是觉得不适的话就坐远些——” 布兰却不以为意,他现在有接近100的体质,不说百病不侵,至少传统的疾病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了。因此他摇摇头,从背包中拿出个水袋:“这里面有干净的水。” 他知道矿区的水压根就不是人喝的,有些装在木桶里早就发臭了。 “谢谢。”那个脸上有些淡淡的雀斑的少女在少年的示意下接过水袋,然后有些古怪地看了布兰眼。 她这眼叫布兰疑惑不已,他将水递过去时并没有想太——不过就是袋水而已——作为个曾经生活在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的现代人,布兰显然不会在意这点东西。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在沃恩德这样个世界中,事实上大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还信奉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以强者为尊,在这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无偿地向弱者伸出援手的。 不过无论如何,布兰这个无意的行为都为他赢得了对方的好感,少年喝了口水之后咳嗽明显轻松了许。不过他尚还没有气力说话,沉默了会,倒是那个女孩先开口问道: “先生,听说你很厉害?” 布兰愣,心想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得古怪,而自己好像还真从从没考虑过这个方面的问题。而自己算不算得上是厉害呢?他对比了下自己过去百三十级的经历之后,摇摇头答道:“勉勉强强罢……” “勉勉强强就是很厉害了,听说外面那些冒险者有个什么位阶称为黑铁什么的,想必先生也是这样的人吧?”女孩问道。 “是黑铁位阶。”少年在边补充道。 布兰看了他们两人眼,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职业等阶的划分这个在那里也不算秘密,其实平民之中也有很人了解的。 “勉强够得上,还差点。”布兰心想像自己这么年轻拥有黑铁实力已经算是很引人注目了,他手上那些佣兵大进入黑铁阶的起码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 然而他在这里当然是越不显眼越好,因此随口答了句。 他看到对面的两人互相看了眼,然后女孩又问道:“先生,冒险者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吗?我是说那个……黑铁位阶?” 布兰看了他们眼。“当然不是,就像你们知道的样,拥有黑铁实力的人在冒险者中已经算是很实力的了。” 他倒没撒谎,实力再强点谁会颠沛流离地去当冒险者啊,除非是那种生性喜欢四方流浪的人,但那种人毕竟不在数。 不过回答之后,他补充问了句:“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想到外面去看看。”这次那个少年说话了。 “去冒险?” 少年点了点头。 布兰心想当冒险者这可不是个好选择,不过他并没有劝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事实上在这里当矿工在他看来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也是年轻人,自然了解对方的想法。 不过他看着对方,忽然记起对方可比自己了解这个矿山得,而眼前对方好像对自己消除了些戒心,不正是个打听消息的好机会么。 于是他想了下,问道:“我听说沙夫伦德的银矿山的矿坑隧道中,传说有些挖穿了连接着下面乔根底冈的地下世界对么?” “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乔根底冈是什么地方。”少年摇摇头:“不过这座银矿下面的隧道的确有些是通向地下,传说从来没人可以从那里走到尽头,还有人因此而失踪的。” 布兰心想果然,看来塔吉卜提供的消息并没有错。他心中忽然有了个模糊的想法,于是说道:“听起来很有趣,有相关的传说吗?” 少年再次与身边的女孩交换了个眼神,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布兰的眼睛。事实上他们早知道布兰是别有所图而来,现在看来他好像果然是为了矿坑下面那些古怪的传说而来,这倒是符合个冒险者的身份。 “当然有。”少年缓而慢地点了点头。 “您想听吗,先生?” “当然。”布兰答道:“你仔细说,我可以给你报酬——”他大约察觉到了对方的误会,也乐得将这个误会保持下去。 …… 第四十四幕 银矿(五) 欲望文 第四十五幕 银矿(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五幕 银矿(六) 格拉哈尔山的清晨,是经由至东向西的天幕幅浅紫泛蓝的背景色隐隐线染上天际白而揭开的——星辰渐渐隐入幕白之后,山头上的森林在这样的微光之下形成片独特的剪影。 但矿区的时间还要早些,天还漆黑,就响起了片木哨子的声音。 油灯摇曳不定的光芒在地上拖出片深邃的黑影,布兰和其他人样被叫出营地外——在黎明之前山林中有些瑟冷的空气中——他看着手上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柄十字镐,它粗糙的木质握柄足有接近四尺长,大约经历过任主人,表面已经被使用摩擦光滑,没有根突起的毛刺,深灰色的镐子尖端也有些钝了。 不过这不是关键,引起他感慨的是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再当矿工的天。大凡经历过在线类游戏洪荒年代的人,往往会在那个时代懵懂的记忆之中对于挖矿有种亲切感,布兰同样也不例外。 他在游戏之中也当过很长时间的矿工,在暗无天日的矿井之中夜以继日地采矿、选矿、然后将品质上乘的矿石拿到市场上去卖掉。 现在想来枯燥无比,但那个时候却是源源不断的乐趣与动力所在,因为看着赚来的钱步步武装自己的角色变得强大起来,充满了心灵富足的满足感。 虽然这只是虚拟世界中收获的成就。 布兰掂了掂十字镐,时之间忍不住有些自嘲。不过他抬起头,仔细分辨着远处人群之中的身影——他很快从几个熟悉的背影之中找到了尤塔、茜与梅蒂莎的存在,她们显然看到了他夜里在森林中留下的记号,此刻已经化妆成矿工混在工人里。 她们扎着头巾,这在山民中并不罕见,不过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是布兰花钱从那几个少年手上买来的,对方在这里很有门路,给他提供极大的方便。 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他从那个叫做柯文的文弱少年口中得来的消息——即沙夫伦德矿山与地下世界相连的传闻;当时他听对方说的时候心中就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而事后终于将这个想法与自己的计划联系在起。 至于这个计划成不成功,就要看今天的实际情况了。 连布兰自己都没想到机会会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他正在考虑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却感到有人从后面用手肘顶了自己下,他警觉地回过头,却发现是乔卡。 原来少年看他在这边发呆,特意跑过来提醒他: “小心,拿到工具就往里走,迟了要挨鞭子。”少年从他身边走过,小声说。 布兰首先感觉了下自己的钱袋是不是还在身上,然后他才回过头,果然看到在另边那个文弱的少年远远地向自己点头示意,显然是对方让乔卡来提醒他的。 经过昨天短时间相处,这些少年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警惕,不过柯文愿意帮他,显然是出于答谢的缘故。 布兰感到对方事实上并不愿意欠自己人情与他扯上什么瓜葛,这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没想到这个文弱的少年在这群人中似乎地位并不低。 他想了下回过头快步跟上,边小声问道:“我该去哪里?” 乔卡现在已经知道布兰来这里不过是打个幌子,因此也不奇怪他的问题,只是小声说道:“既然不知道就跟我们来好了,我知道哪里出矿比较。” “感谢。” “这可不是免费服务,”少年回过头,本正经地对他搓了搓手指,“你有钱吧?” “自然。”布兰微微笑。 两人进入矿坑之后,光线自然地变得柔和而昏暗起来——人类在沙夫伦德的银矿将浅层的矿脉开采干净之后,打了几条深井深入地下,去开采下面的矿层。 矿井在格拉哈山岩层之下纵横交错,然而只有盏盏油灯在互相间隔极远的距离上用光与影的分割勾勒出这种蜿蜒曲折。 但深入地下的并不只有布兰与乔卡两人,工人们从几处主要的入口进入隧道中,很快就分散起来。他环首四顾,目光在扫过某个方向时看到尤塔、梅蒂莎与茜无声无息地融入人群之中,心中这才略感心安,然后收回视线紧言不发跟着前面的乔卡前进。 乔卡说的地方远离地面,但并不是矿井的最深处。按照柯文的说法,矿井最深处深入地下,与乔根底冈相连;不过按照布兰的想法也有可能是连接着乔根底冈最上层即所谓的‘大蜂巢’。 那里的路径四通八达,旦迷失在其中很难找到离开的路,这也是乔根底冈与地面世界最大的阻隔之。何况大蜂巢本身也是个是非之地,那里是许魔物的栖息地,可不是什么安定祥和的地方。 只是矿山的作业区大都集中在中上层,布兰与乔卡乘架简易的升降机深入地下之后,只沿着低矮的矿道前进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他们工作的区域。 但他们深入地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走在前面的乔卡却吃了惊。 少年本来以为布兰会不习惯矿坑中这种低矮压抑的环境,事实上他已做好准备放慢脚步好让对方可以跟上——在这里的地下隧道可不像是上面几层那么宽敞,不小心就会碰个头破血流。 可事实全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布兰来到这里就好像如鱼得水样。这个年轻人如履平地地向前走去,甚至穿行之中使用的某些技巧比他自己还要熟练,有些技巧连乔卡也是闻所未闻。 少年几乎是呆住了,这那里是什么生手,在他看来在这行干了几十年的老矿工也不过如此而已。 而两人路向前,所用时甚至不超过他平日半,到最后连乔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对方的了;地下热得厉害,他停下来时忍不住湿漉漉地抹了把汗,气喘如牛。 乔卡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在这下面追人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天,自从他不当学徒之后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然后布兰点亮了光源。 空气在这下面已经相当稀薄了,自然不可能用明火,布兰拿出的是照明用的萤光水晶——为了节约成本矿山使用了最差的种水晶,市面上也不过买几个铜子而已——水晶的光线暗淡得几乎可以用糟糕来形容,甚至不如微弱的烛火,但浅灰色的光晕还是刻画出周围石壁凹凸不平的阴影。 但不得不说乔卡他们挑选的这个地方不错,岩石上镀着层淡淡的浅紫色,这自然不是银矿石本身的颜色,布兰猜可能是岩石中蕴含着某种带有魔力的矿石。 这并不罕见,在沃恩德片矿脉之中往往拥有各种各样的魔力伴生矿。以布兰丰富的经验来判断,在这层岩石背后应当有片富矿层,,这里的矿石品质会相当好,甚至可能出现些高价值的伴生矿。 作为个拥有‘十几年’挖矿经历的老矿工,布兰自然不怀疑自己的眼光。 这个时候他听到串脚步声从后面走来,回过头,发现正是柯文与马赫尔行人,对方看到他们时显然吃了惊:“乔卡,你们这么快?” 乔卡喘着气瞟了布兰眼,向自己的同伴点点头。 “你们选的这地方不错。”布兰看着这些少年,又看着岩壁说道。 “哼,”马赫尔轻轻哼了声:“你看得出?” “浅紫色的岩石说明矿层里面有寒铁的成分,这可是种稀有的伴生矿。”布兰看着岩层上那些倾斜的纹理,随口问道:“您在这里挖到过斜纹石英么?” “斜纹石英?”马赫尔愣:“那是什么鬼东西?” “也叫浅蓝水晶。”布兰答道。 “那不是伪水晶吗?银矿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马赫尔不屑地摇摇头:“你要找那个的话,可说是来错地方了。” 但布兰却摇摇头。 斜纹石英并不是石英,而是种能产生月光效应的微魔力矿石,因此也可以说是月长石的种;这种矿石广泛存在于各大矿脉之中,虽然低劣的斜纹石英文不值,但最顶级的类却叫做魔眼宝石,通常被用作制作魔法戒指最重要的储魔部分。 银矿之中的斜纹石英通常品质低劣,然而它们却是寒铁的伴生矿。布兰看着莹莹发光的岩壁,说道:“那你们挖错了方向,往这个方向挖下去,说不定会见到寒铁矿石。” 马赫尔和其他几个少年对视了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好心告诉我们?”若是昨天之前,他们指定不相信布兰。不过现在又不样,而且看起来布兰没必要骗他们。 布兰确实没有骗他们,他不过是作为个老矿工的经验随口说而已。 “那我们要怎么挖?”这次是柯文背后那个女孩开口问道。 第四十五幕 银矿(六) 欲望文 第四十六幕 银矿(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六幕 银矿(七) 寒铁矿石是种价值极高的矿物,按照过去游戏之中的说法,柄金属武器中掺入寒铁之后,会按同比例提高对于魔物的伤害。 柄纯粹的寒铁长剑,对于魔物的伤害是普通长剑的两倍。 作为在沃恩德世界中的任何个国家来说,他们都不得不长时期的面对魔物的困扰,因此对于寒铁的需求也极为巨大,可是这种矿石只存在于银矿或是铜矿、还有某些水晶矿的伴生矿之中,因此往往是有价无市。 在市场上,寒铁的价值几乎等同于等重的黄金,然而寒铁的比重却比黄金高得,因此说是贵重如金也未必不可。 布兰说这里有寒铁,自然引起了这些少年的注意力。如果能挖到寒铁,再想办法偷偷将这些矿石部分运出去找个合适的买家脱手,那就是笔无法想象的财富。 当然,事实上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大有点门路可以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至于矿山方面不是不知道,而是数量不的情况下懒得过问而已。 听了少女的问题,布兰看了他们眼,心想用点小恩小惠将收买人心也是个不错的做法,毕竟他可能还需要对方的帮助,于是他指着岩壁倾斜地纹理答道:“沿着这些挖下去就可以,不过我不保证定能挖到,但后面有个富矿层是肯定的。” 柯文点点头,在他的示意下马赫尔果然抄起十字镐朝那个方向挖下去,然后其他人也先后投入其中。 布兰自己却没有要挖矿的意思,相反,他转过身看了眼隧道另头——黑洞洞的隧道直延伸到光线的尽头,“那边通向哪里?”他回头问。 “下面还有层,”柯文答道,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并没有干活,不过似乎其他人也不介意——布兰还看到有人将挖出来的矿石分部分到这个文弱的少年身边:“不过那层已经废弃了。” 布兰当然知道下面那层为何会废弃,少年昨天晚上就说过,因为当初采矿时向下挖穿了与大蜂巢之间的通道,导致里面的魔物涌出,事后好不容易才将这些魔物赶了回去,不过从此之后矿区的最下面层也没人敢去了。 听完柯文的话,他看了看那边,干脆径直向隧道深处走去。 “等等,”柯文叫住他:“先生,你最好是等下再去。” 布兰停了下来。 “为什么?” “会监工会来检查,你最好等他离开了再去。”少年答道。 “他什么时候来?” “刻钟,有时候半个钟头。” 布兰皱了皱眉头:“之后还会来么?” “会,监工每几个钟头会来次,不过具体时间不好说。” “几个小时,看起来够了——”布兰想到。然后他点点头答道:“谢了,”同时心想这就是收买人心的好处了。 他拿起十字镐随手在岩壁上敲了两下,在黄金领域的力量之下岩石像是滑坡样哗啦啦地落下来。不过真正让乔卡和马赫尔等人吃惊的是,布兰的手法纯熟无比,镐子几乎是沿着矿脉走下去,没有点偏差——外面层品质低劣的银矿石滑落到布兰脚边,他随手拨弄了下,开始还有点兴趣,但过了会就干脆坐在边去听十字镐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马赫尔他们挖得很快,浅紫色的岩壁会儿就被剥离了,露出后面层灰色的岩质来。这时布兰示意他们停下,然后让乔卡从岩石上撬下小块丢过来,他捡起那块岩石端倪了半晌,然后举起来对其他人说道。 “这就是斜纹石英,继续向下挖吧!” “意思是有了?”柯文在边问。 布兰点点头。 少年们脸上都隐隐露出兴奋的神色来,他们想要起到外面的世界去,自然要大笔钱才行,而眼下似乎就是个发财的机会。 落镐的速度变得快,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布兰看到少年们块接着块将那些不需要的岩石丢到边,有些滚落到他脚边,然而他看了眼,却发现这些斜纹石英的品质变得越来越好起来。 布兰愣了下,这不正常,斜纹石英属于魔力浸染形成的产物,而般来说只有在高纯度的水晶矿中才能见到品质较高的品种,而金属矿中则反之。 他抬起头,发现马赫尔、乔卡以及其他几个少年已经停下来,浅灰色的岩石完全被分解之后,露出后面片深蓝色的矿脉来——那正是寒铁,不过真正让他们停下手来的并不是这些寒铁,而是寒铁之中枚枚闪烁着幽幽荧光的水晶。 魔眼宝石! 足足十七枚,而且每枚都有拇指大小! 布兰自己都忍不住呆了下,他还从没听说过谁镐子下去挖出十七枚魔眼宝石的,不要说魔眼宝石,就是连魔力水晶之中最低级的、用以制作智力头饰的紫黄晶也没说次挖出这么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疑似在做梦。不过他立刻抬起头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布兰看着那片蕴含着魔眼宝石的寒铁矿脉——事实上那条伴生矿脉本身就大得有些不正常,不布兰看了那条矿脉眼,断定里面至少能挖出两吨寒铁矿石来。 这个数量就寒铁来说已经相当可怕了。 寒铁同样是受魔力侵染的产物,不过布兰想不通这片矿脉究竟是要怎么得天独厚才能让如此的魔力汇聚在此,形成如此庞大的伴生矿脉来。 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个想法,略微停了下才说道:“这是魔眼宝石,对我来说很有用。” 少年们静。 “好,我们对半分。”马赫尔立刻说道,事实上对半分对他们来说相当不公平,毕竟布兰只有个人,而他们有七个人。 可是这些少年都知道对方实力不俗,他们还担心布兰会不会见财起意呢。 但布兰却摇摇头:“我全都要了,你们那半,也卖给我好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我可以立刻付账。” 魔眼宝石是制作魔法戒指最重要的材料,但还不仅仅如此,至少布兰就知道,白狮甲胄就需要这种材料,甚至金精灵早已失传的织风之弓也是样。 十七枚拇指大小的魔眼宝石,足以做出百套甲胄了。布兰忍不住心想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少年们沉默了阵,才由柯文问道:“你出少钱?” “你们不清楚魔眼宝石的市价,拿着这东西也卖不出去,我也不瞒你们,我只准备出半的价钱,”布兰不疾不徐地说道:“不过即使是半的价钱,我想也足以让你们满意了。” “那是少?”在柯文身边的女孩问。 “十枚方形金币。” 矿坑内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方形金币是南方最常用的通行货币,而十枚方形金币接近万三千托尔,这可不是笔小钱。 “你真的愿意出……这么钱?”乔卡有些结结巴巴地问。 “当然,连带你的报酬在起。” 少年尴尬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布兰是在和他开玩笑,他带布兰下来顶天也就是索要十五个托尔了不起了。 那个文弱的少年听了却言不发,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的同伴去将寒铁矿脉上的水晶撬下来交给布兰。布兰自然也爽快付帐,他看到自己将装着金币的袋子递过去时,那几个年轻人反复点了又点,还用牙齿咬了几下,好像不相信那是黄金样。 不过的确,万五千托尔对于这些少年来说确实算是笔天文数字了,他们在这里工作十年也不见得能赚到这么钱,甚至就是偷偷把银矿石运出去卖掉得来的钱算上也是样。 布兰小心翼翼地收好魔眼宝石,却听那个叫做柯文的少年在边问道:“先生,这些寒铁你要么?” 布兰看了那条长长的寒铁矿脉眼,心想自己当然要,但不是现在,反正早晚这座矿山都是他自己的。 他摇了摇头。 少年有些可惜了地喔了声,没有布兰,他们要把这些矿石弄出去就麻烦了。 不过这个意外毕竟只是整个枯燥的采矿过程中个小小的插曲。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柯文口中监工终于姗姗来迟,对方似乎认识这些少年,不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还把布兰错认为他们之中的新成员。 柯文、马赫尔和布兰这次都默契地没有否认,而等到对方离开之后,布兰终于找到机会动身深入地下。 告别那些少年,他沿着幽深的、没有丝光线的地下坑道向矿区最下面层摸去。在那里,纵横交错的矿道早在年以前就已经荒弃,此刻整个冷寂的地下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若是普通人个人在这些地方前进定会感到本能地毛骨悚然。 但布兰行走在黑暗之中,却感到很满意。 没有人最好! 最终他在条被堵上的甬道边停下来,左右看了眼确认这里已经够深之后,平伸出手掌,掌心闪烁了下瞬间出现了枚天青色的命运卡牌: 正是风精蜘蛛。 …… 第四十六幕 银矿(七) 欲望文 第四十七幕 银矿(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七幕 银矿(八) “那家伙究竟是谁?” 在布兰离开之后,少年们却在低声讨论。首先说话的是马赫尔,事实上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直反对他们与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接触,可自从布兰为他们找出这片寒铁矿脉的位置,而且还用大笔钱和他们做成这笔交易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和这家伙打交道还是有点好处的。 不过与他相比,先前最早和布兰打交道的乔卡却有点担忧,万三千托尔可不是笔小钱,他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大靠谱,这钱也来得未免太容易。 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柯文,这个文弱的少年是他们中最有见识的人,并且不仅仅如此,柯文还会魔法。 每次他们在矿区下或者与人斗殴受伤,柯文就会用法术给他们治伤,虽然没有传说当中的法术样可以让伤口下就愈合,但至少比草药有效了。 就这样,事实上无形当中柯文早就成了他们这群人当中的头儿,只是马赫尔直有些不太服气而已。不过乔卡知道,马赫尔也只是因为被从头儿的位置上拉下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而已。 “没什么。”柯文却摇摇头:“继续挖吧,这里的事情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他正说完这句话,却听到矿坑里面传来声惊叫。 那是他们个同伴所在的方向,所有人心中都是紧,停下来看着那边。黑暗的矿坑下面神神秘秘的传说不少,虽然从来没有人与到过,不过在这种地方随便遇上什么意外都是他们所愿意的。 但他们却看到那个同伴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你们来看这边。”那个少年急匆匆地喊道。 “怎么了?”柯文问。 “柯文,你过来就知道了,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再是愣,柯文与身边的其他人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大伙儿齐靠了过去。不过他们才刚刚走过去,就呆住了。 只见片深蓝色的矿脉背后,之前明显是那个少年开采的地方,断裂的岩层后面露出了条银色的边缘。 那绝对不是岩石,也不会是什么矿石,反倒像是某种人造物。 那个少年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你们看看这个。”他拿起的十字镐出示给其他人看,只见那柄十字镐的尖端已经被齐齐削去了块,切口光滑如镜。 “这东西弄的?”柯文皱了皱眉,因为他也不认识那是什么。 少年点了点头。 “那是把剑,这么锋利!”马赫尔立刻说道:“我听人讲过,在我们脚下的地下世界也有居民,那定是他们使用的武器!” “马赫尔,地下世界的居民使用的武器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完全有可能,下面的怪物不是也上来过吗?” “马赫尔,你这笨蛋,那是因为工人挖开了下面的通道。”这次连乔卡都听不下去了:“但是这里在我们开挖之前根本就没什么通道,不要说这把剑是埋在岩层里的!” 他至少还是认同了马赫尔关于剑的说法。 马赫尔正准备反驳,但柯文却打断了他们:“不要吵了,我们把它挖出来看看。” “挖出来?”那个少女有些不解:“这东西对我们又没用,柯文,我有点不安,就让它继续留在这里吧。” 少年犹豫了下,可他看到岩层中那线闪闪发光的银色,心中总有些好奇。他想马赫尔可能说得没错,那是地下世界的居民留下的东西,不过他看了眼那柄被切断的十字镐——这么快的剑,在外面定价值不菲。 “挖!”他说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少年人旺盛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但在柯文、马赫尔以及乔卡开始动手将那件深埋在地下的古怪的‘武器’挖掘出来时,整个矿区之中却正在发生着大规模的骚动。 个可怕的流言在矿工之间流传,传说有人在下面几层的矿区之中发现了怪物。这个消息越穿越真,最后监工们不得不组织了队士兵深入矿井去调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些人再也没有回来——不到半个钟头,份书面报告已经放到了奥金斯的办公桌上。这个三十岁,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当然,按照沃恩德的算法——第次感到了事情开始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奥金斯能来到这座矿山中为让德内尔伯爵办事,方面固然是受后者重视,但方面也是因为各方面关系打点到位,尤其是让德内尔伯爵夫人在其中居功甚伟——作为德内尔伯爵夫人家族系子侄辈的年轻人,他路搭顺风车来到这里,只等任满之后进入那位伯爵大人的幕僚团中。 奥金斯知道,这座矿山极受让德内尔伯爵重视,能在这里成功取得后者信任的,最终都会伯爵大人心腹的家臣,因此他对这份任命充满了热情,甚至可以说是志得意满地来到这个地方。 切看起来都那么井然有序,直到今天早上。 这份报告将他从自己的美梦中砸醒了过来,报告上说有人在矿坑下面几层目击了种巨型蜘蛛——正常的蜘蛛当然不会长到比个人头还大,那必然是魔物。 奥金斯顿时冷汗淋淋,这个矿山中十年前才发生过的事他当然知道,如果工人们再次挖穿了通向乔根底冈的通道,他几乎无法想象那个事态会有么严重。 这个年轻人下子就觉得轻松不起来了,他先反复确认了矿区的情况,但消息个比个坏,直到队士兵消失在下面的矿坑中后,奥金斯就知道自己倒大霉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实际上就是没有能力。他本来打定主意到这里来混个比较清闲,又足以引起让德内尔伯爵注意的职位,没想到他的运气如此的差,竟遇上了最坏的种情况。 奥金斯下子手足无措,几乎是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反复想的是如果自己丢了这座矿山,让德内尔伯爵会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而库兰推开门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幕——这个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进入了黄金领域、同时也是让德内尔伯爵手下最得力的心腹之的的剑术大师看到年轻人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早知道对方没什么能力,不过是个走后门上来的家伙,可心中还是忍不住阵鄙夷。 他是想过对方没什么本事,可没想到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咳嗽了声,才将奥金斯从魂飞天外的状态之中唤过神来。奥金斯看到门边的库兰,灰色的眼睛下就亮了。 他当然认识这个年迈的执行副官、警备队长、同时也是矿区的最高军事长官,对方与他不同,早在白霜之年以前就已经是让德内尔伯爵的左右手,对方来这里掌管矿区的日常工作当然不会和他样是来镀金的,而是全权得到了伯爵大人的信任。 奥金斯虽然暗地里不止次骂过这个平日里不给他好眼色看的老人是‘该死的老家伙’,可至少还知道自己表面上必须要表现出定的尊敬来,不要说此刻,对方很可能就是他的救星。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根稻草样叫道:“库兰先生,你可来了,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怎么麻烦大了?”满头白发的库兰很有点鄙夷地说。 但奥金斯这个时候可不敢计较那么,赶忙把前前后后的情况详细说了遍。不过库兰事实上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其实这个老者在心里早就骂开了,对方这个该死的混蛋开始压住消息不让他知道,直到事情按不住了才把他叫来——他要是早些知道实情,至少自己手下那队士兵就不会平白无故送命了。 因此库兰此刻非常的不爽,不过不爽归不爽,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只能压下这种不满冷淡地问道: “哦,那么书记官大人打算怎么做呢?” 奥金斯梗,他当然知道库兰在借机找自己的不痛快,当然这事他办得也不地道,他心知肚明。只能赔上笑脸说道:“这个……还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不过我担心矿工们会暴乱,我打算把警备队派下去维持秩序……” 他看到老人越来越阴沉的脸,生生地咽了口唾沫:“那个,至少需要些人手吧……” 库兰冷冷地哼了声打断他的话。 “狗屁主意,你把警备队派下去,矿工岂不是知道下面定出事了?他们只会乱得快,这个矿区有上千矿工,区区不到百人的人手你就想维持秩序,书记官,你是不是想太了?” 奥金斯的脸都快被数落得没有,不过好在他脸皮厚,讪讪地答道:“那怎么办?” “我下去看看,”库兰擦了下自己的剑柄:“大蜂巢下面的魔物虽然麻烦,但也留不住我,我去看下下面的问题有严重再说——” “好、好、好!”奥金斯连说了三个好字,虽然事情还没有解决,但库兰能出马,他心中可算是松了口气。 第四十七幕 银矿(八) 欲望文 第四十八幕 银矿(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八幕 银矿(九) 释放风精蜘蛛之后,布兰立刻回到上层,上百头风精蜘蛛正沿着矿坑向上蔓延,他知道惊慌失措的矿工们很快就会将这个消息传递到地表上。 沙夫伦德矿山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次攻击者是来自蜂巢地带的恐怪,矿山蒙受了巨大的人员与财产损失。这次发生类似的怪物袭击事件,有过次经验的矿山的管理者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并没有沿着来路返回,而是选择了另条路;在漆黑的隧道中前进,20的感知使视力敏锐到可以适应微光下的环境,深手不见五指的坑道在布兰眼中亮如白昼。他不疾不徐地穿过条风精蜘蛛曾经过的矿道,这里的工人们早已惊恐万状地逃逸空,四周空空如也,寂静而没有丝声音。 布兰来到升降机边,启动了魔导动力,简易的升降机立刻缓缓上升将他带向上面层。 下层已经抵达了运送矿石到地表的矿道,这层矿道的地面上铺设了木质的轨道,空间也较高,四壁都用结实的木架子支撑起来。不过火把的光辉之下四周依旧空无人,这工人们逃得差不了。 布兰走出升降机,很快在岩石层上找到了个不太醒目的记号,他沿着记号前进,刚走进个转角,忽然左手侧条黑影像是潜伏在阴影之中的毒蛇样向他噬来。 锐利的剑风刺得布兰面颊生痛,但他反应极快,手向上架就格开对方握剑的手。正想反击却认出了那把刺剑,左手立刻向下翻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迫使其丢下剑——他听到哐当声剑落到地上,然后是声受痛的轻哼——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领主大人……”尤塔这才认出布兰来,红发碧眼的女团长抱着自己的手腕皱了皱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她早知道这个领地大人厉害,可没想到厉害到这个地步! 三位大团长中其实也只有克伦希亚最清楚布兰的实力,其他人没有实际交过手始终没有个清晰的体会;刚才布兰仅仅是抓住女团长的手腕用力,后者就感到自己仿佛被箍住了样全身上下动弹不得,手腕像是断掉样剧痛。 尤塔揉着自己的手腕不禁暗自咋舌,自己也有白银实力,可出手就被制住,黄金与白银之间有这么大的差距? “茜和梅蒂莎呢?”布兰问。 “她们在另边。领主大人,你叫我们来干什么?” “把对手引出去有些麻烦,我们必须改下计划,”布兰弹出道剑风,当声将地上的刺剑打得弹飞起来,剑撞在墙上反弹回来,他顺手接过递了回去,“我有个计划——我得到个消息,沙夫伦德矿山在十年前曾经发生过次严重的事故,矿工向下挖穿了与乔根底冈的通道,结果导致怪物入侵——” “大人你想要用这个方法把他引进来吗?”梅蒂莎的声音从尤塔身后传来,布兰看到这位银精灵公主与茜起从后面走出来,她们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少女认识布兰召唤的风精蜘蛛,前后联系就轻易得出了结论。 布兰点点头:“那个警备队长叫做库兰,在上次事故中他就亲自带领警备队将怪物赶了回去,这次他有大可能会记起上次的经验。” “在这里交手吗,倒是个不错的地方,”红发少女甩了甩长马尾,抬起头看了矿道顶部眼,“不过不怕引起坍塌吗?” “速战速决就行了。” “对手可是黄金中位……” “是有点棘手,”布兰皱了下眉头,的确有点麻烦;对方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而是个进入了黄金领域、经验丰富的老剑士:“不过暂时没好的方法了。” 三人忽然都停下交谈,他们听到些脚步声从矿道另边传来——杂乱却不慌张的脚步定是沿着矿道巡逻的警备队士兵——然而四人当中只有等级最高的布兰个人听到了这些纷杂的声音之中还有个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存在着。 元素使等级虽然没给他带来什么实际上的力量提升,但却大大地提高了布兰的感知力;虽然布兰此刻的绝对实力不过只有黄金下位,但感知力其实已经超过了库兰。 至少也有黄金中位偏上的水准——他立刻把食指放在嘴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警告梅蒂莎与茜——‘大鱼’正在接近。 尤塔虽然不明就里,但看到这几个人的凝重的表情也明白什么事发生了。 ……库兰当然没有个人进入矿坑,他说单身探入不过是个说法而已,矿道庞大复杂,这位剑术大师个人也不可能顾得过来。 他带了小队十个人下来。 不过奇怪的是报告上提到的那些蜘蛛在他进入矿坑之后好像销声匿迹了样,他带着人巡视遍了层二层,也没有发现传闻之中的怪物。 库兰不禁疑惑起来,几乎要以为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只是下来后失踪的那队士兵却在提醒他——这里面有古怪。 而下到第三层之后,库兰发现这里矿道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矿工们早就向上逃去,让这里变成个寂静无声、了无声息的世界。 这位剑术大师这才第次敏锐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沿着铺设的木质轨道向前搜索,沙夫伦德银矿在这层已经变得纵横交错起来,士兵们不得不边走边核对地图。可正是这个时候,库兰却捕捉到丝声音,前方似乎有人在交谈——他不敢确认,立刻命令手下分散开来保持着警戒前进,可知道声音的源头之后,他与自己的部下却起愣住了。 那里有个女人。 确切的说,是个银发银眸的小女孩,不但如此,还留着尖尖的耳朵。 士兵们只能认出这是精灵,可库兰却是骑士出身,不但在大贵族家庭中学习过礼仪,也涉猎过些介绍地理与历史的书籍。 这个老人眼就认出来,这是传说之中的银精灵。 他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是老花了,要不就是见鬼了。银精灵早已在数百年之前就消失在大地上,任何提到他们的书籍中都要在前面冠以传说两字,可而今这个传说却活生生地在他眼前。 不过惊讶归惊讶,库兰却点没有放松警惕;他耳背忽然微微动,这位剑术大师立刻按剑回过头,看到自己身后又转出两个人。 个穿着冒险者身上很常见的灰白皮甲、腰间佩着五六把长剑年轻人——他看到这个年轻人时还微微愣——这家伙怎么带这么剑,这又是什么流派? 不过库兰立刻看到还有个手持战戟的佣兵少女跟在这个年轻人身后。 老剑士忽然反应过来,他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心情去计较银精灵的问题,而是将整件事前后联系起来——显然这伙人是冲着他来的! 但他并没有问‘你们是谁?’这种废话,灰白的眉毛扬,开口就是:“贾拉给了你们少钱?” 布兰愣。 “那是谁?”茜已经不解地反问了句。 “哼,”库兰已经拔出长剑:“既然不是我那个老对头派来的人,那就是伯爵的敌人了!不过都样,来受死吧——” 他声令下,士兵们纷纷长剑出鞘;此刻的库兰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却威风凛凛,仿佛丝毫不减当年之勇! 让德内尔伯爵有十三个最为信任的骑士,其中虽以巴德隆与肖恩最强,可参与过十年战争的老兵却只有库兰个,而且这个老人的实力至少也列席前五之内。 传闻这个老剑士三十年前就获得了黄金力量,而今是稳定在中位实力上! 想到这里布兰微微慎神,抽出了鞘中的长剑。 可边躲得远远的尤塔看到这幕时却又另外的想法,她看了布兰眼。 沙夫伦德的警备队长库兰三十年前获得黄金力量,但那个时候他也已经是五十岁的中年人,现在是垂垂老矣,也不过才黄金中位而已,再比这个年轻的领主大人——凡人果然和怪物是不样的。 她想。 库兰才看到布兰出剑时还有些不以为然,心想是谁找了三个乳臭未干的家伙来找他的麻烦;不过当他看到年轻人气势放开,空间骤冷,片白霜沿着他的脚下开始向四周蔓延时顿时眼皮跳——要素显现,黄金实力——这么年轻的黄金剑士? 但老剑士的惊讶显然还远处没结束,他马上又看到了茜战戟上、手臂上跳动的电弧与凝聚在梅蒂莎身边的层乳白色的灵质力量,立刻感到心惊肉跳起来。 三个进入了黄金领域的对手! 可是谁那么舍得送三个天才来这里和他过不去?看对方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就已经步入黄金领域,这种人无论放到什么地方都会引起重视,而不是丢到这里来当刺客! 库兰下意识地后退步,不过这步并不是为了示弱,前后被黄金级的敌人包夹,即使是他也要考虑该如何自保了。 …… 第四十八幕 银矿(九) 欲望文 第四十九幕 银矿(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九幕 银矿(十) 首先抢攻的反而是布兰——面对早已成名的剑术大师,他不敢托大,开场就是记全力施为的白鸦剑术。 长剑由上至下随风碎裂,但带起的风压贴着地面现成道半月形的剑风向库兰与他身边的士兵们掠去,气流沿途发出尖锐的鸣啸——空气要么跟着前进被挤压成薄薄的道刃锋,要么被巨大的力道从两侧推开——然而被排挤开的气旋样具有莫大的杀伤力,只听‘砰砰砰’数声巨响,冲击四散的气流已经涌向两侧岩壁折断了支撑的木柱。 茜忍不住看了眼这条矿道,担心它随时会因为冲击而垮塌。 但坚实的木料尚且不能阻挡气旋的冲击力,不要说那些还没有黑铁实力的警备队士兵,剑风扫过整条甬道,十个士兵顿时倒了片——不是身首分离,就是被齐腰斩断。 白鸦剑术好歹是门中级剑术,库兰也不敢硬接这剑,他向上跃避开剑风最锐利的前端,用手在矿道顶部托就已经突破上下两端的气旋带——同时手中的长剑已向布兰刺来。 这些经历过十年战争的老兵最惯用的都是最经典的埃鲁因军用剑术,库兰也不例外,不过这种剑术布兰何其熟悉,看他出手就赶紧向后退,正好让后面赶上来的茜举起战戟‘当’声架住对方的长剑。 “黄金下段。”库兰交手就判断出茜的实力,“——让开!”这个老人立刻怒吼声,剑向下压——茜马上吃惊地瞪大眼睛,她连退了七步才停下来。 但库兰也吃了惊,他本来以为对方至少会退到矿道侧去,可才这么点儿距离就停了下来。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茜作为神使本身的身体素质就要远超般人。 而老人从半空落地立刻向之前后退的布兰展开抢攻,这位警备队长的目的非常明确,他要夺路突破——可布兰怎会让他如愿,虽然手上的剑已碎裂,不过他早有准备,立刻拔出另柄长剑。库兰这才意识到这年轻人准备这么长剑的用意,不过个黄金级的剑手居然没有适合自己的剑,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老人嗤了声,步向前,手的长剑已像是匹银练垂落而下向布兰斩去。那剑说不上精妙,不过是战阵剑术最基本的出剑路数而已,但在这位老剑士用来,却颇有些天崩地裂、泰山压顶之感。 “我勒个去!”布兰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判断失误,什么康纳德也好,泰斯特子爵也好,他之前见过的拥有黄金级的实力的剑士与这位老爷比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甚至连绝对实力还要甚筹的布加从感觉上来说都没有库兰此刻给他的压力大。 原因其实布兰也清楚,那是因为前者不过是剑士,而后者却是军人,这种往无前的气势与剑术,迄今为止在这个世界中他也只在个人身上见过而已。 白骑士艾伯顿。 可以说除了大地神使之外,当初的艾伯顿就是把他逼得最惨的个,而艾伯顿不过才具有白银级的实力而已——虽然当然布兰自己的实力也相当差劲,但若换作他人却不定能够如此。 军人的剑术大开大合,带着种与生俱来的杀意与气势,好像他挥出的不是柄剑,而是面墙样,给人种避无可避、大难临头的错觉。 艾伯顿的剑术本就是个中佼佼者,而作为十年战争的老兵,库兰是远胜于前者,他的剑出,甚至连久经沙场的布兰几乎都要生出种心惊胆战的感觉来。 不过骨灰毕竟是骨灰,布兰在最后关头咬牙向侧避,库兰手中的剑顿时落空——长剑临空悬停,但气流却像是条鞭子样抽下去,‘砰’声巨响顿时在地面上出现了条十米长的深深的凹痕。 整个矿道好像都颤抖了下。 布兰头皮发麻,第次觉得在这里和对方交战好像不那么明智,这个矿道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得起他们几个人折腾的样子。 不过老人却好像丝毫不在意,他对于布兰能够避开他的这剑略微有些惊讶,灰白的眉毛都忍不住微微掀;不过惊讶归惊讶,老人出手丝毫不慢,马上又是剑横扫向布兰斩去! 他要逼开布兰。 这系列出手都在瞬息之间,茜才刚刚稳住身形,而布兰虽然看到梅蒂莎虽然已经冲了上来但还差了那么步——此刻库兰的剑已经近在咫尺,但他却不能退。 但布兰也火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 他启动了冲锋技能,速度爆发之后年轻人瞬间在库兰视野之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却已经避开对方的剑锋并剑刺向对方的喉咙。 好快的速度! 老剑士分辨出这是太阳骑士的技能,他反手格挡,两人的剑交各自察觉出对方对于剑术的理解——都是埃鲁因的战阵剑术,但此刻却要分出个高下来。 库兰忽然有些兴奋,但他看到布兰向后退,手上的剑微微向侧斜,眼中顿时闪过丝精光。 这不是埃鲁因的军用剑术! 老人立刻后退步,反手剑架开梅蒂莎刺过来的长矛。但他却并没有下步动作,而是沉声喊道: “停手——!” ……当布兰等人与库兰开始交手时,整个矿坑都连续感到了好几次轻微的晃动。 乔卡感到泥沙沙沙落下落到他的肩膀上,他用手摸了下,然后抬起头看着矿坑顶部,忍不住有些担忧地说道:“怎么回事?塌方了吗?” 然后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伴,说道:“你们感觉到了吗?” 马赫尔等人此刻正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已经几乎将那个东西从岩壁中挖了出来。因为太过锋利,他们不得不从四周开始,点点将这件银光闪闪的东西从逐渐凹陷下去的岩壁中凸显出来。 当岩层渐渐被剥离后,他们已经可以看到那东西的大概轮廓。那不是柄剑,倒不是说像是团银色的球体——不过球体为什么会那么锋利?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而今球体已经渐渐从岩壁上凸出来,甚至还有人小心翼翼地摸了下,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让他们放心不少。 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却打了个寒战:“我觉得有点冷。”她有些不安地看了四周,好像黑暗中潜藏着什么样:“好像温度变低了。” 柯文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银球上,银色而光滑的表面上残存着抹奇异的淡金色,他在修士留下的书籍中看到过这种金属的名字——秘银。 少年眼中忍不住变得有些灼热起来,在他的记忆当中,与秘银的价值比起来,寒铁简直就跟石头样没什么区别了。 他听到女孩和乔卡的话之后,摇摇头说:“矿道下面偶尔会感到地震,都是很轻微的,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然后他回过头说道:“你们知道吗,这下我们可算是发财了。”他笑了笑:“这样我们不用出去闯,也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了——”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旁的马赫尔却忽然发出声‘咦’的声音。 所有人都回过头。 他们看到马赫尔十字镐下去之后,岩壁忽然脱落了大块——露出后面黑色的层光滑的岩石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呆,他们本来还以为幽蓝色的寒铁矿脉至少还有米到半米深,可没料到后面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忽然有人喊道:“看,上面有字!” 所有人都注意看去,果然看到黑色的岩壁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排文字,不过似乎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没人看得清楚上面写的什么,柯文慢慢走过去用手在上面摸了下——入手冰凉。 他转过手掌,手掌上片漆黑。“是铁锈,”他说:“这东西是铁的。” “这是什么?”有人问道。 但在场的少年都面面相觑,柯文是回答不出来,他虽然有些见识,但毕竟有限。这古怪的挖掘物让他感到有些既紧张,又有种隐隐的兴奋。 即使是在少年的懵懂的认识当中,也大概猜到自己是挖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来,继续挖,我们把它挖出来。”马赫尔是个行动派,立刻说道。 “等等,你知道这是什么?”乔卡没好气地说,他从开始就在担心了:“何况这么大的东西,你挖出来也带不出去。” 后句话打动了马赫尔,他停下来,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柯文。 “先把那个银球挖出来。”柯文检查了下那面铁墙没有什么发现后,失去了兴趣,他决定还是先把实际的利益拿到手再说。 可这次他话音刚落,忽然整个矿道都摇晃起来,这次不同于之前轻微的摇晃,而是仿佛整个地下都猛烈地晃动起来。 所有少年都在第时间被晃倒在了地上。 “看,那东西在发光!” 在片尖叫声中,忽然个声音喊道。 …… 第四十九幕 银矿(十) 欲望文 第五十幕 地底之王(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幕 地底之王(一) 库兰后退步反手背剑弹开银精灵公主手中的长矛,边沉声喊道:停手!但正是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动作刚刚滞——矿坑中忽然地动山摇起来! 布兰、梅蒂莎与茜立时面色变下意识地抬起头——然而‘咔嚓’声巨响所有人看到矿道顶部裂开条十米长的裂缝,裂缝之中泥沙与碎石顿时哗哗落下,将每个人打了个劈头盖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断了战斗,布兰立刻埋下头眯起眼睛,回头大声让身后的茜赶快后撤,他心知不妙,没想到这矿坑比他想象之中还要脆弱些。 布兰理所当然地将这件事归结为几个黄金级力量在这下面战斗造成的结果,不过他隐隐感到不对。他们与库兰的战斗不过才刚刚开了个头而已,好像理论上来说还不应该造成这么大的动静才对。 可这个时候容不得想,他边后退,忽然听到茜在另侧大声喊道:“领主大人,小心——”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沙夫伦德的矿山忽然迎来了第二次战栗,巨大的岩石终于在震动之下挣脱山体的束缚轰然落下,矿道之中的光线下子变得杂乱、昏暗无比。 布兰正要避开,可是大量的泥土与岩石已经从侧向他涌来。 “我去!” 这是切都黑下来之前他最后个想法。 甚至地底可怕的动静直延伸到地表,此刻正在矿区中约束工人的年轻的贵族书记官是个立不稳滚了下去。 奥金斯好不容易才头破血流地从乱石之间爬起来,他感到脚下的大地颤抖着、不断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忍不住面色苍白,仓皇地环顾四周——整个矿山时之间兵荒马乱,大数矿工被摔倒在地,但的人在向外逃奔。 这是怎么了,地震了?玛莎大人发怒了吗? 他忍不住战栗起来想到。 ……霜降之月的弗拉达已经有了些萧瑟的味道,格里菲因淡银色的眸子折射着丝浅光从露台方向望出去,远景是茫茫白雾中仿佛用浓墨拖拽出的片森林的树冠——有些树的树叶其实已经落得差不了。 但屋子里壁炉剥剥燃烧着,火星从红得发亮的木炭上剥落,偶尔从飘出铁栅栏,落到壁炉外的红色的方砖上。 屋内变得温暖起来。 公主殿下只在睡裙上披了条红白相间的裘皮披肩,银色的长发仿佛是睡眼惺忪状态下有些杂乱地、松软地垂落在披肩上,睡裙下光着脚——她低头少有地有些心不在焉地将白生生的小脚板放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看着白皙的肌肤陷入软软得绒毛之间,然后微微笑。 殴弗韦尔自然看不到书桌下面的事,否则会板起来脸数落这位公主殿下——他的半个学生,让她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表与举止。 不过这位老臣的目光地落在书桌上的文件上,这份写在羊皮纸上的报告被送到这张红木桌子上时实际上已经是骑士大赛的三天之后,这份文件是尼玫西丝亲手送过来的。 这位女骑士此刻正在殴弗韦尔身边,落后步的位置,她穿着件黑色的骑士礼服,手与脖子上露出的肌肤白得像是玉瓷般毫无瑕疵——她得笔直,目不斜视。 屋子里时之间有些静。 过了好会,格里菲因公主才从起床之后的低血压中恢复过来。她揉了揉额头,有些乏力地抬起银色的眸子——仿佛有些惫懒般——瞳孔中映出这两个自己的臣子: “对不起,殴弗韦尔卿,尼玫西丝,我起来晚了些。” “注意休息,劳逸结合。”说这话的却不是殴弗韦尔,而是女骑士先开口了。 殴弗韦尔回头看了她眼,女骑士面无表情,不过这位大臣并没有少惊讶——后者直是这个样子,出于种对于这位公主殿下细致的关切——甚至不仅仅是出于臣子对于王者的关心。 “这是什么?”格里菲因公主拿起那份写在羊皮纸上的报告看了眼,她皱了皱眉头,然后将手放在边块拳头大小的水晶碎片上。 水晶立刻发出光来,然后上面出现了幕幕影像。 仔细看去,会发现是关于几天前骑士大赛之中的记录。不过上面是个少女的身影,公主殿下认出那是芙雷娅,她怔了下,然后重放了遍。 格里菲因公主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丝好奇:“有什么问题吗?” “剑术。”尼玫西丝答道。 “剑术?” “那个小姑娘的剑术有点问题。”这次是殴弗韦尔的回答。 “那不是埃弗顿的女儿吗,能有什么问题?”少女反问。 尼玫西丝点点头,她拿出个铃铛摇了摇。铃声响起,外面的门应声打开,个穿着胸甲、身披红色镶白毛绒边的年轻骑士探身询问: “有什么吩咐,尼玫西丝大人?” “向我进攻!”女骑士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那个骑士微微怔,不过并没有问,而是打开门后退步之后立刻拔剑相向。作为王室的禁卫骑士,他有黄金级的实力,出手也是极为干净利落,不过尼玫西丝只是简单地后退步避开他的第剑——少女身体侧闪开同时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右手拔剑半出已压上了对方的肩颈,她半个身子起前倾用力,用剑下将对方压到在地上。 眨眼瞬,尼玫西丝双手前后握着用出鞘半的剑架在了那个骑士的脖子上,而对方正屁股坐倒在地上。 “尼玫西丝,你剑术又进步了。”半精灵少女眼中亮。 但那坐在地上的王国骑士却点也不沮丧,他拉着尼玫西丝伸出的手起来,低头答道:“让您失望了!” 尼玫西丝直担任着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奥德菲斯的近卫骑士长职,虽然不完全在个体系,但也可以指挥调动禁卫骑士团——说是这些骑士的半个上司也不为过。 对于这位女上司,虽然有些不同的声音,但骑士团中大部分年轻骑士都是即服气又憧憬的。 换作嫉妒的人的话来说,是这位女骑士早已凶名在外了。 尼玫西丝点点头,并没有说,而是收起剑对格里菲因公主殿下答道:“这是军用剑术,以快速结束战斗而诞生的剑术技法。” 银发的少女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我们国家的军用剑术不是这样的。” “因为它是改良过的,”殴弗韦尔答道:“这门剑术是改良之后的军用剑术,它重在法,而不在技。它的核心要义是以最简单的方式致使敌人失去战斗力——” 这位大臣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腰际与手臂、大腿弯的位置,“通常来说是致死,不过也有其他的方式。但不是长时间在战阵生涯中积累经验的人,是用不出这门剑术的。” 公主殿下陷入了思考,她再次将手放到水晶上重放了遍上面的影像,她留意到芙雷娅的最后剑的后半段动作: “你们是说这个?” 女骑士点头。 “尼玫西丝小姐和我说过这个之后我也仔细观察过,”殴弗韦尔答道:“这个小姑娘夺剑那手纯粹是即兴之为,不过后面的攻击动作就有军用剑术的影子了!” 半精灵公主皱起眉头,但随即又舒张开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你们说,这门剑术需要经历长时期战阵生涯的磨砺,可她并没有这样的经历。她以前是布契的民兵,参与过与玛达拉的战争但也只有几天时间而已。” “是的。” “但还有另外种可能,”殴弗韦尔低头答道:“老兵。” “你是说有人教她,那个马登?”格里菲因问。 “不,我派人调查过这个老警备队长,这个人很有能力,而且经历过十月战争,但他只是个普通的老兵而已。” “是呢,他的另个门生也不会这门剑术不是么,”公主殿下点点头,她口中提到的是布雷森。 但其实还有另种可能,那就是芙雷娅是个天才,不需要长时间积累也样能得出自己对于剑术的理解。只是芙雷娅的能力在场的诸人有目共睹,这个可能性自然也略过不提。 “那会是谁?”半精灵少女有些困惑:“她不认识的人了。” “还有个我们视线之外的人,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马上反应过来,少女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丝古怪的光芒:“你是说他?” 殴弗韦尔点点头。 半精灵公主很快平静下来:“可他也只是个年轻人,除非有人教过他。”她侧过头:“那你们能知道关于他的事情么?” 她忽然意识到着自己问这个问题时,心中有些异样的期待——究竟是为了了解这件事情?还是为了了解对方? 或者兼而有之,但公主殿下自己心里也不知道。 “除非能回到布契。” “布契逃出来的人那里点消息也问不到吗?” “他们都和他不熟,”尼玫西丝插口:“我私下连布雷森都派人问过,但他说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格里菲因公主想了下:“而不是不清楚?” 尼玫西丝点点头,她也觉得有问题,可是也找不出的线索。 “先放放把,”公主殿下将手指插入自己银色的发丝中,整理了下后面的银束环:“还是回到这件事上,这门剑术能推广开来么?” “那个小姑娘不行,尼玫西丝小姐观察过她段时间,她对此也是知半解。”殴弗韦尔摇摇头。 “除非能找到那个人,”少女抬起头问:“对吗?” 两人都点点头。 公主殿下看着女骑士,“尼玫西丝,你也不能将这门剑术还原么?你可是王国少有的剑术天才,点办法也没有么?”她问。 尼玫西丝好像在想什么,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我尽力而为,不过不要抱太希望,毕竟我不是战士。” “恩?” “我是说,这门剑术没有定战场经验的人,恐怕很难将其还原。”女骑士平淡地答道。 “我明白了,我会让殴弗韦尔卿帮你,让他找几个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来和你起探讨这个事情——” 格里菲因又想了下:“最近段时间,你除了准备安培瑟尔之行,就花点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吧——我很看好这门剑术的推广,所以麻烦两位了!” “老臣明白。” “是。”尼玫西丝也微微点了点头。 …… 第五十幕 地底之王(一) 欲望文 第五十一幕 地底之王(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一幕 地底之王(二) 黑暗中传来滴水的声音。 布兰眼皮动了动,终于从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苏醒过来,他感到四周寂静无声,仿佛回到了天地初开之前的情形样。 呻吟了声之后,他的意识才逐渐清楚了些,下意识地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看了下——当幽幽的绿色光屏凭空出现在黑暗中时,布兰终于稍微感到心安了些。 状态显示自己没有骨折也没有内伤,甚至没有太大的伤口,只有些擦伤与受到冲击而已。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担心过了,进入黄金领域之后的身体强度果然不是盖的。 不过四周依旧漆黑片,没有光线即使感知再高也不能在完全的黑暗之下视物。然而他试想拿出荧光宝石,不过立刻发现大量沉重的土石压在身上至使自己动弹不得——布兰这才记起当初被这些坍塌的土石正面撞上的幕,这正是导致他昏迷的主要原因。 但他不由得感到庆幸,若是换成普通人估计就是当初侥幸逃生,但此刻也难逃窒息而亡的下场。 可话又说回来,若他只是个普通人,估计也早已死在布契了。 吸了口气,布兰将双臂向外扩张,超过百个能级的力量立刻让土石动摇起来,滚滚下落。然后他又试了次,加上了力量爆发,终于崩开压在他身上的土石。 挣脱束缚布兰立刻拍去身上的沙土起来,但他下意识地擦额头,感到手上冰凉片。愣了下,他马上拿出荧光宝石,苍白的光线之下他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血。 “靠。” 布兰暗骂了句,然后环首四顾——外面的情形让他松了口气,矿道坍塌之后并未完全封死通路,至少还给他留了条出路。 那条通道在矿道另头,岩壁上的火把早就熄灭了,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向何方。而此刻周围的环境早已大变,就是布兰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他正准备举起宝石向那边照过去,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声呻吟。 布兰愣了下,这才想起地震之前发生的切。 回过头,果然看到那个来自灰狼佣兵团的女孩安静地躺在另边的碎石之中。茜紧闭着双眼,尖尖的脸蛋在苍白的光线之下好像是纸张样苍白,睫毛微微颤动着,却少有地体现出种静与柔的美。 但年轻人现在没有心思去关注这种美感,而是留意到从对方额头上淌下来的泊泊鲜血。这有些不正常,神使的身体强度本来远超人类,照理说茜不应该受这种皮外伤才对。 他忽然想到个不大妙的猜测,于是慢慢走过去在对方身边蹲下,伸出手摸了下少女的额头。 滚烫。 布兰的心头微微跳,他松开手掌,果然看到在圈圈光晕下少女苍白的额头下潜藏着层隐隐的黑色花纹,正沿着她的脸颊生长。 这说明茜的本体意志正在与神之血斗争,每次陷入昏迷之中对她来说都是个严重的考验。 布兰想了下,拿出水袋倒了些水在手掌上,然后拿出那枚曾经注入了神之血的水晶放到对方的额头上: “茜?” “醒醒!” 布兰喊了两声,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少女的眼皮终于在光线下动了动,然后睁开来。她眼睛内里的瞳孔起先好像笼罩着层可怕的黑红相间的颜色,但过了会随即恢复了过来。 变成了对燃烧着旺盛火焰的琥珀。 那种熊熊燃烧的火焰好像是生命的力量,象征着种顽强的意志。 “茜?” 茜起先有些恍惚,然后才反应过来,她眼神迷茫地看着布兰,有些虚弱地问道:“团……长……,艾柯……?” “是我。”布兰收起水晶,然后答道。 红发少女犹豫了下:“……领主大人?”然后她就安静地闭上眼睛,她隐约记得自己之前做了个噩梦。 在梦境中她梦到自己被埋在棵血红血红的树下,那棵树将根系扎进她的身体中,赤红的根须缠绕着她不断抽取鲜血,可她却丝毫动弹不得。 这已经不是她第次作这样的梦了,但这次特别明晰,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下意识地想到这个噩梦可能与自己身体中的神之血有关。 “是,如何?没问题吗?”布兰看到茜闭上眼睛,有些担忧地问。 红发少女动,立刻痛哼了声。她感到自己腿上应当是受了伤,低头看,发现那里有条长长的伤口,鲜血从战袍上浸染出来,染红了片。 她心中微微紧,照理说岩石虽然锋利,但还不足以伤害到像是拥有他们这样力量程度的人——不要说自己事实上是神使,身体的韧性、抵抗力与恢复能力甚至超过布兰。 这不正常。 茜心中隐约的不安越加强烈,下意识地试图坐起来,但剧痛马上让她发出‘嘶’声轻哼又躺了回去。少女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但这刻她却好像点也感觉不到痛,心中反倒全是另个念头: 自己的力量呢? 她明明记得自己因为成为了神使的缘故,拥有了黄金力量,领主大人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但茜刚才却感到自己没有点力量,那种感觉她已经很年没有体会过了,软弱无力,就像是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样。 力量消失了——少女躺在地上,双目失焦,忽然之间有些惶然不知所措。 在马卡罗解散灰狼佣兵团时,她就有过这样次的经历——过去可以依靠和信赖的切,所有的寄托和目标仿佛下子都失去了意义,就像是被种巨大的绝望扼住了喉咙样。 无法呼吸——是布兰将她从这种绝境带了出来,那位年轻的领主收拢了大部分的灰狼佣兵团原成员,才给了她个可以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少女好不容易才这种阴影之中走出来,适应了新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有点喜欢上了这种日子!至少在过去,团长眼中最优秀的人只有艾柯与尤塔,而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成员而已。 可在这里,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从神之血上获得的黄金力量也好,至少她可以感到布兰的重视。 自己的存在不是无足轻重的,也是领主大人这个团体之中最重要战力之。 何况还可以继续和灰狼佣兵团的原部并肩战斗。 这无不让茜感到满足,即使可能会非常短暂。 她早料到自己有天会变成神使,失去现在所拥有的切。可她没料到玛莎大人似乎故意要和她开个玩笑,当她刚刚才融入到这个环境之中——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完全消失了。 她现在就和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虚弱些。 然而茜知道,个贵族是不需要个没有丝毫能力的家臣的,虽然安蒂缇娜也是只是个普通人,可少女自认没有对方聪明与博学。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哆嗦起来。 “怎么了?”布兰看到茜脸色苍白、言不发,忍不住又问道。 “领主大人……”茜小声说:“我,我没有力量了。” 布兰愣,心想失血过脱力是很正常的,不过他还有点奇怪,照理说以神使的身体强度是不应该受这么重的伤的。 但奇怪的却是茜的这句诡异的台词——这个女孩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娇弱无力地对他说:领主大人,我没有力量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去扶她吗? 如果是小罗曼这么副样子布兰还可以理解,可在他印象当中茜是个感情内敛的女孩,不要说撒娇,就差没和芙罗样整天板着个脸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啊。 布兰先仔细观察了下茜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神使,然后装出这么副样子来偷袭他,不过神使的些显性征兆他是非常了解的,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被神之血控制了的样子。 于是他露出费解的神色:“恩?” 但茜心如乱麻,完全没注意到布兰的疑惑,她脑子里全是当日被自己视作亦父亦师的马卡罗决绝无情的样子晃来晃去,忍不住强忍着这种彷徨无措重复了遍: “大人,我已经没有原本的力量了,我恐怕跟不上你了……” 布兰再次呆,心想这是哪出?不过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试探性地问道:“你失去黄金力量了?” 茜脸色白,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布兰却点了点头。 这次轮到茜怔。 少女不止次设想过布兰的反应,生怕又重现当日的幕。可她没料到布兰是这样个反应——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没什么,”然后布兰却摇了摇头,他知道茜现在身上发生的切并不是个好兆头,这说明神之血的冲突加剧了,而等到她再次恢复力量时就会成为真正的神使。 那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则数天,短则几个小时——那个时候,这个少女的力量会上层楼,但却不再属于原本的她了。 不过他当然不能直说,而是安慰道:“没关系,不起来吗?” 茜完全呆住了,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布兰向她伸出手:“我扶你吧。” 布兰说这句话时声音并不高,甚至出于对于这个可怜的少女的种同情还显得有些温和,这就是这句话,茜却感觉它好像穿透了切防线击中了她的心房样。 她感到自己的眼泪涌而出。 …… 第五十一幕 地底之王(二) 欲望文 第五十二幕 地底之王(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二幕 地底之王(三) 布兰看到晶莹的泪珠子从茜脸上滚落时,顿时呆住了: “怎么了?” 但少女怔怔地任泪水滑落像是没有听到,过了好会才反应过来。她先吸了下鼻子止住崩溃的情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时间变得滚烫血红。 “没什么,因、因为太痛了……”茜别过头,有些不太情愿地答道:“领主大人……” 布兰心中顿时泪流满面,心想这个借口也未免太过拙劣了些——这像是因为太痛了而哭出来的样子吗?倒不如说是为了掩饰已经慌不择路恰当些罢! 他不是笨蛋,隐约已猜出少女心中所想。虽然他不知道茜是内心中是究竟怎么看待灰狼佣兵团的其他人、马卡罗还有自己的,不过看得出来,表面上的沉默寡言并不能掩饰这个女孩子对于过去切的逃避。 与其说是接受了现有的切,不如说是仍停留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她好像对于外在的世界有种本能畏惧与不信任——如果离开熟悉的切,就会被种巨大的孤立感所包围。 布兰不知道茜究竟过去经历过什么,但他知道,‘鬃狼’马卡罗当初的所作所为定给这个女孩子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得起来吗?”他丢开这些想法,问道。 茜虚弱地点了点头,但她试了几次,即使是握住布兰的手,可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呜咽起来跪下去。 布兰看到红发少女边流泪,边咬紧牙关努力的样子,有点不忍心。虽然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不过与游戏中那些动不动就眼圈红的千金小姐们相比,茜的坚强令他欣赏。 何况好歹他还算是个男子汉吧。 “不要再坚持了,我背你吧!”布兰说道。 他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虽然还不知道被封在另边的库兰与梅蒂莎的情况。不过如果让那个老头比他们先回到地表,那么他们这次行动就完全失败了。 因此必须争分夺秒才行。 “那怎么……行?” 茜呆住了,可哪有个领主会干这种事情?或许马卡罗会这么做,但她现在知道那是为了收买人心——就像大团长过去对她点也不闻不问样——她原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无论她做得好也得不到像是艾柯那么的目光。 但后来她终于了解,即使是收买人心也需要被收买的资格。茜当然不会嫉妒自己所爱的人,可心中难免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个连白银实力都没有的家伙,说不定在团长心目中还不如雷迪罢。想到那个已经被布兰杀死白发的年轻人,红发少女心中忍不住就是阵厌恶。 但这个年轻的领主大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现在点力量也没有了,在灰狼佣兵团余部之中也没有什么声望,还不如桑夫德。要说这位领主大人窥探她的身体,可她也自认自己不如那位被向外界宣称是布兰的未婚妻的商人小姐美丽。 布兰连后者也仅限于肢体上的小亲昵而已,不要说自己了。 “不用了……”她想了下,使劲摇摇头:“领主大人你先走,等到控制了矿区,再来救我好了……” 她停了下,有些犹豫地说:“我是佣兵,个人也不会太过害怕,最、最大人你给我留块照明水晶好了……” 布兰哭笑不得地看着茜脸上明明写着很害怕的样子,心想这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还是个问题,但就算运气好切顺利,再回来起码也是几个小时后了。且不说把个毫无防御能力的的女孩子丢在这里有没什么危险,最关键的是说不定他远离茜就有神使化的危险。 不过他想了下,没有直说,而是委婉地答道:“你失血过,呆在这里会很危险。” “没关系,”红发少女摇摇头:“这也是玛莎大人的旨意,再说带着个拖累对大人您来说也没什么必要——” 她停了下,声音变得软弱起来:“其实谢谢你,领主大人,你不愿丢下茜,这就足够了……” 少女喘了口气,忽然有些吃力地露出个微笑:“所以……我也那么不能自私不是么?” 布兰听了这话竟是楞。 他看着茜双琥珀样美丽的眸子——内里甚至还蕴着丝水雾,但说到底还是黯淡而无光,心中忽然明白过来。 如此优秀的女孩子在如果是在沃恩德安定的年代,至少不会遭遇这样的命运吧——不过沃恩德有安定下来的日子吗? 琥珀之剑将这个世界设定为个纷争的,动荡的世界,是因为个游戏需要个动乱的环境来谱写史诗样的篇章,可什么又是史诗?对于这个世界无非是火焰烧尽大地,白骨堆积,血流成河而已。 在文明的边境不断遭到蚕食的沃恩德,战争日益频繁,人类因为生存的需要方面变得加具有集体性,但方面却又变得加功利与实际。 带来的后果就是个体的存在性变得微不足道。 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早已荡然无存,整个社会在组成时成弥漫着股冰冷的味道,冷酷而富有效率。 虽然在埃鲁因,因为无能的贵族掌握着国家的统治权力因而引起越来越的反抗,但这种反抗并不是为了推翻这个世界的体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底层的人民普遍怀疑统治者的合法性——这种合法性无关乎血统与出身,评判的唯标准是力量。 强者为尊,弱者好像理应自生自灭。 作为个现代人布兰虽然并不反对前者,然而对于后者却不敢苟同。 就像是他知道茜的故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个个例——在这里有千千万万个茜——就像是有千千万万个芙妮雅样,如果不是他,当初那个绿村的小女孩的下场估计不会比眼前这个红发女孩好到那里去。 不是么? 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比她们还不幸的人也远远有的是。 他无力去改变这切,这不同于改变埃鲁因这个王国的命运。它是对于这个世界本身意志的反抗,这种意志不仅仅代表着个庞大社会的力量,还在于形成这种力量本身的自然规律。 这毕竟与地球是个不同的世界啊。 布兰自私的愿望就是挽救这个王国,至于会不会因为这个愿望而伤害到的人——这些人可能来自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国家,玛达拉也好,克鲁兹也好——或者甚至对于王国本身的压迫也是样,他并没有想。 布兰只希望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人,公主殿下也好,女武神也好,还有为这个王国而奉献生命的人,发生在这些人身上的悲剧不再重演。 改写历史,仅此而已。 就像是茜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边时,他不认为自己可以视而不见。 因此布兰听了少女的话之后,微微怔之后却摇了摇头:“你想太了,我是那么无能的人吗?” “可……”茜还在犹豫。 “个优秀的团长,是不会丢下他的任何个团员的——”布兰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句类似于这样看起来很帅气的话,他记得这句话还是学姐把团队交到他手上时告诉他的。 不过他发现自己张了张口却发自己压根严肃不起来,最后只能摇摇头开了个拙劣的玩笑:“不用担心,我可不会乘机占你的便宜。” 但布兰说完这话心里都快要哭出来了,觉得自己把穿越者的脸都丢尽了。 茜样好不到那里去,她脸完全红了,赶紧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 “没有只是了。”布兰觉得自己再说下去真要抓狂了,他干脆言不发地双手把将茜横抄起来,完全不顾后者吓得低叫了声。 茜整个人都呆掉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布兰会来硬的,心中乱七八糟地想到:“他、他、他刚刚才说不会占我便宜的——!”不过少女立刻像是鸵鸟样螓首低埋到胸前,耳根赤红心中怦怦直跳,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吗? 她以前在佣兵团中的时候,不止次想过艾柯将来有天会不会这么抱着自己走向圣殿,可这个小小的奢望在尤拉出现后早就变成了个美丽的幻想而已。 但这个红发少女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天有人真会这么抱着自己。只是这个人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个,周围黑漆漆的矿道也显得有些过于诡异了些而已。 但她像是鸵鸟样将自己的头靠在布兰的胸膛上时,虽然心跳得厉害,但却莫名地感到了种安定。 “领主大人与我见过大数的人都不样,”她想,“与艾柯也不样。在他身边,让人有种古怪的放心与信任,这种感觉,想必安蒂缇娜也是样,罗曼小姐也是样,都能体会到吧……” 茜忽然有点明白,短短几个月以来为什么聚集在布兰身边的人越来越,虽然这与这个年轻人的个人能力不无关系——可在沃恩德,比他有背景,有能力的人也的是。 但今天她终于找到了原因。 她轻轻‘切’了声,心想自己能追随这样位领主也算是种幸运,看起来玛莎大人并没有完全抛弃自己。 只是失去了力量的前景还是让她感到有些暗淡,茜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天才,要重新找回那种力量可能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她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丢开,走天算天吧,布兰的举动已经让她彻底放下心去了。 但少女这么想时,并不知道自己或许只有几天甚至几个小时的生命。 …… 第五十二幕 地底之王(三) 欲望文 第五十三幕 地底之王(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三幕 地底之王(四) 两个人走在漆黑片的矿道中,只有照明水晶发出的微弱光线照亮前方的道路,坍塌显然不仅仅止发生在他们之前战斗的地区,布兰看到到处都是处处塌方的痕迹,土堆与岩石东堆、西堆地挡住了大半条通道。 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完全堵死了,布兰自己虽然可以击穿这些地方的土石,但是考虑到为了不引起第二次坍塌,大数时候他还是选择了绕路。 茜靠在布兰身上,清晰地感受着这个年轻的领主有力的心跳声,她感到自己的心也跳得厉害。红发少女脸有些发烫,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令人尴尬的沉默,可时之间心如乱麻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来想去,只能岔开之前的情形问道:“其他人呢?” 布兰摇摇头,他记得当初自己、茜与库兰和梅蒂莎分别被隔开,而尤塔离得远,这会儿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在心中检索了下梅蒂莎的卡牌,银色的卡牌并没有变灰,这至少说明那位银精灵小公主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不清楚,不过看起来问题不大。”他答道,回忆当初坍塌发生的时候,梅蒂莎应该与库兰被封在起的,现在她没遇上危险,那很有可能对方遇上了麻烦。 布兰知道梅蒂莎个人可不是库兰的对手。 茜‘恩’了声。 “你伤口没事吧?”布兰问道,他心想怎么这个红发少女的话忽然起来了,他担心神之血会不会提前发作。 “没,”茜赶忙岔开话题:“不过有些奇怪。” “怎么了?” “当初我们和对方才刚刚开始战斗,现在回想起来怎么也至于引起这么大规模的地震的样子——” 布兰沉默下来,其实他自从清醒过来之后直都在怀疑这点。虽然在四个黄金级的力量在矿道中战斗的确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是要说他们不过才交手几次而已,除了他的第剑白鸦剑术之外其实什么大威力的招数都还没使用出来。 即使是黄金剑士,平时也与普通人无异,并不是说这样的人走进矿山就会地动山摇罢? 只是当初没有时间想,现在回过头来却发现疑点丛丛。 他心想莫非是运气不好正好遇上了地震?那要是这样的话玛莎大人这个玩笑可开得太大了些。不过无论是不是地震也好,这个疑惑如今都只能停留在猜测层面,只有等他们到了地面上,得知这场坍塌影响范围究竟有大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但现在,布兰却不得不先在这些漆黑片、纵横交错的地下隧道中像只鼹鼠样地穿来穿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所在这片区域是不是已经被封死,然而等到第三次遇到死路退回来时,布兰才终于确认了这点。 不过这么长时间的搜索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发现自己向前上来这层的那台升降机还可以使用,唯不好的消息是——那台升降机只能通向第四层。 矿区的第四层是分段与第三层相连的,但向下的第五层因为与大蜂巢相连却是个复杂的洞穴系统,从那里可以进入第四层得其他分段,说不定能重新从其他区域进入第三层。 布兰进入矿山时就已经在乔卡那里打听过,从矿山的第三层到第四层共有五处升降机,虽然他这个区域被落石封死了,但第三层的其他区域却未必。 他短时间内就做好了决定,带着茜起进入了第四层,准备在那里碰碰运气。 升降机撞上岩层停下时发出沉重的声音,布兰对矿区的这层并不陌生,事实上之前他就是从这里上去的。第四层同样漆黑片,不过在照明水晶的光芒之下,布兰立刻发现第四层同样发生过坍塌。 他抬起头看着矿道顶部松动的岩层以及地面堆积的泥土,只不过这里的岩层加坚固,因此矿道受到的损害远远比上面小。 布兰心中却愈发疑惑,他越来越确定之前遇到的地震恐怕是巧合。 可那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如果这真是次地震,那么过去琥珀之剑中应当也发生过。在过去游戏中托尼格尔已经算是个低级地区向中级地区过渡的区域,游戏时间上看从这个时间段上部分玩家应该才刚刚抵达这里。 他忍不住回忆了下当初与地震相关的帖子,这种帖子在奥斯坦应该些,在埃鲁因却是相当少见的,像是这种特例,应该在他的记忆中留下印象才是。 但他想了下,并不记得自己在论坛上有看过相关的帖子。倒是他忽然记起来件事,这个时期论坛上与托尼格尔相关的事情倒的确有件。 那是个古怪的帖子——布兰记得那个帖子是个求估价的帖子,估价的东西是寒铁矿和另外两件不知名的东西——当寒铁矿石这四个字从布兰脑海中闪而过时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马上回忆了下那个帖子的标题,他记得那个帖子的标题是:‘大批寒铁矿待售,另求鉴定两没见过的东西’,说实在话这种帖子在那个时代的论坛上没有千也有八百——毕竟才进入游戏几个月,玩家们没见过的新东西也太了——而要让布兰记住这样的帖子,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在那个玩家手头还见不到什么高级材料的年代,突兀地出现了大批寒铁矿却让这个帖下火了起来,当时有些人甚至还怀疑了下这件事的真实性,但从而也让布兰记住了这个帖子。 只是他对这个帖子的记忆相当模糊,主贴内容早已忘得差不了,只能勉强记得那个楼主似乎是接到了个任务,然后在挖矿时在片寒铁矿脉之中发现了两件古怪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接了任务会去挖矿,布兰不记得了,不过他对那古怪的东西却记得清楚。第件正是斜纹石英,那是魔眼石作为材料第次出现在论坛上。 而第二件从图片那个看他记得是个银色的圆球,那东西最后在这个帖子中也没讨论出个结果——不过这个它并非从此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事实上后来又有人从的地方找到并得知了这种银球的来历。 白银遗产——在克鲁兹人的苍之诗上有过关于混沌的年代之前的时代,在玛莎创世之前——概称之为‘黄昏’的时代。 传说中在那个先古的时期就有黄金与白银的子民生活在混沌之中,甚至还有传说之中的‘神民’。 有种说法是玛莎就是诸神民中的个,但也有另种说法认为是玛莎由神民所创造,不过神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早已远不可考,事实上除了苍之诗这种上古神话之外,他们也从来没有在琥珀之剑的世界当中出现过——那怕是广泛流传在大陆上的各个人流密集之所吟游诗人的口中、大数半真半假如同流言样的传闻中也没有提及过丝毫。 因此与玛莎被称为规则的指代相同,神民们被成为现实的指代,玩家们通常认为神民借指的是游戏的设计者。因此与玛莎的半现实、半虚拟的存在性相对,神民们应该是完全现实,游戏中‘不存在’的代名词。 不过有件事是很明确的,历史上记载的确是神民带领最初的黄金、白银代制作第批圣贤避难所,然后玛莎才经由这些‘点’,在元素法典的支撑之下开沃恩德这个世界。 世界的成形是个漫长的时间,最初的黄金与白银之民依托着避难所抵挡着‘黄昏之龙’的进攻——直到历史上记载的最后个避难所通天之塔‘babel’被击破之前。 然后是黄金与白银的血脉散落大地的时代,也就是混沌之年的开端。 那之前之后的历史早已湮没在尘埃之中,黄金与白银的血脉也在无数个年代在大地上流浪之中几乎消失殆尽,但那些避难所的遗址却并没有完全湮灭。 就像布兰在带领里登堡的难民逃难时进入过的那个骑士之王的妖精之乡样,避难所的遗址广泛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有些是半实质化的,比方说隐藏在空间与时间的夹缝之中,例如妖精乡。 有些是完全幻想化的,比方说传说中存在于世界的顶点、牢不可破的最后堡垒——通天之塔‘babel’。 但也有些最完全实质化的,这类的大数白银之民修筑的避难所。这类避难所在战争中损毁得最为彻底,比方说钢铁平原完全沉入大地之下、符文矮人几乎全族尽灭。 而有些却也剩下遗址,成为如今神圣的场所。就布兰知道最著名的个就是骑士团国的天堂之门。 但也有些不为人知,比方说尘封之国,瓦尔哈拉。 但无论如何,这些避难所中有些其实并非空无物,就像是考古样,进入的人往往能在里面找到些东西,这就是黄金之民的遗产与白银之民的遗产。 事实上布兰手中的金苹果,就是黄金遗产的种。 从品质上来说白银之民的遗产虽然要次些,但效果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想到这里,布兰已经可以猜到,之前的地震完全有可能是高等圣物出土时引起的魔法共鸣导致的。魔眼宝石、寒铁矿,他心中几乎已经确认了这个任务在什么地方。 只是仅仅依靠白银之民的遗产似乎也不足以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布兰有些奇怪。 …… 第五十三幕 地底之王(四) 欲望文 第五十四幕 地底之王(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四幕 地底之王(五) 两人进入第四层没久,布兰忽然听到茜小声说道:“领主大人。” “怎么?” “让我下去试试。”少女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布兰低头看,发现神使的体质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已经失去了力量,但机体的回复能力却依然比般人强上许,布兰看到茜大腿上的伤口已经止血结了痂。 他犹豫了下,问道:“没问题吗?” 但在少女的坚持下,布兰最终还是扶着她放了下去——茜的脚着地时微微蹙了下眉,但摇晃了下之后还是稳稳地住了,并且虽然有些慢,然而依靠雷之枪的支撑她已经可以勉强个人行走了。 发现这点之后茜似乎有些高兴,她开心地抬起头来对布兰笑,“领主大人——!”布兰过去还很少看到茜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忍不住微微怔。 但后者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别过头去。 布兰觉得其实这个红发少女笑起来挺好看的,当然这话打死他也说不出来。两人保持着沉默穿过低矮的坑道,没走久,布兰忽然看到前方的黑暗中隐隐有团白色的东西,他轻轻‘咦’了声。 “怎么了?”茜在后面问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布兰小声解释,他知道茜现在视力与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在这种环境下很难看到远些的地方,虽然有照明水晶,可那光芒实在是太过糟糕。 他只手拔出剑,带着女孩慢慢走过去,终于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个人。看样子是这里的矿工,他仔细打量了下对方,身上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 “还没死。”茜看着这个人眼,立刻判断道。 布兰也看到对方的胸口在微微起伏,似乎只是昏迷了过去。他点了点头,试着喊了声但没有醒,于是拔下水袋上的塞子弹了些水在对方的额头上。 考虑到不知道要在地下困久,两人随身携带的淡水有限,布兰下意识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所幸,他的方法还是很快见效了,那个矿工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很快就眨眨眼睛苏醒了过来。 但对方睁开眼睛看到两人首先下意识地向后缩去,下撞在冰冷的岩壁上。布兰看他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忙说道:“我们也是这里的人,你不用担心。” 矿工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喘了口气,仔细看了两人眼才平静下来问道:“你们是管事的?监工?还是警备队的人……?”他看到布兰的佩剑与茜手上的战戟——在这个矿区中只有监工与士兵才会带上武器,不过布兰与茜除了没穿警备队的制服之外,倒像是后者。 “我们是警备队的人。”布兰知道这些矿工几乎认识每个工头,如此答道。 那个男人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但很快又紧张起来,“你们也遇上怪物了?”他看到茜身上的血迹。 “怪物?”布兰回过头去与茜互视眼。 这里说得上怪物大概就是他召唤的风精蜘蛛了,不过他皱了皱眉头,“什么样的怪物?”布兰第三层时曾用过风精蜘蛛来探路,不过布兰本能地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石像,像是石像样的怪物,玛莎在上!” “石像样的怪物?”茜在布兰身畔蹲下,小声问。 石像?布兰心想沃恩德岩石形态的怪物不少,其中的典型就是布加的工匠巫师制作的石像鬼哨兵与战争傀儡,不过考虑到这里的环境,石元素倒是有可能。 布兰思考了下,安慰对方道:“你不用怕,有我们在这里,慢慢回想下那些怪物是什么形态的,是人形的吗?还是兽形的?” 矿工重重地喘了口气:“是像野兽样的,但是都是由岩石组成的,先生,我发誓我不会看错!” “兽形的?有翅膀么?”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 布兰这就奇怪了,他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岩石形态的怪物的,虽说在沃恩德异怪、魔物的种类千奇百怪,但大有可以追溯其来源。像是类似于泥土、岩石形态的怪物,要么是魔法傀儡、要么与土元素世界扯上关系,不过除了石像鬼者寥寥几种之外,兽形的却非常少见。 土元素世界的生物的是类似于虫形的。 不过看到那矿工又怀疑起来,他忙稳住对方的情绪:“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么?”他知道矿工般都是以组为单位进入矿区的。 那个矿工咽了口唾沫,好像才想起这事儿样,赶忙点点头:“是,”他说:“我和我们组的人起来的,不过遇到怪物就被冲散了。” 他忍不住看了看幽深的洞穴深处,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到那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怪物可能追他们去了……” 他似乎有些庆幸,但又有些后怕。 “对了,”矿工忽然想起什么:“还有马汉大人也在这里。” “马汉大人?” “你们不认识他?”矿工微微愣:“他是这个区域的工头儿啊,听说他以前也是军队里的,他的剑术很厉害的。地震开始的时候,他说他到前面去看看,然后那些怪物就出现了。” 布兰汗颜,心想自己随口问差点漏了陷,还好这个工人看到‘自己人’警惕意识不高。 不过他没听出问题,茜却微微皱了皱眉:“地震开始的时候不是瞬间就开始坍塌了么,再说他到前面去看什么?” 作为个从极为年幼的时期开始就成为佣兵的人,少女的思考方式要比布兰警惕敏锐得。 布兰听,也反应了过来:“说得也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找安全的地方避难才对?” “不不不,”那个矿工却连忙摆手:“震动开始没有那么厉害,而且这下面岩层比较坚固,塌方也没那么厉害。关键是震动是从南面传过来得,你们没感觉?” 震动是从南面传来的——这个意外的信息让布兰反应了过来,看起来他的猜测已经**不离十,沙夫伦德矿山之下果然有不得了的东西被挖了出来。不过虽然素不相识,但他还是为柯文和那几个少年担心了下,想必此刻他们已经凶吉少了罢,布兰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像不是地震的样子,”茜回过头小声说道:“大人。” 布兰已经下定决心到前面去看看,白银遗产虽然不比金苹果那么罕见,但也是难得件的好东西,不过奖励如此贵重,任务想必不会如此简单。 他忽然打断茜的的话,竖起根手指在唇边:“嘘——” 矿道中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个矿工粗重的呼吸声。但很快,茜与那个矿工都听到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南面传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贴地前行似的。 “它们来了。” 那个男人的脸下子就变得惨白。 但布兰放下剑,心中却有些疑惑,来的东西不少,不过这个有些略显得沉重的脚步声却不像是厉害的东西的样子。 然而很快矿工口中的怪物头头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形,最先出现的是头灰白色的猫科动物,它优雅地踏着黑暗进入照明水晶的光亮范围之内,用对灰宝石样的眼睛盯着布兰。 不,应该说那就是对灰宝石。 因为这头身形修长的猫科动物实际上就是座石像而已——座活的石像——以灰色的水晶作为眼睛。 布兰看到这东西心中就是阵了然,原来如此,这根本不是什么岩石形态的怪物。而是种召唤物,确切的说是用土元素拟态形成的生物。 至于它呈现出什么形态,全看召唤者的意愿而已。 不过布兰微微愣,“下面有个精灵使?”他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还是说是什么东西在无意识地控制着这些生物?” 看起来后种可能性要明显得。可是如果是拥有自主意识的装备,那怕是没有智力的潜在意识,至少也是幻想级以上的啊。 而且可能还是等级极高的幻想阶。 布兰想到这点心中顿时阵泪流满面,心想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可算是终于可以正儿八经地见到次高级装备了。 他这么想的时候,黑暗中出现的猫科动物已经越来越,草草数去就超过了十头,而光影分界线之外还有几双闪烁着微光的眼睛在晃动着。 超过二十头岩石黑豹已经形成了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将他们包围起来。 布兰脸上却没有点慌张,他向前步放下长剑:“你退远些,茜。” 茜把抓住那个正吓得腿脚发软,连滚带爬地准备逃跑的矿工,然后回过头向布兰点了点头,顺从地向后退开了些。她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力量,最不过仗着神使的体质比普通人稍强点而已,留在线只能干扰布兰的行动。 然而她虽然失去了力量,但眼光还在,她已经看出这些石头大猫似乎没有什么威胁性——尤其是对于布兰来说。 …… 第五十四幕 地底之王(五) 欲望文 第五十五幕 地底之王(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五幕 地底之王(六) 但茜能了解看出对方的实力,个矿工却与他们不同。 他被茜抓住就忍不住惊恐地尖叫起来:“放开我……你们也快跑,那些东西很厉害,刀枪不入——” 他亲眼见过他那些同伴用他们手中的十字镐反击这些怪物的场景,那怕是用尽全力也不过只在对方身上留下个极浅的白印子而已。 而这些怪物反击,爪子就能轻易将个人半个身体都拍成粉碎。 那样的噩梦样的场景让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可他话还没说完,后半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在他深褐色的眼睛里——布兰轻轻巧巧地向右挥出剑,那头准备绕过他来袭击他们的岩石黑豹就像是豆腐样被分而二,然后重重地撞在侧的岩壁上,四分五裂。 这个男人顿时傻了。 “他……他……”他指着布兰,看看茜,又看看那个年轻人,时之间支支吾吾竟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吵什么吵!”茜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不过少女样看着布兰,看到布兰出手时,心中忍不住感叹领主大人的剑术又精进了,真是厉害啊! 布兰此时此刻的剑术的确是精进了,他剑将那头实力还没有黑铁水准的岩石黑豹分尸之后才意识到这点。他微微愣打开面板,才发现自己的军用剑术后面的后缀已经变成了‘+2’。 虽然不知道这+2是怎么来的,但想必不会与那个矿区的警备队长库兰脱得了关系,想来应当是之后被岩石掩埋昏迷让他错过了系统提示。 这不禁让布兰有点又惊又喜的感觉,虽然游戏之中不是没有通过体会高段npc剑手的剑术意境而获得偶然加成的例子,不过那其实和完成个类似的剑术任务差不,需要各方面的条件都达成才行。 而且这种条件往往比任务苛刻得。 就像是上次在布兰的梦境之中领悟他祖父的剑术样,是因为他身体苏菲这个灵魂的对于剑术的眼界足够高,二是因为布兰与其祖父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自我的超越,剑术境界的提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这次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当然布兰还没来得及想完这个问题,另头岩石黑豹已向他扑来——布兰下意识地剑将其劈飞,但和这些没什么实力但却烦人的小东西纠缠让他开始变得有些不大耐烦,年轻人后退步,干脆纵身直接杀进了包围圈之中。 这下那个矿工脸上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呆滞了,而是屁股坐倒在地上,他可从来不知道警备队中有这么厉害的剑手。 布兰手中的照明水晶在黑暗的地下坑道中拉出条明亮的弧线。 下刻数头岩石黑豹被同时剑两断甩飞了出去——……在银矿山发生地震时,事实上沙夫伦德镇第时间就得知了消息,震波的边缘刚好波及了这座小镇,在街上的人都能感到地面明显的晃动,两边店铺的老板第时间按住自己那些盘盘罐罐,免得它们稀里哗啦摔到底上摔个粉碎。 当然损失是不可避免的,比方说几家陶器铺子的老板就骂了娘,但为广泛的影响是,矿山地震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镇子。 在这里居住女人、小孩、老人,大数人都有亲人在矿区工作,于是种恐慌的情绪很快就蔓延开来。 传闻在镇子里不胫而走,不时就钻到了小罗曼的耳朵里。 事实上这位商人小姐开始还是很安分地呆在自己的房间中,把布兰送她的件长裙试了又试——这东西是布兰在镇上偶然看上的,看起来像是套女仆装,而他又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怎么送过什么东西给罗曼,于是就怀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买了下来。 当然目的虽然是阴暗了些,但罗曼却很喜欢。 当然如果不是地震发生的时候,她正在试衣服以至于头撞在立镜的镜框上,结果额头上红红的肿起来个大包,那么这件事看起来就完美了。 罗曼被撞得晕头转向,但却好奇得很——她第时间捂着额头爬起来,冲出门去问门外两位天使发生了什么事。两位天使先生自然表示无所知,最后这位商人小姐还是在旅店老板处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矿山地震了。 罗曼眨了眨眼睛,仔细考虑了所谓地震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后立刻变得担心起来。她想了小片刻,然后认真地作了个决定: “我要去找布兰。” 她认真地对两位天使说道:“你们和我起去。” “罗曼小姐,主人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但第个天使如此地答道。 “主人给我们的命令是,在他回来之前,小姐你必须呆在这座旅店里,不许到处跑——”第二天使说话显然要直接得。 “再说,你看我们现在还好端端的,说明主人没什么问题。”第个天使劝道。 罗曼却板眼地说道:“布兰现在没什么事,所以我们才要去帮助他啊,说不定他被困在地下了呢!” 布兰如果知道小罗曼此刻会语成谶,估计会好好教育下她,告诉这位商人小姐既然明知道自己是乌鸦嘴就不要随便乱开口道的道理。 可惜他不知道,因此我们的商人小姐暂时还是显得很是活蹦乱跳的。 不过她的这种奇思妙想并没有得到两位天使的认同,他们齐摇了摇头,致认为这位大小姐的想法还是用在有意义的领域上比较有前途——比方说写写童话故事的什么的。 要求被拒绝,又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的罗曼大小姐并不气馁,事实上她似乎压根就不知道气馁这两个字怎么写。 没久,两位尽忠职守的天使大人就听到屋内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 他们本着防患于未然的心思在第时间冲进了门,但却看到小罗曼正穿着条紫色的长裙将头蒙在被子里在那里滚来滚去——换而言之,仿佛像是小孩子样在撒娇卖萌。 似乎感到两人冲了进来,她才掀起被子角,偷偷看了外面样,鼓着腮帮子说: “我要去矿山——” 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睛里的潜台词是:不然的话我就闹给你们看——两位天使互相看了眼,耸耸肩言不发地关上门走了出去。如此反复两三次之后,他们也逐渐学会对于这位大小姐古怪的行为视而不见了。 “领主大人让我们学会不要少见怪,看起来的确是很有道理的。”第个天使当听到商人小姐第不知道少次在里面地板上开始打滚的时候,如此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大人总是高瞻远瞩,看得出来他对罗曼小姐非常了解。”第二个天使点点头。 “大人很喜欢罗曼小姐呢。”两个天使最后达成了共识。 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屋子里满脑子古怪想法的商人小姐正在换衣服。当她察觉外面布兰的两个‘可恶的手下’终于对自己的行为见怪不怪,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会再进屋子的时候,露出小狐狸样得意地笑容——有条不紊地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她换上了那种常见的旅行者的服装,穿了条非常蓬松的南瓜裤,下面是尖头皮靴,看起来极为滑稽——不过搭配上这位商人小姐左盼右顾的气质,倒是相得益彰,让人感到异常的可爱。 然后她把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装进个小背包,扯起扎好的床单,打开窗子就就翻了出去。 临到头还向门口方向作了个鬼脸。 不过可惜的是——我们的商人大小姐考虑周全了切问题,但却忽视了最重要的点——当她只手抓着床单,小心翼翼地用小皮靴踩着下面的瓦片准备滑到旅店背后的街上时。 忽然发现了个问题。 床单不够长——小罗曼抓着床单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平坦光洁的额头上有些亮晶晶,“好、好像遇到了点小麻烦呢……” 她想。 ……老矮人奥德姆像是平常样穿过这条小巷去‘林中的鳟鱼’享用他下午的麦酒时光时,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神奇幕。 起先他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后终于确认——他确实没看错——是有个穿着宽大的南瓜短裤的女孩子抓着条床单在不远处头顶上晃来晃去。 老矮人低下头,先想了下今天是不是什么狂欢节类的庆典。但最近的个祭典是盛夏祭还是收获祭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他先感叹了下人老记忆力就衰退得如此之快,然后才想到似乎最近的个祭典已经过去了好几周,而下个祭典似乎还有两个月的样子。 他想,自己定是进错了地方。 要不就是进入这条巷子的方式定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那正是‘林中的鳟鱼’旅店的向后边的窗户不是吗?想到这里老矮人终于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盯着那个半空中晃来晃去的少女,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仰面问道: “小姑娘,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老人家,床单太短了——” 这是罗曼的第个回答。 …… 第五十五幕 地底之王(六) 欲望文 第五十六幕 地底之王(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六幕 地底之王(七) 奥德姆很是费了番力气才把这个垂在半空荡来荡去的小姑娘接了下来,虽然这个矮矮胖胖的老矮人板着脸、对粗粗的眉毛都快皱成团儿了——口头上个劲地嘟哝对方这么干太过大胆、完全不顾危险、也给自己这个老人家造成了大的困扰和麻烦。 不过末了,老矮人还是从胡须下面蹦出句话来:“小家伙,没伤着哪里吧?” “啊!” 从半空中下来,小罗曼脚着地首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大大地出了口气,开心地说: “真是惊险万分呢——!” 只是她脸上未必看得出那点惊险的样子,反而是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脸小兴奋的表情。 奥德姆瞟了她眼,心想你也知道这是惊险万分啊。不过他下句话就被哽了个半死,只听商人小姐兴致勃勃地说道:“真有意思!” 老矮人听表情就严肃起来,本正经地教育道:“小姑娘,你这么想可不好,太危险了!如果我没有过来的话,你岂不是就要受伤了?” “老人家,你过来了呀。”罗曼理所当然地答道。 奥德姆挠了挠头,心想这个说法恐怕不太对。于是他循循善诱道:“那是万的情况,还有不是万不是吗?再说,小姑娘,你这么做可是给我这样个老头子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呢,先不说耽误了我老人家喝酒的时间——” “姑妈说,常常酗酒对身体不好呢!”商人小姐见缝插针地插嘴道。 老矮人顿时感到自己的有点头大起来,怎么这个小家伙的小脑瓜里思考的方式这么与常人不样呢,他开始怀疑把这个小姑娘从上面救下来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或许当初他就应该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自己去喝自己的酒。 不,或许当初压根不应该抬起头来。 于是奥德姆有点懊恼起来,他赶忙摆手:“现在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再说不喝酒的矮人还叫什么矮人!小家伙你的姑妈……”老矮人想了下,觉得在背后说人坏话有点不够光明正大,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于是他改口道:“总而言之,码事归码事,你看,个正常的人没事不会抓着床单在旅店后面的巷子上荡来荡去吧?”老矮人淳淳教导道,不过他潜意识之中总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问题。 但是他仔细思索了下又没找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好摇摇头把这个古怪的念头丢开,只是心中潜在地想到下午喝酒的好时光似乎已经越来越离自己远去了。 因为那个小姑娘又叽叽喳喳地开口了。 但奥德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对方的思考方式上,因而接下来这位商人小姐就要用丰富的经验来战胜这位老矮人了。 罗曼想了想,点点头:“说得是呢,”但她皱了下好看的小眉毛:“可是罗曼也是被逼无奈,我也很着急要去矿山里啊!” 老矮人呆。 “你去矿山做什么?”他说:“矿山可不允许女人进去。” “因为罗曼喜欢的人在矿山里,矿山地震了,罗曼很着急,”商人少女看了看矮人,忽然眨了眨眼睛:“对了!老人家,你能带罗曼去矿山吗?” “你不认识路?”奥德姆把小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好像是。”她好像从没意识到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显而易见的,这位大小姐又次犯了先行动再考虑计划的毛病。她在准备干这件事儿之前,已经老早把自己过去小时候的糗事忘了个干二净。 有句话是说个人生当中不能犯两次同样的错误,但我们的商人小姐显然有能力在两个模样的错误上犯出各种各样的花样来。 但这次奥德姆却笑了起来——当然不如说是这个老矮人在捧腹大笑。他哈哈大笑,笑得直打跌,边笑边嘟哝道:“真有趣儿,真有趣儿!我还是第次听说这么冒冒失失的行动计划的,就是最莽撞的山矮人也不过如此,小姑娘!就是粗笨的兽人,在次狩猎之前也要计划周全啊!” 罗曼很赞同:“因为兽人有句谚语呀,叫做‘uimauss!’”她结结巴巴地念出这句话:“这句话的意思是,精明的猎人不定聪明呢!” “那是野兽的狡猾罢了。”老矮人马上摇摇头:“不对,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是姑妈大人。” “不对不对!”奥德姆觉得自己已经被绕进去了:“我的意思是,这两件事完全不搭调!我们是在说个人不能太过莽撞,和兽人聪不聪明没有关系——”不过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忽然眉头皱了起来:“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矿山地震了?” “对呀。” “我怎么不知道?” 罗曼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老矮人随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不过如果地震是发生在个小时之前的话,他意识到自己那个时候似乎还在午休。 其实奥德姆这会儿本来应该是在矿山中的,不过上次他喝酒误了进矿的时间——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次了——不过老矮人曾经帮矿区的书记官解决了点个人问题上的小麻烦,因而赢得了那个年轻的贵族的信任,至于他是不是要去矿区上工——对方并不在乎。 矿区个人少个人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因此奥德姆干脆懒得去了,闲暇下来到‘林中的鳟鱼’喝喝小酒才是他作为个矮人的追求。 不过这个小姑娘口中的话却引起了奥德姆的兴趣,老矮人直都知道那片银矿之下埋藏的个秘密,他从某个地方得知这个秘密之后就路来到这里等待机会。 不过让他大失所望的是,自从沙夫伦德矿山的工人们在十年前挖穿了矿山下面通向大蜂巢的通道,引发那场事故之后,从此矿道就不再向下延伸,而心知肚明埋在格拉哈尔山岩层之下的秘密也只能静静地呆在那里。 老矮人虽然不止次旁敲侧击向奥金斯打听过能不能重开第五层的采矿工作,然而都因为安全的考虑而被搁置了,那个年轻的书记官倒不是担心工人的安全,纯粹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自从来到沙夫伦德几年之后,奥德姆已经逐渐心灰意懒了。 但这个时候他心中又隐隐动了动。 老矮人心中嘀咕了声,看了这个小姑娘眼:“好吧好吧,我带你去矿山,不过事先说好——” “我明白咯!”小罗曼用极为干脆的语气答道,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可我还没说完!” “恩!可是反正老人家你随便说什么我也会这么回答的!所以早点晚点也没什么关系呢!” “你倒是坦白……”老矮人叹了口气:“不过倒是蛮讨人喜欢的。” 看到罗曼,奥德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家乡那些充满了活力的小丫头们,他年轻的时候成长在金矮人的族落中——虽然相比起来故乡远没有人类那么新奇、变化端,而且也没有那么高超的酿酒技术——不过在他看来他们矮人的小姑娘可比人类的小丫头有活力了。 倒是这个小姑娘让他眼前亮,虽然头痛无比,但也极对了胃口。 当然,对胃口是对胃口,但老矮人已经本能地认识到,如果由着这位商人小姐的性子乱来的话,估计她很可能会给他惹出大堆乱子来。 因此他边走边说道:“总而言之,约法三章是很重要的事情,小姑娘,你明白吗?” 小罗曼恭恭敬敬地点点头,不过马上又有了新问题:“可是不是说女人不能进矿山吗?” “别打岔,小姑娘!”奥德姆皱皱眉头,他当然不能带罗曼正大光明的进去,事实上这个时候连他自己也进不去矿区,不过没关系,为了这个计划他准备了很长时间,事先的些安排如今也可以排上用场了。 他在矿区外围挖了条隐秘的隧道,可以通向矿区内,而他是矿区的监事,在里面被其他人碰到是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至于这个小姑娘稍微有些麻烦,不过也就是化化妆的事情了。 “是,”商人小姐边跟上边又追问:“可是老人家,山矮人都很莽撞吗?老人家你也是山矮人咯?” “我当然不是山矮人,那些莽撞的家伙与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是……”矮矮胖胖的矮人忽然停下来,重重地咳嗽了声: “不要打岔!” “哦!” ……地底的战斗已经告段落,当最后头岩石野兽变成地碎片的时候,布兰在矿道伸出找到了些矿工的尸体,经过那个男人的辨认——这些正是他曾经同伴的遗体。 而这个被布兰救醒的矿工自从见识过年轻人展示的实力之后,就铁了心路跟着他们,纵使布兰劝他暂躲到相对安全的矿道第三层去等待救援,但后者考虑之后也摇摇头拒绝了。 他觉得相比起来,跟着这两个人明显安全了。 …… 第五十六幕 地底之王(七) 欲望文 第五十七幕 地底之王(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七幕 地底之王(八) 事实上先前的战斗中几乎没有什么战利品,所得的经验不过是些领头,事实上如今布兰发现自己杀这些黑铁水准以下——确切的说是十五级以下的怪物已经没什么收益了。 这点就与他在游戏之中的经验模样。 不过他在残骸之中找到个戒指,个食人魔指环。在琥珀之剑中以食人魔为前缀的装备可以提高佩戴者的力量,事实上这是个系列的装备,等级广阔地分布在从最低二十级到最高七十级之间——低些的被冠名为‘食尸鬼’,而高的大使用‘巨龙’为前缀。 这个食人魔指环是其中等级最低的类,二十级,不过已经远远超出布兰的想象了。十五级的怪物在游戏之中只有不到千分之的几率会出二十级的魔法物品。 当然在它们的掉落列表上最高等级的是二十五级的防具,只有万分之零点几的几率,或者按照玩家的话说压根等于没有。 但按布兰贯的手黑程度,他拿到这戒指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茜两眼,心想莫非这位也是传说中的红手光环携带者? 布兰检视了下属性,这个食人魔指环提高佩戴者5%输出力量,布兰的的力量有73.4个能级,因为植入的幽灵骑士水晶与力量爆发的缘故输出力量大约接近百,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大约能提高5个能级的输出力量,聊胜于无。 可他手上已经有风后指环、火焰戒指、次级蛇形戒指与战士指环占完了所有四个戒指的位置,布兰想了下也懒得换,干脆把戒指丢给了后面的红发少女。 茜接过戒指,微微愣:“……我……我又没有力量了。”她有些不解地小声说道。 “那只是暂时的,”布兰答道:“用不了久就会恢复了。” “真的?”琥珀色的眼睛下子亮了起来。 布兰回过头看着这个女孩,微微沉默,但最后还是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当然是真的?” 茜脸上露出极为开心的神色。 但这个红发少女又有种女性特有的敏锐察觉了布兰的丝犹豫,她想了下,眨了眨眼睛说道:“是和神之血有关么,大人?” 布兰点了点头。 “其实没什么,”茜听了之后却并不担心,她微微笑:“比起变成怪物,我担心失去力量,因为至少那样,我还可以为领主大人而战斗。” “嘘——”布兰竖起根手指在唇边,他示意了下后面。 那个矿工还远远地吊在后面跟着他们两个,当然,他并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 茜点点头,边将那个戒指套在了食指上,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似的。 “其实不用那么小心,这个东西并不值钱,只是个微魔法物品而已。”布兰忍不住提醒了句。 但茜笑了笑,却答道:“是,但作为礼物来说,意义就大不样了。” 布兰愣。 少女已经转移了话题。她看了看四周的岩壁,放低声音问道:“大人,你认为地震与这些怪物有没有关系?” 布兰点了点头。 “是地震让这些怪物从地下出现的?”茜又问。 “恐怕正好相反。” “相反?”佣兵少女微微愣:“怎么会,这么弱小的怪物也会引起地震?” “弱小?”布兰摇了摇头,那只是暂时的而已。如果这个任务背后真的涉及到个白银遗产,那么后面他们要遇上什么东西还是两说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们逐渐深入了矿区的第四层。 很快,布兰在个转角处找到了马汉的尸体。而在这个管事左手方向不远处有两头残缺不全的岩石豹,至它们于死地的是身上明显的剑伤,显然在马汉生前曾与这些野兽进行过番搏斗,只是最后却难逃死。 布兰检查了下对方的伤口,致命伤在脖子上——根据他的判断马汉至少应当有黑铁水准,但攻击者留下的伤口非常干净,显然是击毙命。 这必须要攻击者的实力远远超出被袭击者才行。 这说明这里有强的怪物。 不只是布兰,茜也看出了这点,她言不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而那个矿工看到这位管事的尸体时整个人便跟抖糠样软倒在地上,他吓坏了。在他心目中这些工头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样变成冷冰冰的尸体,这让他顿时产生了种自己随时都会丧命的感觉。 他几乎立刻就情绪失控了,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布兰无奈之下只好用次级蛇形指环向他点,将这家伙麻痹住,以免他吸引来的怪物。 而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矿工冷静下来,他们才能继续前进。布兰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果断选择了向北的条坑道,如果他没有记错,那里就应当是之前他记忆中与柯文等人分开的地方。 但这次三人才前进了没久,两群岩豹就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他们。这些岩石野兽在阴影之中悄然而至,好像越来越似的,布兰接连用坏了两把剑,但他逐渐开始意识到——这些岩豹在这里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茜几乎也在同时察觉了这点,她在后面小声提醒道:“得杀出条路,大人,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布兰点了点头,不过他的打算与这个佣兵少女有些许不同。他知道如果是个普通人在此估计只能坐以待毙,而个有些能力的佣兵在这里估计也会作出于茜差不的选择。 但他不样,他是个玩家。 像这样源源不断地‘刷怪’在游戏之中也是件极为不正常的现象,他立刻静下来根据自己的经验寻找那些隐藏在低级怪物之中的头领。 果然,很快就让他看到了头表面光洁得好像黑玉样的猫科动物从黑暗之中闪而过,虽然只是惊鸿瞥,但布兰已经辨认出对方至少也有黑铁中游的实力。 那不是什么黑玉,而是黑曜石——这就是他要找的家伙,年轻人立刻剑劈开那些挡路的小喽啰,马当先追上去。 但让布兰大吃惊的是,事实上他才刚刚表现出敌意——那东西的反应却快得惊人,他手上的剑还没来得及挥出去,然而那头黑豹已经个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黑曜石岩豹速度极快,甚至远远超出它的应有的实力。布兰的冲锋技能还没开始酝酿,但对方就已经由个转角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不只是那头头兽,布兰马上注意到周围的低级岩豹像是潮水样退去,他才刚刚愕然地停下来,但周围的怪物下子就消失了个干二净。 这是怎么回事? 布兰可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王霸之气爆发,吓得这些怪物退避三舍的缘故。元素生物压根没有情感,它们只有基本的逻辑判断能力而已。 矿道变得空旷起来——“那是什么?”茜与那个矿工都看到了那闪即逝的怪物,布兰停,他们立刻追上来问道。 “头兽。” 布兰答道:“头兽是指兽群之中的首领,但在这里确实召唤者的眼睛。精灵使也好、召兽使也好,或者是亡灵巫师也是样,再厉害的施术者也不能个人控制支大军,他们需要下级眼线来控制那些只拥有最低等智慧的召唤物——” “例如下级尸巫与骷髅。” “这里也是样,”他指着矿道深处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召唤网络有大,如果刚才那种黑玉样的豹子是这个网络的最上层,那么倒还好办。” “如果不是呢?” “那就麻烦了。” 布兰边说边向内走去。 但茜似乎有些担心起来,她觉得这地下切都透着诡异。虽然好像这位领主大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并不喜欢这种被未知笼罩的感觉。 她想了下,忍不住说道:“大人,我们还是先回第三层吧。我们的目标不是找到那个警备队长并控制银矿么,何必在这里与这些怪物过不去?” 布兰摇摇头:“开始确实是那样的,可是茜,现在又不样了。” “又不样了?”茜愣。 布兰点头,处白银遗产,价值可比着整座银矿高了。就像是用座金矿来和布兰换他手上的金苹果样,布兰是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但他并不做解释,而向内走去,不过他才没走两步,就轻轻发出声‘咦’的声音。 “怎么了?”茜在后面问道。 “你来看这个。”布兰在那处转角后答道。 红发少女拄着雷之枪瘸拐地走了上来,不过她才刚刚转过转角,整个人就呆住了。转角之后是片相当广阔的空间,但此刻这里却好像是经历了场可怕的风暴般。 确切的说,在照明水晶黯淡的光辉之下,矿坑中是片片先前那种岩豹的碎片,甚至分布在这些灰色的岩石之间,还有些黑色的玉石样的碎片在闪闪发光。 不用说,这自然是另种怪物的遗体。 布兰抬起头看着洞穴深处,答道:“看来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了。” “是个厉害的家伙。”他说。 …… 第五十七幕 地底之王(八) 欲望文 第五十八幕 地底之王(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八幕 地底之王(九) 地下世界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长长的隧道寂静无声,只有地震之后地下水渗透进头顶的岩层,然后又滴落到地面的啪嗒声。 这种声音在远处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深中,长久才响起次。 梅蒂莎在驱退了大批来自地底的不速之客之后,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她虽然是幽灵,可也不代表着不知疲倦——灵魂之火的活跃程度在定程度上约束着亡灵生物的行动能力。 不过她不需要光,黑暗中团幽幽的荧光潜藏在她的瞳孔中,可以让她在无光的条件下看出很远。 这位银精灵公主并未坐下,而是单手驻枪靠在岩壁上休息,在她身体周围布满了岩石豹的碎片,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直散落到很远的地方。 与布兰不同,她几乎从进入此层起就遭到攻击,她杀出条血路才来到这里。静了会,这位银精灵公主向黑暗中的另边问道: “这边是有座升降机吗?” 黑暗中并不只有梅蒂莎个人,唯的呼吸声来自于矿道的另边。 “恩。” 那个声音答道。 但梅蒂莎并未放心,她话音刚落,手却按上了手中的长枪,警惕地向来时的方向望过去。不过她刚刚回过头,脸上就露出欣喜的神色,脱口喊道: “大人。” 来者正是布兰与茜。 他们举起手中的照明水晶将光线射向这边,看到梅蒂莎时并没有太过惊讶,他们本来就是逆着这位银精灵小公主留下的记号路追踪过来的。 当初发现那个所谓的‘厉害的家伙’可能是梅蒂莎,布兰也没有太过惊讶,这地底本来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不是银精灵小公主就是库兰,就是尤塔都没有这个实力。 不过当他们看到照亮范围内的另个人后,却愣住下。 “梅蒂莎。”布兰问道:“这是?” 他看到坐在地上言不发的库兰,顿时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个先前还威风凛凛的老人此刻却狼狈不堪,额头上、脸上、蓝灰色的军服上满是血迹,灰白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库兰先生受了伤。”梅蒂莎答道,这位精灵公主聪明地点到即止,还有的话埋在心中没说出来。不过她知道,布兰定了解自己的意思。 老人却哼了声:“当了俘虏就当了俘虏,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这小姑娘看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暂时和我签了个互不侵犯的约定罢了。”他斜着眼睛看着布兰,“不过她对你可尊敬得紧,小子,说是最后的决定权在‘大人’你手上,说吧,要杀还是要剐?” 他口头上这么说,心中却忍不住大骂这个精灵小姑娘狡猾。当时矿道崩坍时,在场的每个人的第反应都是首先保护自己,就像是出于种生命自救的本能样,那怕是他们这些黄金级的存在也不例外。 不过库兰没想到的是,在场不是每个人都是‘生灵’。 当山崩时梅蒂莎做的第件事不是退到安全的地方,而是乘着乱石滚落的时候来袭击他。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即使稳重如库兰当时也忍不住吓了跳。 然而黄金级的交手决定胜负本来也不过就在瞬息之间,虽然库兰的绝对力量远超梅蒂莎,可来之前全力追击布兰无果已消耗了锐气,二来山崩时地动山摇压根没有心理准备,结果被梅蒂莎击得手打成重伤。 最后若不是这个小姑娘把他从乱石里拖出来,估计他个堂堂黄金力量真要憋屈死在矿难之中了。 不过憋屈归憋屈,他却不得不佩服梅蒂莎的胆识,在那种情况换做是他,也不定敢做出同样的选择。在战场上被敌人击败,不管理由是什么,作为个老军人的库兰都无话可说。 不过他要知道梅蒂莎只是个幽灵,估计心中就要大叫后悔轻敌了。 而听了他的话,年轻人略点头,问道:“约定?” “老先生答应带我找到你们,并离开这里回到地表,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那里有矿道,哪里连接着上层,哪里可以打通而不会引起大规模的坍塌,他都知道,”梅蒂莎细细地说道,语调始终不疾不徐——虽然使用的是克鲁兹语,但似乎她样能自然而然地出着种精灵的咏叹调样,“领主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有座升降机,通向第三层得主要矿道,那里四通八达有许条通向地表的运输道,应当不会都被堵死。” 她微微笑:“如果不是老先生,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布兰知道她说的恐怕是柯文他们下来那座升降机,他是记得下来那条矿道规模很大,足足有三条木轨。 他点了点头,看了库兰眼:“他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让老先生自己说吧。” 库兰再斜了布兰眼:“小子,我知道你们的打算。本来身为阶下囚我没什么好说的,如今你们自然可以如愿接管这个地方,短则个月,长则三个月,帕拉斯也不会察觉什么端倪。” 他停了下:“至于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可不想落得和格鲁丁个下场。” 他知道了?布兰心中微微惊。 冷杉城暴乱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但事后格鲁丁的生死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众所周知,在埃鲁因领地暴动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除了极个别倒霉蛋以外,还没听说有那个实权领主在暴动中被杀死的。 因此冷杉城暴动之后,大数人应该猜测格鲁丁已经通过密道逃亡了。而只有布兰集团中少数几个高层才真正知道格鲁丁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库兰眼,如果外界已经得知格鲁丁的死讯,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样了。帕拉斯爵士恐怕等不及会立刻出兵,而让德内尔伯爵估计也不会留给托尼格尔的时间去‘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如果那个老狐狸旦察觉到这块领地有脱离的危险,估计不消两周就会大军压境。 布兰心中期望的依托消息的不对称来争取时间,如果让德内尔伯爵不确认格鲁丁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么他就会倾向于让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自己解决自己领地内的麻烦。 因为那个时候在对方眼中他们不过还是群暴民,在贵族眼中暴民没什么可怕的,格鲁丁手下还有不少家臣不是么? 但格鲁丁死,这个小小的暴动就形同叛乱了——虽然他心知自己确实也是在搞叛乱,那怕这种叛乱并不是要意图分裂埃鲁因,但在他的行为在贵族眼中无异于对于游戏规则最严重的挑战。 而在他的计划中,当让德内尔伯爵认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至少应该是敏泰爵士与帕拉斯爵士败亡之后的事情了。 在那之前他至少还有到两个月的时间。 但库兰好像是看穿他心中的想法样,这个老人神秘地笑道:“你不必担心,外面不过是有些传闻罢了。不过我看你们出现在这里,心中就明白了八成——在冷杉城的,根本不是什么暴民!” 说罢,他微微摇头:“不过不知道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自从琴之年以来,埃鲁因已经快有近百年没有发生过叛乱了。” 布兰点点头。 琴之年是被称之为戏称为‘大路王’的黑森世在位的时代,这位埃鲁因历史上可以说是最臭名昭著的国王陛下也是西法赫王朝的最后几位统治者之——这个戏称源于他甚至私人组织军队去抢劫经过埃鲁因的所有商人——不管是本国的,还是外国的。 他公然宣称,凡是在埃鲁因境内,切道路上的财产都属于他,在上面行走的商人必须缴纳货物的三分之二给他——这个近似于山大王的行径惹恼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结果黑森世只在位了三年就被赶下了王位,他甚至是埃鲁因历史上唯位死于愤怒的民众之手的国王。 当然,从这位国王陛下的表现就可以对当时埃鲁因境内的民生境况可见斑。那是除了这个时代之外埃鲁因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甚至如果不是玛达拉的崛起,现在的埃鲁因的混乱程度可说远远比不上当时。 因为那也是埃鲁因历史上起义、暴动与叛乱最频繁的年代,要知道在沃恩德的世界中,在历史文献上你是很难看到起义这个字眼的。 不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国势与气运,玛达拉是终究要借埃鲁因而起的,因此同样的环境之下当时的科尔科瓦王朝可以中兴,然而在好的条件之下格里菲因公主殿下的改革却是失败了。 但布兰来不及感叹,首先摇了摇头:“这个条件太过空泛,我们在这里自然可以和平共处,可旦离开地底到达地表,又如何保证你不逃跑去通风报信呢?” 他这么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是穴居人他还可以让塔吉卜向他们的神灵起誓,但人类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信仰的帮人,虽然口头上时常把玛莎大人挂在嘴边,但纵使他们对着玛莎起誓——但也半当不得真的。 布兰自己就是人类,当然清楚地了解这点。 但库兰却摊手说道:“老夫现在身受重伤,想跑也跑不掉。” 第五十八幕 地底之王(九) 欲望文 第五十九幕 地底之王(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九幕 地底之王(十) 布兰笑:“现在逃不掉,但将来却未必,老人家宝刀未老,旦恢复之后般人可拦不住你。”他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布兰不可能在矿区留下两个黄金力量来专门看守个人。 新生的领地正要度过最它艰难的段时期,此刻包括他自己在内四位黄金力量是他最重要的依托,布兰明白依仗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将来或许不愁手下人才济济,但现在绝不是挥霍浪费的时候——库兰只手按上了自己的剑,但随即又放开。老人隐隐察觉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提议有所心动,否则不会和自己说这么。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既然如此,你认为该怎么办?” 布兰沉吟了下,开口道:“矿区的书记官叫什么?” 库兰愣,没跟上这思维跳跃的速度。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扯到那个贵族书记官身上,但还是答道:“奥金斯。” “西科维尔家的那个奥金斯?” “你认识他?”库兰眼睛眯了起来,他本能地嗅出对方的身份——这应当是个年轻的贵族,毕竟般人可不会对贵族系谱了解得如此清楚。 就像是消息灵通的王都人或许会知道自己头顶上那些个贵族老爷叫什么,但出了科尔科瓦,他不定知道别的行省有些什么贵族。 然而奥金斯是让德内尔伯爵夫人的子侄辈,在让德内尔行省属于格鲁丁这阶层,布兰当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何况虽然对方在这个年代还不甚出名,但等到老贵族们逐渐衰老、离世之后,玩家们就不得不和这些年轻的贵族打交道了。 布兰记得这个家伙后来是西尔曼地区的领主,不过没想到现在居然在沙夫伦德矿山担任书记官。他随即意识到银矿山本就是让德内尔伯爵的腹心所在,说不定对方正是从这里开始取得了伯爵的信任。 他在心里腹诽,心想这小子的大好前途大概就要被自己这番行动泡汤了。不过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也只能在心里说声‘sorry了。 “听说是个中规中矩的家伙。”布兰旁敲侧击地问。 “这个评价还真是好听,”库兰扬了扬眉毛,“不如说是胆小如鼠,平庸无能好些。”他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奥金斯断送他队部下的事直到现在还让这个老人耿耿于怀:“你们这些贵族,就是喜欢说漂亮话。” 说完,他还挑衅似地看了布兰眼。 布兰并不在乎老人的试探,只是心中暗自揣摩,按照库兰对于那个奥金斯的评价以及他自己对于对方的了解,那个年轻的书记官为了自己得前途着想,恐怕会千方百计地压下矿区的骚乱,不会派出去人去知会帕拉斯爵士。 而这样来,他们就有大把的时间来寻找通向地面的道路,要不要这个年迈的剑术大师带路事实上对于他的计划并不构成什么影响。 但他看了看库兰,心中有了另外的想法。他当然不愿意个黄金力量回到让德内尔手上,不过要怎么把对方留下却是个难题。 看库兰的表现也不见得真的就对让德内尔伯爵死心塌地,要不也不会在这里和他们谈条件。不过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儿还是有些骑士风范的,估计要他投降也不会太容易,尤其是在他自己还没什么实力的情况之下。 但布兰想了下,心中已有成算。 他答道:“那就麻烦老先生暂时跟我们回冷杉城趟。等过了这段时间,短则月,长则半年,我自然放你回去。” 在冷杉城中,他自然不介意分出两个黄金力量来看守这位剑术大师。 “半年?”库兰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我长时间不在矿区出现,会引起怀疑的,你们不担心消息泄露?” 布兰心想这死老头儿还真是狡猾,不过好在他早就考虑过这点:“没关系,你在地震中受了重伤不是吗?自然需要段时间修养,我想奥金斯会理解的——” 他刻意加重了‘奥金斯的会理解的’这句。 库兰脸讥屑地哼了声,他自然知道那个书记官为什么会理解,如果他不理解这个年轻人自然会用刀剑让他理解——对方可不是什么硬骨头,他可以想象只要布兰稍威胁那个软骨头书记官估计就会痛哭流涕地充当他们的传声筒。 老人沉默下来。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不过我要怎么保证自己能在个月或者半年后离开呢?”他又问道。 “我为什么要向你保证?”布兰反问。 库兰窒,扬起银灰色的眉毛愤愤然地看着对方。 “不过既然我让你到冷杉城去,只要你不轻举妄动,至少我就不会此举做点别的什么事情。”布兰答道,“不作无谓的牺牲,你是十月战争的老兵吧?生命是很宝贵的,战争中的赢家是最后活下来的人——” 老人哼了声:“你倒是很清楚,你的长辈之中也有残余过那场战争的人?” 布兰不答,只是看着对方。 老人的目光扫过布兰手上的戒指,沉默了会,又问道:“看你们的所作所为,是打算在这里长留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句,让德内尔伯爵不可能容忍块领地从他的控制下分裂出去,那怕是最为贫瘠的托尼格尔,你们做好准备迎接位‘国王’的雷霆怒火了么?” 除了科尔科瓦行省之外,埃鲁因实际由十三位‘诸侯’控制着,这些诸侯包括六位公爵、两位侯爵与五位特权伯爵,他们的力量堪比王室,因此也被民间戏称为‘王座之下的国王’。 这些‘国王’之中除了实力最强的安列克、维埃罗与西法赫三位公爵之外,其他的实力大在伯仲之间,让德内尔伯爵在这行列之中虽说不上强,但也不是最次的位。 要正面对抗这样股力量,在库兰看来布兰等人就好像是在向巨人挑战的小蚂蚁样,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但布兰听了之后笑了笑,摇摇头道:“你弄错了两件事。第,我从开始就知道让德内尔伯爵会怎么干;第二,托尼格尔事实上并不是最为贫瘠的。” 库兰深深地看了他眼:“自信是好事,但自大就不定了,年轻人。” “我很赞同。”布兰答道。 “好吧,不管你们怎么想。”老人见劝说无效,也就摇摇头不再提及。他的手又次按在了自己的剑上:“我还是要个保证,保证至少半年之后,你得任我离开。” “你保证不回到让德内尔伯爵身边?” “抱歉,这我无法保证。”库兰斩钉截铁地答道。 布兰很是欣赏地看了对方眼,但这次他却没有拒绝,而是笑了笑道:“好吧,我保证。不需要半年,只需要三个月。” 老人微微愣,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布兰笑,不作解释。 达成协定之后,梅蒂莎也休息完毕,她感觉自己得灵魂之火又次开始活跃,于是几人继续上路。 这个时候布兰看了后面那个矿工眼,事实上在得知布兰与茜并不是矿区警备队的成员而是叛党,并且还要与让德内尔伯爵作对之后,这个可怜的家伙吓坏了,几乎想要拔腿就跑。 不过很快他冷静了下来,因为比起考虑将来的事情,至少现在潜伏在这些矿道中的怪物就会立刻要了他的命,最后这个男人还是跟了上来。 但他遇上了茜,在红发少女故作凶恶地番威胁之后,最后这个矿工只能哭丧着脸答应拖家带口起去冷杉城。 在交谈中布兰得知除了矿工的活路之外,对方还学过些银匠的手艺,因此干脆许了他个铁匠学徒的工作。相比较起来,这工作可比矿工安全了,而且收益也大,最后那个男人心中还是惴惴不安,但又忍不住有些期待起来。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思,他感到前面几人又次停了下来。 但这次并不是遇上了什么怪物,也不是遇上了什么人,而是路没了——确切的说,每个人都看到前面矿道之中不远处出现了扇黑沉沉的大门。 紧闭的大门封死了整条隧道。 梅蒂莎与茜不由得停下来看着库兰,对方可是口口声声说这条路可以通向升降机的。但他们看到这个年迈的剑术大师脸上却是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是?”老人微微愣。 “这不应该是问你么?”茜皱了皱眉,她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但却充满了怀疑的味道。 “不,不,这是怎么回事?”库兰忍不住眉头深锁,他对身边的梅蒂莎说道:“小姑娘,能不能扶我过去看下。” 梅蒂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布兰,年轻人点了点头。他也曾经过这里,知道这个老人并没有撒谎,这里的确不应该存在这样扇门。 他有个怀疑,但还需要确认。 银精灵小公主依言而行,扶着年迈的剑术大师走过去,后者用手摸索了下那扇冷冰冰的、沉重的巨门,口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五十九幕 地底之王(十) 欲望文 第六十幕 地底之王(十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幕 地底之王(十一) “领主大人?”茜看着喃喃自语的库兰有些怀疑地小声问道。 布兰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想这扇门应当是后来忽然出现的,而且说不定与那些怪物有着什么联系。 果然,小片刻之后库兰忽然停下来,低呼声:“门上有字!” 所有人都靠了过去,果然看到黑沉沉的铁门上刻着些古怪的花纹。确切的说那应该是文字,布兰看到那些梯形的文字,立刻说道: “这是矮人语。” “矮人语?”老人皱了皱眉,他回过头:“这里怎么会有矮人语?托尼格尔只有丘陵矮人,他们可不是居住在地下的。” “灰矮人呢,还有铁矮人?”梅蒂莎问。 灰矮人与铁矮人都是居住在地下世界的生物,前者是高山矮人的近亲,而后者据说是符文矮人的支后裔。 不过布兰摇了摇头,灰矮人与铁矮人都是使用乔根底冈的锲形文字,而不是地表矮人语的梯形文字。 事实上梯形文字才是矮人的正统,锲形文字是黑暗精灵发明的。 “那会是谁呢?”银精灵小公主问道。 布兰联系到白银遗产的事,怀疑这可能是消失的白银族的支。矮人之中的白银血脉共有三支,风暴矮人,符文矮人与火矮人。 除了生活在火元素世界的火矮人之外,这处遗产可能是前两者之中任中之。 不过他还没开口,茜就用雷之枪点了下那扇巨门,黑暗中传来‘叮’声轻响。然后少女看了眼,铁门上光滑如镜没有丝痕迹,这证明这东西坚硬程度超乎想象。 她皱了下眉,问道:“领主大人,上面写着什么?” “不知道。”布兰摇头。 “小子,你不是说这是矮人语么?”库兰没好气地扬了扬眉毛:“怎么会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矮人文字的样子而已,”布兰心想这又不是在琥珀之间中,系统还能自动翻译。在这里他只能看到这些东西干瞪眼的份儿。 但他走过去,将手按在门上:“不过我怀疑这是个结界。” “结界?是法术?是幻象吗?”老人银灰色的眉毛扬:“这地下还有其他人?”他怀疑地看了布兰眼:“这里不止你们?” 布兰摇摇头:“这个结界可不是什么法术,巫师的魔法不过是使用世界的法则,然而在太古时期结界都是由神民们参与设置的。这些结界本身就代表着种法则——” 库兰还没听明白这句话,但梅蒂莎已经瞪大了眼睛:“太古遗产,领主大人,你是说这后面是处圣地?” “不是圣地,恐怕是圣所。”布兰打量了下这扇大门,圣地的入口不可能这么小。就像是妖精之乡的山谷,甚至足以容纳两座巨大的雕像——但如果这里只是用来储存白银遗产的处圣所,那就说得通了。 年轻人将手贴在冰冷的铁门上,闭上眼睛仿佛感应者门后传来千百年来历史的厚重,同时他问道:“梅蒂莎,银精灵的太古遗产是什么?” 银精灵小公主微微愣,随即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没去过圣地。圣者之战开始的时候,银精灵离开圣地已经有十个世代了,传说我们已经找不回回到圣地的路了——” 但布兰摇摇头:“恐怕并不是那样的,银精灵现在应该就退回了圣地之中,你们的圣地叫做什么名字?” “圣银谷。” 布兰点了点头,但旁的茜却有些不解地问:“领主大人,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吧?我们是不是先想办法把这门打开?” “我正在开。”布兰答道。 “哈?” “对于太古结界来说,门是个象征,象征着入口,”布兰答道:“入口的含义在于进入,如果你只是想要到矿道另边去,无论如何都是打开不这扇门的。” “进去?进哪儿去?”红发少女不解。 “马上你就知道了。” 布兰闭眼睛,心中想着‘进入’。然后忽然之间所有人都感到眼前黑。但惊慌失措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响起,光线又重新明亮起来——确切的说,是变得加明亮。 好像下子回到了地表样,明亮而刺眼的光从外面射来,让每双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都忍不住微微眯起,四面八方片雪白,眼睛微微生痛。 茜与那个矿工下意识地回过头,只有实力强的库兰和梅蒂莎才能稳住向周围看去,但他们两人立刻发出声低呼。 四周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 那是山呼海啸样的欢呼声,就像是潮水样涌入每个人的耳朵。而在所有人都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线与四周这些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之后,他们抬起头,终于看清了周围的切。 他们记得自己片刻之前还是在黑暗地底的隧道之中,被阻挡在扇厚重的铁门之前。但现在,他们发现自己已身处处灯火通明的广场上。 或许糟。 看得远些之后,每个人都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广场,而是座角斗场。他们在中央的空地上,然而四面八方都是高耸的围墙与上面的观众席。 观众席上座无虚席,背着强光布兰看不清楚哪些观众的面孔,不过他却知道,这是个法术的虚像而已。 间隙空间。 这就是这个结界的内容了。 这个空间从复杂程度上来说远不如妖精乡存在于空间与时间的夹缝之中那么神秘莫测,不过是个与沃恩德世界主物质位面联系的半位面而已,个小型的次空间。 不过从声光效果上来说,的确足以让人头晕目眩的。 他忍不住想是那个恶趣味的家伙设计了这切。 “这是什么地方,领主大人?”茜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忍不住颤声问。她还算是好的,那个矿工早已吓瘫了。 梅蒂莎与老人言不发,但前者明显要镇定些,后者却是脸警惕,手也放在自己的剑上。 “天命竞技场。”布兰答道。 “天命竞技场?那是什么?” 布兰抬起头,“看到那把剑了吗?”随着这个问题,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在竞技场中央,座石碑上插着柄长剑。 黑沉沉的长剑在耀眼的光线之下折射着层幽幽的光芒,不过那剑的造型相当奇特,它看上去是把长剑,但却足有掌宽,剑刃也比般的长剑长得——倒不如说是双手巨剑与长剑的结合体。 “那是什么?”库兰看到剑,眉毛跳了跳。作为个老剑手,他当然看出那是柄极好的剑。 “大地之剑—哈兰格亚。”梅蒂莎答道:“我认识这把剑,这是符文矮人的白银遗产。” “是的,这是大地之剑—哈兰格亚,传说中与大地相连,挥动时往往引起地动山摇、山崩城摧的幻想之剑。”布兰知道这把剑的另个名字——玩家们管它叫做地震剑,因为大地之剑—哈兰格亚在攻击时附带次等同于本身伤害的地震术伤害。 地震术是个范围法术,波及呈正前方锥形范围,几乎与剑风的方向与波及范围等同,虽然要消耗法力,但绝对物超所值。 这东西对于魔剑士来说可是个神器,甚至连布兰看到这把剑,手指也忍不住动了动,对于个剑士来说,这东西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要说,这剑还具备‘领导’属性——所有‘领导’属性般是出现在那些具备明显阵营、属性特征的装备之上的,比方说大地之剑从它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与土元素之间的关系,因此它可以领导的也正是那些元素化生物。 布兰终于明白外面那些石豹是怎么来的了。 “哈兰格亚,哈兰格亚”老人喃喃自语:“难道是那个哈兰格亚,那个巨人米盖尔的武器?” 布兰点头,米盖尔是大地之母最为宠爱的个儿子,也是大地上的无冕之王,这把剑在神话中就是他的权杖,他用以统治大地的契印。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然而却让布兰心中微微动。他吸了口气,答道:“来到这里的人,就有通过挑战拿到那把剑的机会。”他回过头,严肃地看了所有人眼:“不过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如果挑战失败,你就会化作石像永远留在这里。” “这就是天命竞技场的含义。” 事实上布兰有点头痛,天命竞技场是太古遗产任务之中比较难的种。 但他正在头痛,旁的库兰却问道:“挑战有难?”老人看着那把剑,有些心动;这位老剑手虽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但所谓艺高人胆大,作为个拥有黄金力量的人他自然不可能像那个矿工样被吓得面色煞白、到现在还句话也说不出来。 “非常难。”梅蒂莎答道:“因为是存在于幻想与现实之间,这里的挑战难度是没有上限的。” 没上限这个词儿让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领主大人,那我们?”茜问。 银精灵小公主还是摇头:“没有办法逃避,每个人至少也要挑战次才能有离开这里的权利。” “每个人?”老人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是的,除非是在黑铁实力以下,这里只能单独挑战,而不能起上。” 茜听了这个回答,脸色白:“那……如果有人失败了……会如何?”她现在毫无力量,要通过挑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会被留在这里,直到结界这次消失之后,永远变成石像,”布兰插口道:“但只要有人愿意承担次挑战的机会,并取得成功,就能救出同伴。不必担心,茜。” “领主大人……”红发少女微微怔,她当然听出了布兰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神色复杂地抬起头看着布兰,。 第六十幕 地底之王(十一) 欲望文 第六十一幕 地底之王(十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一幕 地底之王(十二) 但正在所有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竞技场上忽然响起个巨大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话: “凡人们,欢迎光临英雄的殿堂!” 这个声音冷漠而威严,仿佛充满了种沛莫能御的力量:“你们将在此挑战属于你们各自的命运,或者仅仅是为了生存,或者是为了成为统治大地的王者——” “那么,卑微的挑战者们,走出来吧,让我们见证命运诞生的刻。” 声音轰隆隆回荡在竞技场上方,仿佛是滚雷般,震得所有人都面色发白。茜与梅蒂莎都回过头来看着布兰,而布兰却在观察整个角斗场。 他在揣摩可能遇到的挑战,天命竞技场之中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怪物,不过大与竞技场的环境有关,像是这种普通的竞技场,最有可能的是遇上那些陆上、或者低空中的强大怪物。 他还是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诸神竞技场,那种在虚空之中的竞技场恐怕是天命竞技场之中最恐怖的种。 虽说挑战的不是真正的神祗,不过那些来自神话之中的生物也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个个来,不要急。我来安排顺序,”布兰看着红发少女,“茜,你和那个矿工起,你们没有黑铁以上的实力,可以算作组,会我救起来也加容易。” 但布兰这话让梅蒂莎听了之后微微怔,忍不住疑惑地看着这个红发少女:“茜她是?” “待会再和你解释。”布兰答道:“老先生,你第二个上吧。” “怎么?”库兰挑眉毛:“你担心我也通不过挑战?” 布兰耸耸肩,他又将目光投向梅蒂莎,心中说道:“梅蒂莎,会你和我起上去试下。” “可以吗?” “你是召唤生物,应该可以尝试下。”布兰心想如果召唤生物能和自己起上场的话,那么这个挑战就大有可为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角斗场内景色变,周围的围墙上栅栏升起,露出后面的排排笼子。 “领主大人!”笼子中忽然起个人来,她看到外面的其他人就焦急地喊了起来:“梅蒂莎,茜,我在这里!” 布兰朝那边看过去,脸色就变得不大好看起来。笼子里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女佣兵团长尤塔——而侧的另外两个笼子里还装着柯文、乔卡那行人,他们显然也看到了布兰,都露出求助的目光来。 “先生,你能帮帮我们吗?”乔卡大声喊道。 布兰沉默不语,他并不愿意帮这个忙。他并不介意顺手救下人,可是如果他准备搭这个手,那么按照游戏规则,他至少要经历五次挑战。这样计算下来,最后要面对的最高级挑战恐怕会是秘银圣贤。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东西可是符文矮人设计的,在黄金巅峰的傀儡生物——这也是仅有的两种接近开化要素的傀儡生物——另种是布加巫师们设计的钻石傀儡,只不过前者是魔剑士,而后者是纯肉搏单位罢了。 要从这点来说,符文矮人明显比布加的工匠巫师们棋高筹,这也是他们的骄傲之。 布兰心知肚明,自己和梅蒂莎加起来要对付位黄金巅峰的存在实在有些勉强,虽然再加上风精蜘蛛也不是没有胜算,但这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 为此他也只有保持沉默。 然后年轻人摆了下手:“茜,你上吧!不要逞强,直接认输好了!” “尤塔团长她……”茜小声问。 “我会救她的,”布兰答道:“去吧。” 红发少女点了点头,只手抓稳了自己的雷之枪,只手拽上已经吓昏过去的那个矿工,走进了场地内。 场上立刻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布兰仔细听了会,才听出观众们是在喊‘灼爪!灼爪!’虽然他心知这切不过是介于幻想与现实之间的产物,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微微有些莫名的紧张。 “害怕吗,梅蒂莎?”他别过头问。 “领主大人,”梅蒂莎笑了笑:“我是亡灵。” 布兰顿时感到自己得脸发烫起来。 于是他不再说话,而是看到角斗场对面的扇巨门缓缓打开,头可怕的怪兽拖着无数铁链从门后跃而出。它正想立刻扑向在场地中央的红发少女,却被那些铁链死死拽住,哗啦啦阵响动之后不得不停在离茜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发出阵阵低沉地咆哮。 “那是什么?”老剑手盯着那头怪物问道。 布兰看着那几乎有两层楼高的怪物硕大的三个脑袋互相碰撞,并从喉咙中发出滚滚雷鸣样的咆哮——它上场,角斗场内立刻充满了股恶臭——硫磺的味道。 “地狱三头犬。”梅蒂莎已经回答了出来。 “硫磺之河下的恶魔也曾经追随过黑暗之龙,”银精灵小公主低声说道:“以前我在战场上和它们打过交道,这东西很难缠——” “什么战场?”库兰有些疑惑看了这个精灵小姑娘眼,他在想在什么样的战场上才会和这些可怕的生物交战。 但梅蒂莎却回过头,对这位参与过十月战争的老兵微微地笑:“圣者之战。” 圣者之战?库兰顿时目瞪口呆,他本能地认为这个小姑娘在和自己开玩笑,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梅蒂莎正是个狡猾的小丫头。 “还好不是地狱犬领主,这东西有白银上位的力量,只要小心些应该没有问题,”布兰回过头对库兰说道:“小心它的喷吐。” “小子,你这是在提醒我吗?”老人愣,立刻反应过来。 “我只是不希望再救个人而已。” “哼,那是你还没见识过我的真实实力,小伙子。”老人摸了摸自己的剑柄:“你还是为自己担心下比较好。” 库兰这么说时,心中也是憋着口气。事实上今天这个年迈的剑术大师的确从头到尾都在走背运,当初开始正准备动手的时候正好被山崩打断,然后又在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被梅蒂莎偷袭,甚至还差点死在矿难之下——以个经验丰富的金之阶高手的身份来说,这实在是太过丢脸了些。 而他现在虽然受了伤,但要对付头白银上位的怪物想来还是没什么问题。何况在同位阶的情况之下,事实上无论是魔物、怪物、还是低级恶魔都是比不上智慧生灵的,因为除了绝对力量之外,它们所掌握的技巧就显得要少得了。 老人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气出在这些他眼中的杂兵身上了。 甚至他还回过头对布兰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救个谁,小子?” “免了,”布兰赶忙摇头,心想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天命竞技场的挑战等级每轮会上升个档次,这次是地狱三头犬,下次说不定就直接变成山丘巨人了。 库兰轻轻哼了声,好像不满于布兰对于他的看不起。“你叫什么名字,小子。”他忽然问道。 布兰正盯着角斗场内,听到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就脱口答道:“苏……布兰。”他忽然反应过来,盯着对方问:“怎么,老先生?想记住在下的名字,将来来找我算账?” 没想到这次老人却没有吹胡子瞪眼睛,而是口中念了两遍:“布兰,布兰……”然后他忽然神秘地笑,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再答话。 对于库兰这个反应大大地出乎布兰的预料之外,他心中微微警惕,只手放在了剑上,免得这家伙忽然乱来,在天命竞技场出了什么乱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当布兰警惕起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场上的情况已经出现了变化。茜直接认输,甚至地狱三头犬都还没来得及挣脱链子,白光闪,她就被送到了不远处的笼子里。 “茜!”尤塔吃惊地看着这个被关进来的同伴——对方同样的头红发总让她想起自己得妹妹,她忍不住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不反抗?” “对不起,我受伤了。”红发少女有些神色黯然地答道。 尤塔皱了皱眉头:“可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每个人,后面的人救援起来就要难得。”她又叹了口气,有些幽幽地说道:“不过也没什么,那个年轻的贵族会不会救我们还是个问题,贵族们不会以身涉险的……” 想到这里,她有点绝望地在笼子地角落坐下,比起自己,她担心自己得佣兵团,如果自己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克伦希亚与弗恩定不会那么客气的。 可她在担心,茜却没有说话。她抓着铁栅栏,看着布兰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她知道布兰定会救她们的。 不仅仅是她,还有尤塔也是样。 而这个时候,布兰正看着身边的老人脸肃然地大步向场内走去。库兰单手仗剑,盯着那头地狱三头犬毫无惧色,只是临到离开时,他忽然回过头对布兰说道: “哼,托布斯家自大的小家伙,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免得你小子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布兰听了这句话,时竟然呆了。 因为托布斯正是他祖父的名字。 第六十一幕 地底之王(十二) 欲望文 第六十二幕 地底之王(十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二幕 地底之王(十三) 布兰短暂的失神之后才意识到对方也是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与自己的祖父认识或许并不奇怪。只是库兰出身于骑士家庭,与他的祖父托布斯之间的差距也说得上是贵族老爷与平民的差异,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他暂且压下这个疑惑,因为场上的战斗已经开始,地狱三头犬似乎对于猎物从自己眼前消失感到极为不满,库兰走到角斗场的沙地上,那头怪物就已经嚎叫着挣开了链子。 手臂粗细的铁链条条崩断,发出‘砰砰’巨响,“好家伙!”库兰心中暗想,右手拔出长剑将鞘丢,那头来自硫磺之河地下的巨兽就已经拖着无数条断链子带着哗啦乱响向他头顶直扑下来。 但老人眉头张,眼皮随之微微抬,暗灰色的瞳仁中已经映入了这头凌空扑下的恶魔。他右脚根后移步的距离,双手将剑向上架,怒吼声: “滚!” 层清晰的空气震荡忽然以库兰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爆发开,半空中的地狱犬直接被扫飞了出去——气流暴烈的速度堪比风弹,它们像是嗖嗖柄柄刀子向外推进了大约百米距离,才逐渐减弱消失。 但在那之前,地狱犬已经头落下撞在角斗场另侧的墙上,伴随着轰隆巨响,无数砖石顿时坍塌了下来。 烟尘弥漫——“卧槽——!”布兰看到这幕,心中忍不住暗叫。这是剑士的剑气爆发,是种技巧剑术——不过要把风压推到百米开外,他在想这尼玛核心剑术的加成得有大? 在琥珀之剑中,任何技能都分为基础与技巧。技巧基于基础技能或是身体素质,就像是白鸦剑术、正面突破这两个技能在实际的战斗中都是依托于布兰的军用剑术之上的,而力量爆发与冲锋则是依托于力量、体质与灵巧三个属性。 核心技能等级越高,身体素质越强,技巧类技能发挥出的威力也就越大,不过在这个阶段要把剑气爆发推到百米开外。 布兰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记得在过去游戏之中,他**十级的时候差不就是这个水平。而库兰不过黄金中游实力,顶天也就四十五级出头了。 这个时候地狱犬也从瓦砾之中了起来,它摇晃着三个硕大的脑袋,沙石从它身上、头顶上哗哗而下,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事实上这头来自硫磺之河的恶魔受伤并不严重,尤其是最后的摔伤还没有它撞上气墙那下伤害来得狠——如果当时这头大狗是在地上那估计有它好受的,可是在空中阻力却相应减少了许。 它才刚刚起来,库兰已经来到面前——老人并没有冲锋,而是不断在沙地上弹射,快若闪电,个起落就二三十米距离——地狱三头犬才刚刚呲牙咧嘴地抬起头,它车轮样的大眼睛里就已经映出了那柄越来越近的剑。 根本就没有闪避的余地,甚至连恐惧都来不及。 ‘砰’声巨响,所有人都看到老人双手握剑高高跃起向下剑劈在这头来自硫磺之河地下的恶魔正中的脑袋上——剑锋直没入柄,然后继续向下将那个硕大的脑袋分为二。 库兰落地将剑向旁边甩,黑色的血液在沙地上画出个弧形。但他立刻后退,避免了被恶臭的黑血喷个狗血淋头的下场。 地狱三头犬吃不住力四肢向外滑,轰然倒在地上。不过这头凶恶的野兽并没有放弃抵抗,库兰退,它剩下的两个脑袋就向前各自喷出条火柱。 老人虽然早就在防这招,可他没料到这火柱会有这长的射程,就像是喷火器射出的火龙样越过了半个场地——他虽然赶忙向旁边滚,但衣服、眉毛和胡子都烧掉了角。 这意外气得他直发抖,这好不容易才蓄起来的胡子可是他的宝贝。库兰怒吼声竟直接向那头地狱三头犬冲过去,拳轰在它左边个脑袋的下巴上——所有人都听到声清脆的骨折声,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巨大的力道竟然将这头趴在地上也足有接近层楼高的怪物直接从沙地上掀得立了起来。 巨兽全身的重量都随着它左边的脑袋向上飞去,仿佛下刻就会重新落下来将下面的老人压个粉身碎骨。 但库兰动不动,只是身体微微前倾——右手由下向上剑,这剑从地狱犬得左下胯部开始,直延伸到右上肩头,撕拉声裂帛的巨响,整条怪物在半空中分为二。 黑血纷纷扬扬,如雨点般落下来。 然后分成两片的尸体才轰然落地。 场上时间寂静无声——被关在笼子里的尤塔倒吸了口冷气,幽绿色的眸子里都闪过丝惊悸,“厉害……” 不只是她,另外两个笼子里的少年们早就呆住了,张大嘴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黄金领域量非人样的力量在完全展现时的确具有种排山倒海的强烈冲击力。 “他还受了伤,”茜双手抓住铁栏杆,静静地看着那边,“否则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尤塔点点头,她知道以自己的水准很难理解,而切身体会过那个高度的茜的眼光比她高明得。 而同时,另个笼子里的乔卡却在与他身边的瘦弱少年窃窃私语: “柯文,你说他们会救我们吗?”他问。 瘦弱的少年摇摇头:“不好说。” “我看不会,”马赫尔神色复杂地看着外面,“他们干嘛要救我们,非亲非故,再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我们会怎么样?”乔卡问。 瘦弱的少年再摇头:“不知道。” “我们不会被永远关在这里吧?”有些人已经哭了起来。 “不能想想办法吗,柯文。”乔卡也有点急了,他可不要永远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我试试。”柯文看了外面眼,答道。 “求谁帮忙?”乔卡问。 “当然是警备队长,我听人说整个托尼格尔也没人是他的对手呢!”有人说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柯文,但这个瘦弱的少年并没有回答。 他看着场上——……布兰脸上没有过的惊讶,对于库兰的取胜,或许不如说老人的伤势让他吃了惊,个黄金中位的剑手对付头地狱三头犬那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他微微侧过头:“你伤他有重?” “千军击。”梅蒂莎轻声答道。 年轻人抹了抹汗,心想库兰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挨了下千军击还能不死。不过梅蒂莎马上又说:“没打中,他躲开了,不过被气流扫中了,又撞上了岩石。我随即追击,他就认输了……” “抵抗意识并不强嘛。”布兰忽然想起库兰先前喊那句停手,意识到对方可能早就认出他来了。 他揉了揉眉头,对方是怎么认出他的?他用的剑术可以说与祖父并不出自同体系,十月战争后埃鲁因的战阵剑术虽然有过次改革,但后来经过玩家的改革之后由进步精简了。 但他来不及深想,角斗场上的战斗又次拉开大幕,老人果然再次要求挑战。场地上的地狱三头犬的尸体随之化作白光消失,西南方的道栅栏升起,从后面走出个全身覆甲的矮人来。 当沉重的步子响起时,银精灵小公主忽然说道:“领主大人,我认识这个人。” 布兰看到那个全身笼罩在厚重的板甲之下,头戴有四只角的蛮盔,在肩头上扛着柄几乎有他半个人大的战锤——战锤上绘着个燃烧着火焰的拳头的标志的矮人也说道: “我也认识。埃瓦里安领主,这个人是灰矮人之中个非常著名的领主,他早些年曾经当过符文矮人的奴隶——不过这只是个虚像,并不是本人。” 他补充了句:“大约有黄金初段的实力。” “这下库兰遇到麻烦了。” 梅蒂莎没有回答,而是好奇地看了自己的主人眼。她知道布兰旅法师的身份,可旅法师不等于先知,无疑布兰了解很本来他不应该知道得知识。 符文矮人的历史早已化为烟尘,别说是人类,就是布加的巫师当中也只有那些常年埋头于文献之中,胡子花白、带着眼镜的老头子才能清楚到银精灵与符文矮人之中的些辛秘。 但正如布兰所说,库兰遇到了麻烦。 埃瓦里安也许没有他灵活,但老人却难以对这个堡垒眼的矮人造成什么威胁,何况埃瓦里安使用的战锤叫做怒焰,挥舞起来半径二十米内全是火焰风暴,库兰试着抢攻了几次,但最后都只落得胡子、眉毛被烧得团糟。 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所有人——尤其是笼子里的少年们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在他们看来这个老头就是他们的希望,可是现在这个希望正陷入苦战之中,这让他们感到信心度动摇起来。 这不过才是第二场挑战而已。 然而库兰终于被埃瓦里安逼到了角落,双方的战斗经验看起来都差不。埃瓦里安的虚像代表的是他在角斗场之中最全盛的时代,而库兰是从十月战争的血海之中生还的老兵,但是灰矮人领主明显体力加充沛,优秀的魔法甲胄也给他提供了巨大的优势。 这个矮人发出声咆哮,终于发动了他威力最大的招,他的战锤上燃起熊熊火焰,像是挥舞流星锤样向库兰扫过去。 第六十二幕 地底之王(十三) 欲望文 第六十三幕 地底之王(十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三幕 地底之王(十四) “啊!”柯文身边的女孩低叫了声。 但另边茜的眼睛里却闪过丝疑惑的光芒。 老剑手不退反进,他右手举起剑第次与埃瓦里安巨大的战锤硬碰硬。‘叮’声刺耳的锐响刺穿了整个角斗场,所有人都忍不住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捂住耳朵。 但下刻,那些笼子里的少年却惊讶的发现——库兰剑扫飞了埃瓦里安手中的战锤。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个念头:这不可能! 布兰心中却是重重地跳,他早已料到库兰直都在隐藏力量,就等这最后击。可真正让他大吃惊的是,老人反手击的时候,只有他和梅蒂莎看清对方右手食指上闪而逝的蓝光。 风弹! 布兰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右手食指上同样的戒指,虽然风后指环的赝品遍及沃恩德,但这也太巧合了点吧? 他略失神,错过了库兰向前快步剑掀开埃瓦里安的头盔,并刺入对方咽喉之中的幕。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矮人领主的尸体已经化作白光消失。但老人也不好受,他急于求成的剑让他在胸口挨了对方拳,埃瓦里安的手甲上全是金属尖刺,那拳不但力道渗入并震伤了肺叶,也将他胸口打得血肉模糊。 但真正要命的是体力的衰竭,老人取得胜利之后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他用剑支撑在地上,喘了好会气才恢复过来。 然后库兰才向场外指,关着那些少年的其中个笼子打开了门。 “出来,乔卡,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老人喘着气问道。 “库兰队长?” 少年们愣了,他们时之间不知所措,不明白库兰为什么竟然会先救他们?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位警备队长本来就与布兰不是伙儿的。 老人咳嗽了声,他受的伤很重,放在般人身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过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全是血,却满不在乎。 “好了,边呆着去。”他向那些少年摆了摆手:“这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待会我再问你们。” 乔卡与马赫尔顿时哑然,虽然库兰救了他们,但他们是先后分为两批被抓住的。现在柯文和其他几个同伴还被关在笼子里——可看样子库兰似乎救下他们只是为了了解整件事发生的原因,而且那个年迈的警备队长似乎也不打算再进行下次挑战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老人也没能力再继续打下去了。 就算是马赫尔与柯文平日里经常互相讽刺,但这些少年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很深,要他们就这么放弃同伴,这让他们有点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又能如何呢?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失措地在那里。 “你们先走,乔卡。”瘦弱的少年脸上却没有少惊慌,只是如此对同伴说道。 “柯文。” “能走少算少,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什么办法?”乔卡问。 “我不知道。”柯文如实答道。 但库兰并没有在意这些少年在说什么,他认识乔卡和马赫尔,只是因为熟悉罢了。不过在他眼中这不过是沙夫伦德镇上的群不务正业的混混,实在不入他的眼界。 “凡人,你要继续挑战么?” 巨大而威严的声音在角斗场上空滚滚响起——“不!” 老人拒绝了下次挑战,他瘸拐地向角斗场边走来,同时大声冲布兰说道:“托布斯家的小子,怎么样?” 布兰看着这边,耸了耸肩。 但老人却走过来,把手中的剑丢给布兰:“接着,这把剑借给你用——接下来到你了。让我看看,那个老顽固的后人有没有长进!” 然后他上下打量了布兰眼:“你是他的儿子?”他摇摇头,“不太像,是孙子?不过看你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居然已经进入了黄金领域,从这点来说也与那家伙不遑让——” “将门无犬子啊。”库兰摇了摇头,像是在感叹自己却没有个后人样。 布兰听这句话差点手抖把刚刚接住的剑丢出去,什么叫‘居然已经进入了黄金领域,从这点来说也与你祖父不遑让——’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得祖父是个黄金阶的剑手——不,等等! 应该说按照对方的话来说,恐怕还远远不止黄金水准那么简单!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清楚,短短半年从白位进入黄金那是开外挂的原因,可要是祖父也在二十岁左右进入黄金,那至少也得是个天启者! 布兰拍了拍脑门,这个信息让他有点接受不能。在他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当中,祖父那代是从外地举家搬来布拉格斯的,至于从哪里来,他不知道,布兰也没有问过。 只知道祖父用带来的钱在布契买了块地,然后又在布拉格斯郊外建了座磨坊,虽然没有什么出身,但日子过得却不算紧巴。 否则像是布兰这样得年轻人,在这个年纪要么是到地里,要么是去当学徒,也不可能优哉游哉地跑到布契去独居。 现在想起来,祖母的确不像是般人家的女孩子,因为祖母不但识字,而且还懂许东西。而母亲是卡地雷哥人,出身当地的贵族家庭,身份加显赫——说实在话,布兰不是没有为个贵族的女儿为什么会嫁给自己得父亲这样得事情疑惑过,要知道个磨坊主不管么富裕,但血统与身份上的鸿沟般是难以逾越的。 布兰这么转念想,忽然发现自己身体中这个灵魂似乎压根就没有真正去了解过自己得家庭与出身。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眉尖微微挑:“你认识他?” “和他打过段时间交道,那个老顽固,”老人答道:“当年我也不过是和你差不大的年轻人,才从托各的乡下出来,说是骑士出身,其实不过是个野小子。而你祖父却是毕业于贵族士官学院,正规科班出身,不怕笑话,那个时候我当过他段时间的下属——” 他还想说下去,可这个时候角斗场上空巨大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下位挑战者!” 库兰抬起头看了角斗场上空眼。 布兰也收起心思,个人生当中可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可往往只有那么几个人会在几十年之后还在你心中留下印象,往往经由个细微的联系就会记起。他猜这之间的关系恐怕不像库兰说得那么简单,何况他看了看自己得右手食指,两个模样的戒指让他怀疑愈加加深。 当初在布契他就疑惑过,风后指环的赝品就是再普通也不会落到个普通的磨坊主手上,而且他就指环这个事情后来在布拉格斯询问跛子的时候,后者诡异的态度也叫他疑窦丛生。 只是这个怀疑度被搁置,但今天经由这个老人的提醒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了看库兰,心想只要这个老人还在他手上,那么他有的是机会来了解这切。看起来,自己——或者应当说布兰的祖父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 然后布兰与梅蒂莎对视眼,他在心中说道:“上场吧。” 银精灵小公主在心中答道:“是的,领主大人。” 两人于是齐并肩向场上走去,这走,整个角斗场就静了下来。 两个人?那些少年还好,可尤塔与库兰下都呆了,他们可是知道布兰与梅蒂莎的实力,至少也是黄金以上,这怎么看都不合规矩。 “你们两个?”老人赶忙在后面叫住他们。 布兰没有回答。 而梅蒂莎自然也不会说句,而是跟着年轻人缓缓走到场地中央,两人定之后,就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可库兰只是微微怔就猜出了这位银精灵小公主的来历,他忽然记起梅蒂莎在与他战斗时展示出的要素之力分明是‘灵魂’。 然而这个世界上只有类存在会用灵魂作为要素力量,那就是玛达拉的亡灵。 亡灵! 老人恍然大悟,难怪梅蒂莎在山崩时能够那么不计切,因为亡灵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情绪。不过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身边会有亡灵追随,他首先想到的是亡灵巫师,但这显然不正确。 首先个黄金阶的亡灵巫师说什么也无法召唤个同等实力的亡灵,其次布兰眼睛里也没有代表灵魂之火的紫色、或是青色光芒。 库兰忽然倒吸口冷气,“英灵!”他马上猜到布兰会不会是神殿的见习炎眷骑士? 炎眷骑士是炎之圣殿最强的战斗力,属于十级编制——每位炎眷骑士身边都伴随着位来自于圣者之战时期的上古英雄的灵魂,这些英雄都是曾经追随过炎之王吉尔特的骑士——苍之诗记录炎之王吉尔特拥有二百三十二名骑士,因此炎眷骑士的编制也从没超出过两百人。 但他又马上摇头,追随炎之王吉尔特的骑士中可没有银精灵。 老人正在疑惑,角斗场侧的少年们同样在窃窃私语: “完了。”乔卡看到布兰与梅蒂莎进场,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丧气话,什么完了,这不还没开始打吗?”虽然还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救柯文,但马赫尔听自己同伴的话,首先就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你忘了?”乔卡回头说道:“如果超过了那个什么黑铁级实力,是不能两个人齐上场的,这说明什么?” 马赫尔顿时窒,这当然说明布兰其实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家伙!他们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笼子里的柯文,瘦弱的少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却是片黯然之色。 “可恶,没想到这家伙是个绣花枕头!”马赫尔顿时愤愤地说道:“中看不中用,我还以为他厉害呢!” “你不直说他不厉害吗,马赫尔?”少年中有人小声说道。 不过这句话理所当然地换来了这个大个子的少年狠狠地瞪。 …… 第六十三幕 地底之王(十四) 欲望文 第六十四幕 地底之王(十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四幕 地底之王(十五) 布兰的耳朵再尖,也不至于去偷听几十米外几个普通少年的对话。何况他在抓紧时间熟悉手上的长剑——这是把魔法剑——不过算是很普通的种,比般的长剑稍轻些。 这把剑最算是低魔法物品,布兰以前其实也用过类似的剑,只是作为过度装备,他早已记不得名字了。 年轻人随手甩了甩那把剑,扫出的风在沙地上打出两道浅浅的痕迹。这个动作落在库兰眼中让他眼睛微微亮,“果然是白鸦剑术——”老人已经从先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但马上又挑了挑眉毛。 “白鸦剑术是埃鲁因宫廷秘不外传的剑术之,这小子又是怎么学到的?”他心中暗自疑惑。 但同样的动作落在少年们眼中也引起争议——“他在干嘛?”马赫尔看到布兰剑上白光闪烁,他身边的沙地也烟雾弥漫,忍不住皱起眉不解地问。 “在制造烟雾吧?”乔卡不太确定地答道:“在烟雾中寻找战胜敌人的机会,战斗要用脑子知道吗,马赫尔?” “在烟雾中他不也样看不到别人了?” 乔卡窒,没好气地翻白眼:“那必然是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否则有人会给自己制造麻烦么?稍微考虑下就能想清楚——” 但柯文打断了他们的话,他看了半天,终于确认了这点:“他在熟悉剑。” “熟悉剑?” “那把剑是库兰队长给他的。”有人说道。 可临战之前换剑真的没问题?这些少年就是再没见过世面,也明白这定是有影响的,他们不由得向场上看去——这个时候布兰已经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起来做好了准备。 梅蒂莎手持银色长梭立于年轻人侧身后,因为深入地下的缘故,她的独角兽并没有如既往地跟来。不过即使在地上,银精灵上古的战技样也毫不逊色。 库兰就曾经领教过,丝毫不敢小瞧这个小姑娘。 角斗场北边的大门再次打开,出现在后面的同样是那头之前已经死过次的地狱三头犬,这头巨兽双爪扣在地面,三个硕大的脑袋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声,三对血红的眼睛四下张望,似乎是在寻找它之前的敌人。 它的出现引起了阵低叹,似乎有人没有想到这东西还会死而复生。 而这次有了上次经验,这头来自硫磺之河地下的怪物似乎学乖了。它等着角斗场的主人为它放开链子,然后才抖擞着黑红色的皮毛进入场地中。 它喷了喷鼻子,露出谨慎的神色,兜着圈子点点小心地靠近布兰与梅蒂莎。 旁人看似这头大狗吸取了教训,但库兰却从空气中嗅出丝不同寻常。 老人盯着角斗场正中央,鼻子动了动,忍不住皱眉抱怨了句,“小家伙不会控制自己的气势,搞得个角斗场都笼罩在他的气机之下,相比起来那个小姑娘就要温和了……” 他的眉头越锁越深:“不过这个味道是什么,要素?这是什么要素,有点古怪……” 因为周围正变得越来越冷,墙面沙地上甚至出现了白霜,空气的流动趋于停止,仿佛整个空间都充滞着种下沉、静止的味道。 甚至连远在数十米之外的那群少年都感到身体仿佛有种失足陷入泥潭的滞锢感,不要说位于布兰正前方的地狱三头犬。 年轻人盯着这头大狗六轮硕大的血红色眼睛,神色平淡。但后者的感觉却不那么妙——地狱犬感到的身体上好像压着座沉重的大山,前后爪都套上了对牢固的枷锁,不要说进攻,甚至连进步前进都举步维艰。 地狱犬下意识地伏低三个巨大的脑袋,像是要对抗这沛莫能御的力量样。 “咦?”库兰微微怔。 而此时此刻,布兰心中‘静止性、稳定性’两个词无比的清晰,他感到自己仿佛可以触摸到那种规则——就像当初与卡拜斯战时样,要素的力量仿佛就掌握在手中,随时可以支配使用。 他知道这个感觉只是个错觉。相对于黄金阶段来说,要素的力量就像是个触发属性,并不可控。 但现在,这个属性显然触发了。 所有人,包括哪些少年都察觉出了不对。他们看到那头巨大的、两层楼高的巨兽竟然生生在布兰面前趴了下去,这头恶魔四肢与下巴着地——就像是位臣子在向帝王臣服样。 它不得不臣服,因为巨大的力量让它动弹不得。 而年轻人动不动地在那里,看着对方,就仿佛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种臣服。 所有人都为这幕惊呆了,库兰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要素?王霸之气吗? “梅蒂莎,上。”但布兰只轻轻说了句,与所有人感觉不同,他只感到种如此强大的力量在自己心中呐喊,怒吼着要统治切,仿佛头可怕的巨兽随时随地会破壳而出。 甚至他有这样的错觉,只要抬手,世界就会为之而崩溃。 仿佛神明样的力量。 然后银精灵小公主动了,手中银色的长梭化作条向前延伸的银线,尖端闪烁着冷冰冰的死亡的光芒。 时间都像是被这击而拉长了,所有人看到那条简练的银线沿着角斗场划过个半圆,然后从侧缓慢接近了地狱犬。 只要它在向前,就能击击穿那头恶魔三个巨大的脑袋。 但大狗在最后刻,在毕逼近的死亡的气息的压迫之下,终于从布兰的要素之力中挣脱。它拼尽全力向上抬起头,向后跳去,明明避开了那致命的击。 可惜,布兰心中闪过个古怪的念头,仿佛感到天地都在他掌握之内,他只是个意动,就将这头巨兽硬生生扯了回来。‘嗤’声轻响,梅蒂莎小小的身体举起长矛,银色长梭刺穿三个巨大的脑袋之后高高将这头倒霉的地狱三头犬扯起来向前甩。 它的尸体轰然声落在沙土中。 击毙命。 少年们,包括马赫尔在内所有人都呆了。 库兰差点以为自己听到了自己下巴落地的声音,老人忍不住下意识地去用手摸了摸下巴,好确认那个部件是不是还在自己的身体上。 空间类要素,他震撼得无以复加。 “那是……”乔卡感到自己得喉咙好像被谁卡住了样,后半句话生生卡回了肚子里。但没有个人来嘲笑他,因为大家都样。 布兰自己也捕捉到了这点,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确定。无论是空间锁定,还是时间停止,都已经无限接近于存在性的力量了。 但他正在吃惊,梅蒂莎已经回到他身边:“领主大人?”她有些惊讶的问,刚才那击作为出手的人少女自己得感觉当然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强烈。 但布兰摆了摆手,他自己尚且无法确认,这个时候角斗场上方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凡人,是否继续挑战?” “当然。”年轻人怀着既有些兴奋莫名,但又有些患得患失的心情答道。 埃瓦里安很快入场。 “这次我来。”布兰说道,他可以感到那种对于要素的掌控力正在随着巅峰期的经过而逐渐衰退,他必须尽快实验次以确认自己心中的疑惑才行。 梅蒂莎看着他,大约是猜出他的意图,微微点了点头。 布兰右手放下长剑,迎着灰矮人领主走去。 冰冷的气势再次铺天盖地地向对方压过去。 埃瓦里安微微怔,轻轻哼了声。这个灰矮人立刻丢掉进场时那种耀武扬威、为了给对手施加压力而故作轻松的姿态,他蛮盔之下两只小眼睛闪闪发光,有些凝重地将战锤从肩头上取下来,双手握住,重心下移进入了战斗姿态。 这次连乔卡都看出来了,那是种当野兽遇到危险而本能地反应出的警惕——可那个年轻人真有那么可怕? 他仔细盯着布兰,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那个和自己打过交道,态度有些随和的年轻人会具有足以让这座像是钢铁堡垒样的矮人仅仅是看眼就紧张起来的危险性。 他或许有些厉害,但毕竟这么年轻!乔卡回忆自己的经历,其实当初布兰的反应也就和矿区那些骑兵警备队的反应差不,他想他们的实力应该差不吧。 虽然那在这个少年眼中已经算是非常厉害了。 但他马上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因为布兰已经出击了。为了抓住最后的机会,年轻人出手就是冲锋。 而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是快——快得不可思议。他们根本没办法捕捉到布兰前进的轨迹,只能看到他的身影消失、然后出现,仿佛瞬间移动,已经来到埃瓦里安面前。 空间都在他身后留下条荡漾的波纹——灰矮人都是怔,但丰富的战斗经验已经让他嚎叫声双手举起战锤来格挡。但他的动作就在这刻定格了,布兰的剑锋在既存在又不存在之间——仿佛虚幻穿过他的防线,穿过他的头盔与胸甲之间的缝隙,穿透他的喉咙。 矮人瞪大眼睛,只来得及发出‘咯’声轻响。 布兰就已经像是条鬼影样在他身前停下,只手按在他的战锤上,右手轻轻向后抽收回剑带起道血花,然后沉重的堡垒轰然倒地。乌黑的血液才从这个矮人的身体下慢慢蔓延出来。 …… 第六十四幕 地底之王(十五) 欲望文 第六十五幕 地底之王(十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五幕 地底之王(十六) 乌黑的血液从矮人的身体下慢慢蔓延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根针从半空中落下,那么它落地时定会发出‘叮’声轻响让所有人都听见。 连角斗场上的叫喊声都停了下来。 乔卡喉咙里也发出‘咯’声轻响,他忍不住回头去看了马赫尔眼,后者仿佛心有灵犀样也回过头来看他,两人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那么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纵使是再孤陋寡闻,乔卡这个时候也意识到布兰可能绝非泛泛之辈。 但此时此刻,布兰在场上心中却有如惊涛骇浪。在冷杉堡之后,短短数周之后他已第二次进入了那种不可言状的状态之中——时间与空间都无限趋于静止,要素法则的第三个定义在他心中已呼之欲出,但又像是隔着张薄纸——他隐约感到那也是两个法则——但机会稍纵即逝,当他伸手就要抓住时,声音又重新回到了角斗场上。 喧嚣淹没了切,切恢复了原状。 布兰怔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还是太早了些,如果他有黄金中位,刚才说不定就直接进入要素之墙的第二阶段了。但每个人都是样,并不是已抵达黄金巅峰就会立刻进入要素领域,对于规则的理解至关重要,那些天纵奇才的人辈子留在黄金领域也有很例子。 并不是聪明人就能懂得世界,有时候心无旁骛反而能看清本质,何况布兰也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件十分看脸的事情。 大凡看脸的事情,他就大不会过于期待,反正大不了依靠巫师们的上古石板强行冲破要素之墙就是了。 与大数人不同,年轻人心中有的是办法。 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不是没有好处的。就像是现在,布兰感到自己对静止性与稳定性的了解深了许,他已经可以确认这定是和空间相关的要素。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剑——这把库兰借给他的剑的剑刃上此刻荡漾着层透明的波纹。 要素之力:无法损坏,命中修正增加20%,速度增加100%,附带10%寒冷伤害。 他的视网膜上立刻对这层透明的波纹给出了鉴定的属性,这就是要素的力量。虽然还不完全,但至少已经从隐性走向了显性,就像是茜的雷电之力、梅蒂莎的灵魂之力样。 事实上从评价实力来说,布兰此刻才能算是与茜、梅蒂莎平起平坐,但要说实际战斗力。布兰看了库兰眼,心想恐怕就是黄金上阶,自己此刻也有战之力。 他没记错的话雷电要素的第次显性加成是:攻击延伸能力,速度增加20%,附带30%闪电伤害。 这就是差距。 闪电作为风元素的下级要素,与空间这种顶级要素相比,差距目了然。然而在过去琥珀之剑中,事实上玩家在游戏初期是无法取得超过‘元素’这阶的要素之力的。 而后期通过‘茧化’任务升级到顶阶的,也不过是那几个大公会的会长或者说那些全服有名的rmb战士寥寥几人而已。 但布兰发现自己npc的身份避开了这限制。空间要素,他真想从头到脚给自己淋桶水好冷静冷静。 但这个时候,巨大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凡人,要接受下次挑战吗?” 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声音而将目光集中在沙地中央的布兰身上,先前他们是不敢相信,但此刻恍然发现年轻人已经具备了拯救他们的能力。 甚至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马赫尔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布兰竟然比那个年迈的警备队长还厉害,而且看起来厉害得还不是点半点。 在他们的注视下,布兰打了个响指让关着尤塔的笼子打开,然后他点了点头。 于是挑战进入下个阶段——“大人。”梅蒂莎靠拢过来,她用淡银色的眸子看着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作为生在圣者之战年代的人,这位小公主并不认为黄金领域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人类也好、银精灵也好,在二十岁之前进入黄金领域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作为经历过这阶段的人,她还是关切地问了句,“怎么样了?”她当然清楚布兰身上之前发生了什么。 布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举起剑给这位银精灵公主看了眼。 “啊!”这下梅蒂莎震住了:“空间要素!” “怎么?”布兰挑挑眉,他捕捉到少女语气中惊讶的因素,忍不住问道:“空间要素在你们那个年代不是应该很常见么?” 在他的理解当中,圣者之战就是大地之上妖孽横行的年代,诸如图门那个等级的天才也是层出不穷,出个把空间要素还不是很常见的事情? 要知道在琥珀之剑后期,空间与时间虽然罕见,但在玩家中也是有十几个之。 “哪有?”梅蒂莎不解地瞪大眼睛:“当年也只有银色联盟的巫师领袖,星与月之塔的创立者,被称之为地上最后的圣贤阿卡斯才具有空间要素。” “再早些,也就只有黑暗之龙了。”少女补充道。 “哈?”布兰大汗,说实在话他对游戏背景了解虽,但毕竟没有过来人那么详细。梅蒂莎的解释让他耳目新,不过也让他忍不住暗想道: 原来琥珀之剑最后还是样向游戏性妥协了啊,他想到那按百来算的具有最上级要素的玩家数量,就忍不住阵阵汗颜。 两人正在交谈,东边的栅栏已经升起。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方向,栅栏背后的阴影中传来片整齐的马蹄声,让每个人都是愣。 当第个敌人出现在布兰视野中时,他就眯起眼睛。 那是个骑士,确切的说是具骑在傀儡战马上的铁皮人,它们左手持圆盾,右手持长枪,身边还环绕着四色符文。 “iv型骑兵猎杀者。”布兰小声对梅蒂莎说道。 “那是什么?” “哈泽尔人的发明,小心点,这些东西具有白银巅峰的实力。”布兰与角斗场侧的女佣兵团长尤塔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 哈泽尔在沃恩德中部,在克鲁兹往西的边境上,两国隔着条高耸入云的山脉。哈泽尔人也不是圣者之战中圣贤的后代,据说来自于另个大陆。那里的居民信奉魔导技术的力量,因此他们拥有整个沃恩德世界最大规列装火枪与运用炮兵的部队。 甚至在他们的军队中,还拥有坦克与老式飞机。而哈泽尔人与克鲁兹人常年战争,不过双方都从未在正面战场上捞到什么好处——面对雄鹰的帝国而可以正面不退——这个国家的彪悍由此可见斑。 不过尤塔说出这话时心中有点莫名的情绪,她看着打开的笼子,本以为于情于理布兰都应当先救茜;可那个年轻人没有,他甚至没有看这边眼,只能说明他压根就没在意要先救谁——因为他原本就打算把她们都救出来,先救谁都是样。 只是她的话并没有引起茜的回应,反而是让那些少年听去了。白银巅峰的敌人,他们看到金属骑兵们陆陆续续从栅栏背后走出来,粗略数了数,超过三十个。 第轮挑战的地狱犬也不过是白银巅峰的实力,而到了第三轮,这个实力差瞬间翻了三十倍。 “这么!”有人窃窃私语。 “这太不公平了吧?”乔卡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认为布兰带着梅蒂莎两个人起上,有点不合规矩。 “以打少,真卑鄙!”马赫尔也忍不住磨了磨牙齿。 “以打少?” 这句话恰好被布兰捕捉到了,年轻人抬起头看了看场地边缘。他心中笑,然后回头指着那些金属骑兵对梅蒂莎说道:“小心它们的长枪,从握柄到枪身中段装有击发装置,那里其实有六根枪管——” “枪管?”银精灵公主不解。 布兰这才想起魔导技术也不过就是最近两三百年的事情,忙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种劲弩,不过穿透力很强,虽然还不至于对我们造成太大麻烦,但被打中了样会很痛就是了。” “而且要注意保护好眼睛与咽喉部位。” 梅蒂莎点了点头。 “还有,他们身上的四枚符文会互相切换,这代表着他们在切换攻击方式。红色代表灼热射线,蓝色是寒冰护盾,青色是加速,黄色是岩石覆盖,留意下红色就行了,那是远程攻击。”布兰继续说道。 “明白。”魔法,这这位银精灵公主好理解,不过哈泽尔人精妙的设计还是让她有些好奇。 布加的工匠巫师的造物虽然威力强大,但也没这么精细。 她又问道:“有战术么,领主大人?” 两个黄金初阶对付十个白银巅峰几乎就可以说是极限,当然,她和布兰远比般的黄金力量加富有战斗力,不过对付三十个白银巅峰的存在如果正面交锋样会感到吃力。 但布兰只是摇了摇头:“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了。” 银精灵小公主怔。 她随即就看到布兰举起手来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角斗场,然后所有人都感到头顶上光线暗。 他们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然后窒。 超过两百头风精蜘蛛带着闪耀的圣剑铺天盖地地遮住了角斗场上空,那壮观的幕甚至导致周围喧嚣的声浪都是停——“以打少。”布兰垂下手,看着远处那些少年答道:“那是我的台词。” …… 第六十五幕 地底之王(十六) 欲望文 第六十六幕 地底之王(十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六幕 地底之王(十七) “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保持着个相同的动作——抬起头,无意识地张开嘴,眼睛眨不眨生怕看漏了个细节。 天空上,无数圣剑等间距排列,金光闪闪——它们构成个巨大的菱形,仿佛繁星倒缀——风精蜘蛛就像是圣剑之上个天青色的纹理,与剑刃契合为个整体。 iv型骑兵猎杀者们自然也看到了这幕,这些金属生物抬着头,棱形水晶构成的视觉系统中倒映出个巨大的威胁,于是它们作了个整齐划的选择。 ‘哗啦’片长枪放平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了角斗场上,三十具iv型骑兵猎杀者将手中的长枪指向布兰——每支长枪的枪基上六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瞄准了年轻人,“小心!”笼子那边有人喊道,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惊呼,魔法传导系统已经开始推动着六根枪管开始旋转起来,随着齿轮摩擦发出清脆的咔咔声之后,条长长的火舌出现在长枪上——三十条火舌。 “ptyoona——!”(古精灵语:灵之翼)梭子偏离的子弹擦着梅蒂莎身边扫过去,打得尘土飞扬,银精灵公主第反应过来第个动作就是举起长枪。灵质力量从她协后生出,随着她的动作瞬间向两侧张开形成对巨大的光网络双翼——少女挡在布兰身前,子弹全部被六角形的晶格阻挡,时之间半个角斗场上都是闪动的火花,叮当作响的声音震耳欲聋,所有人看到这幕时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iv型骑兵猎杀者随即将目标转向作为灵之翼的中枢的梅蒂莎,可布兰在那之前已经将举起的手向下指。 他在角斗场另侧,手指向那些金属骑士,仿佛发号施令的指挥官。 天空中传来嗡嗡的声音,圣剑开始发光,随后又变得白热。白炽的光芒亮起之后,迅速在剑尖处汇聚成个刺眼的光点——下刻——万箭齐发。 那是在场的所有人毕生难忘的景色。 当光在天空上开始汇聚的时候,无论是库兰也好、乔卡还是柯文、马赫尔都是样,他们已经开始在脑海之中组织下面将会发生的幕。 但穷尽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还是为下刻的壮观所震撼。 无数道光线瞬间就刺入地面,炽热的光柱与光柱之间空气仿佛都被蒸腾了,让人产生了种下刻整个角斗场都会被气化得灰飞烟灭的错觉。 那刻库兰忽然记起了句克鲁兹人的先祖在他们的苍之诗中用来描述战争词句: ‘我们看到云层分开,天空变得鲜血赤红,钢铁仿佛在燃烧着,从天而降,金色的雨柱斜坠入大地,万物生灵陷入片火海之中’ 如此贴切。 这个老兵固然经历过十月战争,亲眼见过那些巫师施展毁灭性的力量,甚至在举手抬足之间可以摧毁整只军队。但那早已成为过去,库兰以为自己辈子也不会再回到那个噩梦般的战场上,可此时此刻如此相似的幕竟重新将那个埋藏在他心灵最深处、只有在偶尔的梦中才会见到面的梦魇释放出来。 老人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的瞳孔在微微放大,眼球在颤动着,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自己得剑,但抓了个空。 库兰立刻吓出了身冷汗,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但他仍旧惊疑不定,他看着天空与地面之间那些经久不息的火焰,惊疑于这些大巫师才具有的手段。 但身处于场中的金属生物们比他的感受加深刻,这些iv型骑兵猎杀者的反应相当简单——不约而同地停止攻击,将黄色的符文转到身前;随着它们的动作,战马脚边沙地下的岩石立刻震动着发出轰鸣,继而拔地而起,形成道岩石遮罩。 金色的光柱随之从天而降,轰然击中岩壁,光雨像是烧红的钢水样在岩石最外层的魔法加固墙上四散溅开,下面的岩层被烧得发红,但却没有分崩离析。 远远地看着这幕的少年们张大了嘴,这样层面的战斗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无论是从天而降带来毁灭光雨,还是足以阻挡这样程度攻击的岩石防护,都足以给他们带来深深的震撼。 乔卡动不动,马赫尔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直撞到笼子另侧的栅栏才停下来,他意识到这点时,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 柯文的睑光最深处映着层金色的光芒,他将自己的手攥得死紧,死死盯着这幕动不动。与大数人的目光被这绚丽的魔法效果吸引不同,他始终看着主导着这切的布兰。 “这是……”尤塔双手抓着铁栅栏,光雨像是直接淌入她心灵最深处,让她从灵魂发出种战栗。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与自己得佣兵团么微不足道,他们的坚持又显得么可笑,因为这个年轻人根本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女人至少明白,即使在这个陈朽的王国,这样的力量也足以得到尊敬——只要布兰愿意,他可以在任何势力之下得到比现在得的权力。 所谓格鲁丁的领地,现在在这位女佣兵团长看来不过是个笑话。她想不出具备这样力量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块贫瘠的土地。 甚至不惜与让德内尔伯爵,与整个埃鲁因的上层世界相抗衡——尤塔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出任何种可能,可以解释这切。 但最后她终于想起了那天夜里,格鲁丁得到他应得的切报偿的夜,那个改变几乎所有人命运轨迹的晚上——年轻人带来的那个小女孩,还有他眼中的坚定。 ‘他是上天遣来的使节,为所有人竖立面旗帜,当人们聚集在这旗帜下,因而切都改变了——’ 尤塔忽然想起了苍之诗中描述天青的骑士的段话,她觉得这段话如此的贴切。 在数百年前,这段话同样被用在先君埃克身上——iv型骑兵猎杀者的防护法术只为它们争取了小段苟延残喘的时间,随着第二道、第三道光柱汇聚到点,魔法防御很快分崩离析,坚固的岩层在高温下直接气化,熔点高的金属直接被烧成钢水从中溢出。 那个场景像极了打破的鸡蛋壳内流出的蛋清,只是这蛋清呈现出刺眼的金红色,拥有几百甚至上千度高温。烧红的金属流淌到沙地上,沙砾立刻结晶化形成光滑的层。 只用了不到分钟,光柱道接着道的消失,当最后道光柱消失时,角斗场上片死寂。 大部分结晶化的沙地上余烟袅袅,被攻破的、焦黑色的岩石堡垒座座死气沉沉地矗立在角斗场侧。 没有任何幸存者,iv型骑兵猎杀者全部在它们自己构筑的坟墓之中融化成了堆金属残渣。 不要说其他人,就连身处战场上的梅蒂莎都感到惊讶,这位银精灵小公主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上排排圣剑,再看了看布兰,“这样就过了,领主大人?”她忍不住柔声问。 “不然还要怎么?” 布兰没好气地耸耸肩,听这丫头的口气是还嫌不够啊?要知道要不是他是旅法师,这三十头iv型骑兵猎杀者还真是够他喝壶的。 但他放下手,觉得这样掌握切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唯可惜圣剑的攻击力还是显得太低了些,三道光柱合竟然还差点穿不透白银巅峰的防御。 角斗场上沉寂了下来,似乎布兰的所作所为让这个圣所的构筑者都感到为难起来。 忽然的沉寂让年轻人心中也暗自警惕,他清楚天命竞技场不是没有量身设定难度的可能性。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幻想具现,按照玩家的话来说——这里其实是种自己挑战自己得蛋痛行为。 但沉寂了会之后,个声音忽然在他心中响起: “三次挑战完成,获得额外奖励。” 布兰愣,“差点把这茬忘了!”他随即忍不住想拍脑门,在琥珀之剑中天命竞技场的规则事实上他直都很清楚,在这里第次挑战往往是强制性的,而第二次虽然可以选择,但没有好处。 而只有经过两次挑战之后,玩家才有选择向‘核心奖励’发起挑战的权利。‘核心奖励’的必要挑战次数是两次,也就是说个人想要完成这个副本,至少也要挑战四次。 而至,没有上限。 当然在这里所谓的‘核心奖励’就是那柄大地之剑,布兰看着那个方向——如果他想要拿到那把剑,至少还要进行两次挑战才行。 而这里还有个附加规则,那就是从第三次开始,每次挑战成功都会得到额外奖励。奖励会越来越好,甚至有超过核心奖励的可能。不过据说那至少也要在三十次挑战之后了,但那是游戏后期玩家们才摸索出的规律,现在布兰连想都不敢想。 “是否领取奖励?” 布兰看着视网膜上出现的排荧光闪闪的字体,心中答道:“当然。” “请选择接口——”又排字出现。 布兰微微愣,他可从没听说过要选择什么接口这样得事。他想了下,心念动继续向下看去。 绿色的文字果然又是变: 般接口——旅法师接口——“哈?”布兰这下真是呆了,他还从没听说过游戏中会因为职业的改变而涉及到任务奖励都出现额外选择的。虽然有些任务的奖励也有种选择——但有点,它们是原先就有的——而不是当你进阶了某个职业之后额外出来的! 他看着这两个选择,犹豫了下,但最后还是决定试试。 “旅法师接口。” 画面再次变。 …… 第六十六幕 地底之王(十七) 欲望文 第六十七幕 地底之王(十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七幕 地底之王(十八) 投影在视网膜上幽绿色的文字收。 布兰立刻看到眼前出现了片浮动的光屏,确切的说上面应当是个轮盘,轮盘中每个刻印都对应张卡牌的彩绘,他微怔就理解了这东西的意思。 轮盘的外圈有百七十格,卡牌都是对应元素色的稀有等级为青铜的普通牌。内层四十格,牌面上泛着层银光,正是稀有的白银卡牌。不过内层现在是灰色,显然因为某些原因还达不到解锁条件。 布兰的视线回到外层,他看过去找出其中自己认为最好的张,在正北方向上的地元素牌‘淌血的祭坛’。 淌血的祭坛(狼穴iii)25地,200法力【结界—巢穴】 你可以牺牲五个灰色生物,并将地龙伏泰斯召唤进场(生物—龙/亚龙种,50级首领)。 无论是伏泰斯死亡还是结界被摧毁,此卡都会进入坟场。 伏泰斯在场上时,每天必须牺牲个灰色生物以维持。 ‘不远处,洞穴中传来低沉的轰鸣——’ 另张卡同样引起了他的注意: 宝石平原(万景奇物vi)【特殊地—平原】 横置,产生2光到你的元素池中。 横置,支付2光,获得20财富。 ‘没人知道草地之下留下了什么样的自然馈赠’ 这张卡对布兰的吸引力甚至大过了第张,因为无论是光元素还是财富都是他急需要的资源。尤其是前者,他没有补充的途径,相反,却拥有大量需要投入光元素的卡牌。 比方说金辉战旗(5光),白阳之刃(5光),圣洁大天使(5光),甚至大天使每存在场上天还要额外支付维持费用。 布兰从冷杉城之战那天晚上兼职元素使并获得光元素池以来,虽然直紧巴巴地、尽量节省地使用着那点仅有的资源,但如今剩下的也不过只有六七点而已。 如果他得到这张卡,那么窘迫的现状就会完全改观,次性的消耗与可持续的使用之间的差距,相信任何人都足以目了然。 而财富的作用不用说,已经重要到不需要再次重申。 但事实上布兰会发现自己不仅仅是匮乏财富与光元素。如果他仔细审视自己作为旅法师所拥有的切资源,他就会意识到其实自己这个旅法师可谓是名不副实。 他拥有或拥有过的手牌共是19张,这还包括了已经被使用过的事件卡牌——狼穴。 其中宝物牌4张,圣剑,金辉战旗,白银马驹,永恒置球。 生物牌5张,高地扈从,风精蜘蛛,卢比斯的雇佣兵,独角兽骑士,圣洁大天使。 资源牌1张,富庶的金矿。 法术牌3张,能量流失,白阳之刃,并驾冲刺。 地牌5张,圣树秘地,若根沼泽,罗夏尔的集市,风暴之巢,余烬火山。 事件牌1张,狼穴。 19张牌,连套牌组的二分之都没有达到。按照图门的说法,套牌至少也要有超过四十张的卡牌才能被称之为卡组,也只有这样得套组才可以在实战中自由切换。 也就是说如果这不是布兰的第套卡牌,他甚至连四十张牌的基础资格都没有达到。换句话说,就像是巫师的学徒样——像他这样的存在顶算是个非正式的旅法师学徒。 而理论上来说,他的5张地牌每天可以给为他提供2自然,1水,1暗,1地,2风与1火,此外每周还有额外的1水、1暗、1风与1火进账。 但事实上因为富庶的金矿结附于圣树秘地之上,为了保证金矿的正常运作与维持加重要的‘财富’的资源的获取——因此事实上,圣树秘地这张卡牌在大数时候并没运作,只有每周聊胜于无的1点水元素。 好在他手上的水元素卡牌只有夏尔,而绿牌是没有,因此时之间至少还不会感到非常为难。但根据图门的说法,自然卡牌中拥有所有卡牌之中最优质的召唤生物,布兰明白自己早晚会面对这个问题。 再从财政收入上来看,他拥有的罗夏尔的集市与富庶的金矿,个8财富,个4财富,共是12财富/天。 但他要支付的是: 独角兽骑士卡牌的维持费用,6财富,暗1/天。 卢卡斯的雇佣兵,2财富/天。 高地扈从,地1/天。 圣洁大天使,光1/天。 由此可见在般情况下,布兰的暗元素、地元素实际上等同于每天都是没有收入的。暗元素还好,因为梅蒂莎般很难进入坟场。可地元素却是布兰另个强大卡牌组合‘风精蜘蛛—圣剑术’的必须消耗,而且这个消耗还不是点半点,往往存半个月也就够次战斗的。 为了将地元素节省下来,布兰每天宁愿将夏尔洗回牌库再重新召唤,因为召唤高地扈从只需要1水,而维持高地扈从在场却需要1地。 但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弊端,首先高地扈从每天提供的1声望无法获得。其次布兰的水元素存量也日益减少,他原本吃老本的行为很快也要面对元素池吿磬的危机。 就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现状在布兰看来,无论怎样也算不上是个合格的旅法师。而在此之前他也从没将这职业当作自己最大的依仗,当然,作为个额外的助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布兰隐隐可以感到旅法师这个职业潜在的力量,他想或许这个职业未来或许会带给他个巨大的惊喜,甚至成为保命的本钱。但他也明白,那需要庞大的卡组来支撑。 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不过展现出来的前景却让人心动。因此布兰看到那个轮盘时才忍不住说了句:“有点意思——” 他马上有些期待地将手指在光屏上点,希望获得自己想要的那张卡牌,轮盘立刻转动起来,布兰的目光紧张得动不动。但大约才过了几秒钟,指针慢了下来,它首先从宝石平原上划而过,这叫布兰心中微微紧,有些失落,不过他马上看到,指针从另边接近了正北方。 此刻角斗场上悄然无声,所有人都看到布兰动不动地在那里,皱着眉头将眼神的焦点投向前方无限远的地方。 “领主大人?”梅蒂莎侧过头小声问。 可布兰充耳不闻,他看到指针点点超过‘淌血的祭坛’,忍不住在心中大喊:“停下!停下!” 可那不听话的指针最后还是滑出了丝,只有那么丝,但牌面就变了模样: 火爪矛手(炎之部落ii)15火【生物—火爪蜥蜴/战士,27级生物】 好战。 将个中队的火爪矛手放置进场。 当火爪矛手在场上时,支付5财富每天。 ‘火焰中有敌人的味道——’ “玛莎大人,你别这样!”布兰心中沮丧地大叫声,但他并没有将这种沮丧表现出来。而是看着那个轮盘瞬间消失,然后张火红色的卡牌从空中飘下落到他手上。 布兰看着那张牌,牌面上的彩绘是张蜥蜴人战士的立绘——不过与沃恩德的蜥蜴人不同,这些鳞片赤红的蜥蜴人明显强壮得,它们穿着简单的金属甲胄,背后与腰间都挂着两臂长的战矛。 不过引起布兰注意的是这些蜥蜴人金色的棱形瞳孔,在沃恩德的爬行生物中,有金瞳的必然象征着巨龙血脉,而且还是血缘很近的亚龙种。 看起来这些所谓的火爪蜥蜴人单体战斗力虽然才不过黑铁巅峰,但出身却不简单,换句话说就是——祖上曾经阔过。 如此来牌面上那个‘好战’特性也好理解了,龙族好战是出了名的——而布兰不认识其他,唯独对这个特性有些了解;他知道在琥珀之剑中有些怪物有个‘好战’属性,意味着这种生物旦主动进攻、或者是受伤时就会获得士气加值。 这种加值换算成数据不大好理解,但每1点士气提升按照布兰的粗略估算大约相当于提升百分之十总体战斗力。 这个buff总体来说相当的得不了。 但这张牌却让布兰有点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需要的是资源牌,而不是生物牌。何况不说火爪矛手的召唤费用高达15火,而且维持费用快接近独角兽骑士,但这张牌无论从方面来看都不如后者。 他抓着那牌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看到‘将个中队的火爪矛手放置进场’这句才稍微心里平和了些;按照玛达拉的算法,个中队是三十人,而埃鲁因是百人,不知道这些火蜥蜴是怎么编制的,只是布兰总觉得应当不会太过坑爹。 这张牌到他手上时并没有解封,年轻人心念微微动让它从自己手上消失,进入自己的牌库之中。这幕自然落在了梅蒂莎和另边那些少年眼中,不过他背对的库兰却没有看到这个细微的小动作。 “领主大人?”梅蒂莎自己也是召唤生物,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布兰会凭空拿到张卡牌。 布兰这才回过神来,忙答道:“奖励罢了,我们继续挑战吧。” “还要继续挑战吗?”银精灵公主愣。 布兰看了看角斗场中央那把长剑,点了点头。自从失去湛光之刺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重新找到把称手的武器,这次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 何况大地之剑,的确也足够让人心动了。 因此当角斗场上空第三次响起那个巨大的声音——“凡人,你要继续你的挑战么?”时,布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要进行进阶挑战。”年轻人看着石碑上的大地之剑,答道。 角斗场上为之静。 然后在所有人讶然的目光中,沙地另侧缓慢地升上来了个巨大的笼子。笼子关着的头巨大的怪物让每个人都适时地闭上嘴——那是龙。 …… 第六十七幕 地底之王(十八) 欲望文 第六十八幕 地底之王(十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八幕 地底之王(十九) 确切的说,是亚龙种。 龙兽双脚着地时巍峨得像是座矗立的要塞,它的颜色是天青透绿色的颜色,构成这种颜色的鳞片边缘和钢铁样折射着冰冷的光芒,角质化的鳞片每片都厚达几寸,远远看起来闪闪发光、仿佛披挂着层金属板。 但这种生物真正的特点是它那丑陋的、棱角分明的三角形头颅,深陷的眼眶中镶着粒动不动的淡蓝色眼睛——只是瞳孔中透出丝代表着巨龙后裔的金色火焰。 风龙亚德拉,在这种生物的成年体面前,地狱三头犬也乖巧得像是只小狗。它是风暴止息之山最下层领域食物链的顶端,生活在那个国度的原住民将它称之为风之霸主。 有传说风龙亚德拉是天空巨龙、灾祸之龙苍蓝在凡世的后代,不过在布兰曾经生活的年代中,克鲁兹帝国皇家博物学会已经推翻了这论证,因而事实偏向于高山矮人的说法: 风龙亚德拉源于蓝龙的后代,不过与那些云中的精灵不同,它们的是头凶残的猎食者,而且身体中流淌的也不是冰冷的元素血脉,而是温热的野性之血。 但无论那种血脉,都不碍于这种大气之中的霸主的名头。那怕是布兰面前这头不过是头还未发育成熟的青年体,但样具有黄金上位的实力。 “妈的!”布兰立刻在心中大骂,风龙亚德拉真正强悍之处在于它免疫切气系法术,天命竞技场定是扫描过风精蜘蛛才会放出这么头东西来——因为风精蜘蛛正是来自于风暴止息之山最下层,亚德拉可以说是它们最大的天敌之。 这简直是**裸的作弊,如果是过去的话,布兰定马上断线跑到论坛上去把设计者骂个狗血喷头。 不过现在他却只能郁闷地接受这切——但还好,看来这鬼地方只能扫描到卡牌生物本身,而不能扫描结附于其上的其他卡牌。因为圣剑卡牌的攻击属性来自于地元素,正好克制气系生物得最厉害。 想到这里,他心中忍不住充满了种报复的快感。 但与布兰此刻心中丰富彩的感想不同,当其他人看到这头仿佛小山巍峨的庞然大物时,心中想法不——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心中滋生着种仿佛抽紧了心弦的恐惧。 即便是那些没什么见识的、从小到大没出过沙夫伦德的少年,至少也认得出这东西属于那类。 龙。 虽然他们不定分得清楚琥珀之剑中真正的巨龙、亚龙种、次生龙与飞天大蜥蜴之间的区别,不过它们无疑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在传说之中、或者是床头故事里扮演着最终boss类的角色。 每个人都听着关于巨龙的传说长大,无论是那些神话龙,譬如黄昏与黑暗,或者天空巨龙——苍蓝、炽烈与水晶,还是地上那些喷火的巨龙,太的故事来描述这些生物所代表的威能,何况作为地上最后的黄金脉,它们本身身上就流淌着神秘与高贵并存的血液。 不要说乔卡、马赫尔与柯文齐屏住了呼吸,就连尤塔、茜与库兰都忍不住怔住了,他们倒还认得埃鲁因充作军用飞行兽的翼龙,但绝不是这东西。 这头浑身闪耀着青蓝相间光芒、双翼展开像是刀锋样将金属笼子切成几块的巨兽。 原来这就是巨龙。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 这些人当中唯个反应过来的反倒是马赫尔,或者这个少年天生就要粗神经些,他忽然猛力用手推了推边的柯文,小声说:“他、他又挑战了,他要救我们吗?” 柯文言不发,他看着那头巨龙,紧张得心中怦怦直跳,虽然明知道对方的目标不是他们。可普通人在这样得巨兽面前不由自主地生出种渺小的感觉,仿佛对方只要轻轻挥挥翅膀,四散气流也可以把他们轻易杀死。 当然他这么想倒是不无道理,只不过风龙亚德拉就是再厉害百倍也不可能在这座角斗场中做到破坏周围的防护结界这种事情——“柯文?” “不要吵!”文弱的少年第次加重了口气,他皱着眉头使劲摇了摇头。虽然风龙亚德拉吸引他的目光,可他心中还停留在之前的幕,那个细节让他心中微微动。 他的手放进自己得怀里,按住了什么东西。 ……“风龙亚德拉。”梅蒂莎紧张起来,她细细抿着嘴唇、银色的眸子紧盯前方,手中的银色长梭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无论如何,黄金上位的实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个巨大的威胁。 “领主大人,虽然这头野兽看起来庞大而笨重,但是它们的速度其实很快、也很灵活——”银精灵小公主轻声提醒道。 她话音还未落,在角斗场上的巨龙忽然张开双翼冲天而起——它快得惊人,纵使在布兰眼中也只留下了抹淡青色的行动轨迹。 年轻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巨龙已经个转折杀入风精蜘蛛集群之中——这些小东西对风龙亚德拉来说非常熟悉,只是它们身上金光闪闪的圣剑让它有种如同倒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如芒在背的感觉。 它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可布兰的召唤生物就遭了殃,只是个眨眼的功夫,这个年轻人就看到自己的圣剑阵列缺了大块。 “散开!自由射击!” 布兰心中焦急,立刻下达了命令,2点地元素从他的元素池中流失,天空上交织起片金色的大网。 但马上让布兰毕生难忘的幕就发生了,他抬起头看到在这片纵横交错、密集无比的火力网之中,风龙亚德拉明显游刃有余,它就像是条游鱼样在光网之中穿梭——超过七成的光柱擦着它的边打偏,只有少数几道打在这头巨兽的鳞片上,但不痛不痒——仿佛空气对这头巨兽来说不是种阻碍,而是另对翅膀。 不只是这位年轻的领主,在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虽然这只是发生在瞬间的事情,但落在每个人眼中却好像是过了万年那么长。 他们看着风龙亚德拉仿佛以种极慢的动作在半空中辗转,翻滚,偏过翅膀让光柱擦过双翼的边际,它左闪右避,好像明明慢得连肉眼都可以捕捉到它的行动轨迹——可圣剑卡牌就是打不中。 这种错觉闪即逝,从极慢到极快只经历了个眨眼的时间,他们就看到风龙亚德拉已经穿过光网来到另片风精蜘蛛面前。 这就是黄金上位的风元素生物的实力——“不愧是来自于风元素领域的生物!”布兰几乎感到种莫名的美感充溢在自己得心头。他以前从那些去过风元素世界的玩家口中听过这种生物的名头,不过自己这还是第次亲眼看到这种巨兽。风龙亚德拉的速度给他个深刻的第印象,“它们是云中精灵的后代,果然名不虚传。” 传说大地上乌云滚滚、闪电穿梭,就是蓝龙在云中飞行,它们的速度是光和电,但显然,这些它们的后代也同样不遑让。 布兰没有太的时间来感慨,如果是地面上的黄金上位,他、梅蒂莎加上风精蜘蛛还有搏之力,可这次天命竞技场显然给他出了个难题。 只是所幸,这个难题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无解。他退后步喊道:“梅蒂莎,召唤独角兽!” “是的,领主大人!” 银精灵公主抓起长枪向上跃,幽灵独角兽立刻从道凭空出现的光门中跃而出,让少女正好落在它背后的马鞍上。 人马合之后,梅蒂莎马上驾着独角兽腾空而起,向着风龙杀去。亚德拉虽然速度快若闪电,但独角兽同样不遑让。 独角兽本来就是种单体战斗力极为强悍的生物,也只有银精灵才能和它们相伴,并让它们心甘情愿成为坐骑。要知道独角兽作为银精灵族的十级编制,本身单体战斗力就接近黄金巅峰,其中老年体是开化了要素的存在。 事实上若不是在独角兽骑士这张卡牌中真正发挥战斗力的只有梅蒂莎个人,否则单凭她的独角兽其实实力就远远超过她本身。当然布兰也知道,在这张牌中受限于卡牌规则,她坐下那头王族独角兽其实也只有速度保留下来而已。 但这也就够了,风龙亚德拉立刻察觉从后方飞速逼近的威胁,虽然梅蒂莎只有黄金初阶实力,但它若贸然将后背暴露给对方,那恐怕也和库兰样是吃不了兜着走。 它不得不放弃前方的风精蜘蛛集群,转头迎战这位银精灵小公主。 双方在天空上交错而过,风龙亚德拉临战掉头可以说是吃足了后手的亏,可即便如此,最后受伤却反而是梅蒂莎。 这头巨兽在交错的瞬间爪子拨开梅蒂莎的长枪,然后反手爪逼开对方,再高高拔起占据上方——整个过程气呵成,毫发无损。 而银精灵小公主虽然在最后关头凭借王族独角兽的速度避开了致命的击,可无时无刻环绕在风龙亚德拉身旁的大气锐流还是在她身上、铠甲上造成了处割伤。 这种环流是高阶风元素生物的个特点,布加的工匠巫师甚至模仿它创造了种法术——大气神盾,不过比起原来,法术不过只保留了防御的面。 至于进攻性的面。 独角兽上的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心中全是淡银色的血液。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丝警惕。 …… 第六十八幕 地底之王(十九) 欲望文 第六十九幕 地底之王(二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九幕 地底之王(二十) 天空上的风精蜘蛛又组织了次齐射,金色的光柱在天幕上纵横交错,编织出幅壮观的光网。 布兰元素池之中的地元素还剩下3点,但年轻人随即横置了罗夏尔的集市,让圣剑卡牌在十五分钟内至少可以攻击两次。 圣剑的攻击效果并不明显,单束光柱连穿透风龙亚德拉的外层魔法防御都显得吃力,不要说熔穿几寸厚的龙鳞。束光柱的集中的效果也非常差,风龙亚德拉的移动速度太快,风精蜘蛛无法捕捉。 布兰这个时候才发现风精蜘蛛、圣剑组合的另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圣剑结附于风精蜘蛛之后,命中率由后者本身的属性决定。但风精蜘蛛的等级实在是太低,无论是灵巧还是感知都差得不堪入目,智力也低下,无法计算提前量。 虽然说数目优势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但天上剩下的百头风精蜘蛛还不够风龙亚德拉看的,这头气系生物的飞行速度从灵巧上获得的加成至少是300%以上。 再加上梅蒂莎,也只能勉强牵制这头巨龙而已。 布兰盯着天空上激战正酣的战局,后退步,手上出现了另张卡牌——白银马驹。他将牌丢到场地中央,卡牌在地上划出个法阵,银光闪闪的战马跃而出。 “他会召唤!”少年中有人喊道。 他们的眼睛里闪闪发光,这场战斗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在他们心中,如果说这头巨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那么布兰与梅蒂莎也成了他们公认最强的人了。 但另边的老人却没有发表意见,库兰的心神已经完完全全为场上的战斗所吸引,十月战争的场面或许加宏大、残酷,但却没有如此瑰丽而壮观——战场上的厮杀是拼尽最后个人,流尽最后滴血的绞肉战——但在这里,战斗就是半空上交织的金色网络,巨龙与独角兽骑士。 战斗充满了种幻想色彩,也唤起这位老剑士心中对那个充满年少激情时代的追忆,他摸了摸戴在自己食指上的风后指环,有些感触。 布兰此刻已经翻身上马,他拍了拍白银战驹脖子侧,这头傀儡生物立刻化作道流光袭向风龙亚德拉。 年轻人在半空中开启了冲锋技能,人马的的速度瞬间追上了梅蒂莎的王族独角兽。他手持长剑,瞅准了风龙的肚皮而去——对于任何龙类来说那都是最薄弱的部位——何况风龙是头野生的亚种龙,不像许服役的次生龙类样被奴役他们的人类穿上了胸腹板甲。 不过风龙亚德拉敏锐地感到了来自下方的威胁,它翅膀扫挡住正面梅蒂莎的长枪,巨大的身体在半空中转尾巴顺势向布兰扫去。 钢柱样的尾巴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啸声,像是女妖的哀嚎着从布兰头顶掠而过,环绕的锐利气流甚至割碎了布兰的缕头发——年轻人矮身避,但同时也是丧失了进攻的良机,风龙亚德拉个尾扫之后抓住机会高高拔起,然后个俯冲向布兰扑来。 道天青色的闪电。 “啊——!” 尤塔听到背后茜担忧地低喊了声,她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头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将铁栅栏握得死紧,女佣兵团长有些尴尬地松开手,可上空的战斗还是让她感到有些不容乐观。 她焦虑地抬起头,风龙的强大超乎她的想象。 但受到攻击的布兰本人却没有那么想法。尾扫之后的追击是龙类的贯把戏,布兰虽然没有与风龙交战的经历,可对这些飞天大蜥蜴却是相当熟悉。他毫不犹豫地勒紧白银战驹的缰绳在半空中停,向着另边的银精灵少女低声命令: “梅蒂莎——!” 追击中的梅蒂莎抬起头,她远远地看到布兰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后者的意思。布兰举起剑,四面八方的风精蜘蛛得到命令,立刻以他与风龙之间的区域为目标再次组织了齐射。 交织的光柱拦住俯冲向布兰的巨龙的去路,让这头巨兽半空中顿——那刻仿佛半空中流动的风都随之窒,静了下来。 光网变得愈加明亮,甚至在网两端的风龙亚德拉与布兰的目光都无法透过刺眼的光线看到彼此。巨兽拍打着翅膀无法前进步,而布兰得到喘息之机,他首先检视了眼自己的元素池——内里只余下2点地元素。 他马上拍了拍白银战驹的脖子,让坐骑越过光网向下俯冲而去,同时年轻人手上出现了另张命运卡牌。 光网另侧的风龙并没有看到布兰的行动,事实上它有大的麻烦要处理,风精蜘蛛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它在半空中停滞——但进攻节奏被打断的代价是致命的,虽然只是瞬间,可后面的梅蒂莎与她的王族独角兽还是抓住机会追了上来。 “千军击!”梅蒂莎紧握手中的银色长梭向前刺,看似娇柔的小小身板这刻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长枪与人马齐贯出道分开天空的银线。 这道银线向前,瞬间贯穿了风龙亚德拉,这头巨兽发出声震彻整个角斗场的哀嚎。虽然它在最后刻试图侧身避开惊人的枪,可是银精灵公主骑士枪尖产生的真空区域产生的强大吸力还是将它生生扯了回去。 长枪先是穿透外层的魔法防御,然后分开锐利的气流,最后击碎青蓝色的鳞片,直接扎入了亚德拉的背脊。蓝色的血液在半空中爆开,像是下雨样‘哗哗’直落,然而才到半就蒸发,在半空中形成团团淡蓝色的云彩。 这是气系生物的大特征,它们本就由风元素组成,崩散之后由重新变成游离态回到世界中去。 剧痛让亚德拉几乎短暂地失去了知觉,千军击属于那种出招极慢,但威力极大的古精灵战技,纵使是梅蒂莎与风龙亚德拉之间相差足足两个位阶,但样出手就给后者带来严重的伤害。 巨兽向下坠落,而布兰与白银战驹早已从同样的方向穿过淡蓝色的云层,他抬头看着向自己方向坠落的风龙亚德拉——只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卡牌:“展示!”他喊道。 他手中的卡牌上的彩绘描绘着队冲锋的骑兵,布兰松手它就顺着气流飞向空中,然后发出耀眼的光芒: “命运卡牌—并驾冲刺进场,旅法师支付2地元素。” “召唤者与卡牌—独角兽骑士获得链接异能,力量共享,伤害分担。” 那刻布兰感到自己的力量暴涨,瞬间提升了倍以上。他打开幽灵骑士水晶与力量爆发,在刹那之间把体力与爆发力的输出交换比推至最高点,然后向上剑。 看似简单的剑——白鸦剑术带起的风刃离剑,瞬间激射出。 而当风压压缩空气向前形成锐流,扭曲的气流折射着光线瞬间就在半空中拉出条纵宽近三十米的月形弧光,弧光向前,进步扩大,半个天空都遮罩在条长达上百米的裂隙之下。 那闪烁着微微银光的剑华横亘在天幕上,时间仿佛都停止了瞬间,在所有仰头看着这幕的人的眼中,那就像是撕裂了空间的剑。 “黄金中游!” 那刻老人僵若石像,他并不知道布兰在这刻施展了什么‘妖术’,但这个年轻人在短短刻之间实力忽然暴涨,突破到黄金中位的幕却是货真价实的发生在眼前。 那怕是在整个沃恩德世界,也少有这种像是顿悟样的突然突破,这刻的布兰,在库兰眼中难免与那些稀少的黄金血脉联系起来。 让他忍不住想,那个顽固的托布斯祖上是不是来自于某个历史悠久的家族。 但无论他怎么想,剑华向前,毫不留情地带走了风龙亚德拉的对翅膀,天空又下起阵蓝色的血雨,失去了翅膀的风龙不再是天空之子,它就像是只被拔了毛的鹅样从半空中落下来。 最后轰然声巨响,重重地落在角斗场中央,激起片尘土。 所有人都感到地板跳动了下。 但却没有人发表任何看法,因为包括茜和尤塔在内,所有人都看呆了。不只是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甚至战斗进行的速度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从风龙上天再到它被布兰、梅蒂莎前后夹击毙命,前后也不过才经过了区区半分钟而已。 过了好半晌,那些矿工少年们才重重地喘了口气。战斗结束后角斗场弥漫着股诡异的寂静,他们方面是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回味之前的厮杀,但另方面,也是在期待布兰能帮助他们了。 可惜他们失望了。 因为布兰根本就没有看下面眼,他在进行抽奖,这次年轻人如愿以偿,当视网膜上幽绿色的文字消失之后,张灰色的卡片落在了他手上。 ‘宝石平原’ 布兰握拢手掌,心中无比满足,他低头俯瞰整个竞技场,然后说道: “准备最后场挑战吧,梅蒂莎。” “是的,领主大人。” 银精灵少女靠拢过来,低下头轻声答道。 下场战斗就是场地战了,清楚整个天命竞技场规则的布兰却想。 …… 第六十九幕 地底之王(二十) 欲望文 第七十幕 地底之王(二十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幕 地底之王(二十一) “哎呀——!” 少女雪雪呼痛的声音从黑漆漆的隧道中传出来,才刚刚爬出坑道的矮人只好又回过头去,他看到小罗曼双手抱着额头、泪眼汪汪地从下面走了出来。 “怎么啦?”老矮人拍开商人少女的左手,看到眼泪汪汪的小罗曼雪白的额头上红了块,忍不住眼睛瞪,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又撞上了?不是告诉过吗——这是专门给我自己挖的坑道,当然比你要矮些,”奥德姆很不情愿地嘟囔出这句话:“所以进出要注意些!” “后来又没说!”小罗曼抱着头,皱着小眉头小声嘀咕。 “这个不需要直提醒,小姑娘!”矮人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从坑道里拉上来:“好了,怎么样,还痛吗,小家伙?” “当然痛咯!”毫不犹豫地回答。 “痛也要忍住,我们矮人就是撞上铁板也不会吭声。”奥德姆在山坡上往下面看去,下面就是进入矿区的道路了:“好了,我们已经进来了,你快把头巾缠上!” 但罗曼显然对老矮人的前面句话感兴趣:“真的?”她瞪大眼睛:“撞上铁板也不会吭声……那个?” “自然,”老矮人忽然看到这个小姑娘脸上明显是不信的样子,于是眼睛瞪,怒道:“笑话!小姑娘,像我这么大年纪的矮人,胡须比你的头发还长,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不过他随即张大嘴,看到小罗曼饶有兴趣地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来翻去,然后拿出块黑沉沉的东西来。 “这是什么?”奥德姆带着浓浓的怀疑问。 “铁板哦!” “干嘛?” “试试呗?”商人小姐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去,我堂堂个矮人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老矮人顿时面色变:“话说回来,小姑娘,你包包里面怎么会带着这东西!” 但他马上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商人小姐正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玉葱样的手指放到脸蛋上划了划:“羞,吹牛!姑妈果然没有骗罗曼,她说矮人都喜欢吹牛呢!” “谁那么说的!”奥德姆气得暴跳如雷,他挥了挥拳头,但忽然想到对方不过是介女流——像他这么大年纪的矮人,可不能和个小姑娘的姑妈去计较——最后他万千不情愿都化作声咳嗽:“咳,谁这么告诉你的,告诉你小家伙,只有巫婆才会这么说!” 奥德姆不知道自己语成谶,不过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要维持下自己的威严:“之所以不试,是因为没有必要。这里是矿区知道吗,我们是偷偷潜进来的,如果弄出声音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真的吗?” “当然!小家伙,你以为像是我这种有身份的老人家骗你么,我和那些狡猾的人类可不样!”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林子外传来声低喝: “谁在里面?” 老矮人的话顿时窒。他僵硬地回过头,发现林子外面的大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队巡逻骑兵,因为之前他和罗曼交谈的声音太大,显然为对方所发现了。 “坏了。”奥德姆眉头皱,把粗粗短短的手指放到嘴唇边对罗曼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要出声。” 他好像生怕小罗曼听不明白,还特意补充了句。 可商人小姐看起来很明白事理,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不过她瞪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好像对于这种环境感到有些本能地小兴奋。 林子里的两个偷渡客没有说话,却不代表外面的人会以为之前听到的声音是错觉,那些骑手互相看了眼,提高声喊道:“里面的人,不要再躲了,快出来,我们已经看到你们了!” 他们边解下马鞍下的手铳,对里面比了比:“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攻击了。” 小罗曼马上把目光投向老矮人,她虽然看起来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好歹与布兰起经历过几次战斗,明白那些骑士接下来可不是空言恫吓。 她用很有意思的目光询问奥德姆——接下来怎么办呢? 可老矮人压根就没来得及去回答商人小姐的询问,当他听到对方要开枪,立马就哗声从灌木丛中起来,紧张地举起手大声道:“马德尔队长!是我,别开枪!” 那个举起手铳的骑手愣了下,但马上放松下来:“奥德姆,原来是你这老家伙,你又偷偷摸摸跑进来了,不过正好——奥金斯大人正在找你,”他看了看罗曼,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是谁?” “……是我个亲戚。”老矮人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些挂不住了,可他没料到会遇上这帮子人:“奥金斯那家伙找我干嘛?” “亲戚?”骑兵们脸上立刻露出‘我们懂的’的表情,他们嬉笑起来:“没想到老家伙你原来在外面还有私生女,”不过那个为首的骑士很快打断他们,答道:“矿区出了大乱子,库兰大人也进去了,奥金斯大人他找你自然是只有你才帮得上他忙——” 骑手们提到书记官时,明显并没有太的尊重。 奥德姆从鼻子里哼了声,金矮人与高山矮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矿工(当然除了地下世界的居民之外),作为成长在金矮人部族之中、又与高山矮人有较深渊源的他,不过在很短的时间就彻底摸清了沙夫伦德矿山的情况。 他这么做原本是为了好地实现自己的计划,但没想到歪打正着,他的名气很快被那个娘娘腔书记官给打听去了——这件事反而帮了他大忙,从此为他在这个矿区谋取了个还算不错的职位。 这个职位带来的便利不用说,而且看得出来,奥德姆还是很喜欢这种方便的。 “矿区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有人又挖穿了下层,又有怪物跑出来了,还伤了人。不过感谢玛莎,今天没有轮到我在矿区里值班——”那个骑兵队长明显没有军人的自觉,他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道:“后来如你所见,又发生了地震,里面真是团乱。” 又有人挖穿了下层这句话让老矮人心头跳,不过怪物的信息让他皱了皱眉:“地震?”他问:“那么往地底的通道保存情况如何了?a4、a12和b3这几条应急通道没有问题吧?那边的升降机工作情况如何?” 奥德姆熟悉沙夫伦德矿山就像熟悉自己得掌纹,他马上就把几条通向第五层、并且可能最不容易在地震中被损坏的通道整理了出来。 “那就不清楚了。”马德尔摇摇头:“我现在可不敢到里面去,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不过老家伙,你不会真的要进去吧,你可要考虑清楚,下面可是有怪物,你没必要这么为那个‘奥金斯大人’效死命罢?” “哼,你懂什么。”老矮人没好气地回了句。 “我当然不懂,我巴不得你早点嗝屁,老家伙,”他瞄了眼后面的罗曼:“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会帮你照顾你的私生女的。” “滚!”奥德姆暴跳如雷地喊道。 骑兵们立刻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老矮人唧唧哼哼地回过头,不过他张老脸马上挂不住了,因为他看到商人小姐正用种说不清道不明、既包含着好奇、又有些笑眯眯的神色看着他。 “其实没什么的,老爷爷,”小罗曼认真点点头:“罗曼都明白,罗曼不会笑话什么的!” 奥德姆顿时石化,觉得自己世英名毁于旦。 ……布兰与梅蒂莎慢悠悠地落回角斗场中央的沙地上,他们面下降高度,年轻人面小声对身畔与自己并驾齐驱的银精灵少女嘱咐: “接下来应当是场地战。在场地战中,由方选择场地与规则,所以呆会定要听清楚规则,违反规则是会被判离场的。” 梅蒂莎低头细细听着,然后她安静地点了点头,柔声问道:“领主大人,梅蒂莎应该怎么做?” “不需要太过担心,规则不会很复杂,而且大是强制性的,我只是在这里个提醒罢了。” 银精灵少女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召唤者,淡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丝好奇:“领主大人,你是梅蒂莎见过最博学的人。”她用种精灵特有的间疏适宜的态度,小声称赞道。 布兰怔。 “黑塔巫师的知识,传承于银色联盟布加。”他想了下,用种刻意淡化的态度解释道。 梅蒂莎对他微微笑,点点头。她本来以为这位年轻的领主不会解释的,但布兰的态度给了她个意外的惊喜,而且也解释了她心中的疑惑。 如果布兰的知识传承于那些号称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文献的工匠巫师,那他所知的切就不显得那么足以奇怪了。 银精灵是白银之裔,但工匠巫师们也是样。 两人落回地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维系在他们身上。不过布兰看到边的库兰向他跑了过来,老人跑了几步被拦在层无形的空气墙外,于是他在墙外向这边喊道: “小子!” 布兰微微抬眉毛,向那个方向看过去。 …… 第七十幕 地底之王(二十一) 欲望文 第七十一幕 地底之王(二十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一幕 地底之王(二十二) 库兰有点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位稳稳坐在白银战驹上的年轻人,他三十年前进入黄金领域,几年前才稳固在中位段,而这个年轻人却好像是上天的宠儿——不,甚至就是天启者也无法在区区这个年纪达到黄金中段水准,除非是应命运而生的天选之人。 可天选之人无不是被锁上命运的枷锁,先天被夺去部分身体的残缺者,就像是盲眼的尤拉。所以老剑士看到布兰时甚至连想都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他停了下,有些着急地问道: “年轻人,你的印魂是那位?” “什么?”布兰愣。 “不要给我装蒜,我问你的印魂是那位,你明白的!”老人忽然气得跳脚,他嚷嚷道:“这很重要,快告诉我——” “你在说什么,我明白什么?” 布兰这次是真楞了,他看到库兰走过来还以为这个老人要提醒自己什么,没想到对方开口就是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过他正想开口询问,角斗场上空那个巨大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凡人,要继续挑战么?” “当然。”布兰回答道。 “小子,回答我的话!”库兰在外面拍打着空气墙喊道。但布兰看了他那边眼,给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他抬起头,等待幻想之中存在的主持者宣布规则。 果然,他看到排幽绿色的文字立刻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噩梦竞技场。” “下场的战场是——噩梦竞技场!”同时,上空如同滚滚雷鸣的声音也在众人心中宣布了同样的话。 布兰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什么是噩梦竞技场,领主大人?”梅蒂莎皱了皱眉,回头小声问道。 ……“什么是噩梦竞技场,柯文?”同时同地,马赫尔也别过头问了自己的同伴个同样的问题。 “不知道。”瘦弱的少年的回答很简单。 “他们在吵什么?”但乔卡的注意力却落在布兰与库兰身上,比起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他忧心自己这行人能不能起平安地离开这里。 “不知道。”同样的回答。 “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挑战,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可救了啊?”少年中也有人这样问道。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有人答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我想建造这样个地方定要花费不少钱吧,难道仅仅是用来进行抓人或者放人的游戏吗?”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他们都抬起头担忧地看着四周。 “哼,你又不清楚那些贵族老爷的爱好,说不定他们就是为了图个好玩!”但也有人反驳。 “这里可不定是那些贵族大老爷们弄出来的吧,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先前可是在矿山下面,我怎么都觉得和我们挖出来的那个东西有古怪。” “对啊,我也支持这么看!再说,刚才那可是龙啊。我觉得那些东西有点——怎么说呢,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样,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那个少年边说还边摸了摸冰冷的铁栅栏。 众人沉默了下来。 “他的目标是那把剑。”柯文的声音并不高,但他总是等这些叽叽喳喳的少年们说完了才缓慢地开口,听起来显得特别有分量。 瘦弱的少年盯着角斗场中央石碑上那把黑沉沉的长剑,他注意到布兰好几次把目光投向那个方向了。 他这么说,其他人就立刻感到似乎有些道理。 “那他不打算救我们了?”有人担忧地问。 “别人为什么要救我们——”这是质疑的声音。 “柯文?”乔卡却看着自己得同伴,在他心目中,柯文是他结识过的最又见识、也最有主意的人,虽然他大数时候都不太爱说话,可每次都很有见地。 “我有办法,”柯文小声说,但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想办法说服他。” “你怎么说服他?”马赫尔不解地问。 “和他做笔交易。” 马赫尔瞪大眼睛:“你不会真想用你那些不值钱的古怪东西和他做交易吧,要把他激怒了,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啊!” 柯文不答,只是默默地看了自己的同伴眼。 ……“噩梦竞技场就是种极限模式,在这个场地中你无论拥有强的力量,都只是个普通人,在这里,你必须运用技巧去击败敌人。” “技巧?”梅蒂莎弯柳眼的眉毛微微扬起:“什么技巧?” 布兰用手指弹了弹剑刃:“战斗的技巧。” 银精灵少女沉默了下来,好像是在思考。这听起来像是对他们有利,但她不会这么想,虽然领主大人没有提及,不过她大约能猜到这里面定不会如此简单。 布兰在边抬起头看着空中,天空上很快出现了排排金色的文字,矮人语,古代/现代克鲁兹语,塔族语,精灵语,龙语甚至是种让布兰心惊肉跳的语言: 他摸了摸鼻子,假装没看到那排排无比熟悉的方块字。 不过这里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古怪,天空中凭空出现的汉字并没有引起太的注意。对于古代文明来说,好像没有种晦涩难懂的语言反而表现得不正常似的。 而在场的所有人加关注的是那些文字的内容: 、力量消解(参与战斗的双方,力量强制降低至10个能级以下)二、技能消解(参与战斗的双方,除非了指定技能之外,切其他能力自动消失)三、剑术(指定技能为剑术)尤塔咝咝吸了口气,年轻的领主拥有的力量虽然已让她惊叹,可女佣兵团长知道,与力量层次不同——就像是天启者可能生来就具备白银以上的力量——可剑术不同,这是门需要经年累月训练的技艺。 没有几十年时间的浸淫,个人无论天分高也不可能在剑术上被称之为大师。无论是在埃鲁因、克鲁兹甚至整个沃恩德,那些被称得上是代宗师的人,大都是白发苍苍,步入耄耋之年的老者。 “不用担心,尤塔,”茜细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好像看出了这位女团长心中的担忧。不过红发少女显得对布兰具有信心,她只是将自己得担忧藏在琥珀色的眼底深处:“领主大人的剑术很厉害——” “我知道大人的剑术很厉害。”尤塔应了声,可她皱起眉头:“可还不知道大人的敌人是谁,”她小声提醒:“即使是在埃鲁因历史上,出名的剑圣也有很。” 茜凛,忍不住下也担忧起来。 布兰自己也样担忧,他的想法其实与女佣兵团长差不,噩梦挑战可没这么简单,他已经在想自己要面对哪位剑术大师了。 年轻人按住手上的剑,忽然感到四周的光线微微暗了下来。然后下刻,身边的梅蒂莎、坐下的白银战驹甚至天上的风精蜘蛛都在瞬间消失了。 周围响起了阵低呼。 旅法师的能力也被剥夺了,布兰马上感到头皮阵发麻,他本来希望这个直以来表现得如同外挂样的能力可以逃过规则,可现在看来,旅法师职依旧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内。 不过好在布兰还没对旅法师的身份依赖到离开了它就没办法战斗的地步,他只是轻轻吸了口气,调节了下情绪,然后警惕地盯着四周。 刚才那瞬间光线变暗,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片陌生的场地上——地面不再是沙地,而是粗糙花岗岩——切割整齐的花岗岩块块铺设成个巨大的场地。 布兰环视整个场地,然后他看到正北方出现了道黑色的影子。他微微眯起眼睛,认出了那道影子背后所代表的身份: “布加?” “十字剑,布加。” 库兰与尤塔脑海中闪过个模样的名字,布加在埃鲁因名气不算小,何况他那个剑术流派奇特的姿让这个老剑士和女佣兵团长眼就认出了对方来。 库兰深深地皱起眉头,他和早些年见过那个天资卓绝的年轻人面,深知对方在剑术上的造诣。不过让他稍感安心的是,托布斯脉想必也不会差,毕竟是那个人的后代。 而尤塔却表现得松了口气的样子,她只是作为佣兵在路过兰托尼兰时远远地看过布加次而已。当然,对方的剑术流派她还是知道的,不过在她看来,至少比那些成名的剑术大师容易对付了。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在心中把各自的小算盘打完,场面上又出现了另道黑影。 布兰在心中叫了声卧槽,因为来者是老熟人——白骑士艾伯顿。 然后是第三道黑影,布兰也认出了那个人——泰斯特子爵。 第四道黑影,布兰下就感到自己额头上汗出来了,因为那个身影让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差点下把自己手上的长剑丢了出去。 在他正南方的,是他的祖父。 “托布斯!”库兰的面色下就变了。 “那是……”尤塔的面色也变了,她觉得自己喉咙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样,让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哈……哈……哈拉斯格龙……” “那是谁?”茜眉头蹙了下,不解地问。 尤塔面色古怪地回过头看着她,想说话时却说不出来。 但布兰现在根本就没心情去理会旁边这些事情,因为他现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面对个大麻烦——以敌四。 “玛莎在上啊!” …… 第七十一幕 地底之王(二十二) 欲望文 第七十二幕 地底之王(二十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二幕 地底之王(二十三) 单从实力来讲,布兰认为是个对手当中最强的应该是布加,其次是泰斯特,最后才是艾伯顿与他的祖父。但如果按照剑术造诣来排序,恐怕他的祖父与布加要排在最前面,而艾伯顿紧随其后,泰斯特就只能垫底了。 他与泰斯特交过次手,知道对方的剑术的特点在于快,可速度是需要身体属性来支撑的。噩梦竞技场这个规则可说对于泰斯特的限制是最大的。 布兰环视四个对手眼,已经决定从四人中最弱的环节入手,可即便如此,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然而天命竞技场旦选择挑战,就没有办法中途放弃,布兰知道自己只能放手搏。 角斗场上寂静片,外面的‘观众’们都意识到布兰的处境不妙,以敌四,而且对手个个不弱——甚至可说是很强——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不妙来。 库兰本来正在拍打着空气墙,但这会儿也呆了了下。他就是设身处地把自己代入进去,忍不住想恐怕自己上去也样讨不到好。 托布斯那个老家伙个人就足以把他打趴十次了。 他只能这么想,希望那个老家伙能看在对方是自己得孙子的份儿上,能手下留情。可话又说话来,他也知道那不过是这个古怪的地方的个投影而已。 “小心——!”忽然其中个少年喊了声。 每个人都看到在布兰背后的泰斯特子爵第个动了,他的速度说不上快,但选择的路线却十分巧妙,刚好在布兰完全看不到的地方。 但场外的提醒恰到好处。 布兰眼角稍稍动,剑向身后背,让泰斯特子爵剑刺来‘叮’声钉在他的剑脊上向侧滑开。初次接触让布兰感到对方的威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低些,没有原本实力上的压制之后,这位子爵先生的剑术看来也不过如此。 大概就和游戏初期个三十四级玩家的水平差不。 泰斯特整个人都跟着剑向前滑,布兰握剑的右手顺势向外靠,拍开这位子爵先生的手。然后他身体向后靠,反手贴着对方的手臂下侧击,正中在泰斯特子爵的腋下,直接把他推飞了出去。 布兰转身想要追击,但眼中燃烧着青色磷火的艾伯顿拦在了他面前。与此同时,后面的布加也赶到了。 “好家伙。”布兰心中暗骂,他不敢和这两个人前后地交手,那简直是自寻死路;只是个急停避开艾伯顿的竖斩,然后马上向侧翻滚开拉开与两人之间的距离。 白骑士显然不领情,这位亡灵骑士剑横竖再向前推,道十字形的剑风已经向布兰扫来。 玛达拉亡灵战阵剑术之中的十字斩追求的就是威力与速度,因为是少有的远距离攻击因而长长被用作追击,布兰当然清楚这点,他向后个翻滚的同时手在地上按,整个人以支点为中心二百七十度旋转,恰恰避开这对于许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剑。 十字剑带起的剑风划出去打在地面上,扬起片沙尘。但布兰没心思去看艾伯顿这剑么有威力,因为这位活见鬼的亡灵骑士又追上来了。 年轻人忍无可忍,他半蹲在地上举起长剑‘当’声架住艾伯顿紧接而至的剑,借助地面的反作用力试图反击。可惜积蓄起来的杀意还没来得及爆发,斜里杀出的柄厚重的巨剑就将他的意图化作泡影——那是布加的剑。 布兰此时此刻深刻地感到以敌的无奈,他现在正处于种进退不得的境地,上面招架着艾伯顿的攻击,而旁边这剑真是避无可避。 那刻情形的凶险甚至让角斗场边上的许人都捂住嘴,发出无声的惊呼。在大数人看来,年轻人似乎除了弃剑后退之外,再无其他选择。 可弃剑之后呢?在四个人的环绕之下,能不能再把剑夺回来,这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布兰的反击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并没有弃剑后退——因为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腰间还挂着三把剑——布兰右手高举,背过左手抽出其中把,在千钧发之际‘锵’声架住了布加的剑。 不过左手的力量毕竟不如右手,布加的巨剑虽然被干扰,但还是擦着年轻人的脸颊划了过去,布兰立刻感到自己侧脸颊凉凉的生痛。 “我靠,打人不打脸的——”他心中暗骂。 骂归骂,布兰的动作丝毫不慢。布加的剑过之后不过是零点几秒的时间,年轻人立刻借助反作用力向前推——正面突破与力量爆发同时作用,布兰向前抬爆发出可怕的力量直接破开艾伯顿的防线,将它连人带剑推飞了出去。 可惜冲锋不是剑术,否则布兰明白自己将有个最好的追击机会——当然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有——艾伯顿正跌入沙地中,而布加剑刺出还没来得及收势。 若是普通人或许会这么选择,但布兰不是。玛达拉的军用剑术大指导思想就是以伤换伤,亡灵们拼起命过来那真是不要命的,当然它们本来也没有命。 果然,布兰稍微表现出向前的态势,艾伯顿落地立刻就放弃防御反手剑向布兰斩来——剑风破空,可惜年轻人早有防备,他向前不过是欺骗,亡灵骑士手上动他就立刻反身后折堪堪避开这剑。 然而被欺骗到的不仅仅是艾伯顿,还有布加。布兰向前,艾伯顿就暴露在他的剑势之下——布加心中吃惊于对方的激进,但不敢有丝毫犹豫,双手在剑上搭,借助腰腹的力量与离心力硬生生将向前刺出的剑刃调了头,反手剑扫了回来。 他的目标是布兰的后背。 “好个旋风斩。”布兰心中不惊反喜,他等的就是这剑。在布加的剑术流派之中,也只有这剑才能迅速掉头来攻击他,对对方的攻击套路清楚无比的布兰从开始计算艾伯顿,真正的陷阱却是为这个大块头准备的。 他高高跃了起来。 布加惊骇地抬起头,他不是生手,布兰动他就明白这年轻人的算计是放在他身上。可是此时此刻他连续变向之后,重心早已落在个微妙的平衡点,只要稍微再改变方向就有可能跌倒——换句话说,对于布兰接下来的攻击他现在根本无能为力。而在他不远处,艾伯顿倒在地上,泰斯特才刚刚准备爬起来。 局势已无可挽回。 布兰整个人在半空中划过条漂亮的弧线,那瞬间他从布加头顶越过,与布加构成倒立相对的两人。年轻人的手放在剑柄上,倒立在半空中作出个拔剑伤人的势态——时间就定格在那刹那。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之前的战斗又有不同,不像是与风龙、iv型骑兵猎杀者战斗那么惊心动魄,但却同样扣人心弦。眼花缭乱的剑术争斗就发生在极短的瞬间、几乎贴身的范围之内,你来我往快得让人无法看清,但当他们下刻看清局势时: 布兰已经逆转了先前的不利局面,反而准备出手斩杀对方了。 尤其是对于那些看不大懂的少年们来说,这简直比酒吧里吟游诗人讲的那些惊险的故事还要传奇,充满了种绝地大反击的惨烈感。 但剧情并不总像是人们想象之中那么发展。 就当连布兰自己都认为自己胜券再握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声恐怖的爆鸣声从背后传来——那是剑刃被挥舞得像是鞭子样,以极快的速度划过空气的声音。 布兰头皮麻,他当然知道那是谁。 他当然可以继续自己的攻击,十拿九稳剑贯穿布加的喉咙。可同样的,他也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自己得祖父会剑将自己切成两段。 这明显不是个划算的买卖,布兰不得已只能在半空中收。 他整个人旋转起来,右手再次将剑向后背。空间要素为长剑带来的不可破坏属性救了他命,他祖父的剑鞭抽在他的剑上时发出声叫人牙酸的巨响,巨大的力量借由剑刃传到自己手上,让布兰感到自己的手那刻都要断掉样——但好歹他并没有被分为二,而是被远远地抽飞了出去。布兰在半空中滚了几圈落地,他抬起头,看到布加在旋风斩之后失去重心倒地,而那个就像是高山样巍峨的身影正静静地矗立在他的正前方。 “哦——”少年们发出声可惜的叹息。 “奇怪,布加比传闻中要弱些。”而边的尤塔却看出了不对来。茜的心思全放在布兰身上,没有听进去这句话,但与此同时,角斗场另侧的老剑士却有相同的想法。 “托布斯怎么看起来没那么强?”老人皱了皱眉头。 但事实上他们的疑惑非常好解答,此时此刻布兰自己心中也有了答案。那就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存在于他心中的印象,除了艾伯顿之外,他没和其他三个人任中个生死相搏过,没有生死相搏的经历,自然就不会看到对方剑术最强的面。 但即便如此,现在的情况同样让布兰头痛不已。他不得不失望地发现,自己此前的进攻其实最后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 反而消耗了体力。 …… 第七十二幕 地底之王(二十三) 欲望文 第七十三幕 地底之王(二十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三幕 地底之王(二十四) 短促而激烈的接触战之后,角斗场上的气氛好像忽然发生了变化。 没等布兰从地上爬起来喘息完毕,那个此前攻击他的老人——他的祖父就抢攻了上来。年轻人骇得魂飞魄散,什么都不想将左手的剑向前丢,抽身就退。 他并不想正面与自己的祖父对上,倒不是说布兰有尊老爱幼的传统,而是这个老者实在是太过可怕。 可他马上发现事情好像并不那么简单了。 因为布加、泰斯特与艾伯顿起来之后,再不急着抢攻,而是谨慎地与他的祖父保持致,四个人开始配合起来。 战斗似乎变得沉稳而漫长。布兰很快发现自从自己的祖父加入了之后,这个老人就带领了三人进攻的节奏,他打断他们的快攻,反而将攻击的节奏变得不疾不徐。 布兰从没想过个不过参加过十月战争的老兵会在带领三位顶级剑手向自己进攻时,会显得如此的从容——或者说,合适? 仿佛这个老人天生就是个领导者样,让其他人自觉地服从他的指挥。 当局面变得慢下来之后,表面上看起来对布兰有利,但实际上年轻人有苦自知,这种稳扎稳打的打法,最终会让他点机会也没有。 无非是拖得长些,但最终却会被耗尽体力而败亡。 布兰时间个头三个大,本来依照他的看法,就是祖父个人他就应付不过来。那个老人的剑术就像过去他在梦境中见过的样犀利,根本无懈可击。 可对方却并不因此而急于求成,而是尽量破坏他的反击和进攻,每次布兰想要在泰斯特方向突破,他的祖父就会出现在那里,将他赶回去——并且往往还要追击次,占不到便宜就触即退。 但布兰知道,如果那剑追击他不全力应付,接下来等待的可能就不是触即退那么简单。而是要命的围杀,看似简单的剑,却隐藏着无穷的杀机。 为此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付着,有时候看起来并不危险的攻击,但在其他强敌环绕之下也变得凶险万分,老人似乎总是在很好地隐藏自己得意图,让布兰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他的每次攻击。 那怕是虚晃招也不例外。 年轻人很快就变得痛苦不堪,如果快攻他还有机会,可这种钝刀子割肉,他就好像只能看着自己被慢慢放干血而死。 数次突围无果之后,布兰的活动范围已经被四位经验丰富的剑手逼迫得越来越小,他再退几乎就是空气墙了,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喘息之机,而是进步逼迫了上来。 这次攻上来的是布加与泰斯特。 要说布兰并不惧怕这个组合,但他知道祖父与艾伯顿就在后面,随时等着他自投罗网。 这让年轻人不敢尽全力反击,只能有招拆招地化解对方可能致命的袭击,边尽量放慢后退的步子,边留有余力防范艾伯顿与祖父的突然袭击。 这样全神贯注的战斗让布兰苦不堪言,他每时每刻都要保持完全的注意力——周围空气的流动,对方肌肉的变化,甚至个细微的表情以及眼底闪过的丝神色他都必须全部尽收眼底,只有这样他才能配合过去对于各式各样剑术的理解——好清楚这四个人当中的每个下刻要干什么。 他以前从没这么干过,这样做让他非常难受,就好像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呻吟,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手上的动作仿佛变成种下意识的行为。 但布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刻的状态好得出奇,过去见过的那些剑术、以及对于剑术的认识点点在战斗中互相印证,逐渐从另个世界的知识具现为这个世界的知识——仿佛无意识般,但早已融会贯通。 剑。 两剑。 三剑。 布兰以快得惊人的三剑同时挡住布加与泰斯特的三剑之后,后面他的祖父与艾伯顿抓住机会抢攻而上。 场外少年们发出声惊呼,连茜也忍不住捂住自己得嘴,她瞪大了眼睛——布兰想也没想,只是把之前存留的余力爆发了出来。他反手剑挡住祖父的剑,借力后退,再剑白鸦剑术扫在地上,扬起的沙尘击退了艾伯顿向前的攻势。 他再落地,再挡住自己祖父的第二剑。 又是三剑。 这切都发生在个呼吸之间,布兰在作完这切之后才惊觉——自己之前肯定没有这种实力。 他惊出了头冷汗。 过去在游戏之中那么年以来,布兰见过的剑术不计其数,但事实上他明白两个世界的剑术其实并不是回事。 毕竟个是由系统赋予的,个是由自己练习得来的。 那种掌握的程度完全不样。 就像布兰了解很剑术的架势、攻击的路线甚至是出手的套路,可要他施展,始终不过是花架子样的皮毛。 但刚才那六剑就完全不样。 之前那六剑等同于他在短短几秒之间挡住了布加、泰斯特、艾伯顿与自己祖父的先后六次进攻——“卧槽!”布兰心中暗惊——因为他无意识出手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自创的招式,而是闪剑! 不止是他认出来,事实上这刻场外的库兰也看出了不对。 老人起先直皱着眉头,心中很不是滋味,布兰对于剑术的领悟力好得惊人,让他这么大把年纪的人都忍不住嫉妒。 要知道场上的托布斯与布加虽然不是全盛状态,不过依照现在这个水准,他想自己上去也是撑不住两三个回合的。 不要说另外两个人虽然他不认识,但看来也不是软脚鸡。 这是纯粹的剑术的交锋。 但那个年轻人给他的惊喜却远不止于此,尤其是当布兰施展出闪剑剑术之后——库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火龙巴哈姆特传给炎之王吉尔特的上古剑术!那是龙族的传承! “这不是印魂剑术,不是风精灵的剑术!”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喊,“这小子难道没依靠印魂,这怎么可能!” “难道托布斯没告诉他这切?但是传承明明在那个年轻人手上!” 库兰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丢出脑海,他马上意识到个新问题,如果没有依靠印魂。那么对方是怎么到达黄金领域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资卓绝? ……当老人在场边天人交战的时候,布兰的祖父与艾伯顿退,后面泰斯特与布加又次以车轮战法杀了上来。 年轻人此时此刻可说是筋疲力尽,但他只能再退,身后离空气墙已经相当近了。 “大人,小心后面!” 尤塔看出了这点,忍不住大声提醒道。 布兰分神感应了下身后,果然察觉自己已经快要退无可退了。可是他举目四望,他又有什么能力突破重围呢? 以伤换伤或许可以,但绝不能让祖父察觉自己得意图,否则可能就变成以命换命了。 布兰皱起眉头,他觉得要骗过那个老人,这有些不大现实。 但正是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外面喊道: “小子!” 这个声音在他昏昏沉沉的精神世界中显得如此遥远,仿佛是从天边传来。但布兰还是听明白了,会用这个称呼叫他的,也只有那个老警备队长而已。 他使劲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给自己添乱。莫非他想要乘机除掉自己?那这个算盘可就打得大错特错了,他布兰既然敢于挑战,自然就有办法自保。 只是这个老家伙在旁边这么让他分心,那柄大地之剑可能不小心就会成为泡影了,这让布兰有点烦躁。 他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可不打算放弃那把剑,可这个时候库兰又喊了起来: “你的印魂呢,小子?” “又是这个?” 布兰不知道印魂是什么东西,他只觉得自己连回答反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库兰似乎也清楚这点,他立刻冲里面大喊道: “你的戒指,使用你的戒指!” 他边喊,边举起自己手中的风后指环指了指。 布兰皱起眉头,他边举起剑警戒着四个逐渐靠近的大师级剑手,边疑惑。风后指环?难道这个老头还不明白,在这个竞技场内切装备与与剑术无关的技能都会被封绝么? 因此他并没有打算回答。 老人微微怔,似乎对于布兰的迟钝有些不满。但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小子!等等,我不是让你使用它,你集中精神去感应这枚戒指——它是真的!” 布兰怔。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用种无比惊讶的眼神看着库兰: “什么真的?”他眼中写着这样句话。 “那戒指不是赝品!”库兰急的跳脚:“我不知道你怎么得到它的,但那是你祖父的,它是真的!” 他忽然瞪大眼睛:“小心后面!” 布兰回过头,原来他祖父抓住他走神的瞬间,已经剑刺到了他的后心。布兰完全可以感受到对方剑刃上传来的那丝冰冷的杀意。 死神好像来到了他身边。 ……(ps:我说个事情,基本上现在主角的装备和数据已经整理得差不了。地底之王的剧情走完后,我就会放出来。 不过我打算以后每天新后实时新主角的数据,但这么来存在个问题,那就是怎么发布这个数据。 第个办法是每天相关内容里的角的属性,但是这么做存在另外个问题是,后看书的同学可能看不到前面的属性。 解决的办法就是每天新发章属性,但这么做的后果是,将来相关内容里主角属性相关的章节恐怕都和新章节差不。当然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你们查找起来也会很麻烦。 另外个解决办法是,我在每天新的章节后,用赠送字数的办法来追加主角属性,还可能有些小说相关的背景内容。 当然这两个办法,我会做个投票,你们自己选下吧。 最后昨天那两章顺序发反了,先道个歉。不过顺序已经修正过来了,可以正常阅读了. 第七十三幕 地底之王(二十四) 欲望文 第七十四幕 地底之王(二十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四幕 地底之王(二十五) 死亡迫近的感觉,就好像瞬间坠入冰窖中,冷得侵彻骨髓。皮肤表面起了层寒霜,整个人下僵住无法动弹——虽然对方的剑锋还未及体,但刀刃上的那丝冷意就好像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样。 布兰感到自己的心脏骤然紧缩,他在那刻没有别的太想法,只是下意识地竭力避开试图躲过这致命的剑。 然而还是晚了些,时间在那刻有若停顿,他感到背后传来轻微的刺痛。布兰感到自己得神经绷紧了,他忍不住想到: 就此失败了? 但正是这个时候——道蓝色的光影忽然从他身上闪,场上立刻发出仿佛两剑交错的脆响。 老人马上后退,那道蓝色的光影向前追击,两者瞬间交剑十次——这是布兰的祖父第次在正面被逼退——他再后退拉开距离,举起手中的长剑看,剑已经断了半。 这让人眼花缭乱的切都在眨眼之间完成,所有人前刻还捂住嘴看着布兰身陷险境,但下刻局势就已经完全逆转。 布兰还没反应过来保持着被攻击那刻的姿态,而他转过头去,看到那道淡蓝色的人影在他与祖父之间,或者说拦在了那四个人的进攻路线上。 那是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的幽灵,她右手斜指向地面,手中握着柄精灵细剑,剑尖还在微微颤动。 圣印之魂! 空气墙另边的库兰看着这个女人,先是呆,但马上心中疑窦丛生:这个女人是谁?他自然知道对方的来历,可是这个印魂却不属于他所熟悉的任何个。 他自己的印魂是斩风者索拉,托布斯的印魂是苍剑士格莱斯,可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的孙子的印魂竟然是个女人——虽然据他所知,二十四骑士当中是有几位女性,可是她们的剑术都不适宜男性。 除了风语索雅,不过索雅的主要武器是弓,而且所有关于她形象的描述都是扎着马尾披着条长斗篷。 显然不是眼前这位。 不过让他大吃惊的是,这个印魂竟然可以实质化。这是什么特性?他和托布斯的印魂虽然也可以在人前显现,但作为个精神体却无法与这个世界产生实质的互动——而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那个女人与托布斯连交十剑。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个角斗场,怀疑是不是印魂在这个半幻想的空间中要比在外面具有强大的实力。 “不过这小家伙运气不太好啊,居然挑到这位印魂,”库兰边吃惊,心中同时也闪过这样得想法,并确认了布兰这的确是第次开启印魂。 让他难以置信的,年轻人还没开启印魂就走到这步,那么他将来的成就的极限会在哪里? 库兰无法评价。 ……“小家伙,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女人开口时,声音很漂亮,带着种成熟的理性气息;她没有回头,但仅凭声音就给人个印象——这定是个极美的女人,而且气质出众。 “你是谁?”布兰呆了,他自从穿越以来可还从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第三个灵魂。 “呆会再告诉你,”女人答道:“你进步得很快,但要对付这些敌人还不够,借你身体用。” ‘借’你身体用? 布兰听着这句暧昧的话,心中却是吓了跳。他当然知道这些幽灵——或者说叫做女妖的天赋——占据、附身,他赶忙后退,可那个女人向他招了招手,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样向前走去,让那个女人的幽灵与他融为体。 “别害怕,”女人的声音从他心中传来:“集中精神去关注你手上的戒指。” “你……?” 布兰下瞪大了眼睛,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女人的幽灵可能是来自他手上的戒指中。他这才记起来,刚才库兰在外面冲他大喊大叫,告诉他他手上那个戒指是真品。 可真正的风后指环?圣奥索尔的神器,风后之息? 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自己的祖父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东西。 就是传说中风后之息是来自于风元素领域的圣物,如果说风暴止息之山真是座山峰,那么风后指环就是座山巅最璀璨的颗宝石,手持他就能掌握风的力量,可这又与灵魂有什么关系?又与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他走神的刹那,不远处他的祖父正在修复手中的长剑,断剑处生长出层淡淡的黑影,然后这层黑影向前延伸,逐渐形成剑锋的形状,随后黑影退去,露出下面亮银色的金属刃面。 “小家伙,别走神。”女人看到这幕,立刻提醒道:“我们这样的状态只能持续小段时间,这不是圣印的正确用法——” “圣印的正确用法?”布兰愣。 “圣印诞生的意义在于传承,但现在我事实上是在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这种传承强行转移到你身上,”女人答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布兰摇了摇头,他此刻脑子有些乱,各种各样的信息交织在起让他有些无法接受。不过他当然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听了对方的话,他立刻在自己手上扫。 风后指环还是那个风后指环——风后指环【戒指】:+1灵巧,技能——【风弹】。 但此刻下面了排幽绿色的小字: ‘印魂启发状态’ “印魂?”布兰微微皱眉头:“什么意思?”他之前也在库兰口中听过这个词,可直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楚这个所谓的印魂是个什么东西。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年轻人眼角忽然微微动。他留意到在自己视网膜边缘,有两个小小的提示: ‘附体状态’ ‘技能联接状态’ 附体状态这他好理解,所有被鬼魂占据的玩家都会看到这个提示,就类似于个debuff提示样,防止玩家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第二个技能联接状态就让他有点费解了,这个状态其实他也知道。巫师有个法术类别叫做仪式法术,就是以魔法阵的力量将人的法力池连接在起,共同施展那些个人施展不出来的个大型法术。 当巫师们进入仪式时,就会得到这个提示,并且还能在法阵中使用其他人的法术。 但他不是巫师,身上出现这个提示又是什么意思呢? 布兰心中动,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自己的技能面板。但这不看还好,看差点将他骇得魂飞天外。原本他个平民的身份,民兵与雇佣兵(战士系),元素使(元素系)两个主职,外加学者个副职,不过诸如剑术、骑术以及元素感应寥寥数个技能。 可这会儿面板上却了三个职业: 剑士。 剑术大师。 印骑士。 剑士和剑术大师布兰不难理解,前者是个战士/游侠系的基础职业,而剑术大师正是这个职业最普通的个高阶转职,但至于印骑士是什么,他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玩家的转职虽,但布兰不知道得却没几个。不过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瞪大眼睛的是,那些职业后面出现的技能——甚至就连那个最基础的剑士后面,都有至少十种以上的剑术。 “这是什么?”布兰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他当然知道这些技能是从哪里来的,可那个女人有这么厉害? 这么技能代表着大量时间的练习,甚至战斗的经历——换句话说,就是要拥有如此的技能经验和人物经验才行。布兰回忆了下,自己当初**十级的时候估计都没这个女人这么技能。 当然,这和玩家的技能树比较单有关,很少有玩家愿意把技能经验浪费在不能为他的主要路线加成的技能上。像是布兰这样挥霍经验边提升战士等级边提升元素使等级,在游戏中那是新手才会干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这也太离谱了些,强大到这种程度的人,在这个时代的沃恩德估计也数不出二十个。不过换句话说,风后指环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那么对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你是风精灵?”布兰在心中问道。 “嘘,”女人用手指压在丰润的嘴唇上——布兰虽然无法看到,但心中却好像感受到了这样得幅场景:“别走神,呆会姐姐自然会告诉你,你的敌人上来了。” 她的话让布兰猛地醒神,果然看到场上的四个人又围了上来。 “需要我帮忙吗?” 布兰看着那些技能,摇了摇头。他以前是无法用出来,但旦掌握这些技能,他自信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百三十级的战士,放在圣者之战时代,也是数数二的强者了。 “恩?”女人微微惊讶。 “小子!”但这个时候库兰又在空气墙外嚷嚷起来了。 老人看到印魂与布兰合二为,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年轻时也经历过相同的幕,事实上那个时候脑子里像是要爆炸样的信息差点让他晕过去。 不过布兰动不动地在那里,面色平静、只是略微有点走神的样子,让库兰心中忍不住暗自佩服。老人知道人的灵魂第次与印魂融合时产生的冲突,那种痛苦绝对不是般人能承受得住的——但他不知道是,第布兰身体里本来就有两个灵魂,第二他自带的系统从开始就完全吸收了这种信息爆炸的效果。 第七十四幕 地底之王(二十五) 欲望文 第七十五幕 地底之王(二十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五幕 地底之王(二十六) “小子!”库兰拍了拍空气墙——知识与技能是两码事,个人可以将门剑术的各种起手式,进攻路数倒背如流——但这与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亲身练习毕竟是不同的。 库兰想布兰即使现在下‘了解’无数种剑术,恐怕也难以施展。他自己也有相同的经历,但胜在几十年的练习之中也摸索出不少经验,他想在自己的提醒之下,布兰说不定能战胜那些对手。 于是他喊道:“不要去管你脑子里面那些东西,我告诉你怎么运用你新学到的东西——你学的是谁的剑术?” 可老人没料到的是,布兰压根就没理会他。 事实上年轻人此刻心中有点不爽,开始要不是库兰在边干扰,他也不会差点功亏篑;不过好在他明白对方是为了帮他,心中并没有太过计较,只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犯同个错误了。 是没必要,再是敌人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同样是艾伯顿、布加在前,他的祖父与泰斯特在后,看起来这些投影试图用相同的战术再次把他逼入绝境——这倒是个好办法,布兰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沉重起来——这是体力不济的前兆。 但这会儿情况却有些不同了。 布兰微沉吟,就从众剑术当中选出门最适合自己此刻状况的剑术。这门剑术他并不陌生,他过去个朋友就是此道高手,他自己也投入过几级,不过当初不符合他的主要路线最后还是放弃了。 但那个时候的不合,这个时候看来却是意料之外的合适。布兰微微晃了晃剑尖,以个非常熟悉的起手势进入了状态。 “小家伙!”女人的声音在他心中微微惊讶,门完全没接触过的剑术,上手就有模有样,这可不简单。 “怎么?”布兰此时此刻心如止水,仿佛以个旁观者的角度答道。 “你的剑术天赋真是令人艳羡。能和你媲美的,想来也只有那个家伙了。”女人感叹了句,她微微叹息的声音竟可以让人心头软。 布兰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不过以精灵特有的冷淡来看,说不定是炎之王吉尔特也不定。据他所知,吉尔特年轻时就被冠以天才的头衔,要知道在圣者之战那个群星并起的年代,这个头衔可不像现在这么缩水严重。 他心思飘忽不定,可指向敌人的剑尖却动不动。布兰这刻仿佛有种清晰的感觉,他感到自己分为二——个即将对敌的自我,个在冷静思考这切的自我,两个自我互不干扰,构成种动态的平衡。 种微妙的平衡。 那种感觉就仿佛时间被拉长,周围的切都变得细微而精致起来,他思维流淌的速度变得缓慢,周围人的动作也随之变得缓慢。 角斗场上的敌人正在缓慢地启动,慢慢冲向他。场外的少年们的目光随着他们的动作缓慢地移动,库兰下下拍着空气墙,在角斗场另边冲他大喊。 “小子!”老人高喊:“你听我说,不要逞强,没人可以开始就对新掌握的剑术熟练上手——” 可这位老剑士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布兰忽然动了,年轻人不过是稍微晃了晃手中的长剑,然后下个瞬间,他就分为四。 那并不是分身术,而是布兰的动作在那刻快到了极致,仿佛眨眼之间出现了四个布兰在同时在向他的祖父、泰斯特、布加以及艾伯顿进攻样。 叮、叮、叮、叮四声脆响在刻之间先后传出。 或横或竖,布兰分别与四个对手交了剑,五人同时退了步。这次他们的进攻不但没有达到预定的目的,反而让布兰可以活动的范围变大了些。 这是风精灵的剑术,老人认出来了。 风舞——只是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那个年轻人就这么用出来了?熟练得好像练习了好几年样,不,甚至不仅仅是练习那么简单。老人作为个老练的剑手,当然明白布兰出剑时那种不带丝修饰的简练意味着什么。 实战经验! 库兰拍打空气墙的动作僵在了前刻地停了下来,如果他可以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的话,那么他想这个时候自己的眼睛定已经掉到了地上。 玛莎在上!这是什么样的天赋?老人觉得自己头都痛起来了,好像脑子被什么东西绞在起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得存在? 这样得感觉并不只有他个人有,场上布兰的四个对手们的感受尤其明显。由于力量被局限到同水平,技巧就成了决胜的关键,可现在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剑术明显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那是脱胎换骨的改变。 四人退,但微微怔之余继续抢攻。他们都是成名的剑手,自然明白这个时候只有持续给布兰施以压力,不让他有喘息之机,才能点点将他磨死。 这次主攻的是布兰的祖父,他是四个人当中最强的个,自然要正面承受最大的压力。他将剑放平,其他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包围,保持压力。 可以说这位老人这么做时就已经放弃了伺机剑定胜负的打算,而是改用这种近乎防守压制的稳妥方式来取胜,虽然看起来有些卑鄙,但却不失为个最好的选择。 布兰看到这幕,心中暗惊,忍不住自问自己的祖父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个指挥水平可不像是个老兵该有的能力。 不过四个人对个,显得保守的反而还是人的方,布兰的这战已经完全震撼了场外的所有人。 尤其是在那些少年的心中,这位年轻的领主估计要和那些传说之中的战神等同了。 不过老人放平长剑,布兰也放平长剑,但他放平长剑不是为了防守,而是门剑术的起手式。 泰哈斯人的突击剑术——布兰从女人的技能列表中找到这门剑术时心中的惊喜可说是溢于言表,以至于手中的长剑都微微颤抖起来,比起埃鲁因的军用剑术,这才是他作为百三十级战士最熟悉的剑术。 也是他使用得最的剑术。 这门剑术在历史上后来被北方人学会,并逐渐流传开来,几经改良之后,它有了个新的名字——教会骑士团国格雷斯的进攻剑术! 布兰轻轻放平长剑,心想,那么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剑术好了。 然后他动了,那刻明明是他的祖父在最前面,但泰斯特马上惊骇地发现,布兰第个找上的人——是他。 他是怎么绕过去的? 这是那刻所有人心中同样的想法。甚至连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都惊愕地回过头,但他看到的只有布兰剑刺入泰斯特咽喉之中的幕。 “你们在干什么?” 老人呆了,他忍不住用眼神询问布加与艾伯顿,纵使是布兰绕开了他,可在两个人的包夹之下布兰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干掉了泰斯特? 但布加与泰斯特回应他的是同样无辜的眼神。 太快了。 他们才刚刚反应过来布兰就剑挑开了泰斯特手中的刺剑,然后再剑刺穿了这位年轻的子爵的喉咙。 “小家伙,”女人同样有些讶异地看着这幕:“这可不是我的剑术。” “我把它改良了。”布兰大言不惭地说道。 他这么回答的同时,手中的剑并不慢。布兰向前,拦在他面前的艾伯顿与布加就好像小孩子样,甚至他们引以为傲的剑术也成了小孩子的打闹,年轻人攻势快若猛龙,个转折就突破了他的祖父与着两位剑士构成的包围圈。 当布加与艾伯顿试图回头重新找到布兰的身影时,老人眉头挑,已剑刺过来试图封住布兰从背后刺向艾伯顿的剑。 但他马上就发现这是个圈套。 因为布兰的剑在他面前分为三,老人马上暴退,手中的剑左右甩砰砰砰连接弹开布兰的攻击。 这次轮到布兰吃惊了,他看着自己的祖父几乎不敢置信,虽然没有身体素质的支撑,他最能把当年的剑术水平发挥十之二,但在这里大家都是样,谁也不比谁好到那里去。 而他祖父刚才封住他的那几剑,起码也是六十级往上走的水准。 布兰张大嘴,也就是说自己的祖父曾经是开化了要素的人?这怎么可能?他想想都觉得这个假设太荒谬了,有开化了要素的强者会跑到边境行省去经营个小磨坊的吗? 不是说没有隐世高人这种可能,可在他——在布兰的记忆当中,祖父直就只是个十月战争的老兵而已,仅此而已。 他看着自己身前的老人,那个老人也看着他。 但忽然,他的祖父面色变:“别——!” 这是这个布兰祖父的投影第次开口,因为他看到了从后面准备偷袭年轻人的布加。他自然不是为了提醒布兰,相反,他是为了提醒这位是十字剑大师。 可惜,晚了点。 布加与布兰交错而过——确切的说,是布加没有头的尸体与布兰交错而过。 而没有人看清布兰是如何出手的。 “小技巧而已。” 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祖父’,如此答道。 …… 第七十五幕 地底之王(二十六) 欲望文 第七十六幕 地底之王(二十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六幕 地底之王(二十七) 以对二,角斗场上两具无声的尸体似乎已经说明了这场角力的胜利方。事实也并不出人预料,布兰很快就故技重施击杀了艾伯顿——对于这位两度死在他手上的白骑士,布兰时之间还有点过意不去,不管从那方面来说,这也显得太悲剧了些。 但消失的白骑士显然并没有这种想法,它的尸体化作阵黑烟消失在角斗场上,证明这位亡灵骑士在被投影之前本身就是这个角斗场的部分,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 历史上那位白骑士,早已死在了里登堡郊外的群山之中,就像是这场战争中无数无名的尸骸样。 他面前还剩下的老人也是样。 布兰看着自己的祖父,竖起了手中的剑,而后者点点头,摆出了同样的起手式。埃鲁因的军用剑术——祖孙两人似乎要用这种他们所共同熟悉的剑术来决胜负。 接下来是是激烈的交手。 布兰从没想过自己心目中的祖父会强大到这个地步——当然他要知道这位老人在旁的库兰眼中,还不算是全盛的实力——那估计他定会重新审视自己这位祖父。 当然就是现在,他已经在重新审视这位老人,所谓的个十月战争的老兵——拿过烛火勋章。但如果仅仅如此,或许大约也就比警备队长马登稍微强些,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但此时此刻这位老人表现出的实力显然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这境界。 他是谁? 布兰无法得知答案,他向后步鬼使神差地躲过老人刁钻的剑,然后反手剑——平平无奇的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老人怔了下。 他仿佛还没预料到自己会这样失败,不过最后他抬起头,看了布兰眼。“干得不错,年轻人。”他说。 然后整个人化为黑烟消失在了角斗场上。 布兰知道那是他心中的投影在与他说话——也或许是这位老人在过去某个日子里对布兰说过同样的话,但这种生活之中的细节早已湮没在了记忆的尘埃之下,布兰只能通过从风中逝去的声音中去回味这种对于过去的追忆。 他保持着单手握剑向前刺的姿势呆了片刻,终于清醒过来。年轻人摇了下头,面色平静地回到了场地中央。 四周的空气墙在那瞬间消失了,库兰差点直接向前扑倒在地上,但好在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实力,单手在地上撑就狼狈地了起来。 这位老剑士心中大骂不已,但时之间也忘了上去问布兰关于他祖父和印魂的事情。 “看来你可以唤醒我,不是偶然的。” 布兰在场上静了会,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在他心中响起:“看来你可以唤醒我,不是偶然的,小家伙。” “你的剑术天赋,用天资卓绝已经很难形容了。” 那个女人的声音听得布兰的耳根痒痒的,就好像不自觉地想要让她说两句似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布兰问道。 “我的名字是奥塔莱丝——”女人从他身体中离开,呈现幽灵形态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他第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黑色的波浪状长发披肩,但却不显得凌乱,而是有种干净利落、简练的力量。 她的眸子是风精灵特有的紫蓝色,不过比般人要深邃许,仿佛看不到底般。 不过布兰看到这位精灵女性打着长长的、紫黑色的眼影,忍不住微微怔,在他的第印象当中对方给他的感觉是端庄严肃的——但这抹妖异反而将这个女人的成熟反衬得淋漓尽致。 他感到自己呼吸都微微窒。 在圣者之战的时代,的确有记录雾精灵女性是喜欢用面纹来装饰自己的,不过这么恰到好处的布兰还是第次见到。 “等等,你是二十四骑士中的……”然后他反应过来惊,马上打断对方的话。他本来早有猜测是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的英灵,可是风后圣奥索尔的二十四个骑士却又不样——追随风后圣奥索尔的二十四位骑士事实上都是那个时代精灵族最杰出的英雄——当然,那个时候还不叫风精灵,而是与银精灵族齐名的白银族裔——雾精灵。 不过这些英雄都早已先后在与黑暗之龙的战斗中身殒,最后牺牲的就是利刃骑士奥塔莱丝——她也是这职业的创始者——那是在正义的力量几乎要取得胜利、所有人都看到曙光的时刻,在灰色沼泽的战役之中,这位二十四骑士之中的最后、也是最年轻的位,同时也是圣弓射手索雅最喜欢的弟子,为了掩护炎之王进攻,死在自己的阵地上。 换算成人类的年纪,她不过才十六岁。 不过布兰看到这位单手持剑,气质出众的女性,心中忍不住疑惑。难道成为了英灵之后年纪还会增加的?不然怎么会变得成熟了那么? “不要打断,小家伙,”奥塔莱丝将手指放在嘴唇边,眼中微微带笑:“是的,我就是那个奥塔莱丝。不过你叫我卡雅好了,这是我的昵称——” “我以为……”布兰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没想到你们并没有消失,而是成为了英灵——”英灵并不是可以凭空产生的,除非像是圣所类的地方具备部分英灵殿的属性——比方所炎之圣殿培养炎眷骑士的赤红殿堂——而作为个指环具有圣所的能力,那是非常罕有的。 只能说明风后指环无愧于神器的称呼。 他停了下,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印魂又是什么?” 奥塔莱丝点点头:“印魂是圣印之魂的简称,圣印就是风后圣印,与此类似的还有炎之圣印与大地圣印,在我们的时代,强大的灵魂是极为宝贵的,这些不屈而纯洁的灵魂样是对抗黑暗之龙最杰出的军队——” “英灵军队?”布兰试着问。 奥塔莱丝再点头:“风后大人也好,炎之王也好,他们掌握的圣印的力量事实上正是传承的力量,这种力量本身来自于龙族。甚至包括包括贤者本身,也是样,”她看着布兰,“那是场残酷的战争,如果你切身体会,就会明白的。” 圣者之战的残酷,布兰当然明白。他甚至想起了夏布利群山之中那些银精灵的灵魂,同样的圣所,同样的成为英灵之后继续抗争——甚至是在玛莎的属意之下。 不过他很好奇,这支英灵大军在大部分历史当中并没有提及,甚至不是奥塔莱丝告诉他,他甚至压根没有听闻过。 “它们后来去那里?”布兰心中忽然惊,隐隐想到个可能:“大战之后,百族各自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国,这些英灵呢?回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之中吗?” 年轻人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小,参照夏布利那些银精灵的英灵就可以得知,它们中的大部分说不定现在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奥塔莱丝果然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布兰看着她,这个答案并不出乎他的预料,因为奥塔莱丝在战争结束之前就牺牲在了战场上,她不了解后来发生了什么也很正常。 不过他这个时候并不太关心这件事情,目前他连在埃鲁因内稳脚跟都显得有些困难,别说什么去关心这些虚无缥缈的历史的问题。 奥塔莱丝似乎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她继续说道:“所谓印魂——因为传承的力量是不灭的,风后大人将神器指环分为二十四个子环,将我们每个人的灵魂容纳进入子环之中,我们与玛莎大人签订了契约,在此之后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正义的势力培养下代英雄,比如说你——还有其他和你样拥有天赋的年轻人。” “可是战争已经结束了,”布兰答道:“再说这样被永久地束缚在指环当中,你们不后悔?” “我们没有选择。”奥塔莱丝答道:“如果没有人前仆后继的牺牲,黑暗之龙永远也无法战胜,至于后者——在不同的时代,谁又能看得清战争之火什么时候才会熄灭呢?” “我们只能尽最大可能保证文明的延续罢了。” 布兰默然,与这个时代的贵族们相比,圣者之战时代的先贤,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贤者。然而这似乎是智慧民族通病,旦生活安逸,文明就会变得好逸恶劳。 他沉默下来:“那么奥塔莱丝大人,你能做什么,像之前样将你的技能让我使用?” “恐怕不行。”女人摇摇头:“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只能教导你我所知道的剑术,只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想要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小家伙。” 布兰看着她,这个说法让他可以接受了些。 这么说来所谓圣印之魂的力量就是尽可能地开发个拥有潜质的人的天赋,有这些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的英灵作为导师,个拥有天赋的人成长的速度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要依靠自己,布兰想必自己的祖父与库兰就拥有各自的印魂,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位的成就也是天差地别。 库兰作为黄金中位的剑士虽然厉害,但如果把印魂的力量算上,也就是般而已。 他想了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个疑问:“最后个,奥塔莱丝大人,你开始说这是第二次救我,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看着他微微笑: “你忘了布契的那把大火了么?小家伙?” 布兰怔,随即恍然。他瞪大眼睛看这个对方,心中忍不住阵阵的后怕,要当初不是找到了这枚风后指环,说不定他就已经死在了自己祖宅后面那片红松林中了。 …… 第七十六幕 地底之王(二十七) 欲望文 第七十七幕 地底之王(二十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七幕 地底之王(二十八) “现在只有a03区有台升降机可以使用,不过奥德姆先生,你真要下去?”那个工头边说,目光在老矮人与罗曼身上来回巡视。 他带着奥德姆路深入矿山的隧道中,他们身后跟着十名士兵。库兰去不复返,奥金斯已经吓破了胆子,奥德姆现在就是他唯的希望,所以当这个老矮人出现在他面前要求下矿区去看看的时候,他简直是欣喜若狂。 至于罗曼? 仿佛抓住了最后根救命稻草的书记官大人压根就没注意到老矮人身边还有这么号人,何况这个矮人要救他于水火之中,至于对方乐不乐意带自己的私生女儿下去,那是他的自由不是吗? 听了工头的询问,老矮人从大鼻头里哼出声:“废话,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他回头看了后面那些战战兢兢的士兵眼——显然矿山里恐怖的传闻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子——老矮人说道:“你们不愿意跟下去的,可以留在上面。” 士兵们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可是大人问起来怎么办?”有人追问道。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老矮人没好气的说,要不是带着这些士兵下去实在是个麻烦,他也不想个人深入矿区,谁知道那些怪物的传闻是不是真的;那么人都目击了怪物,没准还真是真的,老矮人虽然还有两把功夫,不过也不见得高明到那里去:“你们自己去解释好了,扯谎还不会吗,我又不会拆穿你们——” 士兵们这才纷纷点头:“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奥德姆先生。”他们纷纷如此说道。 行人很快来到那台升降机旁边,商人小姐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那个东西,如果不是有那么外人在场,说不定她还想好奇的摸下——不过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老矮人已经拽着她走了上去。 那个工头这次并没有跟上来:“奥德姆先生,”他说道:“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注意安全。” 老矮人哼了声:“自然,你们人类真是胆小无比。”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只有那个工头涵养稍好,有些尴尬地说道:“奥德姆先生,你会操作这台机器吧?” “废话。” 老矮人没好气地用手拉下侧几根操纵杆,升降机立刻轰隆隆地启动起来,它缓缓下层,很快就将工头与士兵们抛在了上层。随着升降机的下沉,周围的景色变成了快速下降的岩壁,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 当没有外人的时候,罗曼明显就变得活泼好动起来,她尝试用手去摸周围的岩层。不过被老矮人把拽了回来,他瞪着她,大声说道:“想死吗?” “对不起!”商人小姐以人类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道歉道。 正是这个时候,升降机轰声落在了下面的岩层上停了下来,两人都晃了晃。老矮人举起火把向四周看了下,矿区的第四层如既往的狭窄无比。 他想了下,熄灭了火把。 不过他马上就发现了个问题——他没带照明水晶。当然他现在还可以带着罗曼返回上层去追那些人,他们身上肯定有类似的东西,不过奥德姆哼了声,他可拉不下这个脸来。 何况矮人本来就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他决定继续前进。 “黑漆漆的。”片漆黑之中,少女的声音说道,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亮晶晶的。 “嘘!”奥德姆吸了吸鼻子,进入矿区第四层之后,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他不敢使用明火。“跟着我走就行了。”矮人说道。 “为什么不照明呢?”罗曼问。 “因为这是地下,在地下,空气是很宝贵的。” “照明水晶?” “没有那个——” “可是好黑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罗曼想要光。” “小声点——”老矮人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忽然感到片柔和的光线从背后亮起,将四周照的片通明。 他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这是错觉。 老矮人把小小的眼睛瞪圆了回过头,却看到罗曼好奇地举起只手,她的手掌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这……这是怎么来的?”奥德姆结结巴巴地问。 “我也不知道呢,”罗曼把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它自己就可以发光了,蛮有意思咯!” “你也不知道?”老矮人觉得对方定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是啊,”罗曼乖巧地点点头:“我在心里想,要是有光就好了——它就亮起来咯,真有意思不是吗?” “这是第次?” “恩。” 老矮人摸了摸罗曼的额头。 “怎么了?” “没什么,”奥德姆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有类人被女巫与巫师共同排斥,他们的身体中流淌着魔力的血液——”他停了下:“你家人也和你样吗?” 罗曼想了下:“布兰说,姑妈是女巫。” “女巫,”老矮人瞪大眼睛:“不可能!女巫和那……势不两立的——除非她不是你真正的姑妈,你是被收养的吗?” 商人少女生气地说:“姑妈就是姑妈。” 奥德姆挑了挑眉毛,心想也是,别人的家务事和自己个矮人有什么相关呢?他忽然觉得自从遇到这个小姑娘以来,自己身上的毛病好像越来越了,他挠挠头答道:“好吧,有照明也好,跟紧我,你可别个人在这里走丢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的。”罗曼乖巧地点点头。 不过这种乖巧还没持续几秒钟,她马上又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老人家。” 奥德姆怔,下意识地回过头——……奥塔莱丝的话让布兰回想起在黑玫瑰战争爆发的当夜,在布契的老宅发生的切。那个时候他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再普通不过的个年轻人,面对那些来自于黑暗之中的亡灵的围攻,好不容易才带着罗曼逃出生天。 不过那天晚上发生的切的确并不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当夜被亡灵当胸刺中的剧痛此刻还能体会——当初他被芙雷娅与她的民兵们从红松林之中救起时身上原本致命的伤口愈合了大半,他原以为这是不屈天赋的额外功效。 但现在看来,真正救了自己命的是奥塔莱丝。 他看着对方,奥塔莱丝颔首。 “谢谢。”他答道。 “不必,小家伙,”奥塔莱丝对他微微笑:“姐姐是你的圣印之魂,救你就等于帮助自己,我也不想再回去沉睡那么长段时间。” 布兰听了这话心头跳,那么奥塔莱丝的意思岂不是只要他遇到危险都会帮他?那么这么想来之前几次险况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嘛,只是当时还不到最危险的时候而已。 奥塔莱丝是追随风后圣奥索尔的骑士,虽然布兰以前在游戏中在人类区域活动,对于北方那位传奇的君主并不了解,但精灵之王迪鲁特毕竟是与炎之王吉尔特齐名的人物,想来炎之王的追随者最少也拥有进入要素之境巅峰的实力,而风后的二十四骑士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个至少有八十级的npc随行保护,布兰想想都感到阵暗爽。他记得在琥珀之剑中有个任务是护送星与月之塔的位巫师导师去调查片被魔法扭曲的森林,那个任务中事实上是低级的玩家配合高级的nppc带的感觉他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是他唯次享受碾压同级副本的快感。 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布兰忍不住偷偷看了奥塔莱丝眼。 没想到这眼却被对方待了个正着,精灵女人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她闭上眼睛,严肃地说道:“不过虽然如此,但圣印之魂已被剥夺了力量。除了剑术与些秘法的传承之外,其实姐姐本身可没什么力量,你不要指望太了,小家伙——” “哈?” 布兰的小算盘被拆穿,顿时尴尬无比,面红耳赤。不过同时,他心中又暗叫可惜。 奥塔莱丝继续说道:“归根结底,圣印之魂代表的不过是传承的力量。事实上共有四枚戒指流落到人类世界当中,你的祖父能拿到,是因为我们欠你们的先辈个人情罢了。” “先辈?” 奥塔莱丝闭口不谈这个问题。 碰了鼻子灰的布兰这次却并不尴尬,他过去在游戏当中在npc处碰壁也是不是次两次,尤其是这种传奇的存在,他们的口风都是严的,如果不达到必要的条件,你别想在他们口中熬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 但布兰至少知道,看来祖父确实是向他和布兰的父亲隐瞒了什么。这与他的猜测很相近——祖父不但出身贵族,而且看起来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他也没有追问。 因为这个时候排文字出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正在提示督促他选择奖励,他与奥塔莱丝交流浪费了太时间——角斗场内的气氛已经开始变化起来,主持者留给挑战者准备的时间不,如果他不赶快做决定,说不定对方就要进行下场挑战了。 他看到这会儿,梅蒂莎都再次来到了他身边,看来这位银精灵少女都以为他还要进行下场挑战。四周也静悄悄的,库兰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而那些少年们则是脸期翼。 …… 第七十七幕 地底之王(二十八) 欲望文 第七十八幕 地底之王(二十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八幕 地底之王(二十九) 可布兰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继续进行下场挑战的,虽然第五场战斗并没有遇上秘银圣贤这是个意外之喜,但这并不能说明后面的挑战也会因此而简单。 第六场战斗毫无疑问应当是要素之间对决,对于那种程度的战斗,布兰甚至不用考虑。 在这里奥塔莱丝已经说明了不能帮他,而且这次他身边可没有银精灵禁卫军的英灵,也没有头小母龙来为他分忧解难。 对于要素之间的战斗,无论是他也好,梅蒂莎也好,或者就是他用永恒置球复制出两个夏尔来助阵恐怕也是样,甚至就算茜恢复实力也加入战斗也毫无胜算。 两个层次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这就是为什么当初茜在大地神使手上就连招也走不过去。 因此布兰并没有考虑太久,他马上接受了‘系统’的要求——挑选奖励。轮盘再次浮现在他面前,他用手点,指针很快开始转动——但它慢下来时,再次越过‘染血的祭坛’并停在后面张叫‘万象森罗’的牌面上。 “靠。” 布兰暗骂了句,看起来他的运气还是如既往的糟糕,他忍不住想要是红手软妹在这里就好了。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时候把芙罗召唤过来,冷杉城那边同样是大摊子事情等待他们去处理。 他平伸出手掌,让张灰色的无属性牌落下来落到自己手上,牌面上是这样写着的: 万象森罗(万景奇物iii)30任意【宝物—圣所/幻想】 结附,在目标生物(矮人/克鲁兹人)上添加3个装备指示物。 ‘矮人的宝库,金光灿烂——’ 当卡牌落下时,旁的奥塔莱丝显然也看到了。这个精灵女人紫蓝色的眸子里闪了闪,不过她想了下,并没有开口。 布兰的心思全在手上的卡牌上,自然不可能注意到旁圣印之魂的反应。相反,他拿到这张卡牌时边在心中向其他人问道: “这个装备指示物是什么意思?” “大人,你又搞到什么好东西了吗?”个略显轻松的语调从他心中传来,那是夏尔的声音。布兰惊,夏尔可还在冷杉城,他随即反问:“你能听到?” “自然。”夏尔耸耸肩的形象从布兰的思绪当中浮现:“我可是主牌,梅蒂莎、虎雀他们都应该可以听到,大人你之前的那个问题没有指明向谁发问,自然我们都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旅法师与召唤物之间的联系竟然不限距离?”布兰心想这倒是件好事,不过他还是问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嘿嘿,领主大人,你猜猜?”夏尔故意卖了个关子:“这里可是有个家伙对你的身份充满了怀疑,等你回来教育下呢。” 有个家伙等自己回去教育下?布兰听了这家伙的话心中暗自疑惑,不过他是向来不会让别人引导话题的性格,干脆对于夏尔吊胃口的行为视而不见,转而问道: “那么谁能给我解释下这个东西是什么。”他比了比手中的卡牌。 “装备指示物就是强化张卡牌的战斗力咯,大人你手上那张牌的牌面是青铜还是白银?”夏尔也不介意布兰放下那个话题,主仆两人倒是默契无比。 “青铜。”布兰答道。 “青铜的装备指示物,每个大约能提高召唤生物五个自然等级。”这是梅蒂莎的声音,银精灵少女被之前的规则移出场后,就在角斗场侧边上与库兰相对的位置。 “自然等级是什么?”布兰再反问。 “自然等级应当是召唤生物牌面上的等级。”夏尔答道。 牌面上的等级?布兰心中动,这才想起好像命运卡牌上是这个世界当中唯个提到生物等级的物品——在的地方,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黑暗的时代,人们早已习惯使用境界来划分个生物的强弱。 黄金领域,白银之阶,或是开化要素,而从来没有提到某某人是少级这样个说法。因为那像是游戏当中的术语。 布兰猛然惊醒,他忍不住看了看手上的卡牌,第次怀疑起这东西是不是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联系。要知道,在游戏中他可从没见过命运卡牌这种东西,虽说命运卡牌在解封之后规则化,只能为召唤者本人才能看到,可是没解封的卡牌呢? 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他强压下心头的疑惑,同时想起了自己的另张卡牌,那张卡牌是金辉战旗,同样也是提升生物等级的牌面属性。不过那张牌自从他入手以来还没有使用过,因为金辉战旗只能让他在场上的所有召唤生物提升级,为此布兰还必须支付五点光元素。 先不说他本来就光元素匮乏,其次这东西的意义实在不大,级对于召唤生物来说有什么作用? 当然或许将来等他可以维持大量召唤生物在场上了,这级或许就显得意义重大了,但至少不是现在。现在看来这张‘万象森罗’比‘金辉战旗’有用了。 想到这里他翻转卡牌,问道:“夏尔,你可以使用这张卡牌吗?”根据牌面的要求,梅蒂莎作为精灵自然是不行了,但夏尔却是人类。 “你得给我看看牌面才行,大人。”夏尔答道。 布兰随即在心中默念这张牌,大约几秒之后,对面年轻的巫师摇了摇头:“我不行,大人。” “为什么?”布兰吃惊地反问。 “我是高地巫师,大人,我们这支分裂于银色联盟;虽然世代与埃鲁因人直都有混血,可在牌面的规则上,我们还是布加人的后裔。” “原来如此。”布兰让牌消失在自己手上,有些可惜:“那么这张牌只有先放放了。” “不。”梅蒂莎却答道:“领主大人,你的卡牌中有人可以使用。” “谁?”年轻人愣。 “虎雀他们。” “等等,”布兰愣了:“芙罗和蒂雅可是野精灵,不要说卢比斯的雇佣兵中还有北方蛮族和山民。” “梅蒂莎说得没错,领主大人,”这是夏尔的声音:“虎雀才是主牌,虎雀是卢比斯人,卢比斯人作为北方人也是克鲁兹人的支。” “也就是说群体召唤类牌当中,只要主牌符合描述就可以了?”布兰问。 “是的。” 布兰释然,夏尔再提升十五级也不过黄金巅峰,固然强大,但而如果卢比斯雇佣兵提升十五级就是三十级,已经进入了即将突破白银中游的阶段,这个实力差可不得了,等于说他手上下就有了队将领存在。 也不错了。 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抬起头看到奥塔莱丝正盯着自己,忍不住微微心虚。因为有自己的个小世界的缘故,他时常要在人前走神,次两次还好,可动不动就发呆要被别人误认为‘天然属性’那他个大男人的脸可真是没处放了。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并没有这样个形容词。 但布兰总是下意识地在奥塔莱丝面前有点心虚,奥塔莱丝的气质和他的学姐有丝相似,如果是学姐在这里的话,布兰想对方定已经开始善意地嘲笑他是天然呆了。 “抱歉,”他解释道:“想到了个问题。” 女人表示理解,微笑颔首。 而这个时候,角斗场上空那个巨大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凡人,你已经通过了考验,你将得到奖励——” 布兰抬起头,看到角斗场中央那把插在石碑中的长剑忽然‘嗡’声震动起来,它猛地挣脱束缚向上飞起,然后直射向布兰而来。 场外所有人都惊叫声,但布兰却举起手稳稳地抓住了剑柄。 剑在他手上颤抖不已。 布兰却感到种磅礴的力量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升起,这股力量连接着大地,仿佛只要他还在大地上,就会永远屹立不倒。 他握住这剑的瞬间,角斗场忽然静了下来,然后下刻,观众席上的所有符文矮人观众共同发出个山呼海啸的声音: “z’roe!z’roe!” “z’roe!z’roe!” “z’roe!z’roe!” 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场上的所有人,震得他们耳鸣目眩。但库兰也好,尤塔也好,甚至是那些少年都明显可以听出,那个声音中并不带有敌意,而是在簇拥着什么——这个声音逐渐变得高昂起来,让布兰在那里,手握这权柄,沐浴这山呼,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个感觉。 仿佛他手握这剑,就在此加冕为王。 但他摇摇头甩开这个想法,回头问梅蒂莎道:“他们在说什么?” “z’roe是古代矮人语,其实是个人的名字,符文矮人的先古大帝z’roe。后来这个名字被用来指代大帝之上的切王者。” “王者?” 布兰举起手中的剑,果然看到剑上用先古语刻着行小字——因为在游戏中设计者为了偷懒,出现在游戏中少量的、所谓的古代语言事实上律用现实世界当中的文字替代,在这柄剑上铭刻着的正是英文,这让布兰看到这些熟悉的字母心中的感觉无比怪异。 …… 第七十八幕 地底之王(二十九) 欲望文 第七十九幕 地底之王(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九幕 地底之王(完) “这是什么文字?”这次轮到梅蒂莎发问了。 “古代语,‘握此剑者,是大地与生俱来的主人’——”布兰心中古怪无比地答道。 “大人你认识古代语?”这下银精灵小姑娘吃惊了,不只是她,连奥塔莱丝都是愣。 古代语传说是先古时代之前的语言,甚至比黄昏之龙的历史还要久远——换句话说,那些背景在过去游戏当中是毫无意义的——就像远山背景样,只能远观,而与玩家生活的时代毫无关系。 布兰咳嗽声,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忙答道:“从黑塔巫师的古籍中看到过些,不过我想布加的工匠巫师那里应该有的记录。” 梅蒂莎这才点点头,不过奥塔莱丝却怀疑地看了他眼。 布兰心虚不去看她们两个,而是迫不及待去检查大地之剑的属性。他以前虽然听说过这把剑的名头,但不可能有机会入手这样得东西——作为四十五级的幻想级长剑,这东西在它出世的年代的价格可是天价级别的,布兰根本想都不敢想。 不过虽然他已有心理准备,但打开属性,还是忍不住吓了跳: 大地之剑,哈兰格亚【黄金】 3442(硬度/锋利)+22力量,+17灵巧,+20体质附加技能: 地震:自动向持剑者攻击方向施展次岩牙突刺(强度视持剑者的力量而定)。 元素领主:持剑者可以召唤六头黑曜石豹为自己作战。 石之巢:消耗(灰水晶),以1头/天(容纳10/300,可自主关闭/开启此能力)的速度产生岩石豹。 (巢穴升级—黑曜石豹,需要材料:魔法黑水晶,石之钥匙,贤者石板,琥珀原石x6)布兰看到这玩意儿忍不住在心中连叫了三声卧槽,首先3442点伤害就甩开同级其他武器三条街,看来大地之剑应当有有攻击附加,因为就算是同等级的其他幻想长剑在伤害上也至少差它三分之。 再次,地震与元素领主的技能虽然布兰早已知道的,但后面那个石之巢的属性却把年轻人惊呆了——那刻他满脑子只剩下个名词: 移动巢穴。 众所周知在沃恩德世界中有各种各样的巢穴,有些装备甚至也能定期产生魔法生物,这东西在玩家中被称为移动巢穴——布兰不是没见过类似的玩意儿,此刻他手上的戒指就是个类似的东西。 不过风后指环显然要厉害得,相比把巢穴规则注入到魔法装备当中,让装备具有圣地属性明显要困难得。不过真正让布兰震惊的是——这巢穴是可以升级的! 般来说个原始的巢穴最初可以提升两次等级,而这个石之巢就算是升过次级,但下级的黑曜石豹至少也具备黑铁巅峰的实力,只要他可以掌握这东西年,那么他岂不是手下至少就有三百头黑铁巅峰的生物可以指挥? 那要是这巢穴还是原始状态呢? 要是这个巢穴是特殊巢穴,不仅仅只能提升两次等级呢? 布兰想想就觉得激动无比,甚至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动了动。不过他马上就有了新的烦恼,升级这东西可不简单,魔法黑水晶还好,有炼金术大师塔玛在这里,布兰并不担心会造不出来。 这东西的原材料不过就是黑水晶和魔力精粹而已,都不难入手。 而贤者石板,现在布兰看到这玩意儿就头大,在夏布利的冒险已经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不过还好,这东西至少市面上还可以买到,他马上可能要去安培瑟尔趟,在那个繁华的自由贸易港,入手块贤者石板应该不算什么困难。 而最后两个就麻烦了。 琥珀原石在任何国家都是管制品,那是魔导动力的动力来源,这东西其实有两个名称。次级的叫做索米尔原矿,最纯的矿石才叫做琥珀原石,布兰想自己要给安蒂缇娜准备魔导工坊都只能想办法偷偷弄些索米尔原矿,而且这还有困难,那么他要到那里去弄这些琥珀原石呢? 布兰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自己去开矿,这个时代没发现的矿区还有很,不过它们都在蛮荒地区,时半会他似乎暂时还没这个能力。 而至于最后那个石之钥匙,那东西就复杂了。元素领域这东西倒是有很,可是凡人无法进入元素领域,这东西流落在主物质位面的少之又少——布兰觉得或许换成游戏中的说法,能说明这东西的稀有程度。那东西是玩家公会独立筑城、成为领主的必需品。 他拍了拍脑袋,有些头痛。 但正是这个时候,那个巨大的声音又次响了起来: “凡人,你做好准备迎接下面的挑战了么?” 那个声音震耳欲聋,盖过了场上切其他声音。所有人寂,纷纷从布兰手中的剑上移回注意力,这才想起他们还在这个莫名的竞技场上。 当然没准备好!布兰正要回答,但正是这个时候个声音叫住了他。 “先生!” 他很熟悉这个声音,这是那个叫做柯文的瘦弱少年的声音。他向那边回过头去,那些少年还被关在笼子里,虽然库兰救出了他们中的些人,可至少还有半人还被关在笼子里。 布兰看着那个瘦弱的少年,大概猜到对方叫住他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答应——首先他清楚自己的力量,他绝对不可能通过第六次挑战,贸然接受只能得到失败的命运而已。 其次,他隐约估计到这个圣所的出现大概与这些少年有关。他不得不说这些家伙胆子真大,明知道这矿坑下面有古怪还敢乱来,不过既然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甚至他们的作为还连累了其他人——且不说这次山崩中有少矿工遇难,如果不是他的实力够强的话,他,尤塔,茜与梅蒂莎最后都可能被困在这里。 布兰虽然并不认为个人拥有同情心有什么不对,可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妇人之仁并不等于真正的仁慈。因此他摇了摇头,对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就先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他向奥塔莱丝与梅蒂莎招了招手,带着她们向场地外走去。 “等等,”柯文再次叫住了他:“先生,我并不是要求你同情!”少年在笼子里喊道。 这次布兰怔,停了下来。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少年说道:“先生你可以选择同意或是不同意,选择权在你手里,但是请让我把条件说出来好吗?” 布兰抬起头看了下天空,天命竞技场非常人性化,主持者似乎看到了下面这切,上空督促的声音没有再出现。 “你说。”年轻人想了下,点点头。他有点好奇,这些看起来身无分文,贫困潦倒的少年能有什么交易可以与自己做的? 即使他们愿意为自己效劳,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这些少年没什么实力,本身又只是矿工,布兰倒是不介意收容些追随者,可是代价太大他也不得不考虑。 他看着对方,忽然记起前往这里时,在山道上偷听这些少年的对话。那个马赫尔似乎提到这个瘦弱的少年身上有什么不值钱的古怪东西,他想莫非是那个? 布兰皱了皱眉,说实在话他并不看好这次交易,他知道有些npc喜欢收集些古怪的小玩意儿,就像是小罗曼样;但那些东西其实真正有价值的并不,在游戏中他就上过好几次当了。 不过这点耐心年轻人还是有的,他在那里,默默地等待对方拿东西出来。 但柯文在怀中摸索了会,却拿出了件布兰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的东西——张命运卡牌——布兰的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柯文手上竟然有这东西,而且还击命中了他的要害。 这是正中下怀啊。 不断从旅法师这个职业当中得到惊喜与好处的布兰,现在可以说是对于命运卡牌有种热忱的兴趣——那怕明知道第六次挑战毫无希望,但他看到那张卡牌时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动了心。 就像是个收集爱好者看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好东西样。 他看到那是张火系的卡牌,而牌面上的东西让年轻人又是阵心动: 火爪领主(炎之部落i)20火【生物—火爪蜥蜴/战士,33级精英】 好战。 当火爪领主在场上时,场上的所有火爪部族添加1个战斗指示物。 支付火1,场上的所有火爪矛手获得‘冲锋’异能。 当火爪领主在场上时,支付1财富,1声望每天。 ‘领主是最优秀的炎狱军团指挥官——’ 布兰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战斗指示物是什么东西,但经历过装备指示物之后至少也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为召唤生物带来加成的。何况这张牌本身就是33级精英,也就是黄金初阶的召唤物——不要说它还有为火爪矛手提供冲锋异能的能力,这真是击命中了布兰的要害;要知道他手上正好就有张火爪矛手的卡片,这种套牌按照夏尔的说法是可遇而不可求,他当然明白那个少年的意思——可他究竟要不要选择继续挑战呢? 第六次挑战几乎毫无胜算,可布兰时之间又不愿意放弃,他忍不住进退两难起来。 “领主大人,”梅蒂莎说道:“那是白银卡,注意它的编号,那应该是炎之部落的核心牌!” 布兰怔,这才注意到炎之领主在这套牌中的编号是i,而编号为i的卡牌大都是套牌的核心牌,这点夏尔和梅蒂莎都曾经对他说过。 这下他是为难起来。 …… 第七十九幕 地底之王(完) 欲望文 第八十幕 意外来客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幕 意外来客 每个人都看出来布兰的犹豫,尤塔和茜互相看了眼,没有说话。少年们也都是脸紧张,的确,天命竞技场每次挑战的难度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上场挑战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大家都知道恐怕这会儿那个年轻人已经失败了。 至于后面的挑战,没有人敢说自己心中有底。 布兰也是样。 梅蒂莎轻轻在后面拉了他下,小声说道:“领主大人,套牌的任何张卡都不是唯的,实在不行,我们放弃好了。” 但布兰还是在犹豫,话是这么说,可是沃恩德如此之大,为数众的命运卡牌分布在这个世界上,说它也,可要遇上特定的那么两张,这个机会就太小了。 布兰玩过游戏,自然知道这种稀有装备有时候就是可而不可再,全凭人品的事情,可能错过次就再没机会。 但他也不是莽撞的人,就是赌徒孤注掷也是为了抓住那万分之的机会,可他如果再走上角斗场中,可能万分之的机会都没有。 他考虑了下,刚想摇头,这个时候却听到个声音:“领主大人,让我去试试吧。” 他抬起头,看着茜勉强支撑着身体从笼子里了起来,少女面色并不太好,但仍旧坚持着蹙着眉头对这边说道:“大人,我感到自己的力量恢复了些,而且我还没挑战过,让我去试试好吗——”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尤塔在后面拉了她下。 女佣兵团长从布兰的犹豫中看出这个年轻人对柯文的条件相当心动,她担心茜主动请缨布兰说不定真的会同意——不知道为什么,尤塔这刻看到茜柔弱的背影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还活着在自己面前样——她心中本能地不想让对方去冒险。 “让我去,尤塔。”茜挡开尤塔的手。 女佣兵团长怔住了。 但布兰却摇了摇头:“些?” 角斗场的第轮挑战是地狱三头犬,白银中上位,就是尤塔也不是它的对手,恢复了些实力的红发少女又有什么用呢? 他看得出来,茜这个时候的实力最有白银初阶的水准。 “不行。”布兰并未做考虑就答道:“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 “可是——” 布兰不打算去理会茜的可是,卡牌再重要也比不上他身边的人重要,拿人命去做赌注,他布兰还没养成那些贵族漠视生命的习惯。 何况如果茜再次被关进笼子,他救还是不救? 因此布兰摇摇头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他抬起头看了柯文眼,很遗憾地向对方摇了摇头。然后他再看向角斗场上的天空,准备开口答复——“咦?” “布兰,你在这里!”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清脆好听得声音让布兰心头狂跳——她怎么会在这里?他忍不住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蛋——上面同样写满了惊喜。 商人小姐双手放在自己胸前的皮包包上,从角斗场另边走了进来——她与个矮人在起,那个矮人布兰发现自己也认识,他记得对方好像叫做奥德姆,应该是个符文矮人的后裔。 他在‘林中的鳟鱼’酒吧见过对方面。 不过罗曼怎么会和这家伙在起?布兰心中闪过万千疑惑。 这会儿奥德姆完全没在意周围其他人,这个老矮人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建筑,瞪大眼睛张大嘴,仿佛全身心投入了进去,震撼得无以复加。 “布兰——”与他不同,罗曼全部注意力从开始就全部落在了布兰身上,谁也没看过眼。 这位商人大小姐脸上的惊喜之意很快变成了浓浓的担忧。 她眨了下眼睛,眼圈少有地红了——事实上这还是布兰第次看到罗曼眼神中流露出这样得担忧:“人家好担心啊,布兰!姑妈也不在,如果布兰出了事情的话……” 少女话语中少有的软弱让布兰的心也随之软,本来打算问对方怎么会到这里来——那两个天使呢?这样得话自然也出不了口。 罗曼低下头,双脚并在起,无意识地用圆头皮鞋互相碰了碰:“罗曼是偷偷跑来的,布兰你接下来是要骂人了吗……” 说是这么说,这位古灵精怪的小姐还是边偷偷用眼梢去打量布兰的神色,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 布兰看到她这副样子那里还责备得出口,再说罗曼也是为了他的缘故。他当然要给她个教训好让这位大小姐以后别到处乱跑,不过不是现在。 年轻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满腹牢骚也随风而逝。 不过个新的问题也随之产生,按理说任何人进入这个地方都要接受次挑战。以罗曼的实力自然是没办法通过挑战的,那么谁来救她出去呢? 布兰时之间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第六次挑战? 可有时候他越是担忧什么,什么就越快遇上,正当这个时候,上空那个声音果然不期而至: “新的挑战者,你要接受挑战吗?” “诶?”罗曼不解地抬起头,转过脑袋左看右看,好像在找这个声音从那里传出来的。 “小罗曼,放弃,”布兰咬咬牙提醒道,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把对方个人留在这里。这个少女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个人,也是从开始就与他起同生共死的他心中认定的伴侣,对他来说有着与所有人都不同的意义。 或许比心目中那个女武神都要来得加重要——如果说埃鲁因的复兴与女武神的命运是他心中的个梦,那么这位商人小姐对他来说具有加真实的含义——他直把她看做他与这个世界的纽带,甚至这种感情比对待布兰自己的家人还要来得深刻——身体中的两个灵魂让家人这个词显得既亲近又疏远,仿佛最后只剩下祖父那张苍老的面容最为清晰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布兰还没考虑过回‘自己的’家去看看的原因,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没有办法面对。 但罗曼不样。 他答应过她,要保护她,作为她的骑士。 那么布兰摸了摸自己的剑,他就必须作为个男人兑现自己的承诺。如果无法战胜,他就与罗曼起在这里化作石像,虽然这么想有些不甘心,不过布兰并不后悔。 “领主大人?” 作为他的召唤生物,梅蒂莎敏锐地察觉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这是我的选择,”布兰摇摇头笑了下:“只是要连累梅蒂莎你在这里待段时间了,说不定会很长,直到下个主人找到你。” “那召唤出的就不是梅蒂莎了。”银精灵少女静静地看着他,柔声说:“梅蒂莎只属于大人,就像夏尔样,每个旅法师都有自己的法则与世界,同样的牌,但并不代表同样的人——” 布兰心中动。 梅蒂莎看了看场外,声音很柔和:“想必茜小姐也是样的。” “什么意思?” 银精灵小公主抬起头看着他,淡银色的眸子里有种看穿切的安静,仿佛尘世的喧嚣都在这安静、空灵的眼睛里被洗涤了样。 “从灰狼佣兵团解散之后,大人就是茜小姐唯的寄托了,大人你没有发现吗?”她小声问。 “怎么会?”布兰愣了:“不是还有灰狼佣兵团的其他人么?还有,那个艾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茜应当喜欢他吧——” “autn’smida’ttdokares——”梅蒂莎用空灵的声音答道。 “人与人之间是互相需要的……”布兰解读出这句银精灵的古老谚语。 银精灵少女点点头:“因为被重视,所以才会重视那个重视他的人。这个世界真正能成为你朋友的人并不,因此我们才会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互相理解。” “茜小姐能感受到的重视,梅蒂莎也样能感受到,”银精灵小公主微微笑:“我只有个末位的私生子——但在大人身边,我却能感到那种真正的尊敬与礼遇,这是源于内心的快乐,梅蒂莎很珍惜——” 她微笑起来点点头:“谢谢你,领主大人!所以请不必愧疚!” 布兰点点头,他看着罗曼,商人小姐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她怔怔地看着严肃起来的布兰:“怎么了,布兰,罗曼做错了什么了吗?” “没有。”布兰摇摇头:“比起坏心做好事,我还是觉得好心办坏事可爱些。”他说道:“因为前者只能变得坏,而后者却可以变得好,不是么?” 他拔出剑。 四周静了下去,柯文也想了想收回手中的东西——他不再说,经历过次之后每个人都清楚这里的规则,他们显然都明白布兰现在面临的处境。 那位小姐明显是他所爱的人。 那么他要怎么选择呢? 至于他们自己会不会获救,柯文这刻反而忽然觉得不太重要了。因为如果布兰要救他们,必然要进行第七场挑战,可那显然是毫无可能的事情。 没有希望,反而不会显得那么绝望。 …… 第八十幕 意外来客 欲望文 第八十一幕 两难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一幕 两难 柯文放下手,像是想通了般。 马赫尔在乔卡都在边看着他,有些难受,不管怎么说柯文还是他们的同伴。对于少年来说,这样得分离显得有些残忍,他们都想过了,如果柯文不能离开,他们就留下来。 大不了大家都出不去好了。 马赫尔心中甚至阴暗地想到,说不定布兰也会留下来,那个年轻人两难的选择他看在眼里。他想有这么个大人物——布兰在他心中已经完全够得上大人物的标准了——在这里陪自己,那么他们这些人留在这里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但柯文却言不发,这个瘦弱的少年沉默了会,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他了起来,又次举起了手中的卡牌,然后远远地丢了出去。“先生,接住!”柯文看着布兰,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布兰回过头,惊讶地看着这边。 “你疯了?”马赫尔看到柯文的举动,完全呆住了。 但瘦弱的少年脸上却露出个满足的微笑来——个在他那种身份的人身上不可能看到的,充满了野心与向往的微笑,那刻他仿佛不再是个小小的矿工少年——而是方之主。 布兰不解地看着对方。 柯文微微笑,起来挺直了背:“先生,在成为学徒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件事情。我知道在大人物眼中,像我们这样的人的生是微不足道的……” 他摇摇头:“不过我想,即使是我们这样微不足道的人,也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或许我已经做不到,但至少在刚才,我发现自己也有机会改变像是你这样得大人物的命运。”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是窒,忍不住想到这小子莫非是疯了? 但柯文并没有疯,而是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在身后那个少女的帮助下缓和过来之后,他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这张卡片能给你带来什么,不过如果它给你带来好运,让你可以从这里脱身,那么大人将来你的传奇中,就有我的部分——不是吗?” 布兰呆住了,这是什么理论? 他第次重新打量这个少年,心中充满的了惊讶,他不知道应当怎么评价对方这种想法,既充满了赌徒的疯狂,但却又让人感到丝敬佩。 洒脱的钦佩。 不过对方凭什么这么看好自己,布兰有些不解,他不禁问道:“这张卡牌的确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可我即使拿到它,也样不能改变失败的命运,我这么说——你后悔了吗?” 布兰看着那个方向,开诚布公地说出了自己现在的窘境。 听到这句话尤塔和茜也愣了,她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等等,小子你……”库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但柯文却不惊讶,少年笑:“是,可大人只要拿起那张卡片,至少就接受了我的好意,不是吗?”他又说道:“何况大人的这句话,正好证实了我的想法,至于结果如何,我并不在意。” “柯文……”乔卡与马赫尔都呆住了,他们好像第次认识自己的这个同伴样。但不知为何,这些少年此刻心中对于自己的这位同伴既有些疏离而陌生的担忧,然而又隐隐对对方产生了丝高高在上的仰望。 布兰在此前的挑战当中已经给他们造成了个不可战胜的印象,然而这刻的柯文却好像在气势上与对方平起平坐了。 这让他们无法想象。 布兰听了对方的回答,沉默了下来。他认为有这样想法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定是真正的大牛。可他看这个叫做柯文的少年,既不像是疯子,也不像是什么大牛。 不过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布兰忽然问道。 “柯文?克瓦纳,我的姓是我的导师赐给我的——”少年答道。 克瓦纳领主,果然是这小子,布兰恍然大悟!历史上的克瓦纳的少年时代的确是成长于托尼格尔的乡下,可没想到是在这片矿山之中。 布兰立刻想到在过去游戏当中,对方定是通过这条任务线,最后步步走上了权力的巅峰。不过改变对方命运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那些寒铁矿?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过历史上的克瓦纳领主作为取代让德内尔伯爵,成为让德内尔方之王,从平民到公爵的经历几乎是个活生生的传奇,在这个传奇当中可没有任何记载表明他在沙夫伦德矿山当中就死过次了。 那么是不是整件事还有转机呢? 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 布兰握在大地之剑剑柄上的手微微晃了下,第次对于未来的走向产生了不确定。不过旁的罗曼听着布兰与那个少年之间的对话,又看他疑惑,纵使是再大咧咧也察觉出不对来。 她有些担忧地皱起小眉头:“布兰,我该怎么办?” “放弃挑战,罗曼。”布兰回过神,对她答道。无论未来的走向如何,至少现在,他必须面对自己的选择。 “放弃?” 但正是这个时候,个声音插了进来。这个声音虽然有些老气横秋,但却中气十足,这是矮人特有的大嗓门——奥德姆终于从对这符文矮人先贤建造圣所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听到的个句话,就是布兰让他们放弃挑战。 这简直是不可容忍,是对于矮人尊严的种亵渎,没有任何矮人会在挑战面前退缩,那是种懦夫的行为。 何况他还是个高贵的符文矮人,白银之裔的后代。不要说这个地方,是承载者他先祖灵魂的殿堂,无数祖先的灵魂都在此刻萦绕在这座圣所上空,注视着下面发生的切。 他怎么可能退缩? 奥德姆立刻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他说:“纵使我是个老头子,可是也绝对不会在这里退缩!何况这里是我们符文矮人的地盘——没礼貌的小子!” 这句没礼貌的小子真是说到了旁库兰的心里,他觉得这辈子没听过比这贴切的形容词,以至于他看这个顽固的老矮人都顺眼了些。 在他看来,托布斯家的这小子的确是没礼貌极了。 “奥德姆,你怎么在这里?”不过他还是先开口问道。 老矮人向布兰喋喋不休的抱怨才刚刚开始,但就已经胎死腹中,他看到库兰,吃了惊。这位黄金级的警备队长他可是认得的,不过他看到对方浑身是伤的样子,忍不住大大地惊讶:“库兰队长,你怎么这样了?” “因为你们符文矮人的地盘还真是个好地方,”老人没眉毛扬,没好气地答道:“话又说回来,你怎么变成符文矮人的,你不是金矮人吗?” “金矮人只是我的个故乡而已,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符文矮人。”听到有人怀疑自己的血统,老矮人不干了。 “好吧,姑且认为你是白银的子民,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奥德姆愣,这才发现那个老警备队长脸微笑——当然,在他看来就成了奸笑——老矮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套,他结结巴巴地砸吧砸吧嘴想要编造个理由出来,他总不能说传说这里有个巨大的宝藏,作为符文矮人唯的血脉,他有权来继承这切吧? 其他人先不说,让德内尔伯爵估计首先就会让他这个符文矮人唯的血脉变得名不副实——至少是从活蹦乱跳的状态变成死的状态。 不过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布兰手中的大地之剑。 这位老矮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z……z’ore……”他脱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不对,忙用克鲁兹语大叫声:“大地之王……这把剑怎么会在这里?” “你也认识?” 被晾在边好半天的布兰看了对方眼,有些讶异地问,作为白银的遗产,能认识这东西的人可不。 虽然奥德姆自称是符文矮人的最后血脉,可这些所谓的最后血脉他见得了,有些早已忘了关于自己民族文明的传承,除了生理上的特征之外,与白银之民事实上没有太的关联。 这些人被称之为遗民,沃恩德大陆上遍地都是。 话又说回来,现在沃恩德大地之上数量众的黑铁的子民,那个又不是上古时期黄金种族的后裔呢?可是黄金与白银的时代早已过去,经历过黑暗的年代之后,现在的沃恩德,早已与神话之中描述的不同——“当然,先生。”老矮人看着布兰,他第次微微低头,态度不由得放尊重了些,这让旁的库兰很是腻味——心想这老家伙怎么见风使舵比奥金斯那胆小鬼都快——可在此之前,对方的顽固他可是亲身领教过的。 老剑士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布兰的剑上,看来原因只能从这上面找了,不过这把剑虽然是把好剑,可它就有那么重要? 布兰在同时也意识到这点。 “它对你很重要?”年轻人比了比手中的剑,不过话是这么说,布兰可不打算把这东西让给对方。且不说会在挑战中这把剑能大大地提升他的实力,再说自己千辛万苦完成挑战不就是为了这把大地之剑么? “与其说重要,不如说与个传说有关,”奥德姆心中有些失望,他是为宝藏而来,但如果这把剑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的那个宝藏定泡汤了。 符文矮人的宝库有很,但与大地之剑有关的却只有个。老矮人心中想起那个传说,忍不住看了布兰眼。 他不是真正的符文矮人,只是符文矮人血脉遗落到大地之上的支而已,他没有真正的白银之民那种卓绝的天赋,甚至连祖先传说中可以与布加的工匠巫师媲美的建筑技术也都没有学会半点。 不过他并没有欺骗库兰,他的确算是这个文明的继承者——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从他出生开始,他脑子里就留下了些神秘的信息——这些信息无疑是通过血脉代代相传的,所以奥德姆才会知道沙夫伦德的矿山之下有着先祖的宝藏。 …… 第八十一幕 两难 欲望文 第八十二幕 传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二幕 传承 而正是因为知道这切,老矮人才会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但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宝藏,连奥德姆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身体中的血液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样个梦想。 那就是让符文矮人的传承重新回到沃恩德的大地之上。 就像他知道得,那个传在符文矮人中那个关于复兴的传说。 他看着布兰手上的剑,心中时之间犹豫不决。他心中的声音告诉他应当相信这个传说,可他要怎么相信?传说中说所有的符文矮人都要奉持有大地之剑的人为王,追随他重建符文矮人的帝国。 可要这个老矮人对个陌生人俯首称臣,这实在是有些太为难他这把老骨头。 “传说?”布兰果然追问道。 奥德姆咬了咬牙,决定死抱住自己的小聪明,至少走步算步再说。老矮人咳嗽了声答道:“这个恕我不能说,不过我好像听到你们之前的交谈,你们想要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布兰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没什么,大人,”老矮人挑选了个自己比较好接受的尊称,他想如果贸然称对方为王的话,不只是自己无法接受,恐怕也会把在场的所有人吓大跳:“我只是想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他停了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布兰手上那把剑:“如果您能把那把剑借我小会,说不定我能让各位轻易离开这里。” “哦?” 布兰还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他和旁的梅蒂莎互相看了眼,各自看出对方眼中的怀疑。不只是她们,连旁的那个老剑士都开口问道:“奥德姆,你在搞什么鬼,我告诉你这小子可比我厉害了,你在他面前玩什么花样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 老矮人愣,马上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该死——”不过他想了下,还是明智地避免了与库兰冲突,对方的实力就摆在这里,矮人虽然顽固,但他自认为不是鲁莽之辈:“这个圣所是我们符文矮人建造的,就是为了存放那把剑,既然领主大人已经拿到了剑,那么离开这里应该不是问题才对!” “有这种说法?”布兰问道,他可不知道天命竞技场还有这样的设置。 “当然,不过大人你们不行,你们知道白银的遗产其实是留给这血脉的后人的,你们虽然也是秩序之民的后代,可毕竟是异族,”老矮人对布兰的态度明显不样,他认真地答道:“但我不样,我身上流淌着符文矮人的血,拿着那把剑,说的不定我能打开这个空间——” 布兰回头去看库兰,但这位老警备队长显得有些犹豫,他虽然和奥德姆打过交道,但对对方了解得最的无非也就是这家伙的顽固而已。 要说他知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位老人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年轻人已经做了决定,这把剑至少在这个空间中是他的战利品,在游戏中有法则的力量来保护这点,他相信在这里也是样的,他想即便把这把剑给这个老矮人,对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何况老矮人的话让他心中微微动,对方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过去他从来没在游戏中听过类似的传闻,那是因为玩家当中可没有白银、黄金的血脉,因此也自然不会在圣所中触发类似的剧情。 因此布兰只是稍沉吟,就把剑丢了过去。 “你试试。”他说道。 如果大家能不被留在这里,那当然是最好。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了边的柯文眼,心想莫非这就是历史的转机? “怎么了,先生?”柯文留意到他的目光,问道。 “看起来你运气不错。”布兰对他说道。 “你这么确信他能行?” 少年看到矮人接过剑,步步走到角斗场中央,他回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布兰问道。 “不,”布兰摇摇头:“我只是相信历史而已。” “历史?”柯文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但布兰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手扬,卷起道剑风裹住地上的命运卡牌向自己飞过来。他伸手抓接住那张‘火爪领主’卡,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系统提示:奖励入手。” 然后他自己倒是先微微笑。 “领主大人?”梅蒂莎留意到布兰的神色,有些不解,在她心目当中,布兰不应当是为了这么点小便宜就会喜形于色的人。 布兰同样没有回答她,他只是抬起头看着角斗场的沙地中央。 同时刻,老矮人已经在那里双手举起大地之剑——天空中那个声音再次回响起来: “凡人,你要接受挑战么?” “当然!”奥德姆的话吓了所有人跳。 但这次挑战却并没有如期而至,大约沉默了片刻,天空中那个声音问道:“从你身上我似乎感到了熟悉的气息,你是我们的后人?” “是的,先祖与崇山的灵魂们,”老矮人昂首答道:“我与你们样是高山与岩石的子民,金属与火的孩子,千百年来,我们在荒野之上历经磨难,但最终还是克服重重困难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让灵魂享有片刻的安宁——” “因为这是我们的起源,是我的故乡。” 角斗场上静了片刻,但声音随即咆哮起来: “安宁?不,时刻未到!”声音滚滚如雷鸣,仿佛发起怒来,震得所有人都东倒西歪:“荒野上我们的子孙,你们还要继续跋涉,直到那个时刻来临,你们的灵魂才能重归于圣殿!” “时刻已经到了,先祖与崇山的灵魂。” “是吗?” 空间中忽然传出个声音,整个空间嗡嗡作响。 然后老矮人犹豫了下,他回头看了布兰眼,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举起手中的大地之剑。 “dazzmoteshremm!”矮人答道。 那是种古怪的语言,布兰并不认识,但梅蒂莎却认了出来,她皱着眉头对自己的领主大人解释道:“秩序真言,好像是神圣盟约上的段。” 布兰自然知道所谓的神圣盟约是什么,那是对抗在黑暗的年代之前,大地上切智慧生灵对抗黄昏之龙时与玛莎大人签订的盟约,这份盟约其中的部分本身就制定了秩序的法则,传说是来自于这纪元之前的时代,也就是神民之前的时代。 既布兰所谓的‘毫无意义的背景’的时期。 神圣盟约之后,在对抗黑暗之龙时大地上的正义势力还签订了份神圣盟约,不过那份用古代语书写的协议比起正品来可就差远了。 神圣盟约本身就是件象征着法则的神器。 不过奥德姆说出那句话之后,整个空间立刻震动了起来,所有人都感到周围空间得松动——这说明老矮人并没有骗他们,他的办法奏效了! 但这个时候布兰在空间的震鸣之中却忽然像是产生了幻觉样——他看到些奇怪的图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轮黑色的月,片漆黑的湖中央座静静矗立的高塔仿佛隐喻着什么……然后画面变,变成群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在望无际的荒原上行走……然后他看到了排黑色的文字——xvi:thetower——失落的‘月亮’夺走了光。 这排文字他记起自己在里登堡逃狱时似乎曾经见过,但马上这排文字下面又出现了句全新的话: xx:judgement——光失去了。 文字持续浮现: xvii:thestar——白银代失落在大地上,在黑暗与蒙昧之中披荆前行(寻求)。 然后切异像都消失了,布兰摇摇头清醒过来,看到梅蒂莎关切地看着自己。他向这位银精灵少女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不过他目光微微转,看到商人小姐正向这边点点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像是想要关切地问他什么,不过时之间又不敢让他发现以免遭他的毒手。 布兰看到罗曼这个样子就忍不住好笑,他对梅蒂莎说道:“说到底,这次我们还真应该感谢某个人。” “恩?”梅蒂莎微微愣。 “感谢小罗曼为我们带来了好运气,”年轻人回过头,脸板,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捏住了这位商人小姐粉嘟嘟的小脸:“是吧,小罗曼?” “啊!痛、痛、痛,布兰……我再、再也不敢了……”罗曼脸被扯了过去,眯起眼睛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赶忙大声承认错误:“对、对、对不起嘛……” 她对小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想要后撤,但又怕痛,时之间进退两难。 布兰看了场上的老矮人眼,再看了看罗曼,问道:“以后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不、不敢了……”少女的眼睛左转转,右转转地回答道。 布兰无奈,知道这家伙是肯定不知悔改的,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无论上哪儿都要把她带上,不然再来这么次可谁都受不了。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而同时,周围的光线下暗了下来,仿佛进入了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之中——“怎么了?”罗曼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没什么,”布兰感受着四周的环境,如此答道:“所以我们回来了。” …… 第八十二幕 传承 欲望文 第八十三幕 伏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三幕 伏击 进入秋暮冬初最后段日子的派达尔松已经是片萧条,树木早已光秃秃的了,但森林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盘踞在大道两边。 马蹄声声从远处传来,十名骑士分开白蒙蒙的雾气,闯入了万籁无声的清晨之中。 为了保证速度,骑手们让坐骑保持着小步调的跑步,但却没有纵马疾驰——从这里到卢达大约还有上百英里行程,他们不得不保持马力。 除了中间那个背着长长的黑布包裹的骑手以外,其他人都全副武装,佩剑与寒光闪烁的十字弓偶尔从长长的斗篷下露出来。骑士们直高度警惕,不时四下张望,冬初的森林寒冷而萧瑟,但林子里仍然有狼出没。 骑士们直向前,很快就来到条小河边。这个时节的河水还没有结冰,水面粼粼发光,岸上有座冷清的石桥——但这个时候,为首的骑士忽然警觉地举起手,让其他人停了下来。 骑士们勒紧缰绳让战马停下来,纷纷看向四周。那个为首的骑士收回手,再向左右两侧比划——意思是有人埋伏——然后他调转马头从腰间拔出长剑。 骑士们纷纷左右调转马头,马上以为护送者为中心构成个圆阵,整齐划的行动表明这些骑士的训练有素,就是埃鲁因般军团当中的斥候骑兵也达不到这个水准。 但随着骑士们的行动,森林中也发出簌簌片乱动的声音,两侧的灌木丛中马上起来片穿着皮甲的贵族私兵,这些伏击者个个手持武器——战斧、小圆盾或者十字弓。 显然伏击者意识他们被发现之后准备强攻,但骑士们的反应也不慢,他们甚至比这些伏击还先出手。黑衣骑士们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的手弩,四下射击,几个伏击者才刚刚冲出灌木丛来到大道上就被仰面射翻。 骑士们的射术极佳,他们不断调转马头向四周放箭,不少伏击者都被射中咽喉箭毙命,尸体甚至很快围成了个圆圈;但埃鲁因骑兵用连发强弩弹药有限,私兵们似乎清楚这点,五轮射击之后,他们发出声呐喊齐齐冲出森林涌了上来。 但骑士们不慌不忙,他们左手撩开斗篷,右手顺势从下面抽出柄手斧齐齐向前丢,片惨叫之声响彻云霄,惊得不少还在梦中的鸟雀扑腾着翅膀从四周的林子里飞起来。 而这下措不及防的伏击者们瞬间就倒下了前面排人。 “快!上,他们没武器了!” “别让他们有机会上弦!” 但清晨冰冷的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只会让这些亡命之徒兴奋起来,贵族私兵中有人疯狂地叫喊——他们占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几乎十倍于对方,即使是堆人命也要把对方堆死。 骑士们冷静的出手已经激怒了这些人,伏击者们疯狂地扑上来试图要把战斗变成场绞肉的混战。 可惜他们发现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 对手的强悍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骑士们齐齐拔剑,场上立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伴随着长剑银光闪烁——白色的气流道道纵横交错——它们几乎构成了道密不透风的大网让那些莽撞向前的伏击者头撞在上面。 然后就是血肉横飞,残躯与肢体向后落去,让后面的人头上像是下了场血雨。 众伏击者完全被打蒙了,他们事先安排这场伏击时被告知,对手是队王国的骑兵。但没人告诉他们,这队骑士个个都有白银巅峰的实力。 贵族私兵们开始还能依靠惯性向前涌向那些死神样冷漠的骑士,但不到片刻,这些乌合之众的士气就完全崩溃了。 还未及近身,自己方就损失了接近三分之的人。发热的脑袋冷下来,这些贵族私兵就意识到对方的可怕,不需要做提醒,他们就哄而散——甚至逃得比来时还要快,至少快倍——战斗很快结束了。 为首的骑士停下来,深深吸了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他举起手制止了己方的追击。只是他们路以来遇到的第几次伏击了?追击也是毫无意义的,抓不住什么有价值的目标,何况他们自己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骑士都停下来,他们检查了下左近,然后低下身子在尸体上擦拭了下自己的长剑好收剑还鞘。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只有战马碰鼻子的声音——为首的骑士灰色的眼睛扫过战场,他打量了下满地的尸体——这些贵族私兵身上都没有显著的标志显示他们是那方的势力,也没有打任何旗号,他们像是帮山贼强盗——不过强盗没有这么训练有素。 然后他拉下斗篷的面罩,露出张中年人削瘦苍白的脸。他回头看了眼,他们护送的那个骑手拍了拍自己背后的长条形黑色包裹以示安全,然后对方也抬起头拉下面罩。 露出张年轻人的脸。 确切的说,这张脸的主人布兰也认识,他叫泰斯特,泰斯特子爵。只是目前这位子爵的面貌有些变化,个月来他削瘦了不少,面色也差了些,对瞳孔中像是燃烧着湖绿色的火焰。 “安全。” 如果布兰在这里的话,定会被这位子爵开口吓跳。他的声音沙哑而枯涩,就像是喉咙被谁戳个漏风的口子样,年轻人吸了吸鼻子,仿佛说出这句话让他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这些人是哪路人马?”那个中年人看着地上那些尸体问。 “安列克大公的人。”泰斯特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他?”中年人微微愣:“那个老家伙不是在向我们示好吗?” “贵族都是两面三刀的家伙。”泰斯特吸了吸鼻子,答道:“你不用看我,我也是样,所以千万不要相信我,有机会我定会在你背后捅刀子。” 中年人笑了笑:“有意思,不过你放心,我只相信我的人。” “哼,”泰斯特看都不去看对方,他拉起面罩准备上路,但正是这个时候,这位年轻的子爵动作僵住了——他看到森林中闪过道绿色的反光,脸色下子就变得极差。 “小心后面。”泰斯特马上放下面罩,对中年骑士说道。 为首的骑士立刻回过头,但晚了点,那道绿光正中他的胸口。中年人正在惊愕这是什么妖术,但他的表情已经永远定格在这刻,泰斯特亲眼看到这位骑兵队长在自己面前化作为座石像。 那家伙追来了! 年轻的子爵心头狂跳,他看到这熟悉的幕就知道是什么人来了。那噩梦般的记忆至今还在折磨着他,但没想到这刻噩梦又重新化为现实,他那刻几乎想要拔腿就跑,但手和脚却像是生了根,如同着了魔样动不动不听他指挥。 然后他看到那个全身覆盖着翠绿色甲胄的怪物从丛林里走出来——所有的骑士都呆住了,他们当然看到了自己队长的遭遇,可是如此诡异的攻击方式超出了每个人的认知,他们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应该如何是好。 防范对方吗?可是似乎没有谁敢说对那样道绿光有什么好的防御手段,要说为队长报仇,可谁又能摸得清对方的底细。 骑士们时之间竟然僵在了那里。 可从森林中走出来的翡翠骑士显然并不领他们这个情,他步步走过来,目标正是被所有骑士护在中心的泰斯特。 而面对这位骑士的步步逼近,拥有黄金初阶实力的年轻子爵竟然发现自己被吓得动弹不得,甚至连从喉咙里发出个字节都显得无比吃力。 “你……” 他刚刚挤出个字,终于有骑士受不了向这个翡翠骑士出手。可对方只是抬手就架住他的长剑,然后这位骑士被连人带马齐掀飞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株黑松上,然后就再也没有声息。 翡翠骑士这手明显震住了所有人,但也让骑士们反应了过来——是敌非友!骑士们齐齐低喊了声,手中的长剑向对方刺去——可无数剑刃还未及身,就被翡翠骑士身体周围层淡绿色的光给挡了下来。 顶级魔法甲胄。 所有人心中都是沉,顶级的魔法甲胄外层都带有强大的魔法防御,这种保护甚至不仅仅可以防护般的魔法攻击,甚至连刀剑这样的实体攻击都可以并阻隔在外。 这种甲胄在埃鲁因,只在这个王国最鼎盛的时期,才由宫廷炼金术大师制作了几件,它数量绝对稀少,但能拥有的人却定不简单。 骑士们心头沉的同时正在猜测对方是何方神圣,可惜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时日无。泰斯特根本没办法开口提醒,因为这些骑士们已经发现从自己的剑开始——甚至包括魔法剑也是样——正点点的石质化。 这个发现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反应快的立刻就弃剑,但毫无用处,最终这十名骑士还是化为座座大道上呆立不动的石像。 泰斯特看到这幕,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但事实上翡翠骑士慢慢走到他跟前时,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而神经失常——虽然他倒是希望如此,或者说干脆这是在做梦才好。 翡翠骑士步步来到他战马下面,抬起头盯着他,既不说话,也不攻击,就这么动不动。 …… 第八十三幕 伏击 欲望文 第八十四幕 芙蕾娅的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四幕 芙蕾娅的信 那刻时间有若凝固。 年轻的子爵浑身冷汗,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句话来:“你……想要干什么?” 翡翠骑士指了指他背后的长条状包裹——他的意思很明确,你身上的剑。 “这剑是你让我带出来的——”泰斯特吸了口气,他重重第喘息起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到最后句话时,这位年轻的子爵几乎是在怒吼了! 泰斯特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这么戏弄过,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屈辱得像是个被玩弄的小姑娘样,他觉得与其这么和这个怪物打哑谜,还不如被对方剑杀了来得痛快。 可是看到自己不远处那个被变成石像的骑兵队长,泰斯特还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翡翠骑士面无表情——当然它冰冷的面罩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再指了指泰斯特背后的长条形包裹,然后按了下自己的胸口。 年轻的子爵看出了对方的意思,对方是让他把剑交给他。 但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如果他把剑交出去,那么他怎么在万物归会中向其他议员、元老交代?他好不容易才因为这个任务而获得了万物归会内部高层的重视,否则对方也不会派出整队精锐的骑兵来保护他。 可现在他不但丢掉了这些骑兵,还有可能要丢掉这重要的东西。这要追究下来,不管他在万物归会里是什么身份,都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虽然是圣子,但圣子可不只有他个。 泰斯特粗重地喘着气,他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这个翡翠骑士,像是想在对方脸上看出什么松动来;可惜就像前面提过的,冰冷的头盔上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年轻的子爵考虑了下,内心天人交战,他毫不怀疑如果拒绝,对方立刻就会让自己也变成尊石像。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翡翠骑士三番两次放过自己,要说对方完全没理由只留下自己个,对方完全可以干掉他,再拿走狮心剑——可对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给他个选择的权利。 难道仅仅是因为好玩? 但这显然不现实。 泰斯特想到这点,他再疑惑地看了对方眼,犹豫再三之后终于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年轻人将只手伸向背后,解下那个长条状包裹,然后丢给了对方。 “为什么不杀我?”与此同时,他问道。 翡翠骑士弯腰从地上拾起狮心剑,好像完全不担心泰斯特会偷袭他样——或者偷袭他也压根不怕——这样得态度让这位年轻的子爵深吸了口气,不过还是压下了乘机出手的**。 这个怪物展示出的匪夷所思的实力让他根本就兴不起抵抗的心来。当然他不是没有抵抗过,可是结果就是惨败,这种滋味他在湖心岛上已经体会过次了。 然后翡翠骑士抬起头看了泰斯特眼。 “你不甘于命运,却甘于向另方低头?”翡翠骑士问。 这是泰斯特有史以来第次听到这个湖之骑士开口说话,对方的声音在头盔下嗡嗡作响,以至于听不出男女老少。 “哪方?”泰斯特皱眉,眼中深绿色的火光闪过丝不满。 年轻的子爵也豁出去了,反正大不了就是在此地死——他甚至不再去考虑什么万物归会的责罚——他在这里把剑交出去,就是只想搞清楚这个怪物究竟为什么要直和他过不去。 “对世界充满了叛逆,这本来无可厚非,可是因此而甘于受人利用,这就是愚昧了——”翡翠骑士答道。 “你是说万物归会?”泰斯特问:“我也不过是利用他们而已。” “软弱——”翡翠的骑士拿起剑转身向河边走去,丢下这么句话。泰斯特动不动地看着这位古怪的骑士步步走到石桥上,然后将手中的狮心剑丢到冰冷的河水中。 那刻他几乎以为对方是疯了,可马上他又平静下来。 对方疯不疯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倒是湖之骑士最后那句话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软弱?泰斯特觉得自己的确是软弱,可他忽然苦笑了下,心中不由得还是要去想自己应该怎么应对万物归会的惩罚。 他再抬起头想看看给自己带来麻烦的罪魁祸首。 可那个翡翠色的骑士早已不见了踪影。 ……对于芙雷娅这样个来自于布契乡下的女孩子来说,王立骑士学院之中的日子仿佛比其他地方快些,树上的枯叶好像昨天才染得片金红,但转眼之间就已经光秃秃片。 这是训练之间的休息时间,这位未来的女武神个人坐在石阶上发呆。 少女将下巴抵在剑柄上,双手环抱长剑,看着学院外远处青黑色的山影怔怔出神。当她看到那些光秃秃的树影时,才意识到冬天的来临——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了啊! 少女有些出神地想到。 对于这里的生活从开始的极不适应到慢慢习惯,心态上的转变让她几乎忽视了周围的切变化,夏叶繁茂,秋叶遍红,冬叶枯萎,年就这么过去了。 而她每天的生活却变得像是苦修士样的乏味,为了变得强,她几乎推掉了切活动。每天的日子就在训练——休息——训练——休息之间轮回,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几乎拼了命想要达到自己的目标——她觉得自己甚至说不好究竟是要为了布契的大家,还是仅仅是因为那个年轻人对自己的期望。可是每每想到布兰温和而关切的目光,芙雷娅就忍不住心中怦然跳,好像喘不过气来样紧张。 有时候她觉得这样得自己真是太丢脸了,可是她怎么也无法摆脱对方的影子。 “布兰,布兰……” 她无意识的念着这个名字,没注意到个人已经来到她面前。然后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小姐才赫然惊,抬起头——她看到那个黑发披肩的女骑士按着剑,面色严肃地在自己面前——脸蛋下变得通红。 芙雷娅有些不知所措地起来,时之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怎么了?”尼玫西丝偏着头看着她。 “没……没什么……”芙雷娅低着头,意识恍惚地答道,她觉得这话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但那个严厉的女骑士这次却没像是往常样责备她,问她为什么没有点警觉。 她走过来,言不发地伸手贴住她的额头,手心冰冷——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芙雷娅僵了下,吓得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差点转身落荒而逃——但她看到尼玫西丝黑沉沉的、关切的眼神,呆住了。 “想家了?”尼玫西丝放下手,脸上没什么表情,而是用有些低沉的口气问。 “没……”芙雷娅摇摇头,但忽然又点点头。她想到自己如果不顺着对方的话说,可真不好解释自己之前在那里干什么。 “芙雷娅啊,你真是个笨蛋——”她在心中暗暗地骂自己:“扯个谎都不会,明明那家伙说谎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 尼玫西丝看这位小姐在自己面前又开始走神,叹了口气,心中大概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不过她没有问,而是将手伸进披肩下面,拿出封信来: “他的信。” “布兰的信?”芙雷娅怔,随即脱口而出。但她马上意识到不对,下意识地捂住嘴——这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尼玫西丝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丝微笑,这是芙雷娅第次看到她笑:“原来是叫布兰吗,幸运的家伙——” “幸……什么幸运……”芙雷娅低下头,觉得自己耳根都要烧起来了,她用细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辩解了句,不过还是赶忙把那封信接过来,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个时候两人听到阵辚辚的马车车轮声传来,突兀的声音从学院外侧的大道外响起,但在这个时节,已经很少有人从外面回来了。两个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她们随即看到辆白色的马车,像是幽灵样破开清晨的雾气,缓缓驶入学院内。然后它缓缓经过两人不远处,进入了学院深处——那个方向是芙雷娅知道是公主殿下的居所,有皇室的骑士看守,般人可进不去。 “那是……”她小声问。 尼玫西丝看到马车上的盾形文章,上面的紫罗兰如此醒目,她看了会,回过头大道:“兰托尼兰来的人,又是个幸运的家伙。” 女骑士的语气有些不善。 “怎么?”芙雷娅怔。 “没什么,”尼玫西丝甩甩头,她长长的漂亮黑发直让芙雷娅羡慕极了:“你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就好,芙雷娅,你进步很快,不用气馁——” “谢……谢谢。” 女骑士停了会,又想起什么:“对了,那家伙之后又来找过你吗?” 芙雷娅愣,随即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那个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自从尼玫西丝提醒她之后她就与对方断绝了来往,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纠集了帮人想要找她麻烦。 结果那件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位女骑士知道了,她亲自出面教训了那些人顿,贝克贝格伯爵的次子甚至因此还差点被学院开除。 不过这件事情后来又不了了之,芙雷娅虽然有些懵懂,但大约也知道这是妥协的结果。不过她已经很感激了,比起来,自己不过是个平民。 不过现在又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呢? 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尼玫西丝。 第八十四幕 芙蕾娅的信 欲望文 第八十五幕 矿山的新主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五幕 矿山的新主人 “没有了,尼玫西丝学姐。” 尼玫西丝笑了下,但马上又严肃起来:“你最近小心些,那小子最近又开始不安分了。不过他们这次做得蛮隐蔽,我暂时还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芙雷娅抬起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没关系,”黑发的女骑士吸了口气:“有我在,小心些就好。”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的天空。北方的天空有些阴沉,仿佛正孕育着场可怕的风暴。 只是这场风暴会在深冬之前来临吗? 没人知道。 尼玫西丝只知道学院里已经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了,这片王国最后的疆土或许并不是避风港,而是未来个巨大漩涡的中心,至于这短暂的安宁,不过是风暴之前的寂静的假象。 至少女骑士明白,在北方,在自由港安培瑟尔,场见不到硝烟的战争马上就要拉开序幕。 她回过头,深深地看了眼芙雷娅。 “你能胜任吗?”她问。 “什么?”芙雷娅呆。 这位未来女武神呆呆的样子逗笑了尼玫西丝,她微微掩了下口,有些有意思地答道:“没什么——” ……而在这繁复纷杂的霜降之月的最后段日子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汇聚在了起,当北方的局势变得摇摇欲坠的时候,同样的时光如梭,才眨眼的光伏,沙夫伦德矿山就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那次让所有人人心惶惶的事件最后被证明是个闹剧,这个闹剧开始在镇上广为流传,但很快就为人们所淡忘。 人总是健忘的,除了那些伤者、死者的家属永远深刻地记住这天之外,大部分人不过在短短周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上。 而沙夫伦德矿山表面上似乎成不变,维持着数十年来陈旧的样子。但在表面之下,些东西却慢慢改变了。 首先自从布兰等人离开地下之后,库兰的行动就被限制起来。老人在布兰的示意下宣布暂时转交矿山内切职务给奥金斯,然后闭门养伤——而至于那个胆小如鼠的书记官大人——事实上在布兰、梅蒂莎闯入他的办公室时,他就彻底投降。 如今有尤塔带着二十个黑铁巅峰的雇佣兵伪装之后贴身二十四小时监视这位书记官大人,就是借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玩出什么花样来。 事实上和布兰预料的正好相反,奥金斯如今似乎比以往战战兢兢、勤勤恳恳了些,以至于他在自己手下不明真相的文官之中都获得了些好评。 那些副手大约以为自己的大人在肩挑起整个矿区的工作之后,终于悔过自新,变得务实肯干起来。 甚至至于那些让德内尔伯爵派遣下来暗中监视这个年轻人表现探子们,已经连续两周在报告上写上了好评。 当然,这些报告每张都是经了布兰的手的。当布兰把这些报告拿给那个胆小如鼠的书记官看的时候,那个叫做奥金斯的年轻人第次骂了娘。 当然,骂完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好像自己对于让德内尔伯爵的不敬生怕被周围的眼线听去似的。 这就是所谓烂泥扶不上墙——布兰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不过为了安抚这位胆小而又好高骛远的书记官,布兰向他许了个诺,答应他之后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为他们工作的细节,只说是将他囚禁起来,另外找了个与他相似的人来代替他。 虽然这个谎言看起来拆就穿,可至少也给了我们的书记官大人个心理上的安慰。现在他常常惶惶不可终日,也就和这点心理安慰活着了。 至于库兰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冷杉城,当这个老人看到夏尔时,就明白自己跑不了了。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布兰有意无意的示好,而是要求后者遵守诺言,在时间到之后就放他走人。 看到这份报告时,布兰在沙夫伦德镇上、林中鳟鱼旅店中某间房间的书桌旁,笑着摇了摇头。 库兰与他祖父明显有关系,可这个老剑士自从离开地下之后就变得只字不提,不言不语起来。 年轻人倒是有意从对方身上找出这个秘密的真相,不过以他的性子来说并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而比起来,现在他有要紧的事情要忙。 于是他先把这件事情放到边,回过头去看了看正埋头在大堆账册之中的商人小姐娇小的背影——离开地下之后,他可是好好训斥了这位不听话的大小姐顿。 不过本来他以为罗曼会好几天都不理自己,结果离开矿区时,这位自诩为大商人的少女还紧紧地拽住他的手——好像握着什么重要的宝物,不小心就生怕遗失了似的。 这让布兰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语言上太重了。 可没想到不到几个小时,这位小姐就故态萌发,又变得大摇大摆起来。直到虎雀抵达,布兰又吩咐尤塔从矿区内将账册复抄了份送出来之后,小罗曼才真正收敛了心神。 她已经工作了两天,进展快得不可思议——商人这方面似乎的确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以轻易从繁复的数字、简写当中分辨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在沃恩德的记账方式其实本身就相当简单,还处于很原始的阶段,罗曼很快就查处了奥金斯和其他人亏空的部分,并把账目上的些漏洞清点出来。 不过布兰明白当下还不到大刀阔斧在矿区中进行清算的时候,至少名义上这里还归让德内尔伯爵管辖,他和罗曼都只不能随便进入矿区中与尤塔会面,以前引起矿区里探子的注意。 事实上新安插的二十个佣兵进去,都是借用了矿难中死伤士兵需要补充的名义,这些人用不了太长时间,让德内尔伯爵不会让自己管辖的区域里出现太陌生面孔。 顶个月,新的士兵就会补充下来——当然布兰还可以从中阻挠,不过最也就拖延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对于布兰来说已经够了。 因此他按下这件事,等待日后秋后算账。不过除了当下这件最紧要的事情之外,些小事也让他头痛不已。 比方说与他们起从地下出来的少年——柯文、乔卡和马赫尔。布兰倒是非常欣赏那个瘦弱的少年、或者说未来的让德内尔之王——因为无论是从布兰已知的,或者是已经看到的,都证明这个少年绝对不会是甘于做个普通人。 而事实上这位瘦弱的少年在地下的表现也证实了这点。 不过让布兰意外的是,柯文却拒绝了他的招纳,少年明确地表示他和他的朋友会离开这个地方——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 这个消息让布兰有些可惜,让德内尔之王可不是般人,可是他也知道这种人无法强留,只能让他们暂时呆在沙夫伦德镇上,等到两个月后再自行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而另方面,该留下来的人,布兰没能留下来。不该留下的,却留了下来。 那个古怪的老矮人,自称是符文矮人唯的后裔——并且似乎好像他在地下世界的表现也证实了这点——当然这并不算什么,真正让布兰有些奇怪的是,这家伙好像这几天来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出现。 当然那个脾气不大好的老矮人也不见得就给他这位名义上的领主大人什么好脸色看了,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横眉冷对了。 不过为此布兰还是悄悄把大地之剑收了起来,他原本担心这老矮人的目的其实是这个,没想到他把剑收起来之后,对方还是如既往——仿佛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的。 对此布兰也只能把对方这种行为归结为神经有毛病,然后转头就不去理会这家伙了。 因为没几天,另件重要的事情就完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虎雀带人抵达了矿山,他们将想办法偷偷将存在沙夫伦德镇上仓库之中的银矿石全部运走,熔炼之后送到冷杉领,准备铸造成货币。 同时虎雀为布兰带来了个好消息。 事实上就在他们离开的第三天,夏尔就从附近的个庄园中找到了格鲁丁的私人铸币厂。不过这之间有个小插曲是——藏匿在庄园中的贵族私兵们在意识到他们的行踪败露之后,立刻封闭了大门不让佣兵们进入,并且还叫嚣着要抵抗到最后个人。 这样得行为显然激怒了当时带队的个投靠布兰的小佣兵团团长,那家伙叫做马德兰,与他的实力比起来,他的火爆脾气广为人知。因此当时他就准备要给这些佣兵个教训——既然他们要抵抗到最后个人,那么他就要满足他们的愿望! 不过正当这个火药桶准备硬上的时候,我们年轻的巫师大人否决了他的要求,夏尔只让人带给马德兰句话:静观其变。 这句话见了奇效。 才第二天,原本还不可世的贵族私兵们就打出了白旗,灰溜溜地开了门投降。虽然当时在场的佣兵们对于这位巫师大人的高深莫测纷纷感到神秘。 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因很简单。 这个时候敏泰爵士惨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托尼格尔——…… 第八十五幕 矿山的新主人 欲望文 第八十六幕 战争的征兆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六幕 战争的征兆 这里是超过十天之前的战场——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股淡淡的硝烟的味道——纵使是冬天,死尸也按照布兰严格的要求清理过了,蔓延的瘟疫不是闹着玩的,那怕是天气冷下来的日子年轻人也不愿意担这个风险。 因此此刻除了开阔的空地上的血迹之外,就只有草地之间偶尔散落的衣甲、武器碎片能够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场惨烈的战斗。 而某种长着灰黑色羽毛的鸟类——是乌鸫或者渡鸦,从低空掠过战场。北风越加萧瑟,天气已经天比天变得加干燥与寒冷起来。 因为缺乏祭祀,布兰不得不用加简单的方式来处理尸体。 天边的几道黑色烟柱就是证明,烟尘越过森林上空,像是末日的景象样。几个斥候小心翼翼地进入这个旧日的战场时,各自忍不住心惊胆战地看了南方天际的黑色烟柱眼。 他们蹲下去,仔细检查战场,然后又起来,面面相觑。 他们是来自帕拉斯的探子,自从得到敏泰爵士惨败的消息之后就日夜兼程来到这里——以开始他们并不相信,暴民那有那么大能耐。 可是他们经过敏泰爵士的原领时,惊讶地发现那位爵士的领地已经被另帮人占领了。他们中有人曾经见过那些人——那是个叫做‘琥珀之剑’的佣兵团,他们在几个月前曾经带领群难民越过边境线,说是要到蛮荒之中去拓荒。 关于这些人最后的消息传来是停留在格里斯港,但天知道他们怎么会又返回了这里。 但斥候们的疑惑其实要解答非常简单,因为布兰知道敏泰爵士会动身攻击冷杉领。既然如此,你来我往也不客气,他在给德鲁伊们的信上就已经要求赤铜龙雷托立刻带人越过帕顿荒野,等待敏泰爵士动身就立刻抄了他的老巢。 可怜敏泰爵士压根就没想到群暴民会如此大胆,因此事实上从战争的开始这位爵士大人就吃了个大亏。当然他本人并不知情,等他知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布兰的阶下囚了。 但斥候们并不知道这些细节,他们只是以探子特有的敏锐本能地察觉了部队,然后他们匆匆离开了敏泰爵士的领地,星夜兼程南下越过格里斯河,来到这片不久之前还发生了大战的土地上。 当然他们心中的大战,按照布兰的话来说,叫做‘村庄级械斗’。 见识过真正大战的布兰,说实在话从来就没有为自己能不能战胜敏泰爵士而担心过,这也是为什么他敢放手让火地战团大团长弗恩与克伦希亚去指挥的原因。 不过布兰也明白,接下来恐怕会有场恶战。 而此刻这恶战引线的端,就握在这几个潜入年轻人领地的斥候身上——“传闻是真的。” 个斥候在检查完四周之后,直起身来,对其他同伴说道:“敏泰爵士已经败了,而且是惨败。”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虽然他们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敏泰爵士惨败的消息最近段时间以来已经在格里斯河两岸传开,想必用不了久,就会传到帕拉斯大人耳中。 可他们先步证实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心中发毛。 每个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这群人当中最有经验、也是开口说话的那个老兵身上,那个经验丰富的斥候想了下,说道: “把消息传回去最重要,这个事情有点诡异,我干斥候这么久,还没听说过那里的暴民如此厉害的——”他四下看了眼:“这是场伏击。” “伏击?” “我听说卡格利斯队长也参加了这次战争。”个斥候说道,他口中的卡格利斯正是敏泰爵士的儿子——如果你记忆力够好,你会记得这个年轻人曾经在帕拉斯手下干过段时间。 但事实上并不仅仅如此。 卡格利斯并没有自吹自擂,因为帕拉斯自己没有子嗣,他直把这个年轻人视若己出,传授给他自己在战争中的全部经验。而年轻人的表现并没有让这位老骑士失望,在与山民的战斗中他表现杰出,在帕拉斯手下享有极高的声誉。 就是他要去投靠格里菲因公主殿下,也是经过这位老骑士同意的。帕拉斯本人虽然对让德内尔伯爵忠贞不二,但其实内心却偏向王党,他希望自己这位亲传弟子能走上辅佐埃鲁因正朔走向复兴的道路。 那个斥候说完,有些疑惑地补充了句:“卡格利斯队长怎么会被人伏击,他带领我们的时候,我们可没有次上过那些狡猾的山民的当。” 斥候们沉默下来,这事儿实在是太过诡异。 但那个老兵摆了摆手:“我有个建议,我们兵分两路,方面你们把信儿给帕拉斯大人带回去。方面我们继续前进,到冷杉城看下,碰碰运气——” “这太冒险了。”个年轻的斥候说道。 “没有斥候不冒险的。”老兵摆手:“这里我职位最高,听我命令,你们都回去,留两个人和我起就可以了。” 斥候们听完这个命令,各自看了眼,他们并不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是帕拉斯手下的精锐。不过自从他们南下以来,整件事都透着股子神秘的味道,这让他们第次产生退缩之意。 ……斥候们在森林外争执,而森林内弗恩与克伦希亚互相看了眼,然后他们回过头去,看到今天袭红色长袍的年轻人正坐在不远处块岩石上,旁穴居人族长塔吉卜正有些畏惧地看着夏尔。 这位年轻的巫师的法术完全遮掩了他们几人的气息,纵使再高明的斥候也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否则在这个距离上,弗恩还真不敢肯定那几个经验丰富的斥候会不会察觉什么。 他在卡拉苏骑兵团任事时,见过不少军中的斥候,甚至有时候他作为骑兵自己偶尔也会充任那么两次探子。 不过像是外面那几个斥候那么老练的,他也只在最精锐的几个大队里见过而已。 那绝对是等的精英。 不过相比起来让他惊讶的是夏尔的身份,他来自卡拉苏,自然见过那些神秘的高地巫师。他百分之百可以确认,夏尔和那些人是类人,他们身上有着样的气息——高地与黑塔的气味。 他听人说布兰是高地骑士,而这刻他不由自主地有点相信了。可拥有个导师级巫师作为扈从的高地骑士? 那是什么存在? 在弗恩脑子里有些混乱的时候,克伦希亚却已经再次把投向林子外的目光收回来:“胆子真够大的。” 他说的是外面那些斥候。 那些斥候已经兵分两路,路前往冷杉城,路准备北上回到帕拉斯。他们在林子外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大道两头。 “嘿,”夏尔看着那个方向,眉尖微微抬——他这个神色像极了布兰,在这位年轻的巫师心中布兰可说是个最优秀的主人——高深莫测,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最近直在刻意模仿布兰的举动,已经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不过他随即又自嘲地笑了下:“卡格利斯?没想到那小家伙竟然在帕拉斯手下的斥候中都这么有名,他天天吵着要和你们中的某位决斗,难道两位大人就没什么想法吗?” 弗恩与克伦希亚的脸色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当天在对敏泰爵士的伏击战中,给他们造成了最大麻烦的就是那个叫做卡格利斯的年轻人。对方判断战场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连老兵出身的弗恩都赞叹无比,要不是最后他们活捉了敏泰爵士的话,说不定真叫那个年轻人给杀出条血路。 不过当初也是夏尔成心看虎雀、弗恩与克伦希亚这三个老前辈的笑话,他们当初打着包票说没问题,结果到头来却出了漏子。 否则夏尔亲自出手的话,卡格利斯就是长了翅膀也得乖乖就擒。 不过正因为如此,那个年轻人直到现在还不服气,虽然他作为名军人没有说出什么从头再来过这种幼稚的话,但仍旧在地牢里嚷嚷着要和克伦希亚、虎雀或者是弗恩决斗。 偏偏这小子的剑术也是精湛无比,克伦希亚本来抱着去教训对方顿的想法结果没想到吃了个暗亏,从此虎雀、弗恩、克伦希亚到了地牢附近都绕着走,免得招惹尴尬。 夏尔当初和布兰说有小家伙需要他来教育,事实上说的就是这个年轻人。 看到两个大团长面色古怪不言不语,年轻人微微笑摇摇头:“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转移话题,指了指外面。 “怎么处理?”银发的中年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夏尔。 三个人交谈似乎忽视了旁的塔吉卜,这让这位穴居人族长有些不满——说起来当初还是它的人发现了这些潜入的斥候,第时间通知了这些人类。 不过夏尔显然并没有把这个这些日子以来过得不太如意的穴居人族长忘了,他首先对塔吉卜点点头:“当然,这件事首先还是塔吉卜的功劳,至于怎么做——那几个前往我们的地盘的,得把他们抓起来,至于怎么处理,那是领主大人的事情——” 塔吉卜听了挺了挺胸。 “其他的呢?”弗恩皱眉问道,听夏尔的意思,是要放走那些回去报信的斥候。 夏尔点点头:“放他们走,这是领主大人的意思。” 那个年轻人的意思? 弗恩与克伦希亚互相看了眼,那个年轻的贵族是想要做什么?把那些斥候放回去,完全有可能引起帕拉斯的警觉,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可谁都说不好。 但夏尔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心想,看来这次自己的领主大人是要玩次大的。 …… 第八十六幕 战争的征兆 欲望文 第八十七幕 风暴汇聚(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七幕 风暴汇聚(一) 布兰确实准备玩次大的。 经历过在沙夫伦德矿山的系列遭遇之后,白银像是注入血管中的血液样为领地带来了活力。 而同时,从符文矮人的圣所之中得到的好处已经大大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布兰很快发现自己已经有余力来应付大的挑战。 但不仅仅是挑战——因为挑战也象征着机遇,就像是风险与利益总是并存样。这个时候布兰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北方,他决定要给贵族们个大的声音。 个关于新兴势力的崛起的声音。 作为整个计划的部分,这股异军突起的新生力量必须尽快向这个古老的王国证明自己,无论是给予敌人的警告——还是给予潜在的盟友的信心。 布兰考虑到自己的信差不已经应当送到了格里菲因公主的手上。 无论是从那种原因,总之带着他的这种考量,敏泰爵士惨败的消息终于第个传到了让德内尔伯爵的手上。 当然也同时传到了王立骑兵学院,公主殿下面前这张红木书桌上——半精灵公主纤细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端坐在红色丝绒长背椅上,看着书桌上的两份报告——确切的说,是封信与张写在羊皮纸上的情报——今天的她穿着件剪裁得体的军服,但这身特制的银色军服反而衬托出少女纤弱、柔美的玲珑曲线,只是在这份柔弱之中又添了份军人的严肃与英气——格里菲因并没有开口说话,她淡银色的眸子偶尔才微微眨下。过了好会,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才从这种少有的全神贯注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 尼玫西丝与欧弗韦尔都不在这里,立于书桌前的是另外行人。事实上她只认得其中个——半精灵公主向那位老人点了点头。 “老师。” 身穿学者长袍的老者正是宫廷大师利伍兹,他此刻没有面对布兰时的傲气,而是毕恭毕敬地行礼。 这位公主殿下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不过同时也是王党复兴的希望,他虽然在传授知识时有着绝对的权威,但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表现出臣子应有的谦恭。 “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公主微微笑,她的目光从又其他几个人身上扫过。她没见过这几个人,不过却认出对方的身份。 唯个年轻人,精神很好,但有些不知所措,这就是艾柯了。 在年轻人身边沉静的中年人,虽然饱经风霜,但身上却仍旧保持着那种贵族的气质——半精灵少女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见过对方面,她想这应当是马卡罗。 狡狐马卡罗。 曾经的王党领头人物。 那么他旁边,手掌修长,看就是长期锻炼剑术的男人。格里菲因微微笑,这是十字手布加。 最后个,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传闻中与众不同的贵族,行事别出格的紫罗兰伯爵。半精灵公主虽然没见过巴力,但也听过对方的名头。 她的目光在这四个人身上停留,凭借从以往报告中的蛛丝马迹、以及自己细致的观察力,不用利伍兹介绍,就认出了这几个大名鼎鼎的客人来。 兰托尼兰大公的儿子,十字剑的这代传人,王党曾经的领军人物,还有素有这代狡狐之称的巴力伯爵。 这几个人的确称得上是大名鼎鼎。 尤其是最年轻的艾柯。 兰托尼兰虽然只是在安培瑟尔与安列克边境上个小公国,但在现在这个局势之下,卢恩大公的支持对于这位公主殿下来说却显得至关重要。 好在兰托尼兰大公与安列克大公历来不合,而且这种不合早已上升到了仇怨上。 格里菲因的目光在艾柯脸上停留了秒。 这特殊的待遇让这个年轻人脸红了红,他目前还没从过去的身份中适应过来——任何个人忽然从个籍籍无名的雇佣兵,跃成为身份显赫的贵族之后,恐怕也会感到错愕。 何况他没料到这位传闻之中的公主竟然如此美貌。 作为半精灵,被誉为埃鲁因王冠上最璀璨的颗宝石——格里菲因公主殿下的气质之中有种特殊的美——仿佛带着种精灵特有的冷淡、但又兼有人类的亲和力。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糅合在起,很容易让个初次见到她的人怦然心动。 虽然尚年幼,但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潜质。 “艾柯先生,”半精灵少女开口道:“还有马卡罗卿,巴力伯爵,布加先生,很高兴你们在这个时候还能来这里支持科尔科瓦王室——” 她开口点出几位的身份,显然让几个人都吃了惊。 但只有马卡罗有些高兴,在看他看来这位公主殿下果然如同传闻之中那么出色,科尔科瓦王室有这样的继承人,这让他感到希望也不是那么渺茫。 这头狡狐历来认为人的作用是最大的,但人心与人力同样重要,王长子冲动锐进,不为他所喜。现在看到这位公主殿下,他下就安心了许。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马卡罗这个时候却忽然想到了另个年轻人。 他赶忙甩甩头,把这段经历排出记忆。 旁的紫罗兰伯爵却不动声色,他远远地看着公主书桌上的两份报告。他对于这位公主殿下口头上的客气话没什么兴趣,至于判断出他们的身份这其实并不困难,如果格里菲因公主连这也做不到,那也未免太对不起关于她的传闻了。 相反,他倒是对这位公主殿下为何会对那两份报告看得如此出神十分有兴趣。他像像是这位公主殿下这样得人,般很难得将感情外露,但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位公主却几乎是托着腮帮子在看那两份报告。 边看,还在边微微笑的样子。 巴力伯爵敢打赌,这位公主殿下肯定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在笑。 有点意思! 这位贵族之中的另类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不过他并没有贸然开口,他虽然办事不拘格,但却不是行事莽撞的愣头青。这个时候场面上轮不到他说话,他看了看利伍兹,果然这位老者已经开口了: “公主殿下请不要这么说,老臣事实上已经比预计迟了些,”利伍兹低头答道:“因为路上遇到了些耽搁——”他抬起头,问道:“请问公主殿下,现在北方的局势如何了?” “阴云密布。” 格里菲因公主回头看了窗外眼,用了个简单而贴切的词来形容北边公爵们联军的动向——“他们的说客已经进入了安培瑟尔,看起来他们几乎已经要说动那些贪婪的商人了。” “没有安排反制的计划吗?”马卡罗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看了他眼,但十数年在外历练的经历还是改变了这位昔日的狡狐,他变得实干了许,不再那么遵循贵族圈子里的规矩。 因为按照般情况下,现在还轮不到他说话的。 但为此格里菲因银色的眸子却微微亮,与其他人不同,这位公主殿下反而欣赏这样的人才。 “我已经拜托玛格达尔公主了,你们知道她的交游很广,而且与圣殿关系密切,说不定能扭转局势。”半精灵少女答道。 “是那位修女公主?”利伍兹试探性地问道。 半精灵少女点点头。 “有安排保护么?”马卡罗马上问道:“斗争到了这个阶段,敌我双方的切行动几乎都已透明,玛格达尔公主离开此地,恐怕就会遇到截杀——” 格里菲因加的赞赏,她微微笑。 “自然,尼玫西丝会亲自带队。” 布加眉毛扬,尼玫西丝是米勒夫人的女儿,与卢恩大公有亲属关系。而他在很早之前曾经见过对方次,那个时候对方还是个小丫头,不过她表现出的剑术天赋就已经惊采绝艳。 他想想必这么年过去了,对方也应该成长为个出色的剑客了。 布加认识尼玫西丝,马卡罗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说道:“米勒夫人的女儿虽然出色,但毕竟还是学院的学生,我认为公主殿下你需要个加老成的领队——” 格里菲因公主点点头:“所以我才没让他们立刻出发,而是在等待各位的到来。” 马卡罗惊讶地停。 他与布加互相看了眼,对于这位公主滴水不漏的安排佩服之极。布加立刻向前步,单手按在剑上答道:“在所不辞。” 半精灵少女点点头。 房间内沉寂了下来,虽然卢恩大公与科尔科瓦王室之间另有密约要达成,但这种事情显然不宜放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可所有人都感到,好像除了这件事之外,有没什么别的好谈——北方的压力越逼越紧,虽然表面上众人都是神色如常,可内心还是感到有些紧迫,自然也就没心情谈些贵族之间的逸事。 倒是半精灵公主放得开些,她对自己的客人们微微笑:“各位坐吧,不如说点轻松些的事如何?连日来我天天都听到些坏消息——” “说说看你们在路上的些趣事如何,我没记错的话,艾柯先生好像当过雇佣兵吧?这在我们贵族当中可算是独特而又了不起的经历了——”格里菲因公主这么说时,看了马卡罗眼,显然把对方也连带夸了进去。 “另外,我记得利伍兹老师你向都是准时的,这次显然不是遇到了什么小麻烦,能否说来听听呢?” 她用种轻松的口气问道。 艾柯现在正处于种神游的状态,那里有什么能力去回答这位公主的话,他只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倒是利伍兹大师抢先开口道: “是这样的,公主殿下,我们的确遇到了点小麻烦——” “说来,还与金苹果有关!” 金苹果。 半精灵少女感到自己心头猛地跳,她的注意力下子就集中起来。公主殿下这个细微的神色变化几乎瞒过了所有人,但只有巴力伯爵将之收入眼底。 这位与众不同的贵族挑了下眉。 …… 第八十七幕 风暴汇聚(一) 欲望文 第八十八幕 风暴汇聚(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八幕 风暴汇聚(二) 我们的目光暂且转移到派达尔松——让德内尔行省的核心区域坐落在与安列克、弗拉达领交界处,当初是为了防止山民向北侵扰,但随之王国对于南方的统治逐渐稳固,这里地成为了政治象征意义上的中心。 而今让德内尔最大的要塞在巴拉索堡,但让德内尔伯爵还是喜欢将行政中心放置在派达尔松城内。 派达尔松城堡距今已拥有将近百三十年历史,它的风格源于光辉重返之年对于精灵风的复苏,如今这座城堡堪称那个时代少数现存于世的的艺术品。 也是让德内尔家族最值得骄傲的地方之——象征着这个历史优秀的家族对于传统的尊敬,这种尊敬为他们在上层贵族当中赢得了较高的声誉。 当然,这与当今让德内尔伯爵大人,在埃鲁因国内贵族之中两面三刀的‘好名声’同样相得益彰。 就像是门房的老兵胡德为这座城堡守了大半辈子门,但自从十月战争以来,他还是第次看到有骑士以这么快的速度直冲大门而来。 马蹄震得地面阵乱抖,老兵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现下还算天下太平啊,难道说北边已经打起来了? 老兵立刻看清了对方的装扮——是自己人。 有加急情报! 胡德经验丰富,他把推开那个慢手慢脚的新手,青筋虬结的双手在绞盘上握,闸门立刻吱吱嘎嘎地升了起来。 骑士丝毫不作停留,像是道闪电掠过吊桥,直奔城堡内而已。 他手中的情报很快转到城堡内侍手上,然后移交给管事,层层上递并没有浪费少时间。让德内尔伯爵为自己的信笺制订了三个紧急等级,目前这封信就是追加急的级。 这级的情报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出现过了。 因为它大部分都是军报。 很快,管家就拉响了个铃铛,这个铃铛由根线连向让德内尔伯爵房间内——贵族们大可以使用魔法装置,但这位伯爵大人有个癖好——他本身会那么点法术,因为贯认为魔法的玩意儿并不保险。 如果可以用机械,那么他绝对不会使用魔法。 这在贵族圈子里也是众所周知的奇闻。 当让德内尔伯爵左手边的铃铛响起时,他正在与自己的客人交谈。 这位伯爵大人如今已经满头花白,但谁也说不好他究竟少岁了。他参加过十月战争——当然对于上层贵族来说,十月战争的惨烈几乎与他们无关,只是那场战争的确让王国元气大伤,让这些贵族们记忆犹新罢了。 伯爵大人今天带着面单片眼镜,穿着整洁得体,黑色的貂皮大衣上套着圈银色褶边的拉夫领饰——蓄着漂亮的胡须,虽然脸上若有若无地带着丝善意的微笑。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微笑意味着捉摸不定的情绪。 尤其是坐在下首那位客人——这位客人并不是克鲁兹人,甚至像是他这样的人很并不承认自己是埃鲁因人。 在埃鲁因人口中,这类人有个共同的名字——山民。 山民,顾名思义就是山的子民,但沃恩德被称之为山民的民族有很,其中大部分都是蛮族;埃鲁因的山民应当属于那泰人的支,两百年前的确算得是未开化的民族,但经过王国的统治之后如今已经渐渐融入了文明世界。 然而有点是未曾改变的,山民始终追求着属于自己的独立——当然,这种独立恰好是为让王国所不容忍的,因此让德内尔地区边境从未不曾安稳过,常年发生着各式各样的冲突与边境战争。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山民都是如此,有些山民也愿意接受王国的统治——比方说此刻坐在伯爵下首这位客人,他来自于伯爵统辖的地区,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 那就是希望让德内尔伯爵能减免南方的赋税。 因为玛达拉的入侵——事实上玛达拉的军队而今还盘踞在南方这是公开的秘密——战火对于当地的农业与生产造成毁灭性的影响,许地区几乎颗粒无收,不要说沉重的赋税,就是连生存下去都显得困难。 可是王国似乎看不到这点,它对于这些山民的统治反而变得越发严苛起来。 让德内尔伯爵只是细细听这位客人讲述他们的困难,他始终面带微笑,并未表态。对于他这样上了年岁的人来说,微笑似乎让他显得像是个和蔼的老人,可坐在下面的客人可从不敢这么认为——这么认为的人大都没有个体面的下场。 这位山民的使节说到最后,刚刚准备说出自己的请求的时候,这个时候正好让德内尔伯爵左手边的铃铛叮叮响了起来。 伯爵神色微微动,这是他这天下午以来第次没办法保持脸上的微笑。 他记得有久没收到过加急的情报了。 老人微微皱眉,了起来。不过他却点不显得失礼,而是彬彬有礼地对对方歉意地点点头,说道:“抱歉,稍等会,容我离开下。” “您请,大人。”那位使节诚惶诚恐地起来,毫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老伯爵离开书房,打开扇门进入旁边的房间,他立刻看到自己的幕僚与副手正在等着自己。在这位年的副手面前,让德内尔伯爵并没有保持成不变的表情,而是立刻沉下脸问道:“怎么回事?” “和托尼格尔有关的。”幕僚答道。 “还是上次那件事?”伯爵从旁的仆人手上接过个银制鼻烟壶,吸了吸,“那个废物到现在还没处理好?这都过了半个月了!” 老贵族有些生气地说道。 “这次又有新的情报,是帕拉斯爵士送来的。” “帕拉斯?” 让德内尔伯爵停了下,帕拉斯虽然是格鲁丁的家臣,但也是他的老部下。和他起参加过十月战争——虽然只参加过末期的几次小战役,不过让德内尔伯爵最核心的心腹,几乎全是那个时候培养起来的。 帕拉斯对他和他的家族忠心不二,让德内尔伯爵并不怀疑,因此听到是这位老骑士的消息,立刻冷静下来问道: “他说什么。” 幕僚没有答话,而是将那纸信笺递给他。 ……“布兰?” 格里菲因公主听到这个名字时细细眉毛终于微微动,淡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丝诧异。 这丝诧异只在少女的神色之间存在了瞬间,她随即眉头蹙:“那个年轻人告诉你们,他叫布兰?” 半精灵公主微微抬起睫毛,看着面前的几位客人: “般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不会轻易表露真实身份。” “那是般人,”这是巴力伯爵第次插嘴,他将手按在胸口,微微行礼:“可我认为对方不是般人,个与银精灵有如此密切关系人,恐怕再般也般不到那里去,尊敬的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纤细的手指交错,搁在下巴上,她有些出神地想了下: “金苹果,银精灵,龙族魔法,高地骑士——” 她低下头:“你们说他有白银实力?” “恐怕正是。”马卡罗点点头。 “二十岁。”格里菲因公主看着艾柯,但她心中其实正翻江倒海,殴弗韦尔明明告诉她那个年轻人最不过黑铁水准:“那不是和艾柯先生样。” “那是个真正的天才——”布加答道:“还有件有意思的事情,他的剑术……” “他的剑术怎么了?” “他的剑术有些我很熟悉的影子,就像是……有点像是个我认识的人……” “布加先生,你请继续说。” “剑圣达鲁斯。” “剑圣达鲁斯,”半精灵少女不解:“可布加先生你说过,那个年轻人使用的标准的埃鲁因军用剑术,这和达鲁斯大师不是脉罢?” “剑圣达鲁斯也会使用军用剑术,”利伍兹答道:“公主殿下你忘了,他是军人出身的。” 改良剑术,格里菲因公主心中动。 不过她的心理活动并未让其他人看出来,利伍兹还在继续说道:“不过二十岁的白银剑士,已经算是非常少见了——” 老人边说,边看了看艾柯。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半精灵少女听了这句话也有些感慨,才结束不久的冠军大赛中也涌现出了批同样杰出的年轻人——她忍不住想,难道玛莎大人真的还在眷顾着埃鲁因。 可要是如此,为何时局又会如此艰难,时常让她都感到力不从心。 这位公主殿下感到有些疲倦,不过她立刻用过人的意志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她吸了口气,脸上少了些血色。 但还是认真问道:“此外,利伍兹大师。” “公主殿下。” “你说那个年轻人手上的金苹果,真的没有和他的灵魂产生联系?” “是的,老臣确认自己不会看错,”利伍兹答道:“老臣可以以数十年宫廷魔术师的荣誉来但保此事。” 这次半精灵少女真的是心动,传说金苹果可以改变个人的命运,让人产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如果有了进金苹果,自己那个软弱的弟弟是不是就可以成为埃鲁因的真正的国王呢? 可让她有些疑惑的是,任何人拿到金苹果恐怕都会立刻想办法据为己有。可为什么那个年轻人却不为所动——难道只是赝品? 不可能,自己的老师绝不会看错。 不过这位公主殿下想对方和银精灵关系如此密切,说不定真的不是常人,也许对金苹果另有打算也说不定。 而且她想到关于高地骑士、龙族魔法与银精灵之间的传说,时间心中竟然怦怦直跳。格里菲因抬起头,眼神有些亮:“能想办法拉拢他吗?” “拉拢?” 所有人都是愣,他们当然想,无论是从对方与银精灵的关系上,还是金苹果的所有者上,他们都愿意这么做。 可他们已经得罪了对方,又要怎么做呢?虽然那个年轻人是表现出王室有好感,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有点难——”最务实的马卡罗立刻答道。 “不。” 公主殿下却微笑着摇摇头,她想到这件事情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可能没你们想象中那么难——如果这是同个人的话。” 所有人都呆住了。 公主殿下去用两根指头捻起面前的封信,递了过去。 “你们看看吧。” …… 第八十八幕 风暴汇聚(二) 欲望文 第八十九幕 风暴汇聚(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九幕 风暴汇聚(三) “秋暮之月17日,写于托尼格尔,冷杉男爵领地——兹启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奥德菲斯殿下。在前天晚上的战斗之中,来自‘黑勋爵’因斯塔龙方面的玛达的亡灵大军绕过南方四领,向冷杉堡发起偷袭——不但造成了重大人员伤亡,而且在战斗之中格鲁丁男爵大人也以身殉国。而作为途经此地承蒙男爵大人款待、王国的开拓骑士,以及瓦尔哈拉地区的领主双重身份的在下,以为鄙人有义务临时担当起本地的防务工作。而经过夜战斗,现已将亡灵击退,不过为防止亡灵再次入侵,从今日起在下将暂时主导此地的防务与行政工作,直到公主殿下亲自任命的新领主抵达之前——” 马卡罗接过那信,才念了半,面色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不过他怎么也算是见识广,咳嗽声继续念下去: “并且在下在这里质问让德内尔伯爵大人的责任,为何隐瞒因斯塔龙方面亡灵大军在南境停留的消息不发,以及擅自让玛达拉大军无声无息越过四领的失职。其次,希望得到公主殿下的谅解,并最后随信附枚记录战场影像的魔石,以证在下言之凿凿。” 他抬起头。 “魔石在我这里,”公主殿下面不改色地答道:“请马卡罗卿继续念下去。” “没有了,公主殿下。” “不,还有句。”公主浓密的睫毛微微垂。 马卡罗拿起信,果然看到下面还有行小字。看到那行小字,他顿时感到眼皮跳了跳,眉毛也随之微微扬:“——布兰。” 场面上寂。 马卡罗面色古怪地将那封信放回原位,然后看看其他人,开玩笑道:“格鲁丁男爵尽不尽忠职守我是知道的,不过这个小家伙也未免太胆大包天了些……” 他想了下,也找不出个措辞来形容这种大胆:“简直是……” “荒谬!”利伍兹大师冷冷地说道:“这是在向王国发起挑战,他在破坏贵族之间的游戏规则。” 格里菲因公主听到游戏规则这个词皱了下眉,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离观察细致入微的紫罗兰伯爵的眼睛。 “各位怎么看?”她问。 “我相信布兰先生的话,”第个说话的让所有人都吃了惊,开口的是艾柯,这个年轻人虽然有些局促,但他还是起来说道:“我认识的布兰先生是位真正的骑士。” “人是可以伪装的,小伙子。”利伍兹大师说道。 这点确实,在场马卡罗与紫罗兰伯爵都微微点了头,作为长期经历斗争的贵族,他们对于人心与人性要比般人了解得深刻得。 而半精灵少女的表情有些平淡,她言不发,神色之间既看不出赞同,也看不出反对。她只是睫毛微微扇,淡银色的眸子看着这个第次开口的年轻人。 “利伍兹大师,”艾柯尊敬地向这位老者行礼,但却丝毫不退缩:“在生死之间,人是不会说谎话的,何况我看到的是行动,不仅仅是语言。” 年轻人脸上的稚气渐渐消退,他环视在场的所有人——格里菲因公主除外——他说道:“否则我不认为布兰先生可以这么义正词严地斥责我们,并且连传说之中的神器都认同了他的话——” “恩?” 半精灵少女微微怔,她之前听马卡罗等人提起过神器感应的事情。不过这个叫做艾柯的年轻人说布兰义正词严地斥责他们,又引起了神器感应是什么意思? 她好奇地看着其他人,这种好奇与十五六岁女孩对于外在世界的好奇别无二致,只是在这位公主的举止之中了分举止得体的内敛。 利伍兹没想到艾柯会把这件事扯出来,他们本来打算把这个小过程瞒过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看到公主殿下少有地露出小女孩样的目光,他就知道瞒不过去了,如果这位公主殿下想要知道件事情——那她就定会知道——以她的聪明才智来说。 这位大师咳嗽了声,对马卡罗点点头。 马卡罗加无奈,因为当初被斥责得最狠的就是他。可迫于无奈之下,这位狡狐也只能把整件事复述了遍。 说完,他还补充了句:“公主殿下,我们并不是要刻意隐瞒这种小事。” 格里菲因公主点点头,宽容道:“立场不同,见解不同,从而引发冲突,这并不奇怪。不过说起来,利伍兹老师,这还是你教会我的道理呢——” 利伍兹连忙诚惶诚恐地低头,他知道这是这位学生在隐隐埋怨他试图将这件事隐瞒过去,这让这位老人既惶恐又宽慰;惶恐的自然是来自于上位者的猜疑,宽慰的却是这位公主殿下隐示的是埋怨的态度,而非责备,这也可算是种亲近。 马卡罗与巴力伯爵互相看了眼,算是松了口气,公主殿下已经表明不追究了。紫罗兰伯爵虽然名义上算是卢恩大公的部署,可是既然自己的领主已经选择了队,那么他就必须全心全意地为这个新生的利益联盟效力。 但半精灵少女又问道:“不过各位说那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斥责你们时,与神器产生了感应,我很好奇,他说了什么话,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他质问我们是否还记得先王的信念。”马卡罗低声答道,事实上布兰的质问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动摇,那个年轻人问出的每句话都是直击要害。 至少对于王党来说,这是对于他们理想与追求的质疑,听起来不可容忍,可对方却说得句句在理,让他们无法反驳。 “哦?” 这下格里菲因真的有点兴趣了,她忽然又想起了欧弗韦尔为她讲述的那个故事。那个个骑士带着群难民向玛达拉的重重大军发起冲锋的故事,那个故事仿佛闪耀在先古的时代之中——在那个埃鲁因贵族们身体内的热血尚未变得冷漠的时代。 可让人心神摇曳的是,这个故事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和她同个时代。 因此她永远地记住了故事中那个骑士。 但今天,马卡罗的话让她忍不住又回忆起了那幕:“能说说吗?”公主殿下下意识地问道。 马卡罗有些为难。 他身边的紫罗兰伯爵第次主动出来,他答道:“我来复述吧。” “谢谢。”半精灵少女微微点头。 巴力伯爵的面色变得严肃了些:“我记得,在埃鲁因最光辉的年代。埃鲁因的骑士们手持号角与飘扬的燕尾旗——当号角吹响,王国之刃往无前。” 房间内忽然沉静了下去。 马卡罗叹了口气,接过巴力伯爵的话:“我记得,战场上是片旗帜的海洋,上面绣着金色的科尔科瓦的纹章,戈兰—埃尔森的纹章,安列克的纹章。我记得那个时代的贵族们,还谨守着他们的誓言——” “还记得那个誓言吗?” “当然记得。” 公主殿下微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然后十指交错、紧握,放在鼻子尖仿佛在祷告。她心中的答案别所有人都要清晰,她无声地念道:“我在此剑之下立下圣贤的誓言!” “我立誓,带领我的子民——带领他们远离纷争与杀戮,远离帝国贵族的傲慢与贪婪;我立誓为了不再重复这历史冷血的错误,我必将让这个新生王国的贵族们谨遵骑士的精神——公正而严明,正直而英勇,仁慈而宽厚,我立下这誓言,并以毕生之余力来遵守它!” 最后个音节落下时,这位柔弱而又刚强的半精灵公主心中片恍惚。 那个年轻人所说的,如此清晰,又仿佛直击她内心的软弱——格里菲因向认为自己是足够坚强的,可当有人能够理解她这个毕生的梦想时。 这位坚强的半精灵少女还是怔住了。 就像她并不知道在另个世界中还有另个自己,以同样的坚定与努力在实践着这切。 在那个世界中,埃鲁因就像是黑暗的大海之中风雨飘摇的小船,但她以无比的信念引导着这艘船在惊涛骇浪之中前进。 那个在琥珀之剑中,始终贯穿埃鲁因主线的梦——就像是黑暗中的灯火,吸引着所有扑火的飞蛾。 女武神也好,埃鲁因的玩家也好,无数的人的前仆后继让梦想交叠在起,仅仅为了实现这位摄政王公主的这样个梦。 在那个梦中,先王埃克在剑下立誓,带领他的骑士们要冲破这黑暗,为所有人带来温暖与安宁。 那个梦破灭了。 但此刻这个梦才刚刚产生,格里菲因公主睁开眼睛,连日来的彷徨好像扫而空。虽然北方天空上的乌云正越积越厚,第场雪仿佛蠢蠢欲动,但她感到自己已经找到了方向。 “他说得不错。”半精灵少女的神色严肃了些:“可梦想是要击破现实才能称之为实现的,困难不会因为我们变得坚定而减少半分,问题在于,我们要如何去应对。” “各位以为呢?”她抬起头问道。 “说说你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 第八十九幕 风暴汇聚(三) 欲望文 第九十幕 风暴汇聚(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幕 风暴汇聚(四) “他在向我们示好。”马卡罗简练地答道。 “有点意思。”紫罗兰伯爵笑了笑,那个年轻人虽然行事冲动,却不莽撞,的确很有意思;而对方在这个巧妙的时机送来这封信,在他看来真正是妙到了极点。 这显然并非巧合。 巴力抬起头看了旁的马卡罗眼,心想这头老狐狸定也看到了这点。不过对方究竟想要什么呢? 如果想要实际的支持——单凭纸连投名状都算不上的信笺,未免有些太过天真。能寄出这样封信的人,想必不会如此幼稚。 但如果仅仅要的是王党与公主势力的个承诺,那么他又准备怎么化解之后的实际危机呢? 空口白牙可没办法抵挡千军万马——紫罗兰伯爵忽然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这个年轻人此举有若在走钢丝,危险而又刺激人心。但让他感到有意思的是——他还是第次看不穿件事的结果。 有意思。 “无非是想让我们为他遮风挡雨罢了,”利伍兹皱了皱眉:“那有那么好的事,公主殿下,如果我们答应了他,可是会大大地得罪让德内尔伯爵。” 格里菲因公主皱了皱眉,让德内尔伯爵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可靠的盟友,像是把悬在背后的刀子。 可这老家伙毕竟还没表明态度,正如她的老师所说如果自己反而把他逼到王长子方,那也未免太不明智了。 “哼,头老狐狸。”半精灵少女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我想那个年轻人不会不知道这点,”马卡罗想了下,插口道:“他与让德内尔伯爵在我们心中孰轻孰重——他不会不了解。” “马卡罗卿,你的意思是——”格里菲因公主略沉吟,银色的眸子微微亮。她看着书桌上那封信。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寄这封信来?”马卡罗反问:“我想不会是用来嘲讽我们诸位的智力的罢——” 这句俏皮的话让旁的紫罗兰伯爵微微笑。 格里菲因公主的神色也柔和了些。 只有利伍兹轻轻哼了声。 “正是如此,所谓遮风挡雨也有两层意思,”巴力伯爵很赞同马卡罗的观点,“我想这个年轻人向我们示好,却并不是要投靠我们,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他想干什么?”利伍兹大师雪白的眉毛微微挑,有些不解。他虽然是埃鲁因首席宫廷魔术师,但毕生精力都投入在学习高深的魔法技巧上,对于贵族之间的争斗还是欠缺了解。 “他想干什么,他不是已经写得很明确了么?”这位紫罗兰伯爵微微笑。 利伍兹大师虽然不善于揣摩人心,但能在巫师之路上走到这步毕竟是智慧过人之辈,稍提醒就省悟过来:“你们是说,他希望我们承认他的这些话?” 他皱了皱眉,虽然对那个年轻人他没什么好印象,可不得不说如果这样就可以获得对方的善意,那么这个投资还是很划算的。 老人明白自己的身份——他首先是埃鲁因的宫廷法师,眼前这位半精灵公主的导师,然后才是巫师利伍兹,个人的好恶必须放在这个团体的利益之后。 “不必承认,默认就可以了。”马卡罗是所有人中把布兰的意图看得最清楚的:“这个年轻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让德内尔伯爵,但他要避免引得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但他这个行为,已经是在向所有贵族发起挑战了,还从没有个人敢强占个合法的贵族的领地的,这个先例——”老人有些担忧地摇摇头。 “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强占嘛。”巴力伯爵摇摇头,有些好笑地说。 马卡罗看了他眼,心中奇怪这位向没什么偏好的紫罗兰伯爵为什么会偏向那个年轻人。不过他还是答道:“那要看其他人怎么理解,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理解,有时候个借口和**裸的撕破脸皮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马卡罗答道:“他信上说,记录信息的魔石,公主殿下看过了么?” “看过了。”格里菲因点点头:“的确有玛达拉的军队,还不止点半点,”半精灵少女轻轻哼了声:“让德内尔伯爵与玛达拉之间的龌龊我不想做过问,不过——” 她没有说完下文,不过话里不满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准备很充分。”巴力伯爵说的是布兰,他越来越欣赏那个年轻人了。 “那么接下来看看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马卡罗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们不可能放弃让德内尔伯爵,那个年轻人很清楚这点。但有点让我很吃惊。”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这位狡狐的下文。 “他好像看出了我们与让德内尔伯爵之间的关系,他的这层意思是想让自己成为个棋子。” “棋子?”利伍兹大师不解。 “厉害!”巴力伯爵眼睛却亮了起来,连他都没看出这层意思:“这是逼迫让德内尔伯爵的步好棋!” “是的,”马卡罗点点头,与这位紫罗兰伯爵的惊喜不同——他却有些心惊,先不说布兰是怎么猜出关于他们王党内部对于周边势力的看法,就是这份对于埃鲁因大势的远见,就足以让他不得不暗自提高警惕:“这个年轻人此刻向我们示好,让德内尔伯爵不会不知道,贵族之间没有秘密——” “那么,”他继续说道:“你们认为那头老狐狸会如何考虑?如果他这个时候投向安列克大公边,那么他会面临个什么样的境况?” “背腹受敌。” 紫罗兰伯爵在旁静静听完这番话,忍不住认真地看着身边这位两鬓已经斑白,但风采却不减当年的王党过去的领军人物,心中忍不住暗想: 也只有此人才能看得如此透彻,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么?”格里菲因公主听完马卡罗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自甘愿成为我们的枚棋子,如果让德内尔伯爵倒向我们,我们随时可能抛弃他,他不会不明白这点。” 利伍兹大师怔,听马卡罗这么说,他又觉得那个年轻人似乎也不是么让人厌恶,不过老人还是犹豫道:“那个年轻人好像对我们有些好感,他这么做说不定未必不是愿意投靠我们,再说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我们可以为他盖下这件事——” 巴力伯爵看了这位老者眼,心想学者就是学者,所以永远成为不了政客。他接口:“这个年轻人要的很简单,玩平衡游戏而已。他是在队,并且认定让德内尔不会投向我们边——” “好个赌徒。”这时门外传来个声音,门外的骑士打开门,让外面个披着貂皮大衣的贵族走了进来。 那张熟悉的脸马卡罗微微怔——欧弗韦尔,他当年还在王党内时,对方不过是个精明能干的年轻人。 但此刻那张原本年轻的脸上冲动与锐气已经退去,气质越发变得沉稳而锐利起来。 欧弗韦尔看了马卡罗眼,向公主微微躬身:“殿下,”然后又向马卡罗问好:“马卡罗大人。” 要说现在欧弗韦尔在王党内的地位已经隐隐高于常年在野的马卡罗,但对方这谦虚的姿态,却让马卡罗大为受用。 他点了点头,微笑道:“欧弗韦尔大人。” “不必客气,”狼爵士抬起头,答道:“继续之前的话题罢。我认为马卡罗大人和巴力伯爵分析得不无道理,不过问到那个年轻人想要什么,我有句话要说——” 屋子里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这位不速之客,尤其是格里菲因公主。因为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她知道只有这位狼爵士最了解那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 殴弗韦尔环视周,笑了下:“有些人没有成为棋子的价值,是庸者。有些人不自觉地成为他人的棋子,这是愚者。” “但像是这个年轻人样主动成为我们的棋子的,这是棋手。” “棋手?” “是的,那怕只控制着枚棋子,但那也称得上是棋手了。只是在这盘棋局上,他已经和我们在了个高度上。”欧弗韦尔停:“他是棋子,我们又何尝不是,无非是拥有的资源些而已。” 众人默然。 “所以欧弗韦尔卿,你的意思是他也要参与到这场游戏中来,”这下连这位半精灵少女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她轻轻吸了口气:“这岂不是空手套白狼,这也太气人了些。” “是啊,”狼爵士摇摇头,与狡狐马卡罗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无奈的是,我们还只有选择接受,因为他的提议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种选择。” “狡猾的家伙。”利伍兹大师摇摇头,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参与到这个讨论中来。他揉了揉额头。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老人有些疲惫地问了句。 “和稀泥就可以了。”狼爵士锤定音:“剩下的——” 他微微笑:“看那个小家伙表演就是了。” 表演?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就连对布兰最信心十足的艾柯也忍不住在旁担忧起来。方是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方是老奸巨猾、势力庞大的让德内尔伯爵。 或许布兰背后有银精灵,但银精灵已经表明了不会插手埃鲁因内部的纷争。 那么他的信心究竟是从何而来? 所有人当中,只有格里菲因公主个人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桌子上的另份报告。那份报告上只写着句简单的话: 托尼格尔,敏泰爵士惨败—— 第九十幕 风暴汇聚(四) 欲望文 第九十一幕 风暴汇聚(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一幕 风暴汇聚(完) 让德内尔伯爵看完了手中的报告后,轻轻将这页羊皮纸放在旁壁炉顶上,这位久经风雨的老贵族少有地沉默不语。过了会,他抬起头来表情阴沉地看着自己的心腹助手: “自己是废物,手下也是废物,这份报告是久之前的事情。” “半个月前。” “半个月了,托尼格尔闹出这么大乱子。” “大人,这可能并不是什么暴乱。”让德内尔伯爵的心腹说道:“敏泰爵士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被帮乌合之众击败。” “对方是雇佣兵,只是雇佣兵都是些令人厌烦的苍蝇,没有闻到利益的臭味他们也不会嗡嗡而至——”让德内尔伯爵答道:“这后面有人捣鬼。” 报告上虽然提到格鲁丁得罪过那些雇佣兵,但这位久经风雨的老贵族很了解这些人,没有充分的条件,他们是不会轻易与地方上的实权领主作对的。 他们不会不想到,格鲁丁背后还有自己的存在。 让德内尔伯爵整个人变得沉稳下来,左手点了点右手食指上的祖母绿戒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通常来说这意味着这位伯爵大人正在思考,在他思考的时候,是容不得打搅的。 他的心腹看到这幕,也自觉地闭上嘴,等待对方做决定。 “我只关心两件事,”年长的伯爵考虑良久之后,答道:“第,格鲁丁是死还是活?第二,背后捣鬼的人究竟是谁?” 心腹谦恭地低下头作出副聆听的样子,他知道这位大人物的话还没说完。 可正是这个时候,门‘喀拉’声被人打开,打断了让德内尔伯爵的话,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进个高大的青年来。 “父亲。” 那个青年的声音比人快步,中气十足。 让德内尔闭口,看了——或者不如说斜了来者眼,冷淡地答道:“我告诉你少次了,进门之前要敲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父亲。” 青年大步流星来到自己父亲身边。这位穿着黑色、袖子与领口描金边的风衣,腰佩长剑的年轻人是让德内尔伯爵第二个儿子——也是在这个年纪唯个没有得到封地的位子嗣——他主动放弃了封地,执意留在让德内尔伯爵身边。 让德内尔伯爵当然明白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法,不过他也不介意,只是说道:“看起来你知道了?” 加急情报惊动了整个派达尔松堡,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快赶过来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他不知道,这反而说明对方的警觉性太差。 “恩,出事了?”青年环视四周,然后大咧咧地在旁的沙发上座,抬头问道。 “你弟弟出事了。” “真的?” 让德内尔伯爵眉毛扬,第次有些发火地说道:“听起来你亲兄弟出事了,好像你挺高兴?” “抱歉,父亲,”青年拿起边的杯子,随即又笑起来放下:“我知道这不太好,但没办法,我还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脸上的笑意很明显,显然让德内尔伯爵料得不错。 老伯爵摇了摇头,当年他又何尝不是样的,不过这在他看来只是小事;但家族之间的斗争是码事,外人伤及他后代就不样了,在任何贵族之中,这个先例都绝不可开。 甚至连贵族与贵族之间的斗争,都很少有互相厮杀的,阴谋与暴力是两回事,贵族的血是宝贵的,绝不能白流。 因此让德内尔伯爵其实接到这份报告,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血腥报复,以儆效尤。 不过在他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因此他拍了拍报告,说道:“托尼格尔发生了暴乱,你弟弟生死未明——” 他停了下:“不过我想半凶吉少。”让德内尔伯爵冷冷地哼了声,让自己的心腹将现在的情况复述了遍。 敏泰爵士居然败了? 那个青年听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被群暴民杀死,本来忍不住摇头,在他看来暴民毕竟是暴民,作为个领主能死在场暴乱之中实在是太丢脸了些,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感到面上黯淡无光。 无论如何那毕竟是他弟弟,自己家族之中出了这样个废物,实在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但当他听到敏泰爵士惨败的消息之后,神色却完全不样了。 这可不是暴乱。 青年虽然大大咧咧,但却是心思稠密之辈。他立刻起来,对让德内尔伯爵说道:“父亲,这后面有鬼,请允许我立刻召集军队——我会让在这后面捣鬼的人付出代价。” 让德内尔伯爵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你知道是谁在后面捣鬼吗?” 青年愣,随即说道:“只要大军压境,他们就原形毕露了。” 还不算太笨!老伯爵神色柔和了些,但他还是摇头:“想得虽然不错,但有人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你兴师动众,岂不是把笑柄送到别人手上——” 青年皱了下眉。 这位久经风雨的老人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凡是要动动脑子,你手中的剑可以摧毁你的敌人,但却不能带领你走向胜利,你再想想。” “当然是谁得利,谁就有动机。”青年答道。 “不错,”让德内尔伯爵点点头:“王国分为三,但最有可能这么做的是公主脉。那个狡猾的小丫头真让人不放心,因为他们缺少的正是时间,就想给我压力么。未免把让德内尔家族想得太简单了些。” “可也未必不可能是有人挑拨离间,父亲。”青年并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因此而倒向安列克方,他的打算是能让公主拉拢自己方,当然最好是联姻,有了公主的助力,继承家族的位置就十拿九稳了。 再说,他早就听说了那位半精灵公主的美貌,这个古老王国王冠之上最璀璨的宝石的名声不仅仅是在埃鲁因,甚至早已传到了临近的克鲁兹帝国。 但他的小心思逃不过让德内尔伯爵的眼睛,这位面色阴沉的老人冷冷地看了自己的儿子眼:“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事情而头脑发热,我已经过了你们这个年纪。” “父亲?” “你要记住句话,安德烈,”让德内尔伯爵用严厉的口气地说道:“让德内尔家族偏向那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德内尔必须维持、或者获得比现在加独立自主的地位。” 老人眉毛扬,口气阴沉下来:“你得不到那么,就不要去想那么。如何定好自己的目标,这很重要,贪心不足的人只会让其他人感到厌恶。” 青年愣,随即耸了耸肩:“我当然明白,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让德内尔伯爵敲了敲右手食指上的祖母绿,冷冷地答道:“那个狡猾的小丫头给我玩小手段,让德内尔家族当然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回敬;她杀掉我的儿子,我就吃掉她的棋子,看她下步准备怎么走——” “那么?”青年兴奋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剑柄。 “不,任何事情都是危险中带着机会,这件事不能这么处理,如果个小小的领地叛乱也要我亲自动手,那么让德内尔家族岂不是自降身份?”老伯爵摇摇头,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跃跃欲试充满了不满:“再说那狡猾的小丫头和安列克大公都盯我盯得很紧,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他们看轻了。” 青年切了声,顺手将佩剑解下来丢到旁的沙发上:“我明白了,父亲,你有打算了。” 他这个吊儿郎当的动作差点让涵养极好的让德内尔伯爵都气得颤抖起来,不过这位老伯爵才刚要开口训斥,但后者已经开口打断了他。 “我们不出手的话,那个帕拉斯怕不是那些暴民的对手,父亲,” 那个青年双手平放在沙发的靠背上,舒服地向后靠上去,脸懒洋洋的神态:“那个老骑士虽然有支还算不错的军队,但他的实力比敏泰爵士强相对也有限,如果敏泰爵士惨败,那么这位骑士先生也样不会赢罢?” 让德内尔伯爵阴沉着脸点了点头,他虽然看不惯自己这个儿子的做派,但他的子嗣当中不得不说也只有这个二儿子最为杰出,其他的虽然不说像是格鲁丁那么废物,但也不过是些平庸之辈。 “我想想,”青年答道:“父亲大人你不会是想让玛达拉那些骨头架子出手吧,它们是有这个能力,可方面非我族类,帕拉斯那个老实巴交的骑士先生恐怕也驾驭不住它们。” “换句话说,父亲,你又真的信得过它们么?那个笑嘻嘻的因斯塔龙?听说那家伙在玛达拉不过是个爵士——” “为什么不?”让德内尔伯爵沉声说道,说罢他不再去看自己这个儿子,而是向旁躬身而立的心腹说道:“帮我拟两封信——” “伯爵大人?”心腹抬起头。 “第封信,写给玛达拉的黑暗贵族们,告诉它们它们想要的东西还在冷杉城,如果它们还想要和我完成那个交易,那么就得出力。”让德内尔伯爵冷声吩咐。 “第二封信交给那个山民的信使。他们不是想要免税么?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愿意参与这次战争,非但我给他们减免赋税,而且还为他们派出的军队提供粮食!” 第九十一幕 风暴汇聚(完) 欲望文 第九十二幕 布兰多的首席建筑师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二幕 布兰多的首席建筑师 伯爵的吩咐让坐在沙发上的青年轻轻哼了声,他不得不承认,借刀杀人,这是步好棋。 但那个心腹却微微吃了惊,连忙低下头。这位伯爵大人的这命令会造成什么结果没有人比他清楚,玛达拉的入侵为山民带来前所未有的困境——此时此刻对于那些山林之中间的民族来说,无论是免税还是省去部分青壮年的粮食,都可以说是救命的举措。 因此想必对方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 至于战争,战争对那些蛮民来说不是向是家常便饭么? 他立刻在心中估算了下,这次即使不算玛达拉与帕拉斯爵士的军队,仅仅是山民的军队可能就会超过万人。 这个数字让他有些心神动摇,这次向低调的伯爵大人是下定决心要给安列克大公与格里菲因公主看看自己的实力了。 但已经少年没有这样过了?十年,抑或是二十年?从上次王国开始动荡以来,仿佛转眼之间代人就已经成长起来了。 但这并不代表老人就失去了曾经的魄力。 这位追随让德内尔伯爵年的心腹偷偷看了看自己的领主与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年长的伯爵已经双鬓斑白,但眼神已经阴沉而锐利。 在场的三人都明白,当这两封信寄出,那么战争的脚步就已经无法阻挡。但局势就是如此奇妙,当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向北方那场触即发的大战时,没想到这场内战的开端却在这个古老的国家无人注意到的最南边境上拉开了序幕。 在这偏僻得仿佛被每个人遗忘的托尼格尔。 ……战争的脚步悄然临近——但此时此刻的布兰却并没有对这支来自让德内尔地区、并即将压境的大军有少了解。 他或许明白历史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变化,敏泰爵士惨败的消息旦传出,就等于说他把自己纳入了接下来这场决定埃鲁因命运的内战的巨大轮盘之上。 至于结果如何,那要看诸方接下来的表演。 然而此时此刻布兰考虑得最的,却不是这个问题。他此刻正坐在从沙夫伦德前往冷杉城的马车上,车厢内因为山间的道路而颠簸不已,但年轻人只是味地看着窗外山间青蓝色的天空,有那么会怔怔出神。 他丢开沙夫伦德银矿的切事务、连夜乘上前往冷杉堡的马车,并不是因为得知了让德内尔伯爵大军即将压境的消息,也不是因为从摄政王公主那里传来了准确的回信。 而是因为另个原因。 不过布兰从窗外逐渐变化的景色中收回视线,目光落回车厢内,落到对面个让人眼熟的老矮人身上——然后与对方大眼瞪小眼。 “奥德姆先生,”最后年轻人先开口了:“我想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恩……?”老矮人愣了下,他边露出不大明白的神色,边往嘴里塞了块甜点:“什么怎么回事?” 事实上自从上车以来,这位老矮人已经很不客气地将车厢暗格内芙罗为自己的领主准备的点心吃掉了半——现在他正准备干掉剩下半。 布兰看到他那副吃相,就觉得没什么胃口了。当然,这说不定本来就是这位老矮人的策略。 至少目前看来,是行之有效的。 “我记得我没邀请你和我起同行吧?”布兰没好气地说道:“你在矿山干得不是很好吗,我也没让你离开那里,你干什么整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他想了下,深吸了口气,补充了句:“从这半个月以来——” “你是说这个?”老矮人差点被噎住,他连忙拍拍胸口把那块点心咽下去:“恩,呃……啊,说得好!年轻人,这倒是个问题……” 布兰感到自己的眼角抽搐了下,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他定脚把这家伙从马车上踹下去。 不过现在他没这个心情,只是冷冷地答道:“那么奥德姆先生,既然如此,我现在能不能请你立刻下车?” “不,不,不!”老矮人连忙把他那粗粗短短的手摇了又摇,“当然不行,当然不行!” “理由?” “这个……呃,我想想,”奥德姆明显有些为难,他总不能说我其实是想考察下你小子有没有成为大地之王、让所有符文矮人追随的潜质罢? 他觉得自己要这么说出来,定会被对方当成神经病处理。 老矮人想了又想,终于找出个憋足的借口:“小家伙,难道你不需要人为你干事吗?” 布兰觉得自己快被气笑了,他没好气地说道:“好吧,那你能干什么,老人家?” “我……”奥德姆脱口而出:“我会探矿,对了,我在采矿上很有手。我……我师承金矮人,你明白,虽然符文矮人并不擅长这方面的活儿,但是金矮人可是开矿的把好手……” “是,你不必说了,”布兰摇摇头:“既然你在这方面如此有特长,为什么不留在矿山?” 老矮人下僵住了,他在那里啊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答道:“那个……我是说,虽然我很擅长开矿,不过其实我想换个工作干干……” 他边说,还边勉强向布兰笑了笑。 笑得无比勉强。 “哦?”布兰忽然觉得和这家伙说话也不是那么让人难受了,至少对方还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于诡异:“那你想干什么?” 年轻人怀着种恶意的揶揄的口气问道。 老矮人抓了抓头,这个问题可算是难到了他。除了在矿山里干活,他还会干嘛?奥德姆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太刁钻古怪了,开什么玩笑,他个在金矮人部族里长大的符文矮人除了老本行矿工还能干什么? 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如果是般人这么问,奥德姆定要叫对方好看。可这会他也明白,这个尴尬的局面是他自找的。 他犹豫再三,终于艰难地说道:“那个……我会点建……建筑……” 奥德姆并没有骗布兰,这个老矮人的确会那么点。建筑与工程其实是他的业余爱好——这门爱好来源于他认为符文矮人或或少应该掌握那么点建筑知识。 不过他的建筑知识当然不是来自于符文矮人的传承,而是东拼西凑有些了解罢了;因此说白了,他还是个矿工。 所以老矮人开口时,明显没有那么有底气。 但布兰却来了兴趣,别人不知道符文矮人是干什么的,他却知道。他听到奥德姆说他会建筑,顿时就感到眼前亮,甚至连心中的忧虑时之间都丢到了脑后。 “你说你会建筑?” 布兰的声音都提高了三分。 但年轻人提高的声音反而把老矮人吓了跳,他本来就没什么底气的回答于是变得没底气了:“会……会那么点吧……” 不过本着矮人固执的秉性,奥德姆忽然意识到自己可不能表现得这么软弱,他可是个矮人——而且还不仅仅是个矮人,而是白银之民,符文矮人的唯血脉! 他马上咳嗽了声,答道:“小家伙,你看,任何人都是从无到有的,虽然我只会那么点,但这只是说明我的经验还不够而已。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干矿工的。” 这番不伦不类的话听起来简直是漏洞百出,恐怕那怕就是小罗曼在这里也不定会相信,但偏偏对于符文矮人的建造天赋早已上升到迷信程度的布兰却听进去了。 年轻人觉得有门,他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会建城?” “你要建城?” 老矮人吓了大跳。 建城这可不是般的建筑工程,他立刻想到以自己的能力如果去建城的话,最后说不定会落得这样个下场: 他可以想象自己主持建造的城市歪歪扭扭地坐落某个地方,成为后世个著名的景观,当然,那是个反面教材,所有符文矮人、甚至是其他矮人或许都会来到这里——怀着朝圣样的心情,然后对自己的后代这样说道。 看吧,那就是说大话的老矮人奥德姆的作品——他甚至忘了造城门。 老矮人立刻出了头冷汗,他赶忙摇摇头把这个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除脑海,因为他看到布兰脸上的期望——“如何?”布兰用种极富有诱惑力的语调问:“不仅仅是建城,而是个庞大的要塞群,只要建成了它,它就可以让你的名字永远地流传下去——” 年轻人放低了声音,用种悠远的语气说道:“看,那就是矮人建筑大师奥德姆的作品,是他重新了符文矮人的荣光——你不会不知道你们的祖先最擅长什么罢?” 符文矮人的荣光这句话最终打动了奥德姆,或者不如说给他吃了颗大大的定心丸。布兰为他描绘的场景已经完全让他忘记了自己在这方面不过是个典型的三脚猫,老矮人几乎是立刻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没错,自己是符文矮人的后代,再差也不会差到那里去罢。 因此他用力点了点头。 好!不明就里的布兰心中也是松,觉得这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看起来玛莎大人还是眷顾他的,有个符文矮人的后代帮助,想必建造个要塞群也不是什么难题了。 布兰觉得自己赚大了,奥德姆也觉得自己赚大了。 两个人时间似乎都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 第九十二幕 布兰多的首席建筑师 欲望文 第九十三幕 归来,冷杉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三幕 归来,冷杉堡 吊桥后的闸门带着吱吱嘎嘎的声音升起,黑色的马车像是幽灵样驶入冷杉堡,城堡内的气氛好像下子变得沉寂下来——佣兵们纷纷停下来驻足观看,几乎所有人都明白: 那个年轻的领主大人回来了! 因为尤塔还留在沙夫伦德矿山,还没有人将在地下发生的切带回这里,但城堡内每个人至少知道,布兰不过带了区区二十个人就悄无声息地将矿山收入囊中。 这是何等的手段? 虽然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的能耐早已深入人心,可此番作为无疑再次为他树立了个无所不能的形象。 当布兰打开马车的门时,看到的这座即使在深秋还笼罩在寂静与幽绿之中的城堡——因为城堡的首任主人精心挑选了城堡中的树种,好让它在这个时节也能保证绿意盎然——不过这里与他离开时并没有太大变化,唯说得上变化的就是原本属于格鲁丁的特色少了许,房间的窗帘统换成了他喜欢的米黄色。 虽然年轻人不知道芙罗是怎么知道他的爱好的,不过那个整天板着脸,像是秘书样跟着他的野精灵姐妹之中的姐姐的这番细致入微的安排,还是让他心中微微暖。 要说这座城堡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变得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 家这个词对于如今的布兰来说显得既遥远又陌生,仿佛早已与他无关。布契的老宅就好像是他头脑之中的个符号,象征着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与家也无关。 或许布兰在布拉格斯还有个家,但年轻人想到那个家时心中总有层隔膜,他知道自己只要还有天心中存有疑虑,就不可能淡然去面对这切。 但今天,他踏出这马车时,看到这幽静的城堡之中的每个细节,心中却微微阵踏实。无论是这座城堡中的草木也好,窗明几净的房间也好,还是周围驻足的每个人也好,都带着种渗入心灵、让人安定的味道。 让他产生了种‘回来了’的感觉。 布兰不自由主地闭上眼睛,轻轻吸了口气,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深切地感到自己就是这个地方主人——在这座城堡中的每个人——包括那些看着他的人。 他们希望的究竟是什么,是安定下去,还是过得好?布兰忽然有了种并不是自己个人在奋斗的感觉,他想终于有这么人的梦想与自己在了起,不管他们的最终目的如何,但布兰相信自己会让每个人满意。 以种可以预见的自信。 布兰睁开眼睛,然后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野精灵的姐姐双手抱着她的记事簿立在自己面前,得笔直,表情丝不苟,就是最专业的礼仪教师也挑不出点毛病来。 对于他来说,目前这位精灵小姐可以说已经充当起了秘书与贴身女仆双重的身份,他知道这是虎雀的吩咐,但这位小姐干得尽职尽责。 作为曾经的宅男出身布兰倒是少有地没有制服控的癖好,不过他也感到芙罗的关照很贴心罢了,他看了这位少女眼,轻声说: “谢谢。” 野精灵的姐姐用死鱼眼样的眼神抬起头看了她眼,又低下头,没有反驳大约就是对于这声道谢相当满意了。 “怎么样了?”布兰又问道。 “夏尔大人还在房间里。”芙罗答道,虽然是女仆——但这位女仆也罕有地拥有白银上位的实力,事实上纵使是很公爵大人恐怕没有殊荣拥有这样位贴身女仆——当然,影子护卫又另当别论。 不过用个白银上位的元素使来充当女仆,这实在是让所有知情的人都不免吃惊。好在虎雀他们现在还没把这种实力表现出来,不然个月以来与他们相处的克伦希亚与弗恩两个佣兵团长恐怕会大吃惊。 卢比斯的雇佣兵的实力提升来源于布兰这几天之前已经将万象森罗这张牌结附到他们所属的卡牌上,万象森罗的效果比预想之中稍差了那么些,仅仅将卢比斯的雇佣兵们提升到白银上位阶段。 不过这也等于说布兰几乎在朝夕之间拥有了支由白银上位力量构成的队伍,白银上位在王国的二线军团之中也能谋取个中队队长的身份,而且卢比斯的雇佣兵的军事素养也不差,布兰甚至有想法让他们成为自己军官团之中的骨干。 不过召唤生物的身份还是有些麻烦,布兰想必没有任何个士兵愿意与个明知道死了也会重生的长官起悍不畏死的冲锋的。 这件事让度让他揉额头,原因无他,他身边的人才还是太少。除了召唤生物,几乎找不出个可以独挡面的人才来。 安蒂缇娜虽然有冷静的分析能力和较为宽广的远见,可他还是认为这位贵族千金还缺乏历练。其实布兰这有点吹毛求疵的嫌疑,毕竟他自己就是上百年从尸山血海、与贵族的勾心斗角之中杀出来的经历——虽然那是在游戏之中,可是经验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褪色——在他这样的人眼中,眼光未免太高了些。 其实在诸佣兵团团长眼中,安蒂缇娜都可说的是最优秀的谋士,见解细致冷静,又有自己的主见,目光深远,考虑周到,永远能看到它人所看不到的地方。 不要说她还拥有广博的知识,仿佛无所不知般,在这方面只有夏尔能与她搭上话,其他人在被这位小姐叫来召开个会议时有时候往往如坠云雾。 但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很有道理。 其实他们早就在猜测,这位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就是那些为大贵族的出谋划策的心腹在他们想来大约也不过如此,在这方面弗恩较有经验,以至于这位曾经的骑兵队长看安蒂缇娜都带着种古怪的目光。 在他看来,这位小姐就是那些历史悠久、家底丰厚得无与伦比的大贵族家族之中专门培养出来为自己的子嗣效命的贴身心腹——当然,出身于个粗鲁、缺乏教养的下层军人,弗恩未免没有龌龊地猜测——这位小姐是不是在必要的时候也要满足她的领主大人某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需要。 这种猜测并不只在弗恩个人心中,佣兵们或或少有这种想法,毕竟安蒂缇娜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其实超出了幕僚的范围——布兰给她的权利极大,这种信任是他们很难想象的,只有个解释。 那就是安蒂缇娜本身就是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的女人。 可惜布兰对于这种细微小事无从察觉,而有所察觉的贵族千金又仿佛视而不见,放任自由,于是这种误会就很有默契地保持了下去。 当然,言归正传。 布兰对于安蒂缇娜的不满意有时候是流露于外的,这种近乎于教导般的不满意落在其他人眼中倒并不代表这位千金小姐失宠,而恰恰是种重视的表现。 不过这也让他们对于这位领主大人的要求之高感到咂舌,可偏偏布兰的训斥大数时候都是不无道理的,于是众人心中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个想法: 什么是高?这才是高! 于是布兰身上理所当然地又被笼罩上了层光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才是真正从那些历史悠久的古老家族之中被派出来历练的贵族子嗣。 这说法只有与贵族打交道最的女佣兵团长尤塔表示怀疑,而克伦希亚与弗恩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惜男人的直觉往往都不那么靠得住——总之在他们看来布兰定能给他们带来个光明的前程就是了。 而另方面,除了安蒂缇娜之外。能入布兰眼的大约就只有弗恩,这个前卡拉苏骑兵小队队长大约是佣兵之中唯个沉稳又有定军事素养的人,甚至他比办事认真的尤塔都加杰出。 在布兰看来尤塔的缺陷是过于细致,虽然女人总是有种天生疑的本性,可是有时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并不是句空话,纠结于细节的人无法将目光放得长远,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他看来弗恩与克伦希亚都能很快看清局势、容入他的团体,而这位女佣兵团长却迟迟格格不入的原因。 这次矿山的事件似乎才真正消除了她的疑虑,她已经向他表示让他放心地离开沙夫伦德,将她留在那里监视奥金斯的举动,这个靠拢的行为表示了女佣兵团长已经可以放心地将留在冷杉城内的手下交给他,相信他不会乘机作出什么让她后悔的事情来。 但说实话,这已经太晚了些。克伦希亚与弗恩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这位女佣兵团长还必须从头开始,从起跑线上她就输了半步。 因此布兰暂时不看好这位女佣兵团长。 而至于克伦希亚,虽然能力足够,但为人过于圆滑。这样的人布兰在有认为实力驾驭之前,绝对不会给予对方充分的信任,所谓知人善用,当过团长的他还是明白的。 而只有弗恩,有魄力,又足够冷静,看得清形势。但唯的缺陷是目光太狭窄了些。想到这里布兰自己也不由得好笑,他能要求过去个骑兵队长看得远呢? 他们毕竟不是曾经的玩家,可以在超越这个世界的角度上去看待这个世界的问题。因此玩家天生就可以与那些大贵族平起平坐,但这些人不行。 虽然人是可以改变的,但布兰暂时没这个时间,他现在面临的麻烦不同于游戏之中可以循序渐进地提升等级。 他的敌人开始就比他强大太,而且也不会给他慢慢羽翼丰满的时间,他看到同样在旁的弗恩与克伦希亚,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要的人才在什么地方呢? …… 第九十三幕 归来,冷杉堡 欲望文 第九十四幕 少女的织线(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四幕 少女的织线(一) 布兰下马车就出了神,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这个年轻人很快就摇摇头摆脱这暂时的烦恼,因为比起目前他要面对的麻烦来,这件事还勉强可以排到后面去——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路走来真是波三折,困难也太了些。 这就是他连夜赶回冷杉堡的原因,因为就在昨天,夏尔用心灵传信告诉他:茜的情况度恶化了,她可能撑不过今天——这件事让布兰近日来刚刚才好起来的心情立刻阴云密布;茜的情况除了夏尔之外,大约只有他最清楚,但为了尽快处理沙夫伦德的事务,他只能强迫自己尽量不把这件事去往坏的方面想——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以主观愿望为转移的,纵使布兰做了最完全的准备,可是茜还是只撑到了这天。 事实上早在控制住沙夫伦德矿山的第二天,他就让队佣兵与梅蒂莎起将茜送回了自己的领地,好让夏尔可以控制住这位少女身体中神之血蔓延的速度。 他的这位扈从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大像是靠得住的样子,但毕竟是位踏入了黄金领域的导师级巫师,在这些神秘领域比他这个黄金剑士和半吊子元素使强得了。 可惜布兰也明白,夏尔就是再强,也没办法逆转已经发生的事实。 茜的身体早已死过次,是神之血强大的能量将生死逆转,将她的灵魂从冥界拉回——但这并不是毫无代价的——神之血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红十字会,这股无主的神力不会那么好心平白无故去救助个普通人。 神之血的目的是保存茜灵魂的存在好让它好地与这具躯体融合,不发生排异反应。而旦这个目的达到,那么茜的灵魂就变成了它的敌人,神之血没有意识,它的这切行为都是基于最本能的反应,因此茜会在神之血获得身体的控制权之后短时间内被击溃。 虽然夏尔已经尽量延缓了这时间,可是外来力量最终也无法改变茜体内攻守失衡的局面,这天不管早晚,还是到来了。 布兰想到这点就感到心情轻松不起来,早先与马车内奥德姆聊天的兴致也失去了大半。不过他还知道要把话说完,他不仅仅是那个红发马尾的女孩选择追随的领主,也是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主人。 至少目前是。 他可以随时感到这种责任,因此他回过头,看了马车内有些疲倦的老矮人眼。奥德姆显然并不太习惯马车这种东西,他对丝质的窗帘有些过敏,而且也受不了路下来的颠簸。 要不是布兰说的正好引起了他的兴趣,估计这位老矮人早就撑不住了。 “以后你就是领地内的首席建筑大师了,”布兰说道,“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安蒂缇娜说——” 布兰回头看了眼,可惜安蒂缇娜并不在这里。她应该是陪着罗曼和茜,她和茜关系不错——确切的说这位贵族千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还过得去。 至于罗曼是三天前和虎雀起回来的,押运那批白银——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布兰知道那小家伙不过是在沙夫伦德呆得有些无聊、想要磨皮擦痒罢了。 “算了,以后再给你介绍她吧。”布兰说:“人力和财力领地暂时都没有,不过你可以接管修葺城墙的事务,我会让克伦希亚和柏鲁大师将相关事宜移交给你,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请教他们——” 他停了下,想到老矮人毕竟是矿工出身,对建筑与工程不太熟悉是应该的。不过符文矮人的天赋让他信心十足,他说道:“冷杉城有个私人藏书室,里面应该会有建筑工程学的书籍,这座城堡是前几任领主任任建立起来的,其中不乏筑城大师,贵族们喜欢把自己的心得记录下来,如果有,应当都在里面了。” 老矮人眨了眨眼睛,仿佛这才从筑城的美梦之中清醒过来。这才回想起这位年轻人不过是群起义的雇佣兵的首领——他事先已经了解过这点,不过他起先并不在乎,他是符文矮人,而不是什么鸟人类——至于人类领主与国王那些破事,他才不关心。 大不了他奥德姆卷起铺盖又回金矮人的领地好了,他毕竟是位矮人,还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当然这是他自封的——但矮人在人类的世界呆不习惯的确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何况要是如果老矮人自己是被埃鲁因的统治者赶回去的话,说不定落在同胞眼中还是个令人尊敬的英雄。 自从第二次圣战之后,金矮人和人类的关系可不怎么样。 不过现在布兰的话却把矮矮胖胖的奥德姆拉回了现实,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个所谓的首席建筑大师其实手头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命的是他自己确实好像也没什么能力。 他忽然想起自己答应了件怎么样要命的事情,筑城?玛莎在上,他就是修个猪圈也不定修得好。 如果那个年轻人问他有没有信心修筑座足以名留青史的要塞那么他该怎么回答? “啊!是的,尊敬的领主大人,他奥德姆的确可以修筑座名留青史的要塞——并且他发誓,没有人可以攻破这座要塞的大门——因为它压根就没有大门!” 奥德姆可以想象如果自己这么回答的话,面前这个年轻人说不定真会剑捅死自己。他立刻就清醒过来出了头冷汗,冷杉甚至浸透了他的皮甲,让他打了个哆嗦。 不过布兰并没有注意到奥德姆的异常,还以为这个老矮人只是太过疲惫。其实他自己也很疲惫,他连夜赶回来,在马车上与奥德姆聊了宿,至今还没睡过。 他在沙夫伦德每天休息的时间也不超过四个小时,身为领主似乎总有干不完的事情,布兰心想自己要在那个世界时绝对不会想到有天作为宅男的自己会主动这么勤奋。 但事实就是如此,并且它还发生了。 这让年轻人有些苦笑,他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圈又回到了原点。他想自己在过去那个世界如此勤奋的话,说不定样也会成就不凡,可惜这个世界上好像没那么如果。 现在他想到茜的事情就忍不住忧心忡忡,这种忧心掺杂在疲惫之中几乎让他面无血色。旁边的芙罗看到他这副样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而奥德姆也愣了下,他看到这个摇摇晃晃的年轻人扶着马车门还在和自己谈正事,语言中不乏对他的信任,这个老矮人就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耳根微微发烫。 他有些不大敢面对对方这种目光地低下头,犹豫不决要不要吐露真相,当然最后他还是决定不要吐露好了。毕竟这种事情伤人伤己,他真害怕布兰听了承受不了会吐口血仰面倒在马车边上。 当然他害怕的是外面那些这个年轻人的部下会冲上来把他五马分尸,符文矮人就是再英勇、高贵以及血脉珍稀,也是剑就捅得死不必要两剑的。 他想了下,决定还是得过且过就好,说不定符文矮人真有建筑天赋呢?奥德姆只有硬着头皮含糊地答应着布兰的话。 不过年轻人回想了下自己在游戏中的经历,说道这个时代筑造座巨型城市的关键时排水系统与垃圾的处理时,这位老矮人终于抓住了关键。 他小小的眼睛微微亮。 金矮人是以修筑地下矿山与坑道城市而闻名的个种族,他们是最优秀的矿工与坑道工,他们在地下的坑道中生活虽然并不怎么产生污水——金矮人几乎生都不洗澡,他们吃泥土里的食物,有限的污水大约也是从饮用水中产生——但奥德姆清楚,那些地下纵横交错的坑道让金矮人在处理生活垃圾上却是有独到之处。 事实上过十万人的城市每天会产生大量的垃圾与污水,如果这些污水与垃圾无法及时处理就会滋生疾病,瘟疫会立刻蔓延开来,这就是在文明无法遍及的地区不会出现大型城市的至关重要的个原因。 可是奥德姆这会儿却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排水与处理垃圾有时候是共通的,他觉得自己只要借鉴金矮人的方法说不定可以起到奇效。 至于要塞与城墙方面——当然还有城门,他事实上会些高山矮人的建筑技术。老矮人发现自己味的压榨自己的潜力时,有些事情好像看起来就没那么复杂了。 他想通了这些,终于向这位年轻的领主点了点头。 布兰看奥德姆点头,终于放下心来,他回过头看了旁远处的克伦希亚与弗恩眼。两位大团长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他们知道这会儿这位年轻的贵族心情可能不大好,于是谁都不愿意去触霉头。 布兰收回目光,对旁的芙罗说道: “好了,带我过去把。” “你不需要休息下么?”野精灵少女的语气不见得那么关切,可内容却出卖了她的心思:“领主大人?” “不必了。” 布兰吸了口气,芙罗或许还不知情,但他明白茜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否则他也不会放下切连夜赶回来——因为他在沙夫伦德的地下就答应过对方,告诉那个红发的少女绝对不会有问题。 因此他这刻至少要回来实现这个诺言。 他是布兰,要改变这个古老的王国的命运的男人。那么既然如此,他认为至少自己首先要改变的是自己身边所有人的命运。 …… 第九十四幕 少女的织线(一) 欲望文 第九十五幕 少女的织线(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五幕 少女的织线(二) 漫长的走道通向城堡西南侧的房间,夏尔将茜安置在那里,房间的主体色调是淡绿色,从窗户外面可以看到株古老的红树的枝桠——远处是托尼格尔的远景——黑森林与天边仿佛从云巅倒垂而下的山峰的阴影。 芙罗领着布兰抵达时,年轻的巫师早已得知自己的主人回到城堡的消息等在门外。 “怎么样?”布兰看到夏尔的第句话就是如此问道。 “不太好,”夏尔答道:“罗曼小姐,安蒂缇娜与梅蒂莎都在里面——” 布兰点点头,言不发地推门而入。茜的房间毕竟不是重症病房,至少年轻人并没有推门就闻到股浓郁的药味,房间中甚至有些云淡风轻的意味,他推门时看到正对面的窗帘轻轻扬起,露出后面冷杉堡角的景色。 布兰的进入为这个房间带来丝微风。 微风掀起房间正中央张公主大床的层层帷幔,这张床的原主人早已无从考据,不过此刻茜就躺在那上面,掩饰在轻纱之下,女孩面色苍白、轻轻闭着眼睛。 布兰还是第次看到这个女孩子把马尾解散了,柔美的红色长发披散下来遮住部分脸蛋,显得娇弱不堪的样子。 她很安静。 不是平日里那种沉默的倔强,而是种真正的安静,声不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梦境当中。可惜布兰知道那定是个噩梦,否则少女也不会微微蹙起眉头,露出痛苦的神色。 当梅蒂莎、安蒂缇娜看到布兰进来时,不约而同地了起来,银精灵小公主微微颔首,而安蒂缇娜则动不动地看着年轻人,眼神中流露出丝隐约的担忧。 她虽然具体不清楚在沙夫伦德的地下发生了什么,可是茜的情况绝对不容乐观,事先她也问过夏尔相关的情况,可是那个年轻的巫师只是告诉他——切等领主大人回来处理。 这让她感到心直往下沉。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虽然内心中总是刻意保持无比冷静,好让自己可以成为个称职的幕僚。可就像那个时候在夏布利的崇山之中这位贵族千金为野精灵的妹妹的‘死’而自责落泪样,她内心中其实并不希望这个集体内任何个人遭遇意外。 虽然安蒂缇娜知道这个想法很幼稚,甚至有些荒谬。自古以来将功成万骨枯,贵族之间没有不流血的斗争,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这点。 冷静但不冷血,这还是布兰教会她的。 “领主大人。”这位贵族千金小声问。 布兰点了点头,不过他马上没好气地看到个小小的身子正趴在床得另边睡得正香,商人小姐显然对于周遭的环境变化毫无察觉、以至于嘴角上都流出串晶莹的口水,直垂了茜的被子上。 布兰看这丫头在梦中眉飞舞色,对小眉毛扬个不停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八成正在梦中披荆斩棘,说不定正带着茜杀出重重包围——当然,那只是在她的想象当中,而对于此刻的红发少女来说毫无帮助。 不过年轻人知道罗曼的心思其实是极为单纯的,往往行事的目的之中不带丝功利的杂质——当然,除了商业行为之外。 因此他挑了挑眉尖,也兴不起责备的心来。布兰走到茜床边,回过头问: “她在干什么?” “在给茜讲故事。”梅蒂莎答道。 “讲故事?” “罗曼小姐说,她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姑妈就给她讲故事。听完故事,她的病就好了。”银精灵少女小声补充道。 “然后呢?” 看到梅蒂莎和贵族千金微微笑,就叫布兰知道这家伙又在做无用功了。罗曼的姑妈如果是女巫的话,那么她使用的应当是种言灵术,圣言魔法本来就是女巫众法术当中的种。 可这东西仅凭模仿是谁也学不会的,但罗曼显然不会意识到这点。 他并没有去叫醒这位商人大小姐,而是把目光落到茜身上——不过区区周,这位红发少女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她失去了平日里那种活力与健康,脸蛋上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陷入床上仿佛瘦了圈,皮肤逐渐透明,可以清晰看到下面的血管脉络。 而与水晶样的皮肤呈鲜明对比的是,少女脖子上层醒目的黑色花纹正在向上生长,这些花纹蔓延过少女修长纤细的脖子,已经延伸向她的脸上。 看到茜这个样子,布兰心就是沉,神之血已经开始蔓延,虽然夏尔已经尽力压制,可是这生命力顽强的东西还是不可抑制地在向大脑方向发展。 如果这样下去,最迟到明天早上,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样个叫做茜的红发少女了。 梅蒂莎和安蒂缇娜在边看到自己这位无所不能的领主大人言不发,心中顿时对于茜的情况有所了然。 银精灵少女虽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可看到这幕,还是忍不住柔声问道:“领主大人?” 布兰只是摇了摇头。 茜身上的这些花纹应当是从心口发源的,那里就是注入神之血的位置,也就是心脏。事实上这是最棘手的种注入神之血的方法,当初驱使神之血的人肯定经验丰富,面对这样得先杀死载体再扭转生死的注入方法,夏尔与布兰也只有束手无策。 他们要救茜,就必须杀死神之血,可是神之血现在就是维系茜生命的唯能量,即使他们有办法湮灭神之血,但也样会杀死这个红发少女。 何况他们现在还没有办法。 而另个办法同样适用于这种躯体被占据、或是正在被占据的情况,那就是抹去主导占据本身的意志。可让布兰无从下手的是,神之血本身就没有意志,而是本能驱使行动,于是从这条上也封死了他的道路。 他看到茜脖子上那些花纹点点向上生长,就像是吸血的荆棘样点点榨干这个女孩的生命,或是种慢性毒药,只要时间到就会要了她的性命。可布兰立在床边,时之间却毫无办法。 倒是有个饮鸩止渴的办法。 他皱起眉头。 但正当这个时候他心中个声音响起:“小家伙?” “恩?”布兰微微侧过头,心中那个女声低沉而成熟,让他认出是奥塔莱丝的声音。事实上这位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的女骑士的英灵主动联系他的时候并不,只在布兰在剑术的问题上有疑惑时才会出声解答而已,“卡雅大人?”他问。 若是早先布兰听到奥塔莱丝出声,定会忽然在心中生出万分希望,这个女人是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的强者——在她们那个时代,黑暗与混沌的力量比现在这个时代还要远远强大得,像是神之血、牧树人类的名词对于奥塔莱丝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知道得比布兰还详细。 可惜布兰心思缜密,也早已考虑到了这点,事实上在来时的路上他就在心中联系过奥塔莱丝,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帮助。 可惜他面临的问题对于奥塔莱丝来说也是难题,茜的生命本身就已经受损,是神之血修补了她的躯体。面对这种情况,奥塔莱丝告诉不布兰也只有两个办法可以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是圣言法术当中的奇迹术,那门法术几乎可以逆转规律,以果转因,即使是让梅蒂莎回到被神之血占据之前的状况也不是不可能。 可话又说回来,自从圣者之战以来,除了圣者法恩赞,还没听说过有第二个人会这门法术的。 第二个方法就离谱了,奥塔莱丝告诉他的方法是找到玛莎之约,所谓玛莎之约顾名思义就是凡人与玛莎之间的种约定。既然约定的另方是万物的母亲玛莎,那么可以实现的愿望几乎是无穷的,这可以说是奇迹术的个加强,如果奇迹术能拯救茜,那么这个办法不言而喻。 可惜这个办法的缺陷在于,它实现的可能性也是无穷小的,虽然奥塔莱丝告诉布兰玛莎之约确实存在过,可惜布兰不管是从历史上、还是从过去游戏当中的经历中,也从没听说这东西真的在那里出现过。 游戏中那可是数以千万计的玩家在这个世界中探险,大能不计其数,尚且都不能找到关于玛莎之约的蛛丝马迹,那么他又何德何能? 但否决了这两条之后,纵使奥塔莱丝时之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不过这次这位英灵大人的再次出声还是让布兰稍微有了点希望,他知道不到要紧时候这位先古骑士大人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我看了下,”但奥塔莱丝却如此说道:“这个女孩子应该活不过十二个小时,病入膏肓。”她答道。 十二个小时,这与布兰所料致。但年轻人得到奥塔莱丝亲口确认,心情又是沉。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女骑士的英灵问。 “没有治根的办法。”布兰摇摇头。 “意思是可以治表?”奥塔莱丝听他这么回答,忍不住愣了下,即使是她,这个时候要挽留这个女孩的生命天也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那还要在她的全盛时期的状况之下,而不是现在这个状态,她现在这个状态可以说什么都不能做。当初在布契救布兰时就差不是尽了全力了。 在主物质位面对于像她这样得纯精神存在来说是非常苛刻的,毕竟不如在介于幻想与现实之间的圣所中那么自由。 布兰点了点头。 “有个笨办法。”他开口答道。 “笨办法?” …… 第九十五幕 少女的织线(二) 欲望文 第九十六幕 少女的织线(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六幕 少女的织线(三) “笨办法?” 夏尔关上门从外面进来时,正好听到自己这位领主大人莫名其妙地说出这样句话来。当然不只是他,安蒂缇娜与梅蒂莎也都听到了,虽然她们不知道为什么布兰会忽然自言自语起来,但相信她们都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领主大人,你是说你有办法救茜?” 安蒂缇娜第个开口问道。 旁的梅蒂莎比她慢了步,这位银精灵少女只得回过头去看了躺在床上的茜眼,想了下,最后退回去闭口不言。 但布兰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办法。”他这才与心中的奥塔莱丝停下交谈,然后对其他人说道。 夏尔明显愣了下,“领主大人,可你的意思是?”这位平日里看起来不大靠谱的年轻人,这会儿也严肃了许。 “神之血的顽强超乎你们的想象,夏尔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它本来就不是凡物,凡世的解决办法也受到极大的局限。”布兰看着躺在床上安静如初的红发少女,停了下:“不要说茜其实已经死过次,生死逆转在这个世界中是大忌,如果不是依仗神之血惊人的能量……”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不用说出来其他人也都能听懂他的意思。 “所以没有办法了吗?”夏尔看了茜眼,回过头问道。 “封印成卡片。” 安蒂缇娜和梅蒂莎听到布兰这么说时,都没有表现出太的惊讶。她们中个亲眼见过布兰封印卡片,个是亲身经历。 不过布兰又继续说道:“可封印卡片并不是万能的,它仅仅是把受术者原封不动地保持这个状态变成召唤生物而已——” 他停了下:“且不说这本身对于被封印的人来说就很不公平,”年轻人看着梅蒂莎,可银精灵少女并不在意,她马上摇摇头:“领主大人,这是梅蒂莎的自主选择。” “那么茜呢?”夏尔问。 “领主大人,你应当当面问她,”梅蒂莎答道:“我想茜是不会拒绝的,大人,你不懂她的心——” 布兰沉默了下来,其实他并不是看不到茜对于自己的依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如此坚强的女孩子会表现得令人意外的软弱。 不过被人信任的感觉的确是可以让人感到责任的,布兰在沙夫伦德矿山下答应过茜,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女孩,那么他就不能食言。 何况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但他想了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过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选择如此冒险的方法。” “为什么。”安蒂缇娜不解地问。 “封印命运卡牌并不是毫无风险,因为它是原封不动将被封印者的状态保存到卡牌之上,使之成为召唤生物。”夏尔代替布兰回答道:“所以即便被封印成卡牌,茜也有很大几率意识被神之血取代——” “那样到头来,我们就是白做了这切。” 布兰早就和他讨论过这方面的事情,因此这位年轻的巫师扈从也是最清楚这切的。 “可是,总比点机会也没有好不是么?”安蒂缇娜皱了皱眉,“领主大人,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罢?” “遇事不要急躁,安蒂缇娜。”布兰看了这位贵族千金眼,教训道:“这里没有人说过我们什么也不做,只是不到最后关头而已。” “最后关头?”安蒂缇娜这才冷静了些:“领主大人,你的意思是还有转机?” “我说过,有个笨办法。” “笨办法?” “神之血的转化过程,总是先接管躯体,才吞噬灵魂。”布兰看了看床上的红发少女,答道:“因此在最后阶段,被占据的人会失去力量,这是因为神之血已经完全接管了它本身带来的力量与这个身体所蕴含的力量,才会如此——” 夏尔与梅蒂莎仔细听着,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议,他们个本身就是巫师,个是银精灵的公主又出身于战乱的年代,对于这些流传于巫师之中的神秘知识早已有所了解。 可是安蒂缇娜却听得云里雾里,她虽然学识广博,但只限于历史人文、地理自然与某些魔导知识而已。 她听了半晌,忍不住打断道:“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茜身体中本身有部分力量,她原本就是个接近白银阶的战士。而神之血也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因此神之血在植入茜身体中后,茜才会在短时间内拥有了黄金级的战斗力。” “可这些只是神之血为了融合这具躯体而放弃的力量而已,它将自己部分力量转移到这具躯体中——这部分力量视这具躯体本身的强度而定——然后神之血就会蛰伏起来,让这具身体逐渐适应新获得的力量。”布兰解释道:“那实际上就是带有神之血气息的力量。” “因为这切都是在身体原本的灵魂的主导下完成的,也就是在茜的引导下完成的,所以她的身体不会对这些力量出现排斥反应。” 布兰继续说道,可安蒂缇娜却微微感到疑惑地打断道:“如果当初茜就选择排斥呢?” “不可能,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夏尔接口道:“再说在这么庞大的力量下,般人都没有反抗的机会,再说即使反抗成功,也不过是玉石俱焚而已。” 看到布兰点头表示认同,这位贵族千金忽然感到不寒而栗,她以前虽然总是听说关于牧树人、万物归会的恐怖传闻,可心中仅仅是把那些故事当作个传说而已。 在她看来,那些组织或许与城外的土匪与强盗并没有什么差别。但直到今天,夏尔与布兰的描述才让她第次对这两个组织有了个比较直观的理解。 “太过分了!”贵族千金皱着眉头,有些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布兰耸耸肩:“没有目的,就我所了解的,他们仅仅是与切文明作对而已。” 他摆摆手:“好了,言归正传。当茜的身体逐渐接受了这些力量,神之血就会转为苏醒,这个时候它会从茜手中重新夺回这些力量——先是原本就属于它自己的,然后是茜的。” “最后是生命本身的力量,”布兰声音低沉了下去:“然而当生命耗尽,那么整个过程就完成了。” “现在的茜,就处于这个最后的阶段。” 安蒂缇娜咬了下嘴唇:“那么领主大人,你所谓的笨办法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布兰答道:“既然要把生命力量耗尽,整个过程才会结束,那么有个笨办法就是不断补充被消耗掉的生命潜能。” 贵族千金微微怔,随即好像看到希望似的眼中亮:“那么要怎么补充,大人?” “神之血转化力量的速度非常快,这笔被转化的力量换算成实际的消耗的话,恐怕茜得吃完整个托尼格尔年的产出才能补充这种转化。”夏尔略微计算了下,然后说了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 “那怎么可能?”安蒂缇娜愣住了。 “的确没可能,另外个办法是圣水,”布兰答道:“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圣水的话。” “圣水倒是有些储备,”安蒂缇娜皱了下眉头,这些从格鲁丁个人的私藏之中搜出来的圣水本来应当用在下场战争上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同伴,她也只有忍痛割爱了:“需要少?” “7号圣水的话,至少需要千三百瓶。” “那……那么……”安蒂缇娜下怔住了。 但夏尔马上的下句话就让她彻底失去了力气:“每天。” “那……”贵族千金好像终于明白了个问题:“说了这么,岂不是毫无办法。” 这次不只是夏尔,连梅蒂莎都点了点头。其实她从开始就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布兰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可不像是喜欢说废话的人。 可正当银精灵少女疑惑时,这个时候声微弱的咳嗽从床上床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每个人都回过头,正好看到躺在床上的红发少女这会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茜仿佛刚刚从个噩梦中醒来,浑身都被汗打湿透了,她过了好会才回过神来——然后无力地侧过头,有些怔怔地看着布兰。 这是谁? 那个年轻人的脸在她眼中显得仿佛既陌生、又亲切——是领主大人——红发少女眨了下眼睛,好像终于记了起来。 这就是那个当初轻声告诉她,绝对不会丢下她个人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回答她辈子都忘不了,就像她辈子都无法忘记马卡罗当初那个回答样。同样的选择,但个不过是与自己相处了几个月的领主大人,个却是拥有十几年感情亦父亦师的男人。 茜忽然感到自己有些恍惚了。 她躺在床上,身体中没有半分力气,脑子里好像盘踞着头恶魔的阴影,随时都可能将她拖下那个黑暗的深渊。她知道自己的状况,就像从没有有那刻比这刻清晰——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回到玛莎大人的怀抱之中去了,安静得就像是她第次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样。 但茜似乎并不担心,反而有些淡然,她觉得差不了,自己已经累了。 可她却始终下意识地坚持着,坚持着最后分清醒,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可她在看到布兰的时候,心中忽然明白了。 红发少女有些虚弱地眨了眨涩涩的眼睛,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看到布兰的第眼起就从她的眼眶中滚落而出。 “领主……大人……”茜吃力地喊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第九十六幕 少女的织线(三) 欲望文 第九十七幕 少女的织线(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七幕 少女的织线(四) 茜在雪白的枕头上侧过头,怔怔地看着布兰落泪时,屋子里片寂静。 梅蒂莎没有说话、芙罗言不发、夏尔也只是看着布兰而已。 安蒂缇娜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脸怀疑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她没经历过沙夫伦德那黑暗的地下,又没有梅蒂莎那种敏锐的洞察力——自然不明白此刻的布兰对于茜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少女对于布兰的依恋,这就不由得她不想歪了。 布兰走近了些,在茜的床边。少女终于制止了自己的软弱,她平静下来、还挂着泪珠子对布兰勉强虚弱地笑——那个笑容很甜,但脆弱得好像刻画在张苍白、单薄的纸上,随时可能粉碎。 “你回来了……领主大人。”茜开口,她已经好几天吃不下点东西了,平日里主要就是依靠进水维持生命。少女虚弱得几乎发不出声音,而是用口形描述道。 “我回来了。”布兰看到茜这个样子,有些难受,他小声答道。 “沙夫伦德的工作呢?”茜无声看着他。 布兰微微笑,没有回答。 “你是回来看我的吗,领主大人?”茜眼中的疑惑表达了她的问题,布兰从这个少女琥珀样的眸子里看出丝躲躲闪闪的期待——他点了点头。 茜用力眨了下眼睛。 但她吸了吸鼻子,又平躺回去。少女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她偶尔微微蹙起眉头,仿佛只是这样躺着也会感到异常痛苦——没有人敢出声打扰,因此屋子里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 “我可以活下来吗?” 红发少女向另边侧过头,怔怔地盯着窗外那株红树繁茂的枝桠发呆,边小声问道。 布兰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真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布兰答道。 茜怔了会,“可我觉得……大人在骗我!”红发的少女用女性的敏锐小声说,近乎撒娇样的口气听得所有人内心软。 没有人想到就是这个倔强的少女也会如此软弱,就好像连日来的痛苦已经彻底瓦解了她长久以来个人独自支撑起的坚强。 布兰没有回答。 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屋子里鸦雀无声。 “其实……”茜看着红树的枝桠上墨绿色的叶片,阳光仿佛清晰地印出它的脉络,“我听你们……你们的交谈了……” 她细细喘了口气:“不切实际,……还是算了吧,连我都觉得……没必要。”少女独自个人笑了下。 若是马卡罗在此,定会发现自己过去从未仔细端倪过这个自己养女的微笑——甜美恬静得像是个天使。 “茜!” 安蒂缇娜打断她,有些生气地向前步:“你在说什么!”这位平日里安静的少女没有继续说下去,茜的话让她难受。 但布兰对她摆了摆手,他看着茜,心中下了决定。这位年轻的领主微微抬起头,柔声问道:“茜,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所有人都窒。 连茜也微微窒。 她虽然说着那么倔强的话,可是内心并不愿意离开。否则也不会坚持着,咬牙坚持——纵使每天都好像在地狱之中煎熬,但始终还是等着这位年轻的领主回来。 因为他告诉过她,他会带上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她。 这就是这样句话打动了她的心。 她怔怔地看着布兰,难受得几乎想哭。每个人都是这么骗她的,这么骗她——告诉她可以,但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做不到。过去也是样,现在也是样。 茜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贪心了,总是奢求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可她自己明明付出的是真挚的感情,可得到的回报却是胸口像是被刺了把刀那么痛。 红发少女看着布兰,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又转,最后她努力吸了下鼻子,艰难地小声说: “领主大人……” 茜停了停,她喘息了下才调整好情绪,她三度试图开口,但最后次才哽咽着发出声来:“在我的家乡,有个传统……” “传说,在人死之时,他最亲近的亲人们会吻她的额头,好将他们的思念留在那里……这样,即使到了另个世界,她也不会忘记他们……” 她有些无力地看着布兰——她觉得自己恨不起来,这个可恶的骗子——她心想。 “领主大人……”她说。 “所以,你能……充当次,茜最……亲近的人吗?” “那怕……次也好,” 少女喘了口气,用尽力气躺了回去,有些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语:“大团长,艾柯,尤拉……还有大家,都不要茜了……” 安蒂缇娜听到这里,下捂住嘴扭过头去,她使劲吸了吸鼻子,仿佛不愿意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但梅蒂莎与夏尔的目光都落在布兰身上。 布兰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茜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之后,整个人完全倒了下去,她事实上并没有看到布兰点头。但神志不清之中,她还是想要笑下——只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失败! 茜忍不住想,自己的这生真是失败——想要保护他人也无能为力,想要依靠他人最终还是被抛弃了。 她难过得想哭。 不过也哭不出来了。 “闭上眼睛,茜。”布兰轻声说。 少女怔了下,然后安静了下去。她想,至少玛莎大人最后还是看到了自己这个小小的存在——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她最后个愿望,她不希望留下最后的遗憾。 她闭上眼睛,仿佛听到夏布利群山之中微风拂过的声音,她是听着这个声音长大的。 那是山民的故乡,切的梦的开始与终结之处。 茜忽然从内心感到宁静起来,她想,自己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在这片安静的山林之中,有她和大家起成长的时光,每个人,都是如此清晰。 艾柯,大团长,无忧无虑的时光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但她还是微微抬起头,倔强地等着那个寄托着另段记忆的吻,个告别的信号。可她等了好长时间,仿佛世界都动不动,切时间都停滞下来。 可她还是没有等到。 茜诧异地想要睁开眼睛,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把眼睛睁开,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个温柔的声音: “别动。” 红发少女紧闭双眼,微微哆嗦了下,变得面红耳赤起来。要来了吗,她想,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唇上。 茜几乎是从内心深处发出声低喊,如果可以的话,她定可以感到自己的耳朵——不,耳根都烧了起来。 “他、他怎么可以吻那里……” “屋……屋子里还有那么人!” 红发少女觉得自己下刻真要死了,但不是被神之血杀死,而是害羞死的。茜时间都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脑袋像是石化了样——胸腔中颗心怦怦直跳,那声音从没有那么有力而清晰过。 不过等等? 茜的忸怩的动作在不知不觉之中停了下来,她试着轻轻吸了口气——有力而清晰?她已经有少日子没有这么清晰的思维了,切痛楚都停止了,活力好像又回到了身体中样。 先前那种连呼吸都困难的无力感,这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股温暖的热流从她的口中进入她的身体,顺着她小小的舌头,直滑入到喉咙之中,然后分散进入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似乎可以抚平伤痛,将她从苦难的深渊之中拽出来。 茜简直呆住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虽然她还没有睁开眼睛。但这种内心的惊讶只持续了瞬间,然后下子就被另种羞涩所取代。 不管怎么说——那、那家伙都不可以吻她啊! “怎么这样子啊!”茜的脸再次腾地红了,像个可爱的红苹果:“还、还当着那么人的面!” “还、还往她嘴里送些奇怪的东西……”红发少女觉得自己想不下去了,她微微低下螓首,觉得自己身体像是烧起来了样,恨不得立刻就找条什么缝钻下去。 她把自己的眼睛闭得死紧,宁死也不要睁开,否则定会被其他人笑话死。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扑哧笑的声音。 这个笑声就像是绷断弓弦的最后根稻草,让茜下就睁开眼睛来——她首先看到的是安蒂缇娜、芙罗脸上既好笑、可又不得不忍住笑意——但除了夏尔与梅蒂莎。 这位年轻的巫师与银精灵小公主正用种无比震撼的眼神看着布兰手上拿着的东西。 那是个金灿灿的苹果。 布兰面无表情地将这个苹果放到茜的嘴唇上,说实在话,与其他人心情不同。他现在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金苹果上蕴含的强大生命力量也只能延长茜的生命,可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 从另方面来说,反而会壮大她体内的神之血。布兰只能安慰性地想到,传说金苹果可以改变个人的命运,也只能希望它也可以改变茜的命运。 这是不得已的办法,何况那头小母龙还明确告诉过他,这苹果上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他想那虽然不是毒药,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这会儿,茜才是真正的脸上有如火烧。甚至连布兰看着这个少女都有些奇怪了,他在想个人的脸怎么能红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小母龙的恶作剧? 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茜心中的唯想法大概是找块奶酪头撞死算了。 她没想到自己完全搞错了,而且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明显她的这种反应被安蒂缇娜、芙罗看出来了。 “要死人了。” 茜想,早已把身体中的神之血忘到了九霄云外。 …… 第九十七幕 少女的织线(四) 欲望文 第九十八幕 少女的织线(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八幕 少女的织线(完) 茜得救了。 仿佛是奇迹般的——屋子里变得热闹起来的气氛直到好久之后才平复下来,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个人会想到布兰真的有办法可以将茜从那么危险的状态下救回来。 但事实证明这位年轻而神秘的领主就是无所不能的! 安蒂缇娜在无数次这样的想法之后,又次肯定了这个结论。 她有些怔怔地从年轻人身上收回视线,觉得自己似乎是松了口气。但她看到茜双手呆呆地捧着那个金苹果,留意到自己的目光之后对她虚弱地笑的样子,又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个傻丫头!”贵族千金摇了摇头,知道这次茜真是把自己卖了也要帮布兰数钱了。 当初当夏尔告诉大家那个就是传说当中的金苹果时,不止她惊讶,茜是像被雷劈中样,呆立按在那里。金苹果都差点从她手上落下来滚到地面,要不是梅蒂莎眼疾手快,这估计会成为历史上第个被失落摔坏的金苹果。 不过看到那个重新扎起红马尾的少女副呆呆地抱住金苹果、仿佛抱住了世间切珍宝的样子,安蒂缇娜就知道这丫头是彻底没救了。 她叹了口气。 和梅蒂莎样,同样聪慧的安蒂缇娜样看出了这个红发女孩对于其他人的异乎寻常的依赖,这个看起来坚强的女孩子似乎总是在为其他人的看法而活着。 可这位贵族千金明白,对方的悲哀在于,在这个只能依靠自己的世界上,在大数情况下,外人的目光很少会在他人身上停留。 不要说马卡罗那样的贵族,除了利益之外,他们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下片刻。茜的付出注定得不到回报,她要是和其他灰狼佣兵团的成员样可以看清这点,或许会好受些——但她毕竟是茜,是那个既软弱而又坚强的女孩子。 安蒂缇娜又看了布兰眼,心想所幸还有自己追随的领主大人这样位异数。 宽和、仁慈、富有人情味,布兰的举动仿佛都与整个贵族的世界格格不入,可要说这个年轻人不是贵族;首先安蒂缇娜自己就无法说服自己,除了贵族之外,她从没见过位像是布兰这样见识广博、又拥有如此气度的人。 切的切仿佛都在说明,这个年轻人不但是贵族,而且还拥有不那么般的家世。这点从那个从矿区俘虏来的老剑士库兰身上得到了证实。 安蒂缇娜作为在布兰离开之后,冷杉堡内的第主事者,当然也在第时间接触过那个老警备队长——她清楚对方的身份,或者应该说她认识让德内尔伯爵手下最杰出的骑士中的每个人——为了布兰的计划,这些日子以来她直在作这类功课。 老人库兰出身于个骑士家庭,参加过十月战争,在让德内尔伯爵身边的时日很长。这些贵族千金都知道。可对方在谈吐时,无意之中流露出对于布兰的态度,却引起了她的怀疑。 毫无疑问,那个老剑士认识布兰——而且还不是般的熟识,他认识布兰的长辈,而且在与他的交谈之中安蒂缇娜可以充分体会到布兰的长辈并不简单。 当然或许这些信息零零散散,在般人眼中根本就算不上是有价值的消息。但落在这个冰雪聪明的少女耳中,却足以和她之前所熟悉的布兰印证,从而构成幅完整的图景。 布兰的身份似乎正在变得明晰起来,这个年轻人是来自于某个历史悠久,但名声不显的大家族。 个如此少见的贵族后裔。 安蒂缇娜有时候都忍不住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上天所眷顾,因此才可以从布拉格斯那间黑屋之中与今天的领主大人相遇,并为对方收容,追随对方,直到成为这个年轻人的幕僚。 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位贵族千金从没有后悔过,只感到无比的幸运。 但她看了眼茜手上的金苹果,还是有些隐隐的羡慕。 那毕竟是金苹果,传说中可以改变个人,甚至个国家的命运的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产物。 在此之前,她甚至从未相信过这个传说是真实存在的。她忍不住去想——如果年轻人有这样个金苹果,他完全可以用来收买任何方最强大的势力不是么? 那可是无价之宝。 凭借它,布兰可以讨得任何位高权重的人的欢心。无论是成为伯爵、侯爵甚至是公爵都完全不在话下,甚至即使是克鲁兹帝国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甚至是炎之圣殿的大神官冕下,如果年轻人想,他就可以用这个金苹果从他们手上换得几乎切他想要的东西。 可安蒂缇娜感到不解的是。 布兰没有。他只是用这个苹果来救了个才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女孩子,或许茜有黄金级的实力,可是安蒂缇娜明白个金苹果的价值恐怕不只是等于个黄金级实力的手下那么简单。 当然如果把这个等式的另边乘以个上百倍倒是有可能。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布兰方看起来为简单,他只是简单地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或许这位贵族千金认为他背后有个庞大的家族可以为他遮风挡雨,可布兰心知肚明,自己是怎么样个状况。 何况他本来就不打算和埃鲁因原来那帮子腐朽的贵族体系打什么交道,他是来改变这个古老国家的命运,而不是和那些人沆瀣气。 布兰知道凭借自己对于历史的预见性的确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很舒适,可那不是他的目标。 尤其是看过马卡罗、格鲁丁这些人的表现之后,这种信心已经与日俱增。 至于金苹果。布兰并不在乎,如果可以根治的话,他甚至不介意用十个还是百个金苹果来挽救茜的生命,当然如果他有的话。 可安蒂缇娜并不这么看,茜也不这么看。 这位当事人这会儿呆呆地捧着那个苹果。她当然知道这个苹果的价值,当初在布兰与马卡罗等人交涉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利伍兹、马卡罗还有布加对这个苹果的渴望。 她忍不住去想,在大团长眼中自己与这个金苹果谁会重要?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不需要思考,她想估计就是再加百个自己,马卡罗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金苹果。 可那个年轻人为什么会作出完全不同的选择呢? 茜不明白,因此她不解地看着布兰——而后者这个时候正在和和梅蒂莎、夏尔交谈,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领主大人,”梅蒂莎第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用金苹果庞大的力量来修补茜的缺失的生命力量……只是……” 这位银精灵少女皱着眉头,“这样做,有点饮鸩止渴的意思。”她用了个银精灵特有的词语来表达‘饮鸩止渴’这个词的意思,不过好歹让布兰听明白了。 “领主大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夏尔在旁解释道:“能缓时算时吧,总比立刻就面对来得好些,说不定这之间还能找到些别的什么办法。” 这位年轻的巫师说着,然后笑嘻嘻地看了坐在床上的茜眼,忍不住本性复发揶揄起来:“不过用金苹果来作这样的事情,估计会把那些渴望得到金苹果的人气得半死罢……” “这实在是……”年轻人想了好会才想到个恰当的词:“有点太大材小用了些。” 红发少女听了夏尔的话,下意识地低下头。因为回过神来之后,好像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太浪费了些,她手上可是神话传说当中的金苹果,竟然就这么用在她身上了。 这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 茜觉得就是在自己作过最荒诞的梦中,也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但夏尔看到少女的反应,却意识到自己的失口。他忙说道:“茜小姐,你可别想,我可并不是说这是浪费——只是嘛,金苹果价值连城,我想……”年轻的巫师想了下,打了哈哈说道:“我忽然想起领主大人上次说过这样句话,倒是能很贴切地说明现在这个景况——”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夏尔赶忙耸耸肩:“好吧,我是说——如果这个金苹果算作是报酬的话,茜小姐你大概要‘以身相许’,才能还清这笔债务了。”年轻的巫师扈从笑嘻嘻地说道。 “以身相许?”茜愣。 “就是那个意思,你懂的,”夏尔边说边向后退,试图躲过布兰横扫过来的剑柄。不过他作为个巫师显然不可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躲得过个同级剑士的攻击,因此几乎是刚说完前半句话就‘呜哇’声惨叫抱着肚子倒了下去。 布兰恼怒他口无遮拦,下了狠手,心想起码要这家伙在地上躺个好几分钟才起得来。而银精灵梅蒂莎看了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夏尔眼,少有地露出副‘活该’的神色来。 至于茜终于也听懂了夏尔的话,她抱着金苹果低下头,脸直红到了脖子根。 布兰看了茜眼,也担心这女孩胡思乱想,于是说道:“不要去理会这家伙的话,不过如果茜你真心想要回报我这个金苹果的投资的话,就应当好好活下去,记住我说过的话——而且你可是我手下最重要的战斗力。” 他吸了口气:“我想很快,托尼格尔就要面临场大战了。” 茜愣了下,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布兰还想说什么,但这个时候他却感到梅蒂莎在后面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他回过头,看到这位银精灵小公主皱了皱眉头地问道: “领主大人,既然金苹果只能解时之危,那么你想什么真正的办法了吗?” 年轻人愣了下,正要摇头,可这个时候他听到内心中奥塔莱丝的声音忽然说道: “我想到个办法,小家伙。” …… 第九十八幕 少女的织线(完) 欲望文 第九十九幕 赤铜龙的来客(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九幕 赤铜龙的来客(上) 奥塔莱丝的办法很简单,既然神之血是入侵并吞噬原体灵魂,这事实上是发生在精神层面上的场战争。 方法之是消灭神之血,但既然做不到的话,那么换个方式来考虑也未尝不可。 女骑士的英灵提出的建议是想办法增强茜的灵魂。 而说到增强个人的灵魂,无疑是锻炼灵魂与精神的力量,这方面没有人比巫师、元素使加精湛。 而奥塔莱丝告诉布兰,她也是记起了金苹果的另个特殊用途才忽然想到了这个方法。因为金苹果又被称之为妖精之语,是对于巫师与元素使来说最宝贵的馈赠。 不过即使要通过这个方法来锤锻灵魂,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毕竟对于茜这种原住民来说,升级可不是像布兰这样只要有经验就可以飞冲天,那需要个漫长的过程。 可对于茜来说,即使有金苹果加持,也不过最能拖两年而已。 奥塔莱丝的建议是让茜与神之血起抢夺金苹果的力量,这同样也很困难,首先吸收力量的速率就不样——除非茜在两年内达到开化要素级别的巫师或者是元素使的水准,否则这个提议也有些不大现实。 可要在两年内达到开化要素的元素使的水准——布兰想想就摇了摇头。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办法总比没办法来得好。要说把个人催生到开化要素的元素使水准虽然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至少布兰就知道有些极为苛刻的手段可以达到。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尽力去尝试。 当然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而是埋在了心中。 最后布兰轻轻关上门,梅蒂莎、芙罗与夏尔紧随他之后出了屋子。茜虽然暂时恢复了过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不适宜受太打扰,年轻人只安排了安蒂缇娜在那里陪着她。 当然,睡得正香甜的罗曼他也没叫醒——倒不是他不想,而是红发少女的意思。 “那就让她睡会儿好了,”布兰心想,其实他也有点心痛小罗曼。在沙夫伦德时这个自诩为商人的少女的工作比他繁重,而回到这里之后又陪了茜天夜。 布兰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虽然是暂时的,但黄金苹果总算是了结了他的个隐忧;只是不知道那头小母龙在上面加了什么‘佐料’,时半会还看不出来的样子。 “领主大人。” 夏尔在后面叫道,这位年轻的巫师扈从只手还按在小腹上,呲牙咧嘴地弯着腰,但这会儿脸上的神色好歹正经了些。 布兰看了他眼,然后回过头向前走去,“说吧。”他答道。 “从帕拉斯方向来的人,明显频繁了许。” “那里,冷杉城?”布兰问。 “不,这是赤铜龙他们传来的情报。” “敏泰?” 夏尔点了点头。 “哦?”布兰略感惊讶,这还是这么天来他第次收到来自于赤铜龙行人的消息。 虽然在信上年轻人安排‘琥珀之剑’乘虚而入,让他们攻占敏泰爵士的老巢敏思堡,可是赤铜龙行人会不会真的听从他的安排,连他自己也无法确认。 人旦有了权力之后就会自我膨胀起来,或许雷托不会,但他身边的人却说不好。 他慢慢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让夏尔汇报来自那边的情报。从这位年轻的巫师口中,年轻人得知了整件事的全过程: 敏泰爵士出兵之后,城堡中的主事人就是他的大儿子,而为了防止他这个儿子乘他不在股脑干掉他的其他几个兄弟,敏泰爵士几乎没有在城堡中留下少兵力。 然而这就给雷托等人造就了绝好的机会,他们乘夜偷袭,至于对手全然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结果股脑全作了俘虏。 控制了敏思堡之后,赤铜龙的做法与布兰如出撤,他以敏泰爵士的大儿子为傀儡,先让他将所有敏泰爵士的家臣——庄园主、士绅甚至包括敏泰地区的圣殿修士统统召集起来,然后在所谓的‘宴会’上举拿下。 此后雷托立刻让手下人乘整个敏泰地区群龙无首扩散开来,带着来自里登堡的难民肃清了几个撑火打劫的盗匪团之后,强势控制了这地区。 当然整个过程并非像是描述中那么帆风顺,不过这其中雷托、马诺、巴托姆、尤利尔以及尤其是前白鬃军团中队长伏塔龙的能力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不是他们,来自里登堡的难民始终不过是群难民而已。 大大出乎布兰预料的是,在‘琥珀之剑’发兵之初,并不是没有遇到分歧。不过尤利尔、巴托姆与伏塔龙坚定地在了他面。 伏塔龙军人沉默、服从命令的天分让他做出这个决定布兰倒并不奇怪,至于巴托姆在布拉格斯追随他最近也可以理解。 不过这个来自于里登堡的治安骑兵队长为什么会这么面倒地倒向自己就让他有些费解了。 当然就像之前提到过的样,布兰有个好习惯是既然想不通就暂时放下不想,以免头痛。总而言之,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就是了。 “雷托大叔干得不错!”布兰毫不吝啬地赞扬。 他在心中极为认可对方的行动,他原本只是希望‘琥珀之剑’佣兵团能够乘虚而入接管敏泰爵士的敏思堡,没想到赤铜龙这行人给了自己个意外的惊喜。 从他们传来的消息看,雷托等人已经掌握了敏泰大半地区,虽然这方面说明敏泰爵士在那里的治理并不得力,但无论如何,战果也是超乎了他想象之外。 这点很重要,敏泰、沙夫伦德与冷杉男爵领的交界处的丘陵与森林正是帕拉斯地区向这个方向上的门户,如果掌握了敏泰,就等于掌握了未来的战场。 “意思就是说,”然后布兰又问道:“佣兵团方面有人过来了?” 夏尔点了点头。 “是谁?” 年轻的扈从又次露出了那么不大正经的神色,他微微笑:“不如大人猜猜。” “猜?”布兰四十五度角偏过头,用眼角扫了自己的这位扈从眼。 夏尔看到布兰右手食指、中指与拇指已经按到了大地之剑的剑柄上,吓得怪叫声,连忙大声叫道:“不不不,大人,我是说还是我告诉你比较好——” 事实上已经不用他说了,因为布兰带着三人走出旋转向下的楼梯来到楼大厅中,已经看到等在那里的那个人——前里登堡治安骑兵队长尤利尔。 年轻人微微怔了下,他原本以为应该是巴托姆,因为那个粗鲁的佣兵团长是随他最久,也是这群人中最了解他的人物。 事实上尤利尔看到布兰时也怔了下。 他已经有快有半年没见过布兰,而今这个年轻人从大厅侧阴影之中带着夏尔、梅蒂莎与野精灵少女走出来时,身上的气质、甚至外貌都与初时他在里登堡见过的那个青年大不相同。 第眼,尤利尔几乎不敢上前相认。 长达半年的冒险生涯、在野外跋涉以及战斗中血与火的淬炼已经让布兰的身上褪去了切年轻人的羞涩与稚气,这位年轻的领主微微抿着唇——象征着内心的刚毅与坚定——眼神锐利,仿佛眼就可以洞穿人心。 年轻人穿着那件黑色的礼服,面料已经有些微微发灰了,但却丝毫不减少他身上的气质。那种气势锋利得像是柄出了鞘的利剑,布兰单手按着剑柄,稍微打量尤利尔。 那随意的目光上下扫就让尤利尔感到浑身发毛,他只在老虎吕克贝松身上见过类似的气息。 冰冷,果决,那是来自于战场上的气息。 “领主……大人?”这位前治安骑兵队长犹豫了下,离开自己的座位下意识地了起来。那刻他心中暗自惊讶不仅只有布兰气势上的变化,还有为微末的细节也让他心中跳——布兰原本的实力尤利尔很清楚,最强也不超过白银,甚至还不及白银;当然,虽然黑铁实力对于这样个年轻人来说就已经难能可贵,可毕竟还让人可以接受,但这个时候在尤利尔跟前年轻人却让他加大吃了惊。 他已经感觉不到对方的实力了。 或者换个贴切些的说法,应当是深不见底。 尤利尔原本也不过黑铁的实力,但经历过半年的冒险之后,无论是剑术还是绝对力量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他现在的实力固足在黑铁巅峰,已经隐约摸到了白银的边界。 他在所有人当中进步可以说是最快的,仅次于伏塔龙——原本他还不是雷托的对手,但现在也可以在对练时与对方打个平手了。 可即使这样,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穿布兰的实力了。年轻人的手放在剑柄上,整个人的气势就自然而然构成个整体,这是剑术大成的征兆——大师级。这位前治安骑兵队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自己进步就够快,可没想到布兰的进步比他快,甚至超乎他的想象。 区区半年,对方就已经超过他两阶甚至?纵使天才也没有这样的吧!尤利尔瞠目结舌,两阶以上岂不是白银中位的实力,他无法想象这个速度。 布兰对他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来的会是你,”年轻人坦言不讳地说:“辛苦了。” “大人,”尤利尔这次是真心实意地低下了头,布兰带领他们从里登堡杀出重围,那个时候就在每个人心中树立了威信。 所有人都记得那个带领他们往无前向亡灵大军发起冲锋的意气风发的身影。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人开始淡忘了最初时的感动,甚至布兰向他们提出要求、要求他们攻占敏泰爵士的领地时,这个命令在佣兵团内部掀起了悍然大波。 很人都不同意这个命令:向个合法的贵族发起攻击,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而且胆大包天。 可是是他、伏塔龙与巴托姆出来力支持,他不知道伏塔龙、巴托姆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尤利尔?卡斯,曾经是里登堡的治安骑兵队长。在背后贵族的支持下,他可以在那个小小的地方横行无忌,除了白鬃军团与贵族们——任何人看到他也要毕恭毕敬地叫声尤利尔队长。 可是尤利尔不是笨蛋,他未尝不知道这份尊敬的背后是畏惧甚至憎恨——不过那个时候他不在乎,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就是片面而单的、只有拥有权力与力量的人才可以成为人上人。 直到布兰带领他们击溃那些比里登堡城内的贵族们强大得、甚至让前者瑟瑟发抖的玛达拉的黑暗亡灵之后,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种力量可以让人热血沸腾。 种可以让人全心全意让人投身其中的力量。 年轻人称之为理想。 雷托告诉他那是信念。 …… 第九十九幕 赤铜龙的来客(上) 欲望文 第一百幕 赤铜龙的来客(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幕 赤铜龙的来客(下) 求生的信念。 在加入琥珀之剑时,尤利尔犹豫过,但最终他还是作出了自己的决定;事实上在与赤铜龙的众人起冒险时,这位骑兵队长也未尝没有退缩过,带着如此的难民穿过数个地区、有时候还得与大道上的盗匪团交战,生活也比在里登堡时艰苦得。 尤利尔不知道自己这么干是为了什么。 不过他只知道,那些过去他熟悉的人——来自里登堡的难民,过去憎恨他的人——现在却带着种全心全意的尊敬来称呼他。 称呼并没有变,还是那个尤利尔队长。 可有些东西毕竟不样了。 尤利尔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抛弃现在的切了,或者说回到过去的日子,就好像不知不觉之中,他内心中产生了种名为责任感的东西。 这就是他支持布兰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骑兵队长尤利尔告诉自己,他支持的不是这位年轻的领主,而是带给自己改变的那个人。 他觉得如果个人拥有这样的魅力可以改变和影响他这样个人,那么他定有能力带领他们走下去。 因此他毫不考虑地在了巴托姆与伏塔龙边。 尤利尔低着头,那刻他脑子里想了很东西。不过真正让他感到为难的还是布兰的那个匪夷所思的命令,他想了下,终于忍不住有些苦笑地抬起头问道: “领主大人……” “恩?”布兰其实想的并不比他少,只是年轻人想得远,他走过尤利尔身边,回过身:“怎么?” “大人,”尤利尔有些无奈地答道:“您说您会继承块领地,可您没告诉我们,您是这样继承领地的——” 这位前骑兵队长虽然在了布兰边,但内心中对于布兰的做法却不见得完全认可,他熟悉贵族的游戏规则,自然知道布兰这番举动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布兰怔,没料到尤利尔考虑的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嘴角扯了扯——他总不能说这是临时起意吧? 不过让他松口气的是还好安蒂缇娜不在这里,不然估计要被那位对他这个决定直有怨言的贵族小姐用幽怨的眼神给盯得无地自容。 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本来是要继承领地是没错,不过出了点意外的状况。格鲁丁给我找了个大麻烦——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麻烦,终归会拿到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布兰顾左右而言他地开始转移话题。 尤利尔看了这位年轻的领主眼,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是让德内尔伯爵方面怎么办,我想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就是我之前想要见你的原因,”布兰答道:“是雷托大叔让你把消息带过来吗,尤利尔?” 这句‘雷托大叔’让尤利尔松了口气,切的迹象都证明布兰是个念旧的人。事实上长达半个月以来,年轻人也并未派遣什么心腹到敏思堡去,而是放任赤铜龙雷托在那里主持工作,这本来就说明布兰对他们充分的信任。 当然这有点误会布兰,布兰是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在他沙夫伦德忙的要死,根本就没想到雷托他们会怎么样。 占领敏泰地区这步棋是为了将来的战争作准备,事实上布兰从来就没想过——托尼格尔的贵族穷得只差没有当掉裤子——布兰还不屑于打这些地方的主意。 不过他没打主意,却让赤铜龙众人过了把领主的瘾头,以至于原先质疑布兰决定的人也渐渐平息了意见——当然,还是有些声音担忧会不会遭到让德内尔伯爵的报复。 不过对于这些本来大部分就是亡命徒的人来说,报不报复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大不了往山林里面躲就好了。 尤利尔点了点头:“是的,领主大人。” 布兰曲起手指,敲了敲长桌桌面,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大人?”尤利尔愣。 “比我想象中还要早些,战争来了——”布兰答道。 “什么?” “历史上的帕拉斯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他不会不知道他同僚惨败的消息,这足以使他放慢行动计划,变得谨慎小心——”他答道。 “历史上的帕拉斯爵士。”夏尔在后面本正经地重复了遍。 布兰瞪了他眼,这位年轻的巫师赶忙向后缩,反正他已经习惯自己这位领主大人奇怪的发言方式了。 “不过这位骑士非但没有收回手脚,反而变得动作频频,只能说明他已经得到了让德内尔伯爵的示意,这是战争的先兆。” 前治安骑兵队长啊了声。战争的先兆?他当然知道让德内尔伯爵肯定会报复,但没想到报复会来得如此之快,甚至他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领主大人?”银精灵小公主在后面小声问。 布兰摇摇头,示意不必太过担心。 “怎么办?”尤利尔时间有些担忧起来,他过去接触过最高级的贵族不过就是里登堡那些地方议会当中的士绅,至于高层的,大约也只能仰望。 而让德内尔伯爵的地位甚至并不亚于戈兰—埃尔森大公,像是这个层面的人,尤利尔无法想象——总之他们捏死他大概就像是捏死只蚂蚁样。 他不禁有些惊异不定地看着布兰,心中疑惑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就好像在说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样——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得罪的不是权势滔天的方特权伯爵,而是某个乡巴佬样。 “怕了?”布兰问他。 “那到没有。”尤利尔赶忙摇头,当然,这是在撒谎罢了,他怎么可能不怕。 “的确不用,”布兰摇摇头:“我们能战胜敏泰爵士,就样可以战胜让德内尔伯爵,敌人是用来重视的,而不是用来害怕的——” 尤利尔点点头。 而直抱着自己的记事簿的野精灵中的姐姐则想了下,小声开口问道:“又要打仗了吗?那么我们有少准备的时间?” 布兰看了看大厅外面的天色,答道:“个月,最迟两个月。不过帕拉斯爵士不会让我们这两个月有好日子好过,优先做好准备才是。” 梅蒂莎与夏尔都静了下来,他们知道接下来这次战争才是对这个新生的领地最大的考验,只要经历了这战,他们就能得到王党的认可。 而只要得到了王党的认可,那么领地内的民心就可以稳定下来了。 否则在那之前,无论他们如何稳定人心,始终都像是无根的浮萍。在这个古老的王国,甚至在这个时代的沃恩德,名分与大义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底层的人民或许会念你的好,但不定会和你在边。 布兰很清楚这点。 可要在近乎没有支持的情况下打赢这仗,或许并不那么简单。他手上有两千人类的士兵,其他的是三千穴居人,但还要考虑塔吉卜不可能将全族的命运交到他个人手上,也就是说穴居人能投入二分之的实力就是很给他面子了。 这点兵力能干什么呢? 布兰想了下,目前他没有办法判断让德内尔伯爵究竟准备投入少力量来平叛,但想必不会太少。 敏泰爵士的下场就是个警告。 虽然两场败仗在平常到不至于让让德内尔伯爵伤筋动骨,可在这个特殊的时机却未必,安列克大公与公主方面正在不断给这头老狐狸施压,让他已经疲于应付,如果后院在起把火什么的,那就真的要手忙脚乱了。 最起码,也是名声扫地。 但也不至于太,布兰想让德内尔伯爵还丢不起那个脸,何况公主和安列克大公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那头老狐狸会借助外力。 他想了想,回头问道:“玛达拉呢?” “还算安分,”夏尔答道:“它们好像退出了托尼格尔。” “留意防范那些骨头架子,我怀疑它们和让德内尔伯爵早就勾搭在起了,”布兰摇摇头,玛达拉明显对芙妮雅表现出兴趣,那么按照因斯塔龙的贯秉性定不会轻易放弃,何况如果让德内尔和它们之间有协议的话,那么定会利用这个协议让那些骨头架子起出力。 他又叹了口气,说起来因斯塔龙那小子还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帮因斯塔龙除掉了卡拜斯这个家伙,想必这会儿在军中给他摆资格的亡灵还要。 布兰清楚这段历史,自然知道此刻资历尚浅的因斯塔龙在军队中遇到的最大麻烦就是来自于那些黑暗领主的阻力,要不是塔古斯力支持他,这个年轻的黑勋爵恐怕还真难在这次战争中有所作为。 不过年轻人马上收回这些不着实际的想法,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先为不可胜,待敌之可胜,可惜对手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布兰向夏尔询问了下当初派出去打探埃鲁因南方军团残部的人的消息,可惜得到的回答令他失望。 夏尔告诉他派出去那些人要不是袅无音讯,要不就是得来的都是些毫无用处的消息。 这样,布兰指望支持南方军团牵制玛达拉,好心对付帕拉斯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浅。 …… 第一百幕 赤铜龙的来客(下)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一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一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一) 寻找联系上埃鲁因南方军团毫无头绪,派往格拉哈尔山脉方向的佣兵要么是去不复返,要么带回的都是毫无用处的消息。 布兰知道,那些派出去的雇佣兵本身就不定靠得住。 容身于这个集体的佣兵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心意:弗恩、克伦希亚、尤塔都各自有自己的打算,而的人是抱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 有些被派出去的人直接就逃跑了,这个情况布兰不是不知情,但他并不打算采取强制的手段——也毫无用处。 只有那些真心留下来与他同甘共苦的人,才是靠得住的人。 当然布兰也不是要坐以待毙,在笼罩在托尼格尔上空来自于帕拉斯方向战争的阴影天比天阴云密布的日子里,他边安排信得过的人经由沙夫伦德穿过山区继续去寻找埃鲁因南方军团的踪影。 方面,领地的建设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城墙的整修工作在霜降之月的月末最终完成了,工期比预计的晚了接近周——耗费的物资也远远超出预计,这其中唯得到好处的大约是那些为了修葺城墙而被招募起的工人们。 这件事开始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因为完全没有人愿意为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年轻的新领主工作,格鲁丁余威尚存,不要说让德内尔伯爵的威名在这些底层领民心中是沉重有如山岳。 原本商定的怀柔政策几乎是立刻就遇上了麻烦,物质条件的利诱也无法让这些人克服对于旧贵族势力的恐惧,或者说对于可能随之而来的报复的恐惧。 安蒂缇娜很快意识到,甚至如果不是佣兵们封锁了冷杉城周围,或者说这些底层领民同样对于布兰怀着差不样的畏惧,恐怕大规模的逃亡早就开始了。 明白了这点之后,这位贵族千金终于明白自己犯的错误所在,她不得已只有采用强制的手段来弥补这失误——而为了保证工期,最后安蒂缇娜甚至充当了把‘贵族的狗腿子’。 这位少女亲自带着人来到外城,把那些住在草屋棚舍中的居民从里面赶出来,让他们哆哆嗦嗦地集合在广场上,命令士兵发给他们工具,然后让这些佣兵们监督着他们工作。 当然,虽然贵族小姐已经尽可能地减少了这里面的暴力的成分,可是监督中的暴力还是无可避免,‘恶魔小姐’这个称号很快就在私下里传开。 那天整个白昼都在工人的应付与对于监督者的抵触情绪当中经过。 但这种态度的转变来源于第天工作结束之后,出乎每个人的预料的是——这位‘恶魔小姐’为他们安排了顿丰盛的晚餐。 晚餐中不但有稀罕的白面包,甚至还有炖肉汤——当然那些肉汤其实有够名不副实的,清得几乎只有水而没有肉,眼望去就像是山间的水潭——眼清澈见底。以至于贵族千金看到那些煮着肉的锅子时都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不过这并不是佣兵苛刻,肉是佣兵们从森林中弄来的,虽然不少,但也不够这么人分的。 本来她还有些担心工人们会抱怨,但事实证明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这些常年生活在贫民窟中的难民闻到肉汤浓郁的香味时几乎走不动路了,眼睛也变得比森林中最饥饿得狼还要明亮——在他们看来,白面包就已经是难得见得美味,只有在节庆期间或者某个重要的日子才有可能弄到点。 而至于肉,那只有在年末,看领主是不是心情够好,能够赏他们些残羹冷炙。 至于清不清,那已经完全无须在意了。 事实上看到这些工人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安蒂缇娜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个错误。她记起自己在布拉格斯时困窘交加的时候,每天不过只能啃点黑面包,不要说吃上荤腥了。 而借由这次晚餐的威力,贵族千金终于把人心稳定了下来。她表示只要留在工地上,那么每个人每天都可以吃到这样的食物。 这个许诺几乎在人群之中引起了轰动,虽然工人们半信半疑,但大都愿意留下来看看情况——不要说即便他们不想留下来,那些凶神恶煞的佣兵们也会帮他们做出选择。 不过他们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那位‘恶魔小姐’果然履行了承诺,让他们每天晚上都能吃上个白面包与小碟炖肉‘浓’汤。 这样带来的直接结果是仓库中肉类储备的迅速降低——因为本来就不太——仓库里的肉类储备来自于领地内少量驯养的家畜,大是羊肉或者猪肉,有些已经腌了相当长时间。 这些肉类过去都是提供给格鲁丁和他手下享用,但这个时候却要用来供应数百人每天的消耗,自然供不应求。 为此芙罗不止次向安蒂缇娜提起抱怨,说像是她这么消耗下去,估计等到布兰回来,他们的领主大人就吃不上顿肉了。 这个说法度打动了安蒂缇娜,边是她最打心底崇敬的年轻的领主大人,边不过是些来自于难民当中的工人,孰轻孰重,这位贵族小姐几乎不用考虑也会选择前者。 可是考虑再三之后,最终她却坚持了自己的做法。她要求佣兵们尽量地在森林中狩猎——甚至放下了日常的训练,仅仅是为了补充肉类消耗。 但这个做法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好处,工人们渐渐打听到了‘恶魔小姐’为了保证他们的晚餐、安排人在城外的森林中狩猎的事情——在过去领主大人的私人猎场中狩猎! 这种做法度打动了所有人,甚至有人悄悄托佣兵来告诉她,让她不必这么破费,其实每天有白面包就已经很好了。 工人们开始担心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会因此而责罚这位和善而仁慈的贵族小姐。 但他们这样得做法反而让安蒂缇娜坚定了信心,非但如此,她随后告诉那些工人——告诉他们其实并非是她、而是领主大人安排的这切,因此他们完全不必担心。 安蒂缇娜利用这个小小的解释把切的功劳都推到了布兰头上,再加上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此前减免赋税的举措,导致时之间他在这些下层领民中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当然那个时候布兰对此还毫不知情,因为年轻人当时正在沙夫伦德处理矿山的事务,对于领地发生的切可以说毫无察觉。 事实上安蒂缇娜开始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些举措会取得成功——她从没有过治理领地的经验,有的也只是在旅途中与布兰几次短促的讨论而已。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做错。 在开始实行相应的对策不到周之后,就有人辗转通过佣兵向她询问——领主大人是不是还需要的人手。 这显然是个讯号,说明她的工地已经可以吸引的劳动力加入。但还不仅仅如此,这说明在旧贵族势力的余威与年轻的新领主的威信之间,已经有人开始动摇了。 这无疑是个好兆头。 不过唯让安蒂缇娜遗憾的是,好兆头最终也没能挽回工期延误的事实——方面开始耽误了太的时间,另方面他们当中也确实没有人精通于建筑与工程。 柏鲁大师的加入或许或或少挽回了些他们在安排人力上的错失之处,但这位王国锻造大匠也并非是真正的专业人士——他或许之如何打造面魔法铠甲上有独到的见解。 但绝对不是在修葺段城墙上——这个窘境直到来自于沙夫伦德矿山的老矮人奥德姆的加入才最终得到改观,不管这个老矮人是么的不靠谱,但他至少还在高山矮人同胞那里或或少学到了点东西。 在纠正几个原先的错误看法之后,修葺进程很快加速,直到这个月的末尾,终于宣告竣工。 竣工那天早上,安蒂缇娜请来了布兰、梅蒂莎、夏尔与所有这个年轻人心腹的手下。她与茜、罗曼起在清晨的雾气之中,静静地看在拿到矗立在初冬、雾蒙蒙之后若隐若现的城墙,终于忍不住长出了口气。 不过随即她又微微蹙起眉头,回过头看着同样看着那个方向的布兰,有些歉然道:“对不起,领主大人,浪费了这么时间——” 布兰看了这位自己的幕僚眼,眼底满是赞赏。 他记得在布拉格斯时,他曾经感到幸运,因为可以挖掘到位会制作魔力疏导装置的手下——这无疑是比路边捡到金子还要让人开心的件事情。 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捡到的不仅仅是个宝贝——而且还是个无价之宝。 安蒂缇娜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子,但也有自己的坚持——布兰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对于自己理想与信念的坚持——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让这样位出色的女孩子全心全意地为自己效劳。 回到领地之后,他已经细细地了解了这位贵族千金所有的工作。他本来还担心毫无治理领地经验的安蒂缇娜会遇到重重麻烦——他甚至预期这道城墙可能要到下个月。 也就是沉眠之月月中才能修葺完成,那虽然不是什么大麻烦,但可能拖到第场雪之后还是或或少会带来些不便。 可安蒂缇娜给了他个大大的惊喜,这位贵族千金以自己贯的认真与细致超乎他预料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不但如此,柏鲁与奥德姆的表现也让他满意——除了那个老矮人总表现得有些畏手畏脚之外。 他看着安蒂缇娜,认同地微微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一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一)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二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二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二) “你们认为如何?”布兰忽然出声问道。 年轻人问的是不远处同样在雾气中,搓着手呵着白气正在小声交谈的弗恩与克伦希亚,尤塔离开之后,这两个原本就互相认识的大团长走比以往近了些。 但不得不说的是,弗恩与克伦希亚在认识这位年轻的领主之前,其实彼此并不感冒。因此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其实是件非常微妙的事情。 听到这位年轻领主的问题,场面上静了下。 但最先出声的却是商人小姐,罗曼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了件厚厚的冬衣,小手上套鹿皮手套,可即便如此小脸蛋还是被冻得红红的——鼻子尖也微微发红: “罗曼觉得很好啊,布兰你觉得呢?”少女呵了口白气,毫无机心地说。她还回头来看布兰,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要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也认同自己的话样。 下面众小佣兵团长立刻随声应和。 “正是如此,”克伦希亚也接口道:“出乎预料之外的好,虽然晚了些,不过恕在下直言——我也参与了中期的工作,说实在话我们大家对这个都不太熟。安蒂缇娜小姐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不敢说尽善尽美,但至少令人意外——” 不得不说漂亮话是谁都爱听的,就连贵族千金也忍不住看了这位银发的美大叔眼。虽然表面不齿于对方的恭维,可心中也忍不住认同——安蒂缇娜想到这个月以来自己的确是有够灾难的,几乎每个小小的决定都可能遇上事先没有考虑过的意外。 然而也正是在处理这些突发状况之中,她才会越来越得心应手。 “的确如此,令人意外。”弗恩的话不,言简意赅。 但贵族千金还是悄悄去看自己的领主大人,在她心中那个年轻人的意见就足以胜过在场切意见,她还是第次感到心中怦怦直跳的感觉,生怕从布兰脸上看到点不满意。 但她正好看到布兰完全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赞赏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怔,不知为何觉得鼻子忽然酸。好像这几个月以来的辛苦在这刻都得到了回报似的。 她吸了吸鼻子别过头去,免得在这人面前哭出来,徒惹人现眼。至少这位贵族千金这刻还记得自己是布兰的第幕僚——副手与领地事务的实际主持者,她认为自己不能为布兰丢脸。 不过她侧过头,就看到梅蒂莎递了张丝巾过来。银精灵少女的动作很细微——几乎无人能够察觉——贵族千金微微怔,她有些感激地看着对方,然后接过丝巾。 布兰当然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幕僚的小动作,他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来这里之前,”他说道:“我是说那天晚上。” 他的话让场面上静,几乎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个令人感到热血沸腾的晚上,仿佛在事后很久的日子当中,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们在个年轻人的鼓动下杀死了位埃鲁因的合法领主。 这种事情在过去无论是谁也不曾想过,也不敢想,但让他们无法相信的是,他们就真的做到了。被激将也好,被鼓动也好,或者说被威胁也好。 总之再无退路。 自那之后,仿佛转眼,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但他们并没有像是担心中那样崩溃,而如今这道城墙的竣工,仿佛隐隐象征着什么。 或许在这个年轻人的带领下,他们的确已经不同于普通的暴民了。 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既然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都如此胸有成竹,那么他们又还有什么好疑虑的呢? “你们知道,我事实上并未过想过要干什么,”布兰继续说道:“或许在你们眼中我是名贵族,高高在上,但我并不这么想——” 他真心实意地说,当然有少人相信这句话‘大实话’那就要另说。 “我是来这里,往南边去继承块属于自己的领地,它来自于我的先辈,”布兰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并没有打算要干掉谁,或者是占据他的领地——” “但是我接受的教育当中,有这个声音至少如此告诉我,贵族存在的意义是带领人民走出困境,因为他们优秀、接受了的教育,也因为他们有这个责任,权利与责任是对等的——” “相信你们很熟悉这句话。” 布兰说道。 他点点头:“正是如此,这是先王埃克所说过的话——”他伸出手在所有人身上点过去:“贵族,就是责任;力量,就是责任;权力,就是责任!” “在此之前,”布兰继续说,周围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领主大人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安蒂缇娜也看着他,眼中有些异样的光彩。 那种对于先王精神,对于埃鲁因遗失的荣耀的追寻,正是这个年轻的领主最吸引她的地方。 那仿佛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可以在少女眼中发光发热。 天上下了雪。 雪花开始是淡淡的,几乎无从察觉,像是冰冷的雨丝落在人们得脸上。但最终还是变成了绒绒的雪花,并不大,托尼格尔年当中也没有大雪。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在此之前,”布兰也看着浅灰色的天空,乌云阴阴沉沉象征着即将到来的战争:“我没有当过领主,也没有治理地的经验。” “安蒂缇娜也是样。” “你们也是样。” “我说过,”他摊开双手,让雪花落到自己的肩上:“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每个人都在这里学习,学习如何去面对这切——” “这切。”布兰说道:“所有对于我们陌生的东西,以及我们所共同拥有的,以及我们的敌人。” “也许我们不会,我们是个生手,蹒跚学步,举步维艰,”年轻人摆了摆手:“但这并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 他的声音高了些,目光扫过每个人脸上:“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留下来,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切——去认识到,我们的所作所为或许看起来微不足道——” “但却是闪耀上个时代的荣光,看到了吗,那就是埃鲁因的羽翼。” “先王埃克已经的话早已印证了这切——无视黑暗,让你们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心——抱着这样的梦想!” “无论是荣誉也好,承诺也好,无论是作为个男人的责任,还是作为个领主对于他所有领民的义务,”布兰答道:“就像是我在这里。” “我如此回答你们的问题。” “我们还要逃避久——” 他又伸出手指,点了点熟悉的每个人——克伦希亚,弗恩,夏尔,甚至那些为数众的佣兵团长: “我问你们,”布兰高声说道,他呵出的白气在雪中融化成层淡淡的白雾,让他的面孔显得既神圣、而又神秘。 “假若有朝日,你们也成为埃鲁因新生的贵族,那么你们是否还记得这天,我在这里告诉你们的切——” “你们是否愿意记得,贵族,就是责任这样句话?” 年轻人的话铿锵有力,它穿透了初冬的严寒,几乎掷地有声。 但带来的却是片死寂。 弗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年轻人的话隐含着什么样的意思他不敢也不愿意去想。 这位前卡拉苏的骑兵队长几乎是脸僵硬地回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同伴。但克伦希亚同样对于周围的切毫无察觉,应该说这个中年人心中正怦怦直跳。 他当然知道布兰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年轻人等于说是公开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人了。 是我的家臣。 聚集在我的旗帜之下。 宠辱与共,同甘共苦。 你们是我的骑士。 执我手中的长剑,为我开疆扩土——那刻,克伦希亚这个在佣兵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中年人第次感到内心当中仿佛涌出了股力量——股称之为热血沸腾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等待了那么年的机会,仿佛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仅仅是他。 所有在场的佣兵们都是样。 或许只有梅蒂莎与茜没有什么感想,对于她们来说只要追随着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就够了。 而罗曼是不需要去考虑太,不在姑妈身边——布兰就是她可以依靠的整个世界。 夏尔微笑不语,仿佛早就知道了布兰心中的想法。 只有安蒂缇娜轻轻吸了口气,在场这么人中,只有她个人听出了布兰话语中潜在的意思。 这个年轻人要改变整个埃鲁因的规则。 他要为这个陈旧的贵族体系输入新血。 安蒂缇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不明白个几乎没有根基的年轻贵族心中为什么会涌动着如此磅礴的理想与信念——或许早已化作可以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知道这位贵族千金明白。 不过是第次看到这个计划的轮廓,她就已经深陷这个梦想之中了。她微微张开小嘴,轻轻吸了口气,但时之间却不知该作何回应。 安蒂缇娜呆立在那里。 第一百零二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二)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三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三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三) 黑玫瑰战争爆发这年的冬天冷得异乎寻常,灰蒙蒙的天空中仿佛空气都被冻结成粉末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杰尔特在山顶上的灌木丛里潜伏了夜,几乎被冻僵。 他伸手去接住这些从天而降的粉末,手心中丝微凉,冰晶就在他手上化开——是雪花。这个依旧穿着他那身仿佛万年不变的青色弦法师学徒长袍的年轻人抬起头看着天空。 下雪了。 今年以来的第场雪。 他不禁想起夏尔大人和那个年轻的领主之间经常性的交谈,提起北方的局势,大公们的联合军与公主殿下的命运……“北方那场战争还是拖到了第场雪之后了——” 杰尔特自己只是个出身小士绅的家庭的贵族子嗣,他的家乡在卡拉苏,样属于王国偏远的地区——虽说是贵族家庭,但毕竟见识有限,顶不过看着那些大人物过日子罢了。 总算比般人过得好些,不过最近的年景也年坏似年起来。 杰尔特出来冒险,他自己内心很清楚,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在位巫师导师门下系统地学过段时间的魔法,与导师交流了解外面的世界——这个时代混乱的世界对于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混乱当中仿佛充满了机遇。 于是导师去世之后,杰尔特就踏上了梦想当中的旅程。 但他运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结识的几个家境差不的同伴在旅行途中就病死了两位,他们不得不在冷杉领稍事休息然后再考虑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前进。 可没想到又遇上了这档子事,格鲁丁杀死了他所有的同伴,万念俱灰的杰尔特当时只想要留下来与那个贵族同归于尽。 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变。 就在那天上晚上他遇到了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参与了那场战斗,并有幸在那之后直追随着对方,随后他成了夏尔手下的巫师团的第个成员。 作为夏尔的副手,他有了机会参与布兰与这位巫师扈从之间的讨论——当然,年轻是是插不上口的——两个人谈论北方的局势,谈论布拉曼陀的黑玫瑰的入侵,谈论克鲁兹。 那位领主大人的眼界让杰尔特仿佛见识了个全新的世界,那种高度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 也是他的第位导师从未和他谈论过的。 那刻杰尔特就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抓住了机会,实现梦想的道路已经近在眼前,或者说已经实现了。 从那以后他就成为了个全心全意的布兰的支持者,这次深入到帕拉斯来探听情报,也是他自愿申请的。 然而正好斥候小队需要个精通法术的人才,于是他就理所当然地入选了。 为此夏尔还向布兰抱怨过,说他抢走了他的个得力副手。 不过杰尔特并不后悔,他觉得与其说留在那位大人身边默默无闻,还不如出来以实际的行动吸引对方的注意。 他是个向往冒险的人,否则也不会离家来到这里。 年轻人盯着天空想了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然后他搓了搓手——动作不敢太大,免得引起下面的哨兵的注意。 他在山头上看着下面森林中顶顶灰黄色的帐篷和人来人往的营地。 然后他听到背后传来阵簌簌的响动,那个方向上有他的同伴在警戒,有声音传来显然是自己人,当然还有另个可能性自不必提。 杰尔特立刻绷紧了神经。 “白……菜……” 林子里传来个古怪的口令,据说是夏尔教他们的。 杰尔特立刻放松下来,是自己人,他回头答道:“莍莴——是谁?” “马友夫。” 杰尔特分辨出这个名字,是同队的另个巫师学徒,那家伙原本只有个外号而没有名字——这个名字是还是领主帮他起的。 真是个走狗运的家伙,杰尔特忍不住这么想到。 “杰尔特,怎么样,下面是帕拉斯骑士的营地吗?”那个穿着袭灰袍的巫师学徒猫着腰走过来,蹲在他身边小声问道:“可是老鼠他们说,这里没有营地——” “这不是帕拉斯的营地。” 杰尔特摇了摇头。 “不是?”马友夫愣。 年轻人缓缓点了点头,他稍微了动了下自己冻的有些僵硬的四肢:“他们是山民。” “山民?” “他们不是在和帕拉斯干架吗——?”马友夫吃惊地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他们打算在这个时候入侵?那可真是天助我们!” 但杰尔特摇摇头,没那么简单:“山民有许支,他们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什么?” “你、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比你熟悉他们,好了,去给收报小组传递信息吧,我们准备撤退了,”杰尔特答道:“下雪了,这里藏不住人了,我们得换身衣服过来。” 马友夫看着自己的同伴,点了点头。 ……“山民?” 天空中的雪花变得密集了些。 离开南门没久布兰就迎面撞上了位雇佣兵,对方是个元素使——年轻人认得这个人——夏尔的手下。 夏尔当初在布兰的要求之下从雇佣兵、冒险者中挑选出那些具有施法能力的人——懂点戏法的巫师,三流的元素使,骗子,装神弄鬼的巫医以及大批的学徒——组建了个所谓的巫师团。 因为有夏尔这个黄金领域的巫师在那里作为招牌,这个举措并没有费什么力气,甚至很巫师是自愿脱离佣兵团来加入这个所谓的巫师团;虽然这件事度在各个佣兵团长处招致非议,不过因为有布兰在后面支持,所以也并未真正遇上什么麻烦。 而布兰知道,将施法者集中使用的优势在后期的战争中早已为玩家和npc双方所证明,当然夏尔不止次向他抱怨过这些人根本就不配称之为‘巫师团’,倒不是说是三教九流的人的大杂烩好些,不过布兰不在乎,至少在他看来——这就是他手下的第个成型的巫师团了。 何况这些人当中不乏天资出众之辈,如果稍作培养,组成将来巫师协会的骨干还是没有问题的。只可惜夏尔虽然空有导师级的实力,却没有培养学徒的经历,因此这个所谓的巫师团目前看来还是个空架子。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这些拥有那怕点实力的施法者或或少追随某个导师,或者至少当过段时间的学徒,其中甚至不乏科班出身的学院派,他们有个共同点。 那就是都识文断字。 因此布兰、安蒂缇娜、虎雀与夏尔通常将这些人用在处理情报和些文书工作上。显然他现在遇到的这个正是所谓的虎雀的‘情报部门’中的个人。 对于布兰的问题,那个元素使点了点头:“是的,大人,夏尔大人让我告诉大人您,您可能急需要这个消息。这个情报是‘北边那些人’送回来的,上面说和山民有关——” 北边那些人? 布兰楞了下才想起,他的确让虎雀、雷托组织人手向帕拉斯地区渗透,好收集让德内尔伯爵大军集结的消息。 这件事情是虎雀全权负责的,但具体计划他也清楚,夏尔让他手下那些从佣兵中召集起来的三流巫师、或者学徒起混编入这些斥候小队中,伪装成冒险者——以便向后方传回讯息。 传回讯息的方法也很简单,不过这个办法却是他亲自提出来的,动物信使。当然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的办法,而是种使用使魔的方法——早在穴兽之年以前克鲁兹人已经在十月战争中使用这种传递信息,不过在这个时代还很少有人想到把巫师送到第线去,因此这种方法在这个时代还远未有流传开来。 但直到从黑玫瑰战争爆发开始,数年之后,第次魔潮到来,拥有巫师天赋的人与日俱增,这种办法也逐渐流传开来。 在战争后期,这已经是种非常成熟的方法了。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加稳定的替代方法——比方说借助魔法器具,不过布兰现在还没这个条件,因此他第时间想到了这个‘土办法’。 有了动物信使传递信息,个学徒传递信息的范围大约是天夜,理论上来说通过点的方式将信息回传,过去要延迟几乎周的信息现在不过是顷刻之间就能到达冷杉领。 不过现在虎雀和夏尔手上的人手有限,尤其既具备施法能力、又熟悉斥候技巧的人是凤毛麟角,因此这样得眼线小队事实上至今也之建立起两三个而已。 因此他们对于帕拉斯骑士领的监视事实上还相当有限,布兰原本也并没有料到凭借这种程度的监视会这么快地得到有用的消息。 但现在看来,那些贵族似乎还是很看不起他们这些‘暴民’。 或许在作为战争的对手上已经足够重视了,可是在战争之外,帕拉斯方面还是对于他们疏于防范。 不过这也好理解,布兰如今虽然拥有的人手不,但是用手段甚至超过埃鲁因的正规军——他自己虽然没这个自觉,但帕拉斯爵士这种传统军人应付起来可就头痛了。 把巫师投入第线作为斥候?在贵族们看来,这种事情像是人干的事吗? 也就只有习惯了这种做法的布兰才会习以为常罢了,其实他当初提出这个想法时不止是向保守的安蒂缇娜,连夏尔都吓了跳。 …… 第一百零三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三) 欲望文 第一百零四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四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四) 不过把巫师投入第线使用这种看似疯狂的做法在经过系列讨论之后,布兰却说法了所有人发现这不失为条绝佳的策略。 因为巫师的作用可不只是在传回讯息上,在隐蔽、清除信息和回避追击上他们也远超般人。 但即便如此,夏尔也只支持在战争初期这么干,因为这样或许会有个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旦对手了解了他们这种手段之后,那么每个巫师的损失都会是他们不可承受的。 对于这个说法布兰也只能选择接受,他知道夏尔说得并没错——当然他也没错,只是时间不对,历史上最大的次魔潮还远没有到来而已。 然后布兰看了那个送信的雇佣兵眼,接过信笺打开并看了看;但他的神色几乎是刹那之间变得凝重起来,几乎阴云密布,似乎比这个时节灰蒙蒙的天空还要来得难看。 后面的茜和银精灵小公主看到年轻人这个样子忍不住有些担忧地互相看了眼,她们还很少见到布兰如此凝重的神色,有什么事发生了? “领主大人?”梅蒂莎小声问。 布兰摇摇头。 信上的讯息很简单,上面只是如实说了有支山民的氏族出现在帕拉斯境内而已。可以说这封信放到此刻布兰手下任何个人手中恐怕都不会引起注意。 山民这个词在让德内尔境内本就常见,这些原住民几乎常年与埃鲁因这些‘外来者’发生战争,帕拉斯爵士与他们打交道也不是年两年的事情,而是几乎大半辈子。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这个信息,大概要庆幸那个老骑士又要遇上麻烦,但这封信在布兰眼中却有不同的含义。 “看来我们的敌人中还要加上个新的名单了。” 年轻的领主无奈地笑了下,顺手将信笺递给梅蒂莎,但这位银精灵小公主只是看了眼,她愣了下之后问道: “山民?他们不是让德内尔伯爵的敌人们,大人你说帕拉斯骑士常年和他们作战,他们为什么要加入他们攻击我们?” 梅蒂莎有些不解地问。 “山民分成许支,信上提到的这个氏族来自于格拉哈尔山东面,他们直名义上归属在让德内尔伯爵靡下实施自治——不过山民的领地观念很强,他们很少会大规模地迁徙到其他地区,不会走出他们的自治领——” “那?”茜虽然不了解军事,但也听出布兰口气中的异常。 “我想他们可能不是要来这里过沉眠庆典的,我不知道让德内尔给这些顽固的家伙许了什么诺,不过这些山民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没关系,”茜轻轻哼了声:“谁来也是样,我们会打败他们的。” 布兰听了只有笑了笑,他知道这个红发少女不过是在给自己打气罢了。 梅蒂莎却要冷静些:“问题大吗?”她问。 布兰摇摇头:“当然会加大我们的压力,不过具体有少还不好说,我相信让德内尔伯爵这头老狐狸肯定不止动员了这么支山民氏族,” 他看了下远方,雪已经把街道变得雾蒙蒙片,“看起来,还是小看了这些整日里争斗的‘野兽’啊!” 布兰虽然说得轻松,可他心里此刻其实也没有底,天知道有少山民会进入帕拉斯,或许提供给这些人的粮食补给会是个瓶颈——可布兰也不清楚让德内尔能在他的领地内,在长的时间内,可以调动少物资。 但不管怎样,帕拉斯手下的军队,山民,再加上玛达拉的亡灵。 这个年轻人忍不住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要去通知安蒂缇娜小姐吗?”梅蒂莎问。 布兰摇摇头,安蒂缇娜留在了南门,这位贵族千金要监督那些雇佣兵为工人们发放工钱——工钱用自由港的十字铜币结算——每个人不过几个铜子而已。 这笔钱并不,聊胜于无,可以说象征的意义大。贵族千金本意是省掉这笔钱,不过这是罗曼整个复兴计划的部分,后者自然不能同意。 最后安蒂缇娜气不过干脆就把那家伙拽住起留在了工地上,想到这里布兰即使心情沉重也忍不住微微笑摇了摇头。 他想到了当初小罗曼副装作不知道想要赖掉这码事,可惜最终还是被那位本正经的贵族小姐给指示芙罗拽回去的样子。 那位千金小姐可和他不同,即使后者是装出副泪眼汪汪的样子,也可以样不为所动——虽然安蒂缇娜大概是除了芙雷娅之外,罗曼最要好的闺中密友。 不过在公事上,那位贵族小姐可是点情面也不会讲。 只要想到那个常常让他头痛而又无可奈何的小家伙在安蒂缇娜面前却得不得副愁眉苦脸,而又筹莫展的样子,布兰就由衷地觉得非常有意思。 当初他还在庆幸还好自己躲得快,不然小罗曼肯定要赖到他身上——安蒂缇娜虽然对其他人都能做到言出必诺,可偏偏拿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点办法也没有。 想及此,他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心思回到手上这件事上。年轻人拍了拍手上的信笺:“其实我想知道,送回这个情报的是谁?” “什么意思?” “般人大概不会注意到这些山民,因为对于这个地方来说他们太普通了,也就是说我们想到的事情,传回信息的人肯定也想到了。”布兰有些奇怪。 他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具有超越这个世界的知识与眼光,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在闲聊时和夏尔说过相关的些事情,恐怕连对方也无法从这封信上看出什么。 而除了他和夏尔之外,其他人是如此——那么传回这封信的人又是何方神圣呢? 布兰正在奇怪,却时留意到他面前那个报信的元素使正看着他,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年轻人微微怔,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是的,大人……”那个元素使面色有些古怪,吞吞吐吐地答道:“就在刚才,夏尔大人又追发了封信给我,说是给大人您的。” “追发了信封是什么情况?”布兰皱着眉头问,心想那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大人您要看吗?” “当然——”布兰没好气地说道,既然都说了是给他的,这能不看吗?不过他有些疑惑地盯着这个元素使,怎么看对方这句话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那个,”但对方的面色却变得加古怪了,“大人你能不能先回头?” 回头?这是那出? 布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枪影从身侧闪,茜已经伸出长枪架在这家伙的脖子上。 “拿出来!”茜冷冷地说。 那个元素使呆住了,或者说他明显被吓坏了,然后哆哆嗦嗦、但是苦着脸地从长袍下拿出只奇怪的生物——这是他的使魔。 布兰只用了眼就认出了那只奇怪的生物,当然其他人也样——因为那只是只鸭子。 用鸭子做使魔? 这次不只是布兰,连茜和梅蒂莎都愣住了。 这三个人个人是经历丰富的玩家,个人是银精灵帝国的公主,个人是参加过许战斗的雇佣兵,他们大都和各式各样的巫师、元素使甚至是女巫打过交道,不过纵使他们见过各式各样古怪的人。 可还从没看到过个用鸭子作为使魔的巫师。 布兰呆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很好,很有个性。”在他的印象当中,巫师用各式各样古怪的使魔的人比较,而元素使,大部分元素使不是应当用妖精来做使魔么? “大人,”那个元素使愁眉苦脸地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原本是没有使魔的。这东西……这东西是夏尔大人送……送给我的,说是用鸭子当使魔可以带来幸运。” “的确很幸运,”布兰对于自己那个癖好古怪的扈从也只有无奈,他摇摇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第次仔细观察这个家伙,其实对方也不过是个和他差不大的年轻人,长得还算眉清目秀。不过自从看到这个家伙拿出只鸭子当使魔之后,就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喜感,若是生在他那个时代不去做喜剧演员正是屈才。 他回头看了看茜和梅蒂莎,茜还好,梅蒂莎却明显是同样有些好笑的样子。 “大人,我以前只是个学徒,他们都管我叫红猪。” “红猪?” “那是我家乡种魔兽的名字——” 布兰了然,他也记起那种三十级的魔物来,脾气凶暴,又皮粗肉糙,基本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和那东西打交道的。 他又看了看对方手上那只鸭子,咳嗽了声,有点好笑地说道:“不如这样,以后你跟着我好了——正好我需要个学徒。” “大人你需要学徒?”那个元素使愣了:“大人你是巫师?” “不,”布兰摇摇头:“我是元素使,总之废话不要问,你跟着我就好了——” 元素使? 那人再愣,元素使之间通常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尤其是高位的元素使对于低级的存在是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力。 可他却点也没感到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身上有这样得压迫力——那只有个可能,那就是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弱,或者是和他也相差不。 但这种可能这个元素使学徒连想都不敢想,对方可是那个传说中无所不能的领主大人,他以前只远远地见过这位领主大人几面,不过对方那些神秘而又强大的传说他是早就听过好遍了。 可传说中对方不是个黄金领域的剑士吗?怎么又变成元素使了? 这个外号被叫成‘红猪’的年轻人越想越觉得迷惑起来。 但布兰只是对他摆了摆手,他的确也需要个学徒——但不仅仅是学徒,而是为他的另个计划作准备,说起来这个计划如今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山民作为敌人的出现,莫名地让布兰感到紧迫起来。 “就这样,”他说道,并看了眼这个年轻人:“以后你跟着我,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魔邓肯好了——” “魔邓肯?”那个年轻人愣。 …… 第一百零四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四)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五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五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五) 布兰拆开信,整封信空白片,但右上角有个暗记。他心中了然,将信揉成团然后手上迸出丝火苗将之烧成灰烬。 灰烬片片落下。 布兰抬起头,夏尔给他带来了个好消息——德鲁伊们回来了。这个消息令布兰心头松,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心情雀跃立刻就去见这些人,而是对旁的新跟班说道: “魔邓肯。” “在,”那个年轻人怔了下,才意识到布兰是在叫他,忙问:“有什么事吗,领主大人?” “你去把塔吉卜给我找来。” “塔吉卜?” “就是那个穴居人头子,你知道它现在就在城内,在城堡中。”自从进入战争状态以来,布兰就将塔吉卜召入了城内。 不过对此这位穴居人族长还挺高兴,至少格鲁丁就没给它这个待遇。 至于布兰是不是有以它为质的意思,塔吉卜没有过考虑,在它看来它们已经向自己的神灵发过誓,这些人类实在不用次举。 “给它加上条斗篷,尽量少让其他人看到。”布兰又说道。 年轻人赶忙点头。“大人,你想在什么地方见它?” 布兰听了这个问题,低下头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立刻点点头,然后再看了自己的领主眼,在确认对方没有的吩咐之后,立刻转身跑进了雪幕中。 布兰直看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才向其他人招招手: “走,我们去其他地方。” 茜先前看着布兰这才下回过神来,她总是内心不自觉地把这位年轻的领主的样子和马卡罗对比,甚至与艾柯对比。 不过红发少女很快红着脸摇摇头,小声问:“我们去那里……大人?” 梅蒂莎有些好笑地看了她眼。 “个好地方——”布兰答道。 雪越下越大,街上很快就铺了层薄薄的白色,行人并不,但两旁屋舍中透出的温暖的橘黄光芒却让人感到内心安定。 茜身体才刚刚痊愈,这其实是这周以来她第次出门,但这个重新扎起长长的红色马尾的少女好像又回到过去的生活当中——她握着自己的雷之枪拉开小段距离跟在后面,边用有些漠然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的街景。 梅蒂莎对人类的世界向来很有兴趣,她偶尔会开口问布兰那是什么,或者这又是什么。 三人走了阵,直到前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梅蒂莎长长的尖耳朵第个听到这声音,她微微怔之后才意识到这已经是柏鲁的锻造工场附近。 前面就是柏鲁的锻造工场——自从布兰从柯文等人手上买下那批寒铁矿,并将魔眼宝石送抵后,柏鲁的锻造厂总算开工。这里的铺面来自于原本领主的产业——或者说格鲁丁的私产,这里原本就是冷杉城的铁匠铺,柏鲁将两边的屋子买下来后又把这里扩大了圈。 不过有了场地并不是表示万事大吉,老人好不容才招募齐人手,大都良莠不齐。为此这位来自埃鲁因宫廷的锻造大师不止次向布兰抱怨,说他不支持他的工作。 好在尤利尔带来首批工匠之后,这种情况已经大为改观了。 工匠是赤铜龙雷托送来的,因为考虑到敏泰领可能会成为战争的前线,那位老兵几乎所有有才能的人都赶来的冷杉领。当然这方面是为长远打算,方面也未必不是为了向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表达忠心。 但无论如何,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眼下虽然是大雪,但铸造工场内正热火朝天,火炉内里绽放出的金红色的火光将工场染成片橘红,这种刺眼的暖色调与外面纷纷扬扬银装素裹的冷色调格格不入,形成强烈的对比——布兰即使在工场外,仿佛也能因为这种颜色的反差而感到那条色彩分明的分界线上温暖与寒冷的差异。 “领主大人?”这个时候个声音传来。 柏鲁刚好从工场内不计其数的琐事中分出神来,指导这些在他看来愚笨不堪的家伙让他费尽了心思,不过这个老人好不容忙里偷闲跑出来打算歇口气的时候,看到了在外面的布兰三人。 “柏鲁大师。”布兰看到他,笑了下。他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逛街看雪景,帕拉斯大军云集的消息让他上心,他必须要逐步实现自己的计划了。 “怎么?”柏鲁开口道:“大人是来检查我这个老头子得工作进度的?” “不敢。”布兰摇摇头:“只是想到个点子。” “点子?”柏鲁微微愣,不过他看到在雪中的四人忙说道:“不管怎么说,快进来说吧,如果大人不嫌弃我这个地方太吵、太脏的话——” 布兰点点头,带着梅蒂莎、茜与那个年轻人走了进去,铸造工场内第批甲胄与武器正在锻造,年轻的领主向工场内看了眼——来来往往的都是赤着膀子的铁匠与学徒,没有穿着长袍的人在里面指导——夏尔的人还没过来,这说明柏鲁第批锻造的甲胄并不是白狮铠甲。 “魔法甲胄还没开工?”他问。 “领主大人,你还说不是来检查工作进度的,”柏鲁忍不住摇摇头,苦笑道:“太年不干,已经手生了,大人你送来的魔眼宝石珍贵,我可损耗不起,我打算先练练手。” 老人看了看作坊内,叹了口气道:“再说这些人也需要熟练,差太远了。” “是你要求太高了。”布兰答道,柏鲁过去在埃鲁因的皇室铸造局任职,是公认的第大师,他的助手而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也不由得这些人他看不上眼。 这些人当中手艺最纯熟的,也不过乡下的铁匠而已。他们中不要说几乎没有人用过魔导机械的经历,甚至有的连锻造武器的经验都缺乏。 而铸造铠甲比武器复杂,这里面不但要有铁匠的经验,还得有裁缝与皮匠的手艺才行。作坊里就有来自这些行业的工匠,他们负责将那些已经锻造好的部件连接在起,作成件完备的甲胄。 整个工序非常缓慢,往往需要数个小时甚至整日的工夫才能完成。 柏鲁看着工场中心那座巨大的魔导机械也愁眉不展——那是台相当原始的器具,几乎是二十年前的产物——用来对胸、背板甲次冲压成形,然后再用魔术射线在胸甲上打上可能用来镶嵌的法术阵。 不过这两台老掉牙的老爷机器的工作状况相当不稳定,时常出状况。 “我十年前用过的机器都比它们俩好,它们的状况比我这个老头子还糟糕。”柏鲁觉得这辈子没干过这么棘手的活儿,托尼格尔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几乎要什么没什么,在这之前他还很难想象埃鲁因还有这样的地方——它的切仿佛都落后于他所知道的时代个世纪甚至久远。 没有魔导动力,城内像是个巨大的垃圾场,城外就是蛮荒,农业还停留在最原始的自耕自得的阶段。 而在柏鲁所熟悉的时代——那几乎已经是十年前,在埃鲁因最富庶的地区,庄园已经开始使用魔法来哺育作物生长——田间有来自于学院的学生驻守。 那些元素使学徒可以通过改变元素排列的方式在小范围内改变天候,让它们适宜作物生长。 但在这里都没有。 在别的地区大型的魔导机械早已投入到农业生产当中,虽然这只是近百年来整个变革的部分——克鲁兹人从哈泽尔人处学来了这种技术,又间接影响了埃鲁因。 这些技术甚至改变了十月战争,带来了旷世的第二次圣战,不过魔导技术的长足进步还是改变了世界。 当然。 除了在托尼格尔。 甚至不只是托尼格尔,在柏鲁看来,整个让德内尔地区都是个被历史所抛弃蛮荒之地,似乎就因为它有个不喜欢魔法的主人,让这里始终被排斥在文明之外。 当然这只是这位老人的个人偏见。布兰知道埃鲁因南境的贫弱来自于方面的原因,不只是让德内尔,甚至戈兰—埃尔森,卡拉苏南方也大相差无几。 王国的南边境向来是整个文明世界的边缘地区,因为发展先后,地理位置的差异,或者说魔物的侵袭总之方方面面的因素——因此无论是布契也好,布拉格斯还是托尼格尔也好,在这些地方与王国腹地相比几乎是两个世界。 “将就下吧,柏鲁大师,”布兰摇摇头,这两台魔导装置虽然放在埃鲁因任何个地方都是堆破铜烂铁,但在这里可是宝贝。当初从格鲁丁的仓库里找出这两台破烂时,安蒂缇娜本来是拆掉台用以研究里面的魔力疏导装置,结果还是被这位锻造大师给死命拦了下来。 当初的决定眼下看来还算英明,至少这两台机器给他帮了大忙。不管这两台老爷机器有么陈朽不堪,但至少好过托尼格尔原始的手工业生产。 布兰不敢想象冷杉领原本那几乎还停留在地球上中世纪的生产力水平,要实现他的计划,需要个么漫长的周期。 时间可不会等人——…… 第一百零五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五)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六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六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六) 而旁的柏鲁听了布兰的话,点点头。 “那么大人,你刚才说又想到了什么点子?”老人从怀里摸出了个烟斗,但他看了看布兰,想起这位领主大人并不喜欢烟味,犹豫了下又放了回去。 “那件事怎么样了?”布兰答非所问,另外问道。 柏鲁微微怔,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大人是说那个东西吗,已经做了两百套了,工场最近全面开工在做这个。” 他回头看了眼:“不过人手还是不够,如果能把这个工场的规模扩大到百人以上,那么我就能充分满足大人的要求了。” 两百套,布兰计算了下,略微低于他的要求。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把工场扩大到百人以上,先不说压根找不出这么熟练工。 而就是有这么铁匠,也没有这么魔导器具。手工制作铠甲的周期和成本,布兰根本不去考虑。 他摇了摇头:“柏鲁大师,排除其他困难不提,单单凭借冷杉领也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工场。就是加上敏泰地区也不行,没有铁,没有煤——” 布兰停了下,忽然摇摇头道:“要是能制造元素火炉就好了。” “元素火炉?”柏鲁敏锐地抬起头,他这个行业要和各式各样的火炉打交道,布兰口中这个东西他虽然没听过,但大约也猜出是个什么东西。 布兰点点头,元素火炉可以直接吸收空气中游离的元素之火来进行冶炼,是锻造技术上的次重大的改革。 不过在年轻人的印象当中,火元素熔炉被发明大概还是二十年后的事,发明者正是埃鲁因人。 只是那个人的名字他时之间记不太清楚,因为在往后二十年之间因为魔力潮汐暴涨的缘故强人辈出,各种基于魔力疏导装置的发明也层不出穷,要记住实在太难。 再加上这些东西本身与玩家关系也不大,布兰他过去又不是生活职业玩家。他忍不住想到要是学姐在就好了,她可是这方面的高手。 不过他摇了摇头丢开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努力记起那个发明火元素熔炉的家伙好像是个元素使,出身于个贵族家庭——至于是安列克人还是维埃罗人,他就不太记得了。 他边想,边大概给柏鲁解释了下那东西的构造。 老人在边听得眼神都亮了起来:“大人,真的有这种东西,可以不用煤?或者是其他燃料?”柏鲁满面红光,他几乎可以想象那具有大的意义,单单从经济上的因素来讲就能节约下笔不可计量的开支。 不要说火元素制造的火焰纯净,并非是般意义上的氧化反应,用这样得方式来剔除金属之中的杂质的意义,对于他这样位老铁匠来说简直堪比得到件神器。 “是的,我是在部古代文献上看到的——”布兰犹豫了下,下意识地答道:“我想那应当是布加的巫师们种遗失的技术。” “布加巫师们的技术?大人,布加的巫师用魔锻法完成锻造啊——”旁的梅蒂莎听了布兰的话少有地皱皱眉,她提出异议,不过语气还是如既往地柔和:“他们应当不会使用火炉吧,还是在近代又有了改变?” 布兰愣,他下就意识到了这个口误,过去没有梅蒂莎自然可以任他胡茬,但是现在这位同为白银血脉的精灵小姑娘却很清楚同为白银血脉的布加的工匠巫师们的历史。 他想了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借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只是高塔巫师的传承。” 梅蒂莎这才点点头:“不过大人说的这东西,我倒是想到了个可能,这好像是敏尔人的做法。”她边说边用明亮的银色眸子好奇地看了布兰眼:“元素锻法,在圣者之战之前就已经失传了,我想大人看到的文献应当是记录布加的巫师们对于他们的敌人的技术的种描述——” 布兰听到这番解释忍不住满头大汗,心中庆幸这个弥天大谎竟然还让梅蒂莎主动扯圆了,不得不说正是玛莎庇佑。他在心中祈祷了番,然后点点头表示可能正是如此。 不过这个时候柏鲁却好像才从那副梦想的图景中回过神来,他有些感慨地说道:“大人清楚这种炉子的构造吗?” 构造? 布兰愣,他想了下,看着这位老人说道:“构造其实相当简单,要画出来也说不上困难——” “那不如我们试试?”柏鲁立刻跃跃欲试起来,对于这位老人来说这种元素火炉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他有些兴奋地拍着胸膛保证:“大人,我这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不过在锻造这门艺术上我敢说埃鲁因没有人可以与在下比肩,大人你不妨说说看,说不定我们真能把这种东西重现也不定!” 但布兰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柏鲁大师。这座元素火炉的结构虽然简单,但也有几个难点,是提供动力来源的魔力核心和魔力输导装置;二是使用什么方法收集游离在空气中的火元素。” “第三是如何将这些火元素转化为持续不断的火焰。” “第个难点要求魔导技术,第二个难点是元素使的课题,第三个难点要通过炼金术解决,至于锻炉本身的结构,我倒是相信大师你能轻易克服。” 布兰摇摇头:“可其他的问题呢,大师能解决吗?” 柏鲁哑口无言。 “收集游离元素,”梅蒂莎却开口道:“其实也不是很难的问题。” “哦?” “小姑娘你知道?”柏鲁大师下子跳了起来,忍不住大声问道;他的大嗓门引得周围的众工匠、学徒都为之侧目,老人老脸红,不过还是耐不住激动之情又问了句:“那块说说看,小姑娘,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布兰摇摇头,心中也没觉得这东西有重要,无非就是个火炉而已,虽然解决了燃料匮乏的问题——或许对沙夫伦德的银矿冶炼也有定的提升——但托尼格尔并不产铁,这另外个瓶颈也样可以宣判柏鲁工场扩大计划的死刑。 在他的计划当中,冷杉领的工场扩大至少要等到他的安培瑟尔之行结束之后。 不过布兰显然没想到自己个表现内心的细微动作竟然没逃过柏鲁的眼睛,这位老人立刻把矛头转向他,严肃地教训道:“领主大人,你可不要小看这个东西,它能为你节约大笔钱——有了这笔钱你可以买来的铁矿石,我也能为你制造的武器与铠甲,你才能召集的军队——” 他停了下:“大人不是心向公主殿下吗?没有军队,大人连自保都成问题,又怎么能支持公主殿下?” “而今北方的形势天紧似天,我想公主殿下可等不到大人慢慢成长到羽翼丰满那天啊。” 布兰听到这位锻造大师喋喋不休地开始唠叨起来顿感头大,连忙点头应是。不过他听到对方提钱的问题,忽然心中灵光闪,改变了起初的看法。 元素火炉这东西柏鲁能看到它的意义,其他人想必也是样。且不说这东西对于锻造与冶炼行业的意义重大,就是把它小型化之后卖给那些贵族,也是可以赚大笔钱的买卖。 布兰有过去几十年的来的见识,自然知道这是门包赚不赔的生意,他原本还在为安培瑟尔之行带去什么货物而苦恼,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有条康庄大道摆在眼前。 想及此他赶忙点点头打断柏鲁的话,对梅蒂莎说道:“那你就给大师说说看罢,梅蒂莎。” 梅蒂莎微微笑,有些安静地答道:“其实方法很简单,利用魔法阵就行了。” “魔法阵?” 布兰皱了皱眉,“可是释放火元素也需要魔法阵,吸收与释放的魔法阵是不能堆叠到起的。而且吸收的魔法阵不能承受太苛刻的条件,不像是释放阵可以耐高温……” “如果用加固阵的话,恐怕会影响吸收游离元素的效果。” 此刻布兰身上虽然只得几级炼金术,不过过去游戏中的见识还是在的,这些基础知识可难不到他。 “分开好了。” “分开的话,元素的传导怎么办?”布兰知道魔力输导在当今的沃恩德已经不是个问题,可元素的输导又是另外个问题。 至少时至今日,他还没听说过有谁可以通过什么办法转移元素——除了元素使亲自来完成之外——但如果座元素火炉需要二十四小时有位元素使来值守的话,那至少需要六到七名正式的元素使恐怕才足够。 这个投入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些。 “大人,你忘了,我是银精灵。”梅蒂莎小声说道。 布兰愣,这又和银精灵有什么关系了? “小家伙,”但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心中奥塔莱丝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直想问,跟着你那个银精灵小姑娘是不是精灵王族?” …… 第一百零六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六)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七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七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七) “小家伙,”但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心中奥塔莱丝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直想问,跟着你那个银精灵小姑娘是不是精灵王族?” “奥塔莱丝大人,梅蒂莎她算是王族,怎么了?”布兰答道。 “没什么,看她有些眼熟而已,很像个我的熟人,不过我想也不大可能,大概是她的后人吧——”奥塔莱丝摇摇头答道:“不过如果她是王族,那么你的那个问题就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为什么?” “银精灵其中之的白银遗产就是元素输导技术,王族是肯定掌握这门技术。”奥塔莱丝答道,随后就沉寂了下去。 原来如此,布兰这才了然,他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梅蒂莎:“你会吗,梅蒂莎?” 银精灵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布兰知道这其实是元素火炉最困难的两大难点之,解决这个问题可以说就解决了问题的半,甚至是大半,不过他还是问道:“那么如何将这些火元素转化为持续不断的火焰呢?据我说知现如今大部分炼金术的启发法阵都是瞬间的,而元素火炉需要稳定持续不断地启发——” “没有办法解决么?”柏鲁刚刚才扬起的眉头又沉了下去,他有点苦恼地说道:“着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 “这当然很难,这对法阵的稳固性要求非常高。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替代的办法,是加固法阵,不过这会影响输出效果。二是使用好的法阵材料,这会提高成本。” 布兰想了下,小型化的元素炉可以使用加固法阵。而大型化的成本稍微高些似乎也可以接受,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虽然这样很难,不过他想到自己手上有塔玛,交给那个炼金术大师定没有问题。 他摇摇头丢开这个问题:“好吧,有替代的办法总比没有好。我们进入下个问题,魔力输导装置和核心怎么办?” “核心我可以想办法弄来些,”柏鲁看了他眼,这个老人第次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在安培瑟尔、在科尔科瓦和西法赫应该还有些熟识的人,我大概可以拜托他们帮我弄来些——不过最大型的就没指望了。” “中型就够了!”布兰答道,至于魔力输导装置安蒂缇娜那里有套原始的设计,应当可以勉强用得上了——那东西比魔力核心稀有,几乎完全被控制在王室与大贵族手中。 不过他又有些意外地看了这位锻造大师眼,这还是他第次主动提起要动用他的人际网络——看起来这玩意儿对于这个老人的吸引还真不是般。 不过布兰真正惊喜的是,贵族,尤其是柏鲁这样的大师级人物的人际网络可是张大网,如果可以为他所用,那可真是大喜讯。 他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何不托他们为我们搞点人过来,你不是很缺人手么,柏鲁大师?” 老人瞪了他眼:“你想拖的人下水吗?别人我不管,可休想打我的主意,我认识的人要么是王党,要么是我的学生,我可不想他们上贼船!” “不不不,你搞错了,”布兰毫不气馁,而继续劝道:“王党也好,我们也好,我们现在都在条船上,我们也都是在为公主殿下办事不是么?” 柏鲁哼了声,虽然不大相信对方的话,不过他又想到布兰与狮心剑共鸣的事情,有些松动:“可我已经答应为你效劳了,年轻人,至于我的学生,我没权力干涉他们的选择——至于王党,就不必说了。” “我也没让你干涉他们的选择啊,柏鲁大师,”布兰连忙副叹息的样子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要强迫他们定要为我效劳,也可以顺手帮我们些忙嘛,人要学会变通!” “你看——这与帮我们‘走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实质上都是在为公主殿下而效力,也是为了找回埃鲁因失去的荣耀而付出!” “最关键的是,我们是会为此而支付报酬的,绝对不会让您的那些学生吃亏,柏鲁大师,这是双赢的买卖——” 布兰边循循善诱,边给柏鲁画了个美好的大饼。 当然这个动作落在茜和梅蒂莎眼中,让她们忍不住好笑——因为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此刻像极了来自于焦热地狱引人堕落的魔鬼——口腹蜜剑,样的坏心眼。 她们看着因为被抓住了痛脚,继而被布兰忽悠得愣愣的柏鲁大师,再看了看布兰——不过年轻的领主悄悄回头瞪了她们眼,免得这两位女士真的笑出来破坏了气氛。 布兰这个时候忍不住心中想到——自己不过是在游戏中当过几年团长,就已经练就了这种画大饼的本领,不过这比起他那个世界当中那些大小企业的管理人员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 他想要是那些家伙也穿越过来,估计要不了就能建立起个跨国大型诈骗机构——不不,应当是跨国大型企业——也不对,是跨国大型宗教机构! 而且想必不会比风后圣殿或者炎之圣殿逊色半分。 布兰边给柏鲁许诺,脑子里还转动着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而这位埃鲁因的宫廷工匠大师似乎最终真的被他给说动了,他犹豫了下,说道: “那好吧,大人你还需要什么?” “人。”布兰说:“的人口!” “人!?”柏鲁吓了大跳,他吃惊地瞪着布兰:“你、你要我做人口买卖?你疯了?埃鲁因是禁止人口贩卖的——” 不过他说得有点底气不足,因为其实在埃鲁因很地下黑市,贵族们样在进行着这种龌龊的勾当,这是公开的秘密。 可是至少这位年轻的领主在他心中不是这样的人,柏鲁虽然对于布兰那种有些理想主义意气的正直向不屑顾,不过作为个年轻人而非领主来说,他还是很欣赏对方身上这种品格的。 布兰皱着眉头摇摇头:“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人口买卖,这太龌龊了!柏鲁先生,你可不要把那些旧贵族的不良习气带到我的领地上来啊——” 柏鲁好歹没被呛住,他没好气地盯着布兰,心想这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你说要人口,可好像除了买卖人口之外也没有别的余的办法能搞到的人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领主大人?”老人没好气地问道。 布兰点点头。 “好吧,你知道黑玫瑰战争吗?”他问道。 “那是什么?” “那是……” 布兰忽然窒,因为他想起这个时候好像官方还没给这场战争统定名,至于什么黑玫瑰战争还是不存在的事情。 于是他马上咳嗽声,不着痕迹地改口道:“我是说刚刚才结束那场战争——” “你是说玛达拉的入侵?”柏鲁想了下,有些不解地说:“可那与那个劳什子黑玫瑰战争又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破天荒地老脸红,可也忍不住满头黑线,心想这个该死的老头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他正在想怎么把这尴尬的局面敷衍过去,可这个时候茜小声说道:“我听说玛达拉被称之为布拉曼陀的黑玫瑰,我想领主大人说的就是这个吧。” 老人恍然,这才点点头:“这倒是有几分道理,这么说来我想编史者或许也会这么定名,那么然后呢?” 布兰这个时候简直想要抱住茜亲口——如果不是怕对不起小罗曼的话。不过他还是放弃这个妄想,轻轻咳嗽声继续说道: “黑玫瑰战争看起来是埃鲁因自从十月战争以来经历过的最大的场战争,但其实并非如此,自从王室对地方失去约束力以来,贵族们年年互相征战,这个古老的王国深陷苦难之中其实已经并非是日之事了。” 布兰说的是埃鲁因近二十年来的实情,在场的诸人都深有感触,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柏鲁大师,你知道现在在敏泰的那批难民吗?”年轻的领主又问。 “当然,我手下的人有些就是从那批难民中来的。”柏鲁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布兰:“大人,你是说……难民?” 布兰点点头,常年的战争造就了大批无家可归的难民,这些难民要么依附于势力庞大的领主成为没有人身自由的佃农与领民,要么衣食无着,居无定所。 虽然没有个详细的统计,但他相信在这个时代的埃鲁因,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都有大批这样为困顿的生活所困扰的人。 要吸引这些人非常简单,顿饱饭,个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就足以让他们到托尼格尔来。 而他要提供的,无非是给他们条可以抵达此地的途径而已。 不过柏鲁在起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提醒道:“大人,这些难民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不过他们中大是老弱病残,要不就是妇孺儿童,身强力壮的劳动力在任何眼中都是有价值的,恐怕这样的好事轮不到大人你身上——” 第一百零七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七)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八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八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八) 布兰点点头,他当然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可是来是为了千金买马骨,二来也不是所有老弱病残的集体之中就没有身强力壮的劳动力。 有些年轻人会留在亲人身边,而大部分领主是不会为了个劳动力而收容家人的。 而这就是他的优势所在,何况妇女样能做很事情,少年与儿童是片领地未来的希望。 在这个时代或许没有少人有这样得远见,不过布兰却要为埃鲁因的长远做打算。 因此他只是摆摆手就打断了工匠大师的话:“柏鲁大师,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问题应该不大。人口是片领地的未来,愚昧的贵族看不到这点,不过我不介意给他们上课,总而言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可人口有了,粮食呢?”柏鲁还是不放心,虽然口头上不愿意,可他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布兰有些做法是深入人心的。 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公义,他都不愿意看到这个年轻人的心血毁于旦。 甚至私下里,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位老人不止次想过,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个应命而生的人——否则他为什么会与狮心剑共鸣? 而他的所作所为,又是如此得到每个人的拥护——那样的场景,有时候真的让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在光辉的旗帜下,伫剑立誓的王者。 老人有些不敢确信。 “粮食是个问题,”布兰点点头,不过他马上奇怪地看着柏鲁:“柏鲁大师,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个问题了?” 工匠大师老脸红,答道:“随口问罢了。” “我明白了,”布兰神秘地笑:“粮食的确是个大问题——可是看到那么难民流离失所,在下内心也是万分痛苦,不由得寝食难安——所以那怕是再困难,我也必须坚持这么做,柏鲁大师你说是吗?” “你……”老人看到布兰口头上说得大义凛然,可眼神里笑得却像是只小狐狸,忍不住怒道:“少废话,混蛋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蒂莎在旁忍不住轻轻掩口。 “当然没那么严重,”布兰摊摊手:“粮食是个问题,不过有沙夫伦德的银矿的支持,短时期内还不是首要的问题。” “光靠买可不行,你不怕被北方的公爵们封锁?”老人摇摇头,担忧地说。 “第,安培瑟尔的商人们都是‘商人’,”布兰再竖起根指头:“第二,北方舰队还掌握在公主殿下的手中。” “当然柏鲁大师你说的也未尝不是个隐忧,不过托尼格尔也并非天生贫瘠。”布兰心想自己手上有德鲁伊,还会怕种植上的问题?这些玩草皮的家伙在农业上可比元素使给力了。 虽然说服那些信奉自然平衡之道的德鲁伊们可能会有些麻烦,不过布兰早就挖好坑让他们跳了。他们之前签订了个这样得条约,让德鲁伊申明会参与保卫这个领地的切战争——粮食战争也是战争,布兰肚子坏水地暗笑。 老人看了看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要那么人来干什么,托尼格尔已经很人口了,只要你能占据这个地方,建立起支军队也不会很困难——” 布兰没有答话,柏鲁当然不会明白他的理想。他的理想不仅仅是托尼格尔,也不是那瓦尔哈拉,甚至也不仅仅是埃鲁因。 年轻人的目标是未来的远景,他的征途是无尽的蛮荒。 在先古的荣誉之后,人类将再次拾起失落的旗帜向荒野中进军,埃鲁因将要扩张,成为个强大的帝国。 而机会,就在那些文明所不能遍及的荒野之中。 布兰不会回答柏鲁这个问题,不过他知道有天这些人会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只要他还活着。 他笑了下,转移话题道:“柏鲁大师什么时候对在下的领地这么关心了,莫非你打算真心实意地投靠在下?” 这位工匠大师下呛住,他忍不住大声咳嗽,然后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气急败坏地答道:“混小子,你想到到那里去了,我只是担心你血本无归,拖累了我的事业——不,我是说阻碍了公主殿下对于这个王国的复兴。” “既然如此,那么大师你是不是把话题歪得太远了?”布兰有点好笑地问。 “什么意思?” “我们开始不是在讨论某个计划的事情吗,怎么谈论到粮食上了?还是说柏鲁大师你想和安蒂缇娜小姐换个工作?” 柏鲁自然知道布兰是在调侃他,这位年轻的领主虽然大数品格在这代的贵族之后当中都可以称得上是优秀,可是显然在尊敬老人这项上还有所欠缺——并且死不悔改。 他没好气地答道:“我还没沦落到大人你那么无耻,去和个小姑娘抢饭碗。我们开始是在说那个什么元素火炉……算了,我放弃解释这个事情!” 老人忽然发现这么解释下去好像对自己不利,赶忙改口道:“好吧,依大人你说的——我们言归正传,总之那东西我到现在为止也就只完成了不到三百套,大人你要检查下吗?” “可以的话当然好,”布兰点点头,他的确想看看那东西的工期完成得如何了,“不过不是在这里,这座工场里有暗室吗?” “自然,”柏鲁大师瞪了他眼:“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布兰摇头笑,心想这老头要是真的像是他说的那么光明正大,那么还在工场里设置暗室干嘛?他可没记得在这件事上特别安排过对方。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否则这倔脾气的老人说不定真的大发雷霆把他们三人给赶出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柏鲁的带领下三人穿过热火朝天的工场,打开南边的道门进入暗室。不过布兰很快就发现自己误会了这个老人,因为这个所谓的暗室不如说是个临时库房或者休息室。 库房并不大,大约几十平米见方,周围放着许箱子与桶子,这位工匠大师点过去,然后用铁锹撬开其中个,从从里面取出套奇特的甲胄来。 那的确算得上是套‘奇特’的甲胄——因为至少以大数正常人的眼光中,那东西实在算不上是套铠甲。 或者说它扭曲得像是套学徒的失败作品好些。 因为当你第眼看到它,你就会怀疑这东西究竟有没有人能穿得上去。它没有头盔的部分,甚至没有领口,胸/背板甲严丝合缝地连接在起,手与脚的位置也与正常人不同,并且关键在于——这套甲胄沉重不堪,柏鲁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才件件将它从箱子里弄出来。 老人甚至可以打赌,这东西就是交给那些骑士大人们穿戴——排除它那诡异的造型之外,大部分人也是半穿不上的。 因为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最后柏鲁粗重地喘着气将这套甲胄丢到桌子上,轰然声巨响之后他抬起眼皮瞪着布兰,说道:“看吧,这可是完全按照你的图纸设计的——我保证没有点变化,而且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任何个正常人可以穿上它——” 他摇摇头:“我搞不懂你做这么套东西出来是想要干什么!哦不,不是套,而是两百套——!” 布兰笑眯眯地听着这些抱怨,他看着那套甲胄,整套甲胄他非常满意,不得不说柏鲁的手艺不愧称得上是埃鲁因第人,号称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前埃鲁因的唯位神匠。 至少这套甲胄的还原程度来看,起码就要六十级大匠的水准才能做到,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前,大匠在那怕是生活职业玩家当中也是属于个不存在的称号。 即使在此后二十年内,也是大型公会中国宝样的存在。因此难怪布兰笑眯眯地看着柏鲁,像是看着个宝贝样。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混小子?”老人看着笑而不语的布兰,顿时气不打处来。 “当然,”布兰点点头:“我很满意。” “我知道你满意,可你还没回答我,这究竟是什么?”柏鲁忽然有点泄气,他觉得和这个年轻人交谈好像是件非常费力的事情,因为你永远也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你会明白这是什么的,柏鲁大师。” “那么?” “稍等会,我想这个东西还是不由我来告诉你比较好些——” “那是什么意思?”柏鲁愣。 不过正是这个时候,外面敲门声响起。老人微微怔,他休息的时候可是很少有人赶来打搅,他眉毛竖,立刻扯着嗓门吼道:“谁?” “是我,大师。”门外那个声音缩。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混蛋!”柏鲁看到年轻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忍不住吼道:“说吧,什么事,你最好找出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来,不让我定会让你滚蛋的!” “是这样的……是找领主大人的……” 老人愣,他疑惑地目光投向布兰。 布兰微微点头。 “让他们进来。”柏鲁这才答道。 于是门应声推开,在外面的正是那个被布兰冠以‘魔邓肯’为名的年轻人,当然他的鸭子使魔已经收起来了,而这个时候跟在他身后的是另外个古怪的家伙。 个全身笼罩在条长长斗篷之下的矮个子。 “矮人?”柏鲁愣。 …… 第一百零八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八) 欲望文 第一百零九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九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九) “不,你猜错了,柏鲁大师。”布兰摇头。 那个年轻人关上门。而神秘的客人把扯下斗篷,露出下面佝偻着的身躯与覆盖在褶皱的皮肤上的羽毛长袍,塔吉卜面向布兰深深地弯下腰行了礼。 柏鲁愣了下,“穴居人?”他吃惊地说:“等等,大人你是说?”这位工匠大师反应很快,他按照图纸设计的那东西人类根本无法使用,但却是为这些地下生物量身定做。 “大人你什么时候和穴居人打上交道了?” “我们不是和它们打过仗么?” “可……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人时之间大感不解。 与敏泰爵士的战当中布兰方刻意封锁了消息,大部分俘虏也被单独关押在地牢中,不让人接触,因此有穴居人参与了战斗的消息并未走漏。 再加上他对布兰军事集团的事漠不关心,心投入在他的锻造工场上,还真不知道布兰手下已经并入了支数量庞大的穴居人氏族。 “大人……厉害。”塔吉卜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但它面向这位工匠大师,用有些生疏的克鲁兹语答了句。 “也就是说它们被你收服了?”柏鲁转过头问。 布兰点点头。 “玛莎在上!”老人叫了声:“你收服了少?”他马上住口,忽然想到个可能;老人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布兰,颤颤巍巍地伸出个巴掌:“五百?” 五百,正是布兰向他要的铠甲的数字。 但年轻人笑着摇摇头,柏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跟人类样,穴居人再怎么全民皆兵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最强壮的战斗力。何况他看了塔吉卜眼,虽然这位穴居人酋长对他毕恭毕敬,但也不会把全族的命运都交到他手上。 “三千。”他说。 柏鲁呛了下,他赶忙扶住桌子角,“我明白了,看来我这把老骨头的确是点不太跟得上你们年轻人的步子了——”他摇摇头,三千穴居人?那么年轻人是怎么打赢的?不要说是收服了。 难怪那些佣兵们——尤其是年轻辈的佣兵,对这位领主大人推崇备至,他原本还有些不屑顾,但现在看来这并非只是盲目的崇拜。 “好了,”柏鲁答道:“我明白了,这下帕拉斯要倒大霉了——” “没那么简单,让德内尔伯爵才不会那么莽撞地头撞上来,他是头老狐狸,”年轻的领主摇了摇头:“敏泰爵士的教训足够让他谨慎些了。” “你是说帕拉斯会有援军?” “这不是必然的事么?”布兰答道。 老人摸了摸下巴:“所以你才要将这些穴居人武装起来?” “正是,”布兰拍了拍铠甲,然后对塔吉卜说道:“塔吉卜,你来试下。” “大人,什么……这是?”塔吉卜目不能视,但它听出那是金属的回音。 “穿上就知道了。” “巫医……我是。”塔吉卜终于明白那是套铠甲,连忙摆手:“大人!” “没关系,只是试下。”布兰微微笑:“这可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你不会想要拒绝罢?” “礼物?”穴居人酋长愣。 “你的氏族,并不是地下很强的支吧?”布兰问。 塔吉卜沉默下来,它点点头。如果是很强的支,也不会被赶到地表上来,比起地表世界的生活,它们还是愿意回到地下。 但要说它的部族其实规模不算小了,只是始终没有找到个强大的地下领主作为靠山。塔吉卜知道自己有个隐患,那就是祖辈留给他的这个部族中,老弱占数,真正在地下世界算是合格的战斗力却很少。 “没关系,”布兰并不在意:“我很早就说过,如果无法在自身实力与技巧上进步,那么我们可以着眼于装备上的提升——” “装备上……的提升?”塔吉卜疑惑地重复这句话。 “我打算送你的部族五百套甲胄,”布兰答道:“重甲,穴居人专用的。” 那个穴居人酋长显然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五百套重甲即使是在地下也是笔巨大的财富,地下领主们绝对不用这些东西来武装群穴居人——换而言之就是群炮灰。 它有些结结巴巴地抬头答道:“穴居人……不穿铠甲……大人!” 穴居人不着甲胄?布兰忍不住在心中大骂,穴居人领主、攻城大师艾拉切手下的冲锋队——那些身着重甲的穴居人突击兵在第三次战争中的表现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 他手上这套铠甲,其实就是艾拉切设计的犀牛甲的原始本的设计图,当然后面的本他没入手过,不过这套东西在繁花与夏叶之年也算是领先于时代了。 布兰记得很清楚,第套犀牛甲诞生应当是在大约五年之后。 “你们就那么甘心当炮灰?这种事情往后就要成为历史了,塔吉卜,”年轻人摇摇头:“我说过,这套铠甲专门为你们设计的。” “等等!”这个时候柏鲁却拦住他们两个:“大人你的意思是说这套铠甲以前没有存在过?” “自然。” 老人看着这个年轻人,他有些发火:“套新设计的铠甲你连让这些家伙试穿都没有试穿过,你就让我做了两百套!” 说到后面,这位工匠大师几乎是在吼了。他觉得布兰这简直是在拿他开玩笑,从古到今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套新设计的铠甲连实验都没有做过就直接投入量产,这家伙难道以为这是个玩具吗? 当然如果布兰富可敌国他还可以理解,可明明是在领地刚刚起步,连维持都显得艰难的时候。 制造两百套铠甲用去的铁矿石,这几乎是冷杉领的全部储量,甚至因为这个原因还耽误了城墙的重建工期,安蒂缇娜不止次来找他抱怨这个事情了。 柏鲁越说越气,尤其是想到布兰口口声声和公主殿下在边,如果公主殿下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这个年轻人这样得,他甚至现在很怀疑这个该死的王国还有没有未来。 他觉得自己堂堂个王国首席工匠大师,竟然被这个家伙给耍了把。老人死死地瞪住布兰,就好像如果这个年轻的领主不给他个说法,那么他就要让这家伙知道他——个大师级工匠,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而且这脾气还很坏! 但布兰脸上好像波澜不惊,甚至连点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只是柏鲁最开始发火的是时候他有点吃惊。他没想到这位老人竟然会发这么大火,不过听后者说完之后,年轻人却笑了出来。 “至于发那么大火吗,柏鲁大师。”他摇摇头。 “你还笑得出来,你最好是给我个说法,该死的!”老人愤愤不平地答道:“不然今天我就要给你个说法!” “你打算怎么给我个说法?”布兰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问道。 两人开始争执的时候,似乎把塔吉卜忘在了边——当然至于我们的‘魔邓肯’先生,是从开始就被人遗忘在角落了。 “我、我罢工!”老人跳脚了。 “好了好了,冷静些,”布兰摇摇头:“柏鲁大师,你可是王国的首席工匠大师,你还看不出来这套铠甲能不能行?” “正是因为我是王国的首席工匠大师,我才要对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加以阻止!”老人愤愤地说道,不过他还是看了眼旁的穴居人酋长——他对于自己亲手打造的铠甲相当熟悉,只不过是看了这头穴居人眼,他就知道布兰的设计并没有什么问题。 看起来稍微大了些。 不过塔吉卜自称巫医,那么穴居人中的战士显然体格加强壮,对于这套甲胄定异常合身。至于个别体格异于寻常的,想必也只要稍作修改就是了。 看到这里柏鲁的气不由自主地消了些,转而有些惊奇。单单依靠经验就画出设计图,并完成成品,这至少需要好几十年锻造经验,连他自己都不定能做到——老人看了眼布兰,心想这个年轻人难道是个深藏不漏的大师? 不过他怎么都不相信这个推测,而是有些余气未消地问:“这东西不是你搞出来的吧?” 布兰点点头,他也不好意思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这是我个朋友的设计,他对穴居人很有研究。”当然他随口开,穴居人艾拉切就成了他的朋友。 于是这个时候还远远在乔根底冈地下的某人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还差不,”布兰满足了他心中的推测,老人也就不再追究,他说道:“以后最好是别在给我玩这手,这种惊喜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好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几次。” “你严重了,”布兰笑嘻嘻地答道:“这怎么会呢,我可不是故意的,柏鲁大师你现在可是我的领地上最宝贵的财富。” “这只是份暂时的工作——”老人唧唧哼哼道,不忘了提醒布兰这个事实。不过年轻人口中的恭维还是让他很舒服。 布兰摇摇头,然后对旁的穴居人酋长说道:“怎么样,塔吉卜,你愿意接受这份礼物么?” 塔吉卜犹豫了下,在布兰与柏鲁交谈的时候,它就摸过了那套甲胄。因为缺乏视力,穴居人对于触觉与听觉都比般人敏感,虽然只是粗略地感受了下,但它已经能确定那套铠甲正是为它的族人量身订做的。 它有些心动,但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头穴居人犹豫了下,问道:“大人……条件?” 布兰点点头。 他很满意塔吉卜的反应,他当然不可能白白送给穴居人五百套战甲,虽然说起来穴居人与冷杉领算是共同进退的关系,可这并不够。 “条件很简单。”布兰答道,然后他放低声音,低下身子附耳对这位穴居人酋长说了句什么。 塔吉卜先是愣,然后它陷入了犹豫之中,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成……交。” …… 第一百零九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九)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 沉眠之月七日——第场雪之后。 严冬封锁了从安列克的群山至安培瑟尔的乡野之间各条大道,各方势力在自由港的说客们白白浪费了两个月口舌,到头来却徒劳无功,寒冷的季节最终让北方动荡不安的形势陷入冰封,两个月前势头凶猛关于北方战争的传闻最终就像是个谣言样不证自消了。 但真正能看透这切的人才明白,这种虚假的平静之下隐藏着深层的危机。银装素裹的、万物封冻的世界的表象之下并不是沉寂无声,而是忍耐之后的爆发。 刀剑呐喊着,渴望鲜血。 仿佛冬去春来,雪花开后,渗入土地中的不是雪水,而是血水,布兰很清楚这点。就像清楚历史书上的白纸黑字样。 但当大地蛰伏起来的时候,积雪覆盖之下却有种潜在的力量在蠢蠢欲动。就像是清晰的马蹄声穿过森林,震动泥土——当年迈的骑士帕拉斯率领着他手下的骑士在寒风瑟瑟之中第次踏上这座位于敏泰领境内的小山丘时——他并不知道关于这场点燃在托尼格尔境内的战火已经通过不为人知的渠道传递到了众公爵、领主的书桌上。 在敏感的时期粒火星都会引爆局面,每个人都认为公主殿下在铤而走险,但没人想到的是这位银发的小姑娘现在也只能苦笑着接受布兰的‘好意’。 那么让德内尔伯爵将何去何从,这就未免不让人感到意味深长了。 但没有人会关注颗棋子的命运。 只有格里菲因公主拿到关于帕拉斯开始向冷杉领进军的情报时,忍不住用两支指头捻起那张羊皮纸抖了下,轻轻笑着对身边的欧弗韦尔说:“欧弗韦尔卿,你看谁会赢?” 欧弗韦尔微微躬身:“理智告诉我让德内尔伯爵赢定了,但直觉告诉我不定。” “如果赢了呢?” “那么让德内尔伯爵就不敢轻举妄动。” “输了呢?” “安列克也会倾向于让让德内尔至少保持中立,这正合那个老家伙的意——” “也就是总而言之,对我们百利无害?” “如果公主殿下能够认识到,让德内尔伯爵绝不会和我们是路人这点的话!” “可惜马卡罗和利伍兹老师看不到这点。”银发的少女只手托住自己的雪腮,叹了口气。 欧弗韦尔没有轻易回答,在他看来狡狐与利伍兹大师并非是不能看到这点,而是出于自己的考虑;或许在他们看来让德内尔伯爵至少比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可靠,马卡罗的意思其实是并不希望这位公主殿下与那个年轻人打过交道,狼爵士能很敏锐地感到这这点。 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否则会造成王党内部的猜忌,不过他相信这位聪慧的公主殿下也能看出来。 “你说,”格里菲因纤细的睫毛微微抬,她盯着这位近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出于所谓对王室天生的好感?” 少女又摇了摇头,她的出身让她先天对这种没有利益联系的好感不信任:“恐怕未必。” “在臣下看来,是出于冒险家的野心——” “野心么?” 格里菲因公主眨了眨眼睛。 但此时此刻在寒风中的老骑士帕拉斯显然并不知道有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公主正评价着双方的命运,老骑士用满是老茧褶皱的手掀起面罩,在冰冷的空气中呵出口白气,看着白雾茫茫的远山。 山下是遭到袭击之后的营地——这已经是这周以来第六次袭击了。 袭击者是穴居人,还是穴居人。 老人额头上的周围几乎挤到了块儿,苍老的面容像是块虬结的树皮。他身后骑士们的身影陆续从森林中走出来,他们大也神色凝重。 他们本来以为敏泰地区起伏的丘陵环境比不上他们常年战斗的格拉哈尔山险恶,而作为敌人的暴民也不如山民神出鬼没,以为可以松口气——的人是把这即将到来的战争看做次放松的机会。 可没想到还没遇上难民,就遇上了棘手的家伙。 “这些该死的穴居人暴动了吗!”有人愤愤不平地骂道。穴居人袭击的目标各式各样,并不仅限于军事目标,有时候粮仓与庄园都在它们的狩猎范围之内。 虽然让德内尔方面大军尚未云集,但这些神出鬼没的袭击已经让领地内人心惶惶。袭击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但帕拉斯担心因此而耽误大军集结的时间。 尤其是最近又发展到了山民们聚集的营地,这就是第二个受到袭击的营地。 穴居人在森林中速度奇快,它们展开攻击时山民们还没做好防范的准备,结果让这些怪物从北侧突入,杀伤了不少人之后又迅速撤离了。 森林中地形复杂,骑兵又无法展开,无从追踪,是雪上加霜。 “损失了少人?” “不,死了十几个,不过伤的不少。” “这周以来总共损失了少。” “近百人,”那骑士回答道:“这还不算有战斗的损失。” “为什么会有战斗的损失?”帕拉斯回过头问,离开战还早,无论是粮草和其他物资的动员速度都远远慢于预期,山民集结的速度也快不起来——至今到齐的不足十之二。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从未下过任何命令,怎么会有战损。 “是因为有支山民私下集结,准备予以报复还击,结果进入敏泰领之后被伏击,只回来了两个人。”那骑士答道。 “这帮蠢货,”老骑士骂道:“那么总共有少损失,从第次袭击到现在?” 骑士们互相看了眼,才有个答道。 “超过三百人。” “不过两周——”帕拉斯摇摇头,其实这个损失他还可以接受。因为如果不主动进攻的话,他自己确实很难拿这些东西有什么办法。 不过在他看来这是对方的最后挣扎。 这两个月以来帕拉斯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从冷杉城陆续逃回来的那些贵族私兵给他带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方说他知道布兰手下有穴居人,数量大概有好几百,甚至上千也不定。 几百穴居人,千雇佣兵,帕拉斯觉得自己如果稳扎稳打,那么稳操胜算。敏泰爵士那个老家伙犯的错误他绝对不会犯第二次——事实上这位老骑士知道依照自己的性格,恐怕连第次都不会犯。 他的手摩挲了下金属剑柄,听说卡格利斯也被那些暴民俘虏,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直很担心自己那个学生。 帕拉斯原计划大概还需要个半月的时间,那怕是在这段时间内这些山民再丢掉千条人命,或者甚至三分之都退出战斗序列他也不在乎。 可这个老骑士明白,在战场上,数字不是这么计算的。 因为如果他预测当中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会对于士气是个致命打击,甚至让停留在这地区的山民陷入混乱也不定。 他看出对方是在给自己施压,试图逼迫自己提前与之决战。 但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那些被伏击的山民就很好地说明了问题。帕拉斯明白自己绝不能冲动,可另方面那些喋喋不休的山民首领也让他头痛万分。 那些人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周以来森林中的穴居人甚至深入腹地烧毁了帕拉斯境内的处粮仓——这让他怀疑沙夫伦德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漏子,因为穴居人只有通过那个方向才能插入到帕拉斯境内。 可是沙夫伦德的探子回报切正常,他为此还派了第二批探子,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这只能让这个老骑士大骂奥金斯负责的沙夫伦德地区简直就是个什么人都可以渗透的筛子。 不过他也没想过,如果不是这个筛子,他自己的人也未必渗透得进去。 帕拉斯摸了摸自己的剑,最终还是按下心中的冲动,他摇摇头道:“我们回去。” “大人,”骑士们有些不解:“这就算了,那些穴居人怎么办?” “让山民们收缩防御,改变物资调配的路线,粮仓选择的地点也要重新规划。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只有提高警惕才行——” “可这样太耽误时间,不如我们直接打过去干掉它们好了!” “如果你这么想,那你的敌人就开心了,”帕拉斯冷冷地答道:“玛达拉的亡灵,山民,甚至粮食与其他物资都还没有到位!如果你们再丢了帕拉斯领,那么让德内尔大人的脸往什么地方放——” “我们手上有好几千人,领地内山民的军队也逐渐接近两千,”骑士说道:“对方就算加上穴居人,也不使我们的对手罢?” “敏泰爵士那个老笨蛋也是你们这么想的,他的下场你们看到了?” “可是我们这么做的话,会影响集结的时间的,大人。” “那也好,最好是拖到春晓之月——在冬天出兵,不是个好兆头——”帕拉斯骑士摇摇头——虽然这种零星的骚扰无伤大雅,但也无异于在他脸上打耳光,偏偏他还没有办法还击。 他是个谨慎的人,对方好像就正看准了这点。 不过帕拉斯现在唯的自信是,他绝对不会因为怒火中烧而晕了头,而作出提前出兵这样的决定。这个老骑士认为自己看准了对方是困兽犹斗,那么他就要稳扎稳打,点点地困死对方,不给对方点破局的机会。 现在的耻辱,将来他慢慢找回来。 “拖到春晓之月?那么久,伯爵大人不会怪罪下来吗?三个月,玛莎在上,那需要少粮食?” “大人,你这么干伯爵大人会杀了我们的!” “正好相反,”帕拉斯看了自己这些老部下眼:“我们拖得越久越好,你们要看远些,战场不只局限于托尼格尔——总之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大人都不会来找你们麻烦。” “有些东西,并不只是消耗的金钱可以衡量的,”老骑士虽然是个纯粹的军人,但阅历丰富足以使他看透这看似平静的局面下背后的波澜:“当然如果我们能干得漂亮,伯爵大人就高枕无忧了——” “那是自然。”骑士们纷纷附和。 …… 第一百一十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一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一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一) 帕拉斯以为自己看穿了布兰的目的。 但这个老骑士永远也不会明白,在这片森林的对面,是位什么样的存在在和他作战。就像是布兰熟悉埃鲁因的每位领主——无论他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无论他是权势滔天,还是贫困潦倒。 他熟悉这些人就像是熟悉他自己的指纹样。 从繁花与夏叶之年这年起,直到第二纪初,他几乎和大大小小每位埃鲁因的领主打过交道。 如果帕拉斯知道布兰可以口叫出自己几十年前不为人知的小名,那么他或许会重新考虑下自己的选择。 但历史没有如果——当布兰在冷杉城属于他的书房当中第时间拿到关于那个老骑士退回了帕拉斯的消息之后,忍不住笑了笑,将那份来自于‘渡鸦’手上的情报丢回了书桌上。 渡鸦是他对线巫师斥候的称呼,因为那些人常常使用渡鸦来传递信息,因此这种外号也在军中不胫而走。 “可惜。”弗恩也看过了那份报告,这位前骑兵队长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那个老家伙果真谨慎,否则只要他头脑发热,这场战争我们就赢了半了——” “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弗恩大团长。”安蒂缇娜在布兰身边,她看了这位大团长眼,冷冷地答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布兰手下的第幕僚小姐在他这个集团之中的威望与日俱增,虽然她是斥责的口气,可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并未让弗恩感到有什么不对,仿佛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弗恩反而笑了下:“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他这退,接下来我们可就要面对场苦战。” “那也未必。”布兰却轻声答道。 他很清楚那位老骑士谨慎、但骨子里血液中又流淌着不屈的性格,就像他很了解对方喜欢什么的作战方式,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样。 这份所谓的情报,不过是他安排的个小小的陷阱。 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听年轻的领主这么说,安蒂缇娜在后面看了他眼,她从那天塔吉卜离城起就知道这个计划,布兰的安排曾经让她感到匪夷所思——那不像是战术,简直像是预测。 可这会儿,这预测成真了。 这位幕僚小姐也有些傻眼,她看着布兰的背影,发了呆。 “未必?”弗恩不解。 “帕拉斯爵士年轻时毕业于王立士官学院,又参加过十月战争,正是那种最本正经的学院派士官。”布兰答道:“你们知道吗,在王立士官学院的正墙上用克鲁兹语写着这样句话——” “‘对于战争的双方来说,战争的手段就是达成目的,并阻止对方达成目的。’” “这句话是埃鲁因军事思想的指导核心,被所有科班出身的军官们奉为经典。” 弗恩点头,连同旁的克伦希亚与梅蒂莎都跟着点了点头。弗恩出身军营,对这句话并不陌生,但克伦希亚却是几十年野路子的经验,有些道理是共通的,因此他只要结合自己的经验看就能看出这句话中蕴含的真理——至于梅蒂莎,这位公主将军对于战争的理解自不必做解释。 “所以帕拉斯也是样,”安蒂缇娜这会儿回过神来,在旁小声问:“对吗,领主大人?” “是的。” 布兰继续说道:“所以我让穴居人出动全族之力去骚扰、掠夺以及侵袭帕拉斯地区,就是告诉这位老先生这样个信息。” “我们正困兽犹斗,急于在让德内尔伯爵大军集结之前寻求个破局的机会。” “那不正是我们的处境吗?”弗恩问。 “是啊,”布兰点点头:“可是有这么愚蠢的敌人吗?会将他的真实情况告诉你,好让你去完成次‘criticalstrike’?” 布兰坐无坐像地斜靠在高背椅上,完全没有个领主该有的样子,这让安蒂缇娜的眉头都快拧成团了,芙罗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好。 不过年轻人看起来心情却不错,脱口而出就是游戏术语。 “criticalstrike?” “那是种古老的语言,”布兰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叫做致命击。” 弗恩这才点点头。 “所以这是逆向思维,”梅蒂莎小声说:“我们要求战,他自然不能让我们如愿。可反过来说——按照料敌从严的思维,敌人不可能会那么直白地将弱点暴露在你的面前,他定会想方设法掩饰自己的目的。” “除非这是个陷阱。”弗恩接口道。 “这个陷阱表达个什么样的信息?”克伦希亚问。 “敌人希望拖延时间。”弗恩再回答,他显然已经代入了帕拉斯爵士的思维角度。 “那么破坏这个目的的方法,就是尽快出兵——” “但要这是个双重陷阱呢?”讨论很快变得激烈起来。 “所以无论如何,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安蒂缇娜从这个思维回路中抽出心神,她冷静地答道:“要么按兵不动直到大军集结之后,要么立刻出兵,快刀斩乱麻——” 但梅蒂莎却摇了摇头。 “军事上的推演不只是那么简单,这毕竟不是在猜拳,仅仅依靠分析对方的心理——”这位银精灵小公主答道:“有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兵力,物资,士气以及天候与地理的因素,再加上可能的援军。” “两个选择,加上这些情报,就足够帕拉斯爵士作出选择了。” “还要加上性格的因素。”布兰补充道。 “那么大人所谓安排的陷阱在什么地方?”经过梅蒂莎的提醒,弗恩又回过神来,他不解地看着布兰。 按照银精灵公主的说法,帕拉斯不是很轻易就可以作出正确的判断吗? 而且好像看起来,那位老骑士的确也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就像是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所说的,他们正困兽犹斗,急于在让德内尔伯爵大军集结之前寻求个破局的机会。 可现在帕拉斯爵士选择了按兵不动,等待大军集结,那么他们就失去了这个最宝贵的机会。 不是么? 但弗恩看到布兰摇了摇头,他笑道:“陷阱,我不是已经布置好了么,你们每个人都身处其中,可还无从察觉——” “什么?” 所有人都吃了惊。 年轻的领主笑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所谓思维的局限性,就是我告诉你们个非是即否的问题,而你们顺着这个问题陷入了选择的漩涡之中——” “可是你们没有想过,这是现实的战争,在场战争中有千百个可能,而不只有两个选择。如果你不能跳出这个思维的迷宫,那么你就看不到第三条路——”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窒。 “第三条路?”弗恩皱着眉问。 “帕拉斯选择进军,那么他会受到迎头痛击,我们直接破局。”布兰答道:“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蠢,我想就是格鲁丁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但若他选择退兵,给我两个月、甚至三个月的时间,把战争拖到春晓之月以后,那我样很欢迎。” 布兰摊摊手:“我们缺的是什么?时间。” “可时间并不定对我们有利啊,领主大人。”安蒂缇娜如既往地蹙着眉头,就好像这个月以来她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年轻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本正经地提醒道:“常皱眉头可是会生皱纹的,幕僚小姐。” 贵族千金白了他眼:“反正我会让领主大人你负责的——”她微噌。 布兰微微笑,仿佛能让这位副手略微放松下也是件充满成就感的事情。他笑起来解释道:“放心好了,时间最终会在我们边。” 他并非信口开河,自从德鲁伊回到他的领地,他就知道他们可能已经有关于瓦尔哈拉的消息了,这与历史上无二致,为此他做了系列安排。 包括指使塔吉卜骚扰帕拉斯,拖延那个老骑士进攻的时间在内,都是为了最终达成这个目的。 只有布兰明白瓦尔哈拉意味着什么,因此他必须尽可能将战争发生的时间拖延到那片传说中的领地归入自己的怀抱之后,在那之后,切就再不是问题。 心中清楚了这点,他再看其他人,其他人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不过他们至少知道,这个年轻的领主从不说大话。 “可那个老家伙不会察觉不对吗?”弗恩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你们又察觉了吗?”布兰反问。 “可那只是时啊!” “时决定切,战争中改变最终结果其实就是那么两个细节,”布兰摇摇头,“对于指挥官来说最忌讳优柔寡断,反复改决定是兵家大忌。” “何况他今天旦决定退兵,从此之后就要疲于应付塔吉卜的骚扰,即使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早已放慢了集结的脚步,那个时候就是悔之晚矣。” “这么说他岂不是怎么都输定了?”弗恩问。 “我给了他份考卷,可供选择的两个答案都是我安排的,他为什么不输?”布兰答道:“有时候你们需要转换角色,可顺着对手的节奏走终归不是件好事。” 布兰忽然住口,因为他感到周围安静下来,所有的手下都用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在看妖怪样。 年轻人顿感尴尬,他这其实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手段,不过是因斯塔龙玩剩下的。当初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中那位黑爵士就是这么羞辱这位老先生的,布兰自己最就算是借鉴下而已。 “所以呢?”弗恩问:“我们又该怎么做?”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布兰答道:“这是今天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大概我要离开领地趟,大概需要个月或者长时间。” 他双手合十,十指交错:“我可不希望等我回到领地,这里就变得团糟。” “大人你又要离开?”安蒂缇娜眉头又是皱:“沙夫伦德?” “秘密。” 年轻人将手指放到唇边。 第一百一十一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一)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二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二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二) 决定了行程之后,布兰在黑森林之中的远行计划就紧锣密鼓地准备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又等了数日。在确定帕拉斯方面确实收缩防御之后,布兰才放心地实行自己的计划。 在出行的这天,他来到了自己城堡中某个院落内——“你的剑术又进步了。” 库兰弯腰拾起剑,随手将它放回角的武器架上。这位老剑手不知是艳羡还是无奈地看着布兰,不过又有些期待:“老了,不是你的对手了。” 布兰并未谦虚,只是带着年轻人特有地腼腆地笑了笑。 自从那次讨论之后,布兰出行的日程已天近似天,所有人都在为这次远行准备,但他本人却显得有些悠闲。 这场战斗用时十分钟,最终还是他取胜。年轻人并未太过惊讶,经历地下战之后,又加上女骑士奥塔莱丝日日点拨,他的剑术日千里,已不能与第次与库兰交手时同日而语。 军用剑术停留在16+2等级上,此后再无寸进,投入技能经验渠道也变成灰色。布兰清楚这门剑术已趋于上限——在大师境的巅峰之后,再想投入就只有依靠反复练习或是有朝日立地顿悟了。 今天布兰穿着袭黑色的克鲁兹人的旅行服,这种服饰从塔族人的武士文化中发展过来,通常是某种毛料织物,上衣似衬衫,但袖子与裤子都异常宽松,袖口处收束,套上护腕与马靴——冒险者与贵族通常会戴上用以悬挂佩剑剑鞘的双层束带——只是布兰为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特制的剑鞘较为宽大,像是面阔剑的剑鞘。 剑在他手上,他收回剑,答道:“时代变了,库兰先生。”库兰抬起眼皮看了他眼,并未接口。 库兰不接口,但布兰也不进步紧逼,他拿出块布轻轻擦拭自己的爱剑,边想起日前的事情来——与德鲁伊们的会面还算融洽,安德鲁前往信风之环至今未归,来的是另外位叫做‘灰鸦’的长老。灰鸦象征着暴风之中的精灵,能以此头衔作为代号,至少说明这位长老擅长风领域之内的德鲁伊咒术,风领域代表天空,天空领域的德鲁伊往往在德鲁伊组织当中享有崇高的地位。 因此布兰猜对方可能不是安德鲁那种外环的普通长老,而是个内环大德鲁伊。 德鲁伊互相之间的联系来自于个秘密组织,常人称之为德鲁伊集会。这个组织的结构呈环状,内环称之为信风议会,每个成员都是大德鲁伊,他们互相之间通过夏季、秋季与冬季的风在千里之外传递信息。 只有春天是尼雅的季节,德鲁伊们要让出所有的风的通道,不能打扰女神瑞泽万物。 德鲁伊们果不其然为他带来了个意料之中的讯息——大德鲁伊灰鸦告诉他他们可能已经找到了瓦尔哈拉,可实际上遇上了点小麻烦。信风之环似乎正在发生异于寻常的变化,黑森林中的规则再次排列,德鲁伊们遇上了迷雾与狂风,他们引以为傲的在森林中感知方向的技巧也失去了作用。 大德鲁伊说,那里的树木似乎正在排斥他们,若不是他们没有带着敌意,恐怕连走出森林都困难。 布兰只是稍沉吟就猜到了他们可能遇上的事情,魔力之月的力量在大潮汐来临之际日渐强盛,混沌在黑暗之中躁动不安,连森林也受到了影响、开始呈现种种征兆。 这是个棘手的难题,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取巧的办法,唯的解决之道就是强行闯进去。可这需要实力,德鲁伊们不行,虽然这位大德鲁伊看来也有黄金的力量,可他们对瓦尔哈拉了解太少,看起来他必须亲自去趟。 不过也好,正合他意。 他腾出个半月的时间,心想安排这次旅行应该绰绰有余,不过正想及此,忽然阵争执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住!” “我要见你们的长官,我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少废话,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那来那么要求!”这是士兵的声音。 布兰抬起头向着那个方向望过去——那是地牢,他随即露出好笑的神态,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次听到类似的争执了。 “哼,你们这些言而无信的家伙!上次我打败那个混蛋,他答应过,让我见你们的长官!有本事你让那家伙再来趟,我保证还打得他屁滚尿流!” “啰嗦!”士兵骂道:“克伦希亚团长那是让你的,你没见他的剑都在打斗中折断了吗?” “那你让他换把好剑来和我试试?”那个声音毫不掩饰地讥讽。 “小子,你是不是又想被教训了下了!”士兵显然不耐烦了。 然后是哎哟几声哀叫声,布兰很快看到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从树丛背后逃出来,年轻人浅金色的长发有些纷乱,略显狼狈,不过他手上拿着柄剑——佣兵们常用那种,布兰留意到剑上并没有沾血。 年轻人从树丛背后逃出来,看到外面还有人明显愣了下,他看到布兰手上拿着剑,下意识地把他认作这里的守卫,二话不说就迎了上来。 布兰微微怔,心想怎么让人跑出来了,不过他还未来得及想完,就看到那个年轻人单手握剑个弓步突刺过来。 年轻人的剑指向他的右臂,显然并不想杀他,不过他出剑的速度极快、手也很稳,显示出精湛的基本功——这让布兰吃了惊,他看这出剑就明白他手下的四个团长——尤塔、克伦希亚、虎雀与弗恩都不见得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好家伙,军用剑术,至少八级,”布兰心想难怪当初虎雀、弗恩与克伦希亚联手,都差点没能留下对方,看来确实是个人才。 他本来下意识想直接打掉对方的剑,可转念想又改变了办法,他打算试试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布兰在顷刻之间连续改变了两次出招的动作,他将剑向上挑当声架住对方的剑,再向外拨,引得那年轻人重心斜。 卡格利斯的攻势虽然被化解,但布兰好歹手下留情,没有直接打掉他的剑。可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守卫好像是个剑术高手? 但这决计不可能。 年轻人认定自己感觉出错、咬咬牙又攻了上来,但布兰左右开弓,大地之剑柔化下来‘啪啪’打在对方的左右臂上,他没有全力出手、也没有引发地震术,而是直接用巨大的力道打得年轻人连连后退,最后屁股坐倒在地上。 “破绽百出,但难能可贵。” 布兰心想,他看到那个年轻人又次起来,下意识地竖起剑,准备看看这个年轻人还会不会其他剑术,不过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卡格利斯垂头丧气地将剑丢,干净利落地举起手来——“我投降!”卡格利斯用浅灰色的眼睛看着布兰,对方第二次出手时他就完全认清了——这就是个剑术高手,他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不过他只感到懊恼,心想早知道不从这个方向逃跑了。现在他想起自己主动冲向这个年轻人的行为简直感到可笑,他看了看旁那个老头,心想或许自己开始该从这边冲出去? 不过他看到库兰笑眯眯地看着他,再看这个老剑士修长的手指与上满无数老茧,顿时心中凛,认识到自己的失败是必然的。 “你是谁?”卡格利斯看着布兰好奇地问,他任由从后面追上来的士兵将自己双手向后绑起来——士兵们恼他伤人,手上自然不客气,弄得他直呲牙。 不过好在年轻人没有杀人,否则这些士兵估计就是当着领主大人的面也要狠狠揍他顿。 布兰没有答话,而是颇有兴致地看着对方,他看着这个年轻人,脑子里忽然有了个新点子。 “你不怕我杀你?”他问。 “你杀我干什么?”卡格利斯并不害怕,而是问道:“又没好处。”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布兰答道。 “那你来吧。”年轻人挺起胸膛:“我眨下眼睛就不是哈伯托家响当当的男子汉。” “所以男子汉只管自己,不管你的父亲了?”布兰问。 “我当我的男子汉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了?”卡格利斯不解。 布兰讶然,才想起在这个世界上和他原本的世界毕竟人文习俗不同。 他又看了看那些士兵:“为什么当初你没杀他们?” 年轻人摇摇头,“你这个人怎么开口就是杀杀杀的,我比他们厉害得,没必要杀他们也能冲出来。不过如果双方实力差不,那就只有以命相搏了。”他坦诚地答道。 “可他是你的敌人。” “我又杀不完。”卡格利斯挑眉,耸耸肩不在乎道:“何况我杀人,万我被抓到了,倒霉的还是我自己——你看,就像是现在!” “你倒是考虑周全。”布兰忽然感到这家伙有点意思:“那好,你现在还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刚才不是问过了吗?” “那么你们应该叫我什么?”布兰回过头去,看着那些士兵。 那些士兵连忙后退步低下头,单手按在胸口行礼道:“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 布兰再回过头,果然看到那个年轻人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他张大的嘴几乎足以吞下个鸡蛋,不敢置信地说:“你、你是……” 布兰点点头,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我就是那个你想要见的人。” …… 第一百一十二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二)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三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三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三) 士兵们看到那个年轻人直起身子,赶忙上来将他压下去。他们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领主,问道:“领主大人,我们把这家伙押下去吗?” 布兰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知道这是敏泰爵士的次子,不过那位古板的老绅士竟然有这么位有意思的儿子,这让他感到有点意思。 他已经改变了主意,摇了摇头:“松开他。” 松开?士兵们愣,面面相觑。 “松开。”布兰重复了遍。 士兵们这才松开了绑在卡格利斯手上的粗麻绳,年轻人皱了皱眉,呲着牙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虽然士兵们没有暴揍他顿,不过对待他也不见得有客气。 他看了看自己雪白的手腕上了几道通红的印子,就忍不住直皱眉头。 不过比起这个来,年轻人关心布兰的意图。他抬起头来,用浅灰色的眸子盯着布兰,看了会问:“你真是这里的……?” “你是想说,暴民头子?” “不敢。”年轻人尴尬地笑了。 其实他心中倍感惊讶,卡格利斯这才意识到对方不过是个和自己差不年纪的年轻人。可不但在他引以为傲的剑术上远远超过他,还是这么大群人的头子。 他看着布兰,越看越觉得自己前面十年是白活了,就像是帕拉斯语重心长对他说过的,窝在托尼格尔这个小地方,最终是局限了他自己的手脚。 “不过我很好奇,”卡格利斯揉着自己的手腕,问道:“你松开我干什么?” “如果我说,是要你为我效力,你信吗?”布兰问。 “不信。”年轻人摇摇头:“我为什么要为你效力?” “那如果我说,我是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奥德菲斯公主殿下遣往此地的密使,来这里建立个秘密根据地,是为了制衡让德内尔伯爵,你信吗?” 这下不只是卡格利斯,连旁的库兰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布兰。年轻人看来是全然不信,看布兰的目光好像在看个疯子,但老人的目光就显得有点惊醒的味道了——他想到托布斯与科尔科瓦王室的关系,再想想布兰这些时日以来的所作所为,越想越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话可能并不是那么不靠谱。 至少其中部分没有说谎。 “这个玩笑点都不好笑,”卡格利斯皱着眉头说:“不过看在你是这里的领主的份上,我会说勉强还可以……” 布兰微微笑,他从怀里拿出个银色的胸针:“这个胸针叫做白银盾徽,是王家骑士团的信物。” 年轻人愣了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库兰也有些将信将疑,他当然听说过白银盾徽,可布兰手上那个是不是真货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老人的怀疑愈深,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布兰说的可能就是部分事情的真相。 否则那有那么巧,这群明显训练有素的暴民就干掉了格鲁丁? 布兰收起那个胸针,其实胸针是真货,是随公主殿下私下的信起送来的。那封信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告诉他——王室很欣赏他这样的年轻人,除此之外其他内容只字不提。 这不过是封例行公事的回信,整封信滴水不漏,布兰就是拿着这封所谓的格里菲因公主殿下的亲笔信也毫无用处。 但这位年轻的领主还是视若珍宝,小心地将信保存起来,对此安蒂缇娜表示了极大的不理解,抱怨科尔科瓦王室的小气也只有他这个笨蛋才会看不出来。 但布兰何尝看不出来,只是当年那位摄政王公主可曾是他们众宅男的梦中情人——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大数人最终意识到这种爱慕不过是年轻的憧憬,不过心底那份最真挚的回忆却是放不下的。 尤其是那位已经逝去了的公主殿下的亲笔信又次摆在他的书桌上时,说心中没有激动,那定是在骗人的。 “好吧,我们放下这个不谈”布兰又说道:“我听说了你的些事情,我听说你本打算带着几个家仆北上去响应公主殿下复兴科尔科瓦王朝的号召?” 卡格利斯手上的动作停:“看起来你知道得不少。” “你比我见过的很人都要出色,托尼格尔限制不了你的手脚,”布兰边说,边在心中回忆这个年轻人在另段历史当中的经历,不过很可惜的是,他无所获。 这并不奇怪,当初的埃鲁因有许许这样得年轻人,可这些名字并不是每个最终都能闪耀方。大浪淘沙,能力不足的人自然隐去,而的人是不够幸运,有很人在前往弗拉达的路上就遇难身亡——强盗,魔物,邪教徒以及不怀好意的领主们,这个时代的埃鲁因的乡野并不安全。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倒听起来像是嘲笑。”年轻人皱着眉头说。 “不,”布兰摇摇头:“我是认真的,怎么样,你愿不愿意?” “什么意思?”卡格利斯愣。 “我缺个副官。” “你在开玩笑?”年轻人瞪大了眼睛。 布兰摇摇头:“我说了,我是认真的。我认为你的能力也足够胜任这个职位,最关键的是,你有这个意愿——” “等等,”年轻人打断他:“我从没答应过。” “那你愿意在托尼格尔呆辈子,错过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到头来不过是个乡下的领主,最后变成个糟老头子?” “我怎么听起来你像在拐着弯骂我父亲?”年轻人皱着眉头问,他这会儿表现得不像是个俘虏,倒像是布兰的客人:“不过凭什么我要相信你?” “我给你试试的机会。” “可上了贼船可就没那么容易下船了,我懂的,”年轻人警惕地说:“你要说服我,总得让我看到点好处罢,如果空手套白狼就上了你的当,岂不是显得我有点太无能了?” 年轻人这么说时其实已经心动,他生来就不是安分的人,无论是投靠公主殿下也好,还是跟着这个年轻人也好,他只希望不要显示自己的父亲样那么平平淡淡地过完生。 布兰话语中的气魄让他感到,这个年轻人或许能实现他的梦想。 他想了下,试探性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 院落内沉寂下来,鸦雀无声——连库兰都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唐突。 可布兰却答道:“我是谁,我已经说过了。” “至于我想干什么,”年轻的领主微微笑,他这个微笑在冬日里午后少有的和熙的阳光中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如果我说,我想楸着安列克大公的胡子把那个老家伙按在地上狠狠地揍顿,然后再去找玛达拉的骨头架子结算欠账,你会相信吗——” 卡格利斯呆了半晌,然后这个年轻人眼中放出无比热烈的光彩来,他狠狠点了点头:“好点子!” 库兰看着这两个疯子,终于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老了,当初他和托布斯在起的时候也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他们所在的团是十月战争中的恶魔,叫所有战场上的敌人闻风丧胆。 可时代毕竟不同了,今日不比当初。 老剑士看着那个年轻人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赶忙把布兰拖到边,压低声音对他说:“你疯了,布兰?他可是敏泰爵士的儿子,你把他拐跑了,那个老顽固会找你拼命的,你可要考虑好。” “拼命?”布兰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等他先从我的地牢里出去了再说。” “你不打算把他放出来?”库兰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未免有点太不地道了,方面拐了别人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方面还要把对方关在地牢里,这怎么想都有些不大厚道。 “放不放老爵士出来,不妨你问问他。”布兰指了指后面的卡格利斯。 老剑士回头去看了卡格利斯眼,摇摇头,敏泰爵士估计要知道自己的儿子上了贼船,估计不得把他打死。那个年轻人不会不清楚这点,如果布兰跟他说先缓缓这个事情,对方定是举双手赞成。 “现在的年轻人……”他有点无奈地看着布兰。 “好了,你放心,我会好吃好喝照顾好那个老爵士,我很看好卡格里斯,他将来成就定不凡。” 库兰摇摇头:“布兰,你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 “别装蒜,”老人恶狠狠地说:“我是说公主的事情。” “假的。” “滚!”库兰脚踹了过来,不过布兰早有防备地躲开。他笑着摇摇头,答道:“库兰大师,这个事情即使是真的也是机密,我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地说出来——” 库兰愣,随即想到好像是有这种可能。可是这个年轻人真真假假的事情干得了,他也不能尽信,只能把怀疑按在心底。 但布兰却看着这个老剑士,打断他的思路:“老先生,有没有兴致出门旅游?” “旅游?”库兰呆,古怪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心想这家伙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第一百一十三幕 托尼格尔与年轻的领主(十三)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一) 库兰在为布兰古怪的提议而疑惑的时候,安蒂缇娜却与茜在起来到冷杉城附近处废弃的庄园中。两位女士的马车直驶入庄园深处,被几个早已等在那里的雇佣兵接待,她们走下马车,第眼就看到不远处空地上那群闹哄哄的年轻人。 这座庄园在近月前就已经被重新整修过了,废弃的断墙残亘用木制的围墙整修新,而今它的规模反而比过去扩大了许,外围种上了红松,来年就能长成郁郁葱葱片,足以遮挡庄园内的切景象。 松树林中安插有暗哨,与木制围墙上的明岗可以互相支援,这里防守严密,是布兰选定的秘密营地,也是未来白狮步兵的训练营。 这座庄园被分为两个部分。东南四分之的部分被提供给布兰手下的雇佣兵成员、冒险者作为宿舍,这些人将在第批白狮步兵成长起来之前为这座庄园提供保护、维持秩序,将来布兰或者打算将他们并入这个新兴的军团,或者调往其他地方。 但这要看克伦希亚对这个集体究竟有忠诚。 在此地负责的正是那个银发俊朗的中年佣兵团长。 克伦希亚原本对于布兰这个将他调出冷杉城的做法还有些猜疑,但自从了解到这个地方未来对于布兰团体的意义之后,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疏远而是重用。 这位大团长行立刻变得积极起来,将营务安排得仅仅有条。布兰看人很准,克伦希亚在指挥战斗上的水准只能说是平庸,但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在后勤营务上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这点从如今这座营地的有序就看得出来,切都井井有条,那些负责警戒的哨兵身上少于见到过去留下的坏习气,虽然在个月前他们还或者是雇佣兵、或者是冒险者。 当然,不可避免地有些例外——安蒂缇娜下马车之后就在马车边那株红树树荫下,保护她安全的茜默然无声在旁——她们身边的树种是托尼格尔地区常见的常绿硬叶树种,这种椿属常绿乔木即使在冬天也能为这地区染上片墨绿色——贵族千金就在这片墨绿色的树荫下,看着不远处空地上闹哄哄的场面。 那里有大约六十个年轻人。 佣兵们正在操场上维持秩序,但那些年轻人大是从本地人当中被挑选出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当他们看到有辆马车在树荫下的道路边停下,并从上面走下来位贵族千金,顿时骚动起来。 “快看,那边个贵族小姐!” “贵族小姐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是领主大人的女儿吧?” “去你的,领主大人可年轻了,我见过!” “那就是未婚妻咯。” “这还有可能。” 窃窃私语的议论不可避免地落入安蒂缇娜耳中,她默默听着,然后回头看了茜眼,“怎么?”少女摆了下自己红色的马尾,微微怔,回望着这位千金小姐。 “没什么。”安蒂缇娜答道,又回过头去。 她看着那些年轻人,这是领主大人的计划之,白狮步兵的组建计划从开始就在托尼格尔的日程之上;但建立个强大的军团不是蹴而就,布兰打算先期培养批年轻人作为未来白狮军团的骨干——既是军官体系,也是属于他自己的亲卫骑士。 这些年轻人大都来自于附近地区——佃农,手工业者或者小商人的儿子,有些也来自于庄园中,士绅的后代,或是雇佣兵、冒险者出身。 不过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年龄不超过二十岁,有些甚至还是少年。他们就像是张白纸,充满可塑性。 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对于未来充满了不安与好奇;他们来到这里不过三四天,只经历了简单的训练,或许已经在雇佣兵手上吃了顿皮鞭以被警示纪律的重要性,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那种青春的青涩与躁动。 只有寥寥几个出身于雇佣兵、或是士绅家庭的青年稍显沉稳,他们在那里与周围格格不入,很容易就吸引了贵族千金的目光。 “那些人是谁?”她问。 “附近庄园中的子弟。”旁边的雇佣兵回答道。 “庄园子弟?”安蒂缇娜奇怪了,庄园子弟都是士绅的后代,怎么会到这里来? “偷偷跑出来的。” 原来是寻求刺激的贵族子弟,贵族千金看着那几个人。“调查过吗?”她这句话其实是余的,既然来到这里就失去了进退的余地,这些人将被送入到黑森林中,无论怀着什么样的心态。 安蒂缇娜只希望这些年轻人不要为他们的选择后悔。 她边从怀中拿出怀表——这个怀表还是布兰送他的,虽然只是只不怎么值钱的镀银怀表,但她直小心地使用,视若珍宝不打算再换。 她翻开表盖,表盘上时间已接近上午十点。 她抬起头,然后看到操场上的个雇佣兵向这边跑过来;那个雇佣兵来到她面前停下,单手按在胸前向她行了礼,然后答道:“差不了,小姐——” 安蒂缇娜点点头。 佣兵再向她行礼,然后转身跑了回去。 她吸了口气,静静地眨了眨眼睛,看到空地另侧驶入了四辆大蓬车。 这种马车当然与贵族们乘坐的四轮马车有所不同,比起那种精致得像是手工艺品样的玩意儿,它们像是个大型化的劣质品——本来这种大篷车就是商人和农夫用来运送货物的。 不过佣兵们却不在意它们的用途,他们在依次为年轻人编号,记录在册并发放了号牌之后,将这些年轻人赶上了马车——号牌是布兰仿照沙夫伦德银矿的工卡制作的,质地同样是木质的,不过看似粗劣的做工之下留有塔玛刻印的魔法印记,只要通过枚刻印了探测魔法的红色水晶就能辨真伪。 这种水晶在这个计划的几个负责人手上都各持有枚,不过除了布兰手上是永久的以外,其他人手上的水晶都是必须定期换的时效性产物。 年轻人们依次上车之后,空地上静了下来,就好像之前存在的纷纷议论是幻境般,安蒂缇娜直到这时才轻轻出了口气。 她看到最后人上车,然后才回头对茜说道:“我们也上车吧。” “我们不跟他们起?”红发少女问。 “我们走另外有边,”安蒂缇娜转身向马车走去,边安静地答道:“领主大人的行踪是秘密,我们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我们的马车。” 红发少女点了点头,她仔细看了这位幕僚小姐眼,心中对于对方的细致微微感到钦佩。 “你想去吗?”她跟了上去,在安蒂缇娜背后问了句。 “什么?” “黑森林。” 安蒂缇娜停下来,但这次她没有答话。 ……黑森林边境——布兰走下马车时,感受着午后懒洋洋的日光,忍不住舒展了下筋骨。他抬起头,看着太阳的光芒越过排排黑松的尖端形成耀眼的光晕,林间稀疏的阳光落在草地上。 然后他听到身后传来抱怨:“我早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布兰回过头,看到脸抑郁的库兰从马车上跳下来。老人自从离开沙夫伦德银矿之后少有地身戎装,他身上长剑、短剑至匕首应俱全,还带了张短弓与只箭袋,看起来像是冒险者、而不是出游的旅人。 他深深吸了口气,虽然黑森林中危机四伏,但空气却少有地沁人心肺,森林中的空气虽然湿冷,但是带着股而草木的清新。 库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马靴脚踩在厚厚的草甸上,他跺了跺脚,好叫泥土下面那些蛇虫鼠蚁纷纷四散而出。 “蜈蚣、蝎子……”老人边说边摇头:“这真是个鬼地方。” “我听说你们在十月战争中,也有在文明边境之外作战的经历。”布兰回头问。 “提都不要提那段经历。”库兰有些不堪回首,十月战争的惨烈有时候让他们不得不退入黑森林之中战斗,那也是指挥官们在纪元之后唯次不计后果地设计战术;战争的双方都杀红了眼,像是两头垂死的野兽互相扼住对方的喉咙,但却谁也无力先步至对方于死地。 战争的惨烈超乎了后人的想象,场战斗往往最后成编制的军队中只有几十个人,甚至几个人活下来,战场上尸山血海,几十里尸横遍野是常有的事情。 在大数冷兵器的战斗当中,那是地狱样的场景。 布兰了然,也不再提。 不过第三个跳下马车的是卡格利斯,这个年轻人最后个下车,他把把车夫座位上的魔邓肯揪下来,拖着那个可怜的元素使学徒往森林中走了小段。 “放开我!”拥有鸭子作为使魔的男人大声抗议道,不过奈何从力量上他不可能是位上了等阶的剑士的对手。 卡格利斯不理会这家伙,他看着四周,深吸了口气:“这里就是黑森林?” “怎么,不满意?”库兰没好气地回过头。 “看起来与哈拉格尔山的森林也差不嘛。”卡格利斯好奇地打量着森林深处,那里幽暗得就像是幅暗色调的油画。 “哼,但愿你不要后悔。” “后悔?”卡格利斯摇摇头,他回过头咧嘴笑:“我开始还有点,不过现在点也不了,进入黑森林冒险,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过呢?” “那是因为你以前只是个小疯子,还没遇到这个大疯子。”库兰看了布兰眼,在心中腹诽道。 ……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一)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二) “那是因为你以前只是个小疯子,还没遇到这个大疯子。”库兰看了布兰眼,在心中腹诽道。 不过腹诽归腹诽,这位老剑士还是转头看着布兰,斜着眼睛问:“好了,你口中那些需要关照的小伙子呢?” 布兰微微笑,他找库兰出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原本就希望借助这次探险的机会培养那批年轻人,黑森林中危机四伏,正是锻炼人的最好地方。 而那些年轻人在他身边,也有利于他给他们传输他的理念。 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黑森林中的凶险谁也无法预计,要保护这些花了心血培养出的年轻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布兰个人不行,他需要人手。 夏尔、梅蒂莎与茜都是黄金领域的强者,十二个卢比斯雇佣兵而今也具备了白银巅峰的实力,但除了茜之前,布兰明白自己不能带上其他人。 此时此刻的冷杉领不允许他抽调太实力,若不是茜现在还不能长时间离他太远,甚至他连这个红发少女都不愿意带上。 而正因此,他才不得不用旅行为借口诓库兰来此,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位老剑士来帮他这个忙。他相信库兰虽然口头上说得兢然,可事到临头还是会出手的。 果不其然,库兰只是稍作犹豫之后就答应了他的条件,只要不正面和让德内尔伯爵作为,或者说成为他的属下,这位老人不介意出来散散心。 当然,即便如此他还是不会给布兰好脸色看的。 “快到了。”布兰答道。 他看着远方,森林外荒野之上果然很快出现了个黑点,黑点迅速变大,变成个车队。四辆大蓬车缓缓驶入森林中,然后停下。 马车上的佣兵显然认得这位领主大人,他们立刻下车向布兰躬身行礼:“领主大人!” “人都到了?”布兰问道。 “是的,大人。” “茜呢?” “茜小姐也来了,她和安蒂缇娜小姐在起——”答话的佣兵始终恭敬地低着头。 布兰抬起头,目光落在最后辆黑色的四轮马车上,他看到那辆马车打开门,安蒂缇娜与茜依次下车,不过让他吃了惊的是野精灵两姐妹竟然也在上面,她们俩最后下车,两姐妹当中的妹妹看到布兰就使劲招了招手。 “大人!”因为卢比斯雇佣兵长期在执行较为繁重的任务的缘故,这个叫做蒂雅的小姑娘有段时间没见过布兰了,这个时候她看起来显得特别兴奋。 “她们怎么来了?”布兰向这个野精灵小姑娘点头示意,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安蒂缇娜。 但贵族千金似乎早料到布兰会这么问,她先看了那四辆大篷车眼,好像是在下意识地确认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布兰,答道:“芙罗小姐是来照顾领主大人的起居的。” 还真是贴身女仆了啊! 布兰差点没咳嗽起来,他吃惊地看着安蒂缇娜:“我不需要什么女仆。” 野精灵姐姐脸上阵阴沉,她在安蒂缇娜身后咬牙切齿地用翠绿色的眸子瞪着布兰,眼神中的意思是:“自重,大人!” “我……”布兰顿时哑口无言,他想自己绝对没有想过什么女仆的事情,纯粹是因为芙**的事情实在是和那个工作太过重叠了而已,他想了下,只得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什么照顾,我又不是那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家伙——” “可你是托尼格尔的领主大人。”安蒂缇娜认真地说。 “那只是个头衔罢了,安蒂缇娜,过去不也样?” “过去是过去,”贵族千金看了他眼,有些教训意味地说:“现在你是托尼格尔的领主大人,言行都表率,怎么能连个贴身女侍都没有。” 她斜着眼睛瞄着布兰:“你不会想让夏尔大人来照顾你的起居罢,大人?” 布兰这次终于呛了出来,他想到那个场景就不寒而栗,他看了芙罗眼,其实这段时日以来在这位贵族千金的示意下芙罗直都在做这样的工作,他不习惯也习惯了。 最后他还是举手投降,表示屈服。 “这小姑娘不错,”库兰在旁上下打量安蒂缇娜,他对布兰说道:“贵族之后,举止得体,人又漂亮,真难得,你祖父定满意。” “什么意思?”布兰没好气地瞄了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家伙眼。 “怎么?”库兰意识到什么,他笑眯眯地说道:“你不满意?那我把她介绍给卡格利斯好了,反正那家伙以后也是你的副手,又跟你这小子臭味相投——” 布兰咳嗽声,他看了安蒂缇娜眼。“少说废话。”他答道。 “有色心没色胆,这点上你可不如你祖父啊,小家伙。”这次库兰却点不生气,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副得胜的样子优哉游哉地走开了。 他心情片大好,难得抓到布兰的痛脚。 布兰回过头来看着安蒂缇娜,贵族小姐的脸少有地红了红,她低下头去小声说:“准备下吧,领主大人,时间有限。” “待会你个人回去?”好像经过库兰的提醒,布兰第次感到这位凡事都要和他作对的贵族小姐似乎也是有那么点可爱的。 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太危险了,”布兰摇摇头。 “可茜要和大人你起去……”安蒂缇娜原本是考虑到布兰进入黑森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再加上从黑森林边境返回冷杉城这段路也并不长,而今冷杉领都在佣兵们的控制之下,她想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也和我们起去。”布兰答道。 “啊——?”安蒂缇娜低叫了声,因为自身能力的缘故,布兰在外出行动时几乎从不带上她。对此贵族千金虽然有点小小的遗憾,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应当发挥在什么地方,因此并没有想太。 可今天布兰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大大出乎了她的预计,黑森林中是个什么地方她很清楚,她这样的人去了也只能是拖累而已。 “不……不太好吧?” 理智让安蒂缇娜想要拒绝,可内心却又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答应,想到可以和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起继续旅行、冒险,就好像回到之前的日子中样,这个向理智而冷静的少女就有些犹豫不定了。 可布兰却不是临时起意,他让茜送安蒂缇娜过来是有原因的,将来他将有很事情要办,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留在领地内。而安蒂缇娜日后是他的第副手,在第时间接管瓦尔哈拉,保持领地正常运作是很重要的,因此他必须先让这位少女熟悉这片沉睡的领地才行。 瓦尔哈拉不同于寻常的领地,它旦苏醒对于凡人的震撼是巨大的,要在最短时间内接受这种震撼,最快捷的方式莫过于让人亲手启动它,和它起经历这苏醒的过程了。 “没关系,这其实是计划的部分。”布兰答道:“不过这个计划不是不可替代,黑森林中很危险,因此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罗曼小姐怎么办?”安蒂缇娜皱皱眉,犹豫道:“我不在,没人看得住她的。” “放心好了。”布兰没料到她在担心这个,但他摇了摇头。 “恩?” “她不会乱来的。” “恩?”贵族少女愣,她在冷杉领数个月以来,那位商人小姐就没有那天不遇到点小麻烦的,小罗曼的迷糊程度甚至让她怀疑这位小姐过去十个年头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因此她甚至度对罗曼的姑妈异常崇敬,心想是怎么样位优秀的女性才能把这个家伙教育得服服帖帖。 但布兰却明白,自己不在,那个小家伙定比任何人都要安分。因为只有他看得明白,小罗曼的所作所为无非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就像是动物之间吸引配偶注意的小手段样。 商人小姐虽然迷糊,但本性中却有这样天生的小聪明,而也正是这样,才让布兰感到可爱。 “所以怎么样?”他问道。 安蒂缇娜微微怔后似乎明白了这点,她想了下,脱口而出:“我当然愿意。” 不过贵族少女马上轻轻咳了声:“我是说,为领主大人做事,我不怕危险。” 布兰微微笑:“谢谢。”不过他马上指了指旁好奇地打量着森林中草木的蒂雅,问道:“那么这位小姐又是什么情况?” 他心想来个姐姐说是照顾他的起居还可以理解,何况这次带上红手软妹说不定可以有预料之外的收获。 可这个妹妹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安蒂缇娜还懂得传说中的买送?买个女仆送个萝莉,那要这样得话这个生意倒是做得。 “她是受塔玛先生委托来的。”安蒂缇娜答道。 布兰这才想起这个小萝莉前段时间给炼金术大师塔玛当了助手,不过塔玛让她来干嘛? “等等,”他忽然想到个问题:“她是来收集材料的?” 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二)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三) 布兰明白了塔玛的想法。 黑森林中是片从未被开垦过的蛮荒之地,这里少有人类涉足,受混沌影响的规则每隔段时间就会重新,森林中光怪陆离,地表下埋藏着人类永远无法想象的宝藏。 而因为受魔力之月的影响,森林中不但有各式各样的魔物,魔法植物也样生机勃勃,有些地方魔力汇聚,甚至形成大片露天的魔法水晶矿——小溪中流淌着亮晶晶的宝石,喷泉中涌出金币,这不仅仅是诗歌中的描述,在这里也有可能成为现实。 黑森林不仅仅是文明的禁区,也是人类眼中未知的宝库,只是自从第二次圣战之后,大陆上的诸民族就被内耗消磨光了力量,历史上开拓骑士涌入丛林之中的盛景再无从重现。 不过历史上那些离奇的传说毕竟存留了下来,传说中森林中盛产珍稀的材料——流淌着月光的河水可以令死者苏生,大地之下红色的地脉中埋藏着可以让钢铁变成黄金的贤者之血,巨龙的坟场之中匍匐着拥有比钻石还要珍贵的龙骨,还有点燃就可以产生犹如天堂幻境的树叶。 这切都是炼金术士眼中最大的财富,只要得到其中种就可以制作足以留名世的传奇物品。每个炼金术士都向往黑森林,不过大数敢亲自进入其中的大都丧生兽腹。 这是另外个事实,黑森林也是魔物巢穴最集中的地区。 “塔玛大师其实可以直接委托我的,”布兰摇摇头:“其实也是我疏忽了,忘了黑森林是每个炼金术士最向往的宝库。” “其实我觉得塔玛大师也是有自己的顾虑的。”安蒂缇娜忽然微微笑,如此答道。 “什么意思?” “你问问蒂雅就知道了。”贵族少女少有地卖了个关子。 布兰立刻看着芙罗。 野精灵中的姐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冲自己的妹妹喊道:“蒂雅——” “姐姐?”妹妹飞快地跑了回来,不过她看到自己的姐姐面色不善,马上乖巧而谨慎地保持了距离、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事吗,姐姐?” “大人要问你问题。”芙罗答道。 “领主大人?”蒂雅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布兰,在看她看姐姐可是比这位大人可怕了——事实上比起芙罗来,她愿意亲近这位在旅途中常常给她讲故事的领主大人。 从这方面来说,芙罗这个姐姐当得够失败的。 “蒂雅,塔玛大师叫你来干什么?”布兰问道。 “收集材料,领主大人!” 这不是很正常吗?布兰回头看了看安蒂缇娜,贵族少女掩口笑,她向他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布兰微微愣,想了下继续问道:“有那些材料。” “塔玛大师是这么说的,”蒂雅开始摇头晃脑地背诵,不过她马上挨了芙罗狠狠地瞪——小姑娘脑袋微微缩,马上变得安分不少,于是嘟着嘴小声说:“森林中应该很容易找到次级魔力水晶,所以要尽可能地收集些。这其中有月水晶,金水晶……” “还有魔力植物,血斑玫瑰与鞭尾花……” “矿藏方面,能找到露天的秘银矿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圣银也不错,还有寒铁,纳斯尔原矿……” “听说黑森林里有可以让人永葆青春的泉水,大天使的羽翼,巨龙的诗,黄金之心……” “停停停!”看到蒂雅似乎没有要说完的意思,布兰赶忙叫停,这份材料清单开始还好,越到后面越离谱,永葆青春的泉水那就已经是传说当中的东西了。 什么大天使的羽翼,巨龙之诗,黄金核心这些东西无不是神器级别的东西,感情塔玛那家伙还当真把黑森林当作矮人的藏宝库了啊,打开门就只管往外搬东西就可以了。 要真有那么好的话,人类早就蜂拥而入了,要知道黑森林虽然孕育着无数的财宝,但危险也是等同的。 在黑森林外围地区危险较小,也没那么神秘,但各类矿藏和稀有的魔法植物也并不见,所以塔玛这份清单后半部分明显是在白日做梦。 不过布兰可以理解塔玛这种想法,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进入黑森林并且生还的,不要说带出什么东西,在这里面自保就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不是那个领主都敢把自己手上的黄金力量往这种无底深渊里面丢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损兵折将之后连个泡也见不到。布兰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熟悉卡兰加山脉以北的这片区域。 他毕竟曾经是玩家,也只有玩家才可以不计性命地用往黑森林中探险。 但年轻人想了下,忽然有了个点子。他正在为自己手下那些棒小伙儿的训练计划发愁,而今有了塔玛这份清单就简单了——他打算每天花大半时间在赶路上,剩下的时间用来照图索骥好了。 他进步想到可以把这些人分作三个小组,他组,茜组,库兰组,然后在每天宿营之后以小组为单位根据他们的表现与找到的东西来计算评分,这样既有小组之间的竞争,又能培养同组之间协作精神,倒不失为个好办法。 布兰在心中打了个腹稿,然后他回过头准备去检阅下自己的那些棒小伙们,但在那之前他先听到声惊喜叫喊: “梅里亚!” 布兰听出那是卡格利斯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年轻人拖着袭红袍的魔邓肯飞快穿过人群,向从马车上下来的个年轻人大步走过去。 “卡格利斯?你、你怎么在这里?”那个年轻人起先有些迷茫,但随后就是呆,眨眨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熟识的朋友。 布兰看到那个年轻人有着头本地罕见的金色的长发,眼睛碧蓝得像是海水——反到像是北方的民族——不过他穿着套和布兰差不的克鲁兹旅行装,束带上的长剑已经被没收了,整个人略显纤细修长,偏向阴柔,在那里像是个长发垂肩的女子。 不过即便是女人,也是个千金小姐。 “我明白了,”那个年轻人反应过来,微微张口恍然道:“你父亲被击败了,原来你也跟来了。” “嘿。”卡格利斯看着这个自己的老朋友,并不在意地笑了下。 “我原本以为你没来,没想到有你在敏泰爵士也样输了,”那个年轻人碧蓝色的眼睛里有些担忧,微微蹙着眉头说:“你投靠他们了,卡格利斯?” “是的,”卡格利斯满不在乎地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里,梅里亚?”他当然知道这些年轻人的来历,可看到自己朋友出现在这里他就忍不住惊讶了。 “我被那些佣兵抓来的,我只是和我的扈从经过那附近——”梅里亚脸红了红。 “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吧?”卡格利斯眼就看穿了这位朋友的窘境。 “我、我不是。”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的事情,你就别装了,放心好了,我在这里会保护你的。不过我得说你这次可是玩大了,我的大小姐,你要去黑森林,你准备好了吗?”卡格利斯忽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别那么叫我!”梅里亚忽然生起气来瞪了他眼,不过又瞪大眼睛:“我要去黑森林?” “不然你以为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卡格利斯抬起头看了这树林眼:“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就是黑森林边境——” 梅里亚面色白,身子都摇晃了下,不过卡格利斯把抓住她:“你干什么,不就是黑森林吗?再说我还在这里啊!”他低声提醒道,指了指周围的佣兵,示意他动作不要太大。 “我、我怎么能去黑森林,”梅里亚有些不知所措:“卡格利斯,你要帮帮我。” “不,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梅里亚。”卡格利斯却摇摇头。 “什么机会?”梅里亚不解。 “你不是直想要摆脱你那个混蛋父亲吗,这就是个机会!我看,我的新领主可能不会卖你父亲的帐——”卡格利斯答坏笑起来,忽然觉得这个点子不错。 “可我留在这里能干什么?”梅里亚还是不明白:“再说我不想去黑森林,黑森林里有魔物,我们会死的!” 卡格利斯扶了下额头,他放低声音:“我的大小姐,你可是后备神官,至于那么胆小吗——”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警惕左右看了眼,进步压低声音附耳在梅里亚身上小声说了些什么。梅里亚起先有些迷惑不解,不过很快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布兰看到卡格利斯和那个年轻人走到边,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细不可闻起来。但他也不听,反正等进入黑森林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是有什么小算盘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何况他有的是时间去慢慢观察对方的底细,不过让布兰有些好奇的是,卡格利斯的朋友自然只能是贵族,那个年轻人的气质看来也印证了这点——不过为什么他招募的这些年轻人当中会有贵族? 布兰可没那么自大到认为在这个时候,冷杉男爵领中那些士绅贵族就会开始支持他了,除非他们不想要脑袋了,否则日后让德内尔伯爵算起账来就足够让他们喝壶的。 他回过头去,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安蒂缇娜:“那些人是?” “贵族,听说是庄园子弟。” “意思是不止个?”布兰觉得这个情况越来越诡异了,他可不想自己的近卫骑士团中混入些来历不明的家伙,虽然这些庄园子弟的背景说起来还算干净,或许冷杉城周围的士绅现在还不会支持他,不过他相信这个时间已经为时不远。 只是这个情况无论如何还是诡异了些。 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他们怎么来的?” “自己偷偷出来的,雇佣兵们是这么说的。”贵族少女答道:“看起来是慕名而来呢,领主大人你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有意思,”布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恬不知耻地问道:“我有那么出名了吗?” 安蒂缇娜抬起头,没好气地白了他眼。 …… 第一百一十四幕 黑森林边境(三)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一) 旅行好像总是开始在期待与不安之间,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就身处其间了。 塔族人有句谚语‘远足的艰辛可以磨灭切壮志’,这个喜爱漂泊,盛产商人、冒险者的族群对于旅行有着深刻的见解。 转眼之间,布兰与他的队伍进入黑森林已经周——虽然当日库兰曾建议布兰在森林外围宿营,夜之后出发;可布兰认为他们没时间耽搁,再说对于黑森林他比库兰有经验,实在不必要浪费时间。 黑森林深处就像是翡翠色层层叠叠的云层,在远远近近黑色树干的支撑下,密密层层地笼罩在头顶上方。 光线从云层之间的缝隙透出,将周围片染成新绿,而背光的地方近乎墨黑。黑暗中束束光柱,灰尘在光线之下上下起伏,光斑落在虬结的树根上——树根之下,森林中翠绿色的水潭古井无波,偶尔有只水蜘蛛从上面划过,才荡起波纹。 光与暗交错着,勾勒出副静谧而又光怪陆离的景象,但时间其实已经接近傍晚了。布兰拿着个本子,上面用散发着荧光的墨水林林种种记录了些东西: 黑法师,月见,四叶苜蓿,女巫的苦楚……黑法师在女巫的秘密语言之中象征着神秘之意,用来提取冥想的心态,用3级炼金术可以获得平静之息,平静之息又是冥想熏香的主材。 冥想熏香是琥珀之剑中的紧俏货色,它让神秘系职业的修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静室云雾缭绕之下,容易体悟到那些冥冥当中的神秘存在。 这点在通灵咒术上有好的体现。 表现在游戏当中,就是提升5%的经验获得速度。 而7级炼金术就能萃取到琥珀之剑中最低级种的2级材料,种名叫神秘精粹的产物。这东西可以直接服用,增加点血脉,不过只能生效次。 月见是法师之花,孕育魔力,直接嚼服就可以产生作用恢复大约1点法力。不过5级炼金术萃取之后可以得到纯粹的魔力之水——加上瓶子就是初级法力药剂。 四叶苜蓿代表幸运,在野外少见,黑森林中却并不稀有。这种植物可以被用在几乎切魔药制作当中,用以提高成功率。 不过布兰知道个独门手法,可以用8级炼金术从中萃取成幸运的精粹。那东西可以用在切炼金术上,甚至包括锻造与法阵制作。 而女巫苦楚大约是某种毒药的材料,苦难毒剂,这种气味明显的毒药在擅长阴谋诡计的贵族眼中是下等的,文不值。 但这并非它真正的使用方法,邪教徒用这东西作为‘苦难与毒药’的双重要素来召唤来自下层世界的生灵。 焦狱恶魔的苦难领主,或是恶毒女王。 女巫苦楚是炎之圣殿规文之中严格携带的违禁品,不过这些条条款款制止不了那些真正知道这种植物价值的人——黑火教徒,羊首教徒,他们很乐意用高价、或者谋杀来从他人手上夺取这东西。 当然布兰倒不见得害怕,因此他把这东西收了起来。 这些东西就是他手下的四十个年轻人这周以来的成果,事实上在进入黑森林前三天这些小伙子们无所获,并且叫苦不迭,但布兰自然不是让他们来郊游的——只要有人懈怠、或者消极怠工,自然有佣兵用皮鞭严厉无情地赶着他们前进。 每天天蒙蒙亮,年轻人就要被佣兵叫醒——他们有些人在森林阴冷潮湿的环境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有可能才刚刚入梦。但训练的日程可不管那么,即便拖着疲倦的身子,也必须完成每日的‘功课’。 训练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除了必须的赶路之外,还有分组对抗,加上些剑术与格斗技巧。 然后就是每天傍晚宿营之前,为塔玛采集材料——当然美其名曰协作、求生训练也是很重要的部分。 周下来,记录在本子上的材料数量已经越来越,并且珍惜程度也明显开始上升,这说明他们正在离开黑森林边境,进入蛮荒的外围地区。 布兰记录完第二小队的收获,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打了个点表示记录结束。六十个年轻人被分为六个小组,每个小组都被委任了个组长,第二小组的组长是个叫做马尔斯的年轻人,这家伙来自弗恩的佣兵团,黑铁下游实力,处事认真,组织能力也很强。 就是为人死板了些。 不过死板并不见得是件坏事,想到这里布兰抬起头看了不远处的卡格里斯眼。这个年轻人正靠在棵树上擦拭自己的长剑——这剑有点像是十月战争之前的三七七年指挥剑,护手下有波浪形笼柄,整柄剑的风格偏向轻灵——布兰非常喜欢这种风格,因此统配发给这些年轻人的剑也采用了这设计。 剑是柏鲁大师的作品,倒不虑质量问题。 布兰的设计显然取得了成功,年轻人们——不管以前有没有使过剑,都对这把剑爱不释手。 这大大出乎年轻人的预料,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借机将这把剑升格为种荣誉——告诉这些年轻人这柄剑就是白狮卫队的象征,只要他还在白狮卫队天,那么就要终身与此荣誉的象征为伴,与这把剑所代表的信念为伴。 年轻人们私下曾问过布兰这把剑象征着什么样的信念,布兰想了下,如此答道: “勇敢,开拓与不屈,象征着正直的剑。” 这个说法在崇尚骑士与浪漫的年轻人当中获得了广泛的认可。 布兰想了下,从这种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翻过页,手中的羽毛笔轻轻动,在下页的右上角写上: ‘沉眠之月十六日,晴——黑森林开始变得茂密起来,有时我们经过的地方即便在白昼也见不到丝光线。树冠中充斥着巨大的蜘蛛网和拳头大小的茧子,飞蛾、足虫,密密麻麻地攀附在黑暗中的树干上。 森林中开始出现了些奇特的荆棘,比方说女巫的苦楚。 这说明队伍正在逐渐离开森林边境地区,我们在整个白天第次观察到魔物的踪迹,从体形与留下的痕迹看应当是黑狼。’ 写到这里年轻人的笔锋停,羽毛笔尖轻轻离开纸面;魔物是魔力扭曲在主物质世界上的种映射,其实分为好几大类,其中包括凶暴动物、侵蚀态、法曲生物、阴影兽、憎恶、神魔态或是梦魇。 而黑狼是阴影兽的种,阴影兽在魔物中存在相当低级,但即便是这种低级魔物也有高达二十五级的生物等级。 黑狼拥有漆黑的身躯,血红的瞳孔,白森森匕状獠牙,在战斗当中物理伤害很难对其造成有效的杀伤——因为阴影生物的伤口愈合很快——但它的獠牙却可以轻易刺穿护甲等级低于2的任何种甲胄。 也就是说板甲以下没有任何种甲胄可以抵挡这种魔物击,即使是板甲也只能依靠防御力最高的胸背板部分才能勉强抵挡。 不过布兰并未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监护人们都很默契地采取了致地沉默。 他们想要看看年轻人们在经过周的训练之后,尤其是战斗上的训练之后,在遭遇突然袭击时会产生什么反应。 至于危险倒可以忽略不计,在任何个黄金领域的存在面前,这些黑狼与最温顺的小狗也相差无几。 ‘这是进入森林的第七天,布兰——’ 他继续写完这段话,然后打量了下四下——森林中并不是番宁静的景象,远处年轻人们在分成六组与十二头大地之剑产生的石豹战斗,六头黑曜石豹或蹲或趴在不远处懒洋洋地看着这切,它们用爪子盖住自己的鼻子,或者半眯着眼睛——对自己同类的战斗似乎并不感兴趣。 它们甚至有些不理解,这些人类为什么会打得这么不亦乐乎的样子,自己的同类明明没有尽全力;它们左瞄瞄右瞄瞄,心想要是自己在场上的话准口咬掉某个人的脖子。 当然年轻人们显然没意识到这些看起来温顺的大猫正对他们的脖子感兴趣,否则可能真要打个冷战。不过此刻令他们感到如芒在背的是在旁的茜、库兰与尤利尔。 治安骑兵队长是这次随队的佣兵们的指挥官,可以说这些佣兵们的任务是最繁重的,除了监督之外,有时候还要兼任保护者的工作。 至少才进入森林时,佣兵们不止次看到这些年轻人想要在潮湿的地面睡觉。他们就负责在夜里巡夜,将那些睡在地上的家伙用皮靴踢起来,然后掀起他们的毯子,让他们看看下面那些蜷缩着足有手臂粗细的蜈蚣与毒蛇。 不得不说这手很管用,不少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此后就对这些佣兵言听计从。 不过现在尤利尔有另外个工作,就是为这些年轻人在战斗中的表现打分,得分最低的小组将被赶去做次三英里的折返越野。 三英里距离在平原上算不得什么,但在黑森林里可能要了人的老命,傍晚出发有时候你可能要午夜才回得来,至于晚餐那就指望同伴们能给你留点什么下来。 当然通常是没指望的。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一)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二) 三英里距离在平原上算不得什么,但在黑森林里可能要了人的老命,傍晚出发有时候你可能要午夜才回得来,至于晚餐那就指望同伴们能给你留点什么下来。 当然通常是没指望的。 三个评委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尤利尔都看得出来这些年轻人几乎说不上什么表现,就不要说茜与库兰,尤其是在库兰眼中这些年轻人简直像是小孩子打架样缺乏战术,不成章法,总而言之句话: 还差得远。 布兰也摇了摇头,不过他也知道这个事情急不来,至少这些小伙子们比开始已经要好了。开始他们甚至不敢与这些石豹交手,还要雇佣兵在后面用皮靴告诉他们前进,到后来勉强可以抵挡阵,到现在已经至少可以打个十分钟持平了——进步还是很快的,黑森林的确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他看了阵,又回过头看着森林另边。德鲁伊们的营地在那个方向上,那些玩树皮的家伙还是如既往地不合群,他们是在布兰进入森林的第二天与之汇合的,行七个人,包括灰鸦大德鲁伊在内。 不过德鲁伊虽然性格古怪,但布兰还是很欣赏他们的。至少言而有信,这次德鲁伊带来了百个青年成员,其中包括协定的十位长老来协助冷杉领防御——并且答应了布兰帮助托尼格尔进行来年的农业工作。 布兰不知道森林中究竟有少德鲁伊,不过从大德鲁伊答应最终支援超过三百人在冷杉领常驻这点来看,想必也应该不少。 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是个巨大的助力,德鲁伊们在构造城防上很有套,他们在城墙下种植荆棘墙,用藤蔓加固城墙,并且还掌握着种炸弹果实与诸如流沙这样的法术。 可以说百个德鲁伊在防御战当中的作用就超过整支军队。 不过布兰看得出来德鲁伊们对他还是有防备,至少这次来的德鲁伊全是自然操控系的术者,应当是来自外环的荆棘之环,而没有个膜拜自然之灵的兽灵之环的成员。 想到这里他微微笑,般人或许看不出这里面的差别,不过他却很清楚,德鲁伊十二个外环当中火焰之环、暴风之环与兽灵之环是进攻性最强的三个组织,而荆棘之环则在防御法术上有相当造诣。 如此来,德鲁伊们的意图就目了然了。 不过布兰倒并不着急,反正来日方长。他合上旅行日志,收好羽毛笔,然后从腰包中拿出片淡黄色的叶片。 这就是月见草。 黑森林内这些低级材料唾手可得,布兰正好用来练习炼金术。就像之前说描述过的,在琥珀之剑中平民可以将炼金术最高提升至5级,而贵族则是7级,事实上自从收到摄政王公主的回信之后,布兰面板上的身份早已由平民变成了贵族,甚至是领主。 领主是可以将炼金术提升到8级。 可惜这个身份还是来得迟了些,因为在那之前布兰已经拥有了元素使等级。元素使作为神秘系职业本职,炼金术在这个职业之下本身就可以提升到10级,已远远超出了般贵族的身份。 布兰将那片月见草托在手掌中——这片月见草叶片的形状少见地非常完美,颜色润泽程度也远远超出生长在其他地区的同种——黑森林虽然危险,但作为炼金术士的宝库这说法的确名副其实。 然后年轻人微微动念,他手心中立刻浮现出个猩红色的法阵。经过好几天上百次的练习、奢侈地浪费了无数材料之后,而今布兰对于血炼术的掌握已经非常熟练——虽然这东西依旧只能用来简单地萃取材料,或者合成些小玩意儿,但布兰至少不用每次都事先在地上画炼成法阵,并且在自己手上开个口子放血了。 不说方便程度,单从时间上来说节约的就不计其数。 不过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使用禁术的人,大约除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妖孽之外,大约就只有他这么个了。 当血红的法阵变得明显之后,月见草在他掌心中开始气化,然后留下滴晶莹的水珠。但那并不是水珠,而是水滴状结晶体。 法力精粹。 把十个单位这东西溶解入水中,就能制造瓶次级法力药剂。这东西看似简单,事实上却需要至少5级炼金术支持,在琥珀之剑中这大约就是平民生当中可以制作的最顶级的炼金术产物了。 当然如果你能从般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炼金术士,那又是另个概念。个最低级的炼金术士学徒也可以将炼金术提升到与领主样的8级,获得正式炼金术士职业之后可以提升到15级。 15级之后是大师巅峰境界,就不再按照般的技能经验投入渠道计算了。 布兰淬炼完这枚法力精粹之后,又提取了几次四叶苜蓿的幸运精华,可惜在低炼金术等级上使用高级技巧的代价是巨大的——连续失败六次之后,才勉强依靠幸运支撑成功了次。 但就这次获得的还不是成品,而是个叫做‘残缺不全的幸运气息’的东西。 布兰将那团云雾收入个瓶子当中,但忽然感到背后有点发毛,他回过头,看到芙罗脸不豫地看着自己——淬炼次幸运精华需要十片四叶苜蓿,这东西在黑森林中虽然常见,但要从大片苜蓿地中把它们找出来却要耗费番功夫——显然布兰这种败家的行径连这位野精灵少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人,”野精灵中的姐姐平静地告诫他:“我们野精灵中有这么个说法,在学会跑之前,最好是先学会走——” 布兰心想人类也有这个说法,只是他等不及那么慢吞吞地提升技能等级——如果早先他还可以投入技能经验直接把炼金术砸到十级,但现在他看了看那栏空空如也的技能经验——只能叹口气。 他不得不选择这种笨办法。 当然,看起来年轻人在过去几个月中连续获得了精英模板,进入了黄金领域,又兼职了二十级元素使;似乎理所当然应当留下了大笔空闲的技能经验,但实际情况并不是那么回事,有时候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当初离开沙夫伦德银矿之后,布兰从那个号称是正品的风后指环中解放了女骑士奥塔莱丝的印魂,此后他就得到了个机会——个可以在埃鲁因军用剑术达到十五级大师巅峰之后还能继续投入级的机会。 这样的好事布兰自然不能拒绝,因为大师巅峰境界之后技能每提升级带来的好处变化都是翻天覆地的。 琥珀之剑中的技能事实上是这样设定的,在前五级,假设每提升级对于角色的好处约是1,那么达到五级或者高之进入了专家级之后,每提升级带来的好处大约是在23之间。 而10级之后称之为大师境,大师境之内每提升级带来的好处最低也超过5。但大师五级需要的技能经验却是之前十级每级的十倍,并且技能的大师境对于职业也有要求,非本职技能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大师境。 至于15级大师巅峰之后,每提升级的计算公式没有人详细推导过,因为不同职业、技能的收益也各不相同,但大约可以得出1520之间这个结论。 也就是说大师巅峰之后技能每提升级,带来的好处几乎是大师级技能每级的三倍。 这个差距骇人听闻。 不过可惜,当门技能达到大师之后,技能经验投入渠道就会变成灰色,从此之后这门技能只能依靠练习与灵光现来提升等级。 至于这种几率,大全看脸——或者你对技能的理解,十六级技能称之为创造之境,也就是说它包含着个角色对于这门技能独到的理解与开创性的心得。 般情况下个角色能把门技能投入到十六级,那么这个技能定是他的核心技能。 而如果个角色能把门技能投入到十七级宗师领域,那他在这个领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宗师级的人物,不管是npc还是玩家,至少可以留名历史。 至于十八级、十九级那种传说中的存在,至少布兰是只听过,没见过。 虽然玩家经常开玩笑调侃或许随着琥珀之剑本提升,玩家的平均等级不断升高,或许将来真会出现二十级、三十级称之为神之领域的技能,不过布兰也知道,那仅仅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布兰甚至暂时都没想过十六级技能的事情,他的埃鲁因军用剑术停留在十三级,之后每投入级需要近五百技能经验,这笔开支大得惊人,在他没考虑后进修的路线之前他不可能这么奢侈地将这笔经验投入进去。 不过自从印魂骑士奥塔莱丝出现之后事情似乎发生转机,在那位女骑士传授给他些私人的剑术心得之后,布兰就得到了这样个系统提示: ‘埃鲁因军用剑术额外开放级’。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二)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三) ‘埃鲁因军用剑术额外开放级’。 这个额外开放级年轻人当然明白它的意思,意思就是在大师巅峰之后可以继续投入级经验,这样埃鲁因军用剑术就能稳稳地踏入十六级。 不过埃鲁因军用剑术从十三到十五级每级只需要两千技能经验,而十五到十六集却需要足足五千技能经验。 那是当初布兰几乎所有空闲的技能经验,他当初很痛快地选择了十六集埃鲁因军用剑术,但很快就要面对随之而来的后果。 那就现在没有点技能经验,不得不依靠技能熟练来升级的窘境。 好在黑森林材料丰富,越级使用高级炼金术技巧浪费材料来提升技能熟练的方式颇为有效,布兰在获取了那个‘残缺不全的幸运气息’之后,看到自己的炼金术等级向前进展了小格,稳稳进入了7级。 7级炼金术就掌握了高级魔药学与合成法阵,高级魔药学是制作炼金药的基础技巧,炼金药是高级药剂的门,作用强大,但材料也珍稀难得。 布兰看了看不远处那些年轻人,他手上有好几个可以提升他们实力的配方,甚至对他自己都有作用。 比方说火元素池容量增加5格的元素感应药剂。 可惜,现在他手上都缺少主材。 “要有龙血苔就好了。”布兰喃喃自语。 “那是什么?”芙罗问。 “传说中巨龙倒下之处,腥臭赤红的鲜血四溢,最终流淌形成古老的水潭,水潭旁边生长着肥厚鲜红的苔藓,就是龙血苔。” “龙血苔可以用来制作龙力药剂。”布兰答道。 野精灵少女了然,龙力药剂的出名程度甚至并不亚于巨龙本身,尤其是对于战士来说,它可以提升个人实质性的力量,大约等同于个普通人两到三年的身体训练。 当然,她不知道按照布兰的话说,龙力药剂就是直接提升大约5个能级力量、体质,几乎可以让个普通人瞬间进入黑铁领域。 这东西向被用在培养军队上,贵族们对它也趋之若鹜,它的黑市价格很高,每瓶大约等于万托尔左右。 事实上用万托尔去培养个黑铁级的士兵是很不划算的,不过考虑到节约的时间的因素,龙力药剂确实值这个价。 不过布兰并不打算依靠这个东西发财,首先埃鲁因南方、包括黑森林中都不盛产龙血苔,其次魔力之潮很快就要到来,到时候各种药剂、魔法物品都会跳水样的跌价,他这个时候插手这些东西的买卖纯粹是自找不愉快。 为此他还告诫过罗曼,让那位商人小姐也尽量不要去关注与魔法有关的货物,不过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商人大小姐竟然知道魔力之潮的事情——只是让布兰松了口气的是,她并不知道即将到来是可能埃鲁因前所未见的超级大潮汐,否则布兰真要怀疑下她的那位姑妈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领主大人会做那种东西?”芙罗问。 “7级炼金术,刚好够门槛,不过成功率恐怕不会高——”布兰看着那个方向,年轻人终于击退了十二头石豹——他们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不过很快红发少女与库兰就要教他们些新东西。 老剑士主要负责讲解埃鲁因军用剑术的些要点,而茜就比较直接了,她直接把自己负责那两组人个个全都打爬下,然后让这些年轻人自己去体会欠缺在什么地方。 “7级炼金术?”野精灵中的姐姐听得直皱眉头,她在想是不是巫师或者巫师教出来的学生说话都是这么古怪的。 不过对方是她的领主,她还不至于当面把这些话说出来。 “我是说这阶段的炼金术。”布兰似乎已经习惯了纠正自己的话,他不着痕迹地改口道。 “在我家乡,在卢比斯港,也没有少人会做这东西,”芙罗皱皱眉,“龙力药剂在拍卖场可以拍到三千卢比斯金币以上,我们佣兵最只能看看罢了。” 三千卢比斯金币的价值超过万五千托尔,布兰感叹了番卢比斯作为贸易港物价真是高得惊人之后,随口答道:“——不过我真想听听你们冒险的故事。” “大人你明知道那是假的,被塑造出来的记忆罢了。” “但也可以说是真的,集合了千千万万卢比斯雇佣兵的记忆,但却又形成独特的个,那就是你们,你们在我心中,是真实存在的。”年轻人回过头,看着这位面无表情的女仆。 “谢谢,领主大人。”芙罗淡淡地答了句:“我们冒险就是为了赚钱,方面提升自己,但佣兵赚的那点钱,是买不起这些奢侈品的。” “其实龙力药剂也不是什么高级的药剂。”布兰答道。 但他知道这位野精灵少女说的是实情,虽然龙力药剂的确不是什么高级的药剂,不过布兰只知道在过去琥珀之剑中的这个时期,张龙力药剂的配方至少价值三百万托尔。 这是游戏的第章,万物初生的帝国,距离第二章,战与乱还有五年光阴,是历史上最强大的魔力潮汐来临前最后段日子。 在游戏中,这段日子称之为枯魔法时代。 不过时间已经不远了。 芙罗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要买把称手的武器,都要斟酌又斟酌,甲胄都是自己缝补,补了又补,”然后她才继续答道,眼神静静地看着前方:“佣兵的生活是很苦的,刀头舔血,却未必醉生梦死。” “任何人都是。”布兰答道。 “贵族也好,国王也好,商贾也好,并不因为身份崇高或者富甲方在这座天平上就有优越于他人的权利,没有人可以感到长久满足,幸福只是时,痛苦与愁懑伴人生。” 两人都没有继续接口下去,人之世为了什么,他们都有各自的答案。 这个时候布兰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他回过头,看到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巨大的身影在株红树背后若隐若现,它暗红色的皮肤与表面斑驳的暗色鳞片倒与周围的红树树皮无二致,形成天生的掩蔽。 不过布兰看到这头蜥蜴人泛着冷光的淡黄色棱形瞳孔中的神色——警惕中带着丝问询。年轻人怔了下,问道:“有什么事吗,罗帕尔?” 布兰是在进入森林第二天召来这头蜥蜴人领主的,这东西留在领地中毕竟不太好解释,还是暂时放在他身边合适些。 他不但召来了罗帕尔,还召来了火爪矛手,个中队,三十头。原本不过黑铁巅峰的实力,不过罗帕尔在场上时提供的特殊能力‘当火爪领主在场上时,场上的所有火爪部族添加1个战斗指示物。’硬生生将这张卡牌变成了‘火爪突击矛手’。 火爪突击矛手拥有白银下位的实力,三十二个生物等级,几乎与结附了‘万象森罗’的卢比斯雇佣兵持平。 而火爪蜥蜴人部族——既罗帕尔与它的三十头手下在这次冒险当中主要负责外围的警惕任务,布兰偶尔也指示他们漏过两头野兽进来,好考验年轻人们的反应。 到目前来看还算良好。 罗帕尔看着这位年轻的领主,并未说话,它弯下腰将块石头放在布兰手上——你能想象这头几乎高达两米半、宽度只比高度少三分之的生物有么庞然,它弯腰时布兰都可以感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不过布兰接过那块石头,愣了下。 那像是块水晶,通体透明,晶格状的纹理散发着幽幽光芒。它似乎在吸收光线,以至于变成种不纯粹的黑色,水晶入手冰凉。 布兰吃了惊:“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这不是水晶,而是战争蛇蜥兽的鳞片“个水塘。”罗帕尔沉默无言,但它用三根指头比划着让布兰明白了它的意思。它告诉布兰,安蒂缇娜与蒂雅发现了那个水塘,并在水塘中找到了小片的鳞片。 这说明附近有蛇蜥兽的存在。 蛇蜥兽是大海怪许德拉的后代,它们曾经度在大地之上大量繁衍,后来被人类驱赶到蛮荒地区。蛇蜥兽有很变种,比方说暗精灵饲养阴影九头蛇蜥作为战争兽,越过卡兰加山脉和整个半岛地区,在南方的半文明地区生活在沼泽中的蛮族以五头原蛇蜥当作神灵膜拜。 不过般来说三头蛇蜥大约相当于黄金初阶,五头就有黄金上位的强度,九头开化要素,最强的十二头蛇蜥据说本身就是青铜躯体。 布兰来了兴趣,传说蛇蜥兽胸前的鳞片是受大海怪许德拉祝福的,因此是种极为珍贵的炼金术材料。而且蛇蜥兽的血虽然不及龙血,但至少比受龙血浇灌的龙血苔高个档次,样可以用来制作龙力药剂,而且效果好。 想到这里年轻人了起来,他朝远处的库兰、茜、尤利尔以及那群年轻人拍了拍手,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有活儿干了!” …… 第一百一十五幕 炼金术宝库(三)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六幕 五头蛇蜥(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六幕 五头蛇蜥(一) 布兰找到那头蛇蜥兽时,安蒂缇娜与蒂雅正躲在旁的灌木丛中欣赏这头美丽而神秘的生物——当然,她们不敢靠得太近,而是在数百米之外远远地偷窥。 贵族小姐其实是出来找这个到处乱跑为塔玛采集材料的小丫头的,不过她带着炎爪氏族的蜥蜴人碰到这个野精灵小姑娘时,两人起发现那个森林中幽静的小水塘。 安蒂缇娜恰好认得那枚鳞片,她在书上见过各种各样的怪兽,那些博物学的书籍有些是专门描述蛇蜥兽这庞大族群的。 她方面让炎爪领主罗帕尔回去报告布兰这个事情,方面带着其他人继续前进,很快顺着那头庞然大物在森林中留下的踪迹找到了对方。 那是头五头蛇蜥,身体表面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展现出无与伦比的优美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的张力,细致的鳞片呈墨黑色,但有些地方透出隐隐的绿色来。 这是头剧毒蛇蜥兽。 它在防御,力量上都不如自己的其他同类,也不像暗影九头蛇可以雾化身体,不能像是它们的寒系或者火系亚种样操纵元素;不过它们却是蛇蜥兽当中最难对付的种,无它,因为它们可以将连魔法合金都可以腐蚀的毒液喷射出上百米远。 好在布兰知道怎么对付这家伙,他马当先冲了出去,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看着!”这句话是对那群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说道,然后他命令道:“库兰、罗帕尔、茜,你们从背后进攻,五头蛇蜥的攻击方向只有百八十度,我来吸引它的毒液攻击。” “那样太危险了!”老剑士拔剑尾随,蛇蜥兽的珍贵不用说,何况布兰答应送他瓶龙力药剂。 “交给我好了!”年轻人将拔出大地之剑—哈兰格亚,塔玛为他特制的剑鞘上附带的风系加速术立刻触发,灵巧提高百分之五十之后他的身形快。 他说这话的同时进入了蛇蜥兽的警戒范围,那头几乎有五层楼高的庞然大物也在两百米的距离上发现了入侵者,它第三个脑袋昂了来,锥形的大嘴张。 布兰还没有忘记和这些东西作战的经验,他看到对方的嘴张的同时眉头皱,就向侧滚去,‘嗤’声轻响,条墨黑色的毒液箭与他错身而过。 剧毒的液体像是道长龙的穿过森林,凡是挡在它前面的树木被腐蚀得滋滋冒白烟,甚至因为大量放热而燃烧起来——最后没有命中目标的毒液箭射入片森林中,那片森林的树木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萎发黄。 本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那些年轻人们开始还想上去试试手,但看到这幕都不由得变了脸色,有些人甚至惊叫了声。 “玛莎在上!” 被布兰赐名为魔邓肯的年轻人怔怔地看着那个左闪右躲,从容避开五道毒箭的领主大人,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惊讶。他听说过那些关于布兰的传说,有些神乎其神,让人无法置信。 但这些与亲眼相见的事实都无法相提并论,他张大嘴,忽然听到身边有人问道:“好、好强,领主大人说有天我们也可以这样?这是真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显然惊呆了,他情不自禁拉了下旁边的同伴,被扯了扯衣袖的梅里亚脸红,向旁边让了让: “梅里亚?”那个人愣:“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梅里亚使劲摇摇头,他看着那边小声回答:“领主大人起码有黄金级别的实力,我想我们要达到他那个水准,起码也好好几十年罢……” “好几十年,可领主大人看起来最只有二十岁啊!” “领主大人是天才,你能比吗?” “那倒也是,不过几十年也太长了吧。” “那是黄金级。”年轻人当中原本是佣兵的人立刻讽刺道:“你以为是地里的莍莴吗,拔大片?你知道圣殿的后备圣殿骑士吗?只要你有黄金实力,你就能进入圣殿骑士团的预备役——” 人群中不少人吸了口气,圣殿骑士团的预备役,里面的那些大人们他们平日里也只是在传闻中才能仰望下,是比格鲁丁老爷还要高高在上的存在。 而又有人说道:“不要说黄金级,只要你能达到白银水准,就能随便在那个领主手下获得个骑士的封号了!” 纵使是骑士这个最低级的贵族头衔也是充满了诱惑力的。 “那我们能达到白银水准吗?”有人问。 卡格利斯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他现在觉得当初领主大人看到自己拿着剑冲向他的时候定好笑坏了,他不过黑铁巅峰的实力,竟然要与个在剑术造诣上登峰造极、并且拥有黄金实力的亚剑圣教高下。 年轻人虽然脸皮够厚,但也忍不住有点发烫:“我们肯定能达到白银水准。”他看了其他人眼,如此答道。 “你这么肯定,卡格利斯?”梅里亚好奇地问,“般人纵使达到白银水准也有难度啊,还是需要定天赋吧?” “你们不觉得自己进步的速度很快么?”卡格利斯问。 所有人都是愣,有吗?他们天天被库兰骂作愚不可及的蠢货,那个每天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的扎着长长马尾的红发少女也是看到他们就摇头,虽然领主大人看起来又亲切又温和,而且最好说话,但是也只是对他们笑而不语而已。 搞得他们现在自己都以为自己当真是万年难得见的蠢货,要不然为什么领主大人、茜小姐看起来都不过才十九二十的样子,就要比他们厉害那么? 但卡格利斯摇摇头,他知道问题不在这里。最近段时间有点让他感觉明显,那就是自从从帕拉斯领回到父亲身边后,许久时间未曾寸进的剑术似乎又有了点松动的迹象。 而且他还惊讶的发现,进入黑森林不过才周时间,自己的绝对力量开始出现了白银化的征兆。 “你们知道领主大人每天教你们的,是什么剑术吗?”他问。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梅里亚。”卡格利斯说道。 梅里亚皱了皱眉:“我看了下,应当是圣殿的剑术。” “那不是严禁外传的吗?”有人叫了出来,年轻人们忽然微微静,有些面面相觑;私下向外传授圣殿的秘技,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 但卡格利斯摇摇头,他不在乎圣殿,圣殿也看不上他这样的小人物,他们有的是大把的天资卓绝的年轻人可以选择。天启者、天选者,和那些上天的宠儿比起来,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他轻轻拍了拍梅里亚的肩膀:“所以你明白了吗,梅里亚,我觉得这次我选对了。” 梅里亚脸红了红。 而其他人静下来,他们都听到了这句话。 ……但年轻人们陷入思考时,布兰却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轻松。剧毒五头蛇的毒液远比它表现出的可怕,布兰虽然未被正面击中,但他只是穿梭其间,很快视网膜上的绿色幽光网格上就扫描出排提示: 状态异常。 布兰此刻已经穿过第五道毒箭,知道剧毒蛇蜥兽要进行下轮喷吐需要些准备时间,他马上给后面的库兰、茜与罗帕尔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迅速贴近,同时向侧绕开试图引得这头大家伙转身。 方面也是为了离开这片毒云弥漫的区域。 他边前进边迅速切换面板——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都是上万次重复之后形成条件反射的动作——面板首先切换到生命状态,还呈现出最健康的绿色。 这说明虽然毒云开始渗入他的身体,但还未造成伤害,这是因为体质还能豁免毒性;布兰的体质过百,若换成普通人早已死了几百次了。 他马上切换到豁免面板,抵抗力栏呈淡黄色,抵御率大约是87%左右,但仍在持续下降。这样下去不消十分钟,即便他不被正面命中,也样会中毒身亡。 黄金上位就是黄金上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剧毒五头蛇的喷吐间隔在游戏当中是分半,意味着进攻者必须抓紧时间拉近与对方之间的距离,不过蛇蜥兽狡猾异常,它也在边喷吐边后退。 对于这种战术布兰司空见惯,他改变方向,引得五头蛇面向他,这样来库兰等人要接近它的背后就轻松了。 五头蛇蜥也意识到这点,可它分身乏术,只能发出恼怒地低吼。 三十秒,布兰与库兰等人就进入了这头庞然大物的近身范围,布兰开启冲锋先步进入,然后他向上跃躲过五头蛇蜥钢鞭样的尾扫。 尾扫向来是龙类和亚龙种的保留节目,那道比钢铁还要坚固的尾巴从森林中横扫而过,将那些参天古木都扫两断、发出片片‘咔嚓嚓’的巨响传出数里之遥时,远处所有观战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布兰落在蛇蜥兽的右前爪旁,他举起了大地之剑。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 第一百一十六幕 五头蛇蜥(一)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六幕 五头蛇蜥(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六幕 五头蛇蜥(二)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布兰双手举起大地之剑,就向五头蛇蜥大理石柱样粗壮的右前爪剁去,可这这头大家伙虽然体格庞大,动作却灵巧得令人吃惊。它像是先知先觉样将右前爪缩,布兰剑只劈中了残影。 不过大地之剑的威能随即崩裂了五头蛇蜥脚下的土地,泥土与石板轰然向两侧拱起,中央坍塌向下瞬间形成条锥形向前的沟壑,庞然大物立足不稳,整个躯体都向旁边斜。 可布兰想要借机追击也没这么容易,五头蛇蜥五个脑袋像是鞭子样在上空挥舞,依次向下俯冲噬咬,年轻的领主连连后退,反而退出了十尺近战范围之外。 倒是从背后接近五头蛇蜥的库兰、茜与罗帕尔找到了攻击的机会,不过布兰看他们接近的时机,立刻喊道:“小心毒液盾!” 库兰与茜怔,正向前冲却看到自己面前凭空出现了团墨绿色的液态盾,两人都是经验丰富个急停,不过老剑士明显老辣些,他停下的同时还顺手抽出匕首向那面魔法护盾上丢。 然后嗤声轻响,匕首还未来得及穿过这面毒液盾就化为了束白烟。 “玛莎在上!”老人在心中庆幸了把,还好布兰提醒得早,不过这鬼玩意儿怎么解决? 只有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恍若未闻,这头始终威严地紧抿着嘴、淡黄色的棱瞳带着丝冷光的蜥蜴人领主头撞进毒液盾之中。毒液从它身上洗过,却好像对它没有丝毫影响,只带走暗红的鳞片上的污垢。 毒素免疫! 布兰没料到火爪蜥蜴人还有这手,不过五头蛇蜥也算是蜥蜴,至少是爬行动物纲,罗帕尔和它勉强算是同类——同类之间互相有些克制的手段倒也还说得过去。 罗帕尔出乎所有人预料——包括五头蛇蜥本身——闯入了这大家伙的近身范围之内;这头庞然大物此刻想要回头为时已晚,火爪蜥蜴人领主使用大号的双头剑作为武器,它剑插入五头蛇蜥的右后腿,然后条火焰从剑上迸发而出。 五头蛇蜥断裂的筋腱、血管下的血液还未来得及飞溅就被气化,形成条彩缎似的红雾喷射而出。 这魔物瞬间昂起头,五个脑袋同时发出高亢的尖叫声,这声音至少传出数十里之外,林子里扑腾着翅膀飞起群鸟雀。 在五头蛇蜥受伤的同时,悬浮在它背后的毒液盾阵波动,然后同时消失了。 就是现在。 库兰与茜立刻意识到这点,他们马上杀了进去,可还没走两步,就感到脚下软,地面竟塌陷下去。 “这是什么?”茜吃了惊,她看到破碎的地面下伸出无数翠绿欲滴的荆棘枝条,这些枝条破土而出,仿佛活过来时朝她的脚卷了过来。 不只是她,老剑士库兰也遭遇了相同的待遇。 布兰这个时候才刚从五头蛇蜥的正面攻击中缓过气来,他当然看到了茜和库兰遭遇的困境,那是五头蛇蜥召唤的剧毒荆棘,不过他没时间回答,而是反手剑撑在地上止住身体后退的趋势,同时左手平伸向前指——所有人那刻都看到布兰身后半空中出现了个又个的亮青色光斑,但那并不是光斑,而是个个出现在半空中的小型魔法阵。 魔法阵占据了布兰身后大半个天空,像是对半透明的青色羽翼样张开。 然后下刻,团团青光像是炮弹样从魔法阵中激射而出,光团落在地上,向前跃又飞上天空,密集的光点迅速集结起来,构成个月牙形。 布兰丢出另张卡牌。 上百柄金色圣剑以个半包围的形势瞄准了五头蛇蜥。 远处的年轻人惊呆了,他们想象过最华丽的剑术,最可怕的魔法,但也没想象过如此壮观的力量——这是这位领主大人的力量。 卡格利斯面色古怪地看着这幕:“梅里亚,我觉得我是个笨蛋。” 梅里亚低着头,红着脸轻声答应:“恩,你直都是。” 五头蛇蜥也感到了威胁,它昂起头,五个脑袋十五对只眼睛齐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那些蔓延向茜与库兰的荆棘顿时改变了方向,它们飞快地向后生长起来,在五头蛇蜥面前交织而起构成了张数十米高、密密层层的荆棘盾牌。 “进攻!”布兰对库兰吼道。 庞大的魔物再没有能力回身自救,因为同时间半空上百圣剑也依次放出刺眼的光芒,交错的金色光柱像是天火样直烧而下,曲绕纠结的荆棘化为飞灰。 巨大的荆棘盾牌瞬间既被洞穿成千疮百孔,随后光柱继续下降与毒液盾发生接触——两者碰撞的瞬间,束束金色光线在护盾的表面立刻折射,向四面八方洒出片光雨。 当毒液盾表面的温度也发生着剧烈的变化,盾面先是变红,然后气化,随后丝光线从盾内透入,随即是第二线、第三线,毒液盾终于崩溃,光柱向下直接与五头蛇蜥坚硬的表皮接触。 黑色晶状表皮发生了模样的变化,折射光线,发红,然后破裂,下面的血液被化为红雾升腾而起,剧烈的疼痛让无头蛇蜥在森林间满地打滚。 而这个时候在后方展开攻击的库兰、茜与蜥蜴人领主样没有停下来,他们边躲开乱跳乱撞的五头蛇蜥的后肢与钢柱样的尾巴,同时尽力在这大家伙身上制造伤口。 虽然同样是黄金上阶,五头蛇蜥比风亚龙在灵巧上差了不是点半点,但这头魔物的防御能力却是令人生畏。 茜全力出手几乎能扯出数十米长的雷弧劈在这东西的表皮鳞片上,但大部分力量甚至无法投入它的表皮,只能造成条小小的焦痕。 库兰遇到的情况也不差不。 只有火爪蜥蜴人领主虽然不会远程攻击,但每剑都能造成实打实的伤害;它的做法很快被其他人学了过去,库兰与茜也放弃远程或是元素攻击,而是老老实实剑枪地戳在这大家伙身上。 至少能放点血。 他们的做法很快见效,剧毒五头蛇虽然秉承了许德拉族惊人的恢复能力,但这种恢复能力并不是无限的;失血过之后,它开始感到头重脚轻,五个脑袋的攻势也放缓了下来。 负责吸引火力的布兰顿时感到轻松许,他最后次避开对方鞭子样扫过来的脖子和噬咬之后,抓住对方攻击之后收招产生的空隙,个翻滚来到对方右胸侧。 布兰直起身体,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反手尽全力挥出击白鸦剑。 16(+2)级埃鲁因军用剑术的加成,再加上力量爆发之后的可怕增幅使这剑扯起的剑气几乎在平静的大气环境中塑造形成了道旋风。 白色的旋风凭空产生——它像是条巨龙横向向五头蛇蜥扫去,旋风搅动空气形成条条近十米长的白色气流状犬牙,这些气牙枚枚咬入五头蛇蜥本来就受了重伤的胸腹处,立刻喷射出高达数丈的血箭。 但这并没有结束。 大地之剑的威能以同样的力量扯碎大地,旋风过处,大地几乎向两侧拱起十米高的泥板,剑气中央的地面几乎寸寸断裂,层层向下垮塌,五头蛇蜥虽然拼了命用前肢抓入地面,但还是被无可匹敌的力量拖入断层之中。 剑气扫过之后,布兰、库兰、茜与蜥蜴人领主所在的区域森林已经变了模样,以布兰为中心,向前锥形范围内的地面维持着层层向下坍塌的最后刻的景象。 仿佛是在平地上产生了丝大规模的山崩——而奄奄息的五头蛇蜥半被掩埋在泥土之下,半伤痕累累地留在地表,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布兰看了看现场,然后这才收剑还鞘。 森林中片寂静——……战斗之后,年轻人们开始进入打扫战场。当然在那之前芙罗与蒂雅先用龙卷风清除了森林路径上留下的毒云,以免有粗心大意的家伙误入其中。 不过年轻人们起先是心有余悸,这魔物的力量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但亲身来到这庞然大物的身边之后却又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有人可以击败这样的怪物。 他们围在这具足有几层楼高的尸体旁边,议论纷纷,胆子大的还试着用手摸了摸那五头蛇蜥晶状坚固的鳞片,这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 布兰已经先让芙罗先把五头蛇蜥胸前的鳞片撬了下来,虽然兽类的生物没有装备掉落,不过红手软妹的定律是万万不可违反的。 蛇蜥兽胸前的鳞片就叫做‘许德拉的祝福’,它没有背后的角质鳞那么漆黑如墨,而是整体呈青色。布兰知道这东西可以用在许地方,是重要的炼金术材料。 可惜的是刚才他最后剑为了追求最大杀伤损坏了不少,共只拔下来三十片,顶够做件魔法甲胄的。 布兰打算做件胸甲,但在那之前他先让库兰带着这些年轻人四散开去寻找这头五头蛇蜥的巢穴,兽类生物没有装备掉落列表,但它们的巢穴中却说不定会有些好东西。 …… 第一百一十六幕 五头蛇蜥(二)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一) 五头蛇蜥的血装满了好几个容器,而这个时候前去寻找那头魔物的巢穴的队伍也有了消息。 年轻人们分成六个小组分头在森林中搜索,其中卡格利斯带队的那组人在大约两里外座山谷中,生满了青苔的峭壁背后找到了五头蛇蜥的巢穴。 那是在块长达上百米斜向的岩石下面的缝隙之中,探险小组沿着山谷向下攀沿直下到谷底,分开从岩石顶部垂下来的密密层层、手臂粗细的藤蔓之后才发现了这个恶臭的巢穴。 年轻人们依照布兰的命令,并没有直接进入探索,而是派出人往回报。布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放下手头的炼金术工具,带上其他人赶了过去。 队伍穿过茂密的森林,他们来到那座山谷上方时布兰先观察了下地形。就像传信者所提供的情报中提及的,那块横亘在山谷中的巨岩似乎是从侧高耸入云峭壁上落下来的,不过已经有些年头了,岩石上除了裸露出的白色之外,覆满了青色的植被。 越深入黑森林,四季气候的影响越不明显,托尼格尔如今正是严冬万物凋零的季节,但随着他们向南进入这片森林后,气温却日益升高。 山谷中的森林茂密得像是盛夏,远处有条山溪在峭壁上构成瀑布,水花飞溅,犹如条白练。 布兰等人依山逐级向下,在山谷底部那个水潭边这位年轻的领主见到卡格利斯和他的队员们,他们正在休息,梅里亚在进入山谷时扭伤了脚,她在几个人的照顾下坐在水潭边的岩石上。 布兰看了梅里亚眼——他已经知道这个见习神官,不过他无意中看到她裸露的小腿——脂肪匀称、雪白得耀眼,只是脚踝微微有些红肿——年轻人忍不住怔了下。 他悄悄走到边敲了敲卡格利斯的肩甲,小声问:“你确定她是男的?” 卡格利斯摇摇头:“大人,你知道,在炎之文献中,神子是没有性别的。只要披上神袍,其他部位块少块就没什么区别了。” 年轻人很猥琐地笑着在自己胸部比了下,以在军营中学到的粗俗直白地答道。 布兰咳嗽了声,问:“意思是说她是个女人咯?” 卡格利斯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我从见到梅里亚起她就披着神袍,要不就是男装打扮——我想除了她父亲或者是她的乳母,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梅里亚的父亲,从她很小时候的时候就希望她能成为个神职人员。” “这不是好事吗?” 卡格利斯神秘地笑了笑,然后答道:“领主大人,我们下去看看吧。” 布兰点了点头,他再看了梅里亚眼,然后带着其他人齐向山谷中走去,五头蛇蜥的巢穴直在岩石下面的缝隙最深处。 虽然说是缝隙,但那也是相对岩石高度而言。布兰边走边分开那些生机勃勃的藤条——许叫不出名字的小蜥蜴从这些绿色的植物下被惊起四散逃窜,他抬起头看到这条至少有十六七米高的岩石下的缝隙,而至于岩石上面从这里是看不到顶,瀑布从边缘处垂落下来,在光与暗交界的地方形成道水帘。 水帘上挂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真漂亮,”贵族千金只手被布兰牵着,心中有种安定的感觉,她看着那道彩虹,忍不住惊叹道。 “漂亮是漂亮,”卡格利斯在边用金属手套在鼻子边扇了扇:“就是臭了点。” 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从缝隙深处溢出来,所有人向那个方向望过去,只能看到这条数十米宽的缝隙不知向内延伸了深,里面黑洞洞片。 布兰拔出大地之剑握在手中,其他人依样照做,他身后传来齐刷刷片金属交鸣的声音。 只有库兰点燃了火把,光线变得明亮起来,照出地上的坑坑洼洼,有些碎石让火光的影子拖得老长,犹如条条指向缝隙深处的黑线。 “里面有个洞穴!”库兰指着那个方向说道:“嘿,这地方的地形真诡异,也亏那头五头蛇蜥能找到这个地方筑巢。” 布兰也看到了那个地方,那是裂缝的最深处,地表开始下陷,构成孔洞,形成了个巨大的洞穴的入口。 他可以想象这条裂口可能在这块岩石坠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峭壁上的山溪从这里冲开比较脆弱的岩层,进入地下河,经过长久的冲刷之后,形成了个巨大的空洞。 只不过这块岩石坠下来之后,又重新将空洞的入口遮掩,只是巧合之下,并没有完全封死,而是留下了条可以进入的裂缝。 不得不说这个地形确实有些诡异。 布兰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向那个方向走过去,臭味正是从洞穴下面传来的——众人们在洞穴入口外就能看到岩石上青色的痕迹,那里原来是溪水倒灌入地下的入口,但现在这些青苔早已枯死。 洞穴入口并不小,甚至可以容纳五头蛇蜥兽出入,因此可以想象——库兰将火把靠近洞口,但在火光的映射下洞内仍旧是黑洞洞片,也不知道有深。茜言不发从地上捡起块石头,然后丢了进去。 ‘砰’,大约好几秒之后,碰撞的声音才从洞穴底下传来。 大伙儿面面相觑,时不知道该谁先下去才好。 只有布兰用大地之剑哈兰格亚在入口处敲了敲,然后对安蒂缇娜说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大人,”卡格利斯拦住他:“还是让我们先来吧。” 布兰却挡开他的手,嘿嘿笑,“嘿,该使你们去跑腿我绝不会客气,不过比起熟悉这种地方来,你们的经验还差得太远。” 然后他对芙罗说道:“芙罗,你跟我来。” 野精灵姐妹中的姐姐愣了下,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我?” 她板起脸来:“我是元素使,大人。” “那不重要,你忘了,打扫战场都是你的工作。”布兰微微笑,答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 ……不得不说红手软妹的运气好像的确有那么灵,倾斜向下的洞穴足有上百米深,可布兰落到洞底就看到了好东西——洞穴底部是个宽敞的空间,显然五头蛇蜥就把这里当作巢穴。黑暗中除了堆积如山的腐肉与骨头之外,在另角铺着些干枯的树枝,布兰就在那些树枝下面的缝隙之间看到了大量的铠甲与武器的碎片。 不过那些凡铁不是他的目标,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只镶满了火红宝石的金属手套。 布兰心中微微动,他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那东西。 这个时候加持了风之翼的芙罗也悠悠地从上面飘落下来,她扇动了下青色的巨大光翼落在地上,然后倏然收起羽翼环顾四周。她也在第眼看到了那双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的手套。 不过她没有问,在这位精灵小姐的逻辑里,布兰如果想告诉她的自然会说的。 布兰已经走了过去,他拾起那只金属手套,视网膜上那些绿色的光网络立刻变,在他的视野当中交织出排排文字: 赤红的祝福,巴哈姆特之握【手套】 护甲2防御火盾5防御攻击时附带火焰伤害10%【高级炼金法阵】 年轻人在看到这个属性的同时就忍不住在心中大叫了声赞美玛莎,这果然是那个传说中的炼金术手套。 这东西的等级不过是幻想,但在琥珀之剑中却被称之为‘幻想的神器’,这是个双关语,意思是‘赤红的祝福,巴哈姆特之握’既是幻想装备之中神器样的存在,也是说它比真正的神器还要罕有——因此被称之为只存在于幻想的神器。 当然对于rmb战士来说任何幻想的神器也不过是个标价而已,但是游戏交易网上曾经高达三万人民币的天价,足以让像是任何他这样的普通玩家将这东西视为浮云。 只是布兰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世界的第次黑森林探险中,就得到了这手套。比起他杀的那只五头蛇蜥来,这玩意儿简直像是白捡的。 他迫不及待就想要将手套戴上,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背后芙罗小声说:“看那边,领主大人。” 布兰回过头。 他随即在那些层层树枝构成的圆形巢穴的顶端内看到了让他无法相信的东西。 那是些雪白的、球形的物体,大约有椰子大小,在这黑暗的地下显得有些刺眼,它们个个安静地码在巢内,外面层就有二三十个之。 “我靠!”布兰在心中大叫声:“这次发财了!” 那是蛇蜥兽的蛋! 起码上百个! 这些蛋得价值足以买下整个托尼格尔。 布兰心中怦怦直跳,那些雪白的蛋在他眼中简直成了个金光闪闪的宝库,年轻人几乎是愣了下才想起什么,他立刻对芙罗招了下手: “快,叫上面的人下来。”年轻的领主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得把这些蛋弄出去!” ……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一)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二) 年轻人们个接着个顺着绳子下到洞底时,立刻发出片怪叫: “啊,这个味道……” “我要死了!” “天啊,这简直是毒气!” “安静!”最后扎着长长马尾的红发少女用声冷喝叫这些年轻人都闭上了嘴,不过最后她自己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里的味道的确是浓烈了些。 如果把五头蛇蜥比作个人的话,那么它定是最邋遢的那种,这头魔物的巢穴之中充斥着刺鼻、令人作呕的味道,那种恶臭就好像这里是个巨大的粪坑样。 甚至说是毒气也不为过,体质最弱的贵族千金已经呕了好几次了,如果不是梅里亚给了她个净化术,估计安蒂缇娜真要晕过去。 库兰最后个下到洞底,他立刻看到了布兰手上那只银灰色的,手臂部分布满了鳞状尖刺,而手背上又镶嵌着火样的玛瑙的、造型极为华丽的金属手甲。 这位老剑士毕竟见识广,他微微怔之后立刻认出这东西:“这不会是赤红的祝福罢……?” 布兰神秘地笑,他心情极好:“你猜对了,库兰大师。” “这真是传说中那只手甲,英雄莎瑟兰使用过的?”老剑士紧盯着那双手套,好像切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不会是仿冒品吧?” 布兰知道库兰口中的英雄是历史上最著名的炼金术士之,但他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不但是炼金大师,而且同时还是位龙骑士。 莎瑟兰是火龙王巴哈姆特的宠儿,他和他的金火龙在大地之上的旅行至今还是诗人们广为传唱的段传奇。 不过要说莎瑟兰最出名的,就是这只手甲了。 因为这只手甲受火龙王巴哈姆特祝福,并送给这位英雄作为受它眷顾的象征,这个手套被赐名为赤红的祝福,也正是因为如此。 “当然不是。”布兰右手动了动,金属指套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不是?”库兰怀疑地看着这东西,他怎么也不信布兰运气就这么好,随便爬进个山洞也能得到传说中英雄使用过的装备。 莎瑟兰的传说已经是快三百年之前的事情了,之后这只手甲失落在大地上,至于是和传说中样随这位英雄起消失,还是几经辗转,早已不知道落在谁人手上。 都还是个疑问。 至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布兰听了这位老剑士的质疑,也不说,他将手套在大地之剑的剑柄上握,然后拔剑而出。 所有人都看到条火焰从布兰的手甲上迸发,这火焰蔓延向上,迅速将布兰的整个右手臂甲与大地之剑包裹在其中。 年轻的领主举起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火光下照亮整个洞穴,就好像举起了柄熊熊燃烧的火焰之剑样。 周围的年轻人都惊呆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库兰也忍不住瞪大眼睛,不过他在短暂的失神之后还是兀自坚持自己的观点: “有些类似,但是火焰效果很魔法附魔都可以做到吧……”老人经验丰富,他说道:“比方说炎之握,火刃,火焰祝福,不定是赤红祝福的‘龙之炎’啊。” 布兰微微笑。 他随手向洞穴侧挥出剑,剑上的火焰震动着向四面八方绽开,这些火焰在空气中剥剥燃烧竟形成种类似于龙吟的声音,最后条龙形火焰离剑而出扫在洞穴的墙壁上、轰然声巨响,时间沙石俱下。 看到这幕,库兰已经完全相信这就是赤红祝福,只有龙之炎才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才有如此奇特的攻击方式。 不过布兰的表演还没有完,他熄灭了手上的火焰,将大地之剑收剑还鞘,答道:“其实龙之炎还并不是赤红祝福最强的效果,你知道莎瑟兰的另个身份吧,库兰大师?” “自然,”库兰心神还未平复,赤红祝福实在是太赫赫有名了些,他眨眨眼睛吸了口气道:“炼金术士嘛。” “是,然而赤红祝福是火龙王巴哈姆特送给他信物,可以说是为莎瑟兰量身定做,所以这只手甲最强的力量其实是在另个方面——”布兰边说,边拿出枚‘受许德拉祝福的鳞片’,他翻转手甲,手甲掌心部分的个法阵立刻亮起。 不止如此,老剑士还看到赤红的祝福上镶嵌的那些火玛瑙颗接着颗变得耀眼起来,然后布兰手上那片鳞片凌空飞起。这片天青色的鳞片好像瞬间承受了几千度的高温样,它在半空中迅速变软,然后液化形成颗颗青红色的水珠。 布兰托起的手掌五指微微动了动,这些水珠立刻汇聚,然后慢慢改变形状,最后变成柄火红的匕首。 接下来匕首表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从开始的波纹荡漾,逐渐硬质化。但它并非是直接冷却,是层层波动着,就好像有人用锤子在它表面敲击样。 最后匕首完全冷却下来,像是红得发烫的金属样,但这红色也在渐渐变暗,变成种带着漆黑的青色。 布兰手握,匕首就落到他手中。 “看到了?”年轻人笑着问。 库兰倒吸口冷气,他当然知道这是炼金术。可炼金术显然没有这么神奇,在沃恩德,炼金术是流传在上层贵族、女巫与神秘系职业之间种私密的技艺,在普通人眼中或许它显得既高深莫测、然而又无所不能。 可事实上炼金术是门结合了附魔与魔药学的严肃的技能,或许巫婆用它在冒着绿色气泡的大锅里炼制出各式各样的药剂,布加的工匠巫师用它在甲胄、武器上绘制神秘的花纹,从而使它们具有强大的力量。 可完成件作品需要长期而细致的工作,除了那些极为简单的材料提取可以用某些秘术直接完成之外,大部分炼金术工作都需要在个安静的环境下、在具有完备的工具的情况下才能完成。 可布兰之前展示的这幕完全颠覆了这切,它甚至跳过了铁匠锻造这步,直接就用材料作出了把匕首。 “这……这是什么?”库兰怔怔地看着那柄匕首。 “个高级炼金术法阵,其实血炼禁术就是在对于这个炼金法阵的研究上开发出的技艺,”布兰答道:“布加的巫师们有完成的资料,不过他们的仿制品要比这个简单得。” “何况受神力加持之后,这个法阵的力量其实远比它说代表的等级高得。”年轻的领主想了下:“般的高级法阵大约只能炼制10级炼金术以下的产品,而且除了般意义上的炼金之外,如果涉及到制作魔法物品的领域,也样只能在成品上附魔。” “但这个手甲就没那么限制了,你也看到了,并且它甚至能炼制13级炼金术以下的产品。” 库兰没听懂所谓10级炼金术和13级炼金术的意思,不过他总算是听明白了,明白了道理之后这东西的神秘感就明显没那么强烈了——高级炼金术法阵他还是听说过的。 老剑士摇了摇头,想了下道:“我大概明白了,不过领主大人你认为这个手甲最重要的作用是这个?” 他再摇头:“其实我觉得还是龙之炎有用些。” 布兰愣,这才想起作为个npc的想法不可能与他们作为玩家的想法样。玩家可没几个习惯整天泡在炼金术实验室里,这样方便的东西自然在他们看来就有若神器。 布兰看到老剑士有些不以为然的目光,忍不住有些为这个手甲可惜,心想遇到了个不识货的家伙。 他又无不恶意地想到——要是库兰知道这东西在过去琥珀之剑中的市价折算成埃鲁因的货币,大约是七十亿托尔,也就是约等于这个古老王国年产生的所有财富的总和的半——不知会作何表情。 他拍了拍手甲,正想说点什么,可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年轻人喊道:“大人,这些真是那大家伙的蛋吗?” 五头蛇蜥的蛋? 库兰本来看到赤红的祝福就已经够震撼了,他以为今天就是无论在看到什么也会镇定自若,可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得被雷得外焦里嫩。 玛莎在上,剧毒蛇蜥兽的蛋意味着什么?大批未来的顶级战争兽? 要知道九头蛇蜥无论是在黑暗精灵还是在蛮族手上都被视作顶级编制,虽然五头蛇蜥要次了不少,但好歹进入成熟期以后也是黄金上位级的战斗力啊! 老人立刻回过头去,“蛋?那里?”他问道,不过他马上石化了。 因为他看到那百个白花花的蛋被放在树枝堆中,库兰揉了揉额头,似乎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没睡醒。 “这……”他吞了口唾沫:“这些是五头蛇蜥的蛋?”他试探性地问布兰。 布兰点了点头,其实他看到这些蛋时,表现得并不比这位老剑士好少。 玛莎在上,这些蛋可比他手上这个手套的价值高太了。当然,这不是说在游戏中的价值,而是此时此刻对于他的价值。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蛋?”库兰僵硬地回过头,问道。 ……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二)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三) “怎么处理?”布兰答道,这的确是个问题。这笔财富太宝贵了,好像让人产生了种放在那里都不保险的感觉。 他们必然要继续深入森林,去寻找传说之中的瓦尔哈拉,可要把这些蛋留在这里,虽然是在黑森林中,可也不让人放心。 “小家伙,”库兰用缓慢而沉重地语调说道:“我的建议是你立刻把这些蛋护送回领地。” 布兰摇摇头。 库兰盯着他:“森林里究竟有什么这么吸引力,甚至比这些蛋的价值还大?” 布兰想了下,瓦尔哈拉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还真是比这些蛋得价值还大。不过也不是说这些蛋就可以放弃,他想了想答道: “我想了个办法,最好是留个人在这里。” “留人?”老人连连摇头:“谁?这里可是黑森林。” “正是因为是黑森林,我想过,这里不会有太外来者,森林中或许有些魔物,不过五头蛇蜥的气息还留在这里,低级魔物是不会贸然闯入的。” 布兰答道:“至于高级魔物都有自己的领地,般不会轻易游弋。何况这里是黑森林外围,五头蛇蜥就已经顶天了,它可以说是这里食物链的顶端。” 库兰忽然警觉起来:“你和我说这么,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布兰神秘地笑了笑。 “我说,我可从没认为和你们是伙儿,你就不怕我带着这些蛋跑路?”库兰忍不住没好气地问:“带走全部我当然做不到,不过带走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这里是黑森林啊,库兰大师。”布兰笑得很亲切:“没有德鲁伊带路,你能走出去吗?” 老人顿时窒,眉毛扬:“怎么,你还要威胁我不成?” 年轻的领主赶忙摇头,他笑起来答道:“当然不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早想好了,我打算留小队火爪蜥蜴人在这里,它们用来防范些贸然闯进来的野兽应该够了,何况那种事都是以防万而已。” 库兰哼了声:“那就好,没事别拿我开玩笑,小家伙!”不过说是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点隐隐失落,布兰这么做,说明这个年轻人还是没有相信他。 而两人正在交谈,忽然这个时候洞穴深处传来阵骚动打断了他们的话,布兰愣回过头,随即看到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从那个方向冲了出来。 他认得那个年轻人,应当是第三小组,卡格利斯的人,起先他派第三小组顺着洞穴深入,去探查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东西。 难道发现什么了? 布兰本来猜想洞穴深处应当是连接着地下河,派出人去看看也是抱着万无失的心态——说不定有些魔法材料呢,比方说荧光苔什么的。 不过他看这个年轻人慌慌张张的神态,忍不住想如果下面真有荧光苔的话——那么至少得是足球场那么大片,恐怕才能让这家伙露出这样得表情。 他马上打了个手势让对方安静下来,然后问道:“怎么了?” “领……领主大人……”那个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卡、卡格利斯队长让你、你最好亲自来看看……” 布兰与库兰互视眼,卡格利斯那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边示意对方带路,然后带着其他人跟了过去。离开五头蛇蜥的巢穴之后,地下洞穴开始变得狭窄而细长,黑暗中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四壁很光滑,的确是有流水冲刷过的迹象。 不过那些痕迹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布兰注意观察了下地面和两侧的墙壁,确认没有什么生物留下的痕迹,最有些细小的脚印——应当是老鼠类的小型啮齿类动物留下的,毫无威胁。 洞穴顶部也没有那些他熟悉的蛛丝马迹,比方说那些喜欢潜伏在石钟乳之间的触手怪,突变蝠或是绞喉怪类的东西。 他们沿着过去的地下河道走了好几分钟,前方出现了团火光,在火光下布兰看到了卡格利斯和其他四个年轻人——因为梅里亚和第三小组的另半组员还留在地面上,事实上卡格利斯当初只带了半队人就出发了。 当然,即便如此他们这组人依旧是这群年轻人当中最杰出的,因此布兰才可以放心将最危险的工作交给他们。 布兰抵达的时候,卡格利斯与其他人正在火把边稍事休息,他们看到自己的领主大人出现立刻起来行礼: “领主大人!”那个敏泰爵士无法无天的小儿子搓了搓手,似乎脸棘手的表情:“我们发现了点处理不了的情况。” “处理不了的情况?”布兰愣,他停下来问道:“什么情况?” “怎么说呢……”卡格利斯的表情古怪极了:“无法用语言形容。” 布兰这家伙的表情,心想究竟得是什么样不得了的东西才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也露出这样好像亲眼看到天塌下来了样的神色。 不过他想这家伙最好不要是和自己开玩笑,不然他定会知道这个玩笑的代价是什么。 当然他也有另个荒诞不经的想法——他忍不住想那不会真是片足球场大小的荧光苔吧? “总而言之,大人您过来看看吧。”卡格利斯咳嗽了声,答道。 然后他向侧让开,伸手为布兰引路。 布兰点点头,然后跟着对方走了过去——那边似乎是这条地下隧道的出口,年轻的领主看到出口处有光。 他愣,心想还真是荧光苔? 但当他走到那个出口边上时,整个人下子呆住了,他微微张开口,竟不发不出个丁点声音。 或者应当说石化了贴切些,因为片绚丽的光彩映入布兰的眼帘中,像是慑人的魔光样施展了定身术让他动不动。 那是水晶矿。 是片在这地下眼望不到边的魔法水晶矿。 ……冷杉领——布兰似乎真的料准了老骑士的打算,他离开前往黑森林的周以来,整个托尼格尔南方风平浪静,似乎点也看不出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氛围。 当然比起来北方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塔吉卜和它的氏族在抢掠之中尝到了甜头,于是变本加厉地四下出击。 虽然有那么两次中了那个老骑士的埋伏,不过大数情况之下还是让帕拉斯驻扎的所有军队感到苦不堪言。 而另边,冷杉城中,这天夏尔找上了锻造大师柏鲁。事实上在安蒂缇娜离开之后,这两个几乎就负责了领地内切行政与建设的事务。 至于商人小姐,在理清并重新制订好份账目之后,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不过正如布兰所料,她显得异常的安分守纪,除了每天跑到个酒吧固定的位置上去从下午直坐到太阳落山之后以外——按照她的说法,这是布兰以前常来的地方,她要为布兰占位置。 对于这样得做法其他人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这位大小姐不把冷杉城给拆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当然对于柏鲁来说,即便她把冷杉城拆了也没关系,只要他的锻造工场没事就可以了。这天他如既往地蹲在工场外的台阶上,拿出烟斗试图点燃,不过他很快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打出的火星始终没有颗能落入烟斗中。 甚至有那么颗还在烟斗边沿滚了那么三圈,然后才熄灭了。 这显然是不太正常的事情。 于是老人抬起头,果然看到夏尔穿着件浅紫色的长袍笑嘻嘻地在不远处,他哼哼声,小声嘀咕道:“该死的巫师!” 不过他可不敢把这话大声说出来,他敢和布兰当面顶撞,但巫师都是些神秘的家伙,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趁你睡着的时候给你下咒? 柏鲁抬起头,嘟哝道:“好吧,夏尔大人,你又来找我这把老骨头干什么?还是仅仅是来玩弄下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 “那可不敢,”夏尔赶忙耸耸肩:“我是来和大师你商量些事情的。” “什么事?” “领主大人给了我个命令。” “恩?”柏鲁大概知道这位年轻的巫师有些特殊的办法可以联系上领主大人。 “我是说——”夏尔想了下,决定换了个委婉点的方式来陈述这件事,免得开口把这位老人家吓坏了:“柏鲁大师,你觉得我们如果要开辟条路进入黑森林,有大可能性?” “开辟条路?”柏鲁愣:“我明白了,你是想要从黑森林边境搞些资源?有点麻烦,投入可能入不敷出,黑森林边上没什么好东西,但是要维持这么条道路却要投入很。” 他想了下:“托尼格尔恐怕支撑不起。” “如果是死命令呢?”夏尔又问。 “他疯啦!”柏鲁忽然意识到这位巫师大人是那位大人的扈从,他赶忙改口:“那这得要看他想深入黑森林了,我想,两天的路程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领主大人的意思是,”夏尔笑嘻嘻地答道:“最少周的路程。” “不可能!” 第一百一十七幕 来自巢穴(三)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八幕 繁花之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八幕 繁花之末 柏鲁差点跳了起来,虽然修路不是他的擅长,但他很了解黑森林,黑森林样是他这样得锻造大师向往的宝库。但至于那是个什么地方,这位锻造大师也非常清楚。 “那就有点麻烦了。”夏尔答道,他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柏鲁忽然觉得这年轻的巫师话里有话。 “领主大人他……在黑森林中发现了片伴生水晶矿……我是说,按照大师你的说法,我们要让它变成我们的,恐怕有些麻烦啊。” “魔法水晶矿!”老人这次真的蹦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不,我是说伴生水晶矿,”夏尔连忙摇头:“经过大人的考察,那里应当是片星铁与寒铁矿,当让也有些其他稀有的矿种。” “铁矿……”柏鲁的声音都颤抖了。 “对,有铁,但还有星铁与寒铁。” “……大?” “大不知道,他们花了两天在那里停留,但还没找到边。时间不够,只有等以后再勘定矿区究竟有大。”夏尔本正经地答道。 “两天,没……没找到边?”柏鲁感到自己快窒息了,领主大人他们可是三个黄金级别的存在啊,两天没找到边是什么概念? 不过他忽然想到另外个问题,忍不住脸都白了:“露天矿?” “不,”夏尔摇摇头:“地下的。” 柏鲁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可惜:“听你描述我还以为是露天矿呢,不过领主大人他们怎么发现的?探矿可是门专业的学问,他们不是在森林中旅行吗?” “不不不,”夏尔还是摇头:“你听我说完,这不太好形容,不过怎么说呢,我的意思其实是——这是片在地下的露天矿。” “啊!” 柏鲁手上松,那个跟随他年的烟头就这么落在台阶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不过他却丝毫没有在意,他把揪住对方的袖子,全然不顾对方是不是个巫师,只是忍不住大声问道:“你是说有个不知范围有大,伴生有魔法水晶矿,并且还有大量稀有矿种的铁矿在黑森林等待我们去开采?” 夏尔赶忙推开他的手,竖起根手指在唇边:“嘘,小声,小声。”这位年轻的巫师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让德内尔伯爵吧?” 柏鲁寂,赶忙小心地四下看了看,不过他马上回过头对夏尔说道:“你说的是真的?那太好了,这下白狮甲胄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等等,”夏尔却是故意脸不解:“柏鲁大师,那个地方在黑森林中离这里可是相当远,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我们恐怕要好长段时间后才能开采那个地方的矿藏。” “放屁!”柏鲁大手挥,他双眼通红,咬了咬牙道:“这件事情交给我好了,我就是把这把老骨头交代在这件事情上,也要把它办成功!” “玛莎在上,露天水晶矿!”老人忍不住喃喃自语。 “那可不行,”夏尔赶忙摇头:“老人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领主大人定会干掉我的,尤其是他知道这是我怂恿的话。” 柏鲁没好气地瞪了他眼:“哼,放心好了,我不会个人去干这件事,也干不了。我会让我的学生来帮忙的,不过这要等上段时间。” 老人说这些话时显然吓了极大的决心,看起来那片矿区对他这样位锻造大师来说,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 他想了下:“不过我们可以先开工,让人去弄点魔法水晶出来,那东西可比白银值钱了。有了钱,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不过柏鲁大师忽然停了下反应过来,他斜着眼睛盯着这位年轻的巫师:“等等,你不会是开始就来算计我的吧?” “啊!”夏尔恍然,脸无辜地说道:“当然不是,我也觉得这是个好点子,不过其他人不成,我看穴居人不错,只是不知道塔吉卜愿不愿意。” 柏鲁怀疑地看着这家伙,越来越觉得这该死的巫师就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还要让自己的学生过来,想到自己之前与布兰说过的话,顿时眼前黑。 不过年轻的巫师却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位工匠大师追悔莫及的样子,夏尔只是颇为轻松地想到,如何让塔吉卜调用尽量的人手给他。 否则要完成领主大人的命令可不简单啊——在黑森林中开辟条道路。 这是埃鲁因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壮举呢。 ……然而当柏鲁与夏尔下定决心在黑森林中开辟出条‘道路’,并将之提上日程,紧锣密鼓地往森林之中遣入第批穴居人时,布兰与他的队伍在黑森林中的探险也并未停下脚步。 在沃恩德的历法当中,沉眠之月象征着天赋,占星术士们认为在这月中降生的婴儿具有非凡的潜力。 但潜力在女巫古老的预言之中意味着沉睡的力量,沉睡对应着苏醒——从沉睡开始,至苏醒而终——这就是沃恩德大陆年当中的最后个月的含义。 因此这既是智慧与灵在黑暗与蒙昧之中点亮文明之火的启示,也是告别旧的第年最重要的个月。 在大数圣殿的历法当中,沉眠之月的最后天,三十日,人们会迎来沃恩德世界年度最大的祭典活动——复苏祭。 这个盛大的祭典会从这刻开始持续七天,但在类似于自由港这样繁华的城市,狂欢的气氛甚至会直延续到两个月之后的复苏之月。 当然,在黑暗的荒野当中,是不具备这样的条件的。 布兰与他的队伍在这天午夜,终于抵达了信风之环外围——为了记住即将逝去的繁华与夏叶之年,冒险以来的‘后勤总长’芙罗为队伍中每个人分发了小块姜饼,甚至连罗帕尔和它手下的火爪蜥蜴人也不例外。 年轻人们围坐在篝火边,唱着家乡的歌谣,歌声中孕育的不仅仅是对于那种美好的怀念,也有对于未来的向往。 歌声悠扬,伴随着篝火的火星升上漆黑的夜空,黑森林中个月以来的磨难,在这刻似乎都化作了过去的记忆。 每个人都感到自己加成熟起来。 布兰坐同样坐在篝火侧,他将自己的姜饼让给了蒂雅,这个野精灵小妹妹看起来似乎对这种卢比斯地区所见不到的特殊小甜点很是中意——她只手抓着小块姜饼,嘴角上还沾着些饼干屑,对布兰甜甜地笑了下。 “看起来蒂雅喜欢我呢。”布兰这么对芙罗说。 芙罗在布兰背后,看了自己的妹妹眼没有答话。 而事实上她的姜饼其实也留给了自己的妹妹,虽然严厉,但看得出来她作为姐姐是真心在意这个妹妹。 “芙罗姐姐是懒得和你般见识。”安蒂缇娜将自己的姜饼递给蒂雅,微笑着答道——在这样天夜里,这位贵族千金也少有地感到放松下来。 这是这年的最后天,这是这年以来似乎发生了太事情,到她都无法记起。 这是繁花与夏叶之年。 在安蒂缇娜身边,蒂雅将这些姜饼统统兜在自己的裙子里,已经有了小小的摞,她看着这些姜饼,眼睛亮晶晶的。 而旁靠在树干上的茜看了看对方,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姜饼,想了下,也放了进去。 “谢谢茜姐姐。”蒂雅甜甜地说。 红发少女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布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安蒂缇娜的话,也没有在意芙罗的态度。他抬起头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看着片片树叶寂静无声地倒悬在夜色下的树枝上,动不动——看着篝火上火星升腾,微微闪烁之后,又消失不见。 天空上最明亮的颗星辰是属于玛莎的,他看着那颗星辰,等到星辰的光辉达到最亮的刻。 于是繁花与夏叶之年就过去了。 他会永远记住这年,以及这年之中所发生的黑玫瑰战争——他抬起头时,似乎看到那个四五月之间夏季布契的夜空,以及那条横亘在天空中的绚丽星河。 他可以看到很人的脸,但这些人的脸浮现又渐渐隐去,逐渐变得模糊,但另些人的脸由却变得鲜明起来,布兰依次认出他们——小罗曼,芙雷娅,马登,还有布雷森以及许人。 这就是属于他的繁花与夏叶之年。 它第二次来到他的生命中,又第二次离开,似乎不着痕迹,但却无法磨灭。 然后布兰想到,接下来,剑之年,大陆上流血的战争在这年开始追溯因果,或许它并不能称之为往后长达半个世纪战与乱的开端,但无论如何,沃恩德是从这年开始走向动荡的。 剑,象征着征服。 然而也是使人流血的凶器。 剑出现在大地之上时,星辰改变了运行的轨迹,英雄们应运而生。 因此占星术士们将这年命名为剑之年,这是沃恩德狂乱奔流的历史的开端,也是玩家们开始谱写属于他们的史诗的年。 不过布兰盯着这夜空,心中想的是另件事。剑之年,这是决定埃鲁因命运的年,历史会重返光辉与荣耀,还是顺着原来的轨迹滑入深渊,似乎那个时间的来临已经并不久远。 年轻的领主低下头,看着夜幕之下的信风之环。 大气的环流构成条风云涌动的庞大气旋,它以卡兰加山脉南麓为起点,横贯整个半岛,向上直抵云巅,现在此刻好像头上古的巨兽横卧在这样行人面前。 …… 第一百一十八幕 繁花之末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九幕 信风之环(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九幕 信风之环(一) 诺达斯做了个梦,在梦中他被潮水样的亡灵生物所包围,在无边无际空寂的荒野中,那些骨头呈现钙化之后的灰黄色、空洞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团腥红火焰的骷髅,从黑暗之中波波向他扑来。 他梦自己的战友个接着个倒下,阵地上插满了箭矢,举目四望,四下都是尸体,埃鲁因破损的战旗精疲力尽地垂下去,动不动。 直到最后刻,天地仿佛都向他倾倒——然后他从这个梦中惊醒,大叫声从铺满柔软的苇草的床上坐起来,清晨的黑森林中还带着丝寒意,但诺达斯摸自己的背,背心湿透了,苍白的额头上也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在床上喘着气坐了好会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缕晨曦的微光已经从窗台上淌入这个小房间中——那个窗户事实上是个在树干上挖出的圆孔。 房间中的陈设很简单,大都是木制品,甚至整个房间都是在树干里挖出的空洞,些藤蔓从上方垂下,构成了个自然而朴素的空间。 诺达斯扶着额头,这才惊魂未定地记起自己已经早已不在那个战场上了,他被那些奇怪的人救下送到这里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可是经常还是会作这样得噩梦。 他吸了口气起来,有点摇摇晃晃的,然后他忽然听到窗户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禁有些奇怪。 这个村子里向都是很宁静的。 是出了什么事吗? 还是说复苏祭典开始了? 诺达斯来到窗户边,疑惑的目光向外看去——……德鲁伊们在信风之环外围建立的聚居点是个叫做‘绿之塔’的城镇,说是城镇,确实也居住着好几千人,还有大量半人马、树精灵和些塔尼亚人。 德鲁伊们在黑森林中长期与其他种族过着混居的生活,他们在森林中建立了许这样的村落——种植种生长速度极快的古木,并住在这些魔法古木的树干之中。 村落建立在这些参天大树离地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整个城镇由吊桥连接——那些吊桥都是具有魔力的藤蔓互相纠结形成,中间铺上木板,比最坚固的石桥还要牢靠。 无数吊桥在古树之间穿梭,构成半空之中的城市的奇特景观,德鲁伊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半人马们却有相反的作息,它们喜欢灯火辉煌的集市,还在吊桥上也装上灯饰——种花蕾巨大像是灯笼样,在夜里可以发光的铃兰。 不过的还是那种旋转向上的粗实藤蔓,它们通向这座城镇的上层,德鲁伊们集会的场所,以及巨鹰的鹰巢。 德鲁伊们与巨鹰为伴,互相结盟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布兰跟着大德鲁伊灰鸦行人顺着绿意盎然的藤蔓向上慢慢行进时,就在那些巨大的树干之间看到这些翼展大得惊人的猛禽在上下飞舞。 巨大的树冠就像是它们的云层,让它们可以在这些绿色的云层之间穿梭。 当然布兰也看到了那些半人马卫兵的巡逻队,它们穿着闪亮的甲胄,带着个严肃的哨兵头盔经过他们——半人马与德鲁伊共生在起的历史也相当久远,这是个战斗的民族,它们的个体实力甚至比穴居人还要强大。 不过在黑森林中,它们样要依托着德鲁伊们才能生存下去。 除了它们之外,这座城镇中还有大量树精灵、塔尼亚人以及熊怪,还栖息着飞马与独角兽,只要信奉森林女神尼雅,都是德鲁伊们的客人。 不过德鲁伊并不负责这座城镇的日常运作,事实上绿之塔的防务掌握在个名叫泽尼亚的半人马首领手中,而日常运作则由个由树精灵、塔尼亚人与熊怪共同组成的行政议会管理。 德鲁伊们居住在上层的德鲁伊区域,它们有个自己的独立机构,叫做枯木议会来处理切德鲁伊的内部事务。 当然他们的主要事务就是监视信风之环,以及黑森林的异变动向。 德鲁伊的上层区要比城镇区简单得,大德鲁伊们在六棵环状分布的古树之间用粗实的藤蔓缠绕出个广场,广场的中央是尼雅女神的圣像,六个方向上的六棵古树中空的枝干构成六个大厅,而正西方的大厅就是枯木议会的所在地。 在这个大厅门口蹲坐着两个古树人,有两三层楼高,它们用树丫子的手掌托着自己的上半身正在打盹儿——这些树人似乎是守卫大厅的卫兵,但却并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不过当布兰行人走近它们时,左边的树人半睁开只眼睛,它扫了灰鸦大德鲁伊眼,又慢悠悠地闭上了。 另个树人正在打着呼噜,声音悠长得就像是支来自于古老林地之中的曲子。 “请随我来。”灰鸦大德鲁伊向两位树人点示意,然后回过头对其他人说道。 布兰点点头,跟着他进入了大厅内——他手下那些年轻人们早已被留在了城镇区,自然有好客的树精灵们接待它们,库兰与罗帕尔与他们在起,以防这些精力过剩的家伙惹麻烦。 此刻跟在年轻的领主背后的人只有茜与安蒂缇娜,她们在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眼里充满了好奇,即使贵族小姐要矜持些,也忍不住四下打量。 这间大厅就与德鲁伊们贯的建筑风格没有什么两样,朴素而自然,除了些先辈德鲁伊与兽灵的雕像之外没有什么余的装饰——不过大厅四周被挖空,只留下些柱子,使大厅看起来像是裸露在狂风之中。 当然魔法古树生命力非常顽强,即使如此也不会影响它们生长,从这里往上,这棵古树样枝叶繁茂。 布兰看到大厅中了圈人。 那个第次他见过的德鲁伊长老安德鲁就在其中,其他还有几位长者,共是十七个人。不过布兰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有与灰鸦大德鲁伊差不气息的只有两个。 也就是说绿之塔的三位大德鲁伊就齐聚在此。 “还真看得起我。”布兰忍不住想,然后他忽然看到条小小的身影从侧的房间中冲出来,带起长长的绿色长发,头扑进他怀里。 “布兰哥哥!”芙妮雅将头埋在布兰怀里,开心地喊道。 作为森林女神的选中之人,她早知道布兰已经离开冷杉领前往此地,可盼了个月,总算是等到这天了。 布兰怔了下才认出这个小丫头,芙妮雅这半年来又长高了些,脸色也红润了许,看起来德鲁伊们照顾这个小姑娘照顾得还不错。 不过他不知道这里面有个误会,德鲁伊们可不会照顾人,这几个月芙妮雅的生活起居其实都是由树精灵议会关照的,因为受大德鲁伊委托,这些本就热情好客的精灵们加不敢怠慢。 布兰摸了摸芙妮雅的头,抬起头对德鲁伊长老们说道:“我喜欢言而有信的人,你们没有骗我——我很满意。” 芙妮雅似乎明白布兰接下来要说正事了,她回应着布兰的手歪了歪脑袋,然后乖巧地到边。 安蒂缇娜蹲下去牵住这个小姑娘的小手,对她微微笑了笑。 芙妮雅回应以甜甜地笑。 “领主大人,”在十七位德鲁伊长老中央最年长的那位大德鲁伊开口了,他拄着拐杖,披着条长长的树叶斗篷,眉毛须发皆尽灰白,脸上皱纹沟壑交错,但只有双眼睛锐利而有神。 不过他才刚开口,布兰就礼貌地打断了他:“大长老,”他说道:“我是埃鲁因的贵族,但在下的身份离开了人类的世界就没有意义,因此你不必这么称呼我。” “在这里你是长者,我是年轻人,你直接称呼我为布兰好了。” 大长老微微楞,随后他的表情柔和了些,点点头。但又看向旁的安德鲁,让后者出来对布兰说道:“领主大人,还是我来说吧——” 布兰知道这是对方回报予尊敬,他点点头,也不反对。 “大长老想问的是,领主大人你说过你了解德鲁伊的古代魔法,甚至还清楚黑森林内的秘密,他想知道这句话有几层可信?” 布兰心想这些德鲁伊果然不会与人打交道,那有客人远道而来不先让别人休息下,就直接先找上门来开门见山地讨论正事的?给人的印象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不过他倒是喜欢这种风格,否则要真让他在这里住个三天,然后晚宴之后再慢慢商讨正事的话,估计没半个月他别想进入信风之环。 他可没那么时间挥霍。 他想了下,答道:“古代魔法我只是知道些,并不代表我了解,或者不要说擅长。至于托尼格尔边境这片黑森林,我的确知道些内幕。” “比方说森林中的遗迹就是瓦尔哈拉,这件事是真的?”个高大的德鲁伊开口问道。 “不,”布兰看了这家伙眼,就确认他是兽灵之环的德鲁伊:“我只是说瓦尔哈拉在信风之环内,至于究竟是不是那片遗迹——只能说两者的位置十分相近而已。” 大长老点点头,布兰不满口大话,也不轻易下结论,这让他觉得有几分可信。不过他没有答话,其他德鲁伊也只是互相看了眼。 …… 第一百一十九幕 信风之环(一)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九幕 信风之环(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九幕 信风之环(二) 大长老没有说话,只是内心中在斟酌。瓦尔哈拉这个名字来自于个上古时代的传说,传说在信风之环内有片幻想之国,勇士的安息之地,那里储存着沃恩德世界中最原始的几个火种之。 只要点燃那个火种,卡兰加半岛的秩序就会重建,从而形成片像是克鲁兹帝国那么辽阔的守护之地也有可能。 枯木议会的德鲁伊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秘密,这也是他们长久以来想要进入信风之环,探寻造就这奇特大气环流现象的真相的原因。 可瓦尔哈拉就像真的是个传说,它就在那里,又不在那里,无数德鲁伊穿过信风之环外围,进入卡兰加山脉却无所获。 唯的收获就是那个靠近信风之环中心区域的遗迹。 但大长老很清楚,安德鲁他们发现的其实只有那个遗迹的外围地区,中心要进入暴风圈之内,那是信风之环的中央区,根本无人可以逾越。 老人想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布兰:“布兰先生,信风之环最近端时日以来的变化,想必灰鸦长老在来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罢?” 布兰点点头,信风之环的变化来自于魔力潮汐的涨落,想必已不是这些时日的事情了。 “其实他保留了事实的真相,我们遇到的麻烦远比这大得。”大长老缓慢地答道。 布兰听了这句话没有出声,他看着这十七位德鲁伊长老,加上灰鸦就是十八位,这应当是天空之环在这地区的全部长老——甚至包括三位大德鲁伊——他忽然有点明白他们齐聚在此的意义。 德鲁伊们遇到了麻烦,而且听起来不是个小麻烦,否则他们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他并没有借机狮子大开口,而是默默地点点头。 大长老似乎很满意布兰的态度,年轻人的谦逊让这位老人认为这似乎确是个可以交往的人类:“信风之环。” 他引述道:“这条大气环流起于卡兰加半岛东端,环绕卡兰加山脉,是沃恩德南方最壮观的自然景象,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甚至在托尼格尔、以及弗拉达地区,也能看到这道白色云墙横贯东西、遥远地倒垂在埃鲁因南方天际——” “《兰托尼兰地理志》,图拉曼大师的作品——”布兰略感惊讶地说,他还以为这些德鲁伊当真不问世事呢,不过看来还是和文明世界有所接触,只是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大长老点点头:“天空之环是个松散的组织,德鲁伊们各为其事,监视着黑森林中的动向已经有很长段历史。而我们枯木议会在这里,世世代代守护着信风之环的秘密。” 老人回过头,目光穿过树冠层的上方,看着南方那道横亘在天地之间的白色云墙——那道厚厚的云层向上高达上万米,东西无限延伸,天边些鸟雀在以云墙为背景的天空之中展翅翱翔,但微小得就像是几个黑点。 “托尼格尔以南的这片黑森林,直以来在天空之环内部被称之为最接近文明的蛮荒,它是沃恩德世界周边秩序最稳固的片黑森林。” “不要说边境的托尼格尔很少受到魔物袭击,就连深入森林边境的地区也难于见到魔物的踪影。” 布兰听这位德鲁伊大长老描述,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对方说的是实话,托尼格尔边境这片黑森林的确是以温和而著称的——否则当年埃鲁因的玩家们也不会从这里第次进入黑森林中冒险。 他们也不可能在那么早的时间完成深入卡兰加山脉的壮举。 “原因是因为信风之环对吗?”年轻的领主开口问道。 他这开口不但连大长老吃了惊,其他十七位德鲁伊长老包括灰鸦在内都忍不住用种难以置信的神色看过来。 “你怎么知道?” “这次我们进入黑森林个月,遇到雷雨的天气两次,降雪次,十天风和日丽,有三天烈日暴晒犹如酷夏,其他都是阴天,”但布兰对他们的惊讶视而不见,继续侃侃而谈:“白昼不满六个小时的日子刚好有周,没有夜晚的日子有天。” “这就是黑森林,越深入森林内部,这样得变化会越明显,违反常理的现象也就越。” “可在这样变化无常的蛮荒之中,却有个巨大大气环流亘古不变——信风每年到达卡兰加半岛,伴随着充沛的雨水,是否代表着种潜在的秩序?” 他看着大长老。 哐当声,大长老手中的拐杖失手滚落在地上,但老人并没有弯腰去拣自己的手杖,而是用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布兰:“……你,确实很了解这里。” “是的,如你所猜测。”老人停了会,才顺着布兰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们从百年前就发现,信风之环稳定着这地区的秩序。可是最近段时日以来,这种情况已经改变了。” “怎么回事?”布兰问。 “信风之环中似乎发生了某种异变,布兰先生——以往我们能轻易进入的地区,现在却变得危险起来,森林中危机四伏,古树们也不再给我们提供指引。在那里面……在那里面……”老人似乎在斟酌个适合的形容:“就像是笼罩在层巨大的迷雾之内,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仅仅如此吗?” “不,从上几周开始,进入森林中的人还受到了攻击,有人因此受伤,但还好没有人遇难。” 布兰听了之后,问道:“所以你们担心,这是个征兆。信风之环的力量正在逐渐减弱,而它可能毁于旦,旦信风之环崩坏,卡兰加半岛稳定的因素就不复存在,大潮汐带来的狂暴的魔力会侵蚀这地区,甚至连托尼格尔都受到影响,使原本的守护之地也化为乌有?” 布兰的话正中要害,大长老脸色沉重,点了点头。 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今的埃鲁因王国根本无力南顾,而旦卡兰加半岛发生毁灭性的改变,托尼格尔、甚至整个让德内尔地区都可能会倒退回蛮荒之中。 “你们猜得不错,是有这种可能,”布兰想了下,答道:“可这个问题并不是没办法解决。” “有办法?”安德鲁脱口问道,他们这些长老们讨论了半个月无所获的事情,怎么到了这个年轻人口中句话解决问题了? 他忍不住看着对方,心想这位领主大人不会是说大话吧? “我也很奇怪,”布兰答道:“既然你们知道大潮汐,怎么会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联?” “你是说?”大长老吃了惊:“信风之环的力量减弱是大潮汐带来的?” “敌强则我弱,这不是很明显的道理吗?” “可是等等,布兰先生!前几次大潮汐也不过是这百年之内的事情,魔法之月也没有这么强的影响力啊!”大长老吃惊地问。 布兰拍脑门,忽然意识到问题出在那里了:“你们不知道千年潮汐?” “那是什么?” “千年次的超级潮汐,上次潮汐结束了混沌之年,而这次的潮汐马上就要到来了,信风之环显然是受它影响发生了异变。”布兰答道。 德鲁伊们此刻已经不再怀疑这个年轻的领主在说大话,他们纷纷变了脸色。 “我记起来了,”安德鲁忽然说道:“上次在冷杉领时大人你也曾经和我说过,你说‘这个纪元已经快要结束,魔月强盛期就要到来——上次魔法潮汐结束了混沌的纪年,这次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们想要抑制黑森林的生长,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位身材魁梧的德鲁伊长老懊恼地叫了起来:“哎呀,可恶啊!当时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以为大人你说的只是普通的魔月潮汐!” 布兰奇怪地看着这高高矮矮十个德鲁伊长老:“不过你们就没有询问下天空之环其他成员的意见么?我记得你们的组织虽然松散,但在圣地还是有个总部吧,那里不是保存了很纪元之前的文献么?难道就没有个人知道大潮汐的事情?” “是这样的,”大长老答道,至于布兰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德鲁伊的秘辛,他也见怪不怪了——他现在猜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和德鲁伊有什么渊源,否则怎么会知道这么德鲁伊的知识:“我们德鲁伊依靠信风传递信息,个来回至少也要个季节,可是下个季节是春季,是女神大人的季节。等我们收到回信,至少也是夏季去了。” “原来如此。”布兰这才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道:“我们回到正题上,说说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要等到夏季之后,恐怕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那么领主大人有什么办法吗?”长老也改变了称呼。 “没什么办法,”布兰答道:“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你的意思是……?” “瓦尔哈拉。” …… 第一百一十九幕 信风之环(二)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幕 绿之塔的集市(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幕 绿之塔的集市(一) 树精灵们看到那个脸色苍白的人类少有地打开门走到外面来时,都忍不住好奇而又热情地向对方打招呼: “你好啊,诺斯达。” “今天天气不错,到外面去走走吧!” 她们叽叽喳喳地说道,让诺斯达时间感到有点头昏眼花,若是在那之前有这么美丽的精灵女孩子围着他说说笑笑,他定开心死了,可这会儿他只感到切都很陌生。 透过树荫的阳光似乎异常刺眼,年轻人忍不住举起手挡住这耀眼的光线,长期以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像都有点无法适应外面的环境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精灵少女关切地问。 “没,”他摇摇头,勉强笑了下。然后他的目光投向下方的城镇区——树精灵给他安排的住所在城镇区东北方高的三株古木之间,这里的风景很不错,精灵们在这里搭了个平台构成院落,平台上除了他的房间之外,还住着几户精灵,大家待他都很亲切。 可是诺斯达总有种疏离感,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怎么了?”他看了下面的城镇区会,问道:“怎么这么吵?” “来了很外面的人,听说。”个精灵答道。 “外面的人?” “和你样,人类。” “不止呢,还有蜥蜴人。”她们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要不我们起去看看吧,诺斯达?”有人提议道。 年轻人有点心动,不过正是这个时候,个精灵卫兵从下面走上来,她看到这个年轻人,微微怔,用好听的声音问道:“诺斯达,你出来了?” “克莱尔大人,”年轻人认识这个精灵卫兵,那天就是她领着他过来这个院落来的:“听说外面世界的人进来了?” “是啊,不少呢。”精灵卫兵答道:“怎么,你还是想出去吗?可是般没有人会离开绿之塔太远的,德鲁伊长老们偶尔倒是会到外面的世界去,可是他们不会带上你的。” 她忽然恍然:“我明白了,你想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你的同伴,是吗?” 诺斯达点点头。 “我听说那是个领主,你们人类的。” “领主?”诺斯达奇怪地问:“人类世界的领主怎么会到这里来?德鲁伊们不是不和他们打交道吗?” “不知道,”克莱尔摇了摇头:“不过好像是长老们的客人呢,有好几个国家的人,好像是从克鲁兹和布加来的,对了,也有你们埃鲁因的人。” “埃鲁因?”诺斯达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激动起来:“克莱尔,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知道,你想我带你去见他们,是吗?” 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 “外面的世界又有哪里好了,”精灵卫兵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吧,你跟我来吧。” “诺斯达,你要离开了吗?”有人问。 年轻人想起可能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的妻子,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布兰与德鲁伊长老们的讨论才刚刚告段落,年轻的领主告诉大长老,想要劳永逸地解决信风之环的麻烦,最直接的方法无疑是找出那个传说中保存在瓦尔哈拉内的原始火种。 根据传说,火种旦点燃黑森林就逐渐化为守护之地,切问题就此迎刃而解。 不过具体要怎么做,布兰还要等三天之后第次探查之后才能确定。根据德鲁伊大长老的描述,他怀疑信风之环外围袭击德鲁伊们的生物好像是种稀有的魔物。 他与那东西打过交道,虽然只有寥寥数次,但也记住了对方奇特的攻击方式。 他正在思考,忽然听到安蒂缇娜在自己身边叹了句:“真美。”布兰回过头,看到这位贵族千金正看着不远处吊桥上个吹着笛子的精灵,乐曲的调子悠扬而唯美,引人入胜。 但也不知道少女是在说曲子,也是在说这个地方。 绿之塔在琥珀之剑中就以风景优美而著称,这座以壮丽的云之墙为背景,建立在半空之中,由座座由藤蔓构成的吊桥连接的城镇,整个儿充溢着股幻想的味道。 自从从枯木议会离开之后,他就答应安蒂缇娜与茜起逛逛这座奇特的城镇,这位贵族少女今天显得兴致很高,布兰还少见她这么开心的样子。 他们三人来到了位于城镇区的座名叫‘半人马之蹄’集市中,这座集市悬在半空,整个儿是木制的结构,分为上下三层。 集市四角有几道藤蔓吊桥连接,不过市集本身却是由魔法悬浮在空中的。 这里有不少树精灵,但主要的居民还是半人马,集市中出售各式各样的商品——谷物、织物、些奇怪的种植物、果子,还有魔法素材,奇特的矿石,以及些含有的魔法物品。 黑森林中物产丰富,因此市集上可以看到的商品也千奇百怪,不过这里的交易方式还停留在以物易物的阶段,并不仅限于黄金与白银。 因为黄金与白银在这里也只是作为种魔法素材而存在的。 布兰、安蒂缇娜、芙妮雅与茜先在集市的第三层观看了场免费的角斗——半人马脾气暴躁,彼此之间经常发生打斗,不过这里有专门的场地供它们发泄——事实上树精灵们偶尔也会相约来次箭术比赛,不过显然今天他们无缘饱眼福。 在此之后他们找了个树精灵开的酒吧品尝了点这里特产的种花露,这东西喝起来像是果酒,但其实后劲很大,布兰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安蒂缇娜与茜可不是玩家,她们才喝下去小口——脸上就浮起圈红晕。 布兰赶忙阻止了这两位小姐,免得她们不胜酒力头栽倒在酒吧里,那乐子可就大了。 但安蒂缇娜显然还没有尽兴的样子,这位贵族千金从酒吧老板那里打听来种绿之塔的特产——树宝石,那种宝石制作的饰品看起来像是祖母绿,但要加晶莹剔透些。 难能可贵的是,价格还不贵。 于是贵族小姐下就心动了,她借着酒劲少有地撒起娇来,缠着布兰要他带她们去看看。 布兰看着安蒂缇娜脸蛋绛红、耍着小性子的样子,就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冷静又理智的千金小姐,酒品竟这么差,不过看起来同样喝得脸蛋微红的茜对于安蒂缇娜的提议也有些心动的样子,布兰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了。 不过他得出个结论,女人对于亮晶晶的东西似乎天生没有抵抗能力,这点于龙族在某些习惯上如出撤。 所幸布兰很有先见之明地从五头蛇蜥的巢穴中拿出了些魔法水晶,这些东西在这个地方就是硬通货,要说树宝石制作的饰物的话,块次级月亮水晶就可以换大把了。 因此当布兰将小块焰纹玛瑙放到那个半人马店主的面前时,这个在此做了年生意的半人马商人就明白自己迎来了个大主顾。 不过光靠卖树宝石肯定赚不了两个钱,这位半人马商人面推销自己亲手打造的饰物,面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需不需要些神秘的魔法物品。 布兰有点好笑,他当然知道这种魔法商店,这种地方倒是能买到很实惠的魔法素材,不过要说成品中的好东西就有点难得见了,哄哄第次来这种地方的新玩家还行,但作为他这个老手来说就有点不屑顾了。 “布兰,让他拿出来看看吧。”安蒂缇娜红着脸眯着眼睛,小声说:“看、看看有没大人你做的好呢?” 布兰忽然觉得这个样子的贵族小姐也蛮可爱的,他点了点头:“你拿出来看看吧。” 那头白色的半人马顿时面露喜色,如果能卖出去两件魔法首饰,那么他这个月都可以不用再做生意了。 他马上神秘兮兮地拿出对戒指,然后对布兰说道:“先生,这是我从个女巫手上买来的魔法戒指,传说它们具有爱情的魔力,只要你的两位女伴戴上它们,就会永远爱上你不会再变心。”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安蒂缇娜捂住芙妮雅的耳朵,没好气地对这个半人马店主说道:“快收回去,领主大人才不会买这种卑鄙的东西!” 布兰也笑着摇了摇头,两个附魔了魅惑术的戒指而已,就被称作是具有爱情魔力的戒指,那么他手上这个风后指环岂不成了风神庇佑的神器了? 不过他忽然想到自己手上的风后指环好像是正品,本来就是受风神庇佑的神器——虽然只是残缺不全的部分而已。 他咳嗽了声,摇摇头道:“如果你只有这种东西的话,我看我们还是就买点树宝石饰物算了。” “啊,别别,”半人马店主马上拖住他们:“其实我这里还有另外件好东西,大人你们定喜欢。” 布兰怔:“你知道我们是外面来的?” 半人马店主神秘地笑:“嘿嘿,不怕大人笑话,我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生意,绿之塔里大部分人我都认识了。” “原来如此,”布兰答道:“那你这生意做得可真难。” 半人马店主脸上顿时阵尴尬,他意识到自己的小把戏已经被对方看穿了,只能讪笑道:“放心,大人,这次绝对不会是那种货色。” “哦?” “这东西真是我从个巫婆手上收购来的,她和你们样,也是从外面来这里的。”那个半人马这才边说,边拿出个盒子。 然后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个盾形的石片。 布兰看这东西,心头顿时跳:石之钥匙! 第一百二十幕 绿之塔的集市(一)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幕 绿之塔的集市(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幕 绿之塔的集市(二) 石之钥。 传说是用来开启地元素位面与沃恩德世界之间的通道门径。 而在琥珀之剑中,他的另个作用就是开启在荒野之中建立城市的道具。这东西与火种是双生体的,火种代表秩序的规则,石之钥就是建立在元素之上的基础。 这是玛莎大人在世界诞生之初就确立的律法,以法则约束魔力,以元素建立世界。 这东西在游戏之中就价值不菲,难得的是还是有价无市。因为大凡涉及到大地领域的高级任务大都需要它来作为核心道具。 比方说布兰手中,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的升级任务。年轻人看到这盒子里这盾形石片时眼角就忍不住跳了跳,他心中只有个声音在反复回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家伙,你运气不错啊——”奥塔莱丝似乎也感受到了布兰的情绪波动,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 布兰点点头,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石之钥。”半人马老板答道:“传说它可以用来开启连接着我们的世界与另个世界的通道——” 布兰假装不耐烦地打断他:“另个世界的通道?那个世界有什么?” “呃……”半人马老板顿时失语,他也只是当初从收货的那个女巫那里听来这番说辞的,那个可恶的老太婆还要走了他手上最好的枚树宝石。 “听说,那好像是个地元素位面吧?”他斟酌着用词答道。 “地元素位面?”布兰不解,他脸上的表情片单纯:“我去那里干什么?” “小家伙,”奥塔莱丝都忍不住在他心中摇摇头:“你这装蒜的本事和艾尔兰塔那家伙简直如出撤——” “她要看到你,定很喜欢你。” “艾尔兰塔,贤者大人?”布兰在心中问。 “恩,我们……”奥塔莱丝轻轻咳了声:“吉尔特,法恩赞还有圣奥尔索大人,以及艾尔兰塔四个人中,艾尔兰塔年纪最大,他们年轻时起冒险的时候也大是她在外面和雇主、商人们打交道的。” “那不是团长么。” “差不。” 布兰与奥塔莱丝交谈的时候,半人马老板显然陷入了两难的境界,布兰看来对这东西的兴趣还没之前那两个戒指大,这让他有点沮丧。 “大人,那个巫婆告诉我,这东西对于元素使有相当大的好处的。” 布兰心想这倒是句大实话,直接使用石之钥打开地元素通道,在通道打开的短短二十秒之内可以让个元素使的地元素池容积扩展百倍,在这个时间内他同时施展个二三十个地系法术元素通道都可以完美支持。 那种状态下的元素使,只要法力支持,那就是个超人。 不过用个价值上千万托尔的核心物品当作次性消耗道具使用,布兰在想这要土豪到什么程度,至少他是没有见过。 不过他看了下这位半人马老板,觉得对方至少这句话足够霸气了。他心中暗笑,同时稍微装出有那么点点动心的样子:“如此么,那么这东西值少钱?” 半人马老板正在斟酌要不要狮子大开口,将布兰手上那个焰纹玛瑙要过来,但个焰纹玛瑙的价值几乎足以将他这个店的半买下来,他担心这么开价对方会不会扭头就走。 但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抓起那枚石之钥。 “老板,这东西我要了。” 那个声音的主人丢出块焰纹玛瑙,轻言细语地说道。 但布兰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的手才刚刚碰到那块盾形石板,布兰手上已射出道闪电将盒子里的石板打飞。 然后他右手向前伸,试图抓住在半空中的石之钥,但那个声音的主人显然也不是易于之辈,“可恶,元素使!”对方轻轻哼了声,突然出剑抢先步剑打飞石之钥。 石之钥被击飞之后飞向半人马店内,撞在木架上,然后又弹起来飞向两人。那人立刻出手想要再抢回来,可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石之钥忽然在半空中滞,好像是撞进了团棉花样被团旋风托起,飞向布兰。 “风缚术,双系元素使!”那人跺了下脚,放弃了直接抢夺石之钥的打算,干脆剑向布兰刺来。 不过布兰看对方转而攻击自己,不惊反喜,因为在对方来得及动手之前,忽然从四面八方猛长出的藤蔓已经将她缠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德鲁伊们的结界法术——哐当声,连这位大小姐的剑都掉到地上。 “好、好痛……”她眯起眼睛。 布兰这才有时间打量这个半道里杀出的对手,他马上就微微怔,因为对方既不是塔尼亚人、也不是树精灵,而是个地地道道的克鲁兹人。 只要看对方那金色的长发,翡翠样冷绿色的眼睛,如此明显的特征就让这位年轻的领主分辨出对方绝对是克鲁兹帝国的贵族——血统纯正炎之王第批追随者的后裔,雄鹰骑士的后代。 不过这位穿着白色公主长裙,长长的黑色皮靴,头波浪卷的长发在脑袋两侧扎成了两个异常华丽的卷马尾,在藤蔓缠绕之下手舞足蹈,却恨恨地瞪着他的大小姐——怎么都让布兰的脑子里只留下个词语。 金发双马尾啊! 不过敢在德鲁伊的地盘上动手,有胆识! “你、你无耻!”那个女孩眉尖高高挑起到尖锐的程度,她瞪着布兰:“怎么能从位女士手上抢东西!” “等等,”布兰赶忙打断她:“这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我、我明明付过钱了!”那个女孩窒,但马上理直气壮地说道:“快把东西还给我,可恶的乡巴佬!” 布兰看了那块焰纹玛瑙眼,答道:“小姐,你付了钱,可老板收了吗?强买和强卖样,可是种不怎么高尚的行径哦。” “你——!” 那个少女气得小胸脯上下起伏,不过现在她手脚被困,想要还击也没有办法。再说同伴也没有上来,她忍不住回过头去,但翡翠样的眸子立刻亮。 “法伊娜,你怎么了?”首先跑过来的是个黑发的少年,他穿着克鲁兹皇家炼金术士特有的黑色风衣长袍,让布兰看得愣——克鲁兹的皇家炼金术士也得有十级炼金术才有加入的资格,这个家伙才大啊? 布兰怎么看这个小家伙也不超过十五岁的样子,天才也不带这样的吧? 不过他没料到的是,那个少年检查了下自己同伴的状况之后,立刻抬起头对他说道:“你伤了我的同伴,我要和你决斗!” 然后这个少年再抬头看着上方的古树,大声说道:“诸灵在上,我承诺不伤这位先生性命,只是给他个教训,这是我们之间的纷争,希望其他人不要干扰!” 他话音刚落,树冠层中绿光闪。 “约定成立。” 布兰看那光就知道那是德鲁伊布置的和平结界被解除了,他心中暗叫声悲催,竟然遇到了个老手。而且关键的是,这个老手还是个小孩子。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应答,茜就‘噌’声放平了雷之枪拦在了布兰面前,这位扎着长长马尾的红发少女冷冷地盯着对面两个人说道:“大人,让我来代替你。” “山民?”那个少年看到茜的红发微微怔:“你们不是本地人?” “他们是埃鲁因人!”被叫做法伊娜的贵族少女立刻哼了声:“群可恶的乡巴佬!”不过她挣扎了下,试图让那些藤蔓松开自己,不过她越是反抗,这些东西就勒得越紧。 “呜,好痛——” “法伊娜,你别动了,没用的,过会就好了!”那个少年看了自己同伴眼,忍不住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位大小姐的冲动也让他很为难:“这是德鲁伊们的和平结界的效果,谁叫你那么冲动!” “可恶,都怪这些乡巴佬!”贵族少女眼泪汪汪地说:“罗诺,帮我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克鲁兹帝国的威严不可侵犯!” 安蒂缇娜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布兰听这两个人左句乡巴佬,右句乡巴佬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有点不爽,再说他本来就对于那个什么克鲁兹帝国不是很感冒,而听到最后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眉头挑:“说得好。” 年轻的领主冷冷笑:“好个克鲁兹帝国的威严不可侵犯” 那个少年再抬起头来,他看了挡在布兰面前的茜眼,不屑道:“要女人挡在前面的男人,没有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 布兰感到自己头皮上有根筋跳了跳,他对红发少女说道:“茜,这次你让开,让我来看看所谓克鲁兹帝国有么的不可战胜。” 他抬起头,已经看到的骑士打扮的人朝这边冲了过来。 都是克鲁兹人。 不过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 第一百二十幕 绿之塔的集市(二)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一幕 激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一幕 激斗 骑士们所处的位置还远。 但那个黑发少年已经向他丢出两个瓶子——炼金炸弹?布兰微微皱眉后退步,说是不伤人性命,但出手却丝毫不留情面,这东西丢到般人身上不死也是半残。 瓶子已在半空中爆开,滚烫的酸液与玻璃碎片四散飞射,只是还未触及布兰身体就被忽然浮现在他身前的片或明或暗的红色盾形火焰挡开。 赤红的祝福上火盾法术自动生效。 然而白色烟云散开之后,布兰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两头怪异的人形生物,它们看起来就像是肉魔像,扭曲丑陋的躯体上布满了炼金术法阵,像是堆肌肉松弛的烂肉——但仔细看要比魔像羸弱得,而且只比个成年人略高。 这东西叫做突变体,是种有二十五级的炼金生命,说是生命,但没有感觉、感情与智力,倒也不违圣殿的教义。 与此同时黑发少年身后浮现十二个球状金属物体——那是魔导器——布兰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用炼金术生命来争取时间,用魔导器防范与布置炼金法阵,看来对方是要准备高级的炼金术。 “战斗经验相当丰富,”布兰心中微感讶异,“莫非是特别部门的人?” 他知道克鲁兹皇家炼金术协会有支特别小组,这个小组的成员既是经验丰富的炼金术士,又是擅长战斗的战斗人员,以血色雄鹰为战徽,有战争炼金术士之称。 战争炼金术士本身也是炼金术士的个战斗型进阶,只是布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 而且这个少年也太小了些。 但布兰摇了摇头:“就这么点实力?” 来自埃鲁因的年轻领主着那两头歪歪扭扭的炼金突变体,甚至都不用拔剑,在原地右手向前按,白鸦剑术立刻产生风压迎面撞上两头突变体——黄金领域的力量何其可怕,两头突变体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直接就被向后掀飞。 被困住的贵族大小姐也吓得尖叫声低下头,头突变体几乎是擦着她金色的长发飞过去。远处的骑士们反应也很快,他们纷纷向两侧让开,让两头突变体头撞在地上,弹起,然后头撞开那个方向的栅栏向外摔出,向下跌落百米。 “克鲁兹帝国好像也不怎么样嘛?”布兰向前伸出手,问道。 风压继续前进,少年大吃惊,他没料到眼前这个埃鲁因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两头黑铁上位的突变体竟然连阻挡他瞬间都没成功。 在以往的战斗中,他遇到的再强的对手也会在这两头突变体面前耽搁点时间的。 “泰尔的护壁!”少年咬牙喊道,金属魔导器立刻构成个环形将他包围在内,十二个透明的圆盾堪堪挡住了布兰随手造就的旋风。 泰尔是著名的魔导师,他以擅长防御法术而著称,发明了许著名的防御法术和防御类的魔导器。 防御住布兰的攻击之后,黑发少年吸了口气,就要准备反击。可这个时候只粗壮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骑士们到了。 “罗诺,你不是他的对手!你退后,请用炼金术支援我们,这家伙交给我们好了!”拦住黑发少年的骑士全身覆甲、戴着只有紫青双色翎羽的全罩式头盔,说话瓮声瓮气,布兰看这装束就知道对方是个百夫长。 “队长?”黑发少年吃了惊,他本来以为对方不过是个二流的元素使,但没想到法伊娜惹上的年轻人如此不好对付。 “交给我们好了。” “卡伦兹大师呢?” “他马上就到。” 骑士队长回过头看着布兰,面罩之下双碧绿色的眼睛满是谨慎:“先生,克鲁兹帝国不过如此而已吗?口气不小!那么就让你见识下好了,埃鲁因人——” 他挥剑,二十名骑士从他两翼拥而上。 与此同时球形魔导器也以黑发少年为中心分散开来,向下射出十二道光束开始在地上绘制秘法阵,光束每绘出个节点,少年就向节点中央的小型法阵之中丢出枚次级月水晶——他构造的法阵共分成三层,有二十二个节点构成个立体的锥形合成公式。 魔导器构阵的速度相当惊人,丝毫不亚于血炼,但魔导器价格昂贵、只有少数人能够制作,不是人人都使用得起的——而且高级魔导器需要品质极高的琥珀原石驱动,布兰忍不住想大约也只有克鲁兹这样财大气粗的帝国才能让它的炼金术士们使用上这种奢侈品罢。 不过所谓的人类的骄傲,雄鹰帝国克鲁兹吗? 布兰心中冷笑,琥珀之剑中摄政王公主殿下凄惨的结局和这个所谓的光辉的帝国脱不了关系;那些刺客从何而来,安列克大公给不出个答案,但玩家们无孔不入,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他心想自己还没去找这些家伙的麻烦,对方倒先早上门来,也好,就让这些高傲自大的家伙明白沃恩德并不是以克鲁兹为中心的。 不过就是炎之圣殿最眷顾的国家而已。 他看了那个少年眼,已经认出对方是要绘制疾风之雾的法阵,这种炼金术药剂对于近战的实力振幅很大,他自然不可能让对方完成。 虽然魔导器成阵的速度足以让般的炼金术士羞愤欲死,但在布兰眼中却不值提。 年轻的领主伸出右手,金属指套之间握着枚焰纹玛瑙。焰纹玛瑙蕴含的魔力是次级月水晶的十倍还要,用来作成胚胎最好不过;布兰心念动,巴哈姆特亲手绘制的高级炼金术法阵的力量立刻穿透魔法水晶,使其砰然碎裂。 不远处被这场突变吓坏了的半人马老板亲眼看到这幕,不过让他忍不住痛心疾呼——那可是枚焰纹玛瑙啊! 有若实质的魔力从破碎的魔法水晶之中涌出,水晶中纯粹的魔力是未受混沌所浸染,因此呈现出漂亮的天蓝色,像是雾气样在布兰手上环绕。然而下刻,三个横向的魔法阵纵贯布兰前臂手甲,将这些魔力向内约束到起。 魔法阵向前压缩,和魔力起在布兰手心中构成个球体的数个表面,蓝色的魔力在球体之内微微跳动着,仿佛孕育着什么破茧而出。 布兰握着这个球体手中向前射出道耀眼的蓝光,穿过三名骑士射入黑发少年的法阵之中,后者顿时神色大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已经构筑好了大半的法阵瞬间就灰飞烟灭。 炼金反制! 对方也是个炼金术士!而且还是战斗型的! 不过让少年震惊的是,为什么对方的炼金阵城阵速度会那么快?炼金反制可是七环炼金术,比疾风之雾高足足两环! 血炼术? 可也不对,血炼术那有如此高级的技巧?而且血炼术的法阵是红色的,刚才对方的法阵明明是明亮的白色。 黑发少年心中无比疑惑地向后倒去,他呛出口血,赶忙用手捂住,但鲜红的血浆还是从指缝之间喷涌而出。 魔力反制几乎是瞬间就重创了他的内脏。 “罗诺!”那个被荆棘缠住的贵族千金惊呆了,失声叫道。 骑士们也惊呆了,他们没料到在帝国中直被誉为炼金术领域新生代最强的天才的黑发少年竟然个照面就被对方重创,而且对方同样是用炼金术,也同样如此年轻。 那个骑士队长先是震惊,但转而就是愤怒,他无法想象陛下得知这样位天才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出了事会有如何的雷霆震怒,而又有什么样的命运降临在他头上。 “杀了他!”他愤怒地喊道,不过这位骑士队长马上意识到这是德鲁伊的地盘,连忙恨恨地改口道:“将那个埃鲁因人抓起来!” “抓我?”布兰冷笑:“你们有什么资格?” 他环顾四周,在场的二十名骑士每位都有白银中位以上的级别,这方面说明克鲁兹雄厚的实力,方面也说明这个黑发少年和这个金发双马尾的贵族千金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不过区区二十个白银中位,不过尔尔。 布兰刚才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对方后面可能还会有强援,因此他不愿意再在这些喽啰身上浪费时间。 他向前步。 股无匹的气浪以这位年轻的埃鲁因领主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爆开——在十六级大师境军用剑术与黄金领域的力量双重推动之下,白鸦剑的剑气锋利得有若实质——虽然布兰并未出剑,但白色的气流已如刀刃。 那位百夫长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不但已经踏入了黄金领域,而且在剑术上还有着大师境界的造诣——“亚剑圣!”骑士们尖叫起来,但已经呈扇形状被扫飞,超过几乎整整三个阶层的力量差距让他们根本无从抵挡。 只是息,克鲁兹帝国的二十个骑士就已经溃不成军。 布兰并不意外地看着这些人,心想如果是在他前往沙夫伦德的地下之前,要解决这些家伙恐怕还要废番手脚,但现在就是土鸡瓦狗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个贵族千金弱弱地后缩了下。 “你、你不要过来啊……” 第一百二十一幕 激斗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二幕 维罗妮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二幕 维罗妮卡 “法伊娜,这是怎么回事?” 布兰还没来得及答话,不远处围观的半人马中就钻出个穿着黑色礼服的贵族来。他看到被捆成团的贵族大小姐,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罗诺和其他骑士,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个中年男人抬起头,看到在场中的布兰和他背后的安蒂缇娜与茜,脸色沉,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剑就刺了过来。 伴随他剑锋的,布兰感到阵灼热的气息。 被动要素,黄金领域。 布兰与茜眉头都是跳,他们身上的要素同时产生反应,空间滞之后所有人都感到温度骤降,而茜手中的雷之枪上也是束束电弧上下跳跃。 那个中年男人的剑离布兰还有三寸就被面火盾挡开,他面色变,随即后退,谨慎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 “你们是谁?”卡伦兹伯爵心中暗惊,他当然认出布兰与茜都不是塔尼亚人,也不是树精灵,尤其是茜那头醒目的红发,让人眼就能认出她山民的身份来。 两个这么年轻的黄金力量,他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伯爵大人,他们是埃鲁因人!”贵族少女法伊娜看到中年男人赶来,差点忍不住拍拍小胸脯,松了口气,“是他们打伤了罗诺和其他人,那个……那个……年轻人,他还说……还说……帝国不值提。” “帝国不值提?”卡伦兹听到这句话重重地哼了声,帝国的荣耀是任何个雄鹰的子民的骄傲,在他心目中埃鲁因不过是小群叛乱分子,当年若不是风精灵在后面下黑手,大帝早就剿灭了这帮暴民。 即便现在埃鲁因也得到了炎之圣殿的承认,可高傲的克鲁兹人依然不愿意承认这点,在他们看来这些苟存于角的埃鲁因人不过是群乡巴佬罢了,他们中的贵族根本算不上什么贵族。 虽然埃鲁因人的先君埃克的确出身于克鲁兹的个历史悠久的贵族家族之中。 他用有些阴翳的目光看着布兰:“小伙子,这句话是你说的?” 布兰看着这个贵族,脑子里转动着关于对方的印象,不过克鲁兹帝国的贵族实在太,进入黄金领域的强者得就像是天上的繁星,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随口答道:“实话实说罢了。” “好个实话实说,”卡伦兹伯爵磨了磨牙齿,不过灰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却是冷笑:“不过听说你们国内现在可算是困难重重,奥伯古七世被区区个玛达拉打得痛哭流涕派使节跑来求皇帝陛下出手援助,哦,对了——那个老家伙现在已经咽气了才对吧。” 他假装想了下,叹道:“内乱纷起啊,看起来现在你们国内很不妙呢,年轻人。不知道那位公主殿下是不是对我们的九皇子有兴趣,否则说不定我们的皇子殿下倒是可以出手帮忙。” “即使是不值提的克鲁兹帝国,解决下加微不足道的埃鲁因的麻烦还是举手之劳罢了。” 这位贵族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之意,落在任何个埃鲁因人耳中都略显刺耳,安蒂缇娜好不容易忍耐下来才没有反唇相讥——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但仍旧暗自咬了咬牙。 连茜都皱了皱眉,不管埃鲁因怎么不堪,毕竟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有人共有的国家,被外人如此讽刺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至于布兰本身,从这个男人提到公主殿下那刻起,脸上就早已阴云密布了。他的手第次按上了大地之剑的剑柄。 他没有轻易出剑,是因为不想杀人,不过有人要自寻死路,年轻人不介意成全。 区区个黄金初阶。 他单凭自己的剑术加上实力就能轻易战胜黄金中位的库兰,但那还不是他状态全开的战斗力,别忘了布兰还有旅法师与元素使的身份。 甚至不需要茜插手,他就有把握可以在十招之内让这个家伙再发不出半个字的音节来。 芙妮雅牵着安蒂缇娜的手——这个小姑娘对埃鲁因没什么感情,但她至少知道那是自己的布兰哥哥的祖国,她看到布兰黑着脸,就知道后者已经很不高兴了。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伯爵,脆生生地说道:“你们是谁,这里不欢迎你们!” 卡伦兹伯爵愣,没想到个小孩子也敢反驳自己,他窒,但马上讥笑道:“真没教养,不愧是乡巴佬的孩子。” 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不只是他,甚至连周围围观的半人马都感到空气骤然变冷——半人马们向来喜欢看热闹,角斗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这会儿他们看到长廊的木质地板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成片白霜。 这冰冷的白霜让木板因为变形而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仿佛断裂之前的哀鸣样,它像是条白色的霜之蛇样从布兰脚下直蔓延向卡伦兹身前。 “这是要素?好高级的冰系要素——”这位克鲁兹的伯爵瞬间变了脸色。 他抬起剑来想要阻挡,可正是这个时候,人群外传来声低喝:“住手!” 卡伦兹伯爵怔,但布兰恍若未闻,他大地之剑已经出鞘,要素的力量感受着他的愤怒在这刻达到活跃的巅峰,它们仿佛重现了那刻在格鲁丁的大厅中曾经展现出的恐怖威力。 白色的霜之蛇像是闪电样噬向回过头去的卡伦兹,但这次它们注定无功而返因为道无影无形的力量忽然阻挡布兰不断拔升的气势。 那就像是道透明的墙壁样,骤然截断了布兰对于要素的感应。 年轻人惊抬起头,看到前方围聚起来的半人马纷纷向两旁退开,从后面走出个披着红色长毛绒斗篷,全身披挂套闪亮的甲胄,长发青如翡翠、如同瀑布样披在肩上的女人。 女人很美,大约四十岁的年纪,但只有眼角之间稍有皱纹。那女人不过是冷冷地向布兰这个方向看过来,布兰正想出手,可却被这眼瞪得生生定在原地。 布兰认识这个女人,维罗妮卡,克鲁兹青之苍穹军团军团长。 既是帝国少有地女性指挥官,同时也是参与过十月战争,二次圣战东部战线的联军最高指挥官。她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有极剑圣、龙骑士、战争贤者、苍穹将军系列头衔,百年前就开化了要素,至于现在,恐怕已经没人知道她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要说克鲁兹国内国宝级别的顶尖高手的话,那么这个女人肯定是其中之。 事实上布兰看到这个女人就忍不住寒毛倒立。 虽然在过去的历史中维罗妮卡与芙雷娅私交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后者的半个老师,在这个强悍的女人面前,未来的女武神也不过是个青涩的小姑娘而已。 可无论她是谁,布兰都不希望在这个地方碰上对方。 不要说刚才他还狠狠地教训了对方的人顿,虽然看起来这件事是克鲁兹帝国的人挑起来的,可谁家的长辈不护短? 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 玛莎在上啊,这是谁写的剧本啊?布兰看到这个女人那极具特色的青色鹰状耳环的第眼就差点口逆血呛了出来。 “你很看不起帝国?”女人看年轻人的第眼就是冷冰冰的,语气也毫不客气。 伴随着这样的话,女人的气势好像变成了柄出鞘的利剑,锋芒直指布兰。让这位来自埃鲁因的年轻领主窒,不过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答道: “克鲁兹人的先祖似乎已经习惯了用镇压与征服来解决问题,所以忘了文明的包容?不止是对于自己的子民,好像对于外人也是贯地蛮横霸道?” 布兰虽然心中怦怦直跳,但口头上丝毫不示弱,这里是德鲁伊的地盘,至少在这里对方不敢拿他怎么样。 他的话也是直指对方的痛脚,克鲁兹帝国的残暴与冷漠直是它在炎之圣殿势力中饱受诟病的原因。不过好在炎之圣殿七个大神官之中,克鲁兹就占了半,因此还能牢牢地把住宗教的力量。 “哼,牙尖嘴利也不能让你占到便宜。”女军团长冷冷地说道,“卡伦兹,给这个埃鲁因人个教训!” 卡伦兹伯爵此刻再回过头,他察觉到布兰已经被这位传奇军团长气机锁定,忍不住狰狞地笑。他在德鲁伊的地盘上不能杀人,但暗中使点手脚让布兰今后的日子不好过还是没问题的。 废掉两个埃鲁因未来优秀的年轻人的前途,他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他立刻向维罗妮卡恭敬地躬身,然后拔剑向布兰手腕处刺来。但在布兰身后的茜如何能让他如愿,少女扬、立刻枪封死卡伦兹的进攻路线,只是正当她准备出手,女军团长不过冷冷地扫了她眼——那刻红发少女如遭雷噬,手中的战戟‘哐当’声掉在地上。 “不知死活!”卡伦兹冷笑,他手中的剑刃已靠近布兰的身体。 第一百二十二幕 维罗妮卡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三幕 以二敌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三幕 以二敌一 “不知死活!”卡伦兹冷笑,他手中的剑刃已靠近布兰的身体。 布兰同样用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年轻的领主完全被维罗妮卡的气势压制,几乎无法动弹。但他看着卡伦兹步步靠近自己,视网膜上的绿色光网却在层层闪动,不同属性的面板在飞快地切换着: 人物。 法力池。 属性。 旅法师技能树,卡牌——属性面板这刻定格在旅法师系统上。 然后布兰对着卡伦兹微微笑,后者怔,不知对方所笑何故。但青之苍穹军团的军团长维罗妮卡却先步发现了不对:“咦,这小家伙——卡伦兹,后退!” 她提醒道。 但仍晚了步,道燃烧着白金色火焰的光刃已经出现在布兰面前——白阳之刃,这还是布兰长久以来第次展示这张卡牌,这位倒霉的卡伦兹伯爵成了第位光临的客人。 他压根没料到布兰在维罗妮卡的压制下还能反击,因此当光刃在他面前凭空凝聚时,这位来自克鲁兹的伯爵大人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 他被正面击中,惨叫声向后飞了出去,他在半空中做了系列难度系数高得惊人的千八百度转体运动之后,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卡伦兹大人!”金发双马尾的少女‘啊’了声。 维罗妮卡漂亮的翠色眉毛抬,没想到布兰在自己的威压之下还能出手,她大感惊讶,但也是不满;自从成为帝国的军团长以来,还没人敢在她面前如此目中无人。 女军团长伸手就要去按住自己的佩剑——苍穹之青,不过她想了下,生生忍了下来。作为帝国的军团长,早已成名的极之剑圣,而且现年已经百岁,出手欺负个后辈好像有失帝国体面。 不过无论如何,帝国的威严不容亵渎。 她举起手来,冷冷地说道:“拿下这个家伙!”维罗妮卡冷漠无情地盯着布兰,纤手向前挥,跟在她身后来自于帝国禁军骑兵团的三十位骑士拥而上。 维罗妮卡开口时,也松开在布兰身上的威压,禁军骑兵团的家伙虽然都是些绣花枕头,但在她想来对付个埃鲁因小贵族也够了。 她见过埃鲁因的军队,除了科尔科瓦王家骑士团勉强算得上是军人之外,其他就是群乌合之众。 但布兰感到自己身上的威压松,他抬起头看到那些向自己冲过来的帝国骑士,眼就从装束上认出对方是克鲁兹近卫军,这些家伙虽然还不是克鲁兹的线军团但比起他刚才对付那些边境骑兵团的骑士们要难缠得了。 毕竟边境骑兵在克鲁兹就差不类似于埃鲁因警备队类的组织。 布兰沉稳地后退步,第次拔出了佩剑。 长剑出,黑沉沉的刃锋上折射的淡淡冷光就让那个被荆棘捆成团的法伊娜失声叫了出来:“……那……那把剑……” “小心!赤红祝福!”但黑发少年的声音立刻盖过了她的声音。 罗诺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只手按在胸口上极为不好受,不过内脏翻腾都比不上这刻他心中的震撼——他看到布兰右臂那副银色手甲,终于确认了自己先前的怀疑。 那正是赤红的祝福,巴哈姆特之握。 炼金术士心目中真正的神器。 布兰手中已燃起真红烈焰,烈焰顺着他的手臂翻腾而上,瞬间就吞没了大地之剑。布兰放平长剑,向骑士们杀来,那刻他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在身后留下道火焰之径。 维罗妮卡看到布兰出剑,脸色就变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亚剑圣,在她面前这个少年是个货真价实的剑圣。而且她看到对方手上那剑与甲胄,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她轻敌了。 维罗妮卡立刻握住苍穹之青的剑柄,可这个时候布兰已经像是头燃烧着的不死鸟样带着滚滚烈焰化作的尾羽杀入了众骑士之中。 “从左前进攻——”奥塔莱丝的声音清冷、冷静,她在与他并肩作战。 “捉住那个骑士的攻击间隙!” “不要放过这次后退。” “追击!” “先挡下这剑有最好的效果。” “咦,小家伙,你怎么做到的?”奥塔莱丝忽然怔,她发现有时候布兰好像比她还要清楚敌人的意图,她凭借的是千百年的经验,可布兰身上发生的事情好像解释为天赋也太勉强了些。 连奥塔莱丝都对于个人可以对剑术有如此高的天赋表示惊讶。 吉尔特,吉尔特他也没这么好的天赋吧。 她想。 但战斗这刻展示在布兰眼中的又是另幅画面,在他眼中出现了条又条金色的线,这些线勾勒出幅复杂的图像: 或者进攻,防守,包抄,骑士们的意图在这条条线条中暴露无遗。只要他们伏低身体,条金色的线就从他预备的进攻路线上延伸而出,直刺布兰胸口。 这是深入分析的效果。 或许并不完美,但布兰却发现这门技能出奇地适合自己。尤其是配合上他过去游戏之中上百年的剑术经验,再加上奥塔莱丝从边指导,是如虎添翼。 克鲁兹的禁军骑士们有时候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布兰剑封死在了准备阶段。 骑士们简直郁闷得要死,他们和这个年轻人交上手就发现了不对,这个年轻人好像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样,有时候不过是本能地沉肩膀想要反击,甚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要怎么进攻时,对方就已经剑瓦解了你的所有可能进攻路线。 那种感觉简直想让你立刻丢了剑落荒而逃,就好像是被猫戏弄的老鼠样。 不过布兰每次都在追后关头收手,这让这些骑士们大感吃惊,他们知道对方如果有心的话,恐怕早就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了。 可他没有。 难道是手下留情? 但看来也不像。 骑士们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拔剑出鞘的维罗妮卡却明白,布兰早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从开始他就知道她要出手。 可他怎么知道的? “她要出手了。”奥塔莱丝提醒道。 “我很好奇,”布兰边放住骑士们的攻击,边盯着维罗妮卡的方向问道:“奥塔莱丝大人,在你全盛的时期,你和这位女士那个强些?” “个小姑娘而已,”奥塔莱丝哼了声,有些自信地答道:“和她交手我甚至不用出剑,她还没你祖父厉害。” “什么?”布兰惊。 “小心,来了。” 年轻的领主抬头,果然看到维罗妮卡好像瞬间就到了自己跟前,他吃了惊,个打滚就避开对方的剑锋。 维罗妮卡微微怔,心想这家伙避得还挺快,自己还没来得及出现他好像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进攻了似的。 不过这位军团长在惊讶,布兰却在挨骂。 “你躲什么?”奥塔莱丝有些不满:“迎上去啊。” “奥塔莱丝大人,剑术上我是不怕她,可力量层次上我差这个女人差到天边去了!”布兰边躲边解释道。 “笨蛋,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施展太高层次的力量,”奥塔莱丝在他心中斥道:“除非她想剑拆了这个集市。” 布兰怔,恍然大悟,对啊,这里可是德鲁伊的空中集市,虽然有结界保护,可最也就支持两个黄金级对决了,力量再高什么保护结界也扛不住。 他这怔,立刻差点中了剑,不过年轻人在最后关头扭头避开,让维罗妮卡的剑堪堪贴着他的脸颊刺了过去。 剑气在他的脸上擦了条口子。 布兰感到脸上凉飕飕的,不过维罗妮卡看到这幕却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子竟然敢在和她对战时走神,就是克鲁兹成名的剑圣也没这么大胆——而且最让她大吃惊的是,对方还躲开了! “这小子……”维罗妮卡忍不住想:“要是克鲁兹人好,我就定让他跟着我,将来传承我的衣钵。” 但布兰当然不知道这位女军团长的想法,他得了奥塔莱丝的提醒之后,心中大定,已经打主意转守为攻了。 他停,然后举起大地之间架住了苍穹之青的剑刃,青色与灰色的光芒交错——苍穹之青是风系幻想级武器,从等级上来说丝毫不逊色于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然而大地稳固,天生克制变幻不定的风系。 因此苍穹之青的旋风特效几乎完全被压制。 剑交接,布兰只感到自己手臂发麻。 “这女人好大力气。”他暗想。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后退,而是抽回剑再剑向对方突刺过去。 反击。 所有人大吃惊,那些根本插不进手来的帝国骑士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年轻人竟然在反击。 “好大胆子!”维罗妮卡也怒了,这小子不但不怕她,竟然还想从正面压制她,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 第一百二十三幕 以二敌一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四幕 临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四幕 临渊 息之间,布兰与维罗妮卡交手十次。 看起来好像这位来自埃鲁因的领主好像是尽占下风,可时间周围所有人的、包括哪些半人马在内都还是看呆了。 他们当然看出这个女人有可怕,甚至连和平结界都因为承受她的力量而闪烁不定,维罗妮卡放手出剑的时,她的力量终于激活了和平结界的反击,可是那些可以轻松将法伊娜捆成团的荆棘还没来得及靠近这位女剑圣,就被剑气纵横扫成飞灰。 维罗妮卡甚至没有刻意去攻击藤蔓,但这些玩意儿样无法近她身十尺之内。 可即使如此,布兰样可以和她打得有声有色。 维罗妮卡自己都逐渐感到焦躁起来,克鲁兹帝国这次以使节团的名义进入黑森林与德鲁伊联系,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探数月前那次规模庞大的魔法反应的底细。巫师们已经预见到那是次神器反应,并且很有可能昭示着帝国遗失已久的狮心剑的下落,随后宫廷占星术士占卜的结果也证明了这点。狮心剑对于克鲁兹帝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虽然已被埃鲁因的先君埃克偷走数百年,但是帝国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它的下落。这次也是样,可这毕竟不是在帝国境内,他们贯行事低调,可这次却因为自己个判断失误而将事情闹大了。 要是早先用威压将这个少年压住,出手就直接将对方拿下好了。可现在对方的剑境与气势都攀到了最高峰,即使她气势爆发来,也样压不住对方。 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急剧反抗。 这位女军团长都忍不住有些震惊,埃鲁因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天才,如此年纪就有这个水准——维罗妮卡自己出身剑术世家,从小就是克鲁兹颗闪烁的新星,可她自认为自己在对方这个年纪也没办法与现在的自己交手这么长时间。 有那么会她都想要放下剑,问对方愿不愿意和自己起回克鲁兹,作她的学生——这样的天才实在太难得了,对方竟然经常性地判断出她的攻击意图,要知道这个年轻人和她不过是第次交手,这样的天赋简直是世所罕见。 可这个时候维罗妮卡已是骑虎难下,她知道这战必须尽快分出胜负。 她时间不,终于忍耐不住想要爆发出自己的真实实力,至于会不会剑毁掉半个集市,这位女军团长已经管不了那么了。 反正德鲁伊们也奈她不何,最不过就是将他们驱逐出这个城市而已,她堂堂帝国青之苍穹军团的军团长,岂能为了这点小事缩手缩脚。 维罗妮卡决心已下,手中的长剑上就泛起片青色的光芒。 “小心!”奥塔莱丝立刻提醒道。 布兰也感到了这股可怕的力量,他知道只要躲过了这剑维罗妮卡就没有追击的余地了,可他要怎么躲? 他回过头,看到安蒂缇娜和茜还抱着芙妮雅在不远处。 “这个疯婆子!” 布兰也怒了。 “以风为名,圣剑——!”他招手,身后的青色双翼顿时显现,他将大地之剑向前指,光翼向两侧退,然后显露出数百柄光剑悬浮在他身后指向维罗妮卡以及她身后行人。 维罗妮卡正要出剑,可看到这幕忍不住微微怔——这是什么? 不只是维罗妮卡,几乎所有人看到布兰背后青色光翼展开,无数利剑悬浮在半空指向在场的每个克鲁兹帝国的军人时,都忍不住呆住了。 “你可以试试。”布兰看着维罗妮卡,平静地答道。 “你在威胁位帝国的军团长?”维罗妮卡翠色的眉毛微微蹙:“你以为这些小东西能伤到我?” “伤到你未必,不过这是瞬间超过两百次白银以上力量的打击,维罗妮卡军团长大人,你有能力在这样程度的攻击之下保护好每个人么?”布兰轻描淡写地说。 维罗妮卡眉头皱,罗诺是炼金术士,也是骑士,还是皇家炼金术士中年轻最具有天分的个,次受陛下接见。而法伊娜身份加特殊,绝不能让他们出什么问题。 这位女军团长时间竟愣在那里,没想到自己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拿女士的生命来威胁,卑鄙!”法伊娜看到自己崇拜的军团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界,还是因为她的缘故,这位贵族千金看着布兰忍不住恨得牙痒痒——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她定已经在布兰身上刺了百个窟窿。 “以打少,以大欺小,好像也不是什么光荣。”安蒂缇娜立刻反唇相讥,两位贵族小姐在这方面倒是丝毫不退让。 她抬起下巴:“维罗妮卡军团长,原来贵国的荣誉就是这么来的么?”安蒂缇娜当然认识维罗妮卡,即使不知道这位女士的外貌,但那柄苍穹之青却不会撒谎。 维罗妮卡冷冷地哼了声,并未正面回答:“元素使,炼金术士,剑圣——还会天国武装,埃鲁因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天才,除了风之神殿之外,就连圣堂也插手了么?” 她讥讽道:“看不出来,埃鲁因能引得这么势力关注——” 布兰听了这话差点口血吐在屏幕上——当然,如果有屏幕的话——他这不过是风精蜘蛛配合圣剑卡牌的效果罢了,这和天国武装有毛钱关系啊!不过布兰回头看自己的圣剑术,又忍不住是口老血——他心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法术好像的确是和天国武装有点那么相似呢。 不过等等,这分明是两个不同的法术啊。 但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问题是天国武装是圣堂势力光系法术的招牌法术之,只有神官以上的神职人员才会施展,而且圣堂势力和炎之圣殿可是世仇,在第二次圣战之中打得死去活来的两个死对头。 布兰毫不怀疑如果埃鲁因的炎之圣殿有任何个神官以上的存在听说自己会天国武装的话,估计第二天就会来冷杉领请他去圣殿喝茶。 布兰敢反抗埃鲁因的贵族,可还不敢和整个炎之圣殿的实力抗衡,玛莎在上,那可是两个帝国,十二个国家的集合体,七个大神官只要声令下,不要说托尼格尔,就是埃鲁因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份儿。 事实上埃鲁因能存在到今天,纯粹都是因为圣殿认可了这个古老的王国的缘故,否则克鲁兹怎么会容忍这片从自己国土上分裂出去的图直存在到今天。 可他要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说——啊哈,其实我是旅法师吧?旅法师是什么?难道告诉他们,旅法师其实就是个职业牌手? 维罗妮卡不巴掌把他拍到地里面去才怪呢。 因此布兰时间有点抑郁,只能希望这个疯婆子嘴上积德,可千万别把这个事情拿出去乱说。好在历史上的维罗妮卡在外面人面前向沉默寡言,也不是喜欢抓人把柄的那种人。 但维罗妮卡并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相反,这位女军团长只是年冷漠地举起剑、极为高傲地说道:“不过年轻人,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进攻?” 布兰窒,他立刻感到无穷的威压在自己身上汇聚。 “她下定决心出手了。”奥塔莱丝提醒道。 “疯子!”布兰心中暗骂,同时他脑子里在疯狂计算怎么躲开对方的这剑的方法。 不过正是这个时候,个威严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克鲁兹人,你们进攻试试?” 这个巨大的声音仿佛在天空中回荡,震得所有人耳中隆隆作响,每个人都是窒,然后看到周围的绿色结界开始闪烁,个接个的德鲁伊从中出现。 他们甫出现,便挡在布兰面前,完全封死了维罗妮卡的进攻路线。 场面上寂。 维罗妮卡暗自皱了下眉,举起的剑又放了下来。 德鲁伊们终于赶来了,她再嚣张也不至于当着德鲁伊的面破坏他们的规矩,不要说要是不小心在这里失手伤了德鲁伊的话,只怕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连帝国都要拿出个解释来才行。 不要看德鲁伊们平日里看起来好像不问世事,数百年来不踏入凡人的世界,但她清楚得很,天空之环旦发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整个沃恩德边境上有几万处黑森林,而每处黑森林中都必然有德鲁伊存在的踪迹,至于整个世界上究竟有少德鲁伊,那真是只有玛莎大人才知道。 不要说森林之国艾尔兰塔还是他们的盟友。 “维罗妮卡女士,你们的使团进入时可是保证过不在此地生事——你应该明白,虽然克鲁兹帝国强盛,可与德鲁伊并无关系。”德鲁伊们冷冷地说道。 布兰眼就认出这个带头的德鲁伊长老正是早上那十七人长老团中的员,不过对方强硬的口气却让他忍不住咂舌,这是摆明了不给这些克鲁兹人面子啊。” 而对方开口就先质问维罗妮卡,这明显反常,他心里清楚,对方这么说其实是在偏袒自己。 看起来这些德鲁伊对自己的提议很是心动。 维罗妮卡的面色沉了下来。 她当然听出了对方口气的不善,她本来还希望借助克鲁兹使团这个身份来压压对方,看看能不能从这些玩草皮的家伙手中把布兰扣下来。 毕竟在她看来布兰不过是个来此冒险的埃鲁因小贵族,与克鲁兹使节团相比孰重孰轻不言而喻,可没想到这些德鲁伊如此不近人情,开口就完全封死了这个可能性。 这位女军团长忍不住用碧绿色的眼睛仔细打量这些德鲁伊们,她在想对方是真的不善人情,还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和对方有什么关系? 但个埃鲁因小贵族能和德鲁伊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二十四幕 临渊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五幕 布加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五幕 布加 但个埃鲁因小贵族能和德鲁伊有什么关系? 维罗妮卡有点想不透,她轻轻摇了摇头,冷冷地答道:“这是我们克鲁兹与埃鲁因之间的仇怨,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这位青之苍穹军团的军团长开口,气氛就冷了下来。 “私人仇怨?”那个德鲁伊皱眉,摇摇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仇怨,也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允许你们在这里向他出手。” 他停:“不过看在炎之王的情谊上,之前发生的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克鲁兹帝国认为自大到可以在这里生事,那么休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维罗妮卡哼了声:“你们打算怎么不客气?”她的语调有点冷,即使绿之塔的三位大德鲁伊起上,也不定是她个人的对手。 “也就是说,维罗妮卡军团长,你执意要挑起战争?” 战争,黑发少年在旁边听得眉头跳,和德鲁伊之间的战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又是场圣战。 法伊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为了个埃鲁因人,你们打算和克鲁兹人开战?” “不,”德鲁伊们摇摇头:“你搞错了,是为了我们德鲁伊最尊敬的客人。” 德鲁伊最尊敬的客人。 这是个什么称谓? 除了艾尔兰塔,好像德鲁伊还从没对外面世界的人有过这样得称呼吧?他们什么时候有和外面的世界联系如此紧密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道道诡异的目光落在布兰身上。 这句话让维罗妮卡也不得不沉默了,德鲁伊很有可能是认真的,因为她不得不退步答道:“好吧,那么这个小家伙伤了我的人怎么办?” “伤人,怎么回事?”那个德鲁伊长老又回头问布兰。 “让他们的人说吧。”布兰指了指被捆成团的法伊娜,大度地说道;不过他倒不是真的这么大度,而是因为德鲁伊们看到被荆棘缠绕的贵族少女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在和平结界中,谁先出手谁就会先被攻击,限制住行动能力。虽然有些人可以无视,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维罗妮卡这么强悍的实力的。 维罗妮卡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她暗骂了声这小狐狸。不过平心而论,维罗妮卡倒觉得自己还有那么点儿欣赏这个年轻人,冷静而又机智,又不显得咄咄逼人,关键的是还有那么出色的天赋。 她忍不住看了布兰眼,心想这小家伙要是克鲁兹人该有好——“法伊娜,你说吧。”她看了被捆成团的少女眼,轻声答道。 这位青之苍穹军团的女军团长心想事情反正都走到了这步,再遮掩什么也没必要,她其实很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她在这里就必须代表着帝国的威严。 倒是本来布兰以为这个性子的恶劣的贵族千金可能会添油加醋地将整个事件好好渲染番,以博取同情,若是那样的话反而倒中了他的圈套;可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撒谎,而是愤愤不平地将整件事简单地描述了遍。 她边说边还对布兰挑了挑尖尖的眉毛,好像是在说——像是这样的小事,本小姐才没有必要说谎——庶民! 当然这期间大凡提到布兰的地方,她都狠狠地将这位来自埃鲁因的年轻领主损了番,诸如来自埃鲁因的乡巴佬啊,失礼的家伙啊,缺乏审视精神的男人之类的,让布兰听得额头上青筋直冒。 不过德鲁伊们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情就好解决了,克鲁兹帝国的人本来就是理亏的方,在后来的打斗中也没有占到半分便宜,于是赔偿了半人马老板的损失之后那些帝国的骑士们不得不抬着重伤的卡纶伯爵垂头丧气地离场。 那个感觉简直就像是在上百年前,克鲁兹帝国与哈泽尔人发生大战输得败涂地之后那些来自高地军团的骑士们,个个低着头离开那片伤心之地,连头上的白色长缨也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肩甲上。 不过说来也是,自从上百年前那次惨败之后,帝国何尝在国境之外受到过此等羞辱,就连维罗妮卡军团长在这里都没有能挽回颜面。 骑士们忍不住恨恨地看了那个来自埃鲁因的年轻领主眼——因为切都是因为那个年轻人,那个该死的埃鲁因人。 维罗妮卡也看着布兰:“我记住你了,年轻人。” “是克鲁兹帝国记住我了。”布兰收回长剑,看着这位军团长,从容回答。 “你是贵族吗?”女军团长又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 “领主?” “开拓骑士。”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强硬,但却算得上是个真正的英雄,并且还是芙蕾的半个导师——因此布兰也看着对方,认真地答道。 维罗妮卡沉默了。 “看来,”她看着他:“埃鲁因会有段传奇。” 布兰没有答话。 “年轻人,我问你,”维罗妮卡说道,口气柔和了些:“你愿意加入克鲁兹,成为克鲁兹帝国的骑士吗?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切——” 布兰笑了下,居然有位传奇人物如此欣赏自己,“谢谢”他答道:“可我是埃鲁因人。” 维罗妮卡最后看了他眼,点点头,她过转身,拍了拍好不容易在德鲁伊们的帮助下从荆棘中脱身的贵族少女的肩膀:“我们走吧。” “等、等下,”少女细细的眉尖下就竖了起来,金发双马尾回头吃惊地指着布兰:“石、石之钥,就这么让给那个失礼的家伙了吗?” 维罗妮卡没好气地瞪了她眼:“还嫌不够丢脸么?” “可、可是……”少女吓了跳,低下头小声嘀咕:“那是我转职考试的必要道具啊?” “走吧,我回去会好好再和你祖母谈下关于你的管教问题的。”维罗妮卡叹了口气,摇摇头向前走去。 “啊——!”少女听,脸色都变了,她立刻提着长裙的裙摆小跑步追了上去哀求道:“军团长大人,这、这件事情又不是我的错啦,都怪那家伙太失礼了不是吗……” 布兰在后面看着对方走远,也收起了圣剑术。然后他听到安蒂缇娜与茜在后面走近,这位来自布拉格斯的贵族小姐看着他,有些无力地说道:“领主大人,这次又得罪了克鲁兹帝国。” 她叹了口气。 “还算值得。”布兰打开左手,看着手心中的石之钥答道。 “值得?领主大人,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维罗妮卡,”布兰点点头:“我认识她。” “那你还敢和她动手!”安蒂缇娜没好气地问道,她忽然有点生气起来:“领主大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出点不那么让人担心的事情来啊?” 布兰怔,他回过头去看着这位贵族小姐——安蒂缇娜脸担忧地看着他。 “刚才吓死我了……”安蒂缇娜看着布兰,良久不语,好半晌,才闭上眼睛松了口气的样子。 “对不起。” 布兰心头暖,真心实意地答道。 “请不要总说对不起。”贵族少女没好气地答道。 “对不起。” 布兰这次笑了。 但克鲁兹帝国的人提前离场至少让这位年轻的领主大大地松了口气,至少他确认没人会留下来与他争夺石之钥,克鲁兹帝国财力雄厚,要那位大小姐执意留下来赌这口气,布兰发现自己还真是有点进退两难。 方面石之钥对他相当重要,可方面如果要承受太不必要的支出他也不愿意,他毕竟不是雄鹰的帝国那样积累了如此的财富,托尼格尔可说还很贫瘠。 而最后在缺乏竞争者的情况下,布兰最终用两枚焰纹玛瑙换来了那枚石之钥,那个半人马老板自然认为自己是赚翻了,它甚至是认为是克鲁兹人为自己带来了好运气,否则这个大金主指不定不愿意出这么钱。 而布兰也自然认为自己是大赚了笔——排除得罪了克鲁兹帝国这点的话。 因此这个结果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当然,除了克鲁兹帝国方之外。 只是没人知道,当当天下午这场发生在绿之塔集市之中的冲突以没有胜利者的结局而草草收场的时候,就在离这个集市的不远处,两双眼睛目睹了这场冲突的全过程。 两双有着银色瞳孔,充满了沧桑与智慧的眼睛。 ……银雀酒吧位于绿之塔两株名为‘奥德拉’(树精灵语:长者)与‘塔萨尔’(树精灵语:常青)的古树之间,由树枝搭成鸟巢样的建筑,虽然外观看起来古怪怪异,不过内部装饰却让人感到温馨。 酒吧由个环形的木质长廊构成,除了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翠绿欲滴的藤蔓之外,这座酒吧的大特点就是与绿之塔中的‘半人马之蹄’集市样悬浮在半空中。 只不过‘半人马之蹄’集市是由哪些性格火热的半人马修造的,也充满了他们那种粗犷奔放的风格,而这座酒吧的主人却是个地道的树精灵,因而酒吧的审美中深入了精灵纤细而神秘的美。 在靠近西面的座位上,正好能透过圆孔状的窗户看到外面不远处的‘半人马之蹄’集市,而布加巫师十二个**师之,银色领袖,万法的记录者——位穿着银色长袍,雪白胡须快拖到地上的老者正在收回目光。 “那个小姑娘,好像是克鲁兹帝国的人。”老人说道。 “维罗妮卡,青之苍穹军团的军团长。”坐在他对面的另个老人答道。 “也是,毕竟狮心剑是他们的传承,难怪他们会慌慌张张地派出人马,不过吉尔特的后人是代不如代了。” “那么你呢,威廉?” “我?埃克生前就是我的好友,他的剑现世,我自然要来看看他选中的人是什么样子——” 老人笑:“都说布加的巫师冷漠无情,看来也不尽然。” “我倒希望可以做到如此,除了时间与知识,无所求,可是没人可以超越这个躯壳,白银的种族也不行。” “玛达拉的亡灵呢?” “那帮骨头架子也兴不起什么风雨来,不过最近有些古怪。” “怎么回事?” “银烛会对于黑暗边境的监视好像中断了,那个黑暗的王国似乎在发生着什么改变,星术士预言中东方有股力量正在破茧而出,不知道是不是说的这件事。” “新帝国要诞生了吗?” “也许不只个。” “倒是那个年轻人,不是你们埃鲁因人吗,”穿着银色长袍的老人说道:“有点意思。” “是的,我倒是好像在那里见过他。” “哦?” “而且我发现那个小家伙身上有个魔法印记,连他自己好像都没察觉,那个魔法印记上面有些我很熟悉的气息。” “谁的?” “好像是某个不大听话的丫头的啊——”老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来。 …… 第一百二十五幕 布加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六幕 背后的阴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六幕 背后的阴谋 “可恶,气死人了。”贵族千金脚踢在郁金香之烬旅店的木墙上,不过随即痛得细剑样尖尖的眉尖儿挑起来:“好、好痛!” 她回过头,看到黑发少年与个身穿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带着貂皮手套,胸前带着银色编花的英俊年轻人并肩走出来,眼中亮忙问道:“罗诺,艾尔曼子爵,军团长大人怎么说?” 少年摇摇头,“让我们安分点。” “太好了,”少女双掌合十,轻轻拍,大大地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是不追究咯?” 而长相有些柔美的年轻人听了两人的对话,似笑非笑地看了身边矮自己半头的少年眼,然后回过头来笑着问道:“法伊娜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尔曼心里清楚,那位女公爵大人少有地大发雷霆把他们几个骑士队长从头到脚训斥了顿,肯定和今天下午这回事有关,不过他们几个随行的骑士队长不会违抗军令,如果说要出问题肯定是落在这位爱惹麻烦的千金大小姐身上。 当初提议留下偷偷尾随而来的法伊娜的人就是他,维罗妮卡女士那时候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没有反对,而今天他首当其冲承受了最的问责,说到底还是他这个监护人没有尽到责任。 不过艾尔曼并不着急,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法伊娜。 “哼,”法伊娜听到提起这件事就来气:“都怪那个乡巴佬……”她愤愤不平地将整件事描述了遍。 “那家伙很厉害,卡伦兹伯爵不过个照面就被他打倒了。帝国骑士也不是他的对手。”黑发少年听完之后补充道,不过说是这么说,罗诺心中却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埃鲁因人而已,比起来他在意布兰手上的赤红祝福。 “那不过是因为伯爵大人轻敌罢了,再说禁军骑士那些公子哥儿,本来就是帮纨绔子弟,我看快不如边境骑士了。”法伊娜不屑地哼了声,反驳说。 艾尔曼自己虽然也是近卫骑士,但也不生气,而是笑着问:“埃鲁因人中也有此等天才了么?” “对方至少能和公爵大人正面交手。”黑发少年答道。 “那不过是在那地方军团长大人没法施展罢了,何况那家伙手上的是大地之剑,胜之不武。”贵族少女依旧不服气的样子。 “话说那么说,可是我们中任人,仅仅是能在军团长大人的气势下保持立就不错了。”罗诺客观地说道。 法伊娜瞪着黑发少年:“罗诺,你怎么老是和我唱反调!” 黑发少年愣,想了下答道:“我说的是事实啊,法伊娜。” 贵族少女好歹没被这个呆子气死,她重重地哼了声不再说话。 “我记得埃鲁因人最近日子好像并不好过啊,”艾尔曼却微微笑,轻声说道:“不过看起来他们的教训还没有吃过啊。” “艾尔曼?”少年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同伴。 “你放心,罗诺,可是得罪了法伊娜小姐这件事,无论如何在下也是不能容忍的。”艾尔曼优雅地答道。 法伊娜听了怦然心动,虽然无人敢于违抗那位女军团长的意志,可艾尔曼子爵是帝国政坛上的新星,素有克鲁兹新生之鹰之称。她就不止次听父亲称赞这个年轻人机智出众又小心谨慎,尤其足够警醒,是年轻人之中的佼佼者。 她知道自己父亲很少称赞人,不过既然连父亲大人都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少女不禁想对方说不定真的什么办法。 何况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艾尔曼子爵肯出手帮她,这个说法也让她感到很舒服,这位贵族千金忍不住有些欣赏又带点期待地看了对方眼。 “要怎么做呢,艾尔曼子爵?”她问:“即使是艾尔曼子爵大人,也不能违抗维罗妮卡大人的命令罢?” “自然,”艾尔曼笑道:“不过不用那么麻烦,这些小事不用通知维罗妮卡大人也没有问题。” “可那家伙至少也有黄金领域的实力,我们这些人中没人是他的对手,”罗诺皱着眉头说:“若是凭人取胜,未免引起德鲁伊插手,德鲁伊们对他相当重视……” 黑发少年后面没说下去,在场的人都知道如果惊动了维罗妮卡军团长那个结果有严重。 “没那么麻烦,”艾尔曼却微笑道:“埃鲁因人的使团不也在这里么,既然那个年轻人是个贵族的话,说不定也是使节团中的员——不过即便不是,他们自己人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罢。” 法伊娜听,碧蓝的眼睛里微微亮,“对啊!”贵族小姐赞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在帝国面前,那帮唯唯诺诺的埃鲁因官员也只有屈服了吧。” 她随即轻轻哼了声:“得让他们好好教育下手下的人才行!” “不过谁去呢?”少女又问。 艾尔曼耸耸肩,他虽然是鹰领子爵,但也是近卫军骑士队长,这个身份与他国外交人员接触并不合适。 “我也不行啊,”他身边的黑发少年摇头道:“皇家炼金术士是不能与他国外交人员接触的。” “不、不会要本小姐亲自去吧?”法伊娜瞪大眼睛,她按着胸口问道:“我、我又没有这方面经验啊——” “我去吧。”个声音轻轻说道。 贵族少女回过头,看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从大厅中走出来——她在那里,只是轻轻答了句话,气质显得安静而神秘,整个人亭亭玉立仿佛生长在黑暗之中的株紫花曼陀罗。 女人微微笑,目光停留在艾尔曼子爵身上片刻。 “德尔菲恩姐姐!”法伊娜惊喜地喊道:“你也肯帮忙吗,真是太好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艾尔曼大人的办法就很好,”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再看了看身边的年轻男子,“再说法伊娜也同意了不是吗?” “可是你是宰相的女儿,帝国的智慧之花,比起艾尔曼子爵大人,我还是相信德尔菲恩姐姐;再说人人都知道姐姐倾心于子爵大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帮着他说话啊,我可不放心呢!” 艾尔曼轻轻笑,有些玩味地看了身边这个女人眼,然后他回过头,目光落在贵族千金身上。 德尔菲恩也摇摇头,细语答道:“既然如此,那就炎之圣殿也向那些埃鲁因人施压好了。” “哦?”艾尔曼子爵微微挑眉尖,他看着这位宰相之女——后者留意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对他报以个淡淡的微笑。 “炎之圣殿?”法伊娜不解地问:“炎之圣殿会听我们的吗?” “我刚才听说那个埃鲁因人施展了个法术,看起来像是圣堂的天国武装,”德尔菲恩回转目光静静地说道,边轻轻将长长的发丝拨弄到肩后:“不过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描述。” “好办法,”艾尔曼笑道:“我听说这次前往黑森林中炎之圣殿的领头者是那个被称之为贪婪者安曼的神官,只要让他抓住了小辫子,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其他的,”这位年轻的子爵继续说道:“还可以尽量把水搅浑,这里势力众,发生点冲突也是未必不可的事情。” 德尔菲恩点了点头。 “太好了!”贵族千金也兴奋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布兰离死期不远的样子,她兴奋地挥了挥小拳头,好像已经出了口恶气:“就这么办,我们立刻行动起来吧!” 那个黑发少年却在边担心的是他们此行的正事。“说起来,现在进入黑森林内的势力越来越,我们、布加的巫师、炎之圣殿,甚至连埃鲁因人都来了,狮心剑明明是我国的圣物。”他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担心这么干什么啊,罗诺,”法伊娜感到自己的积极性都被这专门说丧气话的家伙打消了半,忍不住叹了口气:“有维罗妮卡大人在,我们怕什么?” “布加的巫师不过是来看热闹的罢了,”艾尔曼也答道:“至于炎之圣殿来说,狮心剑也可以说与炎之王有密切的关联,至于埃鲁因人,我们需要在意那些乡巴佬的看法吗?” 黑发少年点了点头。 “不过狮心剑真的是与信风之环的异变有关系吗?”黑发少年又问:“早先占星术士们侦测到那次神器反应,应当是让德内尔东南方,离夏布利不远在对啊。” “神器反应的牵连太大,没办法锁定精确的位置,”这个时候德尔菲恩才静静地开口道:“所以我们从夏布利南方进入黑森林,路搜索到这里也无所获,也是很正常得。” “会不会被那些骨头架子拿去了?”法伊娜想起他们在路上遇到的玛达拉的军队。 “圣剑是有心灵的,”少年炼金术士答道:“无论是狮心剑也好,还是炎之刃也好,都是寓意光明与正义——亡灵碰到都会被化为飞灰,它们不可能对这两把剑感兴趣的。” “所以现在唯的希望就是信风之环了。”德尔菲恩答道。 几人的话题从如何惩治布兰转移到此行的真正目的上,正沉默下来进行思考,这个时候忽然看到队骑士急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 这些骑士们首先看到身为近卫军骑士队长的艾尔曼子爵,立刻停下来行了礼:“队长大人!” “子爵大人!” 艾尔曼停下思考,抬起头看着他们:“怎么了?这么着急?” “出大事了,子爵大人!” “大事?” “信、信风之环发生了变化!”那个骑士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 第一百二十六幕 背后的阴谋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七幕 信风之环的变化(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七幕 信风之环的变化(上) 克鲁兹人出现在绿之塔或或少引起了布兰的警觉,但雄鹰的帝国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还显得有些遥远,何况他很清楚,青之苍穹的军团长维罗妮卡也不大可能找他秋后算账。 发生在‘半人马之蹄’集市的争端也并没有影响到两位女士对于这座壮观的树上之城的兴趣,在贵族千金的提议之下,四人沿着绿之塔靠近信风之环的街道上游览。 参天古木之间壮丽的风景有时候的确是可以让人忘记切烦恼——而自从买到了石之钥之后,布兰也留了心,他开始注意哪些并不起眼的小店铺,不得不说黑森林之中的确是物产丰富,就这么逛了圈下来,他竟然入手了不少好东西。 不要说大部分珍贵的魔法材料,这其中甚至包括束缚之风、上古树枝、亚龙血这类平日里难得见黄铜标签的高级货色。 因为与装备不同,材料没经过萃取与重铸之前大部分品质都是白色,萃取次之后的材料般是炼金级(黑铁),而天生拥有魔力的,如同魔法水晶这类的材料少之又少。 布兰以为自己搞到整头五头蛇蜥的血,二十片祝福之鳞已是幸运,完全没想到绿之塔里竟然有预料之外的好处。 束缚之风可以作为强化水晶的核心材料,不过与幽灵骑士水晶那种属性强化不同,束缚之风能让人掌握门与风系法术有关的技能。 而上古树枝则是制作传古级法杖的好材料,布兰自己虽然用不上但却可以卖给其他人或者在安培瑟尔换点什么有用的东西,何况现在他手下还有个宝贝的后备神官,这种角色培养起来也是大助力。 要知道在任何游戏中奶妈都是受人追捧的对象,要不是布兰还不能确信对方的可靠程度,早就考虑给对方量身打造套不说是顶级——但至少也是极品小号的装备了。 至于最后的亚龙血,同样是龙力药剂的高级材料,布兰而今已经炼制了大批龙力药剂,就等着发放给自己手下那些棒小伙子们了。 不过在绿之塔这趟出人预料的收获开始他还感到有些奇怪,以前在游戏他可从没在这些店铺里买到过什么好东西,材料虽然丰富,但也没什么便宜可占。那些半人马老板可不是什么乡下的土著人,个个精得跟鬼似的。 不过布兰这么想忽然释然,他忽然想起这毕竟不是游戏,在游戏中他不过是个后起步的新手,什么都慢人步,等他到托尼格尔南方这片黑森林时,这里早已被玩家所踏遍了。 而现在,这里还是片未经开垦的处女地,或许有些冒险者偶尔光临,不过整体来说还是呈现出原始而蒙昧的状态。 想通了这点,布兰就忍不住有些心花怒放,恨不得天之内就把整座城市所有的集市都逛个遍。 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并没有错。 很快布兰就找到了些真正的好东西。 个塔尼亚流浪魔法师竟堂而皇之地向路人兜售张奇怪的卡片,布兰看到那张无人问津的卡片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那确实是张命运卡牌。 张名叫‘德拉之野’的基础地牌,这是张相当成熟的地牌,横置可以获得2点地元素与点光元素。 在短暂的交涉之后布兰就答应用枚次级月水晶交换这张卡片,这让那个流浪魔法师大喜过望,他好像生怕布兰反悔样反复告诉布兰这张卡片上面定蕴含着什么秘密,只是他检测不出任何魔力反应而已。 但流浪魔法师郑重地申明,个物品不蕴含着魔力并不代表它没有价值,相反,他还从指尖放出束火苗将那张卡牌至于火中——命运卡牌自然不损分毫。 “你看到了,先生,”那个流浪魔法师夸夸其谈地说道,俨然将布兰当成了个凯子:“凡物在火中灰飞烟灭,但这东西却纹丝不动,这说明它定有什么古怪。” “你看,虽然你我都看不出端倪,不过作为枚月水晶的价格来说,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赌博而已。”流浪魔法师神秘兮兮地答道:“万赚了呢?” 布兰点点头,接过卡牌手上放出火焰烧了烧——他以前还不知道命运卡牌有这个特性。 那个流浪魔法师看到布兰的举动大吃惊,虽然星火不过是元素使的个戏法,但要做到无咒施法也不是像他这样得三流术者可以做到的。 这说明布兰是元素使,而且还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学徒,而是个黑铁位阶的正牌元素使。从施法速度来看,不下于二环。 流浪魔法师自己虽然蹩足,但眼光却不差,“原来大师是元素使,”他肃然起敬,并偷偷看了看布兰的脸色:“大师对这东西感兴趣吗?” “怎么?”布兰收起卡牌,顺手解封并问道。 “我那里还有不少。” “还有不少?”布兰问道:“这种东西你指望我买少吗?不过是时兴趣罢了。” 茜看到自己领主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忍不住微微抿了抿嘴,不过安蒂缇娜在后面拉了拉她的手,让这位红发少女注意些,谨防被对方发现了端倪。 “当然,”流浪魔法师研究这些卡牌已经有些时日了,他是从个二手的古宅的阁楼中找出这些东西的,不过他毕竟不是什么专业的学者,研究段时间没有成果之后就失去了耐心:“没关系,剩下的大师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便宜些买给你。” “便宜少?”布兰假装犹豫了下,问。 “共还有五张,共四枚月水晶,如何?” “四枚?” “好吧,好吧,三枚!”流浪魔法师觉得三枚自己也赚了,他怕自己固执地报太高的价对方会拂袖而去。毕竟这东西他已经在好地方兜售过,可没个人看得上的,这可是难得遇上个冤大头。 布兰立刻点了点头,有些时候要见好就收,之前在半人马之蹄市场发生的事情就是个警示。他说道:“你先拿来看看。” 那流浪魔法师赶忙点头:“那大师你能不能先等等,东西我放在住处,离这里并不远,我很快就能回来。” 布兰看了他眼,答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给你半个小时。” 若布兰只是个贵族,即便是个金主流浪魔法师也不见得能这么唯唯诺诺地与他答话,不过布兰的身份是个正式的元素使,那又有不同。流浪魔法师很快离开,而安蒂缇娜看了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巷子中,这才忍不住叹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罗曼小姐会和领主大人走到起。” “那东西是确实对他没用。”布兰摇摇头,他并不这么看,先前的石之钥他是大赚了笔,可这些命运卡牌除了对于旅法师来说,对于任何人都没有用处。而图门对他说过,这个世界上的旅法师万中无。 按照那位大师的举例,说不定整个埃鲁因都不见得有第二个旅法师。至于克鲁兹有没有,那还要另说。也就是说那个流浪魔法师的卡片如果他不要的话,说不定根本卖不出去,或许有学者会感兴趣,但也出不了他这么高的价钱。 因此从这个交易上来说,布兰并不认为自己赚了。 何况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的命运卡牌并不少,只是稀有的卡片不见而已。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比起这个,接下来的生意才是重点呢。” “接下来?”安蒂缇娜不解。 “我打算把那个家伙买过来。” “啊?”贵族千金吃了惊,心想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什么时候做起人贩了。 “那家伙是个元素使,基础还打得不错,”布兰答道:“以后我打算将咒术职业专门从近卫骑士中分离出来组建个年轻的魔导团,不过这批人中只有梅里亚与魔邓肯还是少了些。” “正式的巫师看不上我这个小庙,而且即使加入时之间也驾驭不住,”年轻的领主在自己的幕僚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而这种三流施术者就好办了。” “这样没问题吗?”安蒂缇娜有些担心自己领主大人这种捡破烂样的收人方式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不过她不知道布兰有的将个普通人培养成正式巫师的办法,不要说这些本来就有天赋的人。 “而且关键是,对方也不定愿意罢?”她又问。 布兰摇摇头,安蒂缇娜对咒术的世界还是不甚了解,没有那个施法者不愿意去掉头衔后面那学徒二字。 在沃恩德世界各类巫师学徒遍地都是,而正式巫师却并不见,旦跨入真正的巫师世界,就意味着高人等。 因此他指了指自己:“我还是个正式的元素使,有这个机会,对方不会放弃的,高兴都来不及。” 安蒂缇娜呆了下。 茜在旁笑:“所以和领主大人做生意,定要千万小心,否则不小心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她这么说时,还看了布兰眼。 “说得正是。”贵族千金点点头。 布兰当然知道她们两个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不过他倒是不介意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耸了耸肩,并不在意。 第一百二十七幕 信风之环的变化(上)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七幕 信风之环的变化(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七幕 信风之环的变化(下) 半个小时不算漫长,可用在等人上样会让人感到百无聊赖。 布兰无聊之外干脆在边练习起元素使的火系法术来,布兰举起双手,学着那个流浪魔法师的样子让火焰在手指之间跳跃——他的表演很快吸引了大群树精灵与塔尼亚人的小孩,他们围在布兰身边,眨不眨地瞪大眼睛看着布兰的戏法,俨然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是个表演戏法的艺人。 本来安蒂缇娜还在担心布兰会因此而发脾气,不过没想到布兰不但没发脾气,还和那些小孩子打成片,不时就有了孩子王的势头。 不知为何,这位贵族小姐在旁看到布兰与孩子们玩成片的这幕,心中微微有些感触,仿佛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样。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不过旁的茜看到这幕却轻声说道:“领主大人是个好人,”红发少女之前从个塔尼亚人手上买了个漂亮的银环——她用来束在马尾上,火红的马尾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看起来异常合她的气质:“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贵族们也可以平易近人的。” “恩。”安蒂缇娜应道。 “他是你们的朋友吗?”忽然个厚实低沉的声音问道。 两位女士吃了惊回过头,看到个满头绿发,披着树叶头饰与斗篷,几乎**着上身露出闪亮的肌肉的高大精灵在她们身后旁,正看着不远处的年轻人。 树精灵,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德鲁伊。 “是的,先生。”安蒂缇娜脸脸红,下意识地向旁边让了让。 “你们就是来自冷杉领的客人吗?”树精灵又问。 贵族千金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们人类的贵族看不起我们和塔尼亚人,认为我们是野蛮人,不过看这位领主大人的所作所为,似乎我对你们人类有所误会?”他问。 “领主大人从不这么认为。”安蒂缇娜答道:“事实上他还保护着许塔尼亚人。” “原来如此。”树精灵看着布兰,点点头。 ……但布兰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对话,他边回应那些小孩子的要求,让他们看各式各样新奇的把戏——时不时引起孩子们的欢呼,绿之塔虽然壮观、美丽,但却少于见到外来的事物——远远近近的小孩们知道有个表演焰火的巫师来了,人越聚越,就好像过节样。 芙妮雅在布兰身边,这些同龄人看着她布兰哥哥崇拜的目光,极大地满足了这个塔尼亚小姑娘的满足感,她偶尔也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目光看着布兰,头次感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可以与爸爸样伟大。 不过布兰边在回应孩子们的要求,边却在练习着火系法术的熟练,因为元素使与旅法师使用元素池的方式不尽相同,事实上对于元素使来说元素池像是个通道——通道越大,与元素的协同越高,他们能同时施展的法术也就越。 也就是说元素使事实上并不真正消耗元素,只是将自然界中游离的元素经由这个通道重组次而已。比如说个占用十格火元素池的火焰之矢,事实上并非是消耗了十点火元素,而是要借用十格元素通道而已。 而只有那些超过十环的上位法术,才会以消耗自身储备的元素为代价来引导整个天地之间的元素环境,构成那些规模庞大的魔法。 不过即使是这些法术真正所需的消耗也并不,比起占用的元素通道来说,消耗的元素有时候还不及几十分之。 因此元素使的元素储备自然恢复的速度相当慢,直到成为精灵使之前每天也只能全元素恢复1点而已。 就是到了精灵使位阶之后,也不过加倍。 事实上到了后期的战争中,元素使们大用元素结晶来支付消耗,然后用自己的元素池作为通道来引导大型法术。尤其是那些大精灵使,借由元素协同能力次引导三四个大型法术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而旅法师则是自成体系,以自己为世界用地牌产生元素,并支付这些元素,事实上是个独立而完整的循环,几乎不与这个世界发生直接的联系。 布兰有时候忍不住想或许正是如此,旅法师才可以自己创造个世界。 布兰边练习法术,边看了看自己的火元素池——火元素池才不过三十八格,离解封火巨灵还有老远段距离,这让他忍不住有点沮丧。不过布兰看到火焰在自己手上跳跃形成个圆环的形状,忽然之间脑海犹如道闪电划过。 他想起件事来。 年轻人赶忙去翻自己的口袋,果然从最下面找出来条项链: 焰之星【魔法】,火元素池扩容半,火元素强化10。 这东西还是他在干掉大地神使艾克门时得到的奖励,因为当时手上压根没有火系牌组,因此直压在箱底不知道放了久,时之间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要不是今天闲得无聊在这里练习法术,压根就没想起有这么回事来。 不过有这东西就好办了,布兰马上取下食尸鬼项链带上焰之星,然后再打开元素池看,三十八格元素池立刻变成了五十七格,已经大大地超过火巨灵所必须。 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虽然忍不住想大笑三声,但还是立刻先打开卡册将火巨灵解锁: 火巨灵(焦热之狱x)15火【生物—元素/巨灵,36级生物】 横置,让火巨灵对你的敌人造成巨大伤害,并将其洗回牌库。 当火巨灵在场上时,支付火2每天。 ‘在焦热的大地之上,火巨灵总是让它的敌人们闻风丧胆——’ 不过布兰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张新入手的卡牌,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这位年轻人抬起头,目光越过众孩子头顶,看到不远处人群之中着个熟悉的家伙——老剑士库兰。 那个老人正在那边给他打了个手势。 布兰看到库兰时其实并不感到奇怪,在维罗妮卡等人离开的时候,他就借由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之口找到这个老剑士,让他去调查下克鲁兹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比起火爪蜥蜴人来,作为人类的库兰在这里明显加不显眼些。 不过他没想到进展这么快,布兰想这个老家伙的办事能力还挺强的,从他们离开‘半人马之蹄’集市也不过才两个钟头而已。 他马上停下手上的法术,安抚好众孩子,告诉他们他有正事要办了。不得不说他已经在那些塔尼亚人与树精灵的孩子们中享有了巨大的声望,虽然依依不舍,不过孩子们还是分开条路让他向库兰走过去。 “怎么样了?”布兰靠过去,立刻问道。 库兰在路边的株木桩上坐下——虽然这里整个街道都是木质的——他抬起头看着布兰,答道:“你猜猜怎么了,小子。” “我怎么猜?”布兰没好气地说道:“总之不会是和我们相同的原因,从时间上看,他们出发的时间比我们早了。因此除非德鲁伊们事先通知他们,否则他们因为这个原因出现在这里。” “何况克鲁兹帝国才不关心信风之环会怎么样,除非这里面藏着什么神器。”不过提到神器,布兰忽然个激灵,忍不住想是不是瓦尔哈拉有什么消息流传出去了。 “算了,你直接说吧。”布兰皱了皱眉答道。 “神器?”库兰愣:“你倒是猜了个**不离十,他们是为狮心剑来的。” “狮心剑!”布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又是怎么回事?狮心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是的,你知道半年前发生在夏布利那次异变吧?” 布兰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心想自己不但知道,甚至连那反应都是他弄出来的。他强压下自己的疑惑,又问:“可那反应不是发生在夏布利吗?” “据说那是神器反应,听说与狮心剑有关,不过奇怪,狮心剑不是在王室手上吗?”库兰皱了皱眉:“反正不管怎么说,那些人就路找了过来。我听说他们从夏布利南方进入黑森林的,看来是无所获,所以直知道找到这里。” 布兰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些家伙定然是没有收获之后,又听闻了信风之环的异变,所以才聚集到了这里。 不过这算不算也是种歪打正着呢? 他忽然有点苦恼起来,他很清楚炎之刃、狮心剑与克鲁兹人的复杂关系,对方派出个公爵军团长来负责此事,就足以看出帝国方面的重视。 可问题在于信风之环与整件事压根没有关系,里面只是沉睡者瓦尔哈拉而已。可是这些人想必不会相信,他们肯定会和自己样去探究竟。 这下麻烦了。 布兰忽然感到有点棘手起来:“来这里的,应当不止有克鲁兹人吧?”他忽然又问道,既然神器反应引起了那么大的震动,那么肯定不会只引起克鲁兹人窥探。 库兰赞赏地看了他眼,点点头。 “你猜得对,不只有克鲁兹人,埃鲁因人也来了,受命的是王党——不过使节团进入黑森林的时候埃鲁因还没发生分裂,我想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也差不了。”布兰摇摇头:“还有呢。” “布加的巫师,炎之圣殿,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势力。”库兰答道:“不过德鲁伊们只允许埃鲁因人、克鲁兹人和炎之圣殿的人进入城市,布加的巫师们是以个人为单位进入绿之塔的。” “你打听得这么清楚?” “只要有酒吧和冒险者,这些消息就藏不住。” 布兰点点头,心想这次热闹大发了,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冒险会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至少他还有几个先手不是么。 是与德鲁伊们的关系,二是芙妮雅,三是他对黑森林的熟悉。 尤其是第三点,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 不过他正在思考,却忽然听到声惊呼。然后人群变得慌乱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布兰抬起头,已经感到库兰在旁推了推他。 “小子,快看天上!” “怎么了?”布兰不解地抬起头。 然后他看到了副令自己不敢相信的画面——就在他眼前,那道磅礴的、巨大得仿佛没有尽头的云墙——信风之环——它正在缓缓向两侧移动着,仿佛开启了道亘古之前就存在的巨门。 时间在那刻变得缓慢而又加速流淌,仿佛只是刻,白色的云墙上就出现了条裂缝。 那裂缝在天边只有线,但也可以想象它实际上是么巨大。 “云、云中之径!”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云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 第一百二十七幕 信风之环的变化(下)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八幕 潮汐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八幕 潮汐 信风之环在那天下午发生的巨变震动了整个绿之塔。 但剧变不定是好事——德鲁伊的议会几乎是在夜之间紧张起来,而这个小小的城镇内也变得暗流涌动,当日夜,来自克鲁兹帝国使节团的神秘客人分别拜访了埃鲁因、炎之圣殿人员落脚的旅店——而私下里,些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也开始四处流传。 个消息指出,年前发生在夏布利的大规模魔法反应至少也应当来自于柄神话之中存在过的圣剑的苏醒征兆,说是埃克的狮心剑,传播消息的人声称埃鲁因人已经掌握了如何进入信风之环夺取圣剑的方法。 但也有消息指出秘密掌握在个年轻的埃鲁因人身上,这个年轻人曾在下午与克鲁兹帝国发生过严重的冲突,最后被德鲁伊们救走。 第二个消息引起了窥探者的兴趣,强势的克鲁兹帝国竟然因为个埃鲁因人而在德鲁伊手上吃了暗亏,这之间的潜台词就足以引发任何好事者的猜想了。 而与此同时,个来自蛮山地区的狮鬃人佣兵团得知了个消息,他们故乡流传的个神话当中,为狮鬃帝国与矮人共同争夺的大地之剑重新出现在了世界上,并为人目击流落在了个年轻人手上。 另个说法声称克鲁兹帝国曾为了夺取那把大地之剑与那个年轻人发生了这样场冲突。 的消息在各个酒吧之间迅速蔓延,甚至还有宣称埃鲁因已经投靠圣堂势力的荒谬谎言,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样飞散开来,其中真真假假,或许并不为所有人相信。 但有时候个阴谋并不需要你真正相信,因为人总是愿意去自觉传递那些神神怪怪的消息。 不过夜之间,绿之塔就因为信风之环的巨变而变得弥漫着股蠢蠢欲动的气息。 布兰并不知道周围的切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因为他在信风之环发生变化的第时间就已经离开了绿之塔的城镇区,在两位大德鲁伊的陪同之下进入了枯木议会。 枯木议会此时此刻已经得到了确切的信息——信风之环已经发生了剧变,云墙外围打开了条宽度达到数十公里的通道,似乎第次向德鲁伊之外的旅人敞开了门扉。 但至于山脉中央正发生着怎么样的变化,却没有人知道。因为自云雾退去之后,卡兰加山脉深处已经变成了片非常危险的地区,雾气中的魔物活动变得频繁起来。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德鲁伊们已经丢掉了好几个观察点。 前线正在溃败。 情况似乎变得紧张起来。 供奉着尼雅女神的广场上起码聚集着上百名长老级德鲁伊,而远远近近的树枝上是停满了变成灰鸦的外环成员,枯木议会上上下下弥漫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精锐尽出。 布兰抬起头看了眼绿之塔傍晚之后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天空,数不清的渡鸦正环绕着六棵古树高飞,密密麻麻几乎遮盖了大半个天空。 而从这个方向看下去,的德鲁伊正披着草叶斗篷沿着古木之间的藤蔓道路向上攀附,它们几乎构成了条蔓延的绿色长龙。 是的——成千上万德鲁伊正在从绿之塔附近的黑森林中类似的聚居点之中赶来,自然已经给了所有人个警示,那么接下来就是战争了。 是成是败,似乎在此举。 上百之年之后,托尼格尔南境的德鲁伊们第次倾巢而出。 “大家——!” “魔物似乎倾巢而出,”个德鲁伊长老的声音响亮得好像是暴风雨之中的闪电与雷鸣,他在大声报告:“我们在前沿的兄弟姐妹挡不住它们的攻击,正在后缩防线。” “我从天空看去,森林之中的魔物就像是片黑色的海洋,黑色的边际沿着林地泻直下,已经淹没了荆棘之围,蔷花之墙,暴风之环个区域。”另个德鲁伊从树上飞下来,从灰鸦变成人形,高声说道。 “我们立刻发动反击!” “必须拦住这些魔物!” “它们会摧毁所有前沿观察,我们上百年在黑森林中的努力会毁于旦!”德鲁伊们之间响起片这样的怒吼。 大长老用木杖敲了敲地面,清脆的碰撞声让变得有些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 “魔物们有少?”老人问道。 “不计其数。”开始那个德鲁伊答道。 不计其数。 布兰在大长老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大德鲁伊背后,时之间倒是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外人在场,而此时此刻他从正血样红的傍晚天空收回视线,然后低头看着绿之塔下方星星点点亮着灯火的城镇区。 半空中城镇区离枯木议会仿佛那么遥远,只留下片璀璨的火光而已。他当然不知道那里正发生着什么,不过那个德鲁伊的回答引起了他丝回忆。 不计其数。 布兰微微抬起眼皮,看到片树叶从头顶飘落,他伸出手接住那树叶,然后翻过手掌,看着树叶缓缓飘零入夜色之中。 飘零入下方仿佛无尽的黑色深渊。 “领主大人,”灰鸦大德鲁伊看到这位年轻领主的动作,忍不住对他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信风之环现在的变化,你怎么看?” “能让我问句吗?”布兰抬起头,看着对方。 而这个时候大长老也正好听到了两人的交谈,他想了下,单手挽袖举着手杖后退步,然后对布兰微微点头:“请——” 场面上寂,仿佛有人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有个人类在场。 “那个年轻人是谁?” “好像是议会的客人。” “但看他只是个人类啊。” “似乎是芙妮雅大人的亲人吧。” “原来如此。”德鲁伊中响起了阵窃窃私语。 可他在这里干什么? 布兰对于大长老示意并不推辞,相反,他向前步,抬起头看着那个直在报告的德鲁伊长老,问道:“魔物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个德鲁伊长老愣了下:“雾气之中。” “源源不断?” “源源不断。” “无法计数?” “无法计数。”对方愣了下,不明白布兰为什么要这么问。 “魔潮,”布兰确定答道,记忆仿佛重合,两个时空的经历在此合为体: “如月之升,第次魔物之潮会持续七个长夜,花蕾枯萎意味着生命的凋谢,狼在月下长啸、狂奔,仿佛预示着灾难降临,因此文明的第个厄难是狼之祸。” “这就是狼祸。”布兰答道:“你们看到的魔物,是黑狼。” 狼祸。 德鲁伊们变了脸色,阵议论纷纷,狼之祸是预言之中为世界带来动荡的灾难,可怎么会和信风之环的变化有关系? “信风之环的异变本来就和大魔潮有联系,狼祸只是个开端罢了,不过开端样致命,魔物潮很快就会越过这里,横扫整个信风之环。” “然后它们会蛰伏起来,直到大魔潮真正来临之际,重新降临,为世界带来毁灭。” 布兰说着这样得话,思绪好像回到了游戏中那个激荡人心的年代——大魔潮带来了动荡的开端,古老的帝国摇摇欲坠,文明之火有若风中残烛时隐时灭。 这就是第二章的核心,战与乱。 然而繁星样的英雄涌现在沃恩德,点燃星星点点的火焰烧遍大地,他仿佛看到面面旗帜在火光之中艰难向前——女武神芙雷娅,阿让加公爵,奔狼瓦尔德,怒火之王凯南,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的英雄个个出现了,他们带领着玩家与子民起在黑暗之中破荆而行。 然而长剑犁开了浸满鲜血的土地,火焰烧尽了苍白的荆棘,场场热血沸腾的战役,那仿佛是胸膛还未尽数泯灭丝温热,但余温尚存,文明就屹立不倒。 布兰感受着那过往的荣光,那正是发生在垂暮咆哮之年的狼祸。 而这是发生在剑之年开端的狼祸,匐行于阴影之中的生物很快就要从黑森林中扫而过,所过之处毁灭切秩序。 布兰当初没有经历过这场战争,但他知道有人经历过,而且他感同身受。 然后年轻的领主回过头,平静地开口道:“它们的方向?” 没人知道。 但片寂静之后,只灰鸦从天空落下,他落在广场中央化为个年轻的德鲁伊,那个年轻的德鲁伊看了所有人眼,面色严肃地说道: “魔物潮扫过了蔷花之墙,改变方向之后向着绿之塔而来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 德鲁伊们沉寂了。 这次每个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有什么办法吗?”大长老问道。 “保证绿之塔的火种不能熄灭,保证尽可能的火种存在,”布兰答道:“除此之外,我要进入信风之环中心次。” “这个时候?”灰鸦看了他眼。 “七个长夜,你们将要面对混沌之力最为黑暗的面,太阳不再升起,是为永夜。”布兰问道:“绿之塔坚持得到那个时候吗?” “这是唯的办法,点燃瓦尔哈拉的圣火。”他继续答道。 瓦尔哈拉。 德鲁伊们微微窒。 “能行吗?”大长老看着他,问道。 “我需要人帮忙。”布兰答道。 …… 第一百二十八幕 潮汐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九幕 林地前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九幕 林地前线 那是清晨。 但森林仍旧沉静在片黑暗寂渺之中,只是白雾漫过林地,带着刺骨的寒意,排排长枪的边沿折射着篝火冷光,森然令人心寒。 德鲁伊们结队搜索过森林在树叶上踩出沙沙的声音远远响起,打破这死寂。 阵地上有人咳嗽了声,空气中充溢着股而呛人的血腥味。布兰抵达时,前线的德鲁伊们已经组织了场反击,收回了蔷花之墙部分地区。 在森林之间片开阔的阵地上向远处望去,黑暗之中,灰黄色的草地上不远处满是黑狼的尸体。 这些尸体会在两天之内缩小,化为纯粹的魔力结晶。 至于德鲁伊们的尸体早已被自己人收拾,德鲁伊们的墓葬文化相当原始——也可说是回归自然——只需要稍作处理下就直接掩埋,回归本源。 夜的战斗惨烈得无法用语言描述,所幸黑狼潮已经绕过北边的蔓枝山谷,似乎打算先包围绿之塔地区,因而在中央留下了片空域,让德鲁伊们得以避开对方的进攻锋矢。 但德鲁伊们仍旧只夺回了小片林地,那些魔物从这片林地之前开阔退回黑暗中,似乎孕育着新轮的攻势。 然而抵达这里的不只有布兰,事实上此刻绿之塔内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来了,克鲁兹帝国,布加的巫师们,炎之圣殿甚至是些冒险这团体。 布兰本来以为大数人会在浪潮来临之际离开这地区,不过他明显失算了,看起来信风之环内发生的变化,以及神器的诱惑甚至可以压过狼潮的威胁。 不过也好,至少可以缓解他的压力,唯的麻烦是进入瓦尔哈拉之前恐怕会有番争斗,他最担心的反而不是克鲁兹帝国,而是布加的巫师们。 好在看样子布加的巫师们也对信风之环的变化不甚了解,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布兰看着远处黑暗中,心中明白接下来太阳不再会升起,七个漫长的夜晚,绿之塔将要面对几乎无穷无尽的魔物。 历史上这里曾经有三千玩家,而现在只有他个。他能不能个人将历史复轨,这还是个问题。 茜与安蒂缇娜坐在他身边,布兰则靠在棵白杨树下,边听安蒂缇娜汇报昨天夜绿之塔中其他势力的动向,边打开面板,同样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剑之年开端的这场狼祸虽然只局限在黑森林中,但作为琥珀之剑的第个世界范围内的大型剧情,难度还是超乎想象。 为此他必须做好万全的打算,首先第步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作为个骨灰玩家,布兰很清楚这点——没有任何环境因素比自身的力量可靠。 他首先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 然而个月以来冒险的经验并没有太增加,唯次获得较经验还要追溯到沉眠之月中旬那次与五头蛇蜥的战斗,此后经验就停留在57000左右,离雇佣兵升级还有小段距离。 何况人物等级的级提升对于实力的影响其实并不太大,因此布兰并未在这页过停留,他瞳孔中绿光变幻,然后光网微微停——旅法师系统。 布兰向下翻页,很快找到了资源栏,从沙夫伦德矿山行之后至今已有差不三个月,其间他只支付百财富解锁了白银燕尾旗,而在白银燕尾旗的加持之下时至今日事实上布兰已经拥有了笔不小的财富。 然后他向下看去,看到了自己所拥有的资源数目。 财富:2220声望:330布兰存了这么财富,纯粹是为了解锁那张需要2500财富的德拉尔的自由港,德拉尔的自由港每天可以产生20财富,横置还能获取宝石与声望,正是维持白金天使的最必要的张核心牌。 可现在他不得不打断这个计划,重新计议。 布兰打开封印卡册,然后他点出上面需要的卡牌。首先是三张血裔卡牌,吸血鬼男爵,血座吸血鬼与暗夜领主。 虽然布兰看好卡册中的白色卡牌,但事实上他的白色地牌非常匮乏,即使能召唤也不定能支持得起维持费用,但血裔不同,在命运卡牌中血裔有个特点,就是只需要宿主支付生命来提供维持费用。 这点对于咒术系职业来说极为要命,但对于他个战士来说就显得有那么点不痛不痒了。不要说他还有不屈天赋,生命的自然恢复速率是般人的三倍。 他分别支付了400,600与800财富解锁了那三张卡牌,然后扫描了下,使其进入自己的牌库之中。 吸血鬼男爵(夜影xi)10暗【生物—亡灵/吸血鬼,28级生物】 吸血。 当吸血鬼男爵在场上时,为所有下级吸血鬼添加1个战斗指示物。 吸血鬼男爵在场上时,支付2生命每天。 ‘黑暗中的优雅,是种致命的艺术。’ 血座吸血鬼(夜影vi)15暗【生物—亡灵/吸血鬼,30级精英】 吸血牺牲1非黑生物,为血座吸血鬼添加三个战斗指示物(至重置阶段)。 当血座吸血鬼在场上时,支付5生命每天。 ‘下等人经常忘记自己不是住客,不是仆人,而是财产。’ 暗夜领主(夜影iii)15暗【生物—亡灵/吸血鬼,35级精英】 吸血支付5暗,将小队黑色衍生物(血裔)放置进场。 当血座吸血鬼在场上时,支付10生命每天。 ‘血在向下滴落。’ 这三张卡牌可以说是个套卡,吸血鬼男爵虽然本身实力不过只有黑铁巅峰,可是却能为他以下阶层的吸血鬼提供加成。 而血座吸血鬼本身实力就不属于梅蒂莎,牺牲张非黑生物牌之后是能在短时间内暴涨到黄金巅峰实力,这几乎是现阶段他可以入手的最强的卡牌。 至于暗夜领主本身实力就有黄金中位,不断支付暗元素是能不断制造衍生体,再配合上吸血鬼男爵的能力,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布兰准备以这三张卡来作为自己除了圣剑——风精蜘蛛之外的另外个核心牌组,而且即使除了这个目的之外,即使血座吸血鬼也暗夜领主本身的加入,就能使他手上的黄金级存在达到七个。 这在埃鲁因已经算是股不小的势力了。 至于剩下的财富,他又花费了550开启了海浪宝石与灰风港税务官: 海浪宝石(万景奇物v)10任意【宝物—奇物/魔法】 海浪宝石在场上时,每天提供声望1。 横置,获得2财富。 牺牲此牌,选择任意张手牌,使其免费进场。 ‘无可阻挡的诱惑’ 灰风港税务官(城邦之盟xxi)5光【宝物—人类/官员,5级生物】 当灰风港税务官在场上时,每天提供声望1。 横置,只要你拥有座城市/建筑类地牌(结界),获得2财富。 ‘税务,城邦的根本’ 开启这两张牌的目的是为了弥补计划之外的损失,既然无法步达成白金天使的要求,就只有选择曲折些的道路,好在这两张牌都既增加声望又增加财富,倒也符合要求。 使用完财富之后,布兰又用声望开启了坟场复生法术。 坟场复生(墓地低语ii)20暗【法术—结界】 将任死亡(或在墓地场)的目标神器、生物牌在你的操控下放置进场,该生物额外具有黑色与【灵俑】这类别。 ‘死亡不是抗命的借口’ 坟场复生这张卡牌消耗325点声望解锁,可以直接将个死去的生物复活成黑牌进场,除了对死亡时间有要求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豁免,布兰相信这次魔潮之中会遇上中意的目标,因此他果断拿下了这张牌。 至此这位年轻人的领主将自己存了好几个月的财富与声望消耗空,不过这些并不是他的全部地牌,他又从腰包中拿出五张牌。 分别是两张黑色地牌——幽域之水与死亡森林,与张灰色地牌——安茹的群山。此外另外两张牌是火爪号手与秘文召唤师。 这五张牌都是他用三枚月水晶从那个流浪魔法师手上换来的,除了地牌之外,剩下的火爪号手与秘文召唤师都给了他个大大的惊喜。 火爪号手与火爪蜥蜴人属于个套牌,这张牌可以召唤出个黑铁中位水准的火爪号手——但这并非是它最出彩的地方,这张牌的意义在于,只要火爪号手在场上,那么就可以为场上的每张火爪矛手卡牌复制张完全相同的红色衍生物卡牌。 也就是说,只要火爪号手在场上,张火爪矛手卡牌进场等同于两张火爪矛手卡牌同时进场。 布兰现在手上虽然只有张火爪矛手卡牌,但他相信有天这张卡牌会发挥出不亚于圣剑术之于风精蜘蛛样的力量。 而至于秘文召唤师,这东西有着与暗夜领主几乎致的异能,不同在于,只要旅法师每支付10点法力,秘文召唤师就可以将个等级等同于旅法师所拥有地牌数量的灰色衍生物召唤进场。 这东西同样是初期贫弱,但后期潜力近乎于无限的卡牌。 布兰同样将这五张牌扫入牌库之中,现在他的牌库容积已大大提升,排除地牌之外都还拥有十五张各式卡牌。也就是说他已不能再把将所有牌库中的牌抓入手牌。 当卡牌数目提升之后,布兰发现自己面临个新问题,那就是他每天的可用卡牌变得随机起来,而如何抓牌,又成为了个新问题。 他先检视了下自己的手牌。 血座吸血鬼,风精蜘蛛,圣剑,火巨灵,并驾冲刺,能量流失与火爪号手。 但布兰并没有立刻召唤,因为他感到安蒂缇娜在旁推了推自己,布兰这才抬起头,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他立刻看到不远处林地边缘行人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那并不是德鲁伊。 而是群人类,群埃鲁因人。 …… 第一百二十九幕 林地前线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幕 埃鲁因使节团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幕 埃鲁因使节团 “他们来干什么?”布兰心想。 但那几个埃鲁因贵族已经在布兰不远处慢了下来,对方似乎也在观察他。布兰实际上认识这几个人,领头是个中年人,面容消瘦,有些跛——好像是叫做欧汀伯爵的,北方军团的个高级将领。 而后面六男两女都应当是出身王都的非实权贵族,布兰记不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只是对这几张脸有印象。 这几个人基本都是王党的人,最起码也是中间派,但里面有些分裂之前的传统王国派,这让布兰进步确认了对方是在埃鲁因内乱之前被派遣进入黑森林的。 不过他们怎么得知狮心剑的消息呢? 布兰并不知道在里登堡突围战中,狼爵士欧弗韦尔始终跟踪他们行,从头到尾悉知了白骑士艾伯顿的全部秘密,因此埃鲁因方面其实早在神器反应之前就已经遣人进入让德内尔地区了。 不过他在观察这几个人的时候,欧汀伯爵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这位来自埃鲁因北方凤凰军团的将军第眼就确认了这个年轻人贵族的身份,那种从容淡雅的仪态是装不出来的,何况他身边的安蒂缇娜看就是贵族千金,举动都带着那种特有的娴静,能与这样位千金小姐为伴,自然身份也毋庸置疑了。 欧汀伯爵还看了眼林地内那些正在休息的年轻人,心想那想必就是这位年轻贵族的扈从了,不过其中既有蜥蜴人、又有精灵,埃鲁因人,组成还真是够复杂的。 然后他回过头,目光重新落在布兰身上:“埃鲁因人?” 布兰点了点头,心想这几个家伙想必不会是专门过来与自己这个老乡相认的。 果不其然,欧汀还没开口,他身边个矮矮胖胖的贵族就已经抢先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埃鲁因贵族?” “难道阁下不是埃鲁因贵族?”布兰听出对方口气不善,眉头挑反问道。 那矮矮胖胖的家伙怔,布兰当然认得这家伙是出了名的保守派,名叫罗伯伦。现年已经七八十岁的罗伯伦保养得不错,因为克鲁兹人种远比人类的寿命要长,因此现在他看来不过是中年人的样子,虽然头漂亮的卷发已经染上了层白,但仍旧梳理得丝不苟。 这个身宽体胖的伯爵大人穿着银色的伯爵长袍,帽子上炫耀似的佩戴着代表伯爵身份的三枚金叶——般的伯爵以三枚银叶为饰,而这三枚金叶显然是种特殊的殊荣。 不过他显然被布兰的话刺得呆,没料到布兰会如此回答。 他梗了下之后,恼羞成怒地叫嚣起来:“我是不是埃鲁因贵族与你无关,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下午冒犯了克鲁兹帝国,为王国带来麻烦的那个家伙!” 布兰面色沉,心里已经料到这些家伙是来干嘛的——兴师问罪。 至于为什么兴师问罪,他只要想想昨天下午在半人马之蹄集市发生的事就能猜个**不离十了。 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埃鲁因啊埃鲁因,他看着这些王国的官员,时之间忍不住有点无言。 “如果你问我是不是下午教训了下某些自大的家伙,那正是我,”布兰冷冷地盯着对方,答道:“不过至于谁为王国带来了麻烦,那就不知道了。” 他看着这胖子,目光变得有些揶揄,眼神中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你承认就好!”罗伯伦却不在意布兰的眼神,只是答道:“克鲁兹人的使节已经通知我们,如果不在期限之内将你交给他们,否则他们威胁王国将会面临场战争——小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所以你们想把我交出去?”布兰看着这几个人,有点好笑地问:“你们觉得这有可能?” “这是命令。”这次说话的是个中年贵族女士,这位女士穿着王都市政人员的服饰,不过佩戴者学者的徽章。 兰托尼兰的王家学术士,布兰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命令?”布兰差点笑了出来:“谁的?” “以王国的名义。”那个女人说道:“我们是由陛下遣往此地的使节团,既代表着陛下,也代表着王国的威严,因此我命令你——年轻的贵族,立刻放下武器和我们走趟。” “否则?” “否则阁下的行为涉嫌将王国卷入场战争之中,我们有理由宣布你的行为违背埃鲁因贵族的共同守则。”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宣布将你逐出埃鲁因,从此你的行为就与王国再无关系。” 布兰听完这句话,即便是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还好他在游戏中已经见过这些家伙丑陋的嘴脸,不然肯定要被口气气死。 他回头看着欧汀伯爵,看着这位出身北方军团的高级将领,同时也是后来死硬的摄政王公主的支持者,问道:“作为位军人,伯爵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欧汀没有答话,他只是微微皱眉,首先是对先前罗伯伦抢了自己的话头感到不满,其次对方的不谨慎也为他所不喜。 虽然克鲁兹的使节以战争相胁,可作为军人他并不害怕战争,只是而今埃鲁因内忧外患,让他不得不与这些人起在同战线上。 欧汀伯爵的沉默让布兰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这位未来的改革派至少会支持自己。 但布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跳开埃鲁因那个腐朽的贵族圈子,另起炉灶,还真是正确。这个王国的贵族们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怒火压下,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个女学士,微微笑:“也就是说阁下要将我逐出埃鲁因咯?” “这要看你的选择。”最后个贵族答道。 布兰好悬没有直接拔剑将这些混蛋剑劈飞,他立刻克制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这些家伙怒极反笑地答道: “好吧,那么你们可以去告诉鲁兹人在下已经被诸位逐出王国了,说不定他们会接受这个说法。” 几个埃鲁因贵族呆。 他们本来是向威胁布兰就范,至于克鲁兹人会接受这种说法才怪了,那些家伙显然是要见到人才会算数的。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罗伯伦伯爵怒道。 他举起手来,准备让使团的卫队直接制服这个年轻人,使节团的护卫都是随行的王国骑士,是科尔科瓦王室的精锐,制服个小小的年轻贵族想必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事先观察过布兰的那些扈从,都是些年轻人,要不就是异族,这种杂牌部队就是再有战斗力也厉害不到那里去。 而另方面克鲁兹人虽然明言布兰冒犯过他们,可是出于保全面子的考虑,他们当然不会详细说出布兰那些光辉事迹,只是对下午发生在半人马之蹄集市的冲突含糊其辞而已。 因此这造成了埃鲁因使节团的错误判断,他们以为布兰有些实力,但也不过如此。此前先礼后兵不过是为了在狼祸来临之前尽量保全实力,可是布兰执意反抗,那么就怪不得他们动手了。 罗伯伦,欧汀与那个女学士都是般想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国因此而卷入场新的战争中。 可他话音刚落,却看到布兰对他笑了笑。 “看来各位是打算强迫在下就范咯?”他问道。 “自然。” “那么看起来克鲁兹人没对你们说实话。”布兰笑道:“如果你们真的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恐怕你们就会对现在的行为谨慎些了。” “少在这里虚张声势。”罗伯伦冷哼声。 “虚张声势?”布兰耸耸肩:“好吧,克鲁兹人肯定没告诉你们——首先我得罪了帝国花叶大公爵唯的继承人,让这位贵族千金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欧汀伯爵愣,他本来以为布兰就是和克鲁兹人发生了点冲突,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 这位伯爵大人立刻感到棘手起来,按照那位大公爵的脾气,搞不好真的会发动场战争也不定。 但欧汀没想到布兰还没有说完。 只听年轻的领主继续说道:“然后克鲁兹人肯定没告诉你们——我还得罪了帝国的边境骑士团,将他们整整个中队的人打得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个女贵族本来还想开口说什么,不过听到这里脸色就变了变——个人打趴了克鲁兹边境骑士团个中队?她看了看布兰,心想这家伙吹牛也太没边了。 “克鲁兹人也没告诉你们——我还得罪了帝国的骑士之花,十年前有新生代剑手之称的卡伦兹伯爵,我记得好像用个法术把他给打飞了,不知道他现在恢复过来没有,”布兰边说,边笑了笑:“希望脸上不要留下什么伤疤才是。” “我还得罪了帝国禁军骑士,将他们整整个中队缴了械。” “哦对了,还有他们的皇家炼金术士协会,差点干掉了他们个天才——十五岁的战争炼金术士。” 年轻人点点头:“另外说起来我似乎还得罪了个人——维罗妮卡,青之苍穹军团的军团长,你们应该认识这位女士。我和她对了十招,最后用花叶大公的女儿威胁她,逼她退走——。” 他回过头,脸好笑地看着罗伯伦行人:“如果克鲁兹人告诉了你们这些,你们还打算强行带走在下么?” 然后他停下来看着这几个人。 “另外,你们想让在下向克鲁兹人道歉,”他问道:“那么请问,各位觉得我应该为了上述那件事,向克鲁兹人中的哪个人道歉比较好呢?” …… 第一百三十幕 埃鲁因使节团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一幕 金鬃托奎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一幕 金鬃托奎宁 埃鲁因使节团被布兰席话说得僵在那里,罗伯伦伯爵肥短的手举在半空中动了动,但终究没有挥下来。 森林中淡淡的雾气之间时间弥散开诡异的寂静,远处有篝火的光芒或明或暗,传来噼啪木炭燃烧的声音。 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下变得如此清晰可闻。 布兰从这些人映着火光闪闪发光的眼睛里看出种不可置信的光彩,罗伯伦半举着手、女学士微微捂住嘴、欧汀伯爵的手从剑上垂下。 每个人都用种看疯子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的贵族。 所以布兰摊开手,神色柔和,话语轻得好似夜色下的微风:“所以,各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贵族们嘴唇蠕动了下。 ……“切,那些家伙连自己的人都管束不了,真没用。”法伊娜挽着裙子躲在块岩石后面,有些不满地盯着森林外的空地上,布兰与埃鲁因使节团的对峙:“这样下去,根本达不到原来的目的嘛。” 她说着,忍不住回头有点抱怨地看着艾尔曼子爵。 年轻的子爵也不着着恼,胸有成竹地微微笑:“别着急,好戏还在后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般,艾尔曼子爵话音还没落,森林外布兰忽然猛然向森林侧回过头,“谁?”他厉喝声,手上的大地之剑犹如道黑光出鞘,‘叮’声打飞了枝从林中飞出的弩矢。 那支弩矢第目标原本是欧汀伯爵,不过偏了些,直奔他身后的女学士而去。那位贵族女士完全没反应过来,若不是布兰出手,她此刻早已血溅五步。 不过布兰保得住个,却防不住,他才出手,旁的罗伯伦伯爵就中了箭。那胖子好在有点剑术的底子,虽然早已生疏,不过还是在千钧发之际避开要害,被箭射中肩膀。 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何时受过这样的伤,立刻发出杀猪样的哀嚎。 “谁!”欧汀伯爵反应只比布兰慢步,不过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偷袭他们让这位来自北方军团的将军即惊又怒,他立刻拔出剑面向遭到攻击的方向。 而旁的布兰已经看着地上的那支已经残缺不全的弩矢眉头皱,他经验何其丰富,已经在打掉弩矢的瞬间分析出很东西。 “至少这箭不是双重十字弓的杰作,从力道上来看,起码应当是炼金级以上装备的效果。 埃鲁因人没有装备魔法十字弓的习惯,因此布兰首先排除了是面前这些家伙安排的伏击,而且他刚才明确感觉到那箭是冲着欧汀伯爵而去的。 埃鲁因使节团在这里还有敌人? 他回过头,看到森林里出现了片黑影。 那些黑影行动迅速,仿佛在森林中甫现身就已经展开形成包围态势,人数至少不下数百,布兰眯起眼睛看到火光照出这些袭击者的外形,忍不住愣了下。 那是些虎背熊腰的人形生物,每个人都长着个狮子脑袋,灰金色的鬃毛像是络腮胡须样从那张狮子的面孔上垂下来,垂落到下面的镶嵌皮甲上。 它们的手掌同样是毛茸茸的爪子,不过比它们四脚行走的远亲要修长得,穿着皮靴,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托奎宁金鬃狮人!”欧汀伯爵已叫出了对方的来历。 数百金鬃狮人停,然后从里面走出两头比普通狮人高出近个头的身形魁梧的金鬃狮人,为首的那家伙脸上有条长长的伤疤,几乎将细细的眼睛分为二,而后面的似乎是它的副官,落后他步停下。 “各位早上好,在下罗瓦克,稍微打搅下。”第个金鬃狮人队在场的诸人微微笑时,脸上的肌肉动几乎牵动肉红色的伤疤扭曲起来. “托奎宁狮人,你们想干什么?”这位将军面色阴沉:“想挑起战争吗?” 可惜金鬃狮人罗瓦克竟毫不理会他,而是径自举起剑指向布兰:“小家伙,把你手上的剑交出来!” 它这个举动让在场的诸位埃鲁因权贵都是面色变——虽然罗瓦克是针对布兰,可它这个目空切的举动还是几乎让欧汀与躺在地上的罗伯伦伯爵气炸了肺。 他们可以找布兰的麻烦,那是因为他们是同为埃鲁因的贵族。 而他们可以忍受克鲁兹人对怄气指使,那是因为雄鹰帝国威名赫赫。 可这些蛮族是些什么东西? 在埃鲁因立国的时代,金鬃狮人不过是王国西北边境上支小小的部族,其后它们与埃鲁因人常年交战,吃过不少亏,最终驯服退回群山之中。 虽说近百年来,王国逐渐势微,边境上的金鬃狮人有些异动,但没想到对方已经狂妄到这个地步。 不但包围、攻击埃鲁因的使节团,而且还副有恃无恐的态度。 欧汀首先想到的就是是不是这些还未进化完全的野兽找到了什么依仗,不过他只能想到克鲁兹人,可这显然不大可能,比起托奎宁来,至少埃鲁因还是信奉炎之圣殿的国度。 在克鲁兹人眼中,这些家伙是真正的野兽,他们绝不可能在这些野兽背后支持它们与埃鲁因战。 那是违反炎之圣殿教义的。 可除此之外,这位伯爵大人想不出这些野兽这么狂妄自大的原因。当然他也并未轻举妄动,对方森林中有数百人手,而他们来找布兰不过只带上了二三十个护卫,动起手来谁会吃亏不言而喻。 他和罗伯伦交换了个颜色,虽然两者都认为定要给这些未开化的两脚猫个教训,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至少现在要稳住对方,先回到营地中再说。 他冷下脸,沉声质问道:“罗瓦克,你这么做不担心后果?还是你以为埃鲁因使节团只有我们这点儿人?” 罗瓦克眯起眼睛,好像这才注意到除了布兰之外其他人的存在。它冷笑着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用猫科动物特有的淡黄色棱形瞳孔打量着眼前这些人。 的确,若是在之前它的确不敢这么做。 不过它在来这里之前已经从克鲁兹人那里得知了个重要的消息,外面世界的埃鲁因而今已经陷入分裂,根本无力发起场战争。让它有些好笑的是,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埃鲁因贵族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它很期待待会对方会是怎么样副表情。 托奎宁窥视埃鲁因富庶的土地已久,而这十年来终于等到这样个机会,既然早晚要撕破脸,那么也不在乎是今天还是明天。 何况克鲁兹人还告诉它们大地之剑此刻落在这些埃鲁因人的手上,这个消息对它来说是重要。 大地之剑原本就是荒野之中的圣物,传说有谁持有这柄圣剑就可以统诸崇山与大地的子民,金鬃狮人原本以为这柄剑应当遗失在安瓦的崇山之中,为此与矮人维持争夺了上百年。 可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它们本来就是为了神器的传闻而来,如今神器没有影子,不过先得到找寻已九的圣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后果?”罗瓦克看到这几个埃鲁因贵族的脸色变幻不定,忍不住冷笑道:“早几十年各位这么说,我可能还会担忧下,但现在各位看来还不知道贵国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欧汀愣。 “什么意思?”已经有人问道。 “贵国现在分为二,国内领主们互相交战打得热火朝天,也就是诸位才有闲心在这里探险寻宝吧?”这头高大的金鬃狮人微微笑。 它的这句话就像是道闪电劈中了在场的诸位埃鲁因贵族,让他们脸色变得片惨白。 他们当然知道埃鲁因国内是怎样个情况,当初老国王让他们前往南境寻找狮心剑就是为了挽回王国的命运,可他们没想到自己还未尽全功,王国就已经陷入了分裂。 这是怎么了?难道这真是玛莎大人的旨意? 可就在所有人都心如乱麻的时候,布兰终于开口了: “抱歉,”他轻声答道:“你刚才对我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不能麻烦你再说遍?” 布兰握着大地之剑的手微微下沉,面沉似水。 他觉得此刻自己胸膛中怒火简直可以烧尽天地,本来布兰就被这些莫名其妙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同胞搞得非常不爽,正准备出手好好代未来的摄政王公主殿下教训下这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可他没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会头撞到他的枪口上来,当那高大的金鬃狮人用剑指着他,用副轻慢的口气让他将大地之剑交出来时,他就差点没忍住直接剑将这家伙劈成两片。 不要说对方之后干脆就直接无视了他,极尽所能地在那里嘲讽。 “我勒个去,你当你是在拉仇恨啊!”布兰深深吸了口气,他想要是这家伙是在练习拉仇恨的话,那么不得不恭喜下对方——它成功了。 “我说,”罗瓦克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在它看来个年轻人能厉害到那里去?它是托奎宁的勇士,早十年就拥有了黄金级的战斗力,否则也不会为委派到这里来寻找神器——因此面对布兰的威胁,它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答道:“让你把剑交——” 就在这个‘交’字才刚说了半的时候,布兰就已经带起条黑线射向它,然后这位年轻的领主扬起了手。 只剑。 第一百三十一幕 金鬃托奎宁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二幕 布兰多的回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二幕 布兰多的回答 “我说,”罗瓦克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在它看来个年轻人能厉害到那里去?它是托奎宁的勇士,早十年就拥有了黄金级的战斗力,否则也不会为委派到这里来寻找神器——因此面对布兰的威胁,它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答道:“让你把剑交——” 就在这个‘交’字才刚说了半的时候,布兰就已经带起条黑线射向它,然后这位年轻的领主扬起了手。 只剑。 没有军用剑术,没有白鸦剑术,甚至布兰没有运用任何花巧——黑沉沉的剑锋就像是道流星挥向罗瓦克,那金鬃狮人面色变,立刻就要举起剑来招架。 可惜等待它的是布兰的力量爆发与正面突破,布兰在片狂怒之中第次毫无保留地施展了这两个极为消耗体力的技能。 大师级的力量爆发3倍增幅在瞬间就将力量推至443能级的黄金巅峰,而幽灵骑士水晶的30%输出加成再次将这股力量增幅至要素领域。 所有人都看到那瞬间布兰手中的大地之剑就好像在空气中产生了折射样自动弯曲了,然后它‘当’声巨响撞在罗瓦克手中的阔剑上。 那是声令人感到牙酸的声音——那刻就仿佛时间被放慢拉伸,高大的金鬃狮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阔剑向后弯折到极限、龟裂、折断,然后片片碎裂,金属碎片像钢针样倒射回来打在它身上。 若是平时这些碎片根本不可能伤到它进入了黄金领域的身体,但此刻这枚枚钢针却好像是蕴含着同样的力量样扎入它身体中。 让它惨叫声。 可这惨叫才刚刚吐出个词,就戛然而止。 这头高大的狮人已经被庞大的力道给扫飞了出去——由于力量太大,它的上半身先向后弯折,然后整个儿被连着皮肉与脊柱起从下半身上扯离,再‘刷’声拖着残缺不全的双腿远远地飞了出去。 带着条血线射入森林中。 砰声闷响。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才从片震骇中回过神来,在罗瓦克身边最近的几头狮人下意识地拔剑想要冲上来,可惜,等待他们的是加凄惨的命运。 “大地,予我以刃剑!”布兰声怒吼。 只听哗啦声巨响。 以布兰挥出的长剑为中心,向前百米地面刹那之间扯裂了,枚枚尖锐的岩石突出地面射出。暴风骤雨般,支支长达两、三米、碗口粗细、刺向天空的石笋就凭空成形。 剑岩‘哗’声向四面八方散开,息之间就在覆盖数千尺直径的范围内形成道利剑森林。 超过二十头金鬃狮人在瞬间被刺穿成了刺猬。 ……啪嗒。 黑发的少年炼金术士罗诺手上的柄短剑落在地上,可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森林外这正在发生的幕,忽然不觉。 金发双马尾的贵族千金法伊娜是吓呆了,她白皙的脸蛋上还有几点血花,这是刚才那头金鬃狮人的半截尸体从她身边擦身飞过时留下的。 若是平时法伊娜定恶心得要死,可这个时候她甚至连发出点声音,连眨眨眼皮的勇气都失去了。 三人中只有艾尔曼子爵稍微镇定些,不过他看到那剑时也忍不住心中重重地跳了下,脑海中唯个念头就是庆幸还好自己没有亲自去找那家伙的麻烦。 他见过维罗妮卡公爵大人的剑术,可维罗妮卡的剑术虽然气势惊人,却还是缺乏这样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布兰出剑时,那种往无前的力量即使他们在这个距离上百米的远的地方也几乎可以感到那种扑面而来的腥风与血雨。 就仿佛那剑插入了他们每个人的心脏样,可以让人心脏骤停。 那是种面临力量的极致的压力。 “这……这……”罗诺几乎说不出话来:“咒剑双修……!” 艾尔曼面色也是数变。 ……不过要说面色变幻不定的,还是布兰身边的几个埃鲁因贵族。他们原本以为之前布兰和他们说那些话难免有些夸大其词的因素。 可现在这些人在那里有若石化,表情诡异,竟没人能发出半点声音。 躺在地上的身宽体胖的罗伯伦伯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天,竟是个字节也吐不出来。 欧汀伯爵原本就直保持着准备出剑的姿势,他开始就准备只要看对方语气不对就出手,可没想到看到布兰出剑之后,他竟感到仿佛手中的剑重逾千斤,怎么也也拔不出来了。 这家伙是埃鲁因贵族? 埃鲁因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疯狂的家伙? 布兰几乎保持了那个出剑的动作近两秒钟,然后才轻轻地吐了口气缓过气来,力量爆发与正面突破全力施展消耗太大,如果不是天赋不屈的原因,他估计就不只僵两秒那么简单了。 可即使如此,在他动不能动的时间内,竟是没有头金鬃狮人敢围过来。 剑秒掉了瓦罗克它们还可以接受,可那可怕的大地之刃是在是太可怕了,近百米地面瞬间被掀起,从下面枚枚升起无数石牙的那幕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 魔战士? 还是咒剑双修? 布兰放下大地之剑,那些升起的石牙也随之土崩瓦解,化为飞灰。然后他冷冷地看了眼那些准备围上来却又被生生吓阻的金鬃狮人。 上百金鬃狮人以他为中心围成道半月,可时间竟没人敢前进步。 “先君埃克在世时,想必不会想到有天他的后辈会被群野兽嘲笑。”布兰回过头,看着那些埃鲁因的诸位使节们说道:“埃鲁因失落的光辉旗帜,那些飘扬在过去战场之上闪着光的荣耀,你们认为你们拾得起来么?” 布兰的声音并不高,可以说是平平淡淡的语调。 可那些贵族们发现自己说不出句反驳的话来,无论是那个倒在地上的胖子也好,还是欧汀伯爵也好,抑或是那位女学者。 罗伯伦看了看托奎宁的金鬃狮人,再看看布兰,有些不甘,却又说不出个字来。 女学者低下头,没有答话。 只有欧汀默默地拔出剑。 而这个时候那个幸存的金鬃狮人副官终于反应了过来,布兰这剑虽然震住了在场的每个人,可也暴露了他的实力。 黄金领域——虽然二十岁出头的黄金力量的确惊人,可惜这并不能改变战场上的力量对比,两个黄金级的存在并不能改变局势,金鬃狮人副官明白自己背后至少有数百白银中下阶的战士,不要说它自己与另位队长同样也是黄金级的存在。 这些人类中也不过只有这个年轻人与欧汀伯爵是黄金武力,其他人不值提。 这位金鬃狮人副官如此想到,它必须在德鲁伊们赶来之前结束战斗:“干掉他们!为罗瓦克大人报仇!” 它咆哮了声。 这声咆哮惊醒了所有金鬃狮人,阵骚动之后,金鬃狮人再次围了上来。 不过这次它们要面对的不再只是布兰个人,森林中那些年轻人早在埃鲁因使团与布兰起冲突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像是卡格利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是早早地跑了过来。 而布兰出剑,他们就知道,要开战了。 片刀剑出鞘的声音。 欧汀伯爵走到布兰身后,将剑鞘丢,说道:“先解决掉这些麻烦再说,这边起了冲突,我们的人估计很快就会过来,只要坚持阵就好。” 布兰头也不回地答道:“坚持?” 欧汀伯爵愣。 但布兰已经看了看那些金鬃狮人,面无表情地喊道:“卡格利斯,库兰,罗帕尔,茜,”他手中长剑向前指。 “杀光它们!” “如你所愿,领主大人。”这是卡格利斯的回答。 “领主大人!”茜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个命令,她个拦在布兰身前,手中的雷之枪电花闪烁。 要素显化,又个黄金级!金鬃狮人副官感到自己的眼皮跳。 不过它马上发现茜并不是战场上最大的威胁——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保持了贯的沉默,它只是向前步个转身就用巨大的尾巴将那些从左翼冲上来的金鬃狮人扫飞了回去。 然后这头高大的蜥蜴人手中的双头剑个横扫,片火焰将排金鬃狮人同时化为焦炭。 只是个交手,金鬃狮人就少了个分队。 然后它抬起头,仿佛堵高墙矗立在战场上,被挡在它面前的金鬃狮人被这气势吓阻齐齐顿——不过罗帕尔可没这么废话,它伸出三根指头中的食指向前指。 数十头火爪蜥蜴人仿佛溃堤样从它身后涌而出。 而只有库兰个人长剑出鞘慢悠悠地走到布兰身边,问道:“好像我还没答应要在你手底下干事吧,小子?” “是吗?”布兰反问。 “至少没答应要接受你的命令。” “这不是我的命令。” “哦?”库兰愣。 布兰看了旁的欧汀伯爵眼,然后问道:“请问伯爵大人,先君在位的时代,可有人敢辱及埃鲁因的使团?” 他问。 欧汀微微愣,摇了摇头。 “所以,”布兰手中的大地之剑瞬间燃起熊熊火焰,不过他仍旧回头问道:“欧汀伯爵,用我们手中的剑,给埃鲁因个答复,如何?” 欧汀看着他,摇摇头苦笑了下:“没问题。” 布兰回头去看库兰。 库兰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中的剑鞘丢,片青色的微风环绕他身体而起。 远处的艾尔曼眼角跳,要素显化,黄金中位,又个,埃鲁因什么时候了如此高手——…… 第一百三十二幕 布兰多的回答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三幕 击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三幕 击退 茜、欧汀、罗帕尔与库兰像是四柄利刃捅入金鬃狮人的阵营之中,狮人的阵型顿时乱,不过也仅仅是瞬间的混乱而已。 数百白银实力围攻几个黄金武力,看起来似乎还有战的把握。 金鬃狮人副官竭力维持住自己的族人,希望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扭转战局。但它很快认识到自己的想法有点厢情愿。 因为即使同是进入了黄金领域,可战斗力还是有根本性的差别。 茜只是黄金初阶,但也是雷之神使,同时还吸收了金苹果的力量——本来就逐渐有了步入中阶的征兆,加上金苹果原本就是加强元素协调的产物——她控制的电弧几乎已经在身前构成道密集的雷幕。 红发少女手持柄电枪,仿佛传说之中驾驭着雷电的骑士,她只要甩长枪就是数道雷霆横扫入狮人群之中,闪电弧带着噼里啪啦的响声越而过上百尺的距离,被当中穿刺的人胸前立刻就是个炭化的大洞。 不过这还不算完,茜越战越勇,到后来似乎进入了神使状态。只见她火焰燃烧样的双眼中竟然涌出白色的闪电,威严有若雷神降临,甚至都不再用出枪,只要手指立刻就是道闪电将个狮人化为焦炭。 从远处森林中看去,只见外面电光乱舞,白茫茫片,全身是电光的茜在群狮人当中,有若神灵。那个公爵之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切,全然忘了他们是来这里干嘛的,只结结巴巴地问:“那是雷霆的领主,风精灵之王卡萨斯的女儿吗……” “好强的要素感应。”黑发的少年眼中映衬着片片雪白的闪电。 艾尔曼也变了脸色,虽然那个红发少女看起来不过黄金下位,但展示出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黄金中位。 至少比那个真正的黄金中位的中年剑士强得了。 不过真正让他倒吸口冷气的还不是茜,而是罗帕尔也布兰。 若说茜是雷神的话,罗帕而就是火神,这头高大的蜥蜴人领主手中的双头剑简直就是片舞动的火焰,甚至在战斗中连它身上也燃起熊熊火焰——不过罗帕尔丝毫不以为意,它本来就是来自于火元素世界的生物。 火爪蜥蜴看起来是实体的存在,但身体中半流淌的都是火元素。 而且元素生命的寿命悠长,其中能成为领主的无不是从无数战斗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罗帕尔这位来自于焦热平原上的领主在火元素位面的争斗之中早已积累起了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只要它出剑,那么必定有个狮人倒下。 那个狮人的黄金战力试图挡下这位战神,可让它没想到的是那头蜥蜴竟然不闪不避,只是让开心脏的位置硬生生吃了它剑。 这位金鬃狮人吃惊地抬起头,看着罗帕尔眼中火焰升腾——这正是火爪蜥蜴的种族特性,好战,以伤害来换取力量的飙升。 那剑就让罗帕尔的生命跌到半以下,可力量也成倍地提升至黄金上位。 那个狮人剑士估计到死也想不到对手的实力为何会瞬间提升两个阶层,那刻它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剑招架罗帕尔接踵而来的攻势。 可惜它抽了下剑,竟然没抽回来,然后火焰的剑刃降临,将它化为地焦炭。 罗帕尔言不发地拔出身上的长剑,带出片火苗,然后它随手将剑丢。看着自己的部下在战斗中受到伤害,然后力量层层提升,原本的三十头白银中下的火爪突击矛手。 此刻已经抵达了白银巅峰。 它们在战场上冲锋,就像是穿梭不息的火焰流星,狮人根本无法抵挡,左翼节节败退,时间竟然有了崩溃的势态。 可此刻另边的金鬃狮人副官并没注意到自己同伴的生死与左翼的压力,它只是满头大汗地应付着布兰的进攻。 在它看来那个年轻人简直是个怪物。 身上的气息明明是黄金下位,可战斗力简直比黄金巅峰的存在还要来得可怕。像是其他人出剑剑气最不过杀伤两米,而布兰举起剑就是条数十尺长的火龙。 年轻人高高举起剑,火龙攀附着他的银色的手甲而上,像是金色的旋风向上裹住大地之剑,然后他向下剑,数十尺长的火柱瞬间将面前三十四头狮人卷入其中,横扫压成飞灰。 即使少数逃过的,但随后轰隆声地面寸寸断裂,石牙穿刺而出,让那些幸存者立刻变成刺猬。 他只用了剑,就在狮人阵型中央开出个窟窿。 布兰向前步,这些来自托奎宁的狮人顿时崩溃,纷纷后退。那个金鬃狮人副官立刻尖叫着命令狮人弩手准备射击,它打算用远程攻击的方式干掉这个可怕的家伙。 随托奎宁使团而来的无不是大地祭坛的精英,即使是弩手也是配备着魔法弩,它们听到命令齐齐后退步张开弦,弓臂上都有黄色微光环绕,看就是附有大地之力类的法术。 “攻击!”金鬃狮人副官将手挥。 伴随着铮铮利响,数十道淡黄色的射线从森林中瞬间刺出,它们的目标都是布兰,只是可惜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片片忽然浮现的火红色盾牌化为灰烬。 金鬃狮人副官看到布兰身边火光闪烁,然后攻击全部失效,忍不住目瞪口呆。如果它有玩家的意识,那么定会破口大骂: “玛莎在上,这家伙装备究竟有好!” 的确,布兰虽然只得黄金下位的实力,但也经不住装备与技能的增幅——此刻他自己的实力放在过去琥珀之剑中也不过才三十级出头,甚至算不上是线——可装备之好,技能之繁,估计也只有同时期的rmb战士才能媲美。 大地之剑,赤红祝福,战士指环都是幻想,黄铜黑铁是不计其数,仅仅是防护与体质加成就超过了同时期的守护骑士,不要说攻击。 要说布兰现在的攻击,就是狂战士类的职业看了估计都要自惭形愧。 布兰生生扛下轮弩矢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金鬃狮人副官的位置。他抬起头看到那鬼鬼祟祟的家伙,剑逼退身边的狮人,然后反手取下背后的页岩长弓,满月张弓瞄准对方: “尘归之于尘,土归之于土,石化之矢!” 布兰的射术本来就继承于百级战士的经验,在里登堡时还是因为不熟悉武器的缘故,而现在有了雇佣兵的武器精通,在这个距离上是十拿九稳。 他松开弓弦,长箭犹如道流星直奔那狮人副官而去,那狮人副官反应也不慢,立刻举起剑想要打飞箭矢,可剑刃才刚刚触及长箭,整个人就化为了座石像。 “石化弓!”远处森林中的黑发少年差点叫出来,如果不是艾尔曼捂住他的嘴的话。除了这位子爵先生之外,这几个克鲁兹贵族后裔此刻都忍不住有点满头大汗,布兰手上隐藏的实力实在是太了,让他们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 不过罗诺并没有意识到页岩长弓只能制造枚石化之矢,他还以为那是传说中美杜莎的石化弓,那可是传说中的幻想级长弓。 再加上赤红祝福,大地之剑,那还真是要人命了。 而这个时候狮人们终于支持不住了,虽然它们仍旧人数占优,可库兰、罗帕尔与欧汀那个不是老于战阵的老兵,根本不让它们有机会发挥出人数上的优势。再加上两个指挥官都殒命,群龙无首,阵线逐渐动摇,并终于崩溃。 首先开始逃跑的是左翼,在大批白银巅峰的火爪蜥蜴人的冲击之下它们死伤惨重,看到副官死,立刻转身就跑,除了少数被罗帕尔追上送入地狱的,大部分都很快消失在茫茫黑森林中。 而左翼溃败,中央顿时倍感压力,也是随之开始后退,这退就引发了大规模的溃败,到了最后埃鲁因方纯粹成了赶鸭子了,甚至连那些年轻人加入了追击的行列。 不过布兰并没有让手下人追远,因为他看到那些逃远的狮人没走出远就被赶来的德鲁伊拦了个正着。 数百个白银实力在布兰面前还能凭借人数优势支撑时半会,但在数量的德鲁伊面前不过是个照面就成了俘虏。 于是除了少部分逃入森林中以外,其他全部被德鲁伊们捆成了粽子。 战斗的结果并不出乎布兰意料之外,不过却大大地让埃鲁因的使节团吃了惊。等到欧汀回到布兰行人的营地中,那些埃鲁因贵族们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罗伯伦直坐在那里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梅里亚帮他治疗了下伤口。而那个女学者与欧汀伯爵则过来向布兰道了个谢,他们有点尴尬,因为原本他们是打主意来对付这个年轻人的,可没想到最后因为狮人的原因竟然到了条战线上。 不过布兰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是并不知道怎么处理当前这个状况。 狮人的话让这些贵族现在心中还是片乱麻,如果王国已经发生了分裂,那么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此还有什么意义。何况另边克鲁兹人又在对他们进行紧逼,可要他们抓回布兰? 他们看了看这个年轻人,此前发生的切让他们感到那注定是个妄想。 甚至欧汀开始怀疑,那帮克鲁兹人是不是想要借刀杀人。 这个时候布兰却回过头,他听到从森林中回来的卡格利斯在喊他。这位敏泰爵士的次子虽然不过才刚刚接近白银的实力,但之前凭借过人的剑术与聪明的头脑让他在此前的战斗中解决了两个敌人。 与茜等人比起来这个战果似乎并不惊人,但在那些无所获的年轻人中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现在卡格利斯可以说是已经在那些年轻人中稳了脚跟,布兰也有心将他培养成作为他领导近卫骑士团的副手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三幕 击退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四幕 布兰多的幕僚团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四幕 布兰多的幕僚团 “什么事,卡格利斯?” “领主大人,有点问题。”卡格利斯看了看森林中,答道。 森林中,德鲁伊们正在审问那些俘虏的金鬃狮人——这些枯木议会的成员显然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也有人敢在前线捣乱——不要说布兰暂时还算得上是他们的同盟。 这让他们极为惊怒,因为这些托奎宁的两脚猫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而此时此刻时间几乎就等于生命。 不过狮人们也是大感冤枉,他们打听到埃鲁因使团只带了二三十个护卫就去找布兰的麻烦,二三十个白银阶的护卫即使加上几个黄金实力的存在还真没被他们放在眼里,罗瓦克与它的副官都以为即使把这些人锅端了也废不了什么时间。 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克鲁兹人没有告诉他们布兰本人的实力,结果导致它们反倒让对方给锅端了。 当然这倒不是法伊娜行人故意想要坑害这些家伙,其实这些贵族子嗣自己也大吃了惊。他们原本想布兰身边纵使有两个黄金力量也不可能是上数百白银阶狮人的对手。 要知道狮人脉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剑术,可它们种族天赋的野性战斗和力量祈祷也是门独特的战斗技艺,因此狮人的战斗力极强,般的人类白银同阶存在都不定是它们的对手。 可惜布兰手下没有般人。 火爪蜥蜴人来自元素位面,的战斗力比狮人只强不弱。茜是雷之神使,黄金同阶中几乎无敌的存在,不要说还吸收了黄金苹果的力量。 而其中看起来最平凡的库兰,本身就是黄金中位绝对力量高出所有人大截,而且还是十月战争的老兵,战阵经验已经丰富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至于布兰,各种各样的技能与装备早就将他武装成了个黄金阶段存在的怪物。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火力全开的状态下究竟战斗力可以强到个什么程度。 因此切的出乎预料之外的情况,造就了托奎宁狮人的悲剧。 但布兰并不在意这些家伙的下场,他擦了擦哈兰格亚黑沉沉的剑锋收剑还鞘,然后回过头问道:“问题?” 卡格利斯大大咧咧地在布兰身边坐下,伸了个懒腰,开口就让布兰惊:“领主大人,背后有人在算计我们。” “哦?”布兰愣了下。 “埃鲁因的使节团,托奎宁的两脚猫先后来找我们的麻烦,我想没这么巧合的事情。”年轻人小声答道:“如果说欧汀伯爵此行是受了克鲁兹人的压力,那么这么巧撞上来的托奎宁的那些两脚猫,很难保证背后有没有克鲁兹人的影子。” 布兰下恍然:“的确如此。”不过他皱了下眉,托奎宁是大地圣殿的势力,克鲁兹人怎么能和这些家伙搅在起? 如果克鲁兹人真的打算扶持托奎宁来打压埃鲁因,那么这对埃鲁因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可是炎之圣殿会同意么? 即使克鲁兹人把持着圣殿的话语权,可他们这么做本身就违背了教义,圣殿应当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即使付出代价,可仅仅是为了针对埃鲁因的话又显得有些得不偿失。 他疑惑地看着卡格利斯。 “领主大人是想问,克鲁兹人如何说动托奎宁的那些两脚猫来找我们的麻烦?”卡格利斯:“其实很简单,只要让那些两脚猫知道埃鲁因不再是个威胁就行了。” “你是说埃鲁因分裂的消息?” “是的,领主大人。我看埃鲁因的使节团尚且没办法联系外面,得知外界的信息,那么那些未进化完全的两脚猫又是怎么得知埃鲁因分裂的消息的?”卡格利斯答道:“还是说托奎宁的文明水平已经比埃鲁因还要高了?” “克鲁兹人。”布兰摇摇头答道,耗资巨大的长距离传讯术也只有克鲁兹人才有可能做到,要不就是布加的巫师。但布加的巫师作为白银之民向超然,似乎没有必要插手。 而且即使那些狡猾的白胡子老头想要给克鲁兹人找个绊脚石,也不会找到埃鲁因这种不入流的国家头上。 不过布兰忽然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看了卡格利斯眼。 他自己能得出结论是因为他清楚历史的走向,并且比这里任何人都要了解克鲁兹、托奎宁已经埃鲁因三者的关系,又懂得不为人知的隐秘的知识。 可这个来自敏泰地区的年轻人不过是凭借些零星的信息就分析出结论,这脑子也未免太好使了吧!要是般人在事情发生之后,反复考虑找到问题所在或许还可以说是心思缜密,可这家伙明明才刚刚打跑那些托奎宁狮人就已经发现了克鲁兹人在背后的蛛丝马迹。 甚至他想,这年轻人是不是在那些两脚猫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点了。 布兰忽然觉得自己将这家伙收编似乎是个明智之举,虽然敏泰爵士自己不过是个平庸向下领主,可他这个儿子却不是般人呢。 他看着对方,心想这样个家伙在历史上怎么会名声不显,在即将到来的战与乱的时代中,像这样得年轻人应当很快出头才是啊。 难道真是在前往弗拉达的路上挂掉了? 想到这里布兰就忍不住想拍拍卡格利斯的肩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说上句:“小子,我可是救了你命啊,好好想下该怎么报答本人啊。” 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中想想而已,否则估计神棍的头衔就真要坐定了,说不定那天炎之圣殿就要派人来把他绑到火刑柱上去什么的。 布兰正想说什么,却听卡格利斯有点疑惑地说道:“不过唯让在下有些疑惑的是这些两脚猫的动机,它们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抢领主大人你的剑?” “虽说大地之剑是存在于幻想传说之中的武器,可是那些倒霉蛋好歹也是代表着托奎宁的使节团吧,作为使节团忽然变身强盗土匪,这不是太掉价了吗?” 年轻人忍不住挠挠头:“还是说它们自古以来就有这个传统?搞不懂,搞不懂——” 欧汀伯爵与那个女学者在旁听到这个年轻人这么说都忍不住重重地咳嗽起来,脸古怪的神色:“传统?” 他们心想托奎宁的狮人要知道这年轻人开口就把托奎宁变成了个强盗之国,不知道会不会立刻兴兵杀上门来。 不过安蒂缇娜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位贵族千金等到战斗结束才走上来,接过布兰的话答道:“大地之剑是大地圣殿的圣物,价值不亚于狮心剑之于埃鲁因,或者说如果说克鲁兹人知道炎之权杖在大人你身上,样会过来抢夺的。” “原来如此,”卡格利斯恍然:“那么这就好解释了,看来背后的确是克鲁兹人在捣鬼。因为应当没有外人知道大地之剑在领主大人手上了,而即使知道的,也没有这个动机去传播消息——” 布兰点了点头,同时面色沉,他比卡格利斯还要早步想到这点。因为他很清楚大地之剑的背景,不过这些克鲁兹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硬的不行就背地里捅刀子。 这可不是维罗妮卡的风格啊。 “维罗妮卡想要对付我们的话,似乎不必要如此。”安蒂缇娜想了想。也道:“那位军团长大人实在不必玩花招,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或许她不愿意与德鲁伊撕破脸呢?” “德鲁伊又不是傻子。” “那就有意思了。”卡格利斯忽然笑,他回过头:“欧汀伯爵,的确是是克鲁兹人的使节来向你们施压的,对吧?” 欧汀作为北方军团的高级将领,又是王国的贵族,本来没有必要回答这年轻人的问题。不过布兰之前好歹和他并肩作战过,而且克鲁兹人明显把他们当枪使的行为也让他感到不满。 因此他点了点头:“来的人我认识,是克鲁兹帝国现任宰相的女儿。” “意思是的确是克鲁兹人干的,但维罗妮卡并不知情。”安蒂缇娜眼睛亮,也反应了不过来。 布兰点点头,可让他头痛的是即便这样他们也不能找青之苍穹军团的军团长对峙,因为那样的话维罗妮卡说不定会顾及帝国的威严而将假戏真唱。 她即使要教训私自行动的手下人,恐怕也样不会给他们这些埃鲁因人好果子吃。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看,克鲁兹人都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布兰说道,对抗狼祸的同时还要应付来自背后的算计,这让他感到很是不爽。 “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反击,”卡格利斯却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领主大人,克鲁兹人自己不出手,想必是想看我们的底牌。” 布兰愣。 “领主大人,”安蒂缇娜小声提醒道:“卡格利斯的意思是,他们应当就在附近。” 布兰马上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不动声色地周围的诸人打了个眼神,然后悄悄丢出了张风精蜘蛛卡牌。 布兰将卡牌丢到地上,让那些半透明的蜘蛛从灌木中出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后他小声说道:“继续说,说说看他们接下来会打算怎么做。” 卡格利斯愣,立刻明白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已经出手,年轻人露出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暗笑,答道:“是这样的,既然他们想要看我们的底线在那里,自然得次次提高自己出牌的牌面才行——” “不过至于强的借力嘛……” “炎之圣殿,”安蒂缇娜答道:“克鲁兹人把持着圣殿的话语权,既然他们能让埃鲁因使节团来向我们施压,那么不可能不把炎之圣殿也考虑上。” 听到炎之圣殿,旁的欧汀、女贵族脸色都变了变。 “可炎之圣殿也不是完全听从克鲁兹人的话,”那个女学者皱着眉头答道,她只是出于感激布兰之前出手救了她命如此说道:“神官们要出手,还是需要个理由的。” 理由。 布兰感到自己眼皮微微跳,他或许已经想到了对方的借口——天国武装。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只希望自己自己的猜测不要成真,不然那真是麻烦了。 …… 第一百三十四幕 布兰多的幕僚团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五幕 狼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五幕 狼行 法伊娜用双手捂住嘴看着森林外狮人溃败的幕,眼神怔怔的——她喉咙动了动想埋怨句外面那些家伙真是废物,几百个人连个小小的埃鲁因使节团也摆不平——可最终却没发出声音来。 布兰真是把她吓到了。 她这才知道下午那个乡巴佬原来是留手了,否则自己恐怕就等不到维罗妮卡军团长和其他人来了。 不过法伊娜又转而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她之前远远看了眼布兰那冷冰冰的眼神——连大气也不敢出口——她心中砰砰直响,忽然害怕起来。 “艾尔曼,艾尔曼……”法伊娜小声喊道:“他、他不会发现我们吧?” “放心好了。”艾尔曼子爵皱了皱眉,边安慰道:“他不可能那么快反应过来,何况就是有所猜测,也不可能发现我们。”他皱着眉头看着那边,埃鲁因出了这样个天才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何况比他还小上些。 他看着布兰,心中产生了种莫名的敌视。然后拍拍旁法伊娜的肩膀:“走吧,快离开。”艾尔曼心里也没底,那个年轻人表现出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等圣殿的人吗?”罗诺吸了口气,小声问。 “圣殿不会像是那些野兽样那么急匆匆地出手的,哈虽然贪婪,但却不笨。”艾尔曼摇了摇头,但他忽然看到法伊娜张开嘴,面色变赶忙把捂住这位大小姐的嘴。 “别出声!” “呜呜……”法伊娜瞪着眼睛:“他……他看过来了……” 艾尔曼子爵动作僵,他抬起头,看到布兰的目光随意地扫向这个方向。他顿时感到头皮阵发麻:“不可能,这是巧合!” “低头,罗诺,别被他发现了!”艾尔曼压低声音喊道。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正有只风精蜘蛛无声无息地从自己身后经过。 布兰回过头看到的正是位于三个克鲁兹贵族背后的那只风精蜘蛛,风精蜘蛛在那里停,他的目光也随之停下来。 “他……发现……了!”法伊娜在艾尔曼怀里挣扎着,吓得脸色苍白。 “别冲动,法伊娜!” 布兰偏了下头,半张脸映衬着篝火的光芒变成柔和的金色——他只是看了森林深处眼,然后他微微摇摇头,反手缓缓拔出大地之剑——黑色的剑锋边沿映着丝金色的光芒。 看到这幕,艾尔曼子爵终于意识到什么,他脸色变。 “快跑!” 而相交克鲁兹贵族子嗣们的惊慌失措,布兰只是言不发。 此刻他左手已经完全拔出剑,竖起剑刃,白鸦剑术卷起的白色旋风立刻在大地之剑上汇聚。 他又将大地之剑,哈兰格亚交到右手,然后握紧剑柄向前指,布兰眼中折射着冷冷的光芒——在这冷冰冰的睑光之中映出逃跑的三位克鲁兹的贵族子嗣。 布兰收回剑,然后反手剑挥出。 剑。 快如雷霆奔流。 白色的剑气从剑刃上脱体而出,带着声尖利的啸叫,磅礴的白色剑气瞬间从大地之剑的剑刃上张开,仿佛张开了道白色的羽翼——羽翼向前。 白色的气旋将空气从两侧排开,风压瞬间扫过半个森林,树木层层向前倒伏,让声仿佛巨兽苏醒的号叫远远地从夜空中传了出去。 那是夜色之下,风的长鸣。 那刻。 森林中远远近近汇聚起来的各方势力冒险者、使节团或者是雇佣兵、德鲁伊都下意识地抬起头——维罗妮卡正在与自己手下的军官们讨论接下来的计划,但听到这悠远的声音也不由得面色变,她马上从面前摊开的地图上抬起头来。 穿着银色长袍的巫师放下手中的水晶球,也抬起头来。 看着那个方向。 长啸震动了整个森林,在黑色的夜空为背景下,道巨大的、壮观得无法形容的白色的牙状气旋从北方的森林中扫而过。 仿佛是远古巨鲨的背鳍,划过半个森林。 然后渐渐消散,烟消云散——“白鸦剑术!这是那个小家伙,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维罗妮卡忽然面色变,回头冲自己手下的军官们严厉地质问道:“法伊娜、罗诺和艾尔曼呢?” 坐在旁的德尔菲恩面色也变了变,这位帝国宰相的女儿脸上下失去了血色。 “德尔菲恩!”维罗妮卡眼就看出了问题:“是不是他们过去了?” 长发的少女下意识地摇头,但她看到女军团长严厉的目光,摇头的动作竟是僵——然后又吃力地点了点头。 维罗妮卡面色沉,她走到德尔菲恩面前:“你知道什么?” 再点头。 ‘啪’,个响亮的耳光。 女军团长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捂着脸被打得向后倒在地上的长发少女,字顿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德尔菲恩捂着脸,嘴角的血顺着她的手掌直淌到白皙的皓腕上,血色的血珠子耀眼得仿佛是雪中的玛瑙。少女低着头,言不发。 “待会再和你说,”维罗妮卡冷冷地哼了声,她现在无比担心布兰会出手将艾尔曼、法伊娜和罗诺给杀了。 那就真是发不可收拾,克鲁兹说不定真要因此而与埃鲁因开战,而她虽然以战争威胁布兰,但也清楚此刻的帝国并不适合卷入场战争中。 尤其是与埃鲁因的战争——“整队,”维罗妮卡冷冰冰地看了在场的其他人眼:“跟我来。” ……布兰的确是有机会杀掉艾尔曼、法伊娜与那个黑发的战争炼金术士少年。 甚至在他出手的时候,旁的欧汀,还有那个贵族女学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当他们看到森林另头正在狼奔豕突的三个年轻人时,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们当然认识那是谁——欧汀那刻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布兰,可惜晚了点。但他看到那道恐怖的剑气从这位年轻的领主的剑刃上脱体而出时。 手脚片冰凉。 完了。 欧汀虽然是个经验丰富的将军,但此刻脑子里也只剩下个念头,他无法想象法伊娜、艾尔曼与罗诺被布兰剑劈死在这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战争那都是轻的。 埃鲁因肯定会承受克鲁兹的雷霆之怒。 而同时那三个年轻人心中也是般想法,法伊娜干脆吓得屁股坐在地了上,甚至忘了哭,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那道剑气直扑自己而来。 艾尔曼脑子里片空白,他马上丢下法伊娜,然后推了罗诺把试图让对方挡在自己后面。不过他回头就撞在了棵黑松上。 而黑发少年也被摔了个狗啃泥。 然后白色的剑气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身子扫而过。 ‘刷’声轻响,艾尔曼佩剑的束带、罗诺的的斗篷还有法伊娜的披肩同时分为二落在地上。 而三个贵族年轻人那刻都惊呆了,竟是吓得半天没有动弹下。 森林在他们旁边被布兰劈开开了道近十尺宽的路径,剑风所过之处,草木不存,粗实的树干直接被分为两半。 法伊娜动不动地跪坐在地上,她等了好会才松开捂在眼睛上的手,抬起头,看到那个冷着张脸的埃鲁因乡巴佬慢慢走了过来。 布兰举起剑,依次将剑锋轻轻滑过艾尔曼、罗诺以及她的脖子,他没有说话,但剑锋上冰冷的气息刺得每个人都微微缩。 “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布兰说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脑袋恐怕就不在你们的脖子上了。” 艾尔曼与那个黑发的少年炼金术士言不发,或者完全被吓住了。 而贵族千金这次是点也不敢反驳,只是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布兰看着他们,他当然没那么疯狂,要将埃鲁因卷入到与克鲁兹的战争中去。不过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丧心病狂,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埃鲁因现在内忧外患,可克鲁兹帝国也不见得就风调雨顺。 战与乱的时代还有好几年呢。 不过放任这些家伙在自己背后下刀子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对付这些纨绔子弟的最好方法,没有比吓他们下有效的了。 只有生命的威胁才能让这些家伙从心底感到惧怕。 但布兰这剑的真正目的却不只是如此,事实上他非但没有要杀掉这三个家伙,而是救了他们命。 他抬起头,看着之前那道剑风扫出的通道的尽头——在那里。 头几乎有马车大小的黑狼在那儿,这头巨兽恍若与它生前样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是动不动。 然后它摇晃了下,整个身体忽然齐齐从中间被分为两半,哗啦声变成堆蘸满鲜血的烂肉向两旁滑落。 恶臭的内脏衰落地,空气中顿时弥漫起股刺鼻的气息。 “角色击杀领主级黑狼。” “获得经验2300点。” 布兰立刻看到自己的视网膜上出现了两行绿色的文字,不过他完全没有惊讶的感觉。年轻的领主只手将长长的大地之剑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他回过头看着黑沉沉的山的另边。 夜空中响起了声悠远的狼嚎——然后是的狼嚎声从远远近近的森林中呼应着。 森林中开始出现了移动的红点。 布兰仔细看了那个方向会,仿佛是在确认什么,最后他回过头向远处自己手下的年轻人们高高举起手: “来了——” 准备战斗。 …… 第一百三十五幕 狼行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六幕 入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六幕 入战 黑色的森林像是波涛在夜幕之下绵延到视野的尽头,狼嚎在这森林中此起彼伏,远远近近呼应着。 声比声近了,空气中仿佛充满了那些呲牙咧嘴的野兽低沉咆哮的声音,黑色的生物在林地之间穿行。它们偶尔停下,抬起头敏锐地嗅出生命的气息,坚硬的鼻端在冰冷的空气中白雾缭绕。 黑暗中出现了点红光,然后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腥红光芒,光点密密麻麻连成片,仿佛没有尽头的海洋。 年轻人们倒吸了口冷气,那些没来得及离开的埃鲁因贵族们是变了脸色。 “准备战斗!”欧汀伯爵知道这个情况下他们根本走不了了,这位将军当机立断,立刻对自己手下的骑士们命令道。 而这个时候布兰手下的年轻人们早早地摆开了阵型。 “保持队形!”有人喊道。 布兰回过头去,看到各小组的组长正在维持队列,大部分年轻人虽然脸色或或少有些苍白,但组长们表现还不错,虽不说镇定自若,但至少沉着冷静。 “先用长矛!”库兰在年轻人侧喊道:“快,拿起长矛!” 空地中立刻出现了个长矛方阵。 “放平长矛!放平!” “阵型分散些!”各小组组长的吼声此起彼伏。 长矛缓缓放平了——锐利的锋刃折射着篝火金色的光芒,微微闪,仿佛尖端向前延伸了。狼群停,随即变得驻足不前,红色光点的海洋骤然平息下来。 “它们想要试探。”库兰提着自己的佩剑检查了年轻人们组成的阵形遍,然后走回来说道。 布兰点点头,然后他扬手了丢出道红光射向库兰:“接着!”老剑士惊,下意识地接住那红光,他摊开手掌——个表面画着封印秘文的试管内里灌满血红色散发着荧光的药剂静静地躺在那里。 “喝了它。” “这是?” “龙力药剂。”布兰答道。 库兰拇指与食指拈起那瓶龙力药剂,晃了晃,看着他:“我用过这玩意了,这东西只有第次才有效果罢?” “你服用的那个用龙血苔炼制的破烂玩意儿也配叫做龙力药剂?叫牛力药剂还差不,喝吧,让你见识下真正的龙力药剂的力量。”布兰不屑地答道,他丢给库兰的这瓶可是用真正的龙血炼制的高级品,材料就是在绿之塔买到的亚龙血,虽然及不上真正的龙血,但比五头蛇蜥的血还要高个档次。 布兰用亚龙血共炼制了百份高级龙力药剂,除了发给那些年轻人的以外,他手下的各个战力人手份也是绰绰有余的——只可惜卡牌不受外物,不能使用任何卡牌之外的物品与药剂。 而五头蛇蜥的血炼制的药剂,这部分布兰打算用在今后的白狮军团上,另部分则打算用在穴居人重甲突击兵身上,也是用来收买安抚塔吉卜,让这家伙死心塌地些。 库兰看了看手上那龙血药剂,将信将疑地服下,不过他面色随即变,瞪大眼睛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布兰。 “这……这是……” 布兰微微笑,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着前线。 自己手下的年轻人们握紧了长矛,紧张地列成防御阵型,埃鲁因使节团的骑士齐刷刷向前进入了他们左边的阵地,而火爪蜥蜴在罗帕的指挥之下进入了右翼——“左翼准备完毕!”前线上,骑士队长向欧汀伯爵汇报道。 罗帕尔放下双头剑,也进入阵地。 “领主大人!”卡格利斯与第小组的组长杰诺斯齐回过头。 布兰看着他们两个,杰诺斯是个浅灰金色短发的少年,他是第小组的组长,个鞣皮匠的儿子,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些像模像样的军人的味道。 布兰指了下自己的胸口,对他们点点头。 杰诺斯立刻明白过来,他深吸了口气转过身,不过立刻听到边有人用调侃的语气对他说道:“哟,皮匠的儿子也要与我们起并肩作战吗?” 杰诺斯回过头,看到那是个灰发的年轻人,对方穿着简单的皮甲,单手放在腰际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是第四小组的组长,个叫做罗兰的庄园子弟。 若是平时,杰诺斯定会反唇相讥,不过现在他没这个心情,他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魔物,感受着大地的震动,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佩剑。 罗兰讨了个没趣,不过他也不生气,而是同样看了看那潮水样的黑狼,轻轻吐了口气。 出来是为了找刺激,但现在这个情况,似乎的确是够刺激了。 他举起手:“龙力药剂!” “服用龙力药剂!” 组长们几乎是在同时间下达了命令。 高级龙力药剂是早就发下去的,不过因为在战斗之前服用效果好,所以布兰才让这些年轻人等到这个时候再服用。 于是年轻人们得到命令之后立刻拿出自己怀里的龙力药剂,齐齐仰头喝光。 他们在库兰、布兰以及奥塔莱丝的帮忙调教之下个月以来不过才刚刚到达黑铁的门槛,高级龙力药剂对这些年轻人的作用之剧烈可以想象——年轻人们几乎感到自己刚才喝下了团滚烫的火焰,脸色立刻变得通红起来。 “嘶,好烫……” “好热!” “这、这感觉好奇怪,好像身体烧起来了样……” 他们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不过大数鼓噪起来的年轻人立刻都被各小组组长给剑鞘抽了回去:“注意你们的敌人,蠢货!” “集中精神,不要分散注意力!”组长们的吼声又次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而他们身后,布兰也点点头,然后他随手又向另边的欧汀伯爵丢出瓶:“接着,伯爵大人!” “给我的?”欧汀在另边,本来正在警惕着前线黑狼们的举动,布兰的这个举动让他吃了惊。 从理论上来说,他们还算是敌对的关系。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布兰。 布兰头也不回,只是放下肩头上的大地之剑,向他这边高高举起。 “伯爵大人——” 欧汀伯爵愣。 “可还记得,先古的战场之上,六位公爵号角长鸣,燕尾旗高高飘扬——”布兰高声问道。 年轻领主的声音在夜空中远远地传了出去。 “可还记得,长剑所向,光辉的骑士高歌迎敌,敌人望风披靡——” 布兰回过头,对他笑:“以埃鲁因之名,以仁慈的狮子为名——” 这位伯爵大人呆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他拔出剑,但还没来及说话,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以剑——铭誓!” 那是片呼应的喊声——欧汀吃惊地回过头,看到自己带来的骑士们纷纷拔出长剑,面向森林中无穷无尽的黑狼群。 布兰挥剑向前指:“因此,先君埃克的后人,埃鲁因。” 布兰放平长剑:“杀光敌人!” 长矛齐刷刷放平,刃尖连成条雪银色的平行线。 森林中,声号叫远远传来。 黑狼们终于开始动了——魔物的潮水如同层滚动的黑色地毯,猩红色的眸子前进,既然又落后,地面终于震动起来,它们跃出森林,映入它们眼帘之中的是条由人类的骑士构成的长墙。 十几头头狼跃而上附近比较高的地方,它们抬起头,发出长长的狼嚎,这嚎叫起先高昂,随即又变得低沉。 而无数黑狼伴随着它们的号叫从它们两侧涌而上,像是无数道洪流涌向人类。 然后黑色的魔物与穿着白色铠甲的人类撞在了起。 长矛刺穿头黑狼,两头黑狼,数头黑狼穿刺在起,乌黑的血液顺着长矛的矛杆滑下,巨大的冲击力让矛杆发出吱吱嘎嘎不堪重负的声音,年轻人与骑士们连连后退。 然后咔嚓嚓片声响,长矛纷纷折断。 “剑!” 年轻人们立刻换上长剑。 前线时陷入混战之中,布兰也放下剑,他视网膜上绿色的光网正编织出片片数字如同瀑布样向下流淌。 那是经验。 虽然都只有1,2点,不过才区区片刻之间,经验总数就上升了两百之。 布兰吸了口气,然后他拿出瓶龙血药剂服下。滑腻的龙血也入口,他立刻感到身体仿佛燃烧起来样——并不灼痛,但却有种燥热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才刚刚产生,视网膜上的绿色光网立刻变,编织出几行小字: 力量+25,灵巧+10,体质+20。 潜力10%。 高级龙力药剂对他的增幅在20%左右,不过这是因为他的等级较高的原因。如果是他手下那些小伙子们服用,增幅起码在百分之几百以上。 而库兰则少些,不过就黄金中阶的基础属性来说,那怕是百分之几的增幅,都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而至于潜力其实就是没有直接产生作用的药力,这些药力存留在身体中会缓慢地改造身体,不过大部分会随着循环系统排出体外。但如果是服用了药剂就立刻在战斗中剧烈地消耗掉这些残余药力的话,得到的好处就会很。 因此布兰摆动了下手腕,他看着前面望无际的黑狼,心想的确是该到了好好刷下经验的时候了。 哦,不对。 是到了该好好活动下筋骨的时候了。 布兰目视前方,打了个响指:“圣剑术,开路——” 对巨大的、几乎横跨战场的青色的透明之翼在他身后张开………… 第一百三十六幕 入战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七幕 森林同盟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七幕 森林同盟 “那、那是龙力药剂……怎么会那么!”远远在后面的黑发少年看到布兰手下那些年轻人们灌下龙力药剂的幕忍不住惊得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罗诺,怎么了?”花叶领的千金小姐,似乎这才从之前的惊吓之中反应过来,她不自觉地小声问道——好像声音稍微大些就会将那个凶神恶煞的埃鲁因乡巴佬引过来似的。 “他、他把龙力药剂当白开水吗……”罗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若是用在天赋高些的骑士身上该好。” 他这么说,实在是有些替古人担忧的嫌疑。 “龙力药剂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艾尔曼有些冷淡地扫了自己这个同伴眼,之前在他以为布兰要杀他们的时候他推了对方把,虽然可以说是本能反应,不过这位子爵很清楚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他想与其解释,不如当机立断,对方虽然是个天才,不过天才只是代表未来的潜力,在这片黑森林中他有的是机会让对方没有未来。 而罗诺听到他的话,也回过头看了这位自己的‘同伴’眼。与艾尔曼的冷淡不同,这位黑发少年将对于对方表现的轻蔑写在自己脸上,之前艾尔曼的行为让他既愤怒又不屑: “你懂什么,那是真正纯正的龙力药剂,你服用过的那东西与那些年轻人服用的不过是垃圾货色而已。” “如果我没看错,那个纯度,说不定是真正的龙血制品。” 黑发少年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让艾尔曼暗地里吸了口气,不过他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地看了那边的布兰眼。 “好了,差不该回去了,再不走来不及了。”这位子爵大人又说道,他不太好开口言明这次出来就是次失误——可这是这位花叶领的小公主的提议,即使出了问题他也得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与罗诺不同,天才他见得了,可是曼德希尔公爵的继承人却只得个。 他甘冒风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讨好这位小公主。 可之前布兰那剑几乎破坏了他完美的形象,当时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既然要死了,那么什么炼金术天才,什么花叶领的千金小姐都毫无意义。 在生死的关头,还是自己的生命最为现实。 可他没想到那个该死的埃鲁因人竟然只是给他们个警告。艾尔曼冷着脸深深吸了口气,还好那位千金小姐被吓呆了完全没发觉什么,而罗诺虽然和他结了仇,但也不是那种喜欢乱嚼舌的人。 不过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上还是让艾尔曼子爵不安,他用种看尸体的目光看了罗诺眼。 “看那边!”而这个时候法伊娜忽然喊道。 所有人都感到夜空之下微微亮。 对巨大的、几乎横跨战场的青色的透明之翼张开了。 但那并不是光做的双翼,而是个个微形的魔法阵,风精蜘蛛头头出现在半空,悬挂着柄柄金光闪闪的圣剑。 光翼瞬间变成了金色。 所有人都倒吸口冷气,虽然他们中有人已不是第次看到这幕场景,可在夜色下天空中无数闪闪发光、倒悬的金色圣剑与在白昼时展示的壮观相比,了种幻想的气息。 欧汀伯爵抬起头,几乎石化,他身后那些埃鲁因贵族们是惊呆了——这是什么? 法术吗? 他们的目光从天空上巨大的光幕上落下,落到布兰身上,这是那个年轻人的法术?可那个年轻的贵族不应当是个黄金领域的剑士吗? 这可不是什么魔剑士的技能。 还是说,咒法双修? 布兰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他只是抿着唇,手中的大地之剑向前指。 “低头!” “低头!领主大人开始攻击了!”各小组组长心领神会,立刻高喊起来。 而侧的骑士们微微愣,他们下意识地回过头,却看到天空中点刺眼的光芒亮起——白茫茫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是眼睛眯。 然后道光柱贯彻天地。 光柱笔直地刺下,仿佛柄利剑贯穿了头黑狼的躯体,单头黑狼就有黑铁巅峰的实力,但在圣剑术的打击之下黑铁巅峰的肌体防御力也不过脆弱得像是张纸。 光柱起先烧穿了黑狼的毛皮,然后将它的内脏化为飞灰,那头黑狼还保持着前扑的支持,但扑哧声在半空中变成堆败絮炸开,化为灰烬纷纷扬扬落下。 随后的光柱扫射而下,它们中有些几乎是擦着那些骑士们的头顶扫过去,那可怕的威力吓得每个人都是缩脑袋。 但被光柱锁定的黑狼运气可就没那么好了,几乎每道光柱闪现,就要带走两三头黑狼的生命。 布兰指挥着龙骑兵系统数十道光束在阵地前横扫了两三遍,就仿佛是只金色的手掌从潮水样的黑狼中犁过两三遍样,让这些魔物的数量瞬间减少了半还要,黑狼的第波攻势顿时土崩瓦解。 布兰自己杀死的黑狼每头能拿到7、8点经验,而这轮攻击就让他拿了接近300点经验。 黑狼的攻势弱,年轻人们与骑士顿时感到压力松,他们立刻听到后面布兰喊道:“向前进攻!” 欧汀吃了惊,他的意思原本是且战且退,好与埃鲁因使节团的主力汇合,或者至少退到后面那些德鲁伊的防线之中去。 “领主大人!”他喊道。 “布兰,冷杉男爵。”布兰答道。 “男爵先生,”欧汀喊道:“我们得后退,前面太不安全了。” 布兰笑下,他用剑指向前方:“埃鲁因绝不后退。” 欧汀呆,他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虽然他们手下都有大批白银实力的部署,可是面对无穷无尽的狼之潮,这点人手不过是大海之中的颗石子而已。 “男爵大人,”这个时候罗伯伦也从后面跑了上来,虽然他开始看不起布兰,不过后者至少帮他们教训了顿那些目中无人的托奎宁野兽,这让他心中稍微对布兰有了点好感。 但布兰的决定太过骇人听闻了,现在他们这边就二三十个人,如果布兰要坚持向前的话,他们也只能跟着布兰走。 罗伯伦看着森林中海潮样涌出的黑狼群和它们即将成形的包围圈,感受着大地在脚下战栗,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 这个身宽体胖的家伙硬顶着头皮麻烦的感觉大声劝道:“男爵大人,你冷静些,再往前我们都会被撕成碎片的!” 但布兰摇了摇头。 “罗伯伦伯爵,你错了,我们不会的。”他向右侧指:“你看,我们的援军来了。” 罗伯伦愣,赶忙向那个方向望过去。只见那个方向小群远远绕过他们的阵地想要从侧包抄这个营地的黑狼此刻却好像遭到了迎头痛击,正在仓皇逃窜。 森林中道闪光。 那是银色的长矛折射着火把的光芒,大地震,片半身雪白色的半人马已从森林中杀出。它们身穿银色的甲胄,背负长枪,手持人类见都没见过的大弓在追逐着那些黑狼进行射杀。 每箭。 就有头黑狼翻滚着倒在地上断了气。 不少白色的半人马背上还骑着个披着草木斗篷德鲁伊,那些德鲁伊举起曲木杖,巨大的藤蔓顺着他们两侧奔驰前进,那些绿色的‘触须’从泥土翻卷而起,将那些黑狼的尸体高高卷起,然后丢向逃窜的黑狼群中,不少黑狼被砸得翻滚在地。 它们狼狈地爬起来,然后被半人马追上枪结果。 那些半人马起码有好几百之,他们贴着森林边缘发动冲刺时就好像队重骑兵进场,带着沉重的轰鸣切入黑狼的侧翼,瞬间就改变了战场的形势。 半人马继续向前,它们切入黑狼与布兰所在的阵地之间,遮挡住了布兰行人受攻击的正面,然后这些半人马中头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半人马脱众而出。 这头半人马穿着与所有人都不同的甲胄,它肩甲上有对弯曲向后的羊角,精致的胸甲贴合肌肤用金属勾勒出块状的肌肉。它手持长枪,来到布兰跟前喊道: “人类,我是华德!德鲁伊长老的提议我们已经知晓,我们会掩护你突破狼祸的第波冲击!” 众埃鲁因贵族吃了惊,他们立刻回过头看着布兰,不明白这位自己国内的贵族和这些德鲁伊们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你们同意了?”布兰问道:“那么树精灵呢?” “我在这里,年轻人。” 半人马华德背上光线阵扭曲,显露出个满头绿发,披着树叶头饰与斗篷,**着上身裸露胸膛的高大精灵。 他背后背着张长弓,这弓几乎比半人马用的还要大上许,让人甚至怀疑这精灵怎么才能开弓。 不过那个精灵甫现身,布兰身后的安蒂缇娜就吃了惊:“是你。” 这个精灵正是下午她和茜见过的那个。 对方微微笑,点了点头:“若是别的人类,说不定我会拒绝德鲁伊长老们的提议,不过我对你有好感,年轻人,或许你的话我可以尝试相信下。” 布兰也是愣,心想这家伙怎么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不过他看安蒂缇娜的反应,大约猜到了什么,于是点点头: “没时间寒暄,那么我先说下计划。” …… 第一百三十七幕 森林同盟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八幕 突入重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八幕 突入重围 狼祸环绕整个信风之环地区产生,如今进入绿之塔外围的不过是狼潮的先锋。 如果情况没有发生改变,布兰记得在第波攻击中至少应当有十二支狼群,至于在蔷花之墙正面的是灰爪与血牙,还是白鬃、霜背他已经记不清楚,不过至少是两支中等规模的狼群这点不会错。 这是整个狼祸第波攻击中最薄弱的环,可同样不容小觑。 在雄狼带领下的狼群可以达到几千上万的规模,而黑狼的成熟个体拥有接近黑铁巅峰的实力,枯木议会的大部分德鲁伊甚至还不及这个水准。 不要说从数量上来说,人类和这些魔物是没得比。 德鲁伊唯的优势是火种的守护范围之内魔物会受到巨大的削弱,像是布兰记得在游戏之中黑狼在进攻绿之塔时,那个稳固而巨大的火种几乎压制了它们15个等级。 但蔷花之墙只有个不稳定的小型火种,效果比绿之塔那个弱得,何况布兰要做的还不仅仅是防御,还必须突破狼群的封锁线进入信风之环内部。 困难可想而知。 而相较之下布兰的计划却并不复杂。 因为黑狼的第波攻击与第二波攻击之间有个时间间隔,这个间隔差不是十个小时。因此只要在第二天入夜之前突破第波攻击的封锁,就能在第二波攻击到达之前进入信风之环地区。 唯的难点在于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突破这道封锁线。 而这就是布兰需要德鲁伊们帮助自己的地方——在半人马长老华德率领他的属下抵达布兰所在的南方的阵地的同时,德鲁伊们已经在蔷花之墙正面发动了次总攻。 就像是黑夜之中号角的长音在森林中悠扬响起,无数鸟雀从黑暗中振翅高飞,引得所无数人都向那个方向望过去。 那仿佛是茫茫夜幕下头沉睡的巨龙昂起头颅,发出代表着苏醒的长鸣,声音清越而悠扬,震动整个山林。 在那个方向——号角的召唤下,超过千名德鲁伊与树精灵从森林中涌而出,这些披着草木斗篷的森林中的盟友好像构成了条绿色的防线,瞬间阻断了黑狼群在那个方向上如潮水奔涌的左翼。 然后上百棵枯木守卫在德鲁伊的召唤下从黑森林中苏醒过来,这些起来有好几层楼高的苍天古木抬起步子脚就踏入狼群之中,它们低下身体巨大的巴掌个横扫就能将那些小牛犊大小的黑狼扇飞出去。 百头枯木守卫甫进场就让黑狼潮水般的攻势为之滞,普通的黑狼黑铁巅峰的力量在大自然的愤怒面前也是不堪击。 召唤枯木守卫本身就是个四环法术,召唤出的低级枯木守卫虽然是临时存在,但也有白银中位的实力,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古树人,然而对付这些黑狼却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能召唤枯木守卫的至少也是德鲁伊议会之中的精英,这些德鲁伊精英们在这里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到绿之塔,由此可见枯木议会为了支持布兰的计划,下了相当大的决心。 不过枯木守卫还只是作为肉盾存在,而那些树精灵射手就是夺命的杀手了;树精灵是天生的射手——几乎大数传说故事中都对此有所提及——不过传闻与亲眼所见又有番差别。 在人类世界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优秀射手每分钟能射出十到十二支箭已经是极限,即使用魔法辅助也难以达到十五支。但在树精灵的社会中那怕是最平庸的士兵每分钟至少也能射出二十五支箭,而且他们使用的是为强韧的长弓。 上百个树精灵就能制造场可怕的箭矢的风暴,而且在森林中为了对付魔物,精灵们使用铁木的猎箭头或锥形箭,这种箭对于黑狼这种防御低下的魔物来说简直就是场灾难。 树精灵不过齐射了两轮,黑狼的左翼就留下大片尸体开始溃散。 但左翼遭到痛击立刻引起了狼群之中的头狼们的注意,这些领主狼边用呜咽的低吼控制属于自己的族群,边高声号叫通知远处的狼群之主。 雄狼。 时间战场上狼嚎此起彼伏呼应着,长长的呜咽之下,隐藏在狼群最深处的霸主终于抬起硕大的头颅——德鲁伊们的突然袭击打乱了狼潮的攻势——而狼群之中的王者也终于意识到这点,它抬起头。 仰天长号。 声不同于所有狼嚎的清越号叫响彻整个战场上空,从天空看下去,气势磅礴的狼群立刻在上百头狼之领主的带领下开始转向。 它们本来正面切入蔷花之墙地区,但此刻却像是个巨大的螺旋,开始缓缓旋转。 战场的形势改变了。 但在德鲁伊们吸引雄狼的注意的同时,布兰也没有闲着。他立刻指挥着半人马、树精灵与自己手下的小伙子们从狼群侧杀出条血路。 他身后跟着埃鲁因的众使节,因为欧汀伯爵眼见劝说这位所谓的‘冷杉领主’无效,不得不尾随上来。 没办法。 他们行人不过才二三十个护卫而已,要自己退回蔷花之墙防线之内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看起来半人马和树精灵也不见得愿意护送他们回去。 他们发现自己这个所谓的埃鲁因使节的头衔在这些活见鬼的野蛮人面前连点威慑力都欠奉,不过让他们稍微平衡了点的是——至少克鲁兹人样没讨到好。 但树精灵与半人马都对布兰礼遇有加,事实上这还是委婉的说法,因为实际的情况是——半人马长老华德与那个名叫奎尼尔的树精灵首领不过是经过短暂的讨论,然后就并将指挥权并交到了布兰手中。 罗伯伦伯爵本来还嚷嚷着要去队伍最前面找布兰遣人将他们送回去,不过这胖子才走到半就被头黑狼给吓得连滚带爬地缩回了队伍中间,从此对这个提议只字不提。 而在队伍前方——布兰遇到的麻烦点也不比这些贵族们所感觉到的小。 半人马长老华德率领数百半人马在浪潮之中生生杀出条通道,开始压力并不算大,按照布兰的说法——普通的黑狼在半人马长者守卫面前就是盘菜。 可是随着他们逐渐靠近蔷花之墙东面的棘哨岭,情况却逐渐发生了变化。 “快看那边!”布兰听到个叽叽呱呱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大呼小叫。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那个来自克鲁兹帝国,花叶领的千金大小姐,那三个克鲁兹年轻人至少还算没有笨到家,知道跟上他们——虽然有些尴尬,但至少可以保命。 布兰向法伊娜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立刻微微扬——他本来以为又是这位大小姐在大惊小怪,但没想到真的看到了值得注意的东西。 他看到北面黑压压的片狼群之中,几头明显高出周围的黑狼几乎个身体的巨狼正向着这个方向冲过来——还带着属于它们的族群。 领主级黑狼啊! 、二……四、五、六,布兰从较近的方向上点出六头,而远处还有五头,十头小boss的出现让心中微微沉,狼群中出现头狼并不奇怪,不过同时出现这么就有点非同寻常了。 布兰马上四下环视了眼,看看有没有雄狼的踪影,照理来说如此boss级黑狼出现附近定是得到了雄狼的授意。可他之前明确没有听到雄狼那与般黑狼迥异的狼嚎,这说明是自己料错了?还是说雄狼就在附近? 可他四下打量之后并没有发现雄狼那独特的身影,布兰知道自己而今感知已有25个能级,纵使是在夜色下,但借着微光的环境下数百米之内都不应该存在盲区。 不过为了保险他还是再仔细搜索了遍——的确没有。 但布兰并不放心,他立刻向那群半人马长者守卫中喊道:“华德长老!” 半人马长老此刻正枪刺穿头黑狼的脑袋,不过他立刻回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布兰。 “你看到了么?”布兰指着狼群的方向大声说道:“那几头黑狼领主,在你左边!” 半人马长老立刻点点头,虽然他这是第次经历狼祸,可是作为半人马长者守卫的最高指挥官,他的作战经验堪称丰富。 “怎么了?”他问。 “让你的人后退些。”布兰命令道,他要看看那些黑狼领主的反应,最好是能捕捉到雄狼下达命令时所在的方位。 华德虽然疑惑于布兰忽然的命令,不过这位半人马长老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立刻吹声哨子,数百半人马马上整齐划的变阵,向布兰这边靠拢。 布兰手下那些年轻人看到这幕,忍不住发出声感叹,他们还是次上战场,不过对于树精灵、半人马这些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的盟友还是感到巨大的震撼。 而同时,甚至能对这些树精灵、半人马下达命令的领主大人,就然他们感到高深莫测了。 “那些大家伙是叫做黑狼领主?好怪的名字?”布兰马上听到那位千金小姐在后面好奇为问道:“那是什么意思?是和人类的领主样吗?” “喂,我问你呢,乡……埃鲁因人——”在得不到布兰回应的情况下,她忍不住喊了声。 布兰没好气地回头看了这位大小姐眼,虽然没开口,不过‘我和你很熟吗,小姐?’这几个字几乎已经写在他脸上了。 看到布兰这副表情,法伊娜好歹没口气背过去——自己在帝国时,谁敢对她这样啊! 不过这位大小姐尖尖的眉毛直竖到额头上,吃惊地瞪大眼睛,可最后还是没敢指着布兰说出个字来。 “切,不说就算了。”最后这位千金小姐赌气地小声嘀咕道,当然,声音小得生怕布兰听到。 …… 第一百三十八幕 突入重围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九幕 雄狼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九幕 雄狼 布兰懒得理会这个被惯坏了的贵族千金,他抬起头仔细看着黑压压的狼群方向。华德的人马守卫退,那些黑狼果然变得蠢蠢欲动。 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这些野兽就围了上来——而十头黑狼领主像是黑色潮水之中的鲨鱼样在远处游弋,布兰看出它们是在驱赶自己的同类向前,意图包围住他们。 布兰可不客气,起先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他将召唤出的风精蜘蛛隐藏在侧的森林中。不过这会儿他手招,两百个金色光点立刻像是轰炸机样从森林中密集的升起,它们腾空而起,向黑狼群俯冲而去,每次俯冲就是道金色的光柱。 布兰这次并未保留火力,他直接将轮攻击全部排空,百道光柱在夜色下此起彼伏地闪烁,每次闪烁就有好几头黑狼化为灰烬。 他面无表情地看到视网膜上的经验数字好像是瀑布样向下流淌,看起来壮观,但实际上没有少。 只是这些经验的来源表现在实际的战场上,就有点令人发指了。 金色的光柱最密集的时候几乎编织成了张大网,在布兰的指挥下光网点点向后进行火力延伸,凡是穿过这金色网格的黑狼立刻浑身燃烧起来变成团耀眼的火光,时间狼群之中这样得火光此起彼伏,最后竟连成眩目的片白茫茫的光点。 烧着了的黑狼继续前进,不过带着惯性冲出几步就变成团沥青状的燃烧物,无数黑狼反复着这过程,最后光网微微闪然后消逝。 整个过程不过持续了眨眼的瞬间。 而下刻华德与他的半人马们竟同时驻足,这些半人马长者守卫见过黑森林中最惨烈的战斗,它们甚至有过与地龙交战的经历,可这次却忍不住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以他们驻足的位置向前延伸近百尺——原本潮水样密集的黑狼群荡然无存,只剩下空荡荡片烧焦的灰烬。 好像不过个呼吸的时间,成百上千的黑狼就灰飞烟灭,而远处纵使身为魔物的黑狼也被这可怕的攻势所吓阻,变得犹豫不前起来。 5250点经验。 布兰不为所动,他再次支付了2点地元素以填充了圣剑术的消耗,风精蜘蛛在半空中变得明亮起来——似乎在等待着那十头黑狼领主的近步行动。 但黑狼依旧徘徊不前。 “抓紧时间前进!”布兰听到华德在远处大声命令自己的部下,的确,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可布兰要达到的不是这个目的。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片片黑色的波涛落在视力的极限范围之外,战场上片片雾蒙蒙的区域。 他身边,树精灵首领奎尼尔也看着那个方向——“有头狼。”奎尼尔说道。 布兰点了点头,狼群的反应无不说明这点。他用圣剑术并不是为了在黑狼潮水样的攻势中开辟出条通道——那是半人马长老华德的任务——而是为了看狼群的反应。 但黑狼的反应显得相当的‘合理’。 然而布兰却明白真正的魔物不是这样的,魔物是受魔力扭曲的生物,尤其是黑狼这种低等魔物,狂暴又缺乏理智,绝不会因为受到攻击而后退——与其将它们看做个个个体,不如说是个整体的存在。 受伤的黑狼只会加狂暴。 但它们退了。 这说明黑狼在有意避免伤害——能做到这点的,只有狼群之中的头狼——雄狼,正因为雄狼拥有近乎人类成年人的智力,才会有意识地命令狼群,减少损失。 不过这个合乎情理的反应,却暴露了这头狼群之中的王者的存在。 只不过是片刻之后。 黑夜中雾气蒙蒙的战场上忽然响起了声悠长的狼嚎,这号叫与般的黑狼囧然不同,响亮而又凄厉,仿佛是在宣告什么。 “它发现我们发现它了。”奎尼尔面色变了变,他边取下长弓,小声说道。 黑狼群开始涌动起来——布兰再点了点头,那头野兽很狡猾,大约是猜出了自己的意图。这种感觉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当你知道头野兽与你有等同智慧,算计着要咬断你的喉咙的时候。 让你忍不住产生了种背后寒毛直立的感觉。 至少布兰看到身边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卡格利斯脸色都变了变:“头野兽也有这么聪明?”这个来自敏泰地区的贵族青年忍不住质疑道。 树精灵首领竖起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那是雄狼,不要质疑它的威信,小心它在睡梦中割断你的喉咙。”树精灵低声说道。 这次不只是卡格利斯,这诡异的语调让他身边的杰诺斯与罗兰都打了个冷战。 布兰看到这幕,却点也不觉得好笑。 这就是雄狼。 在黑森林中,直以来流传着这样个传说: 每百年中,每次双月共耀——潮汐轮回之年,在这年中出生在红色月光之下的幼狼,它们会吃掉自己的兄妹、父母,然后成长为比般的狼强壮、杰出也狡猾与凶残的巨狼。 雄狼。 而另个传说提到,雄狼是狼之灾祸埃希斯的配偶。它们在入夏之后交配,后代会像人样行走,也就是黑森林之中千年不曾杜绝的祸患——夜影。 而无论那种说法,都浓墨重彩地描绘了雄狼的狡诈与凶残。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布兰看着雾蒙蒙的战场上,目光像是要穿透雾气。 “安蒂缇娜。”然后他说道。 “恩?”贵族少女吸了口气,她回过头,脸色有些发白。 安蒂缇娜显得很紧张,四周此起彼伏的低沉咆哮让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被望无际的黑色狼潮包围在正中央,就仿佛是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叶小舟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个浪头倾覆。 其实所有人都差不,那些年轻人们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到那里去。 何况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烧焦味,这位来自布拉格斯的贵族小姐只要想到这个味道是怎么来的就忍不住恶心反胃。 不过她强忍住呕吐的**,只手拽着自己的裙子以免沾上那些脏东西,几步跟上布兰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我炼制的药水在你那里吧?” “是的。” “把灰色那瓶给我。” 安蒂缇娜闻言立刻代开腰间的个小皮包,布兰看到林林种种的药水被整齐起码在里面,仔细地分门别类,他忍不住扬了扬眉毛,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这点。 那怕曾经是个百三十级的老战士,可布兰还是习惯把所有药水随意乱放在起,就好像拿出来的时候会有个惊喜似的。 不过在游戏中大数时候拿错瓶药剂那都是要人命的,尤其是你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想要找到瓶7号圣水,可翻了半天却拿出瓶番茄酱的时候。 你就知道那有么尴尬。 可这个坏毛病已经伴随他年,布兰从没意愿去改变,不过现在他发现自己至少有个助手可以帮自己改变这点。 安蒂缇娜从左边数起抽出第三根试管,整个过程不超过秒钟,那瓶药剂就递到了布兰手上。 “安蒂缇娜。”布兰接过药剂,忍不住说道。 “恩?”贵族少女微微愣。 “我觉得和蒂雅比起来,”他边拔掉那支试管上的木塞子,边答道:“你和芙罗像是姐妹——不过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安蒂缇娜瞪了他眼,但并没有忘了仔细地扣好那个皮包。 布兰却抬起头看着战场上——雾气好像变得浓郁了——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漆漆、双眼泛着腥红光芒的野兽正从雾气之中涌出,它们重新开始靠近,战场上的局势在变化。 莫非眼前这支狼群是雾嚎? 布兰知道每头雄狼都有个独特的名字,拥有它们独特的能力。传说中雄狼雾嚎可以在茫茫迷雾之中穿行,夺走那些在白雾中迷失了方向的旅人的生命。 他皱了皱眉头,自然系的雄狼是最难对付的,比起来他愿意对付物理系的。比如说血爪与霜咬都要简单得。 可惜了。 布兰暗骂了句,雄狼的狡猾出乎他的预料,没想到德鲁伊们在正面搞出那么大的阵势还是没有把两头雄狼起吸引过去,而他们这队人那怕是只对面头雄狼都显得非常吃力。 那是雄狼。 开化了要素的魔物。 雾气已经越来越浓郁了,不只是布兰,连其他人都察觉了这点。年轻人们也不再议论,周围环境诡异的变化让他们紧张起来。 后面埃鲁因使节团也靠近了些,布兰可以看到那些穿着青色甲胄的骑士们正在穿过茫茫白雾向他们靠拢。 他仰头喝光了手中那支试管中浑浊的灰色液体。 那是鹰眼药剂,能在个小时之内提高感知属性在视力上的加成20个能级,材料是巨鹰的羽毛与魔力蕨,这两种材料在绿之塔都是大白菜的价格,但药剂本身却异常实用,布兰做了不少来备用。 布兰喝下药剂,立刻感到自己的视野变得清明起来,仿佛雾气都淡化透明,他回过头,立刻在北边看到座山样大小的阴影闪随逝。 “靠,”布兰暗骂:“动作真快。” 他立刻举起手,示意所有人——尤其前面的半人马长者守卫们放慢速度。这个时候加速离开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如果不干掉雄狼,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机会。 四周诡异地静了下来。 然后忽然响起声突兀的惨叫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那是人类临死之前的哀嚎。 …… 第一百三十九幕 雄狼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幕 雾中的敌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幕 雾中的敌人 每个人都回过头,看到使节团的骑士们在片惊叫声中追向两头银灰色的魔物狼,但他们动作太慢,那个被袭击的贵族只发出声短促的嘶叫就被雪白尖利的牙齿刺穿喉咙——惨叫随即戛然而止——人们眼睁睁地看着两头狼将那具人类的尸体拖进茫茫白雾之中。 “它们怎么来的!”欧汀伯爵看着那个方向怒吼:“你们怎么放它们进来的,你们都是蠢货吗!” 跛行者! 雾嚎的直系后代! 布兰却看着那个贵族踢着双脚消失在薄雾之中,眼皮就是微微跳,来的果然是那家伙。他立刻将手挥,咬牙喊道:“所有人靠拢,那些家伙在雾气之中是隐身的!” 他话音刚落,两道流动的雾气就穿过不远年轻人的身边。 “小心!” 奎尼尔闪电般举起下长弓,连续三箭向那个方向射过去,三箭两前后,犹若三条瞬间划出的银线,白雾之中中立刻绽开两团血花。 但仍有支箭落空了。 那银灰色的魔物狼向侧跳,然后纵身向不远处个年轻人扑去。这怪物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它就已经口咬向那个年轻人的肩膀。 声惨叫,魔物狼口几乎扯掉那个年轻人半个身体,那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瞪大了眼睛仿佛好似还不相信自己会死,仰面倒下。 “昆西!” 那年轻人身边的同伴立刻发出声愤怒的吼叫,眼见朝夕相处的同伴骤然身死在自己面前,他们瞬间就被怒火烧昏了头脑,纷纷拔出长剑想要冲上去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可布兰的动作比他们快,虽然早料到伤亡不可避免,可是真正看到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年轻人死在自己面前,心中没有愤怒是不可的。 布兰几乎是立刻向那个方向指,十道光柱瞬间刺穿了雾气在那头伤人的跛行者身上打出好几个透明窟窿。 而与此同时,他心念动,光网立刻在众人周围形成道密不透风的网络,将那些靠近的隐形魔物远远地逼开。 但靠得较远的使节团骑士与半人马长者守卫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虽然跛行者不过是白银初阶的生物,可是在雾气之中只要不攻击就不会显形的特性使它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如鱼得水,占尽先机。 何况魔物狼旦发动攻击就是头配合,即使拥有比它们战力稍强,碰上也样会吃大亏。 三十人的骑士团几乎瞬间就伤亡过半,而半人马长者守卫也损失了十个人手——受到袭击的人大半都是被口拽倒在地,然后被两头或者的跛行者扑而上,转眼之间就拖拽入茫茫雾气之中。 时之间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队伍的场面好像刹那之间就变成了修罗场,环顾四周都能看到野兽争相抢夺着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人类尸体,血肉横飞,个完好的士兵被拖进狼群转眼之间就只剩下堆白骨。 安蒂缇娜被吓得屏住呼吸,不过她还是坚持在布兰身边,那怕脸色苍白,按在皮革腰包上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与这位还显得镇定的贵族千金比起来,不远处的法伊娜早已是花容失色。好在那个黑发的炼金术士此刻还显示出些克鲁兹贵族之后的本色来,他用几株奇怪的植物挡在自己与那些流动的雾气之间,堪堪护住他们三个人。 而艾尔曼子爵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拔出长剑护在法伊娜身边,偶尔将那些显出身形想要扑击进来的银灰色魔狼剑逼出去。 三个人好不容易守住了阵地,他们抬起头,却看到外面流动的雾气越来越,显然,跛行者的攻击还只是个开头。 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到有点绝望。 除了布兰,他边指挥龙骑兵系统护住年轻人阵型的侧翼,边将注意力分散在战场上。 终于,片刻,他再次捕捉到了那头雄狼的存在。 跑到战场中央去了啊。 布兰皱了皱眉。 “芙罗,蒂雅,风墙!”这位年轻的领主手持大地之剑,边回头喊道。他知道场上的跛行者会越来越,纵使不能对他本身构成威胁,可是对他手下的年轻人却是有着致命的危险。 他带他们来体验战场,可不是送他们来送死的。 野精灵两姐妹之中的姐姐听到布兰的喊声之后立刻抓着自己妹妹后退步,来到队伍中央;结附了万象森罗之后卢比斯雇佣兵们早已拥有了白银巅峰的实力,而是对于个白银巅峰的元素使来说,施展个二环的风墙法术实在是太简单了。 她们两姐妹联手施咒,只用了瞬间就在指尖产生了道环流的风,“风,羽翼四张!”芙罗举起手、低喊声,她指尖环绕的气流好像在瞬间扩大了千百倍。 那就像是道凭空产生的龙卷风样横扫过所有人,然后在众人周围稳定下来,形成道环绕的气流在半径超过百米的距离之外构成咆哮着旋转的风墙。 二环的风墙术是用来克制实体箭矢的利器,平日里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在这里确实对付雾嚎的利器。 风起,周围的雾气立刻消散。 每个人都看到空气好像水样波纹荡漾起来,然后在暴风圈范围之内十数头银灰色的魔狼同时现出身形,这些魔物狼微微怔,它们显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但布兰可没有义务向这些不速之客解释,他将手指,数十道光柱立刻将它们打成飞灰。 “好办法。”奎尼尔放下长弓,眉毛张忍不住赞叹道。他的寿命而今已长达两百岁,不是说没听过雾嚎的名头,不过像是布兰这么瞬间想到如此巧妙的办法他还是自愧弗如。 风起,雾气消散之后跛行者就失去了它们最引以为傲的利器,暴露身形的跛行者不过就是头实力超强于般黑狼的魔物而已,半人马长者守卫可以轻易将它们驱赶到风圈之外。 但布兰很清楚,防御不过是时之策,要想冲出这片雾气,还是必须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库兰先生,指挥权暂时交给你,”他命令道:“卡格利斯,你副手。” “我副手?”卡格利斯吃了惊,他旦接过副手之位,就要面对无穷无尽的狼海和这诡异的进攻,能不能做到最好?他不敢保证。 但连几头狼都不敢面对,以前所谓的抱负岂不是笑话?年轻人抿紧了嘴唇,用力点了点头:“没问题。” 布兰向他竖起大拇指,但边的库兰却看着他问道:“你要干什么?”老剑士要显得镇定得。 “当然是去干掉头狼。”布兰答道:“茜,到我背后来。” 红发少女正在使用短弓射杀那些外围的黑狼,听到布兰的话,她回过头,左手将有些纷乱的发丝向后掠,然后马上将短弓丢给身边的个年轻人。 反手从背后解下雷之枪,就默默走到布兰身边。 “会跟上我,不害怕吧?”布兰问。 “反正又不是第次了。”茜琥珀样的眸子看了他眼,答道。 “奎尼尔先生,你可以吗?” “没问题。”树精灵首领轻描淡写地答道。 布兰点点头,他本来想带上罗帕尔,可是罗帕尔是个力量型的战士,并不适合下面的战斗。 深吸了口气,然后向前方竖起大地之剑,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感到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回过头,看到安蒂缇娜紧皱的眉头,这位贵族少女咬紧牙齿看着他:“大人,你忘了怎么答应我的!现在您已经是位肩负着责任领主了,为什么又要只身犯险!” 布兰怔了下,但他分开安蒂缇娜的手:“这是战斗,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放心,我有把握。” 安蒂缇娜张了张口,可她咬了下牙,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我知道了。”她低下头、咬着牙答道。 布兰不知道这位贵族千金知道了什么,但他并没有说谎。要是在这里留太久,让狼潮分出工夫来围住它们,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雄狼如此狡猾,必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得手。 若是其他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恐怕只能拼死搏。但布兰却知道,若是自己还有击得手的机会。 因为这就是他——因为这个身体中所拥有的另个的灵魂的切记忆。 “但你打算怎么过去?”库兰在边,问道:“风圈之外,黑狼如潮,要杀出条血路尚且不容易,还要怎么靠近雄狼?” “要不要让半人马开条路?”奎尼尔问道。 “不用。” 布兰摇头,他右手持剑,左手成掌剑状向前刺,吼道:“所有人听我命令,左右分开!” 整个战场上都是微微寂。 半人马长老华德个回过头看着人群之中的布兰,他微微怔,但也明白军中命令不能违抗。 带着满心疑惑,但这位半人马长老只是高高举起手中的战戟。 …… 第一百四十幕 雾中的敌人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一幕 岩桥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一幕 岩桥 欧汀伯爵剑刺穿头高高扑起的银灰色跛行者的喉咙,然后将这头魔物的尸体远远地丢了出去,他不去看那怪物落入外面的狼潮之中是不是如同传闻中样会被自己的同伴分食。 因为后面罗伯伦伯爵胖胖的手已经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声说道:“你快看那边,他们疯了!” 欧汀愣,满心疑惑地回过头,但他看到的是这样的幕——那位半人马长者守卫的指挥官正高高举起手中的战戟,他高高竖起前蹄立在战场中央,转身的同时向自己的部下们竭尽全力吼道: “阵型,分开!” 仿佛声炸雷。 银色的半人马长者守卫们微微愣,然后阵型立刻发生了阵波动,月牙阵仿佛瞬间左右分开。 而同时,树精灵首领奎尼尔也将手中长弓向前伸,对月牙阵内向侧的树精灵射手们喊道:“thorasr!” 墨绿色的草木斗篷片片鱼贯而出,向两边散开,露出中央的道路。 在最后的卡格利斯没有说话,这个年轻人他只是将手向右平伸,各小组组长立刻将年轻人们左右分开。 下刻,出现在布兰面前的已是条坦途,然而半人马与树精灵退,外围的黑狼立刻如同道洪流样越过暴风圈奔涌进入——大地隆隆作响。 欧汀吃惊地看着这幕,他不明白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自寻死路么?还是说他们要打个包围战? 可是外面的黑狼无穷无尽,好像放进来杀死些也于事无补,反而徒增变数。 “他们疯了!”罗伯伦在他背后扯着他肩膀大喊:“他们想去死,还要拉着我们垫背吗?” 欧汀没有答话,他只是看着那边,这位军人贵族这刻忽然有种预感——他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因为的确没有那么简单——黑狼构成的洪流正越过半人马与树精灵之间的通道,几乎是向后面的布兰直扑过去,指挥它们的雄狼很清楚,这个年轻人就是这队人的最高指挥官。 它要举干掉布兰。 但布兰打的是同样的主意。 “准备好了?”布兰盯着那道黑色的洪流,问道。 “嗯。”茜的声音。 奎尼尔收回长弓,点了点头。 年轻的领主收回左手,双手握紧了大地之剑,然后指向那道向他席卷而来的黑色洪流,十米。 前排的黑狼已经伏低身体作好了扑而上的准备,它们露出雪白的牙齿,从喉咙深处滚出呜呜的咆哮声。 布兰几乎可以看清楚那双双血红色的眼睛中毫不加以掩饰的疯狂与对于杀戮的渴望,他吐了口气。 举起剑。 力量爆发,正面突破,幽灵水晶增幅——然后是白鸦剑术。 剑上瞬间爆发出道可怕的龙卷风,冲天而起的风束四射竟仿佛刀子,让旁的库兰、卡格利斯与安蒂缇娜立刻后退。 而那些黑狼是不堪,它们本来已经作好了攻击的准备,但此刻也不得不连连后退,但即使如此向前迫近的风压还是将它们扯离地面,远远地抛飞出去。 然后布兰举起这道旋风,向下劈。 这剑就像是他干掉那托奎宁狮人的剑。 但当初他还没有用上白鸦剑术。 因此也不会因此而受到17+2个等级的军用剑术加成。 因此这剑可以说是集合了布兰这年来自身所掌握的所有力量合并的击,巨大的风压几乎让大地之剑都闪耀起来,发出片片耀眼的白光。 所有人都忍不住眯起眼睛,张大嘴看着这可怕的剑——不,应当是看着布兰手中那道逐渐倾斜的旋风,点点,点点倾斜轰向地面。 片闪光。 每个人眼睛都是闭。 然后他们勉强看到片向四面八方爆开的风刃之中,位于旋风场最前方的那些黑狼直接被撕成碎片,而远些也被至少被扯得向上飞起,然后全身毛皮与骨骼分离,在半空中洒出片血雨。 风压向前,那道涌入的黑潮就像是江河倒卷,被这剑生生扫了出去。 风刃瞬间扫过上百米范围,范围之内的黑狼纷纷断头,而余波继续向前,将几百米内的黑狼扫得向后滚倒成片,甚至这冲击波径直越过大半个战场。 让那头在战场中央的雾嚎都感到阵毛骨悚然。 它本能地抬起头,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让它心中不安。 但它马上看到了有生以来最震撼的幕。 ……布兰剑斩下之后,在前方近百米范围内形成条几乎宽达数米的剑痕,他此刻几乎全身脱力,体力直接进入了疲惫状态。 若是普通人,这个时候力量与灵巧也会衰减到半以下。 可布兰却看到自己眼前视网膜上绿光闪烁,立刻编织出条信息: “不屈天赋启动,力量与灵巧继续维持在全盛状态。” 布兰身体摇晃了下,几乎用了3、4秒钟来回气——但他在这剑之后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苦,因为用尽全力的缘故,他现在还感到双手仿佛是不存在了,就是好几秒钟之后,依旧是片酸楚。 不过他睁开眼睛,已经看到前方自己与那头隐藏在狼群的雄狼之间产生了条毫无阻碍的通道。 唯的问题是,这条通道片刻之间就缩小了半——黑狼仿佛毫不在乎有少同类死在了刚才那剑之下,它们立刻就开始重新填补布兰那剑在狼群中扫出的片空地。 “抓紧时间啊——”欧汀深吸了口气,这位伯爵大人终于看懂了布兰等人要干什么了。 可在他看来,这击似乎并不成功,因为几乎就在布兰回气的那几秒之内,狼群就重新占据了那条通道。 “慢了线!”欧汀忍不住暗叹声。 可布兰的攻击并没有结束。 他喘了口气,然后左手向上举,低吼声:“大地,予我以刃剑!” 虽然用尽全力,但这个声音仍旧微不可闻。 可是它造成的效果却让远处看着这幕的雄狼雾嚎吓得差点掉头就跑,只听轰隆声巨响,布兰身前的大地轰然断裂,地板向中间坍塌,两侧高高翘起,宽幅达到数十米——那些才刚刚涌入这个区域的黑狼躲闪不及纷纷被巨大的力量扯向中央,虽然它们片刻反应过来试图向两侧逃离,可是大自然的力量根本不是区区几头魔物可以抗衡。 只听连串响声不断,大地层层向下深陷,无数黑狼被掩埋在泥土之中。断裂的大地段段向前延伸,最后直到雾嚎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才堪堪停下。 但这头狡猾的雄狼还没来得及反应,布兰已将张开的五指握。 道高度超过二十米的岩牙轰然从布兰身前深陷的大地下向上突起,然后瞬间是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尖牙轰隆隆依次伸出,仿佛片刻之间就在布兰与那头雄狼之间搭出了条人工的桥梁。 整个过程看似经历了仿佛开天辟地那么漫长的时间,但事实上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雾嚎几乎是在愣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人类要干什么。 它抬头看着这道从整个战场上突起的高耸桥梁,忍不住微微怔,然后才反应过来想要避开,可惜就就是这么怔的时间。 它就已经失去了抽身的机会。 布兰在大地之剑发威的片刻终于回过气来,他立刻低喊声:“靠近我。” 奎尼尔与茜马上反应过来左右地靠近他,两个人的重量对于布兰现在的力量来说毫无压力,他把抓起两个人,冲锋技能瞬间启动。 900个能级的灵巧在岩牙之桥上描绘出条向前延伸的黑色折线,黑色折线上下起伏眨眼的瞬间就已经越过数百米的距离,然后布兰三人凌空停——已出现在了雾嚎头顶。 雾嚎抬起头,看着那个出现在它血红色的视野中渺小的人类。 而同时,布兰、奎尼尔与茜也看清了这头浑身披覆着灰色鬃毛,几乎与那头半个月前被他们杀死的五头蛇蜥般大小的巨狼。 它只有只眼睛。 传说中雾嚎的只眼睛在与另头名为独角的雄狼交战时永远地失去了,游戏的设计人员很真实地重现了这切——就如同现在出现在布兰眼前的这头巨狼样。 不过布兰没太时间欣赏这头恐怖的魔物。 他们必须速战速决,在其他黑狼反应过来之前,在这座岩石之桥坍塌之前——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不到分钟解决麻烦的时间。 “茜,牵制。”布兰喊道:“奎尼尔先生,掩护下我!” 他说着这样的话,整个人已经如同颗流星坠向雄狼雾嚎。雾嚎长号声,它并不喜欢亲身加入战斗,不过若是有人类挑战它的权威,它也不妨亲手扯碎他们的身体。 它看着布兰在它眼中慢吞吞的身影,巴掌就扫了过去。 布兰当然清楚自己这击不可能奏效,雄狼作为开化了要素的怪物灵巧至少是他的七倍,自己在对方眼中估计比蜗牛快不了少。 他看到雾嚎肩膀动,就知道对方要后发先至,不过他对此早有预料,右手向前伸,食指上的风后指环立刻发动。 枚风弹轰然射出,虽然看似锐利的气流对于雄狼来说与微风拂面无异,不过气流产生的反作用力却足以将布兰向后推,堪堪避过雄狼的爪牙。 只是雄狼击不成,立刻又向布兰扑来,抓扑两个动作,在布兰落下的瞬间完成,快得几乎只留下蒙蒙片白影。 而布兰正在半空,风后指环尚且处于冷却状态,自然无法闪避。 似乎眼看就要丧生狼口。 …… 第一百四十一幕 岩桥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二幕 雾嚎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二幕 雾嚎 雾嚎向前扑击时毛发直立,巨大的身躯遮住半个天空,仿佛流动的时间都为之滞。 布兰闻到股腥气扑面而来,心知自己已近这头凶兽的利牙,下刻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若是普通黄金领域的战士,这刻凶吉少。 但别忘了布兰还有个元素使的兼职,他在半空中转过身,喊道:“风,枷锁解放!” 个风舞术片刻就加持在他身上。这个气系法术是任何个元素使学徒入门时会掌握的戏法,作用是缓落,在游戏中属于探险型法术,起先设计的意图并不是在战斗中使用。 但玩家的创造力是无穷的,自从个叫做‘deathzone’第个元素使在实战中使用这门法术用来改变飞行轨迹、躲避攻击预判之后,这门法术就成了pvp中最受元素使欢迎的低级法术之。 因为风舞术仅仅是戏法,只要意志达到20个能级就能无咒施法——布兰虽然过去不是元素使,但也在无数视频中看到过这门技巧的使用方法。雾嚎算准了他的下落速度猛然向前扑,但布兰却展开风作得羽翼在半空忽然减速。 雄狼怒吼声,堪堪与他错身而过。 布兰驾着无数片天青色的羽毛,身子在半空转,手向下拉扯住雾嚎银色的鬃毛,和这头野兽起向前飞跃了过去。 那幕看起来就像是布兰下骑在了雄狼的背上样,但实际上没那么悠闲,雾嚎反应极快,它击不得手马上就察觉了布兰在自己背上,于是几乎前脚掌才刚刚落地巨大的身体就先后扫。 竟生生转了向。 但布兰反应也不慢,雄狼试图将在它背上的布兰甩下来,布兰反手剑刺在对方的脊柱附近——大地之剑像是扎穿层败革样刺了进去。 道血箭从雄狼背后飘洒而出。 这让布兰不禁感叹,且不说过去从没想过以40级的力量(黄金下位)对抗超过60级的怪物(要素开化),就算他那个时候有这个能耐,估计手中的武器也耐不何对方的防御。 普通三四十级的武器,甚至没办法刺穿要素级怪物坚韧的外皮。就算是同样的幻想级武器,也不过堪堪能破防而已。可大地之剑的额外锐利/硬度加成却让它成为越级对抗怪物的利器。 这剑下去,就见分晓。 雾嚎发出声凄厉的号叫,不过奇特的是它的血液遇到空气就化为雾气随风飘散,布兰赶忙屏息——魔物的血都不是啥好玩意儿,对于人类来说半是剧毒类的东西。 不过击得手,他立刻松开鬃毛向侧跳下去。若是缺乏经验的战士或许会保持在雾嚎背上攻击,可开化了要素的怪物那有个简单了的? 岂会有攻击死角这种东西。 果然他纵身跳,雾嚎身上立刻白气升腾,雾气竟然在它身边凝聚成四条鞭子样白色气尾,这四条鞭子先后从这头雄狼背上横扫而过,若布兰此刻还在那上面定粉身碎骨。 雄狼控制着雾鞭扫,马上发现敌人已经转移了阵地,那个人类的狡猾让它大吃惊。它起先起码有三次以为自己有机会举格杀对方,可每次都在最后关头都被对方避过。 如果说第二次还可以说得上是巧合,那么再而三地巧合就说不过去了,雄狼的智商很高,它立刻向后步跳开与布兰拉开距离。 人兽眼花缭乱的交手不过只是在空中下落的区区两三秒钟,最后布兰与雾嚎同时落地,这轮交手才告段落。 远处的人根本没看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有奎尼尔与茜看明白了之前的切。茜还好,她不了解雄狼是种么可怕的生物,可奎尼尔却有点变了脸色。 作为常年生活在这片森林之中的树精灵,他很清楚雄狼是有强的力量。 但就是这么可怕种生物,却在轮抢攻之中放到被那个年轻的人类占了先手。布兰运用技巧的手段简直是微乎其妙,他好像清楚雾嚎会怎么攻击样每每总是料敌先手。 布兰的确知道雾嚎下步想要干什么。 虽然说每头雄狼都有个独特的名字,但那毕竟只是个传说而已,其实上雾嚎是这类雄狼共有的头衔。 掌握迷雾要素的雄狼。 他布兰与这类大家伙交过手,很清楚对方的习性。就像是那头大家伙落地,马上就要准备呲牙咧嘴地抢攻样。 它伏低身体准备扑击,反应快得惊人——布兰同样落地,但要重新找回重心动作根本追不上对方的动作。足足差零点好几秒——这在战场上表现出的就是接近几倍灵巧的差异。 布兰心念动,树木坚韧立刻全力运作起来,全身上下生长出层角质的皮肤。黑黝黝的看起来可怕。他现在也有接近250点魔力,能转换5点天生护甲。 加上赤红祝福的2点甲防与火盾的5点场防御,足足高达12点。 布兰打算硬扛下这击。 这已经足够了,他们三人从岩桥之上半空跳下来这段距离是最危险的段距离——布兰之所以要抢先进攻就是为了吸引雾嚎的注意力——他知道这三人中可能只有自己能有把握在半空避开雾嚎的攻击,换做其他人都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他也确实做到了这点。 布兰向后稳住重心,已双手横举起大地之剑准备生生受下对方的这击。十秒。只要这击得手,那么战斗就算是胜负已分了。 但雄狼雾嚎终究没有扑起来。 因为两道绿影从天而降,堪堪封死了它的前进路线,若是普通人的箭这头野兽还可以视若无睹,不过那箭却不同。 布兰看到那箭差点惊叫起来——生命之矢,切魔物的致命克星——传说这东西是森林女神施与过神圣洗礼的圣物,在击破黑暗与混乱上拥有足以媲美神器的力量。 当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大其词,不过生命之矢可以暂时压制魔物的要素之力却是不假,也就是说只要被这箭命中,雄狼雾嚎瞬间就变成头不过黄金巅峰的普通怪物。 如果命中的话。 雄狼雾嚎显然不可能让那箭命中,森林中的魔物和女神尼雅也是老冤家了,互相都很清楚对方的手段。那绿色的箭矢出手雄狼就本能地感到威胁,它向后退——避开了奎尼尔的箭,但也放弃了对于布兰的攻击。 时间又过了三秒。 直到这个时候茜的攻击才第次抵达,红发少女甫落地就向雾嚎伸出左手,“雷之第七弦——”她知道这魔物的力量强大,因此出手就是自己威力最大的技能。 五道闪电从她指尖奔流而出,又比当初在夏布利对付牧树人时不知道强了少,闪电离体就纠缠盘旋竟好似电龙般,交错着射向雾嚎。 ‘轰‘声巨响。 电龙举刺穿雄狼雾嚎的身体,电弧哗啦散开,在夜色下构成了个耀眼的白色电球。可让她吃了惊的是,闪电好像击中了团雾气,雄狼雾嚎的身体猛然散开、就像是真正的白雾样分解在空气中。 茜可不认为自己能击干掉了这头开化了要素的恐怖生物,她马上警惕地回过头,刚好看到那头怪物从团雾气之中在自己背后重组身体完成。 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她。 茜几乎屏住了呼吸。 雄狼举起利爪——“奎尼尔!”布兰马上抬起喊道,雾嚎被打散重组之后距离他将尽六十米,要抢攻上去根本来不及。 而虽然茜拥有神使的恢复力,可被雾嚎这巴掌拍下去估计至少也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上次与神使艾克门对决时就已经有教训了——奎尼尔举起弓,又是两支生命之矢射出。绿光再次逼退雄狼雾嚎,这头怪物怒吼声,连续数次攻击不建功已经让它有些焦躁起来。 它从喉咙里发出阵低沉的咆哮,命令周围的黑狼领主与它们的族群开始进攻。 这是第十五秒。 可布兰早就料到了这点,这就是他带奎尼尔过来的原因——不过年轻的领主现在改变了主意——他原本是打算让奎尼尔掩护压制周围的黑狼领主,茜来牵制攻击,但现在树精灵首领手上有生命之矢,那又不样了。 “茜,对付周围的魔物,”布兰情急之下喊道:“奎尼尔,射击雾嚎额头上那条银线,那是它的魔力汇聚点。” 魔物是由魔力催化而成,而它们的魔力汇聚点也就是类似于般生物的要害。 奎尼尔微微怔,他眯起眼睛,果然在那头白灰色的巨狼额头上看到了条若有若无的银线。这位树精灵首领只是稍犹豫立刻举起大弓。 两支生命之矢出现在了弓弦上。 而与此同时圈连环闪电落在周围试图围上来的黑狼身上,打得这些魔物立刻皮开肉绽,烧着的毛皮上发出股股令人作呕的焦臭。 布兰绕到了雄狼侧。 但雄狼亦在转向,奎尼尔的箭让它感到了威胁,它很清楚对方瞄准了自己的弱点——这种感觉让它有些不安起来。 不安伴随着焦躁。 第一百四十二幕 雾嚎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三幕 流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三幕 流失 不安往往伴随着焦躁。 雾嚎在连续两次改变进攻方式却发现都无法甩掉布兰之后——那个人类就好像知道它心中的想法,往往每次都会出现在它想要向那个树精灵发起攻击的路线上——终于按捺不住裂开满是森森白牙的大嘴直接朝岩桥上的奎尼尔扑了过去。 这是第二十秒。 但布兰自然不会放过,他举起大地之剑,铮铮两声,大地之剑两次与雾嚎的利齿交错,发出金属碰撞的刺耳利响。 巨大的力道压得布兰连连后退,双手上回应来的感觉就好像是要立刻断裂离开身体飞出去样,甚至第二剑架住那头大狗的尖牙时,他还看到大地之剑竟然向后差点弯曲了九十度。 卧槽,这力量有没这么离谱啊! 布兰眉头大皱,若不是大地之剑稳固,估计他现在早已剑折人亡。但也好不到那里去,因为雾嚎终于不耐烦起来,这头巨狼向后个小跳退开,干脆直接向布兰扑来。 它也发现,不先干掉这个人类估计是没办法向奎尼尔发起进攻的。 而雾嚎转移目标,布兰就感到自己的好日子到了头。超过二十级等级压制的情况下,他甚至看不清这头魔物的具体动作,只是下意识地用右手挡了下就感到身体痛,然后整个人直接腾云驾雾飞了出去。 环绕在布兰身体周围的火盾骤然碎裂,树木坚韧提供的防御也在瞬间被击穿,还好赤红的祝福是幻想级装备,不然估计也要步他第双防护手套的后尘。 但总之布兰是被巴掌拍飞了接近二十米远直接落进了堆黑狼之中,甚至落在头黑狼领主身边。 他摔了个七荤八素,所幸还记得自己还在战场上,赶忙摇摇头支撑着从地上坐起来。不过才刚坐起来,好不容易眯起眼睛向周围看——视野因为额头淌下鲜血而片暗红——然后就看到头足有马车大小的领主级黑狼正在与他大眼瞪小眼。 我勒个去! 迷迷糊糊的情况之下布兰好歹没被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吓个半死。 那头黑狼似乎也是被这‘天外来客‘弄得呆了下,不过这头凶兽明显比晕头转向的布兰反应快得,它不过是稍微怔了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口向布兰肩膀咬下去。 卡擦声。 “领主大人!” 远处的茜吓得尖叫声——此刻她才刚刚解决了队黑狼以及它们的领主,然后回过头就看到布兰被击飞,丧生狼吻的幕。 那刻她简直感到天崩地裂,差点眼前黑。 可布兰显然没那么容易死,红发少女马上就看到虽然黑狼口几乎吞进了布兰半个身体——但条血淋淋的胳膊从黑狼领主双颌之间举起来,然后扳住了那头魔物的半边脑袋。 “好狗不挡道,知道吗?” 布兰的声音从狼口之中传来,然后那只手用力拧。 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头黑狼领主竟被这么随意的扳生生拧断了脊柱,它呈种怪异的姿态倒了下去,露出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布兰来。 布兰眯着只眼睛,左眼与脸上泊泊向下淌着血,年轻的领主表面不动声色,但其实黑狼口咬住他半个肩膀时差点没把他痛死。 布兰这次真是暗叫倒霉,没想到竟然恰好落在头领主级黑狼身边。 只是他在被雾嚎拍飞时生命就已经降到了底限以下,那个时候不屈天赋就已经发动了救了他命,至于那黑狼领主的攻击——只是额外的疼痛而已。 除此之外,毫无影响。 但布兰来不及去感叹自己的运气有坏,他立刻抬起头看着雾嚎所在的方向。片血红色的视野之中,他看到的是雾嚎后退的幕——事实上在布兰被拍飞的那刻,奎尼尔就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 第二十五秒。 奎尼尔瞄准了片刻,松开弓弦,两支箭离弦而出。可即使身经百战,这刻这位树精灵首领也有些不敢确信,不知道自己这两箭究竟能否奏效。 雄狼的反应实在太快了。 瞬间,两支箭划开雾气犹如两道笔直的绿线向前延伸,直刺向雾嚎的额头。而这个时候那头雄狼才刚刚拍飞布兰,正准备抬起头来对付在岩桥上的那个树扦子。 它看到的是两道绿光。 中了! 奎尼尔在心中暗叫。 生命之矢正中雄狼眉心,但让这位树精灵首领脸色剧变的是,雄狼竟然再次雾化,让两支生命之矢径直从它身体内穿过,然后钉在它脚边的泥土中。 羽翼兀自微微摇晃。 攻击无效? 奎尼尔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他使用的可是森林女神尼雅说赐福过的圣物生命之矢,这东西可以说是切魔物的克星,照理说可以驱除切魔物掌握的要素之力——但怎么会就这么让这头雄狼给避开了? 奎尼尔不明白,却不代表布兰也不清楚,事实上此刻的雾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受。它为了避开那致命的箭已经用上了它保命的技能。 布兰记得那个技能叫做雾世界投影,雾嚎使用那个技能时事实上身体已不存于这个世界,可以免疫切物理与魔法攻击。 甚至连圣言与法则魔法也无法影响。 但可惜,每天它也只能施展这么次而已。 而在游戏之中雄狼旦施展了这个技能,接下来就要拼命了,狂暴状态,布兰记得很清楚,而他等的就是这刻。 果然,雾嚎在微微停之后,身上忽然亮起片醒目的血红色纹理。这是魔力爆发,每头高级魔物都会的技巧,类似于狂战士的狂暴,但除了大量消耗体内的魔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 这是魔物们的杀招,不到拼命的时候它们是不会使用的。 而旦使用了魔力爆发。 魔物的力量基本上就等于提升了10%左右,也就是差不5个等级。现在的雾嚎,已经是接近70级的要素异化的层次。 这刻不只是布兰,连远处的茜都感到了那股突然爆发开来的力量的可怕。 而处在雾嚎正面的奎尼尔是变了脸色。 然后他看到雾嚎张开嘴,隐隐红光出现在这头野兽喉咙深处。这位树精灵的首领下意识就想要躲避,可他动就发现——四周白茫茫的雾气环绕,压在他身上沉重有若山峦,竟使他动弹不得。 然后束红光,击中了奎尼尔的胸膛。 树精灵手中的长弓落地,立刻发出声惨叫。 雾咒,生命蒸发——这个目标为单体,但威力可怕到让当年第次参与狼祸任务的任何个玩家都心惊胆战的法术终于又次出现在了布兰眼前。 生命蒸发可以说是游戏前期最可怕的法术之,是的,它是法术,而不是技能。这是巫术的种,也是所有法术中第种即死法术,它的效果就是蒸发个人体内切液体。 对于大数生物来说,这就是直接走向死亡的天国之门。 “嘿!”但这个时候布兰却忍不住得意地笑,他等的就是这刻,布兰举起左手,手中已经出现了张蓝色的卡牌——能量流失。 “感应——” “生命蒸发,雷之环,生命加护法术在感知范围内。” 布兰微微怔,雷之环显然是茜的技能,不过这个生命加护看来是奎尼尔的法术才是。只是被雾咒命中的生物无法动弹也不能施法,看来这个法术应当是他身上的装备提供的。 能在七环法术雾咒的作用下反抗,看来这树精灵的首领装备也不差啊。装备提供的法术千奇百怪,布兰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因此他倒是不以为意。 不过他马上将手中的卡牌放,答道:“目标咒术,生命蒸发。” “已夺取。”视网膜上的绿色光网变。 这个时候雾嚎忽然发出声无比震惊的怒号,因为正在引导法术的它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法术了。 而布兰在远处将手指,从雾嚎口中喷出的红光顿时在半空中转了个弯——那刻,几乎在战场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幕,看到那条长长的红色光线在半空中个回旋然后击中了雾嚎自己本身。 声凄厉的惨叫。 法术首先产生效果,只见片片红色的雾气从雄狼身上喷薄而出,这头巨狼在巨大的痛苦之下哆嗦着,然后轰然倒地。 瞬间,它身上环绕的红雾就弥漫到周围数十尺范围。 “屏住呼吸!”布兰只手捂着流血的眼睛,立刻喊道。他知道那其实是被蒸发的血液,绝对是沾不得的。 而雾嚎倒地,因为引导者失去意识法术立刻中断,但法术中断并不意味着灾难结束,因为强制中断法术导致的魔力反噬立刻接管了这具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尸体。 只听‘哗啦’声巨响,倒在地上的雄狼竟然从身体内部轰然炸开,变成堆白花花的烂肉。而即使如此,那些流动的魔力还依旧在破碎的内脏上流窜着,大大小小的爆炸直持续了好几秒钟才结束。 直到看到这惨烈的幕,布兰才真正感到放松下来,年轻的领主浑身是血地坐在地上长长出了口气,但马上目光就移不开了。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代表着雾嚎的尸体的那堆烂肉之中,看着那颗黑色的梭状长石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不是吧,灾祸埃希斯之心?” …… 第一百四十三幕 流失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四幕 埃希斯灾祸之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四幕 埃希斯灾祸之心 雾气缭绕山间,战斗之后,森林中有种异样的宁静。 林地之间散布着数百半人马正在进行战斗之后的短暂休整,不远处来自埃鲁因的小伙子们几乎人人带伤,树精灵也好不到那里去,从成千上万的狼海之中厮杀出条血路之后,每个人都感到种发自骨头深处的疲惫。 这种疲惫就像双奄奄息的爪子抓住你的神经,将你拽入昏昏欲睡的深渊之中样。只是纵使上下眼皮打架,也无人敢不打起精神。 布兰坐在棵横倒在地上的枯木上——这断木已经不知是那个年代的产物,空洞的树干生长在密密层层的青苔之上,下面还长出串蘑菇——他只手捂住受伤的面颊,虽然疼痛难当,但还是咬牙让梅里亚在自己身上施展治疗祷文。 所幸,治疗法术还是和游戏之中样给力,布兰感到伤口微微发痒,但很快就愈合失去了痛感。 不过因为失血过而产生的疲倦感仍存留着,治疗法术可以加速新陈代谢,却不能凭空产生能量。 梅里亚施展完最后个法术,然后从包包里取出小块干粮递了过来:“吃点东西吧,男爵先生,会好过些。”她的声音有些小,但很好听。 “你上过战场?”布兰问道。 “作为神职人员参加过骑士团的行动。”梅里亚低着头答道。 “清剿盗匪?” 梅里亚点点头。 “见过死人吗?” “见过。” “难怪,”布兰暗自感叹自己捡到宝了,有经验的候补神官,还没有圣殿职位,放在npc之中真是凤毛麟角啊。 只是对方看起来似乎对于自己这个集体没有什么归属感的样子,他隐约感到这位见习神官很有些见识,而有见识的人大有主见,忽悠起来可比般人难了。 只是这些见识是从书上得来,还是亲身体会呢? 布兰问道:“你喜欢那家伙吗?” 他话音才刚落,就听到背后传来阵阵咳嗽声,布兰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不过梅里亚也闹了个大红脸,她低下头,没有答话。 布兰微微笑,心想虽然你没回答,不过我已有答案了。有牵挂就好,只要他牢牢抓住卡格利斯这家伙,就不愁这位神官大小姐留下来。 同时,他也确认了梅里亚的性别。 安蒂缇娜坐在布兰旁边,也忍不住抿笑了下,布兰的想法逃不过她的心思,不过这位领主大人问得这么不含蓄,还是让她忍不住好笑。 这些事情既然领主大人不擅长,让她来就好了嘛,贵族小姐忍不住暗想。 “领主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卡格利斯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梅里亚那红红的脸蛋让他也有些不大自在,于是咳嗽声之后连忙上前打岔道。 “出发?”布兰有些好笑地问,他放下手,左脸颊上有条浅白的伤痕,与其他处的肌肤颜色相异:“急什么?” 此前那头黑狼领主口咬向他时獠牙像是把匕首划过他的面颊,留下条长长的伤口——那条伤口从额头直延伸到脸颊,所幸被额骨所阻挡,否则按照梅里亚的说法,他的左眼也保不住了。 为此布兰还被安蒂缇娜好好埋怨了番,好在这位贵族少女也知道布兰是不得已而为之,才就此作罢。 “咳咳,”卡格利斯再咳嗽声,他心知肚明布兰的打算:“当然着急,领主大人不是说我们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吗。” 虽然才相处了个月不到,但卡格利斯已经逐渐熟悉了自己这位领主的性格——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些恶趣味,而且莫名地喜欢抨击埃鲁因的贵族——布兰还是很符合他心目中最优秀那类追从者。 “那是不假,”布兰答道:“不过也不急这会,大家都需要休整。”他抬起眼皮起来看了卡格利斯眼:“某人不是心虚了吧?” 卡格利斯重重地咳嗽声,干脆不再答话了。 布兰笑,然后从背包中拿出枚黑沉沉的梭状尖石。此前战可算得上是惨烈,他手下的年轻人就损失了四个,这还是他们自从进入黑森林来第次损失。 除了死掉的人以外,还有人重伤,可以说布兰亲自训练出的这批人第次上战场就有足足成失去战斗力,这还是在半人马与树精灵的掩护之下。 不过让他满意的是同伴的死伤并没有击倒这些年轻人,虽然不可避免地士气低落,但至少没有人因此而绝望、崩溃。 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是合格的战士了。 接下来只需要的训练与磨练,布兰相信自己手下这些年轻人就能成为优秀的种子。虽不说和过去那些玩家样妖孽,但至少也算是抬脚迈进了这时代的洪流之中。 在他以玩家的手段调教之下——这些年轻人中有些人或许会因此而受伤、死去,但无论如何,他们将成为大魔潮的第批受惠者——那原本是历史闪耀着光芒的天才才可以享受的待遇。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下意识地回过头,林地那边受伤的半人马正在休息,在这次战斗中损失最惨重的就是它们,据半人马长老华德所说,起码有三分之的人退出战斗序列。 其中大部分是被黑狼拖入狼潮之中撕成碎片。 当然树精灵与德鲁伊都有定损失,只是没半人马那么那么惨烈罢了。现在他手上剩下的力量是大约四百名半人马长者守卫,白银中位的战斗力。 然后是超过两百名树精灵射手——说实话作为白银下位的远程单位,布兰还真舍不得将这支树精灵军队投入到消耗战中,他yy了好会将这些树精灵投入到托尼格尔的战场上会产生什么效果。 不过可惜,这些树精灵当中的绝大部分注定今天晚上可能都会倒在这片森林中。 最后就是他手下的几十名年轻人,以及埃鲁因使节团现在还剩下的十名白银阶骑士。不过那些骑士欧汀伯爵不大可能将指挥权交到他手上,因此布兰也自动忽略不计。 他看了那些贵族那边眼,欧汀和罗伯伦在此前的战斗中都没事,倒是那个贵族女学者已经丧生在战场上。 这让布兰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先前还救了那女学者命——看在对方是兰托尼兰学士的份上——可惜救得了次,最终也没救得了第二次。 这让他很是感叹。 虽然伤亡惨重,但战果依旧辉煌。干掉头雄狼本身在除了布兰以外几乎所有人眼中就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那雄狼最后展示出的能力已经表明了它的位阶。 要素开化。 在场稍有见识点的人就明白那代表着什么,而布兰、奎尼尔与茜三人不过以黄金下位的实力就将之斩杀——当然这其中主要的功劳归功于布兰。 所有人都看到了最后那幕,布兰引导雾嚎的法术转向的那击坐实了他咒剑双修的身份。 而除了雄狼之外,单单死在布兰最开始的那剑之下的黑狼领主就超过三头,黑狼是不计其数,方圆上千平方米密密麻麻的狼潮被连续横扫了两次。 布兰当时没有注意,不过打完之后却被上升的经验吓了跳。 除去越级杀死雾嚎本身的35000点经验之外,仅仅是杀死黑狼与黑狼领主提供的经验竟然也高达23250点。 这击就收入了接近60000经验,而此后与此前的‘组队模式’或者说‘军团模式’厮杀又进账接近12000点经验,仅仅这仗布兰收入的经验就超过了70000。 布兰将这个数字折算了下,也就是说他们至少杀死了接近万头黑狼。 唯的遗憾是狼群数量实在是太大,那些黑狼领主的掉落几乎全部白费了。想到这里布兰看了看手上那冰凉的石梭,所幸拿到了这东西,仅此件,就值回票价。 “这是什么?”坐在旁靠在雷之矛上的茜看着布兰拿着那东西,直不说话,她忍了又忍——可惜毕竟没有安蒂缇娜那么好的涵养,终于忍不住露出小虎牙开口问道。 布兰抬起头神秘地笑:“你说这个?这可是好东西。” “领主大人,你就先别卖关子了,”卡格利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快说说看吧,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挺值钱的样子?” 值钱? 这次轮到布兰翻白眼了,心想小伙子,你要知道这东西在过去游戏之中号称有rmb也买不到的神器,无数公会为之疯狂,你就应当知道它不仅仅是值钱那么简单了。 不过换句话说,想必对方好像也不大可能了解rmb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答道:“这是埃希斯的灾祸之心。” “埃希斯的灾祸之心?” “头狼埃希斯?”安蒂缇娜问。 “啊,差不吧。不过这并不是埃希斯的心脏,而是件不可得魔法物品。传说中它封印着雄狼的灵魂,禁锢着狂暴的魔力与混沌。” “魔力与混沌?”卡格利斯不解地问。 布兰点点头,他看着手上那枚长形石梭,这东西就是雄狼力量的本源与核心所在,或者说它就是雄狼也无可厚非——拥有这枚石梭的人,就是头狼! “它有什么用?”年轻人又问。 “你马上就会看到了。”布兰答道,灾祸之心事实上是枚护符,但它的使用方法却与般的护符有些不同。 至于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他抬手,将这枚石梭平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他手上的石梭忽然震动起来,不断发出红光,然后忽然软化下来,诡异地融入布兰的额头上。 石梭不断深入,红光渗入他的皮肤之中,竟像是花纹样向四周蔓延,然后在额头范围内形成圈抽象的荆棘样的纹理,然后红光慢慢褪去,纹理的颜色逐渐转化成灰色。 整个过程持续超过十分钟,最后才平息下来。 然后布兰抬起头,那枚石梭已经变成暗红色,映衬在那圈圈纹理之下,竟展示出种诡异的美感。而那条灰白色的伤痕直从他的额头延伸到脸颊,又冲淡了这种妖异。 两相结合,竟让人时之间挪不开视线。 “如此,”布兰抬头答道:“就算完成了。” “啊?”所有人都愣。 安蒂缇娜是呆住了,她看到布兰现在那个古怪的样子,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布兰话音刚落,就看到片绿色的光网在自己的视网膜上编织出连串资料,仿佛是由无数字构成的,这些绿色光点又重新组合为文字: “搜索到巢穴领主系统,神经接驳——” “接驳完成。” “意志豁免通过——” “‘狼群领袖’身份获得。” 绿光闪,布兰随即感到周围森林中出现了很熟悉的气息。最远的还在好几里之外,那是被他们甩开的零星狼群。 他心念动,立刻向其中头发出条感应。片刻,那头强横的气息就开始飞快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开始移动。 白银巅峰,灵巧至少100个能级以上,移动速度很快,预计最几分钟就能抵达这个地方。 是头相当成熟的黑狼领主,布兰立刻得出结论——所有人都看着他,但他言不发,直到不远处的奎尼尔忽然‘哗’声从灌木丛中起来,警惕地看向森林侧——他马上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黑狼追上来了。 所有人都是面色变,他们立刻将目光投向布兰——之前这位年轻的领主可是信誓旦旦向他们保证已经甩掉了黑狼的。 但布兰神色不变,只是看着那个方向。 片刻。 伴随着‘哗啦’声巨响,头体格硕大的黑狼领主竟然头从树丛中跃出,重重地落在地面上。那几乎有马车大小的身躯落地时让地面都微微跳,不过这头野兽落地后却并未立刻展开攻击。 而是抬起头用血红色的眼睛疑惑地看了布兰眼。 在布兰身边的茜几乎是瞬间就长枪在手,想要拦上去。而边的树精灵首领奎尼尔也举起长弓,瞄准了这头黑狼领主。 如果不是布兰举起手示意他们停手的话。 然后他抬起头,也看着那头黑狼领主的眼睛,后者犹豫了下,终于缓缓靠了过来。但它并没有采取任何攻击性的举措,而是在布兰不远处停下来,然而用硕大的头颅凑过来在布兰身上嗅了嗅。 然后亲昵的蹭了蹭——那刻几乎所有人都呆掉了。 卡格利斯第个反应过来:“这……这东西就是这个作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布兰伸出手摸了摸黑狼领主毛茸茸的鼻梁,然后他回过头,得意地笑道:“怎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不……那到不是……”卡格利斯眼睛忽然亮了:“领主大人你能控制少?” 布兰想了下:“现在系统默认我是小型狼群,控制两头领主,两百头黑狼就是极限了。不过这东西还有成长的价值,因此它才能被称之为神器。” “系统?”卡格利斯愣。 “咳,只是个称呼罢了。”布兰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得意得有些忘形了些,但这也不怪他,埃希斯的灾祸之心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妖孽了,前期在游戏中只要有个玩家拥有了它简直就是横扫样的威力啊。 不过这东西也不大可能为某个玩家所得,大为那些大型公会所有。因为个人拥有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引人窥探了,要知道在游戏之中这东西角色死亡可是必定掉落的。 而且又镶嵌在额头,引人注目。 他记得当初第枚埃希斯灾祸之心也是出在这次狼潮之中,但莫非就是雾嚎出品?布兰心下怔,心想这还真有可能个?也就是说这东西其实是固定掉落? 他忍不住挠了挠头,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在红手软妹芙罗的传染之下,在过去游戏中持续几十年的黑手光环终于被打破了呢。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如果雾嚎是固定掉落列表的话,那么说明其他雄狼也应当如此,或者说魔物潮本身就是如此设定的。 布兰忍不住回想了下当年这次狼潮共出了那些好东西,除了埃希斯的灾祸之心之外,好像还有个醒转之爪,獠牙神兽护符——布兰有点心动,不过他很清楚现在他没这个能力去在这次狼潮之中捞取好处。倘若晚步,说不定还要葬身狼腹也不定,因此他也只能忍住对于那些传说中的装备的窥探之心。 做人要知足——布兰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毕竟拿到埃希斯的灾祸之心已经很是意外了。灾祸之心、醒转之爪,獠牙兽神护符中灾祸之心本身就是最好的个。 而且重要的是——在这里,只有他个玩家,不会有什么玩家公会来找他麻烦。 而且,所谓死亡掉落,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个惩罚性的属性罢? 布兰心中无比暗爽,埃希斯的灾祸之心这东西在过去游戏中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事实上他也从没关注过,顶就是知道个名头而已。 这次赚大了啊! …… 第一百四十四幕 埃希斯灾祸之心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五幕 巢穴领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五幕 巢穴领主 布兰将手从那头黑狼领主硕大的头颅上放下来,要组建个新的狼群,收服头狼与召集普通个体是必不可少的。 黑狼领主可以通过狼群领袖的威压来收服,但普通的族群却要通过巢穴领主本身的能力来繁衍。 在个黑狼群中,雄狼本身就是巢穴领主的核心,它引导魔力汇聚形成黑狼这种阴影生物;而现在布兰继承了狼群领袖的头衔,自然也可以通过额头上的埃希斯的灾祸之心来施展这能力。 他在自己的视网膜中切换窗口,淡绿色的光屏页页切换,最后在新开辟出的‘巢穴领主’这面板之中找到了那个新技能。 巢穴之主(黑狼):消耗50点法力,生成头黑狼。 巢穴之主(阴影岩石兽):消耗20点法力,生成头阴影岩石兽。 布兰看到这两个技能顿时忍不住微微怔,召唤黑狼这个好理解,可那个阴影岩石兽又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其实埃希斯的灾祸之心本身就可以提供两种类型的黑狼给玩家选择?说实话布兰过去对东西还真不太了解,只知道它可以召唤黑狼而已,但至于怎么召唤,他这也是第次试验。 只是他回忆了下,并没记得黑狼之中有阴影岩石兽这个品种。 何况既然是雾嚎的灾祸之心,即使提供额外的变种也得是跛行者才对吧?从消耗的法力上看,这个所谓的阴影岩石兽比黑狼应该还弱很,这让他有点想不通。 不过既然想不通就试试好了,布兰虽然起先召唤风精蜘蛛消耗了不少精神(法力),但此刻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大致汇聚几头黑狼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也不浪费时间,举起大地之剑随手向不远处空无人的草地上指,虚空之中立刻涌动起来好像产生了什么生物,片片流动的黑光在那里汇聚起来。 最后光芒闪,头黑狼从黑色魔力汇聚的漩涡之中跃而出,稳稳地落在地面。 布兰看到那头黑狼却从差点手抖把大地之剑丢出去,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这头舒展四肢牢牢在地上、几乎有小马驹大小、毛发漆黑、双眼睛血红环顾四周、又露出白森森的獠牙的生物——从任何方面来说,它都像是头黑狼。 但除了头、脖子、肩膀、后背脊、大腿以及四个爪背都生满了层厚厚的甲板之外;那些古怪的灰色甲板像是层装甲样披覆在这头黑狼身上,远远看起来威风凛凛。 布兰可不记得黑狼是这个样子的。 他想这倒像是雄狼独角的亲卫狼群——凶暴者,可惜他看得清楚,那头黑狼身上披覆的甲板的光泽明显是层岩石,而不是角质层或者骨板。 “这个生态……是半元素生物啊,怎么会这样?”布兰有些不解,但旁的卡格里斯比他疑惑,“那是大人召唤来的?”他脸感兴趣的神色:“是黑狼?” 安蒂缇娜和茜都没有说话,她们已经见怪不怪这位领主大人总是会知道些偏门的知识,反正第,那定是和黑塔巫师有关系。 第二,那是秘密。 贵族少女很清楚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也亏得她性子如此,否则般人半忍不住。而红发少女直白些,现在在她看来,只要是布兰做的就是对的,至于理由。 那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倒是梅里亚有些疑惑地问了句:“男爵先生就这么……把那枚奇怪的石头融合进身体,没什么吗?” 红发少女甩甩长长的马尾摇摇头:“其实我倒觉得挺好看的,再说了,那些巫师们不都这样么?” 而安蒂缇娜则看了这位候补神官眼,答道:“领主大人自有分寸。” 而这个时候布兰没心思去了解自己的部下们在想什么,他甚至忽略了卡格利斯的问题。埃希斯的灾祸之心这东西他可以说并不熟悉,因此是否灾祸之心召唤出的黑狼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也不清楚。 或许有这个可能。 布兰在那里言不发地思考了下,决定先试试另个技能再说。岩石阴影兽,他将大地之剑向那头黑狼身边指。 20点法力流失。 魔力再次汇聚,黑色的魔力流这次竟全部涌向地面,那里地面忽然拱起块,然后头古怪的生物从下面破土而出。 我勒个去,这不勒个是吧! 布兰等那头生物停稳,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之后顿时差点掉了下巴。甚至不只是他,连他身边的几人都齐齐怔住了,卡格利斯是低喊了声:“啊,这不是岩豹吗?” 年轻人脱口而出。 那的确是岩豹,不过不同于般的岩豹灰色的身躯全是由岩石勾勒出流线型的线条,这头怪怪的生物除了与原本的岩豹外貌上几乎模样之外,通体都是由片流动的黑色魔力与漂浮在这些魔力之中的尖锐岩石构成的。 魔力组成了它们的躯干,漂浮的尖锐岩石构成了它们身体的轮廓与四肢、头颅。 布兰发誓自己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种生物,它看起来简直就像是魔孽——种纯粹由扭曲的魔力形成的生物——但又有些元素生物的特征。 “这是什么鬼!”布兰吃了惊之后有些冷静下来,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大地之剑,然后马上举起手中的剑扫描。 而这扫描,布兰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因为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的石之巢穴属性已经从剑上消失了。 若是放在平时,装备上重要的属性莫名少了条布兰估计会大声骂娘。但现在他却明白——大地之剑上的属性并不是消失了,而应当说是被埃希斯的灾祸之心给合并了好些。 不过埃希斯的灾祸之心还有这个功能?这让布兰时间有些不解,在他原本的印象之中灾祸之心不过就是枚拥有狼之巢穴属性的护身符。 或许它特殊些,要融合进入身体才可以使用,但布兰原以为那不过是因为这枚护身符本身就拥有特殊的可成长属性的缘故。 现在他却发现或许并非如此简单。 想来也是,布兰忽然反应过来,在他的印象之中装备是很少会为提供个特殊系统给玩家的。就像他在过去游戏之中所知道的几个特殊系统——元素使的元素池系统,那是由职业开辟的。 领主系统,那是由身份和领地开启的;怪物的精英、首领系统,这是由模板带来的。而之后还有工会和团队系统自不必解释,此外就是命运卡牌带来的旅法师系统。 也就是说,埃希斯的灾祸之心至少也是得这个等级的产物。 那么所谓的巢穴系统的能力看来就是将玩家身上切具有巢穴能力的属性集合起来,使它成为玩家的能力而非是外在的能力。 布兰隐隐猜到这个系统的运作方式,不过他很好奇,这个能力能不能吸收固定巢穴,如果可以那就真太变态了。 他只要满世界去寻找巢穴,然后击败巢穴的守护者,再将这些巢穴吸收,那岂不是最后就能成为母巢那类的存在? 当然布兰也知道这个顶是想想罢了,如果真有这种可能,那么游戏中早就应该出了几个随手可以召唤千军的变态才是。 但事实是没有。 布兰想清楚了,他甚至想到另种可能——也就是埃希斯的灾祸之心这东西带来的巢穴之主系统可能本身就是游戏之中没有的。 这就和他的旅法师系统样。 两者是如此的相似,都是个特殊的系统,而且都是由某件装备带来的。 而布兰看了看那头阴影岩石兽,又看了看那头披着岩石护甲的黑狼,心中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想到个可能——既然黑狼的阴影巢穴的‘阴影’属性可以影响石豹,那么反过来说,石之巢穴的‘岩石’属性是不是也可以影响黑狼呢? 至少眼前他所看到的这切就已经印证了这点。 这也就是说,埃希斯的灾祸之心提供的巢穴领主系统吸收巢穴属性的方式,其实是将巢穴分拆开吸收,再在整个系统中进行合并? 布兰马上切换到巢穴领主系统的讯息面板,绿色的光网在他眼中阵变化,他瞳孔顿时骤然缩: 巢穴领主——已获取属性2个(次级阴影,次级岩石),已获取巢穴2个(阴影巢穴,石之巢穴)。 “卧槽!”布兰差点兴奋得跳起来,果真如此!巢穴领主系统是将巢穴的属性分拆开吸收,然后再重新整合,融入不同的巢穴特性之中形成全新的生物。 只是不知道,全新的生物仅仅是获得了特性还是因为新的特性而变得强。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他就不仅仅是赚大了,而是赚到盆满钵满了。 布兰二话不说,想到就试,他马上让卡格利斯上去试试那两头魔物的强度。 卡格利斯倒是不推迟,或者说他本身就想试试看这两头魔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他看来反正这两头魔物也是布兰召唤的,而他们平时与布兰召唤的岩豹对抗也不是头次了——只要把那头黑狼也当作是岩豹般处理就没问题了。 卡格利斯拔剑,布兰立刻在心中向那头阴影岩石兽下达了攻击命令,心灵感应本来就是巢穴领主特有的能力,只是不如旅法师与自己的召唤生物之间的心灵可以无视距离那么bug罢了。 布兰现在作为巢穴领主的心灵感应范围大约是三到四英里,再远效果就会大大减弱。 而接受到他的命令,岩石阴影兽立刻发起进攻,它进攻的方式与岩豹大致相似,只是在身后带道黑影。 卡格利斯手持长剑开始还紧张无比,但看到这东西身形动就忍不住长出了口气——这个月以来他与岩豹交手已经不知道少次,实在是太过熟悉对方的进攻套路。 他想这东西就是比岩豹强再也不至于离谱,只要小心应付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卡格利斯向前步,竖起剑,以他最熟悉的埃鲁因军用剑术试探。不过这不试探还好,试探之下就不由得大吃惊。 他长剑向前刺,那头岩石阴影兽竟然不闪不避直扑他而来,卡格利斯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狂暴,竟然直直地让那东西穿过他锐利的剑锋扑向自己。 下刻,所有人就看到卡格利斯被扑倒在地上。 …… 第一百四十五幕 巢穴领主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六幕 岩石加鲁鲁兽!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六幕 岩石加鲁鲁兽! 下刻,所有人就看到卡格利斯被扑倒在地上。 不过前肢踏在他胸口的岩石阴影兽在并没有进步的攻击动作,而是抬起头用整块尖锐岩石构成的头颅看着布兰,布兰点点头,这头魔物立刻向后步退开。 “接近黑铁中位!”卡格利斯揉着自己胸口说道:“有没有那么离谱啊,这东西快赶上大人你的黑曜石豹了。” 布兰点点头,他看着这头岩石阴影兽心中可说非常满意,接近黑铁中位的能力,难能可贵的是还拥有半虚体生物的特质。 半虚体生物可以减免半物理攻击,就等于说生命值凭空提高倍。而且灵巧也比实体生物高出大截,因此这东西表现出的力量顶黑铁中位,而战斗力事实上已经远远超过了黑曜石豹了。 然后他又将目光投向那头黑狼,黑狼本身就是黑铁巅峰与卡格利斯不相上下,岩石属性强化之后照例应该强。布兰这次选了库兰作为测试的对象,结果自然不用说,黑狼败北,不过在战斗中也测试出这东西的实力在白银下位还要超出点。 而同时,这种新形态的黑狼还拥有极高的防御力,那些岩石甲板库兰随手击竟然还打不穿,就这点起码也得是白银上位的防御力。 综合来说,这东西拥有差不白银中位的战斗力。 白银中位,比原本的实力几乎提高了两阶,而且考虑到庞大的族群以及今后的可成长性,布兰忍不住眯起眼睛,要知道兽群到达中级,就可以生成领主级魔物——比方说黑狼领主与黑曜石豹了。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布兰心中无限yy,不过他看着这头黑狼心中无比满意的同时,却想到这头魔物明显与它原本的同类已经有很大区别,既然如此再叫黑狼显然不太合适,而且也容易引起混淆。 那么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他回过头去,身边还捂着胸口的卡格利斯好像明白他的心意样,好奇地问道:“领主大人,这东西还是黑狼?” “不,我还没想好它的名字。”布兰实话实说。 “那叫凶暴狼吧,看起来也比较像。”卡格利斯答道。 “我倒觉得像座狼。”库兰显然不认同他的看法。 “不,”布兰摇了摇头,他想了下,答道:“我决定叫它——岩石加鲁鲁兽!” “岩石加鲁鲁兽?”所有人都是呆,那是个啥货? 不过布兰心中却想的是,以后搞个钢铁属性的巢穴,真正把这玩意儿变成钢铁加鲁鲁,那才真是碉堡了! 而他正在yy,忽然听到身后阵脚步声传来——他怔,华德来通知他准备出发了?布兰顿时个激灵清醒过来,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这片黑森林的‘狼祸’剧情之中,还远远没到值得庆幸的时候。 至少兽群的成形不是天两天的,何况升级还有大量材料需要投入,巢穴在游戏中就是烧钱的机器,在这里也是样。 石之巢穴倒是只差个贤者石板,而阴影之巢的投入才刚刚开始呢。 不过怀着这样的想法,布兰回过头,意外地发现过来的却不是华德或者树精灵首领奎尼尔,而是欧汀伯爵那张有些阴沉的脸。 “伯爵先生?”他微微愣,埃鲁因使节那行人自从劝说自己无效之后就直远远跟着他们,也不提回去的事,也不来和他打交道,好像是将他当作免费的保镖样。 不过现在这是怎么了? “男爵先生,”欧汀伯爵开口道:“你看到法伊娜小姐他们了吗?” 法伊娜? 布兰愣之后才想起那是那个来自克鲁兹的贵族小姐的名字,不过说起来自从和雾嚎战斗以来他就压根没关注过那三个克鲁兹年轻人在什么地方,本来他就对克鲁兹帝国不大感冒,说实在话不把那三个年轻人赶出队伍已经是因为他本身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罢了。 他想要是换成他原先团里几个脾气暴躁的在这里,说不定就不留情面地将对方赶出去了,埃鲁因玩家对克鲁兹帝国的厌恶那可是‘练功发自真心’。 因此当欧汀伯爵这么开口时,布兰甚至愣了下,有些不大在意地左右望了望:“他们不是在这里吗?” “不。”欧汀伯爵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们已经找了他们好半天了,但是到处都没看到法伊娜小姐和艾尔曼子爵的影子。” “不在?” 布兰这就有点奇怪了,那坏脾气的丫头不是应当直和他们在起吗?不过面对他询问的眼神,卡格利斯,梅里亚,安蒂缇娜,库兰以及茜先后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 布兰这下有点奇怪了,他干脆找来罗帕尔——这位蜥蜴人领主和它的手下自从进入黑森林以来就直负责队伍外围的警戒工作,如果外围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么它肯定会第个得知——但可惜,他从罗帕尔那里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也就是说,自从他们停下休息以来,艾尔曼等人并没有离开营地。否则罗帕尔和它手下的火爪蜥蜴人不可能没有察觉。 不过也有另种可能。 那就是在那之前法伊娜等人就已经走丢了。 但那样就真的好玩了,当然布兰倒不是关心这几个人会不会走丢的问题,而是觉得几个大活人竟然会跟丢队伍,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他想就是那位大小姐再废柴,但他身边的艾尔曼子爵和那个炼金术士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太无能的人吧? 最后布兰在安蒂缇娜的提示下找来所有人当中最心细谨慎的芙罗,想看看这位野精灵姐妹中的姐姐是否能察觉什么蛛丝马迹。 但没想到芙罗给他们带来的是个惊爆的消息。 她也直在找她的妹妹。 蒂雅不见了? 布兰的第反应就是这不可能,蒂雅是十二卢比斯雇佣兵中的员,属于他的卡牌召唤生物,两者之间有心灵联系,不可能会召唤生物走失了而他却无所知。 不过他马上在心中感应了下对方的位置,这感应,脸色就变了。 就连黑森林也无法阻断的心灵感应,竟然第次失效了! 玛莎在上,这又是什么剧本? ……而在布兰大吃惊的同时,他眼中那位坏脾气的贵族千金却正与自己的两位同伴跌跌撞撞地穿行在荆棘密布的丛林之中。 她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横生出的枝桠头绊倒,不过即使侥幸在那个黑发的炼金术士少年的帮助下好歹维持了形象,但漂亮的裙子也早已被扯得破破烂烂了。 她低头看自己好像乞丐样的装束,就忍不住气不打处来,当然,这笔账又算到了布兰头上——如果不是那个乡巴佬的话,他们怎么会被裹挟到这里来? 而且当初雾嚎造出迷雾的时候,那家伙竟然没发现他们在迷雾中走失了,那家伙明明那么厉害,这定是他故意的! 法伊娜在心中恨恨地想,恨不得如果布兰此刻在自己面前的话剑将他刺个对穿。可惜不要说此刻布兰还不在他面前,就算在她也没这个能力。 于是磨了好会牙齿之后,这位贵族千金终于忍不住问道:“艾尔曼子爵,还有久啊,你不是说会就追上了吗?” 她有点有气无力地问道,这已经不是她第次这么问了。 艾尔曼也有点无奈,虽然他看了看旁的罗诺,心想这倒是下手的个好时机,可是现在他却没这个心情——他明明记得布兰行人当初是走的这个方向,可没道理会追了这么长时间还追不上啊。 他很清楚,那个埃鲁因人和他的部下定会停下来休整,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追上去。 而至于选择倒回去想办法与维罗妮卡军团长会和,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实在没那个胆子重新在狼潮之中杀出条血路再杀回去。 因此这位子爵大人摊了摊手,只能勉强说服自己道:“我想也许他们打算走得远些再休整,毕竟这里离狼潮并不远,还是太过危险。” 想到那无边无际的狼潮,他又有点变了脸色,他过去从没想到黑森林中竟然危险成这样,早知道就不应当答应执行这次任务,原本他还以为和维罗妮卡这样位帝国战神在起怎么想也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可说来说去没考虑到身边这位大小姐实在是太过任性。 “可你已经这么说了好几次了。”法伊娜有些不满:“我快走不动了。” 艾尔曼听她这么说,也忍不住有点不满,他吸了口气道:“这话你应该问后面那小姑娘,她不是说她可以联系上那个埃鲁因人吗?” 法伊娜怔,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在后面吃力地跟上他们的蒂雅——她记得这个小姑娘是那个可恶的埃鲁因乡巴佬身边的人——而且她还告诉他们她有办法能联系上布兰,只可惜直到现在她也没试成功过次。 “黑森林中通讯法术受到魔法乱流干扰,”罗诺答道:“不成功也是很正常的事,我们如果不是有石英之块,不也样联系不到黑森林外面么?可石英之块毕竟是幻想中的存在,不是人人都能入手的。” “既然如此,”艾尔曼有些不满地答道:“就应该丢下她,带上个小丫头反而是拖慢了我们的速度。” “艾尔曼子爵,”法伊娜皱起眉头:“作为帝国贵族,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要丢下个孩子吗?” 艾尔曼愣,他看了看这位贵族千金,再看了看罗诺,两个人脸上都有些不满。艾尔曼怔,随即改口道:“抱歉,我失态了。” 法伊娜正想再说什么,可正是这个时候,忽然森林中个声音响起来打断了她的话——“呵呵,几个小家伙,死到临头还有心争执,倒是有趣得紧。” 这突兀的声音穿过森林,让四周微微静。 …… 第一百四十六幕 岩石加鲁鲁兽!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七幕 凋零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七幕 凋零 黑暗之中点亮光,艾尔曼子爵第个拔出长剑,‘铮’声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谁在那里?”他挑起右眉,脸警戒地问道。 “呵呵呵。” 回答他的是连串轻盈的笑声,笑声从不远处传来,然后艾尔曼竟看到个女人从株古老的橡树之中缓缓走出——那个女人长着对尖尖的耳朵,她双手向脑后插,轻轻摆动上半身,让紫色的波浪状长发在耳朵后瀑布般挥洒而下。 女人有对浅紫色的眸子,眼影稍长,给人种妖异的感觉;美艳的瓜子脸,嘴唇也是紫色,第眼就能吸引住人的目光——但她整个半身以下都完全由藤蔓与根须构成,束束荆棘沿着她**的上半身蔓延而上,包裹住浑圆饱满的ru房,直延伸到脖子上,面颊的边沿。 她微微笑,指着艾尔曼手中的长剑说道:“年轻人,你指望这东西能干什么呢?伤害我?还是保护自己?” 艾尔曼皱眉,他将剑指向那个女人,但并没有答话;这个女人明显来意不善,而且从她的表现来看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有所依仗。 这位子爵先生愿意相信是后者。 罗诺反应只比艾尔曼慢步,不过黑发少年看到这个女人时忍不住脸红了红,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剑样的眉毛抬,严厉地质问:“你是谁?这里是埃鲁因的使节团,你最好不要打我们的主意——” 女人扑哧笑:“真狡猾。” 她好像没看到艾尔曼手中的剑样缓缓向几人走过来,她走动时构成下半身的蔓枝蠕动着,就像是只巨大的虫子,让人看了忍不住头皮发麻。 “罗诺,海曼大师的学徒,克鲁兹的天才炼金术士——头衔,狼獾;曾经在克鲁兹的皇家咒术学院次冲突中重伤十位同伴,杀死两人,少年样羞涩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颗狂野的心呢。” “至于这位——法伊娜,金领伯爵,花叶领的小公主,曼德希尔大公爵的掌上明珠,也是公国的唯合法继承人,”女人回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剩下两个人,笑眯眯地说道:“还有艾尔曼子爵,虽然是庶出的贵族子嗣,但却样杰出——只是,谁能看清你的野心呢?” 艾尔曼听到庶出两个字,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最后那个女人说道:“至于最后这个小姑娘,倒真是埃鲁因人,不过却是无足轻重。只是我倒是对她的领主——那个有意思的年轻人有些兴趣。” “有兴趣你去找他好了呀,”法伊娜警惕地盯着这个女人,作为大贵族的继承人她最忌讳被陌生人口叫穿身份:“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回过头:“罗诺,你还在看什么!” 黑发少年脸红,回头无辜地看着法伊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法伊娜。” “哼,”法伊娜没好气地咬咬牙:“没个好东西!” 四个人当中只有在最后面的蒂雅没有说话,她只是暗中做好了防备的准备——作为雇佣兵,虽然这位野精灵小姑娘经验尚显不足,但些基本的常识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艾尔曼看着那个女人越靠越近,忍不住有点沉不住气起来:“这位女士,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试图用剑挡住对方。 可没想到他的话只是引得那个女人笑,她走近这位子爵大人,用手指在他的剑尖上拨:“如我所言,你们人类管这个东西叫做剑是吧——剑是武器,可以保护你们,也可以用来伤害其他人——” “因为在你们看来,人的身体是脆弱的,而金属却是坚固的东西。利用工具,是文明生物的特长呢。” “可惜,在我看来,这东西与你们般无异,脆弱,因为万物皆会腐朽,凋零,唯有混沌才会长存。” 她抬起睫毛,紫色的眼睛看着艾尔曼,而随着她轻柔的话语,艾尔曼手中的长剑上竟然生出朵朵紫色的蔷薇,随着蔷薇花瓣片片随风凋零,这位子爵先生的长剑竟也好像经历了成千上万年历史样如同风沙、随风而逝。 “邪教徒!” 女人口中‘唯有混沌长存’的话语出,在场的三人立刻变了脸色。不过这都比不上他们看到艾尔曼手中的长剑寸寸碎裂时的震撼。 腐朽要素。 在整个沃恩德,既是邪教徒,又拥有腐朽要素的存在,能让他们立刻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凋……凋……凋……”法伊娜的脸色下就变得惨白,她瞪大眼睛指着那个女人,竟吓得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尔曼则抽身退,立刻抽出备用的短剑,他在意思到对方的身份的瞬间就明白无法善了。既然如此,废话再也毫无意义,先下手为强才是正理。 他身边的黑发少年这次反应也不比他慢,几乎是女人的话音才刚落,超过打炼金术炸弹就已经被抛向那个女人。 只可惜那个女人的反应比他快,她右手由前向后扬,地面‘刷’声升起张藤网,炼金术炸弹撞在上面被提前引爆,还差点伤到了罗诺自己。 黑发少年挡着脸向后个滚翻,他向前伸出手,身上的魔导器立刻枚接着枚升起,开始绘制法阵。 只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这些魔导器才飞到半,金属的表面就开始生锈,然后变得暗淡无光,‘啪嗒’声从半空中落下,掉入森林中的水洼中,再也感受不到任何魔法联系。 而这个时候艾尔曼子爵的攻击才刚刚展开,只是他的目标不是那个可怕的女人,而是旁的法伊娜。 贵族千金看到艾尔曼忽然向自己冲过来吓得呆,不过还是本能地拔出佩剑挡,元素的力量从她身体中进入细剑中,白色的光在剑上交织出面光盾。 可惜这临时准备的魔剑术显然不是艾尔曼的对手,艾尔曼反手剑抽飞法伊娜手中的长剑,然后把抓住她的脖子,下绕到她身后,将剑架在她脖子上。 整个过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要说罗诺和蒂雅没反应过来,甚至连那个女人都吃了惊。 不过这个时候艾尔曼已经将剑放到法伊娜雪白的脖子上,然后他看着那个女人,吸了口气,冷静地说道:“你的目标是她吧,不过我想个死的公国继承人对你来说恐怕没什么价值罢?” 法伊娜怔,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她倒吸了口冷气,身子竟忍不住哆嗦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这令人绝望的环境,还是因为同伴的背叛。 是了,她忽然想到——艾尔曼子爵是故意的,定是这样,他在用这个办法来救其他人。 想到这里,这位贵族千金才稍微好受了些,可是想到之前艾尔曼子爵打飞她手中的剑时那冷冰冰的目光,她还是下意识地感到有点颤抖。 罗诺吃惊地看着艾尔曼,不过他似乎也和法伊娜想到起去了,忍了忍没有开口。 倒是蒂雅在法伊娜遭到劫持时施展了个法术,她手掌中向前射出条冰龙,冰霜‘咔嚓嚓’凝固空气直射向艾尔曼,不过艾尔曼只是将法伊娜向这个方向挡,才刚刚安心的贵族千金就立刻吓得闭上眼睛尖叫声。 蒂雅也吓了跳,赶忙撤掉手中的法术,冰柱‘哗啦’声崩裂,在半空中瞬间化为股亮晶晶的烟尘。 “你疯了!”法伊娜闭着眼睛尖叫声:“艾尔曼子爵。” “闭嘴,”艾尔曼冷冷地说:“想活命就少说话!” “你……”贵族千金差点被哽死,她还想说什么可感到脖子上冰冷的剑锋紧,吓得后半句话就吞回了肚子里:“那、那个可恶的乡巴佬,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啊……!”不知道为什么,这刻几乎要哭出来的贵族少女心中首先浮现的竟是这么个念头。 不远处那个女人看了蒂雅眼:“喔?水元素使,不过元素使好像没有精神能力吧?” 蒂雅面色变:“是你,你阻断了我和布兰哥哥之间的心灵感应!” “哦?他叫布兰么?”女人微微笑:“谢谢哦,小妹妹!” 蒂雅被气得不轻,抬手就是道冰矢向女人射来,可惜那冰矢还没来得及靠近女人就化为冰尘消逝。女人微微笑:“有序亦是短暂,还是还魔力以本原的样貌比较好。” 然后她手抬,无数藤蔓就将蒂雅蔓延过去,虽然这位野精灵姐妹中的妹妹试图反抗,不过她才放了几个法术,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女人,”艾尔曼眼睁睁看着蒂雅被捆起来,好像不关他事样,然后他才开口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的问题?”女人回过头,冷笑:“你以为你那些小把戏能骗得过我?”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她?”艾尔曼冷冷地问道。 “你不妨试。” 艾尔曼手中的剑横,竟在法伊娜雪白的脖子上划出道显眼的血痕。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女人:“现在呢?” “你疯了!”罗诺大声喊道,可他瞪着艾尔曼,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那个疯子不小心就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女人微微怔,她原本也以为艾尔曼是想施展苦肉计,可没想到对方看起来竟然真是丧心病狂。 她忍不住笑:“有意思,你想活命?” 艾尔曼点点头。 “好吧,”女人笑道:“我给你个机会,把他杀了,然后跟我走。”她看着罗诺,轻描淡写地说道。 罗诺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低头闷哼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弩箭,然后再看看艾尔曼。 他当然知道这弩箭上是带毒,那毒还是他亲手配的,说是为了对付森林中的魔物,可没想到竟然让他自己第个作了试验品。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艾尔曼竟然会出手得如此干脆。 他用种不解的目光看了自己的同伴样,然后向后倒了下去。 “罗诺!”法伊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眼睛下就红了:“你疯了,艾尔曼子爵,你干了什么!” 可艾尔曼看也不看她,只是右手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左手丢掉手弩,再看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幕,最后竟‘啪啪’拍了下手:“不愧是艾尔曼子爵,干净利落,倒是有潜质加入我们。” 她歪着头看着这位年轻的帝国贵族,微笑道:“所以,你的意见呢?” 艾尔曼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不,对方就会立刻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点头的瞬间,直以来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想这个女人就是再可怕,也不至于向位同伴出手吧,何况作为位帝国高层贵族圈子之中的新秀,他相信自己在对方眼中还是有些价值的。 只是这些想法只存在了瞬间就化为泡影,因为他才刚刚点下头,道藤蔓就如同鬼影般从他身后刺穿了他的喉咙。 道血箭喷射而出,溅了法伊娜脸。 然后这位贵族千金才感到身后直挟持着自己的那个人缓缓地倒了下去,沉重地摔在地面上。 可她那刻竟然被吓呆了,吓得动不敢动。 然后‘哗啦’声跪了下去,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在她不远处,那个女人看也不看她,只是反手挥从手上挥出道坚韧的藤鞭,这鞭子带起束与布兰的白鸦剑术几乎样的剑风刷声贴着地面扫了过去。 剑风堪堪从法伊娜身边掠过,然后将她身后艾尔曼子爵的身体打成两截,带着片血雨远远地飞了出去。 女人收回长鞭,然后再卷起地上艾尔曼子爵的短剑,剑甩向另边的蒂雅。短剑穿心而入,蒂雅挣扎了下,然后就垂下了头。 女人这才满意地微微笑,叹道:“真是蠢,以为我和万物归会那些软弱家伙样,那么眷念人世之间的权力么。” “权柄不过是虚幻,终有日,王座也要化为风沙。” 她看了法伊娜眼,笑了笑:“不过至于你嘛,小姑娘,对我来说倒是还有点用。走吧,我带你去做笔好买卖——不过,买卖,我喜欢人类这个说法。” …… 第一百四十七幕 凋零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八幕 深入棘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八幕 深入棘岭 就在蒂雅进入的墓地场的同时,布兰的队伍正在进入信风之环外围地区——先前发生的所谓法伊娜等人失踪的事件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虽然失踪者里面有蒂雅,不过野精灵妹妹本身是卡牌生物,布兰随时都可以通过重置卢比斯雇佣兵这张卡牌让她出现在自己身边。 因此从开始,布兰压根就没打算过要倒回去找人。 不过他决定深入信风之环的决定引起了埃鲁因使节团的强烈反对,欧汀伯爵几乎严厉地要求他回去找人。 的确,如果布兰是个真正的埃鲁因人,他可能会顾及个克鲁兹大公的女儿失踪会造成么大的影响;可惜,两个灵魂融合在起的布兰的思维方式本身就受到苏菲现代人的影响。 克鲁兹人又算什么? 就算是维罗妮卡也不见得能在这狼祸之中完全自保,何况他们这个时候原路返回纯粹是找死的行为,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同伴布兰或许还会拼死搏,不过为了几个陌生人实在太不划算。 何况那几个克鲁兹贵族先前还处心积虑地算计他来着,布兰自认不是小人,但也不是以德报怨的谦谦君子。 至于埃鲁因使节团怎么想的,布兰再次用行动告诉了他们,他根本不在意他们这些打着王党旗号的家伙的看法。 布兰心中还在冷笑,这几个货色动不动就拿王国的名义来说事,等什么时候他不耐烦了,就直接拿王国骑士团的银胸针来吓死这几个家伙。 王国骑士团的普通徽记大是黄铜制,只有队长级别的人物才能拥有银制胸针,而团长则是镀金,事实上纵使是队长级别的人物至少也是王室的近侍了。 比起和王室的关系来,比他们这些王党之中不上不下的家伙亲密了。 当然,布兰也知道那只是想想罢了,格里菲因公主殿下虽然暗地里将这枚胸针给他,但布兰很清楚对方不定愿意暴露与自己的关系,如果自己拿着这枚胸针到处去狐假虎威,恐怕会给未来的摄政王公主殿下留下不好的印象。 以布兰现在的实力,他其实可以不在乎自己会在对方心目中留下什么印象,不过作为曾经的憧憬,他心底还是不愿意这样的。 于是他干脆不理会那些贵族,他知道那些家伙压根不敢离开他的队伍。他们二十几个人在这片黑森林中四处游荡纯粹就是送菜的,黑森林中的魔物可不只有狼祸而已。 如他所料。 欧汀伯爵虽然立场让布兰无法认同,但头脑却还清醒,看到这个年轻人意孤行,他也并没像是罗伯伦叫嚣的那样干脆原路返回,而是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选择原路返回,很可能他们这队人就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布兰半山腰上远远地回头看了眼跟在下面的埃鲁因使节团,这位年轻的领主脸上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再抬起头,目光越过黑沉沉的夜幕之下,静静凝望远方起伏不定的重重山影——在那个方向上,棘岭在蔷花之墙以南以东形成片开阔的丘陵,而只要越过这片丘陵就算是真正开始深入卡兰加山脉向北的条支系。 布兰已经忘了那个支系的名字,不过就算是棘岭地区,也算是信风之环外围了。 事实上环顾四周,已经可以看到黑黝黝的山林之间弥漫着层稀薄的、白纱般的雾气,这还是在信风之环的云墙打开了条云中之径的情形下,若是平日里,这里早已是大雾弥漫。 而无论是向东南还是向西南望去,其实都可以看到那道高耸入天际的云墙,黑沉沉的云层甚至遮住了点点繁星——因为太高,让人在仰望时产生了两边的云层向中央弯曲的错觉——身处这条云中之径,让人顿时产生了种被包容在其中的渺小错觉。 即使是随随便便的瞥,但也足以让人心生震撼。 布兰吸了口气,他看到那些流淌在黑森林树冠之上点点幽蓝色的光芒——那是最纯粹的魔力,没有受到任何种力量影响的。 不过这些魔力在蛮荒之地中很快下沉变成黑色,然后在森林中形成魔物。魔法的潮汐已经来了,空气中仿佛弥漫这样的味道。 轮银月映照群山密林。 不过他随后微微怔,视网膜中绿色的光网变幻,最后形成行小字投射在无限远的焦点上。 “卢比斯雇佣兵,蒂雅进入坟墓场。” 布兰‘咦’了声,立刻停下来与这个野精灵小姑娘取得联系,说实在话,在黑森林遇难并不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不过这么快还是让他吃了惊。 要知道蒂雅可是白银阶的元素使啊,纵使是遇上小规模的狼群至少也有逃生的能力罢。除非是遇上雄狼。 莫非这地区还有第三个狼群存在? 这让布兰有点警惕起来。 他先安慰了这个小姑娘几句,说来好笑,这已经是这个小姑娘第二次独自个人进墓地场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运气总是那么差——莫非是因为红手软妹个人就把好运全占光了的缘故? 蒂雅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坚强些,这个小姑娘先是跟他抱怨了下被剑刺死是么痛,领主大人定要给她报仇云云,然后才简单地描述了下当时的情况。 当听蒂雅讲到那个让武器与魔法起化为尘埃随风而逝的能力时,布兰忽然心头跳,据他所知能造成这个效果的法术有许,可是如果搭配上那个特有的紫色蔷薇片片凋零的效果来看的话。 就只有种了。 在布兰看来,腐蚀要素算不得种非常强大的要素,可掌握这个要素的人却让他忍不住心惊肉跳了。凋零领主安德莎——牧树人的十二位牧首之,玛莎在上,那几乎是当今沃恩德仅次于第流尖端力量的存在。 那个女人怎么会来这里?布兰心中时间怦怦直跳,他心想自己搞出个神器反应把克鲁兹人、布加的巫师和炎之圣殿股脑吸引过来就已经够离谱了。 没想到如今牧树人也横插脚,狮心剑的魅力有那么大吗? 他随即反应过来,但如果狮心剑真的是炎之权杖的部分的话,那么牧树人出现在这里也可以理解了。四贤者当年可也算是他们的大死对头之,先步阻止四贤者的武器重新现世。 这个解释似乎也可以接受。 而知道了安德莎这个妖女在此,那么布兰对于那个艾尔曼子爵与天才炼金术士少年的死就点也不意外了。他想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加上十个自己估计也不够那个女人根手指头打的。 不过让布兰略微松了口气的是,至少从安德莎劫持法伊娜的行为来看,她的目标应当是克鲁兹的使节团行。 也好。 克鲁兹人中有苍穹之青军团的女战神维罗妮卡坐镇,这个时节的维罗妮卡实力应当在70级上下的水准,也就是法则之墙的巅峰(要素领域),虽然大约不是安德莎的对手,不过克鲁兹使节团想必不会只有维罗妮卡个人。 布兰很清楚,克鲁兹人内部分为好几个系统,除了军团代表的骑士势力之外,还有占星术士与宫廷魔术师,以及圣殿势力。 这次既然炎之圣殿是单独前往,那么克鲁兹人的使节团中至少还应当有大魔导士马德兰那系的人马。 而听完蒂雅的描述,布兰静下心来思考了下。他想克鲁兹人这次行动可能是以维罗妮卡为主导,那么按照他们的规矩至少应当随团有两个高级巫师才是。 两个高级巫师再加上维罗妮卡,难怪安德莎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两方面相遇必然会引发冲动,布兰想及此,内心就忍不住开始活动起来。 两个高级npc发生冲突,而且双方实力还相差无几,这在过去游戏中代表着什么? 布兰有点双眼发光,这简直是捡便宜的最好机会啊。要是在过去琥珀之剑中他想也不想,估计立刻掉头去看看能不能在这趟浑水之中捞到什么好处。 雁过拔毛,这本来就是玩家的基本属性之。 但他马上冷静下来,忽然记起自己现在可不是玩家了,维罗妮卡与安德莎那个层次的npc之间的交手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插足的,运气不好死个十二十次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放在过去游戏中,死再次说不定最后都能笔捞回来,但在这里可不样——布兰赶忙强迫自己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丢出脑海,生怕自己时头脑发热就把自己的小命给送掉了。 他吸了口气,心中却忽然有些小小地庆幸——任安德莎再强,但估计也想不到蒂雅的身份,因此那个女人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的行踪已经败露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那个老妖婆已经在这带活动,那么她的威胁就小得了。牧树人的十二个牧首布兰都清楚得很,有些甚至他还亲自与其交过手,至于那些家伙的习惯和行动风格——他也是了若指掌。 “没关系吗?”蒂雅在他心中不解地问:“那个女人看起来很厉害啊。” “放心,她在暗处可能还会有些危险,不过谢谢你咯,蒂雅。” 蒂雅甜甜笑。 这个时候布兰抬起头,立刻听到旁熟悉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布兰愣,随即看到安蒂缇娜正关切地看着他——她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神让布兰忍不住有些不自在地想到——怎么这位贵族千金好像时时刻刻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似的? “没什么,你这是?”布兰问。 安蒂缇娜没好气地答道:“华德长老来找你好半天了,你直都在走神,我告诉他你在思考问题,他没敢打搅——” 贵族少女停了下:“前面好像发现了其他的冒险者,你最好去看看。” “啊?”布兰呆。 …… 第一百四十八幕 深入棘岭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九幕 神秘的遗体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九幕 神秘的遗体 黑森林里有什么?这本身就是个秘密。 ……半人马长老华德与其说是发现了冒险者,不如说是发现了冒险者的遗体。三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林地间,遗体穿着浅灰色的外袍,下面露出银色的甲胄来。 布兰掀开尸体的外袍,看到银色的甲胄上深红色的火焰标记,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都是圣殿的护卫。事实上他在和奎尼尔、半人马长老华德起进入这片林子时就从尸体的姿态上察觉了这点。 散落在地上的长剑也都是克鲁兹的风格,不过只有圣殿所属才会那么张扬地清色使用长剑,若是其他人类军队,或或少能看到战斧或者其他制式武器的。 掀开外袍,现在他确认了这点。 “是炎之圣殿的灰袍僧兵,”他直起身子对身边的奎尼尔以及半人马长老华德说道:“不知道有没有焰卫。” “他们应当不是遇上了狼,不过三十具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这里,实在叫人感到诡异。”半人马长老华德说道。 “是啊,按说若是圣殿收敛了尸体,但也不至于让同伴曝尸荒野,纵使再没有时间,草草地掩埋下还是做得到的。他们明知道森林里有狼。” 布兰走到下具尸体身边,掀起布袍:“又是个僧兵。” “关键是没有打斗的痕迹,”奎尼尔说道,森林中时不时传来夜枭的低号让他抖抖耳尖:“好像就这么睡死过去了样,身上也没有明显的致命伤。” “全部都样吗?” “全部都样。” 布兰检查完前面三具尸体,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林地落在另头——林间横七竖八的三十具尸体除了倒在地上、或者靠在树上之外,或或少保持着生前的姿态。 他们闭着眼睛,武器落在身边不远处,好像真的睡过去了样。 但是灰白无光的肌肤证明这些都是失去了生命气息的死人。 这幕显得诡异极了。 不远处的半人马长老华德与树精灵首领奎尼尔看到这幕并没有出声,眼下这诡异的情形他们心中并不意外——没有人可以了解黑森林,这片森林越深入就越像是个巨大的梦魇,随时可能无声无息地让你入梦,夺去你的生命。 但布兰的想法又与他们不样。 “只是不知道是在瞬间被夺去了生命,还是在之前经历过什么。是什么造就了这切?是狼吗?” 布兰默默无声地走在尸体之间,不敢妄下结论,只是比起来两位原住民的束手无策,布兰却已经通过尸体的状态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百三十级的战士经验毕竟不是白来的。 从经历丰富这项,无论是华德还是奎尼尔,都得管他叫前辈。 布兰忽然在具尸体旁边停下来,他蹲下去,看到那个僧兵手中紧紧地抓住枚金色的护身符。他用力将那枚护身符从对方手上抠下来,同时他确认了尸体死亡的时间——已经微微有些僵硬了、手指冰凉、与蜡像无异。 然后布兰又将手放在对方胸口,还有丝余温,看起来圣殿经过这里才不久。不过那些人竟然还快了他步,这让布兰微微有些惊讶——这说明炎之圣殿也知道了德鲁伊们的计划,并利用了这些不通人情世故的树扦子把。 “哼,这些家底深厚的势力,探听消息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布兰不禁想到。 不过他也清楚,德鲁伊这么大的行动也就是瞒瞒像是金鬃托奎宁、埃鲁因这样的小势力罢了,像是布加的巫师、圣殿以及克鲁兹人,恐怕早已猜到了今天晚上行动的结果。 也就是说他们都应该向着云环深处去了。 布兰抬起头看着林间的尸体,心想深入信风之环真那么简单吗?这些庞然大物就是势力再大,恐怕也想不到他早有过次经验了罢。 越是深入这个世界,布兰就越感到玩家曾经的优势。 然后他举起那枚护身符看了看,护身符中间是枚菱形的紫水晶,紫水晶已经被脱缰的魔力炸毁了半——传闻紫水晶可以驱邪,因此常常被用来制作驱邪护符。 这个僧兵手中握着这个东西死去,这说明他早已意识到危险。 那就不是在瞬间被夺去生命的了。 布兰心中立刻得出结论,然后习惯性地就想要把这枚护符收到自己包包里,心想这枚护符修修还能用,圣殿用的东西般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这里毕竟不是游戏了,擅自动死者的东西,天知道后面那两位会不会直接戟丢过来。 半人马和树精灵可是最尊敬死者和灵的。 想及此,他还是把那枚护身符放回了死者手上,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犯不着冒这个险——事实上布兰都已经感到华德和奎尼尔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了。 他了起来,肯定说道:“这些僧兵是留下来断后的。” “断后?”半人马长老愣,他看到那个年轻的人类在尸体之间走走停停,不时蹲下去检查,起先还有些略微的不屑。尸体会留下信息来,但只有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老兵、职业猎人和专业的神官才能读懂这些信息。 华德自己就精通此道——作为个老战士他可以轻松地分辨出伤口是刀刃还是撕咬造成的,抑或是某种魔法的效果,但面对如此诡异的尸体,他样显得束手无策。 那个年轻人那里走了两圈,就看出这些人是留下来断后的了? 恐怕是猜测才对吧。 半人马忍不住皱起眉头,最为指挥官来说,轻易下结论是不负责任的表情。他回过头去看着旁的树精灵,奎尼尔同样皱着眉头,但后者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哼,这些优柔寡断的树扦子。”半人马长老华德心中颇为不以为然。 布兰却好像没看到华德无动于衷的样子,他走到另边,打量整个战场。然后他确定了个方向,指着那个方向说道:“看起来圣殿的人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和我们差不嘛。” 华德下就怔住了,奎尼尔也微微吃了惊。他们发现尸体时就命令手下仔细搜查过四周,这方面德鲁伊是等的好手,不时就根据森林中草木倒伏的情况判断出了那批人类进入与离开的方向。 布兰的判断与他们的判断相差无几。 “怎么?你们不相信?”布兰看到两人吃惊的表情:“你们只要沿着那个方向搜索下,在森林中行军应该会留下很痕迹的。” “不,”奎尼尔问道:“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布兰心中却在想,原来这个时节圣殿就已经在用这种十字型的布置行军了,这种由四个护卫团护住中央的阵势在游戏中被玩家改良之后度成为玩家最喜欢使用的阵型,因为灵活机动,遇到任何突发情况都有反应的时间。 不过正好作为团长的他却非常熟悉这种行军方式,布兰走到棵树边:“圣殿从这个方向进入森林,左翼扫过这片树林,斥候先发现了敌人,然后在这这里向其他人示警。”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树冠上有具尸体。 然后他向左走两步,这是这片阵地外围距离最远的七八具尸体:“敌人的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因此首先迎敌的是外围的灰骑士——圣殿的斥候。” 他掀开长袍,果然发现了灰骑士的标记。 “茜!”布兰回过头喊道:“你过来,到那里去。”他指着个位置对茜说道,红发少女本来在安蒂缇娜身边正远远地打量这里的情形,但听到这个吩咐忍不住微微怔。 不过她作为布兰的追从者的天职就是服从,茜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走了过去。 布兰用手在躺在地上的几名灰骑士的位置画了个圈,然后他回过头看着华德与奎尼尔:“灰骑兵是呈半圆形围上去的,距离拉得很开,在这个阵势当中他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这些都是圣殿的精锐,训练有素,也很清楚这点。” “但是没发生战斗。”布兰对茜比了个走过来的手势,茜穿过六名灰骑士的尸体,“他们就倒下了。” “最后个灰骑士应当是被吓坏了,他在这里开始掉头,”布兰看到脚边草木折断的痕迹,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另个方向:“他朝那个方向逃跑过去,但是被追上,依旧没发生战斗,倒下去死掉了。” 布兰看着那里的具尸体说道。 “敌人很强,”布兰带示意茜继续往树林中走去,“左翼的护卫团在做好迎敌的准备之后,圣殿的决策者当机立断安排他们断后,将左翼变成后阵,然后向那个方向脱离了。” 他向森林外指,仿佛亲眼所见当时的状况。 华德与奎尼尔齐齐回过头,顿时变了脸色,因为布兰又猜对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串脚步声从森林外传来,半人马长老与树精灵首领几乎是神经质地回过头——不过他们看到那是那个埃鲁因人。 好像是叫做欧汀伯爵的家伙。 事实上布兰让队伍停在半山腰,半天没有前进步,这位伯爵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才上来看看情况,不过他上来就吓了跳。 树林里地的尸体。 …… 第一百四十九幕 神秘的遗体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幕 茜的异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幕 茜的异变 欧汀伯爵再看到那些尸体被掀开的外袍下面,闪亮的甲胄上红彤彤的炎之圣殿的标志,忍不住脸色再变。 圣殿的僧兵,他当然认识。不过竟然死了这么,玛莎在上,圣殿的实力他最清楚,他无法想象究竟遇上什么样的敌人才能让炎之圣殿的僧侣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欧汀伯爵的目光继续向前延伸,“灰骑士!”他看到布兰脚边那几具尸体,是震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编制起码也是神官级别的,也就是说这支圣殿的队伍中至少有名正职神官存在? 欧汀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有正职神官助阵的情况下还死了三十个僧兵,还得加上灰骑士?圣殿的人究竟遇上了何方神圣? 要知道正职神官至少必须得开化要素,作为开化了要素的咒术职业,就是遇上雄狼也足以稳胜才对吧。 不过我们这位伯爵大人马上又产生了些古怪的联想,他看着布兰古怪地想到那是不是干脆就是那个年轻人把这些圣殿的僧兵给干掉了——毕竟现在在他看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年轻的男爵不敢干的。 他连克鲁兹人都不放在眼里,说不定还真会干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欧汀伯爵又联想到布兰与德鲁伊的关系,他时间忍不住心惊肉跳的想到,莫非这些德鲁伊是想要拉开圣战的帷幕? 这位来自北方军团的高级将领生生吞了口唾沫。 不过布兰后面的话打消了这位伯爵的疑虑,布兰当然注意到了欧汀的到来,但他看都没有去看后者眼,而是继续穿过森林,说道:“真正的战斗是在这里展开的。” 他让茜停下来,然后指着树林中说道:“战斗在敌人逼近的瞬间就结束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作出了攻击,但武器都还在他们手上,箭也未离弦。” “然后第批人死了。”布兰越过十个僧兵组成的防线,现在他们都躺在地上:“死亡悄然无息,好像是微风样掠过他们的身体。” 他看着那十个僧兵的尸体,他们是在同刻死亡的。 他抬起头,然后这无形的敌人继续向前,第二批僧兵试图拉开距离以拖延时间,但他们仍旧同时倒下了。 “最后剩下的人看起来是崩溃了,有人开始逃跑,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尸体最终没有构成个完美的防御圈的原因。” 布兰答道,他环顾整片森林:“从僧兵的布防来看——那个生物非常庞大,但穿过这片森林却悄然无息,它带走这些人的生命时应该是施展了某种幻术,所以至死都没有打斗的痕迹。” “但不排除它本身就营造了个幻术来误导这些人,但那样的话,圣殿的其他人应该逃不掉才是。” 布兰说完,看着华德与奎尼尔,再看了眼他们身边的欧汀。 他淡然的目光让三个人都打了个冷战,好像此时此刻森林中就潜伏着头可怕的怪物,随时随地都会听到他们的交谈像是个巨大的幽灵样出现似的。 三个人实际上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可是这片黑森林实在太过诡异,不熟悉它的人会感到种令人窒息的神秘,而熟悉它的人却只能看到的未知。 只是他们无法想象,为什么那个年轻人能毫不在意地在他们面前侃侃而谈。 “你们听说过类似的东西吗?”布兰再回头看了森林中眼,事实上现在的情形也让他感到困惑,他不是没见过类似的攻击方式,只是符合的答案实在是太了些。 何况,没有人敢说自己见识过蛮荒之中的所有魔物。 那些在混沌与魔力之中诞生的产物,有些本身就不合常理,说不定这可怕的凶手真的就是掠过森林之上的微风。 也说不定——要缩小答案的范围,还必须在奎尼尔、华德这样得原住民身上找答案,布兰心想如果自己以面对个任务的心态来完成这个剧情的话,那么他首先就明白这点——不会有不提供线索的任务。 “这听起来像是幽灵,只有传说中的幽灵才会这么悄然无声地夺去个人的生命吧。”让布兰没想到的是,先开口的反而是欧汀伯爵。 这位来自王国的伯爵在之前短暂的错愕之后,终于开始重新打量布兰,因为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此前布兰关于整个战斗的重演竟让他耳目新。 如果说这位伯爵大人开始直带着个人的情绪与某种偏见来看待布兰的话,那么这个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些之前自己所未注意到的细节: 比方说,埃鲁因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个人物?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冷杉领的男爵,他突然想起来冷杉领不就在托尼格尔吗?那个穷乡僻壤的领主他没记错的话不应当是让德内尔伯爵某个不成器的儿子才对吗? 当然作为贵族圈子最中央的存在,他不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记对了,但他绝不相信这个举动都透着神秘的年轻贵族会是个乡巴佬领主。 甚至在他看来,贵族圈子里盛传的所谓的这代最杰出的几个年轻人,也就不过如此罢。而且大是夸夸其谈之辈,而他眼前这位男爵先生确是真真正正身处比战场还要险恶千百倍的环境之中,却依旧能谈笑自若。 欧汀伯爵时间忍不住用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布兰,下意识地认为这家伙定是在撒谎。 “幽灵?”布兰摇了摇头,首先不要说可不可能有小山那么巨大的‘座’幽灵,而且幽灵的攻击方式是夺取生命的温度,被它们杀死的生物身上至少应当结层冰才是。 半人马长老华德与树精灵首领奎尼尔也摇摇头,黑森林中幽灵不少,他们也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打过交道,不过显然和现在的情况不大样。 布兰看到在场没有个人可以说出个所以然的,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心里其实隐隐已经有种预感。 他们进入信风之环内部第时间就遇到了这样幕——或者应当说炎之圣殿的人早步来到此地,就遭遇攻击——他想等在这里布兰很怀疑就是那头隐藏在雾中攻击德鲁伊的生物。 不过早先这头生物还只是逼退德鲁伊,现在却是直接开始杀人,是因为进入者不同,还是因为云中之径出现的缘故? 不过不管怎么说,布兰都知道,这头生物应该就是这个剧情任务的boss了。 “而连炎之圣殿似乎都毫无抵御的能力,只留下三十具尸体仓皇而逃,这东西究竟该有强?” 布兰面对这样个猜测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片劫后余生的庆幸,心道还好炎之圣殿那些家伙手脚快,帮他挡了刀,不然正面遇上这可怕的玩意儿,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而他原本以为当初在琥珀之剑中那个玩家甚至个人实力比他现在还弱得,也能误打误撞进入瓦尔哈拉成功完成任务——也就说明这个任务应该不会太难才对。 可没想到……我去,当初那货原来还真是误打误撞进入信风之环中心的啊!布兰心中忍不住大骂了声,只是骂归骂,作为团长的经历却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既然误打误撞可以进入信风之环中心,那就说明这个任务不是完全没有余地,否则以这头boss的实力来看,别说是那个时候的玩家,估计游戏中再过二十年都没戏可唱。 但战斗是绝对行不通的,那么任务的目标应当是避免战斗,另辟蹊径才是。只是这条捷径在那里呢?布兰时千头万绪,因为像是这种任务的流程当初不可能有人肯免费公布细节,而那些收费帖又贵得要死,谁会为了个已经被人完成掉的次性任务去花钱啊? 但布兰现在无比后悔,早知今日当初他估计就不会那么想了。 维罗妮卡,布加的巫师,再加上个可怕的安德莎,如今还要算上这实力估计比之前这三位加起来还要恐怖的任务boss,布兰时头痛无比,他忍不住想这任务的难度究竟能不能有点节操啊。 这尼玛只是个早期剧情任务啊,有木有!他拍拍额头下意识环顾四周,试图再找找看有没什么线索,不过他回头就看到旁茜正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忍不住怔——在布兰的印象中,这位红发少女可没有在这种时候走神的习惯。 “茜?” “恩?”茜微微愣,抬起头。 布兰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手上了些东西,”茜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手,布兰惊,还以为是神之血复发了。不过让他奇怪的是,照理说金苹果的功效不应当会如此快的流失才对啊。 不过他仔细向茜的手臂看去,却看到少女的手臂上出现了些奇怪的金色纹理,这纹理无论从那方面看都不像是神之血爆发的征兆。 倒像是魔力在皮肤下隐隐流动。 布兰看到这纹理时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他想了下,摇摇头道:“这不是神之血,不用担心。不过我想是金苹果的效果,因为金苹果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魔力——” 他抬起头:“因此你体力的魔力和魔潮发生共鸣,这是好事,而非坏事。” “好事?”茜心中的担忧稍微淡化了些,她知道布兰是绝对不会骗她的,不过对于布兰的话,她还是有些不解。 布兰点点头:“是的,我或许想到个办法让你成为元素使。” “不过,这要等奥塔莱丝大人睡醒了我才能请教她下,”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奥塔莱丝明明是英灵,但却没有身为英灵的自觉,雷打不动每天都要足足睡够十二个小时——玛莎在上,英灵根本不会长皱纹才对吧! …… 第一百五十幕 茜的异变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一幕 展开的帷幕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一幕 展开的帷幕 圣殿的僧侣们在森林中开辟出条通道,也不知道将那头未知的怪物引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布兰可没胆子跟上去,谁知道那boss会不会掉头回来? 不过作为领主级怪物,整个信风之环外围都是它的活动范围,只要还在信风之环内部,布兰知道遇到boss的几率极大。 何况按照琥珀之剑的贯设置,越深入中心,就越有可能引起那头boss的警觉。要想轻松完成瓦尔哈拉的任务,显然并非易事。 好在圣殿有优秀的灰骑士作为斥候,但布兰手下的斥候也丝毫不差,甚至火爪蜥蜴人还略胜筹——它们并不是最专业的侦察兵——但旅法师与召唤生物之间的心灵联系却在这种环境下发挥出特殊的作用。 心灵联系没有距离限制,也没有时间延迟,因此布兰可以将这些火爪蜥蜴人的警戒范围比普通斥候扩大数倍。而为了让这个警戒圈严密,布兰还展示了火爪号手这张卡牌——那头拿着长号的火红色蜥蜴人进场后,卡牌立刻发动异能将另中队火爪突击矛手衍生物同样放置进场。 罗帕尔手下的火爪突击矛手骤然增倍,好在火爪突击矛手本来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因此数目骤增也不至于引人怀疑。 火爪蜥蜴,再加上无数风精蜘蛛与三十头岩豹,两头阴影岩石兽与黑狼领主,于是布兰就拥有了道密不透风的预警系统。 离开炎之圣殿的队伍第次遭袭的地点时间很快进入正午,这是旅法师天六个阶段当中的第三阶段。布兰横置了余烬火山以增殖元素池中的火元素数量,同时从牌库中将张血鬼男爵的卡牌抽入手牌中。 可惜烈阳正艳的阶段不允许使用黑牌,不然布兰果断会将这张牌放置进场,现在他手上差的就是最流的斥候。 而血裔以速度著称,再配合上旅法师的能力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陆上斥候,不用说他们还会短距离飞行。 而他抽完手牌,抬起头看到山林之间雾气已经开始下沉,白色的山雾在林间层层低绕,萦绕在树林之中。事实上在场的几个进入黄金领域的强手已经敏锐地感觉出空气中某些不安定的元素正在增加。 那是混沌之海在元素疆界之下起伏,从而引发黑色魔月的光芒变得耀眼,魔力正在迎来千年以来最强盛时代的开端,就仿佛是潮汐的涨落般,向整个世界发出了咆哮。 混沌的力量变得明显起来,显著变化就是棘岭带丘陵之间气温骤然变得寒冷起来,就仿佛几个小时之内进入了严冬,甚至众人看到树干上在目光的注视下就开始结霜。 这让人忍不住想起个毛骨悚然的词——霜潮,这是黑森林外围最可怕的几种自然灾害之,气温会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降低到零下,如果没有必要的防护,极寒的天候可以杀死任何个存在于影响范围之内的生物。 甚至连魔物也无法幸免。 但除了种。 冬狼。 “霜潮!” “霜潮来了!”半人马们立刻拿出枚水晶球样的挂饰,水晶球由金丝编织系带环绕,内里装着个小型的火种。 这个火种不能开辟秩序之地,但就像是黑暗之中的火把样,至少可以使小片混沌之中的秩序稳定下来。 离开绿之塔后,冒险者若要继续深入森林,就必须携带这样的小型火种,否则森林之中恶劣的天候就会杀死任何个深入其中的人。 只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这样的道理。 半人马们拿出个火种,点燃之后,束光柱直冲云霄。布兰抬起头,看到黑沉沉的云层在天空中汇聚,玛莎的法典‘tiamat’在云层之后数十英里的天空中透明的光环边缘最外层的圈齿轮已经碎裂了。 黑色的魔力正在汇聚,它像是巨大的触手样遮住天空,然后南方的天际深蓝色的光芒层层闪耀,有若电闪雷鸣。 魔潮来了。 布兰也从怀里拿出个火种,他自然不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拇指与食指启动两个法咒之后,符文亮起,手中的火种光芒闪。 然后束光柱直通天地。 布兰抬起头,光柱刺穿黑色的云层,犹如大地刺向天空的柄锐刺。光柱在他手中微微闪烁着,与不远处半人马们中央那束光柱交相辉映。 半人马长老华德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了他眼,大约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博识闻,竟连这东西也准备了。 并不是每个冒险者都会有进入黑森林探险的经历,而只有个中老手才会准备周全,在黑森林令人生畏的力量之前不慌不乱。 然后第三束光柱亮起,那是奎尼尔手中的火种。 小型火种的制作方法并不困难,过去在游戏之中的价格也不过只需要几千托尔而已,在这里也就是枚焰纹玛瑙的事情。 “你过去来过黑森林?”半人马长老华德走过来问道。 布兰没有正面回答他,“霜之潮只是前奏,不过至少预示了第二波攻击是冬至狼群,”历史上第波狼群是阴影,第二波狼群是瘟疫,这次与历史稍有偏差,布兰想或许是因为在这里的npc已与历史上不同的缘故。 秩序细微的改变,就能影响黑森林中此刻历史的走向。 他感到几片冰冷刺骨的雪花打在自己脸上,然后融化,这些雪花在火种照亮的范围之外坚硬得好像钢铁,不过它们进入火种影响的范围就迅速融化缩小。 “第二波狼群?” 布兰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来:“魔潮来了。” “什么?” “仔细看看吧,恐怕你生当中不会第二次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色了。”布兰仰面看着半空,如此答道。 华德回过头,也抬起头。 然后道狂风好像忽然产生般从平地升起,气流旋转着向上带着无数枯木与杂草升上天空,它们汇聚起来,组成了道巨大的风幕。 着狂风穿过起伏的群山,迎着所有人的脸扑来,吹得树叶与枝桠乱飞。 那刻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他们头发飞舞着,吃惊地看到狂风带着层层从树冠上掀起的叶片飞向半空,仿佛无法计数的树叶在天空飘舞、汇聚成条条悬在山间天空之上的黑色河流。 河流在向前——飞舞的树叶像是支黑色的军队在行军。 而高天幕上。 厚厚的黑云翻卷,云层正如同潮水向半天中央的空隙席卷而去——四方天际都涌动起来,所有人眼底都映衬出道道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之中穿梭,闪电映亮了云巅,但却没有接踵而来的滚滚雷鸣。 仅仅是寂静无声的闪电。 布兰回头,忽然看到另束光柱冲天而起——火红色,如此庞大,应当是炎之圣殿的火种。 然而黑暗之中这道光柱好像是唤醒了它沉眠于山林中其他同胞样,束又束,片刻之间,布兰眼中就映出数十道光柱。 橘红,克鲁兹人,他们掌握的火的秩序还是没有炎之圣殿的纯正,虽然自诩为炎之王吉尔特的后人。 不过雄鹰帝国的金色加入了火的炽热,这个颜色也足以让他们自傲了。 淡绿色,那应当是另外的德鲁伊了。 然后是蓝色,竟然连风精灵也来了吗?布兰忍不住心下嘀咕。他想不通狮心剑那来那么大吸引力,不过布兰没考虑到的是,当初他引发的明明是神器反应。 面对神器,还没有哪个国家可以不动心的。 还有几个浅红色,布兰想应当是某些公国的骑士团。而那些灰色的,自然就是无所属势力的冒险者团里与佣兵团了。 布兰自己手上的火种是在绿之塔购买的,德鲁伊们制作的火种偏向自然强韧与温和,因此也呈现出淡绿色,倒是与不远处华德、奎尼尔手上的如出撤。 林林种种,森林中的火种竟然三四十道之。 而的冒险者,因为准备不周全,就在这刻生命湮灭在了极寒的气候之下。火种的范围之外,气温降低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树木首先结了层霜,然后树枝化为冰晶扑簌簌落下来,天空开始飘雪,短短十几分钟周围的世界就有了白色。 正常人不到黄金实力,在这样得环境下只消几分钟就会身亡。而黄金也不过支持两天,只有开化了要素的强者才会不受影响。 布兰吸了口气,看到这幕时心神竟然有些微微的动摇——并不是因为害怕或是紧张,而是因为这幕何其相似。就仿佛那刻时间倒转,他又回到了游戏之中,与当年那些第批开拓者并肩而战。 那曾经不是属于他的故事。 但现在却是。 他看向远处,蔷花之墙的火种已经暗淡无光,冲天而起的光柱时隐时灭。不过既然这个时候狼群还没攻下那个前哨,那么后继也没有少力量了。 蔷花之墙的德鲁伊们竟然守了下来,不得不说正是这个方向上诸势力的共同功劳。 再远些,绿之塔的灯火如同黑夜之中的灯塔,那个巨大的火种带来的光柱稳固犹如刺向漆黑天空的金色长剑;但远远近近,绿之塔周围十二个前哨除了最北面的七座以外,大都已或暗或灭。 混沌带来雷电与雨雪,远处的天候变得怪异无比,有些地方可以看到大雨在群山之上倾盆而下,有些地方电闪雷鸣,天边甚至出现了几条细细的纽带。 那是龙卷风。 就在布兰回头这瞬间,他看到道巨大的光柱闪烁了下,熄灭了。个火种永远熄灭了,伴随它熄灭的是无数生命之火。 蔷花之墙的微弱优势并不能掩盖德鲁伊整条防线的风雨飘摇,布兰记得历史上德鲁伊在玩家的帮助下也只守下了四波攻击,如果不是瓦尔哈拉开启,这次黑森林中的狼祸将将这地区变为废墟。 “所以,”布兰回过头说道:“第二波攻击快来了,加快速度吧,这片森林也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了。” 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布兰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冬至狼群相当麻烦,冬狼是种相当高级的魔物,虽然它们的数量可能会比黑狼少些,但却比后者恐怖得。 北方人将森林中的冬狼称作呼吸霜与雾的幽灵,并不是个夸张的说法。 他们如果在这片森林中慢上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那个地方……”华德却看着光柱消失的地方,怔了下。 “恩?” 第一百五十一幕 展开的帷幕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二幕 狼之冬至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二幕 狼之冬至 “那个地方……”华德却看着光柱消失的地方,怔了下。 “恩?” “没什么。”半人马长老好像反应过来,他转过身,就向半人马队伍走去。“怎么了?”安蒂缇娜在布兰身边看到华德的反应微微有些奇怪地问——在霜潮袭来之前,她就在身上加了条长披肩来抵御寒冷。 “那个方向是乔木林地,绿之塔许半人马的故乡。”布兰答道。 “啊——”贵族小姐有些同情地看着半人马长老的背影:“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领主大人?” “昨天早上那个枯木守卫向导不是说过吗?”布兰反问。 “好像是……”安蒂缇娜愣:“可、可它好像只是顺口提了句吧,大人你这就记住了?”她忍不住又羡慕又惊讶地看着布兰。 布兰赶忙假装去检查自己的剑,以免看着这位贵族小姐脸认真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来。废话,怎么可能记得住,问题是绿之塔周围这十二个前哨(以后是十七个)因为瓦尔哈拉的原因,在网上早已名声大噪。 只是这个理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好了,走吧。”他打断了这个话题,对安蒂缇娜说道。 “恩?” “狼来了。” 森林中此刻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原本黯淡的星光与月光也隐去在云层背后。魔潮来临之际,天地之间变得黑漆漆片,远远仅仅山林中根根光柱似乎成了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光明。 那些光柱在缓缓移动着。 这幕布兰以前似曾相识,他在视频上曾见过的第次狼祸——当初只有少数当时最顶尖的玩家参与了这个剧情任务。 黑暗的暴风雨中,数量稀少的玩家举起火种向瓦尔哈拉进发——那寥寥二十几道光柱仿佛像是片苍茫的大地之上最后摇曳的希望之火。 但他们最终成功了。 而至于自己是否能成功——布兰不知道。他举目四望,山林中已经是片黑暗下的银灰色,凭借接近25个能级的感知,他能看到几里之外树林中白色的影子闪即逝。 那就是冬狼。 队伍前面传来半人马长老华德的呵斥声,队伍开始继续前进了。 此前经过近十个小时的跋涉,队伍早就接近了棘岭南端,几英里之外两道交错的黑色山脊像是相对而立的卫兵样构成卡兰加山脉的入口,地形在那个方向变得起伏陡峭起来,不过只要越过了那里,就算是越过了第道关卡。 依照这支队伍的速度,最还有个小时的路程。 但那里被称之为狼之隘口。 也是这段旅程最危险的段路。 布兰举目四望,看到前方山林中的冬狼越来越,但他知道,这还只是开了个头。接下来冬至狼群还需要定时间集结,他拿出怀表,上面的时间表明离第二波狼群抵达的时间已不足九十分钟。 “似乎刚好来得及。”布兰暗想。 队伍正在缓缓越过棘岭最后片起伏的山峦,雪地中时不时冲出几头冬狼来,迎接它们的自然还是半人马的攻击锋矢——虽然布兰早在队伍外围布置了条严密的警戒线,但火爪蜥蜴、阴影岩石兽与影狼——尽管布兰管这玩意儿叫岩石加鲁鲁兽,不过可惜,安蒂缇娜、库兰与卡格利斯甚至连茜都致认为这是个烂的不能再烂的名字,于是他们干脆绕过布兰的决定称呼这头生物为影狼——总而言之,布兰安排的这条警戒线事实上是为了防止那神秘的领主级怪物的。 至于落单的冬狼他倒不介意火爪蜥蜴帮他拿点独占经验,但若是稍微上规模的狼群,他就命令自己的召唤生物将它们放进来。 布兰可不想让自己这条警戒线上出现个缺口,半人马还能付出伤亡的代价来对付难缠的冬狼,但若是旦让那个神秘的boss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溜进来的话,那不是逃跑的问题了。 至于冬狼本身是白银上位的怪物,它们像是白色的幽灵,这些白影伴随着风与雪在森林中嚎叫、穿梭,每头都有马驹大小,速度快若闪电、并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 冬狼的力量即使在白银阶的生物之中也是佼佼者,人才能合抱的黑松,它不过是轻轻撞就能折断。人类白银阶的士兵在这些可怕的魔物面前脆弱得好像是普通人样——比方说此前就有头冬狼闯入埃鲁因使节团的护卫骑士当中,在十个银阶骑士的围攻之下还反被它咬死了个。 不过若只是力量,冬狼还不配被称之为森林中呼吸着霜与雾的幽灵。冬狼真正可怕在于,虽然它们还不到黄金等阶,但就已经领域了部分冬之要素。 它们的爪子上附带有最致命的寒冷伤害,只要在你的铠甲上轻轻划就能将你冻成冰块,不要说这些魔物还能在几十尺之外口吐霜息,冻结你的血液。 可以说面对这额魔物唯值得庆幸的,就是冬狼没有头狼。传说冬狼的头狼因为在与狼之灾祸埃希斯争夺王位时被杀死,从此之后这头森林之王就不再允许冬狼拥有头狼。 琥珀之剑中每个玩家都知道,冬狼只有狼之领主,就是这些小boss将支支小型狼群统合起来,组成真正的狼群。 冬狼们似乎也明白它们的缺点,因此这些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的生物活动时至少也是四五支狼群起行动。 四五支狼群,上百头冬狼,七八头领主级冬狼,放在这个时节的沃恩德任何个国家中都算得上是个巨大的威胁。 因此当它们在森林外围出现,三四十道光柱中片刻之间就熄灭了三分之。 光柱熄灭,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在风雪之中,每个人都变得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前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冬狼是克鲁兹北边境最常见的威胁之,在埃鲁因南方的黑森林中却并不常见,半人马长者守卫很不习惯与这些陌生的敌人作战,有时候它们只能被动地选择如何承受冬狼的攻击——因此战斗进行得血腥而惨烈。 不过这样的情形并未持续久。 欧汀伯爵在发现半人马的战术出了问题之后,立刻主动找到华德与奎尼尔,以自己有定与冬狼作战的经验为理由,希望暂时接过指挥权。 他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余的考虑了,很明显,如果半人马、树精灵和德鲁伊被击溃,那么他们在这惨烈的战斗中也活不下来。 而且欧汀伯爵明白,在整个埃鲁因,善于和冬狼作战的人几乎可以说凤毛麟角;甚至连他,也是因为在克鲁兹游历时因为巧合有过两次与冬狼战斗的经历而已。 但事情并未向他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因为他很快发现这里还有个人对于冬狼有发言权。 那就是那个年轻的、自称是冷杉领男爵的家伙——布兰从后面赶上来,二话不说就拿过了指挥权。然后他与茜、库兰起进入战斗的第线,仿佛只是瞬间,战局就扭转了。 那刻按照奎尼尔的说法就是,那个年轻人的心中好像有道尺子。 布兰每次都可以精确地计算出那些冬狼会在什么距离上发起冲锋、或是喷吐霜之息,误差精确到十尺之内——每每冬狼停,这位年轻的领主就会举起长剑大声下达命令,让半人马长者守卫停下来,然后以投掷标枪的方式给予这些白色的幽灵予以重创。 冬狼攻击虽然杰出,然而防御却继承了狼系魔物贯的脆弱——面对同样是来自于白银上位的攻击,往往只需要两次就能让它们重伤致死。 片长矛雨点后,往往支狼群就要减员四分之。 但若它们冲锋,那些半人马同样严阵以待,前排的半人马向后退,立刻露出后排明晃晃的两排长矛之墙。 可以说在同样的攻击面前,先手成了决定双方交战结果举足轻重的作用,但可惜,在布兰面前冬狼没有谈先手的权利。 布兰手按在剑上,在半人马军队之中看着远处那些白色的幽灵,心想自己当年在这些冬狼身上少说也拿了近百万经验,都快刷吐了,若是还打不出这样的仗,真可以回家种红薯了。 克鲁兹,埃鲁因以及骑士团国格雷斯周边的这些怪物,每种他都了若指掌,游戏中近百年的经验让他熟知这切。 只是在游戏中,那是生活在这几个国家的玩家人人尽知的知识,布兰所知道的毫无半分优越性可言。 但在这里,历史却交错而过,在布兰脚下编织出另条奇妙的织锦来。 遭到重创的狼群终于远远地退去,在森林中恶意地咆哮着,而欧汀伯爵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手什么时候离开了直紧握的剑柄都浑然不觉。 这、这不是克鲁兹人北方霜落之白军团对付冬狼的标准战术? 欧汀伯爵这刻差点想起了当年教自己怎么对付这些冬狼的那个克鲁兹老兵,同样的经验老道,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做得明显干净利落得。 只是欧汀伯爵并不知道,这个时候在几里之外的另座山头上,有人正发出与自己模样的低叹。 “克鲁兹人?” 个身背柄足有五六尺长的巨剑,穿着件灰褐色长袍、容貌还算年轻,但披肩的长发已经会灰白的剑士在山头上密林之中,正远远看着半人马与冬狼的战斗。 这个男人灰褐色的眼珠动了动,眼底闪过丝疑惑。 …… 第一百五十二幕 狼之冬至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三幕 狼之隘口,最后突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三幕 狼之隘口,最后突击 布兰并不知道欧汀的想法。 只是时间分秒过去,他指挥着队伍仍在前进。 厮杀似乎让时间变得漫长了。 半人马长者守卫的战甲上染满了鲜红的血,冬狼的,他们的,层层镀在银亮的甲胄上。数百名半人马与树精灵沿着条狭长的山涧前进,抬起头,两道交错的山影在前方遮住半个天空。 那里是狼之隘口。 前方又涌来道苍白的浪潮,超过千头冬狼从隘口方向涌而至,狼群中体格巨大的冬之领主昂起半个身子仰天长号,雪白的鬃毛迎风张开,威风凛凛。在大地隆隆轰鸣之中狼群分为三,雪花在狼爪之下沸腾,从天空看下去犹如构成道向前奔涌的三叉戟刺向半人马的队伍。 白色影子条条射入两侧的森林中,像是山林中纵跃前进的苍白幽灵,狼群张开钳口,包围的态势瞬间就形成了。 树精灵首领奎尼尔举起手,上百树精灵引弓就射,树精灵从抽箭、开弓、瞄准到放箭的过程间隔不超过两秒,动作快若闪电,他们习惯了自由射击,而且即便是自由射击密集的箭支样能达到雨点般的效果。 两侧的冬狼不断中箭向前滚倒在地,只是数量上的优势让它们不断向前,已逐渐威胁到了队伍的两翼。 “比黑狼难缠了!”布兰剑劈开头扑向他的冬狼,喘了口气,口中呵出的白雾立刻向上升腾。 他抬起头,看到暴露在冬狼攻击之下的左翼,不得不举起剑命令个中队火爪蜥蜴人投入战斗。它们从侧的森林中杀出,与发足冲刺的冬狼群撞在起。 “布兰先生!”奎尼尔喊道。 “掷枪!” 排标枪飞上了半空,带着道银弧贯入正面的冬狼群中,前面三排冬狼齐齐跪滚倒下去,而后面的魔物又越过它们同伴的尸体,就仿佛是道白浪越过堤坝。 半人马与冬狼犹如两道雪浪在山谷之中奔涌向对方,似乎注定要在某个时间撞在起。但同时,森林的雪白的狼影构成的攻击锋矢正在完成包围。 从天空看下去,雪白的三叉戟正在个广阔的范围上合拢。 离狼之隘口不超过里路,这是最后次冲刺。 森林中的冬狼已经越来越了,必须要毫不拖泥带水。 布兰抬起头看着华德,正好看到半人马长老将手放在左胸,面色严肃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这位半人马长老忽然举起手中的战戟,开始加速,从半人马大军之中越出个身位。 “尼雅女神的战士们!”他喊道。 排半人马长者守卫‘嘭嘭’两声齐齐拍了拍左胸,跟在他身后面不改色地冲出;整排半人马战士手中高高举起战戟,马蹄奔腾不息,紧跟在华德身后。 那刻,那幕景象好像在动态之中形成了种静态的平衡。 半人马独特的行动引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过头,他们的同伴树精灵也好,的德鲁伊也好,那刻都怔怔地看着大约三分之的半人马越众而出。 在华德的带领下,在冲刺的大军前面形成了个独立的进攻锋矢。 欧汀伯爵正指挥埃鲁因的骑士们冲向右翼,保护那里暴露在冬狼利爪之下的树精灵,但他手持长剑在乱军之中挑飞头冬狼时回头看到这幕,顿时呆住了。 不止是他。 埃鲁因的骑士们都屏住了呼吸,同样身为军人,他们当然明白这些半人马下刻要干什么。那刻大部分骑士都下意识地举起手放在左胸——这是战友之间的祝福。 但战场对面,冬之领主同样发出声长号,冬狼如同潮水样流动起来,部分冬狼越众而出,竟也在大军之前形成个独立的锋矢。 它们的战法与半人马竟模样。 “……呼呼……狡猾!”在茜的保护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贵族千金目瞪口呆地看着冬狼瞬间完成了变阵。 但奎尼尔将手中的长弓端指向那个方向:“为我们光荣的同伴开路——!” 树精灵们立刻放弃两翼,他们再次齐齐开弓——这是进入战场以来树精灵的第次齐射,巨大的精灵长弓被拉至满月——片吱吱嘎嘎的响声。 “生命之矢!” “强风,方向正东!” “两百尺,百五十尺,放——!” 射手们齐齐松开弓弦,所有人耳边都好像同时响起嗡声轻响,片黑影铺天盖地地飞向天空,就像是片候鸟振翅高飞。 箭矢飞至半空的最高点,然后像是猛禽样转折俯冲而下,箭雨降临冬狼头顶,就像是厄运临头——死神挥镰刀,无数冬狼滚倒在地。 刹那,狼群的独立锋矢就被插成了刺猬钉在半路上。 然后后面的冬狼越过这些变成雕塑样的尸体,它们已经再没时间变阵了,因为排成条直线的半人马先锋已经迎头撞了上来。 战场上似乎传来声沉闷的撞击声。 刹那,白色浪迹线与半人马构成的条银线撞在了起。 大部分半人马立刻侧倒下去,然后被白色的狼群吞没。银线只存在了瞬间,就土崩瓦解。 但至少,狼群的洪流也为之滞——白色的雪浪滞。 然后它们就发现布兰率领的大军正仰面杀了上来,那些半人马长者守卫不但没有丝毫惧意,相反,他们正在不读加速。 布兰举起剑:“突击队形!” 他马当先。 锋矢以他为中心变得尖锐起来。 大军正在奔腾。 而奎尼尔在同时用长弓向后指,“森林的战士,挡住你们的敌人!” 哗啦声巨响,片藤蔓从山谷的泥土与石板之中冒出,拦在大军后方。而后排的树精灵射手将长弓丢,齐刷刷转身,拔出背后的长刀。 他们转身,停下,脱离了大军,在那里构成了条单薄的防线。 两翼包抄的冬狼立刻发现,它们前方出现了道人墙。 二十尺。 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双手紧握大地之剑,正在向前冲锋的布兰几乎可以看清它们身上每根雪白的鬃毛在凛风之中抖动。 华德率领的近百名半人马而今仅剩下半不到。 那位半人马长老只身杀入狼群之中,战戟闪,立刻就有头冬狼被高高挑飞。 布兰看到将这切尽收眼底,他吸了口气,然后将大地之剑竖了起来。“来吧,战士的热血,”布兰似乎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身体中的热血点点沸腾,涌向大脑的感觉了,当年正是这样的感觉,让他坚持下这条道路。 战士之路。 “所以说,往无前的冲锋,”布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就是战士的浪漫!” 他眼睛睁开的瞬间,冲锋技能随之启动,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大地之剑向前挥,道白光竟与他平行。 在外人看来,那刻布兰是人剑,带着道白色的剑光杀入狼群之中的。 剑所过之处。 衣甲平过,血肉横飞。 就像是条银线划入冬狼群之中,然后以这条银线为中心,狼群纷纷向两侧让开——并非主动,而是带着飞溅的血雨向两侧分开。 甚至因为速度太快,人剑所过之后,大地之剑的力量才爆发开来,那看起来竟像是大地在布兰身后寸寸开裂——布兰过,身后就是‘轰隆’片刺向天空的尖锐岩石。 冬狼的防线上立刻出现了个缺口。 布兰与华德错身而过。 头扑向这位半人马长老的冬狼立刻分为二,硕大的脑袋带着抹血雨高高飞起。 华德抬起头,看到布兰的背影,半人马长老甩战戟上的血珠子,轻轻哼了声。 而在布兰身后,随后才赶到的半人马大军在茜与库兰左右的带领下像是个楔子样扎入了这个缺口。 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即使冬狼也无法抵抗,失去了冲击力的它们只能节节败退。然后罗帕尔的火爪蜥蜴与欧汀手下的骑士们在从左翼与右翼进入阵地。 狼潮中央的缺口终于被彻底扯开——布兰向前挥剑,道白色剑风打飞了好几头冬狼,他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杀了个对穿。 前方片通途。 过来了! 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回过头,看到库兰与茜左右带着半人马从自己开辟的通道上点点挤了过来,随后是树精灵,最后是埃鲁因的骑士与罗帕尔的火爪蜥蜴。 不过他的目光在向后延伸,眼神忽然微微缩——华德与他的半人马先锋并未跟上——这位半人马长老举起手中的战戟,让仅剩的成员向他靠拢。 半人马们再次组成了道人墙。 他们在断后。 以自己的生命。 “华德!”布兰吃了惊,这不是他原本的计划。 但那位半人马长老却只是回过头来看了这边眼,然后他举起手,向这边打了个手势。在场几乎没有人懂那个手势,但布兰和奎尼尔看懂了。 那是森林的子民共通的语言。 “我们,是森林之子——” 那刻,布兰忽然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 ………… 第一百五十三幕 狼之隘口,最后突击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四幕 灰剑圣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四幕 灰剑圣 被打蒙了的冬狼群正在半人马面前重新汇聚,像是道雪浪,它们很快就会集结起来,涌而至,毫不留情地吞没华德和他手下的人手。 安蒂缇娜、库兰和奎尼尔这刻都回过头看着那个方向,不远处欧汀也是样,他身后的埃鲁因骑士和贵族已经没剩下几个了,不过这刻显然没有任何人能够发出声音。 几曾何时,埃鲁因也曾有追求这样得信念的精神。 欧汀伯爵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 他回过头,对罗伯伦——也不知道是上天眷顾,还是运气实在太好,那个胖子竟直撑到了现在——说道:“罗伯伦伯爵,使节团就交给你了。” “我?”罗伯伦愣:“欧汀伯爵,你想干什么。” 欧汀面无表情地回过头,他眼中第次燃烧着某种过去从未有过的东西,他将雪亮的指挥官剑向前方,清声喊道: “埃鲁因的骑士们——!” “有天,你们会看着自己的战友孤军奋战,战死在沙场之上么?” 骑士们微微怔,他们看着自己的指挥官,下意识深深吸了口气。 “不,我们不会。” “因为狮子的旗帜高高飘扬,”欧汀喊道:“过去的信念从未消逝,”他回头看着所有的骑士,“所以跟我来,你们是埃鲁因的利剑——” 欧汀掉头重新杀入战场,骑士们高呼‘以剑铭誓’纷纷响应,青色的骑士杀入了狼群,他们是埃鲁因的骑士。 那刻罗伯伦竟然惊呆了,怔怔地看着这幕甚至连句阻止的话都没说得出来。 不只是他,连布兰都吃了惊。不过他看着这些人,却忽然感到鼻子有些发酸,这就是埃鲁因的信念啊,那怕已经深深地腐朽堕落,但黑暗之中依旧闪耀着那让人向往的光。 那就是那么人为它而战的意义。 也是无数玩家深爱这片土地的原因。 许人在论坛上写下这样的话语:我们并不强大,但我们爱它。 布兰这刻忽然记起了这个国家名字的含义,因为在过去光辉的年代之中埃克将这片土地命名为埃鲁因,那就是为了许意奇迹所在的意思。 如果不相信奇迹,那么埃鲁因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他忽然感到自己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将手中的大地之剑举: “罗帕尔,断后。” 火爪蜥蜴人领主从这些人类与半人马身上收回视线,然后它深深向布兰鞠了躬,这么天以来第次开口道: “战争的真谛在于实践战士的荣誉,至于为了什么而战在我们火爪氏族之中具有重要的意义,”火爪蜥蜴人领主低头说道:“但无论如何,追寻信念,却是件无比光辉的事。” 它抬起头来:“所以谢谢主人给我们这样个机会,让我与这样群人起并肩战斗。火爪氏族,必不会让你失望。” 罗帕尔说完,手招,火爪蜥蜴人进入战场。 布兰转过身。 “我们继续前进吧,”他轻声对奎尼尔说道,越过这最后只狼群,他们可以说就已经穿过了信风之环的第层,接下来就是暴风圈之内了。 而树精灵首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句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队伍继续前进,越过冬狼的最后道防线之后,前方的狼群终于变得稀疏起来。剩下的时间经历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之后,剩下的人终于越过了狼之隘口。 所谓狼之隘口,就是狼祸的绝境——越过卡兰加山脉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构成的山口之后,就进入了信风之环的内部地区。 即所谓暴风圈之内。 只要接下来越过那道暴风之墙,才是算是真正进入了信风之环的核心地区,而暴风圈之内不会产生狼祸,却潜伏着高级的魔物。 在这里已经不适合大队推进——也就是说,半人马和德鲁伊们的任务到这步,也算是完成了。 只是出发时数百人的队伍,现在竟只剩下两百人而已,甚至连他手上的年轻人也损失了三分之还,这还是在库兰与茜的联手保护之下的最后结果。 六个年轻人组长之中,个组长身亡,个重伤,作为他们的处女战,这个结果不可谓不残酷。 不要说的人同样为此而付出了性命——欧汀伯爵,华德,还有那些埃鲁因骑士与半人马战士们,这个时候布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原先经过的那条山涧。 在那个方向上,淡绿色的光柱在黑沉沉的天空中闪了闪,然后终于消失不见。 切重归于黑暗之中。 看到这幕布兰没有说话,但却莫名地感到内心阵失落。 虽然早知道面对狼祸,许人都可能付出生命,可真正这切发生在身边时,布兰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 他还以为经历了这么,自己早已应该心若铁石了才是。 他转过头,看到安蒂缇娜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布兰微微怔,他不知道这位幕僚小姐应当是怎么想的——是失望吗? 在他眼中,安蒂缇娜对他的要求是相当严格的,或者应当说期望,这位贵族千金似乎总期望着看到他完美的面。 位完美的领主吗? 可布兰认为自己也许永远无法做到这点,他就是他,除了心中或许抱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贪心不足的愿望之外,可以说得上是个普通人罢。 比起那些算无遗算,将每步都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的妖孽,或许他看起来像是个运气比较好的家伙罢了。 甚至就是在过去,他也不是最优秀的玩家,也不是最强的战士,不是吗? 布兰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 但那个贵族少女好像敏锐地感觉出了他心中所想,她看着他,轻声开口道:“我想,其实有些事情本就没有个正确得答案,领主大人。” “恩?”布兰微微愣,他看着安蒂缇娜,这可不像是这位贵族千金会说的话。 “我也曾经严格要求自己,”安蒂缇娜却只是微微笑了下——对着布兰——她的领主大人:“不过我想,若是不会时时刻刻为了某件事感到后悔,才会让人感到可怕罢。” “因为无论如何,人也无法超脱自己的感情,我想这正是人的属性,”她笑了笑:“但正是因为这样或那样对自己的不满,才会让我们超越自己……” “所以跟随在这样真实的领主大人身边,我反而会感到安心些。” “你……”布兰脸红了红:“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贵族小姐将双手背在身后,向他轻轻点了点头:“说到底,领主大人和我们其实是类人呢。” 布兰咳嗽了声,他回过头,看到奎尼尔在不远处向他点了点头。 “布兰先生,”树精灵首领说道:“生命是宝贵的,所以这种付出才值得尊敬。” 布兰抬起头,看到山林之中远远近近闪烁着的光柱,忽然说道:“在这里,有这么人,手中举着文明的火焰。可真正为了正义而战斗的人,又有少呢。” 他看着奎尼尔:“说到底,我和你们同盟,也不过是为了借助你们的力量罢了。” “真正心灵纯净的人是不存在的,布兰先生,”奎尼尔边警戒着四周山林之中,边回过头答道:“我问你个问题如何?” “什么问题?” “布兰先生,假若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你只要付出并不的代价,就能让结果变得好——比如说,挽救绿之塔——你会那么做吗?” “为什么不呢?”布兰问。 奎尼尔回过头,微微笑,用空灵的精灵语说道:“所以,你还不明白吗,布兰先生?善意在你心中,并不需要豪言壮语,却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事物。” “所以我说过不是吗,如果是布兰先生的话,我想是可以成为森林中的子民的盟友的。” 布兰微微怔,他吸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可是,”这个时候直没有发言的茜却小声质问道:“大数人都会这么想不是么,如果毫不费力……” 年长的精灵回过头看着她,等了会,才开口道:“如果没有大数人的愿望,怎么会有这个文明的世界呢?” “什么……意思?”红发少女不解。 “……如果没有善意的期盼,我们也就不会开口,没有语言,也就不需要沟通,”奎尼尔答道,他抬起头,好像忽然想起了华德——他们已经并肩作战了年,虽然常常互相开玩笑谁会先走步——但没想,到这天竟会来得如此突然。 树精灵轻轻吸了口气:“没有心灵之间的沟通,人又与野兽何异?” 茜怔。 而其他人却沉默下来。 但正是这个时候,附近的森林之中忽然传出这样个清越的嗓音:“人与野兽的差别,就是因为它们害怕火光,而我们向往光明。” “文明之火在荒野之中熊熊燃烧,照亮的不仅仅是混沌,还有人心。” “只是千百年来,炎之王的后人,似乎忘记了这点。”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个斜背着几乎比人还高的双手巨剑的男人缓缓从森林之中走出,他停在布兰行人的面前,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们。 男人抬起头看着每个人,那双奇特的灰色的眸子好像黯淡无光,但却让所有人心头跳,竟有种同时被对方气机锁定的感觉。 这家伙是谁? 库兰、茜与奎尼尔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荒野之中忽然出现个强者拦在自己面前,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是敌非友。 但这刻只有布兰动不动。 因为他几乎是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家伙。 灰剑圣,梅菲斯特。 …… 第一百五十四幕 灰剑圣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天大的误会!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天大的误会! 放眼整个沃恩德,曾有许许名震时的传奇人物为玩家所熟知,这里面有些人是名声显赫的大剑圣,比如有女战神之称的维罗妮卡,或者剑开山的大地剑圣达鲁斯,以及甚至在这个时代籍籍无名的布加,未来也是名震方的大剑豪。 也有传奇的巫师,例如银堡图拉曼,例如卷册之王威廉,例如熔铁者凯拉。 或者绝世天才的将领,例如黑勋爵因斯塔龙,隼鹰尼古拉,长刃领主哈尔逊,女武神芙雷娅。 但这些人中,没有位如同灰剑圣梅菲斯特受到如此人的推崇。 原因无他。 作为沃恩德世界唯个,敢于个人向个帝国宣战的强者,仅仅凭借这份气魄,就足以让任何人心折。 布兰记得那还是差不三十年之前的历史,当年不可世的克鲁兹人在连串胜利之后彻底摧毁了个叫做萨瑟兰公国的小国的所有抵抗力量,如既往地将这个边境上的小国家并入帝国的图。 在克鲁兹长达千年的战争史之中,这似乎只是个小小的节点,本来应该毫无任何起眼之处。 但这次雄鹰的帝国却遇到了令人头痛的敌人。 呼啸之年,灰剑圣梅菲斯特出现在了克鲁兹人的视野当中。他第次出现是在克鲁兹的王都之战,个人单枪匹马试图刺杀帝国的至尊。 当然,他没有成功。 不过在这场战斗中,梅菲斯特个人灭掉克鲁兹人整整支禁军骑兵大队,以及个边防军大队,还有王都警备队的两个中队。 三名子爵,名伯爵,二十名尉官以及三倍于这个数量的帝国士官学院的候补士官生死在了这位灰剑圣手上。 如果说三名子爵,名伯爵的伤亡还只是让帝国感到耻辱的话,那么那两个中队的候补士官生就真正让当时的帝国至尊震怒了。 王都警备队的候补士官生无疑不是帝国的精英,未来的栋梁之才,没想到这下就报销在梅菲斯特手上两个中队之,即使是克鲁兹这样家底雄厚的帝国也样会肉痛。 可接下来发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帝国在片震怒之中派出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抓捕阵容,四大军团的军团长,皇家炼金术士协会会长,甚至还有三位来自于星与月之塔的皇家魔导士。 至于这个阵容有强,只需要知道青之苍穹的军团长维罗妮卡在里面也只能算是资历最浅的个,你就可以想象这是个由什么样的老怪物们组成的团队。 可就是这个阵容,还生生让梅菲斯特重伤逃脱了。 这件事不仅仅是让克鲁兹人颜面尽失,可以说是在几个世纪以来不可世的克鲁兹人脸上狠狠地扇了耳光,而且还整个沃恩德掀起了悍然大波。 之后的发展是,风后神殿与圣堂势力想方设法想要找到梅菲斯特试图借助他对克鲁兹的这种仇恨使他加入他们的势力,可惜,从那以后这个家伙就像是消失了样,再也没人见过。 有传说说他已经重伤不治身亡了,当然,布兰知道这只是个笑话,因为后来梅菲斯特身上还有条相当重要的任务线,琥珀之剑中玩家们对于这位变态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只是布兰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会提前在这里出现了。 历史上他下次出现,也是差不五年之后了啊! 因此他看到梅菲斯特的瞬间,心中只有这样个想法:这尼玛狮心剑有没有那么大吸引力,连这个老变态都吸引来了! 布兰可以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觉得自己如果可以把眼珠子瞪出去的话,定早那么做了。 此刻的梅菲斯特穿着条灰色的带斗篷的长袍,剑也还背在身后,当然最能显示他特点的就是那头灰色长发,以及灰色的瞳孔。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类有如此独特的发色与瞳色。 因为梅菲斯特的发色与瞳色是受他的要素影响才产生这样的变化的,灰剑圣梅菲斯特的要素就是灰之歌,个古怪的要素,但你真正和他交手就不会那么想了。 布兰过去只和梅菲斯特交过次手,那还是战士完成黑铁躯体任务的步任务——任务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在梅菲斯特手下支持十秒。 布兰记得当初第次任务时他是把能喝的、能吃的buff全部都加满了,然后上去三招就被对方给秒回了复活祭坛。 这倒不是说等级压制,说实在话梅菲斯特就是在全盛时代也不过七、八十级,但他那身剑术实在是太可怕了。 灰剑圣只是梅菲斯特的个头衔,但事实上有很玩家认为梅菲斯特是唯个将基础的剑术练到了25级以上神之领域的npc。 这个传闻虽然不可信,但也足以说明这家伙剑术的可怕,甚至超脱了力量的界限。 布兰看着梅菲斯特,时间心思急转,他虽然不太清楚对方的性格,但也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个好脾气的家伙,看看他干的事情就知道了。 这样个人拦在他们面前,是敌?是友?似乎还很难说。 只是让他皱眉的是,历史上的梅菲斯特对埃鲁因人观感还不错,而且和德鲁伊也没什么纠葛,照理说不应该与他们为敌才是。 可说不是敌人。 布兰看看正好在自己这行人前进的道路中央的灰剑圣梅菲斯特,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推理有些不大可信。 不过他至少清楚,在这样个强大的存在面前,他的判断事实上没大意义,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心情如何罢了。因此布兰干脆言不发,也不做动作,免得惹恼了这个家伙,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对方。 场面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钟——就在布兰打量梅菲斯特的同时,这位剑圣也在打量着他们行人,他的目光首先扫过那几个仅剩的埃鲁因贵族,然后目光落在布兰身上。 “克鲁兹人?” 梅菲斯特手伸,背后的巨剑好像自动飞出落在他手上样。然后他用剑向前伸,剑尖指向布兰问道。 布兰怔。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梅菲斯特,那刻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声音样,布兰时间只感到自己背后冷汗直冒。 开什么玩笑? 我去,布兰心想,克鲁兹人?我还群众喜闻乐见的牛头人呢。 不过要是被这家伙当成了克鲁兹人,按照对方的习惯,那还不是立刻刀两断啊。 布兰当然不希望自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于是他微微怔之后赶忙摇头,“不不,”他答道:“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在下是地地道道的埃鲁因人。” “埃鲁因人?”梅菲斯特看着布兰,答道:“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不过埃鲁因人可不会落霜军团的战术,说吧,你是落霜军团的人?” 布兰这才意识是自己之前让半人马采用落霜军团对抗冬狼的战术引来了这变态,这刻他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要知道过去不要说是埃鲁因的玩家,就是玛达拉的玩家也会这套战术啊。 无非是考验经验而已,本身又没有什么技术性可言,只要在网上随便找个视频来看,就目了然。 可这话没法解释,布兰只能想办法狡辩道:“先生,懂得那个战术的人并不少,毕竟战术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并非只有埃鲁因人才会对付冬狼罢?” 布兰觉得自己这个借口虽然拙劣,但却没什么漏洞,事实也是如此,即使在这个世界,懂得落霜军团战术的人也不少。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像欧汀伯爵就会。 可没想到梅菲斯特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相反,这位剑圣大人还副‘切皆在我掌握之内,你就不要狡辩了’的表情微微笑。 然后他看着布兰说道:“的确,可能把这个战术用得比落霜军团军团长还熟练的,年轻人,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个人。” “据我说知,”他又说道:“好像除了克鲁兹,埃鲁因还没有冬狼的狼患罢?” 哈? 那刻布兰觉得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心中只有个声音在回响:天然呆害死人啊! “我冤啊!”布兰此刻感到自己简直是欲哭无泪,没想到过去游戏中为了刷经验反复练习的对付冬狼的战术,此刻竟成了致命伤。 可是事实好像还真是如此,按照梅菲斯特的理解方式,布兰很快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没办法解释清楚。 正是如此,要怎么解释个埃鲁因人可以将对付冬狼的战术运用得这么熟练的事实呢? 先不要说这本身就是件不符合情理的事情。 而且重要的是,即使个埃鲁因人想要练习,可诚如梅菲斯特所说——他也得有地方去练才行,不是么? 布兰忍不住搓了搓手,脸色顿时就有点古怪了。事实上他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的经验是个天大的金手指,可没想到有天这个金手指终于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玛莎大人,要不要这样啊,你这不是玩我的吧! 年轻的领主面色古怪,有苦说不出地看着梅菲斯特,心中无比凄楚地哀叹声:“我说的是真的啊,灰剑圣老大,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可以解释啊!” ……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天大的误会!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六幕 人质?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六幕 人质? 布兰心思急转,事实上他手头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少,可真正具有说服力的却只有白鸦剑术与公主送他的胸针。 白鸦剑术是埃鲁因的宫廷秘传剑术,任何识货的人见了都会怀疑他与埃鲁因王室有关系,而白鸦剑术又是脱胎于风后圣殿的圣殿剑术,与克鲁兹也没什么关系。 而那个胸针是埃鲁因王家骑士团的标志,纵使克鲁兹人有办法入手,也决计不会用它来伪装。这种奇耻大辱纵使是羸弱如现今的埃鲁因也绝不会承受,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克鲁兹虽然不惧埃鲁因的实力,但也绝不会想要无缘无故卷入场战争中。 可以这么说,克鲁兹人有定身份的高级贵族不屑于伪装成个埃鲁因人,而其他克鲁兹人如果选择这么做了,恐怕得考虑下这么做所带来的后果。 克鲁兹人虽然护短,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因为个没有什么身份的人卷入场战争。 因此无论是白鸦剑术还是王家骑士团的纹章,都是证明他是埃鲁因人最有利的证据,不过这两者选那个还是考量,布兰稍犹豫,就决定用白鸦剑术来证明自己。 毕竟胸针这东西算是摄政王公主殿下和他的个秘密约定,布兰从过去的历史以及公主的信上可以猜出来,支持科尔科瓦王室的贵族们也并不都是条心,虽然有欧弗韦尔与贝格宁爵士这样忠贞不二的臣子,可也有利伍兹、马卡罗这样摇摆不定的中间派,不要说兰托尼兰大公手下的人,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可以想象,这些人当中不是每个人都希望公主与他接触,有甚者竭力阻拦也说不定。布兰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情况估了个**不离十,但他心中大约也有个底——他可以想象,公主殿下克服重重压力私底下将这枚胸针送给他,事实上是传达给他的种信任。 这种微不足道的支持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帮助,但却让布兰有种被信任的感觉,被历史上的摄政王公主殿下所信任——作为个现代人,布兰不可能产生那种如同骑士向国王宣誓效忠不顾切、肝脑涂地的感情,但至少心中还是有种隐隐的满足感的。 布兰并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 不过他明白,如果他随随便便利用这种信任,恐怕会让那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公主殿下陷入不利的境地之中。 虽然这可以说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布兰潜意识地还是选择了避开这选择。 “梅菲斯特先生。”布兰吸了口气,收起之前那种被对方莫名指认的错愕感,认真起来:“我想你搞错了件事情。” “哦,你认识我?”灰剑圣轻轻哼了声,他冷冷地看着布兰:“不过说无益,维罗妮卡在哪里?” 布兰怔,这家伙竟然是来找维罗妮卡的麻烦的,估计是不知道从那里听到维罗妮卡个人带队离开克鲁兹的消息,竟就这么路追了上来。 布兰暗暗心惊,梅菲斯特直到这里才追上维罗妮卡,路上不知道下了大工夫,要知道从克鲁兹到埃鲁因境内海路、陆路通道不下十条,进入黑森林后是无迹可寻,这家伙得有仇视克鲁兹人才能做到这步? 不过让他有点无语的是,他要到那里去找那个维罗妮卡?话说回来,他把人家克鲁兹人宝贝的公爵千金和个天才炼金术士给弄丢了,还附带个帝国子爵。 正是躲都来不及,还去找,这不是找死吗? 布兰的怔落在灰剑圣梅菲斯特眼里并不意外,他虽然仇视克鲁兹人,但却知道大数克鲁兹人、尤其是贵族都极为自傲与硬气,很少会因为受到威胁而退缩。 当年他在克鲁兹以人之力与大军对抗时,死在他手上那些候补士官生大都是些年轻人,可明知不敌,也没有个人是背对着他倒下的。 那战给梅菲斯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因此他今天看到布兰,也没打算让他主动开口,这位灰剑圣冷冷地哼了声:“不说是吗,那就和我走趟好了,我相信维罗妮卡不会放任你这样帝国未来的天才不管的。” 他虽然没看到布兰的剑术,但单凭这个年轻人那刻对抗冬狼时所展现的指挥水准,也足以称得上是天才。 “等——!”布兰看到这位灰剑圣竟然二话不说就举起巨剑,灰色的斗篷也随之扬,股无形的风压扑面而来竟是要直接进攻,忍不住头皮阵发炸,眼神缩赶忙像是条幽灵样向后滑去。 梅菲斯特举起剑本意是想要封死布兰的退路,然后以他的能力在这些人当中擒下布兰自然是手到擒来,可没想到布兰竟退得如此之快,就好像猜到他要怎么做样。 而这个时候布兰也是暗啐了口,刚才对方出手时他的‘深入分析’技能竟然毫无反应——在游戏中这只能说明件事,那就是对方的剑术技能等级实在太高,已经超出了目前‘深入分析’技能等级可以预判的极限。 但要知道‘深入分析’可是在与维罗妮卡交手时也能或或少发挥些作用,虽然那位克鲁兹人的女剑圣没有发挥全力,但两者的高下也可见斑了。 事实上布兰本身就很清楚,在绝对力量上灰剑圣可能还稍次青之剑圣维罗妮卡些,不过真正交起手来维罗妮卡却未必是这位灰剑圣的对手。 维罗妮卡的剑术登峰造极,可以称得上是极剑圣中的流水准。可灰剑圣梅菲斯特早就已经是玩家心目之中非人的存在,如果说硬要给他个称号的话,那应当是剑神。 布兰能躲开这剑,纯粹是因为过去为了完成黑铁躯体的任务时,不只次研究过这位剑圣的攻击习惯而已。再加上他料准了对方既然是要擒他,那么就不会下死守,凭借经验和小聪明,他才能抢在对方出手之前避开。 否则梅菲斯特只要是铁了心剑斩下,不要说剑术,就是他的这个等阶的剑气就将布兰分为二了。 可即便如此,布兰也只是这退而已,这退之后,他就再也躲不开这位灰剑圣的第二剑了。 就像是他很清楚对方接下来会怎么办,可是奈何自身能力有限,双方差距实在太大。就算是明明知道对方会怎么出剑,可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败而已。 他向后退,抬头果然看到梅菲斯特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怔之后立刻顺势右手方向挥剑——‘哗啦’声,道白色的月形剑气脱刃而出,但诡异的是,这剑气竟然贴着地面划出了条完美的弧线之后,像是长了眼睛样‘刷’声绕向布兰身后。 秘剑?龙击——在过去游戏之中,不知少玩家饮恨这剑之下,当然布兰也不会例外。这剑气转弯的技巧甚至最后他战士等级修到百三十级也未曾掌握,不要说掌握,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除了灰剑圣自创的秘剑二十式之外还有谁会这个技巧。 布兰眼见灰剑圣上来就放大招可也无可奈何,他自然不可能这么头撞上去——至少布兰觉得自己还没到活腻了要英勇就义——他只能停,可这停,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梅菲斯特仿佛早料到布兰的选择,巨剑收,然后个突刺就连人带剑向布兰刺来。 这刺,生生将布兰口中第二个‘等’字给压回了肚子里,年轻的领主面对这锋芒毕露的击竟生出种避无可避的窒息感。 在灰剑圣的计划之中也正是如此,在他看来布兰只能举剑相迎,而在以弱搏强的战斗中斗剑是最不可取的件事情,若之前还是压制,那么接下来的剑就是分胜负的关键了。 布兰当然也意识到这点,可他没得选择,只是心中心念急转试图找出个可以化解最坏局面的办法。 而正是这个时候,个他心中无比熟悉的声音忽然微微叹:“咦?” 那是女骑士的声音,灰剑圣的气势让她从睡梦之中感到了威胁,因此才提前醒转过来,这醒转,就立刻发现布兰已经出于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没见过的剑术,不过这家伙很强呢,”奥塔莱丝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看’着梅菲斯特剑刺来——因为心念交互的速度快若光电,她才可以从容地问:“小家伙,你怎么在那里都可以惹上麻烦?” 布兰有苦难言,心想这是自己惹上的麻烦吗?这明明是自动找上门的麻烦,而且这灰剑圣不但是个天然呆,而且还是根筋,竟然连给他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就开始进攻了。 这尼玛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没心情去关注这位御姐大人的调侃,那直刺而来的巨剑几乎就要刺中他的胸膛了,布兰别无选择,只能用手中的大地之剑去招架。 第一百五十六幕 人质?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七幕 谁的剑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七幕 谁的剑术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布兰就是有心用白鸦剑术来证明自己,可也有心无力了。他心中忍不住阵阵无力——这灰剑圣梅菲斯特还真是如既往的恐怖,剑剑紧逼竟然不给他丝毫还手的余地。 不要说施展白鸦剑术,布兰心想自己要是有个余的动作,估计就会被对方立刻格杀于剑下。虽说梅菲斯特是打定主意生擒他,可是剑术交锋毕竟开不得玩笑。 因为双方都算准了对方会全力施展,方要是稍微儿戏也会被对方误杀,那种情况本身就不算在梅菲斯特的预料之内。 毕竟谁会想到明明是以命相搏的对手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灰剑圣是算准了布兰对于自己每击都必须尽全力才能抵挡,因为只有如此才可以局限这个年轻人的行动,而事实上就是这样,布兰就已经让梅菲斯特感到惊讶了。 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是个天才,而且还不是般的那种。 不是他自负,能在他手上走过三招的年轻人,他还没见过。不要说年轻人,就是很成名已久得剑圣,都不见得能在黄金领域如此从容地接下自己三剑——经过番交手,梅菲斯特看穿了布兰的大概实力。 不过越是如此,他就越笃定维罗妮卡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年轻人,即便是在克鲁兹帝国,二十岁出头的黄金实力、而且同时还是剑术、战术的双重天才也是数百年难得见的。 不要说维罗妮卡,就是他自己都暗自起了惜才之心,不过可惜,是个克鲁兹人。克鲁兹人的天才,就是他的敌人。 梅菲斯特面色冷然,只是手中的剑又快了分。 而这个时候布兰心中奥塔莱丝才刚刚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她开口道:“快,小家伙,把身体的控制权交换给大姐姐我,这家伙你对付不了。” “没问题吗?”布兰的心思快如闪电。 “有点问题,你和他绝对能级差太,不过至少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我是说,强行使用这种方法没问题么——奥塔莱丝大人你不是说过,这不是圣印的正确使用方法么?” “当然,上次以来也休息了好两个月了,十来分钟的话问题不太大。”奥塔莱丝有些自傲地答道,她又轻轻哼:“怎么,看不起姐姐么?” “那到不是,奥塔莱丝大人,”布兰答道,他只是心想这次毕竟是在主物质世界,不过想到在布契奥塔莱丝也救过自己次,心中也就释然了:“你来吧。” 双方的心思交换不过是在瞬间完成,梅菲斯特的大剑才刚刚撞上布兰手中大地之剑的剑刃。 但事实上,这个时候掌握布兰身体的已不是他本人。 而就在那瞬间,奥塔莱丝连出三剑——大地之剑在她手中化为片黑影,撞、按、压,因为速度太快,在外人看来仿佛是大地之剑哈兰格亚刹那之间分为三同时与梅菲斯特的巨剑接触。 ‘叮——’,三声剑击竟然化为同声金属颤鸣。 然后奥塔莱丝竟借势退,毫发无伤地飘然退出了灰剑圣的剑势笼罩范围之外。而这个时候,两人从交手起也不过才过了堪堪数秒而已。 左近竟是片悄然无声的死寂。 那些年轻人都看呆了,不要说远处那几个埃鲁因使节团的贵族,他们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之前看到了什么。 那个年轻人真是埃鲁因人? 两个家伙施展的还是凡世的剑术吗? 那些贵族虽然不堪,但能加入这个使节团毕竟还算有些能耐,尤其罗伯伦出身显赫,自然见识也还算得上不凡。他深吸了口气,立刻意识到什么——那个年轻人恐怕是埃鲁因近三个世纪以来最杰出的天才,绝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葬送在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身上。 布兰虽然刚才口叫出了灰剑圣梅菲斯特的名字,可是这个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甚,再说灰剑圣销声匿迹如此年,罗伯伦时没想到对方的身份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这个时候他忽然跑出去开口喊道:“先生等等,他不是克鲁……” 他本来想证明布兰不是克鲁兹人,可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完,那个忽然收回巨剑扛在肩上的剑圣大人就已经开口了。 灰剑圣梅菲斯特挑了挑眉毛,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布兰;他看也不看眼在旁嚷嚷的身宽体胖的罗伯伦伯爵,而是口打断这家伙向布兰说道:“好个闪剑,吉尔特的后人,年轻人——克鲁兹的宫廷秘传剑术现在也在你手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这话出口,那边埃鲁因使节团立刻掉了地的下巴。 罗伯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脑子里时间竟是片空白——克鲁兹的宫廷秘传剑术闪剑来自于龙族的传承,可比埃鲁因改自风精灵近卫剑术的白鸦剑术名声显赫得。 如果说白鸦剑术还有可能流落在外的话,那么闪剑历史上也只有吉尔特的直系后人可以修行,那是属于炎之王的剑术,雄鹰帝国的骄傲之。 这个时候别说是灰剑圣梅菲斯特,就连这位和布兰路从狼祸之中杀出重围的身宽体胖的埃鲁因贵族也忍不住怀疑起来,这位年轻的贵族究竟是不是克鲁兹人。 虽然看起来布兰像是埃鲁因人。 可事实上除了血统纯正的雄鹰骑士的后代的金发蓝眼之外,大部分克鲁兹人与埃鲁因人是很像的,毕竟两者数个世纪以前也是脱胎于个民族。 不要说布兰的母亲是卡地雷哥人,祖上是克鲁兹人流亡贵族的支,因此他看起来还真不太分辨。 而这个时候罗伯伦忽然心中片恍然。 难怪! 难怪这个年轻人敢那么毫不留情面地教训那位花叶领的小公主,难怪他敢当面顶撞维罗妮卡,难怪他不把金鬃托奎宁的狮人放在眼里。 感情这位年轻人本来就是克鲁兹人,而且还不是般的克鲁兹人,他会闪剑,也就是说是炎之王吉尔特的直系后人。 克鲁兹并不像是埃鲁因曾经改朝换代,有科尔科瓦王朝替代西法赫王朝这样的历史,因为有炎之圣殿的支持,炎之王的后人直统治帝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总之综上所述。 也就是说这个年轻人不但是克鲁兹人,还是克鲁兹王族! 想到之前他们竟敢气势汹汹地去找位克鲁兹王室成员的麻烦,罗伯伦伯爵就忍不住想要举起白白胖胖的手去额头上抹汗。 他停了下,赶忙有些犹豫地对布兰说道:“男爵先生,请您原谅,先前我们不该冒犯阁下您——” 他没敢直接说布兰是克鲁兹人,是为了避免被迁怒,不过在他看来梅菲斯特已经认出了布兰的身份,因此开不开口事实上也都是没什么区别。 可他这开口,奥塔莱丝倒只是不明真相地向这边看了眼,而这个时候将灵魂放回体内的布兰却差点忍不住吐了口血。 尼玛,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奥塔莱丝大人,”他忍不住有点失语:“你——” “怎么?”奥塔莱丝心中微微愣,她不是笨蛋,听到梅菲斯特那句诡异的质问、以及看看那个胖子罗伯伦可疑的态度,自然也明白过来自己可能干了件蠢事。 可她想不通的是,炎之王吉尔特的剑术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贤者的剑术,莫非还是说炎之王的后人如今已经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但看来也不像啊。 “你不是风精灵吗,为什么会用闪剑呢。”布兰有气无力地问道:“般来说,人都会用自己最习惯的剑术不是么?” “那是没错,”奥塔莱丝答道:“可小家伙,现在这具身体毕竟是你的身体,我修习的大是适合女性的剑术,吉尔特那家伙的剑术大概是最适合你的剑术了,才能发挥出十成的威力来。” “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姐姐也只能全力出手才能自保呢,”她在心中答道:“再说上次在天命竞技场,不也是使用的闪剑么?” 布兰差点又是口血,他以为奥塔莱丝是意外的救星,可没想到什么是最错误的决定,这才是最错误的决定。 但他也知道女骑士大人本身并没有什么过失,只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会出现这样个巧合来。 这尼玛也太巧了吧! 不过现在说什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在场连埃鲁因的使节团都开始怀疑他的身份,那些半人马和树精灵自然也没有证明他身份的能力。 这个时候只有库兰、安蒂缇娜与茜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她们曾经在地下世界看到他施展过闪剑。 可话又说回来,库兰、安蒂缇娜与茜就真的能够肯定么?布兰知道在他们心中自己同样是个谜。 何况即使两位女士愿意作证,可这个时候的灰剑圣梅菲斯特也不见得就定能相信,毕竟在这位剑圣眼中她们和自己是伙的么。 布兰向那边看了眼。 茜似乎是想走上来,但被安蒂缇娜给拉住了。这这个举动让布兰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茜冲动,梅菲斯特不杀自己是因为自己还有用,对于其他人他可就未必能够真的手下留情了。 而事实上这个时候布兰明白,也只剩下唯的手段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那就是公主殿下的银胸针。 真正的克鲁兹王室成员是不可能去伪装成埃鲁因王室的骑士团成员的。 不过在这里展示公主殿下的银胸针显然并不合适,布兰环视周,然后对奥塔莱丝说道:“奥塔莱丝大人,你有没有什么能增加速度的技巧。” “自然,怎么?”奥塔莱丝边警戒着梅菲斯特,边答道。 “想办法把那家伙引开这里,引去个没人的地方。”布兰答道。 “小家伙,你太异想天开了,”奥塔莱丝摇摇头:“他绝对力量超过你太,我依靠技巧也只能弥补时,逃不掉的——” “够了,灰剑圣梅菲斯特的速度是他的弱点,”布兰肯定地答道:“虽然不说甩掉他,但引开他绰绰有余了。” “你这么确定?”女骑士微微怔。 布兰心想要是不确定的话,自己当年就没办法过黑铁躯体的任务了,因此他点了点头,“你听我说,奥塔莱丝大人,从这里往西边走,引他去个地方。” 奥塔莱丝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 第一百五十七幕 谁的剑术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八幕 安蒂缇娜的命令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八幕 安蒂缇娜的命令 “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仍要抵抗,岂不愚笨?”灰剑圣右手握着剑柄,将人高的巨剑扛在肩上,看着布兰,说道。 奥塔莱丝笑了笑:“阁下剑术虽高强,但却有眼无珠呢。” 布兰的口气变化让梅菲斯特稍微怔,但这种疑惑像是掠过湖面的蜻蜓闪即逝。“即使这样,你还是想说你不是克鲁兹人?” “是不是,会便知。” “怎么,想要逃?”梅菲斯特看着他。 奥塔莱丝——布兰微微笑。“安蒂缇娜。”她不动声色地对身后说道,声音细如发丝。 “恩。” “沿着这道山谷向北走,在圣白石那里等我。” “圣白石?” “看到白色的石头就是了。” 安蒂缇娜看着自己的领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问什么。在不远处的梅菲斯特看着两人对话握住剑柄的手微微松开、然后又握紧,以他的感知力非不能捕捉到这段交谈,只是他想布兰纵使想跑也不定逃得远罢了。 何况他的主要目标是维罗妮卡,只要保证布兰在他的控制之下就行了。 “小聪明。”灰剑圣默然看着这幕,剑柄上苍白修长的手指又松开了些。 布兰告诉奥塔莱丝的乃是过去游戏中个休整点,黑森林中类似于圣白岩石,神圣喷泉这样的地方是秩序最为稳定的所在,说白了是游戏设计者提供给玩家休憩的地方,狼祸这个任务中有三个休整点都在狼之隘口后面,最近的个就在不远处。 奥塔莱丝和安蒂缇娜说完,回过头,举起手中的剑。 “哦?”梅菲斯特说看着她——他,问:“准备好了?” “阁下很自信咯。”这句话是奥塔莱丝作为自己的回答,梅菲斯特的傲然显然也激起了这位来自上古时代的女骑士英灵的傲气。 灰剑圣没有答话,他用放下手中的大剑指向奥塔莱丝——布兰作为回答。 试试看好了——这句话的意思是。 奥塔莱丝从鼻子里以特有的骄傲轻轻哼,她手中的剑向下甩,身后竟然升起六道青色气流,如同羽翼。 “这是!”梅菲斯特面色变了——风精灵的战技,苍空巡弋。奥塔莱丝向后小跃,整个人竟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去,速度并不快——但那是错觉,后退时留下连串欺骗视觉造成的残影就可以证明。 在众人眼中年轻的领主片刻还在眼前,但眨眼就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灰剑圣冷哼声身影化作条黑龙追了上去,速度要慢上线,因此这场追逐就演变成了耐力的比拼。 奥塔莱丝在森林边缘改变了方向,头扎进森林。“什么方向?”她问。 “两里就够了。” “有点远啊,小家伙。”奥塔莱丝背后羽翼振,像是在高大的乔木之间滑行。她回过头,梅菲斯特手持巨剑落后也不过步之遥。 灰剑圣速度很慢,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如果你能用那招阻挡下他就没问题了。”她答道。 “不,没办法,圣剑术使用是需要条件的。”布兰带领众人穿过棘岭花费了大半天时间,但其实就是最开始两个小时维持了圣剑在场上而已,他的地元素池早就空了。 两人的对话不过瞬间,后面的梅菲斯特已经发起攻击。 他将巨剑向前推,三束剑气像是白色的丝带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向奥塔莱丝缚来,女骑士向株乔木后躲,让三束剑气全部击中那数人才能合抱的巨大树干,剑气像是斧凿样在树干中推进,木屑纷飞,巨树轰然倒下。 奥塔莱丝赶忙跃开躲避咔咔嚓压下的枝桠。“冲锋。”布兰提醒道。 “笨蛋,在这种层次的交锋,直线会被预判的。” “放心好了。” 两人还是在神念中不断交换意见。 而梅菲斯特正在仔细聆听周围的风吹草动,奥塔莱丝为乔木倒下的树冠所遮蔽,他时还无法判断确切所在。 忽然旁边青色的影子闪,灰剑圣眼角动下意识拔剑就斩,厚重剑刃挥过,头扑向他的风精蜘蛛被凌空分为两半。 气系的风元素生物在半空炸开,奥塔莱丝抓住这瞬间梅菲斯特的分神冲了出去,时间把握得分毫不差。梅菲斯特敏锐地回过头,但只能捕捉到布兰绝尘而去的身影。 小把戏真。 梅菲斯特将剑收,默默地看了那边眼然后跟上去;他倒不怕中了埋伏,只是想若是维罗妮卡在那里正好并解决了。 而这个时候远在山谷中的半人马与树精灵只能看到远远的森林中忽然爆发出片卡擦擦的响声,然后株巨大的树冠在那里倒了下去。 众人只能猜测那边爆发了战斗,但无法得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茜指节发白,紧紧攥长戟盯着那个方向。 “所以怎么办,安蒂缇娜小姐。”树精灵首领奎尼尔走过来看了这个人类少女眼,布兰后面的话明显就是将指挥权交给她了。 安蒂缇娜也收回目光。 “沿着山谷向前走,到圣白石那里去等领主大人。”她冷静地答道。 奎尼尔点点头,他转身打了个手势让其他人继续前进,树精灵首领保持着面上的冷漠,不过最后还是向森林中看了眼。 队伍开始缓缓前进,在极静的雪景中缓缓向前,时间仿佛只有那帮埃鲁因贵族还没反应过来。 而远处的森林中自从发出声巨响过后所有动静都销声匿迹,追逐的两人的身影自从消失在那个方向之后就去不复返。 茜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她心里担心得以至于过于难受——这个红发少女心中砰砰直跳,有那么会她生怕梅菲斯特失而复返将布兰了无生息的尸体丢到她面前,可过了会看到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却又怅然若失。 茜蹙着眉头轻轻出了口气,责备自己怎么老想些不好的事情,不过无论如何,总是放松不起来。 “茜?该走了。” 她抬起头,看到安蒂缇娜看着自己——贵族少女穿着白色的毛皮长裙在风雪中,圆头皮靴陷入薄薄层积雪中,身上的安静气质像是可以让人感到安定。 “真好啊,安蒂缇娜,”茜有些疲惫的样子:“我要是可以像你样坚强就好了。” “我也担心啊,”安蒂缇娜也叹了口气:“可是担心也无济于事,领主大人的命令总得执行吧。” “所以啊,”茜有些黯然:“我真讨厌这么软弱。” 安蒂缇娜没有答话,她自己也是心中没底,只是队伍缓缓向前,风雪之中无声无息的寂静像是淹没了每个人心中的不安。 但安蒂缇娜正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之中,却忽然听到半人马的队伍后面忽然骚动起来——她本就蹙着眉此刻是紧锁,少女回过头,看到风雪之中后半队人好像是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安蒂缇娜转向那边,忽然看到众人马分开树林走了出来。 她看到为首的那个披着条随风摇曳的青色披风的女人就面色变——糟了,她意识之前发生的事太时竟没留意到其他队伍正在靠近。 尤其是在风雪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恐怕根本没人注意到这点。 来者正是维罗妮卡。 这位克鲁兹的女战神路追着布兰直到越过狼之隘口后才真正确认了对方的位置,她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只是目光扫过整个半人马与树精灵的队伍。 她没看到法伊娜、罗诺与艾尔曼,也没看到布兰,但却认出了茜和安蒂缇娜,维罗妮卡纤长的手指放在青之苍穹的剑柄上,她向前步——只步,整个人就好像跨过了空间与时间的局限——又好像化作了束风——步,越过上百米的距离。 安蒂缇娜吓了跳,下意识的退,但冷冰冰的剑锋已经贴在了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奎尼尔才刚刚举起长弓,而茜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雷之枪。 而片刻之前,维罗妮卡至少还在百米之外。 安蒂缇娜僵住了。 女战神居高临下看着这位美丽的少女,黑色的长发与眸子是迥异于般埃鲁因人的血统,她微微怔好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物。 这疑惑转瞬即逝。 维罗妮卡此前这剑已是全力出手,茜和奎尼尔反应不过来亦在预料之内,平日里她也不至于对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如此,但这次这位帝国女战神是真的急了。 法伊娜、罗诺和艾尔曼至今都音讯不知,尤其是法伊娜,那位花叶领的小公主,无论如何是不容有失的。 “维罗妮卡女士,你在做什么!”奎尼尔举起长弓,用利箭瞄准了这位女战神,库兰在不远处也隐隐将手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但维罗妮卡看都不看他眼,只是问:“克鲁兹使节团的人,你应当见过吧?” “我不知道。”安蒂缇娜答道:“他们很早就离开了。” “布兰没有杀他们?” “自然,领主大人又不想挑起场战争。” 维罗妮卡面色变了变:“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抱歉,这个问题在领主大人授权之前,我不能回答你。”安蒂缇娜剑刃加身,却丝毫面不改色:“纵使维罗妮卡大人你杀死我,也是样。” “哼!”苍穹之青的女军团长冷哼声收回剑,威胁已是她的底线,自然不可能杀人:“那你的领主大人呢。” 安蒂缇娜略微犹豫,但忽然下定决心似地答道:“大人现在不在。” “那你带我去找他。”维罗妮卡内心有些焦躁,并未察觉贵族少女神色之间的细微异常。 “作为个普通人,我可跟不上你呢,维罗妮卡大人。” “没关系,那让她跟我去好了。”维罗妮卡回过头,看着茜。茜惊,立刻后退步举起长枪护在自己当前,她以种极为警惕地神态看着这位女战神。 看得出来红发少女这刻绷紧了身体,只要维罗妮卡有异动她就会立刻以死相搏——茜脸上的表情写得明明白白,宁愿死也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布兰的行踪。 但安蒂缇娜却叫住她:“茜,别干傻事。” 茜怔了下,不解地看着她。 “带维罗妮卡大人去,带她去见领主大人——”贵族少女吸了口气,字顿地说:“这是正事,我命令!” …… 第一百五十八幕 安蒂缇娜的命令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九幕 交汇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九幕 交汇 奥塔莱丝像是道幽灵快速穿越森林,灰剑圣远远地尾随在后,两人前后在森林中前进了大约几分钟,但奥塔莱丝忽然微微皱眉。 她向某个方向抬起头。似乎越深入森林,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令她感到久违的味道。 “咦。” “怎么了,”布兰在心中问道。 “有血腥味,浓郁得几乎化不开,附近有什么魔物吗?” “血腥味?过去看看——” “这个时候不是管闲事的时候吧,小家伙。” 布兰没料到奥塔莱丝竟然也这么不熟悉黑森林——魔物本身以魔力为食,即使偶尔袭击其他动物,也不应当有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才是。布兰担心的是遇袭的是冒险者,这就说明四周可能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但想必应该不竟然,既然炎之王吉尔特也有跋涉于荒野之中的经历,当初的风精灵也不应当好到那里去。或许还是说,这个时代的黑森林与过去已经不样?他摇摇头,说道:“还是去看看吧,奥塔莱丝大人。” “哦?”这句话让奥塔莱丝忽然停,眯起眼睛看着那个方向,然后身形箭射而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向让后面紧跟的灰剑圣梅菲斯特微微皱眉,他略微提高了警惕,也跟了上去。 奥塔莱丝——布兰并没有太在意身后的灰剑圣,她穿过两三片由高大的、表面覆满青苔的黑松构成的树林,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然后她忽然停下。 山谷之中这片树林在两人眼前豁然开阔,前方是小片空地,但空地上的场景却是惨不忍睹。原本的草地像是涂抹了层血浆,到处都是人类的残肢与蘸满鲜血的内脏,尸体从这头铺到那头,至少有两百具之,层层叠叠,上面还覆了薄薄的层雪。 但白雪也被赤红的鲜血浸透了。 奥塔莱丝与布兰齐齐轻轻吸了口气,女骑士虽然见惯了厮杀的场面,可这么惨烈的战斗几个世纪以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再见过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是炎之圣殿的人。”布兰眼就认了出来:“几乎全军覆灭了。”他在层层僧兵的尸体下面看到两个下阶神官的尸体,就确认了这点。 场战斗至少死了两个神官,这可不得了。 事实上在炎之圣殿中神职人员被分为三类,第类是各国的大祭司,共十位,可以说十位大祭司构成的炎之议会是圣殿的权利核心。 然后才是各地区的大神官,神官与下阶神官,这些人各自属于不同的派系,是炎之圣殿的中坚力量。要在圣殿中真正成为这阶级的存在,除了对于炎之圣殿所侍奉的金色之火拥有坚定的信仰之外,还至少要达到拥有黄金等阶的实力。 而下阶神官与炎之圣殿圣殿武装的预备圣殿骑士相对应,但地位却要高得,因为数量稀少,每损失个都是圣殿巨大的损失。 因此每个下阶神官执行任务时至少应该有三个预备圣殿骑士保是,也就是说这里的尸体中光是黄金级的存在就有八个。 布兰倒吸口冷气,倒不是因为炎之圣殿这队人的实力之强,而是想到——这些家伙究竟是惹上了什么麻烦,如此强大的团队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立刻想起了几个小时之前发现的那些同样是属于炎之圣殿下属骑士的尸体。 他深深地蹙起眉,这boss也未免强得太离谱了些。 这个时候奥塔莱丝听到身后有响动,她回过头,看到灰剑圣肩扛巨剑踩着地上的枯枝咔咔作响、分开森林中的雾气从中缓缓走出。但梅菲斯特追着布兰过来,满心以为对方停下是将他引入了陷阱,可看到眼前这幕惨景,也忍不住愣。 他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被魔物袭击了吧。” “哼,克鲁兹人的走狗,也算是罪有应得。”灰剑圣满不在乎地说,此刻两人之间的对话倒不像是敌人——若不是这个满头灰发的男人又取下巨剑指着布兰的话:“好了,既然你明知自己逃不掉,还是乖乖和我走吧。” 奥塔莱丝怔,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根筋,不过她正要拿出摄政王公主送给布兰的胸针,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布兰在心中对她说道: “西面有东西过来了,奥塔莱丝大人。” 女骑士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的风精蜘蛛正在大面积消失,它过来了。”布兰的语调变得急促起来,他感到来的很可能就是那个boss,那些风精蜘蛛几乎是消失得毫无征兆。 “等等,东边也有东西过来了。”他忽然语调变。 奥塔莱丝心中微微紧,“你是说有两头魔物?” “不好说,不过无论如何,赶快离开这里。”布兰提醒道。 “但小家伙,这个时候抽身就退的话,那家伙定会出手的,”奥塔莱丝看着梅菲斯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可没把握冲得出去,你的实力太差劲了,苍空巡弋短时间内可用不出第二次。” 布兰还是头次被人评价为实力太差劲。 他心想自己不过才二十岁出头,有黄金级的力量已经算是好得见鬼了,你还能指望什么。不过他知道和这个几百上千岁的御姐没什么好争辩的,在对方眼里自己的实力的确算得上是差得可怜。 他摇摇头道:“交换身体,让我来解释。” 奥塔莱丝闻言也不反对,立刻将意识收回自己所在的戒指空间中,布兰的意识接过控制权,在灰剑圣眼中就是布兰微微呆了下,然后眼中又恢复清明。 “有东西过来了。”布兰抬头看着他,开口的第句话就是危言耸听:“阁下不会想知道杀死这些人的东西是什么吧?” 梅菲斯特微微愣,正要说什么,却看到那个年轻人从怀中拿出枚银色的胸针。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看那胸针是什么,忽然身边的灌木‘哗啦’响,竟钻出两个人来。 “灰剑圣梅菲斯特!” “维罗妮卡!”梅菲斯特看清来者,立刻和那个女人同时警惕地后退步,各自拔剑指向对方。 “领主大人!”这是茜的声音。 布兰抬头看,手上拿出胸针的动作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他忍不住暗叫了声苦也,原来东面来的竟然是这个帝国老女人,她怎么又找上门来了,还带着茜。 这不是越描越黑了吗。 但风险往往是与机遇并存在的。 布兰很快发现在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互相在发现对方的存在同时,就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对方身上,副剑拔弩张的势态,根本好像忘了旁人的存在。 想来也是,在他们这个级别的交锋,任何个疏忽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不过双方之间紧张的氛围却正好是布兰的机会。 他轻轻吸了口气,赶忙悄悄向在维罗妮卡身边的茜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赶快到自己身边来。在布兰的感应中,西面风精灵的数目正在急剧下降,他生怕那个boss就这么头从森林里冲出来。 至于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要死要活他管不着,可他在这里早已不再是死次就掉级的玩家,要是被那boss盯上岂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时候维罗妮卡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茜身上,红发少女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事实上她看到布兰时就忍不住想跑过去了——若不是担心布兰会不会因为她将维罗妮卡带过来而责备她的话。 不过看到布兰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红发少女心中的大石才轰然落地,她松了口气似地小心走到布兰身边,有些安心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 不过茜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稳,布兰就把抓住她的手:“快,跟我走。” “啊!” “怎么了?” “没什么。”茜感到纵使是在风雪之中,但好像是在手中有道热流直传递到她心中和脸上,让她面颊发烫,竟像是烧起来样。 不过她低下头,故作镇定地说道。 布兰点点头,他先回过头看了西边眼,再看了看对峙中的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然后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找准来时的方向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茜跟在后面下就屏住呼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所倾慕的领主大人拽着自己就跑。 她脑子里片空白。 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牵线木偶样,毫无知觉地被布兰的手拽着向某个方向跑去,她分不清楚那个方向,但只觉得好像只要出声就要死掉样。 茜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的厉害。 可布兰这个时候却完全没察觉茜的异常,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动作有点怪怪的,可是对于身后那东西的担忧压过了怀疑;何况现在他和茜手上都没有火种——火种离开时已经交给了安蒂缇娜——而他们两个黄金阶的存在没有火种在霜潮之中也就能坚持几个小时的。 他们必须赶快回到圣白石才行。 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忽然听到风精灵御姐奥塔莱丝的提醒:“小心,后面有东西来了。” 然后布兰就听到声利啸从脑后破空而至。 …… 第一百五十九幕 交汇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幕 龙之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幕 龙之影 那声破空而至的利啸在布兰脑中迅速形成了个直观的概念,如果说它像是道鞭子挥出时产生的尖锐的气流音爆的话——那么布兰无法想象这鞭子应当有大。 确切的说。 这是道横扫整个森林的鞭子。 那可怕的音爆瞬间席卷了整个森林,布兰感到后脑发麻,下意识地拽着茜向前扑,两人就地滚入附近个树洞中。 然后‘嗡’声,声音仿佛是从大脑中扫而过,让耳鼓都共鸣起来,直到几秒之后他甚至都还感到脑子里有道嗡嗡作响的声音经久不息,良久才逐渐恢复听觉。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在落入树洞的最后瞬间看到了那呼啸而至的攻击——那是道鞭形的气墙,大约有树干高度,白茫茫片滚滚而至,瞬间就扫过半个山谷。 在他跌入树洞的瞬间,那道气墙刚好从他头顶掠而过。 布兰忍不住在树洞的黑暗中摇摇头,此前的撞击好像叫牙齿划破了嘴唇,满嘴的血腥味——不过他马上僵住了——因为他感到自己的嘴唇上回应来片柔软。 若不是黑暗中少女若有若无的气息,他几乎忘了自己下面还压着茜。 布兰的脸下就红了。 他的视线已经逐渐适应树洞中连星光都显得微弱的黑暗的环境,逐渐看清自己双手撑在树洞中潮湿的泥土上——而好死不死的是——茜不偏不倚,正好被他按在身下面对他,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样微微张口怔怔地看着他。 少女燃烧着的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但烧起来的不是愤怒,而是羞怯。 她连呼吸都快忘了。 两人唇上都有血,互相的,有些腥腥的咸味。 布兰板着脸言不发,他坐起来,有些僵硬地伸出手将茜拉起来。虽然明明已经克制自己不去想之前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那种记忆会如此鲜活而生动。 嘴唇上回应来那种柔软的少女芬芳的味道,又带着抹鲜血的野性,好像是可以将人的思考融化般。 明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但却反复在他的记忆中上演,就好像永远活在前刻似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 布兰忍不住想要捂脸,这可是前世乃至这世魔法师失败的初吻啊,竟然莫名其妙失去得如此丢脸。 他忍不住安慰自己,或许过去亲小罗曼的额头应该才算是初吻才对——不过这种蹩足的借口连他自己都说不服。 可茜又何尝不是头次。 这位红发少女觉得自己就要这么浑身发烫直到融化,变成水样的东西渗入身体下面冰凉的泥土中,她瞪大眼睛茫然失措,直到呆呆地被布兰拉起来。 “对、对不起。” 两个人齐说道。 茜‘啊’了声低下头去。 布兰感到自己的面皮在燃烧,仿佛森林外面的危险都消失了似的,或者压根被他丢到了脑后,虽然说有两世数十年的经历。 可这方面他是点准备也没有。 直到奥塔莱丝‘扑哧’声笑了出来,这清脆的笑声像是黑暗之中银铃样让布兰清醒过来,“小家伙,你可真可爱。” “咳。”布兰咳嗽声:“……刚才那下是什么,你看清楚了吗,奥塔莱丝大人。” 奥塔莱丝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不过她也不急着步步紧逼,而是答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尾巴的样子,我应当没有看错才对。” 尾巴? 这个词像是盆冷水把布兰从头淋到脚,什么东西的尾巴能有那么大?他忽然怔,骤然想起之前那下好像还真像是龙类的尾扫攻击。 但那如果真是尾扫的话——玛莎在上。 那头龙得大? “等等,没有实体吗?”布兰忽然吸了口气问道。 “似乎是气系生物,”奥塔莱丝答道:“不过惊鸿瞥,勉强能看清是某种云气,或者水雾构成的生物罢了。” “是魔物。”布兰纠正道,他回过头:“茜。” 茜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虽然她脸还红得可爱:“我知道了,领主大人——等等!”少女忽然惊:“我的枪还落在外面!” 她抬起头,看到布兰已经沿着那个树洞爬了上去。 布兰这个时候想却的是刚才梅菲斯特和维罗妮卡应该还在那边空地上,不过这两个家伙不会被那击直接给秒了吧——虽然这不是不可能,不过历史上的牛人挂在自己面前,布兰还是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 那怕他本来就是来改变历史的。 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些。 他爬出树洞,首先看到了茜的雷之枪还落在不远处,不过布兰看到外面的景象,立刻面色变将脑袋缩,躲回了树洞中——茜看到自己的领主大人脸古怪,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她问。 布兰赶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那是什么?”他忍不住在心中狂问奥塔莱丝。 “即使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呢,小家伙,”奥塔莱丝也吸了口冷气,虽然黑森林中的魔物千奇百怪,但外面那东西也太离谱了些:“看起来像是……” 她想了下,才找到个可靠的词汇:“十、十五头蛇蜥吧。” 但布兰等了好会,确认那东西并没有发现自己后,才探出头去小心翼翼地打量对方,如果说第眼只是震撼,那么第二次确认这东西不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 纵使是布兰也忍不住从心灵最深处升起股无法抵抗的渺小感,他觉得自己手脚都有点发软。 他抬起头,看着那立在大地之上就通彻天地的庞然大物——那森林之上。 层层云雾之上。 层层云雾背后,十五个白色的,云雾构成巨大的龙头在越过山峰缓缓环视四周,它立在森林之上,墨绿色、层层叠叠的树冠就像是它脚边的层地毯,而这巨兽像是座白色的山脉。 座由云层构成的山脉。 布兰忍不住想起了在过去的日子里,在夏季看到天空中那些厚厚的积雨云,而这玩意儿,就有点类似于那些变化莫测的云层。 它在森林中,就占据了半个天空。 布兰看着这头巨兽觉得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起来,这东西真的应该是这个任务里出现的吗,怎么看起来都像是完美躯体那级的生物啊。 神话生物。 “布兰。”奥塔莱丝的声音从他心中传来。 “恩?” “这东西……好、好像是圣者头龙……祖神兽……” “祖神兽不应当是实体生物么?”布兰感到自己的嘴巴有点发干。 “大概……大概是投影吧。”奥塔莱丝甚至都无法确定,毕竟如同大海兽利维坦,衔尾蛇耶梦加德,圣者头龙许德拉这样的生物,即使在十数个个世纪之前也只是个传说而已。 即使是投影也要了人的命了啊,布兰心想。 “等等,布兰。”女骑士忽然又说道。 “怎么了?” “森林里……好像起雾了。” “起雾?”布兰怔,他环视四周果然看到森林之中雾气正在点点升起来——布兰起先以为那是雪雾,但片刻之后,他才发现风停了,雪也停了。 只是树林间有些古怪的静。 神话中可没提到过‘祖神兽’有操纵雾气的能力——布兰下意识地抬起头,他眼神微微缩,立刻看到天空中那道巨大的云墙正在缓缓推进,而它经过的地方,远远近近天地间片黑暗的群山与森林之上电闪雷鸣。 而黑暗之中,那些代表着文明与秩序的光柱正在闪烁着,然后道道熄灭。 就像是风暴中被吹灭的烛火——“云中之墙开始重新合拢了!”布兰感到自己眼皮跳。 而同刻。 躲在圣白石下的卡格利斯坐在梅迪亚身边,紧握着女神官的手,目瞪口呆看着这可怕的幕,南方的天空远远近近数十道光柱竟同时先后熄灭了——束接着束,先是闪烁,然后骤然消失。 每束光柱的消失,不仅仅代表着生命的消逝,像是黑暗中个希望的湮灭。 每个人都没有说话。 安蒂缇娜坐在另边的篝火旁边,仰着头漆黑的眼睛里映出光亮点点消失,空气已经冷得彻骨,她环抱着自己的膝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些许温暖。 领主大人不在了,茜也被带走了,这天空中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安蒂缇娜感到极为不安。可是她还不能表现出这种不安,只是不自觉紧紧抓住膝盖上的裙子苍白而纤细的手指才能反应出她真实的心境。 芙罗坐在她身边,如既往地安静得言不发,才稍微让这位贵族小姐感到安心了些。 她吸了口气看向另边。 维罗妮卡离开时留下其他人监视他们,克鲁兹人的使节团大约有百人,奎尼尔手下的树精灵和剩下的半人马长者守卫要反抗不是不可能,不过安蒂缇娜并没有同意这么做。 反正他们也要在这里等着布兰回来。 安蒂缇娜看了看克鲁兹人的领队——位女伯爵——事实上那个女人年纪只比她稍大些,但却美得令人嫉妒。 她的脸蛋好像糅合了古典女神塑像那种光滑与完美——她安静地在那里,整整齐齐地穿着件厚厚的黑紫色呢子大衣,紫罗兰般的浅紫长发垂肩,整个人充满了种神秘与典雅的气质。 不过安蒂缇娜却从对方身上找出了些与自己相似的地方,同样的冷静而理智,但微微蹙起的柳眉却映射出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在担忧,”安蒂缇娜不禁微微分了神,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她在担心什么呢,还是说这奇特的天兆预示着什么?” 但德尔菲恩并未留意到安蒂缇娜的目光,她只是看着圣白石外面越来越浓的雾气,喃喃说道:“光熄灭了,这就是魔潮么……艾尔曼,你在什么地方……” …… 第一百六十幕 龙之影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一幕 雾化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一幕 雾化 云中之墙合拢说明魔力在回流,大潮汐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布兰抬着头看着群山之中占据了半个天空的圣者头龙,时间呼吸都有些难以为继。 那怕是投影也好,但这东西至少超过百级。 他和奥塔莱丝都没有开口,两人都在思考要怎么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布兰环视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块巨大的岩石,心中微感安定,开始考虑在那后面躲避圣者头龙视线有大可能。 他轻轻吸了口气以调节呼吸,心中给自己打了气:过去在游戏中比这危险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没有理由因为只有次机会就产生恐惧。 像是那次突袭玛达拉的尼鲁里谢堡,还有后来的龙之巢的战争。 只要保证每个步骤都完美无失,布兰回想着过去的经历,感到自信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体中——苏菲血液中流淌的崇尚冒险的因子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他再吸了口气,伸出手抓住外面的树根,尝试悄悄爬出树洞;在层层叠叠的树冠掩护之下,他只能期望这样能躲过那头巨大的怪物的视线,布兰贴着地面准备点点沿着这棵乔木的根系爬出去——“小家伙?”奥塔莱丝愣,她都没料到布兰会如此大胆。 “躲在这里不是办法,那东西时半会不会离开,它好像发觉了什么,”布兰在自己心中说道:“我怀疑灰剑圣和维罗妮卡都没死。” “你打算怎么做?”虽然是在心中,可受四周环境的影响,奥塔莱丝还是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先到那块岩石后面去,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借助环境离开这个地方,只要离开三四里,圣者头龙应当就不足以看到森林之下的动静了。” 那可是相当长段距离,你就这么有把握?——这句话奥塔莱丝看着布兰,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既然布兰已经下了决定,就定有这样得决心,她从这位年轻的领主眼中燃烧着的丝冒险的火焰看出这点。 这样的布兰是在奥塔莱丝的认知之外的,但却比那个稳重而理智的布兰要讨她喜欢了。 布兰言不发,小心翼翼地爬出树洞。他像是只泥中的蜥蜴样趴在地面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口,有时候甚至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虽然天气明明寒冷而干燥,可汗水还是止不住从他额头上滑落下来。 布兰用了好几分钟才从树洞里面爬到外面,然后又用了将近分钟来转过头。做完这切他动不动地保持姿势,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空洞有力地跳动着,个节拍连着个节拍,咚咚作响。 布兰等了差不半分钟,然而矗立在山谷中的圣者头龙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他这才松了口气,将伸向树洞下面的茜: “上来,茜。” 茜在下面的树洞里还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布兰的消息。她抬起头看到布兰向她伸出手,微微怔了下,才将手放在布兰手中。 “茜,会你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声。”布兰抓住茜的手,严肃地提醒道,他是信得过这个红发女孩的,不过万事都要以防万。 茜用力点了点头。 然后布兰将她从树洞下面拉了上来,果然女孩看到群山之间圣者头龙那可怕的身影吃了惊,不过她果然如答应的样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布兰对她竖了个大拇指以示嘉奖。 但这才只是个成功的开头而已。 然后他带着茜小心翼翼地爬出树洞,猫着腰借助高大的乔木之间纵横交错突起的根系点点靠近那块岩石,从树洞到那块岩石之间不过二十三米,以往这个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眨眼的事情,但此刻走走停停却仿佛过了漫长的个世纪。 圣者头龙矗立在山谷中,它在缓缓转身,巨大的尾巴不止次从森林上方扫过两人的头顶,让两人吓出身冷汗。 两人的身影前后融入那巨大的岩石背后的阴影中时,几乎有种全身脱力的感觉,茜还好,布兰感到自己的背后几乎被汗浸透了。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开始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的目光越过片树影,好在黑森林中古木参天没有太开阔的地带。 他盘算着靠近北边山脊的侧,如果能在那里进入另边的山谷中,就足以避开圣者头龙的目光了。 距离不足两里,比原先预计的还要少半。 不过中间有些麻烦,必须要经过条横穿过山谷的小溪,如果溪流两侧滩地上的灌木不足以为他们两人提供遮蔽,那么这个行动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但他心里衡量了下得失,还是决定就这么干,在战场上优柔寡断不是个好习惯。个优秀的战士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如果他甚至无法相信自己能做到,那么他半也就做不到。 而布兰恰好就是玩家战士之中的佼佼者。 他和茜在岩石背后休息了大约分钟,其间圣者头龙正沿着山谷缓缓前进,它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十五个脑袋在上空晃来晃去。 两个人不敢做声,布兰默数了五十秒之后向身边的红发少女打了个手势,然后两人闪电般地冲了出去。 他们个起落落在株巨大的栎树的阴影下面,屏住呼吸,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但圣者头龙依旧没有注意这边,那座白色的山峦已经前进到了山谷半的位置,它的动作看似笨拙而又缓慢,但布兰清楚那其实是个错觉。 ——如果你步可以跨过上百米远,你就会知道所谓缓慢不过是个相对而言的词汇。 布兰的下个目标是河边片鹅耳枥林子,枥属类植物茂密的枝叶是猎人在山中最好的掩护,对于他们也不例外。 他们沿着那片林地悄无声息地来到河边,其间茜还不慎踩断了根枯枝,清脆的‘噼啪’声响起的时候两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中了样。 但所幸,幸运这次在他们边,圣者头龙好像在山谷另边发现了什么动静,它仰起十五个脑袋同声发出怒吼,然后缓缓向那边转过身。 白色的云雾状尾巴再次扫过森林上空。 是维罗妮卡还是梅菲斯特?布兰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祝对方好运,同时抓住机会向前冲去,茜紧跟在后,两人飞快地越过林子边缘人深的蒿草丛,草丛直延续到溪谷附近裸露处卵石的地方。 那条小溪几乎就近在数十尺开外,两人都有点气喘,虽说路跑来最不过里路,以他们的体力来说完全不应该感到疲惫,但高度紧张让体力加速消耗,两人都有点不堪重负的感觉。 布兰跑到溪谷边上时还回头看了眼,此刻他们距离那座小山样的圣者头龙直线距离差不刚好是这个山谷——也就是两三千米。 听起来很远,但对于这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生物来说不过是几步路而已,这庞然大物的尾巴恐怕就有近千米长。 这东西根本没法打,在布兰记忆中能和它媲美的大概就之有光是巢穴直径就达到好几百英里的邪龙。 他拍拍脸,从那场惨烈的被称之为龙之巢战争的狩猎经历中回过神来。圣者头龙正在攻击山谷另头的某个存在,它十五个巨大的头颅在云层之上穿云梭雾,不时对千米之下的目标发动俯冲。 这让布兰有些奇怪,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不可能瞬间就跑到那么远的距离——另有其人? 带着这种疑惑,他回过头分开草丛,正准备跨步而出,可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忽然感到股大力从左边袭来,他感到自己的肩膀紧——立刻意识到草丛里还有其他人,但这反应已经慢了些,那股力道已经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扯了回去。 “领主大人!”茜看到草丛里伸出只手瞬间将布兰扯了进去,吓了跳,下意识地拔出靴子上的短剑。 但她立刻看到张熟悉的脸。 维罗妮卡只手抓着布兰,只手握剑抵在茜的胸前。 “维罗妮卡女士?”布兰看到抓住自己的人,首先吃了惊——他可没忘记把克鲁兹帝国三个重要人物搞丢了的事情,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三位少爷小姐至少有两个已经被凋零领主给干掉了。 “嘘,”这位帝国的女战神脸严肃,她看了看头顶上,然后埋下头来对两人说道:“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出声!” 布兰先是怔,但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抬起头顺着维罗妮卡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圣者头龙虽然正在进攻山谷另头的目标,但它身上的雾气却弥漫开来,渐渐笼罩向整个森林的上空。 雾化! 布兰大吃惊,他原本以为那种云雾不过是祖神兽投影的种方式,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维罗妮卡的提醒让他明白过来,那或许根本不是什么祖神兽,而是这山谷之间的雾气本身。 德鲁伊们遇到的就是这东西。 布兰立刻联想到这点。 他低下头看着维罗妮卡,心中明白这个女人是救了自己命,那如果那些雾气本身就是那头圣者头龙的部分,那么这个时候整个山谷都应该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只要他离开树木茂密的区域,就立刻会被对方捕捉到。 不过为什么维罗妮卡要救他? …… 第一百六十一幕 雾化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二幕 秘剑风舞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二幕 秘剑风舞 布兰心中的惊讶持续到听到‘叮’声轻响,他惊猛然清醒过来,看到克鲁兹人的女战神冷着脸打掉了茜手中的短剑。 短剑掉到草丛中——红发的少女抬起头,她只手握着自己的右手腕、言不发地咬着小虎牙瞪着这个老女人,这已经是第二次在对方手上吃亏了,尤其对方那种看不起人的态度让她很不舒服。 若不是领主大人还在对方手上的话,她恨恨地看着维罗妮卡。 但维罗妮卡同样是不说话,她拖着布兰就向后走去,头钻入草丛中,也不管茜是不是还跟在后面。 “维罗妮卡女士,你这样可不怎么礼貌——”布兰被只手抓着肩膀,就仿佛被道钢钳钳住似的,全身动弹不得——虽说被堂堂帝国女战神倒拽住在草丛中拖行倒是蛮特殊的段经历,过去在游戏中若是有人被维罗妮卡这么‘亲密’接触次估计会立刻受宠若惊地跑到论坛上去发帖。 可现在布兰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维罗妮卡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样拖着他直走到草丛深处,然后才回过头冷冷地说道:“布兰先生,在战场上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谈礼貌。” 维罗妮卡说完,手松,布兰顿时感到自己重新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吸了口气,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心想这个老太婆的力气可真大。 “好了,法伊娜她们在哪里?”维罗妮卡问道。 布兰手上的动作停,“法伊娜小姐与艾尔曼爵士在狼祸开始时就离开了,”他面不改色地答道,事实上这么说也不能完全算是说了假话——如果说这个‘狼祸开始’是指在黑狼在蔷花之墙的进攻开始个小时之内的话。 维罗妮卡看着布兰,没有说话,她只手放在自己的斗篷之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未逃过布兰的眼睛,他想那里定握着侦测谎言宝石类的东西。 如果是普通人很容易忽视这些不引人注意的细节,但对于在游戏中久经考验的玩家来说,各类把戏早已不新鲜了。 “你没杀他们?”维罗妮卡眉头沉,问道。 布兰吸了口气,他终于确认了维罗妮卡刚才出手的理由——这个女人正是为了法伊娜而来的。 这也就是说她还没有遇上凋零领主。 他看了看头顶。雾气正沿着森林上空缓缓弥漫,也就是说山谷中很快就会变得不安全起来。 “我干嘛要杀他们,我没有理由挑起场战争。”布兰收回视线,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用深褐色的眼睛看着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布兰身边那个来自埃鲁因的贵族千金——这主仆二人的回答竟如出撤,她忍不住摇摇头。 “能带我去找他们么,布兰先生。” “这恐怕不可能!”布兰断然拒绝,法伊娜早已被凋零领主安德莎给掠走,罗诺与艾尔曼也都身死,根本无处可寻,没有人比他清楚这点。 何况他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也不可能在找人上浪费时间。 “你很清楚,维罗妮卡女士,”布兰答道:“对于艾尔曼子爵与法伊娜小姐的失踪,我并不负有任何责任。” 维罗妮卡对于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她只是盯着布兰,像要从对方眼中读出真实的意图。 气氛时有点沉闷。 而正是这个时候草丛发出‘哗’声轻响,茜分开草丛跟了上来,她看到布兰在与维罗妮卡对峙,微微怔之后就打算走到布兰身边。 但茜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动,柄冷冰冰的长剑就横在了她的喉咙上。 维罗妮卡用剑压在茜雪白的脖子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兰眼神跳,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维罗妮卡。 “抱歉,年轻人。”维罗妮卡冷冷地答道:“如果你不答应,恐怕我只有带走你的同伴了。” “这算是威胁?” 布兰吸了口气。 这位帝国的女战神在历史上以正直与刚正著称,而且与女武神芙雷娅有过段亦师亦友的关系,可没想到有朝日她竟会出剑要挟两个后辈;布兰看着维罗妮卡甚至显得有些冷漠的脸,这才明白自己低估了那位花叶领的小公主在这位帝国女战神心目中的重要性。 “维罗妮卡女士,如你所见出现在森林中的魔潮正在侵袭这地区,而我受德鲁伊们所托前往信风之环中心重铸秩序,以阻止绿之塔毁灭于狼口之下。”他改口答道:“作为炎之王的后人,你应当很清楚,如果魔潮不受控制产生的后果——” “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帝国的贵族,而不是拯救世界的圣者?”维罗妮卡眉尖挑,充满了个军团长应有的威严。 “但为了个人而放弃挽救的人,这不是你的意愿罢?”布兰看着维罗妮卡,答道:“或许法伊娜小姐是花叶大公唯的继承人,可在这里,她的生命并不比其他人高贵少。” “你说得对,”维罗妮卡叹了口气,但她摇了摇头:“可没有意义,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份。” 她把抓住茜的肩膀,让少女吃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那么对不起,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我只有带走你的同伴,好让你跟上来了。” “恕难从命——!”布兰沉声答道。 本来半道里杀出来莫名其妙前来找他麻烦的灰剑圣梅菲斯特就搞得他很是不满,而这个时候维罗妮卡蛮不讲理的态度是真正点燃了布兰心中的怒火。 既然谈判破裂,那么他也无需再忍,直接低头,手中的大地之剑已经划出道黑沉沉的剑光刺向维罗妮卡——在实力远胜于他的维罗妮卡面前,只有先出手才能占到先机。 但布兰的果断并不让维罗妮卡感到意外,经过半人马集市的战之后她早已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屈服。布兰出剑,就在她的预料之内。 “不自量力。”这位帝国的女战神轻轻哼声,随手出剑剑打向布兰手中的大地之剑。 在布兰看来,这随手剑倒不如说像是道剑幕,他也不想,直接向后倒手在地上撑竟贴着地面向维罗妮卡射了过去。 他的剑改为斩向维罗妮卡的双脚,目的不是为了剑将这位帝国的女战神致残,而是为了逼退对方,好让维罗妮卡放开茜。 维罗妮卡显然对布兰的反应微微惊,之前她那剑已是用上了青之剑圣历代的传承——剑之幕,可没想到出手竟还是被布兰预判。 这小家伙的剑术天分究竟有高? 变招已是来不及,维罗妮卡不得不放开茜后退,不过她这退依旧要布兰付出代价,她在退的同时扬手挥出条剑气打在布兰的剑刃上。 ‘当’声脆响,几乎有若实质的两剑相交。 那刻布兰感到与自己击剑的似乎不是道剑气而头龙,从维罗妮卡剑气上回应来的力量磅礴得几乎无可阻挡,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身体就像是颗炮弹样被扫飞了出去。 布兰‘砰’声撞在沙地上,时间感到头晕目眩。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他马上爬起来,正好看到茜个翻滚从维罗妮卡手上逃开。 可惜红发少女的反应虽然快,但与维罗妮卡的速度比起来还是太慢,女剑圣退,然后立刻长身试图抓住逃跑的茜。 她才向前步,就赶到了茜身后。茜咬牙拔出匕首试图反抗,可维罗妮卡根本看也不看就随手打飞茜手中的匕首,然后把再抓向茜的肩头。 布兰自然不能让她如愿。 这位年轻的领主想也不想,直接将手中的大地之剑猛力向维罗妮卡掷去。大地之剑在半空中划出条笔直的线带起排尖刺从地面突起直刺向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皱眉,只能向后退避开大地之剑的锋芒,让这柄利剑带着排排岩刺从自己面前闪而过。 但她停,却没想到布兰竟然以手成剑挥出道白鸦剑气构成旋风,这道剑气后发先至击中大地之剑,竟生生将它从半空扯了回来。 大地之剑在半空转向之后,竟再次刺向维罗妮卡——这位帝国的女战神终于大吃惊,完全没料到丢出去的剑还会有二次攻击——尤其是虽然剑已失去了准头,但它带起的岩刺却丝毫不缺乏攻击力。 维罗妮卡不得已之下只有停下来反手剑打飞大地之剑,而布兰操纵着白鸦剑术的气流再次获得大地之剑的控制权,让这柄圣剑在半空划过条弧线落入自己手中。 布兰接住剑时,忍不住长出了口气,那抛剑的二连击几乎是神来之笔,连他自己都没想过竟然可以成功。 不过非要用个词语来形容他这刻的心情的话,那简直是太帅了。 以至于他握住剑的同时都呆了下。 “小家伙,这可不是白鸦剑术,这技巧几乎已经接近原了!”奥塔莱丝的声音立刻在他心中响起,她忍不住叹道:“若不是我知道你从未学过风精灵的秘剑风舞,我都要怀疑你的来历了——” “不过,你的剑术天赋真是太了不起了,难以置信呢。” 布兰没有回应女骑士的话,他只是抬起头看着维罗妮卡——那位帝国的女战神被他逼得停,就已经让茜从她手上逃脱,红发少女此刻几乎已经来到了布兰身边。 虽然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远距离。 但布兰清楚,这已经够了——这刻维罗妮卡冷着脸收回剑,她看到那个年轻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顿时面色变想起什么。 这位帝国的女战神回过头。 她立刻屏息看到圣者头龙那恐怖的十五个巨大的脑袋早已经环绕在他们头顶,而此时此刻布兰被打飞半跪在草丛中,她身边却因为布兰两来回两剑岩刺犁地之后如同形成片空地。 她正在这空地的中央。 双方谁显眼不言而喻。 该死,被这小子算计了!维罗妮卡心中意识到这点。 …… 第一百六十二幕 秘剑风舞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三幕 雾之森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三幕 雾之森林 维罗妮卡抬起头,青蓝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圣者头龙在漆黑的夜空中形成环状的十五个脑袋,即使强悍如这位帝国的女战神也忍不住屏住呼吸。巨兽在云层之上捕捉到了森林这边细微的动静,赤红犹若鲜血的眼睛里看到这个渺小的人类,但它十五个头颅依次蛇形环过之后只留下第七个头颅,巨大的蛇头高高扬起,在半空中雾化化为片云层。 云层之中攻击接踵而至,千万道气箭从中射出,目标正是下面的维罗妮卡。但布兰却暗叫了声糟糕,因为这家伙的打击面实在太大,眼望过去竟覆盖方圆千尺,几乎将这片枥树林全部笼罩在内。 上千道白色的气箭同时扎入森林的幕是恐怖而壮美的场景,对于旁人来说壮美,对于身处其间的人面对直扑而来的杀机却是令人窒息的风景。 布兰所在的位置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当机立断向旁边滚,马上超过十道水桶粗细的气箭扑扑扑打在他原先立足的位置,刀刃样的气流直落而下打得草叶飞散,草丛中立刻出现了个个大大小小的空隙。 旁的茜同样反应不慢,像是头矫健而美丽的雌豹避开半透明的气流,然后靠近了布兰。 圣者头龙的第二轮打击随时可能到来,两人正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所在,却听到声怒喝:“我有允许过你们离开了吗——?”三人当中维罗妮卡承受了最的攻击,数百道饱和打击几乎在半空形成条恐怖的白色旋风,正常情况下开化了要素也不可能幸免,可让布兰与茜大吃了惊的是,维罗妮卡非但没事,竟还有余力要留下他们。 布兰忍不住回过头,看到此刻维罗妮卡身体周围竟然出现了个天青色的透明气罩,束束锐利无比的白色气流打在上面竟立刻被扭转向边消弭无形,而虽然透明的气罩闪烁不已,但看起来时半会也不像是要破掉的样子。 维罗妮卡单手持剑在暴风骤雨的打击之中巍然不动,看着他眼中快喷出火来,布兰咽了口唾沫,深知这次自己算是真的把对方激怒了。面对位狂怒的帝国女战神可不是他的爱好,他才看维罗妮卡手中的剑动,立刻猛然向侧的溪谷中跃。 道白光从维罗妮卡的剑上激射而出,竟形成幕宽幅达数十米的白色剑光,这幕剑光向前堪堪从扑倒在地的布兰与茜头顶越过打中不远处的溪流,轰然声巨响,剑气生生将水从河床之中蒸发——溪水时间为之断流,片刻之后才重新汇聚。 全力出手的极剑圣实在可怕,布兰看着那条断流的溪水头皮发麻,他往后看,发现维罗妮卡第二剑已在手,顿时暗叫不妙。果断回头抓住茜的手,喊道:“茜,准备好!”茜愣,但布兰已经发动了冲锋,他速度爆发维罗妮卡的第二剑刚好出手;剑气堪堪差了布兰线,在他化为条连续的黑线消失在森林中时,轰然声击中排树木。 那刻森林中好像刮了阵狂风,数十根要十人才能合抱的巨树纷纷被从中斩断远远地击飞了出去,然后再轰然落下。 维罗妮卡看到自己两剑落空,忍不住少见地咬了咬牙——她自从与哈泽尔人的高地战争之后还从未如此失态过。不过那个年轻人接二连三地识破她的剑招还是让她有些疑惑,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年轻人是不是和自己有什么渊源,她的剑术‘苍穹之墙’乃是普雷斯科家族密不外传的剑术,也是克鲁兹帝国罕有的以风要素打底的高超剑术。 但施展‘剑障—回流’要求持剑者本人不动,圣者头龙的打击余波未至,维罗妮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布兰逃掉。她抬起头,想看看这头巨兽的打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剑障—回流’虽然有无敌之称,然而那毕竟是夸张说法。若是圣者头龙全力以赴,这位帝国的女战神也不敢如此托大。 她这抬头却小小地吃了惊。 维罗妮卡竟看到圣者头龙的第七个头颅完全分解成了无数道气箭,那些白色的气流在半空散开,然后又向她这个方向汇聚成点刺来,有那么刻竟像极了朵在夜空绽放的白菊。 也是致命之花。 维罗妮卡微微皱眉,她展开风要素,身边的青色光芒又厚了层,任由无数气箭‘噼噼啪啪’打在气罩上无动于衷。不过她有些奇怪的是,圣者头龙为什么要分散攻击,难道仅仅是为了保证命中?可这不正常,对方应当是拥有智慧的高阶魔物才是。 这位身经百战的帝国女战神立刻警惕起来,她随即发现气箭束束扎入森林之后竟并未消失,而是重新凝聚在了起。 雾化? 维罗妮卡尖锐的眉毛挑,竟看到那些汇聚在起的雾气竟重新组成了个个白色的骑士——那些高头大马的骑士她从未在任何文献记录中见过,雾气若隐若现构成的甲胄也不是现存于沃恩德世界中的任何个国家的制式。 既不是精灵,也不是人类、矮人甚至亡灵。 “这是什么?”维罗妮卡察觉到圣者头龙的新轮打击并非是气箭,而是这些重新组合在森林中形成的古怪骑士之后,消解了身上的防护气罩,并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些新出现的古怪敌人。 ……而另边。 布兰拖着茜个冲锋瞬间就停在数百米之外,这还是森林中太阻碍的情况之下。他生怕维罗妮卡或是圣者头龙追上来,丝毫不敢怠慢,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就带着茜向南边的山谷口冲过去。在布兰看来有那个帝国的女战神堵在后面,圣白石是肯定回不去了,这代表着他只能继续向前,好在霜潮已经过去,在黑森林中生存暂且不是问题。 “只是安蒂缇娜恐怕会相当担心罢,”他想,只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了。 不过布兰才刚刚想到这个问题,突然听到奥塔莱丝提醒道:“小心!”他抬起头,前面雾气蒙蒙之中突然柄长枪分开云雾直刺到面前,由于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布兰差点就正面撞了上去。他大骇之下赶忙退被背后的茜撞个正着,两人都闷哼了声;不过布兰来不及体会背后的温香软玉,身子退立刻将少女压向边,让那柄雾化的长枪擦着自己胸膛刺了过去。 然后他看清了来敌。 位骑着头巨大的四足龙兽的骑士从雾气中缓缓走出——这个第印象有些许失误,因为不如说应当是位高头大马的骑士从雾中形成好些。还是说那东西本身就是雾气构成,它收回长枪,用模糊不清的脸孔看向布兰。 布兰看着这玩意儿忍不住寒毛直立——雾气之中竟然不只有圣者九头龙?还有小怪?这是他的第个念头。 他念头才刚刚转过,那骑士便举起枪又刺,它的攻击又快又狠,并且那雾气之枪非常特殊攻击时几乎无法感到气流流动。这点让布兰非常不习惯,不过他发现对方的实力并不算太强,也就在黄金中位的水准,并且最大的弱点似乎好像缺乏灵动。 为了印证这点,布兰果断使了个游戏之中常用的虚招,引诱对方来攻。那雾化骑士果然上当,布兰顺手抓住对方的长枪——但这抓却抓了个空——虚体生物!布兰心中惊,右手却丝毫不慢,大地之剑已剑刺出,顿时将对方洞穿。 作为大地之剑哈兰格亚这级的魔法宝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虚体生物,剑上的魔力直接刺入对方的心脏,那雾化骑士抬起头哀嚎声,竟重新化为雾气消散在森林之中。 “系统:你击退了魔物雾魇(部分),获得经验1510点。” 随之视网膜上投映的幽绿色文字浮现,布兰微微怔。他呲了呲牙,这东西竟然有1510点经验,已经接近领主级黑狼了。但对方仅仅是普通怪物而已,竟非精英也不是领主,而且提示上写的是击退雾魇(部分),而非杀死,这有点像是对抗僵尸那类的亡灵,若非用法术、或是具备净化属性的武器杀死,永远都只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这个时候奥塔莱丝却说道:“小家伙,这东西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 “我给你个提示——那头圣者头龙。” “等等!”布兰好像醒悟过来:“奥塔莱丝大人,你是说这东西是那圣者头龙雾化形成的?” “反应真快。” “难怪是雾魇(部分),而且还具备自我重生属性……”这个回答让布兰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如果真如奥塔莱丝的回答的话,那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圣者头龙,或者应当说圣者头龙不过是它其中个形象罢了。这样说来,果然应当是某种生活在雾气之中的魔物。 雾魇,他好像在论坛上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这魔物看起来强得离谱啊! 这个时候茜在边碰了碰他的手,示意他看不远处的地上。布兰怔向那边看过去,发现雾化骑士消散的方向雾气中又出现了不少人影,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人类的体型。又来?布兰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大地之剑。 …… 第一百六十三幕 雾之森林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四幕 安曼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四幕 安曼 森林中早已大雾弥漫抬起头亦完全看不到天空,圣者头龙的身影早已掩盖在重重迷雾之后,谁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矗立在山谷之中。但布兰怀疑它至少有部分已经雾化了,否则森林中也不会如此大雾弥漫。 雾气后面那些人影很快走近了,却让布兰微微怔——来的并不是雾化的骑士,而是真正的人类。骑士们穿着金红色的斗篷,胸口有火鸦纹饰物,他们中间的神官穿着袭金红色丝绸长袍,头顶的三角形的主教冠冕,垂下的肩带上绣的火红色的克鲁兹小字‘flame’——能穿着这样华美的服饰的,是炎之圣殿的地区神官。 布兰已经从那张干瘪得像是张茄子的老脸上认出了对方,埃因克的高阶神官安曼,他暗暗皱眉——这家伙可不是个易与之辈——不过表面却是表现得谦逊无比。布兰收起剑,将手按在胸口微微躬身:“神官大人。” 他心里的话却是: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怎么圣殿会派了这样个臭名昭著的家伙出来,他们不怕得罪德鲁伊吗? 安曼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心下满意,对方的态度可比先前他碰到那些雇佣兵好了千百倍,“贵族就是贵族,”他打量着布兰,心想:“至少知书达理——,只是这似乎是个埃鲁因人?”安曼却不知道在游戏之中玩家应付他们这类高阶npc是相当有套的,布兰的反应基本上可以说是习惯成自然。 连茜都奇怪地看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觉得是不是有些太不‘桀骜不驯了’些。 安曼等人从林子里围过来其实也只是为了确认这里是不是有先前那种怪物,身边没有个圣殿骑士,只有这些预备骑士,这叫安曼很是小心谨慎。先前雷蒙德骑士在与那头圣者头龙的战斗中殉难,这叫每个人都极为震惊,自从十月战争之后圣殿已经有好年没有上等职阶的骑士归于‘圣焰’了,这样的损失简直是个噩耗。 不过安曼感受到放在自己胸口那个东西,心想雷蒙德骑士的牺牲至少不是没有意义的,为此他轻轻吐了口气。这位神官大人抬起头,面露和蔼之色:“年轻人,你很不错。你是哪里的贵族?这是什么地方?离狼之隘口还有远的距离?” 安曼口气问了三个问题,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布兰还是可以听出这家伙内心的紧张。 堂堂个高阶神官在紧张什么? 布兰有些奇怪,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怪物?但圣殿的人还不至于死了百把个人就害怕成这个样子吧,那些家伙都是些地道的狂热份子,安曼虽然不济但也顶是说人格上的缺陷而已,能当上高阶神官的人没有那个不是意志坚定之辈。 他低着头没想,以免引起对方的怀疑:“鄙人是冷杉男爵,尊敬的神官大人恐怕没听说过托尼格尔这个穷乡僻壤,因此微末名声不足挂齿——倒是神官大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在下也不知晓,不过离狼之隘口已经不远了。” 布兰说着满口漂亮话,好快点把这家伙打发走。因为他担心维罗妮卡随时会追上来,届时这些炎之圣殿的人肯定不会在自己这边就是了,不过布兰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急切来,引起怀疑事小,要被安上个队圣殿不敬的帽子那可就好玩了。别看这家伙现在脸和蔼之色,但他心里清楚这家伙是个什么货色。 安曼点点头,离狼之隘口已经不远了这个消息让他精神大振,满是皱纹的脸上疲惫都消去了不少。不过他想就这么离开,却觉得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虽然圣殿高高在上,但随意给人飞扬跋扈的印象亦是不好。于是这位大神官收回步子,对布兰说道:“男爵先生,我们急着离开这地区,阁下可要同行?” 布兰心中冷笑,圣殿做事向来独来独往,这家伙口中邀请,却满脸婉拒之色。好在他也不介意,只是摇了摇头:“神官大人应该知晓,在下也是向着狮心剑而来,即便无缘,然则但求不留遗憾,因此还要继续前行。” 安曼点点头,强忍住用枯瘦的手指去探心口以确认那东西是不是还在原位的想法,心中正是巴不得布兰拒绝。不过布兰口中提到狮心剑,让他抬起头来好奇地看了布兰眼:“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妨碍了。男爵先生教养非凡,等回到圣殿,鄙人定写信至贵国的国王陛下,以酬感谢。” 安曼脸亲和地许诺,时间好像连原先阴云重重的心情都扭转过来。 布兰面上微微笑,不置可否,看似充满了贵族的优雅。心中却在大骂你说这么冠冕堂皇地场面话干什么,赶快滚!你丫还是那个目中无人,贪婪无匹的安曼吗?请不要随随便便崩坏原设!还有,在下时间有限,你能不能长话短说! 布兰暗骂了半天,安曼终于做足了面子,准备告辞离开。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位埃因克地区神官刚刚要走,忽然背后‘哗啦’声从林子里分开重重灌木钻出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维罗妮卡。 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看到布兰,二话不说直接剑劈过来,那剑带起条斜斜的毫光,布兰赶忙让,‘刷’声让剑气将他身后棵黑松连树干带树冠齐齐劈成两半,发出‘咔嚓嚓’的声音向后倒了下去。 她这剑——正准备离开的安曼与圣殿骑士们顿时惊呆了,这位神官大人眉毛挑正要发怒,但再看面前这个女人是谁,顿时打了个冷战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他地位虽高,但比起克鲁兹人的四位军团长却还是差了些,名誉上来说差不,但谁都知道手下有兵才是真正的实权贵族。 何况维罗妮卡不说青之剑圣与苍穹军团长这个名号,本身也是出身克鲁兹的十二个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从这上面的实力来讲,不是安曼可以匹敌的。或许几个最富庶地区的神官可以做到与这个女人平起平坐,但安曼绝不是其中之。 不过既然确定了面前这个女人惹不得,那么他马上回过头,冷眼看着布兰,灰褐色呆板的眼睛里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这是怎么回事?布兰几乎可以从那个眼神里读出这样的质问,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维罗妮卡剑之后,语不发身形动就出现在布兰身边,伸出手就要抓布兰的肩膀。布兰赶忙向后闪才堪堪让开,他挡在茜面前,生怕这女人故技重施。但这次维罗妮卡却是直冲他而来,击不中马上又是按。 布兰避无可避,只能用大地之剑架,哗啦立起排岩刺将维罗妮卡阻隔在外。可没想到维罗妮卡早已怒意勃发,直接‘砰’拳在那排岩刺上开了个洞将手伸过来仍是抓布兰的肩膀。 神官安曼在旁看到这两人交手忍不住眉毛微微跳,尤其是布兰大地之剑的异象让他眼神动了动。 而布兰心知肚明自己实力远逊于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他此刻再也顾不得形象,向后倒然后顺势向旁边滚去。森林坑坑洼洼的地面磕得他背后生痛,不过还是只能忍耐,他向后滚,立刻喊道:“茜。” 茜心领神会,马上起身向侧逃去。布兰的冲锋冷却时间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他丢出张命运卡牌在地上——当然所有人都无法看到——他们只看到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个闪耀的火红色法阵,然后头巨大的火巨灵从里面直扑而出,正面扑向维罗妮卡。 这毫无征兆的攻击让维罗妮卡吃了惊,她本能地想要抽身后退,但感到那火巨灵不过白银实力,心下以为布兰是想拖延时间。稍犹豫就直线向那火巨灵冲了过去,她手中的名剑青之苍穹转,就想要顺手给火巨灵致命击。 没曾想这正中布兰下怀,布兰边后退,边冲那火巨灵打了个响指:爆! 缕金光从火巨灵身体中迸裂而出,内里蕴含的磅礴力量让首当其冲的维罗妮卡脸色大变,这是个白银上位的元素生物瞬间解放自己全部魔力与火元素产生的恐怖力量,瞬间的攻击几乎越过了要素的门槛。 然后是轰然声巨响,白茫茫的光渗入每个人眼中,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眼睛。只有早有准备的布兰抓住这个机会疯狂地退向记忆之中森林的方向,但这个时候他却听到安曼神官熟悉的声音: “圣言.墙!” 布兰立刻感到身后被道莫名的力量给阻断了,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什么,这种半透明的光之墙是神官仅有的几种控场法术之。布兰立刻停,神官职阶的圣言术构造的光墙长度超过百米,但高度只有十米不到,他将剑向上抬,道岩刺轰然拔地而起。布兰打算借助这道岩刺越过光墙,可下刻破空之声由远及近,道白茫茫的剑气如同闪电从这道才刚刚生长出的岩刺中央部位掠过,‘咔嚓’声,岩刺顿时从中断裂。 布兰的打算自然也落空,他回过头,发现维罗妮卡已经从先前的爆炸之中恢复了过来。 …… 第一百六十四幕 安曼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五幕 逃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五幕 逃脱 这刻的维罗妮卡已经不复之前那种好整以暇的气势,起先的爆炸让她军服破损,甚至连头漂亮的天青色长发也烧焦了好几处。那道环绕在她身边的青色气罩也没能护得她周全,克鲁兹人的女战神冷冰冰地看着布兰,头发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刻维罗妮卡莲杀了布兰的心情都有了。 她收回剑,身边环绕的气流顿时消失,同时剑刃转,左手三指搭在右手上咬牙剑向布兰刺来。道青光以剑尖为中心向布兰直扫过来,布兰几乎在最后刻才反应过来,头向旁边侧,让剑光贴着他脸颊扫了过去。年轻的领主赶到脸颊凉丝丝的疼,不用想也知道刚才那剑已经伤到自己的面颊。 “你就是那个埃鲁因贵族,我记起来了,”神官安曼插口道,他举起手指着布兰,手指个十字形的光圈:“听说你会天国武装?” 布兰吃了惊,不过安曼手中那个含而不发的圣击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恨恨地看了维罗妮卡眼——这女人竟然出乎他预料地把这件事捅出去了,这可和历史上那个女战神大相径庭,难道是说他料错了? “不是我说的。”维罗妮卡只是冷漠地答道。 但她眉毛抬,想起法伊娜等人的鬼鬼祟祟,随即恍然。维罗妮卡面无表情地答道:“不过你也可以找我算账,我随时奉陪。” “两位大人,以长欺幼,这样的事情也好意思说吗?”布兰擦了擦脸上的血,冷笑了声,口头上是这么说,但他早已绷紧了身体,随之做好反击的准备。今天维罗妮卡是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安曼也未必会轻易放他走,既然如此,也只有放手搏了。 布兰冷笑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盯着安曼的眼神冷冽森然像是头狼的目光,他可从来不是个会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人手中,向任何人软弱妥协的人。 “对于异端,没有什么区别——凡目视尚可行动者,皆杀。”安曼对于布兰的话置若罔闻,他的目光落在布兰手中的剑上——心想那就是那些克鲁兹小贵族口中的大地之剑罢,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的大名不仅仅只流传在托奎宁的群山之中,如果他能拿到的话,想必在圣殿中的地位又会进步提升。 至于布兰究竟是不是圣堂的人,在他看来反而并不重要了。 他言毕,手指上的圣击术光芒大作,十字形的金色光圈瞬间变大,枚光弹从中射出直击布兰。不过旁青光闪,维罗妮卡竟以剑为鞭剑将这光弹远远抽飞了出去击中远处的森林,轰声巨响,雾蒙蒙的山谷中爆出团明亮的光斑。维罗妮卡回过头,冷冷地说道: “你想杀了他,那还要问我允不允许,安曼大人。” “维罗妮卡大人?”安曼微微怔。这位神官大人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过来:“我明白了,维罗妮卡大人你是要活的。” 维罗妮卡不置可否,布兰则在暗暗后退,安曼和维罗妮卡都有开化要素的力量,要他以敌二有些不太现实。他巴不得这两个人因为矛盾而打起来,但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安曼在维罗妮卡面前明显是副讨好的样子。他低下头,在心中默默数着冲锋冷却的时间。 二十,十九,十八……山谷中阵冷风吹过树冠,森林发出沙沙的响声,但笼罩在四周的雾气却纹丝不动。 “好吧,维罗妮卡大人,”安曼这个时候说到,“总之要想强迫个异教徒就范,最好是先抓住他再说,不过比起来,还是从他同伴身上着手比较简单。”说完,这位神官向侧森林转过头。布兰看到安曼向那个方向看去,脸色顿时变,茜才从那里逃开,安曼的意图不言自明。 维罗妮卡轻轻‘嗯’了声,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找死!”布兰再也按捺不住,拖着大地之剑就向安曼直扑过去。 但安曼这个时候回过头,却对他狡猾地笑——脸上的意思很明显,等的就是你这击。炎之圣殿的神官身上出现道白茫茫的光环,光环从头到脚闪,这位神官大人竟然凭空消失。下刻他就出现在了布兰背后,同时手上放射出片赤红的光芒。 这可不是神官法术! 布兰这次是真的微微怔,但上百年战士的经验在这刻发挥了作用,他几乎是在千钧发之际凭借本能低头才躲开安曼这自以为必中这击。红色的光芒贴着布兰的发梢飞了出去,落在灌木中,红光闪,灌木中立刻跳出道火苗子。 布兰却借势向前滚,他心中惊讶的是——神官通常是除了圣法术之外不会其他的法术的,但刚才那招显然不是布兰所熟悉的任何种圣法术。倒不如说像是空间类的要素,不过安曼的要素是铁壁,这点他很清楚,而布兰向前扑,冷笑着的神官也向前指: “圣言术?缚!” 布兰听到这个咒文心下冷,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无力躲避,而作为个黄金下位的存在抵抗要素级的法术实在也有些勉强。现在他唯可做的似乎只有向玛莎祈祷,希望那位大人还没有彻底吧他给忘掉。不过自从进入信风之环以来,接二连三地惹上强大的敌人,怎么看来都不像是玛莎在庇佑他的样子。 但提到庇佑,布兰忽然脑子里灵光闪。 只见安曼手中的金光向前刺出,本来正射向倒地的布兰,但下刻年轻的领主与安曼之间忽然打开了个光门,头雄壮的白鹿阔步而出,神官的法术正击中白鹿的前胸——照理说白色雄鹿本无实体,若是物理攻击定直接穿过,可惜安曼施展的不但是法术,而且还是圣法术。 白鹿雕像恰好是圣属性的圣物类魔法物品,召唤出的白鹿亦不例外,圣言术?缚击中白鹿立刻消散,甚至连最基本的束缚效果都没能产生。 “圣者白鹿!”安曼做梦都没想到布兰会和自己玩这手,但他这怔,厄运立刻降临。 那刻森林中忽然刮起了阵狂风。 这突如其来的狂风让三人都下意识地回过头——“领主大人,小心!”森林中传来茜焦急的喊声。红发少女直躲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好等布兰逃脱之后前去汇合,可没想到布兰竟然被留了下来,她有心想要回去帮忙,可又担心自己无能反而会拖累了布兰。但这刻离得最远的她却反而最先看清了战场的局势。 她看到个巨大的白色的脑袋忽然出现在了茫茫雾气上方——圣者头龙的其中个脑袋。 维罗妮卡也第二个留意到了周围的变化,她守在布兰的退路上正准备出手,但心中忽然出现的警兆救了她命。她下意识地收回剑,青之苍穹的剑刃振,数十道青色的气流立刻环绕她身体周围组成个气罩。这个举动救了她命,因为圣者头龙已经高高昂起头颅然后口咬了下来。 雾气构成的刃牙‘砰’声撞在她身体周围的气罩上砰然碎裂,化开;而另枚刃牙则几乎直接擦着倒在地上的布兰的鼻子咬过去,虽然年轻的领主毫发无伤,但是还是将他吓得冷汗直冒。 三人当中只有安曼最倒霉,枚刃牙咬中他后背,瞬间打在他的长袍上,若不是神官长袍提供的最后层防护救了他的命,安曼估计立刻就要去与炎之王吉尔特相见。但即使如此仍不好过,他被远远地撞飞了出去,整个人在半空中滚了好几圈,然后重重第摔在地上。他落地时,枚灰色的宝石从领口被摔出来,滚了几下落在旁的草丛中。 现场只有离得最近的布兰与维罗妮卡看到了这幕,甚至连被摔得七昏八素的安曼本人都没注意到,不要说是远些的圣殿的骑士们。 “小家伙!”奥塔莱丝这个时候忽然叫道:“那枚宝石有些眼熟!” 布兰才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但听到这句话也是心头跳,奥塔莱丝作为来自圣者之战时代的英灵,她的见识不言而喻,如果说是连她都只有些印象的东西,不用说是来自什么时代的。安曼这家伙从那里搞到这东西的?不过他没时间惊讶了,因为圣者头龙这个时候已经疯狂地对他们展开了攻击。 这庞然大物击不得手,雾气之上立刻又出现了三个它的脑袋。 六双赤红的眼睛立刻就锁定了在场的每个人。 然后它们共同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随即开始向森林中这些渺小的蚂蚁发起攻击——但这三个脑袋开始攻击,布兰就惊喜的发现,它们全是冲着安曼与维罗妮卡去的,竟没有次攻击是针对他的。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口,雾魇虽然不是真正的祖神兽,但它的实力本身就不可小觑,由它变化的圣者头展开攻击,安曼与维罗妮卡立刻就陷入了苦战之中,甚至那些圣殿的预备骑士想要上前救回他们的神官,但转眼之间就倒下了两个。 布兰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这样大好的机会怎容他错过,他马上个翻身悄悄从灌木之下滚开几个身位的距离,爬起来就准备逃离战场。 “给我住!”维罗妮卡虽然在抵抗圣者头龙的攻击,但注意力直放在布兰身上,她看到布兰立刻就准备逃跑,顿时气不打处来。女剑圣向前剑,道剑光射向布兰,可惜她也知道自己这抽空的剑根本就不可能击中那个年轻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兰越跑越远。 她有心想追,然后才刚刚抬脚,两个圣者头龙巨大的脑袋就拦在了她面前。 “混蛋!” 维罗妮卡第次咬牙咒骂了声。 …… 第一百六十五幕 逃脱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六幕 什么战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六幕 什么战术? “安曼神官,拦住他!” 维罗妮卡眼见布兰越跑越远,心知自己无法阻止布兰,只能冲了不远的安曼喊道。但同时她皱眉,感到雾化圣者头龙已经从侧穿过森林向她袭来,连忙转身剑向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巨大的头颅劈去。 青之苍穹带起道幽光,重重地劈在雾化圣者头龙第个脑袋鼻子中央,可是白茫茫的滚雾气只是向后陷,随即又恢复原状,由此产生的推力反而将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向后反推出近十米。 维罗妮卡退,第二个头颅又俯冲而至,她暗哼声只能向旁边滚躲开这家伙的攻击。白色的雾气从森林地面滚滚而过,撞得四周的黑松东倒西歪,仿佛狂风过境般将这位剑圣天青色的长发都吹飞起来遮住她的视线。 她不由自主地侧过头,看到另边圣殿的预备骑士们正以生命为代价挡住了另外两个头颅,他们在安曼身前排成两排,为这位神官大人施展法术争取时间。 安曼爬起来时犹豫了下,是要首先拦下布兰还是要应付雾化圣者头龙。机会只有次,如果他选择对付布兰的话,自己手下的骑士恐怕个也活不了。 但最终对于大地之剑的贪婪战胜了理智,安曼举起右手,用食指上的玛瑙戒指划出道炎之圣殿的圣焰徽记:“以火焰之名,你往外逃,但终归跑不掉——”他指指向布兰:“炎之祈愿,给我回来!” 正在向外飞奔的布兰听到这句咒语差点眼前黑,炎之祈愿是高等圣言的部分,竟被这位来自埃因克的神官大人用来对付他这样个小小角色。众所周知在沃恩德超过七环的圣言法术只被两个职业掌握——女巫与神官。而女巫的下咒,神官的预言,都被称之为近神之语,绝对是诸法术之中大杀器样的存在。 尤其是对于低意志的纯战士来说,布兰虽然有元素使等级,可惜太低以至于不入流。他只感到安曼的咒语刚停,自己眼前花竟出现在对方身前的个火圈中。 “活见鬼!”布兰暗骂声,他立刻转过身,正面面对看着自己冷笑不已的安曼。几乎是磨着牙齿说道:“看起来神官大人是要留下在下了!” “自然。”安曼答道。 “但愿阁下不会后悔!”布兰也不作飞花,直接倒转剑刃,双手紧握大地之剑剑向安曼刺去。 “自大成狂。”安曼的脸色冷了下来,普通人与炎之圣殿作对半会有丝犹豫与害怕,但布兰的果决让他感到权威受到了挑战。这位神官大人冷冷地举起左手:“坚壁!” 面金色的六边形光盾以他手掌为中心张开,让布兰的剑刃撞在上面拉出道长长的火花。 布兰心知这不是法术,而是安曼的要素之力。而对方的法术这个时候才准备完成,只见道火红色的光芒笼罩在这家伙的神官长袍上,安曼正在借由圣法术为自己加持。 “我劝奉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安曼手散去挡在自己面前的六边形光盾,同时举起手把抓住布兰手中的大地之剑——他用虎口架住剑刃,皮肤与金属尖锐的表面相交时竟然发出类似于金属交击刺耳的响声。 圣法术——钢铁之拳,神圣之力。 神官以圣法术为自己加持,加持之后近身战斗的能力丝毫不下于位全副武装的战士。此刻虽然安曼才施展了两个圣法术,但布兰就感到对方的力量已经不下于非全力爆发状态之下的自己。 安曼抓住布兰的剑,低沉笑:“虽然男爵大人是异端,但圣堂与炎之圣殿还未交恶至战争的状态。以贵族之间的规则来说,大人应当相信在下代表的圣殿不会轻易伤害位有头有脸的贵族,男爵大人还是可以自己为自己支付赎金的——” 这位埃因克的神官抽出时间来看了眼自己手下的骑士们还顶不顶得住雾化的圣者头龙,同时边低笑着向布兰开出条件。 这家伙低笑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这样个念头在布兰脑海中闪而过,不过也只存在了瞬间,还处于战斗之中这个事实让布兰不敢怠慢,他暗中咬了咬牙试着抽回剑——安曼牢牢地握住大地之剑的剑刃,让他感到若不是使出全力根本无法从对方手中抽回剑。 确认了这点之后布兰出了口气,轻哼了声,冷笑道:“哦?这么说来在神官大人看来我应该支付什么才能赎回在下的性命呢?” “大地之剑,为维罗妮卡军团长带路,没问题罢?”在安曼看来,杀了布兰是最保险的,不过维罗妮卡不同意,他也只有退而求其次。 但要布兰将大地之剑交出去基本等同于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说为维罗妮卡带路。他看着这位神官大人有些精明的眼睛,暗自吸了口气。 安曼。 圣殿有数的地区神官之,虽然说地位不是最高的,但在布兰心目中绝对是最棘手的几位之。安曼的要素是‘坚壁’,属于最次级的微要素,但琥珀之剑中其实并非是要素等阶决定切——杂要素就是片乱弱,而存在性之力就绝对无敌这样的事情其实是不存在的。 高级要素代表着的可能性,低级要素运用合适样可以发挥巨大的力量,安曼就是个例证。 依靠‘坚壁’要素作为后盾,他正好弥补了神官单对单时需要争取时间来为自己加持法术的弱点,而在完全状态之下的神官不不要说是战士,就连巫师也不敢正面撄其锋芒。 在沃恩德,全状态的神官被称之为近神,在布兰的印象当中,能正面对抗这种状态下的神官类职业的,大概也只有狂怒状态下的狂战士与些特殊的进阶职业了。 不要说安曼本身就比他高了几阶,估计这位家伙只需要三分之左右的buff就能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这种绝对力量上的差距让布兰沉默了片刻,直到安曼再次开口说话: “想要拖延时间吗,男爵大人?”安曼低笑道:“或许你有些有恃无恐,维罗妮卡大人不会杀你,可这不代表其他人也有样的待遇呢。” 布兰怔。 “你那位忠心的部下正躲在这里不远处,不过看起来那位美丽的小姐像是男爵先生的女伴罢?想必男爵先生应当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伴稍有差池罢?” 安曼看了森林中眼。 但安曼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瞬间就点燃了布兰心中的怒火,如果说布兰心中还有这样条底线的话,那就是所有与他相关的人;或许是因为来自于过去那个沉重的历史之中,目睹了女武神、摄政王公主的死,目睹了太失去与悲伤的故事。 布兰清楚自己想要挣脱这样条沉重的锁链,就必须要击碎这个历史,用他所掌握的力量去改变这切,因此他绝不允许别人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他。 他瞬间就作好了决定。 布兰握剑的双臂振,力量爆发,硬生生将大地之剑的剑刃从对方手中抽了回来。安曼手中剑刃脱手,忍不住怔,下意识地后退步,但他这退,布兰立刻就贴了上来。 在安曼看来,布兰这靠是为了防止他再次张开‘坚壁’要素,可这刻这位来自埃因克的神官却有些惊喜——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他是张不开‘坚壁’要素,可布兰同样也躲不开他的攻击。 别忘了,神官可不只有加持类的法术。 “顾头不顾尾。”安曼冷笑,向前伸出五指,五指上各出现了枚十字形的光环。“圣击术!” 他低喊声,五道光弹瞬息射出——安曼并未尽全力,他很清楚以对方实力这简单的击不可能伤到对方,因此他已经做好了第二击的准备。 在他看来,布兰要避开啊这五道圣击术也只有向侧避开才行。但安曼击之后又举起手,个圣言术?缚已经等在布兰预定的路线上。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切却让这位神官大人差点个恍神丢掉手上的法术,从而导致法术反噬——因为他并没等到布兰。 他看到布兰竟然直冲着他丢出的五道圣击术而去,要知道那五道圣击术虽然未尽全力,可全部击中个只有黄金领域的力量的人的话,样是会要命的! 这家伙疯了? 安曼呆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圣击术带起五道光芒‘扑扑扑’先后击中了布兰的肩膀与小腹,但却没有丝毫喜悦——先不说维罗妮卡会不会找他麻烦,关键在于——那个年轻人虽然已经浑身是血,但竟然依旧在前进。 “这怎么可能!” 安曼时间差点反应不能,他只知道就是维罗妮卡硬吃了自己这五道圣击术也得立刻重伤躺下,但这家伙怎么像是没事人样? 狂战士? 但布兰眼中的冷静与清醒告诉他并非如此。 就这么犹豫,布兰已经冲到了他的近身范围。安曼相信若是对方用剑攻击,那么自己身上附有防护法术的圣袍还会帮助自己——神官的圣袍都是代代相传,防护力高得惊人,先前他甚至凭借圣袍抵挡住了雾化的圣者头龙的攻击,想必防护这个年轻人的攻击是不在话下。 可安曼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布兰竟把抱住了自己。 “混蛋,快放开!”安曼还没想到堂堂个黄金级的剑手竟然会像是混混打架样抱住自己,不过他很快发现这还真是行之有效的办法,因为手脚被束缚住之后他发现自己就没有施法的能力了。 作为个受人尊敬的神官,安曼还是头次遇到这种事情,他时间手忙脚乱,只感到布兰正推着自己向个方向冲过去。 但布兰却是驾轻就熟,玩家交手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才能限制个巫师或者神官,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虽然这样做也不是完全有效,但至少他相信安曼绝对时间反应不过来。 只要有几秒钟,那就够了。 布兰赌对了,安曼时间根本无法想到应该怎么对应这样荒谬的战术,而他正在慌乱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维罗妮卡声提醒:“小心!” 安曼下意识地回过头。 他随即脸色惨白地发现那个方向上自己手下的骑士们已经抵挡不住,雾化圣者头龙巨大的头颅正冲撞开那边的几个人向这边横扫过来。 “这小子不是要拉着我同归于尽罢!” 安曼顿时脸色大变,猜到了布兰真实的意图。 …… 第一百六十六幕 什么战术?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七幕 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七幕 死? 安曼眼中映出雾化圣者头龙那越来越大的头颅,他看到这怪物张开巨口,雾气缭绕的血盆大口中每枚利齿都清晰可见、越来越近,忍不住瞪大眼睛紧张狂喊道:“快放开我,你疯了吗!” “啧啧,堂堂位圣殿的神官大人也会畏惧疯狂吗?”布兰双手环抱安曼的腰,抱着他向前冲去,边露出雪白的牙齿如此冷笑道。 “布兰!”维罗妮卡回过头看到那个埃鲁因的年轻人抱着安曼头向圣者头龙撞去,顿时眼神缩,她立刻喊道:“快放开他,你在干什么!”她不敢相信布兰真敢对安曼下死手,她虽然不见得真的看得起安曼,然而个炎之圣殿的神官死在这里——而她又正好是见证者。 那这个事情就复杂了。 而且——“快放手!年轻人,你自己也会死的!”安曼自从担任神官以来,还没这么恐惧过,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几乎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我不会死的。”布兰抬起头,看着安曼的眼睛,微微笑。 安曼竟被布兰盯得窒,随即杀猪般尖叫起来:“你……胆敢谋杀位圣殿的神官……” 布兰撇嘴。 两人瞬间撞入了圣者头龙张开的大口之中,枚近半米长的尖牙在安曼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从他背心刺入——在布兰与圣者头龙两者的力量叠加的情况之下,这次连圣袍也没能挽救他的生命——安曼张开嘴喷了大口血,剧烈的疼痛让他仰头发出阵剧烈地咳嗽。 但布兰同样不好受,另枚穿过安曼身体的牙齿同样刺穿他的胸膛,布兰只是稍稍让它偏过心脏的位置,扎穿了他的肺叶——在那里开了个大洞。 布兰立刻呛出口血来。 他视网膜上的绿色光纹立刻变成了红色,这是生命垂危的严重警告,自从从布兰这具身体上复活那次之后,这还是他头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已经不是失血过,而是内脏严重受损,心肺衰竭,这下可玩大条了。 “领主大人!” 布兰听到森林中传来声尖叫,那是茜的声音。但他只是摇了摇头,意识在短暂的瞬间模糊之后变得重新清醒起来。 视网膜上开始呈现出种淡灰色的景象。 这意味着不屈意志已经开始接管他的身体,他只有几分钟。可这次好像受创太严重,以往无往而不利的不屈天赋这次作用起来也显得极为勉强,身体的状况竟然出现了脱力的征兆。 但这在不屈天赋作用期间应当是不存在的。 这所有的思考都在瞬间像是条静静的小溪样流淌过布兰的思绪,其实他摇头时就清醒过来,而这刻圣者头龙上下颌合,眼看就是要咬下来。 布兰清楚让这东西咬上口的下场,他还想活命,环抱在安曼背后的双手松——神官身体歪,好像已经断了气——布兰乘势从他身后抽出大地之剑,然后向上插。 大地之剑从雾化的圣者头龙柔软的口腔中直没入柄,这庞然大物果然吃痛高高地昂起头发出声震彻山谷的怒吼。 布兰乘势拔出剑,右手向前用风后指环瞄准这怪物的咽喉发射了枚风弹,气流瞬间聚集起来向前推进深入雾化的圣者头龙的喉咙,雾气像是血花样飞散开来,而巨大的反冲力也在刹那之间将他甩了出去。 布兰在巨大的力量的作用下被高高地掀飞出去,犹如颗炮弹坠入森林中,他感到自己起码撞断了好几根树干,然后重重第落入片灌木中。 若不是凭借比常人坚韧近百倍的肌肉与内脏,这下就足以构成致命伤害,彻底要了他的小命。但布兰在剧烈的撞击之后只是感到昏昏沉沉的,他起先试图爬起来,但剧痛很快击垮了他,让他再次倒在地上。 布兰倒吸了口气,肺部的疼痛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不过他抬起头,阻挡他的神官安曼已死,而维罗妮卡还被圣者头龙牵住手脚。那些圣殿的预备骑士们是靠不住。 也就是说,现在他前方已经没有任何阻碍。 布兰强忍着疼痛试图起来,然后借着不屈意志生效期间向森林中逃去,但正是这个时候,他感到只柔软的手按在自己肩膀上——随后他看清了茜的脸。 “领主大人!”布兰听到这个扎着长长马尾的红发少女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我还没死呢。”布兰无力地答道。 “也快差不了。”奥塔莱丝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有些严肃地说道:“太冒失了,你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吗,没死才是个奇迹呢。” “我有把握。” “你的把握未免太了些。”奥塔莱丝少有地没好气地说道。 布兰忍不住笑起来——但这笑声化为连串剧烈的咳嗽,他眯起眼睛看到圣者头龙被自己伤了的那个头颅在半空中狂舞,生怕那家伙发现自己还没死又来找自己麻烦,连忙小声对茜说道:“先带我离开这里。” 茜把扶住他,免得布兰弯下腰去跪在地上。不过她立刻回过头擦了擦眼角——她点了点头,布兰还能与她交谈这点这让少女安心不少。茜本来就足够坚强,只是想到布兰也可能会战死这点,就忍不住手足无措。 比起来,她倒宁愿自己死在领主大人前面。 至少不用伤心。 茜怀着这种说不清是不是带着丁点自私的情绪咬紧了小尖牙,扶住布兰正欲前进,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忽然看到不远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 “那个东西!”布兰指着那边说道。 茜怔,她满身是血地向那边看去——布兰的血——静静地躺在草丛中的是枚宝石,枚灰色的宝石。 “是安曼的宝石。”奥塔莱丝在心中怔。 “嗯。” “这个时候你还在注意这种东西啊。” “雁过拔毛可是玩家的本质啊……我可不能忘本才行……”布兰有些有气无力地答道,但他的声音已经点点微弱了下去。 “玩家?”奥塔莱丝愣。 “啊,”布兰虚弱至极地点点头:“这可是……在下的本质,所以无论如何……我才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 “领主大人!”茜喊道,少女的声音已经变得遥远。 “拿起来。”布兰自顾自地命令道:“给我。” 茜怔,但她咬咬牙,还是依言而行。 布兰感到那颗宝石被放在自己手上,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虽然不知道那宝石是什么,但既然奥塔莱丝认识,想必不会是凡品。这样顺手的好处,他自然不会放过。 有那么会他感到茜正带着自己在山林之中穿行,也不知道圣者头龙是不是有追上来。他吃力地从腰带上解下绑在那里的几瓶21号圣水——这东西部分效果虽然甚至不如5号圣水,但好在数量足够——布兰在格鲁丁的男爵的藏品之中得到了不少这样得次级圣水。 这里面还有部分是他在梅迪亚的协助下完成的残次品,不过大部分都分发了下去。 布兰口气灌下去五瓶,但只感到稍微好了些。21号圣水是量产型圣水的最终产品,甚至连预备神官都可以制作,但效果差得可以,甚至被玩家誉为仅仅只能止痛而已。 事实上也差不。 在喝完了自己与茜携带的所有圣水之后,布兰感到自己仅仅是生命水准恢复到了垂危平均线上而已,但状况仍旧团糟,受损的肺叶与仍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 接下来就只能看运气了。 他喘了口气,说道:“茜。” “恩?” “听好。” “领主大人?” “从这里往南,应当还有处补给点。” “补给点?” 布兰咳嗽声,他感到自己已经没太时间来解释,从视网膜上传来的提示已经道比道危急,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随时都面临着生命危险。 他吸了口气,简单地解释道:“和圣白石样,总之带我到那里去。” “不回去找梅迪亚小姐吗,大人你的伤?”茜皱着眉头问道。 布兰摇摇头:“别回去。”他知道维罗妮卡如果没有为圣者头龙所杀的话,肯定会路追上来。何况就是那个女人因此而死,山谷中有雾魇的存在,撞上去也是找死的。 “可……” “没有可是,”布兰很清楚,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唯的生存下来的机会就是进入信风之环中心。 只有他个人知道怎么进入的信风之环中央地带。 在那里,他才能甩掉切危险。 而且也只有进入信风之环中心,才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瓦尔哈拉,点燃黑森林之中的文明之火。 那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所定下的第个目标。 改变埃鲁因的第步——他闭上眼睛:“这是命令……” 不屈天赋的持续时间在这刻到达终点。 …… 第一百六十七幕 死?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八幕 神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八幕 神使 在布兰生命垂危、陷入昏迷状态的同时,圣者头龙也在受伤之后狂性大发,它数个脑袋高高扬起对天发出声长嗥,然后转而疯狂地向森林中逃窜的炎之圣殿的预备骑士与维罗妮卡发起进攻——竟像是要彻底消灭这些挑战它权威的渺小生物。 于是那些骑士们顿时迎来了灭顶之灾,他们本就在苦苦支撑,希望为神官大人争取时间可以施展法术支援他们。但安曼的死无疑是惊天击,下就击溃了这些后备骑士成员的信心。 再加上圣者头龙另外数个脑袋的加入,他们的战线瞬间崩溃。 不少骑士第时间就被突然从云雾中穿出的巨大龙头口咬掉半个身子,战场上顿时变得状若地狱,树林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维罗妮卡身处战局之中眉头紧锁,她边用剑气招架着雾化圣者头龙的攻击,但焦躁的倒不是自身或是其他人的安危——而是这个令她无法置信局势: 安曼的死。 当初她看到布兰的眼神时心中就是跳,可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还是没想到布兰竟做得那么义无反顾。 杀死位圣殿的神官。 要知道那可圣殿啊,对于埃鲁因、对于克鲁兹、乃至对于整个炎之同盟国度拥有长达上千年的绝对统治,那怕克鲁兹人操纵着圣殿议会的话语权,可依然不敢与这个庞然大物对立。 炎之圣殿的权威早已深入人心,为每个人所敬畏,在圣殿的对立面,就是在整个炎之同盟的对立面。 除了过去那两次旷世的大战之外,还没有谁敢向个圣殿宣战。 纵使是维罗妮卡,虽然地位无形之中已远远高于安曼,但也不敢向他动手。她是帝国的军团长,可帝国不会为了位军团长就与炎之圣殿彻底决裂。 “那家伙……”维罗妮卡咬牙切齿,她手紧攥着青之苍穹指关节近乎发白,这位女将军很清楚自己永远必须将今天所看到的切作为个秘密埋藏心底。 她深吸了口气。 炎之圣殿亘古至今还没有例地区神官死于内部斗争的先例,这个事情如果传开那么对于圣殿的打击是毁灭性的,甚至动摇其统治的根基。 旦先例开,维罗妮卡可以想象炎之圣殿过去建立的威信就会变得如何摇摇欲坠,而那本就不愿屈居于神权之下的君权,自然也会变得蠢蠢欲动。 甚至克鲁兹那位威严而强势的皇帝陛下,想必也并非不是没有这么想过罢。 所以亲身经历了这切的每个人。 就成为圣殿天然的敌人。 即使是维罗妮卡想到炎之圣殿的秘密审判,也忍不住暗吸口气。她向后看去,那个扎着长马尾的红发少女已经带着布兰的尸体从森林中离开了。 她自然以为布兰已经死在那击之下。 但不知为何,维罗妮卡心中竟产生了丝可惜。那个年轻人的刚烈性格引起了她的好感,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 那个时代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不愿向这个世界屈服。 可惜是个埃鲁因人。 但就在维罗妮卡暗自可惜的同时,茜已经带着昏迷不醒的布兰穿过了森林——在先前滚入那个树洞丢掉了雷之枪之后,手无寸铁的她竟侥幸逃脱了圣者头龙的第攻击序列——这救了她与布兰命。 少女按照布兰的吩咐,向南穿过了谷口,进入了暴风圈之外的最后道关卡——远古地峡。 两天以来,为了尽早抵达布兰口中的‘圣白之石’,这位马尾少女没有合过次眼。可是布兰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这让茜感到彷徨与不安。 她生怕布兰在什么时刻就永远停止了呼吸,茜心中始终空空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这切。 她始终胡思乱想,偶尔甚至小声哭起来。 愈向南,树林逐渐在她眼前变得稀疏起来,森林的地面由片郁郁的青色变得灰黄相间。虽然在这个没有太阳的永夜之中想要分辨颜色有些抽象,但茜还是能根据地表的植被、土壤与岩石分布猜出个大概。 草甸在这个方向上东块、西块分布犹如秃子的头发,下面的褐色土壤中裸露处岩石棱角,树木在远处的雾气之中稀疏分布,山谷在这个方向上好像变得死寂。 终于在这天傍晚——从时间上来推算——茜并不确定自己在疲惫之中有没有少算掉个晚上或者是长时间。 但她终于找到了布兰所说的地方,那是在片黑漆漆的山谷中块醒目的巨大的白色岩石,那岩石上仿佛泛着层微光,在这荒寂的山谷中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不需要任何语言,茜就明白自己找对了地方。 这位姑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了过去,但事到临头紧张、焦躁与疲惫的情绪终于击垮了她,她脚下绊,竟然被块突起的岩石绊倒在地。 背后的布兰也被下远远地摔了出去。 茜几乎是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掌心与手肘阵阵刺痛,赶忙爬过去扶起布兰。她用手放在布兰的胸口——年轻人的伤口已经化脓溃烂了,但她无能为力。 少女只是感到布兰的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茜终于忍不住眼中片模糊,捂住嘴哭出声来,她又冷又饿,离开森林时好像背包被挂在了树枝上,当初因为急着逃跑也没发现。 结果食物和应急物品全部留在那里了。 红发少女哭了会,这才好好地将布兰安置在岩石下巨大的空隙中,她不敢丢下布兰个人,只能呆呆地坐在布兰身边,希望自己的领主大人能就这么好起来。 可是情况并没有向她想象中那么发展。 第二天早,茜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布兰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简单的说,魔力正在从年轻人身体中流失,对于位进入了黄金领域的强者来说,这样得征兆几乎预示着死亡。 虽然茜并不清楚这点,但力量流失绝对不会是好事,她慌张起来,可时间却又找不到阻止这切的办法。 但正当她焦虑不安的时候,这时个突兀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咦?”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茜怔,她立刻警觉地向圣白石之外看去。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也只有可能是维罗妮卡了,但让她吃了惊的是,她看到的是个诡异的女人。 或者应当说是个上半身是女人,而下半身是某种植物的生物。 那个女人她并不认识,但那个女人根触手上缠绕着的昏迷不醒的女孩茜却认了出来——那位克鲁兹千金大小姐,法伊娜。 她立刻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杀死蒂雅的凶手,顺手想要去拔腰间的短剑,但这拔却拔了个空。 茜这才想起短剑早已丢掉了。 她咬了咬牙,警觉地看着凋零领主安德莎,开口问道:“你是谁?”少女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变得沙哑无比,喉咙也干得生痛。 安德莎也正在打量这个红发少女——她显得有些饶有兴趣,甚至笑眯眯的——不过这个危险的女人甚至连个正眼也没去看布兰眼,目光完全停留在茜身上。 “小姑娘,”她开口道,声音有些感性:“我好像认识你。” “我不认识你。”茜虽然感到自己已经是摇摇欲坠,但还是只手护着布兰,咬牙盯着这个女人答道。 “不不,”安德莎眯起眼睛,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身上有股我很熟悉的味道。” 茜没有答话。 安德莎却微微笑:“我想起来了,这个味道——是神之血!”她眼睛亮,舔了舔嘴唇:“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雷之神使呢?” 茜脸色剧变,本就苍白的小脸顿时变得跟纸样白。 神之血带给她的痛苦就像是把滴血的刀刃清晰可见,她至今还记得自己被那个牧树人杀死然后又复活的夜,随后每天缠绕着她的噩梦,几乎让她每时每刻都挣扎在崩溃的边缘。 甚至若不是领主大人,茜明白自己早已成为了个没有意识的怪物。 就和她当初遇到的那个大地神使样。 她盯着安德莎,心中忽然清楚, 第一百六十八幕 神使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九幕 黑暗之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九幕 黑暗之血 “那可由不得你喔,小姑娘。”安德莎笑吟吟的话语未落,身后条藤蔓已经如同闪电般射出,不过她明显小看了茜的实力,纵使又累又饿,茜还是敏锐地单手撑地让整个身体向侧空翻然后轻飘飘落在布兰身边,躲过了这击。 扎着马尾的红发少女抬起头,恨恨地盯着安德莎,这位牧树人的十二位牧首之出手,她就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安德莎也是怔,轻轻咦了声,“雷之神使不是咒术系的单位么?”她有点惊讶地自言自语道:“变异血统?哼,真是好运气。” 不过这个自负的女人收回藤鞭之后并未立刻再出手,而是用变成浅紫色的眼睛看着茜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跟我走吧,姐姐可不会伤害你。” 茜语不发,斩钉截铁地摇摇头。 “切,”安德莎放下条藤鞭:“人类还真是不死到临头不会掉眼泪的生物,听好了,我可不保证你不会受伤。” 茜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但仍旧默默地摆出随时准备出击的姿态,双手本能地呈爪状,手臂也再次出现了金色的纹理。 魔力反应?安德莎抬漂亮的眉毛,轻轻恩了声,随即否认了这种猜测。作为混沌之中行邪恶之事的异教徒,牧树人对于魔力流动有种与生俱来的敏锐。茜身上的神秘纹理看起来像是与空气中流动的魔力产生共鸣的魔纹,但实际上却有细微差别。 那像是巫师的魔法纹身。 安德莎越来越好奇,这个小姑娘身上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了,她已经等不及要好好研究对方下;她竖起食指,道藤鞭向茜抽了过去。 茜仍旧是小心地退避,然而这次藤鞭却像是有生命样半途转向,向她手腕缠了上来。少女惊,左手抓住那藤蔓扯,竟把将那藤蔓扯得稀烂。 好锋利的爪子。 安德莎微微怔,她的藤蔓看似柔软,事实上却带有侵蚀要素,纵使是般的魔法武器也无法轻易抵挡,但却挡不住茜看似随意的爪。 不过安德莎毕竟是牧树人的十二牧首之,就在茜扯开其中根藤蔓的时候,的藤蔓已经在安德莎暗中指挥之下从她脚下破土而出,措不及防之下这位扎着马尾的红发少女顿时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开始茜还想要挣扎,但安德莎用藤蔓紧紧地束缚住她的手脚就让少女动弹不得。茜被制住之后立刻咬牙,竟调动身体之中的魔力开始攻击位于她心脏位置的神之血结晶。 在安德莎看来,空气中立刻跳动着束束弧形的闪电,这些闪电的源头全部都指向茜的心脏位置。 对于神使来说,这样得举动只有个含义——那就是自杀。 大部分神使都会在身陷重围,有可能被敌人生擒的情况之下才会遵照神之血中最原始的本能地去这么做,以阻止牧树人之外的组织获得神之血的样本。 可这刻茜却以自己清醒的意识去调动魔力攻击神之血,她虽然动弹不得,但仍以仇恨的眼神盯着安德莎,燃烧着琥珀色烈焰的眼睛中只有个意思: 玉石俱焚。 安德莎倒吸口冷气:“你在干什么!”她四下看去,心思急转试图阻止茜这种行为,下刻安德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茜背后的布兰身上。 她立刻伸手,条藤蔓瞬间将旁奄奄息布兰卷起来,末端锋利的倒刺弯曲指向年轻人的咽喉。 “立刻停下,否则我杀了他!”安德莎厉声道。 茜震,自我毁灭的举动顿时停了下来,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安德莎,终于开口说了两人进入战斗以来的第句话:“卑鄙!” “哼,”安德莎松了口气,随即又微笑起来:“那可是为了你好,小姑娘。” 茜别过头。 安德莎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若是离开这个年轻人,她恐怕立刻就会自杀。她不禁有些苦恼起来,神之血对于牧树人来说也相当珍贵,不要说茜身上表现出的异象让她相当感兴趣。 可她看了看布兰,心想总不能带着这个臭男人上路罢?只是这看,安德莎却呆了下——是这个家伙? “叫布兰是吧,啧啧,怎么搞成这么副样子了?”安德莎为感惊讶之后,立刻开口调侃道:“让我猜猜,是那些克鲁兹人下的手?” 茜回过头,吃惊地看着这个女人。 “不必惊讶,没什么能瞒过我。”安德莎神秘地笑。布兰身上有几处伤口上面还残余着股浓郁的让她厌恶的气息——不用说那应当是炎之圣殿的圣法术造成的伤口。 茜沉默了。 安德莎偏着头看着这位少女,忽然心生计:“他是你的领主?” 茜没有答话。 “没关系,你的领主大人这个样子看来也活不了久了,”安德莎拍拍自己的脸蛋,笑道:“魔力正从他身体中流失,对于我们这样得强者来说,这和生命流逝并没有什么区别。” 安德莎看到茜身子抖了下,笑意浓:“莫非你打算在这里陪到这个男人死去为止?没关系,姐姐可以陪你。” 茜咬了咬牙,她抬起头,看着安德莎认真地答道:“我明白,你说这么,无非是想说你可以出手救活领主大人。我明白,如果你真的做到,我就跟你走——” 少女几乎是字顿地说出这番话来。 “聪明。” “但你记住,”茜冷冷地盯着安德莎:“若是领主大人死了,那么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威胁我么,”安德莎微微笑:“那还真是往情深呢,不过你放心,我说做到,那他就定不会死。” 她想了下,心想既然是与炎之圣殿结仇的话,这个年轻人倒不是不可以发展为牧树人的员。 安德莎认识布兰还是当初追踪法伊娜时远远见过布兰面,布兰在对付雄狼时展示出的实力让她印象深刻,后来她又从蒂雅那里得知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倒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她缓缓走过去,弯下腰拍了拍布兰的脸蛋:“看在雷之神使的面子上。” “你真能救他?”茜看着安德莎的举动,有些不舒服。不过事到临头,她又怀疑起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欺骗自己。 “以这家伙魔力流失的速度,顶两个小时他就会彻底死翘翘,”安德莎答道:“不过要救他也简单,需要的无非是补充流失的途径而已。” 她倒吸了口冷气:“啧,这么重的伤竟然没当场死亡,若不是这家伙身上没感受到神使的气息,我都要怀疑他是非人类了。”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是了。”安德莎自言自语地说道。 “什么意思!”茜扭过头,瞪着她。 “不然你以为我会怎么救他?”安德莎看着茜,问道。 “你不能把神之血……”茜立刻明白过来安德莎要干什么,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如此丧心病狂,立刻挣扎起来:“住手!” 安德莎却不着急,她从怀里拿出颗黑色的水晶,然后停下来:“住手?你确定,这可是拯救你的领主大人的唯方法,否则他定会死。” 茜窒,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德莎:“你……你说谎。” “我干嘛要骗你。“安德莎答道:“我又不是圣殿的那些家伙,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能救他,但这是唯的办法。” 她拿起那枚黑水晶放到茜眼前,看着这个小姑娘咬着嘴唇迟疑的样子:“总之我救活他,你跟我走,这枚水晶内的神之血可是高级的黑暗属性,若不是为了你我可舍不得。” “你……” 但安德莎已经不耐烦在和茜废话,她忽然有些期待布兰成为神使的样子,般来说本体越优秀成为神使之后的可塑性也越强,但神之血很难压制穿过了要素之墙的高手的意志,在黄金领域之中,布兰可以说是她见过最优秀的个样本了。 她不顾旁茜的挣扎,直接将锥形的水晶插入布兰的心脏。 布兰轻轻哼了声,在昏迷之中皱起眉头。 “不要!”茜尖叫声,瞪大了眼睛。 安德莎却拍拍手回过头:“你不必这么紧张,用意志压服神之血的也不只有你这例。我看你的领主大人说不定能成功呢,所以小家伙你可千万别急着自杀喔,说不定不小心就和你的领主大人生死永隔了喔!” 安德莎口头上说着这样的话,心中却压根不相信。她手上的黑暗之血不同于雷神之血,乃是最高位神之血,要压服这样的神之血,纵使是开化了要素的强者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茜狠狠地盯着这个女人,对方的话不可抑制地让她心中产生了丝期望,她转而看着布兰,黑色水晶内的神之血已经开始向着这位年轻的领主全身蔓延,她咬着唇,也只能祈祷奇迹会发生。 这个时候安德莎却忽然回过头,因为她忽然感到自己手中的黑色水晶忽然震动起来,丝金色的线竟然从布兰身体反渗入水晶之中,然后是第二线、第三线,越来越的金线融入水晶之中,让水晶变得金光闪闪。 “这是……”安德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切,她见证过无数神使的诞生,可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幕。 这个女人立刻意识到不妙,她下意识地想要将水晶重新拔出来,可她的手才刚刚碰到水晶,忍不住尖叫声。 安德莎感到自己的手几乎燃烧起来,她马上抽回手看——就之前那么轻轻碰,她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完全烫伤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德莎不敢置信地看着布兰胸口那枚水晶在震颤中向四面八方放射出耀眼的金光,这金光已越来越盛,几乎映亮了小半个山谷。 而就是这个时候,布兰在昏昏沉沉之中听到个冷漠的声音在他的意识中响起: “系统提示:源头之血匹配。” “修复工作开始——” …… 第一百六十九幕 黑暗之血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幕 命运天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幕 命运天赋 “系统提示:源头之血匹配。” “修复工作开始——” 正当布兰在昏昏沉沉之中感到自己在片无尽的黑暗之中漂浮时,个声音好像忽然将他扯回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然后他立刻清醒过来,感受到股陌生的力量在自己体内侵袭——但布兰何其经验丰富,他马上反应过来。 那是神之血! 怎么会有神之血? 布兰微微怔,但他很清楚被神之血入侵是什么下场——神之血现在是在修复他的身体,但马上就会向他的灵魂发起进攻。布兰不敢怠慢,立刻调动意志准备反击,可此时此刻魔力正从他垂死的身体中向外溃散,布兰马上惊骇地发现,他根本无力阻挡。 他发现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之血流遍自己全身上下,然后逐渐向他的大脑与心脏部位延伸而去。 “我勒个去,别这样啊!”布兰咬紧牙关心中大喊,他眼看神之血就要进入核心区域,可正是这个时候,忽然另个声音响了起来。 “系统提示:附近发现命运物品——” “是否启发命运天赋?” 布兰又是怔,附近怎么会有命运物品,黄金苹果不是已经给了茜了吗?不过这个时候启动命运天赋又有什么意义?命运天赋又无法压制神之血的力量。 但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心中的声音又是变。 “命运天赋已经启发。” 布兰顿时大大的呆,等等,他可从没选择要接受这个该死的命运天赋啊!那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神之血已经入侵了他的灵魂了? 他正在惊惶不定之时,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源头之血符合。” “传承符合。” “灵魂符合。” “传承开启——” 传承开启?布兰怔,什么传承?源头之血符合又是怎么回事?但他正在疑惑,眼前的景色忽然变,布兰冷不丁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张冰冷的金属王座之上。 这个事实显然不符合他先前的经历,布兰微微怔,手指跟着动了下,王座的金属扶手上回应以冰冷的触感,让他指尖忍不住微微缩。 冰冷的感觉通过他的神经传递到思绪中,让他下子冷静下来,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这是什么地方?” 布兰轻轻吸了口气,他忽然感到有点头痛。这黑暗而冰冷的空间似乎让他产生了种窒息感,于是他第次抬起头打量这个地方,映入眼帘的是重重拱顶、黑曜石柱子与仿佛无限向头拉伸的诡秘的大厅。 空寂无人——这是什么地方? 布兰回过头,他眯起眼睛,看到在大厅遥远的另头有着张同样的王座,那个王座上似乎也坐着个人。 那个人与他遥遥相对。 布兰开始还以为这个奇怪的布景是面镜子产生的倒影,他甚至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玩家死了应该去的地方?冥王的大厅? 但游戏中似乎没有这样个场景。 他的疑惑直持续到对面那个坐在王座上的人开口:“你是谁?” 声音低沉但并不沙哑,反而有些厚重,这道声音穿过大厅之间长长的距离,落在布兰耳中依旧清晰无比。 “你是谁?”布兰反问。 “我?” 那个人轻笑了声,他将只手支在王座上,下巴放在拳头上,仿佛整个身体都向边歪去:“在下只是个笨蛋罢了。” “咦?” 布兰怔,他微微皱起眉。这难道是个任务?可游戏中有这样幕吗?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有这样的场景。 “总而言之,先冷静下来。” 布兰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他先轻轻吸了口气,回想了下游戏中类似的情形。如果这是个任务的话,那么先接上对方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但愿不是要什么猜谜游戏。”布兰心中腹诽了句,然后答道:“那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本来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事到临头却又改口。 “那不如先问问你为何在这里,小家伙。”那个人的声音说道,不容置疑。 “我?”布兰愣了下:“不好意思,在下也不清楚。总而言之在得罪个女人之后,又干掉了个神官,然后就到了这里。” 他有些自嘲地答道。 “那么有点意思了。”对面的人说道。 “恩?” “小家伙,你以为人人都能到这里来吗?”那人用拳头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看似随意地盯着布兰答道:“我想想,你是黄金族裔?” 布兰心中跳,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但他心中已经确认这绝对是个任务。他想了下,毫不避讳地答道:“抱歉,连白银族裔都算不上。” “原来是个废物么?”那个人答道。 布兰窒,呲了呲牙——他倒不是因为郁闷,而是太过熟悉,因为过去他在游戏中不知道少次听过这句话。 在琥珀之剑中,只有那些真正强大的npc才会如此称呼这个时代的人类——黑铁之民。而对于所有玩家来说,几乎都是黑铁族。 “算了,”那个人摆了摆手:“我来问你,你在来到这里之前,有没有接触过封印之纹。” “封印之纹?”布兰忽然反应过来——那不是四圣者法恩赞的圣物么?他忽然想到个可能,继而目瞪口呆盯着对面那个人。 这家伙莫非是法恩赞的英灵?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既然风后与炎之王都留下传承的途径,那么大神官不可能不留下这方面的传承。 “你是……”布兰有些结巴地问道,他心想自己的运气没这么好吧,竟然阴差阳错得到了又个四圣者之的传承。 事实上这个时候布兰已经想起了安曼的那枚宝石,如果说他在此之前有什么机会接触到神秘的魔法物品的话,那定就是那枚宝石了。 布兰脑海中闪过道亮光——他忽然记起奥塔莱丝也说过,她觉得那枚宝石眼熟。 如果是来自同个时代,那么有什么理由不眼熟呢? 只是让布兰感到疑惑的是,他忽然想起自己见过法恩赞的圣物‘封印之纹’次,那还是在琥珀之剑官方网的某个活动的段背景介绍上。他记得那件圣物明明是柄手杖啊,怎么会忽然变成枚宝石? 布兰想到的唯可能是就和炎之王吉尔特的火焰权杖、圣奥索尔的风后指环样,封印之纹也被拆成了好几部分。 而那枚宝石正好是封印之纹的部分。 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厅另边的人已经冷冷地哼了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个声音冷淡地答道:“但你应该想到了自己到这里的原因——” “大人,”布兰口气放恭敬了些:“你是说那枚宝石。” “那不是宝石,那是命运的种子。” “你说什么?”布兰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口血喷出来。开什么玩笑,命运的种子不是开启命运天赋的必备物品吗? 而事实上命运的种子只是个统称,黄金苹果也是命运的种子,女神之诗也是命运的种子,只是他们对应不同的命运天赋而已;就像是黄金苹果对应妖精的低语,女神之诗对应玛莎之子,每个命运的种子都对应个独特的命运天赋。 但布兰没料到的是,自己才刚刚把最上位种子之的黄金苹果交给茜,竟然就拿到了另枚命运的种子。 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运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忍不住看了看法恩赞,心想那究竟是什么命运种子?不会是双生之协罢? 不过等等! 他记得法恩赞生前好像正是双生女神的信者,而双生之协这个命运天赋也正好是出自对方的传承——法恩赞大守护者之杖的附送奖励。 想到这点,布兰顿时双眼放光地问道:“命运的种子,那种命运?” “喔?”大厅对面的人微微怔:“你竟知道命运的种子。” “也好,”他点点头,“省了在下番口舌——灰宝石承载了在下的命运,接受这命运的人,自然要接受来自于远古的传承。” “远古的传承?”布兰微微怔,不应当是命运的传承吗?双生的女神可是沃恩德命运双子,掌握着命运前进的方向。 他略微感到不对,反问道:“那么这个传承的名字叫做什么?” 布兰这么问,已是在询问命运天赋的名字。 大厅另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 “‘愚者’。” 愚……者? 布兰呆了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当面中了拳样——那是啥?命运天赋的种类并不,优秀的是寥寥,但他绝对没有听说过‘愚者’这样种。 而且听名字就逊爆了! 这该死的天赋不会是把人的智力降低个三分之什么的罢?布兰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他咧了咧嘴,马上下意识地用游戏之中的口吻答道: “那个,我可不可以拒绝开启这个天赋。” 可布兰没料到自己这开口,大厅中竟沉默了片刻。 随后那人发出声冷笑:“放弃?” 他看着布兰轻轻摇了摇头:“小家伙,你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处境?” “什么处境?”他反问道。 …… 第一百七十幕 命运天赋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一幕 遗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一幕 遗民 “蠢得可怜,你以为什么是源头之血?”那个神秘的人冷笑,又好像不屑于与布兰交谈样自言自语——但充满了种看好戏的怜悯:“死到临还不知掉泪,正是人类的共性!” 布兰若不是听习惯了这种傲慢的语气,定会气得忍不住磨牙齿。事实上他依旧磨了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句话来:“你是说神之血?还没可怕到那种程度吧。” 那人恩了声,但说道:“口不对心。平时是如此,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办法调动意志力去压制它?” 布兰按在金属王座上的手指曲起,指尖微微发白。他轻轻呼出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人说得没错,布兰现在的确很紧张——虽然这里应该是个精神构造的世界——但事实是来这里之前,神之血正在入侵他的身体,甚至开始掌握他的意志。 生死迫近的预感让他心中怦怦直跳,尤其是被对方提醒之后。 “所以说?”布兰问。 “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 “难得等到个可以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是个废物,但看起来也不是般的废物;我不清楚你身体中怎么会有遗民的血统,不过既然是我们的后代,帮你把也不是不可以的。” “等等,遗民?后代?”布兰愣,法恩赞说他是他们的后代?那岂不是说布兰身体之中还流淌着神圣联盟诺瓦梅人的血? 这都是什么人呐?布兰此刻唯可以联想到的就是他那个神秘的祖父,可他在想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既与圣奥索尔有联系,又与神圣联盟的圣白十字白狮帝国有联系,布兰时忍不住联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王室关系。 或者说莫非布兰家还是圣者之战时代遗留下来的古代王室脉? 但不大可能,他又不是白银族裔。 他乱七八糟想了通,然后才抬起头看着王座对面那人,问道:“所以说,条件呢?” “不是很明确了吗,”那人嘴角扬:“明明是遗民,就应当明白自己的使命。我的要求并不复杂,接受‘愚者’这个天赋就可以了。” “又是遗民。”布兰微微皱眉,他疑惑的是什么是所谓的‘遗民的道路’——加入大圣堂?这显然不可能。 但对方说出只需要接受‘愚者’这个天赋就可以了,这让他有点吃惊。获得天赋按照‘琥珀之剑’中的理解至少算是个奖励吧,这么优厚的交换条件让他有些警觉起来。 “所谓的‘愚者’的天赋是什么?”他问道。 那人摊手:“在这个世界上,天赋有千千万万,来源于血统、来源于种族、来源于历史,”那个人在王座上换了个姿势,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但出身、机运与命运,就像是条条无形的线将每个人联系起来,决定了他生要走的路。” “你应当知道那对双生子是干什么的吧?” “是双生女神吧……”布兰在心中腹诽,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天赋就像是使命,‘愚者’的使命是独无二的,这个天赋可以说是由我而得名,但却没有你想得那么肤浅,”那人声音低沉了些:“至于什么是‘愚者’,将来你自然会明白——至于这个古代天赋,是开启潜力的钥匙——” 他话锋转:“‘愚者’有七重意思,第重权限对应天空之外的战争之龙提亚玛特,它的寓意是狂热,至于它的力量你可以自己体会。” 布兰怀疑地看着他:“听起来不错,但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传承——” “又是传承,”布兰小声嘀咕了句。 “喔?”王座对面那人微微怔:“看来你已经知道些信息了,不过我也懒得骗你,寻找个真正可以继承这切的人并不容易,至少血统上就有严格的限制。” “但你也别得意得太早,我样可以见死不救,等待的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布兰闻言窒,正想借机提条件也不得不收了回去。 “所以你明白了吗?”那人问道。 “这由得我不答应么?倒像是恶魔的诱惑。”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你不必试探我,”那人却摇摇头:“恶魔是我的死对头。” 布兰愣:“你真是法恩赞?” 王座对面传来声低笑:“想象力丰富。” 布兰这下真呆了,他直以为对方应当是法恩赞,或者至少是四贤之。“那你究竟是谁?” 那人却不回答他:“你不想知道愚者天赋的下面六重权限如何打开么?” “反正你都会告诉我不是么?” “聪明。” 布兰呲了呲牙,心想游戏中不都是这个套路么,聪明个毛啊。 “收集尽可能的灰宝石就是了,事实上当年我死后灵魂被封印在灰色圣石中,不过圣石在大战中破碎,灰宝石也随之四分五裂,只要找到它们,就足以拿到这个天赋的全部命运种子了。” “等等!”这次布兰终于忍不住叫停了:“你说灰宝石是圣石的碎片。” “我有说过不是么?”那人轻描淡写地答道。 布兰听了这个回答整个人都像是石像样僵在王座上,倒吸了口冷气看着对面那个人,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你……你是……” 那人点了点头:“银精灵称我为达诺尔斯,我在女巫中有个名字叫做永暗与万境的君主,不过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奥丁这个人类的名字。” “黑、黑暗之龙……” “害怕了?” 布兰咽了口唾沫,事实上在游戏后期玩家与黑暗之龙的影子交过次手,但那只是个残留意识的投影,而且是以本体投影在天空之上——那是游戏之中的个剧情任务,不过他这还是第次看到黑暗之龙的人类形态。 看起来和般人类似乎也差不。 他犹豫了下,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按照克鲁兹人史诗的记载,黑暗之龙就是个超级大魔王,而且还是那种心要统治整个世界的狗血剧情。 可而今这个狗血剧的主角就在他面前。 这个名字恐怕是他在游戏中除了玛莎之外听得最的个,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平日里似乎早已习惯了,但真正看到时那种震惊是无与伦比的。 “那到不至于,”他下意识地答了句,但马上反应过来:“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死了。”黑暗之龙答道:“你应当问你想干什么。” 布兰怔:“你真的死了?” 黑暗之龙点点头:“你应该明白,你看到的不过是我的意识在灰宝石中留下的信息而已。” “妈的,怎么都喜欢玩这手,”布兰松了口气,耳濡目染,他可是从来都把黑暗之龙这位终极大魔头当作最后boss来看的,可听对方这么说,他却忽然想起了图门。 不过想到这里,他忽然反应过来,警觉地问:“等等,既然如此,你怎么帮我对付神之血?” 黑暗之龙笑:“笑话,区区源头之血而已,其实那东西根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作为遗民,你的出身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高贵了——” “等等!”布兰好歹口血没喷出来:“你的意思是,你刚才说的都是在诓我?” “那到不至于,再说愚者这个天赋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黑暗之龙阴谋得逞地笑:“而且我也打算送你个礼物。” 我去! 布兰顿时呆住了,内心时间无比苦楚:“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沃恩德属于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行列?继承谁的命运天赋也不能继承你的啊,这被发现了不小心岂不就是死路条?” 但黑暗之龙却没跟他再废话,手扬,道金光顿时射入他的心脏部位。 “送你的,让那个乡巴佬女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神之血。“他话音刚落,布兰就感到胸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他倒吸了口冷气,句诅咒那该死的最后大boss的国骂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这可怕的疼痛下从精神的世界中扯回了现实。 而与此同时,安德莎正无比震惊地看着布兰身上越来越的金色光芒涌入插在他胸前那枚黑水晶之中。 那些金色的光线束束从布兰身体中产生,仿佛流淌在他皮肤下的金色血液般,在注入他体内的神之血的催化下瞬间苏醒过来。 然后这些光芒将布兰整个身体包裹起来,竟然形成了个巨大的光茧。 光茧收缩,内部变得越来越明亮,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会破茧而出。 安德莎在边看着这幕,惊得目瞪口呆,“上位神之血!上位神之血!”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真正的上位神之血!” “神民的后代!这怎么可能!”她屏住呼吸,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正在这刻,光茧忽然猛地缩,安德莎的面色也随之变——神力反应——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无形的神力正在与天空之上某个星座产生联系。 “等等,不好!”安德莎这才想起附近可不只有她个强者,维罗妮卡与灰剑圣梅菲斯特都在山谷附近,这还不包括她之前远远地看过那头雾魇。 她马上张开无数藤蔓想要阻断这种无意识的神力连续,可正在这刻,那个巨大的光茧却猛然张。 晚了步。 道耀眼的金光已经冲天而起,这刺目的金色光柱像是条源源不断的光河刺向天空,分开云层,指向夜幕之上第七个星座。 战争之龙——提亚玛特。 …… 第一百七十一幕 遗民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二幕 交错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二幕 交错 这是狼祸以来的第五天,天地依旧黑暗——在绿之塔,铺天盖地的雨水正在瓢泼而下。远远近近代表火种的光柱已经熄灭了,天地之间陷入片漆黑之中,只有偶尔的紫色闪电才能撕开重重黑暗,耀眼的电光将雨水映成片银色。 狼群已经攻破了绿之塔外围最后道屏障,浑身雪白的冬狼与毛皮溃烂的瘟疫之狼越过重重叠叠由德鲁伊与树精灵的尸体垒起的防线,第次出现在了绿之塔的居民们的视野中。 狼群像是洪水样从起伏的大地上席卷而至,锐利的爪子彼此起伏,踩踏在分不清是泥水还是血水的地面上,带着飞溅起的水花穿透雨幕。 很快排面色苍白的面孔出现在了磅礴大雨中,男人或者女人的脸孔,有些甚至还很年轻,不过是少年,上面写满了混合着惊恐与不安的神色。 雨水从这些人脸上滑下来,从额头、鼻梁上、眼皮或者是脸颊上,他们微微张开口,但连大气也不敢喘口,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德鲁伊长老在这样支‘军队’后面,手持橡木手杖,面色严肃;在他眼中这些年轻人就是绿之塔的最后力量了,可以说是天空之环在这里的为未来留下的种子。 可在生死存亡的局面面前,即使是种子也必须投入到防御战中。德鲁伊们在绿之塔最下层的秋分大厅建立起最后的防线,试图阻止狼祸进入城镇之内。 所有人听着狼的脚步声在雨幕中比雨点还要密集,那仿佛是只恐怖的大军在行进,让人由不得感到绿之塔的火种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或许下刻,就是永恒。 成千上万的人被黑暗所吞噬,死去的人就像是个数字,但这些数字曾经包含着张张生动的脸——他们原本是丈夫,儿子,朋友或者恋人,但都失去了色彩。 第批冬狼从黑暗中涌现了,它们在这里力量已被削弱到最低限度,差不被压制到黑铁中位的水准,但凭借恐怖的数量还是让人忍不住心悸。 这正是狼祸最让人感到绝望的地方,无论你么英勇善战,但最终还是耗尽力量在无穷无尽的攻击之下倒下。 狼群可能付出了比德鲁伊、树精灵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它们的尸体在雨中溶解,化为黑色的污水渗入地下——但的它们的同类越过这些尸体,拥而上,黑暗之中仿佛没有尽头。 然后狼与人撞在起。 它们撞上了藤蔓交织变成的道荆棘之墙,后面的狼毫不在意前面的同伴——第头冬狼撞在荆棘之墙上,尖锐的刺刺穿它们的皮毛,乌黑的血液染黑雪白的外皮。它被后面涌上来的狼群撞上来,压扁,甚至眼珠子都因为受到挤压而爆裂、突出眼眶之外——第二头、第三头冬狼重蹈覆辙,垂死的魔狼发出可怕的哀嚎,但的狼只是踩着它们同伴的尸体跳上了荆棘之墙,倒下的冬狼瞬间就被锋利的爪子踩成肉泥。 银色的潮水很快漫过矮墙,撞入了树精灵战士的队列中,树精灵的阵型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向后凹陷,许人第时间就被无数狼口拖了下去,惨叫此起彼伏。 “罕见的大魔潮。” 威廉袭银袍在大厅通向绿之塔侧外面的广场上,天地间连成线的雨水在离他身体尺之外就像是撞上了层无形的墙向外溅开,化为层水雾。 在旁人看来,这道无形的墙在这位银色联盟的传奇巫师身体周围几乎形成个完美的球形,球形笼罩的范围甚至连地面都无比干燥,周围的水流无法渗入只能从两边汇成小溪绕行。 但老人显然并未在意此事,他手持支银色的手杖,杖头六枚石制符文环绕;若是布兰在此会认出这柄法杖正是传古级圣物——秘银之耀,卡奈奇历任城主的传承,也可以说是而今威廉的身份象征之。 他手持法杖,随手弹出几道闪电击毙了几头穿过树精灵的防线想要进入城镇内的冬狼,沉吟了下,如此说道。 “哼,哈茹在议会上如是说——这次魔潮不过是例行公事。但当初银烛议会是怎么告诫他的?占星术士们在观测黄昏之龙的星座时,早就偶然发现几个星座摇摇欲坠,他全然不当回事。” 威廉身边的老人雪白的眉毛抬,从鼻子里哼出声。这位老人身边同样环绕着道球形的透明墙,只是没有那位传奇巫师范围那么夸张罢了。 “所以你来这里,原来是为了这回事?”威廉回过头。 “差不,如果信风之环出了问题,人类恐怕会丢掉安培瑟尔以南所有的疆域。”老人答道:“何况,埃鲁因毕竟是我半个祖国。” “不过原本只是观测下情况而已,可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从绿之塔的情况来看比文献上记录圣者之战那次还要来势汹汹。”他抬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若不是我还有理智的话,都要怀疑玛莎大人的创世法典‘tiamat’开了个口子。” “我可不喜欢这种冷笑话,”威廉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天空中闪过道闪电,将他削瘦的脸映衬得片雪白:“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图拉曼老弟?全部干掉这些魔物,保全他们?” 他指了指那些德鲁伊。 “你尽管笑话吧,我可没那个能耐,”图拉曼瞥了这家伙眼,他从袖子里拿出颗水晶球:“若是他们守得住,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守不住,我暂时将枯木议会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按照他们的话说——有种子,大树就会生根发芽。” “传送之球,”威廉银色的眉毛掀:“你竟然把这东西带来了。” “这叫万全的准备,老友。” “你又在讽刺我了,”威廉微微笑。他弹了弹枯树枝样的手指:“我和你说过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纯粹是为了过去的个老朋友而已。” “还是狮心剑?”图拉曼神秘地笑:“你明知道那东西不在这里。” “不,”威廉答道:“我也说过,重要的不是剑,是人。埃克并不因为狮心剑而成为埃克,但狮心剑却因为老友而闪耀。” “是啊,人,但那小子早先还骗我说要走上学者的道路呢。不过埃克那家伙原来是个学者吗,等我去确认了石板的消息再来找他算账。”图拉曼答道。 威廉忍不住笑了笑。 “你也有上当的时候?” “那小子可不是般人,你要小心了,将来别叫我看笑话。”图拉曼答道。 威廉不以为意。他抬起头看着树精灵摇摇欲坠的防线,淡然地在雨中话锋转问道:“你说它们能支持久。” “个小时。” “然后呢?” “树精灵和德鲁伊应该还有支精锐部队,城镇内的半人马也还可以组织起支守备部队,但无论如何,顶天。” “天。”威廉看着黑漆漆的天地之间,在遥远南方天际只剩下寥寥数道光柱还依旧矗立。这位传奇巫师薄薄的嘴唇动了动,苍老的眼睛片出神,仿佛在思考什么。 图拉曼并没有估错,德鲁伊们几乎已竭尽全力,但纵使是将冬狼放进来打巷战,也顶还能苟延残喘数个小时而已。 但正是这个时候,威廉的眉毛微微扬——他回过头。 看到图拉曼脸上同样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同刻。 枯木议会的长老们正守护在绿之塔陈放火种的大厅之外,局势险恶,每个人都清楚这点。可在布兰传回消息之前,他们只能等待。 大雨的声音掩盖了切其他声音,在人群最高处的大长老不只次回头去看那在混沌的魔力压制之下摇曳不定的火苗——老人虽然表面上神色冷静,但事实上内心充满了不安与焦虑。 从时间上来说,布兰与华德、奎尼尔行人这个时候应当已经传来消息了。他忍不住看了牵着自己的左手,同样语不发的芙妮雅,这个小姑娘自从布兰离开后就直是这个状态了。 “大长老,时间不了。” 老人回过头,看着那个身材高大的德鲁伊长老。他想了下,摇摇头没有回话,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南方天际。 天地之间漆黑片。 但正是这个时候。 佝偻着腰大长老忽然面色变,事实上不只是他,所有在场的大德鲁伊都在同刻感到了内心中那种悸动。 强大的魔力共鸣——他们抬起头。 道金色的光柱忽然从南方漆黑片的夜空中出现,瞬间贯通天地。每个人都抬起头,看到光柱分开层层云层,直达天空之上的尽头。 “那是什么?”德鲁伊们呆住了。 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不到下秒,信风之环中心竟然同样升起了另道金色光柱。这光柱与之前那道交相辉映,而落在此刻在秋分大厅之外的传奇巫师威廉眼中竟是如此的眼熟——又是共鸣反应! “是那个小子!”他身边的图拉曼眉头皱,立刻说道。 威廉看了他眼,然后他言不发向前步,整个人竟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 第一百七十二幕 交错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三幕 苏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三幕 苏醒 梅菲斯特抬起头,看到夜空线的金色光柱,以及远处另道与之交相辉映直抵云霄的光柱。他从草丛中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此前四人中他从雾魇的攻击下逃脱显得最为轻松,圣者头龙几乎没有找他麻烦,只是离开森林之后没想到却迷了路。 梅菲斯特抬起头看着那光柱,眼中熠熠生辉,他停了下来,然后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而与此同时。 当耀眼光柱爆发的瞬间,安德莎就从身后生长出无数触手射向光柱中央的布兰,试图阻止这规模浩大的神力反应,可她没想到她坚韧如铁的藤蔓碰到那些金色的光就像是纸片遇到火样燃烧起来,转眼化为灰烬。 安德莎尖叫声,赶忙收回漫天藤蔓。那金色的火焰仿佛有种力量可以直接灼烧她的灵魂样,令她感到阵刺痛。 就这么慢了片刻,这个牧树人的牧首忽然感到什么,她警觉地回过头,变成紫色的眸子微微眯,看到山谷另头青光闪。 “来得可真快。”安德莎咬了咬牙,她赶忙后退把抓起茜的胳膊,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暂时还不到和那个女人打交道的时候,小宝贝,跟我来。”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拉竟然没拉动。安德莎低下头吃惊地看着茜,却发现红发少女只手抓着地面上突起的岩石,坚定地看着自己。 “我不跟你走。”茜毫不畏惧地盯着安德莎的眼睛,字顿地答道。 “你疯啦!”安德莎的声音下子提高了八度:“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治好了他,你就跟我走的!” “我又没说我要说话算话,”茜答道:“我不会离开领主大人的,你杀了我好了。” 安德莎时竟呆了,按说牧树人在世人的印象之中才是狡猾端、出尔反尔之辈,没想到今天反而上了个小姑娘的当。她现在就是有心去杀了布兰,可那金色的火焰也未必允许,她气得浑身发抖,只能反手记打在茜脑后,让这个小姑娘轻哼声昏过去。 可就这么耽搁,山谷那头的青色人影忽然加速——那正是人剑追上来的维罗妮卡——这位帝国的女战神抿着唇、单手按在长剑青之苍穹的剑柄上,整个人向前步,这步仿佛将数百米长的空间折叠为点。 下刻。 她拦在了安德莎面前。 维罗妮卡冷冷地看着被安德莎捆得严严实实的法伊娜,开口即道:“安德莎!” “啧,”安德莎手上的动作停,她毕竟高高在上的人物,已经平复了心情。轻轻哼:“还是慢了步,维罗妮卡大人的要素之力果然已经是进入了‘极’的领域,速度已经快到甚至可以让人的视觉产生错觉呢。” “别和我废话,安德莎,”维罗妮卡的声音冷若冰霜,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清二楚,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来恭维她,不要说法伊娜还在对方手上。“法伊娜怎么会在你手上,罗诺和艾尔曼呢?”她质问道。 “你是说这个小姑娘?”安德莎显得并不在意维罗妮卡的语气,她伸手让捆住法伊娜的藤蔓靠近自己些,伸出手指托住这位贵族千金的下巴:“真是个迷人的美人儿呢。” “少给我卖关子!”伴随着声厉斥,维罗妮卡长剑‘铮’声出鞘,她用剑指着对方:“安德莎,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维罗妮卡当然注意到了安德莎背后的光柱,但因为熊熊金色火焰遮蔽,这位军团长并没有察觉里面还有个人。 不过她还是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茜,皱了皱眉头。 安德莎眉眼如画,笑了笑:“不如军团长大人猜下?” 维罗妮卡面色沉,也不和这个女人废话,紧抿着嘴直接剑削了过去。她这剑带起道青色的气流,气流脱刃而出竟形成只青色的飞鸟状,在旁人看来那就像是只青鸟振双翼带起条长长的尾流向安德莎射去。 速度快若雷霆——安德莎面色变,没想到维罗妮卡上来就全力出手,她布满藤蔓的纤细右手挥,轰然声地下生长出无数颜色惨白的荆棘想要拦住维罗妮卡的剑气。这些当然不是普通的荆棘,而是来自硫磺之河血玫瑰的藤蔓,本身就坚硬若钢,而且上面的倒刺还带有可以让人皮肤溃烂的剧毒。 可那只青鸟就像是有生命样振动翅膀绕开从这些地狱植物的间隙之间穿过,仿佛只灵巧的海燕,绕开障碍仍旧直奔安德莎而来。 秘剑术! 安德莎这才明白维罗妮卡是动了真格的,苍穹之墙是门以风要素为基础防守剑术,虽然重在防御,防守时有若大气之墙无孔不封,但反击时灵巧如风,亦有独到的面。 那只上下翩飞的青鸟就是此刻最好的例证。 安德莎咬牙,干脆放开抓住法伊娜下巴的左手,反手对着那剑挥,当指尖碰到青鸟的刹那,维罗妮卡的整道剑气就像是风中的尘埃样竟点点消散。 “维罗妮卡大人,”她说道:“你不是在下的对手,何必鲁莽。” 维罗妮卡没有答话,回答的是她手中的剑。安德莎言未毕抬起头,看到眼前竟出现了幅壮观的青色,无数青鸟正振翅从个巨大的青色漩涡中射出,构成壮丽的景象。 那幕,缓慢而又壮美,仿佛让人产生了支巨大的迁徙鸟群正沿着白色的云墙、青色的苍穹向上飞行的错觉——“风之领民!” 凋零领主终于变了脸色,她向上伸出五指,尖叫道:“大地傀儡!”伴随着安德莎的嗓音,两人脚下的地面轰鸣起来,无数泥土、岩石向上涌起,竟瞬间构成个庞大的傀儡。 而维罗妮卡剑下无数青鸟向前,尽数撞在这突然出现在的傀儡上,每道剑气都在上面打出个巨坑,只是转眼之间就有的泥土将岩石傀儡修复。 瞬间上百道剑气之后,傀儡巨人虽然浑身都是坑坑洼洼残缺不全,但却依然能够行动。它发出声低沉的咆哮举起硕大的拳头,隔着几百尺泰山压顶般向维罗妮卡砸过去。 女军团长额头上已经见汗,但却显得沉稳无比。她动不动咬牙在头顶举起青之苍穹,闪耀的剑锋横扫而过切入岩石傀儡,轰然声巨响,岩石傀儡条石臂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维罗妮卡收回剑,轻轻出了口气,之前的战斗几乎让她有些脱力。但她抬起头看去,却发现安德莎在大地傀儡旁边,只是脸色稍微少了些血色而已。 两人轮交手,高下立判。 安德莎看也着维罗妮卡,为了以防对方再出手,她微微笑将手指放在法伊娜的脖子上:“维罗妮卡大人,在下可不是来和你争斗的,你再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会杀她。”维罗妮卡冷冷地答道。 安德莎怔,随即笑了笑:“很聪明嘛,的确,不过这要看这位小公主有大价值咯。” “你想干什么。” “你很清楚,维罗妮卡大人,”安德莎笑道:“我要狮心剑。” “异想天开。”维罗妮卡答道。 “那么这位小公主你也不要了?”安德莎拍了拍昏迷不醒的法伊娜的脸蛋。 维罗妮卡吸了口气,但她摇摇头:“且不说狮心剑还不在我手上,就算是在我手上,我也不会用它来交换法伊娜。” “真是无情啊,件死物在你看来,竟比条人命还珍贵么?”安德莎尖尖的手指在法伊娜脸上划来划去:“这个小姑娘好像是花叶大公唯的继承人吧,你不怕那位大人找你麻烦?” “少废话,”维罗妮卡答道:“安德莎,你我都清楚狮心剑代表着什么,别说是法伊娜,就是皇帝陛下在你手上,我也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她抬起头,字顿地答道:“克鲁兹帝国绝不向任何威胁低头。” 这次换作安德莎沉默了。 她很清楚维罗妮卡的性格,她原本其实并没打算这么早与这个女人碰面。她原本的计划是等到维罗妮卡拿到狮心剑后,用法伊娜让对方分心,好乘机从对方手上夺取狮心剑。 这也是她最擅长的战术。 可没想到竟然被突然出现的茜和布兰完全打乱了她的布置,她此刻语不发,心中怒意渐盛,但事实上也是同时在思考应当如何补救。 “既然狮心剑不在你手上,”安德莎沉声说道:“那么寻找狮心剑的那个东西,至少应该在你手上吧。” 维罗妮卡闻言皱眉,她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打算,举起剑准备防守。 可安德莎却又妩媚地笑,她举起左手掐住法伊娜的脖子:“不过既然这位小公主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先用她来血祭也无妨。” 维罗妮卡面色变,正要开口,可正是这个时候,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安德莎女士,我不介意你那么干,”那个声音说道:“不过在那么做之前,你最好是和在下解释下,你对在下的护卫的所作所为。” 安德莎面色变,警兆顿生,那刻她仿佛感到自己被头野兽从背后锁定,寒毛直立,她下意识地回过头。 道灼目的金色火焰扑面而至。 …… 第一百七十三幕 苏醒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四幕 远古之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四幕 远古之民 金色的火焰扑面而至,安德莎面色大变。她甚至能感到那里面蕴含的可怕热量,而此前的惨痛教训还记忆犹新,让她下意识地向旁边避。 可这避,也拉开了她与茜之间的距离。事实上此刻安德莎早已把这个小姑娘忘记在边,直到她推开的刻才意识到。她立刻感到不妙,回过头,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金色的火焰从她与茜之间的藤蔓上烧过。 安德莎痛得惨叫声,她忍住痛伸出手就想要去抓已经被烧断了束缚的茜,可那金色火焰中的声音比她快步——柄被火焰包裹的长剑从中刺出,挡开她的手拦在茜身前。 然后火焰中分开条路径,个人影从中跨步而出——那正是布兰——年轻人的衣服虽依旧破破烂烂,但身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他看了安德莎眼,边从自己胸口拔出那枚水晶,随手绞碎,胸口上竟丝毫不见伤口。 “这东西,是你的吧?”布兰松开手掌,让水晶粉末随风而逝。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安德莎,还是应当称呼阁下凋零领主?” “你认识我?”安德莎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年轻人,脸警惕之色。她作为牧树人的牧首并不经常走动,但之前与维罗妮卡交过手后者认识她倒不奇怪,可这个年轻人是怎么认出她的? 若说是听了之前她与维罗妮卡的对话,可凋零领主这个身份却是她在牧树人组织内部的头衔,别说是般人,就是维罗妮卡也未必了解。 她眯起紫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布兰。 布兰此刻却看了维罗妮卡眼,然后他回转视线,回应这位凋零领主的目光。他只手搭在茜柔弱的肩膀上,借助布兰在民兵队的经验检查了下这个少女的情况,但所幸,茜只是昏迷过去,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看着安德莎,托这个女人的福,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被暗神之血改造,说是神使也未尝不可。只是情况另有些特殊——来莫名继承了黑暗之龙的传承,二来是因为奥丁给他的那件‘礼物’。 那是滴血。 那滴血融入他身体中后就完全逆转了暗神之血的效果,但在布兰看来,不如说是让神之血完全与被他本身的血统所吞没,布兰在此之前还从未听说过人类的血统可以吞噬神之血的。 可当时发生的切却正是如此。 奥丁的血液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像是带着个古老的信息,下激活了他血脉之中的某个信号。那种古老的共鸣是从灵魂开始的,布兰那刻感到自己的精神与意志千百倍的强大起来,瞬间就完全接收了神之血中那‘微弱’的力量。 然后他的血脉开始全面融合神之血——不像是接收改造,到像是吸收神之血中蕴含的力量自我进化。 总之进化的结果他现在已经可以看到了。 首先是暗神之血完全被吸收,因此而获得暗之神使的能力。快速回复,生命损失、肌体损伤可以以正常速度十倍的速度的回复。 布兰很清楚这个效果比茜的雷之神使还要离谱,因为雷神之血不过是中高阶的神之血,而暗之神使却是货真价实的顶级神使。 而成为了神使,自然也拥有了相应的超自然能力,就像是茜掌控雷电样类似的能力,布兰获得的是‘暗之力’。 这东西有点类似于要素,但说白就是操纵暗元素的力量,这是暗神官与死灵巫师的拿手好戏;不过布兰目前还只能让攻击之中附带上暗系之力,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但作为杀伤性与侵蚀性最强的系要素,仅仅是侵蚀防御项属性就足以叫任何物理系职业受益无穷。 要知道当年光、暗以及雷电的武器都是天价,光伤武器无视护甲,有雷电类附魔的武器——例如雷之枪——大都是出了名的地图炮,而暗伤武器就以侵蚀防御与削弱治疗效果而著名。 而除了上述效果之外,还有些小小的连带效果。因为布兰发现因为同样的原因自己的暗系元素池直接扩大了倍,而光系元素池直接缩小了三分之。 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但好处远还不止这么点,经过神之血的淬炼之后,他可以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就像刚才逼开安德莎的剑,力量、灵敏与协调感都强得不可思议,若是放在以前,他甚至根本没有资格在安德莎面前出手。 而事实上关于身体属性提升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布兰眼前此刻清晰可见的属性面板。身体属性几乎整个提升了两倍,已经达到了黄金中游的水准。 但比起意志与感知的提升来,身体素质的提升还是小儿科。布兰看了自己的意志属性眼,差点把眼珠子都吓出来,他发现自己的意志属性竟然增加到了恐怖的124点,玛莎在上,要知道意志在琥珀之剑中应当算是非‘基础属性’,这个属性负责对抗大部分法术效果与些心智效果;超过百点的意志对于他来说基本意味着十二环以下的任何法术都对他没有任何效果。 而十二环以上的巫师在沃恩德似乎并非是种常见的生物,也就是说布兰在大数情况下都是可以自称魔法免疫的。 除此之外,他还获得了黑暗之龙的传承。实际上在布兰看到‘愚者’的真实效果之后,立刻就将之前的不快丢到了九霄云外。 命运天赋——愚者lv1【狂热:忘我的奉献有时候并非好事——在启动狂热半个小时之内,角色可以在全属性上获得100%的额外增幅;这个能力每天可以使用两次。】 【远古之民:可以如同学习普通技能样,学习古代属性的技能。】 布兰看到这样个属性挂在自己的属性面板上,只想狠狠挥拳头。这命运天赋的强力程度几乎仅次于传说之中玛莎之子,虽然比起来双生之协还是适合他,但要从天赋本身的强大程度来看: 双生之协就什么都不是了——第个天赋能力狂热就不用说了,每天个小时之内变身超人。倍的能力增幅,可以直接让他从黄金中位进入黄金巅峰,甚至触摸到要素领域的边缘。 而第二项天赋能力远古之民,换做其他人可能无法理解。但作为玩家布兰却很清楚这东西的作用——古代属性的技能,顾名思义就是从上古时代直流传到今天那些传奇技能,这些技能大都是些知名npc的招牌技能。 例如图门的古代圣纹术,炎之王吉尔特传下来的闪剑剑术,或是至高者——圣徒法恩赞的赫鲁迪恩预言等等,这些强力法术、技能都打着所谓的【古代标签】,大凡这种技能般都要求极为苛刻——血统、天赋、属性与与运气无不包括,有些甚至还注明了玩家必须完成哪些任务、而又不能完成哪些任务,而旦与其中任何项不符合,你就永远也别想掌握。 就像是炎之王吉尔特的闪剑剑术,大部分克鲁兹人的宫廷骑士、王室成员都会那么两招,可是要学会真正完整技能,却需要——首先,是克鲁兹人;其次,完成了克鲁兹主线‘光辉之鹰’系列任务;再次,不能完成任何与敏尔人友善方向声望有关的任务;最后,还必须掌握最上级火元素要素。 这些要求除了二条,三、四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极难满足,最上级火元素要素就不说了,而不完成任何与敏尔人友善方向声望有关的任务这个要求简直是强人所难,要知道在琥珀之剑的第三章之中,绝大部分任务都是与黑暗势力有关的,玩家或或少会与敏尔人打交道。 而除了吉尔特的闪剑之外,其他类似的远古技能也都大都如此,而且远古技能互相还大都有相斥属性,掌握了其中门,你就别想满足另门的要求。 而古代技能又是如此强大,往往只需要两门就可以完全改变个角色的战斗风格;曾经有无数玩家在论坛上yy自己可以将十个远古技能格全部学满。 但显然,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可而今布兰发现这个远古之民的天赋似乎可以让这个yy变成现实,如果真的如同它的效果描述的话。 想到这里他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看着对面警惕地盯着自己的安德莎,时间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对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神使这玩意儿在般人眼中的确算得上是不人不鬼,而且那可怕的神之血还度让他几乎送命。 但看着布兰手上残存的水晶粉末,安德莎却像是吓到了样,怔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你、你没有变成神使?” “安德莎?你对他用了神之血!”被晾在边的维罗妮卡愣,随即眉头扬,沉声问道。 “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安德莎看了维罗妮卡眼,她心情正烦躁,暗神之血是不可得的上级品。她本来满心期待能制造出了个优秀的神使样本听命于自己,可没想到神之血好像没对布兰产生作用。 维罗妮卡被安德莎句话堵得窒,她心想也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可这位女军团长忍不住看了布兰眼,心中还是有些可惜,甚至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这看这下,维罗妮卡却发现布兰不像是已经被神之血控制的样子。 难道神之血没产生效果? 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很清楚安德莎在牧树人中的地位,这个女人手上的神之血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正是这个时候。 布兰却反映了过来,他点了点头:“怎么?”年轻人抬起眼皮看着安德莎:“让女士你失望了?” …… 第一百七十四幕 远古之民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五幕 逃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五幕 逃脱 安德莎被说中心事,面上的表情时有点精彩。但这都比不上失去暗神之血的痛心疾首与愤怒。 “留下,听命于我,放你们条生路。”安德莎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这颐指气使的态度并没让布兰感到好笑,反而生起浓浓的戒备之心。他皱起眉头,手持长剑挡在茜面前。虽然获得了暗神之血与黑暗之龙奥丁的传承让他时进入了黄金中上游的水准,全开状态下甚至接近要素领域,可布兰很清楚,这些实力依旧不谈不上与这位牧树人的凋零领主正面交战。 “你这么做是把我逼向维罗妮卡边,安德莎,我无意与你交战,至于你和克鲁兹帝国的恩怨,我也无意插手。” 他只手搭在昏迷的红发少女肩膀上,答道:“我和她离开,你继续追求你的狮心剑,说不定维罗妮卡女士回心转意,同意了你的要求呢。” “布兰!”维罗妮卡翡翠色的眉毛皱。 但布兰并未搭理这位女军团长,倘若是早先,也许看在女武神的份上他可能还会帮维罗妮卡把,但经历了之前战后,他早已受够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克鲁兹人。 “你们想跑?真是异想天开!”安德莎冷冷地打断他们:“我不会让私有物逃离我的掌心,你以为我会怕你们联手?” 她紫色的眸子刹那之间变得像是爬行动物样狭长,泛着冷光。“无论是狮心剑,还是你,都是我的。”女人高傲地抬起下巴:“若要挣扎,你们大可试!” 维罗妮卡立刻冷哼声,作为克鲁兹帝国养尊处优的苍穹之青军团军团长何曾受过这样的轻视,虽然她很清楚牧树人的十二牧首每个都比她强大得,可依旧无法忍受。 安德莎话音刚落,女剑圣就已经出手。她收回长剑,左手在胸口按低声吟颂开启了第个要素源,同时右手紧握青之苍穹向前挥——维罗妮卡这次是真正的尽力出手,她翡翠样的眸子紧锁着安德莎的动作,眉毛竖起像是对利剑,甚至连白皙的脸上都染上了层淡红色。 头青色的风亚龙从她剑刃上飞腾而出,巨龙张开双翼,发出声悠长的龙吟,随即在空中个盘旋转折,直扑凋零领主而去。 与此同时布兰也作好了战斗的准备,安德莎放出话来明显是要同时留下他们两个,听起来有些自大,但这个女人有自大的本钱。 牧树人的十二牧首在琥珀之剑前期,除开古代巨龙与那些巫师之中的老妖怪之外,几乎是游戏中无敌的存在。 布兰看到维罗妮卡的苍穹秘剑——风之妖精出手,安德莎身边就出现了圈黑色的枯木碎片——这些枯木碎片漂浮在空气中,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化为细微的碎末随风而逝——就知道对方也动了真格的了。 那腐朽的现象正是安德莎要素源开启的象征,凋零领主侵蚀要素的第表象——衰败。 这个时候维罗妮卡的举动也让布兰有些恼火,安德莎的真实实力起码强这位女军团长不止个档次,相对于他是强得不可形容,纵使是他们两人联手也不定是对方的对手,这样的情况下正面强攻是最不可取的条路。 可这位女剑圣偏偏就这么做了。 布兰竖起大地之剑,赤红的祝福上火焰升腾而起瞬间就包裹住剑刃,同时他暗骂维罗妮卡几十年的战阵经验都被养尊处优的生活消磨殆尽——但换句话说,好像维罗妮卡本身就是军人出身,战阵上的交锋往往是没有那么花巧的。 此刻安德莎正用只手挡住女剑圣的苍穹剑术,而昏迷不醒的法伊娜被她挡在另边,这幕让布兰眼前亮忽然想到个战术;他毫不犹豫,左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这个动作仿佛留下连串黑色的残影,然后‘呼’声对漆黑烟雾构成的双翼在他背后猛然张开——仿佛是死神张开的斗篷。 布兰开启了狂热天赋。 他整个人的气势也瞬间为之变,虽然临时属性无法冲击要素之墙,但在力量以及体质超过六百之后,布兰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那道若有若无的墙垒。 他向前伸手,空间像是层层玻璃样在他面前破碎了。道黑光以他五指为中心射向安德莎,这个女人立刻感到背后的威胁,她大感意外并同时向后挥手。 伴随着轰隆巨响,地面震动,那残缺不全的大地傀儡挡在了布兰面前。然后那道黑光击中了这家伙的右腿,直接在那里炸开个直径快两米、完全穿透对方躯体的大洞。 这穿透力吓了布兰跳。 “白鸦剑术在狂热状态下竟然受暗之力影响?”他吃了惊,但马上感到片阴影扑面而来。 布兰抬起头才看到大地傀儡竟然整个儿向他倾倒过来——那庞然大物因为右腿受创,拔腿竟然扯断了整根石柱,失去平衡向这个方向轰然压下。 布兰不敢怠慢,用力在地上蹬开启了冲锋技能,整个人化作条黑线绕开轰然倒下的大地傀儡,直射向安德莎——身边的法伊娜。 大地傀儡倒下掀起的巨响与烟雾完美地遮蔽了布兰的企图。 何况安德莎做梦也没想到布兰速度会快得这么离谱——狂热与冲锋双重加成下布兰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掌握着风之要素的维罗妮卡——甚至这个女人都没有丝毫察觉,布兰就已经欺近了她身边。 “你!”安德莎在烟尘中发现布兰时已经晚了点,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面色狰狞地反手爪。 侵蚀之力贴着布兰的边擦了过去,他的只衣袖与内甲的侧瞬间灰飞烟灭,但至少他已经抢先步绕开了安德莎的攻击。布兰借着最后的机会向前扑,反手剑斩断安德莎的藤蔓,然后伸出左手接住下跌的法伊娜。 少女轻哼了声,眉头皱了皱,布兰看到她脖子上红红的圈,就知道她之前定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安德莎已经察觉了他的行动。女人在烟尘弥漫中尖叫声,她高声吟唱,同时伸出五指——道巨大的木刺忽然凭空出现,半空刺向布兰。 布兰此刻边斩断了安德莎的藤蔓,只手抱住法伊娜,正是无力防备的状态。木刺破空袭来,他只能回头集中精神让强大的意志力在前方形成道有若实质的屏障。 木刺破开雾气突然刺出时,正好撞在那道屏障上,巨大的力道立刻让这道木刺扭曲变形‘砰’声炸碎成无数碎片。但这个法术还远没有结束,它化作的碎片又在半空中变形成无数木爪,再次向布兰袭来。 布兰只能分散意志屏障,让这些爪子撞在分开的透明屏障上。木爪因为受到魔法抗力的影响再次砰然炸裂,这次化为漫天黑色的粉尘。 这切都在瞬间完成,布兰摇晃了下脑袋感到有些昏昏沉沉的,意志强大固然可以提供恐怖的魔法抗力,但这切并非全无损耗。眼看漫天黑色粉尘纷纷扬扬就要落下将他包围——布兰灵机动,用包裹着火焰的大地之剑环绕身体周,舞动之火顿时将那些粉尘付之炬。 活木之刺是个三元法术,穿刺伤害,然后束缚,最后的粉末也是附有剧毒。换做任何个不熟悉这个法术的人都可能吃个大亏,但对布兰而言,这法术早在他意料之中。在应付完这个法术的三个步骤后,他立刻抱着法伊娜向后跃离开了安德莎的近身攻击范围。 目标达成! 布兰避开两条藤鞭,立刻回头喊道:“维罗妮卡,法伊娜小姐已经救下,我们分头离开!” 他心里清楚,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凋零领主的对手,而他个人想要带着茜逃跑的话维罗妮卡和安德莎都不是傻子。 而只有救下法伊娜,维罗妮卡才会全心全意掩护他撤退。只要维罗妮卡肯拖住安德莎,那么他逃离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但他这么喊,就彻底激怒了安德莎。安德莎自大地将他和茜视作私有之物,尤其是布兰身上珍贵的的暗神之血,她绝不允许对方就这么轻易逃离。 牧树人的凋零领主发出声高亢的尖叫,她双手张,时间无数带刺的地狱藤蔓从地下涌出,如同遮天蔽日般挡住布兰的去路。 “卧槽!”布兰看到这个巨大的牢笼凭空成形不由得心中跳,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蔓藤女的执着。 在这危急时刻,道青光忽然穿过雾气——其所过之处藤蔓齐齐分而断之,然而青色的剑光化为群青鸟四散飞开,顿时将半空中包拢的藤蔓轰出个大洞。 布兰眼前亮,立刻抓住机会从洞中跃而出。他拖着法伊娜回过头,看到维罗妮卡人剑伫立于后,女剑圣周遭气流回转,长发飞舞,只留给他个天青色的背影。 “那个红头发的小姑娘在那边,你带着她和法伊娜先走,”维罗妮卡头也不回地说道:“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还好没料错! 布兰松了口气,他知道维罗妮卡不是安德莎的对手,不过这位女剑圣既然这么做那就是她的选择。况且在此之前他们是敌非友,他救下法伊娜,维罗妮卡还他这个人情。 这也只是合作与交易而已。 因此他没有太负担,立刻向圣白石方向飞驰而去,只听到安德莎在后面尖叫着怒吼: “该死的小子,别让我抓到你!” 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气急败坏。 第一百七十五幕 逃脱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六幕 诱敌深入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六幕 诱敌深入 布兰以为只要维罗妮卡挡住安德莎,他与茜就有机会逃脱。但他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带着昏迷的茜与法伊娜才在山谷中七曲八绕走了不到半个钟头,忽然天空中传来声利啸,布兰回过头,夜幕中青光闪。 接着‘轰隆’声巨响,个人影竟在他面前坠下,撞入大地之中,扬起片烟尘。布兰看清了,那是维罗妮卡。 他吃了惊上前步,分开蒙蒙烟尘,发现克鲁兹人的女战神躺在个大坑中,浑身是血。 维罗妮卡女士的战袍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样子,不少地方露出里面的内甲,铠甲与地面撞击时发生巨量摩擦,产生热量使之此刻还白烟袅袅。 布兰本来还以为维罗妮卡已经昏过去了,但他走近步,女士低声呻吟声却睁开翡翠色的眼睛来: “快离开这里,咳……安德莎追上来了。”维罗妮卡眼睑低垂,眼神依旧显得坚韧。 她浑身是伤,几乎无法动弹,但仍旧吃力地想要去抓起边的长剑,却不料布兰已经先她步拿起了青之苍穹。 女士怔,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年轻人。 布兰也很是头痛,如果维罗妮卡还有战之力,他绝对不会管闲事。可维罗妮卡这个样子明显是要去送死,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做——那怕曾经维罗妮卡对他并不友善也是样。 布兰清楚,那是因为法伊娜行人的缘故。 “看在芙雷娅的面子上,”他想,叹了口气:“你已经不适合战斗了,维罗妮卡女士。” 维罗妮卡看可看布兰左右扶着的两个女孩子,尤其是布兰并没有丢下法伊娜,这让她松了口气。 但她向布兰伸出手: “把剑给我。” “抱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维罗妮卡女士,现在你得跟我走。” “你知道那是凋零领主,我们起逃你逃不掉。” 维罗妮卡闭上眼睛,皱起眉头答道。 “逃不掉我就不会这么说了,”布兰答道:“维罗妮卡女士,我喜欢奇迹,但却从不指望奇迹;我喜欢赌博,但不会孤注掷。” 维罗妮卡睁开眼睛,深翡翠色的眸子看着他,带着某种深沉的色彩。 “你打算怎么带我走?我这个样子。” 她看了看布兰左右两个女孩子,虚弱地笑摇摇头: “别逞强了,好孩子,快把剑给我——” 布兰却自信笑。 他抬起头看了下天色,低头时伸出两指,指尖黑烟缭绕形成张卡牌,然后布兰举起卡片,将它向前弹。 维罗妮卡吃惊地看着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个黑色的六芒星阵,光线隐去之后,黑烟缭绕中走出个穿着黑色燕尾服、面色长发、蓄着齐鬓短发的——女生。 面容娇好的女孩来到布兰跟前,将只手——女人的手——放在胸前,恭敬地鞠了躬道:“奉黑暗之中尊敬的名,在下墨德菲斯,前来侍奉主人,恭候调遣——” 他停了下,郑重其事地补充了句:“另外,在下是男性。” 声音柔和,略显中性。 布兰面色古怪地看着这家伙,心想:“得,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伪娘了。”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马上指着维罗妮卡: “墨德菲斯,扶起这位女士,跟我来。” 墨德菲丝恭敬地点头,然后来到维罗妮卡身边,轻轻松松将这位全身披甲的女将军扶了起来。吸血鬼伪娘看起来虽然柔弱,但怎么说也是黄金级力量,带上个人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维罗妮卡却显得有些不适,她直挑起眉尖看着布兰:“血座血裔,高级黑巫术,亡灵巫师?” “不是什么高级黑巫术,个传家宝罢了。” 维罗妮卡沉吟了下:“召唤塑像?” 布兰点点头。 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随即闭口不言了,若是上位亡灵巫师还与安德莎有拼之力,可只是个召唤塑像就没什么意义了。 黄金级的力量在那女人面前还不够看的。 女士沉默了会,才虚弱地开口:“安德莎就在后面,我拼着受重伤暂时甩开了那个女人,不过她很快就会追上来,你打算怎么办?” 布兰想了下,答道: “有个办法。” “恩?” “维罗妮卡女士,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 维罗妮卡皱起眉头,怀疑地看着布兰:“你知道?” “知道些。”布兰答道。 “那里是个巨大的峡谷,也是暴风圈的中心地带。维罗妮卡女士,你定没有见过在茫茫云海中穿梭的场景……” 他抬起头,答得有若亲眼所见:“而在云雾之下,狂风沿着间峡奔流,最关键的是,那里地形复杂,我可以让安德莎没那么容易追上来。” “但你也甩不掉她。” “我甩不掉她,”布兰答道:“但我可以想办法除掉那个妖女。” 维罗妮卡抬起头,用种‘想要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异想天开了’的神色看着布兰。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轻轻吐了口气: “你想到办法了?” “直都有,”布兰翻过手掌,灰宝石在他掌心中熠熠生辉。 “只是有些危险。” 这个时候回头已不现实,唯的办法就是将安德莎引入信风之环中心。布兰开始就想好了,他内心中的计划实在大胆无比: 若安德莎穷追不舍,那么他就是将对方引入那头圣者头龙的巢穴中——挑起两个boss的争斗,在琥珀之剑中这是玩家最喜欢干的事情。只是boss等级越高,也就越难以得手,这是区别于低级boss的高级智慧,尤其是安德莎与圣者头龙这级的存在。 精明甚至超过许人类。 要想它们发生争斗,这并不简单。 但布兰知道这并不是没有可能,他记得在自己继承愚者这命运时,灰宝石曾经与信风之环中心的某个存在发生巨大共鸣。布兰作为灰宝石的继承者,也隐约感到那头传来的熟悉的气息。 那是之前那头圣者头龙的气息。 虽然黑暗之龙并未告诉他这灰宝石与圣者头龙的关联,但布兰不是笨蛋,他完全可以想象到这东西应当是炎之圣殿的僧侣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得到的,从而引起了圣者头龙的追杀。 如此解释,神官安曼当初那古怪的举动就可以理解了。 而圣者头龙为何放过他转而攻击安曼也可以理解了。 布兰有理由相信与灰宝石共鸣的另端应当就是圣者头龙的巢穴,当然,他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现在恶情况容不得他考虑,他只能赌把。 收起宝石,布兰带着墨德菲斯继续前进。 而就像维罗妮卡所预料的,安德莎果然很快就追寻几人在峡谷中留下的蛛丝马迹追了上来——按照布兰的话说,这个女人在追踪上敏锐得像是只经验丰富的猎犬。 但考虑到对方半个德鲁伊的身份,也就释然了,牧树人与天空之环扯不清的关系,就像是光与暗的两面。 布兰几人在山谷中躲躲藏藏地跋涉,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下来。有好几次安德莎都从他们身边经过,但是布兰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往往先步避开对方。 这样的能力看得维罗妮卡惊讶无比,她甚至怀疑布兰不是第次来这个地方,不过无论这位女军团长怎么问,布兰就是不肯开口。 到了后来,她干脆也放弃了。 就这样过了大约几个小时,布兰行人还是先步进入了远古地峡。远古地峡地区是把守进入瓦尔哈拉遗迹的最后道关口,也深入云中之墙深处,整个地峡中云雾弥漫,几乎让布兰与维罗妮卡产生了种仿佛回到了先前遇到圣者头龙的时候的错觉。 不过不样的是远古地峡的地形复杂在整个游戏之中都出了名的,弯弯曲曲的山谷与纵横交错的峡谷遍布这地区,没有植物,满地是火山形成的火成岩与黑曜石。 巨大的岩石构成各种各样的视线死角,在这样的环境下,布兰要避开安德莎比之前轻松得。但让他感到头痛的是,那个女人好像是有种直觉样始终不离他们左右,有好几次都差点发现了他们。 猫捉老鼠的游戏对于猎物而言并不好玩,尤其是这种游戏攸关生死的时候。 沿着峡谷前进了小半天之后,布兰第次停下来休息。因为丢掉了背包,几人都没有带食物,维罗妮卡是不会带这些东西,克鲁兹人的口粮都留在队伍中。 何况估计这位女剑圣也没料到现在这个情况。 于是布兰只能忍受肚子空空的感觉,好在刚刚吸收了神之血之后,饥饿的感觉来得并不是那么强烈。 他静静地靠着块巨大的岩石坐着,虽然身上有些发冷,可依旧不敢生火,谁都知道,安德莎还在附近。 维罗妮卡被墨德菲斯放下后坐在他对面,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因为失血过显得有些疲惫,但她用翠绿色的眸子有些赞叹地看着布兰: “你知道,小家伙,因为你是埃鲁因人,所以我不会对你说感谢。” 布兰怔: “我也不需要那东西。”他撇了撇嘴,用满不在乎的语调。 “你想跟我学剑术吗,布兰?”女士闭上眼睛,却轻轻笑:“我的剑术,苍穹之墙——” 哈?布兰不解地看着维罗妮卡,他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乎想要用手去掏掏自己的耳朵。 “不愿意?” “不……”布兰有点愣了,这样也行?要知道他连克鲁兹人也不是啊:“我是说,我不可能成为克鲁兹人,我说过……” 但维罗妮卡这次轻轻摇头打断了他,女士叹了口气,她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布兰在声叹息后就再没等到下文。 年轻人等了好半天,正奇怪时仔细想对方看去,却发现女剑圣已经因为太过疲惫而睡过去了,她垂着头,呼吸细长而均匀。 “我去,不勒个是吧!”布兰心中顿时惨叫声:“收不收徒大姐你好歹次说完啊,还带留悬念的啊!不要这样吧!” 但正在布兰为了自己得而复失的‘苍穹之墙’剑术而痛心疾首时,旁几人中唯还清醒着的墨德菲斯却看着自己的主人,开口道: “尊敬的主人,我饿了。” 布兰愣。 他看着这个怎么看都像是个女孩子,但实际上是男性的贵族打扮的‘吸血鬼小姐’,想了下,然后答道: “那个,抱歉,已经没有食物了。” 只可惜墨德菲斯只是歪了歪头,然后用血液般晶莹剔透的眸子看着他——那个样子就好像他就是什么美味大餐样。 不过等等。 布兰的脸色忽然有点不太好起来。 …… 第一百七十六幕 诱敌深入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七幕 峡谷之战(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七幕 峡谷之战(上) 狂风像刀子样刮过峭壁。 深入远古地峡后,这种穿过山谷的风就变得越来越大;奇怪的是风并没有吹散云雾,反倒是白雾常常伴随着狂风起出现,吞云吐雾、飞沙走石,让峡谷中能见度变得极低。 这样得情形方面利于布兰行人避开安德莎的追踪,但另方面也让在山谷中跋涉变成件愈加艰难的事情。 布兰将手攀附在块凸起的岩石上,狂风吹得他眯起眼睛,他回过头,将手递给下面爬上来的茜。 他将茜送到平台上面,然后是法伊娜,另边在墨德菲斯的帮助下维罗妮卡也爬了上去。 最后布兰也逆风攀附而上。 “前面就是传说中的暴风圈了吧,传说中没有人可以越过那道由狂风构成的墙垒,”维罗妮卡只手驻着自己的青之苍穹,在风中说道。 她回过头,翡翠色的眸子看着布兰:“你打算怎么办呢,小家伙?” 克鲁兹人的女战神虽然依旧显得虚弱,但看起来精神却不错。 布兰爬上平台,山谷在这里分为二,在平台另边是道深不可测的峡谷;漆黑的花岗岩从中间断开,断口光滑而平坦,仿佛大地之上裂开条巨大的缝隙。 狂风顺着裂口延伸的方向终日不息,气流在编织出白色的线条,就像是悬挂在半空中的海流样,始终沿着个方向前进。 圣者头龙的巢穴就在下面——这壮观的景象让布兰有片刻的失语,然后他才回过头答道:“通过暴风圈的途径是通过地下,近百年来德鲁伊们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进入这里,就是为了找出那条通道。” “他们找到了?” 布兰摇了摇头。 “所以你知道?”维罗妮卡抬起头看着他问。 “看过本古代文献的记载,应该就在着附近吧。”古代文献习惯性中枪,布兰已经有将这个借口发展成个潜在事实的倾向;他四下望了眼,地下通道的入口在这道深不见底的裂谷之下,但要下去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时候布兰却发现茜在边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他立刻尴尬起来,忍不住摸了摸手腕上的齿痕;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或者说那其实不是某种吻手礼? “不过天杀的,原来支付生命不能自动支取吗!” 怪就怪茜醒来的时机太过巧妙了些,布兰有点头痛,但他回头去看墨德菲斯。那个该死的伪娘吸血鬼只把脸偏向边。 “恩……那个,要从这里下去,”布兰拙劣地转移话题:“看起来有点困难,我不确定是不是有条路可以下去。” “从这里下去?” 这是克鲁兹人的贵族千金自醒过来后第次开口,她好像从消沉中清醒了过来,皱着眉头并高高地挑起眉尖。 法伊娜看了眼下面片漆黑的万丈深渊,脸色有些苍白。 “太、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对于娇生惯养,软弱又无能的千金大小姐来说,的确如此。” 墨德菲斯以出人预料的语速快速地答道。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脸不可思议表情瞪着自己的法伊娜:“所以说,请不要随意质疑主人的决定——” “你!” “好了,法伊娜。”维罗妮卡打断他们:“既然有古代文献提到那条通道,就说明说不定有那么条路可以下去,找找好了。” “抱歉,其实没有那么本古代文献!” 布兰内心腹诽道。 不过他倒是的确想到种可能,当初那个玩家进入信风之环实力还没有他现在的半,对方显然不能从这峭壁上爬下去,那就说明的确有条道路在这峭壁某处。 不过在那之前布兰在旅法师系统的牌库中抽了张牌在手牌上,是圣剑。 这让他皱了皱眉,他本来希望是白银马驹,这样只要来回三次他就可以将所有人送到山谷下面。可惜事与愿违。 自从离开圣白石以来,时间上差不已经推移了三个阶段。不过他只抽中了圣洁大天使,金辉战旗与这张圣剑卡牌而已。 再加上他原本的手牌,血座吸血鬼,风精蜘蛛,圣剑,火巨灵,并驾冲刺,能量流失与火爪号手。 这其中血座吸血鬼、风精蜘蛛都还在场上,圣剑原本被消耗掉了但此刻又回到了手牌中,火巨灵已经在与安曼交战时进入了墓地,此外在墓地中的还有火爪领主。 能量流失在对付雄狼时被使用掉并洗回了牌库,火爪号手与长矛手都还应该在场上,只是此刻应当和安蒂缇娜在起。 而除了第夜重置的风精蜘蛛之外,布兰也还没来得及重置任何其他卡牌;他倒是有几次重置的机会,但因为昏迷而错过了。 “安德莎在下面。”这个时候茜忽然小声说道。 布兰闻言愣,他探头看,果然那个女人正沿着山谷追上来。不过看样子对方还没发现他们,山谷中风很大,从下面看上面只能看到满天风沙与云雾。 不过安德莎的速度还是让布兰倒吸口冷气,要知道那个女人可并不知道正确得道路,她路追踪他们到这里竟然只落后步。 这实力差距大得有些离谱。 布兰赶忙伏低身体跟其他人打了个手势,让其他人平趴在岩石上。然后他回过头小声说:“不管有没有路,我们得走了。” “那个女人……”法伊娜好像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忍不住哆嗦起来。她手紧紧握起来,指节发白尚不自知。 布兰马上给墨德菲斯打个手势让他拉着这位千金小姐后退,同时带着维罗妮卡与茜小心地后退,他比划着手势告诉其他人: “我们要沿着峭壁向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条路。” 维罗妮卡和茜都点了点头。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正在墨德菲斯扶起法伊娜的时候,后者却好像被吓软了脚样时没有稳,竟脚踩滑了下去。 “小心!”布兰面色变,低喝声。 墨德菲丝眼疾手快,把抓住法伊娜的脚踝,让这个少女倒吊在空中。虽然吸血鬼伪娘的力气大得让贵族千金差点痛得掉下泪珠子来,但至少在她差点滑下去之前将她抓住了。 法伊娜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她面色苍白地仰起头,看着片石子顺着那个方向滚了下去,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几个人时间竟僵在了峭壁上。 布兰面色凝重地看着安德莎那个方向,但所幸,山谷中风很大,安德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方向的异动。 “救、救我……” 贵族千金显然吓坏了,她只脚被墨德菲斯倒提着,整个人在峭壁上晃来晃去。这种情况就是个男人也受不了,不要说法伊娜根本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形。 看她那个样子,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样。 布兰忍不住看了维罗妮卡眼,他实在想不通以冷静与深谋远虑闻名的帝国女战神会什么会带上个毫无用处的贵族大小姐。 这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事实上法伊娜到现在所给维罗妮卡带来的作用怎么看都是负面效果。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 她能说什么呢。这又不是她的主意,本来就是艾尔曼自作主张,再说艾尔曼与法伊娜都是大家族的子弟,本身又不是她的直属,她也不好说什么。 布兰看这位女战神的神色就明白帝国内部也不是铁板块,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不会派出支互相牵制的队伍来。 不过这还算好的,至少比起埃鲁因来是如此。 他马上对墨德菲斯点了点头,示意后者将那位大小姐拉起来——虽然他很想示意后者就这么丢下去,但考虑到那样做的话只怕维罗妮卡会立刻和他拔剑相向。 墨德菲斯依言而行,点点将法伊娜拉了上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平台上的几个人来没来得及松口气,而下刻。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法伊娜腰带上的短剑从剑鞘上滑了出去——短剑缓缓坠下。 那刻仿佛时间都被拉伸。 每个人都看到那把剑缓缓落下,然后撞在块突起的岩石上,弹向边,继续下落,然后经过次撞击。 最后带着连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直远远地传到谷底。 平台上时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远处的安德莎停。 然后那个女人忽然向这个方向抬起头——虽然她并没有看到悬崖上的众人,但紫色的眉尖挑,心下似乎已经确定了布兰行人所在的方向。 安德莎背后瞬间涌出无数藤蔓簇拥着她向前,然后整个人化为条墨绿色的巨龙,忽然速度暴增向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崎岖的地形在安德莎脚下几乎不构成阻碍,这个女人在陡峭的峭壁上如履平地,瞬间就拉近了与他们只见不少距离。 “快跑!”布兰第个反应过来——他心里清楚,安德莎已经发现他们了——要连这动静都捕捉不到,那她也不配成为牧树人的十二牧首之了。 “布兰。” “别说话,”他打断维罗妮卡的话:“按照原定计划,向南跑!” 布兰停了下:“帮我照顾下茜。” 维罗妮卡皱起眉头看了他眼,她忽然意识到这个时候这个年轻人可能会和他们分开。事实上布兰正是这么想的,如果安德莎追上来了,他就只有个人想办法将对方引开。 圣者头龙的巢穴应该就在附近,这样的情况下带着其他人——尤其是那位没用的大小姐,反而是个累赘。 他瞬间就决定下来,而这个时候维罗妮卡已经拖着茜开始撤离。墨德菲斯也将法伊娜拉了起来,他不等后者稳,就把拽着这位千金小姐的胳膊向前跑去。 法伊娜手上痛得直让她掉眼泪,不过她倒是清楚自己闯了祸,咬牙没敢出声,只是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布兰最后个离开,他远远地看了眼,安德莎在后面速度快得惊人。 几个人沿着平台向南发足狂奔,侧就是万丈深渊,而另侧的凋零领主是个移动的危险,而且双方的距离正越来越近。 若不是峡谷上的狂风,恐怕那个女人早就心无旁骛地追了上来。 但速度差得太,布兰心知肚明这么追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回过头,边放出永恒置球,同时放出风精蜘蛛,让这些小东西在他们与安德莎之间组成道墙。 风精蜘蛛只只在半空中排列开,仿佛真的构成道墙,墙体闪耀着青色的光芒。 “给我让开!” 安德莎看到这道青色之墙,她开始看清那墙面上不过是些普通的风精蜘蛛,作为牧树人的牧首,琥珀之剑中的凋零领主,她当然认识这些小玩意儿。 她只以为布兰是想要用这些东西来拖延时间,于是怒吼声,毫不在意地随手挥,无数藤蔓像是钢枪样刺向风精蜘蛛构成的墙垒。 安德莎并未尽全力出手,但这个错误的判断下刻就让她吃了大亏。 下刻,闪耀着青色光芒的墙面忽然转,青色瞬间被金色所取代,风精蜘蛛构成的墙体好像刹那之间染上了耀眼的金色。 随后金光闪。 无数光柱从墙面上刺出,这些光柱刺穿安德莎放出的藤蔓,瞬间就击中了她的身体。这位牧树人的牧首惨叫声——虽然白银阶的攻击几乎还不够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使之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却是够了。 布兰片刻之间就将所有地元素挥霍空,他下令让圣剑术毫无保留地展开攻击。轮接着轮的光柱让安德莎极为恼火,可惜身陷攻击之中她想要重新占据主动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件事情。 而等到安德莎好不容易才从光柱此起彼伏的攻击中脱身而出时——她愤怒至极地发现布兰等人又拉开了好长段距离。 这位牧树人的凋零领主气急败坏地怒吼声,像是发泄般手中挥动条藤蔓场边三下五除二将风精蜘蛛的阵型撕扯了个粉碎。 然后她继续向前。 这个时候布兰立刻献祭了残存的风精蜘蛛——“牺牲非黑生物至卡牌,血座吸血鬼。” 第一百七十七幕 峡谷之战(上)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七幕 峡谷之战(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七幕 峡谷之战(中) “献祭非黑生物至血座吸血鬼。” “指定风精蜘蛛。” 行幽绿的文字随即在他视网膜上刷新,‘风精蜘蛛视为张生物牌,是否牺牲至血座吸血鬼?’ 张?布兰愣,但他随即点头,三个战斗指示物顿时加入到血座吸血鬼这张卡牌上,片黑色的火焰从墨德菲斯身上燃起,他脖子、手裸露的白皙的皮肤上随即出现了圈黑色秘文花纹。 “墨德菲斯!” 后者心领神会,忽然把将法伊娜抄起来向布兰丢了过来。贵族千金吓得尖叫声,但长长的‘啊——’尾音在半空中还未拖完已稳稳落在布兰怀中。 布兰顺手接住这位千金大小姐,下意识地变成横抱的姿势。但后者吓得面无血色,怔怔地看着他,没什么资源的胸脯上下起伏,似乎并未注意到这点。 “布兰!”这个时候旁的维罗妮卡忽然说道:“看那边!” 布兰怔,下意识地抬起头,忽然发现峭壁上竟然出现了条向下的山道。 毫无疑问,那就是游戏中那条原本存在的通道——“快过去!”他心下松,立刻喊道:“我来争取时间——” 而这个时候安德莎已经再次逼近了他们背后,布兰立刻给墨德菲斯打了个眼色。这位伪娘吸血鬼忽然顿,然后转身迎向安德莎,他在半空中张开队漆黑的翅膀,手中燃起道幽蓝色的负能量魂焰向那个女人刺去。 安德莎神色冷若冰霜,句:“不知死活!”右手猛地扬,带刺的藤蔓划出条长长的鞭影。 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视网膜上的幽绿色文字变: “风精蜘蛛进入墓地,法力燃烧效果产生,请指定目标。” 这还用问?布兰马上锁定了那个女人:“凋零领主安德莎!” 这刻上百只风精蜘蛛在半空中消解,然后瞬间化为青色流光进入安德莎身体。法力反馈的效果极为不好受,而且本身对身体也有害处,安德莎闷哼声,手上的动作顿时慢。 而此刻鞭影已在半空划出弯刀般的弧线,纵是稍稍慢也不是墨德菲斯可以避让的,他当即被扫中胸膛——但布兰争取的时间并不是毫无效果,因为抢在那之前吸血鬼伪娘也抢先步将手中的蓝焰按在了安德莎肩头。 随后巨大的力道瞬间将墨德菲斯扫飞,使之如同颗炮弹样撞入岩层之中,撞得石屑乱飞。 但安德莎也发出声尖叫,魂焰对于任何活物来说都是种截然相反的能量,这种负面力量对于生物造成的伤害也极难防止,即使是强大到她这样的程度也毫不例外。 虽然墨德菲斯的力量还不足以对她造成威胁,但受伤的滋味终归不好过,尤其是她这样的强者。事实上安德莎都不记得自己有长时间没受过伤了。 她只是做梦都没想到这头吸血鬼的战斗方式如此彪悍——硬碰硬——墨德菲斯纵使提升之后也不过是黄金巅峰,她开始压根没放在眼里,可没想到下就吃了大亏。 她恼怒至极,布兰接二连三让她出丑已经完全点燃了她心中的愤怒。只是她打算越过墨德菲斯继续前进,却发现这头吸血鬼竟然声不吭地从岩石上撞击出的大坑中爬了起来。 他身是伤,左臂几乎失去知觉垂在边,右手按在左肩的伤口上,还在泊泊流血——死物的血。 虽然此刻墨德菲斯立在狂风之中看起来像是个柔弱的女孩,不过她眼神片坚定,看样子丝毫不打算让安德莎就这么通过的样子。 安德莎也不废话,冷着脸又是鞭扫过来。 布兰行人已经越跑越远,而她可不打算再在这里和对方玩次捉迷藏的游戏。 但正在安德莎挥出藤鞭的前刻,正抱着法伊娜向前狂奔的布兰左肩上忽然浮现出枚镂空的秘星球体——这正是永恒置球。 年轻的领主集中精神,已在感应中抽出张白色的卡牌——圣洁大天使。 “展示卡牌!” “支付永恒置球费用,放置衍生物进场!” 他不顾法伊娜瞪大碧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满头是汗的表情,在心中狂喊;下刻半空中瞬间出现了两个白色的法阵,两位天使长剑交错,同时从中飞出。 “请选择复活卡牌——” 视网膜上的幽绿色文字再变。 “火爪领主,火巨灵。” 布兰看到就在两位天使身后,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与火巨灵跨步而出。他随即招手将火巨灵的卡牌抓入手中,高喊道: “献祭非黑生物至血座吸血鬼,指定火巨灵!” 幽绿色的文字随之变:“火巨灵进入墓地,**效果产生,请指定目标。” “指定凋零领主安德莎!” 布兰向前丢出卡牌,可怜的火巨灵才刚刚复活又瞬间被丢向安德莎产生自爆,轰然声巨响,金红色的火团顿时在狂风之中四散炸开。 巨大的爆炸虽然不至于对牧树人的凋零领主产生什么效果,但飘飞的火焰还是在瞬间阻挡了安德莎的视线。 她气得怒吼声,随手扯开火焰突出爆炸范围——但在那之前,她看到只白皙的、上面布满黑色花纹的手掌带着冰蓝色的火焰向她胸口刺来——“这不可能!” 安德莎无比震惊地瞪大眼睛,她绝不相信区区个黄金巅峰实力的家伙能躲开自己之前那击,而这怔之下,墨德菲斯的爪子竟已经刺入了她胸前的肌肤。 速度比之前快了? 等等? 安德莎倒吸了口冷气,她感到自己的防御竟然被突破了。这是灵质的力量,而灵魂要素在沃恩德只有种存在可以掌握。 亡灵。 对面那家伙竟然瞬间突破了要素? 开什么玩笑? 安德莎闷哼声,胸前再次受到魂焰的入侵让她非常难受,不要说这次攻击是带着要素的力量。 可以说这是安德莎与布兰交战以来第次感到威胁,她不得不选择后退。当然这并不代表这位牧树人的牧首退缩了,区区个才刚刚进入要素领域的家伙还不足以让她退避,她只是需要调整下攻势而已。 安德莎退,立刻从背后射出无数藤蔓想要缠住墨德菲斯。而虽然墨德菲斯在两次加成之后已经进入了要素领域的门槛,但比起安德莎来还是差得太远,他在藤蔓围攻之下试图后退,但还是慢了步。 他立刻感到自己的手和右脚被缠住了,尖刺下就刺穿他白皙的皮肤,流出鲜红的血来。 而作为召唤者的布兰当然也在同刻感受到了自己召唤物的困境,他微微皱眉,马上献祭了作为衍生物存在的那位圣洁大天使。 又是三个战斗指示物降临在血座吸血鬼这张卡牌上,墨德菲斯的能力进步加强。此刻这头伪娘吸血鬼身上已经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但他挣了下,还是没能挣脱束缚。 墨德菲斯只能在束缚状态下左支右拙地躲避着安德莎的攻击,他很快就被击中了好几下,连只翅膀都被打折了。 墨德菲斯吐了好几口血,连连后退,但他依然顽强,丝毫不打算放安德莎通过。 这样的态度明显激怒了凋零领主,这个女人忍不住边攻击边尖叫道:“快给我让开,你这条败狗!” 她扯着墨德菲斯甩,干脆试图将这位吸血鬼伪娘丢下深渊。 而这个时候布兰行人才刚刚接近那条向下的山道,年轻人无奈,不得不再献祭了火爪号手,可没想到这样依旧无法挽回败局——墨德菲斯不过坚持了几秒钟,然后就被鞭子抽飞了出去。 布兰看到伪娘像是只断了线的风筝样被打下了万丈深渊,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墨德菲斯!” 他忍不住喊了声,可万丈深渊之下自然不可能给他任何回音。年轻人倒吸了口冷气,安德莎的实力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虽然以前不是没和牧树人的牧首打过交道,但就那个时候的眼光看来,似乎也没厉害到如此离谱的程度。 “大天使,罗帕尔!” 布兰不得不再回头,冲自己仅剩的两只召唤物命令道:“拦上去!” 事实上他并不希望牺牲掉圣洁大天使,因为这是他捞墓的唯手段,可这个时候也顾不了这么了,若是稍慢些估计连他自己都要赔在这里。 不过这次真是损失惨重。 墓地中起码要进去六七张牌,加上日后段时间又没有捞墓的手段,那么相当段时间内他可以用的牌都会大大减少。 “小家伙,你是召唤师?”之前布兰所作得切自然都看在维罗妮卡眼中,不过等到现在,她才有机会问道。 布兰看到罗帕尔与圣洁大天使拦了上去,他并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还不如先把这个帽子戴上,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至少保证维罗妮卡不会猜到他真实的身份。 这个时候行人冲下了那条山道,布兰看了看左右的环境,心中大约有了决定。而他回过头,正好看到看到罗帕尔与圣洁大天使才与安德莎交手了个回合就被杀死化为白光回到墓地中。 这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他知道这个时候安德莎已经是毫无顾忌的全力出手了。 这个时候牧树人的牧首已经彻底陷入了狂怒之中。 布兰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 第一百七十七幕 峡谷之战(中)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八幕 峡谷之战(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八幕 峡谷之战(下) 那条分支向下的山道已经近在眼前。但与其说是山道,不如说是系列从峭壁上突起的岩石构成的自然的鬼斧神工,这还真不好说是否是人工雕琢的壮举。 只是人工要在这样面峭壁上完成这样的工程,即使没有滚滚狂风风,也是奇迹。但现在就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维罗妮卡女士,狮心剑给我!我去下面,你们从上面跑!”布兰边跑边喊道,他的声音穿过狂风,显得有些含混不清。 “狮心剑?” 维罗妮卡看到布兰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青之苍穹上,忽然明白过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布兰——但后者对她点了点头。 女士只手按上自己的佩剑,显出些犹豫。只是最后还是把丢了出去,布兰举起手在半空中接住剑,然后向那条通往深渊之中的山道冲刺而去。 远远落在后面的安德莎看到这幕略微愣,她大概是稍微考虑了下是要追那边。但虽然有些怀疑,布兰口中的狮心剑最终还是让她在意,何况暗神之血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领主大人!” 女剑圣把抓住茜:“别去!” “放开我!” 维罗妮卡惊讶地看着这个扎着长长马尾的红发少女看着自己露出狼崽子样凶狠的眼神,她露出尖尖的牙齿好像随时会反咬口。 维罗妮卡怔,但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她也忍不住没扑哧笑。 “咦,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你的领主大人。” 啊!茜心下慌,竟忘了挣扎。 这下布兰就已经跑出去老远,她再回过头即使想要再追也来不及,而安德莎在不远处与她们错身而过,还不忘藤鞭甩过来。 维罗妮卡赶忙将茜推向边,个横滚才躲过这鞭。她爬起来,看到安德莎追着布兰已经不见了踪影,向下看去只剩下片云雾滚滚。 布兰向下落在块尖岩上时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抱着法伊娜,这个姑娘好像吓呆了,吓得上下牙打战。 “你你你刚才怎么不放下我——” 千金小姐的声音在风中颤得不行。 “小姐,要不要我现在放下你?” 布兰向前跳,在块又块尖锐突起的岩石之间穿行,他还有空闲答话。 “不要!!” “喂,我说,你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你你你,等等等我回去了,让我父上把你大卸八块!” “哇哦,我好怕,要不我干脆让你回不去好了?” “你你敢!?” 布兰手松,吓得法伊娜顿时尖叫声,把搂住他的脖子。布兰感到手背湿,那是泪水,他这才意识到竟然把这位千金小姐吓哭了。 “呜呜呜,你这个混蛋……” 真是罪过啊!不过布兰点也没有悔过的自觉,反而觉得狠狠地出了口气,这位千金大小姐可给他惹了不少麻烦,最近的次还就在几分钟前。 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安德莎的位置,在雾气蒙蒙背后那个女人越追越快,她用藤蔓替代手与脚在这峭壁上攀行速度点也不慢,甚至很快就要破开重重雾气来到他们后面了。 大约有几十米的距离——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安德莎藤鞭扫,隔空什么东西‘呼’声飞了过来,布兰很警醒,先步举足跳已经远远地跃了出去。 让鞭子打在岩石上,像是刀锋样将岩石削去了片。 不过安德莎这么快就进入了攻击范围让他有些介意,凋零领主的速度比他快上许,这么下去肯定会被追上。 他抬头看,峭壁上突起的尖锐岩石排接着排,从地形上来说并没有可以借助的地方。但这个时候法伊娜擦擦红红的眼睛,有些气不过地说道: “喂,你的剑鞘磕到我了!” “剑鞘?” 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拿着维罗妮卡的青之苍穹,他眼前亮,忽然有了计策。 “好办法!” “什……什么?” “经过你的提醒,想到了个好点子。” “好点子?你在说什么梦话?” 法伊娜正楞,但忽然感到身体轻,仿佛腾云驾雾般。她心中感到不安地回头,却发现布兰竟然纵身跃,像只鸟儿样朝着深渊跳了下去。 贵族千金张大嘴——竟点声音也发布出来,她只感到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拖长的尾音像是道流星样向山谷中滑落,法伊娜觉得劲风扑面,眼泪个劲地往外流——不,应该是往外飞。 她觉得自己快死掉了,要死掉了,总之下刻就要死掉了。 但布兰可不是要寻死,他忽然下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反手剑插入峭壁之中——兹啦声尖锐的鸣响,青之苍穹在峭壁上直没入柄,在岩层之中拉出条明亮的金色火花。 两人下落的速度刹时顿,悬停在半空中,但此刻他们已经下落了好长段距离,又将安德莎远远抛在了上面。 布兰早已看准了不远处块岩石平台,他脚在峭壁上登拔出青之苍穹,然后稳稳地落向那边;虽然山谷中有风,但这点风对他这个等级的存在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影响了。 然后他这么反复尝试了几次,竟已经稳稳来到了接近深渊最下层的区域。 等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法伊娜半抱着他在他怀中望着天,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小胸脯上下起伏,好像半天没还过魂来似的。 “我死了吗?” 贵族少女呆呆地问。 布兰想了下,忽然放开手,结果法伊娜屁股坐到地上,她哎哟声: “你你你干什么啊!!” “所以说,我放开手的话你就知道了。” “呜呜,你这个坏蛋……” 这位小姐又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这会儿这位千金大小姐点也看不出来原来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了。 但布兰只觉得自己右臂发麻没有知觉,他抬起头看了看上面,心想如果可能的话自己怎么也不想再来次,这感觉实在是爽到爆了——以他这样的体质与力量几乎都差点承受不了。 他又低下头。 而下面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层雾蒙蒙的黑色,他与安德莎的速度很快,这么会儿就已经接近了谷底。不过那头圣者头龙究竟在什么地方,还不好说,这追踪还得继续。 他蹲下去推了推法伊娜的肩膀:“我说,你呆在这里藏好,我去引开她。” 法伊娜怔,连哭都忘了。 布兰亲眼看到这位少女碧蓝色的眼睛里下子露出警觉的神色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忽然开口道: “我和你起!” 哦?布兰还以为她讨厌和他在起甚至比安德莎还要憎恶些呢。不过他随即摇摇头。 “那可不行,我带上你会拖慢我的速度的。” 说完布兰就要走,可没想到他转身,那位贵族大小姐竟然也赶忙爬起来在后面亦步亦趋。布兰马上叹了口气: “跟着我很危险的,你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呆在这里危险,你你怎么可以丢下位高贵的女士……还还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她的声音明显越说越小。 “哦——” 布兰愣了下,不过法伊娜说得也没错,天知道这个深渊下面有什么,虽然说是藏在这里,但万遇上什么魔物的话还真不好说。 他倒是不介意,不过茜还和维罗妮卡在起呢。 他想了下,于是倒回去伸出手:“恩……,来吧。” “干干什么?” 法伊娜马上警觉地问。 “你不是要和我起走吗?” “可谁愿意拉你手啊!” “那就算了。” 布兰作势欲走。 “等等!喂!” 贵族千金咬牙切齿地甩了甩自己的双马尾,急匆匆地跑了上来。不过她看着布兰的背影,犹豫了下,还是走上去抓住他的手。 她有些害怕周围的环境,但还是嘴硬道: “你你记住,在下、在下可不是因为害怕……也……也不会感谢你的。” “哦——” 布兰拖长声音答应了声。 安德莎还没追上来,他们两人慢慢走进山谷底部,雾气在这里弥漫上了层灰色的阴影,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味道。 沿着谷底走了阵,岩石丛中寸草不生,布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法伊娜说道:“奇怪,好浓的元素气息,这是钝气元素啊。” “咦?” 布兰回过头:“你也认识?” “我为什么不能认识?”法伊娜没好气地白了他眼。 “我是元素使,你是吗?” “那有你这样子的元素使啊?本小姐可是魔剑手,哼,乡巴佬!” 布兰曾经被这声乡巴佬气得七窍生烟,但现在听来却别有番风味,尤其是这会儿这位大小姐眼睛还像兔子样红红的——有点肿,他忍不住好笑。 大约是被布兰看得有点恼火,法伊娜瞪了他眼:“你看什么看?” “你说这是钝气元素?你知道什么是钝气元素?” “哼,元素都是活化的,只有长期沉淀在个地区元素才会显性钝化,不过真是不可思议啊,个地方怎么可能积淀这么浓郁的元素?” “你感到元素越来越浓了吗?”布兰问。 “恩。” “那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 “什么?” 法伊娜看到布兰从怀中拿出枚闪耀着淡淡光彩的灰色宝石,她怔了下,时间感到那枚宝石似乎有些格外漂亮。 …… 第一百七十八幕 峡谷之战(下) 欲望文 第一百七十九幕 梦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七十九幕 梦 布兰拿出宝石的同时,束淡灰色的光从宝石上射出穿透雾气,仿佛指向某个方向。 “这是什么?”法伊娜问。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们克鲁兹人才不会稀罕埃鲁因人的回答吧?”布兰举起宝石,仿佛雾气中的灯塔。 “你你——”贵族少女为之气结。 但布兰不理她向前走去,法伊娜也言不发地跟着——灰宝石的光其实是某种共鸣,共鸣的另头就在这深渊之中。两人前后在雾气中走了段时间,周围的景色始终是雾气之中不断变化的黑色岩石,此外脚下好像有层流水似的气流。 枯燥的景物令人昏昏欲睡,但他们前进了阵之后,布兰手上的宝石闪了闪忽然黯淡下来。 “怎么了?” 法伊娜看到好奇地问。 “到地方了。”布兰收起宝石,将身体靠在岩石上。虽然说这原本是属于他计划的部分,但比起安德莎来雾魇同样也不是好惹的。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岩石背后探出头去,看到白茫茫的雾气背后有个无比巨大的岩坑,但他目光向下,顿时屏住了呼吸——那是幕怎样的场景? 巨大的岩坑下面躺着头史前巨兽。 但并非是布兰想象之中的圣者头龙,而是头狼,头头尾就有峡谷那么长的巨狼。 巨狼沉睡着,通体雪白,银毫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但纵使它身躯曲团在峡谷中也比最雄伟的山峰来要来得壮观,巨大而优美的狼吻就放在前爪上,它闭着眼睛,眼皮以及边面颊上有条银色的疤痕。 布兰看着这玩意儿咽了口唾沫,几乎忘记呼吸。 这个时候法伊娜也在他背后也探出头来,这位贵族千金立马瞪大眼睛,差点‘啊’声叫出来,她马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这这是什么?”法伊娜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布兰看着那头巨狼眼中却发出光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十二轮魔月之子,头狼埃希斯!” “啊!” 法伊娜捂着嘴也叫了出来。 头狼埃希斯是十二轮魔月的子嗣,狼之灾祸的根源,克鲁兹帝国北方边境常年受狼祸侵扰,法伊娜自然不会不知道里面的典故。 只是头狼埃希斯是神话之中的半神之裔,虽然有无数故事描绘过它的传说,但这样的生物没有人相信它竟然真正存在于现世。 “怎怎么会,你你不会认错了吧?”法伊娜结结巴巴地问。 “通体雪白的巨狼就是埃希斯,何况它的右眼上还有与冬狼争斗时留下的伤口——” 布兰忽然顿住了,他忽然想到这玩意儿可能是雾魇的个形态,毕竟它可以变成圣者头龙,为什么不能变成头狼埃希斯呢? 但正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法伊娜在后面捅了捅他的腰。 “布布兰……” 贵族千金抬起头,她咝咝地抽着冷气,舌头好像打结了样。 布兰看到这位小姐这样副见了鬼的样子,心中警觉顿生,他抬起头,顿时看到了无法置信的幕。 在头狼埃希斯上空,磅礴的大气缓缓变化,竟然形成各式各样的形状——会儿是圣者头龙,会儿是其他类似的神话怪兽,但那些雾气缓缓合拢,最终变成了圣者头龙十五个头颅的形象。 祖神兽的虚影出现在上空。 然而十五对血球样的眼睛猛然睁开,暴露在这十五道充满了杀戮与恶意的目光之下布兰与法伊娜心中冷,刹那之间产生了种被十五柄利剑给同时刺穿钉在地上样的感觉——而与此同时布兰忽然想到个可能。 他看看始终沉睡着的埃希斯,再看看天空上那巨大的虚影,假设这就是头狼埃希斯的个梦境的话,那么通过梦境影响另个世界,这就是真正的梦魇。 难怪叫做雾魇。 原来这东西竟然只是埃希斯的个梦? 仅仅是个梦就强到这种程度? “它它……看看到我们了?”法伊娜结结巴巴地说道。 布兰赶忙把拉住她:“别犯傻,它还没看到我们。它要看到我们早展开攻击了,小声点,别将那东西引过来了。” 他再看了看那盘在深渊之上的十五个龙头,心知肚明是自己手上的灰宝石被对方感应到了才会引起雾魇的反应,不过说来奇怪,灰宝石怎么会和埃希斯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他从岩石背后收回视线,然后将法伊娜也拉了回来。 “你想把那个女人引来这里?” 贵族千金在岩石背后蹲下,她将手放在裙子上——虽然裙子的边角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低着头想了下问道。 布兰怔,他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金发双马尾的少女。 “咦,看不出你蛮聪明的嘛——” “你你那是什么话!”法伊娜气得直咬牙,她狠狠地瞪着布兰。 “嘘——!”布兰瞪了她眼。 法伊娜吓了跳,赶忙放低声音:“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这个东西?是不是和你手上那枚宝石有关系?” 布兰轻笑了笑。 “猜对了,不妨再猜猜。” “呿,笨蛋都看得出来的计策,自以为高明——!” 布兰咳嗽声,脸上有点发烫,不过他马上没好气地反唇相讥:“是吗,难怪你看出来了。” “你——!” 法伊娜眉尖挑,金发双马尾顿时就要炸毛,但她看到布兰竖起根手指压在嘴唇边,立马泄了气。 “……可恶的埃鲁因乡巴佬。”她小声嘟哝了句。 但布兰没心情和她直斗嘴,他回过头,打量了下周围的地势,选中了个看起来圣者头龙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位置,然后向法伊娜打了个手势,带着这位千金大小姐小小心心地摸了过去。 那里不如说是峭壁上的条石缝,从那里可以很清楚地俯瞰整个深渊谷地,巨大的岩坑也在另边尽收眼底。 选择这里躲避方面是为了好地避开圣者头龙巡视的目光,方面也是为了监视安德莎的动向。 他计算着顶十几分钟之内那个女人就应当追上来。 果不其然,没久雾气中就出现了凋零领主的身影,她是追着布兰与法伊娜留下的痕迹路跟上来的,这也是为难她了,在岩石荒地上追踪往往只能依靠残余的气味而已。 不过安德莎此刻距离岩石巨坑还有相当段距离,因此她还没察觉到半空中圣者头龙的存在,而她那个方向也正好是圣者头龙的视线死角。 布兰知道不能让那家伙继续前进了,否则会引起她的警觉。 他必须赶在那个女人察觉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他吸了口气。 “……喂,我说!乡巴佬,你这个计划行得通吗?” 法伊娜看到安德莎出现,身体又有点绷紧了的迹象,她咽了咽,有点不安地问道。 布兰没好气地看了她眼,心想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于冷静就被这个女人句话完全打败了。 不过他已经来不及想了,当他从怀中拿出那枚灰宝石的时候,圣者头龙的虚影已经缓缓移动了起来,它似乎感到了灰宝石的气息,十五个脑袋环绕着围了上来。 来了!布兰心中跳,他举起那灰宝石,半空中圣者头龙的虚影果然骚动起来。 它们的目标正是这个方向的峭壁。 “乡乡巴佬,你你……你在干什么?”法伊娜看着他的举动,似乎感到有点不好。 但布兰并没有打算回答她,再说他也没有时间,因为这个时候圣者头龙个巨大的头颅已经从半空俯冲了下来。 布兰没时间想别的,他马上推开法伊娜同时自己也滚向边,让那圣者头龙口咬了个空。 然后他冲过去拉起法伊娜就跑,身后圣者头龙四个硕大的头颅破雾而出,瞬间就追了上来,其中只头甚至横冲直撞掠过两人的头顶,吓得贵族千金尖叫声就蹲下抱住自己的头。 布兰无奈,只得回头手托住她的背手穿过她腿弯下将她横抱起来,然后向着峡谷下面飞奔而去。 好在在这深渊中圣者头龙个脑袋并不方便起施展,否则只要瞬间它们就能围住布兰,然而现在这十五个脑袋却要互相碰撞着阻碍对方,反而比布兰慢了拍。 再加上峭壁上是岩石的缝隙,布兰抱着法伊娜在岩缝之间穿梭,时间圣者头龙也无可奈何。 两者追逃,布兰很快抱着法伊娜顺着岩缝从峭壁上滑了下去,他绕过山谷中那处转角,立刻就正面撞上了正从雾气中走出来的安德莎。 安德莎只手还拿着青之苍穹的剑鞘,这是先前他在峭壁上拔剑时落到山谷下面的,青之苍穹本身就是幻想级武器,它的剑鞘也是特殊材料做成,那么高落下来竟然也没摔坏。 不过这位牧树人的女牧首看着布兰横抱着法伊娜向前跃穿过雾气落在她面前时,忍不住愣了下。 她紫色的眸子以种惊奇的神色盯着这个年轻人,呆了下才调侃道: “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但布兰摇摇头。 “看来你已经知道狮心剑不在我手上了——”他喘了口气,然后看着安德莎手上的剑鞘答道。 安德莎冷冷地哼了声:“无所谓,暗之神使对我来说重要。” “那么这东西呢?” “什么东西?” 凋零领主被布兰的话搞得愣,但布兰手扬已经将那枚宝石丢了过来。安德莎本能反应就要鞭将那玩意儿抽飞,但她看清楚那枚宝石,忽然面色变。 “封印碎片?” 安德莎马上用藤鞭卷,将那枚宝石收了回来。 …… 第一百七十九幕 梦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幕 穿过峡谷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幕 穿过峡谷 安德莎手接住宝石,雾气背后忽然传出声震彻山谷的嘶吼,云雾猛然向两边分开,个巨大的龙类头颅毫无征兆地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她。 “龙!?” 安德莎吓了跳,她马上大声念出咒语:“北风,我令你以严冬示人!” 向前伸出手掌,漫天雪风暴在她身后凭空出现,尖锐的冰晶像是刀子样刮向前方,狂风带着雪雨呼呼穿过安德莎的肩头与身体周围,但她本人却毫无发无伤;安德莎满头长发随风飞舞,但她本人却在风中纹丝不动。 就仿佛掌控冰雪的女王,安德莎动不动,但面前刹那之间就白霜遍布,然后地上又结了厚厚层冰盖。 狂风与雪暴几乎笼罩了半个山谷,即使圣者头龙在这雪风暴之中也不得不退避,尖锐的冰晶穿过它雾化的身体,将它打得千疮百孔。 “咦?” 安德莎察觉出这头‘龙’实力不太对,她伸出食指,指着圣者头龙这其中个脑袋说道: “时光流逝,万物衰败,你的鳞将从身上脱离,肌肉松弛腐坏,血液干涸,筋骨陈朽,你时日无,今日安息于此!” 圣者头龙忽然发出声咆哮,圣白色的身躯上鳞片果然片片焦黄脱落,然后是肌肉与血液如雨般落下,纷纷扬扬化为雾气融入山谷之中。 几乎是顷刻之间,这巨大的头颅就彻底烟消云散。 只是安德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空气忽然波动起来,烟雾聚集,分崩离析的巨龙头颅竟然重新出现。 安德莎眉头皱。 而趁安德莎与雾魇打得不可开交,布兰与法伊娜正好借机从两个怪物交战的战场之间溜过。 实际上在安德莎的注意力被圣者头龙吸引过去的瞬间,布兰就启动了冲锋技能,只是如此他还是慢了线在肩头结结实实地挨了雪风暴下子。 只这下就让他几乎整个右肩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知觉,上面覆着层白霜。 他咬着牙抱着法伊娜冲出上百米的距离,钻入道岩隙中,外面虽然打得惊天动地,但这里还算相对安静。 布兰停下来痛得倒吸口冷气,肩膀上好歹结结实实地挨了刀样,据说疼痛到了定程度之后烫伤、冻伤与刀剑伤实际感觉不出太大差别,至少现在他就是如此想法。 法伊娜看到布兰痛得脸都歪了,忍不住有些关切地问道: “喂,乡巴佬?” “怎么?”布兰抽着气答道。 “你——”法伊娜本来想关心下布兰的肩膀,不过看到他副爱理不爱理的样子就气不打处来。她没好气地哼了声,语气变得硬邦邦地:“没什么——” 不过过了会,她又小声说道:“喂,乡巴佬。” “又怎么了?小姐,你看我这个样子觉得我很闲吗?”布兰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你你,小气!” “咦,你的意思是——这算是你为之前的行为向我道歉吗?” 法伊娜对近乎尖锐程度的眉毛下就竖了起来:“才没有,你怎么会想到那种事情上,我怎么可能向你这个乡巴佬道歉!”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贵族千金脸少见地红了红,她本来想说‘那个你肩膀那么痛,让我下来我自己走好了’,不过这句话到了临头就变成:“喂,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放下来——” 只是声音越发小了。 哈? 布兰这才记起自己还抱着对方,这不怪他,他抱着法伊娜感觉就像递送只包裹样;若是其他软妹子软玉在怀,他说不定还会遐想下,不过这丫头实在让他好感欠奉。 既目中无人,自大,坏心眼还笨手笨脚。 他忍不住扫了这位贵族千金眼,然后将她放了下来。 而此刻外面圣者头龙与安德莎的战斗正进入白热化。那雾魇的十五个脑袋在安德莎狂风骤雨的攻击之下不断消散在空气中又重组,但巨兽竟然在步步后退,毫无还手的余地。 布兰也看到这幕,他暗暗吃惊,虽然他早知道安德莎厉害,可没想竟厉害到这种程度。 那圣者头龙可是追得安曼、梅菲斯特、维罗妮卡以及圣殿整支小队亡命逃奔的凶兽,可在这位十二牧首之的女人手上竟然只有防守的余地。 不过圣者头龙无限重组与虚体生物无视体力的设定如果安德莎无法发现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也很可能被活活拖死。 安德莎的要素是侵蚀,可不像是维罗妮卡的风样以速度见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无论是那种,布兰都明白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先走为妙。 他原本打算从原路返回,不过他忽然想到说不定信风之环中央地区的入口是不是会在头狼埃希斯的巢穴后面?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想了下决定从另面通过。这样他们必须从圣者头龙眼皮子底下经过,有些危险,不过布兰认为还算值得。 圣者头龙正和安德莎打得不可开交,想必没那么容易注意到他们。何况灰宝石也不在他手上。 头顶上不时掠过两道枯黄色的光芒,那是安德莎的法术效果,间杂着圣者头龙动彻天地的咆哮,山谷中隆隆作响,仿佛天空都要崩塌样。 两个人扶着岩壁小心翼翼地前进,随着大地轰鸣周围沙砾不断落下,法伊娜皱着眉头但没敢抱怨,只是时不时小心地看布兰眼。 两人很快顺着纵横交错的岩隙走出了山谷,虽然山谷里面正打得天地变色,不过还没波及到外面,走出岩隙,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个巨坑中安安静静躺在中心的那头巨兽。 “等等,我我们要从……那那里过去?” 贵族千金这个时候忽然发现布兰的企图,她指着那头山峦般巍峨的巨狼身边,脸色剧变地问道。 “当然。” “头、头狼埃希斯?” “它正在沉眠,你怕什么?” “万它忽然醒来,我们不是死定了?” 布兰露出鄙视的目光:“那是半神之眠,那有那么容易醒过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法伊娜小姐?” “你——” 法伊娜顿时咬牙切齿,她当然知道所谓的半神之眠,神陷入次沉睡至少要成千上万年,在这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醒来。 不过那只是传说,而今身临其境时就完全不样了,头狼埃希斯是无数传说中狼之灾祸的根源,白色的幽灵,它对人类怀有与生俱来的恶。 在克鲁兹,任何个小孩子都是听着月夜之下吃人的白色巨狼的故事长大的,法伊娜自然也不例外。而今她亲眼看到这传说的源头,时间思考能力不由得有些不听使唤了。 但布兰已经率先走了下去,法伊娜虽然害怕但也不得不跟上。两人很快下降到坑底,而山谷方向爆炸声还在持续,这说明安德莎与圣者头龙的战斗还在持续。 只是隔着层浓浓的雾气,声音明显已经非常遥远了。 然后两人缓缓经过那头巨大而优雅的生灵身边,他们抬起头,看着这头银白色巨狼在黑夜中优美得像是山峦起伏样的身形,忍不住生出种渺小与敬畏来。 那是种本能对于力量的崇敬。 沉睡的头狼埃希斯就像是座小山,她呼吸悠长,背上的银毫随之上下起伏,这证明个强大的灵魂还在这具躯体之中有力地搏动。 然而风在她身边静止下来,时间仿佛整个世界的中心汇聚于此。 这就是头狼埃希斯啊。 布兰忍不住想到,虽然明明知道不会吵醒对方,可他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法伊娜也差不,她脸都白了。 “我我们靠得这么近,它也不会醒吗?”她结结巴巴地问。 “它为什么要醒?” “头狼埃希斯不是切智慧生灵的敌人吗?” “所以它派出队冬狼就能咬断你的脖子——”布兰伸出爪子对法伊娜比了比,吓得这位贵族千金向后缩脖子。 “你你你干什么?” “让你少说点废话罢了。” “可恶,你这个乡巴佬!”法伊娜满不高兴地抱怨了句。 两人前后从头狼埃希斯身边经过,在经过那巨大的生物放在前爪上的头颅时,他们不约而同感到心脏跳得有些快。 但幸运的是布兰并没有料错,半神之眠不是那么轻易会苏醒的。其间法伊娜还问为什么他们不趁头狼埃希斯沉睡的机会将它杀死,布兰只是看了这位贵族千金眼,然后将青之苍穹交给她,告诉她: “拯救全世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少女!” 之后法伊娜就再也不说话了,只是路不怀好意地瞪着布兰。 原因很简单,她竟然真的壮起胆子去砍了剑——头狼埃希斯的根银毛,结果长剑还没靠近埃希斯身体周围三尺就被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 于是法伊娜就知道再来百个自己也是徒劳。 然后他们经过那个巨大的岩坑,在巨坑的另边,布兰很快找到了道完全由黑色的花岗岩构成的峡谷。 这并不奇怪。 让他在意的是。 在这峡谷之间竟然有道巨大的石门——…… 第一百八十幕 穿过峡谷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一幕 瓦尔哈拉之门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一幕 瓦尔哈拉之门 布兰与法伊娜来到黑漆漆的峡谷中,雄伟的石门就横亘在峡谷正中央。两侧各竖着座近百米高的岩石雕像,雕像是长须的严冬之王凯尔东与手持巨斧的科德,他们都属于克鲁兹神话中的战神系。 两人在巨大的雕像脚下还不及它们的大脚趾头高,顿时生出渺小之感。法伊娜仰头看到石门上写着排楔形文字: “德尔鲁哈为最终之战所作,天空的星辰啊,愿千年之后你们依旧照耀大地——” 文字是古代语,在圣者之战后就遗失了大部分。自从天青色的骑士将他的长枪破开苍穹带来大地上的第二个纪元,最终之战已经过去好几千年了,然而今天他们看到这块石碑,竟也依稀感到历史脉相承的厚重。 “千年之后星辰依旧照耀大地,你可以安息了。”布兰看着这块石碑,轻轻说道。 法伊娜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峡谷中时间静谧得有些神秘。 布兰首先确认这里就是瓦尔哈拉的大门——这个遗迹曾经本身就是为了对抗黄昏之龙所建的要塞,所以为终战之所——但就像其他大部分圣地样,瓦尔哈拉也在那场可怕的战争中毁灭,只留下零星的历史与传说可以让人追溯它的所在。 感慨之后,接下来得按照约定与德鲁伊联系上。布兰得通过德鲁伊们给他的空间宝石将芙妮雅转移过来,她是打开这扇门的关键。 他走到巨门之下,用手套在地上扫出层浮土后露出下面的岩石,然后拿出维罗妮卡的长剑在岩石上画了个圆,将四枚青色的宝石放在圆的节点上。 接下来他要完善这个阵魔术。 法伊娜在边找了块岩石坐下,她听到山谷另边圣者头龙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好像峡谷都微微晃动起来。少女忍不住抱住膝盖,有些害怕: “喂,你你在做什么?” “干正事。所以你去帮我看着,如果安德莎那个女人没有杀过来,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要来打扰我。”布兰答道。 “咦?”法伊娜惊讶地抬起眉毛,这个埃鲁因乡巴佬竟然敢命令她? “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那个女人现在正怒气冲天,她过来定先把你好好折磨番才杀掉。”布兰边仔细刻画法阵,边用轻描淡写地语气描述道: “哦,对了。我听说他们喜欢把人的四肢都切下来,然后在切口上种上来自地狱的植物,那些植物嗜血如命,你见过吗?” 贵族千金吓得脸都白了,她哆哆嗦嗦地指着布兰:“你你你怎么可以说那么可怕的话!”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法伊娜玫瑰样的唇瓣动了动,好像舌头打了结样,好不容易才挤出句嘴硬的话来:“我我是看在你救了我命的份上,还还还你个人情罢了——” 说罢她赌气似地看着峡谷另边。 布兰暗自好笑,摸清了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是蛮好对付的,果然是个死傲娇。他撇了撇嘴,自顾自地完善法阵,空间魔法在阵魔术中可以说是结构最复杂的种,布兰也是在执行这个计划之前反复与德鲁伊大长老探讨过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最终讨论的结果是通过符文阵来拟定坐标,而真正施法的是枯木议会的数位大德鲁伊们,这个办法要解决的问题是法术的坐标与几十公里魔法传导的问题。 第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布兰本身就会炼金术,绘制符文阵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把德鲁伊大长老给他的那张绘有符文阵的卷轴记下之后,甚至连符文阵的样本都没有带。 而传导魔法用的是青色的裂片玛瑙,这种产自风暴止息之山的高级水晶具有稀少的共鸣属性,这种属**实上是种低级性质的空间现象,在许场合都被巫师们用来作为传导法术的媒介。 只是长达几十公里的远程施法,谁也不敢保证定成功,因为这个计划本身就带有定风险性。德鲁伊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他们看似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 当然,布兰也清楚德鲁伊们其实在狼祸开始就转移出去了批年幼的德鲁伊与老人作为抵抗万失败留下的种子与传承,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因此他也只当作没有看到。 但布兰其实很清楚这个计划远没有德鲁伊们想象中那么凶险。长距离传递法术游戏中玩家们也完成过,而且不只次,在后来许会战之中都有成功的例子。 何况玩家们最的次也不过才使用了六枚裂片玛瑙,最少的次甚至有枚,事实上后来论坛上有达人推导出般来说只需要四枚就可以保证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成功率。 而德鲁伊们共提供了十二枚,绰绰有余。不过布兰也只打算使用四枚,剩下自然他就中饱私囊了。 裂片玛瑙极其稀有,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未必有这么好的便宜可占。 他布置好法阵,然后用剑尖指着法阵中央,大声念道:“我以风暴与时间的名义,恳求第三与七星辰之间的主宰,让神秘的力量穿过夜空——魔法之名,达拉斯泰尔。” 年轻人的声音如此响亮,以至于在山谷中回响起来。 “达拉斯泰尔……” “斯泰尔……” 法伊娜吓了跳,她回过头,看到布兰剑下的魔法阵忽然发出青蒙蒙的光来,青光像是流动的液体样填满了符文法阵上每根线条。 “这是什么魔法?乡巴佬你竟然请求了时间与风暴之龙达拉斯泰尔,那是上位龙,你会施展这么高级的魔法?” “这是个空间法术,不过施法的并不是我,这只是个坐标法阵。”布兰这次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他抬起头,看到天空中有三道四道青色的丝线划过云层背后,天幕上那个巨大的齿轮边缘似乎转动起来。 那是法则在响应魔法的表现。 “空间法术,可你请求的是时间与风暴之龙啊?空间法术……空间法术……”法伊娜忽然想不起空间法术应该请求那级的授权,她根本还没了解过那么高级的领域。 “所有与空间有关的法术,都需要取得时间与风暴之龙的授权,你不知道吗?”布兰回过头,看了她眼。 “我我当然知道,我只是问这种而已!”千金小姐的脸下就红了。 “哦?” 法伊娜的脸红了,她怒道:“所以说这究竟为什么?” “大小姐,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脾气可真够坏的吗?”布兰摇摇头,叹了口气:“时间与空间是体的,只是存在的维度不同而已。” 他说的事实上是银色学派的个学说,创立这个学说的人正是威廉?匹斯特,他是集空间系法术大成于身的人,据说从过去到现在上还没有谁比他精深地研究过沃恩德这个世界背后的虚空。 只是布兰的话音才刚落,忽然个苍老的声音惊叹道:“咦,年轻人,你从那里听来这句话的?” 布兰和法伊娜都吓了跳,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但他们都只看到发出声音的地方空无物,布兰皱眉,忽然看着那个方向问道: “阁下是银色联盟的人吗?为什么不敢现身?” 那个苍老的声音发出连串爽朗地笑声,“哈,年轻人,反应还真快。不过你这激将法对我这把年纪的老头子可没什么作用。” 说是这么说,老人还是消除了身上的隐形术,显露出身形来。 布兰看到那个袭银袍垂到地上的老者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眯起眼睛——威廉?匹斯特,布加巫师的十二银色领袖之——有人说他已经三百岁了,也有说是四百岁,他的传奇不止在布加巫师当中,即使在许普通人中也是耳熟能详的。 甚至有个叫科尔戈的诗人还以此为蓝本写了本叫做《彼斯塔赞助出的由科尔戈著的个大巫师的故事》书。 至于彼斯塔是安培瑟尔附近个颇有名望的商人,按照当地人的话来说,这些商人总是热衷于干些莫名的事情;当然也正因为有了这样位商人的突发奇想,所以威廉?匹斯特的事迹也就在普通民众中传开来了。 不过布兰看到这位老人时却忍不住恶意地想到,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找科尔戈收取权费或者相关的费用? 威廉看到布兰的眼神,就明白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老人眼中难免露出些惊讶来:“咦,你还认识我?” “认识阁下的人很吧,银色十二环之,卡奈奇的主人,尊敬的巫师领袖?”布兰答道。 “原来我有这么头衔,”老人笑了笑:“不过他们只是听过我的名字,能够认出我本人的可不。让我想想,你还知道空间与时间的体性——” 威廉眯起眼睛,银色学派的这个学说正是由他创立的,不过还显得并不成熟,也没得到太人认可,甚至几个他的老朋友都不见得同意他的说法。 没想到这里遇到个年轻人竟然随口就说了出来,而且还副笃定的样子,这让他忍不住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你——”这个时候法伊娜终于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谁,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威廉,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来这个小姑娘也认出我这把老骨头来了,真是荣幸之至。” 布兰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个老头子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呢?他知道布加的巫师也来了,可不知道来的是其中个巫师领袖,这家伙的实力只怕和安德莎不相上下。 “别担心,”威廉却好像看出他的担忧,笑着答道:“在下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 第一百八十一幕 瓦尔哈拉之门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二幕 最后时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二幕 最后时刻 “好奇?” “个来自边境的小贵族,认识头狼埃希斯,认识达拉斯泰尔的空间符文阵,还带着龙神的赠礼与大地与山川之剑——” “你手上的长剑,是苍穹之青吧?”老人灰绿色的眼睛看着布兰,带着睿智的笑意。 布兰心中跳。 “小贵族就不能拥有这些么?这可算是偏见了。”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偏见也是种经验,”威廉笑道:“不过看起来这些好像是阁下的秘密,那么是我唐突了。我想假设我向你道歉的话,你应当不会和我这样个老头子过不去吧?” 这句俏皮的话让布兰忍不住笑,至少威廉表现出的平易近人的态度比那些目空切的克鲁兹人不知高出了几个层次,虽然理论上来说作为白银之民巫师领袖的他有理由看不起黑铁之民。 但与巫师的谦恭与彬彬有礼相比,克鲁兹人的使节团就成了可悲的暴发户。 “好吧,其实我在意的是这个。”老人抬起头看着雄伟的石门,他摇了摇头:“这道门后肯定不会是狮心剑的长眠之所,所有人都猜错了。” 他回过头,灰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种奇怪的神色:“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知道这道门后面有什么吧?” 布兰并不相信威廉来这里是因为好奇,但他还是开口道:“巫师大人,魔法的基本原则是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威廉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样简单,他想也不想就答道:“是法力与法则的交换。” “我听闻银色联盟的标志是个银色的天平,不知道巫师大人能否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因?” 威廉眼中闪过道亮光:“等价交换,好小伙子,我明白了,你想要什么?”、“帮我个忙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我帮你挡住那个女人对吗?”老人回过头看着山谷另头:“有点麻烦,不过不是不可考虑。” 布兰点了点头,他并不怀疑威廉为什么能猜到他的想法,这位巫师领袖在悠久的生命历程中不仅仅是智慧,仅仅是丰富的经验就足以让他洞悉许事物的真相。 老人笑了下:“还真是笔难以取舍的交易,不过我认为还算合算,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扇门后是什么了吧?” “瓦尔哈拉。”布兰答道。 威廉微微怔:“你是说德鲁伊们口口相传的那个女神的遗迹?” 布兰点点头,他并不担心这位传奇的巫师领袖会在这件事上插手,因为在大数人心目中瓦尔哈拉的意义就是个原始的火种。拿到这枚火种可以立刻让人成为方领主,但这点的吸引力对于位在权力顶峰的巫师来说并没有大意义。 何况布加是个由浮空城邦构成的联盟,布加的工匠巫师们对于领土既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什么需要。 而且在秩序这阵营中,这位大巫师和他是在条阵线的。 “传说中在埃鲁因南方有个由玛莎留下的原始的火种,我也是只听说过些许传闻,不过没想到竟然就在信风之环中心。”威廉看着那道雄伟的石门,叹道:“就是在这扇门后吗?” 布兰点了点头。 “真是令人惊叹,”老人回过头:“不过现在我好奇了,这是德鲁伊们的秘文上记录的传说,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布兰笑而不答。 “我明白了,这又是秘密了吧?” 布兰点了点头。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同刻在绿之塔枯木议会之中,德鲁伊们正在苦苦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大厅之外电闪雷鸣已经连成片,频繁到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雷电。束束白茫茫的闪电穿过雨夜,映亮了人脸。 呜呜叫着的狼群已经进入了绿之塔上层,战斗正在市集区展开。半人马与树精灵卫队在前天晚上就丢掉了集市,不过昨天中午的时候又重新夺了回来,双方在藤蔓与树枝构成的区域之间展开长达十数个小时的拉锯战,但德鲁伊方终因为兵力不足而撤退。 狼群好像是无穷无尽般。 摆放在大厅中央的沙漏在进行最后次翻转,它次翻转的时间大约是四个小时,但对于德鲁伊来说这四个小时大约是他们生命当中最漫长的四个小时。他们还有最后次机会,但灭亡之路似乎已经清晰呈现在了每个人眼前。 少数高级德鲁伊用带荆棘的藤蔓封锁了其他区域通往市政厅的道路,然而市政厅旦失守,绿之塔就只剩下枯木议会最后的区域可以防守了。 从其他区域逃亡过来的普通平民惶惶不安地集中在这座城市最后的区域少数还存在的空地中,大人抱着孩子,男人安慰着女人,空气中弥漫着种可以令人窒息的紧张与不安,只剩下雨声还在哗哗作响。 在枯木大厅中。 开始大厅中德鲁伊们还在嗡嗡议论,但等到大长老身边的年轻德鲁伊吱吱嘎嘎地翻转了那个沙漏后,大厅中却诡异地寂静下来。每个人好像都说完了要说的话,或者时间不该如何为继,议论就这么中断了。 “还过几个小时,如果那个人类年轻人还不传回来消息,绿之塔的火种就要熄灭了。”大厅中个声音说道。 “他或许已经死了。” “我反对,火种的光芒还在,那是奎尼尔的火种,我认识。”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茫茫雨夜的背后,黑暗中只有唯束淡绿色的光柱还穿透雨幕,直耸入云间。 “但光柱已经很久没有移动过了,或许他们遇到了麻烦,那个位置的话,即使现在动身他们也无法在几个小时内抵达信风之环的中心。” 嘤嘤嗡嗡的议论声再刚刚再次响起就因为这句话而平息下来,每个人心中的不安似乎都被点了出来,连佝偻着身子的大长老都皱了皱眉。但这个时候从大厅外传来个声音: “或许那个年轻人还没死,并且可能已经要到了。” 所有人都惊讶地回过头,看到个高大的身影正从雨幕中走出来。他取下身上的**的缞衣,露出张粗犷的脸来,竟是前往暴风圈之中至今未归的大德鲁伊安德鲁。 “安德鲁,你回来了?”有人惊讶地说道:“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回归森林的怀抱了。” “狼祸发生的时候我在狼之隘口后面,因而逃过劫,”安德鲁答道:“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变成渡鸦在森林中巡视了圈,才发现出了大事。当时我还不敢肯定,不过现在我已经可以确认那个年轻人没有说谎,这次的魔潮非同般。” “是的,”大长老点点头,他看着后者:“不过你在森林中留到现在才回来,应当有别的发现吧?”安德鲁的忽然出现给所有人带来了信心,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令人轻松不起来,他们迫切希望从后者那里得到好消息,因此都集中看着这位身材高大的大德鲁伊。 安德鲁点点头:“我在森林中逛了段时间是为了探查狼祸有大规模,不过这个我想就不必重复累述了,大家也都看到了。只是我在森林中遇上了奎尼尔,让我知道了些情况。” “你遇上了那个年轻人?”所有人都吃了惊。 “不,我是说遇上了奎尼尔,还顺路救了几个人类贵族,不过并没有遇上那位领主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立刻有人问道:“他们不是在起的吗?” “他们好像遇上了点麻烦,那位领主大人已经个人独自离开前往信风之环的中心了。” “独自个人?”大长老皱了皱眉:“那你能肯定他已经抵达信风之环的中心了吗?” “不,我不能,”安德鲁耸耸肩:“我回到这里只是为了报信,因为你们之前的猜测是不准确的。而且出现了少数具有拥有飞行能力的芬里尔之裔,如果再不回来,恐怕我都会遇上麻烦。” 大厅中寂。 “魔狼之裔……”大长老的眉毛深深地拧了起来。 “得快去准备防御,如果让有飞行能力的魔物狼从上空入侵,市政厅的防线就危险了。”有人立刻反应了过来。可他的命令并未得到数人的响应,每个人这刻或或少都有些动摇。 那个年轻人不知所踪,这刻再作最后的挣扎还有意义吗?还不如让那些有潜力的年轻人变成渡鸦飞出去,趁现在会飞的芬里尔之裔还不,能逃出去少是少。 而正是这个时候,另个声音从大厅外传来: “不知道这个时候,诸位还有没有心情见见客人呢?” 客人?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客人?所有人都是愣。“如果是客人的话,就请进来吧。”大长老沉住气,高声向外面说道。 图拉曼分开雨幕走了进来,他只手持六枚符文环绕的银色之杖,带着微笑看了看所有人。这位学者气定神闲地在那里,就仿佛外面的狼祸压根不存在样,或者让人隐隐感到这个人根本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第一百八十二幕 最后时刻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三幕 德鲁伊的抉择(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三幕 德鲁伊的抉择(上) 图拉曼走进来后,所有人都是寂。 “布加的巫师?” “不,这次我是代表埃鲁因而来的。”图拉曼答道。 “什么意思?”大长老皱着眉问道。 “只要枯木议会保留下来,想必重建绿之塔也只是时间问题。魔潮只是时的,稳定的秩序应当在长期的抗争与反复的失败中建立起来。” “你要帮助我们?”有人问道。 图拉曼摇摇头,直言不讳道:“不如说是埃鲁因南方需要道稳固的防线,如果信风之环的德鲁伊们死伤殆尽,黑森林势必向我的祖国蔓延,埃鲁因现在已经丢不起安培瑟尔以南的区域。” “所以说你要留下来帮我们防守狼祸?” “不,我能力有限,我只能带你们走,”图拉曼笑了笑:“法阵我已经画好了,就在在下落脚的旅店中——当然,没得到主人的许可就在房间中设置魔法阵这显得有些不礼貌,这件事情在下待会会表示歉意,不过现在,诸位对在下这个提议有什么看法呢?” 离开?所有人都沉默了,立刻就意味着放弃绿之塔,虽然说重建只是时间问题,但上百年的辛苦付之炬还是令人无法割舍,这样做了他们这些大德鲁伊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先辈的英灵,比起来他们还不如在这场战斗中死了之。 然而这位银色联盟的巫师说得也对,时的放弃和永久的放弃是不样的,因此还是有人心动。 “阁下能带走少人?”大长老冷静地问道。 “百个,不能了。”图拉曼答道。 所有人都倒吸口冷气,这既是为这位大巫师的可怕实力而感叹,也是因为这意味着除了这百人之外,其他人恐怕都只有等待灭亡途。如果大家都能慷慨赴死这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些人可以活下来未免对另些人来说过过于残酷了些。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那么剩下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来选择由谁来享受这份资格呢? 大厅中时间落针可闻。 最后有人锤定音:“让年轻人离开吧,他们是未来的希望。” 虽然德鲁伊们开始就送走了许老人和孩子,但还留下了许优秀的年轻人,这是为了绿之塔剩下的战斗力作保证,每个人都知道,只要将那些骨干精英调走,市政厅外面的防线就像是漏风的墙样千疮百孔了。可即使如此图拉曼还是说道: “光是年轻人不够,他们还需要有经验的人指导,你们不希望他们将你们过去的错误再犯上遍吧?这个团队中最好有两位长老,只有这样绿之塔才会最快重建起来。” 大厅中再次沉默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大长老。但大长老却说道:“我提醒诸位,别忘了我们和那个来自人类世界的年轻领主还有个约定。” 所有人都是愣,没想到大长老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有安德鲁略带敬佩地看着这位佝偻着身子、几乎被在场每个人都矮得的老人,他微微挺起胸膛,好像被这句话感染而感到有些骄傲。种孤高的骄傲,因为大长老的话代表着德鲁伊们的信念,虽然孤独地驻守在黑森林之中不为外人知晓,但也仅仅只是为了遵守那个千年之前的誓约。 个真正的德鲁伊,绝对不会忘记他们的誓约。 当所有人,当黄金的血脉遗失在大地之上,当白银的子民流落彷徨,当四位贤者的后代日益堕落、腐化,令大地陷入战火与伤痛之中的今天。也只有德鲁伊永远在保卫秩序的第线,因为他们与玛莎神圣的盟约,他们永远也不会遗失。 “我也反对。”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所有人都回过头,看到在人群中绷紧了小脸显得怒气冲冲的小女孩——芙妮雅:“我们和布兰哥哥约定了,就必须遵守这个约定,如果今天我们抛弃了这个约定,那么将来有天我们也可以抛弃我们所坚守的切。” 大厅中时间鸦雀无声。 图拉曼轻轻拍了拍手:“说得好。” “巫师先生,这好像与你的立场并不符合吧?”安德鲁质疑道。 “我在我认为正确的立场上,”图拉曼微微笑:“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他人正确的立场,对于错本来就是相对的,但坚持的人在我看来值得尊敬。”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你们会如何选择呢?”他继续问道。 “我会留在这里。”芙妮雅第个声说道,她脸上的表情坚定得不像是个小女孩。 “你不妨先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小姑娘,在大事上要表现出慎重才符合你的身份。”图拉曼答道。 “你认识我?” “听过些传闻。”学者直言不讳道。 “可我只是代表我自己留下来。”芙妮雅皱着眉头说。 “但小姑娘,因为你的身份,你的话会决定很人的命运,你明白吗?” “那样说太狡猾了!” 图拉曼微微笑,但大长老已经制止了他的发言:“巫师先生,言归正传吧,芙妮雅还小,保有纯真与天性的善良并不是件坏事。” 图拉曼点点头:“所以大长老给我的回答呢?” 老人佝偻着身子,显得有些犹豫。芙妮雅在他身边,紧紧地抿着唇,像是针对敌人样紧盯着图拉曼,她本能地感到这位神秘的老人来意对于自己的布兰哥哥来说并不算好。如果德鲁伊们放弃努力,那么黑森林中的布兰哥哥怎么办? 可图拉曼也堵死了她的话,让她无法开口。 其他人也大谨慎地闭嘴,以询问的眼光看着大长老和他身边的几位大德鲁伊。每个人的意见都不样,甚至就是个人内心中也摇摆不定,方面是放弃未来的可能性,方面是放弃与人的约定。遵守约定固然可贵,可为了约定而违背守护秩序的本意岂不是迂腐? “玛莎大人啊,请你指点我们此刻究竟应当如何去做——” 许人心中忍不住闪过这样得念头。 这个时候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夜空,将在场每个人的脸都映成片雪白。而正是此刻,忽然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惊叫道:“符石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刻集中到大厅中央,那里安置着个巨大的法阵,而法阵中央作为枢纽的核心符石这刻忽然运作起来,青色的光芒流淌遍岩石上面,绘制出个个奥秘的花纹。然后整个法阵都发起光来,在法阵周围早已准备的大德鲁伊和高阶德鲁伊们立刻开始注入法力: “天空上的风暴啊,以达拉斯泰尔之名,响应我们的号召!” 图拉曼看到这幕微微怔:“这个是?” 庞大的法阵已经运作起来,青色的光辉穿透云霄与百里之外的坐标点交相辉映,然后法阵上闪过了个模糊的人影,可以看出正是布兰。来自银堡的大学者看到这个年轻人忍不住眉毛微微扬,随后他看到布兰身边的威廉,就忍不住加惊讶了。 “谢天谢地,看来玛莎大人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小小的存在,这个法阵居然还能用——”布兰在光影另边,声音有些失真,而且他开口就叫人忍不住直皱眉——什么叫‘看来玛莎大人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小小的存在,这个法阵居然还能用’?不过他后面的话立刻叫这些德鲁伊们忘记了这之前对于玛莎大人以及他们的法术小小的不敬: “各位长老,我给你们带来了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了瓦尔哈拉的入口。接下来还请你们讲芙妮雅送过来,只差最后步,胜利就在眼前了。” 大厅中立刻响起了片长出口气的声音。 而图拉曼只是在听到瓦尔哈拉时挑了挑眉毛,他本来想要开口,但在布兰后面的威廉对他打了个眼色,学者微微笑,立刻住了嘴。这个时候所有人中只有大长老还能保持平静,他吸了口气问道:“大概还需要久?” “我不清楚,”布兰摇摇头:“之前谁也没有试过,不过要开启这扇门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可德鲁伊们还是皱了皱眉。 “你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年轻人。”这个时候图拉曼终于开口了,他看了看其他人问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确保你可以克服切困难从狼祸之中拯救这座城市吗?” “布兰哥哥当然可以!” 芙妮雅出来说道,图拉曼当众质疑布兰这让她忍无可忍了。 但图拉曼并未在意这个小姑娘的说辞,他只是看着布兰。而后者怔,这才发现在人群之中的图拉曼,他吃了惊忍不住脱口而出:“图拉曼大师,你怎么在——?”布兰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住嘴,但图拉曼已经微微笑露出副我已了然的神色,笑道:“看来你果然早已认识我,那么上次你和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的事情我先暂时不和你计较,现在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如何?” 布兰的满不在乎地挑挑眉,他很清楚对方不可能真的来找自己麻烦。 第一百八十三幕 德鲁伊的抉择(上)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四幕 德鲁伊的抉择(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四幕 德鲁伊的抉择(下) “图拉曼大师,你这么问的原因难道是想帮埃鲁因把?”布兰看着这位琥珀之剑中著名程度可以排得进前三的大学者,忍不住挑起眉尖地问道。 “很聪明,但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布兰怔。 “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试试看。”布兰摇摇头:“大师有什么建议么?” “我倒是有好的提议,”图拉曼看着布兰:“与其说将希望置于摇曳不定的可能性中,不如选择稳妥的办法。你说是吗,年轻人,毕竟我们都没有权利将任何人至于危险之中来赌博那万中无的机会,如果赌注是黄金我会下注,但你的砝码是人的性命。” “布兰哥哥才不会那么做!”芙妮雅感到自己快被这个老头气死了。 “哼,用蛊惑的语言来动摇人心,还真是你们这些神神秘秘的家伙的贯手段呢!” 连光影另边的法伊娜也忍不住嗤之以鼻。当然她并不认识图拉曼,如果这位贵族千金知道图拉曼在白银学会是与威廉可以平起平坐的人物,估计借千个胆子给她这位大小姐也不敢当面斥责图拉曼的不是。 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她明明是恨不得用长剑在布兰身上刺他十个透明窟窿才好,可听到这个老头子针对布兰用意险恶的说辞时,她还是忍不住出来出言讥讽,就好像下意识地将自己当做了与布兰在同条战线上样。 只是说完她轻轻哼了声,好像意思是在说——我只是看不惯那个老头子罢了。 “咦,看不出来你还会帮我说话嘛。”但布兰好像专门要和她过意不去样,竟然如此开口调侃道。法伊娜下子脸直红到了脖子根,这位贵族千金恨不得立刻跳过去把布兰掐死,但在那之前条件反射似地大声开口反驳:“你你你说什么傻话,才不是那么回事!” 布兰笑而不语,他回过头看着图拉曼。在这么人中,只有他真正理解了这位大学者的意图——的确如印象之中的冷静与睿智,只是没想到他竟是打的这个主意——但也无可厚非。布兰甚至想到这可能是过去剧情中个类似于保险样的设定,纵使玩家们任务失败,枯木议会以至于整个埃鲁因南方样可以暂时保存下来。 这就是所谓历史的惯性么? 但布兰微微笑:“我要拯救的是生命,所以以生命为赌注,我以自身陷入最危险的境地为代价,这很公平。” “很勇敢,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样勇敢无畏。” “但我可以要求勇敢者应得的待遇——” 布兰昂着头,毫不回避图拉曼的视线答道。 图拉曼微微怔,随即微笑。大厅中也是片寂静,落针可闻,那个人类的年轻领主的话字字清晰无比,仿佛掷地有声,这些话不禁让先前所有动摇过的人感到羞愧。只有大长老看着布兰,点了点头。而大学者看着自己的老友威廉,两者在光影的两边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有意思。 “好吧,年轻人,你说服我了,我可以给你点时间。”图拉曼回过头,看着大厅中所有的德鲁伊:“那么你们呢,现在这个小家伙向你们发出了个邀请,他说只有勇敢者才能加入这个游戏。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是什么了吧?” 老人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上。 大部分人都用眼神回答了这个问题,布兰身上那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自信感染了每个人,就连法伊娜都忍不住怔了怔——她从边看着布兰的侧脸,忍不住出了神——这个埃鲁因乡巴佬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能,至少这刻看起来就很……帅? 而在枯木议会中,大长老拍了拍芙妮雅的肩头,所有人都为这个小姑娘让出条路来。在法阵旁边的德鲁伊们开始完成这个法术,法阵上的光芒波比波刺眼,而正是这个时候图拉曼看着光影另边的威廉,忽然在心中说道: “瓦尔哈拉,看来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老友。”他并未开口,两人的交流在精神层面就完成了。 “可不是我,我只是个旁观者而已。”威廉答道。 “不过点燃那个原始火种的话,绿之塔似乎的确可以就这么保留下来。”图拉曼说道。 “你错了,埃鲁因会因此而获得另片领地。” “你的意思是我应当赞同这个计划咯?” “你不是已经赞同了么?” “并不完全,你知道,我讨厌可能性——” “还有另层原因吧,”威廉笑道:“九凤有这样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的确,但你刚才为什么示意我同意?”图拉曼问道。 “哼,看到那些德鲁伊了吗?我甚至都能听到他们在问——德鲁伊从未背叛过他们的誓言,你们呢,白银的子民?” 威廉的调侃让这位学者微微笑:“这也正是我同意的原因,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在秩序的同阵营中。人类自甘堕落,白银的子民却不能效仿,这次魔潮来势汹汹,已经让我感到不安。我甚至开始怀疑黑之预言上的断言恐怕并非空言恫吓。” “人类自甘堕落?只怕不尽然,”威廉看着布兰,笑了笑:“不过因此而相信黑暗之龙会复活,也是无稽之谈了,黑暗之龙究竟是什么存在,你我应当最清楚不过。” 图拉曼听了摇摇头,并未反驳,但看样子他心中也不见得真正完全认同威廉的这句话。 而这个时候芙妮雅已经走进法阵之中,阵刺眼的白光之后法阵中央的符文石忽然炸开,周围的德鲁伊们顿时倒了地。不过这是法术的正常反应,符文石因为承受不住空间传送时巨大的力量波动而碎裂,它是代替施法者本身承担法术反噬的效果,这正是阵魔术的大特点。 甚至因为巨大的魔法反应连大厅中的灯光都昏暗了瞬间,当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法术已经成功的时候,忽然听到安德鲁的喊声:“好了,快去加固市政厅的防线,别让芬里尔之裔那么容易就突破进来。” 因为爆炸而昏昏沉沉的德鲁伊们微微怔,但随即反应了过来。大厅中立刻嘈杂起来,人们竞相奔走,议会中顿时乱糟糟团,看着让人忍不住皱眉。但无论如何,先前因为悲观绝望而低落的士气这刻已经荡然无存,似乎每个人都被激起了心中仅存的勇气,变得渴望勇气与荣耀。 大长老看着这幕,忍不住用手指击打了下自己手中的木杖——轻轻出了口气。 “难以置信,德鲁伊们不但相信来自外面世界的人类,而且还因为个人类而激发起信念与勇气。”图拉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大长老身边,微微有些感叹地说。 “坚定的心是共通的,当人们看到最坚强的人还没倒下,那么他们也会变得坚强起来。” “但可惜。” 大长老微微怔回过头。 “似乎智慧并不能传递,否则那个小家伙在看到我之后至少会变得聪明些。至少要求我把那个小姑娘传送过去,而不是浪费你们本来就不的力量。”图拉曼看着大厅中倒了地的德鲁伊们以揶揄地口气说道,看得出来,那些高阶德鲁伊们已经耗尽了魔力。 大长老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而另边,布兰正接住从法阵中落下来的芙妮雅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当然不会料到个堂堂的大学者竟然会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而是以为是夏尔或者是罗曼又在背后悄悄钉自己的草人,当然这两者之中后者的嫌疑大。 他揉了揉鼻子,然后将芙妮雅放下来,小姑娘自始至终都抬起头盯着他,小脸上写得满满地崇拜之情。 “你打算让这个小姑娘来打开瓦尔哈拉之门?” 威廉看到突然出现的芙妮雅之后,忽然恍然:“原来如此,森林之女?” 布兰点点头。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瓦尔哈拉的火种保存在森林的女儿手中,只等有天从沉眠之中苏醒。这天预言皆成为现实,难怪图拉曼那家伙忽然对我说那样的话。”威廉恍然状点了点头:“不过你知道怎么开门的方法吗?” 布兰摇头,他当然不知道,攻略上压根就没提这部分。他原本以为只要带着芙妮雅就能进入瓦尔哈拉,可没想到这里还有扇门。 “我打算试下,应该不会太难。”布兰答道,他又想起了历史上那位玩家。 大巫师眉毛抬:“原来如此,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是快些。” “恩?” 老人回过头,目光穿过茫茫白雾看着山谷另边:“那个女人好像终于摆脱麻烦出来了,我想接下来就轮到你有麻烦了——” 布兰面色变,不过马上答道:“我好像记得巫师大人你和我之间还有个约定。” 威廉微微笑,点点头。 “非但如此,我还可以额外附送你个服务。” “什么意思?”布兰怔。 “那就是告诉你,来的恐怕不只有个人。” “不只有个人?那是什么意思?这里还有其他人?”布兰手扶着芙妮雅,这次是真正的愣住了。 …… 第一百八十四幕 德鲁伊的抉择(下)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五幕 最终时刻(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五幕 最终时刻(一) 布兰没想到在这里安德莎还有帮手,虽然老人说雾气另边有数个人不定就是在牧树人边的,但能与凋零领主走到起未必会是什么好人。 总而言之这不能算是个好消息。 “我还有少时间,威廉大师。”他回过头问道。 老人睿智的目光穿透雾气,遥望山谷另头,他随手在空气中打开个次元洞,从中抽出支银色的法杖来: “安德莎好像被头狼埃希斯吓住了,不过她毕竟是牧树人的凋零领主,我想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你最不过有几分钟罢了。” 布兰点点头,这位巫师领袖的意思就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必须赶在安德莎反应过来之前打开通往瓦尔哈拉的大门。 他再回过头,瓦尔哈拉的大门就矗立在山谷之间。 这道岩石构成的人工墙垒是如此雄伟,它由大工匠德尔鲁哈率领众先民们在此地修筑而成,万三千年来古旧的黑色石壁仿佛穿越了亘古未变的法则与历史的尘埃,安静地坐落在这里,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在弥漫的雾气背后——史诗中说,大门上由族的文字雕刻着赞颂光与火的诗歌,此刻那些奇特的文字就在冷冰冰的黑墙上,神秘的花纹仿佛倒垂下的苍穹。 凝视这苍穹,竟让人生出种随时会倾覆而下的错觉,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三人缓缓靠近那扇巨门——将手放在这座精心雕琢的杰作之上,冰冷的岩石上回应来种动摇人心的力量,那仿佛是千万年之前留下的息余温。 刀枪与战戟交错嘶鸣动彻天地,喊杀声填充满人的五感,仿佛鲜血涂遍、从黑色的岩石与干涸的土地上淌下,最后钟摆之岛的命运大钟响彻云霄,道青色的光柱直冲天际。 巨龙张开羽翼,遮蔽了太阳的光芒,黑暗带来了下个纪元的降临。 布兰摇了摇头才猛然从这种幻想之中清醒过来,历史的厚重感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额头上亮晶晶地,冷汗渍渍地回过头,正好对上老人银灰色的瞳仁。 威廉笑了笑。 “不是每个人都清楚这段历史,天青色的骑士击碎苍穹为我们带来了个新的世界,黄昏之龙坠落大地,长久以来的苦难结束了,然而人们也失去了荣誉。”老人笑眯眯地说道。 假如还是在过去游戏之中,布兰或许有兴趣接上句:“苦难并未结束,人们也并未失去他们的荣誉。这个世界上始终存在压迫,英雄并不是存在于人们的臆想之中,而是时代需要他——” 这么说可算是个标准的答案,用以启发剧情。 但在这里布兰没心情和这位银色联盟的领袖讨论过去的神话和现如今艰难的时世,他早已过了犯中二病的年龄,也没有文青的需要,比起来还是背后寒光闪闪的锋利长剑让他感到时间的紧迫。 尤其是这柄剑如今掌握在敌人手中,安德莎正在步步紧逼。 他只是看了威廉?匹斯特眼,然后回头问道:“芙妮雅,你有感到什么吗?” “我感到有个声音在叫我,布兰哥哥。”芙妮雅闭着眼睛,有些紧张地说,她白净的小手放在漆黑的岩石上,对比有些强烈。 “它说什么?” “门中之钥,星光之光,远古的英灵,守护的君王。” “这是德鲁伊的荆棘诗歌里的句子,这或许是个暗语,德鲁伊们教过你这段教义吗?” “没有,我只学了《自然之道》……布兰哥哥。” “三个月就学了这点东西?” “对、对不起……”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反正这些该死的家伙浪费时间的本事甚至连‘大分裂’都没有改变他们,”布兰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或许他们的生命周期太过漫长,让他们学会了精灵的坏毛病。” “你对德鲁伊和精灵很了解?”威廉不慌不忙地问,这个年轻人总是让他感到惊讶。 但布兰没时间回答他,他在回忆关于瓦尔哈拉的些纪实与攻略。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他只能记得些破碎的片段,不过现在他就要靠这些片段来救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布兰答道:“你就是门中之钥,芙妮雅。告诉它,你是手持森林与山川的权杖行于大地上的人,你是神赐予权柄在凡人之中的女儿,是受远古的英灵所眷顾的选民。” 芙妮雅瞪大眼睛看着他。 威廉也只手抓着自己的银色羊角胡,眯着眼睛看着这幕。 “跟我念就好——” “门之灵。” “门之灵——”芙妮雅吸了口气,大声跟着念了出来:“我是手持森林与山川的权杖行于大地上的人,是神赐予权柄在凡人之中的女儿,是受远古的英灵所眷顾的选民。” 两人唱和,小女孩的声音稚嫩,但却充满了无限的力量。 “所以?” 门忽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回应来个巨大的声音,声音如同滚滚雷鸣,横贯穿过每个人心间茫茫的迷雾。 芙妮雅的眼睛下子被点亮了,她吃了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布兰哥哥。 法伊娜是失声道:“布兰,它它它说话了……” 威廉微微眯起眼睛,银色的眸子眯成了条线。 “所以?”芙妮雅不解地问。 “所以请将你的大门打开——”布兰说道。 “请将你的大门打开!”芙妮雅喊道。 但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这次门纹丝不动。 “怎么了?”法伊娜问道。 “条件不对。”布兰皱起眉头,论坛上的文字就像是闪电样在他脑海中翻页,但他越紧张,文字就越模糊。 那毕竟是快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老人回过头,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法伊娜的眼睛,这位千金大小姐忍不住焦急起来:“你快些啊——” “你闭嘴!”布兰没好气地说道。 “你——”法伊娜气得直瞪眼,只是她很清楚这里谁说了算,何况她的小命还掌握在对方手中,因此只能气哼哼地别过头去不说话。 “布兰哥哥,门在和我说话。”这个时候芙妮雅忽然说道。 “什么?”布兰愣:“说什么?” “它问我,守护的君王呢?” 君王呢? 布兰眼前亮,他忽然明白过来,立刻将手放在岩壁上。原来如此,君王就是瓦尔哈拉的唯主人,森林与山川的王者。 因为芙妮雅作为森林的女儿是山川与森林的权杖的保管者。 然而保管者终有天要将权杖交给它的主人,这位王者手持权杖,统治着英灵殿与瓦尔哈拉山下广阔的疆域,就像是那个传说中所描述的。 布兰将手放在石壁上,心中说道: “过往的英灵与先君啊,我愿意接过你们的剑,守护这土地,让黑暗不在披覆在大地之上,让秩序永破开混沌的迷雾——” “如果这是责任,就请让我接过这重任;如果这是荣耀的桂冠,请诸位先王亲自为我加冕。” “因为这光,毕将破开这重重的云层,洒在大地之上。” “就像先民们在黑暗的荒野之上所看到的样。” “千年之后,神圣的誓约依旧保有——” 不知为何,这游戏之中的台词在此刻由他自己说出却感到字字沉重如山,仿佛千钧刻在心上。 门沉寂了刻。 随后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但愿如此,继承者。” 随后布兰与芙妮雅都感到有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从门上弹开,他们两人后退步齐齐抬起头看着这扇巨门。 巨门内里发出丝微弱的响动。 这响动就像从天边云层中传来的滚滚雷鸣,起先微弱得几乎无法用耳朵来捕捉,但随后逐渐高昂化作无边无际的浪潮,轰隆隆连成片。 大地都颤抖起来。 破碎的石片在黑色的地面上战栗着,仿佛个小丑在黑曜石的地面上跳舞,癫狂地手舞足蹈,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来。 法伊娜吓得后退撞上了块岩石而浑然不觉,巫师领袖威廉也忍不住眯起眼睛目睹这壮观的幕。 巨大的石门正缓缓打开条缝隙。 缝隙后漆黑片,股风从里面吹出,吹得在场每个人额前的长发飘扬而起。但风中并没有那种尘封发霉的味道,只是带着丝厚重的气息。 那种来自于石壁与石壁之间,尘埃之下的厚重。 然后四周安静下来,门后黑洞洞的空间中仿佛隐藏着头可怕的怪兽,布兰吸了口气。 “我我们不是要进去吧……布布兰……”法伊娜张大嘴看着大门打开条缝隙,以及缝隙后面黑洞洞的空间,结结巴巴地问道。 她紧盯着那扇门,门打开时发出声悠长的声音仿佛从黑洞洞的深渊中传来的鸣叫样,彻底摧垮了她的心理防线,以至于少女的脸蛋片雪白。 “你大可以不进去,反正说不定里面会有比安德莎可怕的怪物。”布兰说道,他边收起苍穹之青,然后从背后拔出大地之剑。 “你你你不要吓我,我我才不会因此而害怕呢……”贵族千金副要哭出来的口气。 布兰看了他眼,回过头拍拍芙妮雅的肩膀,然后带着小女孩走了进去。 “威威廉大师……”法伊娜眼睁睁看着布兰走进去,可怜兮兮地回过头。 “小姑娘,你的领主大人说得没错,谁也不知道远古遗迹之中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完全有可能让你觉得之前的危险或许也会是种仁慈呢。” “他他才不是我的领主——” “喔对,既然如此你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了。”老法师笑眯眯地答道,他将法杖支起来,就准备走进去。 我们的贵族大小姐脸上阵红阵白,但她看着布兰与老法师前后走了进去,只能咬咬牙跟上去——她不知道布兰是不是在吓他,但无论如何潜在的威胁总是比不上现实的危险,众所周知人类总是种颇具小聪明的生物。 “何况那个老头儿说得对,虽然他和我非亲非故,但毕竟救了我命,我我可不能这么放下他不管——至少克鲁兹人的骄傲让我不能这么做。” “没、没错!”贵族小姐只用了秒钟就说服了自己。 第一百八十五幕 最终时刻(一)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六幕 最终时刻(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六幕 最终时刻(二) “茜。” 轻轻的呼唤好像比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声还要低。 红发少女抬起头来。维罗妮卡坐在她不远处,两人躲在黑色的岩石向内回凹形成的天然避风口之中,这种地形在终年笼罩在狂风与沙砾之下的这地区并不罕见。 维罗妮卡似乎要打破沉默,但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面前这个女孩对她带着浓浓的戒备。这也不怪茜,谁叫她们此前还是敌人来着呢? 但这位女军团长最终还是选择开口。 茜眨了眨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带着疑问看向这位来自克鲁兹帝国的女贵族,两人的关系似乎从敌对转化为现在这样微妙的彼此互相依靠的关系,让她忍不住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然的,还是忐忑不安,这种不安并非是源于对自己处境的害怕与紧张,而是因为离开了领主之后产生的牵挂。 不安透过细微的表情折射显现在少女的神色中,她的眉尖微微皱着在眉头之间的肌肤上形成细微的褶皱,眼睛里也满是是忧愁的神情。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你不用太担心,你的领主定会平安无事。” 安慰性的话或或少让少女放松了些,至少她的手不再握成拳头。然后女军团长露出个善意的微笑来: “在克鲁兹军队中有句俗话,命硬的小伙子是受天上星辰所眷顾的。 “相传在某个璀璨星河横亘在天幕之上的夜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就是众星的子嗣。众星之子为幸运所垂青,总是能不可思议地逢凶化吉,我看他就很有这种潜质。” 茜不明白维罗妮卡为什么会忽然和自己说这个,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女前辈,仿佛是在质疑:克鲁兹人真的有这样个传说吗? 两人的距离因而拉近了许。 “你们是哪里人?”维罗妮卡忽然问道。 “我——”茜小声说了个我字,忽然警惕起来,她眼睛里流露出怀疑的神色看着这位女士。不过后者笑着摇摇头,忍不住低笑出声来。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好奇而已。” 茜偏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我见过很优秀的年轻人,但像你领主这样的,”维罗妮卡摇摇头——虽然已经有百岁,但这位女战神还保有着精力最充沛时期的青春,说是令人惊艳的美人儿也不为过——但此刻她坐在沙地上,显得有些疲倦:“如果说百个人中才出个天才,你的领主大人定是那种千年里才会出现个的人物。” “其实我毫不怀疑他将来的成就,但我只是好奇,这样的人真的会出现在个小国的边境行省上,布兰说他是埃鲁因边境的个小领主,只是我觉得这样得说辞未免太过传奇。” “简直就像那些骑士小说中描述的样。”维罗妮卡回过头,碧绿色的眼睛里不知是闪动着睿智的微笑:“但大家都知道,故事终归只是故事。” 茜怔怔地看着她。 “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 “我不知道。”少女低下头,摇摇头。 女军团长好像要从茜神色之间看出这句话的真伪,不过她并未步步紧逼。就仿佛这段谈话只是段闲聊,她只是点了点头。 “那个小姑娘比你早认识他吧。” 不知为何,茜知道维罗妮卡指的是安蒂缇娜,她点了点头。 “真是个神秘的小家伙。”维罗妮卡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就像二三十年前还在战场上遇到令她不服输的对手时样,碧绿的眼睛里也流露出野性的的光芒来。 她回过头:“还是在担心吗?” 茜摇摇头,她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怯懦来。 维罗妮卡只是微微笑:“等风沙小些,我们下去找他吧。” 红发少女甩马尾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 女军团长并未说,事实上她很少在人前露出亲和的面来,只是这个孤独的女孩子触及了她内心中某些柔软的地方而已。 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维罗妮卡仔细看着茜的反应,正感到有些有趣。但正是这个时候,外面的风沙中忽然传来阵突兀的声音。 片石子在狂风中沿着山壁滑下,像是有人在峭壁之间行走。 脚步声,两女都是惊。维罗妮卡下意识地去抓腰间的佩剑,但抓了个空之后才想起苍穹之青已经交给了布兰。 因此她只来得及抬起头,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个声音在外面的风沙中问道: “里面有其他的旅人吗,能不能让我进来避下风,这个天气真不友善。” 听到这个声音,维罗妮卡的眉尖微微抬。 “请进吧,伯爵大人。”女士犹豫了下,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岩洞外的人微微呆,对方仿佛是吃了惊似的但立刻冲了进来。岩洞中光线微微暗,来者手按在剑上,在洞口处居高临下地看着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 映入茜眼帘的是张熟悉的脸。 灰剑圣梅菲斯特。 ……自从进入守护瓦尔哈拉的黑曜石巨门之后,仿佛进入了个广阔的地下空间,整个空间沉浸在无边无际、寂静无声的黑暗之中——布兰等人在缺乏光线的条件之下前进了好阵,视觉才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他们逐渐发现自己正沿着条圆柱状的‘桥’向上走去,周围还有许与这座桥样的‘桥梁’,它们束束向上集中,形成并不陡峭的坡度。 这些‘桥’四周并没有扶手,听起来有些危险,但事实上这些圆柱状桥面都宽达数十米,走在上面还算平稳。 只是偶尔回头向下看的时候,身后的‘圆柱’根根插入下面无尽的黑暗之中,像是没有尽头,而抬起头,‘圆柱’的顶端也无限向前延伸湮没在片漆黑里。 这样得视觉错觉让人几乎以为自己在垂直攀升,仿佛行走在混沌开辟之前天地的中间,不小心就会失足落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任何人在这样得环境下只要看眼都会忍不住手脚发软,不要说队伍中的某人。 布兰没走久就感到除了芙妮雅只外另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他回过头,看到吓得哆哆嗦嗦的法伊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张脸早已面无血色。 这位贵族大小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像是叫他不要出声。但布兰心中暗笑,威廉不可能没有察觉这位大小姐的举动,而芙妮雅的耳朵也灵敏得很。 也就是说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火把也点不燃吗?”布兰在黑暗中问道。 “永燃火把是没什么效果,魔法也无效,或许有强制魔力压制。”老巫师在他身边,好像在说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不过可以试试高阶的法术。” “比如说人造太阳。” “免了。” 布兰很清楚那个法术,他可不想把这里给炸掉。不过黑暗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太大的威胁,比起这个来他关心背后的敌人。 年轻人回过头去看着后面,之前进来的地方人影憧憧,那是安德莎和她的帮手正在那里兜圈子。 那是威廉的法术效果,不得不说这位大巫师的确拥有能与他名声匹配的力量,至少般人没谁敢说轻易就能困住安德莎。 老人注意到布兰的神色,忍不住眯起眼睛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法杖顶端,有些得意地说:“这个迷宫法术应该能困住他们阵子的,不过年轻人,我不能帮你了。” 在瓦尔哈拉大门之后设伏这其实是布兰的建议,纵使与安德莎交过手的威廉也并不清楚这位牧树人领主的性格,但布兰却不样,他很清楚安德莎定会吃这个亏。 只是计划与他原本的设想有些出入——“我没记错的话牧树人和你们银色联盟是敌对方吧?”布兰忍不住抬起头问道:“乘这个机会干掉他们不好吗?” 他巴巴地看着这位**师,巴不得对方出手好叫自己劳永逸。 “你想得到美。”老人好笑道:“其实我也乐意,不过对方可是牧树人的十二牧首之,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会惹上这么个家伙的,只是和这个女人交手胜率太低,因此我不会轻易出手的。” 布兰偷偷瞄了这位老法师眼,心想这还真符合这些工匠巫师的性子,将战争胜负的概率都量化,也难怪他们从未在任何冲突中真正的失败过。 无论如何,白银之民都是些怪物。 不过他也没打算这么轻易说动威廉,他或或少还保留着些游戏中的思维,至少在琥珀之剑中是不会明目张胆地给玩家如此作弊的机会的。 “即使是偷袭也不行吗?” “不行。”威廉摇摇头:“好了,年轻人,别想太了。这个迷宫术至少能困住安德莎半个钟头,因为这是她不知道我在这里的缘故,如果她看到我,这个法术就不管用了。” “而且即使没有这个条件,她也早晚会发现那是个幻术。这是其,”老人竖起根手指头:“其二,我不能在这里陪你太时间了。” “你要走?”布兰这真是吃了惊,这位**师此刻可是他最大的靠山,可没想到来了才没久竟然就要走? “绿之塔那边快守不住了,你不希望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吧。”威廉挠了挠满是银发的脑袋,说实在话布兰很难相信位德高望重的巫师领袖会做这个无厘头的动作:“好吧,”老人说道:“其实这与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图拉曼请我帮忙,我却不能推辞。” 绿之塔竟然这么快就守不住了? 布兰全然不知道自己之前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他还以为没有玩家参加结果竟然相差这么。不过还好这位银色联盟的巫师领袖在这里,这让他松了口气。 如果威廉出手的话,狼祸时半会应该是威胁不到德鲁伊们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说留给他的时间不了。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个盒子递给他:“这个算是我送给你的,年轻人——这个盒子里有件斗篷,它可以让你咋按时避过安德莎的感知。” “等等,”布兰喊道:“我们可是有三个人啊,大师。” “我知道,”老人微微笑:“所以说这件斗篷其实是巨人使用的。” “巨人用的?”布兰脸古怪,这是什么诡异的设定。 “正是,不过它也有个毛病,天只能使用次,用过次之后就和普通斗篷没什么区别了。” “你们巫师的东西都拥有这么稀奇古怪的脾气吗?”布兰接过那个盒子,有点没好气地问道。 现在发生的切让他忍不住想起了过去游戏之中的经历,他对巫师的作品可没什么好印象。 “咦,看来你对它们很熟嘛。这样我就放心了,”老人笑,用法杖在空中舞,凭空打开扇银色的光门:“不过你可别小看这件斗篷,在它生效的时候,即使是龙王也无法突破它的遮蔽效果呢!” “龙王?你是说巴哈姆特?”布兰愣,他忍不住有点不敢置信地举起手中的盒子看了看。 不过无论是火龙王巴哈姆特还是战争之龙提亚玛特,如果这件斗篷真如老人所言,那至少也得是件神话产物啊。 不过神话产物就这德行? 布兰回过头,刚好看到老人走进光门。但最后威廉忽然回过头,有些郑重地对他说道:“年轻人,时间我留给你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等等,我说!”布兰忽然反应过来:“你还没告诉我这东西的启动咒语是什么!” 可惜威廉显然并未听到他这最后句话,因为光门在黑暗中微微闪,随后就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来没在那里存在过样。 我勒个去! 布兰那刻顿时感到种巨大的坑爹。 …… 第一百八十六幕 最终时刻(二)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七幕 最终时刻(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七幕 最终时刻(三) 银色的光门宛若没有存在过样消失不留下丝毫痕迹,只留下拿着盒子有点不知所措的布兰。 “扑哧。”法伊娜看着年轻人忽然笑出声来。 “很好笑么?”布兰好气地反问道,同时他打开盒子。 “切,本小姐愿意笑,你管得着吗?” “是啊,这也不知道是谁的爪子呢——”布兰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上,摇摇头感叹道。 花叶领的公主殿下闪电般甩开手,粉颈上染上了层红晕:“你你你怎么能说出来——” “咦,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法伊娜攥紧拳头盯着她,眼睛里喷出火来,好像要把布兰吃了样。这位大小姐跺跺脚,外强中干地斥道:“你你等着瞧,我会和维罗妮卡大人告状的。” “告状?说什么?” 贵族千金呆,忽然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说……就说你占我便宜。” 这个女人……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法伊娜,做梦也没想到她会使出这样招。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当面打了拳似的,半晌没回过气来。 “你真这样说?” “才怪,骗你的!”法伊娜轻轻哼了声:“这么说我又没好处,再说被个乡巴佬占便宜也太丢脸了。” 布兰顿时无语。 不过如果这个既没胸又没脑的女人真的时头脑发热跑去这么和花叶大公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还真怕这位大公爵会雷霆震怒派克鲁兹帝国的飞马骑士将自己捉拿归案。 只是之前两人之间的争执,差点让他忘了手上的盒子。 说到手上的盒子,布兰很快发现自己手上那盒子似乎也是件魔法物品——他从里面像扯条窗帘样扯出长长的斗篷,斗篷的角源源不断从盒子里冒出来,最后体积甚至比他手中的盒子大了好倍。 但不管这斗篷么神奇,如果没有启动咒语,它就真的和条窗帘没什么区别——甚至连窗帘都不如,因为窗帘上至少有漂亮的花纹还可以遮挡阳光。 布兰抖了抖那件斗篷,只能当它是大块的抹布,只是把这东西丢了太过可惜,拿着又嫌太重,他发现威廉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他考虑了下,将斗篷裹在手上,然后继续向前走去。这条地下的通道应该并没有长,他记得那个玩家在自己的帖子中回忆说过对方好像在黑暗中行进了十分钟几乎就要准备放弃线回城的时候,忽然就进入了信风之环中心。 那么在这里想必应该也差不。 他抬头向上看去,维管样的‘桥’似乎以上方某个点为中心汇聚在起,越往上走,越能明显地感到这点。 布兰默默计算着时间。他牵着芙妮雅,身后跟着法伊娜,三人的脚步声在黑暗与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沙沙作响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倒不像是步子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而像是某种鬼鬼祟祟的影子蹑踪跟着他们身后,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贵族千金不止次回过头去看,身后黑洞洞片,她心惊胆战地想要跟紧布兰,可想到布兰那可恶的样子就忍不住落后几步,以免被讥讽。 差不半个钟头过后,布兰才感到身体周围的空气开始流动,这让他觉得那家伙的攻略未免有些过于坑爹。不过转念想在黑暗中计时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能出现错误也是难免的事情,于是也就释然了。 就这样又前进了几分钟,另道石门出现在他面前。 这道大门是向上开启的,与地面有个倾斜的角度,石门与上面神秘而富有历史气息的花纹沉浸在黑暗之中,就像是段被深埋在尘埃之下的历史。 不过这扇门要比下面那扇小得,大约只有十分之大小。 本来布兰以为还需要再开门次,不过没想到他们才刚刚靠近那扇门,那扇门居然自己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然后带着上面不断抖落的灰尘向后陷进去。 与其说是陷入进去,不如说是门正在向后点点打开了。 布兰忍不住微微怔,没料到这门竟然是自带感应的,心想还挺先进的。不过门打开之后,后面的景色马上就让他说不出来了。 不只是他,连他身后的法伊娜与芙妮雅也忍不住吃惊地瞪大眼睛。 起先是束光从门后倾泻而出——这是外面的世界进入永夜之后他们第次接触到阳光,柔和的白光像是水样从门后倾泻而入,从每个孔隙渗进来,形成光斑落在三人脸上。 随后门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光也越来越,束束光柱像是破开黑暗的利剑,利剑将黑幕刺穿并使之分崩离析,潮水样的白光下子就三人包裹了进去。 那刻布兰、法伊娜与芙妮雅都忍不住眯起眼睛。 但然而等他们的视线重新适应了光亮的环境时,那背后的景物却下子抓住了每个人的心灵。 信风之环位于卡兰加山脉群山环绕中心地带的核心区域,暴风圈的中央,布兰不止次在想象之中描绘那个存在于暴风眼的宁静区域。 然而就像他想象之中样,这里是片群山环绕的盆地,周围起伏的峰峦正是他们在狼之隘口与蔷花之墙带看到的绵延群山。 只是这里的风景显然要秀丽得——从远处看去,远景是群山之外环绕的大气环流,环绕的风暴在山峰之上形成数百米高的墙壁,数百年来没有个人穿过那道无形的大气之墙进入这里。 然而只有看到那半空之上狂暴不羁的风,布兰仿佛才能确认他们已经进入了信风之环的中心地带。 他抬起头,天空中央是绵延的云层——种从边缘透出金光的灰色的厚云,阳光毫不忌讳地从云层背后洒下落在广阔的大地上。 就仿佛信风之环外围的黑暗与风暴,还狂暴的魔力潮汐都不存在似的。 这里是片宁静。 甚至远处还能看到成群的飞鸟,切恍若某个神话中描绘的场景。 但布兰的注意立刻被另件事物吸引了过去,那是盆地中央的棵巨树——事实上他甚至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树,他仰起头才能睹这巨树的全貌,树冠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巨大的树干直插入云层之中,主干之下庞大的根系占据了几乎整个盆地,它的根系深深扎入土地之中,上面覆满了层层的青苔,远处看去就像是青色的山峦般起伏。 布兰倒吸口冷气。 这是世界之树——传说中在上古的某个时代德鲁伊们也拥有棵‘天地般巨大的’金橡树,天空之环那个时候还叫做世界之环,他们就世世代代居住在这棵树周围。 可自从巴贝尔塔倒塌之后,世界之树也在战火中毁于旦,德鲁伊们因而分裂,成就了今天的天空之环与牧树人。 可没有任何段历史上记载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另棵世界树。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棵巨树,它不是像神话中描述那样通体呈黄金般灿烂,而是接近自然,绿色的青苔与森林在巨树的根系与主干之上覆上层苍翠的绿,绿得鲜艳。 而巨大的树干之上云雾缭绕,隐约还有闪电穿梭其间。 “这不会是北欧神话中那棵吧……”布兰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是故事中的世界之树吗,布兰哥哥?”芙妮雅轻轻吸了口气,抬头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他忽然想到之前通过那些圆柱状的‘桥’,或许那根本不是什么桥,而是条条插入地下的这棵世界之树的根。 那些最细的根每根的直径也有上百米。 玛莎在上——布兰深吸了口气眯起眼睛看着这片翠绿有如梦境般的森林,大群的飞鸟在树冠之上飞翔,只是整片森林寂静无声,看不到丁点人类活动的迹象。 这就是瓦尔哈拉? 布兰忽然有点明白过来喂什么在游戏中瓦尔哈拉会毁于场大火之中,虽然说世界树会毁于火灾这倒是有点荒谬,不过这样片森林陷入火海倒也说得过去。 “布……布兰?” 这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属于法伊娜,这位贵族大小姐吃惊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刚才还悄悄扯了下自己的脸蛋以证实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又怎么了?”布兰回过头。 “你看那树上——”花叶领的公主殿下举起手指着上面说到。 布兰抬起头,他随即微微怔——之前太过震撼时竟没发现,在云层之上,世界之树在半空中的树冠竟然没有叶子。 “枯死的世界树?”他忍不住失声。 “不,不是那个!”法伊娜答道:“下面些!” 还有什么?布兰目光下移,不过他马上就移不动了,他的视线像是生了根样死死地钉在这棵世界之树的中央。 在巨大的树干外围竟有圈人工建筑! 或者不如说是座极为庞大的宫殿,它周围环绕云雾与闪电,仿佛是上古时代神灵的居所样,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也能感到这座建筑的雄伟与壮观。 “瓦尔哈拉……”布兰脱口而出。 “那那是什么?”法伊娜不解。 但正当这位小姐提出自己的疑问的时候,布兰忽然听到森林中不远处传来另声惊呼:“混沌在上,世界之树!” 那是安德莎沙哑的喊声。 两人时都变了脸色。 …… 第一百八十七幕 最终时刻(三)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八幕 最终时刻(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八幕 最终时刻(四) 布兰马上回过头,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对法伊娜与芙妮雅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安德莎的声音把这位贵族小姐吓得脸都白了,差点叫出声来,直到看到布兰的动作她才捂住嘴安下心来。 于是森林中安静下来——除了不远处的灌木中某种翅目类昆虫正发出单调的吱吱声,几只小型啮齿类动物飞速穿过杂草丛生之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法伊娜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脉搏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有力地搏动着,紧张让她的血液加速流动,但手指与面上却越发苍白起来。 “怎么办?” 她用口型问。先前大小姐的趾高气扬这刻好像都无影无踪,只剩下个与普通人无异的少女用担惊受怕的眼神看着布兰——她才意识到这才是现在她唯可以依靠的。 布兰看了她眼。 这会儿这位贵族千金这会儿脸蛋脏得跟花猫样,漂亮的金色马尾上也沾满了灰尘——虽然经历过之前的战斗任何人都会如此,不过他还是觉得她这个样子可比之前可爱了不少。 至少之前与他斗口时那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架子早已所剩无几了。 “不必担心。” 他同样以口形答道。布兰很清楚这个样子的千金小姐毕竟只是暂时现象,她始终还是那个克鲁兹人的公爵之女,不要说高人等的性格早已刻在骨子里,就是安德莎出现前刻她还在和他拌嘴呢。 他静下心来侧耳倾听,森林另边逐渐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安德莎似乎并没有隐匿行踪的意思——事实上以她的实力也没这个必要——只有有所畏惧才会藏头露尾,真正的强者都是毋须如此的。 就像现在他们这样——若是过去游戏中,布兰以130级战士的身份要用到隐秘行动的时候并不,早先兼修游贼类的技能的时候都是好年之前的回忆了。 他记忆中那段经历既精彩又刺激,可如今却有些不同,生死追逃在现实中意味着生命每时每刻都要受到威胁,如芒在背的感觉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刺激。 反而觉得紧张害怕得要死。 这样的落差让他感到非常不习惯,只是因为过去的经验还在,布兰才能很快冷静下来。 他动不动地在那里,听到前后两个脚步声在西边不远处踟蹰了会——那个方向相当之近,这意味着地下到地面也许不只有这么个出口。 不过这不知道算不算是种幸运? 然后他听到安德莎的声音传来: “那个小子可能已经走远了,没想到除了德鲁伊之外还有银色联盟的人暗中保护他们,之前那个法术上面有些我熟悉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老家伙。” 听到这个声音布兰忍不住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马上另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声音让他有些耳熟: “没想到你这头怪物也会后悔树敌过,这难道不是种讽刺?” “树敌过?真是可笑的说法,”安德莎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刺耳,听得出来她正在冷笑:“听这口气就明白为什么你们会畏首畏尾,不过既然如此你们这些胆小鬼为什么不干脆害怕得躲回你们那个肮脏的窝里去?” “好了好了,”那个男人的声音示弱道:“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安德莎,比起这个来我好奇的是这里竟然另有个世界,看样子我毫不怀疑我们是千百年来这里的第批访客。” “是第二批,你别忘了,他们可能早进去了。” 布兰知道安德莎口中的‘他们’说的就是自己,那个女人现在估计不敢确认有少人和他在切,有怀疑就会有顾忌,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无所谓,安德莎,你有没有意识到那个年轻人开始就知道这里,我可不相信他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误打误撞打开了那扇大门。” 那个男继续人说道:“虽然外面那扇大门应当是人类愚蠢的遗产,但你不能不承认,在黄金的时代,这些东西至少是相对于现在那些可怜巴巴的文明比较起来壮观而伟大的。” “你想,安德莎,这样的存在会没有点征兆就打开大门吗?” “你想说什么,米哈拉,喔——我忘了你现在应该叫……”安德莎用轻佻的语气反问,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那个男人打断道: “安德莎,你难道不在意德鲁伊们瞒着所有人偷偷在准备着什么吗?不用说现在还有银色联盟那些老不死的家伙参与进来,这里有封印之石的碎片,难保不会有什么别的惊人的东西。” “惊人的东西?这棵世界树还不够吗?” “这棵枯萎的世界之树估计是远古之战的试验品,不过它还不算什么,你很清楚这点安德莎。” “或许是,我也很想知道,因此现在你才应该结束这些废话,跟我来——” “你的性格还真是点没变。”男人答道。 随后两人停止交谈,布兰立刻屏住呼吸,他明白安德莎的感知高得吓人,这意味着他们只要稍微有点不慎就会被对方发现,甚至那个女人不需要像他样专门去击中注意力就能做到这点。 法伊娜也明白这点,这位贵族千金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也算见识广,来自克鲁兹帝国上层社会的她见过各式各样的强者,很清楚安德莎是位究竟怎样可怕的敌人。 最后是芙妮雅,这位出身山野的小姑娘谨慎而机敏,她只需要看自己的布兰哥哥作何选择,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她抬起头,双碧绿色大眼睛转个不停,可就是不发出点声音。 三人像是木偶样在那里,听到灌木丛另边的脚步声徘徊了小会,似乎安德莎与那个叫做米哈拉的男人是在寻找方向。 最后安德莎说了句:“他们可能已经进入中心地区了。”随后脚步声才渐渐向着世界之树的方向远离了。 良久——直到这时布兰才敢出口气。 “呼——”法伊娜长长地出了口气,她面无血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样,汗水早就浸透了她的后背,额头上也全是冷汗。 “太好了,他们走远了,我们乘机回头吧。”她马上说道。 “回头?” “当然,那个女人以为我们进去了,乘她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应当快回去找到维罗妮卡大人汇合,然后赶快离开这里不是吗?”法伊娜瞪大眼睛,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不,你搞错了点,”布兰严肃地摇头:“现在应该是你个人回头,女士,也好,外面的头狼埃希斯还睡着看起来时半会也醒不过来,雾魇也被安德莎击败了,路上没什么危险,你应该还记得来时的路吧?” “我——”贵族小姐愣,眉尖也高高地挑起来变得尖锐起来:“你你让我个人走?” “不然你还想怎样?” “你你你不陪我?”法伊娜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布兰有些大惑不解,这位大小姐究竟是有理所当然才能开口说出来让他陪她回去这样的话来?莫非他和她看起来很熟吗? “我干嘛要陪你?”因此他很正当地提出了拒绝的意见。 “我……你……”贵族大小姐脸上阵青阵白地看着他,她本来立刻就想要发脾气,可不知为什么半途又软下来:“那……那你留在这里干嘛?” “那么有那么大棵树,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好奇心的吧,大小姐。”布兰当然不会和这位大小姐说实话,只是如此指着世界之树说道。 当然,任何正常人人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敷衍之词。 “喂,好奇心没有命重要吧……” “咦?”布兰愣,奇怪地问:“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担心没人陪你回去?” 法伊娜的脸刷下浮起层红晕,她眉毛挑大声说道:“都都不是,笨蛋!只是随口问而已,你的命我才不关心呢!那……那我走了,你你你死了可别怪我啊……” 说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就走。布兰看着这位大小姐的背影耸耸肩,比起这位大小姐的疑惑来他倒是认真的——虽然有些超出计划之外,但他不得不留下来和安德莎争夺瓦尔哈拉的主宰权。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并非不现实。安德莎并不知道此地的真正意义,因此不像他样拥有明确的目标,就这点上布兰就已经占据了主动。 其二他与芙妮雅在起,是瓦尔哈拉已经认可的君王,如果他能进步取得这片传奇领地的控制权,他完全可以借助此地的力量来战胜安德莎。 这就像是位神祗在自己的神国之内享有巨大的主场优势样,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不过据布兰所知,瓦尔哈拉沉睡的戍卫部队赶走安德莎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要把对方‘留’在这里还是不大现实的事情。 不过这些可能性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实际上却是惊险万分的事情。尤其是要在安德莎眼皮底下夺得先手,先发制人,仅仅是想想就觉得有些难于登天。 做这样近乎孤注掷的赌博,布兰可没有带上个拖油瓶的兴趣,因此能找到机会将这位大小姐送出去,他绝对是举双手赞成的。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愿意将芙妮雅也先送到安全的地方。 唯有独行侠,才能安然地行走在危险的边缘。 可让布兰有些没想到的是,他看到法伊娜的背影才刚刚消失在那扇门后松了口气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回头,又看到那位大小姐从里面走了出来。 “喂——” 她明明是副怕黑吓得要死的样子,脸都白得不像话,可第句话却是:“对、对了,我、我忽然想起来,克、克、克鲁兹人可没、没有丢下同伴的习惯——虽、虽然我们之前还是敌人,不过毕竟你救了我次……你虽然不仁,在下却不能不义……” 布兰的脸色顿时有点发黑起来。 …… 第一百八十八幕 最终时刻(四) 欲望文 第一百八十九幕 最终时刻(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八十九幕 最终时刻(五) 森林里很安静,布兰掀开丛生的藤蔓在树林中行进时几乎很少听到声音,有时候即使是鸟雀也很少从他们头顶飞过。 从他现在所处的方向向前方望出去,目光层层叠叠的叶片之后是开阔的盆地远景,茂密的森林就像耀眼的碧玉躺在群山环抱之中,地势向中央逐渐低矮,形成内陷。 视野再放远,盆地的最中央就是那棵壮观的大树,大树的根系向四面八方扩张,形成山脉样的起伏,最近的道向这个方向延伸到不到里许的地方。 安德莎和她的同伙应该就已经抵达了那里,他不敢跟得太近,凋零领主毕竟是半个德鲁伊,在任何森林中拥有许优势。 他带着两女沿着条小路前进——草丛里依稀可以看到这条小道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虽然早已湮没在时间之中——但那些散落在密林间的人工雕琢的石板碎片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切。 布兰抬起头,而今这里剩下的只有四周参天古木上垂下来的密密麻麻的气生根与脚下浓密的灌木丛,灰绿色的植物攀附在道路两边蜡白色的岩石上,只有偶尔透过那些根支的缝隙之间才可以从岩石平坦的面上看到些类似于文字的痕迹。 不过都早已侵蚀得不成样子。 那些文字如果布兰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属于白银之民的文字。当然不是古精灵语也不是巫师文字,古代生活在瓦尔哈拉这支民族应当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没有只字片语提到他们究竟是谁。 不过布兰猜这支白银之民可能与森林之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今埃鲁因整个南境都有他们留下的遗产。 但不知为何,就是银精灵那里也没有关于瓦尔哈拉过去的描述,事实上银精灵与瓦尔哈拉几乎有着个共同的起源地;布兰也问过银精灵小公主,但得到的答案并没有超出他原本所知的。 梅蒂莎说过,瓦尔哈拉的年代应当要比银精灵久远得,银精灵、雾精灵与月精灵三大白银血脉的精灵与它们共同的精灵王庭亚尔夫海姆出现在世界树分裂之后为黑暗之龙所主导的年代中。 而瓦尔哈拉早在黄昏之战的历史之前就已经是个传说了。在当下的沃恩德,黄昏之龙早已是个虚无缥缈的符号,普通人大知道这个大魔头,但也知道它已经死了。 那个神话中发生的故事——只有圣殿的僧侣与玩家才知道些关于混沌的势力,不过比起来他们要对付的也不过是挂着黄昏的名头行事的邪教徒而已。 不要说神圣盟约之中那次天地之战,就是与黑暗的圣者之战都是遥不可及的历史了。 不要说和黄昏之龙同时代存在的那些传说,比如瓦尔哈拉,比如天青色的骑士与苍之史诗,早就成为了吟游诗人口中的歌谣与故事而已。 “我没看错的话,那些是文字吧?” 法伊娜在他身后小声问,这位贵族千金自从不敢个人回去之后,就干脆赖上了布兰。她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布兰不像其他那些贵族青年那样对她唯唯诺诺,而且总是和她过不去,但至少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你不会自己看么?”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可我记得埃鲁因人最后次开辟蛮荒已经是五十三年前的事,是来自维埃罗家族的鲁曼男爵,他也是埃鲁因最后位开拓骑士。书上说在此之前让德内尔以南都是真正的黑森林,无主之地,没有任何文明曾经拥有过这里……但如果这些真的是文字,而且证明这里曾经有文明存在的话,那么信风之环就是曾经衰落的土地,而不是天然的黑森林。这样书上不就错了?” “你你不要那么看着我,我的帝国编年史科目可是优秀,还得到过冯?哈因大师的嘉奖呢!”面对布兰的目光,贵族千金有些不大自在地答道…… “是那个号称可以解读《苍之诗》的矮人大师?”布兰问。 “是解读部分,另外冯?哈因大师虽然是个矮人,但他可是加入了帝国国籍的。”法伊娜有些自得地抬起下巴,不自觉地把身份标签亮了出来。 “不过他难道不知道德鲁伊比埃鲁因人早五百年居住在黑森林内了,什么叫让德内尔以南是无主之地?”布兰讥讽道。 “喂!那、那个不算,德鲁伊们对土地又没有需求!” “是啊,难道克鲁兹人胆敢以这个为借口将他们边境上的所有德鲁伊驱逐?这样帝国的疆域岂不是又扩大了圈,可喜可贺!” “你、你——” 比起这个来,真正引起布兰不满的是法伊娜口中的帝国编年史事实上包括埃鲁因的历史,这也是为什么这位千金小姐会如此了解埃鲁因的过去的原因。 帝国人从来没有将埃鲁因视作个独立的国家,其实他很清楚在克鲁兹帝国尤其是持帝国派政见的贵族看来,埃鲁因不如说是帝国的个海外领。 正是这样的自大让每个埃鲁因的玩家都不堪忍受。 当然布兰还不至于和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过不去,他不过是将贵族千金刚刚翘起来的小尾巴踩回去,以免她得意忘形罢了。然后年轻的领主回过头,看着碧绿茂密的森林。 森林中这条小路并不是独立存在的——道路从来都是用来连接这座原本存在于这座森林之中的‘城市’的其他部分,虽然布兰不知道这条路通向那个区域,不过他们没走久就认识到了这点。 分开重重灌木之后,道路通向片遗弃在林地之中的遗迹,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那些岩石堆砌的高大建筑,这些建筑为片幽静的绿色所环绕,悄无声息地矗立在这里的空地上。 不过布兰才刚从片灌木中冒出头,就感到芙妮雅拉了拉自己的手。 他马上警觉地缩了回去,然后小声问道:“怎么了?” “有坏人。”小女孩看着他用口形答道。 “在那里?” 芙妮雅指了指外面,布兰顺着她的手看出去,发现她指的是遗迹中最高的座建筑。布兰仔细看过去,马上留意到异常。 那座建筑屋顶上的束植物似乎有些怪异。 布兰忽然倒吸口冷气——因为他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植物,而是安德莎。那个女人隐蔽得极好,作为她半个德鲁伊的天赋融身入林般人还真难发觉。 只是可惜,这次她的对手是森林的女儿,受尼雅女神所眷顾的芙妮雅——不过即使如此布兰还是吓得冷汗直冒,现在他才意识到没把芙妮雅送回去是个明智的选择,在森林中作战有森林女神的女儿帮助好处简直是太了。 “嘘!”布兰马上给后面跟上来的法伊娜打了个手势。 然后他再向外看去,这里应该是座集市,布兰从那个环形的布局上认出了这点,最高大的建筑无疑是贸易之神的神庙,在过去的时代神祗还存在的年代里这座神庙定是相当兴旺的。 而此刻安德莎就在那座神庙的屋顶上。 你得知道作为个合格的邪教徒,向来是对任何神祗都没有好感的,也不必怀有最基本的敬意——虽然沃恩德的众神在圣者之战之前的历史中直庇佑着人类。 法伊娜也看到了安德莎,她吓了跳:“她怎么在这里?”贵族千金赶忙看着布兰,用口形问道。 “如果你有点智商的话也知道她定是在找我们。”布兰比划着答道。 少女吸了口气,抱怨道:“都怪你,所以我早说了我们应该回头的!” 布兰没好气地看了这个女人眼,心想我又没拦着你离开。不过他懒得理会这位大小姐脾气复发的家伙,干脆用口形答道: “抱歉,这么复杂的哑语我看不懂。” 法伊娜顿时呆了。 不过与这位大小姐感到担忧与不安不同,布兰却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如果安德莎直在前面他还真找不到什么机会先步到达瓦尔哈拉的核心区域,既然对方停下来。 那么正是他争夺先手的机会。 布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他没看到那个女人的同伴,不过想必也应该在这个集市中。他把目光放远,注意到集市另边的出口,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安德莎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停下。 因为他发现那个地方竟然有座高高的城墙——城墙是由于这些建筑同样质材的岩石构成的,上面同样覆满了藤蔓与根支,大半部分都湮没在树冠之中,因此从远处看根本注意不到。 但布兰仔细观察那道墙垒之后却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道高大的围墙应当是将世界之树这个方向整整围了圈,它的两端连接在世界之树的两条山脉样的根系上,构成了道天然的弧形防护圈。 而在那道围墙之后,还有好几道内墙,里面应当是座扇形分布的城市,这个依托巨大的树根在世界树之下构筑堡垒的构思极为巧妙。 如果布兰此刻是此刻的领主定极为满意,但现在他看到这幕只觉得满嘴苦涩。 因为围墙的唯出口就在集市的另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安德莎就应该在监视那个方向,这个女人虽然不明白这个地方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能成为牧树人的十二为牧首之显然不会头脑太过简单。 至少她目前的判断就是最为准确的,而且如果不是芙妮雅的话,此刻恐怕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所发现了。 不过历史没有如果,现在布兰先步发现了安德莎,那么他至少就有了些许战胜对方的希望。 但要怎么才能穿过集市呢? 布兰有些头痛。 …… 第一百八十九幕 最终时刻(五)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幕 最终时刻(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幕 最终时刻(六) 法伊娜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布兰回过头,“你想要从那里过去?”贵族千金用口形问道,她指了指遗迹中心那条藤蔓盘根错节覆盖着的街道。 布兰点了点头。 “你疯了,”法伊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等等,你打算用那个斗篷吗?” 那斗篷要可以就用好了,布兰忍不住想。可是某个老年痴呆症患者连启动咒语都没留给他,鬼才知道那东西要怎么使用。 他摇了摇头。 法伊娜不解地看着他,但年轻人已经举起手比了个手势示意她留下。然后他伏低身体,转头向外爬了出去。 这个动作落在法伊娜眼中吓了跳,她眼睁睁看到布兰爬到离那遗迹不到十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吓得忍不住张开嘴却不敢发出点声音来——但布兰当然没有发疯,他很清楚自己这么潜伏出去的下场。他在潜行上虽然还算有点心得,但也明白还远远比不上那些真正高端的夜莺与游侠。 就是那些人在低超过十级的情况之下也不定能保证在安德莎这个怪物面前百分之百不会被发现,尤其是在森林之中,则不用说他了。 布兰从来都很有自知之明,他不过是前进观察而已。在森林里光是远远地看得不出个结论,他没有浪费时间的习惯,因此只有选择冒险途。 他趴在灌木下面犹豫再三,目光越过欧石楠的枝桠盯着不远处那片片死寂的遗迹,脑子里飞速转动着如何安全地穿过这里的念头。 不过这有点异想天开,安德莎不是傻子,她在这里,至少就说明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找出他。布兰盯着外面毫无头绪,脑子里就忍不住飘过些毫无关联的念头。 他想到若这还是个游戏,那么游戏之中定有其完成任务的方法吧? 想到这里布兰忽然感到脑海之中闪过了丝灵感,他时想起了过去游戏之中的些事情;依稀记得在琥珀之剑才开始投入测试时,这个游戏就因为它与传统游戏的巨大不同而引起了轰动。 因为在般的游戏之中,大数的游戏设计理念是为了考验玩家,但个任务不管设计得难,最终还是要给玩家留下条可以完成的路。 在简单的游戏中,这条路是坦途。在困难的游戏之中,这条路布满荆棘。 只是布满荆棘的路始终至少也是条路。 而琥珀之剑却运用了完全不同的设计理念,游戏追求最大的化的真实。设计者曾经有这么句在玩家之中相当著名的话: 森林中从没有道路,需要依靠你的勇气与智慧去开辟。 因此琥珀之剑中不存在‘必然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像是那个翡翠之巅的笑话样——‘设计组居然为苍翠之龙设计了掉落列表,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省略的’——因为苍翠之龙从游戏开始就直被称之为永远无法被击杀的世界首领。 (注:因为拥有整个沃恩德世界唯个最上级‘永恒’要素的原因,翡翠之龙被定义为同时存在于无数个平行宇宙,因此无法在任何个地点,任意个时间单独地被击杀——这几乎等同于不朽,因此在琥珀之剑中号称不朽者,也就是无法被击杀的boss,所以被玩家笑称掉落列表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永远也不会用上)但琥珀之剑的理念就是如此,设计者给予被称之为真实的可能性。虽然玩家们开始将这种真实称之为刁难,可最后还是接受了这种设计思路。 ‘如果琥珀之剑不是当时世界上唯个虚拟实景游戏的话,恐怕早就被玩家抛弃了吧,玩家始终追求的还是游戏性而非逻辑性’布兰忍不住走神想到。 正是如此,他忽然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抓住了思路。 如果游戏的初衷是提供个被称之为真实的可能性,看起来像是对于玩家的刁难,但事实上却是摒弃了过去游戏那‘唯或者唯几的路’。 如果没有所谓的‘攻略’,那么就自己开辟个‘攻略’,这就是所谓琥珀之剑的精神。 布兰深吸了口气,他终于想到了办法。如果不能完美的完成任务,那么弃卒保车也未必不是种选择,他的目光转向边,然后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不过他退出灌木丛首先就看到法伊娜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样。 “和你在起我起码要短命十年!”她瞪着他说。 “这样就短命十年的话,待会恐怕要会直接夭折了也不定呢。”布兰看了她眼,如此答道。 “什、什么意思?” “看到那片废墟了吗,待会我们借助它的掩护悄悄从那背后潜过去,刚才我仔细看过了,那边是可能性最大的条路了,其他的基本是死路条。” 布兰连比带话地解释清楚了自己的判断,不过法伊娜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下就张开嘴: “那边看起来是不错,可是乡巴佬你没注意到最后段根本没有任何遮蔽,无论如何也是肯定会被发现的吧!?”她忍不住竖着眉尖反对道:“我说,那个女人可是牧树人的十二位牧首之,你别把她当傻子——她在这里出现,就定说明她有抓住我们的把握!” “我当然知道,我也注意到了。”布兰摇摇头答道:“可我知道,她也定清楚,经过先前的经历她也定不会把我们当傻子,既然如此,她反而不会过地注意那个方向。” “反其道而行的道理我也明白,”法伊娜皱着眉毛:“可只潜过前半段有什么用,后半段是片平坦的广场,她就是再不注意也会发现我们的。” 布兰没有答话,他当然清楚十全十美的事情没有那么。但至少先想办法解决半,剩下的就得靠自己拼命了。 这个时候想点险都不冒是不可能的,何况他也没太时间耽误,虽然有威廉相助,但外面的德鲁伊们能撑到什么时候还是个问题。 因此他摇了摇头。 “喂!”法伊娜差点急的真的发出声音来,她把抓住旁边的芙妮雅:“芙妮雅,你快劝劝你的这位大哥哥,这个疯子想要自杀,我可不愿意陪他!” 芙妮雅看着他们两个,摇了摇头,意思是她不打算反对——布兰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 贵族千金下子就哑口无言了。 “你留下来吧。”布兰说道,他也没理由带上这位贵族千金,尤其是这看起来有些像是去送死。 可这个时候这位来自花叶领的公主却犹豫了,不知为何她感到有些慌乱。照理说她应该同意,可她看着布兰与芙妮雅,没来由地发起脾气来。 “不行,你必须带上我!”她竖着眉毛赌气道。 布兰时有点无法理解这位大小姐的思路,忍不住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不觉得自己是个拖累吗?” “谁叫你早先在维罗妮卡大人那里忘了留下我,乡巴佬,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要负责。你想丢下我走了之,还算是个贵族吗?” 我本来就不是贵族,布兰差点忍不住喊出来。不过他看着法伊娜认真的样子,仿佛只要他不答应她就要自己跟上来,忍不住有点头痛。 他又看了看芙妮雅,最后终于妥协了——反正带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不是吗?何况布兰甚至忍不住有点恶意地想,这是自己要跟上来送死,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也怨不得他。 因此他叹了口气,勉强算是同意了法伊娜的说法。 贵族大小姐瞪着她——这个时候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似乎在长久以来的斗争中,她终于占了第次上风。 “我们立刻出发吗?”她问。 布兰很想说是我,不是我们,不过此刻也只有点头。何况说服了这位大小姐之后,他的确也该开始着手行动了。 但事实上如果只有他个人的话,他要通过那片废墟其实完全不费任何力气——当然虽然后面的广场依旧是个大问题。 然而现在带上法伊娜与芙妮雅,问题就复杂了许。他不敢让法伊娜与芙妮雅跟着自己,而是往返两次将两人抱过去。 这说起来有点滑稽,但事实却是布兰即使抱着个人,潜行的技巧也比法伊娜自己单独行动强得。 他第次抱着芙妮雅穿过废墟显得很顺利,他小心翼翼地从植物茂密的侧离开丛林,然后借助道断墙的掩护钻入半间石屋中——而就像之前他判断的样,这个方向背对着安德莎,这个女人也并没有在这边投入过的注意力,因为事实上她只要盯着那边的广场,就足以确信布兰有再大的本事也样会被发现。 安置好芙妮雅之后,他又掉头返回去接法伊娜。他的动作很迅速,穿过灌木时几乎不发出丁点声音,这样高明的技巧差点把来自克鲁兹的贵族大小姐看呆了。 她也算见识广博,很清楚只有军队中最高明的斥候才能做到这样的细节,而般的贵族事实上是不会去学这些东西,除了那些身份特殊的人。 比方说王室的密探。 法伊娜以前也和自己父亲手下的密探打过交道,不过他们那点水平和此刻的布兰比起来,简直就像是花架子了。 不过这位贵族千金还不知道,实际上布兰自己对自己那点潜行技巧压根看不上,她根本无法想象游戏之中那些专业的夜莺、游侠玩家的潜行技巧有么可怕。 潜行技能达到十级以上时甚至可以做到视觉欺骗,也就是说他在你面前你有可能都无法发现。 而达到十五级以上是掌握着传说中的视野躲藏的技巧,在人前当面玩消失,那几乎已经是魔法才能达到的效果了。 但魔法可以驱散,潜行却不能。 高级夜莺吃饭的技巧,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布兰把将法伊娜抄起来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终于清醒过来,她吓得差点叫出来,要不是布兰机警地把捂住她的嘴的话。 布兰狠狠地瞪了她眼,提醒这位大小姐注意分清场合。法伊娜脸红了红,虽然这已经不是布兰第次这样将她横抱起来了,不过上次是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上向下跳,那个时候她吓坏了根本没有想那么。 第二次也是为了躲开圣者头龙的攻击,基本上同样是吓呆了。 只有这次,她意识还算清醒——不过法伊娜愿意不那么清醒,至少不会那么羞涩难安,脸好像都要烧起来了样。 等到她从片慌乱之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布兰已经将她放在了半截墙壁后面。 到此刻为止布兰经过好几次往返已经将芙妮雅与法伊娜转移到了这片废墟的最后段,前面就是那道广场,剩下的就像之前所说过的样: 要靠拼命了! 他拍醒这位贵族千金,用口形问道:“你真不留下?待会可能会送命喔?”布兰打算最后次试图吓退这位千金大小姐,可这次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好像咬定了他似的,坚定地盯着他摇了摇头。那感觉仿佛真的是克鲁兹人从不抛弃战友精神似的,时让布兰感觉古怪无比。 “算了,”他叹口气说道:“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然后他探出头去,看看要怎么穿过那个广场。可这探,他的脸色下就变了,事实上不只是他,和他起的法伊娜差点‘啊’声叫出来。 因为他看到个身着红袍的人影竟然正好在广场另头。 “活见鬼,果然早料到了——”布兰心中忍不住暗骂了句,他以为对方至少会有点疏忽的地方——那怕甚至这本来都算是不是疏忽的疏忽。 可没想到安德莎还是滴水不漏,那个同伙守在广场另边,他们根本连点机会都没有。 布兰退回来,忍不住咬了咬牙,时间竟想不出任何办法。 可这个时候法伊娜却把抓住他的手:“这个距离已经很短了,为什么不用斗篷试下?持续时间应当足够的!” 斗篷?布兰愣,这才想起法伊娜说的应该是威廉给的斗篷。 他时有点郁闷,心想要能用早用了,而且如果那斗篷真如威廉所说可以瞒过龙王的感知,那么在安德莎面前瞒天过海简直是小菜碟。 然而——没有那么如果。 他忍不住挣开法伊娜的手,有点怀疑这位大小姐是不是因为太过害怕把脑子吓傻了,当初她应当明明知道原因的——要不就是威廉那老年痴呆症还带传染的? 可没想到法伊娜又次抓住他的手,她问道:“喂,你莫非真以为那东西无法启动吗?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布兰怔了下:“你是干什么的?” “贵族大小姐?” “去死,”法伊娜咬牙瞪了他眼:“乡巴佬,我是魔剑士,解析咒文是我的老本行!” “哈?”布兰这次真是呆了:“你能行?那东西至少是神话之中存在的奇物,上面的法阵和我们现在可有很大的不同,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大小姐你好像连正式的职阶都还没有吧?” “那是因为我是贵族,”花叶领地的公主殿下副没好气的神色:“我不可能去参加爱冒险者公会的职评,再说作为贵族,我学的东西可比般人细得。” 布兰愣,忽然觉得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他于是停下来,第次有些认真地问道:“真的可以?” “我也不知道,要试试。”法伊娜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了,不过说到自己本行的事她倒显得严肃了许,也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摆架子的样子。 布兰点了点头,将裹在手上的斗篷交给了过去。法伊娜接过斗篷,用手自己在上面摸了摸——这是个纯粹的体力活,因为斗篷就像威廉所说那样实在大得惊人。 不过大约几分钟之后,法伊娜忽然惊喜地叫了声——声音虽小,却吓得布兰差点跳起来,他马上回过头去看着遗迹方向——好在安德莎竟然并没有察觉到。 他立刻回过头瞪着法伊娜,如果不是确信不可能的话,他差点要怀疑这位大小姐简直就是个标准的内应了。 而这次这位贵族大小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她第次第次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向他吐了吐舌头,但还是有些欣喜地用唇语对布兰说道: “乡巴佬,这东西的法阵我学过!” “你学过?”布兰惊之后立刻转忧为喜,他做梦也想不到如此巧合的事情。如果法伊娜真学过这东西,那么找到它的启动咒语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玛莎在上,他立刻感到幸运似乎还没离他远去。 …… 第一百九十幕 最终时刻(六)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一幕 最终时刻(七)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一幕 最终时刻(七) 法伊娜在斗篷上摸索了阵,很快就找到了线索。咒语都是有固定形式的,当然强大的巫师可以随心所欲。但般要遵照其基本原则,常年在魔法之河畔生活的女巫们认定这个世界上有三万六千个充满了神秘力量的字符,这些字符可以概括这个世界的切法则,符文魔法与圣言魔法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这些字符也最常用在魔法物品的启动咒语上。 如最常见的‘eaam’(地),‘oss’(风),‘vo’(水)与‘flame’(火焰)。 斗篷上的大地气息很浓,事实上除了白银与黄金的种族制造的人工魔法制品之外,最早的时代中大数的宝物都是从元素界流入的;因此贵族千金试了试描述大地族裔起源的‘巨人诗歌’,这部法典之中有千二百个魔力字符,要尝试几近不可能。 但她很有经验,通常来说启动咒语要选择符合魔法物品展示的能力,因此范围就变得极为狭窄了。 她尝试了代表着阴影的‘亚拉的牙齿’与颤动符文,然后眉尖微微跳,有些得意地抬起头来讲斗篷递给布兰。 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少女的骄傲,抿着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好像是在说——如何? 布兰看了她眼,接过斗篷,视网膜中立刻跳出行绿色的小字: 布匿王的隐匿斗篷,魔法抗性30%,启动异能:进入万物遮蔽状态百二十息,在此期间角色如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虽然它还可以感受到周围的切)。启动咒语:far。 这就代表这件装备已经‘鉴定’完毕了。 找出件宝物的‘作用’与‘启动咒语’这个过程,在琥珀之间中就称之为‘鉴定’。而鉴定法术的确是类似于魔剑士与咒骑士这类职业的本行。 因为魔剑士并非是使用魔法的剑士——虽然他们也会魔法,但他们的真正力量是解析魔法以对抗巫师的剑士。他们通常在反魔法,而非魔法上有造诣。 不过布兰现在看到这东西却没心思想其他的,万物遮蔽——描述是‘如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忍不住眼角跳。 按照琥珀之剑中的法则解释,万物遮蔽就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个主要位面,包括物质位面,四个元素位面与两个能量位面;因为这七个世界重叠构成了沃恩德的全部,任何人在任何刻存在于这个世界都必须基于这七个世界之上,就像人必须要在地上样。 这可与原来的隐形大大的不同。 在神秘系的法术之中,隐形只是透过气系或者水系魔法折光,或者扭曲法则改变光前进的路线来达到欺骗视觉的目的,归根结底只是种幻术,只是看不到,但依然可以被听到、闻到。 甚至会迎面撞上什么。 然而万物遮蔽就强得太,至少布兰知道这东西有个简单的用途,那就是用来穿墙。因为在遮蔽状态之下,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墙’相对于受术者来说是不存在的。 虽然这个时间只有短短百二十息也就是差不五分钟,但用来逃命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这东西对需要它的人来说说是神器也不为过,加上30%的法抗绝对对得起神话之中存在过的宝物的身份。巨人之王布匿藏宝库之中的传奇斗篷,点也没有为它的主人丢脸。 布兰举起斗篷将三人笼罩进去,他念道:“far!” 斗篷顿时变得透明起来,那种感觉极为奇妙,就仿佛层环绕着他们的水幕样。 芙妮雅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景物,她有甚至些崇拜地看着布兰,年轻人总是能做到些神奇的、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布兰自己也是过了会才习惯这个状态,他知道现在他们应当已经进入了万物遮蔽的效果之下;以前在游戏中拥有这样属性的装备都在些很有名的独行侠手中,他连见都没有见过次。 “你你怎么知道咒语,我没有告诉你呀?”但法伊娜却显得极为惊讶,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吃惊地瞪着布兰的脸问道。 布兰愣。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因为在游戏之中件物品只要被鉴定之后,玩家就可以直接看到属性并启用,但他忘了——这里可不是游戏之中。 这里就和nppc之间的鉴定样,是需要鉴定者来描述装备的作用的。而像他先前那种行为,属于先知先觉——除非他可以证明他有星见的血统,否则估计有极大可能要被绑上火刑柱。 布兰脸色顿时有点僵,他看着法伊娜极为震惊的脸,时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果说他其实早有‘鉴定’装备的能力,这也说不通,否则当初就不用等到法伊娜来鉴定了。 如果说没有,那么他是如何得知启动咒语的呢? “恩……”布兰咳嗽了声,心念急转答道:“这个……你不是说过是巨人诗歌上的某段吗,巨人诗歌上与遮蔽相关的,除了代表阴影的亚拉的犬牙,要不就是代表盲目的颤动符文了……所以我就试了下……” “就成功了!?”法伊娜不敢置信地问,这也太简单了!那这还要她们这些解析咒文的专家来干嘛,干脆直接猜不就好了? 少女瞪得大大的眼睛中忍不住有些动摇,她进而产生了种巨大的挫败感。 “不,”布兰赶忙摇头,至少在这件事上法伊娜还是干得不错的,他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你已经确定了范围,我可不感知不到魔力的波动周期,你知道……我只是在传说与神话这方面的知识上精通些。” “真的?” “当然,我好歹也是个元素使啊。” “哪有剑术达到黄金领域的元素使,”法伊娜忍不住撇撇嘴,她脸的不相信:“冯?卡因大师常说,我们人类的生命是极为有限的,如果不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件事情上的话,恐怕不会有什么成果的——” “那可未必,”布兰摇摇头:“你忘了当初在绿之塔我从你手上抢回那东西的时候,我可是用过法术的。” “你还好意思提!和个女生抢东西,太差劲了,真是个失礼的家伙!”提到绿之塔发生的事情法伊娜就忍不住气不打处来,她哼了声:“当初我就在想你定是个冒牌贵族,乡巴佬,没想到竟然是个真货——” 她哼了声:“埃鲁因来的家伙果然粗鲁得很。” 布兰忍不住抹了把汗,心想自己还真就是个冒牌货。不过这位大小姐的说法他却不敢苟同,虽说和个女生抢东西是有些不是,不过当初他就是不是为了抢东西,纯粹是为了教训下某人的自我为中心罢了。 任谁还在和商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手上的东西被别人抢了都会恼火的,何况那种完全不懂规矩的行为——当然石之钥匙对他来说也还算有用就是了。 “码事归码事,我现在可不想和你讨论之前谁是谁非。”布兰现在心情大好,他顶着斗篷带着芙妮雅与法伊娜缓缓向外走出去,万物遮蔽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安德莎在上面还在盯着森林方向、偶尔看眼世界之树上面,但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三个人正在缓缓穿过广场。 而另边,在遗迹另头的那个穿着红袍的男人也同样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三人的存在。只是布兰看那个男人身形隐约有些眼熟,但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看不太清楚对方的样子。 但没想到这个时候法伊娜却说话了:“咦,那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眼熟?”布兰愣,他在游戏中与不少牧树人的高级头目打过‘交道’,认识其中的某个、或者听过对方的声音有点印象还情有可原,可这位出身上层家庭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对位异教徒‘感到眼熟’。 “啊,好像是那个布拉斯的神官安曼嘛,我以前和父亲起见过他许次,他还在花叶领当地区主教时我父亲和他很熟的,”法伊娜答道:“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安曼?” 布兰差点没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安曼他倒是遇到过,不过早在几个小时前(布兰以为的时间)就被他推到雾魇的口中丧生了。他亲眼看到那家伙被刺穿心脏,而据他所知除了黄金之民以外被刺穿心脏没有会不死的,甚至连天使为其复活都做不到。 不过经过法伊娜的提醒,他看着那个男人却越看越像,虽然在这个距离上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大概是不会错太的。 事实上开始他就有些觉得不对,只是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 “真是安曼?”布兰自己都有些不太确定起来,他忍不住问道:“你确定?” “你这人说话真怪,我怎么能确定,这么远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只是觉得像,随口说而已,你那么郑重其事干什么啊?”贵族大小姐没好气地抱怨道:“不过堂堂个大神官居然和牧树人的异教徒走在起,真是惊天秘闻啊!” 她好像感到有些刺激,舔了下唇这样说道。 “如果真是他的话,”布兰心中却说道:“那可不是秘闻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死者复生,而且还是心脏受到重创的情况下,正常方法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唯的方法就是邪术,说实在话布兰完全没料到安曼竟然会和邪术扯上关系。 那家伙竟然是个卧底? 他吸了口气,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子里面时间好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信息。堂堂炎之圣殿的位大神官竟然是个牧树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具有冲击性了,令他感到吃惊的是当年在游戏中竟然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 他还以为在玩家面前npc点秘密也没有呢。 但正在布兰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个声音:“是谁在那里,藏头露尾,给我出来!” 那个声音略显沙哑,但语气却冷得令人骨子里发寒。布兰听到这个声音差点跳起来,因为这个声音不是别人的。 正是安德莎。 怎么可能会被被发现了? 布兰和法伊娜时间差点被吓得僵在那里,他们互相看了眼,各自从对方面色苍白的脸上看出些惊魂未定的意味来。 …… 第一百九十一幕 最终时刻(七)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二幕 最终时刻(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二幕 最终时刻(八) “谁在那里藏头露尾?” 安德莎冷冰冰的声音仿佛是条毒蛇吐着杏子,声音回荡在广场上,让布兰等人下僵住了。 这个女人立刻出手,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攻击方向并不是广场,而是侧的森林中,粗实的藤蔓舞动着从半空扫过,轰隆声将那个方向几株古木连根拔飞。 泥土扑簌簌落下,忽然从那下面射出道人影来。 布兰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道人影,只见那边的空气仿佛下停止了流动似的,视线竟变得灰蒙蒙的。安德莎漫天鞭影在灰色的视界之中下变得缓慢起来,就好像在层液体中阻力增大样。 灰领域。 灰领域其实就是改变个地区既定的法则,使之进入个名为‘灰’的世界,这个世界位于暗能量世界与灰色符文平原(地元素)交界处,是个碎片般的次世界,这个世界是在‘黄昏之战’中诸被击碎、沉没于世界之边的半位面之。 (*黄昏之战,是指黄金时代与黄昏之龙的战争,在这次战争之后沃恩德由天青色的骑士击碎苍穹进入了第二个纪元。)但灰剑圣梅菲斯特的‘灰世界’却并非真实的灰世界,而是种幻想具现的能力,就是将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世界投影到沃恩德的物质界,以具现那些传说中的能力。 时间钝化就是其中之。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要素之,布兰绝对不会认错,那条人影就是梅菲斯特。“他怎么会在这里?”布兰吸了口气,手心中全是冷汗,这幕也太刺激了些,谁也没想到最后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梅菲斯特向前跃出,但这并不轻松,他在地上滚才完全避开安德莎的长鞭;然后从容地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抬起头看着那个女人,开口道: “你就是安德莎?” 安德莎冷冷地哼了声:“原来是丧家之犬灰剑圣梅菲斯特。你不去找你的死敌克鲁兹人的麻烦,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梅菲斯特却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你就是安德莎,那么就对不起了,我是为取你性命而来——” “那就是那个大魔王梅菲斯特?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这么和那个女人说话——”法伊娜听到安德莎说出对方的名字时吃了惊,灰剑圣梅菲斯特这个名字在克鲁兹也算是家喻户晓了,大人都用他来教育小孩,比如通常的说法是: ‘捣蛋鬼,如果你再不听话,小心那个大魔王梅菲斯特来吃了你!’ 可惜法伊娜看到梅菲斯特时对方并不如她自己所想象中那样青面獠牙,相反,这位灰剑圣还算得上是个有些俊朗的中年人。 安德莎也是愣,她没料到梅菲斯特上来三句话不到就要动手,只见他话音刚落就从背后拔出长剑,巨大的剑身在阳光之下灰蒙蒙片。 梅菲斯特双手举起剑对准安德莎,沉声道:“准备好了!” “你——!”安德莎怒极,“狂妄!”她声怒吼,整个遗迹上空忽然乌云滚滚,粗如蛟龙的闪电带着轰隆隆的声响在云层中翻滚,她向下指,布兰隐约看到三个青色的神秘符号在她身边显现然后又消失——然后无数闪电从半空劈下,如同无数雪亮电舌从乌云中吐出集中于点,形成道巨大的闪电叉。 布兰知道这个法术是德鲁伊的雷击术,那三个符文分别是‘闪电’、‘怒火’与‘自然’,雷击术制造的电舌可以分开攻击每个敌人也可以集中,其中每道都可以造成足以制个普通士兵于死地的伤害,这个伤害随施术者的血脉属性提高而提高。 安德莎施展出的这个法术,每道闪电恐怕都足以杀死个白银阶的战士,集中起来威力是大得惊人。 但对付这个法术很简单,因为所有闪电类法术都是以金属为引导作为目标的,只要将身上最显眼的目标物丢出去就可以了。 不过布兰没想到得是梅菲斯特竟然也知道这个法术的弱点,他马上将手上的长剑侧身丢,闪电瞬间击下落在剑上汇聚成个刺眼的电球,普通金属在这样得温度下会瞬间融化,但魔法武器却反而可以吸收闪电之中的魔力。 闪电只持续了瞬间就消失,长剑插在地上的地方焦黑片,但是梅菲斯特的剑身上此刻却缠绕着条足有手臂那么粗的闪电,在剑上环绕发出噼啪的响声。 “现在那剑上还附带40%的电伤,持续三轮,但输出伤害不超过那个法术的总伤害,”布兰喃喃自语:“以前就听说梅菲斯特在与克鲁兹人的交锋中身经百战,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你在说什么?”法伊娜没听清楚,忍不住扭过头问道。 “没什么。”布兰摸了摸芙妮雅的头,答道:“乘他们还在战斗,我们赶快走吧,机会难得,失不再来。” 法伊娜看了看那边,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虽说安德莎的法术没造成什么实际效果,但那个场面实在是太过壮观了,闪电汇聚时因为太过明亮导致好像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下去,那样的场景任何正常人看到了都会感到敬畏。 而这个时候梅菲斯特隔空收回了长剑,他向上抬头,整个人就化作条灰影向安德莎所在的建筑上射了过去。但由于领域的原因,他的速度并不快,安德莎立刻施展了第二个法术。 她召唤出枯萎与黑暗之灵,头血淋淋的野兽顿时破地而出,那巨大的野兽像是头犀牛,不过浑身遍布骨板与尖刺,而且足有头大象大小。 这才是牧树人特有的法术,黑暗盟友,它与德鲁伊的动物盟友召唤方式相似,但召唤出的野兽都是经过神之血改造过的兽灵。 她向前指,犀牛顿时撞开破碎的岩石向梅菲斯特狂奔而去,这东西的四蹄每次踩在地面上周围立刻回应来波浪样的震波,若是普通士兵在它周围十米范围估计立刻就会被震死,不要说被直接撞上。 可是就是这等程度的攻击对于梅菲斯特来说也不过只能阻挠他前进而已,安德莎并没有指望依靠黑暗盟友就制服这位灰剑圣,她已经向后伸出手,无数藤蔓分开露出支藤木法杖——这法杖看起来有点恶心,上面的藤蔓像是活过来样上下挥舞,就像是布遍触手。 安德莎手抓就握住那法杖,这还是她第次使用武器,她举起法杖,层木质藤须立刻从她下半身向上蔓延,从她平坦的小腹、ru房与脖子蔓延到面颊,然后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形成层木质装甲,甚至连头发都被包裹起来,形成那种触须样的蛇发。 安德莎手举法杖,蛇发上下飞舞,在黑沉沉的乌云背景之下显得格外诡异,就像是神话之中的邪恶女神样。 布兰与法伊娜边向前赶,边回过头来看后面的情况。而他们看到这幕的时候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我去,那个疯婆子动真格的了!”布兰惊讶莫名,他惊讶的是灰剑圣梅菲斯特竟然有这么厉害? 他还直以为梅菲斯特就算比克鲁兹帝国的女战神,青之剑圣维罗妮卡稍微强点,但也强得有限呢。 安德莎施展完个防护法术后,抬起头看到梅菲斯特刚好斩杀了自己召唤的黑暗之灵。梅菲斯特杀死那头犀牛的方法简直太简单不过,当黑暗之灵向他撞过去的时候低下头使尖尖的犀角对准他,但灰剑圣不闪不必直接正面把抓住那犀角,然后轰然声那大象般大小的犀牛气势如虹的冲锋竟然生生被他停了下来。 由极动转至极静的瞬间在场所有人差点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巨大的反冲力甚至让黑暗之灵粗壮如水桶的四肢吃不力直接向下跪了下去,然后又是轰隆声巨响,地面上的岩石生生被反冲力击碎,将黑暗之灵陷入个大坑之中。 梅菲斯特松开手时,就从巨大的犀牛眼、口、鼻以及耳朵中流出血来,这庞然大物竟然就这么生生被撞死了。 布兰和法伊娜看得目瞪口呆,这尼玛还算是人吗?他以前最巅峰的时期力量虽然也比这过之而无不及,但很少这么野蛮地去战斗,没想到梅菲斯特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文尔雅的个中年大叔,打起仗来确如此暴力。 不过布兰忽然感到有点热血沸腾,他忍不住想到这才是战士——真正的战士就应该是这么往无前,酣畅淋漓的战斗。 旦冲锋,就要让对方胆寒。 安德莎虽然并未胆寒,但也吃了惊,她被藤蔓包裹的面颊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但露出的眼睛却闪了闪。 她将手中的法杖挥,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吧,我的孩子们。” 大地忽然震动起来,她身后那栋巨大的建筑瞬间分崩离析,无数巨龙般的藤蔓从地下奔涌而出,这些绿色的巨型‘沙虫’在半空弯曲成个‘u’型,然后向下面的梅菲斯特撞过去。 “巨化植物!”布兰虽然脚下不停,但看着这样程度的战斗也忍不住有点挪不开眼睛,自从穿越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水准的战斗了,而且交战的双方的战斗经验都是如此丰富。 因为知名npc的战斗经验,般玩家往往是比不上的。 第一百九十二幕 最终时刻(八)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九)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九) 不过梅菲斯特展示了力量,安德莎竟然立刻就想要用力量来压服对方,两个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不过巨化植物是德鲁伊的八环法术,也是牧树人可以施展的最高环德鲁伊法术,它的效果是使原本就强化力量的魔性植物因为体型而获得超过十倍以上的提升。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安德莎手下指挥的藤蔓的力量,已经不逊色于真正开化了要素的战士。 巨龙样的植物在半空中织出张网,它们在安德莎的指挥之下封死了梅菲斯特的任何条逃匿的路线,这位灰剑圣避无可避,只能正面对抗。 但梅菲斯特不慌不忙,他慢慢停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着这些在半空中挥舞的巨型触手。 触手向他扑来——他举起剑,‘灰世界’瞬间张开,然后双手握着剑由下向上挥——虽然明明相隔着近百米的距离,但布兰与法伊娜那瞬间却忽然感到整个世界暗。 天地之间好像就只剩下了梅菲斯特手中那条灰色的剑的轨迹样,那条灰色的线沿着条斜线向上延伸,将整个世界分为二。 然后时间为之停。 哗啦片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那些半空中的触手竟然同时从根部齐齐断掉,绿色的汁液从断口处喷涌而出。你可以想象无数巨龙在半空被分为二,向下垂落的场景。 那简直壮观得塌糊涂。 然后断裂的植物纷纷向后仰倒,从半空看去仿佛森林中绽开了朵菊花,不过这菊花是绿色的;藤蔓轰然坠地,落入森林中瞬间扫到片古木,四周到处都是烟尘弥漫。 梅菲斯特使出了这剑之后显然也消耗极大,他将剑支在地上,喘了口气。 但安德莎也不好过,引导的法术被瞬间破了个干净,法术反噬差点没弄得她直接爆体而亡。这个女人最后咬牙弃卒保帅,她左手‘啪’声炸开成片绿酱,让所有的魔力彻底从那里释放出去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安德莎闷哼声,恶狠狠地看着下面的梅菲斯特,当年她和银色联盟的诸位大导师交战都没吃这么大的亏,因为巫师们谨慎,进攻也有迹可循,不像这个战士出身的家伙进攻起来像是不要命般,不小心就陷入被动。 “哈米尔,你这个混蛋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怒吼起来:“是不是想要作壁上观,好牟取最大的好处!” 听到这喊声梅菲斯特惊,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帮手?虽说之前那剑他占了不少好处,可那剑是聚集了几乎整个‘灰之领域’的力量发出的,现在他也是后力不继,连游散的要素都重新汇聚不起来。 他喘了口气,立刻抬起头看着四周,马上看到个穿着金红色祭祀长袍的男人从烟尘背后走了出来。 “你是炎之圣殿的神官?”梅菲斯特看到这个人的装束就皱了皱眉头。 而这个时候在另边的布兰也看清了来者的容貌,神官安曼几乎是与他们错身而过——当然,即使是从他们身上穿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影响,不过布兰确认这个人确实是已经死去的安曼之后,还是忍不住吃了惊。 因为这个男人虽然的确是安曼的相貌,但脸色灰白如同上了层蜡,身上是有东块西块的黑色尸斑。这根本不应该活人应该有的样子,倒像是个亡灵。 在布兰看来,这倒是有些像是施展了亡灵复生术的样子,这个法术可是沃恩德赫赫有名的邪术,施展这个法术可以在人死亡的瞬间将其转化为亡灵,不过施展它需要事先将受术者的部分灵魂分离出来放置在个容器中。 这个容器当然不可能是个罐子或者匣子,而必须是个没有灵魂的活人才行。至于个活人如何要成为没有灵魂的空容器,这个就不言而喻了。 这个禁术是各大圣殿严令禁止的,也只有玛达拉的亡灵巫师与些邪教徒才会有所研究。 因此布兰在看到安曼的瞬间就确认了这家伙绝对是个卧底,不过看他和安德莎的关系倒不像是牧树人,事实上在沃恩德各类邪教不胜数,其中万物归会与牧树人不过是势力比较大的两支而已。 其他如同白银天蛇与羊首教徒也样到处都是他们恐怖的传说。 只是布兰看到安曼手上那个黑沉沉的戒指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看样子这家伙自从死了之后就不打算再回到圣殿了,因此也自然不用再隐瞒身份——那个戒指正是万物归会的标志。 “真是他,神官安曼!”法伊娜小声说道。 布兰点了点头:“万物归会对人类世界渗透得还真是彻底。” 虽然近在咫尺,但安曼并未听到布兰与法伊娜的交谈。他只是对梅菲斯特笑了笑:“好眼力,不过那只是在下过去的个身份罢了。” “堂堂圣殿的神官竟然是个邪教徒,克鲁兹人真是堕落得可以。”梅菲斯特看了安曼眼,有些不齿地说道。 “梅菲斯特伯爵,你这么说我可不认同,安曼神官不过是隐藏在其中极个别的例子罢了,何况神官大人也不是克鲁兹人,你怎么可以以偏概全。” 雾气另边忽然传来个声音说道。 布兰听这个声音就忍不住眉尖挑,维罗妮卡,她怎么来了?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听口气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好像和梅菲斯特是路的,他们怎么走到起的? 他还以为就算是天崩地裂这位灰剑圣也绝对不会向任何克鲁兹人妥协呢。 但维罗妮卡话音未落,雾气另头青光闪。当时安曼正要向无法动弹的梅菲斯特出手,可雾气中忽然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接着片青色的鸟儿忽然破雾而出,扑动着翅膀向他直扑而来。 那些鸟儿像是由光做成的,湛蓝靛青的颜色美丽得足以让人屏住呼吸。但安曼看到这东西却忍不住脸色大变,这看起来美丽的事物中暗含危险,它们身上的任何片羽毛都比真正的长剑加锋利。 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维罗妮卡的剑气构成的。 “天空之墙!”法伊娜看到这些青色的飞鸟就忍不住叫了起来:“是维罗妮卡大人!” 安曼立刻后退,他身边先后浮现出八枚符文,然后忽然出现面六边形光壁挡在那些青色的飞鸟面前,飞鸟只只撞在上面激起片片涟漪,但最终都消失不见。 布兰认出那个法术正是炎之圣殿最强的防御神术之的神圣之盾,法术的效果原本是阻挡切攻击,可安曼施展那个显然效果弱了许,看起来变成亡灵之后他对于这类神术的契合度也下降了许。 或许要不了几天,安曼就会完全失去这些神术,但至少现在他还勉强算得上是位强大的神官。 安曼后退步,警惕地看着从雾气后面走出来的女士。不过布兰有些面色古怪地看着维罗妮卡手上的长剑,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把剑应该是灰剑圣备用的武器——符文剑古尼斯。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这种程度,竟然连备用武器都可以交换使用了?难道灰剑圣对于克鲁兹人的仇恨其实只是场骗局?还是说维罗妮卡对家伙施展了什么**术? 布兰看着维罗妮卡忍不住有点不怀好意地想到,这位帝国的女战神虽然已经百岁,但面上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对于梅菲斯特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虽然灰剑圣要年轻些,但年龄相差也不大。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莫非真的是这位灰剑圣和这位帝国的女战神对上眼了?笑抿恩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喂,法伊娜,”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在起,莫非维罗妮卡女士对梅菲斯特施展了传说中的美人计?” “你你你别乱说,维罗妮卡大人才不会那样!”法伊娜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有点底气不足地说道。 但布兰口上乱说,心中却有些担忧,他目光巡视四周,希望茜没有跟来才好。可惜事实显然令他失望了,因为他很快就看到了维罗妮卡身后的少女。 “哎,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维罗妮卡女士。”布兰看到茜,就忍不住暗叹了声。 “我们出去和维罗妮卡大人会和吧。”法伊娜小声提议道。 布兰立刻抓住她的胳膊:“等等,先看看情况再说。” “还看什么情况啊,你那个小情人都来了,难道你还能不留下来?”法伊娜斜着眼睛看着他。 “喂,我说,你好歹是个贵族千金吧,说话怎么能那么难听,”布兰忍不住咳嗽声:“而且你笨吗,现在我们在暗,敌人在明,你非要走出去让他们有所防备才好?” 法伊娜愣,没料到布兰打的是这个主意。她脸红了红:“才才不是,只是人家没你那么卑鄙,时时刻刻总想着偷袭,你到底是不是贵族啊?” “难道背后捅刀子,下毒与暗杀不是你们克鲁兹贵族的拿手好戏,好像我这么做正好符合了你们的价值观才对吧?”布兰答道。 法伊娜顿时哑口无言,转而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九)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十) 当维罗妮卡从雾中走出时,那位前圣殿的神官就和布兰样吃了惊,他还没反应过来,青之女士就已对他经说道:“安曼神官大人,你可真让我吃惊啊。” “你也样,维罗妮卡女士。”安曼沉着脸答道。 “真是让人惊讶,灰剑圣梅菲斯特竟和克鲁兹人走到起去了,”安德莎右手捂着左臂处的断口,绿色的血液不断从她指缝之间涌出,但这个女人只像是感觉不到痛感样冷冷地说道:“那边的丧家之犬,你对克鲁兹人的仇恨原来就这么肤浅吗?” 布兰看到面对这样的讽刺,灰剑圣竟连丝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在那里仿佛没听到样,心中忍不住暗暗佩服这位剑圣大人果然心胸开阔、涵养非同般。 可没想到这位传奇的剑圣还真的抬起头来,正儿八经地问了句:“啊?” ‘啊你妹啊!你天然呆啊!’布兰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被呛死,他忍不住立刻在心中大骂;过去灰剑圣好歹算是npc之中无畏系战士的代表人物,无数人心目中的偶像,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副模样。 所谓神化的偶像在心目中的轰然倒塌,大约就是现在这个效果,虽然布兰并不是狂热粉丝,但这个反差也未免太大了些。 安德莎是面色发黑,她当然不会以为梅菲斯特是真没听到,只以为这家伙是在戏弄她——换句话就是对方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安德莎自从进入要素的界限之后已经有接近两百年的经历,还从未如此被人看轻过,时间她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差点沸腾起来。 她指着梅菲斯特,低沉地咆哮道:“梅菲斯特,在三十年前我就听说你是梅耶尔人千年出的天才,克鲁兹帝国为了将你扼杀在襁褓之中,不惜出兵镇压萨瑟兰公国。但幸运的是玛莎那个女人看来还算眷顾你,但可惜你却没有珍惜这种眷顾,竟和你昔日的敌人走到了起。” “以你的资质的确称得上是天才,不过现在的你和我还差得太远,你应该很清楚之前时轻敌让你占到了便宜,但这种情况不可能而再的出现。珍惜生命,年轻人,何况你身后那个女人正是克鲁兹人的女战神,杀了她,对于那个自以为是的帝国是相当沉重的击,你应该很清楚这点吧?” 梅菲斯特点了点头:“我很清楚,安德莎女士,不过现在我是来取你性命的;至于在下和克鲁兹帝国的恩怨,晚点我自己会解决。”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安德莎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倒不是不敢向梅菲斯特出手,在之前的战斗中她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实力,只要她不轻敌,梅菲斯特不会有什么机会的。 但她不愿意和梅菲斯特斗得你死我活,说白她并不信任那个和她起的哈米尔,她很清楚,那家伙随时有可能在背后同时向他们两个人出刀子。 但梅菲斯特听了,只是举起剑答道:“我什么酒都不吃,你应当知道,侵蚀神智的东西对于追求剑术极至的人是有害无利的。” “是呢,而且安德莎,你也知道不管是克鲁兹人还是梅耶尔人,都是玛莎的子民,和你们这些怪物可不样。对于我们来说,你们才是当首的大敌,纵使梅菲斯特伯爵和克鲁兹人有再仇怨,可也要先致对外不是么?”维罗妮卡抬起头,竟也环抱着双手笑吟吟地向安德莎说道,这位女军团长头碧青色的长发披在肩头上,笑起来竟然也格外有魅力。 安德莎狂怒:“那你们就去死吧!侵蚀,让你们见识见识时间的力量!” 片绿色的领域从这位狂怒的领主身后张开,凡是被这片绿光包裹进去的物体无不瞬间风化瓦解,那些保存了上万年依旧完好无损的石头建筑这刻在绿光中却分崩离析,化为泥沙哗哗而下。 绿光向前延伸,刹那之间围住了梅菲斯特与维罗妮卡,眼见就要将两人吞噬。可没想到的是绿光刚刚抵达以那位灰剑圣身体为中心百尺范围内就停了下来,不得寸进。 只见绿光外围的街道皆风化化为齑粉,石板碎裂之后露出下面的泥土,然后植物从裸露的泥土之中滋生又枯萎,大地上顿时灰黑片。可梅菲斯特的脚下却依旧保持着街道原貌,连点改变都没有。 怎么回事?安德莎微微惊,理论上来说梅菲斯特的真实实力差她不少,不可能应该能抵挡住她要素的侵蚀。 “这怎么回事?”躲在斗篷之下的法伊娜也不解地问道:“他、他怎么能在那么远的距离上抵抗要素的影响,难道那家伙的实力和安德莎不相上下?” 发现梅菲斯特是和在维罗妮卡边之后,在这位大小姐口中的称谓也从‘大魔王’变成了‘那家伙’。 “要素克制啊。”布兰眼中亮:“侵蚀说白了也不过是时间的下级要素,最不过是显性要素那级的存在。可灰领域是法则之力中最强的幻想系的要素,而且也和时间有关联,在‘灰之世界’之中时间变慢,侵蚀自然也就无效了。” “而幻想系的要素是自定法则,在那个世界中,下级的时间要素自然也要遵从于那个世界的法则。” 的布兰没说,因为所谓要素分为六个等级——微要素,杂要素,强要素,法则之力,元素之力以及存在性之力。其中微要素是沃恩德这个由元素构成的世界中任何人都拥有的力量,也称之为人的属性,但它并不显现,微弱到不可察觉。 而从杂要素则是些强要素的显化,因此也称之为显性要素。这些要素大在个人真正开化要素之前就已经出现,像是布兰此前展示的‘冰冻’的能力。 但只有真正开化了要素的人才能拥有真正的显性要素,这级就是强要素,也是在所有人群之中分布最为广阔的种要素。 再上就是法则之力,例如幻想,神秘,神圣与自然;然后是元素之力,这级也称之为最上级要素,四大元素就是属于这级的要素,这是这个世界的根基。 最后才是存在性的力量,本身平行或者超脱于世界这个定义本身,是物质与意识本身存在的根本。 而安德莎的侵蚀不过属于自然要素之中降解的次级要素,它的最上级形式是时间,出身虽然高贵,但可惜这个次级就代表了它本身不过是个强要素的水平。 而灰剑圣的‘灰之世界’却是货真价实的法则之力中的幻想要素,两个要素中同样具备时间要素,但本着下级要素服从上级要素的特性,安德莎的力量毫无悬念地被压制。 要不是她本身强过梅菲斯特太,甚至梅菲斯特可以反过来通过灰之世界控制她的要素。 “真是好运气啊,伯爵先生。”维罗妮卡在梅菲斯特身后笑道,她虽然明知道安德莎的要素之力有危险,但却像是毫不在乎般谈笑自若。 只是梅耶尔人的年轻剑圣回头看了她眼,暗灰色的瞳仁中的神色是——安德莎的能力,我早已知晓。 “原来如此。”女剑圣答道,她伸手护住身后的茜,对这个赤发的少女说道:“你后退些,接下来的战斗你插不了手。” 茜微微露出些惊讶的神色:“你不用如此维护我的,维罗妮卡大人,我也有黄金级的力量。” “喔?”梅菲斯特倒是微微怔:“你那个领主大人也是个黄金级的存在吧,近几年埃鲁因人倒是出了不少人物,据说有个叫做布加的年轻人天赋出众、早早地得到了十字剑的认可,也是你们国家的人吧?” 茜点了点头,布加还是她的副团长呢。不过她没敢说当年年轻的布加现在可说不上年轻了,已经步入中年了。 “你不用看我,”维罗妮卡看到这位梅耶尔人的剑圣回过头来看着她,忍不住没好气地答道:“你不会真相信那个女人的鬼话吧,当年帝国出兵萨瑟兰公国可不是因为你这位公爵大人的好儿子,再说了,你放心,我说的自然会做到。” “那就好。”梅菲斯特举起剑:“我去对付那个女人,你去对付那个神官,没问题吧。” “没问题,安曼的实力还不及我。”维罗妮卡答道。 “那可不定,你要小心,”梅菲斯特说,他补充了句:“我可不是担心你,只是不想你在后面拖累我罢了。” 青之女士瞪了他眼,她成名以来还没人敢这么说过她,何况认真说起来,她的年纪可比这位‘年轻的剑圣’大。 不过梅菲斯特没有理会她,他言不发地回过头去。几个人交谈不过是瞬之间的事情,这个时候安德莎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她震惊到张脸都有些扭曲了。 但要素之力被压制这并不代表她拿梅菲斯特没有办法,她堂堂个牧树人的领主可不仅仅是靠要素吃饭的,她放开捂在左臂上的右手,把抓过浮在空中的扭木法杖,眼中看着下面几个人几乎喷出火来。 她握紧法杖,立刻高喊道:“万物之上的混沌,我全身心地敬畏你的力量,愿你在无尽的海洋之中翻腾,愤怒,怒火烧尽切违反这个世界真理的存在,现在让我借你的权柄,行你的事吧!” 阵可怕的战栗掠过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第七轮月亮,我以你的名为安卡拉穆,万物重归于途。”安德莎举起法杖,她覆满藤条的身上瞬间被刺破,长出片片黑色流淌着血红色彩的鳞片:“来吧,混沌之中的龙,黄昏——” (注:安卡拉穆为第七轮魔月的名字,女巫们认为这轮月亮毁灭与阴影的魔力在天空之上的折射,因此它代表着黄昏之龙的残暴与杀意。安卡拉穆与第四轮月阿卡纳是双子月,阿卡纳在克鲁兹人的神话之中代表着审判与重生,也是布加巫师的智慧之月。)犄角也从她头发中生出,天空中的太阳光芒这刻都暗下来,然后女人背后张开对布满鳞片的翅膀。她摇头摆尾,脖子逐渐拉长,手指上的指甲变得尖利,整个人也越长越大。 “动了真火了啊!”布兰看到这幕忍不住从背后拔出大地之剑,他手将剑柄握得紧紧的,边对身边的法伊娜说道:“你带芙妮雅找个地方躲着,别靠太近,否则战斗带起的风刃刮花了你那张小脸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你……我、我可不怕,我也要去,我也是战士!”法伊娜瞪大了眼睛,她去摸自己的短剑,但摸了个空之后才想起之前已经丢了:“我、我可以用法术帮助你们!” “你要去,”布兰看着她:“你是说要让芙妮雅这么小的小孩子个人留下咯,在这个战场上?还真是蛇蝎心肠啊,女人。” “你——”法伊娜顿时语塞,她瞪着他:“好吧,我知道了,不过你要打输了的话,看我怎么耻笑你。” 打输了? 布兰看着外面的战场,心想要是打输了的话估计也用不着你来耻笑了,在场估计谁也活不下来。 不过他关注的是旁的安曼,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梅菲斯特与安德莎的战斗自己绝对插不进去手。 他举起剑盯着那边,只等维罗妮卡与安曼交上手,就立刻从背后偷袭。不过若是让身边这位千金大小姐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估计又要斥他心理阴暗,心只想要偷袭了。 不过在布兰看来不偷袭才是傻子呢,偷袭npc是玩家的专利,不用白不用,他才没什么在战场上维持绅士风度这种脑袋呆掉了的想法。 “嘿,你定不认识宋襄公是谁吧,小妞。这可是穿越之力啊,比起来什么混沌不过是渣渣!”他看了法伊娜眼,然后看着已经完成化成头巨龙的安德莎,心中与其说是评头论足,不如说是自我打气好些。 ……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十)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十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十一) “不过你可以帮我个忙。”布兰回过头,对法伊娜说道。“帮忙?”法伊娜用不解地神色看着他。 “你解析下安曼身上的咒文,把其中防护相关的咒语段告诉我。” “你准备先对付安曼?” “废话,柿子当然要先挑软的捏。”布兰盯着不远处安曼的后背说道——他其实有另外个选择,在安德莎与梅菲斯特、维罗妮卡交手时去控制瓦尔哈拉的中枢——但他选择留下却是因为两个原因。 自然是因为茜,从这里到瓦尔哈拉中枢可不是段短距离,但梅菲斯特明显不是安德莎的对手,把维罗妮卡和茜留在这里看起来不是个明智之举。 但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了机会,安德莎与安曼这两个人是牧树人属于万物归会,万物归会势力庞大在人类社会中渗透甚深,牧树人是群疯子,布兰不希望这些家伙回到文明世界中暗中与他为敌。 唯的方法就是在这里除掉这两个人,让这里发生的切永远湮没在黑森林之中,永绝后患。 因此之前他才会怂恿威廉,可惜那位银色联盟的**师很谨慎,点便宜也没让他占到;不过现在梅菲斯特的出现却给了他第二个机会,布兰知道安德莎在战斗之中最让人头痛的是她那个侵蚀领域,可这位灰剑圣却正好可以克制这点。 如此来,安德莎本来被掩饰得很好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 “好吧,我试试。”法伊娜回答说:“可他等阶高我太,我可不敢保证定能行。” “放心,”布兰安慰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亡灵,圣法术本身会对他身体产生排斥而显性化,没你想象中那么难。” 法伊娜点了点头。 青之女士来到神官安曼的不远处,她住看着对方:“安曼神官,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看在你我在帝国层面上的私人友谊,我不想对你出手。” “回头?”安曼冷笑:“圣殿会接受个亡灵作为他们的神官么?何况亡灵复生术这个法术你不是没听过吧,维罗妮卡,不要在这里花言巧语了,你明白这对我没什么用处。” 维罗妮卡并不惊讶于安曼的回答,她原本不过就是想要动摇对方的心神罢了,可亡灵果然意志冰冷如钢铁,根本没有对这位堕落的神官造成任何影响。 于是她不再二话,手中剑抖,串青色的飞鸟顿时舒张双翼从刃上飞出,从两侧绕过条漂亮的弧线扑向安曼。 安曼手指点,“金色的烈焰予我以坚盾,”数面金色的盾牌出现又消失,每面都正好与只青鸟相撞,在半空中爆出团火花。 “火焰祝福。”法伊娜说道。 “这个法术是个主动防护技能,不过施术者无从察觉的话也就没什么作用,继续。”布兰手持大地之剑,盯着安曼的后背空隙说道。 “还有层精神壁障,这可是被动触发的防护哦。” “这个只防护前方百八十度,还有呢?” “秘法甲胄。” “预知攻击。” “有点麻烦了,没了?” “好像……没了。” 布兰点点头,只手掀起斗篷。这个时候安曼与维罗妮卡激战正酣,他完全没想到背后不到十尺之外竟然藏着三个人,本来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有人潜伏到这个距离上他还没有发现,除非是来者强过他十倍。 但话又说回来,个强过他十倍的人察觉到和没察觉到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再说安曼也绝对不会认为个强过他十倍的存在会躲他背后偷袭他。 根本用不着么。 布兰掀开斗篷的瞬间,加持在神官身上的预知攻击立刻让他心生警兆,只是他与维罗妮卡打得正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回头。而且法术发出的警兆显得并不强烈,这说明周围对他怀有敌意的人离这里还有段距离。 可惜安曼不知道的是,布兰也很清楚预知攻击的作用方式,他开始就放平了呼吸,使杀意不那么明显;作为个琥珀之剑真正的老玩家,布兰拥有丰富的经验,甚至比那些法师猎人来得危险。 而在他出现的瞬间,维罗妮卡就看到了他与其后面的法伊娜。女士眼中异彩现,她好奇的是布兰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还点没让她和安曼察觉。 不过心中虽然疑惑,女士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很平静点也没让安曼察觉——作为个身经百战的女将军,处变不惊是最基本的素质。 布兰也很清楚这点,他相信那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不会让他失望;果然,维罗妮卡不但没暴露他的存在,而且立刻理解了他的战术意图,向前步开始抢攻。 “咦,你也发现有援军来了?不过没用,那小子离这里应该还远,这点时间足够我处理你了,维罗妮卡。”安曼还在自顾自地说道。 “安曼神官,我过去还不知道堕落也会让人变得自大吗?”维罗妮卡微微笑。 “小心后面,蠢货!”这个时候安德莎尖厉的叫声忽然从上空传来。 安曼怔,忽然惊。但这个时候布兰已经出手——加持在安曼身上的‘秘法甲胄’是个触发型的全身防护类法术,也是巫师类角色用来对抗盗贼偷袭最有利的利器——‘秘法甲胄’与‘预知攻击’这个法术组合在游戏前期是所有高端法师玩家的致选择,也度让夜莺们怨言连天。 但它的适用性也毕竟只是前期而已,玩家的创造力是无穷的,矛与盾的争斗永远不可能以方最终胜利而告终。 布兰并没有直接将剑捅在安曼背后,他抬起右手,念道:“oss!” 发风弹聚能而出,轰然击中安曼后背。安曼身上的秘法护甲立刻反应,层银白色的方块形光斑如同鱼鳞状层层叠叠出现在他背后受攻击的部位,层层卸力下就将风弹的杀伤力消弭于无形。 但银色的光芒出现之后很快衰减,‘秘法甲胄’在短时间内只能阻挡次攻击,布兰很清楚这点,他抓住机会骗过法术防护之后立刻剑斩了过去。 破除了施术者引以为傲的层层法术防护之后,安曼虽然空具有要素之力,可此刻在布兰面前不比普通人好少,这就是神官、巫师最大的弱点——肉搏能力太弱!大地之剑像是切豆腐样切入安曼背后,这位大神官惨叫声向前扑去,维罗妮卡剑刺穿他的小腹,安曼又是声哀嚎。 只是即使这样这头亡灵依旧没有受到致命伤,它向后退抽出长剑,仓皇地转身就要逃跑。 “咦,僵尸类?”布兰怔:“砍掉他的头,维罗妮卡女士。” “休想!”安曼怨毒地哀嚎声,他举起手,手上带着的个红色手镯‘砰’地炸裂。圈白光顿时将他包裹,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但再出现时却背后插着根羽箭栽倒在了百米开外。 “切,”布兰啐了口,看着那个方向放下手中的页岩长弓:“不就是个任意门吗,以为我判断不出你的方向?” 维罗妮卡在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布兰,你这些战斗经验是哪来的?在克鲁兹,我见过最好的青年骑士也不如你这个小家伙。” “我是高地骑士的后裔,与法师战斗是我从骨子里就遗传下来的天赋罢了。”布兰随口答道,他边将青之苍穹交还给这位女士:“去对付安德莎,我有办法杀她。” 女士好奇地看着他。 布兰甩了甩剑上污浊的血水,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安德莎。安德莎直在注意这边的战况,看到安曼失败,她忍不住怨毒地看着布兰。 只是此刻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头黑色的巨龙,她盘踞在那建筑之上,简直就像是头潜伏在阴影之中的巨兽。 虽然她本身就构成了那片阴影。 现在战场上已经成为了三打的局面,可安德莎依旧没有点要后退的样子。这位牧树人的首领有她的骄傲,何况布兰与维罗妮卡本来就不放在她眼中,她完全不认为这两个实力差她太的人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女人,她可是非同般。”维罗妮卡看着布兰问道。 “我自有办法。” “其实我比较建议你带上法伊娜和茜离开这里,布兰,安德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说服梅菲斯特拖住那个女人——” “那你呢?”布兰回头看着这位女士。 “我?作为位帝国的将军,战死并不是什么耻辱。”维罗妮卡笑了笑:“法伊娜身份特殊,我必须要保护好她。” “没那么严重,安德莎虽然现在变成条龙,但她不过具备了这个唯继承黄金血脉的种族的身体防护与力量而已。”布兰收回大地之剑,向安德莎所在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龙族真正强大的是它们身体中流淌的魔力,你应当知道白银人类与精灵所有魔法知识都来源于龙族吧?” 维罗妮卡点了点头。 “所以安德莎的强大还是有其弱点,”布兰放低了声音:“她毕竟是个德鲁伊,只要切断她与自然之力的联系她就无是处了。” “那可不容易。” “但并不是毫无办法。”布兰说:“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最能阻断片区域与自然之间的联系,那就是黄金魔树了。” “黄金魔树?” 布兰点了点头,心想安德莎将神之血注入给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自掘坟墓。 第一百九十三幕 最终时刻(十一)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四幕 最终时刻(十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四幕 最终时刻(十二) 法伊娜抱着芙妮雅呆呆地在战场上,感到有人在后面拉了自己把。她回过头去,看到扎着马尾的红发少女严肃地看着自己:“不要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后退。 “茜!?” “茜姐姐。” 茜爱怜地摸了摸芙妮雅的头,对法伊娜说道:“跟我来吧,领主大人的战斗你们插不了手,这里待会可能都是被波及的范围。” “什么嘛,他也不过是靠了人家剑圣大人才敢上啊,先前还不是和我们样怕那个女人怕的要死。”法伊娜没好气地答道,不过她随即看到茜脸生气地瞪着自己,才没敢继续说下去。 “茜姐姐,看那边——”芙妮雅扯了扯茜的袖子。 马尾少女微微怔,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布兰说是用黄金魔树来吸收个地区的自然之力,他当然不可能在实战中种植黄金魔树,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达到某方面的效能,却也足够了。 此刻安德莎与梅菲斯特在半空中交战,两人数次交手,变成邪龙的凋零领主在力量上大占上风,但梅菲斯特却凭借技巧暂时离于不败之地。两人都注意到了地上的布兰与维罗妮卡,可安德莎很狡猾地小心避免让梅菲斯特将战场转移到地面上,以免陷入几面夹击的境地。 “你的帮手不管用呢。”安德莎出言讥笑道。 梅菲斯特根本无暇答话,何况他平静如初的眼神也表达了他根本不屑于回答的意愿,或者不如说他的回答就是手中的巨剑,巨剑向前刺,灰色的剑气构成的光刃长达百米。 安德莎哼了声,在半空转过巨大的身体避开这剑的锋芒,覆满钢铁鳞片的翅膀扫就将梅菲斯特的剑打歪,然后爪抓向后者的脑袋。 与此同时她试图在梅菲斯特身后布下道小型的雷暴区域,好用这个五环的法术封死了后者后退的路线。 安德莎的爪子又快又狠,若是中实了估计梅菲斯特的脑袋下子就会变成个破布口袋。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却发现自己的法术慢了步,本来应当瞬间召唤出的闪电却让那个人类剑圣从空隙处躲了出去。 怎么回事? 安德莎惊,这个时候发现自己体力魔力流动的速度竟然慢了线,虽说只有线,但对于任何施法者来说魔力流动哪怕最细微的改变也会引起她们的警觉。安德莎低下头,马上就发现了是下面布兰的小动作。 说是小动作不太合适。 因为布兰正让鲜血从自己的手腕处向下流淌,落在地上的灌木上,他向前走去,灌木立刻跟着疯狂滋生,并形成了条黑色的带子。 黄金树! 安德莎时完全没去想为什么布兰会知道黄金树的秘密,但黄金树紊乱自然之力的效果她却非常清楚,她又惊又怒,马上抛开梅菲斯特展双翼俯冲下去。 这个时候布兰与维罗妮卡只听到声尖啸顿时感到头顶暗,他们抬起头,看到片黑云压顶而来。 维罗妮卡面色沉,立刻拔出剑挡在布兰身前。 但另边,梅菲斯特自然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让安德莎转移目标,他虽然不清楚布兰在干什么,不过安德莎之前那个法术慢了线他却感受异常分明。看这个怪物的反应,他也能猜出来那定和下面那个年轻人有关系。 梅菲斯特无暇想,他抿着嘴唇马上转过长剑向安德莎露出的后背刺去。 “滚开,该死的虫豸!黑暗闪电!”牧树人的凋零领主发出声怒吼,身体周围竟然浮现出片片黑色的闪电,这些闪电仿佛听她指令在这个空间中纵横,其中有几道正中梅菲斯特的剑刃。 萨瑟兰的剑圣只感到手上麻,股巨大的力道从剑上传来,使他都差点掌握不住。那闪电的力量极为古怪,并非是普通雷电的麻痹功效,而是带着股痛彻心扉的灼烧感。 梅菲斯特马上将剑交由左手,举起右手掌看,但掌心并没有灼伤的痕迹,反而是片漆黑。 “侵蚀伤害?”这位剑圣微微怔,他也算是见识广,认出这并非是普通的闪电,而是某种暗元素构成的物质。 然而这边灰剑圣被安德莎阻,这女人化作的邪龙已经来到了维罗妮卡与布兰的头顶。她在半空盘旋试图扑下去阻止布兰的动作,但维罗妮卡拦在布兰身前,举起手中的青之苍穹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安德莎深吸了口气,她知道要攻击布兰就无法绕开维罗妮卡,那个克鲁兹人的女战神虽然实力不及她,可要在旁阻碍她却是点问题都没有。 她犹豫了下,伸出爪子,无数藤蔓顿时从地下生长而出并向布兰刺去。 那些藤蔓都是为黑暗所侵蚀的扭曲植物,它们从地下破土而出时就像是无数密密麻麻的毒蛇眼蔓延而出,维罗妮卡不得不皱着眉头将这些植物引开向边,以免它们影响到布兰的工作。 “还有久?” “别和她正面交锋,让梅菲斯特有机会拖住她!”布兰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他盯着地上丛生的灌木,在神之血的灌溉下那些带着尖刺的黑色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疯长着。 看到这幕安德莎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虽然这么点扭曲植物还不足以完全扭曲此地的自然秩序,但却足以影响到她与自然之力的联系了。她是类似于德鲁伊的职业,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法术能力之后,近身格斗能力并不比梅菲斯特高明少。 再加上旁的维罗妮卡,胜算低。 尤其是他们这么层次的交锋,胜负往往在瞬间决定,战争的天平丁点的倾斜也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因此她立刻低下头发出声低沉的咆哮——那些从地下冒出的藤蔓正在步步紧逼,维罗妮卡已经完全被这些扭曲植物缠住——这足以让安德莎感到时机成熟,她眯起眼睛,顾不得百分之百的把握,抓住机会张开双翼就向布兰所在的方向俯冲过去。 空气中立刻传来声可怕的尖啸。 这个时候布兰终于抬起头,他看了眼安德莎俯冲的方向,神色之间片冷静。当然此刻他其实紧张得要死,过去就是再执行最危险的潜伏任务也没有这刻来得刺激。 那可是牧树人的十二位牧首之,此刻的绝对等级起码高他四十级以上,换算成游戏中的数据来说,吹口气都能杀了他。 不是游戏之中的失去个等级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死亡。 但布兰这刻脑子却清醒无比,他瞥了旁边眼,注意到维罗妮卡的处境,心中有了打算。 他几乎是瞬间就定下对策,抬手向维罗妮卡的方向挥出剑,虽然白鸦剑术带起的月形剑气打在坚韧的藤蔓上立刻就反弹回来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布兰也不指望这个。 他心念动,尖锐的岩石刹那之间从地下刺出——它并没有刺断那些藤蔓,却暂时将那些扭曲植物阻隔在另边。 维罗妮卡终于得以脱身,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向前步举起长剑,浑身青色光芒简直像是实质的剑刃样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出。她举起手中的青之苍穹,剑向安德莎挥去——头大约体积只有安德莎十分之大小的青色风龙从剑刃上飞出,带着声咆哮撞向半空中的邪龙。 那刻安德莎正在俯冲的最后阶段已经无力改变方向,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风龙撞向自己的肩头——当然,那风龙只是表象,实际上是狂乱的剑气瞬间撕裂了她肩头的鳞片,抹血花喷涌而出。 但仅此而已,安德莎只是感到剧烈的疼痛,动作也微微缓。只是这缓,布兰就抓住机会向后躲开她的爪子,并与另边的维罗妮卡会和了。 凋零女士狂怒着想要追击,但背后阵寒毛直立的感觉却让她停住脚步,她回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梅菲斯特已经撕开那片黑色的闪电追了过来。 安德莎虽然沮丧,但也不得不回头迎战。她还不至于托大到没有准备任何法术就随意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这位梅耶尔人的剑圣。 梅菲斯特之前已经通过自己的实力告诉这位牧树人的牧首,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阻拦,布兰正好抓紧时间散布地上的黑色荆棘;这东西因为是临时培育的,收效极小,至少照年轻人看来起码也要再分布四片同样大小的植物带才能真正改变战局。 这并不是个简单的工作,因为安德莎不停地试图阻止并破坏他的‘劳动成果’,开始她使用像是先前眼比较直接的手段,不过梅菲斯特也不是白给的,这位梅耶尔人的剑圣虽然看起来有些脱线,但此刻也看出了布兰播种那些荆棘正是改变战局的关键。 安德莎的法术越来越慢,而他的战斗也变得越来越轻松起来,有时候甚至有了反攻的机会,这在开始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于是他干脆就像是阴魂不散眼跟在安德莎身后,根本不给这个女人任何出手的机会。安德莎也很快意识到梅菲斯特的战术,于是她不得不停止自己显得有些笨拙的行为,转而用侵蚀要素去腐蚀那些植物。 这在开始起了奇效,差点让布兰的‘工作’功亏篑,但梅菲斯特也很快在布兰的提示下找到了防御的办法,他干脆让自己的‘灰世界’覆盖了那些黑色的荆棘,让安德莎无从下手。 这招让安德莎几欲成狂,但却又无可奈何,她的要素还真拿梅菲斯特点办法也没有。 就这样双方追逃,黑色的‘长城’点点建立起来。虽然布兰因为失血过已经开始感到有些头昏眼花,但安德莎的战斗力也开始点点瓦解,最后次施法时甚至险些失败,法术反噬差点让她失去了只眼睛。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这奇特的幕,堂堂牧树人的十二牧首之竟然就这么点点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埃鲁因小贵族拖向深渊。这不是扶着布兰的维罗妮卡,就连正与安德莎交手的梅菲斯特也感到不可思议。 安德莎是愤怒得无以复加,但也终于开始感到丝不安,她很清楚这么下去除了败亡别无它途。这位牧树人的领主终于清醒过来,在半空中转过巨大的身体就准备逃走。 “别让她逃掉!”布兰立刻喊道,黄金树的影响范围宽阔到足有个山谷,事实上这个时候安德莎才想到逃跑已经是晚了些。 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却听到那边茜的惊叫声传了过来:“小心,领主大人!” …… 第一百九十四幕 最终时刻(十二)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五幕 最终时刻(十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五幕 最终时刻(十三) “小心!”正当布兰全神贯注应付安德莎的攻击,这个时候茜却忽然在后面喊了声。后者心下紧,警觉地回过头,正好看到道黑光照面扑来。 布兰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但丰富的格斗经验使他下意识地向前扑,背后阵刺痛,已然中了枪。 “妈的!”疼痛让布兰咬牙咒骂了声,那瞬间他已经估计到了攻击者——来自那个方向唯可能的攻击者只能是神官安曼;只是那家伙竟然没死大出他预料之外,实实在在地吃了大地之剑剑之后还挨了矢,要知道那可是石化之失。 “靠,那家伙难道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在布兰的经验中,神官不过是布甲职业,在这样程度的攻击下绝对不可能活下来,那怕是亡灵也样。 他立刻回过头,果然看到远处安曼从瓦砾之中爬起来,石子与瓦砾从他身上哗哗落下。不过背叛炎之圣殿的神官脸上也带着同样的惊讶,大概是没料到布兰这样也能躲开自己的攻击,“咦?”他轻轻咦了声,面带古怪地看着布兰说道:“我曾见过圣殿最精锐的士兵也没有你这样敏锐的反应,看来你果然不是个小小的埃鲁因贵族那么简单。” 安曼与布兰相距甚远,但他的声音却可以轻易传到这边,布兰知道这是传讯类的法术。 布兰心中暗骂了句废话,要他只是个小小的贵族的话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么?他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势——投影在他视网膜上的绿色光纹不断刷新数据,将损伤量化——布兰抽空看了眼,还不及生命力的百分之十。 但由于先前用鲜血喂养黄金树——或者应当叫做某种吞噬魔力的荆棘——失血过,总体生命力状态已经变成了不良的黄色。 事实上布兰自己都能感到虚弱正沿着自己的四肢缓慢攀附,种沉重的感觉似乎要将他拖向地面。 “得速战速决——”他摇了摇头,试图使自己保持清醒。 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虽然地面上已经蔓延开来大片扭曲的荆棘,但灰剑圣梅菲斯特在半空中与安德莎的战斗还说不上占优势;只是凋零领主急于离开这片区域,梅菲斯特沉着应战,时间维持不败而已。 “不过魔力的郁结会迅速加深,安德莎应该很清楚这点,情况维持下去对她不利,她定会寻找机会打破僵局。”布兰盯着不远处的安曼,心中暗自分析。 他很清楚牧树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即使是只有线机会也会拼个鱼死网破。 头顶上的战斗定会很快分出胜负,不过他现在已经无暇他顾,因为安曼就在前面,而且看样子是早有预谋——否则当初他被石化之矢击中时就不会假装被击毙了的样子,布兰相信不止是他,甚至安德莎都以为这个‘同伴’已经死了。 “而这家伙现在却又‘复活’了;是因为看到安德莎情况不妙?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布兰皱起眉头,如果是后者,那半说明安曼已经有了某种把握。 就像是操纵阴谋者从幕后走到台前,除非是逼不得已,要么他必定是掌握了必胜的信心,哪怕是他自以为如此也是样。 信心从何而来呢? 这些分析不过是转念的瞬间,然后他听到卡擦卡擦的脚步声,维罗妮卡已经踩着碎石来到他身边——这片广场在先前的攻击中已趋于支离破碎。 女士也是皱着眉头,因为她比布兰熟知安曼——说实在话她并不喜欢这个神官,城府太深——但如此阴沉的个人绝对不会随意在台前的。 空气中似乎可以嗅到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安曼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仿佛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你们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这的确有够让人惊讶,瓦尔哈拉竟然真实存在,无论如何我也要感谢你们帮了我这样个大忙。”他边说边从怀中拿出本书来,那本书上黑烟氤氲,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倒不如说像是某种邪物。 “安曼,你在说什么?”维罗妮卡皱着眉问。 “维罗妮卡,你还不明白吗?瓦尔哈拉千百年来维系信风之环的稳定,只要摧毁了那个潜在的火种,不要说埃鲁因,就连克鲁兹也会大受影响。能够亲手摧毁个帝国,真是荣幸之至。”安曼打开手中的书本,说道:“何况传说中瓦尔哈拉中还埋藏着个关于历史的秘密,你我有幸见证这切。” “你真是疯了!”青之女士眉头紧锁,虽然她并不待见这位神官,可亲口听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忍不住有些错愕。 “不,你们不直管我们叫做疯子么,”安曼摇摇头,脸道貌岸然地笑了笑:“其实我们都差不,克鲁兹帝国千百年来为了征服而杀戮,比较起来我们的行为还显得相对较为高尚了。” “简直强词夺理!”维罗妮卡对剑似的眉毛立了起来,那最后个理字的尾音似乎是被拖长了人已直奔安曼而去,人剑,像极了片朦胧的青光。 然而安曼似乎早已料到如此,他打开手中的书页,以他身体为中心周围百尺开外忽然出现了道黑色的光幕。维罗妮卡结结实实剑劈在那道光幕上,非但没有任何功效,黑幕上闪现出道强光反而差点将她手中的佩剑震飞。 女剑圣吃力地后退步,才堪堪控制住青之苍穹,但手臂上回应来的巨大力道也生生将她压得半跪下去,闷哼了声。 “强词夺理与否并不重要,维罗妮卡,你有什么遗言大可以告诉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安曼只手托着那本书,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剑圣说道。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场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这个时候在半空中与梅菲斯特激战的安德莎目睹这切却愈加不满起来,尤其是当她发现这位‘同伴’明明有能力可以轻易地解决对手,却要装死令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 哪怕她明白两人之间所谓的‘合作’关系不值提,可这个时候这位凋零领主还是忍不住怒吼道:“哈米尔,还不快干掉那些家伙,你在磨蹭什么!” 不过此刻安曼只是抬起头看了上空眼,仿佛完全不在意那个女人的样子,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对维罗妮卡说道:“如此,你认为在下的提议如何?” 维罗妮卡只手握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腕,面沉似水地看着黑色光幕之中的安曼,她完全没料到平日里这位神官竟然直在藏拙,至少从这个法术来看,对方的实力恐怕不下安德莎。 巨大的实力反差时间让她心中片冰冷,个安德莎已经要他们用全力应付,再加上另外个,维罗妮卡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胜算。 但正当她低下头心念急转以谋求反败为胜之道的时候,布兰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别听他鬼话,那不过是那本书的力量,混沌之壁不过只有三次绝对防御的机会,我打赌那家伙没能力施展第二次!” 年轻人的声音远远传来让维罗妮卡为怔,虽然她不敢尽信布兰的话,但抬起头时却正好看到安曼活像是见了鬼样的神色——虽然比较起来后者像是通常意义上的‘鬼’——不过背叛炎之圣殿的神官这会儿显然没心情去追究这个,布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简直像是脑袋被陨石撞了下样嗡嗡直响。 因为布兰个字都没有说错。 青之剑圣虽然身为女流,但能从战场之上走到今天这步经验何其丰富,她只看安曼的神色就知道布兰说的是真的,至少大部分是真的。她心中立刻有了计划,马上抓起剑向对方冲了过去。 安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步,他暗骂了声:“该死!”抓起手中黑烟氤氲的书本抽身就退,同时从手中放出两条黑光试图阻止维罗妮卡的行动。 可惜他与帝国女战神之间的差距是实实在在的,维罗妮卡轻松穿过两道黑光之间的间隙,又是结结实实剑劈在黑色光幕上。 光幕闪,安曼心慌意乱地盘算着还能再挡次用个什么法术拖延时间,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却看到远处的布兰从斗篷下取下长弓来。 “混蛋!”安曼大骂,布兰的行动每次都恰到好处,让他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常年配合的搭档,殊不知以布兰现在的经验无论配合谁都可以让对方得心应手。 弓弦响,黑色光幕应声瓦解。 维罗妮卡立刻抓住机会突进,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布兰却阻止了她:“小心,后退!马维卡尔特之书没那么简单!” 女剑圣此刻已经完全相信布兰的话,生生停,片刻之间她前方不足五尺的地方忽然因为魔力的崩塌而瞬间湮灭,岩石地表在巨大的压力下竟生生化为齑粉,若是之前她再前进半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恐怖的震动之后,广场上再次烟尘弥漫。 而维罗妮卡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回头看了布兰眼。 “小心,他还有反击的余地。”但布兰的声音继续从弥漫的烟雾之后传来,他放平大地之剑,口气并未显得有轻松。 …… 第一百九十五幕 最终时刻(十三)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七幕 最终时刻(十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七幕 最终时刻(十四) 广场上的石板化作瓦砾沙沙落下,只留下层淡淡的雾气;时间战场上与其消寂不如说反而危险起来,魔法的强大力量撕裂了地面形成圈深深的沟壑——混沌之壁在破灭时会将吸收的全部攻击释放出来,维罗妮卡三次全力击的威力可以想象,广场数十道纵横交织、支离破碎的裂痕就是明证。 但忽而魔力鼓,白茫茫的雾气背后立刻又传来令人心悸的气息;布兰与维罗妮卡都是心头跳,安曼先前慢条斯理地与维罗妮卡谈条件,果然是在拖延时间。 “小家伙,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维罗妮吸了口冷气,以她这个等阶在魔力波动之下几乎都感到窒息,那背后究竟是什么可怕的法术? 布兰是不好受,虽然旅法师的能力与各式各样的道具让他的手段层出不穷,即使面对要素之上的力量也可以勉强自保,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有种崩溃的感觉。 “马维……卡尔特之书,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布兰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那本书!怎么会在这里?”维罗妮卡的面色也变了。 邪书‘马维卡尔特’。 以憎恶的恶魔为名,被混沌的信徒奉之为圣典,是诞生于混沌之海中的万古邪物。这本书传说可以吞噬天地之间的切来获得禁忌的力量,虽然是邪物,但几乎拥有与神器匹敌之力。 只是传说这本书在黄昏之战中早已殒落,怎么会出现在安曼手中。 说话之间,天地之间的魔力已经进步汇聚,就仿佛广场中心产生了个黑洞似的,甚至连风与雾都向着那个中心螺旋汇聚起来。 但只是小片刻,魔力忽然往外张,圈黑色的光轮骤然爆发开来。这光轮先是掠过布兰与维罗妮卡头顶,哗啦声带起沙石泥土翻滚而过,瞬间就扫过了整个遗迹的范围。 广场边上传来几声惊叫,那似乎是法伊娜的声音,她们在茜的保护下往森林中撤退,但刹那之间就被黑色的光圈追上。 不只是地上,就连天上交战正打得不可开交的安德莎与梅菲斯特都察觉了下面的魔力仿佛沸腾般的震动。 安德莎化作魔龙之后还可以勉强占住优势,但她毕竟不是正牌的魔龙,何况灰剑圣梅菲斯特也不会笨到和她正面交锋,只在周围游走,根本不给她逃出这片魔界荆棘范围的机会。 安德莎感到自己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衰退,甚至几乎快要无法维持龙形,但却无可奈何,心中的愤怒有若炽焰燃烧,连眼睛里几乎都透出黑色的火焰来。 但正是这个时候,两人却同时轻轻‘咦’了声向下面的广场看去。 第二圈黑色的光轮正扩散开来——“这是……” “要人命了……黑暗冲击波!”布兰在心中大骂声。十环顶级咒术,表面上是纯地面轰击类法术,但十环咒术号称人之极限没有个是简单了的,这个法术的第个组件就是——‘禁空之咒’。 半空之中的安德莎与梅菲斯特立刻感到身上紧,由要素之力带来的滞空能力立刻消失,甚至连挥动翅膀也无法带来丝毫升力,两人立刻从半空中坠下。 “这是……无差别攻击!”安德莎脸都青了,她尖叫道:“哈米尔你疯了!” 安曼当然没疯,茫茫雾气之中立刻传来桀桀的怪笑声:“安德莎,我这可是为了感谢你给我拖延时间,让我好准备这万古圣物的力量——不过可惜,你们这些茹毛饮血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懂明白无上之力的崇高……” 他仿佛胜券在握,信心十足,但手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雾气背后汇聚魔力的速度反而增快;第三轮黑色光轮立刻爆发而出,这次威势加惊人,黑色的尾迹像是条鞭子横扫过半个广场时连空气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 维罗妮呼吸窒,劲风吹得这位帝国女战神额前青色的发丝纷飞不已,她回过头:“马维卡特尔之书拥有近神之力,我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得想办法先撤退。” “来不及了。”布兰咬牙说道:“跑就死定了,反击还有线生机。” “怎么反击?” “马维卡尔特之书虽然与最高之力混沌脉相承,但毕竟不如黄昏之龙,尤其是持有它的施法者不过是安曼那种凡人,因此我们还有机会。”布兰从容地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维罗妮卡翡翠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布兰。 “先前安曼用语言与你拖延时间,想必女士你也有所察觉,因此我猜那本书两次施法之间也有间隔。” “是吗?”维罗妮卡心中还有些狐疑,但被布兰句“总而言之,现在没时间作解释了,我们唯的机会就是抓住这个时机。”给堵了回去。 时间的确是千钧发的关头。 “可小家伙,我们要如何挡下这个法术?”堕落神官的吟唱已经无法阻止,魔力正在高涨,魔力的振荡之剧烈足以令人头皮发麻,没有人认为自己能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幸免。 但布兰没有答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某个方向。在那个方向,安德莎正尖叫着从半空坠落而下——维罗妮卡立刻反应过来:“小家伙,你不会是想……” 正是这个时候,第四轮黑光闪打断了她的话,又是个光轮从两人头顶掠过。天空云层忽然左右分开,云层后面露出圈圈由线条构成的齿轮样的黑色法阵。 巨大的法阵微微闪亮起来,旁边代表‘arus’、‘cau’以及‘tiamat’代表黑暗与毁灭的符文个个亮起,内外圈的线条反方向转动,然后中心亮,条极细的线从那里垂落。 条黑色的线。 正好命中雾气之中的安曼,排山倒海的力量扑面而来,在场的所有人心灵深处都忍不住升起丝悸动。 “来了!” 布兰马上咬自己的舌头,剧痛像是把尖锐的锥子刺向他的大脑让他个激灵。借着这片刻的清醒布兰从这可怕的威压之下挣脱出来。 “走!” 他立刻后退,这个时候安德莎才刚刚从半空结结实实地撞上地面,布兰抓住机会绕到她身后,打的就是让这牧树人的领主帮他们挡第下的主意。 “你们两个混蛋!”安德莎当然马上察觉了,她在半空中发出声恼怒的尖叫,可马上轰然声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地面。 化身巨龙的安德莎撞得头晕目眩,咬牙切齿地拨开身上的层层碎石,爬起来正要发作,可她才抬起头,安曼的法术已迎面扑来。 这位牧树人的领主深紫色的眸子里映出道有如黑曜石般闪耀、从半空中垂落的黑色光柱。 光柱骤然之间仿佛变粗了十倍。 安德莎倒吸口冷气,那光柱仿佛像是从云层之间垂下的道水柱般,触及地面黑色光波立刻就如同水波般四散飞溅开,圈圈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但那可不是什么水波,而是带来毁灭的暗之力。 “哈—米—尔!”安德莎心中怒意勃发到达极限,她低吼声仿佛想要将对方千刀万剐,可这个时候海啸般数十米高的黑色光波已经扑面而来,龙形态的她也只能双翼展张开个半圆形光罩。 ‘轰隆’声巨响,黑光正面撞上安德莎,她立刻发出声凄厉的尖叫,光罩剧烈地震动了下,然后片刻之间整个光罩就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黑色光波所过之处切物体都化为飞灰——整个广场本身已经因为先前的战斗而变得崎岖不平,四分五裂——但那黑色光波仿佛是把梳子般,筛过之后所有岩石统统灰飞烟灭,只剩下层平整的薄土。 “啊——!”安德莎惊骇而又不甘地瞪大眼睛,若她还是全盛的时期可能还能勉强抵抗这个法术,可现在被地狱荆棘阻断与自然之力(那怕是**的自然之力)之间的联系,实力还不到原本的半。 黑色波涛向前,整个光罩几乎变形,安德莎化作的魔龙鳞片之下立刻渗出血来,然后鳞片片片立起、断裂,带起大团大团的血花,血浪冲天而起,安德莎的尖叫也彻底化为惨叫。 “啊——!哈米尔,我诅咒你!” 带着这声包含恨意的怒吼,这头‘巨龙’竟然被沛然的力量活生生从地面扯起,远远地推飞了出去,下撞入远处的森林中声息全无。 布兰眼前亮,安德莎在这个时代毕竟是90级左右接近‘最后那条线’的强者,黑暗冲击波要彻底击溃她本身也得消耗不少力量,这个时候再逼近他和维罗妮卡已是强弩之末。 “就是现在!”他说道。 维罗妮卡心领神会,激发身上的魔法装备——像是她这个等级的存在着,身上或或少会有些强力的防护装备——支起了个淡绿色的光罩。 接下来,布兰从容不迫地取下了页岩长弓。 …… 第一百九十七幕 最终时刻(十四)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八幕 最终时刻(十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八幕 最终时刻(十五) 在六大元素之中,光暗元素最为特殊。光元素温柔,平和,拥有滋养生命的力量,却能对切负面的力量造成伤害,被称之为净化,掌握光元素力量的术士被称之为祭司,在沃恩德,祭司神官系也只修圣言、光系法术两类法术而已。 而暗元素正好相反,暗元素拥有极强的侵蚀力,它的攻击性只针对生命,却反过来能够壮大亡灵、恶魔类的负面生物。 ————《沃恩德玩家手册》 ※※※马维卡尔特之书银黑色的封皮上散发着层难以言喻的晦暗光芒,安曼苍白褪去了生命力的手掌平放在书页上,岁月年华从枯槁的五指之间纷纷流逝,他很快就衰老下去,但整个人却好像毫无察觉样张狂地大笑着:“安德莎,维罗妮卡,螳臂当车啊……咳咳,哈哈哈……真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只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 安曼用种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那支有若天外流星般穿透层层黑光直扑向他的箭矢,“这不可能!”猖狂的笑声化作声厉叫,他想要抽身却被紧紧地吸附在书页上,扑声闷响,狼牙羽箭从当胸穿过。 “啊——!” “啊?竟然没死!”布兰同样大吃惊,他也没对付马维卡尔特之书的经验——据说这本书直放在万物圣殿之中,在石板战争之前从未被外人所触及过。不过布兰却很熟悉‘黑暗冲击波’这个法术,基于沃恩德的基本规则,暗元素只会针对生灵产生作用——或者进步说,是燃烧与侵蚀生命力本身,他毫不意外自己的箭可以穿过层层惊涛骇浪击中的。 箭本身就是没有生命的物体而已。 但安曼竟然没死,玛莎在上,那可是个弱不禁风的神官啊!何况这已经是第二箭了,若放在游戏里布兰估计会以为自己是不是遇上什么bug了,事实上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不是遇上什么bug了。 安曼非但没死,他还只手按着伤口惊恐地尖叫道:“啊啊啊——我的法术……啊!马维卡尔特之书,啊啊啊,你们死定了!”话音刚落,这个时候广场上的层层黑色冲击波居然层层动摇起来,轰声炸成无数晦暗的光点星星点点地飞散开。 广场上下子沉寂下来,只留下层淡淡的暮色云雾,云雾让空气中带着丝腥臭味。 法术被干扰了。 薄雾点点散去,只剩下安曼喘着粗气立在那背后——他的身材本来就要比般的克鲁兹人要高些——因此看起来像是道削瘦的阴影。安曼脸色苍白,嘴角全是血沫子,用好像死了爹妈样用苦大仇深的目光紧盯着布兰——几乎让布兰疑似自己是不是欠了对方好几十万托尔的帐没有还。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维罗妮卡忍不住微微张开嘴。 他们看到安曼手中马维卡尔特之书银黑色的扉页上竟然开了个洞,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洞——他他他竟然击把那本书打穿了个洞!?布兰差点没揉揉自己的眼睛,玛莎在上,那可是万古邪物啊,相当于半神器样的存在啊,竟然被他击开了个洞? 安曼哆嗦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挤出句话来:“你们……死定了。”他的声音几乎因为愤怒都有些变调了。 这个时候布兰却忽然反应了过来,他马上惊喜地叫了声:“我明白了,那本马维卡尔特之书是假货!” 安曼与维罗妮卡同时变色,不过区别在于个是惊恐,个是疑惑。 “假货?” “不,应该说是正本的投影,那只是记录了那件万古邪物力量的段信息而已,是赝品!”布兰马上对维罗妮卡解释道:“虽然说具备了同样程度的力量,但本身却没有万古邪物那么强大的防护——” “够了!”安曼赶忙尖叫着打断布兰的话,虽说变成亡灵之后汗腺已经退化得差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冷汗渍渍而下。安曼做梦都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有个如此熟悉万物归会的圣物,而且这个人既不是维罗妮卡也不是灰剑圣梅菲斯特,反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马维卡尔特之书已经有将近万年没有现世了啊! “虽然只是投影,但它的力量也足以消灭你们这些虫豸,”安曼面上变幻不定:“只要我再施展个法术……” “哦,”这个时候维罗妮卡却是听明白了,她回过头轻轻看了安曼眼——翠绿色的眼睛里全是危险的笑意——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冷笑:“你觉得我会给你施展法术的机会么,安曼?” 维罗妮卡同时出手,她不是巅峰状态下的安德莎的对手,也无法压过马维卡尔特之书的威势——但无论是牧树人的十二牧首,还是来自于史前记录之中的万古圣物,这些本就是凡人之上的存在;安德莎据说经历过圣者之战,是历经千载岁月的怪物,马维卡尔特之书是本身就诞生于混沌之海中的至邪之物。但除开这些,维罗妮卡仍旧是凡人之中的天才,克鲁兹人的战神,以不到百五十岁的年纪就走到这样的成就,她的这剑,本身就充满了人类这个种族本身的惊才艳绝。 充满了她本身的骄傲与自豪,剑如月轮,天青色仿佛苍翠的剑。 安曼脸上终于惨白片。 “啊啊啊,不!”他毫无血色的面孔整个儿都扭曲了,瞳孔中充满了不甘、后悔与疯狂的神色,两只手如同鸟爪样紧紧抱住马维卡尔特之书直到这个时候也不愿放开,仿佛抱着那东西能救他的命样尖叫道:“不,你们这些该死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就是死……” 安曼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状若野兽,他枯槁的十指紧紧扣在那银黑色的扉页上,忽然放射出片耀眼的黑光来。黑光猛然涨,瞬间竟然形成片连光都无法逃逸的区域——那是纯黑,没有半点杂质,仿佛要将人的心神都吸引进去般。 湮灭黑洞!布兰心中警铃大作,马维卡尔特之书据说拥有吞噬切以化为自身力量的能力,但这个也太夸张了,天地之间仿佛都产生了股无形的引力将万物向那点汇聚过去。他低下头,骇然地看到自己手中的大地之剑上竟浮起层霞光,但仔细看那根本不是什么霞光,而是层半透明的线条。或弧或直,那些复杂的线条是铭刻在剑上的法阵,马维卡尔特之书上产生的巨大引力竟然将这东西都生生从大地之剑上扯了出来。 布兰心中忍不住叫了声我靠,马维卡尔特之书竟然在吸取法则之力,这未免也实在太可怕,要知道这些法阵旦被分解,那么大地之剑也就和把白板长剑没什么区别——最就是稍微长些、宽些,长得像是柄重剑罢了。 然而黑洞产生时最先倒霉的却是安曼,他显然没有控制这个法术的能力,带着声尖利的惨叫整个人竟化为点点风沙被活活扯了进去。 接下来是靠近的,维罗妮卡的剑势已经无法收回,只见青之苍穹的剑锋在阵震荡之后闪烁了那么两下,幽青的剑刃竟然下变得灰暗下来,变成了柄凡兵。青之苍穹是风系圣剑,与大地之剑同样的幻想级兵器,竟在片刻之间被彻底摧毁,时间布兰与维罗妮卡都变了脸色。 “马维卡尔特之书的力量是万物吞噬!摧毁掉那本书的投影!”布兰马上喊道。 维罗妮卡当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只是她连续发出数道青色的剑气,可惜带着风元素的剑气靠近那湮灭黑洞的边缘就立刻崩散,而且黑洞反过来吸收剑气之后进步扩张,巨大的吸力时间让布兰都感到自己快不稳了。 “让开!”个沙哑的声音冷冷地插了进来:“废物!” 安德莎的声音竟从森林方向传了出来,这位牧树人的牧首竟然还没死,只见她吃力地从那边走了出来,满身是伤,浑身血污,连先前裹在身上的树皮都处处开裂,饱满的ru房就那么傲立在空气中。但安德莎本来就不是人类,也毫不在乎,反倒是抬手就是道绿光射向那个湮灭黑洞。 “不,等等!”布兰面色变就想要阻止,可是还是来不及晚了步。 只见绿光没入漆黑的领域之中就消失于无形,安德莎顿时尖叫起来:“怎么可能!这东西在吞噬要素之力!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她副见了鬼的神色,布兰却是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要素之力虽然是沃恩德世界的最高法则没错,可要素之间还有高下之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马维卡尔特之书代表着最纯粹的混沌,吞噬切,包容切,区区次级时光效果根本不可能动摇它的法则丝毫。 布兰心中郁闷得要死,因为那湮灭黑洞在吸收了安德莎的力量之后竟然又进步扩张,这次产生的力量差点连维罗妮卡都抵挡不住,他自己是不用说直接被扯飞起来径直飞向那漆黑的领域中心。 “我靠!这个无脑的女人了!”看到这幕他差点眼前黑被气晕过去,但布兰当然不会认命,或者还不如说他早有预料般,在最后关头咬牙双手举起大地之剑,顺势剑刺入那湮灭黑洞之中。 “啊!” “布兰!” “布兰哥哥!” “领主大人!”在黑洞产生之后,广场上弥漫的雾气也风卷残云般被席卷空,远远的茜行人正好看到这样幕——布兰飞到半空中,整个人化作剑刺向那片漆黑幽域的中心部位,大地之剑剑刃上白光大作,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发出阵阵颤鸣——她们忍不住发出声惊叫。 但正是这个时候,‘咔嚓’声清脆有若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首先碎裂的竟然是湮灭黑洞。 所有人都惊呆了。 …… 第一百九十八幕 最终时刻(十五) 欲望文 第一百九十九幕 复国?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九十九幕 复国? “这不可能!”安德莎忍不住尖叫起来。 但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大地之剑上有着这样条属性——‘无法被破坏’。 这属性并不是剑本身就有的,或者不如说当它被布兰握在手中时它就拥有了这样的素质,因为这来源于布兰要素的稳定性。 湮灭黑洞的力量看起来无坚不摧,不可匹敌,连安德莎自己都无法动它分毫。但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她的要素太过低级的缘故。布兰记得起片刻之前维罗妮卡手中的青之苍穹被摧毁的刹那,自己手中的大地之剑却可以阻挡混沌之力的侵蚀,那绝不是因为两者之间的距离的原因。 因此他寄希望于手中的剑,或者说自己的要素之力。 当时间倒转几秒钟之前,湮灭黑洞带着无法抵御的力量将布兰吸入其中时,他看准了悬浮在黑洞中央的那本上古邪书,然后举起剑剑劈下。 然后‘咔嚓’声。 犹如玻璃破碎般,就这样,湮灭黑洞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纷纷碎裂了。 “竟然成功了?”布兰自己都目瞪口呆,他从半空中落下,心中阵庆幸。但忽然之间,阵同样的悸动也掠过他的心头。马维卡尔特之书代表的力量是存在性之力‘混沌’,虽然眼前这件是赝品,但力量层次摆在那里,他的剑能剑劈开,岂不是说明他的要素至少在四元素那级别? 四元素,炎之王吉尔特,风后圣奥索尔,大神官吉恩赞,圣者艾尔兰塔也不过如此,能与这系列传奇的名字并列,在游戏中绝对是布兰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是rmb玩家与脸斗士的特权,可没想到现在看起来竟然成为可能。 只是可惜,与存在性之力还是差了步。布兰有点贪心不足的想到,这种贪心只是闪即逝,此时此刻他还是想要大叫声来表达自己的兴奋,这不仅仅是因为确定了自己的要素竟可以与四位圣者比肩,还在于最后的障碍终于已经扫除,瓦尔哈拉就在眼前了。 他不知道在游戏中那位幸运的玩家是怎样得到这块领地的,但至少就他而言,的确是经历了九死生才来到这里。 先是得罪了克鲁兹人,又经历了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魔潮,狼祸,又被灰剑圣梅菲斯特追杀,埃希斯的梦魇,最后还要在这个时代最强大的魔物、十二位牧树人的牧首之安德莎手下逃生。 “s级难度的任务也不过如此。”布兰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当然,在那之前他也从没有完成过任何s级任务,他在片瓦砾之中回过头,目光正好落在那边的安德莎身上。 此刻这位牧树人的领主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傲气,面对布兰危险的目光,安德莎暗自咬了咬牙,却马上说道:“我认输!” 她很干脆,因为清楚片体鳞伤的自己不可能是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联手的对手,再说在他眼中布兰也不简单,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甚至连湮灭黑洞都能破坏。 说实话,她对布兰反而惮忌些。 “维罗妮卡女士,你能监视住这家伙吗?”布兰也无意将安德莎逼上绝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凋零领主还是头受伤的狮子。 克鲁兹人的女战神有些可惜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剑,昔日里光彩夺目的风系圣剑此刻看来如同柄凡铁,她叹了口气,点点头。 信风之环中并没有狮心剑的踪迹,等于说克鲁兹人此行是白费功夫,还反而搭上了柄青之苍穹,同样是幻想级的圣剑,即使是维罗妮卡,也忍不住感到沮丧。 “罗克莱尔还在帝国监狱之中作客,你正好可以去陪陪他,安德莎。”维罗妮卡收起剑,对安德莎说道。 安德莎言不发,只是冷冷地哼了声。 布兰却心中叫了声‘卧槽’,罗克莱尔是牧树人十二位牧首之的污血领主,游戏中只闻其名,从来没人见过,玩家们还以为他就是十二领主之中的幕后大boss,没想到竟然直被关在克鲁兹帝国的监狱中。 这真相实在是尴尬了些。 但尴尬的是,等安德莎住进去,克鲁兹帝国就等于关押着两位牧树人的牧首,这仇可就结得未免太大了些。不过克鲁兹人和牧树人死磕上,布兰倒是乐见其成。 这个时候察觉到广场这边战斗已经结束,远处法伊娜终于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她身后不远处是茜——那个红发长马尾的少女依旧显得有些沉默,她只手牵着芙妮雅的手慢慢地跟了过来。 这个时候克鲁兹人坏脾气的小公主来到维罗妮卡身边,不敢有丝毫逾越,乖乖地叫了声‘军团长大人’,但后者看着这个令人头痛的千金小姐,也只能叹口气摇摇头。 维罗妮卡知道法伊娜本质并不坏,可是又有哪个帝国的贵胄子弟,不是这样骄傲又目中无人呢。 帝国给了他们荣光,他们以同样的骄傲来维护帝国的威严,若是没有这种骄傲,又何来雄鹰的傲然? 只是……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摇了摇头,看了不远处的布兰眼。而那边,茜同样在边默默地看着布兰安抚芙妮雅,言不发。 “怎么了?”布兰注意到少女脸倔强的样子有些奇怪。 “没什么,领主大人。”茜答道,只是并不想让布兰看出自己的软弱。 之前毫无插手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保护自己的战斗,那种完全软弱的感觉彻底击碎了少女心中的坚持,因此现在若不把这种倔强写在脸上,那么就真的只能露出软弱的面来了。 茜不希望自己在领主大人面前只是个软弱的女孩子而已。 “既然已经差不了,我们上去看看吧,小家伙。”这个时候维罗妮卡忽然在旁说道,她抬起头看着高耸入云的世界之树,虽然这时候存在狮心剑的几率已经渺茫,不过纵使是克鲁兹人的女战神也会好奇传说之中的世界之树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何况世界之树中还有个传说中的原始火种。 在现今的沃恩德,已经没有人见过传说中玛莎的恩赐,众神还存在于大地之上的时代以前就留在世界上秩序的种子。 这些种子早就化成块块巨大的守护之地。 因此不止是维罗妮卡而已,灰剑圣在得知这秘密后也不禁微微动容。这意味着千百年之后文明世界将再次扩大疆域,其中蕴含的意义实在是太过重大,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安德莎脸咬牙切齿的表情而已。 只不过布兰莫名有些觉得,当灰剑圣梅菲斯特在得知这消息后,脸上竟露出些稍稍放心的神色来。 他有点不理解,这样的神色是什么情况? 布兰忍不住狐疑地看了梅菲斯特和维罗妮卡眼,理论上来说,灰剑圣与克鲁兹人是不共戴天之仇对吧,先前战斗太过激烈他时还差点忘了,但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起? 非但如此,而且还并肩战斗,齐对抗安德莎? 这种消息放到游戏里,估计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不会信,剩下个会直接认为他是疯了。但布兰忽然想到这件事,忍不住回过头小声问维罗妮卡:“尊敬的维罗妮卡女士,你能和我解释下那个家伙的事情吗?” “咦?他为什么不能和我们在边?”维罗妮卡假装不解,微微笑道:“梅菲斯特伯爵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啊,小家伙,在面对像是牧树人这样文明共同的敌人时,我们在起是很正常的吧。” 灰剑圣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通情达理的人会二话不说就把他和茜追得漫山遍野逃窜?这种理由布兰是万个不相信,他忍不住狐疑地看了维罗妮卡眼,心中开始转着些不太好的念头。 “这老太婆不会是使了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吧,比方说传说之中的美人计?”布兰越想越有可能,毕竟维罗妮卡虽然百岁‘高龄’,但像她这样力量层次的人来说这个年纪也算不上什么。 至少从表面看,维罗妮卡还算得上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的。虽然她很少对什么人假以颜色,不过布兰想如果她有心的话,估计梅菲斯特很有可能会中招。 很狗血剧情不是这么安排的嘛,什么国仇家恨和个人感情纠缠在起,啊啊!布兰忽然觉得这简直不是可能,而是证据确凿了,但正是这个时候,他听到维罗妮卡在他耳边冷冷地哼了声。 “小家伙,你转着什么坏念头呢?”克鲁兹人的女战神斜着眼睛盯着他。 “我?我没有啊。”布兰马上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开玩笑,想是回事,真要把他的猜测说出来,不管是不是真有那么回事,估计这女人会首先剑给他刺个透心凉的。 “哼。”但维罗妮卡经验何等丰富,眼就看穿这家伙在扯谎,她甚至都能猜到布兰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东西,忍不住咬了咬牙说道:“我只不过是许了梅菲斯特伯爵个诺而已。” “果然了!”布兰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就是所谓的许诺以身相许了吧。” “果然你个头啊!”维罗妮卡再好的贵族女士的涵养这刻也忍不住青筋暴起,剑柄敲在布兰头上:“我是许诺帮他复国而已。” “等等,复国!?”布兰双手挡住女战神的剑,时间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了,你要帮她复国?”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维罗妮卡:“你没开玩笑吧?克鲁兹帝国会答应这样的事情?不可能,那些家伙骄傲得只差没有认为整个沃恩德就应该听从他们的号令了,要让他们吐出嘴里的肉来,除非是猪长翅膀飞到树上去。” “不,”布兰斩钉截铁地摇摇头:“就算是猪长翅膀飞到树上去,克鲁兹人也不会低头,我说维罗妮卡大人你不会在骗那位老实巴交的灰剑圣大哥吧,待会他发起火来我们可扛不住,你不要忘了安德莎还在旁边呢……”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时间连布兰都差点把持不住了。因为他觉得除非维罗妮卡是帝国皇帝,不,就算维罗妮卡是帝国皇帝,也绝对不可能作出这样的决定来。 …… 第一百九十九幕 复国? 欲望文 第两百幕 分赃与复国计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两百幕 分赃与复国计划 维罗妮卡有点无奈地看着布兰,她发现这个年轻人对克鲁兹的观感可以说得上是非常的糟糕,当然,这是因为两个国家由于过往的仇恨而互相敌视的原因,虽说这种普通民众之间普遍的敌视并不妨碍她从高层次去欣赏这个年轻人,但布兰处处表现出对于帝国的敌意来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有些不理解,像是布兰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让数百年前的仇恨蒙蔽了眼睛,而且他的眼光也应该远远超出帝国与埃鲁因最底层的民众。维罗妮卡当然不会明白,布兰是因为‘未来所要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敌视克鲁兹人——这种理由就是说出来,估计这位帝国的女战神也会当做疯子的呓语。 布兰咳嗽声,也想起自己身边就着位帝国将军——尤其是维罗妮卡的微笑让他有点毛骨悚然,马上转移了话题:其实我是想说……维罗妮卡大人,你要帮灰剑圣复国,但这好像并没那么容易吧。” “你应该比我清楚,维罗妮卡女士,”他斟酌着词句:“帝国由贵族议院把持着,因此纵使是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也会在几大贵族那里招致反对……何况灰剑圣和克鲁兹帝国的仇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个领地就说得清了的吧。当年王都事件时,你应该知道他当年杀死了少帝国学院年轻辈的士官生,那些年轻的精英放在今天可都是帝国难以估量的损失啊,我听说,帝国还为此定下上千万的赏金来悬赏梅菲斯特先生,这可不是笔小钱啊。” “你好像很清楚帝国的事情嘛?” “哪里哪里,般般。”布兰赶忙谦虚,让这位帝国女战神知道自己肚子坏水想要泼在帝国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哼!这家伙专门找我们帝国人的茬,虽然不知道他那里来那么的苦大仇深,不过我想即使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足以支撑他好好去研究我们帝国的历史了吧!”这个时候在边安静了好会的法伊娜却忽然插了句嘴,顺道给了他记大大的白眼。 布兰有些意外,法伊娜这么说像是在讽刺他,但实际上却是在为他开脱。他时间忍不住毛骨悚然起来,这位千金大小姐竟然会怀好心?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不过维罗妮卡却好像接受了这个解释,她点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个提议在帝国是不可能通过的。” “……你当真是骗他的啊?”布兰忍不住有点服气了,连灰剑圣这种般人都不敢得罪的家伙也敢说骗就骗,政治家不愧是政治家啊,啊,真不愧是般的脸厚心黑。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满肚子坏水么,我堂堂帝**团长怎么会随口诳人。”维罗妮卡没好气地瞪了他眼:“我当然说的是真的。” “可你不是说……” “我是说我不行,可不代表你也不行。”维罗妮卡打断他道。 “我?等等,”布兰忽然反应过来明白维罗妮卡想要干什么了:“我为什么要帮他复国,复国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另外这好像是你们的交易吧,怎么能随便把我扯进来?”他忍不住没好气地抱怨道。 “怎么会,”科鲁兹人的女战神慢条斯理地看了他眼,“小家伙,我大可以走了之。不过却冒险留下来说服他出马帮你对付安德莎,难道你不觉得欠我个人情么?” 布兰立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数个世纪之前,帝国也亏欠埃鲁因人良,所以这就算报还报吧,我们抵平了。” 维罗妮卡哭笑不得,这小子竟然耍起赖来了,这说的叫什么话啊,这也能抵平吗?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没那么简单,再说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不全是坏事,我想你应该明白这点,在这里和我撒什么娇!” “抱歉,我不明白。”布兰板着脸答道。 维罗妮卡忍不住微微笑:“没关系,我跟你解释,先前你说要帮德鲁伊们点燃火种,我看也是打着这片领地的主意吧?”布兰没答话,她并不在意,继续说下去道:“你应该已经具有了开拓骑士的资格,因此火种在你手中点燃的瞬间,你就合法具备了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算盘打得很好,但不现实。” “过去没有人窥探信风之环,是因为没有人知道信风之环中竟然有个原始的火种,那代表着么广阔的成长疆域,几乎可以与重建个埃鲁因匹敌,这个诱惑太大了,你们国家内没有个贵族能够忍受得住的。那些人可并不在乎合不合法,你也应该很清楚小家伙,合法只是个台面上的名词罢了。个原始的火种,足以让任何人撕破脸皮了。” “你呢?”布兰有些警惕地看着她问,说得也是,万这个女人忽然起坏心在这里给他剑什么的,他可招架不住。 “我?”维罗妮卡有些好笑:“帝国要块飞地来干什么?但如果这片领主紧挨着克鲁兹,说不定我也会动心的。” 布兰点了点头,其实深入想想,他的计划的确有些漏洞。他习惯了游戏中的思考方式,习惯于认为通过‘系统’所认可的合法手段获得领土之后,剩下需要防范的,除了魔物大概就只有玩家了。可在这里,那些贪婪的贵族又何尝不是玩家,他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把局面想得太好了些。首先他因为过去历史的原因对于未来的长公主殿下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但忘了在这里,他和那个利益集团还形同路人。 面对未来可以成长到和整个埃鲁因不相上下的领土,即使睿智如公主殿下又会怎么想,会放心让他来统治这片土地?不要忘了,相对于此刻的格里菲因殿下来说,他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布兰可以赌摄政王公主的信任,但他赌不起,这不仅仅是他的未来。 因此维罗妮卡开口,布兰其实就明白了这位克鲁兹女战神的想法。她是希望自己在这片广阔的领土中为那位灰剑圣大人复立旧国,这的确对他是有好处的,首先他们的利益被绑在了起,灰剑圣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复国计划受到埃鲁因国内其他贵族的窥探。 可是,要用近三分之的领土来换取个‘护身符’,这个代价未免太肉痛了些。 而且让他非常不甘心的是,维罗妮卡完全是借佛献花就解决了个帝国的死敌,克鲁兹人没付出那怕丁点代价,全是他自己在割肉,那个女人坐收好处。时间他忽然觉得这个笑眯眯的女人简直无比的碍眼,还说什么自己是堂堂军团长,结果还不是样腹黑得要死。 “没那么容易的事情。”布兰心中暗想,边摇头:“远远不够,你知道和埃鲁因国内的贵族比起来我的影响力也远远不足,你要怎么保证灰剑圣会门心思死绑在我的船上?他完全可以有好的选择。” “梅菲斯特伯爵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军团长大人,你相信吗?”布兰咬牙切齿地说道。 维罗妮卡呵呵笑起来:“真精明啊,小家伙。好吧,我答应你,我以苍穹之青军团军团长的身份保证,在背后暗中支持你建立这个领土,有帝国作为后盾,梅菲斯特就不会想了。” 布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虽然他敢打包票克鲁兹人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实际上的帮助,但只要有这么句承诺,即使公主殿下想要找人来替换他也必须好好衡量下双方的筹码。至于这个空头承诺克鲁兹人能不能实现,这倒无须担心。布兰相信维罗妮卡身为方军团长的能量,何况因为他倒了霉而导致梅菲斯特的复国计划成为泡影的话,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但复国不是那么简单的件事,仅仅有土地还远远不够,我想梅菲斯特伯爵不是只是想当个领主而已吧?”布兰又问。 “这是自然,克鲁兹国内还有些原本公国的残余,旧国的民众也还生活在原本的土地上,这些人只要愿意的,我会想办法安排渠道将他们遣送过来。”维罗妮卡点点头,答道。 布兰也点了点头,开辟蛮荒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守护之地不是蹴而就的,它需要常年的维护才能达到极限,火种点燃的瞬间能获得领地最有十分之就算是万幸了,说白了,梅菲斯特的族人到达这里,还不是要帮他起开辟黑森林,这些都是免费的劳动力。 至于森林中原有的人口,德鲁伊——历史上狼祸之后,森林中德鲁伊的人口下降了八成以上,剩下的是老人和小孩,时间主要也只能以休养生息为主。说白了,人手还是要全靠他自己从外面移民,因此他不得斤斤计较,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确定了维罗妮卡所能开出的所有条件后,布兰忽然问道:“维罗妮卡女士,你在这里为帝国做这些,却不定有人知道;相反,你在帝国中安排梅菲斯特的族人外逃,却不定会得到他人理解。虽然我知道你是心为了帝国,但这对你的政敌来说却只是个把柄,你甘愿吗?” 维罗妮卡没好气地看了他眼:“收起你那些挑拨离间,小家伙,你还太嫩了点。我是帝国人,我为帝国所作的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帝国日益强大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何况,”她妩媚地眯了下眼睛:“即使你挑拨成功了,让我和帝国心生间隙,你又能得到任何好处么?即使我要改换门庭,小家伙啊,你也还不够资格让我效忠。” 她忽然有点好笑地补充了句:“你效忠我还差不。” “嘿嘿,”对于这种程度的讥讽,布兰毫不在意地笑:“那么合作愉快,既然确定了这个地方的所有权,那么我们就分头检查这片区域吧,这样找起来也会很快些,我想外面德鲁伊们抵抗不了久了。”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维罗妮卡不禁摇摇头,什么叫‘既然确定了这个地方的所有权’?着脸皮得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不过这个年轻人越这么自信她却越觉得顺眼,笑眯眯地点头:“看样子你准备个人去什么地方?” “自然,”布兰毫不避讳:“好不容易打赢了,我还要去检查我的战利品呢。” 他用种属于玩家的、理所当然的口气答道。 …… 第两百幕 分赃与复国计划 欲望文 第二百零一幕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一幕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好吧,小家伙,”维罗妮卡用翠绿色的眸子看着布兰,她从布兰身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说话也就不显得那么目的明确了:“那我先去西面看看好了,当然,如果发现了什么,会先通知你这个‘小领主’的。”她笑眯眯地说道。 布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为何,维罗妮卡好像对他怀有莫名的宽容,有事没事喜欢揶揄他两句。不过排开克鲁兹人的身份不谈,这位女战神为人处事的方式还是足以让他感到敬佩的,再说和位帝国位高权重的女伯爵维持着私人的关系对他来说没有坏处,只是从国家的层面上,两人注定是要互相算计。 “只要有足够的共同利益,暂时就够了。”布兰需要个喘息之机来发展壮大,眼下和维罗妮卡达成的这个约定,说不定能帮他做到这点。因此其实两人都拿到了自己最满意的结果,合作得还算愉快。 这时候帝国的军团长已经潇洒地带着花叶领的小公主从广场上离开。离开之前,布兰看到她在梅菲斯特身边停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位大名鼎鼎的灰剑圣竟然回头看了他眼。 安德莎自然也是被押走了,这样,广场上时间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而已。芙妮雅从先前开始就直安静地抓着他的手,其实她直都是很沉稳的性子,布兰蹲下去帮她擦干净沾染了灰尘有些脏兮兮的脸蛋,端正地看着这个有着头藤萝样直垂到脚踝处长发的小女孩,忽然有些担心她长大了会不会变成茜那个性子。 虽然无口是个萌点就是了,但茜的心理状态直叫布兰很担忧,他回头看了看红发少女,那古怪的目光甚至看得茜都有些奇怪起来,她默默地低下头皱起眉头心想自己脸上是不是很脏不然为什么领主大人会直盯着自己看? 莫非他也想帮她擦脸?她忽然想起布兰蹲在芙妮雅身边仔细地帮小女孩清理干净脸蛋的样子,忍不住有点坐立不安了,说不好是要接受还是想要拒绝的样子。 但布兰不过只是看了她会而已。广场上还有安曼的尸体,那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安曼是死了,死得渣滓全无,因此这位堕落的神官身上的战利品他也就不指望了——虽然布兰知道,像安曼这么位高权重的家伙,身上肯定收敛了不少好东西,至少那个屡次让他瞬发高阶防御神术的装备放在游戏中就价值连城,不过湮灭黑洞的混沌之力具有湮灭法则的属性,连苍穹之青这个等级的装备都抵挡不住,遑论其他——只是,后悔是没有意义的,先前那种情况也由不得他所左右,好在并非全无收获,布兰至少确认肯定有件东西会存留下来。 那就是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片。 神器的赝品的残片,在游戏中至少也是高级的素材。 先前湮灭黑洞破灭的地方现在留下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坑底下余烟袅袅,周围寂静无声,boss战后没有玩家抢装备的例行桥段,布兰还真有点不习惯,他步三停地滑到坑底,很快眼神就跳了跳。坑底黑烟氤氲之中,团黑光悬浮在半空中,布兰虽然没见过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片,不过还是眼就认出了这东西。 神器远强于般的装备,即使破损铸造时依附在上面的法则之线也会保留下来,那团黑光就是纯粹的法则的残余,混沌,熵,游离之力,其实所有高级装备留下来的残片都是个样的。 接近,强大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布兰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在游戏中他很少有单独接触这么高阶的物品的机会,这东西虽然说是素材,但游离的法则是相当难处理的东西。因为不具备实体,所以也没办法放在背包里,除非有次元袋类的东西,可次元属性的东西布兰自穿越以来还没见过呢。 他想了下,伸出巴哈姆特之握包裹的银色的右手,把抓住了那团黑光。巴哈姆特之握号称龙王的祝福,也是继承了上位法则的产物,握住那东西,他眉头就忍不住微微扬,“咦,这东西……”布兰顿时被惊呆了,心中掠过阵狂喜,他发现马维卡尔特之书纯粹是秩序对立规则的残余,这东西被提炼之后竟然和生成魔物的魔力是个东西。 简单些解释就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直接把这东西转化为他可以使用的经验!布兰差点叫了声我勒个去,因为与马维卡尔特之书对立规则的层次比起来,般黄金之下的魔物简直就是渣滓,这东西简直就是被当成个boss处理的,而且还是接近半神之力的boss。 个超过百六十级的boss的经验值! 而且这可不是在大魔潮百二十年后妖孽遍地走,世界首领级的boss的等级都纷纷往二百级以后跑的时代,这可还是在黑玫瑰战争才刚刚爆发的剑之年,在这个时代连个半神使化要素开化的茜也都算是个小boss,像是安德莎那种差线到**十级的老妖婆就算得上是世界首领了。“玛莎在上哟,这不是在做梦吧?”布兰顿时有种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了的感觉。他随便抽取了丝丝而已,就得了两三万经验,而那团黑光看起来连减少丝大小的心情都欠奉的样子,布兰粗略估算了下,这东西少说有个好几千万经验。 他心中顿时忍不住连叫了几声卧槽,好像自从穿越以来还从没运气这么好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然抽取这东西的经验并没有那么容易,因为件神器的法则是很紧密的,从上面抽取力量等同于将法则从上面剥离。布兰从抽取开始就感到了抵抗力,虽然没有这种抵挡力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但要想好好将这些经验全部吸收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他想了下,决定还是先想办法将这东西收起来才是,这可是个稀罕的宝贝,布兰感觉自己就算抱着这东西睡着了都会笑醒过来,整整头魔潮中期世界级首领的经验被他个人独享啊,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要想将这东西收起来,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要去哪里搞个次元袋呢? 次元袋这东西在沃恩德说不上罕见,但价格也不算便宜,般人肯定是用不起的,不过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那个级别的存在身上肯定有。布兰想了下,决定让那位灰剑圣大人出点血,谁叫自己还要帮他复国呢?这就算是提前支取报酬吧。 想到就做,他马上爬出深坑准备动身去找梅菲斯特‘借’个次元袋,可正是这个时候,个熟悉的声音竟然在他心中响了起来:“咦,这是神器残片?你怎么弄到的,小弟弟。” 这是奥塔莱丝那个御姐的声音。 事实上自从他遇到黑暗之龙奥丁的残存意志以来,布兰就感到奥塔莱丝好像直陷入沉睡之中,本来他都差点以为黑暗之龙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毕竟奥塔莱丝是四贤的下属,双方说得上是死敌的关系。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又‘醒’了过来。 “奥塔莱丝,你先前到哪里去了?”布兰马上问道,他要确认奥塔莱丝有没有感到奥丁的存在。 “要叫姐姐,小笨蛋,我当然看到那家伙了,他应该也感到我的存在了。”奥塔莱丝哼了声,轻声在他心中答道。 布兰忍不住咧了咧嘴。 “那我……?” “你接受了他的传承对吧,这我也知道的。”奥塔莱丝的声音听不出生气的样子,虽然她们风精灵贯淡漠,但是奥塔莱丝的情绪还是很外显的,布兰听不出她有生气的意思,就知道这位大姐头可能是真的不介意。不过他有些奇怪,照理说四贤系的人马和黑暗之龙是绝对的死敌才对啊,奥塔莱丝将自己的风后指环交给他,就等于说是选中了他作为传承,怎么可能对于他接受黑暗之龙传承的事情点也不介意? 但后者好像猜出了布兰的疑惑,答道:“力量本身是没有对错的,重要的是操纵它的人,你不会以为姐姐我连这点胸襟也没有吧?我很看好你,否则也不会把戒指交到你手上,再说我也很想知道,那家伙的传承是怎么样的——” “听起来你好像很佩服那家伙?” “恩,”奥塔莱丝并不避讳,她带着点回忆的口气说道:“他毕竟是我们最强的对手,般来说,力量到达他那个层次的人,人格魅力是肯定有的。只是我们毕竟不在同个阵营,我们所代表的理念也是不同的,所谓正邪不两立。只是现在我们都死了,过往的仇怨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就只剩下对于对手的尊敬了吧——” 听到奥塔莱丝这么回答,布兰忍不住有些沉默。若个人不是以个人的仇怨,而是以信仰而战斗,或许真的是值得尊敬的吧。但历史就是历史,不是他这样的旁观者可以轻易的,因为不处在那个时代,或许根本无法理解那些只属于时代的想法。 “那你之前是怎么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布兰又问道,奥塔莱丝不介意黑暗之龙的所作所为,现在他反倒担心起这位风精灵大姐姐的状况来了,毕竟对面那个存在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十恶不赦之辈。 精灵女骑士在他心中摇了摇头:“没,只是他传递了些关于传承的信息给我,我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传承的信息?”布兰心想黑暗之龙有什么传承信息好跟自己的死敌交流的?虽然说是对对手的尊敬,但死敌毕竟是死敌,莫非这两拨人的觉悟真的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的高度了? 这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但奥塔莱丝却像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谈的样子,她避开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道:“话说,亲爱的小弟弟,那家伙好像让你体内些上古的血统觉醒了,我感觉现在的你可以学习我的些剑术了。” “啥?” 布兰感到天上又落下块大大的馅饼将他砸晕了。 第二百零一幕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欲望文 第二百零二幕 持续增加的战利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二幕 持续增加的战利品 “真的?!”布兰不敢置信地问。 “自然是真的。”奥塔莱丝白了他眼。 “那我能学什么?”布兰忍不住马上问道,圣者之战的时代,大约是沃恩德这两千年来与上古联系最为紧密的个时代,那之后,许流传在大地之上的古代剑术与战技就纷纷失传了,高级技能彻底消失,连中级技能也变成了稀有的货色,而就在千年前,在风精灵中,像是密林守卫这样二线的军团中的士兵,也是研习着中级技能。 那是个力量极为鼎盛的时代,这样的时代在游戏中要到百年后,魔月的潮汐彻底到达最顶峰的时期,古代技能纷纷从埋藏在地下的石板中被发掘出来后,才能重返这个世界。然而现在,沃恩德还是片贫瘠的土壤,连白鸦剑术这种继承于风精灵残缺不全的传承的剑术,也能被称之为国皇室的秘传。 他面前的奥塔莱丝,就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英灵,作为风后的近卫骑士以及这个戒指的主人,她掌握着什么样的传承,布兰无法想象。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剑术造诣上经过了上千年沉淀的御姐,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宝库,个金灿灿的超级大宝库。 “剑术途,如果无法做到用心如,就很难达到太高造诣。”奥塔莱丝认真地看着他,有些严肃地答道:“因此我会的东西虽,但我只打算教你门。” “风后九曜。” “什么?”布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风后九曜。”奥塔莱丝重复了遍。 仿佛被闪电劈了个正着,布兰僵在哪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奥塔莱丝。传说中风精灵的传承在圣者之战后分三,夏之王奎因纳尔继承了日曜之剑,和他手下的烈日骑士团起谋夺了精灵王之位,时至今日,骑士团的后裔在风精灵帝国依旧是上层贵族的主流;而圣奥索尔的近卫骑士,星歌骑士团掌握着星咏之剑。不过这系传承早已消亡在历史之中,当最后个近卫骑士在四百年前死亡后,星咏之剑就彻底埋葬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下。 但除了星与日之外,曾经号称最强、继承于风后圣奥索尔本人的月之传承,却好像被人们所遗忘了般,甚至连她原本的族人,也在战争之后销声匿迹,仿佛个尘封在灰尘与蜘蛛网之下过往的故事,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只是——奥塔莱丝此刻口中字顿,吐词清晰的‘风后九曜’,却确确实实是来自于风后圣奥索尔的月之传承,被称之为最强之剑的,圣者之战时代三大剑术之的九头蛇之剑,同时也是圣奥索尔的国徽——风后圣纹的来历。 布兰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他本来以为作为风后的近卫骑士,奥塔莱丝应该是星咏之剑的传人。可没想到她开口,就直接把月之传承给搬了出来,风后九曜击九剑,个人进攻时如同九个人并肩作战,若说闪剑速度自成绝,那么风后九曜就是群攻之剑中的极限,或者说得浅显些——最强aoe剑术。 何况这门剑术而言,先别管它是中级还是高级技能,这本身就是与炎之王吉尔特的闪剑、圣者艾尔兰塔的山川大地之鸣齐名的三大剑术,从名声和实际作用上来说,说它是货真价实的论外技能也未尝不可。 “我……可以学?” “自然。” “现在?”被个大馅饼给砸得晕乎乎的,布兰有点语无伦次了。 “现在你有时间的话,我当然可以停下来慢慢教你,”奥塔莱丝看了看周围:“不过我建议你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竟剑术不是朝夕的事情。” 经过奥塔莱丝这么提醒,布兰也清醒了过来,的确,剑术什么时候都可以学,但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德鲁伊们还在苦苦支撑,他得赶快去把留在信风之环中的原始火种找出来才行。而且在那之前,他还得要先把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存法则给处理掉,不然握着这么团不稳定的能量他可没法赶路。 “话说回来,”奥塔莱丝看着他手上那团黑光:“小家伙,这好像是神器的残片呢,你怎么弄到的?” “只是赝品而已。”布兰如实答道。 “赝品也很了不起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它?这是纯粹的秩序对立法则,你可以吸收它的力量为己用的,这东西对你来说是件难得的宝物,你得想个办法妥善地处理它才行。”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的英灵就是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的英灵,以奥塔莱丝的见识,竟然眼就看穿出了这东西的本质。 “恩,我有过处理这些东西的经验,想办法找个有次元属性的物品将它装进去就好了。”布兰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 “次元属性么,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空间法则的稳定性是可以冻结许高级要素的,法则的残片是不在话下……咦?”奥塔莱丝正在与年轻人交谈,忽然之间,她停下来,用惊异的目光看向边。 “怎么了?”布兰问道。 “你不是要找有次元属性的物品么……”奥塔莱丝问道。 “恩?”布兰马上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可奥塔莱丝目光所及之处明明空无物,不要说次元袋,这附近在湮灭黑洞力量的波及之下,连块大点的碎石都没有。不过布兰知道奥塔莱丝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和他开玩笑,他仔细观察了会,忽然心中微微跳。 “我靠,不是吧!”心中的诧异很快变成了惊讶,接着惊讶变成了惊喜,那是种在路边捡到钱的意外之喜。通过反复的检查,布兰发现那里的烟尘弥漫之中竟然有条微微闪光的银线,那条银线是如此的细微,如果不是奥塔莱丝的提醒他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当然,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银线。如果布兰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他很熟悉的东西,他马上走过去用手小心地按在银线上,然后轻轻分——银线四周的烟尘阵涌动,个从侧面看去完全没有厚度、正面看去呈正圆形断面、仿佛空间被切开样流光溢彩的洞口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次元洞。 布兰马上检查了下里面的东西,他脸上浮现出现古怪的神色:“这……”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举起手,手上抓着把金光闪闪的锥状物。 “弑神破魔锥!”奥塔莱丝都倒吸了口冷气,这东西是用黄金之树的树木制作的,上面有圣殿的秘制法阵,它的能力可以禁绝切要素与魔法力量,除了存在性之力以外,几乎所有的要素都能被它压制。布兰还知道这东西的另个名字,叫做钉谁谁蛋痛,因为可以在分钟内压制切要素与魔法、超自然能力,用来阴人简直是不二的法宝。 不过这东西是大神官法恩赞后期为了掌握混沌之力而试做的少数试验品,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这唯个同时掌握了秩序与混沌之力的强者可以制作,之后制作的方法也早就失传,又是次性消耗品,留下的少数实物都是价值连城。以前在游戏中打世界boss时,布兰看到有人用过几次,至于真正用来阴人,估计还没谁能有这么奢侈。 禁绝要素,禁绝魔法,这简直就是沃恩德世界用枚少枚的核武器啊。 不过就是这种核武器,这个次元洞里面竟然去您足足有七枚。 七枚。 布兰将这些弑神破魔锥取出来,然后又拿出许透明的试管与曲颈瓶。这些全是圣水,从早期的七号、五号,到新近的十三号,十九号药水足足有上百瓶,由于圣水是圣者之战后的产物,奥塔莱丝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不过在从布兰口中得知这些药水竟然可以用以直接修补生命时,这位见识卓绝的女骑士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文明毕竟是在发展的,虽然魔月的魔力自从圣者之战后期直在衰落下去,但是后人中样不乏聪明才智之辈,也发明出了不少圣者之战前所没有的东西。比如魔导科技,浮空舰艇等等。 然而这个时候布兰的面色忽然又是变,他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然后从次元洞中依次拿出两瓶用水晶瓶来装盛的药剂。这东西奥塔莱丝认出依旧应该是圣水,但看布兰的样子却又不太像。她当然不知道布兰此刻心中有若惊涛骇浪,他拿出来的的确是圣水——号圣水——号圣水也是所有圣水的原本,当年圣殿为了开发出种可以医治伤员的药剂而最初投产的产品,这东西是耗费了无数人力和金钱的结晶,而它最初所达到的效果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可以就圣水而言,号圣水绝对是最好的。但就种大规模使用的药剂而言,它却有个巨大的缺陷——太贵。 由于不计成本,号圣水的效果几乎已经达到了只需要滴就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境界,但价格也足以让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个势力都心惊肉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号圣水之后其他型号的圣水才逐渐走向量产化,当然效果嘛,也是越来越稀释就是了。 而布兰此刻拿出的这两瓶号圣水,在他眼中已经不是圣水了,而是金闪闪的金币,不,应该说是座让人眼花缭乱的金山。 他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面前,目光都忍不住有些呆滞了,深深地吸气。再检查了下次元洞里面的东西,发现里面还不仅仅是圣水,金币和银币都堆积如山,还有大量的魔法材料和些品阶颇高的魔法铠甲,清色的神殿制式铠甲、武器。 “玛莎在上啊……”布兰清点完所有的财物,干干地咽了口唾沫。他已经可以确认了,这次元洞绝对是安曼的遗物,本来已经以为那位大神官随身携带的东西已经彻底随着湮灭黑洞的湮灭而灰飞烟灭了,可没想到命运在最后刻竟然给他这样个惊喜。 “玛莎在上啊,赞美次元洞……”他忍不住又在心中默默记了句。 …… 第二百零二幕 持续增加的战利品 欲望文 第二百零三幕 地下的迷雾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三幕 地下的迷雾 次元洞中共有五百七十三套神殿制式盔甲,这部分是僧兵用的,清色的青铜级装备。还有几件圣殿骑士制式的白银级甲胄,上面有护命水晶与抗魔法阵,可以防护要害攻击与增加魔法抵抗力,在制式装备中,已经算得上是非常高级的货色了。 此外还有武器,主要是双手剑与长剑,明晃晃的剑刃上都烙上了火焰的标记,也是炎之圣殿的出品。这些东西布兰仔细想就知道肯定是安曼为了牧树人的叛军准备的,现在却成了他的战利品,正好可以用来装备组建中的白狮军团,当然要想办法改变下外形才行。 这些制式装备整整齐齐地叠放在起,而离它们不远处次元洞中的空间中还‘漂浮’着另外堆杂乱的装备,这些应该是安曼从敌人那里得来的战利品,不过基本上没什么高级的货色,而且看来安曼对这些东西也没重视,甚至都懒得整理,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堆成堆而已。 不过布兰却轻轻咦了声,因为他发现那堆装备外面还漂浮着颗镶嵌着灰暗的黑色宝石的银制饰品,像是最后才被放进去的。他对各类装备极为熟悉,看到那东西就觉得眼熟,忍不住伸手抓,将它拿到了手中。 这时他才看清这枚银饰中心的黑色宝石中有个银亮的符文,像是自然生成的样,“这是……”布兰认出这是枚高级的护身符,这枚的名字叫做‘巫妖之泪’,装备等级竟然在幻想之上,再扫效果,他眼角就忍不住跳了跳。 巫妖之泪(物品能级300oz),使皮肤硬化,生命+300,防护+1,亡灵咒术提升1,激活符文:瞬发个八环以下咒术。(0/30)“原来如此,竟然是这东西。”毫无疑问,这就是安曼之前瞬发好几个防护法术的依仗,看到后面那个(0/30)的能量池,布兰就知道这东西应该和风后指环差不,每瞬发环法术就要消耗点能量,总能量上限是30点,消耗空就必须要花费定时间来注满。只是风后指环注满要好几个小时,就不知道这东西要久了。 但即使如此,这东西也够变态了。能够瞬发足足30环总量的法术不说,本身加的属性也惊人,300点生命,防护+1,还要加1级亡灵咒术。在完美躯体之前,角色的生命等同于基础生命加上等级修正再加体质乘以2,布兰身为战士这种皮最厚的职业之此刻的生命也不过才411点左右,带上这东西就直接等于生命翻倍了。 他忍不住在心中又叫了声原来如此,难怪安曼那货跟个小强样,明明是个法系挨了他好几下重的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尼玛加上这件装备他不说赶上同级战士至少也和游侠差不了啊。布兰不得不抹了把冷汗,琥珀之剑中稀奇古怪的装备实在太,按照常识去判断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阴沟里翻船了,这句话还真是真理。 不过布兰也知道,这护身符看着有些小变态,但毕竟是高级的装备。300能级的物品,正常来说应当是单职业5、60级之后才能的装备了,他现在全身上下能级最高的也就只有大地之剑超过了100能级。般人在他这个等级,全身上下能装备的物品总能级也不过就三百左右,佩戴了这护身符的话,估计就得全身上下脱光去裸奔了。 但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却构不成问题,因为被安德莎用神之血阵乱搞的缘故,现在他的身体说是和怪物差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即便不依靠任何等级修正,高达124点的意志属性让他的可装备范围直接就扩大了1240能级,基本上都和单职业等级100级左右的角色持平了,越个2、30级穿装备,不要太简单。 既然如此,布兰当然也不会客气,直接将护身符收起却之不恭。清点完次元洞里面的装备,这个时候离他下坑其实也就才过了两分钟而已,但正在这个时候,外面雾气弥漫之中却有脚步声传来。 “茜?”布兰想了想,觉得不太像,茜的步子没这么重,来的是个男人。他想了下,顺手将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片收回次元洞之中,然后将那条银线与自己的精神力绑定——这样只要他还没死,就没有任何人打得开这个次元洞。 因为毕竟次元洞这东西和次元袋还是不样的,次元洞在琥珀之剑中价格起码是次元袋的成千上百倍,但两者的容积却都差不,这是因为次元袋太容易被破坏了,虽然带有次元属性,但外面袋子的强度却和普通口袋差不,很容易被破坏,旦被破坏玩家往往就要大出血次。 以前布兰还见过些猥琐至极的,干脆直接把次元袋塞到内裤里,以确保人在袋在,万无失。当然,这就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不可妄自菲薄,毕竟没有最猥琐的玩家,只有猥琐的玩家。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头顶上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布兰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到雾气背后出现了个高大的身影,不出他所料,果然是灰剑圣梅菲斯特。 “你最好来看看这个。”梅菲斯特在坑上,低头看着他,开口道。这个中年男人灰褐色的目光依旧显得有些过于平静,平静得针落而不闻声,仿佛先前他追杀布兰和茜追得满山乱跑是不存在的幻觉样,这位灰剑圣大人根本就不在乎了。 布兰也不知道这家伙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不过这么看来还真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有些怎么说呢,过于骄傲了。但是不得不承认,没有这种骨子里的骄傲的人,又怎么会敢于向整整个帝国发出挑战? “怎么回事?” “遗迹下面有些东西。” 有东西?这个广场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古代这支白银之民的个集会场所,个市集而已,市集下面会有什么东西?不过布兰不会妄下结论,他向梅菲斯特点了点头,从坑下面爬了上去。 “你不防范那个男人?”奥塔莱丝在他心中问。 “放心好了,比起维罗妮卡来,我了解这家伙。”布兰答道,以灰剑圣的性格他根本不屑于出手偷袭,如果不是涉及到向帝国复仇的事情,恐怕连让他看眼都狠难得。再说现在他们绑在条船上,梅菲斯特这个人言九鼎,自己打脸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到。 布兰爬上去,梅菲斯特果然从头到尾动不动地看着他,不过布兰毫不防范的举动还是让他眼中闪过丝惊讶——那绝不是装出来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要不是蠢货就是天才,布兰看起来当然不像是蠢货,否则刚刚才死去的安曼估计会气得再活过来,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能是天才了。 这位旁人眼中的剑圣大人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的盘算却没停止过。维罗妮卡和他的交易,他当然不会没考虑过成败的因素,不过他从来没考虑过要借助他人之力,只要布兰答应分给他三分之的领土,那么他完全可以以己之力建立起这个国家。不过现在看到布兰的表现,梅菲斯特心中却有丝松动,或许和这个年轻人合作也不是件坏事,和聪明人共事总是令人愉快的。何况布兰才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或许日后重建的公国还要依托他的荫庇。 梅菲斯特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自己能万寿无疆,这是那些脑子里进了水、自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的家伙才会有的想法,在他死后,公国能否继续存在下去,他是否能找到合格的继承人,这都是个未知数。 这个时候布兰已经来到他身边,问道:“在什么地方?”他当然不知道梅菲斯特此刻心中天翻地覆,原本想法已经几度易位,这种变化表现在口气上:“在这边,我带你去看看。” 布兰愣,有些惊讶地看了他眼。 梅菲斯特找到的地方在整个广场的角,那个地方在先前的战斗中被安德莎击塌了,露出下面黑洞洞的空间来。之前飞速蔓延生长的黄金荆棘已经延伸到了这个方向,茂密的、带刺的枝桠向深坑下面探出,就好像已经生长了千百年样,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不能发现下面竟然有条人工开凿出的道路。 这里其实是茜和芙妮雅和梅菲斯特起发现的,她们就守在那条入口的边上,等到布兰过去往下面看,立刻就倒吸了口冷气:“是地下城!” 他首先看到的是岩石的断层中间有层大约两指厚,几米宽,像是水晶薄片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下面甬道的表面表现出的就是像是晶格样的纹路,布兰见识广,看眼就知道那是传送能量用的通路,这说明广场下面有个供应魔法能量的中心。 他稍微判断,就得出结论,整个瓦尔哈拉的控制中枢,就在下面这座地下城中。而先前世界之树上面那些建筑,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障眼法而已。 而所谓的地下控制的中枢,以及魔法能量的中心,布兰想来想去也只有个可能而已。 火种。 “剑圣先生,我想你找到大家伙了。”他看着下面那条黑洞洞的甬道,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甬道的晶格纹路都是向着个方向延伸的,毫无疑问,只要跟着这些纹路前进,就能轻松找到最终的目标。 …… 第二百零三幕 地下的迷雾 欲望文 第二百零四幕 黑暗中的‘灯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四幕 黑暗中的‘灯塔’ 从遗迹破损的角进入地下后,展现在布兰眼前的是个庞大的地下世界,细细长长带状的甬道连接着个又个物资仓库、藏兵洞以及战备要塞,这显然是这个地下城在地表部分的防线,这样的防线在克鲁兹人的拉翁特山体要塞和精灵地下遗迹中他都见到过,不过远没有眼前的这个完善。 甬道用最坚硬的岩石砌成四壁,上面细细的晶格纹路直延伸向最深的地下。这种风格的建筑与沃恩德数个时代以来的审美观格格不入,仿佛是沉睡在无数年代之前的史前文明的遗产,并带有某种让布兰感到熟悉的感觉。 若是把周围的岩石换成金属,布兰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行走在某个巨大的地下研究中心之中,那些晶格网络不就是传输能源用的管道么?这种近未来的风格与侵蚀的岩石厚重的历史气息糅合在起,让人产生出种几乎要顶礼膜拜的神圣感,他不得不感叹,当年琥珀之剑的场景设计者不愧是世界流的大师。 布兰以个玩家的角度来欣赏这切,与其他人产生的感觉截然不同。侧紧随他身后的茜和芙妮雅早已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切哑然无声,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深陷入对于太古文明的震撼之中。灰剑圣梅菲斯特虽说稍好些而已,但他默默看着周围的切,灰色的眸子里也不时闪过惊讶的光芒。 布兰的洒脱让奥塔莱丝都吃了惊,保存这么完好的白银文明的遗迹连她都是首见,仿佛只是人去楼空了般,遗迹之中还遗留着上个纪元的气息。但布兰面对这切却好像是司空见惯,她发现他的目光同时带着欣赏与熟悉,那是种超然于其他人之上的神色。 事实上的确如此,布兰身体中本来就有个超然于这个世界之上的灵魂。来到这个太古时代的文明遗迹之中,其他人的感觉是神圣、肃穆而又震撼,但布兰却感到由衷的熟悉,仿佛回到家中样。 仿佛就在前面,就有几个玩家笑着对他打着招呼,“嗨,伙计,要加入我们起探险吗?” 布兰嘴唇边浮起丝回忆般的微笑,是啊,他再也回不去地球了。但沃恩德这个交织在梦中的世界,却总是提醒着他曾经所发生的切。 “小家伙,你认真的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是埃鲁因人?”这个时候奥塔莱丝忽然问道。 “诶?”布兰愣回过神来,她怎么这么问?莫非奥塔莱丝已经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本来这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事,但布兰由景生情忍不住有些心虚:“怎么这么问?” “你看看你和她们的差距吧,”奥塔莱丝忍不住没好气地指了下旁的茜和芙妮雅,两个小丫头已经完全呆掉了:“普通人怎么可能像你这样?纵使学者在书卷中读到过类似的描述,但见到实体是也应该赞叹不是吗?可布兰你只是欣赏,那种优越感仿佛主人在领着客人参观自己豪华的别墅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白银的后裔?” 奥塔莱丝闪动着怀疑光芒的目光告诉布兰,她早就在怀疑了。但布兰却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奥塔莱丝竟然想歪到这上面去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不过他马上摇摇头:“当然不是,在下可是有家谱可查的埃鲁因人,祖上还出过贵族呢。” “埃鲁因的贵族对我来说有意义吗?贫!”风后的女近卫骑士瞪了他眼,虽然布兰这句话打消了她的疑惑,但看得出来她并未完全死心,答道:“不过就算小家伙你是白银的后裔也没什么,继承者越厉害,大姐姐我只会越欣慰。” 布兰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说,他不想自己成为白银之民,是不想和芙蕾雅、罗曼他们相差太大,他又回头看了茜眼,还有其他的身边的人也是样的。 穿过层层防御设施,逐渐深入地下。深深的岩层之下,声音传递起来已经变得极为缓慢,温度升高了些,但四周却寂静下来,过了会布兰听到远处传来叮咚滴水的声音。他估算了下,从深度来讲地表附近起码有三道防线,修筑得简直像是迷宫,亏他有经验,才能不浪费时间穿过那里。 而穿过地表的要塞体系之后,下面就应该是地下城的生活区了。地下城市其实与地表城市差不的,有住宅区,有商业区,有集会场所,有神庙,也有宫殿,还有庞大的排水系统。他在崇山矮人的故乡见过这种城市,还知道地下排水系统内蕴生的魔物偶尔会窜到上层区域来,成为玩家的任务目标。 不过地下城市长期存在水的地方,除了排水系统、地下河与地下溪流、渗水池之外,就只剩下礼堂了。所谓礼堂就相当于地表上的广场,广场中间般都凿有渗水池和涌泉,礼堂连接着住宅区与商业区,供给着附近相当片区域的生活用水。因此在这里听到滴水的声音,就说明他们离这座地下城市的中心区域也不远了。 举着发光的宝石在黑暗中走了大约分钟,布兰手中的光忽然向四面八方散射了出去,四周的低矮的岩壁下子消失了,他们走进了个宽广的地下空间中。向前的光洒向地面,露出凹凸不平的石板铺成的巨大广场,中间的地方是座涌泉,泉水在数千年后的今天依旧在缓缓流淌着。不过水泉周围的岩石台面已经被侵蚀得千疮百孔,流水满过其顶端,溢到广场上,形成了大片下陷浸水的区域。 “是广场!果然和你说的样呀,布兰哥哥!”看到这幕,芙妮雅忍不住惊讶地说道。 茜也有些崇拜地看着布兰,在她看来,领主大人虽然年轻,但却是个非常有见识的学者。比起其他的贵族在这个年纪还只会争风吃醋,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而领主大人却已经可以与灰剑圣、维罗妮卡这样的人平等的交谈,并且在见识上引导对方了。 “恩。”布兰也点点头,他也有些激动,找到礼堂,就说明离目标不远了。尤其是这个地下礼堂如此之大,肯定连接着宫殿或者是神庙,他抬起头,看着四周高耸的岩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空穴,希望找到自己所熟悉的标志。 他首先找到了圣殿的圣徽,沃恩德过去的信仰与现在基本没有变过,玛莎大人始终庇佑着大地之上的智慧生灵。虽然因为审美观的不同,圣徽或或少外形也发生过变化,不过圣徽中央那个圣母般的女人却是谁都分辨得出来的。 很快,行人就绕着广场走了圈。这个时候布兰眼前忽然亮,“是这边!”他发现通往宫殿的甬道竟然就在广场中轴线的对面,宫殿是地下城的核心,也是防守的中枢,如果说那个火种可能存在于这座地下城中的话,古代的白银之民们肯定会将它放在城市的中心。 这凶险的行的目标近在眼前了,纵使以布兰的见识也忍不住有点焦躁不安起来。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只以为这里是方新的守护之地,但布兰却知道火种存在的真正意义,因此他可以毫不顾忌地划分三分之的土地给灰剑圣复国,但若要他让出这里最大的秘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是他拯救埃鲁因最大的希望。 他吸了口气,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可正是这个时候,旁的灰剑圣梅菲斯特忽然把抓住他,迎面道黑影扑来,梅菲斯特‘铮’声拔出背后的巨剑剑劈向那道黑影。只听当声巨响,布兰这才看清那道被斩飞的黑影竟然是柄从天花板上直劈过来的巨镰,那巨镰上闪烁着奇特的光纹,肯定附有威力强大的法术,只要击中就算是要素等级的强者也讨不了好的。他忍不住出了身冷汗,自己兴奋过头竟然把陷阱这种最基本的东西忘了。 当然,以他的反应这东西肯定还是打不中他的,不过梅菲斯特的举动赢得了他的好感,这说明这位灰剑圣的确是打算和他在条船上了。他静下心来,对梅菲斯特点了点头。 “小心点。”灰剑圣淡淡地说道。 “恩。” 躲开了第个陷阱之后,后面的道路果然荆棘遍布,不过接下来就成了布兰个人的表演了,他既不是夜莺或者是游贼,没有发现陷阱的特殊能力。但没吃过肉也见过猪跑路,布兰百三十级战士历程的经历何其丰富,什么样的地下城没去探过?什么样的陷阱没见过? 别说是个六十级左右的白银文明遗迹,就算是黄金之民的遗迹他也去过,相对而言瓦尔哈拉不过是保存得完整些罢了,但那些陷阱对他来说却没有什么好新奇的。随便扫眼就能看出某个陷阱是如何运作的,他带着行人在地下甬道中穿行,简直是像在郊游般闲庭信步。 梅菲斯特不熟悉布兰,自然以为他本身就精通机关工程。但这在茜和芙妮雅看来就完全不样了,在她们眼中,布兰(大哥哥)身上的光环又增加了圈。只是奥塔莱丝怎么也想不通,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样样精通,从学习时间上来看也说不过去啊——白银先民的地下宫殿是横纵向分布的,并不复杂,也不显得奢华。依旧是由岩石构成主体,光滑的地面上晶格网纹向着黑暗中延伸,只是这里的内部建筑空间比外面高大、宽阔得,大殿中央还可以看到矮人大厅中那种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四棱柱。 而道道能量传输网络就在这些柱子之间像是蜘蛛网样蔓延分布着,并且有越来越密的迹象,忽然之间,布兰的目光随着手中宝石的光向前延伸,视野越过大约三十根柱子,柱子围成个圆形,中央出现了座巨大的‘灯塔’。 没错,布兰在看到那东西的第眼就认为那应当是座‘灯塔’。 黑漆漆的空间中,座巨大的金字塔静静地矗立着,然而在金字塔的顶端,漂浮着枚相当巨大的梭锥状水晶,起码超过二十米高,最宽处几乎与高等同,水晶中闪烁着水波样的纹理,柔和的光从这些波纹中透出来,虽然极为微弱,但还是可以映亮金字塔周边的区域。 “这……”所有人看到这幕都忍不住有些说不出话来。 …… 第二百零四幕 黑暗中的‘灯塔’ 欲望文 第二百零五幕 我将指你为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五幕 我将指你为王 这就是火种。 静静沉睡在黑暗之中千万年之久,微弱的光仿佛深邃之中丝晨曦,位女神伸出手来,温暖的柔软,微笑着指引她的孩子们前进。每个人在这样的场景之中彻底被震撼,久久说不出来,甚至连布兰也毫不例外。 “玛莎大人……”茜、芙妮雅和梅菲斯特失神地喃喃自语。 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孩子,就像是沉寂了千万年之久,但这样的火焰却始终在侵蚀之下顽强地燃烧着,透过黑暗,直到她的孩子再次来到这里。那是座灯塔,透出的却是温柔而伟大的力量,洞彻人心。 布兰仰起头,脸上少有地露出肃穆的神色,这就是文明的传递。无数个年代之后,他们又来到这里,拾起先民遗留在地上的火炬,让文明的火光再次穿透黑暗。种神圣的感情在他的血液之中流淌着,他闭上眼睛也能感受这样坚不可摧的力量脉动着,那是切智慧生物对于文明、秩序与火和光的向往。 当普罗米修斯将第个火种在黑暗而宽广的大地之上点燃时,文明第次走出了蒙昧,开始了永无止息向着光明世界的探求。那样的情感,在血脉之中流传下来,在特定的时刻,忽然觉醒,仿佛苍茫大地之上的声号角,瞬间让人重新回到那个在蛮荒之中开拓的时代。 这就是先民的意志。 布兰深吸了口气,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其他人。梅菲斯特向他点点头,茜紧张地将双手放在胸前,有些不安地看着他,芙妮雅看看他们,再看看布兰,有些不解。 “那我去了,让火光遍布这大地。”布兰答道。 “去吧。”灰剑圣有些神色肃穆地看着这座‘灯塔’。 于是布兰再回过头,步步走上台阶,靠近那枚巨大的水晶。水晶中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柔和的光,而众人抬起头时看着他步步迎着光走去,而那光竟在他身后羽化了,越来越像是加在他身上的长袍与冠冕。 此时此刻,梅菲斯特脑海之中忽然莫名闪现过克鲁兹人的苍之诗之中的句箴言: ‘孩子,我必予以你光作的双翼,如此,才可指你为王——’ 虽然心中认为这不过是无稽之谈,但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这位灰剑圣心中却忍不住砰砰跳动起来。此情此景,何其像是布兰正步步走近玛莎,而那位万物至高的女神,即将为那位低下头颅的年轻人加冕。 但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在布兰心中为强烈。他越靠近那光,那光越显得强烈,仿佛要将他包容进去般。他伸出手,将手放在水晶之上,心中怦然而动,竟不可抑制地浮现出这样句话来: “玛莎大人啊,千百年后,您的孩子又回到这里来了——”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吓得布兰差点直接松开手从金字塔上直接滚下去。因为毫无征兆地,水晶之中竟然回应来个陌生的意志,这个意志温柔地包裹住他,叹息道: “是啊,很久了呢,我的孩子。” “这、这……” 布兰时间脑子里竟然片空白,只剩下个声音在回响着,这是玛莎!这是万物至圣的母亲,世界纯善的属意,玛莎!那个无数npc,玩家口口声声赞美着的女神大人竟然是真的存在的!但这不可能! 他脑中犹如炸响了声惊雷,浩浩荡荡的轰鸣瞬间让他的思维彻底当机。没有任何个玩家会认为在众神隐去之后的年代,玛莎竟然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虽然她留下了善意,但剩下的不过是个记忆罢了。 人们口口声声追忆着这位女神,希望她还留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继续看顾着她的孩子们。因为世人需要个精神支柱,才能坚强地活下去。 玛莎已经不存在了啊,天地之间不过只剩下法则的连线而已,圣者四王之后,这是所有人共同的认识。 可是没想到,那位至高无上的女神大人,竟然真的还留在这片大地之上,无声地,永久地看顾着她的孩子们。 没有人想到。 布兰也没有想到,不知为何,在听到玛莎温柔的声音的瞬间,他竟感到有什么湿湿的东西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强烈的情感,止也止不住,就好像那瞬间,阔别了母亲温暖的怀抱千百年之后,又重新感受到了那柔软的温柔。 “啊,眼睛进沙子了。”布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玛莎微微笑。 “不要哭,孩子。虽然我离你们已经很远,但依旧可以感受到你们追求和向往光明的信念,我曾看着文明走出襁褓,穿过黑暗的土地,劈开荆棘,步步蹒跚着走出蛮荒,终有天,我相信着,相信着你们会克服这些磨难,取得最终的胜利。” “继承了先古血脉的你们,是人类最优秀的孩子们,你们应该坚强起来。”她轻声说道。 “胜利?”布兰怔,有些不解。 玛莎却轻轻摇摇头,问道:“所以我的孩子,你准备要点燃这个火种,继承着前人的道路走下去吗?你明白,文明的火炬,代代传递着,前人倒下了,后人却重拾起他们的意志。这样的历史,本来就是部写满了凡间种族最为悲壮与勇敢的史诗——” “这是个勇敢者的游戏,而每个人,都是这波澜壮阔的史诗之中的部分,所以我的孩子,你来到这里,已经准备好接受这切了么?” 布兰轻轻吸了口气,这是应有的程序,他虽然从未点燃过原始火种,但也知道残存在原始火种的应该是玛莎意志的部分。可此时此刻却让他感到有些不同,他有些可以肯定,在他面前的应当是玛莎本人。 虽然她并不在这里。 “当然,我做好准备了。”他答道。 “那好,我的孩子,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好吗?”轻柔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咦?”布兰微微怔,这不对啊!点燃火种的大概步骤他还是了解的,向玛莎约定之后,就这位善意的女神就应该直接展开秩序才是。但现在怎么又了个步骤?莫非是原始火种的缘故?他没点燃过原始火种,不敢肯定,不过这个时候还是顺着女神的意思走比较合适,因此他点了点头。 何况,这位女神母亲般的温柔,让人也根本不忍心拒绝。 玛莎笑了笑。 “我问你,孩子,你心中有信念么?” “信念?” “要为了什么而活下去,这种想法本身就算是种信念吧。荣誉也好,力量也好,仅仅是想要前进也好,因为有了目标,文明才能前行。” 布兰那刻想到埃鲁因自己所熟悉的每个人,他想到了芙蕾雅、罗曼和摄政王公主,想到布契的居民,想到了自己从里登堡带出来的难民们。 “或许,是有吧……” 玛莎将个光作的王冠放在他的头顶上,在片柔和的白光之中,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孩子,你明白王冠的含义吗?” 王冠的含义?布兰心想那不就是至高无上王权的象征么,但这个答案在玛莎这里肯定是错的,因为人类的王权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她也不需要权力那种东西。因此他摇了摇头。 “带着王冠的人,被称之为王。所谓被称之为王的人,永远走在所有人的前方,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子民看到他的背影,然而只要人们看到那个背影,他们就会坚强起来,因此有了继续前进下去的勇气。” “所以你明白吗?个王者,注定是要发光与发热,让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他在黑暗之中,带着所有人披荆斩棘,永远向前照亮无穷无尽的深邃,这样往无前的道路,才能被称之为王者的奉献。” “王者的……奉献?”布兰感到女神放在自己头上的王冠,心中忽然有点砰砰跳起来。 “你认为,什么是奉献?” “奉献?” 布兰抬起头,朦胧的光之中他看不清女神的样子,但那个女人却始终带着微笑看着他,眼神中有种不变的期许。这样的期许,让他鼓起勇气来遵照着自己的本心字句地答道: “我想,所谓奉献——应当是可以让内心感到满足,从而无怨无悔也要去完成的事情。” “你有这样的事情要去完成吗,我的孩子?” “我想……有吧?”布兰再次想起了故国的埃鲁因,想起了那片火焰之中燃烧的宫殿。所谓不可抑制地想要去改变的事情,或许这就是他来到这里的意义。 在看到玛莎的这刻,他忽然明白过来。 玛莎眼中的期许,变成了赞许。 她说道:“所以有些人注定是与其他人不样的,只源于他心中始终怀着这样的光明,带着不屈不饶的信念,去改变这个世界。不论成功与否,他背后始终都伸展出光作的双翼,让每个在他背后的人感到温暖。” “这样的人,被历史称之为英雄。” “孩子,你的回答令我很满意,因此我送你件礼物,好见证你实现自己的诺言——”女神忽然说道,她话音刚落,然后布兰心中就响起了个声音: “系统提示:【命运天赋】天选之人,激活。” “命……命运天赋?”布兰再次瞠目结舌,命运天赋?他不是已经接受过黑暗之龙的传承了么?但双命运天赋?这又是什么鬼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莫非系统出bug了吗? 布兰感到自己已经被打击到有点麻木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腹诽就算你是玛莎大人你也不能这样开挂啊!而且为什么是天选之人啊,玛莎的命运天赋不应当是玛莎之子吗? 女神却好像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微微笑道:“的确,天选之人并不是最好的天赋。但却寄托了我对于你的期望,孩子,就像古代的预言之中所描述的——我必予你以光作的双翼,如此,才可以指你为王。” “我希望你能照着你的言行走下去,那么有天,我的孩子,我必将因你而荣耀。” “因我而荣耀?”布兰不解。 但女神却不再回答,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过无尽的虚空,切黑暗都在目光之下洞彻无疑。然后她脸上浮现出丝温柔的微笑来: “来吧,让我们共同见证这刻吧,孩子,光明将重回大地。” 她举起手。 黑暗之中涌现出片无穷无尽的白光。 那刻——整个信风之环,所有人、所有魔物,忽然在瞬间停了下来,每个人、每头魔物心中都隐约产生了丝悸动,仿佛某种契机般,天地之间的法则竟然完全平静了下来,庞大的魔潮的力量竟然在刹那之间生生被压制了。 “这不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涌现出这样的想法,但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当他们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天地之间的黑暗之中,道道利剑般的白光正刺穿信风之环高耸于云巅的云墙,道道贯穿天际,仿佛破壳般穿刺而出。 光正脱缰而出——火种,被点燃了。 …… 第二百零五幕 我将指你为王 欲望文 第二百零六幕 种族?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六幕 种族? 黑暗尽去。 第缕光犹如分开天空的锋刃,刺眼的白光束束从从那耀眼的间隙中爆发开来,相比四周反而深沉地黑了下去,然后而的光从云墙背后涌现,那后面仿佛孕育着个巨大的光茧。在这样的光照映之下天空开始变得淡紫,然后又褪去成为层浅蓝,灰蓝色,光从整个天幕垂映、反射下来,很快绿之塔附近的整片整片的树木从黑暗之中渐渐浮现出影子,树林中白色的山雾弥漫,竟变成了清晨时分的景色。 犹如块黑色的幕布从起伏的群山上被抽去了,露出下面森林的绿色来,绿茸茸的地毯上披盖着金色的霞光,然后第缕晨曦远远地洒在蔷薇之墙附近的第线战场上,尽洗去笼罩在那些长眠于这里的战士身上的黑暗——战场上片寂静,无数黑狼的尸体堆叠在起,那些已经死去的高大的古树守卫冷冰的躯体如同组雕像般永远地矗立在这晨光之下。 流水般的晨曦继续向前,越过早已消寂的阵地,第缕光落在了绿之塔那些古树的树干上,光的影子向着树干上慢慢攀升着,层层,每个战场都从黑暗之中露出真容。英勇的精灵们生前把守住任何个可以利用的角落,但最终却力竭而亡,战斗激烈已经超乎了双方的极限,连魔物现在都只是杀死自己的敌人,然后丢到边,继续前进。 但推进在精灵大厅之前仍旧被阻挡下来,影子退去之后光明之下第次出现了正在交战之中的战场——层层叠叠的魔物尸体背后,半人马与精灵们的防线在狂风暴雨之中摇摇欲坠,但却奇迹般地支撑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投入了战斗,道道法术在战场上交错,在最后面的两位白银联盟的**师构成了这道防线最坚实的基柱。 来自南方军团的埃鲁因人,诺达斯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他的动作好像僵住了样抬起头张大嘴眼睁睁地看着片金光从那潮水般的黑狼背后升了起来。他手持长剑在排高大的半人马战士身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疲惫的眼睛看到的切是真的,柔和的光芒像是海潮样扑面而来。 晨曦——天亮了。 每个人都停下手下来,不是因为战斗结束了,而是黑狼钢铁般的毛皮之下忽然冒出火焰,战场上无数这恐怖的怪物竟然瞬间哀号起来,个接着个,在这晨曦之下燃烧起来。时间,广场之上竟然形成了片火海。 白光像是利剑样刺穿魔物的身体,燃烧过后,就化为飞灰,看着这样壮观的场景,就算是最勇敢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可怕的攻势竟在瞬间就被瓦解了,灰飞烟灭,这是何等动彻人心的力量,但所有人心中,有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看来他做到了,如同我的预料。”威廉回过头,微笑着对自己身边的同伴说道。 “嘿嘿,我们埃鲁因人中,出了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呢。”图拉曼亦笑着回应道。 “我的老朋友,埃克创立了这个黑暗中被许以希望的国家。我理解他的信念,但这种信念已经被他的后人曲解了太久,不知他是否能看到今天所发生的切,或许终于有人能重新举起那面已经倒下太久的旗帜了。”威廉叹道。 “是啊,可惜了,作为白银之民,无法参与到自己祖国的复兴之中去,何等的遗憾。”图拉曼答道。 “但至少不至于看着它彻底沦陷,不是么?”威廉银色的眸子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笑着说了句古老的箴言:“凡人开辟新的时代,过去的时代,就让它过去吧。” 两位来自于银色联盟的巫师在交流着自己的意见,但另边,德鲁伊、精灵们却在短暂的狂喜之后陷入了悲痛之中,在这里的人生存下来了,但的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每个人至少都失去了个或者几个亲人,纵使是生命漫长而悠久,感情并不太过外露的木精灵们,也忍不住低声啜泣。 广场上感染了层哀伤的情感,诺达斯和群半人马战士在旁看着精灵们抱在起哭泣着,战士的情感加坚强,何况和玛达拉的战争已经让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沉重。 “我想我能理解他们的感情,”头高大的半人马战士说道,他是这些半人马的首领:“战斗应该是给人们带来荣耀的,但这样的战斗却只能带来悲哀,只有失去而已。” 诺达斯点点头,但埃鲁因的战斗又何尝不是样?那个古老的王国或许并不能给他们个答案。 他看着这些人,忽然有些感悟。 火种终于被点燃了——布兰双手离开那巨大的水晶棱柱时,源源不断的强烈的光从水晶中被点亮了,无暇的白光映亮了这个地下大厅的每个角落,个庞大、神秘、足足有百根柱子构成的大厅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此刻但没有人注意到这切,因为每个人都带着种神圣的色彩仰望那天空中的水晶。 水晶中燃烧着,团纯白色的火焰,仿佛圣火,但那事实上是秩序编织的法则‘圣典’,约束万物沉寂,元素与魔力沉浮于混沌的海面之下的玛莎的秩序。 种平静至极的气息从水晶上扩散开来,所有人都感到身体紧,体内微弱的魔力与大魔潮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下被切断了。 “咦?”布兰轻轻咦了声,他发现原始火种的作用方式与般的火种有些不同。巫师们制作的火种是直接重新布置法则,而玛莎的火种却是先断绝切根源的力量——魔力、游离之力、甚至连法则之内的元素之力都被彻底断绝。 就像是段格式化的程序,先清空区域内的切残余之后,然后再在干净的白纸之上书写规则。这段规则肯定包括段引入力量的规则,在法则彻底完成后,构筑世界所需要的力量才会在法则的允许范围之内被导入。 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基础干净,因此原始火种形成的守护之地也非常稳固最难受混沌之海魔力潮汐的影响。但坏处也不是没有,至少在‘格式化’的进程之中,在场的所有人的力量都被彻底压制,甚至包括**力量在内也仅仅比普通人稍微强上点而已。 好在这样的进程只是暂时的,他估算了下,顶也就周左右。同时‘格式化’进程针对的是在秩序之火‘映亮’的每寸范围之内所有的生物,甚至对于魔物的压制为强烈,因此他倒不担心这样会有什么危险。最就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女神的意志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他回过头,却看到下面的梅菲斯特和茜忽然将目光转向大厅侧。那个方向忽然传来了几个的脚步声,布兰皱了皱眉,这个时候留在信风之环中心内的人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只有维罗妮卡而已,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原住民存在,只是这个可能性比较低。 过了会,果然维罗妮卡带着法瑞娜出现在那边,安德莎仍旧脸恨恨之色地跟在她们后面。 维罗妮卡是溯着光源找过来的,她显然没想到布兰在这里,看到几个人时忍不住吃了惊。但随后那座‘灯塔’就吸引了这位帝国女战神的目光,“这就是原始火种?”和梅菲斯特般,她也露出了肃穆的神色:“这就是传说中女神留给凡人的恩赐么,之前我也只在玛鲁斯远远地见过次而已。” 玛鲁斯在圣堂势力境内,那里有座保存完好的存放原始火种的玛莎神庙,据说那枚火种就是克鲁兹—法恩斯次大陆守护之地的根基。那枚火种的力量之强大,以至于周围数千里范围之内已经好几百年内都没出现过任何关于魔物的传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玛鲁斯圣城以及周边城市群才会成为大陆最庞大、最繁华的城市。 布兰能听懂维罗妮卡的话,但维罗妮卡身后的安德莎听到这句话反应却完全不样。她变成棱形的紫色瞳孔猛然缩,失声叫道:“原始火种?”事实上这个时候这头半人半魔物的女人也认出这座‘灯塔’的真实身份,正儿八经地论起见识来,她比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来得丰富得。毕竟布兰那个算是开外挂做不得数的。 安德莎此刻陷入了种古怪的境地之中,原始火种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那意味着个新的、广阔的秩序统治的领域。甚至如果培养得好的话,从这片疆域之中诞生出几个新生的、甚至如同现在克鲁兹帝国样强大的帝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玛鲁斯的圣火不就是个现成的明证么? 女人眼中顿时闪动起危险的光芒来,这头魔物忍不住想要孤注掷,如果她可以成功,那就意味着牧树人的敌人在未来可能少了到两个巨大的帝国——尤其是还是新生代的帝国,那是最危险的敌人——不要说依附于这种帝国的无数小公国、王国。 “安德莎,你想干什么?”维罗妮卡已经察觉了这个‘俘虏’的情绪有些不对。 安德莎言不发,已经摆出了战斗之前的姿态。虽然她身负重伤,但眼前的压力实在太大。梅菲斯特和维罗妮卡见状,立刻拔出了武器作好防备的姿态。 “安德莎,你不要命了?”布兰看到这幕,忍不住皱了皱眉呵道,他没想到安德莎对于原始火种的反应如此之大。 “嘿嘿,小家伙,我也不是没有机会不是么。”安德莎舔了舔嘴唇,她虽然陷入种狂热的境地中,但终归没有失去理智:“在原始火种的压制之下,我们都只能发挥出种族本身的力量而已。在下虽然身体的半是魔物受到的限制为强大,但是即便如此,作为高等魔物我的先天优势也比你们几个羸弱的人类要强得。” “以敌三,我也不是没有机会。”她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是紧。他们想到原始火种的力量对于魔物先天拥有压制的力量,但却忘了信风之环内还有安德莎这个超出常规的存在,她原本是人类,虽然后来被改造成了魔物,但身体仍旧有半是被玛莎所认可的。 所以如果真要打起来的话,正如安德莎所说的,他们还真讨不了什么好处。 布兰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也拔出大地之剑。本来他是维罗妮卡、梅菲斯特三人中最弱的个,可因为精英模板的缘故此刻种族力量却反而强,如果安德莎执意要发疯,他也只有奉陪了。 可正是这个时候,令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是。安德莎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条金色的身影闪而至,只听声闷响,如同重拳到肉的声音——那半人半魔物的女人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后半句话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声凄厉的惨叫,然后轰然撞碎了根巨大的柱子。 黄金级的力量——所有人脑海中顿时闪现出这样句话来,在原始火种的压制下竟然还能保有黄金级的力量,这是何方神圣? 但对这个力量有切身体会的安德莎此刻却要深刻得,只听她在烟尘之中发出声恐惧至极的尖叫:“龙族,这不可能!” 龙族!? 布兰第个反应就是那头骄傲至极的小母龙又跟来了,可那小姑娘明明说过她有段时间要离开才是,就算办完了事又找了上来,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找到信风之环来啊?除非在他们进入黑森林之前,她就已经跟上来了。 但从时间上来说,这似乎有些不大可能啊?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吸了口气定睛看,这不看还好,看顿时陷入了呆滞之中。因为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小母龙,而是——茜。 这、这是怎么回事?布兰觉得自己大脑当机了。 …… 第二百零六幕 种族? 欲望文 第二百零七幕 眼线与情报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七幕 眼线与情报 黑森林中四季替剧烈,然而在冷杉男爵领,剑之年这年的严冬才刚刚过去,气温还没有回暖的迹象。沉眠之月前后还下了两场大雪,但似乎已经隐隐预示着这个领地的第次丰收。街上依旧寒风凛冽,行人很少,但城内唯间酒吧内却是另外番景象,火炉映得大厅团温暖,自从夏末以来在冷杉领附近游荡的冒险者此刻都聚集在这里,等待森林中冰雪消融。 只是每个进入这间旅店的冒险者,除了摘下覆满积雪的斗篷之外,在观察了下整个大厅之后,无例外都会脱下帽远远地向坐在大厅内角落的个小姑娘致敬。那小姑娘额头很高,如玉般平滑,在火光下亮晶晶的,眼睛也大大的,显得有些聪慧,内里闪烁着对周围的人和事物好奇的光芒。她穿着条漂亮的礼服长裙,虽然年纪算不上大,但胸衬下也已经开始发育得鼓鼓的了——裙子在腰际收束,很完美地衬托出这位小姐纤细的身材——只是那充满了贵族少女气质的裙子和她并不搭调,反而有些贼兮兮的,像是穿着从哪里偷来的衣服样。 “大姐头,这是你要的鹿皮,森林里已经完全冻起来了,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踪到个鹿群。哈托还受了点冻伤,报酬你可不能太过吝啬——”几个明显是猎人打扮的人在她面前交涉着,为首的个明显是来自附近地区的山民,穿着厚厚的皮革大衣,背着张长弓。 “喔,哈托被冻伤了吗,那他可真倒霉,”罗曼眨眨眼睛,好奇地问道:“森林里已经没有鹿群了吗?” “还不是因为那些活见鬼的穴居人闹的,把动物都吓得躲起来了。” “咦,我听说穴居人下雪之前就消停了呢。” “那……总之有点关系吧。” “这些鹿皮我要帮布兰做件大衣,支付你们二百枚银币好不好?”罗曼伸出指头仔细地戳了戳鹿皮,仰起头问道。 “帮领主大人作件大衣我们当然也乐意啦,这样领主大人肯定会喜欢大姐头你的,”说话那人脸上带着明显不相信眼前这位大小姐能做得出件大衣的神色,但还是恭维道:“不过这也太少了点吧,大姐头,哈托可是被冻伤了啊。” “可这明明就是去年的鹿皮吧,你看上面有些地方都被虫蛀了。”商人大小姐脸无辜地翻起鹿皮来。 “啊——?”‘大商人’口就把这些家伙戳得哑口无言。那几个冒险者立刻露出尴尬的神色来,咳嗽道:“年份没那么重要吧,再说我们可真的去过森林里,哈托也是真的被冻伤了。” “所以呢,这些鹿皮值不了这么钱,你们也知道吧。剩下的钱就是哈托的伤药费了唷,你们可别转头就拿去输给马诺那个赌鬼,明天我可是要派人去探望哈托的。”她瞪了他们眼:“如果他没收到钱的话,我就派穴居人吃了你们。” 被数落了顿,几个猎人老老实实地收了钱离开了。虽然没有诓到这位大小姐,但他们脸上却没有少不满的神色,好像是习惯了这样的讨价还价样。倒是罗曼不安分地碰碰自己的长裙垂边下的圆头皮鞋,双大眼睛滴溜溜直转,好像从来没有消停过似的。她东张西望,捧着杯热气腾腾的大麦啤酒好像还在等什么人。 整个冬天以来,这位自诩为大商人的小姐就坐在这个位置上,在这里办公或者收买人心。不过她在这里受到尊敬不是没有道理的,倒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领主的未婚妻,或者掌管着领地半的财富是众人眼中财神般的人物。而是因为她为人和气,绝对不会用身份来压人,甚至愿意为了几个铜子的差价和冒险者计较下午的。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不会让人感受到身份上的差距——冒险者的生活其实并不宽裕,金钱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事实上并不太看得起那些随意挥霍金钱的人。而在布兰所有的伙伴与幕僚之中,其实也就只有罗曼和芙蕾雅能理解这点而已。 芙蕾雅是因为本身出身的缘故,罗曼却是本能地对于那些亮晶晶的小东西的喜欢。个冬天下来,她和冷杉城诸冒险者打交道已经融入了他们之中,虽然这种联系并不紧密,但也足以让罗曼打听到很原本不知道的消息。 这个时候酒吧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了,那边静了下。银精灵小公主梅蒂莎在雪中,她披着条素银色的毛皮披肩,双手捂着嘴呵了口气,大眼睛有点紧张地看了看这么人的大厅。人类在她看来有些奇怪,精灵们是不愿意这么人聚在起的,精灵对于朋友的定义看重种精神上的依恋,由于时间漫长,这种感情在人类看来就有些淡漠了。 不过她也不是第次来这里了,她是来帮那个领主的侍从法师夏尔传话的。酒吧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位银精灵小公主就很有默契的让开出条路来,记得第次有人调侃了她两句,结果差点把这个尖耳朵的小姑娘搞得赤耳面红。 结果后来‘领主大人爱害羞的第二个未婚妻’的传言就那么传开了,想起这个事情,梅蒂莎就忍不住那眼睛去瞪罗曼。 “梅蒂莎,要麦酒吗?” “不要!” “果酒呢?” “不要!” “那我给热杯蜂蜜酒好不好?” “不要!” 梅蒂莎知道罗曼明明自己都不喝酒的,她捧着杯热麦酒纯粹是因为暖和而已。而且这家伙甚至吝啬到从不愿意去换杯,等冷了就重新热下,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会第二天继续的。但正是这样个吝啬的家伙,或许才能将领地内的切支出收入安排得仅仅有条,反正梅蒂莎自己看到那堆堆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金银货币就觉得头痛的。 领地内渐渐走上了正轨,来自银矿山的钱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罗曼手上,这位商人大小姐再将这些钱分发到难民的手上。当然,这并不是慈善活动,取而代之的结果是冷杉领地近半个世纪以来第次在格里斯河以北的森林中开辟出大量的荒地,冬季小麦的种子已经播种了下去,在积雪之下沉睡着,等到冰雪消融,随时会破土而出。 夏尔和工匠大师商量着从北方接收的战争难民,到黑森林中修筑道路的工程正在缓慢地进展着,冷杉领的人口并不,就算算上格里斯港和敏思堡迁来的居民,也远远不能满足需要。不要说白狮军团的兵源没有着落,就算是符文矮人奥德姆建城的工人也完全抽不出半点来。 而粮食就是这个计划的基础,但商人小姐在件事上表现出的成熟与镇定超过所有人最好的预料——就像夏尔所言,她就像是有种天生的天赋在货殖学上闪闪发光,这是种与生俱来的领袖风范,使她从容不迫、井井有条地安排着这切。 从安培瑟尔来的粮食已经装船运到了这里,但罗曼并没有将它们直接发放下去。而是交给商人们,通过这种方法回收之前发放下去的金钱,于是不知少年之后,粮食集市在这年的深冬在冷杉城内重新建立起来——自从目光短浅的格鲁丁将这切都收归己有以来。 罗曼已经开始考虑放宽下次募工的报酬,布兰需要的人,她要做出这样个势态。粮食问题在她看来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冷杉领的黄金在闪闪发光,那么安培瑟尔的商人们就如同嗅到血的鲨鱼样会蜂拥而至。事实上而今他们已经来了,第支商船队规模并不大,但运来的粮食和生活必需品正在格里斯港卸货。没关系,会越来越的。 黄金吸引来的不仅仅是商人,还有从其他领地来的逃民。自由流通的货币的美味,比蛋糕还要香甜,这可是姑妈说过的,商人小姐非常笃定。 她收起梅蒂莎转交夏尔的报告,瞪大眼睛问:“布兰呢,梅蒂莎?” “领主大人他还没回来。” “那我要跟他说话。” “不要。”梅蒂莎马上拒绝,罗曼用她来当传话筒也不是第次了,她马上解释道:“领主大人自从进入信风之环后,我和他的联系就好像被隔绝了。” “啊——”罗曼发出了声拖长了语调的、失望的叹气声:“那夏尔那家伙还有别的事吗?” “恩,他就是想问问你花了那么钱用在雇佣冒险者去完成些古怪的任务上,是有什么打算。”银精灵小公主看了眼桌子上那摞鹿皮,忍不住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纯粹是因为好玩而已。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介于这位商人大小姐的秉性闪而过而已,作为精灵公主梅蒂莎对于财物的观念非常淡薄,若是茜或者为认真的芙蕾雅在此,恐怕就要副怀疑的神色瞪着这位大小姐了。 “啊,罗曼正要说到这个呢,”商人小姐露出惊讶的神色来:“森林中已经没有鹿群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梅蒂莎?” 作为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之前,作为银精灵统帅培养、并拥有丰富的战争经验的精灵王族,梅蒂莎听到罗曼的话,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 森林中的动物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 这只说明个问题,对面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她忍不住看着罗曼,才明白对方是在探听消息,“你还知道些什么,罗曼。” “有好些冒险者都提到最近附近的亡灵活动频繁起来,我想,应该是布契那些坏家伙到了。布兰说过,它们就在这附近对吧?” 玛达拉——…… 第二百零七幕 眼线与情报 欲望文 第二百零八幕 玫瑰、荆棘与权欲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八幕 玫瑰、荆棘与权欲 玛达拉来了。 非但如此,让德内尔伯爵还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在帕拉斯聚集起两万人的军队,包括帕拉斯骑士在内整整三位骑士领主,再加上山民与蛮族的军队,这样的大手笔看起来已经不仅仅像是在剿灭叛乱,而是在向之前那些敢于讥笑他的人示威。 这样的调动能力说明这位伯爵大人还远没有到需要‘退休’的时候,他此前就像是头眯着眼睛的老虎,旦怒目圆张,就和数十年之前样依旧可以让整个山林震动起来。现在整个托尼格尔完全处于这头老虎的指掌之下,剩下的人大已经开始幸灾乐祸地等着看那些敢摸虎须的倒霉蛋的下场了。 格里菲因的近卫骑士长,阿塞尔子爵第时间拿到情报就马上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向公主殿下的书房方向走去。后面科普爵士看到这幕,也跟了上来:“嗨,骑士长大人,我听说南面的消息了。” 科普在王党派中地位并不高,不过却是利伍兹大师边的人,利伍兹是公主的老师,同时又是埃鲁因的首席宫廷法师,在王党之中地位尊崇,就算是实权派领头的那几位大人物见到这老头也得低头。阿塞尔不愿意惹上对方,只得点点头:“公主殿下很看好那些叛军,不过可惜这次她要失望了,其实上面的几位大人都不太支持与这些叛军接触,太冒险了些,让德内尔大人毕竟是方诸侯。” “公主大人并不愿意与安列克大公和谈,哎,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管外面将她传得有么睿智,但女人就是女人,抱有些天真的愿望是难免的。”科普点点头,假装叹了口气。 阿塞尔看了他眼,答道:“政治就是政治,王国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我相信公主殿下最终会看清这点的。和让德内尔伯爵达成协定对我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只有这样,公主殿下才有足够的分量和安列克那老家伙谈条件。” “是啊,可是我担心公主殿下执迷不悟。你知道吗,阿塞尔大人,我听说她偷偷与那些叛军联系过,如果这个证据被让德内尔掌握了证据,我们可就被动了啊。” “放心好了,利伍兹大师,兰托尼兰大公边都不赞同继续暗中支持那些乡巴佬,骑士团那边也表达了相同的意愿,再加上现在的局势,公主殿下不会意孤行的。”骑士长答道。 科普闻言暗笑,心想那位公主殿下可比传言中固执得,何况也不是没有人支持她。不过他是个圆滑的人,心中有话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巧妙地问道:“那欧弗韦尔大人呢?” “他……”阿塞尔沉默了下去,的确,那个被称之为‘狼’的家伙直以来态度都颇为暧昧,让人捉摸不清他的想法。为头痛的是,欧弗韦尔还是实权派的领袖人物,论头脑比被称之为‘狡狐’的马卡罗也丝毫不逊色。正是因为这个人的沉默,才导致公主身边的声音没有达成致。 只要声音没有达成致,就说明有变数。但阿塞尔并不看好哪些叛军,在他看来把国家的命运寄托在赌博样的行为上近乎儿戏,科普也是样的想法,事实上王党派中大数人都是差不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手握实权的让德内尔伯爵比帮无根无萍的叛军来说要可靠得。 甚至也要亲切得了——至于公主格里菲因殿下的计划,有些可行性。但太过行险了些。所谓的胸有成竹,在贵族们看来也不过是少女追求所谓‘主宰自己命运’的天真的想法而已。这样的行为他们见了,已经不再在意,反而带着种近乎怜悯的谅解的神色。 公主的命运就是用来政治联姻的,既然小女孩要挣扎下,就由她去吧,只要不影响大局就行了。 阿塞尔给科普打了个手势,让后者离开之后推开了公主书房的木门。书房里有不少人,他抬头看去,欧弗韦尔、利伍兹、马卡罗以及紫罗兰伯爵巴力,几乎王党所有核心成员都汇聚堂。对此这位骑士长大人并不奇怪,事实上自从南边的局势变得紧张起来,这里几乎就开始天天开会了。 只是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沉闷得令人感到不正常。在这样的环境下,阿塞尔子爵也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新到手的情报呈了上去。 “谢谢你,阿塞尔大人。”公主脆生生的声音显得很冷静,但不知为何,此刻阿塞尔却感到有些愧疚。事实上利伍兹是这位公主殿下的老师,但他也算得上半个,公主殿下现在那手出色的剑术就是得自他的传授。 “这是为臣的本分,公主殿下。”阿塞尔低着头答道。他看到格里菲因公主和其他人都没有心思去看那封情报的样子,心中就明白,看来在场的诸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看着那位冷静无比的半精灵公主,今天的格里菲因公主如既往的镇定自若,她的美貌好像就是从这种气质之中渗透出来,令人感到心悸。但少女却少有地有些沉默,银色的长发映着烛光仿佛形成了圈朦胧的光晕,她双手放在纤细地膝盖上,抿着嘴唇,毫不退缩地面对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我明白了,就遵照诸位大人的意思吧。”她答道。 虽然是妥协,但声音果断得没有丝毫后退的余地。仿佛即使是这样,也是由她亲自所下的决定。看到这样的幕连旁的巴力伯爵都忍不住摇摇头,如果这位公主殿下是位王子,该有好? 然而历史没有如果。 向让德内尔伯爵妥协,与安列克打工联姻是势在必行了,在每个王党成员心中,那些北方佬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般。只等冰雪消融之后,南北场大战,就能决定他们未来的地位。 王国的复兴,似乎已经无可阻挡了。 也算是完美的结果。 ……“阿嚏!”哈德什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脸,让寒冷的空气不至于冻僵面部。虽然已经翻了年,但冬季未有消寂的迹象,反倒是越发寒冷了起来。格里斯河以北,这种森林中的小型哨堡的木墙上都挂了层冰棱,木质被冻得坚硬无比,与岩石也无二致。 哈德什将手套放在女墙上,在高高的望楼上向森林中望去,森林中原本有开垦出的荒地,不过冬季以来都没有播过种。在这这里垦殖的雇农在过冬之前就过了河,现在在这里留下的只有他这样的军人而已。军人,雇佣兵,城堡中的士兵,警备队还有骑士,全都是来自各个地方最专业的职业军人。 离开托尼格尔稍远些的地方,其实很人已经得知了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但在他们看来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毫无悬念,让德内尔伯爵虽然已经逐渐步入老迈,但旺盛的精力尚未消退,他的命令在自己治下的地区依旧被视作权威,在短短时间内就可以聚集起支两万数目的军队。何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此刻的伯爵大人还有蛮族与亡灵翼助,就连北方的诸位公爵,也不敢不正视这样的力量。 只是哈德什的看法却有些不同,就在今天之前,连续三天以来都有来自不同地方的士兵进入这座小小的哨岗中。三天前来了四个,第二天早上来了六个,昨天最后批是七个,短短三天之内,这座哨堡内的兵力就达到了二十人。 这些人,全部都是职业军人。这个结论把哈德什自己都吓了跳;在投靠新领主之前,哈德什曾是格鲁丁的骑士随从,当然,比不上在城堡里那些近卫,不过格鲁丁手下像是他这样老练的战士顶也不超过五十个。其他的,大是那种贵族私兵、甚至是民兵,用来凑数的罢了。 哈德什经历过几次领主之间的战斗,在这个时代,领主之间的战斗通常是非常血腥的,虽然贵族往往并不会真的受到伤害——除了那种倒霉催的,被流矢击中的以外——但下面的私兵、骑士的消耗是非常厉害的。只有在次战斗中存活下来的人,才能被称之为熟练的战士,而像他这样经历过数次战斗的人,根本看不起那些连剑都握不住的家伙。那种家伙来再也是白搭。 不过个领主,手下真正靠得住的骑士其实往往也就那么百十个,不会。首先养不起,个职业军人都需要占用大量的资源,不用说老练的骑士。其次也没有那么优秀的人才,小小的领主吸引力往往比不上那些方豪雄,稍微有点实力的骑士都会去投靠像是让德内尔伯爵这样的大领主。向外号称有上百甲士的,就已经可以说是个非常强势的领主了,像是格鲁丁方男爵,手下真正靠得住的也不过百十人而已。 但布兰却是个例外。 因为他手下的全部人才可以说都是机缘巧合聚集起来的,来自山民中、甚至远地区的雇佣兵,这些雇佣兵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争,但常年在见血的战斗中摸爬滚打,能活下来的人对于战斗的敏锐往往比般的军人还要高出筹。 而尤塔、弗恩、克伦希亚三位团长手下的雇佣兵是出类拔萃,尤其是弗恩的部下原本大都是来自于卡伦苏高原的原属埃鲁因骑兵,作为斥候本来就是精锐,经过血火的洗礼之后个人实力硬生生要比其他雇佣兵高出筹。 不过这还不是最强的,因为还有赤铜龙雷托那伙人的存在。那些人实力并不高,最出色的也不过在黑铁巅峰徘徊,但战斗经验丰富得不可思议,布兰很早就怀疑这些家伙的身份了。尤其是雷托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很怀疑这些老兵是不是全是十月战争的老兵。 这个结论有些可怕,但看起来却是最靠谱的个猜测。这些老练的雇佣兵就占据了布兰手下的人类中近三分之二的编制,此外还有些来自于布契、里登堡的原属警备队、巡逻骑兵的成员,这些人也是与玛达拉交过手的。 最后部分是跟随卡格利斯投靠过来的敏泰爵士的骑士,再加上招募的新兵。布兰手下现在拥有的人类士兵大约有两千接近三千的样子,但两千人中足足有八成以上都是真正的老兵,是拥有与那些常年修习战斗的技艺的正式骑士相比都毫不逊色的最为经验丰富、老练的战士。 外人以为他们这帮托尼格尔的‘叛军’不过是两三千数目的乌合之众,但哈德什却清楚,那个年轻的领主手下完全可以说是拥有足足两千名骑士。两千名骑士啊,玛莎在上,两千名骑士可以领导起过十万的军队来。 先君埃克立国时,身边也不过只有两百名骑士追随而已。 “森林中有动静。”忽然,个声音在他背后如此说道。哈德什吓了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 第二百零八幕 玫瑰、荆棘与权欲 欲望文 第二百零九幕 半龙化的茜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零九幕 半龙化的茜 让德内尔伯爵安排的大军压境的消息,此刻身在信风之环中心地区的布兰自然无法知晓,事实上此刻他和维罗妮卡等人正陷入震惊的状态之中。 安德莎半魔化的身体力量比般人类要强上好几个层次,光身体力量就可以达到白银初期的水平,但这并不能帮助她在茜面前取得丁点优势,战斗很快就面倒地结束了,在布兰的授意之下最后安德莎被直接掌打晕了过去。 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女从雾气中走出来,虽然脸红扑扑的像是个可爱的苹果,但连大气都不用喘口。 布兰惊讶地看着这个留着长长赤红色马尾、咬牙时会露出尖尖的犬齿有些野性的女孩子,忍不住问道:“茜,你没什么事吧……?” 茜却赶忙摇了摇头:“我不清楚,领主大人,但我只是觉得在火种点燃了之后,我的身体力量也没受到少压制。” “你现在的身体力量大概在什么程度?” “按照大人你的说法,大约在白银巅峰左右。” “白银巅峰!?”不只是布兰,连维罗妮卡都忍不住吸了口气。般来说。就算是达到她和梅菲斯特这样的程度,纯粹的身体力量也不过停留在黑铁中游水平。而般所谓的力量、敏捷、体质属性的增强,其实是指在身体中蕴含能量的程度——这些能量通过元素、魔力转化而来,事实上并非是身体本身的力量。 开化要素,就是检验自己从整个世界之中抽取力量的种类,并逐渐从自身的力量中发现出这种力量的性质和规则,只有对个规则了解到达极限之后,才能真正吸收和容纳这种规则。这就是完美躯体,完美躯体,就是将蕴含在身体中的能量与自己融合的最终过程。 所以黄金族裔最大的优势就是它们旦完全领悟了门要素的领域之后,它们的身体本已经非常完善,例如龙族般会直接获得黄金躯体,然后再从这个基础上直接向存在性的层次进军。而布加的巫师以及银精灵,作为白银的族裔他们旦跨越了要素之后就会从白银躯体起步,也不过仅次于黄金之民而已。 而那些遗失在大地之上的其他民族,无论是埃鲁因人、克鲁兹人还是圣奥索尔的风精灵,虽然自诩为玛莎的宠儿,但却不得不从最基础的黑铁躯体步步向上走到巅峰,的确,人类的道路是无穷无尽的,充满了可塑性——黄金之民的生命与力量增长历程都极为漫长,往往要超过数百年以上才能达到要素的巅峰,白银之民次之,但也远远逊色于像是人类、风精灵与崇山矮人这种要仰望他们的存在。 人类中力量增长最快的记录是被称之为剑术天才的吉尔特,那位克鲁兹人的先君。年仅七十岁就跨过了要素的巅峰。矮人中的记录是百六十岁,风精灵是二百十岁,都比黄金或是白银之民中最出色的天才要年轻得。 “不是真龙。”这个时候梅菲斯特却说道,布兰也点了点头,真正的龙族是黄金血脉,而茜身体的力量只到白银巅峰,说明很可能只是身体中蕴含有部分龙族的血脉而已。这种事情在人类世界是很常见的,有些龙族喜欢变成人类的样子,在人类世界中留下它们的后代。 比如那头小母龙,第次见到布兰时候的样子,不也是变成人类小姑娘的形态么。而且甚至星与月之塔还有个关于此的传说:‘相传巨龙在每十年的五月中选择配偶,十境之塔的星术士们宣称,在这个月中出生的首位婴儿,身上会流淌着巨龙的血脉。’十境之塔在今天的圣奥索尔的东南方,云壁山脉之中,那里是东方无尽黑森林的边缘,时常有关于旅行者目击龙的传闻。 “茜,你的父母是?”布兰问道。 茜怔,忽然明白领主大人想要问什么。赶忙摇摇头道:“领主大人,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山民而已。” “你记得清楚吗?” “恩,小时候的事情我还记得些,我是父母的亲生女儿,爸爸说过,我长得比较像母亲,我还有个哥哥,”好像怕布兰不相信,她又补充了句:“不过后来村子里遭了强盗……再后来我就被团长救下来了……” “对不起。”没想到让茜连想起了两件难受的过往,布兰不禁有些愧疚,轻声答道。 “嗯,没什么。”茜摇了摇头,少女抬起头微微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来。 这笑差点把布兰看呆了,在他心中茜是很少笑的,只是没想到笑起来这么好看。他忍不住心中大叫吃不消,但同时又升起丝疑惑来——如果茜的血脉不是从父母身上继承下来的,那又有是从哪里来的呢? 除非是安德莎看错了,但以那个女人的见识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何况魔物天生对于龙族的气息非常敏感,所以这个推断从开始就被推翻了。 “是不是神之血的缘故。”奥塔莱丝也很疑惑,从没听说过黑铁人类会变异成黄金血脉的。 “不对。”布兰摇了摇头,神之血只可能把人变成神使,绝无可能把人变成黄金之民。 “领主大人,你看看这个。”这个时茜举起双手,布兰看到她手臂上暗金色的符文隐隐流动着,这幕似曾相识,在魔潮来临前夕茜身上也出现过相同的异兆,不过那时候他并未重视,只以为是因为吸收了金苹果而产生的巨大魔力在血脉之中流动,与魔力潮汐产生共鸣才产生的表象。 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如今魔力已经被玛莎的法则彻底断绝,但这些符文依旧停留在茜的身上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魔力,而是真正的血脉之力。布兰皱起眉头,他对血脉所知不,时没有认出这些奇异的符文,但旁的奥塔莱丝却忍不住低喊道:“固化的龙之血。” “怎么回事?”布兰马上问道。 “这女孩喝过龙血,而且还是活着的巨龙的金之血,她现在起码拥有半龙之力。半龙之力并不是真正的血脉之力,不过样对宿主有好处,她现在算上身体力量的加成起码能达到黄金巅峰的水平,绝对力量比你还要强上筹。而且最关键的是,龙之血对她以后的成长非常有好处,能加快修炼速度起码两到三成。”奥塔莱丝答道。 加快修炼速度两到三成?布兰差点没咳出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龙之血相当于是个天赋能力,这种能力在游戏中往往是通过任务得来的。不过能够加成‘所获得经验’20—30%的能力,他是真没见过。龙血他过去在游戏中倒是喝过不少,那种用小管的试剂瓶盛的,玩家卖的,几百托尔到几万托尔不等。龙血可以暂时强化身体属性,而且是重要的炼金成份,可惜他从来没听说过喝龙血还能喝出天赋能力的。 2030%的额外经验啊,布兰简直想撞墙。不过听到宿主词,他反应过来,有些小心地问道:“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坏处倒是没有,不过因为体内的龙之血的缘故,宿主会对龙血的主人产生莫名的亲近感,”奥塔莱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眼:“现在你的敌人不少,这个小姑娘对你来说是大助力,不过你可要小心,万这头龙是头英俊非凡的‘帅龙’的话,这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小姑娘说不定哪天就被头从天而降的巨龙给拐跑了呢。” 听到这样的调侃布兰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他基本上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那头小母龙在金苹果上动的手脚。不过等等,‘宿主会对龙血的主人产生莫名的亲近感’?布兰忽然想起来好像那头叫做阿诺兹的小母龙是打算把这苹果让自己吃了吧? “我靠,那小丫头片子果然不安好心啊!”布兰在心中大叫了声卧槽!他马上忍不住阵庆幸,还好这苹果是茜吃了,被巨龙青睐可不见得是件好事啊——至少他就亲眼见过好家伙因为‘被巨龙青睐’,然后就倒了大霉的。 你得知道巨龙处理问题的方法般简单而直接,它们通常会直接给它们青睐的玩家或者角色个魅惑术,然后就直接拖到洞里去——当然,玩家不会真正吃魅惑。所以这个魅惑术对于玩家的效果来说就是得到这样个任务提示: ‘头巨龙对你表示了感兴趣,现在它对你施展了法术要将你带走。你可以选择不接受,但它还是会将你带走——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所以现在你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 所以大部分智力正常的玩家都会选择前者,当然头龙把你带到她们的巢穴里去当然不是为了和你做这样和那样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事情,而是让你哄它开心,最通常来说是讲故事或者猜谜语,般来说要直接猜个三天三夜,其间你当然可以上下线,但你最终也要把这个任务做足七十二个小时甚至长时间才算是完成。 这种任务般奖励丰厚,但却没少人愿意碰上,因为实在是太纠结了,巨龙的记忆力是很好的,如果这三天你给她反复地讲重复的故事,她也定会让你认识到巨龙的智慧是么的可怕的。 想到这里布兰忽然打了个寒战,他意识到阿诺兹当时给了他个金苹果而不是直接给了他个魅惑人类法术,这意味着她对他的感兴趣绝对是非同般,而且小母龙并不是因为失去了兴趣才离开,纯粹是因为有别的重要的事情不得不离开而已。 而事实上如果个女人对个男人说我对你感兴趣,那么半表示这位异性有和你交往的意向。但龙族的思维完全不样,如果有头小母龙对你说我对你非常感兴趣——那么她半想说的是:“凡人,作为玩具你让我非常满意。” …… 第二百零九幕 半龙化的茜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幕 瓦尔哈拉遗迹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幕 瓦尔哈拉遗迹 “这是什么!?”法瑞娜只手提着裙子,不知什么时候在了那座黑沉沉的金字塔上,惨白的光芒映出少女脸边儿上细细的绒毛,她忽然问道。 在她手边是支法杖,支黑色的金属法杖,大约有手臂粗细,插在巨大的水晶与下面底座相对的地方,上面安置着个透明的水晶球。 布兰敢肯定,这东西之前绝对不存在于那里。他拍了拍茜的手,少女的问题他和奥塔莱丝已经猜了**不离十,只要龙之血本身不具备什么危害,那么暂时可以放到边,龙族少女阿诺兹的威胁暂时还有些淡薄。 他和其他人走过去看了看那支法杖,法杖黑色的杖身上雕刻着金色的花纹,像是些毫无意义的金属细线。这种风格与大厅如出辙,有些太古时代的味道。而水晶球是死死固定在杖身上的,即使用力也拆不下来,布兰这个时候的力量起码也等同于七八个成年人,他试之下那东西竟纹丝不动,说明水晶球与法杖可能并非是通过物理的方式连接的。 下面可能有魔法在作用。 布兰看到这东西的第眼就有个猜测,他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将手放在水晶球上。瞬间,层层绿色的光网在他眼前交织着,这些光网在他正前方大约立方米的范围内上下扫描,形成幅幅充满神秘色彩的图案。 “果然是这东西。”布兰心中动。 “是什么?”维罗妮卡在旁问道。 “是这座地下城的中枢。”布兰答道。 “喔,原来是中枢水晶,在风精灵的灰白城要塞也有这样枚水晶,是布加的巫师打造的,可以用来操纵外围的防御体系。”女战神恍然。 布兰知道灰白城要塞的那枚水晶,不过那枚水晶不过是真正的中枢水晶的仿制品罢了。这种仿制品布加的工匠巫师制作了很,当年卖给玩家万枚金币(大约百万托尔)枚。不过仿制品的水晶和真品比起来就差远了。 排古代文字在布兰面前交织着形成了: “staocu……doaas……a’rtees……”(外部圣殿……请求……中断,破损……)“dumcu……doaas……a’rtees……”(黎明……骑兵……圣殿,请求……中断……)“pos’ssa……doaas……a’rtees……”(集市区……,请求……中断……)……古代的语言极其繁复,这种形声字符在大约两万年前极为繁盛,好像是在某个时间段突然爆发开来,在整个大陆上流传。但那个时代早已被掩埋在沙尘之下,布兰也只能极为艰难地读出这些文字而已,这还是得益于他穿越之前见识过太古代文字的缘故。 琥珀之剑中的古代文字都是自成体系的,以前就被称之为奇迹。有许玩家对此有研究,游戏内凡是大点的帝国中的图书馆中的文献,对于古代历史与文字也有成体系的考古调查。这样庞大而繁复的世界背景,曾经是他们最津津乐道的东西。 但随着文字越来越复杂,无数文字组成绿色的光流在布兰眼帘中犹如瀑布样垂下。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水晶球上交织出的绿色光网,除了那些他们几乎个字也认不出的符号以外,光网很快在布兰的示意之下组成了层层的图案。 “这是这座地下城的全景!”等到层层绿光稳定下来,维罗妮卡眼中下闪烁起古怪的光芒来,那水晶投映出的图像正是这座地下城的全景,上面还可以看到外层破碎的玻璃样分布的三层防线,然后下面是蜘蛛网似的城市分布,大大小小的地下厅呈立体状呈现在半空中,看起来好像是个星系图样。 她忍不住回过头,青色的眸子看着布兰:“这是这座‘城市’的全景……难道说这枚中枢水晶竟然可以控制整个城市?” 布兰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他此刻都忍不住有点惊喜得近乎激动,但并不是因为维罗妮卡说的原因,古代中枢水晶本来就是城市的核心与大脑,作为玩家这是基本常识。他惊喜的是从哪些文字之中得到的认识。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瓦尔哈拉被称之为传奇领地的本钱。 通过阅读哪些古代文字资料——虽然并不完善,残缺不全并且他也不能全部读出——但通过透露出的只字片语,布兰也忍不住激动得有些颤抖起来。瓦尔哈拉竟然是个概念领地。也不知道远古的白银之民是如何想出铸造这样座要塞,他们竟然以整个城市为基础设置了个巨大的永固魔法系统。 永固魔法系统与法阵不同,这是个超级复杂的法则与要素、魔力交织的规则,事实上就是领域,空间之内自成体系,不受外来力量的干扰。除非彻底将城市摧毁,灰飞烟灭,否则这个系统就会持续运行下去。这个永固魔法系统好像是某种通灵术,但比那个高端得。瓦尔哈拉人通过个永固的转化系统得以保存灵魂,收集来自各地的英灵进入这座要塞中,用以保留那些可能在时间长河之中失传的技艺、科技与兵种。简而言之,瓦尔哈拉简直就是个古代技术、资料保存中心。 布兰在这些英灵中看到了来自于崇拜太阳与火的尼根人,雾精灵甚至有传说中的光民。 他看到黎明枪骑兵圣殿,就是圣殿中的英灵们培养尼根人崇拜太阳之火的战士——黎明枪骑兵的殿堂,尼根人是传说之中的黄金族,黎明枪骑兵可以以晨曦之光来抵御黑暗之敌,而且本身具有强大的治疗法术,但这兵种早在尼根人在与黄昏之龙的战争中彻底消亡,甚至尼根人自己都消失在历史之中。可没想到瓦尔哈拉人竟然在这座英灵殿中将他们重现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有正几层的水准,但正的黎明枪骑兵是货真价实的十级兵种,即使拿到个中等规模的帝国也能成为主力之中的主力。 此外他还看到招募骤亡天使的暮日祭坛,以及招募黯精灵射手的永暗森林,这两个都是传说中的十四级顶峰的超级军团,就是般的帝国也未必能拥有。布兰现在知道的可能秘密拥有这个级别的军队的势力,除了那些横跨大陆的超级势力之外,也就只有四位贤者建立的四个帝国了。 远古的强大战士尽皆在此,这就是英灵殿的本意。 沃恩德世界中无人知晓瓦尔哈拉这个词汇的真实含义,但布兰心中却片通透。传说奥丁让她的侍女女武神瓦尔基里引英灵战士来到这座位于格拉希尔树林的大殿之中,为了日后诸神的黄昏而准备——但单从培养战士这概念来说,沃恩德世界中的瓦尔哈拉要塞的确当得起这个名字。 只是可惜——旁的维罗妮卡这个时候倒抽了口冷气:“可以控制整个城市中枢水晶,岂不是意味着可以为整个城市调动魔力,难道这竟然是座庞大地魔法要塞?” 布兰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的要塞几乎相当于布加人的浮空城市了,那只白银之民的遗产,克鲁兹人不可能不心动。不过他却摇了摇头,答道:“并非是整座城市,而是整个领地。” “什么!?”这次不只是维罗妮卡,连旁的梅菲斯特与法瑞娜都忍不住失声叫道。魔法领地,那是什么概念? 但布兰还是摇头:“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维罗妮卡有些心动,她毕竟还是帝国的女将军,如果说原本只是块飞地的信风之环还无法吸引她,但块传说中的魔法领地对她的吸引力就太大了。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布兰松开手上的水晶,向维罗妮卡邀请到。他这个行为让后者微微愣,女士惊讶地看着他:“你让我来?”维罗妮卡既好奇又不解地看着布兰,他这个行为等同于是将这座要塞的全部防御体系置于她掌控之内啊。 布兰微微笑,点了点头。 维罗妮卡看到布兰这个样子,便不再询问。她将手放到水晶球上,眉头先是微微抬,然后又沉下去。随后脸上浮现出恍然的神色。 “怎么了,军团长大人?”法瑞娜在旁有些好奇地问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这个小狐狸怎么会这么放心我,”维罗妮卡虽然不懂那些古代的文字,但她只要稍微试着去调动外围的防御设施就发现,这座地下城似乎遭受过严重的破坏,或者仅仅是因为时间的侵蚀,整个城市几乎完全陷入了瘫痪之中:“这座城市被破坏得有严重,有修复的可能吗?”她问道。 布兰摇了摇头,在这个问题上他无心掩饰:“整个城市几乎完全被摧毁,除了中心这个火种之外,整座城市就是个空壳子,根本不存在修复的可能。” “可惜了。”梅菲斯特和维罗妮卡同时有些惋惜地说道。 “狡猾!”法瑞娜则瞪了他眼。 的确可惜了,这是个魔法领地之中的传奇。但布兰点点头,心中点也不沮丧。因为他已经从最后的文字之中得知,这座要塞其实并不是历史上那个瓦尔哈拉,真正的瓦尔哈拉还沉睡在这座地下要塞之中——因为开始,瓦尔哈拉人就制作了两枚中枢水晶。 …… 第二百一十幕 瓦尔哈拉遗迹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一幕 离开信风之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一幕 离开信风之环 点燃了火种,又确认了整座地下城的中枢水晶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之后,行人就开始在整个地下城内搜刮看看有没有剩余的好处。所谓探险,就是不能空手而归才行。何况自从游戏之中埃鲁因覆灭以来,布兰还从没有这么惬意的深入地下城过。 过去与其他人组队,或或少有提防队友在背后下手,这不是没有过的事情,沃恩德世界太大,往往随便往那个国家藏就渺无音讯。因此许人行事肆无忌惮,搞得人心惶惶。但和维罗妮卡、灰剑圣梅菲斯特起探索地下城,布兰却感到轻松许,维罗妮卡言九鼎,眼界又极高,布兰看得上的东西她不定看得上,而她看得上的东西在这里她却不定认得,因此布兰就吃定了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而灰剑圣梅菲斯特是个没有什么物欲的家伙,简单的说他事实上是个修炼狂人,如果不是受自己国家的拖累,恐怕早已达到了安德莎那个水准。而现在他还需要布兰帮他复国,不可能做出什么对布兰不利的事情来。 这样,布兰相当于是带着两个强大的保镖在探险,白银之民的地下遗迹,怎么说也应该有那么两件白银的遗产才是。布兰信心满满,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地下城内晃了几个小时,竟都没有找到哪怕件魔法物品。 整个瓦尔哈拉遗迹中的魔力好像被分解了样,连原本应该具备魔法的物品上,此刻都失去了力量。他们曾经过段甬道,甬道中看得出来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地上还存留有大量无主残破的武器和甲胄,那些武器和甲胄眼就能看出曾经是魔法装备,上面的神秘符文和注法刻线清晰可见,但却感应不到丝魔力。整个地下城内几乎都是如此,布兰还找到些使用在日常生活中魔法物件,比如照明水晶和注魔火炉,可惜都失去了魔法,不能再使用。 这看就是因为被某种强大的禁魔咒语影响了样,但要什么样程度的魔法,才能横扫整个城市,简直像是经历了场风暴?布兰和维罗妮卡、梅菲斯特三人都有点惊疑不定,他们认知之中史前最大的场战争发生在上千年之前的黑暗之年末期,四圣者与黑暗之龙的战争。 但那场战争中运用的最高等级的魔法也不过十四级的禁咒,肯定还达不到此种程度。瓦尔哈拉曾经发生的战争,起码也应该是超过那个时代之前的。也就是说这些白银之民极有可能是来自混沌的年代,他们的战争还要在远古之前,那个时候文明最大的敌人是混沌之中强大的魔物。 不过虽然捞不到魔法物品,但布兰对那些残破的武器和铠甲也不放过。他还是用次元洞将它们全部收集了起来,托尼格尔境内没有铁矿,这些铠甲和武器重新回下炉还是可以使用的,尤其是白银之民打造这些装备的底材相当高端,有些甚至是用星状金锻造的,那东西布兰看到了都忍不住暗叫奢侈,星状金是金属之中抗法效果最好的几种材料了,而且因为是精金的伴生矿,产量极低。 看到布兰收集这些破烂的样子,维罗妮卡都暗暗好笑,在她看来这个年轻人做事每每出于意表,若是其他贵族子弟在她面前少碍于面子不会堂而皇之地干这种事情。当然这位帝国的女战神压根没想到布兰骨子里和贵族根本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倒是法伊娜在旁讥笑布兰是个没见过钱的守财奴,但对于这个评价布兰深表接受。 托尼格尔和新领地正在起步,万事开头难,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他不介意吝啬点。再说了,就算是整个埃鲁因与克鲁兹帝国相比,也不过算是边境隅而已,几乎和托尼格尔与整个埃鲁因相比差不,那么他冷杉领就没法与帝国的家大业大相比了,这点布兰还是很想得通的。 “你……笨死了!” 布兰的厚脸皮把这位来自的帝国花叶领的千金气得够呛,她不明白布兰怎么看得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尤其是她好意提醒他结果还被无视了。当然,这位贵族小姐是决计不会承认,她是因为不想要布兰在维罗妮卡面前表现出这么丢脸的样子才会这么说的。 在整个瓦尔哈拉遗迹之中这样的战场他们还发现了不少,白银先民的守卫者似乎在每条街道节节抵抗,最终败亡。布兰每经过处就将这些武器和铠甲收起来,最后在次元洞里竟然堆积成山,起码有好几万件。好在次元洞内的空间大小只和创造者的实力有关,安曼这个次元洞内的空间几乎像是个山洞那么大,布兰估算了下这个次元洞的制造者起码是个七十级以上的施法者。不说次元洞内原本的东西,光是这个次元洞本身他就赚到天上去了,这么说来安曼这运输大队长还真是死不瞑目。 布兰、茜、维罗妮卡、梅菲斯特行七人在差不检查完三分之二的地下城区域之后终于止步,不需要进步,他们已经可以完全确认瓦尔哈拉已经被彻底摧毁,甚至连里面的魔法物品也当然无存。再确认了这点之后,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就对这里失去了兴趣。尤其是女战神本人,这行不但没有找到半点想要的东西的线索,反而折损了几个优秀的年轻人,虽然这点打击还不足以动摇她在帝国的威信,不过或或少因为这个原因她本身也无意在这里留下去了。 她很快向布兰表达了去意,这位帝国的女战神甚至并不打算回绿之塔——因为帝国所有的随行人员除了留在圣白之岩那里的少部分幸运儿之外几乎没有幸存者,因此她打算直接从狼之隘口带上残余人员返回帝国,不愿意和德鲁伊们打交道。 布兰少有点理解维罗妮卡这种心态,她们在绿之塔曾和德鲁伊们起过冲突,以维罗妮卡的骄傲绝不允许让她潜在的敌人看到自己这幅惨状。不过布兰心想,现在德鲁伊也未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了,或者应该这么说,此前留在这地区的任何方势力,恐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克鲁兹帝国在这些人里面还算好的了,至少还有随行人员残余下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要说在开战之前布兰带领的来自托尼格尔的势力可以说是最微弱的方,可没想到战下来却反而成为损失最小的方,甚至包括那些历练的年轻人几乎都没什么损失,虽说这无不得益于他的先知先觉,但在维罗妮卡看来未免有点过于讽刺了。 但布兰自己也不打算再留下来。如今的瓦尔哈拉可说已经成为了座死城,对他也毫无意义,何况在之前的探索中他已经找到了第二枚中枢水晶。这枚水晶和先前枚的样子完全不同,灰扑扑的,看起来倒像是个核桃,要不是在第枚水晶中残存的信息之中得到过提示,他还真认不出这东西来。 布兰都差点没认出来,维罗妮卡和灰剑圣就认不出来了,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这东西就被他拿到了手上。不过拿到了这东西他才知道,原来重建瓦尔哈拉不是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枚水晶的规格是最顶级的城市中枢,第级的延伸范围就是三公里半径,可以同时为二十座建筑位置输送魔力。看起来不,但需要需要输送魔力的建筑本身也就那么,法师塔、法阵、锻造场以及巢穴等,这些建筑都造价不菲,就算是二十座的半布兰时半会都不见得能建得起来,目前他的目标也就是安排个九头蛇的巢穴和座魔法锻造场而已。 以后最不过再加个安蒂缇娜的魔法实验室,让这位文静的少女安心去研究她的魔导传输装置。布兰原本让安蒂缇娜加入的目的,除了同情之外,就是为了这个未来的宝贝。安蒂缇娜虽说自愿成为他的幕僚,而确实也能力出众,但比较起来,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真正的价值在什么地方,布兰也不愿意这么个天才被自己所埋没了。 但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因为布兰拿到中枢水晶之后才知道,瓦尔哈拉的核心,是个叫做世界树圣殿的核心中枢大殿。首先他要建立起这个大殿,激活手上的中枢水晶,未来的领地的核心才能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出去。 不过这个所谓的‘世界树圣殿’的建造方法竟然是将中枢水晶种下去,就像是种树样,然后整个过程需要将近两周。虽然布兰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建造圣殿会用这么诡异的方法,但他不可能因此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两周,自从进入信风之环中心区域之后他就彻底与外面世界失去了联系,虽然这才天不到,但他的领地强敌环绕,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他必须尽快理顺这里的切,然后带着这次冒险的好处回去应对可能前来的敌人。 至于重建世界树圣殿的事情,完全可以出去后交给安蒂缇娜负责,然后再让德鲁伊帮下忙,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正因此,在维罗妮卡表达出离去的意思之后,布兰干脆表示了起离开的意愿。对此维罗妮卡有点惊讶,不过也乐见其成,她对布兰很是欣赏,并且也并不介意表现出这种欣赏。而布兰选择离开之后,梅菲斯特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要留下来,他原本就是孤身人来找维罗妮卡的麻烦的,可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与维罗妮卡、布兰结成了暂时的联盟。 只是如今,这个临时的小联盟就将要在埃鲁因最边缘的蛮荒之外扎根壮大了。 …… 第二百一十一幕 离开信风之环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二幕 备战(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二幕 备战(一) “嗯?”布兰走出信风之环外那道终年狂风肆虐的风墙时,身体微微顿,“怎么了?”维罗妮卡回过头问道。 “没什么。”布兰摇摇头,在走出风墙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与自己的召唤物取得了联系。梅蒂莎和夏尔几乎立刻就把领地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汇报了过来。不过是区区天不到的时间,帕拉斯方向就有了动静,这个时节埃鲁因的严冬还未完全消弭,让德内尔伯爵动手比布兰预料还要早了些。 他在心灵通话中让梅蒂莎表扬了小小罗曼几句,但对于这个消息并未表现出太惊讶,冷杉领上上下下为了这次战争准备了好几个月,等的就是这天,再说以之前他做的那些工作,如果还撑不下来战争的前几周的话就太假了。他又吩咐了夏尔几句,让这位年轻的法师侍从继续督促领地内的德鲁伊们加固格里斯河沿河带防线,然后让他旦开战之后随时向自己通报战况的发展。 布兰忽然发现旅法师这个心灵联系的能力还真是变态,竟然可以提供给他远程指挥战场的能力——虽然有些魔法道具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但在埃鲁因隅这种低烈度的战争中,显然交战的双方都支付不起那个价格。 但接下来他马上感应到了个不该存在的微弱的心灵呼唤——“墨德菲斯?”布兰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浑身是血,黑色的礼服破碎甚至连香肩都露出来的‘这么可爱定是男孩子’的‘少女’。墨德菲斯躺在片碎石之中,像是昏迷了过去,‘她’像是从峡谷下面爬上来的,兴许是以为布兰还在上面,但路爬到这里就筋疲力尽失去了意识。 然而此刻像是感受到了布兰的呼唤——也许是因为召唤物与旅法师之间那种特殊的联系——下刻墨德菲斯忽然眨了眨眼睛醒了过来。 ‘少女’文静的脸上露出像是在做梦样的神色来,虽然白皙的脸蛋上全是血迹,但还是下又焕发出光彩:“主人大人,你终于找到我了,我找你好久了。” 布兰这才明白,原来墨德菲斯被安德莎打下深谷之后并未进入墓场,而是因为当时双方都进入了下面的迷雾之中所以失去了对方之间的联系。想想也并不奇怪,那个时候墨德菲斯经过了次强化实力已经接近维罗妮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挂掉。后来想必是因为经过卡牌每天的重置阶段之后,实力复原,所以才会爬到半就昏迷了过去。看到这个吸血鬼伪娘还在,布兰忍不住松了口气,墨德菲斯本来就是黄金级的战力,而且随时可以通过献祭的方式达到要素以上,有她在的话自己这方等同于了个强大的助力。 不过现在的布兰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召唤物只看做卡牌而已,看到‘少女’这副样子,他忍不住有点愧疚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墨德菲斯摇了摇头,就是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有点饿了,主人大人。” 于是在茜变得红扑扑的脸蛋与法伊娜古怪的眼神之中,布兰脖子上又了两个甜蜜的齿印。 “等等,说好的不能咬脖子——!”不管长得么像是个女人,但是被个男人抱着咬脖子,布兰顿时有点接受不能。但他没想到墨德菲斯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连他都没反应过来,血裔本来就以速度见长,当初时安德莎以高出两个等级的实力样被‘她’近身,不要说此刻才黄金中上游等级的布兰了。 但墨菲斯特却露出两枚可爱的小尖牙微微笑,红着脸腼腆地答道:“因为墨菲斯特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才需要主人动脉的血,而且主人的血很好喝……” 对于这样的回答,布兰也只能无语问苍天,再说墨德菲斯的确是因为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因此他只能严令这头伪娘吸血鬼如果不是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绝对不能靠近他的脖子。 ,布兰没好气地问道,他简直没想到墨德菲斯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连他都没反应过来。不过血裔本来就是以速度见长的亡灵,当时安德莎以高出‘她’两个等级的实力也样被‘她’近身,不要说才黄金中上游的布兰了。 几个小时以来布兰直在悄悄抽取马维卡尔特之书中的残余力量,不过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在侧,他不敢弄得过分明显,保持着差不个小时万经验的速度,就算是这样,因为之前本身就抽了好几万,这样下来也足以他升级的了。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平息下来,无论如何,为了应付接下来来自北方的挑战,自己方的实力增强布兰还是很愿意看到的。天之后,行人终于离开这片峡谷回到狼之隘口。 此刻的狼之隘口已经完全看不到当日的可怕场景,火种点燃之后,信风之环外围的秩序正在慢慢重建之中,此刻黑森林迎来了日以来的第个清晨,森林中有些寂静、树叶上还垂着晶莹的露珠,但切都还显得安宁平和。 圣白石之下无论是克鲁兹人、埃鲁因人还是残存的树精灵、半人马都走了出来,布兰、维罗妮卡等人去不复返就是好几天,此刻归来在这个临时的营地之中引起了阵不小的骚动。 布兰首先看到的是急匆匆跑来的安蒂缇娜,她身后跟着芙罗与她的妹妹,蒂雅已经在重置时复活了,只是其他人还不知道,只以为这个小姑娘是迷路了又自己找回来了。 “领主大人!”少女穿着那件皮裘长袍,她在布兰面前,轻轻呵出白气,不管外表表现得么镇定,但都掩饰不出眼底的放松和喜悦。 “我回来了。”布兰并未漏过安蒂缇娜疲惫的神色,但对于这个他最信任的少女,他的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就够了。他和安蒂缇娜其实都是很相似的人,头脑清醒,能够互相理解对方的想法,作为最好的搭档其实有时候不需要太话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就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现在就算是克鲁兹帝国的皇帝看重她的天赋,亲自来聘请这个少女,她都不见得愿意离开这里了。因为她相信除了布兰之外,没有人可以给她这份信任与理解。那种信任,安蒂缇娜已经开始相信超脱于男女之间朦胧的喜欢之上了,纯粹是种精神上的互相需要与依靠。 布兰也没有问的东西,他抬起头看了看圣白石那边。那个敏泰爵士桀骜不驯的次子,名字叫做卡格利斯的年轻人向他微笑着低头行礼示意——这是近乎于家臣的礼节了,这个本来应该是在贵族方的年轻人,现在选择了为另外个信念而战斗。在这数月以来的战斗中,包括在狼潮之中的表现,让他在布兰这里赢得了基础的信任。 有了信任的基础,也就有了切。 在卡格利斯身后,那些来自埃鲁因的年轻人——原本还稚气未脱,甚至有好些贵族子弟——但在经历了狼祸之后,这些年轻人似乎在汹涌的历史乱流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纷纷脱胎换骨,神色之中显露出成熟与刚毅来。 “领主大人!”年轻人们看到布兰行人从森林中走出来,都安静下来,过去几天发生的故事像是个传奇,由他们所亲身经历。布兰孤身深入信风之环,在最危难的关头点燃了火种,狼祸最后彻底消弭的那瞬间,他们亲眼所见。那样壮观的幕,仿佛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历史与未来交汇时发出的巨响。 就在天前,绿之塔的德鲁伊们也遣人前来表达了感谢,德鲁伊之后,雇佣兵们、还有其他势力残存下来的人,除了其他国家的使节团之外,或或少前来表达了感激之意——不是向克鲁兹人,而是向他们。这确定了年轻人们的猜测——就在那天夜里,道道代表秩序的光柱消失在狂风骤雨之中时,只有个人点燃了这个世界的灯塔! 这次埃鲁因人才是主角,连克鲁兹帝国也不得不靠边了。 布兰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竟然为自己赢得了许潜在的朋友,那些在狼祸之中幸存的大大小小的势力,或或少受他的恩惠——你无法想象个人在绝境之中受到位陌生人的援手而活下来时所产生的感激之意。 在狼祸最狂暴的那刻,所有人都以为黑暗已经彻底压过光明,连最后丝秩序都要当然无存,眼看绿之塔的灯火就要熄灭。但那束黎明般的光芒从眼底闪现,彻底驱散黑暗时,所有人心中都有个共同的疑问——那是什么? 但当他们从德鲁伊处得知布兰的计划时,每个人心中的震撼都是溢于言表的。当然,这种突如其来的震撼与感激或许只是时的,但无论如何,当日后布兰在与这些人打交道时,这刻的感激却会为他赢得不少印象分。 这是个巨大的收获。 不过布兰此刻并不知道这点,他只是觉得这些年轻人看到自己时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之前在这些年轻人中威信也是很高的,但那是领主的威严,但这刻,年轻人看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他们的国王。 假若有朝日他们成为骑士,他们就会相应布兰的号召,为了个英雄般的国王而战,这是无数年轻骑士的梦想。四圣之后,过去这样的国王只有个,那就是埃鲁因人的先君埃克,但斯人已逝,沃恩德呼唤英雄已百年之久。 看着这些年轻人,布兰心中满意,白狮军团的雏形已现——他向前步,右手按住自己大地之剑的剑柄,淡然说道: “狼祸已逝,但你们真正的敌人却已近在眼前,现在与我随行整队,立刻准备返回绿之塔——埃鲁因万岁。” “埃鲁因万岁!” 片沸腾。 第二百一十二幕 备战(一)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三幕 备战(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三幕 备战(二) 德鲁伊的情况令布兰吃了不小的惊,单单是绿之塔的幸存者就超过了上千人,而各个聚居点陆陆续续汇聚来的德鲁伊学徒与树精灵的数量竟然超过了信风之环原住民总人口的四分之,这比历史上经历狼祸之后十去**的惨景可要好得。布兰原本以为只靠自己人之力使历史复轨德鲁伊方需要付出大代价的,但现在看来他比想象中要做得好,由此可见历史上的数千玩家可能根本就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而两位银色联盟的大巫师威廉和图拉曼却起到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 德鲁伊们用最高的规格迎接了从信风之环归来的他们,虽然此刻的城市百废待兴,但上百高阶德鲁伊还是从自然之池之中抽出宝贵的法力从十里之外的蔷花之墙开始为布兰铺设出条鲜花之路,行人到绿之塔那天,整个城市几乎倾巢而出。 小伙子们有点雀跃,因为先前布兰跟他们开玩笑说说不定会有精灵美女献上香吻,把几个贵族子弟听得两眼放光;当然,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精灵少女还是矜持而保守的,她们躲在树林中带着点谨慎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异族’的英雄。 香吻没有,不过至少每个人都收到了束精灵少女献上的花环,布兰是有两束,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送他花环的两个精灵少女的样子。 带领德鲁伊长老团出来迎接他们的竟然是奎尼尔。这位树精灵的首领大步走到布兰面前,张开双臂,抱住年轻人轻轻左右碰了碰肩膀。这是猎手对于自己战友的最高礼节,看得出来这位树精灵的首领已经认可了与布兰并肩作战的荣耀,对于精灵来说这就是生死的交情。 然后奎尼尔后退步,用树精灵语说道:“a’atoalar。”(森林与你常青,吾友。)还好布兰听得懂,他同样用树精灵语从容答道:“atarosdar,x’dormun。”(森林常青,弓弦长鸣。)奎尼尔脸上闪过丝惊讶,从木族语发展而来的树精灵的语言与主流的风精灵语是完全不同的,他本来不指望这位人类朋友懂得他这句话的意思,而是打算说完之后再加以解释,可没想到布兰不但听懂了而且回答完全符合树精灵的礼节。 奎尼尔身后的德鲁伊长老们也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个人类对于他们的习性非常了解,这在人类社会之中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当然不知道布兰和般人是不大样的,他‘曾经’在许地方都生活过,了解许常人不曾了解的人文风俗。 这个时候奎尼尔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来:“你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我们也必不会违背我们的誓言,现在你是这片土地的领主了。”他举起双手,手心中呈着枚白色的橡实。 布兰看到那橡实时大吃了惊:“这是圣白橡树的果实?你们把这个东西给我……?” 在树精灵的传统之中,崇拜着视为森林之中所有精魂的守护者与归宿的圣白橡树,在绿之塔存放火种的地方就有这样株圣白橡树,是所有精灵与德鲁伊的精神归宿。奎尼尔将这棵橡树的果实给他,有意味着视他为主的意思,般来说,只有德鲁伊大长老才有权持有圣白橡树的果实的。 “你应该很了解我们的传统吧,布兰。”奎尼尔双手捧着那枚神圣的果实,对布兰说道。 布兰点了点头,有点惊诧莫名地看着面带微笑的奎尼尔以及他身后的众德鲁伊们,莫非因为他拯救了这个地方,所以这些人就纳头便拜了?这未免有点太离谱了。 奎尼尔似乎看出布兰的疑惑,解释道:“本来按照传统,我们和德鲁伊们会遵循我们的习俗,逐渐迁徙出文明的区域,到新的黑森林之中去驻守。不过领主大人,我们仔细考虑过你的提议,如果你真的愿意开辟蛮荒追溯先古圣贤的道路走下去的话,我们愿意依附于你。” “也有休养生息的考虑,对吗?”布兰问道。 奎尼尔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作为树精灵,他们很少在谈判中拐弯抹角。布兰显然很清楚他们的习惯,而且也愿意入乡随俗。他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和德鲁伊需要好几年修养生息的时间,在这几年之中正好让我们见证你实践你的诺言。” “几年时间恐怕不够,不过如果你们只是想看看我是否说话算话的话,我倒并不介意。”布兰点点头,心中窃喜。事情比他想象中为顺利,他原本和德鲁伊们说那些长远的计划,就是为了留下这些树精灵、德鲁伊以及半人马。当然,现在绿之塔损失惨重,虽说人口比历史上保存完好,但这万来人口中大数是老人、孩子与女人,战士在狼祸之中损失惨重,就算是加入他,暂时之间也不能为接下来的战争提供大的翼助,顶算是种长远投资罢了。 但布兰接过橡树之实后却并没有立刻做决定,他想了下才说道:“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保持同盟关系吧,这里是我的领地,但也是你们的家园,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 “为什么?”奎尼尔没料到布兰竟然会推辞,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原本的目标就是这片土地。 “我需要个全心全意的盟友,而不是感到自己被约束的属下。”布兰答道,他知道树精灵和德鲁伊不可能习惯按照人类社会的方式生活下去,既然这样他还不如慷慨些,反正德鲁伊和树精灵的战士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肯定会加入他的军队的。 奎尼尔认真地看了他眼,然后他又回头看了看其他的德鲁伊长老们,每个人都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你是我见过最不样的人类,布兰,我们能成为朋友么?”奎尼尔问道。 布兰点点头,朋友是需要时间来见证的,他明白这个树精灵的意思。 “那么吾友,我能邀请你参加我们为你举办的庆祝活动么?”奎尼尔微微笑。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布兰却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奎尼尔,我需要你帮个忙。” “帮忙?” “是的,我马上就要暂时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但我需要批物资,甲胄与武器,还有,批能尽快将我们送出黑森林的飞马。”布兰答道。 此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布兰身后的卡格利斯和老剑士库兰忽然明白过来,布兰为什么要急匆匆地带着其他人返回绿之塔,看起来领地那边应当是出了状况。 奎尼尔沉默了下。 “你遇到麻烦了吗,人类朋友?” “恩,我的领地受到了威胁。我要先解决了这个小问题,才能回来与你们继续履行我们的约定。” “是战争?” 布兰点了点头。 高大的树精灵首领眼中露出了然的目光,他直起身,向所有人转过身,对森林中的族人高声说道:“听到了吗,我们的人类盟友需要支可以战斗的军队,他曾经孤身人深入险地将这里的每个人从最黑暗的境地之中拯救出来,现在,我的同胞们,难道你们是那种顾惜自己生命的人么?” 奎尼尔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把布兰惊得目瞪口呆,他当然清楚德鲁伊方的现状,要他们继续参与战争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树精灵首领现在所做的,却正是在召集军队。 “奎尼尔,你……” “我要与你并肩作战,人类同伴。”奎尼尔对他微微笑:“你说得很对,这是你的领地,也是我们的家园,不经过流血与战斗,怎么能保护这珍贵的宝物?” 没有热血沸腾的回答。 但森林中手持长弓的精灵个接着个走了出来了,他们中许都是女人,因为成年男性大已经在狼祸之中丧生。然后是半人马,半人马当然不会在追求战斗的荣耀之中退后半步。 德鲁伊们也相应了号召,这样群人对于外面的世界漠不关心,但并不代表他们内心冷漠——就像他们曾经承诺的,守护的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有意义的。 可即使如此,森林外汇聚起来的这支军队也不过只有数百人的规模。德鲁伊方在狼祸之中损失实在是太过惨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这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的是,精灵们还没定,森林中竟然又走出批人来。是雇佣兵和冒险者,那些人类穿着来自各地五花八门的甲胄,仿佛是支乞丐般的军队,但他们全部出来了。 这些人走出来后,森林中顿时又是静。 很快,个男人从那些人中被推举了出来。 “领主老爷,受您的恩惠我们才能在这场倒霉的灾难之中活下来,现在我听说你需要支军队。”那个胡子拉碴、有点吊儿郎当男人眨了眨眼睛,摊开手懒洋洋地问道:“那么我斗胆问下,你是否需要支专门为战争而生,愿意接受你雇佣的军队呢?” 布兰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你能开出什么样的价格呢?”他沉声问道,就像真正在谈价格样。 “个金币,如何?”那个男人问道。 布兰看着他——“好,现在你们是我的骑士了,个金币,我许诺带你们去见证我的胜利。”他答道。 没有余的回答,佣兵们拔出了自己的剑,然后高高举了起来。片长剑的森林。然后精灵们将自己的长弓搭了上去。 布兰心中忽然涌动着异样的感情,人类与精灵在千百年之后又在了起,过去神圣的誓言这刻似乎又重现。没有人会忘记今天的盟约,在这里见证这刻的每个人,恐怕都会用生去回忆这刻。 他身后的年轻人们也拔出长剑,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震撼,甚至连归宿感并不那么明确的库兰与梅菲斯特都忍不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这样的个同盟,看起来好像并不牢固,但却最终好像是具备某种可以改变切的魔力。 …… 第二百一十三幕 备战(二)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四幕 备战(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四幕 备战(三) 人类与精灵的联军,最后人数差不达到了近千。只是敢到黑森林中来寻求机会的冒险者、雇佣兵,无不是百里挑的好手,其中黑铁巅峰甚至白银阶以上的就占了极大部分。树精灵方也差不,能在狼祸之中幸存下来的,至少也有白银阶以上的实力。 支由近千白银阶、黑铁巅峰相当于主力军团之中士官与骑士阶级的战斗力构成的军队,就算是埃鲁因最流军团也没有这么豪华的阵容,试想下,这样支奇兵忽然出现在让德内尔伯爵预料之外的战场上,这位伯爵大人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但布兰迟迟没有动身,德鲁伊们正夜以继日地为这支军队准备战具,绿之塔的自然之池(德鲁伊们的共用法力池,大型的城市都有这类设施)内时时刻刻都有大德鲁伊值守,他们用魔法制造铁木战甲,虽然不如真正的钢铁坚硬,但胜在轻巧。半人马的锻造工坊彻夜长明,叮叮当当的击打声甚至传至数里之外,还带着火色的刀剑枪戟源源不断地从作坊之中制造出来被送到使用者的手上。 还停留在绿之塔的几个势力也送来了随行的工匠,来自崇山矮人的使团甚至自告奋勇地加入了半人马的作坊之中指导技术工作。因此你时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奇景,几个矮人与半人马、精灵在起,争得脸红脖子粗,这样的幕,往前你只能在圣者之战的时代才能看到。 不过布兰知道,这些势力要么与埃鲁因没什么利益冲突,要么根本就不与埃鲁因接壤,所以他们的使节才可以慷慨地向自己表达谢意。但即便是最冷淡的势力,也在口头上支持了布兰,表示如果布兰回到国内,他们可以在圣殿中予以声援。 这是来自炎之圣殿方的同僚。 而风精灵方是声称需不需要他们直接出兵援助,那个举止优雅的精灵使节还开玩笑提起历史上风精灵与他们的先君埃克曾有过段宝贵的友谊,但这倒不是开玩笑,圣奥索尔与克鲁兹年年刀兵相见,圣奥索尔人只愁抓不住出兵的机会,而不愁会不会让他们的邻居暴跳如雷——这些坏心眼的精灵巴不得帝国的皇帝陛下早点气死才好。 但即便如此布兰还是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毕竟如果圣奥索尔介入,就成了炎之圣殿与风后圣殿的战争,布兰不想引起圣战,二不想到整个炎之圣殿的对立面去。对此奥塔莱丝也是和他般的看法,奥塔莱丝虽然本身是风精灵,但此刻在布兰边自然要从布兰作为埃鲁因人的立场考虑问题。她的眼光历经上千年,在政治上的智慧只会比布兰出色。 随后几天之中,布兰又会见了个想象不到的客人——欧汀伯爵,原来那日埃鲁因使节团竟然并未全军覆灭,他和罗伯伦还有其他几个小贵族被路过的安德森救了下来。此刻布兰对于埃鲁因使节团的偏见已经尽去,从欧汀率领其他人返身与半人马长老华德并肩作战的那刻起,他想至少先君埃克的后人能够重新从战场上拾起那面丢失已久的旗帜。 那么狮心剑的意志,也可以被继承了。 但即便如此,欧汀的来意还是让布兰大吃了惊。这位伯爵深深地打量了他眼之后,才对他说起,他们会考虑说服公主殿下在他边。这是布兰第次收到来自于王国内部高层贵族的善意,这对他来说极为重要,因为他最终的意愿并不是在那位公主殿下的对立面。 但是欧汀态度的改变还是让他吃惊,他知道埃鲁因王国内部的贵族斗争,绝对不会因为他救了他们命,就会有所改观。布兰很坦率地向欧汀提出了这个问题,这位伯爵在历史上首先是位军人然后才是个贵族,对于他的品格,布兰还是信得过的。 但欧汀的回答很简单,在那日的冲锋之后与他随行经历生死的每个人事实上都有了这样的感悟——就仿佛昔日先君的旗帜重新飘扬在战场上,但埃鲁因的旗帜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闪耀过,以至于那日的大战之后随行的所有埃鲁因人几乎都失声忪哭,不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恐惧,而是因为遗憾。 愧对于先祖,对于失落的荣耀的追悔与遗憾。 欧汀已经许年不曾有过这样年青时热血沸腾的追求,他不知道谁才能拾起先君埃克那面圣白的旗帜,他曾经寄希望于科尔科瓦王室,但那天,他从布兰以及与这个年轻人并肩作战的人身上看到了些与众不同的气质。 这种气质,是狡狐马卡罗与布加曾经在南境见过次的,那种仿佛铭刻在狮心剑上闪闪发光的誓言,才是属于埃鲁因的信念。 “我只要求你许诺永远在埃鲁因的立场,永远在先君埃克及其后人的立场上。” 留下这句话,欧汀与罗伯伦伯爵离开了。布兰点头为他赢得了第份来自于埃鲁因国内贵族的约定,这个约定,将他绑上了历史上那同辆战车。 现在,切都回到原点了。 人类与精灵的联军的战备工作日复日地进行着——布兰原本打算半个月之内完成所有的工作,但领地内传来的消息逐渐证实了玛达拉正在介入,并且有方面的证据指向那些骨头架子的指挥官很可能就是因斯塔龙的副手——独眼龙塔古斯。这绝对是个最不好的消息,此刻的玛达拉简直是悬在布兰头上的利剑,他不得不将时间提前至周,周之后,军队必须开拔。 当然这周以来,布兰自己也没闲着,他首要任务是升级提升自己的实力,现在最好的方式自然是抽取马维卡尔特之书残骸内的经验,那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宝库。当初他不过在信风之环中心时不过抽取了丝,就得了两三万经验,而他27级雇佣兵升级28级雇佣兵也才需要十三万点而已。 当然维罗妮卡还在身边时,布兰不敢轻易在她眼前表现出这样的能力,虽然克鲁兹人的女战神对他青眼有加,但克鲁兹帝国毕竟算是潜在的敌人。何况有这么个人在你身边每分每秒都在增加实力,是个人也会产生怀疑。 维罗妮卡离开后,布兰急于回到绿之塔,时也没时间来处理这本安曼留下的宝贵遗产。直到精灵和人类联军组建起来,德鲁伊们的城市开始进入全力运转后,他才闲暇下来找到时间。 布兰让奎尼尔专门帮准备了个静室,然后拿出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骸开始接触,不过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才区区两分钟之后,27级升28级需要的13万经验就宣告终结。‘系统提示’响起时,这种升级速度把布兰自己都吓了跳,这简直比坐火箭还快,妖异得甚至有些不真实。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震惊,那种看着经验条飞涨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布兰几乎想要起来手舞足蹈番。经历了这么事情之后他基本的冷静还是有的,吸了口气,继续维持引导力量进入自己的规则之内,五分钟后,17万经验入手。 佣兵等级提升到了29级。 十分钟后,22万经验,佣兵等级提升到了30级。半个小时之内连升三级,这梦幻得有些不太现实,而布兰看了看手上那团黑光,损失了近50万经验之后几乎还没有明显的减小,这说明马维卡尔特之书残骸的力量可能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大,布兰忍不住又有点颤抖起来。 佣兵等级提升到30级之后,布兰并没有急着继续进展,而是跑到半人马聚居区去找那里的战士大师探讨了下关于战技的问题。当然,他并不是跑去闲聊的,而是因为当个纯职业达到三十级之后他就可以学习个与之相关的核心技能了。职业的专属技能可以用技能经验修到大师级,但职业的核心技能却必须要求你在个职业上拥有定程度的造诣才能学习,这个造诣般是30、40以及60级,60级之后那就是另外个概念了,涉及到要素与完美躯体的系列任务链,布兰暂时也不去考虑。 布兰过去来过绿之塔,对于狼祸之后的绿之塔还算熟悉,果不其然,他在半人马的战士区找到了那个叫鬃蹄的战士大师。鬃蹄从外表上看与般半人马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事实上这家伙身上却流淌着半来自焦热之河的恶魔的血统,他在遍布沃恩德的战士大师npc之中并不算是特别出彩的个,但布兰很清楚这家伙教授的战技之中却有两个非常牛b的技能。 第个叫做穿刺打击,这个技能可以说是低级技能中战士攻击力最强的技能之,甚至超过了部分中级技能,而且还有几率打出双倍伤害的致命攻击,是战士早期的核心技能之。 而第二个技能就加诡异了,这个技能事实上只能使用次,而且也不会进入技能列表之中。这个技能名字叫做血脉苏醒,是恶魔的天赋能力之,这个能力表现在玩家身上说简单点就是重置技能经验或者俗称洗点。 事实上这也是玩家早期无法获得冥想熏香之前唯次洗点的机会。 …… 第二百一十四幕 备战(三)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四幕 备战(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四幕 备战(四) 无论是穿刺攻击还是血脉复苏,本来都有相当长的任务链,不过布兰有个优势,此刻他在绿之塔的声望基本是满值,他的要求鬃蹄自然不敢拒绝,甚至非常荣幸地将技能传授给了他。 拿到血脉复苏,布兰直接把民兵下面的技能全部清洗空,然后将银精灵的深入分析放到雇佣兵职业名下,特殊骑术:猎龙不过是临时需要才点上的,此刻自然要砍掉。力量爆发不能与穿刺攻击同时,正面突破也因为同样的理由被排除,白鸦剑术稍微有些可惜,但这个技能已经达到瓶颈,如果没有下面的传承的话很难继续进展,再加上他马上就要学习风后九曜,因此稍作犹豫之后布兰就将这门几乎从开始就陪伴自己的剑术给洗掉了。 白鸦剑术本来就是在风精灵的星之传承的部分改过来的剑术,奥塔莱丝本人虽然是月之传承,但传说之中的至强之剑只会强不会弱。 洗掉了雇佣兵之下的主要技能之后,布兰直接就拿到了将近六千点技能经验,他花了半直接将穿刺打击提升到大师级(10级),现在穿刺打击的属性直接变成对前方三十米锥形范围施加425%伤害的打击,12.7%的几率打出致命击,(大师属性:冲锋时有定几率伤害额外提升倍),虽说攻击距离比白鸦剑术寒酸得,但和这个伤害比也就不算什么了,尤其是这个技能的大师属性配合冲锋打出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打出超过15倍的伤害,虽然这个几率比中彩票高不了少,但同理,像是穿越到游戏之中这种事情可比中彩票稀罕了。 布兰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洗点,其实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进入信风之环之前,他学习技能的第考量是如何帮助自己解决眼下的困难,但在拿到瓦尔哈拉与绿之塔的德鲁伊们的信任之后,他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初步掌握自己未来命运的能力。 对于玩家来说,他们本来就是旁观者,可以说天生就拥有这样的能力。但对于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原住民来说,他们却不得不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走到这步。而旦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就意味着他可以像玩家样长远地设计自己学习与成长的道路。 玩家的目标是最强。 而他的目标是以个人的力量来撼动个时代。 用游戏的术语,这意味着他必须打carry(*),而且还得是主c位,大后期之后神装拯救世界的存在。当然在这里不至于这么极端,但至少也代表着大量资源的消耗与个精心安排的成长计划。 (*carry是指游戏角色总结在dota类游戏中作为战术核心的英雄,这类英雄大后期之后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游戏局势,实现翻盘以及带领全队走向胜利,这里布兰用来借指他需要这样的能力。)布兰之所以将雇佣兵止步于30级,元素使止步于25级,因为这两个等级代表着个进阶,霜伐之剑,凛寒骑士,同时掌控冰元素与战士战技的职业。而且适合这个职业的他正好知道把幻想级的武器——埃维里欧斯,金焰之冰,这把剑是未来尤拉的女儿,游戏之中埃鲁因剩下的最后正统血脉的艾拉拉?奥菲利亚公主的武器,不过为了现在的埃鲁因,布兰心想也只有委屈下这个此刻还未出生的小姑娘了。 以他对于琥珀之剑的了解,当初他在那夜的战斗中就已经安排好这条路线。而且那个时候他还没拿到大地之剑哈兰格亚,凛寒骑士本来就是双持战士,主手大地之剑,副手金焰之冰,未来还可以进阶与冰、土元素有关的霜土之卫,简直是最佳配合。进阶凛寒骑士需要到冰元素位面的永冻冰川,跨位面旅行至少需要80级总人物等级,这方面布兰正好打算兼个10级圣殿骑士拿到冲突光环,圣殿骑士到安培瑟尔这种有主圣殿的城市就可以进阶,距离他也不过只有两个月的距离而已。 至于这之前,虽说不能升级但布兰有的事情可以干。从升到30级到学会穿刺打击并洗点也不过才用了小半天时间,然后布兰回到静室唤醒奥塔莱丝准备开始学习风后九曜。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得到的第个杀手锏,可以被视为人物成长计划之中的核心的能力,当然要首先掌握才是。 不过精灵女骑士将这个技能教给他,布兰顿时就傻了眼。风后九曜的属性是这样的,攻击时在移动之前的位置产生个幻术分身夹击敌人,最产生个幻术分身,幻术分身具备本身5%攻击力,分身可以使用技能,但需要从本体身上抽取魔力。风后的月之传承并不是门和吉尔特的闪剑样依靠速度来取得段攻击的剑术,这是门魔法剑术,想来也是,所谓月之传承,与月亮联系最为紧密的自然是魔力。 不过让他傻眼的并不是这点,而是这门剑术的学习消耗:3550点经验,这仅仅是学会这门剑术所需要的经验而已。布兰顿时就跪了,军用剑术从级升到二级才几点经验而已,但到了十三级以后样要消耗上万经验才能升级,按照这个比例,风后九曜十级以后的经验岂不是跟无底洞似的? 看到布兰有点发黑的脸色,奥塔莱丝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布兰摇摇头:“太难了……” 精灵女骑士怔,随后忍不住在他思想世界中呵呵低笑起来,奥塔莱丝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来:“原来你也有觉得难的时候啊,小弟弟,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 她瞟了布兰眼,调侃道:“呵呵呵,你知道吗,我当年学这门剑术到三十五岁之前就达到了入门的层次,可是被称之为得到这门传承以来最为天才的继承者之呢。怎么样,你可不要让姐姐我失望哟——” 精灵的发育比人类缓慢得,三十五岁的对于他们来说最相当于人类的五、六岁左右,看着这经验消耗布兰就知道这门剑术有难,五六岁能达到入门程度,的确算是极为天才了。 所谓入门,就是融会贯通前三级,这还难不住布兰。他看了奥塔莱丝眼,岂会让这位以大姐姐自居的女人看不起,想了想就直接把手上剩下的经验投入到这个技能上,然后人向前步,身后顿时留下个和他模样的残影。 “这……你……布兰,这怎么可能!”奥塔莱丝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青色的眸子,以至于她贯成熟自若的样子都显得有些可爱起来。这这这实在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纵使以她近千年的见识此刻也忍不住惊讶得无以复加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奥塔莱丝心中定想大喊外挂!这家伙在开外挂! 但是,奥塔莱丝并不知道所谓外挂这种东西的存在罢了。 只用了瞬间,布兰就掌握了月之传承之中最强也是最核心的门剑术的精髓与用法,那可是上古传承,甚至超过当时的系列高级剑术,被称之为论外的技能。即使在圣者之战的年代,也没人敢说自己能创造出这样的剑术来。 闪剑,风后九曜,大地与山川之鸣,就是这样的传承。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天才!?莫非历史上关于神民的传说是真的!?”奥塔莱丝看着布兰,心中的震撼有如雷鸣滚滚:“这小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会降生在这样个时代?” 但布兰并未意识到奥塔莱丝的震惊,因为他同样在震惊风后九曜这门剑术的威力强大。只见他向前步,身后留下的残影好像继承了他的所有知识与剑术传承样,立刻也向前步正好与他的位置呼应,如果这个时候布兰左右有敌人的话,这个残影就恰好处在了能出手的位置上,就算是布兰自己来判断,也不过如此。 残影只存在了大约短暂的零点几秒种,然后就消失了。由于没有敌人,它并未拔剑,不过这点时间虽然短暂,但对于胜负往往都只在线之间的交手来说,却已经完全足够了。 神技! 有什么样的技能能成倍的提高个人的战斗力,甚至给人以以击的能力。这样的技能就算是高级技能也绝对达不到,布兰看风后九曜的标签,【超凡/远古】两个暗金色的标签如同金子般闪闪发光——随后的几天,布兰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剑术的世界中。如果当年他在游戏之中的沉迷别无二致,这么强大的技能以前他在游戏之中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拿到这样门技能,首要的任务自然是将它尽可能地提升到最高等级,虽说他手上没有足够的技能经验,但这不是问题,他不是还有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骸吗?没有技能经验,就转化普通经验。 十比的比例他还是能接受得起的,于是接下来周的日子他的生活基本上就维持在吸收马维卡尔特之书的力量,然后锤锻剑术,再吸收,再锤锻,除了必须要的日常行为之外,旁人就没见过布兰从那静室之中出来过。 当然,他的剑术也是突飞猛进,布兰测试了下自己的极限吸收速度,每小时差不是七十万左右。不过马维卡尔特之书毕竟是自成体系,法则自我保护的本能即使在残破之后样会对于布兰的吸取产生抵抗,只是因为缺乏意识,这种抵抗和温水煮青蛙差不是逐渐增大的,布兰发现自己每天只能抽取差不二到三百万的经验,然后就难以为继了。 因为不用升级,这些经验几乎全部被他转化成了技能经验,开始他的风后九曜几乎是以天两级的速度增长着,以至于奥塔莱丝都有点麻木,这位曾经经历过无数次大战的精灵女骑士差点没整天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这切都是在做梦。但到了第三天,风后九曜到达五级之后,布兰却发现情况下子改变了。 风后九曜【专家】(超凡/远古):攻击时在移动之前的位置产生个幻术分身夹击敌人,最产生五个幻术分身,幻术分身具备本身35%攻击力,分身可以使用技能,但需要从本体身上抽取魔力。(专家效果:幻术分身产生时,本体可以选择与幻术分身互相交换次位置)才到专家级就有了特效?布兰顿时目瞪口呆,当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五级之后这门剑术所需要的经验,只见那背后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么行数字:100321十万!? 布兰忍不住想要抓头发,这尼玛不是在玩他吗?才五级就需要十万经验了?那十级以后岂不是要往千万之后翻,那可是上亿的普通经验啊!玛莎大人! …… 第二百一十四幕 备战(四)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五幕 备战(终)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五幕 备战(终) 风后九曜升到七级之后,布兰就放弃了在短期内再进步的打算。七级风后九曜需要的经验已经达到了二十五万之,即使以布兰抽取马维卡尔特之书的经验的速度也有点跟不上了。而七级风后九曜已经可以产生八个幻象,幻象的攻击力也达到了50%之,距离最高的九幻象也不过只有步之遥。 布兰还发现风后九曜幻象停留时间与剑术的等级有联系,才学会风后九曜时单个幻象的停留时间大约在零点二三秒作用,但到了七级时,单个幻象的停留时间已经到了快有秒钟,差不每级能有零点秒的提升。 而九曜的幻象使用技能时如同描述中样会抽取他的魔力,抽取方式似乎是将需要的体力同等转化为魔力,冲锋是6点,穿刺是20点,魔力本身就要比体力少得,不要说九个幻象起抽,布兰有250点法力,但九个幻象冲锋次就能用取近半分之,穿刺打击次就能完全抽空法力池里几乎所有的法力。 而如果是幻象使用魔法的话——虽然幻象停留的时间暂时不足以让他们使用出大数的法术——但正好布兰有树皮坚韧这个类法术的技能。他用树皮坚韧测试过,幻象使用魔法时抽取的魔力似乎是双倍消耗,布兰自己用树皮坚韧是50点法力交换点护甲,而幻象要用到100点。 而且布兰也实验过,幻象本身也不能再次使用风后九曜再制造幻象,而且也不能主动与他交换位置。 彻底摸清楚风后九曜的运作方式和使用限制之后,布兰就开始找人来练习这门剑术。他身边最熟悉的自然是老剑士库兰,不过这家伙和布兰打了两天之后就嚷嚷着不干了,布兰从信风之环回来后本身实力就基本上达到了黄金中游的水准,再加上风后九曜这门剑术实在是太过诡异,以库兰的实力也是交手就被打得丢盔卸甲——正常人都不愿意干这种面倒找虐的事情,不要说库兰作为个黄金阶剑士的尊严了。 于是第二天老人干脆就不来了。 没有了库兰,但灰剑圣梅菲斯特却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布兰正在练习剑术找上门来,这位灰剑圣与人交涉从来不拐弯抹角,找到布兰开口就是要切磋剑术。布兰还有些奇怪,以灰剑圣的剑术来说根本没啥好和他切磋的,两人的实力实在差太,说是指导还差不。 不过这属于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的范畴,布兰自然不可能拒绝。可他没想到的是梅菲斯特竟然还真压低了实力耐心地和他交手,后者作为方剑圣自然比库兰识货得,布兰使出风后九曜他眼神就变了——太古传承——梅菲斯特耐下性子来与布兰见招拆招,然后指出布兰剑术之中的漏洞。 梅菲斯特对于风后九曜没什么好说的,传古技能已经超出了他的层次,但在军用剑术上他却是方大拿,事实上这个时代各国的军用剑术都相差不大,因为毕竟是基础技能,只不过有些细节上的差距让专业人士可以眼分辨出这究竟是哪国的剑术罢了。 梅菲斯特自小修习的是克鲁兹的军用剑术,而克鲁兹人的剑术与埃鲁因的剑术本来就有渊源,经过他提点,布兰竟然感到自己停滞已久的军用剑术等级竟然又有松动的迹象。这让布兰既是兴奋又是好奇,兴奋的自然是十六级军用剑术若是再进步,那得到的好处绝对是天翻地覆的,好奇的却是似乎每个剑圣对于剑术都有自己的独到理解,奥塔莱丝是如此、灰剑圣是如此,而且他们的心得似乎对于十五级之后的剑术提升非常有好处。 布兰忍不住想,如果他把沃恩德所有的剑圣都寻访遍,得到对方的心得,那么他的剑术会不会直接进入圣域? 当然,这最就是想想罢了。整个沃恩德能够被冠以剑圣之名的存在虽然不,但也有好几十个,这里面不乏脾气古怪的,有邪恶之辈,像是灰剑圣梅菲斯特和他们比,简直算是正常人之中的正常人了,要想得到这些人全部的承认,说实在话这是不可能的任务。布兰认识的极之剑圣之中倒是还有维罗妮卡,只是不知道那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会不会对他青眼相加到足以将剑术倾囊相授的地步,维罗妮卡虽然开玩笑说过想教他剑术,可前提条件是他成为帝国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声脆响,正在胡思乱想之中布兰手中的大地之剑与梅菲斯特的灰色长剑相交,股巨力传来差点让他拿不稳剑脱手飞出,他赶忙后退,身后三具幻象立刻与他交错,向前步封住了梅菲斯特继续进攻的路线,布兰才得以逃过劫。 梅菲斯特眼睁睁看着三具幻象在自己面前消失,他倒是不打算再进步,收起长剑看着气喘吁吁地布兰:“刚才走神了?” 布兰点了点头,喘了口气道:“恩。” “那今天到此为止吧。”灰剑圣干净利落地答道。 布兰再点点头。不过他起来,忍不住问道:“伯爵先生,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从信风之环开始算也接近半个月了。我很清楚你的性格,以你的为人,绝对不会主动向谁低头或者是示好,对吧?” 灰剑圣言不发,算是默认了布兰的说法。 “那你也应该清楚我的性子,我不介意在小事上开开玩笑,但既然我答应了维罗妮卡女士帮你复国,那么就绝对不会反悔或者故意拖延时间。”布兰停了下:“我想,你今天的来意,其实是来指导我剑术的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森林?”梅菲斯特却问。 “德鲁伊们已经准备好了战具,精灵和人类雇佣兵已经整装待发,但是这么人的载具却是个问题,即使以德鲁伊和树精灵的能力,时也找不出这么的飞马来。”布兰皱了皱眉,梅菲斯特问出了他最烦恼的个问题,现在军队是有了,但如何最快地将这些军队送出去,却是个大问题——他可不会忘了自己现在正在黑森林深处,离埃鲁因边境起码有个月的行程:“不过最迟周,我就要让军队开拔,至少是部分开拔。” 梅菲斯特点了点头:“我听说你领地遇到的麻烦,你有大把握打赢?” 原来是怕我会输?布兰有些小小的了然,他忍不住看了梅菲斯特眼,问道:“说道这个,我直想问,伯爵大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克鲁兹人的女公爵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你选择了我这条船,你可知道,在埃鲁因遍布我的敌人,或许你选择我这方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梅菲斯特灰色的眸子停留在布兰身上,这个年轻人的机智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年轻时候的维罗妮卡,难怪那个女人那么看中他。他少有地微微笑:“‘船长’先生,你的敌人有很,而我的敌人只有个,你觉得如何?” 布兰愣,随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与世无争的灰剑圣的敌人从来都只有个,那就是克鲁兹帝国。梅菲斯特连那个庞然大物都不怕,又岂会怕了埃鲁因国内那些土鸡瓦狗? “那么伯爵先生你的意思是?”布兰问道。 灰剑圣看着他,认真问道:“我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衣钵,成为我剑术的传人。” “啥?” 布兰顿时呆了,他强忍住想要摸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是不是从信风之环出来之后外貌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为什么好像忽然就变得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不过好在有上古英灵骑士奥塔莱丝授业在前,此刻就算是个剑圣突然号称要收他为徒,也不至于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很快冷静下来,脑子里反应过来梅菲斯特此举可能有政治意图。说白了,还是为了复国的事情。他知道灰剑圣这个人其实对于政治并不热衷,他复国纯粹是因为个人的信仰,这是个在这个时代少有的在品德上高洁的人,但这绝不代表这位伯爵是个笨蛋。灰剑圣很明白,有他在的时候公国可能可以得他的庇护,但他不可能直将精力投入在领导个国家上,他的毕生追求,说白了还是剑术。 而布兰却不样,任何人都能看出他首先是个领主其次才是剑士,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剑士,在追求剑术的热衷上他可能连库兰还不如。这的确如此,如果布兰有成为个强大的巫师的经验的话,他不定会选择剑术,他追求的是可以帮助埃鲁因崛起的力量,而非神乎其技的道。 因此梅菲斯特正好相反,他指出布兰像是维罗妮卡,其实就是隐喻了这件事情。维罗妮卡和布兰也是样,她首先是个军人,帝国的将军与公爵,其次才是个剑圣。因此她在剑术上与梅菲斯特的差距大得,梅菲斯特作为剑圣成名已久,而维罗妮卡在‘女战神’这个头衔上的名气远远大于她青之剑圣的名头。 想通了这点,布兰完全冷静下来。灰剑圣要收他为徒,这自然是好事,先不说梅菲斯特的剑术自成体系,至少也是中级以上的技能。就是拉到这么个大能做靠山,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但此刻布兰事实上已经接受了奥塔莱丝的传承,奥塔莱丝可以不计较黑暗之龙的事情,那是因为她们是同时代的人,说是惺惺相惜也可以理解。但女骑士能不能再接受个在她看来或许并不是那么厉害的家伙与她平起平坐,这很难说。 但出乎布兰预料的是,奥塔莱丝却并不反对。 “我建议你接受。”奥塔莱丝在得到布兰的询问后,心中有些小小的满意,因为这说明布兰并未只是将她看做个戒灵,而是真的将她当作老师。虽然作为历经上千年时光的英灵其实并不在意这个,但能够找到个继承了优秀品格的年轻人作为传承者,她还是很满足的:“梅菲斯特的剑术很特殊,自成体,而且我的眼光毕竟局限于千年之前,奥丁那家伙又只给了你血脉的传承,比起来,他所会的东西可能对你有帮助。你不用太在意我的看法,对于姐姐我来说,你能变得强,就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谢谢。”布兰有些小小的感动,奥塔莱丝对他的关心好像真的是姐姐对于弟弟的翼护样。 不过他却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对梅菲斯特说道:“谢你的好意,伯爵大人,但且容我考虑天。” 梅菲斯特露出欣赏的目光,他对自己的剑术很自信,正常人听到说他要收徒恐怕会立刻高兴得晕过去。可布兰表现出的却是冷静,对于剑术来说,时时刻刻保持冷静是很必要的,作为领主自然也是样。 “这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传授你剑术并不仅仅因为你是未来的领主。也不是因为我需要借助你复国,而是我确实认为你足够优秀可以继承我的剑术,虽然我和你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相信维罗妮卡看人的眼光。”想了想,他还是补充了句。 “你和维罗妮卡早就认识了?”布兰忍不住脱口而出,但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这太八卦了,玩家时留下的习惯时半会还真改不掉。 可没想到梅菲斯特却并不介意这个问题,他点了点头:“我所在的公国,早年其实直是帝国的属国。我年轻时,在帝国完成学业,那个时候维罗妮卡是我的同窗。” “啥?”布兰的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他忍不住大叫了声我靠。他只知道梅菲斯特是克鲁兹帝国的死敌,和维罗妮卡也是次交手,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青梅竹马。 不过他正想继续问下去,梅菲斯特却先步打断了这个话题,他说:“还记得之前我问你,你的军队什么时候可以开拔吗?” “恩?”布兰不解地看着这位脸上的表情像是木头雕出来样古板的剑圣。 “其实这不是个问题,留在绿之塔的两位银色联盟的两位**师。图拉曼大师和我有点渊源,或者说他欠我个人情,我可以让他们帮个忙。”梅菲斯特答道。 “临时传送法阵!”布兰下就跳了起来,上千人的法阵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次传送几百人若是威廉和图拉曼联手的话绝对不是问题,剩下的人可以用飞马送走,这样来载具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他在这里耽误了这么天,说白了,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将这些人最快速度送出黑森林。虽然德鲁伊们直在筹集飞马,可才经历了狼祸的绿之塔时半会怎么可能筹出那么飞马来? 不过布兰马上反应过来,有些狐疑地问道:“可图拉曼是白银之民,按照神圣之誓约,他们是不能插手凡人的争端的。” 他想看梅菲斯特会如何作答,却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位古板的剑圣大人竟然将食指放在唇边,对他做了个‘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的手势。 布兰顿时目瞪口呆,作弊!?这绝逼是作弊啊,我靠………… 第二百一十五幕 备战(终)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七幕 河岸之战(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七幕 河岸之战(一) “以仁慈的名义,我给你们次放下武器投降的机会!”骑士举着旗帜,在较高的地势上向下面的人喊道。 “回去吧,带我向你们的大人问好。”汉克拔出长剑,仰头向对方喊道。 骑士摇了摇头,仿佛早料到如此,回马身影从高地上消失了。“为什么不投降?”哈德什忍不住问道。 “你在格鲁丁手下就只学会了投降这件事吗?”那个年长的斥候回过头,灰褐色的眸子看了他眼。 哈德什哑口无言,他并不知道这位和他说话的老头子的身份,应该是那个年轻的领主手下的人——听说也是佣兵,而且是最早跟着对方的批人。好像就是‘赤铜龙’的那批人中的伙。不过哈德什对这个说法有些不信任,在他看来这个老头怎么看都像是最专业的军人,几天前就是他最先发现了森林之中让德内尔军队的动静,才带领他们逃过劫。 说起来对面的帕拉斯骑士也的确是名不虚传,当天的进攻中竟然敢用山民做前导,山民长于林地作战,传说他们在林中行军时动静就好像迁徙的鹿——意思是除非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否则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哈德什已经知道这句话没有半点夸大,当天在哨堡之中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却没有个人注意到森林中的动静。除了他面前这个老人,哈德什忍不住看着对方,心想这老家伙如果是斥候的话,定是最优秀的那种。 但老人不以为意,用手敲了敲他的胸膛:“挺起胸来,小伙子。没什么好怕的,抛弃了格鲁丁那种人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现在你是个真正的战士了,就要给我拿出战士的勇气来——” 斥候们顿时响起阵笑声,也亏他们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山民后发先至,将他们拖在这片森林中,直到今天终于陷入让德内尔伯爵手下几名骑士的包围圈。 哈德什有点脸红,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失言了,虽然他是被迫投向那个年轻的领主手下。但让德内尔伯爵样会视他为叛徒,其他人可以投降,但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说起来,原本他也算是个勇敢的人,只不过是在格鲁丁手下渐渐消磨了原来坚定的意志而已。 他吸了口气,心意像是手中的刀剑样刚硬起来。 年长的斥候却在喝斥其他人:“笑什么笑,做好战斗准备——” 二十名骑手纷纷面向各个方向。新兵在这样被包围的绝境之下恐怕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但这些骑士却显得沉着冷静,呼吸均匀,全身紧绷,仿佛困境之中寻找机会伺机突围的野兽般危险。 “注意对方攻击的方向,寻找突围的机会。”老人锐利的目光如同机敏的野兽样巡视着森林四周,低声向着这群自己临时的部下下达了命令。 冰冷的空气之中传来声利响,哈德什感到自己身边个骑手应声落马,他手疾眼快把抓住那家伙将他固定在马背上。而声箭响之后,森林中的羽箭就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耳边尽是飕飕的声音。 哈德什分神,枝羽箭已射向他面门。但他身边早有骑士拔出长剑挑飞那羽箭,斥候的队伍之中顿时响起片砰砰乓乓的声音。若是换了贵族私募的步兵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怕早已崩溃,不是吓得呆在原地,就是漫无目的地抱头鼠窜。但包括哈德什在内所有的斥候却在第时间感到了左右两侧的射击较为稀薄。 汉克吹了声口哨,他和他的马在队伍中间打了个转,长剑指。骑手们心领神会,二十人和马没有过的骚乱与碰撞,来个漂亮的原地转身,直接向右侧杀去。 在高地上,骑士威尔逊看得心中发寒,情报上说杀死格鲁丁占据冷杉城的是伙叛军,但看下面那些斥候的素质哪里像是叛军了?王国之中数得上号的正规军也没有这个素质。只希望这只是恰好被他碰上了,他马上命令自己的侍从传令下去让骑士们出击,两翼的弓箭手肯定挡不住那些家伙的冲击。命令虽然传下去了,威尔逊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起来。 森林中首先涌出的是步兵,贵族私募的步兵高举着长矛,虽然在林地里组不成什么阵势,但对于骑手来说威胁还是很大。哈德什将身体后仰躲开支向他刺来的长矛,手中的长剑剑刃直接从那家伙的脖子处平过。 那是利剑劈开脆弱的喉骨久违的的感觉,血浆像是雨水样喷溅而出,哈德什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他侧过头,避免血溅到自己眼睛里。 而另侧,他亲眼看到个骑手腹背被刺进了两支长矛。那家伙两天前还请他喝过酒——虽然那酒的味道不怎么样,不过哈德什记得十分清楚对方应该是名佣兵。此刻那佣兵已经奄奄息,手依旧抓住缰绳驱马向前,保持向前冲刺的态势头撞在那贵族士兵身上。 那贵族士兵就像是没有骨头样整个人飞了出去。然后佣兵人和马齐倒了下去,哈德什看到对方佝偻在马背旁边,已经死去了。 哈德什见状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连劈开前面三人。贵族步兵最不过黑铁下游水平,有些还是白位,他仗着实力差距不用太在意这些威胁。不过森林中这时候传来声呼哨,右翼有马蹄声响起,十几名骑士忽然破开山林之间的雾气从那个方向出现。 “转身迎敌!”老人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 局面顿时变得危险起来,斥候们已经身陷重围之中,突围的二十骑只剩下十个人而已。而且原本士气低落的贵族步兵在得到骑兵的支援后又重新鼓了起来,这些家伙试图牵制住他们,不让他们可以脱身去面对对方新加入的骑兵。 但就在其他人脱身不得的时候,条黑影却已经脱颖而出;哈德什看到那老斥候把抢过名贵族步兵手中的长矛然后剑将对方劈倒,对方回转马身,竟然手持长枪向那些骑士对冲过去。 人骑,仿佛及竞技场上那些冠军骑士般带着往无前的气势。 不只是哈德什,让德内尔的骑士们都惊呆了。他们都是轻骑兵,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气势凶猛的冲锋,愣的当口,早已被老斥候撞了个对穿。冲在最前面的骑士才发出了半惨叫就戛然而止,整个人直接被长枪挑飞了出去。 但步兵用的长矛本来就不是用在骑战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使长矛咔嚓声弯折断裂开来,汉克头撞进对方的阵营当中——手中长剑立刻出鞘,剑将对方另名骑士劈下马来。 哈德什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在他看来那老头子的实力也高不到哪里去,最不过黑铁上游和他差不而已,可这气呵成的动作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出来了。“这家伙以前是那支军队的人?”他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这个想法,埃鲁因纵使是线的军团也培养不出这么优秀的士兵。 尤其是那种身经百战的气势,绝对不是般人可以装出来的。 他忽然反应过来,冲着身后的其他人大喊道:“弓箭,弓箭!掩护他!” 不需要他提醒,几名骑手已经从身后取下长弓,被汉克下阻断了冲锋的势头的让德内尔的骑士们正准备将老人包围起来,可几枝破空而来的羽箭立刻就打乱了他们的阵型。 汉克抓住机会从骑兵薄薄的阵型后面对冲而出,这位老人马上回过头举起剑,向他的同僚们点头示意。 “抓住机会,向那边冲锋突围!”哈德什这刻仿佛神灵附体,竟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让他双眼赤红如血,他剑向前引,身后的十数骑手齐声喝应。 贵族步兵们再也拦不住这些发了疯的斥候骑士,而让德内尔伯爵的骑士们才刚刚整理好被冲乱的阵形,势均力敌的对手就已经扑面而来……骑士威尔逊看到这幕时差点眼前黑,他原本以为抓住了块肥肉,可没想到却是踢上了铁板。手下百人再加上十名骑兵,竟然围不住二十个人,起码让对方跑了半以上。 “去他妈的!十月战争的老兵,这仗怎么打!?” 威尔逊是帕拉斯手下最得力的骑士,由于常年与山民作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平日里不要说叛军,就是埃鲁因般的正规军团他都不定瞧得起。可这次,威尔逊却确信自己这辈子还没打过这么诡异的仗。 他比哈德什见识广得,汉克出手,他就认出那绝对是十月战争的老兵。十月战争的老兵有活下来的有半以上都他妈拿过烛火徽章,不是骑士至少也有半块封地,这帮叛军中怎么会有那种人存在? 威尔逊忍不住全身发寒,以为自己和自己的领主大人掉进了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而就在威尔逊为自己损失的人手心痛的时候,源源不断的报告已经经由前线的斥候骑士送到此刻执掌大军的帕拉斯手上。这次这位老骑士虽然是与两位同僚组成联军,但凭借他丰富的作战经验,其他两位骑士最能当他的副手罢了。 这次战争中能与他平起平坐的,也只有玛达拉的那位赫赫有名的将领而已。塔古斯虽然和人类相比年龄已经不算小,但在玛达拉也不过算是年轻辈,这次黑玫瑰战争之中玛达拉年轻辈的将星层出不穷,犹如天上繁星般闪耀。 老骑士帕拉斯虽然是与对方联手,但心中却忍不住感叹。相较玛达拉,自己的祖国埃鲁因却好像是垂朽的老人样,暮气沉沉了。 不知为何,老骑士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在自己对面的‘敌人’,听说也是个年轻人。忽然之间,帕拉斯就对这位自己的对手产生了些许兴趣。 但这种兴趣并不能动摇这位老骑士的意志,前线送来的报告表示先锋已经与对方的哨兵交上手。说实在话,交换比并不理想。大部分报告都是惨胜,甚至有些局部的战斗竟然还输了。 要知道,在兵力上他们是占绝对优势的。 对手的战斗力之强出乎他的预料,不过这还不能让帕拉斯感到棘手。不管损失如何,至少对方的哨兵正在他的逼迫下退出格拉斯河以北,战术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就是拿下格拉斯渡口,渡河战了。 …… 第二百一十七幕 河岸之战(一)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八幕 河岸之战(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八幕 河岸之战(二) 森林中的斥候们陆续过了河,关于帕拉斯骑士的军队方方面面的消息也传了回来。布兰年轻的法师侍从夏尔此刻身披长袍、手持法杖在哨塔上,边向北方极目远望,然后回头对身后说道:“减员比想象之中还严重,遣往北方的斥候战损率都在四到五成以上。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三天之内,我们起码损失了五十人,还有三倍于此的伤员。” 末了他还补充了句:“若我是领主大人的话,这样下去就直接卷铺盖跑路了。” “所以你不是领主大人。”身披身银甲的精灵公主看了他眼,淡然地答道。梅蒂莎戴着银精灵特有的尖顶头盔,将小脸包裹在内,嘴唇抿得紧紧的,看起来英气逼人。 “他把清理我们的斥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可能没有,纯粹是因为帕拉斯知道我们手上有穴居人,他不想在战斗的时候侧翼受到攻击而已。他不想重蹈敏泰爵士的覆辙。”梅蒂莎答道。 “真难对付啊。”夏尔摇了摇头,眉头都快皱到块儿了:“不知道能不能拖上三天。” 让德内尔大军已至——“森林中有人!” 森林中出现了第道反光,名身披甲胄的骑士出现在了河对岸的森林中,随后,他身后出现了军队。那名骑士将手中的旗杆狠狠插入脚下河岸松软的泥土中,面天蓝底色的纹章旗迎风展开。 帕拉斯的猎犬家徽。 “北边,东边也有……!” “好。” 森林中穿着红蓝相间战袍的士兵鱼贯而出,数目不下千人。“他们准备攻城?”夏尔看到有个弓箭手向着格里斯河这边远远地射了箭,箭矢距离土墙大约还有五十步无力地落在河滩上,回过头问道。 梅蒂莎摇了摇头,对方在测算距离而已。他们可能会试探性地攻击次,不过在那之前应该先观察会。 作为银精灵年龄最小的公主,梅蒂莎经历的战争其实并不比其他的族人少少。大战来临前的气氛非但未使她感到紧张,反而有种熟悉的亲切,只是敌人太少了。 敌人太少了,银精灵少女摇摇头。 梅蒂莎并未料错,此刻远在千米之外的座小山丘之上,帕拉斯如同利剑般挺立在马背上。这位格鲁丁最信任的家臣身边骑士环绕,他手按剑柄,深陷的眼眶中在远处河岸之上巡视的目光仿佛鹰隼般锐利。 帕拉斯的年纪是格鲁丁所有家臣之中最为年长的,虽然和敏泰爵士有私交,但两人的年纪却相差甚远,敏泰爵士正值壮年,但帕拉斯已经两鬓斑白。这位老骑士可说身经百战,他的名气虽然传不到安培瑟尔、布契这么远的方,但在托尼格尔的蛮族山民之中却是可以让小孩止啼的角色。 格里斯河渡口就近在眼前,帕拉斯以前也曾来过两次。他记得河对岸是片平坦的草地,但现在看到的景色却让他疑似自己已经老眼昏花——郁郁葱葱的森林将渡口完全遮掩,只有从对岸树林之间延伸向河口的浅滩证明他们没来错地方,这个时节正是格里斯河水位最低的季节,即使是步兵也能涉过冰冷的河水从格里斯渡口的浅滩渡河。远处的森林中似乎建有工事,林立于树冠层的哨塔可以证明这点——只是这里何时了片森林,帕拉斯记得自己上次来这里也不过是两三年前,但对岸的森林却不像是两三年之间可以长得起来的。 这些参天古木至少要两三人才能合抱,高达十米以上,别说两三年,二三十年也未必能长成这样。 “河对岸有堡垒,哨兵说看到了土制墙壁。这片森林,至少说明有德鲁伊为叛军效力的传言是真的了。”帕拉斯身边有副官说道。 “德鲁伊有办法让树林在短短时间内变成这样?这些究竟是幻术还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树林?”帕拉斯看到眼前那片森林,那分明是片原始的茂林,易守不易攻,若是德鲁伊有这样的能力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些;这片森林就算从别处移植过来,但要在短时间内栽活也不容易。他虽然不是没见过魔法,可是大数巫师施展的法术都是转瞬即逝,虽然强大,但并非不可接受。 只是这片森林却就在眼前,面积起码绵延十数里,实实在在地呈现在他们眼前。既不是幻术,也不是错觉。 身边的众骑士缄口不言,德鲁伊是个神秘的族群,谁也说不好他们究竟会些什么。甚至在大数传说之中连德鲁伊究竟会不会施展法术都还两说,种说法表示德鲁伊擅长驯养动物为他们战斗,另种说法表示德鲁伊们会变成强大的动物战斗,就像是兽化人样。 不过帕拉斯很快叫来了随军的法师为他们解释清楚了这个问题,那个年长的巫师在听说眼前这片森林是凭空出现之后也大吃了惊,德鲁伊是可以加速植物生长,但绝对没有这么强大。 对面能在短短时间内营造出这么大片森林,要么说明对方拥有的德鲁伊数目惊人。要么说明为对方效力的德鲁伊至少是天空之环的德鲁伊大师那个级别的。德鲁伊大师和银色联盟的法师领袖差不,要说布兰手下有这样的人存在,帕拉斯不相信,因此他问道:“如果要在几个月内造出这样片森林,需要少德鲁伊?” “几个月!?”巫师尖叫了声,差点没掉头就走:“几个月能营造出这样片森林,起码要好几千人共同施法才行。” “几千人?这不可能,叛军总共都没有几千人。”有骑士反驳道。 “那就说明对方手上有德鲁伊大师存在了,或者说有三十名大德鲁伊组成的个环,环是德鲁伊们使用的单位,三十名大德鲁伊组成的环已经不逊色于支真正的军队了。”巫师阴沉地答道。 “这也不对,对方要有这么强,他们还用在这里坐以待毙?” “这片森林可不可能是幻术?”帕拉斯打断争执,用自己仅有的些许魔法知识问道。那巫师其实也想到了这点,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的副官就摇了摇头。 “我们的士兵已经试过了,至少前面这些全部都是真的。” “沿河十数里,仅仅是前面这些已经不简单了。”巫师听了之后,摇了摇头。 “能用火攻吗?”有人问道。 “对方有这么德鲁伊,即使用火攻也能轻易扑灭,不要忘了,他们是森林的守护者,在对付火上比你们熟练得。”巫师答道。 “总之,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帕拉斯不动声色地作了决定:“让士兵准备好火箭,作次试探进攻。不管成不成功,都在原地扎营,让灰熊领的骑士准备开始砍树吧。” ……让德内尔大军已动。 排士兵从森林中显出身形,身穿灰绿色的战袍,手持盾牌,长剑别再腰间。后面三排举着长戟,矛尖挂着长长的灰色三角旗。 托尼格尔以北有三个相连的骑士领,帕拉斯的家徽是猎犬,罗利的家徽是灰熊,而克鲁士的家徽是银色的圆月,所以此刻对面那些士兵们立起的旗帜上就是面面圆月。 “我还以为后面这么大片森林会吓住他们。”夏尔摇摇头,虽然德鲁伊们贡献出了宝贵的魔法种子,几乎是日夜不休地完成了这道防线,但时间上毕竟还是来不及。这片森林其实只有到堡垒则段距离是真正的原始森林,后面的都是他个人用幻术制造出来的。 来自克鲁士领的士兵徐徐向前,他们两翼跟上的是大群衣衫褴褛,披着厚实的皮甲,手持利斧与圆盾的蛮族山民,三支军队从浅滩缓缓涉过河水,眼看就逼近了格里斯渡口。 “领主大人怎么说?”夏尔举起手,正准备下令。 “‘不过是些连1阶兵种都不到的贵族持盾步兵与长戟手,随便解决掉就好了,用得着向我请示吗?蠢!’”梅蒂莎模仿布兰的口气答道。 “1阶兵种?那是什么玩意儿?”夏尔眉毛都快皱到块儿去了,自己这位领主大人好像直喜欢说些奇怪的话,上次在里登堡时那套什么lvup的理论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现在这个1阶兵种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想这么了,因为克鲁士的步兵后排,让德内尔的弓箭手排排走了出来,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长弓手无不是帕拉斯手下的精锐。他们手持长弓,用箭矢在地上划了条土沟,顺手解开腰间的皮囊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土沟中。 “是油,火箭!”银精灵公主面色变。 条火龙在森林中燃起,人类士兵已经此刻已经纷纷举起了长弓,长弓上驾着燃烧着的长箭。随着森林中声号令,弓弦齐齐颤鸣——下刻,森林中几乎所有人都看到片火云飞上了天空,将半空映成片血红,然后火云在最高处停,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火箭!” 伴随着声尖叫,火箭呼呼作响,砰砰乓乓地砸进了森林,所幸树木极为茂密、大部分箭矢都被树冠枝桠所阻挡,只有少部分透过缝隙落入雇佣兵的营地之中。 火箭造成的直接杀伤几乎没有,但远处观战的帕拉斯脸上几乎没有丝表情,他等的是后续效果,并且很快就要看得到了。 长弓手们正举起长弓,第二波火箭也已箭在弦上了。,…… 第二百一十八幕 河岸之战(二) 欲望文 第二百一十九幕 河岸之战(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一十九幕 河岸之战(三) 火箭沾着树木就燃烧起来,树木中的水分蒸发后立刻形成滚滚浓烟,身披灰绿战袍的格鲁士步兵与山民战士乘机掩进,眼看就要涉过浅滩进入这边的森林之中。进攻顺利得不可思议,连远处监督战场的帕拉斯都忍不住眉头微微扬。 但正是这个时候,远处的森林中竟然传出阵闷雷声,大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树冠层之上汇聚起来,然后伴随着道金色的闪电,突如其来的大雨瓢泼而下,几乎是瞬间就将才刚刚燃起的大火浇了个通透。 火势熄灭,雷雨就继续向前延伸,几道闪电落在森林边缘的滩头上,正好在聚集在那里的格鲁士步兵与山民战士之中炸开,轰隆几声巨响,人群中顿时血肉横飞。金色的雷球在地上开了几个大坑,被炸得乱飞的石头像是冰雹样落在周围的人的头上,时间惨叫连成片。 格鲁士步兵瞬间士气崩溃,也不管身后是不是还有弓箭手,他们掉头就跑,速度比来时快上了十倍。这些贵族私兵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意志,随行的山民战士本身虽然彪悍,但可惜这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意义,格鲁士步兵退,他们自然也跟着掉头就走。不过与已经被吓破胆盘散沙的格鲁士步兵想比,山民们即便是撤退,也聚集在起显得井然有序。 远处与帕拉斯随行的两位骑士领主看到这幕,都回头看了看这次让德内尔大军的真正指挥者,山民的战斗素养让他们吃了惊,随之想到常年率领军队在与这些山民的战争中取胜并逼迫其归附的帕拉斯,两人就沉默下去。他们当然不甘于屈居帕拉斯之下,但看看自己手下军队的表现,也只能闷不做声。 这个时候乌云已经越过格鲁士步兵的头顶,来到在河岸另边的弓箭手的阵列之上。种大难临头预感顿时在此刻弓箭手队列的指挥者维金斯爵士心中蔓延开来,“退!快退!”他立刻尖叫道,可还是慢了步,只见片金色的电网从天而降,瞬间就在三行弓箭手之中炸开,几乎是转眼之间两个小队的、经过长时间培养的贵族弓箭手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维金斯爵士自己也被闪电击中,但全身上下披覆战甲的他被电笼效应救了命,只是他身边的副官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打成了焦炭。灰头土脸的维金斯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悲从中来,整整个中队的弓箭手,就这么在轮攻击之中废了,虽然真正损失的不过十之二三,但剩下的人早已被吓傻了,短时间内根本别想再投入战斗。 别说这个时候头顶孕育雷电的乌云还在涌动,眼看就要降下第二轮闪电来。弓箭手们顿时和前面的步兵样彻底崩溃,发出尖叫转身就跑,凡人在如此强大的自然力量面前根本没有抵御的能力,帕拉斯手下那些见识广、经验丰富的骑士可能还稍好些,但绝不会是这些贵族私兵。 可正是这个时候,森林中忽然传出大段大段的吟唱声,抑扬顿挫的咒语仿佛在空气中聚集起股无形的力量,连气压时间都降低了几分。半空中的乌云忽然顿,然后片片消散,转眼之间就拨云见日,消弭于无形了。 森林中先是静,然后格里斯河北岸顿时响起了片欢呼。 “是解除魔法,至少有三个吟唱点。”布兰方,个全身上下都披着草皮的德鲁伊在侧耳倾听之后回头说道。 “不,是四个。”夏尔听了之后摇摇头。 “四个?”其他人不敢反驳,第批被派到冷杉领的德鲁伊中没有大德鲁伊存在,夏尔可以说是这里施法者的第人。而且高级施法者本来就稀少难得,据说让德内尔身边有两个黄金阶的巫师,但这次随军的未必能有个。 “这里有四个巫师的话,不能说明只有四个。可惜不知道究竟有少,情报上说帕拉斯的法师团可能超过三十个人,其中还包括白银阶的施法者,如此看来,就很有可能了。”旁的克伦希亚答道。 他是这里雇佣兵名义上的指挥官,而可靠的弗恩被指派去协助指挥那八百穴居人的军队。除此之外布兰还命令‘赤铜龙’雷托等人代替尤塔的佣兵团在银矿山驻扎,因为让德内尔伯爵应该还不知道银矿山已经失陷,因此布兰寄希望于雷托在那里可以给他带来些预料之外的惊喜,这是个危险的任务,而雷托等人作为十月战争的老兵显然比尤塔手下的雇佣兵胜任这任务。 至于尤塔,已经被调回了对抗让德内尔大军的第线。对于这个安排她也很满意,这位红发碧眼的漂亮女佣兵头子此刻正在梅蒂莎身边提出自己的质疑:“个帕拉斯领哪来那么法师?即使是帕拉斯常年处于战争的第线也不可能。” “别忘了还有格鲁士领与灰熊领,不过我想让德内尔伯爵也从自己的法师团中抽调出了部分人,不然不可能有白银阶的巫师的。”克伦希亚答道。 “三十人,说到超过三十人的法师团,自从十月战争以来埃鲁因还没有过,让德内尔伯爵为了震慑‘宵小’还真是不遗余力啊!”从里登堡开始就追随布兰的巡查骑兵队长尤利尔忍不住调侃了句,作为半个贵族,他倒是很清楚埃鲁因过去的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战争。 尤利尔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笑,他们这边的施法者光是德鲁伊就超过百了,不要说眼前这位那个年轻的领主的法师侍从就是货真价实的黄金阶巫师。 说起来,那个年轻的领主手上的军队并不,可质量高得不可思议——普通的士兵不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就是十月战争的老兵,最少也是原本与玛达拉交过手的埃鲁因军团士兵。这些人中很少有是黑铁以下实力的,甚至有相当部分在黑铁中游以上——除此之外还有支由穴居人组成的部队,这支部队的个体实力起码也在黑铁上游,黑铁巅峰也不在少数。 两支军队加起来就接近了三千人,而其中法师的比例是占到了这支军队的十分之还,这在整个埃鲁因的战争史中都是极为罕见的,简直是不可思议了。这些消息若是传出去,估计外界会是片哗然,对于这位托尼格尔的新领主的实力也不得不重新评估。不过布兰刻意压制住了这些消息,因为他知道有时候个惊喜往往比个既定事实让人来的印象深刻。 年轻人这次就是要让整个埃鲁因都记住他的名字,以及谁才是托尼格尔名正言顺的领主。 尤利尔的话让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翳都消散了不少,仿佛森林中让德内尔的大军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恶。不过夏尔还是得给他们打预防针,他摆摆手:“话虽是如此说,但对方在绝对实力上还是胜过我们不少,让德内尔方面号称三位骑士领主领军,两万人的大军,而山民差不也有万人,就是说在我们正面这片森林中隐藏着的大军——” 夏尔严肃地指着前方,格里斯河以北:“可能超过我们三十倍。” 众人又重新凝重起来,这点是他们早就知道的。 “另外,三位骑士手下,都有精锐的骑士,加起来起码上百,甚至可能。这些骑士至少也有白银阶的实力,而我们正好缺少这样支力量。穴居人倒是可以和他们打下,可是领主大人说得很清楚,只要玛达拉不在战场上出现,穴居人就不能出现。所以在白银阶的战斗力上,对面也是全面占优。” “除此之外,除了帕拉斯之外,对方的灰熊领骑士领主与格鲁士骑士都是让德内尔手下的黄金战力,而且难保对方没有隐藏的杀手锏——退万步说就算只有两个黄金阶,对上我和梅蒂莎,也只能说是打平而已,如果有第三个,我们还是在劣势。” “那我们怎么办?”夏尔这么说,马伦斯就忍不住有点傻眼。 “没关系,按照领主大人的话办就是了。”夏尔看了在场的诸人眼。 “领主大人的话?” 布兰是曾说过让他们在这里尽量拖延让德内尔大军过河的时间,但那个时候让德内尔的大军可没有现在这么恐怖。那是整整三个骑士领主,加上山民接近三万人的大军,别说还有玛达拉的亡灵在旁虎视眈眈。 布兰曾经许诺过他们胜利,但那毕竟是曾经,现在还能赢吗? 虽然大数追随过年轻人的人都对布兰的话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那个年轻的领主许诺的胜利几乎还没有落空过,只要他向前,那么他的剑所指的方向必然通向胜利之路。那个年轻的领主就像是古代那些最传奇的英雄,他骄傲地宣称他会取得胜利时,那么胜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可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还是忍不住有些静默。 他们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可以在最险恶的环境之下谈笑风生,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少根筋,在他们原本的自信中,最大限度拖到让德内尔大军粮食耗尽而退兵才是唯取胜的可能。但那必须要双方都付出惨烈的代价。 作为个战士,这并不是不可接受的,因为他们已经向那个年轻的领主宣誓效忠,每个人都做好了流血的准备。 可布兰给予他们的许诺,似乎是从正面彻底击败让德内尔的大军。 这又怎么可能? 德鲁伊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夏尔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而旁见识过布兰神奇的尤塔和克伦希亚却有些头痛,两人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来布兰要依靠什么来取得这个胜利。 但面对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夏尔只是和梅蒂莎相视微笑。的确,因为信风之环内的剧变很快就要传遍整个埃鲁因、乃至整个沃恩德了。 所有人都会记住这战。 年轻的法师抬起头,目光落在格里斯河以北黑沉沉的森林中,只是可惜,此刻帕拉斯并没有感受到这穿过了遥远距离的目光。这位年迈的骑士领主正在清点伤亡情况,格鲁士人其实并没有损失少,前面冲锋的步兵大约才丢下来十具尸体,不过连敌人的面都还没有见着就有整整个中队的弓箭手退出战斗却让他有些心痛。 这次他调集的大军虽然有两万有余,但专业的士兵却不,像是这种贵族弓箭手也只有个半纵队千余而已,这里面有很大部分还是从让德内尔领来的伯爵的私兵,如果损失太的话他也不好交差。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过头问道:“刚才那种雷电就是德鲁伊的法术?黑铁阶的德鲁伊就能施展这么可怕的法术么?” 他身边的法师点了点头:“那是召雷术,不过两个德鲁伊施展出来没那么可怕的声势,刚才的法术至少也是十人以上联合施展才行。而且以黑铁阶的实力施展之后起码要休息天才行。不过如果是德鲁伊大师,那又另说了……” 老骑士打断巫师的话,他还是坚信叛军中不可能有德鲁伊大师:“也就是说,对方也并不能连续不断地施展那种法术咯?” “领主大人,即使是连续不断地施展其实也不用害怕,比起他们联合施展那个法术需要十个人,但我们解除魔法却也只需要两三个人而已。而且那个法术对于黑铁阶来说消耗极大,但解除魔法对于我们来说消耗却只是般般,魔法用在防守上其实比用在进攻上有用得,如果我是对方的话,恐怕就不会再施展那种法术了,之前他们也应该只是用以威慑而已。”巫师低头恭敬地答道。 帕拉斯点点头,只要不是那种大范围的法术他倒不需担心。双方军力相差太大,他根本不需要什么余的计策,何况两万大军的开销太大,帕拉斯不想浪费时间,他开始就打算用直截了当的方式结束战争。 只要跨过格里斯河,那么拿下冷杉冷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周之内结束战争,倒是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叛军,埃鲁因……”帕拉斯脑子里盘旋着这两个词,但最后切的沉思都化为脸上自信淡然的浅笑。作为个接受了无数次胜利的将军,他根本没有丝毫理由相信自己会在绝对的优势下失败。 老骑士淡淡地笑,这笑中代表了对于敌人的怜悯与对于这个王国的叹息,百年之前,从来没听说埃鲁因有什么地方的叛乱会闹到如此之大。他的领主让德内尔伯爵虽然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但这并不能改变这个王国正在变得陈朽、摇摇欲坠的事实。 别说百年前,就算是五十年前,哪怕是最边远的地方也不会有贵族的生命受到威胁的事情发生。 帕拉斯叹了口气,念了声:“布兰,布兰是吗,就让我这老家伙来为这个王国好最后班岗吧……” 他将短剑丢到桌子上的地图中央,正好插在冷杉城的位置,胜利仿佛已经唾手可得了。 这位格鲁丁的家臣、身经百战的骑士已经不再犹豫,让德内尔的大军在这天傍晚收兵扎营,准备的是夜的休息之后最后的总攻,鼓作气拿下敌人的防线。帕拉斯丝毫不怕‘叛军’会乘夜前来偷袭的,以他的经验根本不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如果敌人真的那么愚蠢的话,他倒是不介意早些结束战争。 可惜的是,对面的领导者就和他预想之中样精明——夜无话,第二天早,真正的攻势开始了。 天色才蒙蒙亮,夏尔与梅蒂莎就在哨塔上就看到对岸森林中数不清的士兵影影重重的身影,“他们在伐木架桥,吃定了我们人手不够。”夏尔回头说道。 梅蒂莎点了点头。 考验开始了。 两人心中都闪过同样句话。 …… 第二百一十九幕 河岸之战(三)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幕 对抗命运的剑(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幕 对抗命运的剑(上) 喊杀声震彻天地。 仿佛黑色的羽箭遮天蔽日,赤红的大地之上无法计数的亡灵从自己身边涌过,身后传来说不清是人类悲惨、绝望或者是愤怒的呐喊,芙雷娅想要尽力回头,却动也不能动弹。然后少女看到个浑身上下包裹着白磷火焰的骑士坐在骸骨战马之上向自己走来,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神这周以来每天晚上她都要重温次。 但这个梦境是如此真实,芙雷娅紧张得无法开口,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你本来不该醒过来,瓦尔基里的后裔背负的命运过于沉重,”骑士沙哑漏风的声音说道:“不要为了不切实际的信念,而搭上自己的切。” 骑士举起手中的长剑:“后退,否则你将无路可退!”这个声音像是严厉的警告,它的手向前送,冰冷的剑锋刺入她的心脏。 “啊——”芙雷娅吓得大叫起来,冷汗淋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忍不住捂住胸口轻轻喘息,这个每天以来都要折磨她的梦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缠上了她,芙雷娅不知道究竟是某种预兆还是最近以来的训练压力太大导致的。 她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只是外面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压过了这个声音。昏暗的灯光让芙雷娅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外面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些传递消息的骑士——自从南方开战以来似乎每天传递情报的人员就了好几倍,大大小小的势力暂且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吸引过去了目光,甚至忘记了王国本身也正处于内战的边缘上,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北方的众位公爵至少要等冰雪消融之后才会开过安培瑟尔南下,比较起来让德内尔的战争像是欧弗韦尔所戏称的‘正餐之前的开胃菜’。 这种开胃菜对于埃鲁因贵族本身来说未免不是种极大的讽刺,但贵族们却似乎不以为意,乐呵呵地等着看让德内尔这头老虎还剩几颗牙。这个问题对于大数人来说停留在让德内尔伯爵究竟还剩几颗牙上,当然,在王立骑士学院不是没有人相信布兰能取胜。至少芙雷娅每天都会紧张地等待前线的消息。 信使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宿舍后面的庭院,有关战事的消息会首先被送到格里菲因公主手上。半精灵公主冷淡地看完了手上这张薄薄的羊皮纸上的几行字,然后放下——帕拉斯的大军与‘叛军’交上手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只是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还有两天。”格里菲因心想,她对信使说道:“复写几份,拿去给其他几位大人吧。” “需要让其他大人过来吗?” “不必了,待会有冬琴之月的竞技大赛,还有冬暮的狩猎活动,帮我准备下,我要亲自去看看。” 信使躬身而出。 ……‘狡狐’马卡罗看完手上的情报,忍不住摇头轻笑。他顺手想把情报放到身边办公桌上高高摞的文件的最上面,但想了想,又停了下来收回原本的动作,拿着那张薄薄的羊皮纸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拿着手上的情报马卡罗径直来到紫罗兰伯爵的住处,却被下人拦了下来,告知自己的好友已经前往竞技大赛的赛场参观,马卡罗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才忙而不迭地借了辆马车前往数里之外的竞技大赛的赛场。 冬琴之月的竞技大赛在埃鲁因乃至整个克鲁兹南方都有悠久的历史,比赛的项目有骑术、枪术和剑术,这样的比赛主要是为了给各个地区的骑士证明自己的荣耀,年轻人们热衷于这样的活动,民众也可以在这样的比赛中满足自己的英雄情结。而在王立骑士学院,这样的活动是意义非凡,学院生们往往为了证明自己才是这年中最优秀的骑士,激烈地竞争那顶由冬青树叶编织的桂冠。 竞技大赛从凌晨开始准备,到了上午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不过马卡罗不愧是巴力的好友,他没用久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对方。这位同样来自兰托尼兰的紫罗兰伯爵丝不苟地穿着与自己身份相配的紫色镶银边大衣,大衣的袖口处有三枚银叶代表了他的身份,他没带帽子,不过手上拿着支高脚杯,个人在才搭好的木制看台的最高处,在那里吹冷风。 巴力看到自己的好友向自己走过来,举起酒杯笑道:“五七年的托尔酒,我知道你不爱喝。” “事实上我什么酒都不爱喝。”马卡罗没好气地答道。 “我知道,酒精影响判断力嘛,反正我又不作判断。”紫罗兰伯爵摊摊手。 “托尼格尔的消息你收到了?”马卡罗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 “你是说那个关于老狗也有几颗牙的笑话?”巴力轻描淡写地问。 “我是想问你觉得‘叛军’还能支持久?” “你认为呢,你不认为那个年轻人有取胜的可能吗?”巴力把玩着酒杯:“他背后有银精灵,有龙族。” “银精灵不过是路过罢了。” “龙族呢?” “龙族不会想不到它们贸然插手人类的事务会引起圣殿的反弹,没人想挑起圣战,就是王国里那些最无法无天的大公们也不想。” “那倒也是,不过那个年轻人本身也不比那些蒙家族荫庇的废物,以帕拉斯的性格,说不定会在他手上吃大亏。” 马卡罗冷笑:“是吗,我倒觉得他蠢得可笑。” “此话怎讲?”巴力故意问。 “我以为他会拆整为零,把帕拉斯拖在托尼格尔,三万大军的消耗是个天文数字,再加上人类与玛达拉本来就互不信任,时间长,帕拉斯必败无疑。” “但那个年轻人却在原地筑起了条防线,准备和帕拉斯堂堂正正的战,让我们的‘狡狐’先生大失所望对吗?的确,少个人牵制让德内尔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我听说他把托尼格尔经营得不错,这么做或许是为了保证来年的粮食产量,你想过如果他撑过这战那么很快就会稳固下来成为让德内尔真正的心腹大患么?”紫罗兰伯爵眉毛微微扬,问道。 马卡罗看着自己的好友。 巴力哑然笑:“的确,我也认为他撑不过,不过说不定会有奇迹呢,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奇迹总是会在人希望的时候出现的。现在我们正需要这个奇迹,所以我虔心虔意地祈祷了,说不定玛莎大人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个奇迹呢。” 只是把希望寄托在奇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未免太不可靠了些,因此马卡罗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不过是在说笑而已,对方的性格贯如此。不过两位在埃鲁因最上层的人物估计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无心的交谈,竟然被木制看台下面个正在为接下来的比赛作准备的小姑娘无意之间听了去。 “芙雷娅,你怎么了?”个女学院生推了推茫然失措的少女,后者像是刚刚才回过神来似的:“诶?啊?” “咦,怎么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是想男人了?”那个女孩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芙雷娅的脸下红了起来,说道男女之间的事情,那些贵族少女可比她胆子大了。虽然大家都还停留在口头上,但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还是大感吃不消。 不过比起这个来,她还是在意之前听到的那些东西。她忍不住问道:“蒂纱,刚才上面说话的是什么人?” 她问的是身边的少女,是她同寝室的同伴,名叫蒂纱,就像她自己说的,是个出身小贵族家庭的女孩,因为在魔法上有天赋才被选到这里。 “上面好像是贵族的看台吧,那边都是些大人物。”女孩答道:“像我们这种出身的小贵族与上面那些真正的大贵族比起来,就好比平民和贵族的差别差不。如果没有得到允许,我们甚至不能贸然上去和他们搭话,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她好像才想起芙雷娅的出身,忍不住啊了声:“啊,对不起啊,芙雷娅,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再说了,你从这里出去之后,至少也算是半个贵族了。”少女有些施施然地说道。 芙雷娅只是对她笑了笑,不过心中却是片慌乱。她不知道布兰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可如今连那些掌握着王国命运的大人物都不看好他,是不是说明那边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芙雷娅毕竟还是埃鲁因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对于权威的敬畏不是时半会可以扭转的,她此刻只恨不得长出对翅膀飞到布兰身边去与那个年轻人起度过这危难,或者最差也要死在起——芙雷娅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她忍不住想到自己和布兰相识的点点滴滴,当然也不全都是好的回忆,她忍不住想起在黄金树那时候,自己好心好意去找他和罗曼,他他他竟然还凶她,而且还经常占她和罗曼的便宜。 想到这点,芙雷娅就满脸通红,可不知怎么的,心中却有点小小的甜蜜。只是这种小小的甜蜜转眼之间又化为了恐惧与压抑,甚至连外面叫她名字的声音时间都没听到。 “到你了,芙雷娅!”旁的少女终于看不过去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芙雷娅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参加竞技大赛的,她有些慌乱地拿起长枪,却立刻被白了眼:“这是剑术比赛……”少女没好气地说道。 “啊!”芙雷娅这刻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算了,不过你可不要强撑着啊。”少女叹了口气,有点担忧地看着她:“记得拿个好成绩啊,哎,要不是我熟悉你的话,我都要以为你想哪个男人想到花痴了呢……” 芙雷娅刚走到看台外面,听到这句话差点头栽倒在地上,当然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之前是在想布兰。不过说到要拿个好点的成绩这又谈何容易,她枪术和骑术的名次都是不入流的层次,剑术虽然稍好些,但在这些整个埃鲁因全境选拔来的优秀年轻人中也是样不够看的。 …… 第二百二十幕 对抗命运的剑(上)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一幕 对抗命运的剑(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一幕 对抗命运的剑(下) 芙雷娅吸了口气走到比赛的台子上,这个10x10见方的石台是为了今天的比赛而特别搭建的,离地高米半,无论是跌出台子还是主动认输都宣布告负。此前芙雷娅已经赢了两场,不过越到后面的对手越厉害,说实在话她都没信心能继续前进下去。 想到这里芙雷娅就忍不住有点懊恼,布兰送她来这里,是为了让她变强好能保护村子里的大家。但现在她根本不能说做到了这点,甚至和那些怪物样的天才比起来,连她原本的信心都被磨平了许。 芙雷娅举起剑,这次她的对手是个高年级的学院生。尼玫西丝如既往地在旁边看着,不过她看到芙雷娅的状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心不在焉地可不能取胜。”那个高年级的学院生也看出了这点,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芙雷娅凛,顿时收回了心神。她抬起头,有那么瞬间眼前看到的切竟然和梦境之中重叠了,红色的大地在脚下无尽地延伸,而对手也变成了那个浑身燃着磷火的骑士。 她忍不住心慌地摇摇头,想要从这种幻境之中摆脱出来。但对手已经拔出长剑向她而来,芙雷娅吓了跳,忍不住想到梦中那幕——此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剑术的要义,只想到下意识地要后退躲避。 看台上顿时响起了片哄笑,在场的除了那些贵族就是学院的学院生,他们还没从见过有人在比赛场上狼狈逃窜的。 “芙雷娅,你在干什么!”尼玫西丝也忍不住皱着眉头低喊道。 但正是这个时候,芙雷娅额头上却忽然闪出道白光,对光翼从她身后伸展而出‘叮’声撞开了那个学院生手中的长剑。 “那是什么!” 公主身边,数位重臣齐齐起身,之前赛场上的幕恰好落在他们眼中,只见白光闪那高年级学院生手中的长剑就脱手飞出,而且这还不算完,只听‘嗡’的声轻响,仿佛共鸣般学院远处忽然道白光升起。 “那是于松河的方向!”贵族中立刻有人认了出来。 他话音未落,所有人只见那道升起的白光忽然在半空之中偏转,划过条长长的弧线直奔学院而来。 “这……这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白光竟然垂直落在比赛的赛场上,落在芙雷娅面前。然后白光尽消,露出柄插在地面上的石制长剑的真身来。 这刻不要说其他人,就连当事人自己都吓呆了。芙雷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眼前这把剑似乎是在呼唤着自己,那个声音如此亲切,就像是布兰的温言鼓励样。 但芙雷娅此刻心中却怦怦直跳,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赛场上时间片寂静,鸦雀无声——“芙、芙雷娅,你、你额头上有个奇怪的花纹——!”只是芙雷娅忽然听到蒂纱在下面叫自己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摸下自己的额头,竟然有种刺痛感,放下手看,竟然全是血。 受伤了?怎么会?少女明明记得之前自己身上好像白光闪就打飞了那把长剑,根本没有被近身才是,又怎么会受伤。她忍不住举起手中明晃晃的长剑照了照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竟然有个漂亮的天青色徽记。 “这……这是什么?” 芙雷娅当然不知道,这个花纹在布兰过去的游戏世界中有个响当当的称号——女武神战纹。 这是玛莎给予她生荣耀的见证,所有埃鲁因玩家心中信仰的标记,埃鲁因的灯塔与旗帜。 但她此刻毫无察觉,只觉得茫然失措。她有些害怕地抬起头,却正对上尼玫西丝对黑幽幽无比冷静的眸子:“拿起那把剑,它是属于你的,芙雷娅。” 尼玫西丝此刻的神色之间有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不过她的第句话,却是如此坚定地说道。 芙雷娅怔。 尼玫西丝再对她点了点头,少女吸了口气,她抬起头来环视四周,所有仿佛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她下面的举动,她犹豫了下,这才鼓起勇气走近那把石剑。 她将手握在剑柄上,入手处片冰凉,然后轻轻向上提。 然后奇迹发生了——所有人都看到那把石剑内里射出无数道金光,然后覆盖在剑身上的岩石片片掉落,里面竟然露出把金色的长剑。剑长三尺有余,护手处犹如张开的双翼,狮心徽记加护其上,整把剑犹如金子打造般辉煌灿烂。 “狮心剑——!”公主身边,她的老师,那个埃鲁因人人都要尊敬三分的老人也忍不住惊讶地喊了出来。 “不,不是真正的狮心剑,与描述中并不样,好像,好像某些规则改变了。”半精灵公主显得冷静得,不过她看着芙雷娅手中的那柄剑,眼中也闪动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之前的动静,似乎是血脉觉醒,对吗?”她马上回过头,向身后的欧弗韦尔问道。 “似乎如此。” “埃弗顿家族的血统果然没那么简单,关注她下吧。” “仅仅是凭借狮心剑,也足够了。”欧弗韦尔答道:“话说回来,狮心剑在南方现世并认主,这下那些北方佬该慌了吧。” “不过要先确认那个小姑娘和我们在边才行吧。”个贵族有些担忧地问道:“若是狮心剑落在外人手里……” “不必担心,芙雷娅是个朴质的女孩子,我相信她会在我们边的。”格里菲因淡淡地看了他眼,答道。 “是。” 欧弗韦尔却看着这位公主殿下,眼中仿佛有着某种看透切的睿智,就好像是在问:真的是在‘我们’边吗,公主殿下? 这位半精灵公主慢慢冷静下来,也只能在心中苦笑。她想到了那个故事之中年轻的骑士的身影,的确,埃鲁因未来的命运究竟掌握在谁手中,就连她也看不清楚——格里菲因看着芙雷娅手中的剑,忍不住心想,这是不是就是玛莎大人给予所有人违背誓言的惩罚? 但凭什么他又可以幸免? ……“尼玫西丝大人……” 面无表情的女骑士回过头,看着主动叫住自己的芙雷娅。她偏了偏头,好像是在问:有什么事? “这、这把剑……?”芙雷娅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做梦,手上这把剑绝对不是凡兵,可为什么这把剑会主动找上她,她至今还有些忐忑不安。 “这是你的东西。”尼玫西丝答道。 “可……这未免也……”芙雷娅想到狮心剑的传说,心中就怦怦直跳起来,她是个纯正的埃鲁因人,从小听着那些故事长大,而想到那些传奇故事中发生的切竟然和自己联系在了起,无论是先君埃克还是狮心剑,都让她感到未免太不真实了些。 “芙雷娅,我以前认识个和你差不的女孩,她和你样倔强、坚强,也有自己的理想,”尼玫西丝看着少女,忽然说道:“那个时候我还小,我直很崇拜她,我记得她有把剑,和你这把差不。” “恩?”芙雷娅愣。 “那把剑比这把剑锋利,但却没有这把剑如此坚定,”尼玫西丝说道:“我觉得这把剑适合你,芙雷娅,说不定有天它能改变切。” “什、什么意思,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太明白,尼玫西丝大人……。” “我是说,你不给它取个名字?” “可它是狮心剑啊。” “那是埃克的狮心剑,但现在不是了。” “那你认为它应该叫什么好些呢,我、我是没什么取名字的天赋啦。”芙雷娅忍不住有点为难地说道。 有那么瞬间,尼玫西丝觉得少女手上的狮心剑应该是在哭泣。不过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答道:“就叫琥珀吧。” “琥珀?” “恩,琥珀,琥珀之剑。克鲁兹人的苍之诗中有这样把剑,它是传说中的圣剑,也是所有圣剑中唯把能让持有者与命运抗争的剑,”尼玫西丝认真地答道:“琥珀之剑的上任主人是传说中天青色的骑士,那个击穿了天空,引得群星坠地而开辟了第二纪元的人……” 芙雷娅捧着手中的长剑,点点头有些了然:“我明白了,琥珀,真好听。” 面无表情的女骑士忽然觉得芙雷娅说她没有取名字的天赋是所言非虚,不过她摇了摇头,说完之后也不做停留转身就走。 “等等,尼玫西丝大人,”芙雷娅却再次叫住她:“那个,后来呢……?” “后来?” “对不起,我是说那个你说与我很像的女孩子,后来呢?” “后来?”尼玫西丝看了芙雷娅眼,竟微微笑:“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怎么可能!”芙雷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过的确是没有后来了——行走在丛林之中的布兰忽然感到有些心悸,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放在怀中的那块石板,石板正以轻微的频率震动着。 “怎么了?”树精灵奎尼尔察觉了他的异常,回头问道。 “没什么。”布兰摇摇头。 是狮心剑,不过狮心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发出感应,自从上次以来已经相隔了好几个月之久。刚才的感觉有些奇怪,倒像是某种缔结契约的信息,布兰从另边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甚至有点亲切。 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不要说现在,就算是在游戏之中他也闻所未闻。 不过现在他只能压下这些想法,因为前面开路的半人马‘哗啦’声斩断片荆棘,然后片开阔的丘陵地带就在眼前展现开来——“到了。”布兰深吸了口气。 他举起手,让身后所有的精灵与雇佣兵都停下来——眼前这片土地,就是这个传奇的年轻人的领土,每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布兰身上。 这场发生在托尼格尔的闹剧,这刻开始就要画上个句号了。 …… 第二百二十一幕 对抗命运的剑(下)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二幕 遥望的胜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二幕 遥望的胜利 艰难推进的阵线已经变得犬牙交错,虽然有好几次来自灰熊领与格鲁士的士兵都登上了土墙,但雇佣兵们的抵抗意志之强超出了每个在场观战的埃鲁因贵族的想象;进攻数度在最后关头被化解,让德内尔的大军整整两日夜以来毫无寸进,战斗进行得极为惨烈,鲜血甚至飘红了格里斯河。 帕拉斯不为所动,这位骑士将军手按长剑,像是个阴冷的死神样守着整个战场,固执地维持着推进的步伐。战争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计较投入了少人命,因为只要再进步就是胜利。 经验丰富的将军在寻找着最后击的机会——天以来叛军的地利优势也已经被消磨得差不了,而相反轮换进攻的大军却直保持着高昂的士气——忽然他眼中微微亮。 帕拉斯举起手指向某个方向:“让魏德爵士上去,不要问我的命令,他会看出自己应该进攻哪里——!” 传令官时失语,‘有这么传达命令的么?’这个不具名的小人物时甚至怀疑这位领主大人是不是夜没合眼有些晕了头,但他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对坚定、矍铄的眼睛。 那是自信——“我明白了,大人。”传令官躬身。 虎雀吹了声口哨,将周围的人聚集了起来。“看到那边了么!”他指着河对岸森林的角问道,所有人都看到那个方向上出现了面火红的燕尾旗,数支长枪越过树冠层,接下来整队全身覆盖赤色铠甲的骑兵出现在了森林边缘。 “赤帜骑兵,那是让德内尔的私军。”个雇佣兵立刻就认了出来。 “还真是大方!”另外个佣兵恨恨地啐了口,痰中带血。 “战斗力有高。”虎雀问道。 “阶兵种,坐骑是凶暴马,轻骑兵,平均实力在黑铁上游——”他身边,个瘦高个、皮肤呈灰青色的长耳朵精灵答道,与其他人不同,他也是布兰召唤的雇佣兵中的个。 “哼,全身覆甲的‘轻骑兵’!”虎雀啧啧两声。 “马没带甲,从负重状态和机动性来说的确算是轻骑兵,他们配有哈泽尔人的三眼铳,在定距离内还是具备相当远程攻击能力,让德内尔在这支军队上下了大价钱。”那精灵答道。 “领主大人说的?”虎雀小声问。 后者点了点头。 “他们想要进攻我们的左翼,左翼是克伦希亚手下的雇佣兵,已经显出疲态了。对方的眼光很毒嘛,”虎雀回过头,伸出手指向其他人点了点那边:“可惜没理由让我们的老骑士先生这么好过,我们去解决这些骑兵,你们呢?” 除了自己人之外,他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佣兵,这些佣兵都是从各个团选拔出的精锐,至少也有黑铁巅峰的实力,人数不,只有四五十个。这个中队在天以前还有足足百人,战斗的激烈可见斑。 “杀个够本嘛。”所有人都嘿嘿地笑了起来。 河对岸森林中涌出的骑兵越来越,很快就达到了两三百的数目,魏德坐在马背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这就是埃鲁因最精锐军队的楷模,即使比起王室的白狮军团来也毫不逊色——虽然这次战争中随行的不过两个中队,但他却有信心带领这些人击溃切挡在前面的敌人。 骑兵们在急促的口哨声中开始渡河,他们的突然出现当然引起了梅蒂莎的注意,银精灵公主个在战场的至高点,随着她的目光,箭雨仿佛是她意志的延伸样如期而至。 箭矢落在河水之中激起激烈的水花,但弓箭很难真正对这些赤甲骑兵造成致命的伤害,锥形箭簇往往穿过甲板之后就失去了冲击力,有些骑手身上带着三、四枝箭还能保持队列;对于这点魏德爵士毫不意外,装备是衡量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标准,赤帜骑兵都配备有辟矢胸甲,能极大的减弱远程攻击的威力——在他看来,这是弥补了轻骑兵最大的缺陷。 不过这位贵族骑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敌人是如此的五花八门,雇佣兵本来就成分复杂,冒险者是来自天南地北。魏德才刚刚感到有些骄傲,却不知道森林中的数个精灵射手早就锁定了这支醒目的骑兵。 “汉诺,你左,我右。”大约距离两百米的树丫上,个全身披覆着草叶的精灵手持长弓,将支绿色的箭递给身后的人类游侠。 “那两个?” “那两个。” 森林之中响起两声弦响,赤帜骑兵才刚刚进入南岸的森林,为首两人就如同根木头样翻身落马。魏德爵士大吃惊,回头才发现自己的两个部下竟然都是咽喉处铠甲的活动部中箭,当场就断了气。他只感到阵汗毛直立,回头叫道:“有神射手,小心!” 真正的神射手是所有重甲单位的噩梦,因为厚重的装甲在对方看来就和没有差不,他的穿甲箭永远都能击中最薄弱、最致命的部位;只是在般的军队中专业的弓箭手本就宝贵,不要说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对于这种人领主们往往会花大价钱来雇佣,但魏德知道真正厉害的神射手几乎都出身于精灵与游侠之中,而这些人加热爱自由。 想到这里这位爵士先生就忍不住心中大骂起来,这哪里来的活见鬼的叛军,又是德鲁伊又是游侠,还有精灵,这尼玛是森林同盟吗?还是说他们其实是在打场圣战?想到十月战争,他就忍不住毛骨悚然起来。 “在那边!”赤帜骑兵在森林中依旧保持着匀速前进,在神射手的攻击范围之内运动就是生命,这些骑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自然明白这点,而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不远处,藤蔓纠结加固深褐色的土墙上道身影正在快速移动。 青灰色皮肤,身材修长的精灵埋着头在墙垛后面保持着位移,他很快就接近了与那群骑士的近点。精灵停下来观察,狭长的瞳孔中带着冷静的光芒,然后他边保持移动,边从墙后探出半个身子,举起长弓。 “是精灵射手!”骑兵们看对方那射箭的姿势就尖叫起来,他们立刻从马鞍上解下圆盾高高举了起来挡住自己的咽喉部位,对于孩童来说,精灵射手是童话之中的神射手,而对于战场上的士兵来说,精灵射手作为敌人就是噩梦。 尤其是青灰色的皮肤,风精灵,荒野奔跑者。 不远处条隐蔽得很好的战壕之内,早已潜伏至此的虎雀探出头去看了远处眼,然后又缩回来,他对其他人打了个手势:“都是老兵。” “可惜没用,嘿嘿。”雇佣兵们似乎因为常年厮杀而变得灰暗的瞳孔中闪过丝残忍的笑意,他们也真的嘿嘿笑了起来。 的确没用。 道白光,箭矢竟然直接贯穿了当首那名骑兵手中的圆盾中心部位,顺势穿透了这个倒霉蛋的脖子,再带着飞散的血花击中了后面个骑兵的胸甲。砰声巨响,第二个骑兵竟然直接从马上飞了下去。 然后第个骑兵才声不吭地翻身落马。 “白银射手!” 魏德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落入了个巨大的陷阱,城墙上那道青灰色的身影已经停了下来,现在他化身为个炮台——但对我们的爵士先生来说像是个死神——每次那个青灰色皮肤的精灵举起长弓时,在森林中保持突击的赤帜骑兵就至少有人落马;魏德只觉得得自己头皮麻烦,但他毕竟还算是个优秀的指挥官,立刻拔出佩剑向前挥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靠过去,用手铳压制那家伙!” 白银阶的神射手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可怕,秒两箭的速度等他射完,估计自己这边的士气也就先崩溃了。 森林中飕飕作响的利箭时间成为了催命的神符,但这刻赤帜骑兵也表现出了他们作为精锐的实力,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支骑兵竟然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突击,并且眼看就要进入手铳的射击范围。 魏德爵士松了口气。 他让骑兵们高高举起长枪,好让赤红的旗帜在森林中飘扬,胜利似乎就在眼前,只要绕过防线,他们就能从侧后方给予这些叛军决定性的击。 只是可惜,咫尺天涯,胜利只能遥望——虎雀向所有人打了个响指:“轮到我们表现了。” 森林看起来凹凸不平的地面积满了秋季以来的枯叶,上面点缀着积雪,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忽然从枯叶之中起来齐齐排‘草人’。 当然,那并不是草人,而是伪装得惟妙惟肖的雇佣兵。 魏德心中跳,只觉得心直往下沉。“是骑士!”赤帜骑兵们忽然慌乱起来。虎雀舔了舔嘴唇,向前步已经丢出了柄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的手斧。 时间仿佛定格。 他看着名骑兵应声仰面而倒,而另名骑兵正端着长枪掠过他身侧,虎雀微微避,左手重剑向上抬就在那倒霉鬼的腰侧开了条长长的口子。 玫瑰色的血液带着温热的白雾在半空中洒出串晶莹的珍珠。 那骑兵惨叫声借着马的惯性向前冲出几步也侧身倒地。魏德爵士惊恐万状地看着这幕,的确是骑士,至少最前面这几个人都有白银的实力。 希望就像是脆弱的水晶雕像摔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 “去他妈的叛军!”这位贵族骑士忽然感到有点悲哀,但他并没有后退,而是举起了长剑。爵士先生眼中露出了决绝的光彩,他向虎雀冲了过去:“死吧!” 支长箭穿过了他的咽喉。 土墙上,精灵收起了长弓。 …… 第二百二十二幕 遥望的胜利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三幕 垂暮还是破晓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三幕 垂暮还是破晓 赤帜骑兵在森林中分崩离析,面面赤红色的燕尾旗就此轰然倒下。 帕拉斯身边片寂静,这位经验丰富的将军抓住剑柄的指节也白了几分——就是情报上那群卢比斯的雇佣兵,对方竟然隐忍至此。 老骑士闭上眼睛,满脸的皱纹之中竟然透出种深深的疲惫来,魏德爵士是他所欣赏的年轻人,不过战争容不得后悔,埃鲁因已经流了太的血。他再睁开眼睛时,昏暗的眼神之中就剩下冷漠的坚持了。 既然叛军亮出了底牌,那么胜负已然揭晓。 “让德内尔的骑士们,上吧,去为你们的荣耀添上浓墨重彩的笔。”他挥了挥手,仿佛将胜负完全交给了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 片欢呼,所有来自让德内尔领的骑士们,那些白银阶的战士们齐声发出了欢呼。 但这种欢呼并不能激起帕拉斯心中丝毫喜悦。 因为埃鲁因已经睡着了,就和他样,老人的目光透过天边的垂暮,仿佛已经看到了浓浓的黑暗。几曾何时连胜利也无法带来希望的色彩,眼中看到的只有浓浓的鲜血的颜色而已。 究竟是哪里出了偏差呢? “骑士团动了。”尤塔耳边传来冷漠的声音,这位女佣兵团长回过头,看到梅蒂莎成不变的脸,小小的精灵少女绷着脸还是蛮可爱的,而且有那么点精灵王族、公主将军的味道。 尤塔点了点头。 胜负就在念之间了,纵使是她也看得出来。只是她还看不到胜利的契机,之前的战斗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即使是在这位精灵公主面前,她也难保持仪态有些气喘了。 就像是这条防线样,任谁都看得出来已经摇摇欲坠了。 但尤塔忍不住有些不理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梅蒂莎,她在想究竟是精灵的骄傲、还是某种不具名的自信支持着这个小姑娘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能面不改色。 但她的自信又从何而来。 这位女佣兵团长微微喘息着,竟第次丝毫不顾及后面‘自己人’传递过来焦急眼神,回过头虔心虔意地问道:“我们怎么应对?” 种女人的骄傲迫使她不能低头,她倒要看看,对方这种将军般的自信是从何而来。明明是个孩子,怎么能了解战场上的切,这个精灵少女真的明白她面对的是什么吗? 尤塔很怀疑——但梅蒂莎却很清醒。 “吹号。”她说。 尤塔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精灵公主,那怕她全身披覆着银色的战甲,但此刻依旧看起来像是个孩子气般的将军。 “玛达拉怎么办?” 吹号是调动穴居人的信号,可穴居人牵制玛达拉的最后力量,这并非是秘密,战场的双方都清楚这点。这是战场双方最后的预备队,而谁先投入了预备队,谁就输掉了战争。 梅蒂莎看了她眼,用平淡地动作抓起了身边的长枪,答道:“给我备马,我要亲自率领它们。” “我……”尤塔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她把抓住梅蒂莎的肩膀:“我的人不能陪你们去死……” “你呢?”梅蒂莎歪过头问她。 “我……”尤塔深吸了口气,她点了点头:“我陪你,小妹妹。” 梅蒂莎笑了笑。 悠长的号角声在森林中响起时,就像是首古老的歌谣,交战的双方似乎都感受到了种来自于远古莽林之中的苍茫。 龙角长号,帕拉斯忽然觉得时间倒转,又回到了那个戎马征战的岁月。圣战的战场之上只剩下以血偿血的厮杀,昔日同盟不在,那是场没有荣耀的战争,但却是老兵的勋章。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是穴居人。” “穴居人出现了。” “要拼死搏了吗。” “这些叛军……还真是令人尊敬的敌人啊。” “他们究竟从何而来?” 是啊,这些人究竟从何而来?老骑士忽然感到自己有些疑惑,这绝非是般的叛军,这些都是最优秀的埃鲁因的战士。可优秀的埃鲁因人为什么直都在流着自己的血?老骑士忽然产生了种想要见见那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的想法。 他忍不住想,或许有天,埃鲁因人可以重新团结起来。但实现这切的人会是谁?是北方那些公爵们,还是那位孤立无援的公主殿下? 帕拉斯觉得自己或许看不到那天了,他闭上眼睛,就像是想要在梦中寻找先君埃克的足迹。 “大人?”周围的骑士们迟疑着问道。 “通知玛达拉方面吧。”帕拉斯合上的眼睛再未睁开过,这位老骑士有些疲惫地答道。骑士点点头退去,但正是这个时候,森林中忽然传来片欢呼。 “怎么了?” 帕拉斯眯起眼睛看过去,他的近卫骑士也同时回过头。欢呼传来的方向竟是法师团所在的营地,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老骑士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好像巫师大人们发现对面营造的森林不全是真的,后面有很大部分都是幻境,他们之前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幻境,刚才终于找到了办法。”个传令兵立刻回答道。 帕拉斯轻轻哼了声,堂堂三十人的法师团在之前的战斗中几乎完全没发挥出什么作用,让他手下优秀的年轻人损失了不知少;虽然那些穿袍子的家伙曾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直在与对方阵营之中个强大远超过他们的巫师对抗,不过老骑士直认为这不过是个托词,比他们强大的巫师那岂不是黄金阶的巫师?叛军之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才存在? 果然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都不可信,他忍不住这样想到。不过对方这个时候对方毕竟还是在干正事,虽然有分功劳的嫌疑,他倒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没想到巫师们的动作还挺快,下面森林中很快就响起了齐声吟唱的声音,接着股庞大的魔力波动甚至让森林中的普通士兵都感到汗毛直立起来。 连普通人都可以感应到的魔力波动,自然逃不过真正专业的施法者的眼睛。事实上让德内尔方的巫师施法,夏尔就感应到了对面的动静。不过这位年轻的法师侍从看了看前来请示自己的学徒,只是摇了摇头: “不用去管它,让他们拆好了。” “让它们拆?”那学徒有些不解。 “废话,那东西本来就是吓人用的,战争进行到现在还有什么作用?那些蠢货喜欢浪费魔力,你就由他们去好了,你智力要低到什么水平才会和那些蠢货起去发疯?”夏尔顿时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点了点对方的脑门:“巫师之间的交锋,要用脑袋,明白了?” 学徒被骂得狗血淋头,赶忙点头。事实上作为导师来说,夏尔绝对不是个最好的选择,至少在耐心项上,这位年轻的法师侍从连他的主人都不如。 他又看了看下面所有穿着长袍的巫师与巫师学徒,摇了摇头:“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们,保留点魔力,好为最后战做准备,我带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交代在这里。” “当然,”夏尔耸了耸肩:“如果个人非要笨死,那我也只有无可奈何了。” 他话音刚落,森林中又响起了片大得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回过头向格里斯河北岸望过去,这次发出欢呼的是来自让德内尔、帕拉斯、灰熊领以及格鲁士的所有普通士兵,甚至包括山民也都欢呼起来。 因为森林的幻境正在消融。 这对让德内尔大军之内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这仿佛预示着最后胜利的到来,他们的敌人已经失去了最后道屏障。 塔古斯和他的黑骑士近卫像是道阴影样立在森林中,血裔特有的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冷漠的光彩,仿佛这场战争的胜负、或者说战争本身都与他们无关似的。在他们身后,是成千上万的亡灵大军,由于不需要呼吸,整支军队沉默得像是面钢铁之墙。 这位独眼将军的目光落在那些全身披覆着厚厚战甲的穴居人军队身上。 “穴居人冲锋队。”他说道,边放下铁手套,回过头:“这就是那些人类的底牌了,走吧,我要玛达拉式的胜利——为了皇帝陛下!” 黑骑士们拔出雪亮的弯刀,用低沉的声音应和道:“以水银杖的意志。” 但正是这个时候,森林中又响起了声号角声。 悠长的、萦绕在树林之间的声音。 塔古斯停了下来。 他仿佛在侧耳倾听。 “是进攻号。” 他们竟然还敢进攻?帕拉斯感到自己忽然之间闭上了嘴,所有正在欢呼之中的让德内尔士兵都闭上了嘴。因为在消融的森林背后,他们竟然看到了些原本不应该属于那里的东西。 “全军注意!左翼出现了支陌生的军队!” “对方没有回应旗语,可能是敌人!” 传令兵此起彼伏的喊声回荡着。 ……布兰分开眼前层层叠叠树木的枝桠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幕。排排骑着飞马的精灵射手也从他两边出现了,他回过头,看了奎尼尔眼: “你猜他们的大酋长在什么方位?” “你们人类应该是叫将军吧,我想是在那座山头上。” “我这么说是为了入乡随俗啊。”布兰惊讶地看着这位树精灵首领。 “我们也没有大酋长这个说法,你说的那是兽人……”奎尼尔忍不住呲了呲牙。 “差不吧,”布兰耸耸肩,他看着前面绵延起伏的森林与其中那条几乎被染成红色的格里斯河:“不过我想帕拉斯还没蠢到把自己暴露到这么明显的地方,那里可能是他手下个骑士领主的阵地,恩……” 他想了下:“不过也差不,作为惊喜的话,我想是够了。” 布兰再侧过头:“斥候,把敌人的哨子清理干净了吗?” “已经清理过了,”个半人马立刻答道:“不过大人……” “不过?” “发现了个猎人小屋……” “猎人小屋?” ……(ps:感冒还没好,昨天还流了几次鼻血,悲剧。话说又是两哦,同学们,继续票票,继续给力明天继续两哟~另外这里回答几个问题:评区有同学说背景和设定难懂的问题,怎么说呢,作为个自创的世界,肯定有很关于人文和世界的背景,这些东西如果我写成设定集,恐怕也是几十上百万字,首先你们也不定有那个闲心去看完,其次我肯定也吃不消。与其如此,不如点点铺开,有些设定如果你觉得看不懂,你可以先选择跳过,你把他当成背景就可以了,真正重要的设定,我也会详细描述,反复提及,有可能你次不明白,但了之后就了解了。 第二,芙雷娅手中的不是真正的琥珀之剑,只是命名而已,尼玫西丝希望取这把剑的意来对抗埃鲁因垂暮的命运。此外昨天在贴吧有人问道尼玫西丝是不是穿越,这个问题我当时在贴吧没回答,是因为想到肯定有很人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事关剧情的我不说,但是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她不是穿越过来的。) 第二百二十三幕 垂暮还是破晓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四幕 揍他们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四幕 揍他们 像是在托尼格尔、于松这些偏远的地区,大数居民其实并不是居住在城市旁边,即使是在沃恩德,越繁华的地区,城市化的程度就越高。大概是因为商业贸易等等原因,城市中聚居着大量的手工业从业者,僧侣,艺人还有市政人员以及他们的亲属,和依托着这些人生活的人。 但在托尼格尔,这样的情况就反过来。野外有许零星的聚居点,农庄分布在森林的边缘,丘陵中有猎人小屋,半人马们发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屋子里还住这家人,他们怕那是让德内尔的斥候,所以并带了过来。 树木叶子发出哗啦啦阵轻响,半人马战士身高体壮、肌肉褐红、道道紫白战纹涂满脸颊与肩膀,他们带着瑟瑟发抖的男人和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衣衫褴褛,乌黑的头发油腻虬结,像是逃民。 布兰看了山下眼,森林漆黑如墨,不同颜色的旗帜在其中交错,但喊杀声时静止,整个战场因为他们的出突然现而停滞。他发现离得最近的格鲁士人正在偷偷调整阵形,灰绿色的贵族私兵在森林中若隐若现。 不过他并不在意,回过头:“他们不是斥候,只是逃民而已。” “大人,我们……”那个男人眼中闪过惊恐。逃民被贵族抓住,半是要砍头的,从‘道林’到‘索麦尔’大道边有许无头尸体,大部分是逃民,小部分是强盗。 “你们是谁!”那个小孩却从母亲苍白的双手之间挣脱出来,大声问道。 ……突然出现在侧翼的军队让帕拉斯感到如芒在背,但听到说对方只有数百人又松了口气,他的食指敲打着光滑的剑柄,回头问道:“斥候有回应吗?” “没有。” 帕拉斯点了点头。 区区数百人也敢出现,老骑士听到自己身边的骑士们都在用种放松的语调讨论着。士兵们似乎是在嘲笑敌人的自不量力,虽然骄兵必败,但没有将军会不喜欢自信的军队。他很满意自己属下的士气状况,敌人的援军时间似乎成为了个笑柄。 “那些‘援军’正在驻足不前!” “哈哈,大概是在考虑是要撤退还是落荒而逃吧。” “胆小鬼,如果是在才出现的时候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或许还能出其不意,白白浪费了时机。” “能绕到我们侧翼,也算是他们能耐了。” “那是格鲁士人太无能。” 帕拉斯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哪有为敌人考虑的?自己手下这些小伙子们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些,他吸了口气,答道:“没有回应就是敌人,让格鲁士人拦住他们,他们丢脸已经丢够了。” 军心可用。 “那就出发吧。”老骑士将面罩拉了下来,从岩石上起来。早有侍从将他的战马牵来,他左右,骑士们早就整装待发。 战场上的丁点变数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帕拉斯虽然谨慎,但却拥有作为位将军的决断。他向侍从点点头,金属环甲摩擦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身穿皮甲的侍从拿起挂在腰际的号角,鼓腮吹,声清越地战号穿透森林——然后无数士兵从森林中走了出来,身披红蓝战袍,头戴铁盔,腰佩长剑,手持鹫盾,铁护足踩断枯木发出的咔嚓卡擦的声音响成片。 小队士兵汇聚成洪流,如同填满了树林之间的所有空隙,漫山遍野地出现了。贵族私军排成了几个巨大的方阵,如同徐徐漫过阵地的水流般,零零散散的箭矢投向其中,即使偶尔有个人倒下了,后面的士兵也会立刻填补上空位。眼前的敌人好像无穷无尽,让人生出种无力感来。 大军迫近。 森林中还在抵抗的雇佣兵们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弓,上万人的大军同时出现时那种气势足以让大地都战栗起来。 每个人都咽了口唾沫。 梅蒂莎身披银甲,端坐在自己的独角兽上。她的面甲已经封闭起来,只露出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精灵公主抿着唇,抓着自己的长梭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幕。 她身后是尤塔、弗恩和近千穴居人,穴居人佝偻着腰,笼罩在黑沉沉、带刺的金属甲之下,手持巨矛,像是战争怪兽。 但这样支军队并没有挡在让德内尔大军的正前方。 梅蒂莎在默默地观战。 对此尤塔很不理解:“我们不上吗?” “那不是我们的敌人,尤塔,我从没说过我们的目标不是玛达拉。”梅蒂莎看着远处山上,答道。 “这……可他们挡不住!”女佣兵团长略有些紧张地看着逼近的大军。 “领主大人自有安排。”梅蒂莎回头看了她眼,微微笑了笑,冷静的眼神里是毫不质疑的信任:“你太紧张了。” “领主大人手上也没少人。”尤塔奇怪地看着梅蒂莎。 “够了。”梅蒂莎说:“我是这支预备队的主将,首先要服从战术安排,领主大人说他能行,我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的判断。而我们的目标是玛达拉,” “我觉得我真是疯了。”尤塔摇摇头,嘀咕道。 梅蒂莎却笑了笑:“谢谢你来陪我,尤塔。” “你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尤塔叹了口气,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她摸了摸自己的佩剑,忽然觉得自己手有点发冷。 ……布兰看着那个瘦小的男孩。母亲跑过来有些惊恐地护住自己的孩子,抬起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领主老爷,敌人动了。”佣兵中这个时候有人说道。 布兰点了点头,他回过头:“我是你们合法的领主,不管你们是逃民还是我的领民,只要生活在托尼格尔,我就会保护你们。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 说完,他扯了扯马缰正准备离开,但这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那个孩子却大声反驳道:“骗人,你们都是坏人!” “恩?”布兰怔,忍不住停了下来。 “爸爸说,如果不是你们在这里的话,就不会打仗了。” “领主大人……”那个男人把拉过自己的儿子,神色不安:“他……他……” 布兰却摇了摇头,他回过头看着自己从黑森林中带出来的所有人。所有人也都看着他,树精灵、半人马、德鲁伊以及那些人类雇佣兵。布兰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下马,铮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长剑。 那个可怜的女人顿时发出声惊恐的尖叫,但布兰却走到她身边,按住她骨瘦如柴的手,温和地对她摇了摇头,安抚道:“不要紧的,不用担心。” 女人和男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他回过头,又拍了拍小男孩的脸蛋:“你是个小男子汉,我问你个问题。” 小男孩瞪着他。 “假如有天,有人要从你身边夺走你的爸爸妈妈,你会怎么做?” “他们敢,我打他们!”小男孩理直气壮地答道。 “说得好。”布兰赞许道:“那我问你,小男子汉,如果有天有人要从我身边夺走你们,夺走这个国家,你猜我会怎么办?” 小男孩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揍他们。”布兰微微笑。他起身上马,手中长剑向前指——森林之中,让德内尔大军涌动,但两支军队始终遥遥相望,托尼格尔、乃至整个埃鲁因数月以来的局势风云涌动,此刻似乎都汇聚为这最后的交锋,究竟谁才能改变王国的命运——布兰目视前方,却侧过头:“所以你们都听到了?” “揍他们!”雇佣兵们轰然应诺。 “揍他们!”半人马们热血沸腾,这才是他们所追求的生活,追逐着场场被赋予了荣耀的战斗,直至流尽了最后滴血。或许战争本身毫无意义,但守护信念与希望之间那些最珍贵的东西却永远值得尊敬。 树精灵们将弓放在了自己的胸前,齐声唱起了那些早年之间在人类和精灵之间流传甚广的战歌。 雄鹰张羽,弓弩高扬,光明战胜黑暗,希望守护信念——那是流传在圣者之战以前年代的古老的歌谣,那个时候大地上的智慧生灵还能联合在起对抗黑暗之龙,签下神圣而庄严的誓约。但转眼千年,谁又还记得这切? 布兰与奎尼尔相视而笑。 “怎么打。”树精灵首领问道。 “你们去拦住让德内尔的大军,”布兰轻描淡写地答道:“既然帕拉斯想让格鲁士人拦住我,我就去击溃他的左翼给他看看,这些贵族老爷总是喜欢小瞧人,从今往后我希望他们记住这个教训。” “你个人?”奎尼尔吃惊地看着他。 “我个人?”布兰微笑着摇摇头,他回过头,将食指与拇指放到唇边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口哨声在漆黑的针叶林地之中传出很远很远,让交战双方的每个人都听到。 森林之中骤然静。 忽然之间,远远地传来声狼嚎。然后片刻之后,此起彼伏应和的嚎叫响彻山林,悠远的狼嚎声似乎正以某种惊人的速度在向这边靠近,只不过是片刻,嚎叫声就清晰地仿佛在耳边了。 大地开始战栗,如同万马奔腾。 帕拉斯下勒住战马的缰绳停了下来,这位老骑士的脸色在铁面罩之下微微变,他身边所有的骑士都同时停下,齐齐往狼嚎传出的方向回过头。 狼群,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狼群。 生活在黑森林边缘的住民,当然最清楚那嚎叫声来自于什么生物。“黑狼!”最先乱起来的是山民,这些世世代代居住在蛮荒之中的人,神话之中就有无数关于这些恐怖生物的传说。 他们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件事。 狼潮。 “狼潮来了!” 老骑士的脸色下子变得惨白。 而奎尼尔看着仿佛柄刀子样立在马背上,只身立于奔腾的群狼之间的布兰,仿佛看到神话之中的牧狼者。布兰回过头对他微微笑:“够了吗?” 奎尼尔不说话,只是只手向他举起弓,作了个树精灵出击的手势。 刹那之间,无数飞马从森林之中腾空而起。 …… 第二百二十四幕 揍他们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五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五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上) 黑狼领主跑在最前面,毛发漆黑,硬如钢刺,眼中宛如燃烧着团绿火,仿佛地狱之中初生的恶魔;奔跑时四足落地,锐利的爪牙寒光四射,嚓、嚓在林间枯叶地上发足狂奔,士兵们的目光追不上它的速度,只能看着它从另座山头到山谷,再从山谷到对面的树林,所有的羽箭都落在它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它逼近。 传令官战战兢兢地下达了放平长矛的命令,格鲁士的贵族士兵们却浪浪后退,阵地上好像出现了几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格鲁士爵士和他的骑士们手持长剑本应督战,但狼祸是托尼格尔以及林中之民世世代代的梦魇——森林中黑影遁行,正是神话之中吞噬切的末日之兆——骑士们也脸色苍白。 “怎么会遇上这鬼东西!”格鲁士咒骂不已。 格鲁士人还稳定得住阵脚,山民对于狼祸的恐惧甚,后队早有几个部族偷偷散离,前面的部族也乱作团,这是从小听到大,根植在心中的恐惧,旦蔓延开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灾祸,再勇敢的战士也要肝胆俱裂、丢盔弃甲。 黑狼群眼看着到了阵前,不足百步,弓箭手投射对它们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格鲁士爵士黄金实力,视力极好,眼就看到软绵绵的射击连黑狼的毛发都穿不透。身后大军正在向前,灰熊领主老奸巨猾、摇摆不定,不可依靠,他只有命令自己的士兵上前,人是跑不过黑狼的,马也不行,格鲁士爵士在南境生活了三十年,很清楚这点。 林中寒气逼人,但冷的是心中的寒意。黑狼只有数百头,看起来像马驹,速度太快,好像无穷无尽。手心中出了汗,就凝结在剑柄上,好像呼吸也凝结了。 但森林中却首先跑出个年轻的骑士。 布兰抬起头。 格鲁士首先以为是自己的斥候,但随后发现不是。那个年轻人抬起头看着他,两人遥遥相对,却让他感觉被彻底看穿。 “你是谁?”格鲁士升起不好的预感。 “格鲁士爵士,你现在做梦的时候是不是还想得起在康德纳尔战场上那个决绝的回头,你把荣誉遗失在战场上,现在我给你带回来了。” 布兰开口就让他大叫声,脸色惨白,犹如陷入了最深的梦魇。格鲁士爵士哆嗦着指着布兰:“你……你……”二十年前战场上他丢下战友逃跑的事情,他以为无人知晓,可而今个年轻人却口戳穿。 布兰收口不言,他其实并无意嘲讽对方,就像他所说的,他只是为对方带回来那失落的荣誉而已。 他身后黑狼群已如同潮水涌而出,马与狼是对立的生物,但布兰骑在马上却可以屹立在狼潮之中纹丝不动,那诡异的幕让人心中恐惧甚。然后黑狼与格鲁士的贵族士兵们撞在了起。 仿佛黑色的颜料融入了灰绿色的阵线之中。 那刻时间放慢,平放的长矛齐刺在马驹大小的黑狼身上,但金属的矛尖也穿不透黑狼坚硬的毛发,遑论下面的岩石甲板。长矛纷纷弯折,顺着纹理开裂,啪嚓啪嚓,断裂的木屑使阵地的第线升腾起片烟雾。 格鲁士的贵族士兵们大部分还只是白位,步兵中的下级士官往往才有黑铁阶的实力,怎么可能是白银中位的黑狼的对手;上千步兵构成的第条防线几乎是瞬间就被刺穿,成了个千疮百孔的筛子。 人类士兵开始连连后退,混杂着片哭喊声与尖叫。 格鲁士爵士好像这时候才从自己的噩梦之中反应过来,他马上命令自己的骑士去稳住第二道防线。骑士们皆有白银之战力,他们进入阵地就接过指挥权,试图在普通士兵的协助下稳住军心。 但格鲁士人的阵地已经开始习惯性地向中心坍塌,狼群撕出个巨大的口子,这个口子的正中正好指向山顶的格鲁士爵士。只是仿佛是因为之前布兰说的那番话,这位让德内尔的骑士竟然始终不退,手持长剑默默地看着下面战局地发展。 骑士们像是得到了授意进入两翼,受到黑狼攻击最少的两翼很快稳定下来,格鲁士人渐渐发现了黑狼数目实际上并不,阵骚动之后,士兵们开始试图从后面包抄上来。 放弃了主阵吗? 真个大胆的决定。 布兰在狼群之中抬起头,他与格鲁士爵士遥遥相望,相隔不过千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在沃恩德的战场上不近不远,可谓考验双方指挥者的勇气与智慧。 这位爵士大人动不动地在那里,看着他,竟是要以自己为赌注,想要包围这他和支狼群。 这样的胆识,却并不让布兰感到吃惊,因为他早料到如此。 就这么片刻,狼群已经彻底陷入了包围之中。两百头黑狼,还有百头黑铁中位的阴影岩石兽助阵,面对的是数十倍于此的人类士兵。后退已经是不可能,双方比较的就是谁先步抵达胜利。 布兰举起了大地之剑。 狼群自动为他分开出条路来,坐下的飞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督促,开始加速。他的坐骑并不是普通的飞马,而是树精灵族送他的礼物——这头飞马是流淌着白银之血的自然之灵,圣马卡兰纳尔的后代,是银之种,和独角兽个等级的幻想生物,它比般飞马加强壮、快速,而且还拥有操纵植物与风的能力——布兰此刻就乘上了风的翅膀,御风而行。 犹如道拉长了的白线,他眼前已经没有了狼群,而是脸色苍白、手持长矛的人类士兵。布兰手中长剑划出条弧线,犹如同时出现了七把长剑,当当当当数声,十柄长矛同时被他挑飞。 布兰左手向前平伸,喝道:“狂风,赐我予权柄。” 这是元素使的两环风系法术,束流。 爆裂的气流散射状喷发出去,布兰身后犹如产生了道飓风,他向前,风墙亦向前,挡在他面前的士兵被推飞形成道半球状的人墙,人墙在半空散开,这些倒霉的家伙远远地落入了人群中。 背脊高耸犹如巨兽的黑狼领主与自己的主人并肩而行,它天生就有白银巅峰的实力,岩石化之后肩甲、额头与背脊处都生出带状岩石甲板,力量与防御力大幅提高,此刻已逼近黄金初阶,普通士兵根本无法近它身,它声狼啸,光凭气势就能将片人吓到腿软。 人狼,瞬间就在人群之中开辟出条近五十米长的无人带。他们身后,黑狼群随即尾随而上,将这条通道扩宽扩大。 但两名骑士斜里杀出,左右想要挡住布兰去路。布兰手中大地之剑平,道剑光,衣甲平过,连人带马,两名骑士的上半身与战马的头颅齐高高飞了起来。 秒杀白银阶。 所有正涌上来的格鲁士贵族士兵这刻都胆寒了,齐刷刷停住了脚步,黄金领域,这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凡人可以插足的战斗了。 布兰再纵马向前,敌人的士兵们竟然连连后退为他开辟出条路来,这样的奇景,犹如战场上倒戈相迎般。格鲁士爵士也变得了脸色,如此年轻的黄金级,这绝对是埃鲁因数得出数来的天才。 而且这还不是黄金初阶,看到布兰剑上莹莹发光闪烁着要素的领域,格鲁士就觉得心中的希望已经化为冰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叛军……” 但布兰看到格鲁士依旧没有动作的意思,心中就已经了然。他环视四周,人群之中已经连续爆发出两个黄金级的波动,“果然有埋伏,不止两个黄金阶。”他看着那两个杀向自己的剑士,都是黄金初阶,生面孔,不是暗中培养就是受雇佣的,大贵族的家底固然丰厚。 布兰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他依旧向前,举起剑就劈向第个冲向他的黄金剑士。这剑连人带马的冲刺之力丝毫不带半点保留,剑直劈,有若流星飞驰,往无前。 那让德内尔家族的黄金剑士差点没吓崩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明知道是以对二还完全放弃防守,这剑分明就是‘我拼着命不要也要给你刀’——毫无半点技术含量,但却足以把人吓到抓狂。 但他当然不愿意和布兰同归于尽,只是这剑来得实在太快,闪避已是不及,只能举起剑去招架。他心中已是郁闷至极,本来是自己先步抢攻,却被对方疯子般的打法给反压了头。他现在只能指望自己的同伴能抓住布兰孤注掷的机会,他们两人已经合作年,想必不会漏过这么明显的机会。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有点始料未及。只见布兰‘当’剑砍在他的剑刃上,巨大的力道差点没把他的手崩断,这家伙‘蹬蹬蹬’连连后退边咬牙暗骂边努力寻找平衡,但他抬起头,却发现布兰似乎不需要重新寻找重心般已经又是完美的剑劈了过来。 这惊当真是魂飞天外。 …… 第二百二十五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上)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六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六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中) 这怎么可能! 让德内尔家族的黄金剑士差点没把向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去,布兰刚才那剑人借马力完完全全是用尽全身力量最完美的剑,正常人这样剑没砍中,都会处于种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状态,俗称僵直——但布兰几乎是剑砍完,几乎没有收剑的动作又是剑劈来。 而且这剑怎么看怎么完美,怎么看都又是用尽了全身力量的剑,和之前剑几乎没有半点差别。 这简直颠覆了力学原理。 简直像是先后两个人分别劈出的剑——让德内尔家族的黄金剑士已经理解不能了,而且他也不需要理解了,如果他还不举起剑去格挡,估计肯定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但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去挡这剑的话肯定会被对方直接剑抽到地下去。 因为他现在连平衡都还没来得及找回来。 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么了,这位让德内尔家族的黄金剑士欲哭无泪,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的只能举起剑。然后‘砰’声巨响直接让布兰连人带连剑给拍飞了出去,简直像是拍只死苍蝇样给拍到了地上。 这前后两剑几乎是瞬间完成,在旁人看来布兰好像幻化出两个身影直接‘啪啪’把那剑士像是教育小孩子样给拍到了地上,而正是这个时候,他的同伴才堪堪赶到。 其实这个时候才赶上来的第二个剑士也是有点抓狂了。 若是平时,这前后零点几秒钟的差距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这次,这第二个剑士才刚刚赶到,就发现布兰的第三剑已经向自己倒地的同伴刺了出去——那简直像是第二剑拍下去还没收回来,第三剑就已经在路上了——那种感觉别提有别扭了,如果可以的话,这位让德内尔的家族剑士简直想要以头抢地、嚎啕大哭:这货开外挂! 但他现在没时间干这种余的动作,因为他发现自己要再不出手,那么自己的同伴就真要死翘翘了。可明明同样是黄金级的实力,竟然三招之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直接要退场了,这实在是让人有点接受不能。 他立刻出了剑。 理论上来说,布兰连续三剑,几乎放弃了切防御全力向他的同伴出手。他这个时候出手,不说抢到先机抓住对方的漏洞,至少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是没有问题的。 可就是这个时候,让这个让德内尔的家族剑士吐血的是,他明明看到布兰根本没管他剑刺入了那个倒在地上、脸不可思议的剑士心脏之中——那家伙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有那么恨我吗?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可同时也是这个时候,他又看到布兰剑向自己劈了过来。 完美的,用尽全身力量的剑。 “这不可能!”个让德内尔的家族剑士差点没直接手抖把剑丢,抓住脑袋尖叫了。 可不管可不可能,布兰的剑精确地击中了他的剑刃。然后后面发生的事情是前面的翻,先后六剑,堂堂两个黄金阶的剑士就这么在几秒钟之内被布兰简简单单地刺死在战场上。 事实上普通人杀条狗都未必显得有这么轻松。 时间整个左翼战场上竟是鸦雀无声。 布兰从第二个剑士的尸体上抽回长剑,在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他目光所及之处,格鲁士人的贵族士兵们竟吓得如同潮水般纷纷退却,这种退却仿佛带着种可以传染的恐惧般四散传播,很快就化为了种崩溃的信息。 布兰向前,数千士兵像是见到鬼样尖叫起来,前面的人终于彻底无法忍受了,他们哗啦啦丢下片武器,掉头就跑,开始只是布兰面前的少部分人,但这却瓦解掉了格鲁士人最后的信心,士兵们开始大片大片的溃散了。 以个人为中心的溃散。 战场上海坚守着的是格鲁士爵士的亲卫团,还有他的骑士们。 布兰依旧是与对方遥遥相望,但距离已经不过百米。但双方似乎已经没有了再交战的意思,布兰在狼群的环绕之下,他看到前面的人类骑士分开出道路来。 那后面是戎装上马的格鲁士爵士。 其实格鲁士明白,他已经败了,但他并未认输。 这位曾经在康德纳尔的战场上丢下战友们逃跑的骑士,而今却坐在马上,手持长剑,他命令所有人留下,但自己却要与布兰单独战。 他右手持长剑,坐在马背上,遥遥向布兰平伸出左手布兰看着他,心中了然对方的意思:这是挑战。 他点了点头。 然后格鲁士爵士举起了长剑,高喊道:“埃鲁因,你的剑永远闪耀!” 狼群也分开了。 布兰纵马向前,他的速度并不快。 格鲁士由山上冲向山下,布兰从山下缓缓奔向山上,两人交错而过。布兰直接将右手的长剑交到左手,用巴哈姆特之爪抓住了个格鲁士的长剑,毫无花巧,左手剑刺入对方的胸膛。 砰的声,巨大的推力将格鲁士撞下了战马。这位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就那么滚了几圈,灰头土脸地躺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仰头看着马背上的年轻人。 “你带回来的荣耀,咳咳……”面罩下的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我收下了。” 布兰低头看着这家伙,说道:“其实我是来告诉你,他们并没有怪你。那场战争,不是你的错。” 格鲁士爵士僵:“怎么……可能,咳咳,你没骗我?” “德科塔家乡的那棵橡树,你应该知道吧,他委托我让你帮忙照料。那是他小时候,他父亲栽下去的。”布兰低声答道。 “真的是他……呜呜呜……”骑士竟然像是个小孩子样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他们……” 布兰没有说话。 十月战争本身就是个错误——他知道关于格鲁士的故事,是来源于游戏之中的任务。格鲁士爵士对于自己的过错充满了悔恨,在十年后,他会向所有他认可的玩家发布这个任务——既南境玩家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著名任务。任务的名字是‘赎罪’,布兰心中对于这位老骑士其实是敬佩的,因为个人至少肯为自己的行为而忏悔,而事实上当年在康德纳尔的战场上,他并没有犯下大的错误。 他只是为了执行命令而已。 格鲁士爵士就在哭泣中失去了声息,布兰叹了口气,战场上流的是埃鲁因人的血。他却不得不以这种行为来终止王国的战争。或许只有经历血与火的洗礼,这个国家才能重获新生。 他抬起头,看着战场上仅存的那些格鲁丁的骑士们。 “离开吧,”他说:“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战场了。” 但骑士们摇了摇头。 “我们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先生,但你给我们的领主大人带回了荣耀,这是高尚的行为,谢谢你,”个领头的骑士答道:“但这是我们战死的地方。” 片拔剑的声音。 布兰摇了摇头,他回过头,黑狼拥而上。 ……山民因为恐惧而溃逃,格鲁士爵士身死,格鲁士人的联军也分崩离析。灰熊领主始终犹豫不定,不肯上前。玛达拉至今没有动静,不过也罢,死人本来就不可信任。 战场之上的形势,好像转眼之间就被逆转。明明是那么坚实的优势,片刻就当然无存。山林之间竟然开始有了种寂寥的气息。 身在前线的帕拉斯忽然感到了种深深的疲惫,他环顾四周,身边骑士们眼中求胜的期翼依旧坚定。但战场上士兵的尸体彼此枕籍,到处都是断裂的长矛与破碎的甲胄,残破的旗帜仿佛血般印染着夕阳的色彩。 其实已经失败了。 不过他还可以退回帕拉斯,这些叛军留不住他。只要他还在,他就可以再组织联军,玛达拉虽然蛇鼠两端,但依旧是可以依靠的助力。 只是……胜利如此接近,仿佛唾手可得,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可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化为泡影,还是原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期望?埃鲁因啊,究竟是怎么了? 切熟悉的都已经远去,只留下过去回忆中的味道而已。年长的骑士们带着年轻的骑士出征,出征前告诉年轻人埃鲁因的信念,这种信念代代流传下去。帕拉斯也曾年轻过,他至今还记得那些骑士的歌谣。 但那些歌谣已经不再被传唱了——陈朽的王国就像是堵破败的墙样,遮住了所有的光。老骑士好像看到新生的光刺穿漆黑的墙壁,道道刺破,他想看看那墙壁之后的希望,但在那之前,他却注定要被压在那轰然倒塌的墙下了。 两边战场上的消息传来后,他就对大军失去了约束力。大部分的外来领地的士兵都逃跑了,大小领主们带着他们的军队退到了战场后方,帕拉斯不想去嘲讽这些胆小鬼,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他带着属于帕拉斯领地的三千人继续向前,老骑士的面罩上染着夕阳的血色,现在他要为这场战争画上最后的句号。 …… 第二百二十六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中)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五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五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下) 玛达拉骄傲的、令人畏惧的大军始终不敢跨越雷池步。 因为这支亡灵大军面前始终立着两个人,男女,女的是个精灵,骄傲冷静得仿佛天上的星辰的光芒,她小小的年纪似乎还无法表现出这样阵定自若的风采,但却丝毫不妨碍她作为统帅的气质。 梅蒂莎手持银色长梭,横枪立马,静静地拦在塔古斯不足百步远之外。她眼中,玛达拉的大军仿佛早已荡然无存。 而男的,是个中年剑士。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看过玛达拉的大军眼,但玛达拉的数万亡灵却不敢无视他的存在。 因为他是梅菲斯特,灰之剑圣。 “帕拉斯已经发起冲锋了。”个黑骑士在塔古斯耳边低语道。 塔古斯点点头。 “因斯塔龙大人怎么说?” “大人说,埃鲁因……也从来不乏英雄,这是个军人的选择,我们要尊重战场之上的荣耀。”黑骑士低声答道。 塔古斯点点头。 “那我们撤退吧,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这位吸血鬼统帅看了梅蒂莎眼,再看了梅菲斯特眼,如此答道。 “我们已经死了,大人。”黑骑士低声答道。 塔古斯想了下,点点头。 亡灵的身影从森林之中点点隐去了。 ……战场上最后的两千人,他们的敌人不过是区区数百名雇佣兵与树精灵、半人马组成的联军而已。 但结果早已注定。 两千不过黑铁初阶的士兵,不到百名白银阶的骑士,他们的敌人是数百名真正的白银中位、甚至白银巅峰,才从狼祸之中幸存,身经百战的战士。 飞马腾空而起,树精灵的长弓箭无虚发。战场上只是面倒的屠杀,帕拉斯听着自己身边年轻人的惨叫,心痛如刀绞。这些曾经是他所看好属于埃鲁因的未来——是的啊,这样代代,埃鲁因年长的骑士带领着年轻的骑士走向战场,吟唱着骑士的战歌,带给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但老骑士发现自己却无能为力了。 突击早就被阻拦了下来,仅仅是在这面上的战场上,帕拉斯就至少看到四个黄金阶的战斗力。 个用枪的红发马尾少女,个树精灵,头半人马,还有个短发、着男装的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女孩子。 这就是所谓的叛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战场上金色闪耀的旗帜,早已经被染上了鲜血的颜色。老骑士看着张张年轻的脸孔从自己的面前消失,忽然觉得这个闹剧该结束了。 是的,该结束了。 茜手中的长枪已并非是最早的雷之枪,因为雷之枪已在黑森林之中遗失,加上后来也没能找得回来。现在她拿的,不过是把普通的魔法长枪,布兰当初曾经许诺她在离开黑森林之后要帮她寻找把称手的武器,不过少女潜意识并不希望用这件事去麻烦领主大人。 她现在生怕布兰觉得她麻烦,那天会不会也像马卡罗样嫌弃她。 不过没有武器也不行,她的实力现在布兰的阵营之中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人。虽然与梅菲斯特想必还相差甚远,但梅菲斯特认真说来其实也并不算是布兰的自己人,顶算是个盟友罢了。至于布兰的实际战斗力虽高,但论起来也不过才黄金中游而已。而茜却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巅峰,只差个脚印就可以踏入要素之境的存在。 这样的实力仅仅用把普通的魔法枪其实已经局限了她的战斗力,不过少女现在有点患得患失,她就那么握着长枪,抿着嘴,在让德内尔的残军之中杀了个几进几出。 让德内尔剩下这些残兵不过是帕拉斯自己的军队,从其他地方补充来的骑士、黄金剑士早就已经逃走了,剩下的,根本不可能对她构成威胁。 她和伪娘吸血鬼墨德菲斯起在对方的阵形之中穿插,试图将对方彻底分割、击溃。其实这个时候连茜自己都感觉得出来,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这个时候,她手上的长枪震,忽然感到前面遇到了阻拦。少女微微怔抬起头来,火焰样的眸子里映出几个人来。 确切的说,是小队骑士。 ‘帕拉斯的骑士团’茜心中振,她很清楚,白银阶的骑士是支军队中的骨干,如果,她可以先瓦解他们,那么这场战争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想到这里,她马上就向那边杀了过去。 出乎她预料的是,对方的反应很迅速,几乎是立刻就察觉了她的意图。四五个骑士立刻围了上来。 ‘不知死活。’茜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这些骑士应该已经很清楚她的实力了,黄金巅峰,和这些白银初阶、下游的骑士比起来简直没有可比性,可这些骑士向她冲过来时依旧没有半点犹豫,她从他们眼中只看到决然。 全部都是年轻人——茜看到那张张年轻的、有些紧张的脸,忽然有些不忍,她时之间想起了自己那些逝去的同伴,手上也微微慢,原本杀意腾腾的枪顺势变,啪啪啪将这些骑士全部都打下了马去。 她再向前,然后人群之中出现了个全身笼罩在铠甲之下的骑士。 ‘咦?’ 茜注意到那个骑士也不过是白银水准,但经验却丰富得不可思议,竟然躲过了她的枪。少女没想太,直接再枪追了上去,却没想到那骑士竟然又剑格开了她的长枪,同时还剑向她劈过来。 茜稍微紧张了些,她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个隐藏实力的黄金战力,马上收回长枪,手上不再留力,枪虚招骗过对方的重心,然后再枪格开对方的剑,最后枪刺出刺中对方的胸甲。 连续三枪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余地,只听哗啦片脆响,长枪瞬间击穿那件铠甲,带着道白色的流光将对方刺了个对穿。 ‘高级魔法甲胄!?’茜刺穿对方的甲胄,立刻就感到了不对,对方身上穿的魔法甲胄并非是般骑士的魔法甲胄,而是高级的将领级甲胄。 而在这支军队中。 能穿这样的骑士甲的人,也不过只有个人而已。 她心中惊,但却忽然感到身边静了下来。所有正在厮杀的让德内尔的骑士、士兵,这刻似乎都停了下来,开始只有她身边的人,但这种悸动很快就像是波纹样传开去,整个战场竟然奇迹般地停滞了下来。 “帕拉斯大人!”个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年轻人立刻扑向了那个从茜枪下倒下的骑士。 倒在血泊之中的老骑士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但他的第个动作却是揭开自己的面罩。 那是张属于老人的脸——满是皱纹,雪白的眉毛之间仿佛蕴含着属于这个王国的风霜,他昏暗、灰淡的眸子里似乎看过了太的风风雨雨,他看过高歌出战的骑士们,看过年长的骑士带领着年轻的骑士走向那个去无回的战场,看过属于埃鲁因的光辉与凯旋,也看过失败,落幕,以及这个王国最后的垂暮。 然而这样的光彩,此刻仿佛融入了这样对正在逝去生命光芒的眼睛里,闪动着,仿佛往昔的切,都重新回归了。 帕拉斯笑了笑。 他先无力地对身边的骑士们摇了摇手,然后抬起头对茜问道:“小姑娘,你们到底是哪里的人?我不相信,你们只是普通的……叛军……” 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知所措,理论上来说,面前这个老人是他们这战最大的敌人,可此时此刻,她却发现自己有点无法拒绝对方的问题。 “我是埃鲁因人。”她答道。 “不可能,黄金巅峰……黄金巅峰……埃鲁因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年轻的天才……真正的……天才……”老人虚弱地摇摇头。 “我真是埃鲁因人,我是让德内尔境内的山民,我以前是个雇佣兵,是领主大人收留了我。”茜认真地说道。 “这样的倔强,埃鲁因人的倔强,我倒是相信你是埃鲁因人了,”老人笑了笑,但这笑容之中仿佛已经是用尽了最后的光彩般:“不过像是你这样的天才,又怎么会屈居于叛军之中……” “不,没有什么屈居,领主大人比我厉害。但即使如此,他对大家都很好,与那个格鲁丁相比,我觉得他才是最好的领主。”茜认真地答道。 “是吗?你们的领主大人叫什么……咳咳,名字?” “他叫布兰。” “布兰……布兰……” 帕拉斯闭上眼睛,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感到自己的手脚逐渐冰冷,失去意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但老人还有最后个疑问,他看着战场,森林中鲜血横流,那些都是埃鲁因的血。 “你们,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但领主大人说过,他是为了拯救埃鲁因。” “拯救埃鲁因?”帕拉斯眼中好像放出全部的光彩来,他用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茜:“怎么拯救呢……?” 茜直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领主大人能做到。就像没有人相信,你们贵族能做到这点样。” “我们贵族……我们贵族……哈哈……咳咳咳……”老骑士忽然大笑起来,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摇了摇头:“说得好——听我命令,我的骑士们……你们投降吧。” 这句话简直像是滚滚惊雷,周围所有年轻的骑士都惊呆了:“这不可能,大人,你死在这里,我们也要死在这里,这是我们的荣耀!” “不,”老人虚弱地合上了眼睛。 他字顿,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如此轻声说道:“你们必须投降,这是为了……埃鲁因的荣耀。” 为了埃鲁因无上的荣光。 …… 第二百二十五幕 你剑永远闪耀,埃鲁因(下)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八幕 风射手(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八幕 风射手(上) “让德内尔输了?”欧弗韦尔手中的羊皮纸悄然滑落,他顺手抓,才重新抓稳。他抬起头,露出惊讶的神色。 旁的格里菲因公主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个消息。 南境的场大战的结果,并未在第时间传出来,让德内尔大军溃败,让四野时为之失声。联军的损失并不大,大部分人员随惊溃的山民裹挟而逃散,灰熊领的军队是毫发无损,真正损失的不过只有格鲁士与帕拉斯的几千贵族士兵,但帕拉斯、魏德、格鲁士爵士的战死,却让整个南境片窃窃私语。 场战斗死了大大小小无数贵族,两个领主,个是让德内尔伯爵心腹的家臣。以至于托尼格尔及以北地区力量为之空,让德内尔短时间内即使有心,也无力再组织起支军队来征讨冷杉领。 除非他领军亲至,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哪个领主没有仇人,让德内尔伯爵要时时刻刻防范自己的仇人乘势来犯,尤其是这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他这头老虎没了牙齿,连内部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因此虽然让德内尔恨得布兰咬牙切齿,但也要先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才可能抽得出手来。而等他有时间抽出手的时候,布兰觉得自己也完全不用怕这家伙了。他原先的目的,这刻至少可以说实现了半。 到冬琴之月的月末,二月花开,大地开始解冻的时候,埃鲁因到处都在讨论这场大战。但唯独托尼格尔境内显得冷清,参与这场战争的另方却很少谈论起这场战争。 冷杉领在战争中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尤其是为了拖住让德内尔的大军的那些雇佣兵们,减员都超过半以上。有些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没有向那场惨烈的战争低头,但却长眠在了格里斯河畔,他们的墓地如今在片松林中,安静得像首诗。 但战争的阴影很快被冰雪消融之后田地中抽出的青青麦苗洗去了,个冬天过去了,沃恩德又重新恢复了生机与活力,这才使人们不敢置信地意识到——他们居然赢了。 “居然就这么赢了,我都还没来得及上战场,”卡格利斯毫无贵族姿态地坐在张长凳上,双手抱在脑后看着矮人奥德姆与埃鲁因王室的锻造大师柏鲁在围着堆破铜烂铁转个不停——至少在他看来,那就是破铜烂铁——不过是些破破烂烂的刀剑而已。 这场大战最直接的收获就是大量贵族军队所抛弃的卸重与盔甲武器,这些都是冷杉领所最短缺的,柏鲁估计回炉重造之后,至少可以全副武装起支三四千人的军队。这件事倒提醒了布兰,他想起自己次元洞里还有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从信风之环内的遗迹中收集来的破烂,于是干脆也股脑地倒了出来,结果差点没把锻造大师柏鲁的铁匠铺给挤爆。 柏鲁当然大发雷霆,直接把他和卡格利斯——因为白狮军团第期士官的训练任务暂时也告段落,空闲下来的这小子如今几乎已经取代了茜的近卫队长的位置,整天就跟着他屁股后面转——给从屋子里面赶了出来。 不过片刻之后,那位王国的锻造大师又屁颠颠地跑出来,双眼放光地抓住布兰的手问:“领主大人,你你你从哪里搞来那些武器的?你不是去打劫了某个帝国的物资仓库吧?” 布兰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你当帝国的物资仓库都是公共厕所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再说就算是公共厕所,进出还要交钱呢。” “那不还是因为你是领主大人嘛,外面的人都说,领主大人想做的事,没有不成的,你看,现在其他领的人都称你为‘创造奇迹的布兰’,”老人笑眯眯地说:“不过话说回来,公共厕所又是什么东西?” 布兰听得直皱眉头,心想谁给他取了个这么恶俗的头衔。什么创造奇迹的布兰,听就和市面上流传的那些三流骑士小说的主角差不,他原本还以为至少有个什么‘牧狼者’什么的称号呢。 要知道称号这个东西对于个人的名气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比如说‘狼爵士’欧弗韦尔,‘十字手’布加,别人听就知道或或少和这个人的性格以及能力有关,但凡个正常人如果叫什么‘死蛆’,‘烂脚趾’什么的,布兰觉得还不如直接找根柱子撞死算了。 但他觉得恶俗的头衔,卡格利斯却听得两眼放光,他忍不住又抱怨道:“真是的,早知道和领主大人起出来,说不定我也有头衔了。” “什么头衔?” “比如,领主大人叫做‘创造奇迹的布兰’,我当然不敢和领主大人比肩,所以我就叫‘追随创造奇迹的布兰的卡格利斯’吧。”年轻人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布兰个踉跄差点没直接给跪了,他顿时用种鄙夷的眼神看着这位埃鲁因的贵族后裔、敏泰爵士的次子,忍不住时之间为王国的未来感到担忧,心说这都是什么扭曲的审美观啊。 看在自己未来的近卫队长,以及白狮军团的份上,他决定好好纠正下对方的审美态度:“不过小打小闹而已,以后有的是战斗的机会,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抱怨太累。” “真的?” “当然,”布兰答道:“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自己人,还有玛达拉。玛达拉在这次战争中甚至都没有动用他们的正规军团,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玛达拉没动用正规军?”柏鲁还好,因为在地牢里没经历第次黑玫瑰战争,但卡格利斯或或少对这次战争有所耳闻,这个年轻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玛达拉入侵埃鲁因是因为国内争吵不休,利益分配不均,新皇上位,朝野动荡,为了转移内部矛盾,而向外部扩张。事实上真正的战争只是场合法的掠夺而已,闻风而动的不过是那些地方的贵族。”布兰认真地答道:“只是这种扩张,是玛达拉十年来内部变革的外部表现——在我们正面的那个玛达拉的黑爵士,因斯塔龙,因为才华得到塔古斯家族的支持,进入埃鲁因寻求走上前台的资本,而在那之前,他不过是个地方上的年轻人,才刚刚继承了领地而已。” “在这次战争中,玛达拉有许许这样的年轻人,因斯塔龙并不是唯个。”这是布兰第次认真地向自己的属下坦言玛达拉的威胁,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并未危言耸听。 柏鲁和卡格利斯都倒吸了口冷气:“真正的玛达拉,有强?” “玛达拉的正规军的主力是黑骑士,黑暗十字军,吸血鬼与高等尸巫,尤其是黑骑士与黑暗十字军,在玛达拉的正规军序列之中基层的角色,他们的实力,至少也在白银中游以上,般我称之为三阶兵种。”布兰答道:“而高阶战力,有骨龙,有复仇女妖,有血座领主,埃鲁因若是立国的时候凭借圣殿守卫,最早期的白狮卫队以及先君埃克创立的铁马骑士团还有可能有战的力量,现在嘛……” 布兰有些话没说,事实上现在的玛达拉还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无论是克鲁兹帝国,圣奥索尔,还是布加的工匠巫师都要比这个新生的黑暗帝国强盛得。 至少布加的石像鬼、宝石龙突袭战术,在战场上就曾经横行时——布加的天空,就是世界的天空——这样的霸气的话语,也只有工匠巫师们才能说得出来。 “可惜,铁马骑士的训练方法早已失传了。”柏鲁大师叹了口气:“就算是白狮步兵的培养方法,也比早些年遗失许,训练出来的白狮步兵的战斗力也大不如前了。” 布兰点了点头,这他当然知道,白狮步兵当年可是随先君埃克纵横四方的军队,现在沦落到要去和让德内尔培养的亲卫比肩的程度,也不能不说不是天意。埃鲁因违背了先君埃克的道路,因此才受到这样的惩罚。 而圣殿守卫,是银精灵与埃鲁因盟约的产物,说起来梅蒂莎就是这个产物中的部分,不过这个盟约早就荡然无存了。甚至埃鲁因人擅自曲解神圣盟约,还因而引来了玛莎的震怒。 不过埃鲁因与银精灵,风精灵错综复杂的关系,才使得这个王国苟延喘攒至今,只是玛达拉的入侵使世人看清了埃鲁因的虚弱,因此从这战之后,王国才逐渐走向衰亡。 但那都是历史了。 布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用怕,我们可以慢慢来,王国不是没有希望。白狮步兵的训练方法遗失在科尔科瓦王朝与西法赫王朝的战争中(*),传说西法赫王室的传人将训练白狮步兵的方法分为三带入了门斯特罗带的陵墓群之中,有时间我们可以去找找看。” (*夏之年,新月战争)锻造大师柏鲁只当布兰是在安慰他,却不知道布兰说的是真有其事,西法赫王室遗裔将白狮步兵的训练方法分为三,分别交给当时的三位王子公主携带,其中分被追回,另份布兰有确切的消息知道是落在门斯特罗的陵墓群中,至于最后份,那就真是下落不明了。 完整的白狮步兵传说是四阶兵种,不过集齐两份,至少也有三阶的实力了。铁马骑士的训练方法布兰也能想办法,这就是穿越的优越之处,事实上现在他已经腾出手来,接下来就要开始准备这些事情了。 不过他先把柏鲁唤回神来,问道:“大师,那些赤帜骑兵的甲胄还算精良,你能不能想办法改进下?” “改进?”老人不解:“虽然那套甲胄的防御很高,但并不适合重步兵使用。尤其是只加强防御箭矢,和白狮步兵的理念有些相悖。” “不,我打算让你帮忙改造下,让弓箭手能穿上。”布兰摇摇头。 “弓箭手?”柏鲁瞪大眼睛,他还没听说过谁奢侈到这个程度,连弓箭手都要穿上魔法甲胄的。倒不是说弓箭手不宝贵,但是弓箭手的位置也太后排了,把魔法甲胄用在他们身上实在是有些太浪费了些:“这是不是太奢侈了?” “点也不,如果是她们穿呢?”布兰让老人回过头,指了指不远处几个身材高挑、背着长弓、正在‘人类的世界’中逛街,好奇地东张西望的树精灵少女。 “那……”柏鲁大师这次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任谁都知道,精灵射手无不是神射手的。不过他有些无法想象,穿上魔法甲胄的射手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因为理论上来说,弓手是要追求灵敏的。 …… 第二百二十八幕 风射手(上) 欲望文 第二百二十九幕 风射手(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二十九幕 风射手(中) 把骑兵甲改成射手甲对于和熔炉铁毡打了数十年交道的锻造大师来说并不难,弓箭手射击时要求腰腹、上臂以及背部的灵活,否则就会影响开弓时的精度,柏鲁将部分甲板拆掉,换成活动的甲片,第二天就制出了样品。 奎尼尔穿上甲,舒展了下上肢,露出满意的神色。树精灵的身形修长、健壮,但柏鲁打造的铠甲却相当合身,只是原本穿在人类骑兵身上的铠甲在他们身上像是小了圈,有点像是罗马人的半身甲。 “重了点。”他说道。 “重量没办法再减轻了。”柏鲁大师说道。 原本就是骑兵的重甲,无论怎么修改,甲的重量始终会落在肩上。但射手的肩膀承重太的话,会极大地影响命中率,锻造大师回头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想看看布兰怎么说。 布兰将中指和拇指放在下巴上,满意地看着工艺品样的骑兵甲,老人将肩胛处、腰腹部的甲板大幅度改成甲叶之后,金属片顺着奎尼尔的动作层层浮起,在灯光下看起来波光粼粼。 “弄个减重的前缀就好了,柏鲁大师,你能打几件样品出来吗?”他侧过头问道。 前缀其实就是种附魔,减重的前缀有好几种。其中芙雷娅风后半身甲的‘风舞’是最好的种,穿戴者不但不会感受到负重的约束,反而还会像是感到被和风环绕样,获得灵敏加成。 “这不是问题,你要那么样品来干什么?” “呃……你很快就知道了。” 事实上柏鲁或许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知道,因为他看到布兰从奎尼尔手上接过甲胄,这件堪称工艺品的杰作很快就在他手上燃烧起来,众人看到强烈的魔法反应形成束束明亮的电火花向四周放射着,最后‘噼里啪啦’将胸甲板融穿形成个巨大的空洞。 看起来就像是蜡烛融化之后的场景,金属化为液体向内凹陷,呈流体状又重新凝固,最后留下个拳头那么大小的孔来。 布兰顿时耸了耸肩,无论怎么看,他手上这件铠甲都算是报销了。 炼金术是个随机性很高的工作,尤其是布兰要摸索出套行之有效的风系法阵来,纯粹就只用用成品去填了。 此后的几天,熔炉内青色的火苗几乎从未熄灭过,铁匠铺内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彻夜不休。套又套改造之后的铠甲在布兰手上变成废品。 他开始向用廉价的风之青宝石来作为风系法阵的魔力核心,这种宝石是沃恩德最通用的蕴含风元素魔力的主材,也是价格最便宜的种,说是宝石,但其实比大数魔法水晶都要廉价。 即使是在过去游戏之中通货膨胀得最厉害的时期,这种宝石也只卖到了几千托尔而已。 不过实验的结果并不理想,风之青宝石达成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笨拙’的前缀,减重从来没超过5%,还有各种负面属性。 然后布兰先后试过天青石,青绿橄榄,湛蓝棱晶,几种主材种比种昂贵高级,减重的效果也路从10%提升到15%,到第五天早上,顶着黑眼圈的布兰与柏鲁终于弄出‘轻巧’这个前缀。 ‘轻巧的射手甲:防御4,对箭矢防御额外+2,减重20%。’ 但可惜这套甲还是比预定中重了不少,奎尼尔也表示只有树精灵中最精锐的射手才能毫无障碍地穿着它战斗,但大部分人都无法实际达到这个程度。 而这个时候,赤帜骑兵身上缴获的甲胄改造的射手甲的废品率基本上已经达到10%以上了。 这样的结果当然与布兰要求的不符,他的目标是至少将树精灵射手提升到三阶兵种的实力上去。而兵种实力基本上只看几个数据,攻击,防御,机动性以及特殊能力——至于提升攻击力除非布兰认为自己能搞得出树精灵长弓,那是树精灵正牌的三阶兵种森林射手的标准装备,可那是差不五十年之后的产物了。何况他对制弓窍不通,还不如直接在提高防御上想办法。 但现在看来,配备新的制式战甲同样不太现实,至少在负重上样存在瓶颈。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想要让树精灵射手穿上这些魔法甲胄就是个空想而已。 解决的办法倒是可以把‘轻巧’的前缀进步提升到‘轻灵’,这样30%的减重就足以符合他的要求。然而铠甲的改进工作进行到现在,仅仅是改造的费用就超过了三万托尔,再无休止地增长下去,布兰估计安蒂缇娜就要来找他递交辞职信了。 “没办法。”柏鲁大师趴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头发乱得像是鸟巢,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是极限了,如果想要再不进步投入的基础上再减重的话,就要影响防御力了。” “先让树精灵的精锐装备上吧。”塔玛也提议道,他是半途被布兰邀请进这个计划中的。这位未来的炼金术大师最近段时间以来直在帮夏尔和安蒂缇娜设计建造那座计划已久的法师塔——贵族小姐的魔导实验室也在这个计划之中。 魔法在沃恩德的世界中是种重要的生产力,法师塔对于领地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何况法师塔内还可以汇聚公共法力池,不但能大幅度加强他手下施法者的实力,还能加速法师学徒的培养。而哪怕是最低级的炼金实验室也能为在其中工作的炼金术士提供相当于个额外炼金术等级的加成,高级炼金实验室几乎等同于直接为领主提供了数目不等的专业炼金术士。 只要稍微有点钱,就没有领主不愿意在自己的领地上修筑法师塔的。何况好的法师塔还能吸引的法师成为自己的手下和幕僚,何乐而不为? 因此本来布兰不想耽误塔玛的进程,但随着他这边黑洞样的吸收资金,安蒂缇娜无奈之下也只有让塔玛先到这边来帮忙,否则她担心布兰会不会用全领地的钱去搞支什么超级军队出来。 在她看来,自己的领主似乎就是个这么穷兵黩武的人,好像永远没有安全感似的,总把发展军事力量放在第位。 但对于塔玛的提议,布兰还是摇了摇头,他要的不仅仅是支人数很少的精锐而已。事实上他并不缺这样的精锐,他手上有旅法师系统,还有巢穴系统,如果可以,他自己个人就能组建起支精锐军队。他需要的是支‘主力’。 像是半人马、穴居人以及树精灵这样为数众的主力,而且这支主力要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得住脚才行。 他想了想,答道:“你们继续试验下能不能用相同的材料弄出好的附魔效果来,我去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布兰的办法很简单。 那就是龙血药剂。 就像奎尼尔说的,树精灵射手对于他们最后的成品也不是完全无法使用,只是或或少会限制战斗力。说白了还是重量上的原因,但对于铠甲来说,除了减重以外反过来想,何不增加树精灵的负重能力? 说到增加力量,那么布兰除了龙血药剂不做第二种想法了。 不过龙血药剂第批全部给白狮军团未来的士官们服用了,第二批炼制出来的则为了应付这次战争交给了那些雇佣兵、半人马和此次随他出征的树精灵射手。这部分树精灵射手很少,不过区区两百而已,而森林中的树精灵起码还能组织起过千的军队。 同理,布兰要打造的不仅仅是树精灵的三阶兵种,半人马也是样,这样来,他需要用到的龙血药剂可能超过数千瓶,这不是个小数字,从那头头龙身上得来的血液肯定是不够用了,布兰需要找到的原料才行。 收购,时之间来不及,布兰度也不希望这件事拖安培瑟尔之行后面去。他很快想到了个办法,那就是自己培育头龙。 而说到自己培育头龙,理所当然是利用巢穴。但普通的领地般来说没有足以容纳巢穴的位置,像是冷杉领就觉得找不出天然的魔力汇聚之处,布兰理所当然地将算盘打到了瓦尔哈拉头上。 说来也是,自从他离开黑森林之后,似乎也到时间去重建这座曾经承载了无数辉煌的要塞了。 布兰干脆将铁匠作坊的事情完全放手丢给柏鲁与塔玛,自己则个人埋首于研究瓦尔哈拉的那个最核心的法阵上,瓦尔哈拉的核心法阵其实并不复杂,只是需要大量——数量惊人的魔法水晶而已。 如果这个要求放在从前布兰估计要抓狂,但这个时候前往黑森林中的第批人已经返回,移民们在雇佣兵们的保护在森林中建立起了个小型的矿场,第批开采出来的魔法水晶虽然不,但也足以满足布兰的初期需求了。 不过布兰虽说心投入布置法阵中,但也没到不可自拔,完全罔顾外界的消息的地步。他心里很明白,历史上的这个时间,格里菲因公主应该已经准备前往安培瑟尔,与安列克展开谈判。 从剑之年的春晓之月之后,公主殿下实际上就已经和安列克大公达成了定程度上的协议了。 他其实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让公主殿下和安列克先接触,毕竟有北方的安列克挡在前面,托尼格尔不至于第时间就陷入王储之争那个最大的漩涡之中去。但布兰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作为公主党,他绝对不允许历史重演。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公主前往安培瑟尔的时候唱出好戏,而这次的舞台,自然就是那座埃鲁因最大的贸易港。时间已经确定,他现在做的切其实都是为了之后的行程做准备。 布兰手头的工作没有放下,边却将夏尔和他手下的人打发出去寻找旅法师的卡牌。他很清楚,自己前往安培瑟尔不可能带着大军,甚至连黑狼都无法跟去,真正靠得住的还是旅法师系统和自身的实力。 但黑森林战之后,旅法师系统现在基本上是处于半残废状态,要想重新让这个系统活过来,布兰知道首先他需要的就是新的捞墓的手段。 他有计划地安排着这切,从冬琴之月的月末开始,军队的升级、瓦尔哈拉的重建与寻找旅法师卡牌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外人看来托尼格尔显得异常安静,但内里却在发生着缓慢而惊人的改变。 这样的安静直维持到进入春晓之月的第周,个消息被传到了布兰的桌子上。 …… 第二百二十九幕 风射手(中)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幕 树之城(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幕 树之城(一) 从天空俯瞰,托尼格尔地区两头高中间低,西南方有片盆地,冷杉堡就坐落在这个方向。从冷杉堡向东眺望,湛蓝的天空之下是群山起伏的阴影,大片的丘陵地区从格拉哈尔山西麓平铺直下,格里斯河的支流在这里交汇,到秋冬季节就是最好的猎场,是山林最茂密的区域。 这里位于敏泰地区与冷杉领的交界处,向北与帕拉斯相接,向东可以进入沙夫伦德矿山,扼守住了托尼格尔向外最重要的条通道,正是布兰设想之中托尼格尔要塞最好的选址。 虽然地势起伏不平,但地势对于矮人来说从来不是问题。只是因为资金的原因,而今这个计划才开了个头,丘陵中驻扎了些军队,只是在要道上树立起几座堡垒而已。 而在丘陵的中心地区,森林被认为地划开片空地,这里原本应该是草木郁郁之所,而今空地上铺满了从森林中采集来的岩石,灰色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刻画着个巨大的法阵。 复数个同心圆构成这个法阵的主体,上面写满了许奥秘的符文,纵使是让埃鲁因皇家学会之中那些最富盛名的大师来辨认,也不定能认出这些古老的文字。对于布兰来说,这个法阵至少是来自于黑暗之龙之前的时代,少不得要追溯到黄昏之战中去。 法阵中流淌着股神秘的力量,像是树林的低语,种纯粹自然的力量充溢在森林中,岩石之间的缝隙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许绿色的藤蔓。虽然法阵才建起不到周,但蔓藤丛生的样子像是在森林中沉睡了数百年。这种植物异常的繁茂的现象已经维持了好几天,法阵好像可以汇聚森林中的魔力样。 这就是完成的瓦尔哈拉中央法阵,法阵中央有个凹槽,与布兰手上的城市核心正好契合,就是为它预留的位置。 “法阵不需要外来的魔力源,完成就可以抽取游离的魔力,这样强大的法则,纵使是我们银精灵也没有。”梅蒂莎看着森林中的法阵,赞叹道:“好纯粹的自然气息,领主大人你真厉害。” “这又不是我的作品。”布兰不好意思地答道。 “话是这么说,但水晶上关于这个法阵的信息没有任何人可以解读,连黑森林中过来的德鲁伊长老们都无能为力,而领主大人却恰好阅读过这方面的古籍,这不能不说是种命运的选择。”在布兰身后,野精灵中的姐姐也赞成精灵公主的说法。 听到芙罗这么说,布兰笑了笑。哪有什么古籍,他能解读这枚水晶或或少是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的原因,他可以通过投映到视网膜上的额外信息去了解件物品的真实用途,而原住民只能通过考古或者般鉴定的手段才猜测件魔法物品有什么作用。 “那么布兰,什么时候把水晶放上去呢?”罗曼坐在岩石上问道。 “应该就是现在。”布兰答道。 他在过去游戏中也见识过培育城市核心的的场景,城市核心其实是种半智能的人工生命,像是树种样种到地下,然后再注入魔力使其成长。 不过种下去之前还需要个法阵来加固的,布兰还是第次见识。他将手中的水晶插入法阵中央的凹槽中,感到水晶在他手中嗡嗡震动了下,内里好像发出微弱的光芒来,光顺着法阵的符纹像是金色的水样流淌而出。 布兰赶紧摇了摇头。 那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他视网膜上出现了排有绿色的文字询问: “个陌生的请求,接入领主系统。” 布兰的领主系统其实是在第次获得领主身份时就开启了,开启后的领主系统有点像是slg游戏之中的城镇面板样,可以用来监视自己的领土的运作。 比如布兰此刻的领主系统中就有两个向下的子菜单,信风之环与托尼格尔(2/3领土),他可以看到两个领地的收支情况,特产,人口,矿山森林资源以及治安状况等等。 同时还附带套人事任命的数据,比如在不同的分选项上可以看到当前的负责人是谁。例如托尼格尔的财政状况面板中,负责的人就是罗曼。 布兰假若此刻将罗曼从这个位置上调走,就可以看到对于未来领地财政的系列影响。这个系统在游戏中就存在,只是在游戏中功能加强大,玩家领主甚至可以通过这个系统来完成人事任免与发布些政令。 但在这个沃恩德世界中,领地系统并不能实际操作,基本上只是个监视系统。只是仅仅是监视,就很是强力了。布兰可以看到如果将罗曼安排成为沙夫伦德银矿的负责人,那么可以使未来三个月之后银矿的收入上升近三分之。 这位商人大小姐的能力直到他发现这个领主系统的秘密时才有第次有了个直观的认识,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宁愿让罗曼继续留在总管托尼格尔财政大权的位置上。 虽然小小罗曼在理财上的天分远不如她经商的天分,但如今领地内的贸易可不仅仅是银矿的收入,从总量上来算,她留在这个位置上还是要比当什么矿山的负责人对于他来说要划算得。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布兰看着哪行悬浮在自己视网膜上的幽绿文字,略微怔了下,然后同意了请求。 随后领主系统下面立刻了个子系统,名字就是瓦尔哈拉。不过这个系统还是灰色的,布兰试着去碰触,但立刻得到个提示: “瓦尔哈拉培育中,第阶段需要魔力132000。” “132000个单位的魔力!?”布兰吓了跳,这里的魔力单位就是法力,十三万法力当然不是任何人可以提供的——甚至包括威廉和图拉曼这样的巫师首领来了估计也要被吸成人干——这么的魔力只能靠魔法水晶来输出,布兰马上反应过来。 魔力水晶中最低级的种是次级月长石,然后是焰纹玛瑙。不过他以前不是巫师,也不是专业的炼金术士,还真不知道次级月长石能转化为少单位的魔力,他时还真有点忐忑,如果转化比率太低,那这名为‘瓦尔哈拉’的东西纯粹就是个无底黑洞啊。 想到这里,布兰赶忙从次元洞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魔法水晶,正是枚次级月长石,黑森林中的魔法水晶矿的矿脉品质还是不错的,至少这枚次级月长石上面充盈的魔力就比布兰在市面上见过的要丰富得。 他将次级月长石丢到法阵上,几乎是眨眼之间,那菱形的魔法水晶就失去了颜色变成了透明如同玻璃样的东西。而布兰视网膜中的提示也发生了变化: “瓦尔哈拉培育中,第阶段需要魔力131900。” “1:100。”布兰心中松了口气,最低级的月亮水晶都能交换100个单位的魔力的话,那么高级魔法水晶也不在话下了。他又试了焰纹玛瑙,果然,枚焰纹玛瑙的交换比大约是在2000左右。 这样来,十三万单位的魔力需要的魔法水晶也不过就是几百块而已。黑森林中的富魔晶矿第次开采出来的魔法水晶就是成吨计的,而领地中此刻要用到魔法水晶其实也就是夏尔等众法师和鲁柏、塔玛大师的锻造厂那边而已,因此布兰个几乎将这次开采量的半划归到自己的口袋中,到不虑瓦尔哈拉所需要的魔法水晶会不够。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太天真了。 几百块水晶丢下去换回来堆透明无色的玻璃,而这个时候城市核心终于吸收够了第阶段所需要的魔力,整块水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马上上面出现了大量的龟裂。 随后咔嚓声,这枚城市核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碎裂,并从原先的凹槽之中长出了棵……棵小小的树芽。 “这是毛啊!”以布兰的见识这刻也忍不住傻眼了,把城市之心像树种样种下去就够离谱了,没想到还当真给他长出棵树苗来。 不过布兰也知道这棵树肯定非同般,任谁也不会相信几百枚魔法水晶砸下去得出的东西会是株普通的树苗——只见那树苗迎风就长,以惊人的速度顷刻之间长到了布兰差不高。 布兰抬起头,就看到树苗已经开始变粗变长,伸展出枝桠,简直就像是古代精灵的圣树样,片刻就长大到需要人合抱,高达数米的高度了。 在短短分钟之内,这棵‘树苗’就长到了般乔木至少需要十年才能达到的水准,但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树干上开始生出密集的气生根,而岩石构成的法阵地表下也冒出许根系掀翻石板,这些根系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然后虬结在起。 几个呼吸,‘树苗’就又大了圈。 眼睁睁看着有古树的样子了。 “这……这是……”这个时候布兰心中直沉睡的奥塔莱丝也因为感受到周围魔力的剧烈变化而醒了过来,她看到这树就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布兰其实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就在他眼前,那树苗正变得越来越粗,无数根系与枝桠从树干上延伸出来,这会儿已经涨到了要七八个人才能合抱的程度了。但树的高度却始终不高,最高就停留在离地几米的样子,这个时候布兰渐渐看出了这颗树的样子,它在树冠层之间竟然形成了个天然的广场。 “卧槽!”布兰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信风之环里面那棵世界之树吗!” …… 第二百三十幕 树之城(一)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一幕 树之城(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一幕 树之城(二) 世界树长到差不半径十米,便停下不再生长。庞大的树冠向四周伸展开然后静止,像是经过了上百年之久,翠绿的树叶层层覆盖,与周围的森林连成个静谧的整体。阳光从枝叶之间垂下道道金色的剑,布兰抬起头,只见每片叶脉上绿色的纹络清晰可见,仿佛层翡翠色的血管网状分布在整个树冠上。 棵古树静静地盘踞在古朴玄奥的魔法阵中央——罗曼简直看呆了,商人小姐惊讶地张大嘴,仿佛发出了个短促的‘啊——’的音调。茜在她身后也忍不住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不过她自从跟在布兰身边以来,遇到的事情大也都是离奇不已,这位性格坚强的马尾少女或或少也养出了些定力,因此这双眼睛里面此刻仅仅是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而曾经身为银精灵年纪最小的公主的梅蒂莎表现得稍微好些,起码还保持着白银之民的矜持,但眸子里也闪了闪。 只有野精灵的姐姐,芙罗小姐依旧副万年扑克脸。这与其说是性格使然,不如说是她本身就是旅法师整个规则的部分——与后来成为‘骑士’的梅蒂莎不同,她经验要丰富得。经历过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纵使是棵真正的世界树在眼前生长出来,也就不显得那么大惊小怪了。 “布兰你你刚才种下去的是树种吗!?”最先开口的却是小罗曼,商人小姐脸上的神色说是迷惑不如说是好奇雀跃,大约是觉得布兰又干了件很了不得的事情:“怎么长出棵树来了,长得这么快!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布兰你快捏我下!” 布兰瞪了她眼,回过神来。商人大小姐的思考方式永远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就像在布契第次遇上玛达拉的亡灵时她表达害怕的方式是——‘布兰,它们会不会吃了我们啊?’,她表达好奇的方式也半是——‘啊,好厉害呀,布兰!’ “这是世界树吧。”梅蒂莎回过头问道,精灵公主银色的眼神中闪烁着某种理智,并没有直接下结论:“领主大人?” “不,这与其说是……”布兰抬起头来看着这棵可以称得上是‘巨大’的树,摇了摇头。 这棵树与其说是世界树,不如说是‘巨大的树冠之下遮蔽的座城镇’这样的形容方式为恰当些。从某些方面来说,它的确像是瓦尔哈拉那棵世界树,同样庞大的树冠、盘根错节的根支,简直像是个微缩的模型。但这棵树在顶端向四面伸展,即使在树脚下,也能看到上面形成了个巨大的平台。 说是平台,或者不如说是个树荫下的广场吧。 棕色的树干构成了高耸的城墙,保护着城墙上面的广场,甚至广场边缘还生长出些较为纤细的枝桠互相编织着长成栏杆或者是扶手类的东西,但由个标准的带有军事目的的目光看来,这就是胸墙或者说是女墙也行了。 总而言之,这棵树长成了座小型的自然堡垒——“这好像是座城堡,真漂亮……”茜有些出神地看着这棵树,或者说这座小小的城堡,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中描述的居住着沉睡的公主的森林城堡样,有着如同梦境般的苍翠的色彩。纵使红发少女早就像是个真正的山民的女儿样将长发束起来扎在脑后,拿起长枪投入到战斗中去,但也偶尔会怀念下过去憧憬童话中的故事的日子。 毕竟比起来,她倒愿意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拥有作梦的权利。当然,如果领主大人愿意送她这么座城堡……啊,茜时间忍不住有点想呆了。 罗曼早就开始绕着树转起圈来了,看得出来——她想上去。过了会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就发现了宝贝:“这边有梯子呢,布兰!” 古树背后果然有道梯子,就像是欢迎客人——或者说欢迎主人的旋梯样,旋梯从树顶上垂下来——它是由附生在树干上的藤蔓自然生长成的,却丝毫不显得粗,反倒像是经过了人工的编织样——精致而漂亮。 而每阶台阶之间的宽度,都恰到好处,看到这道梯子的第眼,你就会知道你就这么顺着走上去,也不会费力。何况它带着种亲切的气息,不会让人怀疑是个陷阱。 “我们上去吗?”商人小姐抬起头,漂亮的刘海滑向两侧露出下面平坦如玉的额头,她眨眨眼睛问布兰。 布兰看了看其他人。 在过去游戏之中养成种习惯,让他习惯性地问问同队的玩家的意见,虽然在这里除了他之外大概没有个‘玩家’的。文静的银精灵公主,虽然很讨厌、但却不会违抗他命令的野精灵姐姐‘秘书’——或者说现在已经兼任了形影不离的女仆长类的身份,这是布兰的属下公认的身份了。还有小罗曼和唯他的命是从的雇佣兵少女茜,几个女孩子其实都是以他为首的。 布兰很快也发现了自己犯的这习惯性的错误,他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游戏中的习惯毕竟时是改不过来的。 精灵公主倒是看出了这位领主大人的窘迫,淡淡地笑了笑:“我们精灵对自然的气息很敏感,这棵树给我的感觉是亲近的。不过不是那种自发的亲近,像是‘家’的感觉,它好像在邀请我们上去。” “恩,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布兰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话也不尽然。对于他来说这棵树与他的联系像是从属的关系般,因为种下去的城市核心是与他绑定的,所以现在他隐约有种感觉可以掌控眼前看到的这切,甚至这道旋梯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命令的。 这种感觉很强烈,以至于布兰忍不住在心中下了道命令。“缩回去。”他命令道,只听簌簌阵轻响——奇迹发生了,自然垂下的藤蔓梯子竟然真的收了回去,就像是那些藤蔓忽然活过来般,纷纷缩了回去又变成了攀附在树干上的般植物。 “啊。”罗曼吓了跳,她赶紧躲到布兰背后去了。 “你可以命令它?”梅蒂莎却惊讶地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他也很好奇,不过这种好奇中带着某种猜测,如果这个猜测实现,那么这切就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些。 “我们上去看看。”他马上说道。 其他人这个时候或或少被吸引起了好奇心,即使是面无表情的芙罗,也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下重新垂下来的藤蔓梯子。梯子其实很牢固,就像预料中样,行人顺着旋梯向上攀爬并没有费力气,就像是这棵古树在托着他们向上样,所有人很快就来到了树干的顶端。 眼帘中出现的是个圆形的小广场,郁郁蓊蓊的树荫之下,这个广场从这头到那头大约有百步距离,比预想之中宽阔些。令人惊异的是,广场的地面上有层石板,而不是想象之中的木质,座小型的喷泉矗立在广场中央,水底下全部都是闪亮的鹅卵石。在广场的侧,有座大厅,建筑风格仿佛是那些精灵的屋子,纯粹的木质结构通过拱梁与高耸的屋顶搭建出充满奇幻色彩的结构。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城市大厅。”梅蒂莎倒是认出了这座建筑,她眼中第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难道这棵树本身竟然是座魔法城镇?” “恐怕你猜对了……”布兰感到自己被个巨大的意外之喜击中了。 正是如此,原本他还只是怀疑,但看到这座大厅时已确信无疑——瓦尔哈拉就是棵树,座活着的城市——座城市可以自然的生长,不需人为扩建,它的枝叶为整个领地遮挡风雨,而城市就是个整体,防卫起来也要容易得。 太帅了! 这绝对是布兰梦寐以求的领地,虽然说瓦尔哈拉现在还很小,从古木的枝干这头走到那头也不过三十米的距离,不过即使如此,它已经有了个魔法城镇的雏形。在城市大厅中,布兰看到了瓦尔哈拉的全图。地图就呈现在大厅中央座木质的平台上——或者不如说是个天然的树桩,树桩上长出枚水晶,瓦尔哈拉的整体结构就投影在这枚水晶中——它是中空的,从广场四边都有向下的阶梯可以通向古树中空的枝干内部。 下面被分割成许许大大小小的房间,似乎是这个城镇居民的住宿区与天然的仓库,布兰发现这个区域完全可以改造成个兵营,或者或许它本来存在的意图就是如此。 而城镇大厅中也有条向下的通道,这条通道连接着树干中最下层的三个房间,这三个房间中都拥有天然的魔力池——这些魔力池都借由古树庞大的根系联接着地下,因此可以制造源源不断的魔力。这样的房间被称之为魔法之巢,这就是巢穴的安置地,同时也可以改造成水晶池、或者是炼金实验室(巫师塔)。 “竟然有三个魔力池!”梅蒂莎看着这幅全息地图,大吃了惊:“这么小的魔法城镇,怎么也只能算是初级领地吧!?” “初级领地?那是什么?”其他几个女孩子不解地回过头看着这位精灵公主。 …… 第二百三十一幕 树之城(二)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二幕 树之城(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二幕 树之城(三)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银精灵少女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态,解释道:“领地的等阶是圣者之战时代之前的说法,是为了区分领地的强盛程度。我们所说的初级领地半就是指类似于托尼格尔这样尚未经过魔法开发的原始地区。” 少女轻轻按着胸口:“在这样的地区游散的魔力呈现混沌的状态分布在荒野之中,只有在相当范围内魔力才会自然汇聚成为魔力汇聚点,也就是魔力池——或者说称之为魔法之巢。” 她看了眼其他人,主要是罗曼和茜:“其实你们大家也是见过这样的地方的,魔力汇聚的地方受混沌的影响,会成为魔物的巢穴。” “原来魔物的巢穴是这样形成的啊!”罗曼竖起食指敲了敲嘴唇,好奇地问:“但魔物的巢穴怎么又会和领地的强盛有关呢?难道魔物巢穴越才是越好吗,这不会很奇怪吗?” 梅蒂莎摇了摇头,忍不住笑:“当然不是,但文明世界——人类、精灵的军队往往会将这样的地方夺取下来,又在上面建设生物巢穴为文明本身服务,或者是建成巫师塔,水晶池不是么。” “巫师塔,水晶池与生物巢穴都可以极大强化位领主的力量,因此领地内拥有的魔力池数目越,般来说领地也就越成熟、强大,而只有拥有至少十个魔力之池的领地,才有资格称之为魔法领地。” “魔法领地的概念,已经远超出人类世界对于领主的定义,在整个元宇宙,魔法领地的领主都是受到尊重的。”说道这里,梅蒂莎又笑了笑:“像是格鲁丁这样的贵族,还停留在你们人类的概念范围内,但离开了你们的社会,甚至只是离开了埃鲁因,他就文不值了。” “但哪怕只拥有个魔力之池,也代表着这个领主至少在广域的世界内拥有了名气。”她看了看布兰,意思是这位年轻的领主虽然在埃鲁因名声还不显,但在崇尚力量的世界中,他此刻所拥有的地位却已经远远从超出了格鲁丁。 “那么大的范围内才会有个自然的魔力汇聚点呢?”商人小姐又问道,她总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好奇得不得了。 “差不……”银精灵少女想了下:“按照埃鲁因的制度来讲,这样的区域大约差不刚好有个男爵领大小。” 茜在旁听出了神,她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么高等的知识——在让德内尔与戈兰—埃尔森这样王国的边境上,不要说雇佣兵出身,就是般的贵族也未必听说过这些东西——她忍不住脱口问道:“也就是说,在我们冷杉领也有存在这样的地方了?” “啊,原来如此!”罗曼忽然眼中闪过明白过来的光芒,商人大小姐在这种非正经事的方面上反应般都快得惊人:“夏尔最近段时间神神秘秘的,我听那些雇佣兵说呢,他常常在沙夫伦德附近出没,说是要建什么什么塔,原来就是找寻找魔力汇聚点对吧?” “小脑瓜反应很快嘛。”布兰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插了进来。 “我直都很厉害啦,布兰你太笨了,竟然才发现——哎呀!”商人小姐立刻抱住头。 小狐狸尾巴还没来得及完全翘起来,脑门上就挨了布兰下。他不知道这位自诩为‘又淑女又优雅的商人大人’的小家伙怎么总是把仅有的‘聪明’用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方面。 “的确如此,塔玛和安蒂缇娜推算,在沙夫伦德附近应该有个魔力汇聚点。”布兰答道。 “没想到安蒂缇娜小姐还有占星术士的天赋。”梅蒂莎真心赞叹道。 布兰也没想到,不过其实在进入黑森林前安蒂缇娜就已经推算出来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魔力水晶去打造白狮战甲,别提建设什么法师塔了。 “不过法师塔就是故事里面那些尖尖的塔楼吗,有什么用?是巫师的家吗,布兰,是不是夏尔住的地方?”罗曼捂着脑门躲闪着问。 般人可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甚至就算是梅蒂莎也未必了解巫师之间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是在这里的人中刚好有身为元素使的野精灵姐姐——芙罗。芙罗微微躬身,像是背书样板眼地说道: “法师塔不止是巫师的家,罗曼小姐。法师塔顶端都安置有枚巨大的共振水晶,这枚水晶整体是由魔法水晶雕刻成的,它可以增幅大数范围法术的威力与距离——甚至延长到数千米、十数千米远,巫师们借由这枚水晶可以将巫师塔形成座牢不可摧的防御工事,在视距之外打击敌人。” “此外,塔内安置的水晶球上还具备监视领地的作用,座最低级的法师塔就足以监视冷杉城周边所有区域,它是领地内最重要的防御设施之。” “同时法师塔内还设有炼金术实验室,以及公共的法力池。” “公共法力池?” “训练巫师学徒需要经过大量的施法训练,但施法者在低级的时候往往施展几个法术就必须经过长时间的休息才能恢复精神,公共法力池能大大地缩短休息的时间,也就是变相缩短了训练巫师学徒的时间,罗曼小姐。” “你不要那么文绉绉地叫我啦,芙罗姐姐,感觉好可怕。”罗曼拍拍胸口,有点心有余悸地说道:“总之我听明白了,法师塔就是很重要的地方对吧。” 芙罗认真地点了点头。 布兰也点了点头,芙罗点也没有说错,在游戏中正常来说将个农民训练成合格的步兵只需要训练三周,但培养个合格的巫师学徒却要接近年。有了巫师塔之后,可以将这个时间缩短十倍,巫师塔每个月就能培养名合格的巫师学徒。 巫师学徒升级后可以成长为阶元素使或者巫师,同时本身也能施展三个环法术,环法术中魔法箭与魔法盾都是极为实用的法术,集群施展样具有很强的威力。 何况巫师学徒还是许兵种的基础,例如抗魔剑士与幻影骑兵,都需要在巫师学徒上再训练才能得到。 而建设法师塔需要魔力之池,所以魔力之池对于每个高级领地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不止是巫师塔,还有能转化游散魔力生成魔力水晶的人工水晶池,以及培养幻想生物的巢穴,而当领地魔法化到定程度后,就可以建设些高级的营地。 例如树精灵的飞马骑士营地,就需要飞马巢穴与星月之门。 银精灵少女继续说道:“所以般来说,自然的初级领地半只会有个这样的天然魔力池,瓦尔哈拉竟然用右手三个……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像是传说中的魔法平原样。” “魔法平原?”布兰回过头看着梅蒂莎,他也刚好听说过这个名词。 “文明世界的魔法领地,只有开发到至少拥有至少十个魔力池才有资格被称之为魔法领地,但有些天然的荒野就具有这样的力量,虽然不定拥有十个魔力池,但我们也承认这样的土地是天然的魔法领地。”梅蒂莎继续答道:“魔法平原就是其中的种。” “我也听说过魔法平原,魔法平原又被称之为四叶草之野,这样的土地魔力高度汇聚,在四叶草之野上魔法植物的生长速度几乎是普通守护之地的数倍。”布兰说道。 “玛莎的守护之地其实也是种魔法土地,不过是比较特殊的种。黑森林也是,还有火焰平原与战争圣地,不过我都只是听说过罢了。”银精灵少女答道。 她抬起头:“但领主大人种下的这棵世界之树拥有的魔力比我见过的任何种自然魔法土地都还要浓郁,三个魔力池,就算是……就算是我们银精灵故都所在的白银山谷,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天生魔力。” “传说中存在的要塞据说都是神圣的土地,是先民们用来防守黄昏之龙的最后堡垒,拥有如同圣者之遗样的力量,白银山谷也是这样的要塞。”她继续说道:“但都远远没有瓦尔哈拉残存的力量强大,我不知道这座要塞为什么会这么奇特,但它定有它存在的意义。” “若是要我给瓦尔哈拉所在的魔法土地取种名字的话,就叫神圣之地好了。”梅蒂莎最后如此说道。 “神圣之地,这个名字真不错。”罗曼表示赞同。 茜也点了点头,她觉得领主大人的东西应该也配得上这个名字,当然她这个想法若是布兰得知了估计会脸红。 银精灵公主却看着这个身为自己的‘主人’的年轻人,大地之剑,金苹果,瓦尔哈拉,传说中的的事物件又件出现在他身边。若她以前还可以以为是偶然,但忽然之间,梅蒂莎想到这是否是命运对于她的种召唤。 就如同当年命运召唤她样。 不知为何,她忽然对于未来有些期待起来。 然而无论如何,瓦尔哈拉拥有三个魔力池这件事都是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般的玩家在建设领地时往往会面对个艰难的抉择——初级领地的三种必要魔法建筑: 巫师塔,水晶池以及魔法作坊,三者必须取舍其。 但布兰就没这个顾虑,托尼格尔本来就有个魔力汇聚点可以生成魔力池,剩下的他大可以自己安排,原本他是想把瓦尔哈拉的魔力池留给九头蛇的巢穴的,但现在看来还可以有结余。 不过随后布兰又有新的发现。 他本来打算把最下面的个魔力池改造成成九头蛇的巢穴,但他随即发现最下面的魔力池竟然不是空置的,而是生成了个叫做‘光之漩涡’的建筑。 从全息地图上调出详细信息看,他发现这东西原来是座生物巢穴,这个巢穴可以生成种叫做光之精魂的生物,这东西听起来既像是英灵,又像是光元素生物。 领地内竟然有个天然的巢穴,这绝对是意外之喜,巢穴在整个琥珀之剑任何个时期都不是大路货色——当然,像是黑狼啊、飞龙这种巢穴例外——但布兰相信瓦尔哈拉内的巢穴绝对不可能是这种货色,而且巢穴生物大都强力得很,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个光之精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提出建议下去看看,几位女士自然不可能会反对,只有芙罗个人留了下来,她的理由是布兰在这里培育瓦尔哈拉的核心,外面的传令兵随时可能带来冷杉城的消息,待会那些雇佣兵看到这里凭空了棵树,恐怕会吓个半死,她留在外面,避免节外生枝。 对于这位野精灵姐妹中的姐姐的心细如发,布兰也只有赞叹,历数他身边的下属之中,也只有芙罗与安蒂缇娜有这样的细心可以做到纤毫毕知,不过安蒂缇娜最近被领地的事务压得脱不开身,也只有这位万年扑克脸的野精灵姐姐能帮他处理这些琐事了。 虽然看起来永远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办事的水准也永远是流的。 剩下的人在大厅背后找到了下到瓦尔哈拉下层中空区域的入口,然后进入了光之漩涡所在的房间。 瓦尔哈拉的下层区域其实就像是个巨大的树洞,地面与墙壁都是纯粹的木质,虽然仿佛经过人工打磨之后般光滑,但天花板与四壁还有根须与藤蔓垂下,带着些自然的气息。 在大片散发着蓝色荧光的水晶簇中,两根巨大的藤须缠绕形成道拱门,拱门中心——个大约有三米高的金色漩涡正在缓慢搅拌着,涡眼处仿佛是连接着两个世界的通道,束金光从中射出,宛若道桥梁悬挂在半空。 这个房间的角落还生长着些许覃类植物,在各类光芒的照映下这些奇特的植物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看着仿佛幻境。 “好漂亮,布兰!”罗曼进入这巢穴就忍不住赞了句。 “这像是个传送门,这个巢穴是通道类型的吧。”梅蒂莎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 第二百三十二幕 树之城(三)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三幕 树之城(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三幕 树之城(四) 这正是传送门型的巢穴,看样子是连接着某个次级位面的通道,这类型的巢穴生成生物的方式大是召唤,通过等价交换的方式来召唤生物为召唤者服务。布兰看了看这道光门,驾轻就熟地从次元洞中拿出两枚次级月亮水晶丢了进去,果然,不时光之漩涡就变得明亮起来,然后从里面探出个小小的脑袋来。 那像是个三寸长的小人儿,或者说等比例缩小的少女,留着头卷卷的长发,披着薄如蝉翼的衣物,通体发光,没有翅膀,却可以轻灵地停留在半空。 她在漩涡里打量了下外面,然后下子飞到布兰等人面前,恭敬地说道:“你好,领主大人。”她的声音细细的,口音有些奇怪,好像是个外国人在板眼地说着克鲁兹语。 少女边说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所有人,倒是没有害怕。 “她口中的领主是魔法领地的主人,与你们人类的领主相似,但却不同。在魔法生物看来,只有掌握力量的人才是天然的领主,她们对于名誉上的头衔是不认同的。”梅蒂莎在旁向茜与罗曼解释道。 “喔。”罗曼哦了声,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 布兰却点了点头,和茜等人不同,因为过去游戏之中的经历,他对这些魔法生物并不陌生,因此径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生物,你们有什么能力?” “我叫莫妮卡。”少女将手放在胸口,叽叽喳喳地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光灵,是受委托保护这片神圣的土地的光之子民,我们的能力就是培育这座世界树要塞。” “世界树要塞?”布兰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名词很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不过仔细回忆,这片段的记忆却不知究竟是来自过去游戏之中,还是这个世界关于那些神话与传说的故事。 “世界树要塞,或者按照领主大人你们的话来说,叫做瓦尔哈拉也可以,不过瓦尔哈拉其实是第二座世界树要塞的名字,这是第三座,也是最后座了。”莫妮卡答道。 “什么第二座第三座的,世界树要塞究竟是什么?”布兰忍不住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领主大人,我们的知识来源于魔法力量的传承,记忆中是这么说的,这棵树就是世界树要塞最初级的形态,我只知道这点。” 布兰再点了点头,莫妮卡的说法并不奇怪,许流传于血脉之中的知识也只是只字片语。不过这个问题他也只是顺口问,他关心瓦尔哈拉究竟有大的成长潜力。 “你们的能力是培育这棵树,怎么培育?” “世界树旦发芽就会缓慢成长,你把我们当作这为棵树修剪枝叶的园丁就可以了,领主大人。”莫妮卡答道。 布兰听明白了:“所以说你们就是这座城镇自带的工人,可以这么理解对吧?” 莫妮卡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我们可以帮助领主大人按照您的意愿来建造这座城市。” “那么你们现在能建造些什么?” “我个人不行呢,领主大人,光灵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这样子!我需要有的族人配合我的工作。如果有个,两个,三个光灵,我可以帮助领主大人建设树之巢。” “树之巢?”布兰不解,他很熟悉埃鲁因王国的建筑顺序,比如贵族军营与铁匠铺,些高端的建筑他也见过,但却从没听说过这样个名词:“那是什么?” “树之巢可以培养古树根须,它们是世界树最基础的防卫力量,实力大约在白银巅峰的水平,不过他们不能离开世界树,领主大人你可以把它们看成是种移动的防御工事,或者说这座城镇的卫兵。” “另外,树人与世界树其实是体的,是世界树的部分,所以它们不需要魔力池来提供力量。树之巢可以建设在这座广场上,或者树冠上层,不需要占用魔力池的位置。”莫妮卡补充道。 “世界树的部分?”布兰觉得这听起来像是黄金魔树的枯萎兽,不过不需要占用魔力池位置的生物巢穴他还是很感兴趣的,虽说不能离开世界树,但完全可以用作防守,毕竟是白银巅峰的卫兵:“树之屋能制造少这样的卫兵?” “以现在世界树的空间,最能容纳得下、二、三、四座树之巢,而每座树之巢能生成、二、三……十条根须,领主大人。”莫妮卡认认真真地计算道。 四十条个,这还真少。布兰有点失望,如果有个上百个,那么他完全可以依靠瓦尔哈拉而高枕无忧了,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瓦尔哈拉也不过巴掌大块地方,仅仅是放下那座城市大厅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就算是有成百上千的卫兵也没地方容纳。 想到这点,他又问:“瓦尔哈拉……我是说这棵世界树,要怎么才能继续生长?” 莫妮卡答道:“这就是我们光灵的任务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催生魔力培育它成长,不过仅靠莫妮卡个人的话,世界树要成长到下个阶段大概需要、二、三……” “等等,你别数了,你直接说少年就可以了。”布兰听到莫妮卡直板着指头翻过去覆过来数到四十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汗流浃背了,他怕这小家伙会直数到天黑。 “不数怎么知道少年?”莫妮卡瞪大眼睛看着布兰,认真地考虑自己的领主大人是不是个笨蛋,竟然问出这种弱智问题。 布兰顿时跪了,两人在那里讨价还价了半天,终于搞清楚原来她个人培育这棵世界树的话,竟然需要两百年之久。 “两百年!”听到这个数字,茜吃了惊,作为个标准的凡人,两百年这个单位她接受起来还是有点障碍的——那几乎是个普通人生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只要你有两百个族人,莫妮卡,你们就能把这个时间缩短到年对么?”布兰却有自己的套计算方法,毕竟四百枚次月亮水晶对他来说倒不算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代价。 “让我算算啊……” “你先别算了,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吧。”布兰又是头大汗,在之前的讨论中他已经发现这光灵并不是数数数不过十,而是她们干事似乎喜欢板眼,不喜欢节约步骤。 “那好吧,但如果要在年内完成的话,我们就不能抽出手来帮领主大人建造其他的建筑了。”莫妮卡想了想,答道。 但这点对于布兰来说倒不是问题,他完全可以再额外支付些光灵来帮他建设领地。但这个想法才刚刚形成,就被莫妮卡看穿了,她马上打破了布兰的幻想: “领主大人,传送门通过的数量在定时间内是有上限的啊,你不会是想召唤成千上万的光灵来帮助莫妮卡吧?” “上限?”布兰的白日美梦就好像面镜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设定:“上限是少?” “光之漩涡每个月只能承受、二、三……二十次能量跃迁。” “也就是二十个了?” 莫妮卡点了点头。 每个月二十个,仅仅是召唤两百个光灵需要的时间就长达十个月,这样算来世界树成长到下阶段最快起码也要年半,布兰顿时有点幻灭的感觉,他哪有那么长时间,他原本还以为瓦尔哈拉要塞在短时间内就能成为他手上的支主力呢。 不过好在莫妮卡接下来的话还是给了他最后线希望,莫妮卡表示传送门是可以扩大的,不过前提是要在瓦尔哈拉内修建座月亮之塔。 月之塔这东西布兰倒是清楚,它是种法师塔的附属建筑,功能是培训占星术士。在游戏之中占星术士其实也是种专精巫师,他们的能力是预言,同时精通于引导魔力。 占星术士可以转移魔力汇聚点的位置,或者通过月亮之塔将魔力池内的魔力引导入巢穴中使巢穴的生物产量提高,或者使炼金术实验室提高效率。 这是他们在游戏之中的作用,莫妮卡现在想要用到的显然就是月亮之塔的第个作用,虽然布兰不知道游戏里的属性在这里还行不行得通,不过既然莫妮卡这样的原住民说可以,梅蒂莎又没反对,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座月亮之塔可以强化三座其他建筑,虽然月亮之塔本身也需要个魔力池的位置,它的功效等同于将魔力池分为三,在过去游戏中倒不算是什么生僻冷门的建筑。不过在初级领地中建设月亮之塔,布兰觉得自己肯定是开天辟地头个。 般领主类玩家不是建设巫师塔,就是水晶池,甚至连建造巢穴的都少,别说月亮塔了。虽然布兰没当过领主,但也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奇葩了。 不过有了月亮之塔,光之漩涡的产量就能提升到四十,布兰很看好瓦尔哈拉的成长前景,毕竟琥珀之剑最为传奇的领地这个头衔可不是他封的,他将瓦尔哈拉视作自己未来最大的潜在依靠,那么只要这座要塞能快地复兴,再怎么投入也无所谓。 于是布兰用剩下的次级月亮水晶召唤了其余十九个光灵,不知道是出于设计师的何种恶趣味,光灵这种族似乎没有男性,召唤出来的全部都是等比例缩小的软妹子,而且就像是真正的妖精样叽叽喳喳吵闹个没完,会儿世界树的大厅中就热闹得跟埃鲁因最繁华的集市没什么两样了。 布兰和其他人看到漫天飞舞、吵吵闹闹的光球忍不住有点头痛,他完全可以想象未来这座树之城拥有数千甚至上万这样的居民的时候会何等的‘热闹’,事实上他很怀疑这座城市的其他居民能不能睡得着觉。 不过同时他也问了莫妮卡关于光灵的其他些能力,得知她们二十个姐妹建设座月亮之塔大约需要周时间,这也算不得慢了,建设月亮之塔需要用到巫师的魔法力量,如果布兰仅靠夏尔和他手下的学徒、半调子江湖术士帮忙的话,估计起码也要两三个月的——这也是夏尔预估的他的巫师塔的建造周期。 同时,除了树之巢之外,光灵们还会建造两种属于瓦尔哈拉的特殊的建筑,瓦卢伦战士大厅以及风射手营地。 这两种建筑布兰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根据莫妮卡的说法这两种建筑都属于瓦尔哈拉的最核心的能力——即保存英灵的能力,因此布兰猜测可能是训练这两种特殊兵种的建筑,莫妮卡说到这两种建筑都不需要魔力之池,那么他肯定要将它们提上建设日程了。 毕竟这才是他需要瓦尔哈拉的根本目的。 建造瓦卢伦战士大厅需要十个光灵工作个月,风射手营地稍短些,但也要三周,布兰打算将战士大厅放在广场上,城市大厅的正对面,而风射手就可以用瓦尔哈拉的第二层,树之巢建设在树冠层上,刚好将瓦尔哈拉现在所拥有的所有空间利用完。 而这边他刚刚计算完,抬起头就看到芙罗带着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身后分别是那位敏泰爵士的次子,时任他近卫队长的卡格利斯,以及另外两个身背长弓,身材高挑的树精灵少女。 卡格利斯走在世界树大厅中,东张西望好奇得像只猴子,毫无贵族风范。不过那两个精灵少女也差不了少,她们都面带惊讶地看着这间建设在树上的大厅。 对于树精灵来说,她们还从来没在绿之塔之外见过这么类似于她们故乡的建筑风格。 但布兰看到卡格里斯与树精灵在起,首先想到的却是柏鲁与塔玛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第二百三十三幕 树之城(四)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四幕 风射手(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四幕 风射手(下) 卡格利斯果然带来了柏鲁与塔玛的好消息,确切的说他带来了件改良后的射手甲。这件由赤帜骑兵甲改造的射手甲已趋于完美,而且表面经过了精细的打磨,上了花纹,看起来与之前半成品的状态早已大不相同。 卡格利斯将它放在桌子上,新的铠甲通体呈墨绿色,上面的浅色花纹据说是借鉴了树精灵的审美风格,刻上了抽象的百合与野山莓的藤蔓。铠甲在穿透大厅天花板彩色玻璃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简直就像是件翡翠工艺品,不过与它的原相比,布兰注意到新的射手甲了条长长的羽毛斗篷。 这条斗篷并不是仅仅为了美观而加上的,事实上为了减轻这套射手甲的总体重量然而又不能过增加成本,埃鲁因的锻造大师与未来的炼金术大师想尽了各种办法,不过最后还真叫他们想到了个取巧的办法,那就是在铠甲上额外增加条魔法斗篷。 这条斗篷上其实附魔有类似于风之羽翼类的法术,风之羽翼是风系法术中的环法术,能微弱地提高被受术者的速度,并使受术者可以处于漂浮状态。 卡格利斯还专门带了两个树精灵姑娘来作示范,演示的效果极好,虽然两个树精灵少女穿上魔法甲胄后难免笨重了许,不过比起防御上带来的提升绝对是值得的。何况在启动了身后那条斗篷后,她们就像是背后伸出羽翼来样,可以带着道道残影在墙壁之间上下纵跃了。 斗篷这个设计在布兰看来绝对是神来之笔,尤其是两位精灵少女穿上新的翡翠甲胄,拉上斗篷自带的兜帽,露出尖尖的下巴,手持长弓,长长的斗篷边缘直垂到地上的时候。他差点没把眼睛都看直了——据说银精灵有支传奇军团,林歌之刃,也是这样身帅到掉渣的行头——林歌之刃银袍银弓,而身翠色的树精灵射手如今看来也丝毫不逊色。 旁的梅蒂莎显得有些恍惚,她看着在面前的两位树精灵射手,忽然之间问道:“请问……领主大人,能不能让我来率领这支军队?” 布兰没想到向与世无争的梅蒂莎竟然会主动开口要求:“梅蒂莎?……她们是射手?” “我知道……恩……”梅蒂莎低下头,带着微小说:“对不起……只是有些在意,领主大人。” 布兰看着他,忽然想起件事来:“你以前是林歌之刃军团的指挥官?” 银精灵小公主抬起头来,有些患得患失地看着他。 “真厉害,梅蒂莎。”布兰赞叹道。林歌之刃是银精灵帝国最强大的野战军团,坐拥沃恩德最强的弓手部队的头衔长达几个世纪之久,梅蒂莎能成为他们的指挥官,这是何等骄傲的件事。 但这位银精灵少女却从来没提过,布兰甚至不知道她竟然会箭术。 “谢谢……”梅蒂莎脸红了红,小声答道。 “你是银精灵?你经历过圣者之战!”对面那个树精灵少女的眼睛下亮了,满是不可思议的色彩。她立刻看着布兰:“领主大人,她是银精灵的军团长?请问能让她来教导我们吗?” 布兰呆了。 他还在感叹梅蒂莎这位银精灵公主深藏不漏呢,没想到这边树精灵又给了他个惊喜。因为树精灵的指挥官般又兼任弓术教导长的位置,对方说让梅蒂莎来教导他们,那就代表着她们希望梅蒂莎来带领他们了。 要知道理论上来说,树精灵与他还是同盟的关系,因此即使要任命指挥官,他也要先征得对方的同意才可以。 但这未免也太主动了些。 布兰反倒有些尴尬:“当然……可奎尼尔先生那边?” 树精灵首领奎尼尔自从战争结束就回了绿之塔,不过他带出来的树精灵射手与德鲁伊全部都留在了领地。如今布兰是可以全权指挥这些树精灵,不过名义上来说,奎尼尔还是兼任着这支军队的指挥官职的。 “奎尼尔大人没关系,”那个树精灵少女摇摇头,她笑道:“奎尼尔大人临走之前已经将职务转交给我,我可以做主的。” “你是?”布兰好奇地看着对方。 树精灵少女微微笑,她早已认识眼前这位年轻的人类领主,但布兰却不认识她,她伸出手来,微笑道:“菲妮,我的职务是射手队长。你好,领主大人。” 她的这个‘人类的礼节’吓了布兰跳,他还没见过这么外向的树精灵,在他的印象中,树精灵是个单纯、谨慎的族群。 不过布兰还是伸出手来和菲妮握了握手。 “既然如此。”他犹豫了下,然后答道:“那么我就将梅蒂莎委托给你们了,她是我最优秀的部下。希望你们能够合作愉快。” “当然,我做梦都没想到位经历过圣者之战的英雄会来领导我们。”菲妮高兴地说道。 “英雄?”布兰不解地看着梅蒂莎,虽然这位银精灵公主在各方面表现都非常出色,无论是礼仪还是待人处事的方式完全可以代表银精灵的典范,不过他还是很难将她和英雄这个充满历史沧桑的词汇联系起来。 因为不管怎么看,梅蒂莎都还像是个没长开的人类未成年少女样,不管怎么冷静成熟,但终归在他眼里就像是个小妹妹样的角色。 银精灵少女对他浅浅笑了下。 “梅蒂莎大人,请问您如今少岁了?你经历过百合花战役吗?”菲妮又好奇地问道。 梅蒂莎看着布兰:“其实我是灵体状态,我在百合花战役之前就已经长眠回归了先古的故乡,如果不是领主大人,我还在受黑暗力量的侵扰。但领主大人将我唤醒,就像是命运的呼唤样。” “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经……”菲妮没想到梅蒂莎早已死去,她露出同情的目光看着对方:“您现在定是英灵吧?我听说英灵会辅佐英明的君王……” 这位射手队长忍不住看了看布兰。 “咳咳,没那么离谱。”布兰立刻大声咳嗽起来:“那不过是传说而已。”他直认为自己穿越过来是为了挽回遗憾,他目前最大的希望也就是辅佐未来的长公主殿下复兴埃鲁因而已。 至于菲妮无心的话,他连想都没想过。王位对于埃鲁因那些贪婪的贵族来说是个难以想象的诱惑,但对于他来说却只是个累赘而已。 不过言归正传,他对柏鲁与塔玛两位大师联手打造的射手甲满意之极,不愧是未来的大师级人物,这件改良的魔法甲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都无可挑剔: 羽翼射手甲防御:4.5,对箭矢防御额外+2,减重20%风翼:(十分钟重新充能)启动时获得短暂浮空能力,灵巧提高10%,闪避额外提高5%,持续10秒。 虽然增添的魔法斗篷也不便宜,但总比在铠甲上附魔三重法阵简单了,而且魔法斗篷带来的提升是飞跃性的,10%灵巧与5%闪避的提升,虽然只有短短10秒,但可以想象树精灵射手在被骑兵或者是步兵近身时忽然启动这个能力,可以减免少损失。 想必他们的对手定会大吃惊。 这样下来整套铠甲需要额外投入大约两千托尔的费用,三百套也就是六十万托尔,以布兰现在的产出,单靠沙夫伦德银矿的收入大约只需要半年就可以为树精灵全部换装。 但换装新式装备的树精灵射手的整体战力提升带来的收益,绝对远远超过这六十万托尔的投入。钱没有了可以赚,但特殊部队在沃恩德却和生物巢穴样少之有少,好钢就要花在刀刃上,布兰坚信这点。 何况魔法水晶矿很快就要投入正式运转,黑森林中那片魔法水晶矿每天的产量是三个标准单位(*),算是超级富矿。虽然我呢目前这些魔法矿石全部被领地内部消耗,不过布兰相信很快就会饱和,他准备把余的水晶外销——毕竟这些水晶在琥珀之剑的历史中在任何时代都是硬通货,这将会是笔巨大的财富。 (*魔法矿石个标准出产就是枚焰纹玛瑙,或者说十枚次级月亮水晶。)长远来看,布兰并不认为自己会直缺钱。黑森林旦开发开来,就是巨大的财富,但他需要的是支强大的军队可以守护这些属于埃鲁因的财富。 “打搅下,领主大人。”这个时候卡格利斯终于从大厅中那些上下飞舞的光灵身上移开目光,他直觉得自己选择追随布兰是个最明智的决定——因为只有在这位大人身边才有这么新奇的东西。 当然,也只有布兰能够容忍自己的近卫队长在讨论正事的时候将注意力转移到些不相干的事物身上——比如之前卡格利斯就在给莫妮卡讲笑话——布兰假装没看到。 换做这个时代任何个生活小爱埃鲁因或者是克鲁兹其他地方正儿八经的领主大人,面对卡格利斯这个吊儿郎当的态度,估计都会脚把他给踢出大厅,让他好好反省下自己究竟哪里违反了贵族的准则。 但布兰无疑是最符合卡格利斯胃口的那个主人,他只是问道:“还有什么事情么,卡格利斯?” “当然。”卡格利斯答道:“这里还有你的封信,领主大人。” “我的信?” 布兰愣,他的手下不会莫名其妙地给他写信,唯会给他来信的,只可能是那个人。他看着卡格利斯拿出来的信笺,时间忍不住怔了怔。 历史上的那位公主殿下,这次又在信上给他写了什么呢? …… 第二百三十四幕 风射手(下)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五幕 格里菲因的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五幕 格里菲因的信 ‘你向往先王埃克的旗帜,然而光辉至今是否还尚存于埃鲁因,我作为奥伯古王的女儿,王室的公主,亦无法作答;领主大人你在托尼格尔实现了上述信中的诺言,这种坚守,如同表率;而今北方逆贼蜂起,王国摇摇欲坠,而我身为科尔科瓦家族的直系血亲,亦不能有丝毫退缩。’ ‘我很感谢你的信任,假如希望还存于埃鲁因,那么定然存于你我心中。这封信,是希望给你个答复,我许诺要改变这个国家,那怕为此付出切代价。’ 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圣奥德菲斯公主轻轻合上信纸,面色平静,仿佛忧虑不存于这艘即将沉没陈朽的大船。然而这不过只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平静,风暴在天际汇聚,顷刻即将掀起怒涛。 门外传来敲门声,穿着红色长服的侍从第三次询问公主殿下安排的时间,马车早已在行宫外等候,欧弗韦尔、马卡罗等重臣等待时。 与安列克公爵的见面迫在眉睫,如今的埃鲁因,再没有个像这位大人物这么重要的砝码可以改变整个天平的平衡。格里菲因从来没有指望停留在弗拉达—佩斯的年轻人们可以改变战局,而今的埃鲁因,只有效忠于弗斯坦农的军队可以抗衡北方诸位公爵的联军。 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是没有想办法拉拢安列克加入那个阵营,可惜是他开不出那么高的价格。格里菲因清楚那头老狐狸的打算,他需要她为他诞下位具有王室血统的继承人来合法谋夺埃鲁因的王位,自从十年法令以来,这个家族对这个位置预谋已久。 但她宁愿王座下血流成河,也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背叛神圣誓言的人永远不得继承光辉的旗帜,这是对于狮心誓言的玷污,何况安列克年来与万物归会秘密有染,他们自以为万无失,但这种事永远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还是少女年华的半精灵公主的嘴唇忍不住翘起个紧抿的弧线,有种愤怒无声的嘲讽,谁也不是笨蛋。马上就是冰雪消融的季节,继续拖延就会将安列克省推向另方,她是王室的公主,早已做出选择了。 格里菲因低下头,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拢了拢自己弟弟额前柔软的头发。 “姐姐?”埃鲁因未来的继承者抬起头,接着羊脂蜡烛明暗不的光,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你会成为国王,哈鲁泽。”公主说道。 “我知道,你说过了,我是埃鲁因的国王。”少年答道。 “恩,我为你铺平道路,谁也改变不了这个国家的复兴,我都安排好了。”格里菲因轻声说道,仿佛在描述个愿景:“但你要变得坚强起来才行,哈鲁泽。” 她抬起头,银色的眸子里的目光仿佛已经看穿了前方的狂风骤雨般,看到了个灰暗的结局,刺杀,阴谋,王座上流血的蔷薇,但暴风雨之后的土地上必定是新生。 “恩,我已经变强了,我每天都有练习剑术,”少年抬起头来,看到姐姐手上的信笺:“姐姐,你在给谁写信?” “个骑士。” “我以后也要成为骑士,”经过年的颠沛流离,离开王室之后,少年也学到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敏锐与狡猾,他看着自己的姐姐公主,“他们说你要去安培瑟尔?” “恩。” “你去了我怎么办呢?” “你应该学会自己个人决定某些事情了,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事吗?你是个男人,哈鲁泽,你得掌好舵。”格里菲因答道。 “喔,”少年有些失望:“那你可要早点回来,不然就没人考察我的剑术了。” 格里菲因忍不住勉强笑了笑,这个软弱的弟弟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那个……他……”埃鲁因未来的继承者似乎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不过有些欲言又止,显得吞吞吐吐的。 “他?” “我是说那个骑士,他会不会去保护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格里菲因瞪着自己的弟弟。 她凶起来是很怕人的,少年忍不住向后缩了缩:“我……我不喜欢你嫁给安列克公爵。” “为什么?”半精灵少女有些吃惊了,她这个性子懦弱的弟弟是不会和她说这些的,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谁在背后教唆他说这些话,但似乎没有必要。 无论是马卡罗还是作为她老师的那个睿智的老人,都希望能得到安列克的援助,他们都看得到这蜂蜜背后的毒药,但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自明。格里菲因不想驳了他们的厢情愿,因为至少她还需要贵族的支持,埃鲁因始终是贵族的埃鲁因。 少年摇摇头:“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你又没见过他。” “没……我听说……”少年瞪着她,吞吞吐吐地说。 “你听说什么?” “他们说安列克公爵已经有过几任妻子了,都死了,他们说那个公爵大人是吸血鬼,专门吸女人的血,姐姐……”少年这个时候又褪去了埃鲁因未来的继承者的光环,变成个平凡懦弱的小男孩了,他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胡说八道。” 格里菲因斥道。 但这种斥责难免有些软弱了,少年敏感地感觉到了,以他姐姐的性格,如果是真正的无稽之谈定是不屑顾。但他不明白,婚姻对个十六岁的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虽然味刻意地去接受,但最终还是带着未知的害怕。 这个时候侍从第四次在外面敲门,笃定的敲门声仿佛像是平衡少女心中压仓的石头样,她吸了口气,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格里菲因摸了摸哈鲁泽的额头,她起来,自有侍女为她梳理头发与衣服上的皱折。公主殿下平伸双手,克服了切外在因素,没有使科尔科瓦家族的从容有半点走形。 这就是她的选择。 出门时,有王立学院年轻的骑士低声谏言:“公主殿下,即使你留在学院,我们也愿意拼死战,埃鲁因王室的荣耀,不必为了背信弃义之人而折腰。” 但格里菲因回过头,镇定地答道:“埃鲁因没必要流未来的血,因为还没到那个时候。” 然后她提起裙子,走上了马车,留下个单薄的背影。 但就是这柔弱的双肩,在不远的未来,即将扛起整个埃鲁因复兴的希望。 ……布兰拇指与食指轻轻捻着合上信纸,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时间倒转,这刻又重新回到了开始切的原点,这是决定埃鲁因未来的刻,它过去上演的舞台,今天仍未变过,但未来何去何从,谁又能笃定? “埃鲁因的希望存于你我心中……”他把这句话反复轻读了几遍,心中也片茫然。埃鲁因的希望存在于每个为它奋斗过的人心中,但有梦想也不能改变切,他亲身体会过那种无力的苦楚。这次,他要自己把握命运了。 卡格利斯在边看着自己的领主,他从未在布兰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那位年轻的大人向是带着从容的自信的。他想看看布兰手上的信写的什么,可惜看不到,信是经过魔法处理的,他只看到片空白。 “这是谁的信?”他忍不住问道。 “格里菲因公主写给我的信,她很欣赏我们在托尼格尔为伯爵大人找的难堪。”布兰瞬间就恢复了心境,经历过太险境与磨难,如今他也早已成长起来,不再是那个容易受感情所左右的苏菲了。 卡格利斯怀疑地盯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哈,这次我可不会上当,倘若公主殿下会给我们这种叛军写信,那从安瓦尔到于松大道上吊死的那些岂不是忠贞义士?” 布兰听他拿那些强盗之辈和自己比较,忍不住看了他眼:“我不是说过吗,我是公主殿下的秘密骑士。” “那我就是黑暗之龙的侍从官。”卡格利斯不以为然。 布兰张开嘴,吃惊地瞪着这家伙。 “怎么了?” “不,我在想你是不是偷偷和安蒂缇娜学了占星术?” “你不会是想说我又猜对了吧,领主大人,哈哈,这种老把戏你可骗不了我!”卡格利斯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这位领主大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竟然说他是黑暗之龙,卡格利斯觉得这是个极为高明的笑话。 但再高明的笑话也要被阵叮当叮当的铃声打断,布兰抬起头,看到大厅的墙壁上几株银色的玲兰正在摇晃着发出声音,他回过头看着莫妮卡。 “那是传讯类兰科植物,外面有人靠近,领主大人。”光灵小姐坐在他肩头上说。 “之前怎么没有?” “那是我们种上去的,瓦尔哈拉也是光灵的家,我们打算待会再种些吊灯兰。” 布兰已经从大厅门口瞥见了自己法师侍从的身影,夏尔手持法杖,穿着身鎏金火红长袍,他身后跟着那个畏畏缩缩的魔邓肯,抱着他的鸭子使魔。 “这地方不错,比领主大人你在达尼尔的老家也相差仿佛。”夏尔从容不迫地走进大厅,边打量了四周眼,举起法杖赞道。 我在达尼尔的老家? 布兰被忽悠得牙酸,高地骑士所在的白骑士就在达尼尔驻扎——但他看自己的法师侍从本正经的样子,差点真以为自己在卡拉苏有个什么劳什子的老家了。 他没好气地盯着夏尔,年轻的高地巫师恍若未视,向他鞠躬行了礼:“举事艰辛,而今总算是有了立锥之地,可喜可贺大人。在下又给您带来了个好消息。” “好消息?” “你最好看看这个,大人。”夏尔拿出件东西。 布兰下子就从书桌后面了起来。 命运卡牌。 …… 第二百三十五幕 格里菲因的信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六幕 最后的准备,墓穴与女团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六幕 最后的准备,墓穴与女团长 精美的卡牌是灰色的,带云纹,镏金边,薄如羽翼,上绘卢德塞的黑城高耸的城墙,火山作为背景。布兰将它放下来,于是原本被遮挡的阳光又得以透过天窗,剪成池碎金洒在对面巫师赤红色的长袍上。 埃克罗尼亚的逆境熔炉(逆境天堂iii)任意30【结界—巢穴】 ‘熔炉’进场时,将其结附于地牌。 横置,任意2,牺牲名埃克罗尼亚士兵,使‘熔炉’获得两点能量。 ‘旅人经过大平原时,向北卢德塞火山终日黑云笼罩,火光冲天’ “这是……?” “队佣兵在地城的入口找到了它,他们知道我手下的人正在寻找类似的东西,所以就送了过来。那座地城在银矿附近的山里,我怀疑里面会有命运卡牌。”夏尔用心灵传讯道:“这张牌应该是个叫做崔西曼的旅法师创造的,他在三千年来众的旅法师中也算杰出的位,他创造了个叫做埃克罗尼亚平原的黑暗世界,埃克罗尼亚的逆境,这是套非常著名的黑白卡组。这张牌,就是这套卡之中的部分,是配合其他牌使用的。” 布兰看着自己的法师侍从:“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些?”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自从我升级之后。”夏尔耸耸肩。 “这套牌很厉害?” “当然,埃克罗尼亚是古往今来数数二的旅法师,若我们能发现他的遗产,那我们就发财了。”夏尔答道。 布兰没那么乐观。在过去游戏中沙夫伦德带地城如牛毛,但这不能改变这是个新手区域的事实,沙夫伦德银矿山符文矮人的地下遗迹是个特例,其他地方的宝藏有少价值还是个疑问。 “你们没有继续深入?” “佣兵们只深入入口附近,后面的房间淤泥塞积,难以为继。看样子,那应该是座墓穴,并且不属于我们这个年代的。” 封闭区域? 布兰有了兴趣,封闭区域往往就是还未探索的地城,第次探索会有不错的收获。不过他手上的卡牌好像和墓穴结下了不解之缘,今后岂不是要转职成盗墓贼这个有前途的职业? “那我们去看看,你是怎么过来的?”两人在心灵中的交流只有片刻,在场也只有芙罗知晓。其他人只感觉大厅静下来,之后他们看到布兰抬起头来,目光从整个大厅扫过。 “自然是马车,大人。”夏尔微微笑。 布兰点了点头,他看着卡格利斯:“卡格利斯。” “在,什么事?”卡格利斯如既往地走神,回过神来看着他。布兰感觉眼角发痛:“作为埃鲁因最本正经的贵族之,你父亲没把你踢出家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年轻人笑起来挠了挠头。 “你去准备艘前往安培瑟尔的船。” “安培瑟尔的船?”卡格利斯反应很快,“我要去安培瑟尔?领主大人,有什么吩咐吗?”他眉飞色舞地问道。 “不是你,是我。” “什么,领主大人你要离开冷杉领去安培瑟尔,为什么?” “废话真,你去还是不去?”布兰没好气地问道,这家伙各方面都说得上是托尼格尔第流的年轻人,可就是惫懒得令人头痛。他不禁有些可怜起敏泰爵士来了,估计那位老先生没少大发雷霆。 卡格利斯耸耸肩:“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这可是领主大人的吩咐。条前往安培瑟尔的商船,我明白,我会告诉他们这只是批普通的客人的。” 这还差不,布兰又回头看着菲妮,“你们很喜欢这里?”他已经听到了这位树精灵少女与梅蒂莎的交谈。菲妮点了点头。树精灵射手是德鲁伊们留下要在冷杉领长住,她们也想要找个适合自己的居住地。 “可瓦尔哈拉还不够大。” “没关系,这附近也无所谓呢,领主大人。”女精灵射手队长大方地说道。 她的话提醒了布兰。他心中萌生了将绿村的居民起迁过来的想法,领地内的埃鲁因人还是时无法接塞尼亚人,他们久居伐木场那边也不是办法。他将这件事交代给银精灵公主去办,梅蒂莎现在是树精灵们的指挥官,再说她也有这个能力。 安排好所有事之后,布兰才跟着夏尔起上了马车,随行的还有茜与罗曼。茜是不离他左右的,仿佛在他身边才能找到安全感。小小罗曼自然也是样,像是个小拖油瓶。 那座地城在条山谷里,从沙夫伦德启程要三个小时行程,附近没有道路。因此行人还得穿过郁郁蓊蓊的森林走上小半天,那条翠色山谷才出现在他们眼前。山谷面南向北,连着绵延起伏的丘栾,下面是条溪流,两旁的森林里零星有几顶帐篷,夏尔手下的几个巫师学徒与队佣兵驻扎在这里,以防当地的自由冒险者捷足先登。 这队人马的负责人是布兰认识的那个同伴被格鲁丁杀死的年轻巫师,他出身贵族家庭,但格鲁丁死后,就直在夏尔手下留下来学习魔法的技艺。他给自己改了个忘记过去的名字——叫做勒连,如今他已经是夏尔最杰出的几个学徒之。 年轻人先向布兰恭敬地行礼。当日布兰也见过他,并且对那双沉默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印象深刻,但此刻对方身上只剩下谦卑。 “领主大人,那座墓穴在山谷底部,浅埋山体中,外面只留下几根圆石柱,当时佣兵们挖开的甬道直通地下,连接墓道。墓道向内大约五十米,通向三间纵轴分布的墓窖,内里淤泥塞积,难以寸进。我曾命令手下人在外面的区域施展侦测魔法与金属,但也没什么收获。”勒连条理清晰地说道。 这是个人才,布兰忍不住有些惊喜,在托尼格尔要找上打老练的佣兵冒险者容易,但头脑好使有见识的人却是凤毛麟角,这些人要么是圣殿的修士,要么就是贵族,不给他捣乱已是万幸。 他边听着,抬头观察了下四周——山谷那条溪流,雨季时涨水应该能淹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因此他判断墓穴内的泥沙很可能是河道的淤泥。不过他并不太在意勒连的说法,命运卡牌无法被魔法侦测,只有旅法师能感应。 “你们没有挖开淤泥么?” “不,领主大人,只是淤泥后面还有道魔法防护,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拆开它。”勒连有些为难地答道。 “魔法防护?”布兰来了兴趣,“带我去看看。” “如你所愿,领主大人。”年轻人弯腰答道。 墓穴的入口在营地的另头,行人穿过营地,营地中的佣兵们无不崇拜地看着布兰。他们知道,这位年轻领主是个不畏强权的人,敢于与伯爵大人争锋相对,仅仅是因为对个小女孩的承诺。 至于让德尼尔伯爵的反应——至今那些等待赎回的大小贵族子弟还挤满冷杉城的地牢,他在战场上两剑击杀让德内尔伯爵两个黄金阶剑手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王国。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看到此刻的布兰,无人不这么认为。 不过让布兰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营地中看到了那个女佣兵团长。赤发碧眼的尤塔穿着件白色的衬衫,紧身的长裤将她下身曲线饱满地勾勒出来,挂着宽束带,穿着双长马靴,倒像是个女海盗。 她将自己的战马栓在棵树上甩瀑布般的长发回过头,看到布兰时也微微吃了惊。 “啊,矿山太无聊了,听说这边发现了个墓穴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头次偷闲就被发现了,我运气还真差。”尤塔看了看左右,有些佣兵原本还是她手下的人,“不过您的威望倒是越来越高了,领主大人。” 布兰咳嗽了声,这位女佣兵团长的身材也未免太火爆了些,她穿着件衬衫,雪白饱满的半球几乎半都露在外面,几欲裂衣,别说是他,夏尔都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那道‘沟壑’中移开。 “真刺激。”夏尔忍不住在心灵传讯中出了口气。 布兰哭笑不得,不过他手下人大穿得杂七杂八,佣兵与冒险者们还依着过往的习惯,如今他威望以至,是时候统下战袍了。埃鲁因王国的军服是深蓝色,领主的私兵各有各的习惯,般是从家徽上取色,但布兰另有想法。 他对尤塔点了点头:“没关系,既然女团长大人有兴趣,起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尤塔微微笑:“不过大人您太客气了,我愿意作大人的骑士,你直呼其名就可以了。” 布兰看着她,骑士?家臣?他隐隐感到尤塔话里的深意。 女佣兵团长显得很洒然,自从让德内尔失利之后,她也就彻彻底底地臣服了,能追随位不错的领主,是每个雇佣兵梦寐以求的归宿。她虽然不知道克伦希亚与弗恩的想法,但想必也是般无二。 …… 第二百三十六幕 最后的准备,墓穴与女团长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七幕 地下墓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七幕 地下墓穴 墓穴入口处在靠近山谷底部,几根残破的柱子立在浓密的灌木丛中、上面爬满藤蔓,不仔细观察,只以为是青岩。但布兰认为佣兵们挖开的甬道倒十分专业,这种甬道以前他也经常挖,本来就是战士干的体力活,他可说是个中好手。 他略微观察了下,柱子的石质腐蚀得很厉害,上面的细小的花纹类似于文字,既不是克鲁兹语,也不是精灵语,也就是说它很可能是来自于山民的历史;在银精灵帝国与埃鲁因王国先后统治这的确之前,这地区的原住民也就是山民,那段历史还要追溯到圣者之战之前,这座墓穴很可能真具有相当长的历史。 可惜他在历史学识上投点不高,他的学者等级大在纹章学知识与贵族知识上,当初是为了伪装贵族,现在想来得不偿失。 勒连手下的巫师已经吟唱咒语制造出魔法光球,行人进入墓穴,墓穴内沉降的空气早已排出时,但依旧残余腐朽的味道。光线有些昏暗,他们沿着这昏暗的光芒进入间墓窖,通道两侧开始出现列列侧面壁龛,里面躺满骷髅残骸,有些已经被破坏了。 布兰手上的卡牌就是在这些壁龛中发现的,不过他感应了下,无所获,倒是前面隐隐约约传来魔法的气息令他感到内心悸动。夏尔落后步与他并肩而行,茜与尤塔左右。女佣兵团长手按长剑,翠绿色的眼睛在魔法的光芒下有若燃烧着嶙嶙碧火,茜紧握手中长枪,透过琥珀色的眸子,少女静静监视着黑暗中的动静。 **的气息愈加浓烈,渐渐令人不安,罗曼抓紧他的手,只是眼睛亮晶晶地有些小兴奋地东张西望。 墓窖中堆积的泥沙现在已经被挖开了,很快前面就有了光亮。走近看,布兰才发现那面玛瑙色的光障,上面闪现出行行符文,中间厚两侧薄,看就是某种魔法壁。 “这就是那道魔法防护吗?”他回头问道。 “是的,领主大人,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拆掉这道防护。”勒连连忙答道。 也难怪,这个法术是混沌晶壁,个六环法则法术,施术者至少是个四十级的法则巫师,勒连手下的学徒与江湖术士拆得开才奇怪了。 “你能拆开吗?”布兰回头问夏尔。 “简单,”夏尔很轻松地答道:“现在?” 布兰点点头。 这位年轻的巫师侍从开始咏唱,他伸出手在魔法壁上轻轻碰。以他手指为中心,玛瑙色的光障上出现了个黑洞,黑洞的区域很快扩大,顷刻之间,整道魔法壁就烟消云散了。 墓穴内时间鸦雀无声。 “轻松,对方应该只是个六环巫师。”夏尔答道,他是七环导师,环的压制,就已经是天差地别。 “这个法术看来不像是防护,像是封印。”布兰却说道。 “为什么?”夏尔不解。 “因为混沌晶壁是防守性很强的法术,像是阻止外物进入,若是防护设施,至少具备点攻击性。” 夏尔当然不知道布兰见过很这样设置在地下城中的防守法术,“你连这个法术都知道,领主大人?” “当然,我可是高地骑士。”布兰不以为然地答道。 这下轮到夏尔感到牙酸了。 他明明知道在自己面前这位主人压根不是什么高地巫师——但周围的人却深信不疑,除了高地骑士,又有谁还会带着巫师侍从招摇过市,并且对神秘的魔法如此了解呢? 破开魔法壁之后,布兰继续带着众人前进。这次他谨慎了许,封印和防护不样,防护本身就是危险,封印却代表着这座墓穴里面有未知的危险。 而且封印或或少带着点神秘的味道,在整个埃鲁因,用来镇压邪灵的地方都是不的。最著名的就是那个安培瑟尔的地下公共墓窖。 又是墓窖。 布兰觉得今天真是撞了邪了。 光幕背后是个巨大的墓窖,在苍白光辉的照映下漆黑静谧的大厅中静静耸立着十根石柱子——上面早布满蛛网。在片满是灰尘的世界中,除了侧面密密麻麻的壁龛之外,大厅中央还停放着许石棺。 根据蛮族的习俗,这些应该都是身份较高些的殉葬者。布兰用侦测魔法检查了下整个大厅,角落处有三四点闪光,但都不是命运卡牌。 苍蝇肉也是肉,何况低级地下城也是会有好东西的。 他指出位置,巫师们立刻开始搜索整个房间。但不知道是谁碰到了什么东西,寂静无声的大厅内忽然传出‘咔咔’的声音,布兰很快看到几个黑乎乎的身影推开棺材盖从里面爬了出来。 “是墓穴食尸鬼!”巫师学徒们脸色苍白地喊道。 墓穴食尸鬼是食尸鬼的种变异,是27级的不死生物,实力无限接近黑铁巅峰。而且被它们杀死的类人生物会在很短时间内变成不死衍生物,对于冒险者来说绝对是地下城内排的上号的凶物。 布兰看着前面的巫师学徒们因为惊吓而乱作团,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第次探险的时候。因为地城之中的场景太过逼真,他们几个基友头巨兽妖活活被吓得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 想起过去,他忍不住哑然失笑。 但另边夏尔看到这幕却只感到脸上无光,这些巫师学徒都算得上是他的属下,属下太过丢脸,丢的自然是他的脸。 “乱什么!”他终于忍不住低喝了声:“乱糟糟的等死吗?” 前面的巫师们这才反应过来,墓穴食尸鬼这个时候已经沿着最近的石柱爬到了天花板上,上面木梁纵横交错,黑漆漆团,根本看不清楚这些怪物躲在什么地方。 不知是哪个巫师先支起了法师之壁,然后大厅内大气罩、岩石甲胄、水盾、光墙闪成片。 “把魔法光球放上去!”勒连马上命令道。 数个光球立刻飞上天花板顶端,墓穴食尸鬼本来喜欢躲在暗处忽然发起攻击,但这次它们却无可遁形了。佝偻的身躯立刻暴露在光照之下,这些怪物立刻发出吱吱的尖叫声。 “六……七、八,有八头!” 巫师们开始施展法术,食尸鬼先步扑了下来,几个人被扑倒在地,虽然食尸鬼的尖牙时还无法穿透他们的护罩,但场面上已是鬼哭狼嚎片。 茜盯着那些怪物,将手中的长枪掷,枪扎穿三个将它们钉在另侧的墙上。另边尤塔也杀入人群中,她的实力已接近白银中游,在布兰手下说不上出色,但对付这些区区27级的不死生物却是绰绰有余,顷刻之间,几头抓住夏尔手下巫师的食尸鬼就被她剑个刺穿了脑袋。 剩下两头食尸鬼想要向墓穴深处退去,准备好法术的巫师岂能让它们如愿,只见大厅中各色光芒闪现,两头食尸鬼就被无数魔法矢、冰、火箭、电爪击中粉身碎骨。 那场面壮观得布兰都有点目瞪口呆。 夏尔只能在额头上抹了把汗。 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不慢。周围的侧面壁龛中还零零星星起来些骨头架子,这些骨头架子若是在布兰在吉让德墓穴的时候可能还会让他手忙脚乱番,不过在这里就是他手下最差劲的雇佣兵也能三下五除二将它们拆散架。 战斗结束后,巫师们在布兰指出的位置找出了几件魔法护身符,都是炼金等级的小玩意儿。应该是镇邪用的,这类东西布兰现在也看不上了,直接送给了随行的巫师学徒们,引得阵阵欢呼。 最后呈上来的把魔法长剑,布兰看到那把魔法长剑倒是微微怔,这柄长剑通体赤红、如同玛瑙般晶莹,剑刃护手是对火鸦,剑柄上焰纹环绕,看就是难得的珍品。 他倒是认识这把魔法剑——‘火鸦之舌’——这是柄黄铜阶的魔法长剑,本身品质不错,难能可贵的是能发出道火鞭,在游戏前期也算是稀有的装备了。 布兰看看尤塔还没有趁手的长剑,干脆转手将它送给了这位女佣兵团长。 “领主大人?”尤塔微微怔,有些惊喜地接过长剑,这个时代低魔法物品很常见,但黄铜阶以上就是真正的宝物了,她知道布兰手上有大地之剑,但这把剑也可以留给亲近的下属,她没想到布兰竟然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她。 她有些爱不释手地轻轻抚摸了下剑身,没有剑手是不爱剑的,别说是这么好的剑。“谢谢,我会好好珍惜它的。”尤塔少有地严肃地说道。 但布兰完全没想那么,在他眼里黄铜阶的装备只是普通魔法物品,他把尤塔看成自己人,别说黄铜阶,如果适合的话,就算是白银装备他也不会犹豫。 这个时候前面探路的巫师已经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领……领主大人,前面有间墓室。” 夏尔看到这些丢脸的属下,干脆吧脸别到其他方向,假装没看到。当然,他心中想的是等回去是时候好好训练下这些家伙的能力了。 他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宽松了些。 “墓室?”布兰并不在意这些巫师学徒的表现,他自己第次冒险时比这还要不堪,看到这些巫师,他反而有种看到了游戏中的新手的亲切感。 琥珀之剑是款很有生命力的游戏,菜鸟和小白总是随处可见的。 “是的,墓室,后面没路了!” “这就到底了?”布兰不禁怔了下,他没想到这墓穴竟然就这么短,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过去游戏中这种小型地下城也不少。 毕竟这是墓穴,不是迷宫,不是每个墓穴都要和安培瑟尔地下那个公共墓窖相提并论的,琥珀之剑毕竟是以真实性为第目标立足的。 “那个墓室是怎么样的?”他又问道。 “里面有个大石棺,”那个巫师学徒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有许那种卡片。” …… 第二百三十七幕 地下墓穴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八幕 BOSS?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八幕 BOSS? 过满是蛛网与尘埃的大厅,墓室位于这座地下城的最末端,般来讲,就是首领级魔物所在的地方。布兰进入这间墓室就本能地感到不对,这间墓室很小,长宽只有数十步见方,整体呈正方形,口巨大的石棺静静地停在房间中央突起于地面的石质平台上,墓室的建筑风格与外面的墓道保持致,但墓室内的气氛却明显让人感到压抑。 在或明或暗的光线下,狭小的空间内仿佛徘徊着股邪恶的气息,空气凝结到冰点,连火把的火苗都被凭空压下截。 这是首领级魔物的气息,但比布兰预料中强烈得,这根本不应该三十级左右的boss应该有的气息。不过布兰环视周,并未发现boss的身影。只能猜测boss应该在中央那口石棺中,他拔出大地之剑,放平长剑拦住身后众人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回过头问道:“那些卡片在哪里?” “在那边,领主大人。”巫师学徒马上指了指石棺另侧,布兰这才注意到具骷髅残骸躺在阴影之中。因为墓窖中到处都是这种随葬的骸骨,所以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如今被人提示,他立刻注意到那具残骸的与众不同——这座墓窖中随葬的殉葬者应该都是奴隶,身上大不会穿着什么华贵的衣服,即使有,也大随着时间的流失都炭化变成尘埃。但那具残骸身上却穿着件完好的长袍,手边还放着支手杖,布兰眼就认出那是位巫师,除了巫师之外很少有人会用魔法黑木这种珍贵的材料来制作手杖。 巫师的遗骸身边散落着几张亮闪闪的卡片,正是命运卡牌,共有五张。 巫师会携带命运卡牌这并不奇怪,其实这已经不是布兰第次从施法者的遗物中发现命运卡牌了。巫师们是群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神秘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与探索之心的人,他们往往会收藏些那怕自己也认不出来的奇怪小玩意儿,每年因此而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至少布兰就听说过有人因为收藏了邪神的雕像因而被诅咒的。所以巫师们收集些神秘的小卡片,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能用什么法术拿过来吗?”布兰问道,他本能地感到这间墓室有些危险。首领级魔物有很种,有些非常棘手并且懂得设置陷阱,虽然外面不过是些墓穴食尸鬼,但难保这间墓穴的主人不会是头高阶的骤亡幽魂什么的,他不想进入对方的主战场去与对方交手。 关键是,这个墓穴给他种非常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经历过‘狼祸’,就是面对呲牙咧嘴的野兽如同潮水般涌至面前时也没现在这么紧张过,空气中的危险仿佛凝聚成针,刺得他心脏收缩。他经历的地下城成百上千,对于危机的感应非常敏锐,本能地感到这间墓室有些古怪。 虽然从外面的入口来看,这里应该是座三十级加强的地下城,理论上来说boss应该会是黄金上游的首领级魔物。但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没有人敢打包票说自己百分之百不会出错。尤其是深入墓穴之后,布兰发现这墓穴的历史久远得不可思议,如果是在埃鲁因与银精灵统治之前这座墓穴就存在的话,那么它起码历经了上千年的岁月。 像是墓穴与地下城这种东西,历史越长,里面的怪物也就越古怪离奇。琥珀之剑在这点上非常写实,布兰不得不小心从事,他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与经验。 学徒们齐摇了摇头。 “我们试过了,领主大人,”有人鼓起勇气答道:“但那口石棺似乎有什么力量可以消解我们的魔法,只要我们的法术靠近那石棺,就会立刻消失。” “消失?”布兰问道:“是被解除了?” “不,我们并没与感觉我们的法术被拆解了。与其说是……不如说是被切断了联系。”个学徒答道。 阻隔精神力,应该是心灵能力。布兰马上就得出结论,心灵类的法术最著名的就是灵能,其次圣言与巫术也涉及部分。而在在琥珀之剑中幽灵就是以运用心灵异能制造幻术出名的,它们扭曲人的心灵,将恐惧千百倍的放大——你感到她们冰凉的指尖穿过你的胸膛的时候,你就已经化为了坚冰——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内心已经永堕黑暗。 因此石棺里面果然可能是幽灵领主,因此布兰想了下,放出口袋里的白鹿雕像。所有人都看到头浑身散发着荧光的白鹿出现在墓穴中,随行的佣兵们起先吓了跳,不过发现是自己领主大人的召唤物后,才松了口气,只是看向布兰的目光,又莫名地了些敬畏。 白鹿在埃鲁因的传说中是圣灵,受白鹿所眷顾的人往往成为传说中的英雄,这样的说法在南方的山民中尤其有卖点,因为偶尔也有人会目击森林中的白色雄鹿。 白鹿出现后,竟微微后退,不安地用蹄子掘地。它这个表现让布兰皱眉,圣灵白鹿是切邪物的克星,石棺中的首领级魔物竟能让它感到不安,布兰立刻警觉起来。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证明他开始的直觉并没有出错,这墓穴肯定有古怪。 他忍不住和夏尔互视了眼,之前拆解外面的封印的时候,两人其实就已经发现不对了。 “要……我们去把那些东西取过来吗,领主大人?”旁那个巫师学徒边观察布兰的脸色,边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墓室内可能有古怪,进去会遇上什么危险谁也说不好,在地下墓穴内冒险本来就是件极端危险的事情,恐怖的邪物与致命的诅咒不知夺去了少冒险者的生命。不过布兰如今在冷杉领的声威时无二,如果他下命令,在场的巫师和冒险者们半也会盲目信任。 但布兰摇了摇头,虽说如今他已是领之主,名义上或者在北方那位公主殿下心中可算是位优秀的贵族,如果安蒂缇娜在这里定会微言大义地告诫他以身犯险不应当是个好上位者的所作所为。但本质上来说,现在的他依旧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的玩家与来自布拉格斯乡下朴质的青年而已。无论什么借口也好,派人去送死趟陷阱这种做法,就算是正常玩家对个有智慧有思想的npc也不定做得出来。 何况不消想,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将战利品拿出来,那么这口石棺也不会在这里了。目前看来,也只有将石棺内的boss斩杀,恐怕他们才有机会拿到这里的‘宝藏’。这是款游戏最基本的设置,如今的沃恩德虽然早已不是个游戏,但它毕竟脱胎于琥珀之剑,至少到现在为止,布兰还没看到这个世界与原本的世界偏离太。 “你们后退,这里不是你们能掺和的战斗。”他回过头,用长剑指着其他人下达了命令。同时他向夏尔打了眼色,示意两人左右靠近。他决定先打开石棺,看看这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这个命令让在场所有人都是愣,他们还没见过遇到什么危险首先自己上的领主。当然大数人是感到怪异,布兰的所作所为在这个世界的传统的看法中简直有些不伦不类,或者说得直白些,简直不像是个领主或者是位贵族。不过还没有人不知好歹地议论,有的只是静默,至少每个人能够明白这个命令中所包含的仁义。 虽然每个人都明白,在贵族的斗争之中,只有心硬如铁的人才会真正走到高位。但事实上,没有人愿意追随个对身边人都冷血无情的人。 年轻的法师勒连看到这幕,忍不住微微屏息。他出身于贵族家庭,在他的印象当中,父亲就是个整日忙于钻营结交的小贵族,他也见过那些城府深沉、不苟言笑的大贵族,而他所知的布兰,与他所见过的切贵族形象都完全相悖。 事实上他身边的佣兵们、甚至连巫师们毫不怀疑地认为布兰是位货真价实的贵族——是的,因为那位大人知识渊博,几乎什么都懂。也只有贵族,才能有如此渊源的家学。但在勒连看来却并非如此,以他的细心与敏锐不难从自己的领主大人身上发现那些与贵族格格不入的面,因此他曾度怀疑布兰并不是贵族——当然这种怀疑并不能解释布兰的见识与从容自信的态度,也不会动摇他对于这位领主大人的忠诚,但却时常让他感到疑惑不解。 但直到现在,他才确信无疑。 自从布兰回头用长剑指着他们下达命令的那刻,他忽然从那长剑上发现了属于真正的贵族的闪光点。那不是现如今的埃鲁因贵族们所能拥有的气质,那是先古贵族的风范,君王与贵族们的剑永远走在他们子民之前,他们高举着旗帜,带领着先民们从黑暗之中披荆斩棘,走出条通向秩序与光明的道路。 黑暗之中,流淌的是贵族的血。 那是先古圣贤的道路。 勒连看着布兰与夏尔的背影,就忍不住下意识地上前步。然而这个时候,布兰与夏尔已经左右,将手按在了石棺之上。正是这个时候,墓穴的气温忽然骤然降低,所有人都感到层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墓穴的四壁上生长,转眼之间就是厚厚的层雪白。 不过片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牙齿打颤了。 “卧勒个去,这是什么鬼东西!” 布兰的声怪叫,顿时将勒连心目中才刚刚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打了个粉碎,贵族的风范顿时烟消云散了,又变成了那个大惊小怪的领主大人——当然,勒连并不知道那个形象叫做玩家,他也永远不会知道。 第二百三十八幕 BOSS? 欲望文 第二百三十九幕 邪恶之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三十九幕 邪恶之力 布兰和夏尔在靠近石棺的刹那,股凛然的寒意从石棺上传来。这寒冷与他曾在阿尔喀什的山间地区亲身体会过、那如刀般凛冽严峻的自然界的寒冷截然不同,股恶念直袭心底,令人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鬼东西?”布兰大吃了惊,马上感到个邪恶的思维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凡人,臣服于我!” 个威严厚重,仿佛天边轰雷滚滚而至的声音带着无边威压在他心底中响起。不好,精神控惑!布兰心中警铃大作,控惑类法术是系邪恶至极的黑巫术,通过抹灭灵魂与记忆的效果将拥有自由意志的个体变成施法者的奴隶,这类法术彻底蔑视了生命本身的尊严,早在七百年前的巫师条文之中就被明令禁止研究与使用。如今也只有少数邪教徒与极个别的亡灵巫师才会偷偷研习,但布兰做梦都没想过石棺里面会躺着个邪教徒、或者亡灵巫师。 就算早在千年前,亡灵巫师或者邪教徒也不敢公然为自己建造陵墓,何况亡灵巫师大追求不朽,数个世纪以来殒落的无数亡灵巫师中倒有大半是死于非命。 亡灵巫师们也从不相信灵魂会安息于大地之说。 “匍匐吧,颤抖吧,为你们的罪孽无助地哭泣吧,接受这天地之间无边的怒火吧!”那个滚滚如雷鸣的声音尖啸道。 布兰已经冷静下来,精神世界中的重重威压已经在他面前形成座无边无际的巨人,他抬起头发现自己和这巨人在片无边无际漆黑如墨的平原之上——巨人抬起手掌,如山般向他按下来,时间风云变色,仿佛天地的中心就只剩下那只越来越大的五指山。 “给我滚!” 布兰咬紧牙关,怒吼声。他心知这是幻象,但面对那越来越近的巨手背上还是忍不住冷汗孜孜而下,真实感太强了,甚至风压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理论上来说,控惑系法术是针对精神的攻击,只要意志足够坚强,对方就拿他没什么办法;他过去在游戏中有过几次类似的经历,但不幸的是还没有成功的例子。战士的意志实在太低,几乎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眼前黑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复活的圣殿之中。 这种倒霉催的经验对他半点帮助都没有,因为在这个世界可没有再来次的机会。 布兰绷紧了神经,准备直面接下来那惊天动地的击,他忍不住心想自己连狼祸都平安无事地杀了个来回,莫非会在这阴沟里翻船?正想间,排山倒海般的巨掌已从头顶压下——精神攻击直指灵魂,忽视几乎切外在防护手段,而战士的精神抗性又是最脆弱的,正常来几乎不堪击——但让布兰没有想到的是,那巨大的手掌还没来得及摸到他的根头发,仿佛是在他头顶上空遇到什么巨大的阻力般,竟然轰声分崩离析,四分五裂了。 他亲眼看到那手掌好像击中了什么东西,从中央产生了道裂纹,然后爬出几条长长的裂口,转眼就化为无数碎片消散。 “这不可能!”那个滚雷般的声音戛然而止。 巨人的手掌崩碎后,化为阵轻风烟消云散,布兰明显感到原本可怕的精神冲击真像是拂过水面的轻风样,只在他的精神屏障上产生了几道涟漪而已。 “这?这这……?” 布兰当时就楞了,他第个反应是莫非这石棺中的怪物竟然是如此的外强中干,但明显有问题,能施展这么高阶的黑巫术的存在至少也得是夏尔那个水准,怎么说也不至于连个战士系的角色的意志屏障都突破不了。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突破不了的问题了,而是压根没造成丝毫的影响,粗俗点说就是连汗毛都没伤到根。 那种感觉就好比是你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可怕的大boss,绷紧了神经等对方这致命的击降临的时候,结果对方下变成了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这、这反差也太大了些,这都叫什么事啊。 布兰正迷惑不解之间,无边漆黑的世界之中忽然传出声尖叫:“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人类,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天空之上那庞大的声音此刻竟然带上了丝沙哑的破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抓扯着头发的疯婆子。 “恩?” 布兰忽然反应了过来——意志力?“哈哈!”他马上就忍不住想要在心中放声长笑,因为他这才记起来自己的意志属性因为安德莎在他身体中注入神之血的缘故,早已被千百倍的提高了,以他现在的的意志强度,这种程度的精神攻击在他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如果安德莎现在还在这里的话,布兰觉得自己肯定忍不住要抱住她亲口,这简直是太妙了。不过他也有点汗颜,在游戏里当战士当太久了,时习惯成自然,竟然没想到这点,还差点被这怪物给吓住了。 不过他马上冷笑起来,抬起头看着天空上重重的黑云,心想让你控惑哥——哥身意志好几百啊,十环以下巫术基本免疫,就算是找个白银躯体完全重塑的巫师也未必有这么高的意志力。不过现在他所处的这个世界明显是精神领域之中形成的重重幻境,石棺中那怪物胆子不小,此刻竟然还没退出去,布兰顿时咬了咬牙,记精神冲击向着天空中放了出去。 “啊——!”天空之上顿时传来声凄厉的尖叫。 本来按理说布兰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是不可能放得出精神冲击的。不过那是指攻击而言,事实上这个世界还是布兰的内心世界,受他所主导。因此布兰此刻的攻击可以说是他意志力的自我防护与反击;本来在精神领域层面的作战中客场作战就受限极大,要求侵入的方意志力必须能彻底压制受术者,可笑的是那怪物发现布兰的意志高的出奇时还没反应过来,下就在布兰的攻击中吃了个大亏。 “啊啊——!”那怪物带着连串的惨叫终于从幻境之中狼狈逃窜,无边无际漆黑的平原瞬间烟消云散,布兰个激灵,这才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清醒过来。此时他浑身上下几乎已被冷汗浸透,但马上就听到耳边响起了某位大姐姐关切的声音:“布兰,布兰,你怎么了?” 那是奥塔莱丝的声音,奥塔莱丝与布兰心灵相通,第时间感到了布兰的异常,不过她才刚刚开口,布兰就已经眼神清恢复了过来。精神世界的交锋看起来激烈,但现实里不过才过了瞬间而已。 “石棺里有只怪物,差点着了那东西的道。” “精神攻击?”奥塔莱丝反应很快,她脸色肃,问道。 “恩。” “你没事吧?” “没什么。”布兰感到有些疲惫,精神消耗相当大,不过他摇摇头表示无妨——他相信石棺里那怪物定比他惨,他意志属性100点,在三四十级这个水平的精神攻伐中和核武器差不。刚才那击他相信就算没把那怪物直接干掉,至少也打了个半死。 “咯咯,也是呢,才想起来你这小怪物被神之血改造过,那怪物真是倒霉呢。”骑士姐姐忍不住笑了起来。 布兰忍不住苦笑,不过奥塔莱丝倒是没说错,他现在倒的确不好说究竟还算不算是人类。又是精英模板,又是神之血的,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纯种埃鲁因人了。 “夏尔,你没事吧?”他马上回头去看自己的法师侍从,当初和他起靠近石棺引起那怪物攻击的只有夏尔。他自己是有这么高的意志防护,但夏尔可没有,他本来还担心对方受到控制,但没想到夏尔也是正在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你没事?” “领主大人你没事?”夏尔也如此开口道,显得有些惊讶。 “啊,”年轻的侍从眨了下眼睛,这才反应过来:“精神控制类效果对我无效的,我毕竟不过是卡牌而已。倒是我正担心大人您呢,不过大人竟然……按说……咳咳,大人您真是出乎在下的意料之外,竟然连精神攻击也能应付得这么游刃有余,真是英明神武啊……啊哈哈!”他打了个哈哈,哈哈笑道。 布兰无奈地叹了口气,的确按说个黄金阶的战士面对同等级的精神控制豁免的机会是极小的,不过也算是这怪物倒霉,正好遇上他和夏尔两个奇葩,个意志高得出奇,个压根就不吃精神控制。 如果石棺里是个boss的话,估计是琥珀之剑最倒霉的boss之了。想到这里,他已经准备去打开石棺。 …… 第二百三十九幕 邪恶之力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幕 夏尔的意外事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幕 夏尔的意外事故 布兰打开石棺的时候。 此刻墓穴内的温度已经降低到个程度,四周的墓墙上都生出层毛绒绒的白霜,黑暗之中隐隐传出种细微的咯咯咯的声音。和其他人起在门口的尤塔听到这声音微微怔,她回头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却发现是自己身边的商人大小姐脸色发白、冷得直哆嗦、上下牙打颤发出的声音。 “你没事吧?”这位灼发碧眼的女佣兵团长眼中闪过丝异样,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这小姑娘冻成这样还要坚持在这里。不过她倒是知道在场的所有人中这位领主大人的‘未婚妻’小姐应该是实力最差的,于是好心地问道:“要不要我先送你出去?” 罗曼双手抱住肩膀,冷得直哆嗦,但边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用发颤的语调答道:“不不不不要……我我我要要要看布布布兰开开那那那个棺棺材,我我我要要要看看看里里里面是是是什什什么……” “可你不冷吗?”尤塔明明看对方冷得要死的样子。 “我我我冷啊……” “那我送你出去好吗?” “不不不好!”商人小姐这么回答的时候,明显是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的语调,充分地表达了自己就算是冻成冰雕在这里也定要看看那石棺里面究竟有什么的样子,这样的理念如果放在布兰原本那个时代,至少也是探求真理的先锋什么的。 “……” 尤塔显然不理解什么叫做‘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精神,她看着这个古怪的小姑娘时有点无语,她当然不知道年之前在布契玛达拉入侵埃鲁因那夜时,布兰看着小小罗曼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是和她差不的想法。 而就在女佣兵团长有点无语的同时,布兰终于在夏尔的帮助下‘嘎嘎嘎’撬开了石棺的盖子。这具巨大的石棺整体呈梯形,有点类似于埃及法老陵墓内那种风格,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与当代的克鲁兹文化圈的墓葬风俗截然不同的地方来,克鲁兹人的棺材般是长方形或者像吸血鬼的棺材样的六边形,埃鲁因人的文化和克鲁兹人脉相承,也相差无几,而山民的墓葬风俗般是不用会到棺材的,而是在墓穴中还会挖出个墓坑。因此布兰断定这墓穴可能有些年头了,至少还有在山民的历史之前。 为了保险起见,布兰只把棺盖推开条细小的缝隙,不过他马上愣了下。因为从缝隙中透下去的火光来看,这巨大的棺材里面竟像是空空如也的样子,根本看不到本应该占据主要位置的骸骨或者是木乃伊,倒是看得出来有不少随葬金银器。 “boss不在这里面?”布兰心中疑窦顿生,他小心地向旁的夏尔打了个手势,两人马上将棺盖推开,这才发现石棺里面并非是没有东西。就在那些表面氧化的金银器之间,巨大的石棺中央原本应该盛放骸骨的位置,现在静静地躺着堆水晶碎片。 布兰看到那些水晶碎片,顿时感到股寒意从背后直升而起。因为这些水晶碎片竟然是呈现出个隐约的人形躺在张布帛上,有明显的四肢和躯干部位,但是没有头。 “卧槽,学姐大人你可别吓我。”布兰忍不住用自己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句,不过他横看竖看,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残骸。 “这是什么鬼东西?”夏尔眼看到棺材里面的这些水晶碎片,也是忍不住愣了愣。般来说,很地方的墓葬风俗中都有将下葬者制作成木乃伊保存的习惯,不过制作木乃伊的手段千奇百怪,但将人弄成水晶样形态的却没见过。而且还没有头,这就古怪了。 布兰仔细检查了下棺材内部,除了这堆人形的水晶碎片之外,就再无其他看起来类似于遗骸的东西。如果没猜错这就应该是这座墓穴的主人,至于旁边那些随葬品,布兰眼就认出这些随葬品中几件眼熟的东西,都是魔法装备,估计在游戏中的话这些就是这次boss战的奖励了。 难道这就是boss?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再次将目光落在那堆水晶碎片上。不是吧,虽说自己的精神反击是很犀利,不过被自己下就秒成了碎片,不至于这么弱吧?布兰时间顿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 可不只是布兰,夏尔好像也感到眼前这堆人形水晶碎片上有点眼熟起来。他有些不太确定地在心灵传讯中提了句:“好像……这就是之前那东西啊,头儿。” 布兰点点头,没有回答,他目光闪,忽然在那堆随葬品中发现了件异常眼熟的东西。那件东西躺在大堆金银器之间,就是片巴掌大小暗灰色的石片,表面黯淡无光,看起来像是从棺盖上脱落的碎片样。如果不是布兰感到有些迷惑不解,视线在石棺中反复扫了几遍,时间恐怕还真注意不到这样片平常无奇的石片。 不过他轻轻‘咦’了声,把抓起那东西,忽然发现这东西和件自己见过的东西非常相似。他犹豫了下,马上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件东西来。 那也是枚石片,灰暗无光,除了大小只有拇指大小之外与布兰手上这片较大的石片几乎别无二致。这片小石块是当时他在泽维尔山道与罗曼、芙雷娅起逃亡的时候在黄金魔树所在的‘禁果园’发现的内松子爵的遗物,当然,也可以说是安蒂缇娜父亲的遗物。 他记得当时在安蒂缇娜父亲的所有遗物中,也就只有这片石片是唯他不认识的东西。他当时以为这石片是某种炼金术材料,毕竟琥珀之剑中材料千千万万,他不认识也正常得很,他是战系职业,不是副职玩家。 不过后来根据炼金术士塔玛的识别,这东西也并不是矿物,或者类似其他的炼金术原料,上面没有点魔法反应,像是片普通的石片。布兰好几次都想将它丢了,不过最后还是没舍得,毕竟是在特殊场景下取得的,说不定是剧情向的物品,丢了的话就找不回来了。 可他也没想到,竟然在托尼格尔境内的个无名墓穴中,此刻发现了与这石片类似的东西。 这究竟是什么? 这奇怪的石片出现在这些随葬品中说明它本身定有什么价值,至少得到了这墓穴主人的认可。布兰扫了眼其他的随葬品,虽然说不上价值连城(毕竟是三十级地下城的奖励),但至少大部分是魔法物品,剩下的也是代表着等价物与艺术品的金、银、陶器。 这枚石片出现在安蒂缇娜父亲手上,此刻又出现在数百里之外这座来自于上百世代之前的的古代墓穴中,两个不同时代的秘密此刻纠缠在了起,让布兰皱紧了眉头。 他想了半天也得不出结论,最靠谱的推测就是这石片是某种特殊的随葬品,可能在某个时代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而内松子爵又正好是个‘考古’爱好者,只有这样切才说得通。不过这么说有点对死者大不敬的味道,毕竟没有任何侧面证据可以证明安蒂缇娜的父亲是个盗墓贼。 何况内松子爵随时将这样枚普通的石片带在身上,和给安蒂缇娜的信放在起,说明他对这件藏品至少是很自豪的,布兰实在想不出这东西有什么价值值得珍贵的,这又不是来自石器时代的燧石矛尖。 布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慎重地将这石片收起来,至少这奇怪的石片出现在这墓穴中就说明它经历的岁月可能已经比埃鲁因本身加漫长。 “咦,这里还有命运卡牌。” 布兰忽然听到夏尔在心灵传讯中有些惊讶地说了句。他回过头,看到自己的侍从向石棺内勾了勾食指,层层叠叠的蛛网内顿时飞起只黑乎乎的东西来,像是个盒子,盒子表面有个阳刻正三角形,三角形内边中有个与之相切的阴刻圆形,两个图案构成个奇特的符号,这个符号周围有些升腾的火焰纹理。 但他目光闪,却看到盒子下面银光闪,竟然连着条细细的、几乎肉眼无法察觉的银线。布兰看到那条银线,脸色都变了,声音都有些发颤地喊道: “快放下!” 可惜太晚了点,夏尔已经将那盒子抓在手中,他回过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但忽然之间,整个墓穴开始震动起来,地板**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灰尘簌簌而下,只见四周承重的柱子开始倾斜,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的声响。这下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明显是某人触发了某个不得了的机关。 “啊!”夏尔吓了跳:“啊……大人,这只是个意外。” 对他来说这倒真是个意外,从卡牌的背景上来解释他其实个成长于象牙塔之中的巫师。与冒险者不同,npc巫师几乎无不是在浩瀚的书海之中成长起来的,他们与冒险没什么关系,不会知道地下城中哪里会有机关陷阱。 但夏尔的实力让他和布兰都忽视了这点。 而且布兰还忽视了重要的点,夏尔是原住民,而不是玩家巫师。 “卧槽!”布兰心中顿时卧了个大槽,他马上说道:“先别管什么意外了,快跑,这墓要塌!”琥珀之间中大数地下墓穴都设有自毁机关,只不过稍有点经验的玩家就不会上这种恶当,他现在看着夏尔心里只是茫茫的汗。 两人互视眼,同时个转身。 …… 第三百四十幕 夏尔的意外事故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一幕 变故中的变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一幕 变故中的变故 两人都极为有默契,夏尔转身的瞬间就双手张,也顾不得石棺里正四散乱爬的蜘蛛或者是其他什么足虫子,把抱起零零散散的随葬品就向外冲去;而布兰猛地向边扑去,个翻滚避开从天花板上轰隆声掉下来的石板,正好来到了那具歪倒在石棺边上的骸骨边。 他爬起来呸呸两口吐出嘴里的沙土,四下扫就看到了骸骨下面的几张命运卡牌,这个时候头顶上的沙土已经滚滚而落,差点就要将那些卡牌埋在下面,布兰赶忙伸手去扒,可这不扒还好,扒之下旁边他注都没注意过的那具歪在边的骸骨两个眼眶中红光闪,忽然‘哗啦’声整个人直立了起来,伸出双爪子卡向布兰的脖子。 布兰吃了惊,要说区区具排骨架子,连最不入流的玛达拉最低阶的骷髅士兵都还要不入,放在平日里布兰根本不会理会。但此刻几十方土石正从他头顶倾盆而下,稍犹豫整个人就会被活埋在墓穴之中。 就在这千钧发的时刻,发明亮的火焰之矢竟是恰到好处地从他身后射来,刚刚贴着布兰的脸颊擦过,‘轰’声击中那卡住他脖子的骨头爪子;火花四溅之下,布兰几乎感到自己的头发都因为灼热而卷曲起来,不过那骸骨的爪子显然也禁不起这种程度的攻击砰然断裂,他身上压力松,立刻抓起命运卡牌亡命后退,只听身后轰隆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四分之的墓穴已经完全坍塌,沙土差点就淹到了中央的石台上。 布兰背上出了片的冷汗,忙回头去看是哪个家伙心理素质这么好,这个千钧发的时刻竟然射出这么精准的发法术,这法术的恰到好处在他的游戏经历之中也是生平仅见——在他的印象当中夏尔手下的元素使学徒并不,时竟想不起谁竟是有这么胆大心细。 可回头看,布兰竟然看到张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脸——只见在墓穴入口方向,小罗曼正竖起食指脸小得意地向他摆了摆,指尖上还有束正在消散的火苗——看商人大小姐副献宝的样子,她正想说什么,可马上就被女佣兵团长拉了把逮了出去。 “这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魔法了!” 布兰时忍不住想到这丫头还蛮有法术天赋的嘛,法术放得这么准,好高端玩家都没这个水平。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个为可怕的可能性,说不定小小罗曼刚才根本就没认真瞄准过,只不过是运气好恰好‘打偏了’罢了。 想到这点布兰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越想越觉得按照那死丫头的贯表现,这才是事实的真相。他马上下定决心定不要让那小魔女继续接触魔法了,否则说不好哪天他就被来自后方的火球给炸熟了。 这个时候墓穴门口还剩下几人,其余的人大撤了出去。布兰马上向剩下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快走,而自己也紧跟着向墓门冲去。其他人大概是看到自己的领主大人已经脱离了险境,也纷纷退了出去,可没想正是这刻,口气冲到门口的布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个清晰而古怪的声音: “啪嚓!” 本能地警兆如同闪电般从身后袭来,布兰感到身后寒毛直立,下意识地向旁边。只见根闪烁五颜六色晶光的水晶尖刺刷声从他原本的位置飞射而过,如果先前他再向前走步,那么这根长矛毫无疑问就准备在他胸膛上开个血洞。 他好悬没被吓个半死,回头看,却发现头浑身闪烁着水晶样光泽的晶体生物正从那石棺中爬出,那东西确切的说看起来像是个水晶人像——水晶的躯体隐约可以看出外面是条长袍,它大约有五英尺高,体格健壮,但是没有脑袋——布兰估算了下,这东西若是有头颅和脖子,在埃鲁因人中也算是体形高大的那类。 毫无疑问,棺材里之前绝对藏不下这么个家伙的,布兰首先就想到了那些水晶碎片。不过这样的boss他以前在琥珀之剑中竟然从来没见过,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新奇,要知道四十级以下很少有怪物是他不认识的。 此刻那东西已经彻底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虽然完全由水晶构成,但动作说不上僵硬,布兰估算对方的敏捷起码有七十个能及左右,只有他的半,不过之前那根水晶长矛带起的破空之声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攻击力起码和不使用要素之力的维罗妮卡齐平——这东西是个力量型的怪物。 而且还擅长精神攻击。 布兰心中冷,这些数据忽然让他想起了个东西。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才不过年,他至今还可以清晰地记得他穿越过来之前的最后个本,‘无望之夜’过后的本叫做‘大地复醒’,这个资料片按照惯例没有任何介绍,不过石板战争的后期、头狼埃希斯灭亡之后法恩赞与玛达拉大打出手,整个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两大阵营玩家之间的殊死搏斗上。 当年他在奥尔喀什群山之间的战争,不过是这场庞大的战役的冰山角而已。 这场战斗的起因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资源的争夺,片从未被人涉足的区域在东方的荒野之中被群冒险者发掘出来,战火因此而起。布兰至今还记得那个关于东方的传说,关于荒野之上些前所未有的新的生命形态的传言。 晶簇。 种生命力比人类顽强百倍,掌握着强大心灵力量的异灵。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晶簇?这既不是百年后,也不是在遥远的东方异域,这里是埃鲁因,在文明的疆界之内。 虽然布兰不敢肯定百年以前的沃恩德是不是也有晶簇存在,尤其是在埃鲁因境内——若说存在的话,那么游戏设计者这线也未免埋得太长了些,这算是游戏的第个本——那可是现实时间近十年的跨度。不过带着这种疑惑,他还是还是拔出大地之剑,因为那水晶怪物已向他伸出双手,又是根水晶尖刺呼啸而来。 这瞬间布兰已经看清尖刺是从那怪物背后射出的,他反手剑将之在半空打得粉碎。但这击竟让他感到手臂微微发麻,虽说他还未动用黑暗之龙的狂热能力,也没有用到增强水晶,不过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这怪物的攻击力的确不向般状态下的维罗妮卡,这进步应证了他之前的猜测,也就是四十级boss的巅峰水平。 布兰心中暗暗感到不妙,若是平常情况下他遇到这么头boss肯定是大喜过望,虽说战利品已经到手,不过boss的经验也比普通的怪物出不少,何况boss身上般会有些特殊的炼金材料,这是平时采集都采集不到的。但偏偏不是现在,墓穴内此刻地动山摇,随时可能坍塌,然而对方看样子似乎并不想要让自己平安离开的样子。 布兰知道这是这个地下城设计的部分,不过这怪物攻击力又强,灵巧也不算太差,若是拼了命要将他留下来的话,那还真不好玩。即便是对面的心灵攻击对自己无效,可他现在要解决这怪物也不是分分钟可以得手的事情。 何况看这怪物之前的表现,智商也不会太差。 “可千万不要陪我玩啊,你自己也会被压死,对吧?”他忍不住默默对对方念道,同时边沿着摇摇欲坠的甬道小心后退,眼看墓室的门就近在眼前,他刚要松了口气,可没想到正在此时那怪物忽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向他扑了过来。 “我靠!” 布兰忍不住立刻启动了冲锋技能,整个人化作道流星射向墓室外。那怪物却好像是早已料到般忽然停下来发出声类似共振似的颤鸣,整个地穴嗡嗡震动起来,布兰看到前方白光闪,墓室的大门上竟然出现了片厚实水晶墙。 他心中沉,已经明白要想从这里逃出去,估计还是得先把对方干掉才行。布兰暗骂了声,回头老老实实面对那怪物,可没想到那怪物施展完法术之后竟然停了下来,它看了布兰眼——布兰确定那怪物是在看自己,虽然它没有头颅也没有眼睛,但他心中当时产生了种被注视的感觉。那怪物看了他眼,然后向后退去,布兰看到它又重新爬上了石棺,然后跳了下去。 整个儿跳了下去。 然后消失了。 布兰确信那石棺的深度绝对不足以将那怪物整个遮住,他看到这样幕忍不住楞了下,随即下反应了过来:“有密道!” 布兰立刻明白那怪物想干嘛了,那怪物竟然想把他坑死在这里。当然,这种狡诈的boss他也不是第次遇到了,但这怪物竟然想算计他,这让他有点无法接受,当他还是新手么? …… 第三百四十一幕 变故中的变故 欲望文 第二百四十二幕 牌组,逆境天堂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四十二幕 牌组,逆境天堂 你见过泥土沙砾如同瀑布倒悬?布兰此刻有幸亲身体会,周围已无立锥之地,眼看要被埋藏在这重重山腹之中,他并无后路可退,仿佛已濒临绝境。那怪物彻底消失在了石棺之下,他咒骂了声,双手高举大地之剑由下向上挥——道月形剑气分开土石直扑向中央石台,这剑气虽比不上白鸦剑术动则利剑数十米那么惊才艳绝,不过十尺之内的距离亦顷刻而至。 “起!”布兰怒吼,大地之剑上的魔力从最底层的次元震动了。 声巨响似若利剑撕开地面,条直线上原本松动的土石中涌出排向上交错的岩牙,这些石柱顶住天花板并挡住两侧向中央滑动的土石,为布兰开辟出条安全的道路来。 大地之剑,哈兰格亚号称岩石之权杖,传说手持这权杖的人可以号令大地。当然,现实没有如此夸张,但在这地下,无疑是它的主场。 濒临崩溃的墓室暂时稳定下来,但也只是暂时,石柱上已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裂纹。布兰回头看了眼那闪烁着五彩晶光的水晶之壁,犹豫了下——混沌晶壁,这个法则法术不是在几秒内可以击穿的,他马上转头向中央的石台冲去。 爬上石棺,这巨大的梯形容器下方果然已经打开,条神秘的向下深入地底的通道出现在布兰面前。由于没有火光,通道中片昏暗,级级阶梯仿佛通向传说中乔根底冈下的焦热深渊。顷刻之间身后已传来密集的碎裂声,石柱正在崩溃,布兰不敢想,咬牙纵身跳滚进了石棺中。 外面的墓室此刻彻底坍塌,天花板像是漏斗样倾覆下来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股巨大的风压裹夹着沙石从外面涌进来吹得布兰睁不开眼睛,随后声轰鸣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之后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火光彻底熄灭,原本外面墓室中的火把被沙土覆熄,布兰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他机警地横过大地之剑向前扫,以防那怪物在旁偷袭,但周围空无物,那怪物似是知不是他对手,竟已远远逃开。 布兰这才忍不住啐了口。 “所以我才讨厌和有智力的怪物交手。”进入黄金领域的战士感知能力远胜常人十倍,即使完全无光,他也准确地摸索出口袋里的枚萤石。举起这小小的石头,黯淡的光芒在周围映出个狭小的空间来——这是地下的地下。 石棺上面已经被彻底封死,大量的土石甚至涌进密道中,他先用剑向上捅了捅,但土石互相堆叠压得死死的,看样子是没机会挖出去。布兰又低声咒骂了声:“该死,夏尔,在么?” 心灵的那头没有距离,但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后,年轻法师侍从的声音响了起来:“呸呸……这鬼地方……我在,大人,你没事吧?你在什么地方?”随之而来的是连串问题。 布兰抬头看了看这狭小的空间,人工开凿的隧道既狭窄又粗糙,像是粗心工匠的敷衍作品。“我也不知道,应该还是在那间墓室下面,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只是墓道坍塌了部分将路堵住了,茜小姐正在和其他人想办法挖开条通路。” “其他人呢。” “都好,没有人受伤。罗曼小姐也很好,她正在烤蘑菇呢。” “烤蘑菇?”布兰愣。 “咳……她找到了些墓地苔。” “那东西她也吃得下?”布兰这下有点莫名惊诧了,不过也松了口气,那小女人正元气满满,看样子的确问题不大。“由她去吧……”对于自诩为大商人的少女,布兰叹了口气,决定采取纵容的态度。 夏尔没说罗曼小姐烤蘑菇其实是准备给大人你吃的,而是问道:“对了,石棺里的战利品还在我这里,东西不少呢。大人,要不你想办法把我召唤过去,说不定在下能帮上什么忙。” 布兰笑了下,自己的扈从语气里的关切他还是听得出来,不过没好气地答道:“现在还是下午,离重置阶段起码还有十个小时,头晕的话去休息下吧。你那里离地面有远?” “哈,我想应该很近,大人你知道,我向对自己逃命的本领是相当自信地。” “这并不值得夸耀嘛,”布兰心想,“那你尽快想办法出去,联系上外面的人。” “好计划——但等等,大人,我要怎么尽快出去?”夏尔立刻叫了起来。 “你是巫师,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 “巫师也不是万能的啊。尤其是我这种可怜巴巴的法则的研究者,大人你或许不知道,私下里白银联盟的人都管我们叫学者——好吧,我是说这个头衔也不错,但您叫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怎么办呢?我又不是那些满脑子肌肉的暴力元素使……” 这家伙竟然卖起萌来了,布兰有点无语。他边举起萤石,微弱的光芒沿着粗糙的岩壁向下蔓延,映出个回旋向下的空间。他只手握紧剑,正准备下去看看,但心灵中的声音又清晰起来: “等等,大人,你那边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夏尔叫道。 “恩?” 布兰停下来:“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大人你还记得我最后拿那个盒子吗?那是个陷阱——” 不提那盒子还好,提起来布兰就有气,这家伙竟然还好意思说,他正要爆发,却听自己的法师扈从赶忙补充道:“大人等等,我要说的是那盒子是空的。” “个空盒子就把你给坑了,巫师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布兰没好气地说道。 “好吧,那是个意外,不过情况不是这样的。那个盒子是旅法师的随身物品,我认得上面的标记。正三角形与内切的圆,代表着稳定的铁则与内在的衡量,外面的火焰是埃克罗尼亚的黑焰,这个盒子定和崔西曼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想告诉我这是他的墓穴吧?”布兰眼皮跳了下。 “差不吧,我怀疑这墓穴下面另有玄机。” “再有玄机也只是四十级左右的地下城,”布兰心里闪过这句话没有开口,不过他也怀疑这墓穴下面还有和旅法师相关的事物,他心中隐隐有丝联系。想到这里,他这才想起将手上的卡牌拿出来在荧光下看。 五张卡牌。 第张牌上绘制着雾气中的施法者的形象,朦胧的烟云之中形成个纤细的剪影,不过有四只手,修长而有力——三支手高举着编织个法术,另支手指向前方,支大军正在雾气中行进。 埃克罗尼亚织法者(逆境天堂x),7暗;【生物——艾克洛亚民/织法者,25级精英】;效果:横置,支付5%生命,获得光1。‘埃罗之眼——’ 接近白银巅峰的巫师,不过特效类似于张地牌,又没有维持费用,布兰心想这种牌倒是益善。接着他又拿出第二张牌,这张牌上用抽象的方式绘制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该男子双手抱头,看起来像是得了偏头痛。该卡牌的名称叫做焦虑症,效果阵乱奇葩的: 焦虑症(逆境天堂vii),2能量;【法术——即时】;效果:复制个费用不超过30的法术效果,本回合于它之前每使用过个咒语,便将此咒语复制次。‘时间如沙砾,匆匆流逝’ 看到这张牌,布兰就忍不住暗叫了声卧槽。虽然他时还未完全搞清楚这张牌描述的效果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讲,至少也属于那种‘虽然看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的东西。 不过这个2能量是什么?他楞了下,忽然想起个东西,视网膜上幽绿色的文字扫,张卡牌出现在他视野中——埃克罗尼亚的逆境熔炉(逆境天堂iii),30暗;【结界—巢穴】;效果:‘熔炉’进场时,将其结附于地牌。横置,任意2,牺牲名埃克罗尼亚士兵,使‘熔炉’获得两点能量。‘旅人经过大平原时,向北卢德塞火山终日黑云笼罩,火光冲天’ “妈的,果然是套牌。”布兰心中嘀咕了声,心想自己要在哪里去找那么埃克罗尼亚士兵来牺牲,正想之间,手上又抽出下张牌。他看就微微怔了下,手上竟又是张埃克罗尼亚织法者,布兰面色微微变,赶忙刷刷将下面所有的牌都翻出来,张埃克罗尼亚织法者,接着又是张。 他顿时就呆了,剩下几张牌竟然全是模样的埃克罗尼亚织法者,就算是语成谶,但也不要这样的吧? 这还是他第次在同个地方获得四张样的牌,这让布兰心中闪过个可能,说不定这个墓穴中的卡牌还真是完整的套?正想间,忽然甬道下面传来细微的响动。 “什么人!”布兰立刻举剑指向那个方向,他看到什么东西在前面的黑暗中闪即逝。 …… 第二百四十二幕 牌组,逆境天堂 欲望文 第二百四十三幕 旅法师?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四十三幕 旅法师? 黑暗中那道人影闪即逝,布兰稍犹豫就提起剑追了下去,甬道像是没有尽头,萤石的光芒向前延伸,总是有灰白的墙壁出现在视野中。这种颜色代说明岩石上涂了层石灰颜料,大数墓道都用类似的方法来防水侵蚀。 脚步声很快在前方放大了,这说明前方出现了个空腔,布兰慢下脚步,前方人影闪,之前见过那水晶人像竟闪身出现在他面前,抬手就是两根水晶尖刺射来。 “靠!” 布兰举起剑‘叮叮’两声将尖刺打得粉碎,然后咬牙甩了甩手,玛莎在上,这家伙的蛮力实在是大得吓人。那怪物见击不得手,立刻闪身后退,它动作虽不快,但借助阴影的遮蔽下就消失不见。 布兰愤怒地从心底发出连这个场景的设计者听了都要胆寒的诅咒,赶忙又追上去。可他才走了几步,又止住了脚步,回过头,举起荧石,黯淡的光芒像是冲破了狭窄空间的限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倾洒在条幽深的长廊上。 原来无意之间,他已经冲出了那条长长的甬道。 眼前是条开阔得形似间大厅的长廊,排排柱子矗立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布兰手中的荧光不过只能照亮左近的下片范围,甚至远不足百分之的区域。长廊向前延伸,地面铺设着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除了蒙灰之外,还布满了裂纹,但可以想象,这里原本是所雄伟的地下殿堂。 “……” 布兰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这下面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墓穴的样子,就算是国王的陵墓也没有这么建的。“咦?”他忽然轻轻咦了声,他发现地面与柱子的下半部分都布满了花纹,他原本以为是壁画,但走近些才发现所谓的花纹是镶嵌在大理石之中的凹槽上浇铸的银纹。 布兰手抖差点就产生了直接跪下去用大地之剑去将这些闪亮的银纹给挖出来的冲动,因为他认出这是秘银——也只有秘银会被用来制作这样的东西: 符文法阵。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他抬起头,将视线投向整个大厅,无声广袤的黑暗之中仿佛孕育着种沛莫能御的力量,让人时失去语言的能力:这条巨人国般的长廊竟是座符文法阵!他忽然间记起过去次深入凛冬圣殿的经历——那是传说中北风女神朱庇斯的圣所,座由四座女神圣像庇护的凛冬圣域,金色的符文绵延数千米,构成终年不休肆掠狂暴的北风——与此同样的壮美与雄伟。 只不过眼前着座法阵像是座墓园,长廊地面上银色的符文好像早已失去了作用,切万籁无声,静谧无边。 “这是什么地方?”布兰自言自语道。他好奇地沿着布满蚯蚓般银色符文的大理石地面前进,脚步声在黑暗中寂寥地回响,远远看去就像是个小小的光点在无边漆黑的世界中缓慢前进着。 传说中凛冬圣殿是北风女神的主圣殿,远离尘世,位于今天的远雾山脉之中,但这座墓穴又是何方神圣所建,竟在地下隐藏着如此惊人的宏伟建筑? 他走了阵,忽然想起什么,唤出奥塔莱丝,小声问道:“奥塔莱丝大人,你在么?” “恩,我直都在。”脑子里响起女骑士平静的语气:“你打算进去看看?” 布兰点点头。 “你以前听说过这个地方么,奥塔莱丝大人?” “不认识,没见过。”奥塔莱丝也很好奇:“不过这地方来头不小,地上的符文好像比我那个年代还要久远。小家伙,你真是误打误撞也能找到这些不得了的东西呢。” 布兰苦笑。 “嘘,”奥塔莱丝忽然说道:“那东西在你附近。” “那东西?” 布兰忽然反应过来是那水晶人像,他暗骂了声阴魂不散,正要回头,但奥塔莱丝却叫住他:“别动,它在你后面。你装着向前走,等我提醒你。” 布兰眼中亮,那怪物好像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如果铁了心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还真有点麻烦。不过依照奥塔莱丝的方法,说不定真下就把对方给骗过来干掉了。 他在心中应了声,果然不看后面向前走去。精灵御姐和他次共患难,他完全可以信任奥塔莱丝不会还害自己。 两人就这么在走廊上缓缓前进,脚步声极富有节奏,仿佛是生锈座钟的钟摆样,滴答滴答地响着。布兰只手按在大地之剑的剑柄上,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观察四周的环境,但实际上精神直集中在后方,只等那怪物出现就击毙敌。 就这么过了小片刻,奥塔莱丝忽然低喊声:“左后方,第三根柱子后面!” 布兰想也不想,手上大地之剑仿佛本能反应般向后甩,道白光射向那根柱子后面。轰声巨响,伴随着声尖叫,布兰眼尖看到烟尘之中条身影飞快地向后退去,不过那东西显然是受了伤,动作比之前慢了好几分。 “还想跑!”布兰觉得再让这东西跑掉他真要骂娘了,那怪物退,他立刻启动了冲锋技能,整个人化作条黑线绕向对方后路,竟是后发先至,先步堵在了那怪物奔逃的路线上。 烟尘之中果然是先前那水晶人像,这家伙在布兰之前出乎预料的击中吃了大亏,竟是断了条腿。布兰心说难怪速度慢了那么,不过这不是他手软的理由,人甫停下,手上的大地之剑已经向对方刺了过去。 这水晶人像的攻击力虽然高得出奇,但敏捷和防御却是出乎预料的低,理论上来说这个等级的boss就算是他偷袭出手也不应该刀平砍就打得断手断脚的。不过布兰巴不得怪物都是零防御才好,他这剑已经用上了全力,剑上隐隐有白芒闪现,正是使用了穿刺打击的表征。 水晶人像退避不及,胸前忽然出现了张卡牌,卡牌上圈波纹荡开,正好与大地之剑的剑尖相抵。“命运卡牌!”布兰吓了跳,股巨力已从大地之剑上涌来,他竟握持不住,让剑脱手飞出。 但他顾不得右手好像废掉般失去知觉,马上向后滚,左手已经展示了张白阳之刃的卡牌。道白金色光芒从白阳之刃上飞出,在半空形成炽炎之剑,剑刺入那人晶人像的胸膛之中。 整个空间忽然静了下。 接着那水晶人像胸前忽然产生了道裂纹,这道裂纹马上‘啪嚓’声扩大到半个身子,那人像好像还想挣扎着扑向布兰。不过它才刚跨出步就整个儿彻底崩溃,‘哗啦’声化作大片水晶碎片洒落了地。 布兰和奥塔莱丝同时楞了。 布兰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白阳之刃卡牌——卡牌现在已经失去了颜色变得暗淡起来,这是因为被洗回了牌库的缘故,变得暗淡的卡牌在被牌手重新拿到之前,是无法再次使用的——不过现在他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以为自己是不是拿错成了什么大杀器。 白阳之刃从来不是什么大杀伤的进攻性卡牌,只能说在对付亡灵时显得有特殊的优势罢了。之前他看到那水晶人像使用命运卡牌,脑子发炸还以为对方是个和他样的旅法师,加上联想到之前夏尔的说辞,心中是笃定,可没想到对方竟是个银样蜡枪头。 这反差也未免太大了。 布兰楞了好半晌,才注意到自己视网膜上的行提示:杀死首领级怪物‘半晶化的勒德尔’,获得经验72310。“果然是首领级怪物,半晶化的勒德尔,这东西竟然是个npc类的怪物?”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往那堆水晶碎片中看,果然看到了预料中的东西。 张银色的卡牌静静地躺在堆碎片之中,映着他手中萤石的光芒,闪闪发光。 “这是命运卡牌,”布兰就疑惑了,这东西怎么会使用命运卡牌?按照图门的说法,命运卡牌是点燃的法则之火,是种只有旅法师才能触摸到的法则,而普通人甚至根本看不到这种法则。 他揉了揉发麻的右臂,爬起来走过去拿起那张命运卡牌——银色的卡牌比普通的卡牌稀有得,同样的费用下也比般的卡牌加强大,银精灵公主梅蒂莎就是如此,同样的15费下,她基本是布兰手上最强的张王牌。 而这张牌上绘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有云雾的纹理。卡牌的名字叫做‘安若度的圣戒’,看起来是件宝物,但实际上是个法术。 安若度的圣戒(逆境天堂xx),10光;【法术——即时】;效果:下次攻击无效。‘——庇护所——’ “又是逆境天堂……”布兰看这牌就明白之前自己那剑为什么没能奏效,不过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张牌有什么特殊之处,竟可以让头怪物使用它。若说那水晶人像是位旅法师,但看来又不太像,旅法师不能只有张卡牌吧?至少也应该有张地牌吧? 可他正迷惑不解,黑暗中忽然又传来个沉稳的脚步声。 布兰和奥塔莱丝赫然惊,这个脚步声在他们听来竟已非常接近,而在此之前他们两人竟然丝毫没意识到附近有人靠近。虽然布兰觉得自己没注意到还可以理解,但奥塔莱丝不样,她是来自千年前的英灵,虽然实体已不存于这个世界,但感知能力却并未下降少。 这位女骑士立刻意识到黑暗中前来的恐怕是位异常强大的敌人。“小心。”她严肃地提醒道。 …… 第二百四十三幕 旅法师? 欲望文 第二百四十四幕 钟摆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四十四幕 钟摆 脚步愈加清晰,夹杂着沉重的金属颤音。黑暗中出现了个高大的轮廓,有两人高,宽阔得像是堵墙,紧接着张冷漠的金属色的人脸轮廓浮现在阴影中,脸上无喜无悲,面无表情;半张脸上上覆满了水晶,水晶还顺着它不明显的脖子直延续到肩膀处,形成个巨大的瘤状物。它穿着件长长的斗篷,斗篷的金属饰条直垂到地上,只钢铁般的手从斗篷下穿出,紧握着支成年人类手臂粗细的青铜手杖。 这怪物在布兰不远处停下来,它停下来的位置让布兰暗叫了声糟糕,因为它正好死不好在飞出去的大地之剑旁。这怪物停后,奥塔莱丝和布兰才听清从它身体中发出种富有节奏的嘀嗒,嘀嗒的响声,像是心脏跳动般,这个声音是钟摆的声音,斗篷下笼罩着只巨大的钟摆,像是发条样驱使着这怪物的行动。 这是通天之塔的遗迹守卫,lv92的钟摆人。布兰脸色变了变,巴贝尔要塞远在万里之外,钟摆人这种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个世界全乱套了吗?何况通天之塔是第七个本中新的,以钟摆人现在的实力放在整个克鲁兹也是绝顶的,在繁花之末时代,三个维罗妮卡都不见得是个它的对手。 布兰忍不住暗吞了声口水。 奥塔莱丝好像并不认识这种怪物,她只是本能地感到来者不善,察觉了布兰细微的心理变化,她问道:“你认识这东西?” “这是钟摆人,”他时语结,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东西的实力,“总之很厉害很厉害,我们远远不是它对手,唯好在这东西是魔偶,不会开化要素,你有没什么办法逃离这儿?” “不要把我当成救世主,这对你成长没好处。”奥塔莱丝没好气地答道。 “现在还考虑个屁的成长问题啊,跑不掉就都得挂在这里了。”布兰心想。 但那钟摆人好像没看到布兰样,或者说视若不见,冷漠地看了眼地上的大地之剑,伸手抓,根链条从它斗篷下伸出来将大地之剑卷,然后远远地丢了过来。大地之剑哐当声落在布兰脚边还打了个转,布兰愣了,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钟摆人还信奉骑士精神,不杀没有武器的敌人? 那是不是只要他不去捡起剑就万事大吉了?布兰时忍不住意淫。不过眼前这高大的钟摆人的确非同般,最显眼的就是它脸上与肩膀上的水晶,般的钟摆人是没有这种奇特的装饰物的。不过这对于布兰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无论是精英个体还是首领怪物,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说实在话,普通的都打不过了。 那钟摆人将大地之剑丢到布兰脚边,却开口了,带着冷冰冰的金属腔调:“竟是个旅法师学徒,还用这种东西,真是无聊。” “我去,”布兰顿时泪流满面,大地之剑竟然遭到鄙视了,不过他还是很光棍地捡起剑——反正这东西他都打不过,对方也没必要对他用什么阴谋诡计:“你是旅法师?” “看来你还不明白,旅法师是以位面为棋盘的强者,根本不需要依靠这些软弱的东西,”钟摆人根本不理他,但指了指他手中的剑。“我不是旅法师,不过我追随伟大的主人,他的力量你不可想象。” 它边说,边挥了挥青铜权杖,张卡牌凭空浮现并打开了道光门,从里面‘咔嚓咔嚓’地走出队人偶剑士,这些人偶剑士的躯体泛着青铜的光泽,四肢与躯干上还钉着密密麻麻的铆钉,手持花剑,背后背着个巨大的发条。它们共有二十个,出现钟摆人就用青铜权杖向前挥:“进攻!驱逐侵略者——” “边说自己不是旅法师边使用命运卡牌,天理何在?王法何存?”布兰心中大叫了声卧槽,赶忙飞快地后退,这些人偶叫做发条剑士,都只是四十级出头的怪物,但架不住数量,何况后面还有个疑似旅法师的钟摆人,布兰不敢恋战,赶忙撤退。 但那钟摆人冷冷地哼了声:“命运决斗场。” 它将青铜权杖往地上敲,砰声巨响,张卡牌从天而降,在地上画了道半径近里的光圈,布兰速度极快,正好头撞在光圈的边缘上,砰声巨响,顿时撞了个头破血流。 布兰眼冒金星,好悬没直接晕过去,不过马上得到了个提示:命运角斗场,在决斗双方决出胜负之前出入禁则。他头昏脑胀之中反应却极快,马上光棍地大叫声:“我认输!” 没想到光圈竟然闪了闪,彻底黯淡了下去。 “这也行?”连那钟摆人都呆了下。 “你……”直以旁观者身份参与这切的奥塔莱丝顿时气结:“你、你以后出去别说我认识你,太丢脸了。” 布兰也是老脸红,不过这个时候保命重要。他连滚带爬地跑出光圈的范围,后面那钟摆人用金属腔调冷漠地喊道:“蠢货,通向地面的路已经封死,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布兰听,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心冷了半。不过他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马上向旁边滚躲到根柱子背后,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这个时候直在旁观的奥塔莱丝冷静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要不和他玩捉迷藏,等夏尔他们挖进来?” 奥塔莱丝白了他眼:“你不见得地形有对方熟悉,何况它的职业和你差不吧,你就不怕过会它召唤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到时候这地方再大也容不下上百个生物起搜索罢?” “你说得对,”布兰点了点头,他也是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不然真紧张得要死了。他想了想,说道:“只有跟它拼了。” “怎么拼?”奥塔莱丝奇道。 “它是旅法师,我就用旅法师的方法来和它拼。哼,那怪物本身虽强,但召唤物我看也不怎么样,等我把它召唤物消灭了,爱怎么和他捉迷藏就怎么和他捉迷藏。”布兰虽然口中说拼了,但他的计划说出来却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就是奥塔莱丝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于是点了点头。 布兰马上清点了下自己的卡牌,但心中却暗暗叫苦。说实话,他手上能动用的卡牌并不,几张在信风之环动用的主力,风精蜘蛛、火爪蜥蜴以及火巨灵都在墓地中,甚至连捞墓的圣洁大天使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这让他不得不诅咒了安德莎句。 然后他还有银精灵公主梅蒂莎、高地巫师夏尔、伪娘吸血鬼墨德菲斯以及卢比斯雇佣兵们还在外面,因为还没至重置阶段的原因没办法召唤进场,以上这些基本上就是他全部的主力。事实上除了这些牌之外,他手上能打的牌并不。 首先就是六张手牌(白阳之刃已经用掉),剩下的有能量流失,并驾冲刺,金辉战旗,秘文召唤师,坟场复生以及两张血裔牌——暗夜领主与吸血鬼男爵。而他在场上的牌除了永恒置球之外,其他都是和资源有关的要不就是结附牌,基本没什么作用。 他想了想,决定先将暗夜领主召唤出来,35级的精英,至少也是和梅蒂莎是个等级。而且这张牌也是稀有的银色牌。 他现在暗元素池基本是满状态,在黑森林升级过后共有30点,支付15点费用展示卡牌之后团黑暗的烟尘出现在他眼前,烟尘散开后里面竟然出现了个**状态的少女。那女子美丽得不似人类——虽然她本来也不是人类——吸血鬼少女的皮肤白皙好似冰雪,漆黑的长发好像黑曜石般闪耀,嘴唇娇艳似鲜血,睫毛微微闭着保持着沉睡的状态,她的身材保持着最完美的曲线,虽然远远说不上令人喷血,但却给人种增分则,减分则少的奇妙感觉。 少女随即真开眼睛,双赤红色冷冰冰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布兰。 她将手拢,黑烟重新聚集起来裹住她的身体,形成件紧身的黑色晚礼服长裙,裙子向下收束,形成个喇叭口。布兰看得目瞪口呆,差点没脱口问句,这位美丽的女士你穿着这样去战斗没问题? 但少女却先他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说吧,敌人在哪里?” 敌人当然在身后,这个时候柱子后面钟摆人好像没有察觉布兰的行动般,还是指挥着它二十个发条剑士‘咔嚓咔嚓’地前进着,组成张网似地向前搜索过来。它还召唤了个由齿轮构成的机械球漂浮在半空,布兰时间认不出那东西是个什么,不过想必不会是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他指了下那个方向对面前的吸血鬼少女说道:“那些发条剑士,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从旁偷袭,能干掉少干掉少,有问题么?” “好。”少女简单地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布兰忽然问道。 “我叫安德丽格,我的家族名是德忒丝,记住了,同样的话我可不想重复两遍。”少女看了他眼,冷冷地答道。 “这女孩真有意思。”奥塔莱丝忽然在他心中说道。 布兰苦笑。 …… 第二百四十四幕 钟摆 欲望文 第二百四十五幕 布兰多和吸血鬼少女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四十五幕 布兰多和吸血鬼少女 在动身之前,布兰看了眼安德丽格的状态。他发现这吸血鬼少女厉害超乎他的想象,安德丽格竟是少有的双要素拥有者,除了般亡灵的灵魂要素之外,她还有个叫做鲜血的要素,双要素在琥珀之剑中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万个人中也未必有个。布兰以前是没见过,反正玩家是不可能有双要素的。 大数吸血鬼是凭借作为血裔的本能作战,但安德丽格有法师等级,少见的法阵魔术师,同时她还有战士等级,双持剑手。这叫什么奇葩啊,布兰惊呆了,他还从没见过个有职业等级的吸血鬼呢。 然后最下面是安德丽格的卡牌能力,‘支付5暗,将小队黑色衍生物(血裔)放置进场’。 这个时候钟摆人和它的发条剑士已经靠得很近了,奇怪的是它好像发现了布兰,但只命令发条剑士展开成扇形,缓缓围过去,自己却不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布兰却不管它在想什么,他向安德丽格打了个手势,然后从柱子外跃滚了出去。 他滚起身,冲锋技能自然启动,动作下快了几倍,最左边的发条剑士和他的距离好像下被拉近了。那人偶还没反应过来,刚笨拙地想要举起剑来阻拦,但布兰已剑格开它手中的剑,与此同时向前步,形成个幻影。本体已经绕到那发条剑士身后,剑从背后刺穿了它纤细的脖子。 仿佛两个布兰前后夹击,直接将具人偶给秒杀。 布兰击得手,不敢恋战,转身就跑,准备闪到另根柱子后面去。可那面无表情的钟摆人却先步看穿了他的计谋,它用沉重的青铜手杖在地上磕,喊道:“他要逃跑,七号,八号,九号,前进十步,三号,四号,越过号的尸体,封死他的后路!” 钟摆人就像是个计算精准的棋手,通命令之下,发条剑士竟然先步封死了布兰的去路。 布兰暗叫声卧槽,钟摆人啥时候具备这凶残的能力了。钟摆人是通天之塔的下层守卫,攻高防高血厚,特点是元素魔法免疫,并且在十尺范围内可以使用时间暂停,时间回溯,时间涡流等技能,不知有少近战职业和元素使被它打得满地找牙,不过这怪物移动缓慢,弓箭手可以完美破之。 只不过这头明显不是布兰认识的那头。 但布兰暗叫不妙的同时,少女安德丽格却安安静静地在旁看着他出去诱敌,然后她回过头在柱子上画个四环的法阵,直到布兰杀死第个敌人,她才恰好画完。这个时候钟摆人命令发条剑士改变阵型转向侧,正好将它自己暴露在安德丽格的攻击视野之中。 不过安德丽格不记得布兰命令过自己要攻击那大个子,她看了眼,挑好了目标,向七号发条剑士指。发漆黑的闪电从柱子上的法阵中迸射而出,‘噼啪’声打在那人偶的脑袋上,纵使发条剑士脑袋上浮现出圈透明的法阵防住了这击,但还是被打得歪。 魔偶的大特色就是魔防高,不过安德丽格并不在意,法阵魔术师的大特色也是法术威力大得惊人。她手指还没放下,第发闪电不过是引导——在七号身上留下了个魔力印记——随后法阵忽然发出加耀眼的黑光,下迸射出十几条闪电无例外全部命中了七号的脑袋。 时间七号的脑袋上透明的法阵闪亮得近乎实质,但最终还是咔嚓声被击碎,就像是个被敲碎的核桃样,唯不同时还滋滋冒出烟来。 这个法术叫做‘痛苦女王的九尾鞭’,典型的黑魔法。 七号死,布兰前面的封锁线就露出线生机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钟摆人又丢出张卡牌来,“败亡卫士!”它冷冷地说道,几扇光门在它身后打开,从里面走出穿着带尖刺的黑盔黑甲,近似于人类的士兵来。 这些士兵手持双头剑,除了肩膀、头盔与下半身裙甲之外,上半身与小腹裸露出古铜色匀称的腹肌与胸肌来,看就是技巧型的战士。这批败亡卫士共有十个,但两个破碎的发条剑士与之前碎成地的晶化人附近也打开了个光门,也从里面各自走出个败亡卫士来。 布兰虽然不认得这种npc是什么,但也猜得出来钟摆人手上那张卡牌不但是张生物牌,而且还可以将战场上死亡的士兵转化成衍生物。现在场上安德丽格又击倒了两个发条剑士,但场面上反而变得对布兰不利起来。 “看到了么,旅法师根本不需要刀剑,你这种家伙简直是旅法师队伍中的耻辱,还是交给我抹灭掉好了。”钟摆人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口奇特的金属腔调。 布兰好悬没被呛死,心说你这根本不是旅法师的力量好不好,纯粹是等级压制好么。老子要是还百三十级的时候,那需要这么废话,剑就把你这种废柴给劈死了。旅法师,旅法师你妹啊! 不过战士自然战士的气概,既然躲不了,他反而不躲了。前面围上来的三具发条剑士都是黄金初阶的水准,以布兰现在的实力认真要打,这些怪物也奈不何他。只不过场面上三十四个黄金阶以上的怪物,这看起来的确有点令人头皮发麻。 钟摆人倒好像是真不屑于自己动手,举起青铜手杖向前指,‘大军’涌而上,将布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安德丽格,掩护我!” 布兰高喊声,剑畅快淋漓的直劈将面前具发条剑士劈成两半。吸血鬼少女看了这边眼,好像战局不关她事样,不耐烦地答了句:“我知道。”小手扬,不知什么时画在地面上的魔法阵开始发光,张黑色大网从天而降,竟将半数敌人笼罩其中。 这个法术叫做深渊之网,当然,还是黑魔法;被它网住的敌人会陷入迟缓、痛苦、失明、耳盲、衰老等诸负面状态,总而言之就是imba到没边,法阵魔术无不是这个强度,否则这么慢的施法速度根本没人能忍受。 深渊之网上,布兰顿时感到压力大减。而钟摆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还是它有史以来第次露出没有神色之外的神色,它回头看了安德丽格眼,手杖挥,两名败亡卫士立刻脱离战团向少女杀了过去。 正常来说,法师系玩家看到近战近身,第反应就是施展防护法术,然后后退。但安德丽格显然不属于正常的范畴,只见吸血鬼少女将拇指放在皓齿边咬,滴鲜红的血珠从指头上渗出,仿佛雪地之中璀璨的红宝石;她将手挥,鲜血竟从伤口中喷洒而出在半空形成抹弯月。这抹腥红弯月在半空中收束变形,仿佛受人控制般,凭空变成两柄鲜红的精灵细剑——安德丽格双手左右接住这两柄细剑,细剑在她手中时间宛若宝石雕琢、晶莹剔透中孕育着鲜血的红色。 然后少女向后退,她这退就显示出她的实力,与她法术的天赋相比,她战士的实力大约介于白银巅峰与黄金初阶之间。不过奇葩的是她竟然能用手上的血剑化作魔法阵,边进攻边施法,双方还没交手几招,两名败亡卫士头上就黑云滚滚,额头上也是绿光闪闪,显然中了诸负面状态。 原本是两个黄金初阶的战士,活生生被负面状态削弱成和安德丽格本身个水平,甚至还要弱点。 只不过安德丽格每次用血成阵,脸色就白分,显然这位吸血鬼少女以血成阵也不是没有代价,说不定本身就要消耗部分生命值。布兰看她和两名败亡卫士僵持不下,有些担心她应付不下来,忍不住心灵传讯道:“你把他们引过来点。” 虽然他也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敌人围着打,时间苦不堪言,不过毕竟还是看不得自己手下的妹子被外人欺负的。 只是没想到安德丽格给他的回答只有个字: “哼——” 好像被轻视了般,流露出相当不满的味道来。 她忽然停下来,右手虚托,眼中赤光大盛,低喝道:“鲜血蒸腾。”忽然之间两名包围她的败亡卫士齐齐发出声闷哼,只见无数血珠从他们身体中渗出来,呈螺旋状被吸向安德丽格手心中形成个血球,然后瞬间这个血球蒸发得点滴不剩,而吸血鬼少女的脸色竟然又红润了几分。 借着这击的威力,她的动作又快了许,果断人剑,迅速结果了那两名败亡卫士的性命。只是放完这个大招,吸血鬼少女显然也是招架不住,立刻用两把剑支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看样子,也是无法再参与战斗了。 …… 第二百四十五幕 布兰多和吸血鬼少女 欲望文 第二百四十六幕 漆黑逆境,纯白天堂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四十六幕 漆黑逆境,纯白天堂 失去了安德丽格的掩护,布兰下就感到压力陡然增大。深渊之网在大片敌人头上闪闪发光,被它罩住的怪物形同废物,不但动作迟缓、盲目乱窜,而且在持续不断地扣血。但他也感觉得出这张网的效力正在逐渐减弱,法术的持续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这时安德丽格主动发过来个要求制造衍生物的请求,不过布兰考虑了下,拒绝了。低级的衍生物在这样的战斗中实在没什么意义。 受到拒绝吸血鬼少女冷哼声,而钟摆人看到布兰还没放弃抵抗,眼神冰冷,又丢出张卡牌来——这次战场上出现了个四臂、皮肤呈金属灰色的高个子女性巫师。女巫师个子极高,比正常人类起码高出两个头,她有着纤细而修长的脖子,头上没有头发,取而代之的是束束神经束,此外脸上与肩头上还有奇异的花纹。 布兰正怀疑这是不是埃克罗尼亚织法者,却只见对方只手持法杖,其余三只手编织着玄奥的符文,道无形的束缚就施加在他身上。 只不过这无形的束缚还未来得及发挥任何作用,就自然消失殆尽,他愣之后忍不住哈哈大小,心说傻大个这次你吃瘪了吧,哥可是可以免疫十环以下切法术的人。可他还没来得及笑完,钟摆人又丢出另张卡牌: “败亡卫士!” 只见又是个光门从中走出队十人黑盔黑甲的军人,除此之外之前被干掉的每个怪物身边也都出现了位败亡卫士。时间战场上的怪物数量不但下恢复如初,而且还了半。 “卧槽,还有完没有完了!”布兰看到钟摆人手上的卡牌是张接着张,心中是欲哭无泪,从来都是玩家手段层出不穷耗死boss,没想到今天他要当第个被boss手段层出不穷耗死的玩家了。 布兰打开旅法师系统,手放到张手牌上,正准备作最后搏。可正是这个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个女子的声音:“钟座怪物,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个人说了算了?”布兰陡然回头,看到黑暗中束纯白光矛竟后发先至,正中具败亡卫士的胸膛,这长矛似乎极为克制黑暗生物,击命中立刻冒出熊熊圣火,转眼就将之烧成灰烬。 这是什么情况? 布兰愣,却看到黑暗中走出位身材高挑,全身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女士。确切的说,是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白鹿的女子,般来讲,在琥珀之剑中这种形态的生命是被称之为女妖的。这位鹿身女妖头戴对翅膀样的纯白羽饰,手持光矛,裹着条束胸,露出匀称有力的小蛮腰——她抿着嘴唇,却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像是个女神。 鹿身女妖身上无时无刻不放射出的柔和光芒几乎都驱散了大厅中的黑暗,她几跳来到布兰身边,好像是跟他边似的与他并肩在起,昂起头看着钟摆人:“钟座怪物,他是旅法师吧?你怎么能对我们的客人无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布兰和奥塔莱丝都呆了呆,只有安德丽格依旧是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那钟摆人明显是认识这个新来女人,它脸上的神色扯动了下,说道:“哼,伊娜,平日里你和我作对就算了。我是懒得理会你,难道这会儿在外人面前,你也要当叛徒吗?” “哈,”被称之为伊娜的鹿身女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样,笑得花枝乱颤:“什么叛徒呀,你可说得严重。当初主人定下禁令时,只是说不许普通人进入,可这位帅气的小哥可是位拥有资格的学徒,钟座怪物,难道你想要主人的传承就此遗失么?” 布兰觉得这个世界的人说到传承时似乎都代表着某种特殊的含义,连那钟摆人都加严肃了些,他想了想,但最终还是摇摇头答道:“总之主人没说过允许,就是不允许。”说罢,它又准备出手。 “你可真是死脑筋,算了,让我来将你打开窍好了,反正我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呢。”鹿身女妖虽然看起来亲切,但实际上也是个暴力狂,言不合竟也是要动手。旁布兰看得心惊胆战,心说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怎么个情况?个无名墓穴下面出现如此庞大的法阵就已经够奇怪了好吧? 他赶忙拦住那叫做伊莲的鹿身女妖,问道:“等等,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悲剧的是那鹿身女妖身材高大,竟高出布兰个头还要,他这伸手好死不好正好放到了个不该放的位置。鹿身女妖微微怔,低头看着正放在某个非常尴尬的位置的某人的爪子,忍不住微微笑:“怎么,小家伙,你对姐姐我这里感有兴趣么?没关系,等打完架,我们可以私下讨论这个问题。” “寡廉鲜耻!”奥塔莱丝顿时在布兰心中冷哼了声:“布兰,你莫非真是要去和她那个……讨论那种事情吗?” “……讨论你妹啊!”布兰心中无力地喊道,他没好气地翻了白眼,还是对那鹿身女妖说道:“这位女士,好像我们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原本是这样,不过既然你们和这钟座怪物为敌,那我就是你们边的了!来,让姐姐帮你们打赢这个木鱼脑袋,它在这里待太久,脑子已经彻底生锈坏掉了!”御姐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是什么奇葩的逻辑,布兰有点晕菜。不过他打死也不相信这女妖的鬼话,要真如她所说动不动就把对方打得满头包,那这钟摆人看到她还会这么副势均力敌的样子么?这女人明显是想拉拢他当炮灰,好报之前的仇怨。 这种情节布兰见了,因此也不会随随便便上当。 “好吧,”那鹿身女妖见说不服不了他,摊了摊手:“不管怎么说,这木鱼脑袋肯定不会放过你,我们两只有打败这家伙他才会好好安静下来跟你说话的。我这么说,你应该可以接受了吧?狡猾的小家伙?” 这个理由还可以接受。布兰回过头,果然看到那钟摆人随时摆出副准备进攻的样子。不过他想了下,有些冷淡地答道:“恩,我可以和你起战斗,不过不要指望我相信你太。” “口气可真大啊,不过都依你,好了吧?”伊莲笑嘻嘻地答道,她有点好奇地问了句:“不过你真的不怕我突然生气走掉不帮了你吗?你个人可打不过这钟座怪物,它虽然脑子是古板了点,但还是非常厉害的。” 布兰看了她眼,其实平日里他和这种来历不明的怪物是不会有这么话的。但这次来他确实需要这么个助力,二来他隐约从这鹿身女妖身上感到种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在那钟摆人身上也能感受到,那是旅法师的气息。 但它们都不是旅法师。 布兰只是怀疑它们或许和旅法师崔西曼的传承有关系,因此才耐着性子在这里听这么废话。 但他想了想,还是答道:“其实你走掉也没关系,我历来比较相信自己,再说也不见得就不是它的对手。” “喔?”御姐微微挑起眉头,似乎有些惊讶:“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废话说完了的话,就起上吧。”钟摆人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他冷哼声:“个用剑的‘学徒’,个还没发育完成的动物,也敢号称要打败我,真是引人发笑。好了,伊莲,就让我代为教训下你这家伙,好让你知道背叛的代价。” 钟摆人金属意味浓厚的嗓音落下,它手中的青铜手杖高高举起,只听地下传来片窸窸窣窣的响声。只只人头大小的金属甲虫破土而出,不过布兰仔细看了眼才发现那些东西不是什么金属甲虫,而是些类似于甲虫的金属构装体,它们拥有三对尖锐的爪子,躯体像是个小型的金属球。 这些金属甲虫出现,直漂浮在钟摆人头顶上空的齿轮金属球竟动了动,开始旋转起来。 “小心,”伊莲在旁小声提醒道,像是个亲切的临家大姐姐样:“那钟座怪物的卡牌叫做漆黑逆境,是逆境天堂这套卡牌的部分。他头顶那球就是这套卡牌的核心卡牌,利用那个金属球的特效,它能将整套卡牌联系起来。” 布兰转眼看了她眼,忽然问道:“你的卡牌叫做纯白天堂,对吗?” 伊莲微微怔,惊讶地答道:“原来你知道啊。” 她骄傲地点了点头:“正是——” 鹿身女妖将手招,三张卡牌带着白光从天而降,白光消散后个身穿白袍、赤着双足、手持长号的少年出现在她身边,而另边是本圣白色漂浮在空中的魔典,最后是排身穿银白色战甲,手持长矛的军人从打开的光门之中列队走出。 “光辉号手,生命圣典,荣光卫士,这是我的卡牌。”伊莲指着自己的召唤物,介绍道。 …… 第二百四十六幕 漆黑逆境,纯白天堂 欲望文 第二百四十七幕 光暗之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四十七幕 光暗之战 伊莲的召唤物出现,钟摆人便不再言语,直接发起了进攻。他举起青铜手杖,背后立刻升起道漆黑光幕,光幕上暗影如脂浮动,散发着衰败的气息。与次同时他伸出挂满链条的左手向布兰指,道黑色灵光顿时向这边飞来。 “小心,”御姐提醒道:“那是它的结界‘破灭’,这个结界会使我们加速流逝手牌。那道法术是刺杀,你能对付法术吗?” 还没等她说完,布兰就已经展示了能量流失。他拿到那个法术,同时也看到这张牌的效果:刺杀(逆境天堂xiii),5暗;【法术——即时】;效果:目标牌手牺牲个神器或生物。刺杀对该牌手造成伤害,其数量等同于该永久物的总法术力费用。 “这基本是纯粹对旅法师生效的牌啊,”布兰暗想。他直接将这牌选定目标为钟摆人头顶上那个齿轮球,没想到齿轮球上升起道淡淡的光壁挡下了这道法术,那是安若度的圣戒。钟摆人竟舍得用张牌来保住那个齿轮球,看来那东西对他来说的确很重要;钟摆人看了布兰眼,大概是没想到布兰手上竟然有这样牌,时也不再敢随便对布兰施展类似的法术了。 而与此同时,伊莲也施展出道金光,击破了钟摆人背后的漆黑光幕。 两个人并肩作战就是要比个人占便宜得,至少施法速度上就大占优势。不过钟摆人也没流露出半分紧张,他将手指,败亡卫士就杀了上来。显然鹿身女妖和钟摆人不知是针锋相对了久的老对手,对于对方的做法丝毫不感到意外,她也将长矛挥,手下的荣光守卫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黑色的败亡卫士身上着甲极少,手持布满倒钩的锋锐利剑,行动迅速,看就是进攻性极强的技巧型战士。而荣光守卫正好相反,这些白盔白甲的士兵身披重甲,手持长形塔盾,武器是单手可持的战戟,表明了是阵地战经验丰富的防卫者。 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撞在起,攻守,打得难解难分。荣光守卫人数虽然较少,但后面的光辉殉道者显然是个祭司类的施术者,道道光环落到友军头上,而受到祝福的荣光守卫反而在战力上度压倒了败亡卫士,他们稳守阵地,步步前压,钟摆人的手下顿时丢下不少尸体。 钟摆人对这种战果好像并不意外,他将手指点了点,又道法术笼罩向场上的荣光守卫。 这道法术好像是先前安德丽格的深渊之网,不过是层层薄薄的暮气,这层暮气笼罩在荣光守卫头顶,光辉殉道者的祝福法术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虚弱、迟缓、失明等负面法术效果。 “悲愤欲绝,这张牌可以反转切增益效果。”伊莲边解释道,边放出道清光。这道清光在荣光守卫上照,顿时荣光守卫身上所有的增益、负面效果全部消失不见,这显然是个驱散类的法术。不过伊莲并未对自己的牌进行解释,布兰暗中笑,这御姐表面上亲切得很,实际上却是个聪明人呢。 两人交手,就清理掉了场面上的所有法术效果。而轮交换的结果就是人数较少的荣光守卫开始吃亏,鹿身女妖暗自着急,她忍不住跺了跺脚,回头对自己身边那个手持长号的少年命令道:“列诺,吹号!” 白袍少年立刻上前,他有着头漂亮的卷发,长相甜美,像是圣经中的天使。此刻鼓起红红的脸腮吹响长号,声悠远的号角声响彻地下大厅,远处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很快头白金色的巨龙穿透黑暗飞来,降落在战场上。 “我靠,这号角能召龙?”布兰顿时有些惊诧了。而伊莲好像看穿他的想法,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副摆明了要调戏他的样子。让布兰郁闷得磨了磨牙齿,这鹿身女妖御姐实在是可恶的很。 那名叫列诺的少年吹完号后,仿佛耗尽了全身的精力样脸红红地瘫软在边。但他召来的白金龙不如真正的龙族那么恐怖,或者说还没有成年,布兰目测它的战斗力大概在六七十级之间,也就是要素开化的水平。当然,仅仅是七六十级也足以将败亡卫士杀得丢盔卸甲了,转眼之间大厅中就出现了地尸骸——这些尸骸大数钟摆人方的。 看到这里布兰轻轻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身边这御姐还真有这么厉害,竟真能将那钟摆人打得节节败退。只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这事情没这么简单。战场上的变化果然如此,伊莲凭借自己的白金龙取得优势后,并没有扩大优势进步发起进攻,而是忽然命令召唤物回撤。 布兰没有对这个命令表示疑惑,他相信以这两人的互相了解程度,不应该会出现什么低级失误。事实如此,只见钟摆人又丢出张败亡卫士的卡片,之前他见过的幕再次重演,战场上的所有单位再次以败亡卫士的身份而复生,同时还额外了十个。而假如先前鹿身女妖御姐没有命令自己的召唤物后退的话,此刻就和不久之前的布兰样深陷重围之中了。 “活见鬼,”布兰抹了把汗,心想这牌也太阴险狡诈了。 召唤完败亡卫士后,钟摆人又召来头憎恶与白金巨龙对敌——这东西有点像是焦热地狱的恶魔,不过皮肤是青蓝色而非赤红,浑身也冒着蓝色的冷火,说实在话布兰还没见过这类似的怪物。不过这东西真心给力,竟然能和那白金巨龙打个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与此同时,钟摆人开始个又个地召唤埃罗克尼亚织法者,那种四臂法师很快在战场上就出现了四个之。 “它在干什么?”布兰并未急着出手,他想先好好看看旅法师之间是怎么战斗的。看到这幕,他第次忍不住回头问道。埃罗克尼亚织法者这张卡牌他手上也有,不过是25级的精英生物,他实在想不出在这种程度的战场上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而此刻伊莲又召唤出了两个光辉号手,她手下的光辉号手好像都是长相差不的少年,面貌纯洁得让布兰看了几乎要自惭形愧。听到布兰的问题,伊莲回头答道:“他在滤光。” “滤光?” “转化暗元素收集光元素,哼,没有纯白天堂,竟然要靠这种笨办法来收集光元素,漆黑逆境果然是残缺得厉害。” 涉及旅法师的尊严,钟摆人就不能保持淡定了,它冷哼声:“你又何尝不是样,纯白天堂防守有余,不过等死而已。” 两人大打口水仗,手上却丝毫不慢,伊莲通过光辉号手又召唤出两种强力的生物。头浑身披甲的白象,以及头闪烁着天界光辉的巨鹰,布兰直到这时才看明白了,这光辉号手好像是可以以横置为代价免费将旅法师的手牌放置入场,而不是会什么召唤法术。不过即使如此,也足够奇葩了。 像是他手上的白金天使,入场需要近百的花费,他根本支付不起。但如果要有光辉号手的话,那不是可以免费召唤?只是不知道光辉号手本身的费用是少,布兰心想如果太高的话那么这张牌就有些鸡肋了。 鹿身女妖御姐凭借光辉号手的能力,在生物牌上明显强势于钟摆人。不过钟摆人也有奇招,他召唤那些像是金属甲虫样的生物,每过段时间就会自我复制出个衍生物,而这些甲虫竟能施展出种威力相当惊人的闪电球,每次施展这种闪电球齐射,鹿身女妖御姐的召唤物就会倒下片。 这样来,好像真如那钟摆人所说,身旁的御姐的牌防守有余,但进攻性却不足,这样轮轮下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那闪电球究竟是什么,怎么会那么强?”看了会,布兰也看出问题了。那钟摆人召唤的金属甲虫本身明显并不强,顶只有二十级还不到白银的实力,在这种战场上实属于炮灰之中的炮灰,但它们施展的闪电球却强得离谱,竟不下于白银巅峰的攻击力。 虽然有些生物的攻击力是强得离谱,但也不会直接跨越好几阶。在布兰看来这简直像是他的龙骑兵战术,风精蜘蛛也是很弱小的生物,但通过圣剑术也能爆发超越本身实力几阶的攻击力来。 “那种闪电球是那钟座怪物的法术牌,只要场上每存在个魇炉生物,就能复制出个闪电球,那是那钟座怪物的两大依仗之。” 布兰来不及去问它的两大依仗是什么,而是追问道:“魇炉生物?” “就是那种金属甲虫,它们的学名叫做魇炉构装体,是通过埃罗克尼亚的逆境熔炉铸造出来的构装生命体。” 原来如此,布兰这才反应过来,这些金属甲虫的运作方式竟是类似于他的龙骑兵战术,难怪如此之强。不过正是这个时候,伊莲又皱了皱眉头:“非但如此,魇炉构装体还能通过吞噬光元素自我复制……糟了,它们的数量竟已经这么了,等再晚些我们就输定了……”她忽然惊讶地发现那钟摆人竟然将部分魇炉构装体藏在了身后。 “可恶,那木鱼脑袋竟然和我玩这手!”鹿身女妖御姐恨恨地说道。 …… 第二百四十七幕 光暗之战 欲望文 第二百四十八幕 坟场复生,胜负一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四十八幕 坟场复生,胜负一线 恨恨地抱怨了句,鹿身女妖御姐回头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郁郁:“其实那钟座怪物也没说错,纯白天堂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老娘还从来没赢过他。小家伙,你也看了半天了吧,是不是该出手了?” 布兰点点头,幽绿的投影使他的眼睑仿佛蒙着层荧光,命运卡牌的数据在上面静静流淌着。他将手放在某张牌上,轻轻按下去,抬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能不能还坚持会。” 鹿身女妖看了他眼:“那我试着减少魇炉的数量,只是代价会很大。”她将手指,那头白金巨龙竟不顾切地向钟摆人飞去,后面憎恶手持冷火巨剑剑劈开她的背脊,白金巨龙发出震天动地地哀嚎,可依旧状若疯狂地撞入地面,钟摆人不敢拦她,只有让她哗啦声卷入魇炉构装体之中,魇炉构装体与白金龙相差甚大,个照面就被秒了小半。 不过这么做并不是毫无代价的,浑身燃烧着青蓝色火焰的恶魔已步赶至白金巨龙身后,白金巨龙背上的伤口中金色的鲜血流淌地,此刻又遭重击——憎恶举起双手巨剑剑深深刺入它的伤口,冰冷的火焰攫住它的心脏,这优美的生物昂起头,布兰甚至能看到她眼中的不甘,金色怒火熊熊燃烧,她回过头口咬在恶魔肌肉虬结的脖子上,可惜早已失去了力量,牙印滑下,只在哪里留下浅浅的伤口。 然后整个儿重重地落在地上,如同座山峦般静静地躺在片金色闪闪发光的湖泊之中。 “伊莲,那个年轻人让你具备了平日里没有的冲动。但过早地让白金龙离场,只会加速你的失败。”钟摆人冷漠地说道。 布兰忽然感到身边的鹿身女妖有些异常的安静,他抬起头,看到这邻家大姐姐般的人物咬了咬牙。 “对不起。”布兰说道。 “没关系。”伊莲呼出口气:“就是那钟座怪物这么副死板的样子让我生气,好像它可以代表主人样。主人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所知道的旅法师也可以有高尚的信仰与坚持,只有冷静的计算算什么?什么也不是!我非要教训它次,好让它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说着她攥紧了拳头,布兰从她闪烁着明亮火焰的眼睛里读出那种不甘心。 布兰第次感到这位女士也不是那么讨厌。 他将自己的手再次放在自己的卡牌上,他诸手牌的张——漆黑的颜色,仿佛深渊之中灼烧灵魂的火焰,带着醒目的颜色,是联系着某种契约的。他的手放在这张卡牌带有冰冷质感的表面,这样种联系就被建立起来了,旅法师与规则之间——这张牌并不是他唯张纯黑色生物牌,牌上绘制着从骸骨之中复生的巨龙,巨大的阴影中带着某种死亡与衰败的意味。 这就是坟场复生——暗影元素流淌着,布兰横置了若根沼泽、幽域之水与死亡森林(卡牌来源见139幕,林地前线),幽域之水产生2点暗元素,死亡森林产生2点暗元素,共5点暗元素流入他的元素池之中。然后规则被元素的里,力量所推动,打开了通向另个世界的门。 卡牌从墓地之中飞出,布兰的目光略过了最强的火爪领主与他最常使用的风精蜘蛛,他将那最洁白的张牌从中抽出来,圣洁大天使。坟场复生像是种黑色的力量注入了这张卡牌之中,腐朽的力量鼓舞这具尸体从暮气沉沉的坟墓之中起来,漆黑的翅膀,惨白的躯体,纤细的头颅上犹如蜜糖样血红的眼睛,曾经圣洁的天使而今以黑色【灵俑】的状态入场。 枚环绕着数轮黄铜轨道的水银球从布兰斗篷下飞出,布兰将拇指、食指与中指放在水银球上,选择横置,并支付了五点火元素。永恒置球中呈现出大天使的倒影,两具天使的躯骸同入场,异能也随之发挥效用。 ‘圣洁大天使进场时,从你的墓场上选择张非黑卡牌洗入你的牌库。’ 火爪领主罗帕尔进场。 风精蛛群进场。 那幕定很壮观,青色的传送阵宛若布满半个天空的星辰,风精蜘蛛只接着只浮现在这个世界上。千百年前进入这地下的第位旅法师,布兰的召唤物正在进场,钟摆人与伊莲都抬起头,仰望这样支军队。 “领主大人,吾之敌在何方?”蜥蜴人领主罗帕尔今天手持支熊熊燃烧火焰三叉戟,它竖立的棱形瞳孔带着冷血动物特有的冷光,被它瞪,败亡卫士竟然都驻足不前。黑暗中的存在天生是畏惧火焰的,那怕亡灵并无心智,但依旧屈服于于本能。 “原来你还有强力召唤物!”御姐眼中闪过丝亮光:“太好了,攻击那些魇炉构装体!我来做防御,你来进攻,小家伙,只要你能击破那座钟怪物的防御,那我们还有取胜之机!” “攻击魇炉构装体!”布兰下达了命令。 罗帕尔转身杀入敌阵之中,它犹如阵火焰风暴,虽然只比败亡卫士高上阶,但火焰对于黑暗天生的克制放大了这种优势,败亡卫士大不是它的对手。“雕虫小技!”钟摆人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它举起手,将最后张败亡卫士压在了天平上。 战场密密麻麻的败亡卫士已形成黑潮,钟摆人是要用数量来弥补质量的差距,可它还没来得及得意,张紫色闪光的大网已经从天而降,败亡卫士们顿时陷入泥潭之中。安德丽格这个时候终于恢复好了体力,她又重新加入了战场;当然,吸血鬼少女还是如既往的冷淡,好像这千钧发的法术对她来说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战局陷入僵持,但很快,燃烧着青磷色烈焰的憎恶恶魔找上了罗帕尔。布兰面色变了变,心道不好。憎恶恶魔虽说与白金龙交战受了伤,但开化要素的它依旧不是罗帕尔可以匹敌的,他正想将两只亡灵天使派上场去引开恶魔的注意力,却听伊莲说道:“那恶魔交给我。” 她将手放在生命圣典上,说道:“牺牲。” 布兰吃了惊,这本生命圣典是纯白天堂中核心的神器,它可以恢复场上所有友军的生命值与体力,鹿身女妖御姐就是依靠它源源不断的补给力量才支撑到现在,若是将圣典毁去,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取胜,那么败亡就在眼前了。 不过这位御姐却决绝得很,表现得极为刚烈,她眼也不眨下地拆掉了圣典,圣典牺牲的力量从天穹上降下道金光,这金光所照耀的范围之内,所有原本属于伊莲方已经死去的生物全部完好无缺地从原地起,甚至包括那头白金巨龙也是,长吟声振翅而飞,满状态原地复活。 “我靠,信春哥啊!”布兰心中脱口而出。 然而鹿身女妖御姐回过头时,却紧皱着眉头:“没了生命圣典,我的牌组也就没了核心的竞争力,败亡就在眼前。但小家伙,机会我已经帮你争取了,你究竟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击破那钟座怪物的防御,如果不行的话,我看我们还是逃跑比较好。” 但布兰看着这位御姐的眼睛,他的手放在大地之剑的剑柄上,有些踌躇,并非不是没有机会,但还要等会。 “你还在等待什么?”御姐比布兰想象中还要冷静,她以个旅法师的身份看穿了他的想法:“你在等个抽牌的机会?” “下个阶段?” “你牌库中有击制胜的牌?”连串的问题。御姐眼中亮,反应了过来。 好精明的女人,布兰点了点头。 “有大几率。”言简意赅。 布兰等的是圣剑。 他看出来了,那钟摆人极端崇拜旅法师的力量,虽然说来可笑,事实上它本身的力量比它现在施展的所谓的旅法师的力量其实还要强大得。但这给了布兰个机会,他有个想法,如果他能击败那钟摆人牌组之中的核心牌,那么他和这位御姐在这场旅法师的战斗之中说不定就可以反败为胜。 “我的牌很少,牌库中基本上没有其他的牌,下个阶段抽到我想要的牌的几率很高。”这是他的回答。 “下阶段还有15分钟,我们支撑不了那么久。可恶,我又不能帮你滤牌,”鹿身女妖咬了咬牙:“只有个机会……只有个机会的话,有了!”她忽然说道,“看我的结界。” 道白色的光幕从御姐身后升起。 思维加速(逆境天堂viii),22光/暗;【结界】;效果:任牌手施展法术,持有者从自己牌库顶端抽取三张卡牌。思维加速下次产生作用之前,牌手将于八张的手牌洗回牌库。‘战场上的优势,就是占据先机。’ (注:光/暗,代表光或暗,既旅法师可以自由选择其中种来支付。)…… 第二百四十八幕 坟场复生,胜负一线 欲望文 第二百四十九幕 最后的逆袭,万世伤创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四十九幕 最后的逆袭,万世伤创 思维加速(逆境天堂viii),22光/暗;【结界】;效果:任牌手施展法术,持有者从自己牌库顶端抽取三张卡牌。思维加速下次产生作用之前,牌手将于八张的手牌洗回牌库。‘战场上的优势,就是占据先机。’ 这张结界牌打出,布兰眼睑上微光阵浮动,两张卡牌在重重光影之下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灰白,灰色的是圣剑,白色的是战驹。只有两张牌,这是因为布兰清楚自己的牌库之中也就只剩下这两张卡牌而已,二分之的几率,就像是左与右,总有半的几率正确。 他轻轻抽出那张卡牌。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所入手的第张卡牌。圣剑,代表骑士坚定的信仰,宁折勿弯,是柄闪烁在心灵中闪闪发亮的剑锋。这柄剑,见证过他这路走来,带领里登堡的难民们是如何冲破重围,以及印证那个誓言,夺得领地,浴血奋战,走上与自己约定下的道路,而目标始终在前,因此剑也从未收回鞘中。 如今布兰食指与中指轻轻放在这张卡牌上,如同名骑士在灯下擦拭他的佩剑,剑刃如冰,寒光闪耀。 他将牌平放,然后宣布:“结附。” “伊莲女士。” 伴随着布兰话语的,好像是深邃的星空上点燃了灿烂的火焰,星星点点,金色的光芒在风精蛛群上亮起——但仰头俯瞰,又仿佛看到了个在步入黑暗之中的文明,深沉苍茫的大地之上,最后留下的是幅闪烁着斑驳的火光的画卷,交织的火光编织着文明的未来。 “安若度的圣戒这张卡牌,共有几张?”布兰问道。 “真漂亮,”御姐仰起头,由衷地赞美了句,她的眼睛也和星空样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安若度的圣戒,在逆境天堂这套牌组之中,共有四张。我有两张,那钟座怪物也有两张。”鹿身女妖好像是知道布兰为什么这么问,转而详细地回答道。 “住口,你竟敢将主人牌组的详细信息透露给外人!伊莲,你的行为正在背离主人的期望,你太让我失望了!”钟摆人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鹿身女妖御姐昂起头颅,言不发地盯着钟摆人,她用眼睛里最明亮的抹神采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钟摆怪物,你,代表不了主人的意见,逆境天堂已经沉睡了太长的时间,是时候,它需要个继承者,而不是永眠于这黑暗的地下。 两人的对峙只维持了瞬间,数个千年来,他们说不服不了对方,今天也不能。 但从伊莲简短的对话中,布兰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和聪明的人交流就是省心省力,他第次有些认同于这个看法。他心中片冷静,但却也闪过丝惊喜,如此来,等待已久的机会竟已近在眼前。钟摆人手上有两张安若度的圣戒,但张已经在他反击刺杀时被使用,而另张——此刻正在他手上。 虽然不知道这张牌是如何结附在晶化人勒德尔身上的,但布兰只需要知道这个结果,就足够了。圣剑已经点燃,他指定目标为钟摆人召唤的魇炉构装体,他要消灭的是漂浮在对方头顶的那个齿轮之球,但在那之前,布兰有足够的谨慎去试探。 虽然明知道钟摆人已经不会再有安若度的圣戒这个法术,不过布兰并不介意加小心些。赌博有两种方法,种是如同输红眼的赌徒样往无前,种是精心编织张大网,点点收束这张网的口子。 他单手持大地之剑撑在地上,看着灿烂的火焰从半空之中倾泻而下,根,两根,金色的河流倒垂于穹顶之上。沿着光柱蔓延的,是灼烧地面的火焰,被触及的魇炉生物金属躯壳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这种构装生命体的防御极为吓人,单独的束光柱竟还无法融化它的外壳,但随着两束、三束、甚至的金色利剑集中于点,这些怪物也只能尖叫着化为地铁水。 金色的火光映亮了钟摆人的脸,他好像第次感到了问题的棘手。他将青铜手杖支撑在地上,斗篷下的钟摆‘嘀嗒、嘀嗒’走个不停,好像在急剧地运转着,思考着某个问题。最终它下达了命令,数十名败亡卫士下子脱离了线阵地,甚至忽略了伊莲的召唤物的追击,转头扑向那些金色的火柱。 那幕极为壮烈。 生于黑暗之中的生物,却如同飞蛾般,前仆后继地涌向金色的明焰,转眼化为灰烬。只因为个命令,那怕只能阻挡片刻,他们也要阻止圣剑前进的步伐。片刻,就足够了,钟摆人已经将剩下十余头魇炉构装体在最后的关头撤了回去。 “你疯了,钟座怪物,命运卡牌不是你这么使用的!”伊莲忍不住皱了皱眉,同时她侧过头小声说道:“那木鱼脑袋已经乱了阵脚了,小家伙,再加把劲,胜利在望了。” 这女人。 布兰第次觉得女人是种矛盾得不可揣摩的生物,不过他点点头,现在的确是加把劲的时候。 “你懂什么,”钟摆人冷漠地看了这边眼:“这是旅法师的棋盘,每步棋,都经过最精确的时间。如同时间流逝,精确到每分每秒,这是主人千百年来教授给我们最美的艺术,你却不明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为什么这套牌组叫做逆境。” 钟摆人的话让布兰的眉毛微微扬,他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神色。并不是那种失败的颓然,而是愈战愈勇的刚烈,布兰皱了下眉,这可不像是将败之人的神色。难道对方还有杀招。他不敢怠慢,试探已经结束,对方甚至要用生物牌来阻挡他的圣剑术,这无疑是吹响最后进攻号角的征兆。他抬高视线,风精蜘蛛亦随之抬高了射角,半空中倒悬的金色利剑,这次瞄准了钟摆人头顶的齿轮之球。 击破敌。 “我命令我的召唤物前压了。”与此同时,鹿身女妖御姐也在同时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钟摆人的神色依旧片冷静,好像不到最后刻,它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会输样。他举起了青铜杖,只见败亡卫士个又个倒在他面前,而这个时候之前那些因为横置而耗尽了力量埃罗克尼亚织法者却又重新了起来。钟摆人在重置这些织法者,并为他滤取新的光元素,魇炉构装体又开始增长了。 “不好!”伊莲眉头紧锁起来:“是献祭,这是埃罗尼克尼亚逆境熔炉的力量,这家伙在加速循环,他真是不要命了,快限制他的魇炉构装体数量!” 但这个时候布兰已经收不了手了,金色光柱早已锁定了目标,他心无旁骛,心意要击破了那齿轮球。只要击破了核心,那么钟摆人就是召唤再的魇炉构装体也无济于事。胜败在此举,他不信那钟摆人还有后手。 齿轮之球在半空中规避,但倾泻而下赤炽的钢铁之雨正在缓缓向前延伸,只差线,就要命中那个目标。可布兰怎么都没想到,忽然之间,堵墙阻隔在了他与那最后的胜利之间。 这堵墙,是那个脸淡漠的钟摆人。 钟摆人立于火焰之中,带着种胜利者的轻蔑看着布兰和鹿身女妖御姐——但真正让布兰瞪大眼睛的是,这家伙竟主动撤去了魔法防御,仅凭自己的生命值硬抗下这击。火焰瞬间就烧穿了它的斗篷,钟摆人的半个身体几乎都在这击中灰飞烟灭,但它却连半点痛苦的神色都不屑于表露出来,甚至右手始终紧紧握着那支支撑在地面上的青铜杖。 “你疯了!” 鹿身女妖御姐惊呆了,忍不住尖叫声,她做梦都没想到这钟座怪物会做得这么决绝。但真正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对方为什么会主动撤去魔法防御,作为数千年以来直追随那位伟大的主人的同伴,她很清楚对方的实力,如果对方全力以赴去挡下这击,那么他应该不会受到半点伤害才是。 但鹿身女妖御姐的惊呼只换来轻蔑的笑。 钟摆人残缺不全的躯体矗立在自己的召唤物之中,它轻蔑地笑,虽然自身几乎已经摇摇欲坠,但这笑之中却赋予它敌人几近最大程度的不屑:“看来你已经忘了主人教会我们的第课,伊莲。在左右胜局的时刻,旅法师有要牺牲自己来保全自己在场上最重要而脆弱的卡牌,若你不把自己计算在棋局之中,那么你就少了枚最重要的棋子。” “现在,你们输了——”钟摆人得意地抬起下巴,它身后已有超过四十头魇炉构装体,这就是它最后的资本。 这个时候它头顶的齿轮之球开始飞速地转动起来,然后点点变大,最后竟然形成道庞大到无法想象的钢铁之门。而从这道门后,渐渐浮现座巨大的身影,那是座仿佛浮在空中的山丘,无限扭曲的思维与怪异的躯体在这座山丘上组合变异,形成永恒变化的混沌的景色。这座山峰好像有着某种生命,它悬浮在哪里,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股不寒而栗的目光从山峰上面威压而至。 布兰看到这东西脸时色都白了,这就是传说之中的上古憎恶,在神话故事中黄昏之中最强大的几种神孽之,万世创伤伊莫库。 …… 第二百四十九幕 最后的逆袭,万世伤创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幕 屹立不倒的信念,金色之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幕 屹立不倒的信念,金色之辉 钟摆人将最后的底牌放上场的时候,御姐正气得浑身发抖。她杏眼圆瞪,几乎是怒意勃发:“好,钟座怪物!可你也不用撤去自己的防护!你这该死的混蛋不想活了吗,你这脑子进了水智障白痴低能的木鱼脑袋!” 钟摆人身体都几乎发出了咯咯咯碎裂的声音,但它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伊莲,这是旅法师的战争,它从纪元开始之初直延续到现在,你必须学会尊敬它。这是主人生都在探求的世界,和主人样的存在皆不屑于使用命运规则之外的外物,因为我们对于整个规则充满了敬畏。” 它摇摇头:“我承认的我本体很强大,但在这个战场上,我认为我和你们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你这个神经病!” 鹿身女妖气得跳脚,她指着对方尖叫道:“好,钟座怪物,你会后悔的!无论如何,这次我定要打败你,我要将你所谓的虚妄的骄傲踩到地上,你这个蠢蛋!旅法师,让我们起击败这家伙!” 布兰回过头看着伊莲,他或或少明白这位御姐心中满溢的怒火的源头。 残缺不全的钟摆人骄傲地在那里,却正在自己生命的尽头。虽然说他们两人对抗了数千年的岁月和时光,但与其说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不如说是理念不同的朋友。只是伊莲做梦都没想到,这该死的钟座怪物竟然是认真的。 她感到心灰意冷,但心中却涌动着种难言的悲愤。她回过头与布兰的略带歉意的目光相接,说道:“旅法师?” 布兰仰头看着天空,不如说是直视绝望。门后巨大的阴影是个传说,在琥珀之剑中留下了赫赫威名,黄金之地的毁灭者,黄昏中无人能敌的神孽,几乎和神民同个时代的产物。 万世创伤伊莫库仅仅凭借威压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打不过万世创伤。”布兰明白万世创伤伊莫库代表着什么。 “我还有张命运决斗场,这是张无色的神器牌,它能对万世创伤产生作用。”伊莲轻轻吸了口气:“我只能给你半分钟,不,顶20秒,你能打败那个钟座怪物么?” “你是说?”布兰眼中微微闪,他忍不住看了看钟摆人剩下的生物——三头伤痕累累的恶魔,稀稀拉拉几名败亡卫士,还有地的魇炉生物。可仅仅是那三头伤痕累累的恶魔他就无法对付,不用说钟摆人手上最有威胁的还是那四十具魇炉构装体。 认真来说,其实逃跑认输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看着眼前这御姐明亮的眼神,布兰却发现自己难以开口,“我不知道,这很困难,我也没有把握。”话到嘴边改了口,这并不是他想说的原话。 “没关系,总之交给你了。不管胜负如何,希望你能帮我尽全力拼把,算我欠你个人情!”鹿身女妖低声说道,她昂头看着钟摆人,眼中跳动着明亮的火焰:“无论如何我都要试次,这可能是最后次了,不过我不想留下遗憾。” “我明白了。” 布兰点点头,被人信任,总是让人感到充满了力量的。 他再次将手放在了卡牌上。 钟摆人像是个旁观者样看着这幕,也不说话,静等伊莲与布兰作最后的挣扎。在他的操控下,万世创伤伊莫库已经进场,威压遍及全场,场上的士兵生物们纷纷变了脸色。唯有安德丽格人依旧无动于衷。 鹿身女妖也最后看了钟摆人眼。 然后她向万世创伤丢出了命运决斗场,金色的光圈将她和她的所有召唤物起与那庞然大物笼罩了进去,布兰发现光圈可以隔绝视线,就像是伊莲和那恐怖的怪物起消失去了另个空间样。 这样也好。 场上威压消失,布兰感到松了口气。现在他手上有罗帕尔,两名身为灵俑的大天使,无数风精蜘蛛与圣剑,还有安德丽格。怎么打,这是个问题,他手上还有并驾冲刺,金辉战旗,秘文召唤师以及吸血鬼男爵这几张卡牌,可看起来都没什么用处。 最靠谱的是吸血鬼男爵,它的异能应该可以和安德丽格的异能互相加成,可他手上已经没有半点暗元素。 在他思考中,时间已经过去秒。 他抬起头,看到钟摆人也正看着自己——天使具有飞行异能,可以直接越过战场,但天使本身太脆弱,才20级精英,派不上什么用场。安德丽格与罗帕尔对上头恶魔都不见得占优势,他唯有利的就是风精蜘蛛与圣剑的火力密度远超魇炉构装体的复制闪电球,可还要两面对另外两头恶魔。就是把自己也计算进去,也不见得能反败为胜——布兰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念头却转动得飞快。 他看不到任何取胜的机会,但时间已经不了。 “算了,拼了,”布兰举起大地之剑,吸了口气,怒吼道:“进攻!” 耀眼的金色光柱下子砸在了魇炉生物的集群之中,而与此同时无数闪电球也在半空中爆开来。个接着个的魇炉构装体在火光中变成金红色,炸开,然后化为滩铁水。而天空中金弧乱闪,风精蜘蛛像是下雨样往地上掉着。 在这场‘大雨’之中,败亡卫士、恶魔与布兰手下的召唤物撞在起,战场上闪过道金光,布兰将并驾冲刺联接在了安德丽格与罗帕尔身上,两人撞上头恶魔,这张卡牌爆发出的力量瞬间将那头恶魔枭首。 而与此同时布兰也遇上了自己强劲的对手——此前那头与白金巨龙交手、手持青色火焰巨剑的憎恶拦住了他。这头恶魔起码有接近与白金天使的力量和等级,它剑扫来,带起的风声尖利刺耳。布兰不敢硬接,向后退让风后九曜的幻象接住这剑,幻象被剑扫飞消失在半空,但憎恶的巨剑也为之顿。战斗经验丰富到逆天的布兰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启动冲锋技能向前步踩在巨剑的剑刃上,借势跃,已经个空翻从半空越过了恶魔的头顶。 布兰在空中快速位移,风后九曜同时形成三个幻象,三个幻象都继承了布兰的全部战斗经验,它们在半空横滚的同时,剑向下面的憎恶头顶插去。但那憎恶毕竟是不逊于维罗妮卡那个等级的存在,竟发出声暴虐的嚎叫硬生生收回巨剑,反手向上轮,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布兰的幻象全部被击飞消失。 但这个时候布兰已经来到它身后,他举起大地之剑怒吼声剑劈中那恶魔的背脊,那恶魔具备的是钢铁要素,要素之力在体表形成层近似于金属的防护,以大地之剑的锋锐剑直劈在它背上竟然发出声类似于金铁交鸣的巨响,大地之剑弹开,竟只在它背脊上留下道浅浅的白印子。 不过布兰的攻击还远没有结束,风后九曜连续形成七道幻影,只听‘当、当、当、当’七声连成片的敲击声,七剑先后命中同部位,最后剑终于嵌入恶魔的背脊中,恶魔特有的蓝紫色的血液溅出,那怪物顿时发出声惨叫。 “叫个屁,老子当年剑个的角色,没想到现在对付起来这么麻烦!”布兰心中忍不住咒骂,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剑嵌入恶魔的背脊中竟时拔不出来,这时第二头恶魔已经赶到,举起手中的巨剑向他刺来。 “领主大人!”罗帕尔提醒道。 “嗯?”这是吸血鬼少女的询问,意思是这边需不需要帮忙。 “别管我,你们去干掉那钟摆怪物!”布兰怒吼声,两头恶魔都被他所吸引,这是唯的机会。他没有放开手中的剑柄,硬生生扛下背后的攻击。‘噗嗤’声,恶魔燃烧着火焰的巨剑几乎从他半个身体中插入,“啊啊啊啊啊!”那瞬间布兰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要素级的存在何其可怕,这剑就让他生命瞬间见底,不屈要素立刻接管了他身体,视网膜上片血红,刷满了生命过低警告的字样。 布兰咬牙切齿地将狂热技能全力全开,得自黑暗之龙的传承力量瞬间爆发出来,属性翻倍,力量输出翻倍,他狂嚎着从恶魔背上拔出大地之剑,剑刃上几乎还带着丝丝血液和肌肉组织。布兰双目赤红,反手全力剑,他身后的恶魔大约是做梦都没想到区区个人类的作战方式竟如此狂暴,竟被这剑扫中脸颊,穿刺技能瞬间爆发,风后九曜连三剑——那恶魔的脸就像是个被砸烂的茄子样炸开——它可没有钢铁要素。 系统提示布兰获得了53460的经验,这个提示现在看来如此可笑,因为布兰根本没心情去管它。 他剑解决了自己最大的威胁,本身却已是摇摇欲坠,像个血人似地在战场中央,手拖着大地之剑,手拿出瓶七号圣水口灌下。圣水可以痊愈伤口,但却无法恢复失血过而产生的虚弱,布兰粗重地喘着气,看着另头恶魔向自己转过身。 两者都受了伤,两者都处于狂怒状态。 但布兰却没有失去理智,他慢慢后退,试图与那恶魔拉开距离。与此同时,他的注意力放在安德丽格与罗帕尔身上,两人前后已经靠近了那钟摆怪物,眼见胜利就在眼前,可没想到钟摆人手上黑光闪,头恶魔再次进场,这头恶魔就与布兰才杀死那头长得模样。 这家伙还能捞墓! 布兰心中最后丝希望也化为绝望,他打完了所有的牌,却还是棋差着。这个时候只能尽最后的努力,不留遗憾,也算是给那鹿身女妖御姐个交代了。说实在话,他现在也并没有对那钟摆人产生少敌意,至少对方的坚持赢得了他的尊敬,自己技不如人,也怪不得谁。 剩下的就是最后的挣扎了。 布兰不想留遗憾,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牌,手牌中只剩下吸血鬼男爵、秘文召唤师、白银驹与金辉战旗,吸血鬼男爵召唤不出来,秘文召唤师等级太低,白银驹也没什么作用,倒是他看到金辉战旗时微微楞了下。说起来,他忽然想到这张牌跟他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这是……图门交给他的那套牌中的张吧,那套牌中大数牌都在他手上用过,但说来可笑,这张牌他还从来没有动用过。因为这张牌实在是太垃圾了,要5点光元素,却只能将场上所有的召唤物提升级。 级有什么用,和没提升差不;而五点光元素,对他来说却是不菲的支出,他能提供光元素的地牌可不。 在平时,布兰几乎连正眼都没看过这张牌眼,但这次,他细细看这张牌时却第次楞了下。因为这张他从来没注意过的卡牌,卡牌的编号是‘城邦之盟i’,布兰现在已经知道,任何卡牌编号的第号,都是这套卡牌的核心牌。 “这张牌竟是张核心牌?” 布兰觉得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能提升级的牌怎么可能是核心牌?他不由得想到城邦之盟这套牌好像本身看起来也是零零散散,比如卢比斯雇佣兵,比如富庶的金矿,比如并驾冲刺,好像都没什么强力的卡牌存在,这套牌不要说可逆境天堂这种逆天的牌组相比较,就算连炎之部落或者万物奇景这种牌组都比不上。 他愣了愣,但时间争分夺秒,已经由不得他想,不管是不是核心牌,总之这张牌能为场上所有的生物提高级,这就够了。布兰只是抱着不想留遗憾这样的想法,他拿出这张牌,就准备展示。 可就是这瞬间。 对面钟摆人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第次变了脸色。 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布兰,时连手中的青铜杖都握不住,下当声落到了地上。“你……!”它不甘地怒吼了声。 “我?”布兰都被吓了跳,莫名委屈地看着对方:“……我怎么了?” 钟摆人指着布兰手中的卡牌,脸震惊:“秘稀牌!你怎么会有秘稀牌!这不可能!你不过还是个学徒!” 如果不是钟摆人脸上的神色不似作伪,布兰这时都差点以为对方是在玩他了,明明是对方占据绝对优势,可现在对方那样子却好像是看到他败亡在即的样子。就是在布兰之前最胸有成竹的时候,也没在钟摆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辉战旗,时有点茫然,也没看出这牌强到哪里啊?不过布兰是个很机敏的家伙,他看钟摆人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有问题,虽然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但布兰还是果断将金辉战旗展示了出去。 然后那瞬间。 面闪烁着金色光芒,上面绘着座圣白色城邦的徽记的方形旗,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布兰手持大地之剑,浑身浴血,手持金辉战旗的旗杆,他在战场中央,沐浴着旗上的光辉万丈,时间倒真有些战场上坐镇方的将军的味道。 但正是这个时候。 奇迹发生了——光辉所及之处,布兰就看到战场上所有的召唤生物,友军,以及盟友统统发生了变化。只见罗帕尔身上忽然长出了骨质板甲,这些骨板将它包围起来,形成套獠牙遍布的全身铠甲,它手中的火焰三叉戟也变成了柄绘满神秘符文的金红色战戟,这位火爪领主身上火焰升腾,布兰眼就认出那是要素显化的征兆。 高级火要素。 而同时,旁的安德丽格身上的晚礼服长裙也变成了为华丽的公主裙,还佩有与之相配的战斗铠甲,件异常精致的黑色胸甲与手甲,靴子也变成了铁制的高跟长靴。吸血鬼少女的眼睛青红,在战斗状态下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同样也是显化了要素。 而最离谱的是风精蜘蛛,布兰回头看,天空上哪里还有什么蛛群的存在。分明是片扇动着翅膀的风精龙,这是种伪龙,虽然只有三十级出头的实力,但这数量也太离谱了些吧?而且圣剑术是怎么回事?布兰眼睁睁地看着浮现在天空上的圣剑变成了套套适合这些伪龙的金色龙甲。 “这……” 布兰顿时就呆了,提升级能有这么大效果么?是不是他刚才被那恶魔击打晕了,这只是在做梦?还是说他打开旅法师系统的方式错误?但他还没来得及切出旅法师系统看看,就听到声震惊的嚎叫。 “布尔莱曼家族战旗!城邦之盟!旅法师图灵!”钟摆人脸都要裂了,他几乎是用种杀人的目光瞪着布兰:“你……你是图灵的学徒!” 而这个时候布兰也呆了。 因为他也打开了旅法师系统,那瞬间,他就明白了金辉战旗的真正作用。 因为他看到风精蜘蛛、圣剑和火爪领主的卡牌颜色变成了银色,而安德丽格的卡牌颜色已经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金色。布兰心中此刻只有万个声音在回响着,卧槽啊,原来提升级是这个意思啊!尼玛啊,这不科学!坑爹啊! …… 第二百五十幕 屹立不倒的信念,金色之辉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一幕 伊莲的讲述,过往的历史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一幕 伊莲的讲述,过往的历史 金辉战旗飘扬在地下大厅中,金色的旗面上耀眼的辉光四射,不但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光辉如同晨曦,洗尽阴影,甚至纤毫毕至地勾勒出大理石地面上银色法阵的每道细纹。安德丽格、罗帕尔、圣洁天使以及风精伪龙沐浴在这光芒之下,亲眼目睹了钟摆人的最后道防线如同在光中消失的黑暗疆界样分崩离析。 但真正取得胜利的并不是布兰的最后击。 钟摆人还有拼之力,六七十级的憎恶恶魔在对面才刚刚显化要素的罗帕尔与安德丽格时依旧占据优势,可是这道防线却自我崩溃了,因为钟摆人已经先步倒了下去。就像是座摇摇欲倾的大厦,轰然倒塌。 沐浴着有若初生的圣光,钟摆人眯起眼睛,忽然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偏离它原本的轨迹,在这种偏离之中,它自己也重重地倒向地面。 布兰见证了这幕。 那刻他忽然明白过来,它早已经撑不住了,只不过凭借着种近乎顽固的坚持谨守在自己最后的大门之前。但这种坚持在它意识到颓势不能逆转时,终究崩坍了。 手持巨剑的恶魔在布兰的召唤大军面前自我燃烧起来,束蓝色的火苗从它们体内迸出,转眼之间将它们化为灰烬。 不远处地面上亮起圈金色的光环,光环中伊莲与她的零零星星的召唤物显出身形,恐怖的上古神孽伊莫库已经失去了踪影。但御姐回头第眼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钟摆人,她脸上却是种空落落的表情。 布兰看到这幕,知道她心中定不好受。 钟摆人躺在地上,斗篷下面‘嘀嗒、嘀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它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它的法术、召唤物,随着它的倒下而消亡,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如同幻境,最终化为白色的灰烬。 伊莲走了过来。她眼睛红红的,在钟摆人旁边四蹄跪下。“该死的木鱼脑袋,你究竟为了什么,我实在搞不懂你这个笨蛋!” “我为了,守护主人的规则……”钟摆人喃喃道,金属的声音抑扬顿挫:“主人的每个步骤,都是必要的,如果他不能击败我,我就会杀了他。我不能……辜负……那么……伟大……的牺牲,旅法师们,我们……承受……不起……失误。” 御姐忍不住沉默下来。 “难道你非要死了才能认同他了?你满意了,你现在要死了,你这钟座怪物!你明明知道他就是那个旅法师,千百年第个进入这里的旅法师,也是最后个人。你何必作无谓的事情,你这蠢货,笨蛋,白痴,低能!”鹿身女妖忽然趴在钟摆人的身体上放声大哭起来。 “正是……因为……是最后个,所以,才要……加……谨慎。主人……也离开了,那么我,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钟摆人的声音好像是从残缺不全的躯体中断断续续发出来,“伊莲,你不明白,我么……希望……自己……也是……个……旅法师啊。” 布兰默默地在两人身边,他的召唤物已经自己归队在他身后,但虽然战胜了对手,不知为何布兰却感受不到丝毫胜利的喜悦。这场胜利属于个意外,布兰自己都没做好准备接受这胜利。 说是赢了,不如说是输了。 但钟摆人似乎并不在意结果,它看了眼布兰,表情依旧冷漠。“我……信不过你,年轻人。你不……知道……真正的……旅法师,是……什么……样的。但……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吧。” 它摇了摇头,发出最后声叹息,然后就变得悄无声息了。 大厅中时间只剩下鹿身女妖嚎啕大哭的声音,不知道哭了久,这位御姐才渐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她低头思索了会,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布兰,先前那种轻佻的神色已经从这位女士身上褪去了。 “你定想知道什么,对吧?”她问道。 布兰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他并不是没在游戏中看过类似的情景,沃恩德的主线,就是文明对抗着命运,先民们步步开辟历史,凭借的不是欢声笑语,而是流血牺牲。这样沉重的剧情,他见过太。 但千思万绪,最后到嘴边却化为这样个问题:“其实你是想救它,对吧?” 鹿身女妖御姐没说话,半晌才答道:“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利用你。” “我并不是责怪这个,”布兰摇摇头:“没关系。” 鹿身女妖听到这声没关系,忽然心中有了点点暖意。她再看这个人类,觉得自己的心意被人所理解了,这让她好受了些。但在条时光长河之畔相伴的同伴如今正躺在她身边,再也不会产生思想,曾经她看到这张古板的脸,就想起还和主人起冒险的时光,清晰得好像就是昨天。但现在,这最后的眷念也逝去了。 鹿身女妖御姐忍不住再次沉默下来,似是哽咽得无法开口。 好半晌,她才有些艰难地说道:“竟让你见笑了……小家伙。” “现在能让我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布兰点点头,这才问道:“这座墓穴,这座地下厅,还有这地面的法阵,还有你们,你们的主人是旅法师崔西曼吧?” 伊莲点了点头。 “我和钟座怪物,都是主人的召唤物,我们曾是命运卡牌。主人带着我们游历了数个世界,从个叫做唐德卡什,hiarza王国的地方开始——钟座怪物是主人的第张生物牌,他追随主人比我早得,不过我却是主人最得力的助手,因为比起出谋划策来,我比那木鱼脑袋强了。”御姐好像追忆起了过去,说到这里时忍不住得意地笑。 “旅行并不是千篇律的,我们经历了许有趣的事情,也有战斗,有爱情,有友情。但随着主人从个世界旅行到另个世界,时光流逝,主人也变得苍老起来,旅行不再是开始那么单纯,我们的对手也越来越强,主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但我和它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它比我知道得些,主人似乎是在对抗某个强大的存在。总之最后,我们来到这里,沃恩德。在这里经历了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主人在这里留了下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在制作我们脚下这座法阵,共花了数十年,才最终完成。外面的墓穴,不过是个掩饰,为了掩饰这下面的工程,墓穴的主人是位贵族,我记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但过了几十年,也因为疾病去世了,就葬在这座墓中。” 布兰听得出神,他知道沃恩德只是游戏所在这个世界的统称。但事实上琥珀之剑的世界观大得超乎想象,虽然从第二纪元开始,人们就直明白,在黑森林背后的迷雾之后,还有其他世界存在。那其实是如同沃恩德样较大的玛莎守护的世界,但除了旅法师之外,还没有人可以在这些世界之中穿梭。 因此传说终究只能成为传说。 “然后呢?” “然后主人就在这里选择了长眠,主人并不是因为寿命用尽而去世的,事实上旅法师的生命是近乎无穷无尽的。他是因为受伤过重,不得不选择这里作为最后的安息之地,在安息之前,主人将我和钟座怪物赋予了生命,使我们成为了拥有他部分力量的实体存在,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旅法师。” “主人交给我们的最后任务,就是守护这座地下大厅,不让任何凡人进入。直到有天,有他那样力量的人出现。而这个人,”鹿身女妖御姐抬起头看着布兰:“就是你。” “我?”布兰心想没这么巧合吧,所谓琥珀之剑中的任务,触发都是需要些条件的。尤其是对玩家的经历有定要求,比方说如果是个玛达拉的玩家拿着安蒂缇娜父亲的书信去找她,就算是找到了,安蒂缇娜也未必会跟着玛达拉方走。 因为npc本身以及些特定因素,对于任务的执行人以及执行方式,都有所挑选。 不过他随即觉得这或许并没有什么偶然,如果不是为了命运卡牌,他也不会来到这里。而如果他不是旅法师,也不会对命运卡牌产生什么兴趣。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有些巧合,看长远些也并非真是巧合。 “那么所以说,这座大厅究竟有什么作用?” “具体有什么作用,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主人对此慎重其事,我只知道,为了建造这座大厅,除了主人之外,还有两个大能付出了生命。”鹿身女妖御姐仔细回想了下,答道。 “两个大能,都是旅法师吗?” “不是,”御姐摇摇头:“不过我见过其中有个女人,她非常厉害,并不逊色于我的主人。” 布兰倒吸口冷气,个本身实力强悍到和旅法师差不的存在,这是什么概念?如果崔西曼可以召唤万世创伤伊莫库的规则投影的话,本身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布兰两世为人所见过的任何个逆天强者,而从黑暗之龙施虐大地直到圣者之战至今,布兰想不出那有个传说中的存在有这样的水平。 除非是黑暗之龙本身,但黑暗之龙可不是女人。 再退万步说,需要牺牲三个像是崔西曼这样程度的存在在这里建造这样座大厅,究竟是为了什么?布兰可不认为仅仅是为了留下逆境天堂的传承,这下面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但看鹿身女妖御姐的样子,也不像是在骗他,可能她们真不知道这下面有什么东西。 “你能不能记得,你们来到沃恩德时,究竟是那个时代。”布兰想了想,又问道。 鹿身女妖仔细思考了下,这段历史对她来说相当久远,回忆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我不知道他们当时的纪年方法是否和现在你所熟悉的纪年方式样,我们和主人起来到这个世界时,按照当地人的纪年方法,应该是奥卡斯540年。” 布兰听得呆了下,克鲁兹人开始用纪元的方法来纪年,已经是远不可考的历史。据说从天青色的骑士击碎苍穹带来第二纪开始,这种新的纪年法就开始流传了,制作这种纪年法的人据说就是敏尔人最杰出的智者,图门,同时布兰现在知道他也是位旅法师。但这种说法并不怎么得住脚,因为根据学者们的考据,事实上新的纪年法有确切的记载要晚得,只可能追溯到圣者之战的年代。 但无论哪种,他都没听说过什么‘奥卡斯540年’这样的纪年方式。 “好吧,我承认我没听过这样的纪年方式,”布兰叹了口气,耸耸肩。他想了下,“那么当时的历史中,有些什么你们所知道的知名的人么。” “那个和主人起来到这里的女人就是,只是我不认得她的名字。当时还有另外个人,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也是和主人样的旅法师,比他比主人厉害得——小家伙,你掌握的正是这个人的传承。” “图门!”布兰差点跳了起来:“图门!玛莎在上啊,你们来到沃恩德时竟然还是图门还在世的时代?那是少年之前?应该是差不三千年到四千年前之间的历史,等等,等等……” 布兰只手按着额头,感到自己的太阳穴都有些发痛起来:“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黑暗之龙奥丁也还没死吧……” “奥丁。” 鹿身女妖看着他:“我听过这个名字。” …… 第二百五十一幕 伊莲的讲述,过往的历史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二幕 地下的秘密,另一条血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二幕 地下的秘密,另一条血脉 “图门说过,他们在北方有位至高无上的领导者,他和那个强大的女人都追随着他,那个人就叫做奥丁。他们直在和邪教徒以及从焦热地狱蔓延至地表的恶魔们作战,这些人也是主人的敌人,我的主人因此答应加入这场战争——战争持续了几十年时间,直到最后那场旷世大战拉开序幕。” “那应该是黑暗之龙与邪教徒的最后几场战争,那时黄昏之龙已经被天青的骑士在苍穹之上所击败,混沌的力量随之收束。结束了那几场战争后,奥丁就统了整个沃恩德,流血牺牲的先民们以为换来了破晓的希望,可没想到黑暗与残暴的统治才刚刚开始。”奥塔莱丝忽然幽幽地在布兰心中说道,好像有些感慨。“若不是如此,就没有后来的圣者之战,也没有四位贤者。因为某个人的原因,无数人白白送掉了性命;他曾经是个英雄,我没有立场去恨他,但我依旧无法原谅他的作为。” 布兰默默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段历史,天青色的骑士击碎苍穹带来第二个纪元,但第二个纪元的前面十个世纪,却依旧是黑暗蔓延大地。据说玛达拉、女巫与敏尔人都是黑暗之龙的余孽,也是布兰在过去游戏之中主要面对的敌人,他虽说巧合接受了奥丁的传承,但心中并不是没有芥蒂。 奥塔莱丝却感应着布兰的思想,心中对这个年轻人对于历史了若指掌而暗自心惊,她口中的历史时至今日早已不为人知,只有银色城邦那些终日埋首于卷册之中的巫师们才有可能了解十之二。但布兰听闻之后却并不么惊讶,他从这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节,早就让奥塔莱丝微微起疑了。 传说中黑暗之龙洞察人心,明晰万物。这是女巫古老的预言,奥塔莱丝也有所了解,她清楚布兰身上现在已经流淌着黑暗之龙的血液,心中忍不住疑问,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 但布兰已经了解了这场战争的前因后果,他只是抬起头看着这座地下大厅高耸渐隐入黑暗之中的穹顶,心中的好奇愈盛。旁伊莲好像看穿他心中的想法,她犹豫了下,但想到布兰既然已经得到了认可,于是开口道:“小家伙,如果你实在想知道这里的秘密,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嗯?” 布兰回过头。 伊莲所说的地方在穿过整个大厅的后面,不过她表示要先收拾好钟摆人的尸体,才能带着布兰前往。布兰也不反对,只是默默地等在旁,对于钟摆人这位他见过最独特的敌人,他心中也保持着应有的敬意——任何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的人,都应该得到起码的尊敬。 鹿身女妖御姐将钟摆人的残躯固定好放在自己背上,她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把自己的同伴碰坏了般。不过那个笨重的钟摆人比她沉得,因此看起来有些滑稽,只是这时谁也笑不出来。 只是两人动身,布兰却发现了个问题。他发现金辉战旗竟然带不走,原来这件宝物入场就插在地面上,形成个类似于宝物结界的笼罩范围,在这个范围之内,所有宝物、生物类卡牌都会提升阶。但这个范围是固定的,大约千米半径,无法移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布兰想尽了办法也没法把金辉战旗拔出来。最后还是鹿身女妖御姐提醒他,这类宝物结界般有两种作用方式,种是结附于某物,只对某物生效。种是结附于场地,对某范围生效。而金辉战旗显然是后种,这种情况下只有等待重置阶段洗回牌库以待下次使用。 布兰有些无奈,不过也有释然。琥珀之剑中从来就没有强到无解的装备物品,想必命运卡牌也是样,再说既然鹿身女妖也说过,旅法师也不就是无敌的存在,现世也有可能与他们匹敌的强者,这点就说明命运卡牌的强大也不是没有限度的。而事实上布兰也早已发现了,命运卡牌本身就有诸限制,有上场的条件,有法力的限制。并且伊莲还告诉他,旅法师的‘地’也不是无限的,‘地’的容量与旅法师的力量强度息息相关,她告诉布兰,等到以后他成为了正式的旅法师就会明白这点。 因此察觉了金辉战旗的限制之后,布兰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这种限制与其他卡牌的限制比起来简直说不上是限制了,这也是秘稀卡牌的强大所在。鹿身女妖御姐虽然本身并不是旅法师,但对于许旅法师的知识却了若指掌,她告诉布兰,因为金辉战旗的强大完全可以成为张他牌组之中最核心的卡牌,这种情况下他就需要想办法寻找些具有滤卡效果的卡牌,以便于在每次战斗中最先将金辉战旗从牌库之中抓出来。 她举例说,般来说抓牌有两种方式。种是通过抓手牌的方式来增加获得某张特定的牌的几率,例如她的思维加速结界。还有种是从牌库中过滤某种特定的牌,例如从牌库中选择张生物牌洗入手牌,或者从牌库中选择张宝物牌吸入手牌这样的效果描述。 御姐想了想,告诉布兰,事实上钟摆人的漆黑逆境之中的核心牌——绝境木马,就是这样的牌。不过它是用来滤生物牌的卡牌,而且效果比般的滤卡牌还要强些。只是具体有强到什么程度,鹿身女妖却不谈——布兰看着她,她才说道:“我和钟座怪物都认可了你作为逆境天堂的传承,因此反正这张核心牌是早晚要给你的,所以容我先买个关子。” 御姐能说出这样的话,至少就代表她已经稍微从之前的忧伤之中走出来了些,布兰也松了口气。 两人谈话间,进入了小片未经人工雕琢的天然洞穴,这里有片类似于地下风洞样的巢穴,是典型的水溶地貌。这样的地区在所谓的地下探险中是异常危险的区域,克鲁兹人将这样的地方称之为埃诺尔的迷宫,埃诺尔是种长着羊耳的怪物,传说是大地女神的仆从,以修筑迷宫为乐。不过再复杂的地方经过几千年的探索之后也会褪去神秘感,伊莲好像是在自己家中庭院散步般驾轻就熟地带着布兰穿过了这长长的洞穴。 然后两人在这个水溶洞的尽头进入了条人工开凿的甬道之中,这条甬道有着向下的阶梯,顺着阶梯走到最下面,出现了个较大的溶洞洞窟。布兰进入这个洞窟,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看到洞窟四壁是片绵延不断的水晶,而水晶之中竟然封着三个人。 布兰首先看到的是旅法师崔西曼,那是个耄耄老者,老者的穿着和般的巫师也没什么区别,他虽然还保持着生前的容貌,但皮肤灰败,肌肉松弛,道道皱纹好像失去了活力样耷拉下来,仿佛身体中的暗伤耗尽了他全部的生命力,最终垂死于此。但即使是如此苍老的外表,依旧可以让人感到那枯瘦的身体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布兰本来不知道这个老人就是崔西曼,不过不知为什么,他看到对方,就生出种渺小得像是面对整个世界的感觉。他再看身旁鹿身女妖御姐的神色,也就全然明白了。 “这是你的主人?” 鹿身女妖点了点头,她将身上的钟摆人的残躯放下来,默默放到水晶边上,这次没有落泪。 这个时候布兰忽然发现这片水晶壁上似乎暗暗浮动着层纹理,他心中暗惊,仔细看之下发现果然如此。他忽然抬起头,水晶壁上暗暗浮动的纹理在上方与溶洞顶部相接,布兰马上发现了溶洞顶部也用秘银浇铸了条条玄奥的符文,与外面大厅地面上的法阵如出撤。 他微微怔,开始还有些不理解这是为了什么。但忽然之间,他倒吸了口冷气,因为这水晶上的光晕分明是抽取里面三个人的力量来维持的。玛莎在上,这水晶中的三个人定是自愿被封在里面的,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如此强大的存在甘愿放弃生命在这里永久守护。 他时喉咙有些发干,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水晶。然后将目光转向第二个人,这是个中年剑士,面目棱角分明,看起来刚毅有力,纵使是闭着眼睛,也能让人感到惊人的威严与气势。他忍不住问道:“这是谁?” “这是位我见过最出色的剑手,这个地方原住民的领袖。”鹿身女妖看着那个中年剑士,脸上流露出敬意。 布兰又看向第三个人,而只眼,他就挪不开目光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画面,封在水晶中的少女好像是传说中的女神,她穿着纯白色丝质长裙,这种裙子的风格在现今已经非常少见。看起来有些像是古希腊城邦的白色长袍,但层层叠叠,又富有现代风格。长裙被镶嵌在水晶中,仿佛风吹拂般完全绽放开来,像是朵洁白的莲花。 时间就定格在这刻,少女闭着眼睛,年纪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她长长的头发也是完全向四方八方舒展开来,白色的,眼睫毛也是,肌肤也是,仿佛冰晶般,没有丝血色。整个人与她圣白色的长裙起形成幕独特的风景,布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尤其是那种气质。 “她死了?” 他忍不住有些不忍心地问道。 鹿身女妖御姐点了点头。 布兰明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水晶中的三个人明显来自同个时代,她和他们在这里长眠了数千年。不过不知道为何,他看到这个女人,心中隐隐之间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忽然体会出那种微妙的感觉,应该说是熟悉,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可以发誓自己无论是在那个世界,绝对都见过甚至是听说过这样幕。 这样绝色的女子,布兰相信自己见过面绝对不会点印象也没有。 但这时他脑子里却首先浮现出詹妮阿姨的样子,然后是小小罗曼,最后是巴巴莎——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布兰赫然惊,他忽然明白过来,脱口而出道:“女巫!”他想起来这个少女是谁了,冰之女王,女巫的黄金年代之前的第位女巫王。 水晶之中忽然传出阵深层的共振,这声音直通向地面,好像呼应着什么。 …… 第二百五十二幕 地下的秘密,另一条血脉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三幕 巫王印记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三幕 巫王印记 火光燃烧着,木炭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光线也随之黯淡了下。墓道中光与影交相辉映,小罗曼个人坐在火堆旁,小脸被映得通红。段时间以来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火星子随着热气流上升到洞顶,亮晶晶的眼珠子也跟着从下移动到上,又从上移动到下,活灵活现。 墓穴坍塌以后已经过了个钟头,巫师们至少花了半个小时来打通条气窗,这才有条件点上火堆。商人大小姐将墓地苔用铁钎串成串串的——天知道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总之布兰知道她那个牛皮小包包里总是能拿出整套从燧石铁片到针线包的野外用品——火苗将墓地苔烤得滋滋作响,这种东西在琥珀之剑中是女巫的预知药剂(感知+2,持续10分钟)的底材,它无论从那方面来看都长得像是灰色的苔藓,不过罗曼固执地认为它是蘑菇。 总之商人大小姐说它是蘑菇,那它就是蘑菇。 夏尔当然不好意思说未来的领主夫人把火烧掉了两个金币,只能假装没看到,否则最好的结果也是被邀请吃墓地苔。我们的巫师先生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与抗毒性能比自己的领主大人好,因此果断地敬谢不敏。 不过夏尔未尝不是和其他人样疑惑,自己的领主大人早早地公布了他和罗曼小姐的关系,但两人看起来又没对夫妻的样子;这点相当惹人疑惑,要知道在沃恩德贵族十五岁拥有妻室才是正常现象,像是布兰这样的年纪与作为还未成家的,不是凤毛麟角,而是根本不存在。 夏尔当然偶尔也会偷偷坏坏地怀疑下,自己的领主大人是不是那方面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他作为个知识渊博的高地巫师正好知道某些古老的草药学方子。不过打死夏尔也不敢当着布兰的面提出这个问题,他有种聪明的直觉,如果自己那么说了的话,定会被关进某个小黑屋。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他还是下面的人也好,对于罗曼小姐都是以领主大人的未婚妻相称;不过这未婚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快年有余了,布兰可能还未察觉,但在外人看来就显得有些奇葩了。夏尔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要找个机会委婉地向自己的领主大人提下,否则引起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烧焦的墓地苔的味道,有点像是烤熟的鞋子。这样股微妙的味道飘散在洞穴中,难能可贵的是其他人竟然能不约而同地、若无其事地假装没有闻到的样子,夏尔拿着张学徒刚刚画完的图纸本正经地盯着墓穴坍塌的部分,向外的挖掘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魔法的力量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而且关键的问题不是挖掘开条通道,而是防止上面的沙石继续滚落。 要用魔法的力量支撑起段近五十米的山体,夏尔自认为没这个能力。所幸,外面的人已经联系上了梅蒂莎,等那位银精灵公主与吸血鬼伪娘起过来,打通甬道就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但正是这个时候,小罗曼却忽然感到墓道下的地面却微微震动起来。 她抬起头好奇地看了看其他人,只是似乎除了她之外没有人注意到的样子,倒是夏尔看到这位商人大小姐抬起头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吗,罗曼小姐?” 罗曼歪着头看着他,停了会,亮晶晶的眼神好像是在问:你有听到什么吗?但夏尔显然没有读心的能力,因此完全搞不清楚这位大小姐搞的是什么名堂。他莫名其妙地看着罗曼,这位商人小姐眨了下眼睛,改口问道:“布兰还好吗?” “领主大人还在下面,你放心,他很安全,不会出什么事的。”夏尔毕恭毕敬地答道,生怕这位大小姐不高兴或者是高兴就请他吃墓地苔。但玛莎在上,看样子小罗曼对自己烤的‘蘑菇’很宝贝的样子,并不打算将这些烧烤墓地苔分享——她是打定主意要全部给布兰吃,所以说道:“那没什么了,谢谢咯。” 夏尔抹了把冷汗,心中为自己的领主大人祈祷了下,愿行在天上的玛莎大人庇佑伟大的主人抵抗毒素的能力爆棚,不然今天晚上对于他来说定不会太好过。夏尔忍不住心想,如果罗曼脸好心地请布兰吃这些墓地苔,那自己的领主大人是选择吃呢?还是选择吃呢?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有点不怀好意地憋笑到内伤了。 但夏尔所不知道的是,商人小姐和他说完话之后,回过头去,好像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数火星子上。不过小罗曼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牛皮包包上,实际上是抬起小下巴看着篝火另边,坐在她正对面的个少女。 那个少女不过比她大两岁的样子,但神色却很温柔,看着罗曼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样,她看到罗曼认认真真地将串烤墓地苔递过来,忍不住苦笑了下。“对不起,小妹妹,我可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他们好像看不到你。”商人小姐看着那边的夏尔问道,她并不是笨蛋,相反,她具备相当的智慧。布兰自从在难民营地那夜之后,就明白了这点,但在外人眼中,这位商人小姐只是位古怪但还算好相处的人儿罢了。 这是她和布兰共同的秘密,芙雷娅知道点,安蒂缇娜也或或少地猜到了些什么。 少女点了点头:“因为只有你才能看到我,连下面那个人的传承者也不行。” “你是说布兰吗?”罗曼问。 “那个年轻人叫布兰吗,谢谢你告诉我他的名字。” “你如果要对他不利的话,我就不和你说话了。”罗曼严肃地宣布道。 少女哭笑不得。 “不会,只是道谢罢了,我总是想听听外面的事情。何况他把你带到这里来,我只会感谢他。” “那么为什么只有我才能看到你呢?”商人小姐又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身上和我流着样的血。”少女回答道,她偏了偏头,仔细看着罗曼。不过看得出来,她好像很喜欢这个来自布契的小姑娘,眼中也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而罗曼想了会,小小的眉毛竖了起来,“我身上和你流着样的血?这样说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妈妈吗?” 少女再次苦笑。 “当然不是,”她说:“要说的话,我应当是你的祖母的祖母的祖母……”她忽然停下来,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所影响了,连说话的方式变得乱七八糟起来。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不开玩笑了,你知道你身上具备什么样的力量吗?我想你应该也掌握了些了吧?” “我知道,”罗曼点点头:“有个矮人的告诉我,说我是术士,因为我天生就可以用魔法呢。” “喔?” 少女好奇地看了罗曼眼:“你不是术士,你是女巫,而且是天生的女巫。你身上流淌的是命运魔女系的血脉,你的本命星座是竖琴之女,不过今天之后,就不是这样了。今天之后,你的本命星座就是巫王座——” “罗曼没听太明白了,可那个矮人明明说我是术士。”商人小姐想了想:“而且我觉得术士听起来厉害些。” “……” 黄金的年代之前的第代女巫王,十三个魔女血脉的缔造者,黑暗之龙奥丁的配偶——她在有生之年罕逢对手,也不认为有能战胜她的敌人。但直到今天,这位冰之女王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她也打不败的。什么叫做‘而且我觉得术士听起来厉害些’,如果是换做她生前十三个属下中有人敢这么跟她说的话,她说不定直接记法术将那家伙扫到冰之迷宫中去万世受难。 不过现在的她脾气也好了不少,再说面对自己的后代她还真不定下得了手,何况最重要的是时间已经不够了,在她力量逼近消亡之前能遇到个真正的继承者,这已经是喜出外望的事情了。 第代女巫之王无奈之下,只好哄道:“放心好了,即使你接受了我的传承,也样可以保留术士的能力。”少女说这话时简直想头在旁边的墙上撞死,明明就是命运女巫的天赋施法能力,偏偏要说成术士的力量,而且她还不能反驳——要知道术士可是她们女巫的死敌啊,她说的这都叫什么话啊!?如果不是顾及形象的话,这位传奇的女巫王差点就要失声痛哭了。 由她亲手赋予成为女巫之王的资格,少人想都想不来的事情,她却不得不对个小姑娘连哄带骗,这简直是‘身败名裂’了。 罗曼仔细地考虑了下。 作为个商人,她还是要精打细算的。不过最后,大概是觉得有赚无赔,她才小心谨慎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女巫王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连开始看到自己无数岁月之后的后裔的新奇感都已经消失殆尽。她伸手在罗曼额头上点,商人小姐顿时感到无数知识涌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我已经快没有力量了,因此也不能给予你帮助,但是我给予你的知识,有朝日定会给你巨大的帮助。”少女叹了口气,“或许是冥冥中的命运,你正好是命运系的魔女,这些知识会随着你的成长而逐渐发挥作用,但关键是你要记住,我给予你的女巫王的印记是打开女巫王国的宝藏的唯印记,有天你会统十三个血脉,这个印记会起到巨大的作用,你明白了吗?” 罗曼头晕晕的,她抱住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少女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叹息声,自己唯的继承者竟然是这样幅样子,她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不管是对是错,这位第代的女巫王都不想再在这里待片刻,她生怕这小姑娘又别出心裁将她呛个半死,她觉得自己有限的威严实在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她收回手指,只停留了瞬间,然后下刻就消失在了墓穴之中。 只留下罗曼左看看,右看看的样子,时还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 第二百五十三幕 巫王印记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四幕 地下最后的时光,离别(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四幕 地下最后的时光,离别(上) “这个法阵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奥塔莱丝在仔细观察了阵之后,与布兰耳语道,她隐约感到有侵蚀性的魔力从地下渗透上来,好像是地下水反溢地表样——风精灵天生对于魔力敏感,否则也创造不出幻想般存在的魔法剑技——布兰点点头,鹿身女妖御姐在前面引路,离开水晶洞窟之后,他们继续向内深入。 走了阵,地下的四壁上忽然呈现出古怪的暗红色,仔细看去这种暗红色其实是种砂质岩层造成的,这种砂页岩中像是嵌入了石英样,在光源照映下闪闪发光。布兰用手摸了下,举起手掌看,顿吃了惊,他发现手掌上沾满了水晶粉末。 “这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停下来问道。 “这里的岩层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从这座地下大厅修筑开始就是如此了。”鹿身女妖捡起地上的碎石,看了看,“不过最近段时间这些岩石的晶化越来越严重了,以前这些红色页岩还没延伸到这个位置的。” 布兰本能地感到不对,“你认识这种岩石吗?”他也弯腰捡起块碎石,然后悄悄问奥塔莱丝道。奥塔莱丝看了看他手上的石块,思考了阵之后答道:“这种岩石的特质有点像是黑森林中出产的魔法石英砂,你听说过那种矿产吗?” 魔法石英砂是个地区受魔力侵染产生的砂质魔法水晶矿,常常在黑森林中些溪水边能发现,看起来有点像是五彩的金沙。这类水晶矿大品质不纯,旅人遇上了会发笔小财,但专门组织人力去开采却得不偿失。 布兰当然听说过这种矿产,他拿起那石头,“具体是不是,实验下就知道了。”探测魔力元素分布是任何施术者的基本功课,布兰也有元素使等级,因而这也难不倒他。他左手托起那石头,右手伸出拇指、食指与中指,将魔力三角对准,念出个带有神秘魔力的字符,石块马上发出淡淡的光彩。 “果然是。” “就是了。”奥塔莱丝也点点头。不过这种程度的石英砂连般的矿产的水平都算不上,它蕴含的魔力斑驳不纯,没有开采的价值,简单些说,连装块回家都显得余。 “那就说明这里受魔力侵染很严重。”布兰抬起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但这里是玛莎大人守护的范围之内呢,布兰。” “所以才令人生疑。”布兰丢掉那石头,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伊莲停了下来。鹿身女妖御姐四蹄定,看了看前面确定了下距离,然后说道:“小家伙,这里前面应该没远了,里面是条死路,还要进去看看么?” 布兰向前走了两步,本来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但他才刚抬脚,前面十尺外空间中忽然荡开圈圈金色的波纹,然后浮现出个缓慢旋转着、仿佛钟表指针样的金色半透明法阵。布兰原本想说当然要进去看看,然而看到这个法阵他忽然改口道: “我们回去吧。” “咦?” 鹿身女妖御姐和他心中奥塔莱丝同时轻轻咦了声,她们还以为布兰肯定会进去看看的。御姐微微怔,好像想到什么连忙解释道:“这个法阵是主人设下的封印,但并不阻止我带你们出入。” 可布兰却摇摇头,好像下定了决心样:“不用了,既然里面没什么好看的,那也不用麻烦了。封印这种东西,打开的次数越少越好。” “那倒也是。”鹿身女妖御姐点点头,不过有些疑惑地看了布兰眼,她追随崔西曼数百年时光,见识比起布兰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不会简单相信布兰这种托词。不过既然布兰不愿,她也不强迫。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是见识广卓,奥塔莱丝也产生了同样的疑惑,不过她就要直接了,马上悄声问道:“布兰,怎么了?” “没什么,本能地觉得有危险。”布兰摇摇头。奥塔莱丝恍然,他知道布兰很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般的年轻人在他这个年纪很少有这样的经验和判断,但奥塔莱丝却清楚,布兰是个例外,他的判断总是相对准确,丝毫不比她这种千年老妖怪逊色。 另方面,布兰自己不愿意进去的原因却很简单。因为那个法阵和外面的封印是样的,在琥珀之剑中唯的作用就是标示个地下城的等级,外面的封印法阵叫做混沌之壁——是三十级到四十级地下城的封印,而里面这个叫做岁月之准,在琥珀之剑中是三百级地下城的入口。因此布兰看到这封印就果断绝了心思,他自认为还没活够。 (注:布兰的百三十级战士是纯战士等级,而事实上玩家往往不只身兼职;因此在游戏中,四十级的地下城事实上是给三十级左右的玩家团队准备的,而三百级的地下城对应的是百五十级的世界顶尖团队。)虽说很想知道地下究竟埋藏着什么东西,不过毕竟还是小命重要,布兰在看到这法阵时就立马决定先缓上缓,等将来有时间,有的是机会再回到这里。 “那你要准备回去了?”鹿身女妖御姐忽然问道:“不过我可没办法把你直接送回地表,你可能要等你的同伴门挖开条通路才行。” “没关系,”布兰却不在意,他笑了笑:“正好我有些关于旅法师的问题要请教你。” “那让我们先回大厅去吧。”鹿身女妖点点头,她看了看洞穴深处:“事实上我并不太喜欢这里。” “我也是。” 布兰深深地看了眼那三百级的法阵,然后点了点头。 ……地下的时间无形之间总比地表过得加漫长,就像是不知什么时候小小罗曼已经得到了个天大的秘密样,夏尔忙得焦头烂额、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才等来了伟大的银精灵小公主和吸血鬼伪娘,他们花了三四个小时,才最终打开条通路,然后又花了几乎同样的时间,才挖进了墓穴。 而这个时候,布兰已经从鹿身女妖御姐哪里得到了大数他原本想知道的答案。 “最后个问题。”从鹿身女妖口中得到的旅法师的信息与图门截然不同,应该说,详尽、平实些,丰富了细节。布兰直到现在才明白旅法师并不是脱离于沃恩德的历史之外,他们直存在着,曾经与先民们起抗击黄昏之龙,甚至担当着领导者的角色。 布兰甚至了解,原来黑暗之龙奥丁也曾是位旅法师,这个消息大出他的预料,但冥冥之中似乎又在预料之中。以黑暗之龙的力量看来,他的确是有成为旅法师的可能。而且黑暗之龙常常率领他的黑暗大军作战,这里面难保就没有他的召唤物存在,只是历史太过久远,早就无法考证。 唯让布兰不解的是,奥丁在封印石碎片之中与他对话时,只字不提旅法师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传承并不完整的原因。 不过如此的旅法师让他怀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少旅法师存在,因此他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伊莲女士,你曾说过我是最后人。那么你能告诉我,现今世界上还有少旅法师存在么?” 鹿身女妖御姐似乎早预料到他会这么问,叹了口气:“在旅法师的历史最久远的年代,也就是大地石板还留在巴贝尔要塞,没有被诸神的叛徒霍德尔盗走四散失落的时期,旅法师们组成过个议会,这个议会共有四十三个成员。” “后来黄昏降临,大数旅法师都在那场先古神民都纷纷殒落的战争中凋零,直到上古史诗预言中黑暗降临大地之前,只有十三个旅法师的传承保留下来。我的主人崔西曼就是其中脉,而据我所知,这十三个传承也大不得善果,到三千年前的时期,就只剩下六个。而这六个中,几乎都没有真正的传承者,因此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这代新生的旅法师中,你可能是唯的传承者。” “你是说,旅法师竟只剩下我个了?”布兰听得哑口无言,他无法相信如此强大的旅法师竟然会凋敝至此。 “不定,也有可能还有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还存在,不过旅法师的继承者越来越少,这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鹿身女妖御姐摇摇头:“不知为什么,成为旅法师的条件异常苛刻,大数人甚至连接触卡牌的法则这步都做不到。而其中少部分能跨过这界限的,也大毕生停留在学徒阶段。” 停留在学徒阶段?布兰皱了皱眉,他自己目前都还没突破学徒阶段呢,不过他正想开口,却看到鹿身女妖御姐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对他说道:“嘘!” 布兰回过头,他和鹿身女妖直停留在距离上面墓穴并不远的甬道中,此刻静下来之后,就听到铲子挖土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你同伴来了,”鹿身女妖御姐小声说道:“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布兰微微怔。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御姐是什么意思:“你不跟我起出去吗?伊莲女士?”他忍不住吃惊地看着对方。 但鹿身女妖御姐只是对他微微笑,她后退两步在黑暗中,那双会说话样的眼睛闪烁着说不明的灵动的光彩。布兰曾在这双眼睛中看到绝不放弃的坚定,但此刻只剩下温柔与寄托着希望的祝愿。那刻,布兰就明白,对方是真要离开自己了。 …… 第二百五十四幕 地下最后的时光,离别(上)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五幕 地下最后的时光,离别(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五幕 地下最后的时光,离别(中、下) “其实不是我不想和你起出去,而是我没办法离开呢,”伊莲微笑地看着他,将件东西轻轻放到他手上:“这是临别的礼物,小家伙。” 那是叠卡牌。 布兰手心托着这套卡牌,有些不理解:“说实在话,我……没听太明白?”就他而言,当然希望鹿身女妖御姐能跟他起走,对方几千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人精明,又没什么依靠,是个难得的助力。他有至少有九成把握让这位御姐加入自己方,鹿身女妖御姐的实力据她本人讲只比钟摆人稍差点罢了,但绝对是布兰现阶段见过的最强大的存在之,起码来说不下于狼祸之中的安德莎。 但御姐微微笑,也不言语,转身摞起头发,裸露出姣好光洁的背部。然而就在光滑的肩胛骨之间,布兰看到条触目惊心的伤痕,这条伤口看起来并不是外力造成的,或者不如说是从内向外生长出来的,令人惊异的是伤痕中生长出片晶莹的水晶,这些水晶分开肌肤,与他在钟摆人以及石棺中那具晶体化boss身上看到的如出撤。 “这是怎么回事?”布兰大吃惊。 “你也看到了,下面那些石英砂似乎具有感染属性,在这里待太久,就会从身体内开始晶化。”伊莲放下长发,回过头来看着他。笑了笑道:“我亲眼见过那个贵族年轻人得这种病,等到内脏全部晶化,人就慢慢虚弱下去直到死亡。不过即使死了,水晶也不会停止生长,最后就变成你看到的那个形态。” 布兰沉默了,这奇怪的症状与他以前在黑暗森林中的水晶矿里见过那些半晶化的怪物有些类似,不过远没有这么严重与恶劣。晶化是魔力浸染形成的,就相当于表皮上长了层结晶状外壳,但御姐说这个像是某种寄生状态,连宿主死亡了寄生状态都不会结束。 他时想到了自然界的某种寄生蜂的幼虫的行为,不过这个想法让他有些不寒而栗,忍不住立刻打住不想。 他沉默了半晌半晌才问道:“没有办法?” 御姐微微笑,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还有点时间,我跟你详细讲下逆境天堂这套牌组吧。”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状况,而是换了个话题道:“你手上这套牌组,共有三十二张,其中有张埃克罗尼亚的逆境熔炉,张光辉殉道者,四张光辉号手,四张昂扬,四张闪电风暴,张思维加速,四张魇炉构装体,六张败亡卫士,张安若度的圣戒,张生命圣典,四张破晓以及张绝境木马。” “你应该看出来了,这并不是完整的逆境天堂。为完整的逆境天堂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它们被封印在这里的地下,被用来构筑这座庞大的法阵。而我和那木头脑袋所使用的,其实不过是规则的投影。简单的说,只有在这座法阵上,我和他才算是位旅法师。” 鹿身女妖答道:“所以说开始你问我们是不是旅法师,”她摇摇头:“其实我们算不上旅法师,连你这样的学徒都算不上。是这座法阵赋予了我们施展卡牌的能力,我和它人掌握了半权限,它是漆黑逆境,我掌握的是纯白天堂。” “不过你手上这套牌,却是实体存在的,是主人留给他的传承者的遗产,这套牌虽然不全,不过却具备了逆境天堂这套牌组最基本的循环。只要你拿着这套牌,那么我想有朝日逆境天堂总会在你手上重现。” “那么外面墓穴中出现的命运卡牌也是您们故意放上去的咯?”布兰忽然想到这点,问道。 “也不能说是故意,我和钟摆人是不会离开这座大厅的。不过好像是两百年之前吧,有几个盗墓贼进入这里,我故意让他们偷走了几张卡牌,希望引来真正的旅法师,不过那木头脑袋似乎并不赞同我的做法,它命令勒德尔将那些盗墓贼击杀了。”鹿身女妖想了想答道。 布兰想起外面的幕,差不能和御姐的说法印证,不过钟摆人虽然击杀了那些盗墓贼,却并没有让勒德尔将卡牌收回来,说明它应该也不是全然反对伊莲的计划,只不过有自己的考虑罢了。若非如此,布兰想自己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的疑惑稍稍得到了些解释,他点点头,又听鹿身女妖御姐继续讲下去。 伊莲在继续讲解逆境天堂这套牌组,她说道:“任何套卡牌,都有其核心的战术。这套战术根据每个旅法师的思路不同,也会有所不同,有些旅法师崇尚进攻,他们的牌组往往能在短时间内形成绝强的战斗力,比如利用些直接的进攻法术以及快速召唤生物大军进场形成压制,简单直接地消灭敌人;但也有旅法师喜欢后发制人,他的牌组精于控制,通过防御转化的的优势来确立胜利,这类牌组大比较稳重,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败敌人。” “不过逆境天堂与上述两种都有些不同,它既有形成快速进攻的手段,也有防御反击的后手。”鹿身女妖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骄傲:“逆境天堂中有两张卡牌,魇炉构装体与闪电风暴,魇炉构装体同时具有神器生物与灵俑两种属性,它们在场上视作死物,免疫切即死效果,而且费用极少,可以快速上场;而闪电风暴这个法术可以为场上每个魇炉构装体复制个闪电球,魇炉构装体的数目越,闪电风暴的威力也就越大。而魇炉构装体又可以自我增殖,很快就能形成规模。” (魇炉构装体(逆境天堂ix),1暗;【宝物——神器生物/魇炉灵俑,26级生物】;效果:支付1光,复制个自身的衍生物。‘在每个小小的容器中,都有个真实的灵魂在哀嚎着。’)(闪电风暴(逆境天堂vi),4能量;【法术——即时】;效果:横置场上所有魇炉构装体,指定目标造成每个魇炉构装体5点真实伤害。使用后进入墓地。‘齐射!——埃克罗尼亚军团指挥官,泰林’)“这法术往往在几分钟内就可以见效,而且事实上这还不是它的全部威力。”御姐有些小得意:“你运气比较好,只有纯白天堂的卡牌能为魇炉自我复制提供足够的光元素,加上主人出于某种考虑并未将焦虑症这张卡牌封印入法阵之中,否则凭借前期反复过滤咒语,‘焦虑症’很快就可以复制数十个闪电风暴同时出现在场上,这才是逆境天堂的真正杀招之。” 布兰听到这里,顿时出了身冷汗。那闪电风暴他亲眼见钟摆人反复施展过,威力大得吓人。但此刻他才第次认识到,原来那还是对方没有自己手上这张焦虑症的缘故,他完全可以想象焦虑症复制数十个闪电风暴同时出现在战场上是什么效果,杀神灭佛啊! “这是逆境天堂的第个杀招,但这个杀招和所有快攻牌组样,都有明显的弱点。来法术容易被反制,二来魇炉构装体本身太过脆弱,而这杀招旦被反制,逆境天堂这套牌组就会转入逆境这过程。”鹿身女妖御姐继续说道:“因为卡牌中还有绝境木马这张核心牌,就是为了这反击而准备的。” “绝境木马的作用是从牌手的牌库中过滤出四张生物牌,并将它们移出对战,直到场上有超过四十个非黑生物死亡时,免费将这些被移出对战的生物牌放置进场。你可能觉得四十换四有些不划算,但你只要想想,如果你手上的四张生物牌是费用高昂、又强大如同万世创伤那样的存在呢?”鹿身女妖御姐神秘地笑了笑,“所以逆境天堂先后两种手段,每种都是几乎必杀的手段,我的主人正是凭借这套牌组成为十三位旅法师中排名靠前的人物,仅次于图门、奥丁寥寥几人而已。” (绝境木马(逆境天堂i),25暗;【宝物——神器/奇物】;效果:此牌需横置入场。检视你的牌库,从你牌库中搜索四张生物牌并将之移出对战。然后将你的牌库洗牌。横置,支付40~(0)能量(此卡牌上有四十个计数指示物。在此牌上场后你场上每有个非黑生物死亡,从其上移去个计数指示物。当你移去最后个指示物时,则使用它且不需支付法术费用),将移出对战的牌放置进场。‘风暴之中潜伏机遇,绝境之中暗藏希望。’)布兰忍不住听得出神,他以前完全没想过命运卡牌之间原来是能互相支持形成战术的,他拿到的卡牌都是零零散散,基本没什么规律,有时候他纯粹将旅法师系统当个召唤系统在使用,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学问。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抓住了个问题,忍不住问道:“你说绝境木马需要战场上超过四十个非黑生物死亡时,才能施放,那么之前我们与……它作战时,好像直是在阻止魇炉生物的数量增加吧?” “当然,”鹿身女妖叹了口气:“小家伙你是笨蛋吗?漆黑逆境中唯的非黑生物就是魇炉,而魇炉本身又视作灵俑,简单的说,它们本身就是死亡状态,只要有四十个魇炉构装体在场上,那么绝境木马就能达成条件。这也是绝境木马的厉害之处,魇炉构装体触发闪电风暴时,往往同时也能达到触发它的条件。” “那么杀死魇炉构装体,本身不却视作它们是在场上死亡了?”布兰又问道。 “死亡是死亡,消灭是消灭,你见过死了的人还能再死次么?” 布兰恍然,不过对于鹿身女妖御姐的吐槽却是翻了个白眼,谁生下来就知道这些东西啊,旅法师这个系统本身就很奇葩好吧。 不过这时他又想到另外个问题,既然逆境天堂黑白搭配攻守体,看起来如此强大完善,竟然还不是图门的对手。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第次见图门时的样子,感觉上实在不觉得对方有厉害的样子。 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图门这么厉害?” 但伊莲御姐看了他眼:“当然,图门是当时最顶尖的旅法师之,他的万物归我不太了解,但五色牌系中仅仅是光辉这套白色牌系的能量就非同想象。城邦之盟的核心牌金辉战旗你也看到了,你要知道城邦之盟这套卡牌的大数召唤生物都是群体形的,加上各种各样的同盟效果,再加上金辉战旗,你觉得这套牌仅仅是般而已?” “你要知道这还仅仅只是图门的防御牌系而已,他的五色牌组是互补的,就和逆境天堂黑白互补样。就我所知,古往今来所有的旅法师中,也没几个人是他这套牌的对手。” “卧槽。”伊莲的补充让布兰心中暗叫了声卧槽,金辉战旗这张卡牌的确是有点变态。他再想到这么变态的牌竟然只是图门五色牌系中用来防护的系,顿时有点无语了。就好像无形之中,那个在地下拍卖场所见过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也忽然变得形象高大起来。 不过布兰无语的时候,御姐却在继续说道:“另外,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逆境天堂虽然有了基础的循环,但现在这套牌还有几个缺陷。” “你是说,缺少强力的生物,所以绝境木马无法发挥作用?”布兰马上反应过来,崔西曼有万世创伤,但他可没能力去封印这东西的规则。 “恩,这只是其,强力生物可以慢慢去收集。但第二,你缺少滤牌的手段,因为逆境天堂的两张核心神器牌——生命圣典与绝境木马都各自只有张,如何将它们从牌库中找出到手牌上,对你来说只能看运气,事实上你的金辉战旗也是样。第三,你缺少稳定的捞墓的手段,你有坟场复生与大天使,但这不够,大天使只能作为平时保持活牌数量的方法,毕竟他们每天只能重置进场次,而坟场复生会结附在被复生的牌上,也只能使用次而已。” “简单的说,你缺乏在战场上进行墓地循环的条件。而逆境天堂的大部分法术牌使用次就会进入墓地,而且生物牌也大涉及到牺牲效果,绝境木马有要求死牌。这注定了你的墓地在战斗时会保持相当数量的卡牌,如果你不能适时将这些牌捞出来,你就缺乏续航力。” “最后,你的地牌远远不够。因为地牌是旅法师的核心力量,往往不会轻易交给其他人,比如我主人的地牌,我也不会交给你,它现在是维持这座法阵运作的力量。所以你必须自己去想办法扩充自己的元素池,就我所知,你现在的元素池要想勉强将逆境天堂这套卡牌的基础循环运作起来都稍显困难,你明白了吗?”鹿身女妖御姐低头问道。 布兰点点头,图门上次教他这些东西的时候,时间毕竟较少,很东西都没说太细。而这位鹿身女妖御姐给他的建议,无疑每条都是宝贝无比,有些也是布兰自己也感受较深的,比如地牌,他就从来没感觉够过。 两人交谈了这么小会,此刻上面的挖掘声已经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布兰忽然停下来,意识到离别的时刻已经很近了,他静下来想了想,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真的不出去吗,伊莲女士。这里对你也没有什么束缚,我可以让人帮忙在外面守护这座古墓,你背上的伤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治愈,至少我知道某种神迹就应该可以治愈。” “记住,小家伙,旅法师不信神,因为他们自己主宰命运——”鹿身女妖微微笑起来,拍了拍布兰的肩膀:“不过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满意了,说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不过至少现在,我不会离开这里。时间已经不了,我最后还能回答你个问题,对于旅法师的命运,你还有什么疑问的?” 布兰沉默下来。 他看着伊莲的眼睛,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不了对方了,想了想,问道:“究竟要怎样才能成为真正的旅法师。” “想要成为真正的旅法师,并不简单,首先必须要拥有自己的规则。”鹿身女妖御姐看了看布兰,严肃起来:“我听你说过你那个牌组的构想,虽然我不清楚什么叫做‘全职业制霸’,不过既然你是以自身能力出发,那么想必应当拥有尽量少的生物牌,你或许应该从‘异能’‘法术’这个方向去思考自己的牌组应该是怎么个样子,这是我的建议。” “对于旅法师来说,并不是卡牌越越好,也不是‘领地’越大就越强,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规则。就我所见过的诸旅法师中,也不乏拥有无数卡牌与地牌,但却最终没能脱离啊学徒阶段,进入正式旅法师行列的人。我的主人以四十五岁的年纪成为正式的旅法师,算是古往今年诸旅法师中最天才流的人物,小家伙,我希望你能早走到这步,也算是我的种祝愿了吧——” 说道这里,鹿身女妖御姐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谢谢。” 布兰低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上面传来沙石崩落的声音。两人抬起头往甬道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手持三叉戟从哪里走下来,它佝偻着高大的身躯在狭小的洞窟中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但布兰想也想得到以吸血鬼少女安德丽格的性格是绝不会走下来通知他这个主人的。 果然,罗帕尔在上面向他微微躬身,低声说道:“夏尔已经挖开条通道了,领主大人。” 布兰回头看着伊莲,他从这位女士带着微微笑意的眼睛里看出她的决心。“去吧,”御姐笑着说道,像是鼓励似的:“逆境天堂将会走得远,你带着它,有朝日,我希望是无数岁月之后,有人能像今天我为你讲述主人的传奇样,在大地上传颂着你的事迹——不要让我失望,小家伙。” 布兰抿了抿唇。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和这里类似的晶化病的状况,”布兰想到过去在琥珀之剑中的冒险,但他也不能确定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但他还是说道:“我会想办法去那里,找到解决的办法。因为你说得对,伊莲女士,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鹿身女妖御姐微笑不语。 布兰说完,转身对蜥蜴人领主点点头,就准备离开。但没想这时御姐却在他身后叫住他:“等下。” 布兰感到鹿身女妖御姐步来到自己身后,他还以为对方又回心转意。但回过身,布兰却无比震惊地看到比他还高出近个头的御姐忽然低头头下咬向他的嘴,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双冰冷的唇瓣就印了上来。 那刻,他和伊莲面对面,眼睛看着眼睛,仿佛能触及对方内心深处的灵魂——布兰是惊讶,而鹿身女妖御姐是调笑。非但如此,她还凭借自己的实力优势强行撬开他的嘴,只灵巧的舌尖瞬间滑了进来,如同阵战栗般舔过他的舌尖,缠上了他的舌头。 布兰躲避不及,完全中招,只能被动地闻着对方身上那种有点甜甜的,仿佛女神样的味道。 他此刻非但是震惊,而是出离于状态之外了。布兰震惊的不是自己被吻了,而是被近乎强夺样地吻了,这个可恶的女强盗。他的大男子主义瞬间占据了上风,当然不能让这个女人如此大占便宜,他把抱住对方的腰肢正想反击,但没想到鹿身女妖御姐已经先步狡黠地退开,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咯,小家伙。这是先前说好的报酬,不管那木鱼脑袋的结局如何,但谢谢你满足了我的愿望。现在我们两讫了,不过姐姐等你的下个人情,我会好好期待的喔。” 鹿身女妖御姐笑嘻嘻地说道,令布兰大感火光的是,这女人竟然还挑逗似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伊莲女士……你……” 布兰呆呆地盯着对方,好半晌没能说出句话来。楞了好会,才终于反应过来回过头去,黑着脸对边非礼勿视的蜥蜴人领主说道:“你什么都没看到。” “是的,领主大人,”蜥蜴人领主罗帕尔看起来很老实地回答道:“我不会告诉夏尔大人的。” “我靠,莫非我不说的话你是原本打算大嘴巴的咯?”布兰顿时汗了下,还有,这混蛋你告诉夏尔是怎么回事啊。这种情况下般不是应该瞒着罗曼吗?夏尔那家伙究竟有喜欢八卦啊! 布兰忽然觉得有必要好好调教下自己那个奇怪的念头太的法师侍从。不过他隐约之中又似乎听到奥塔莱丝咬牙切齿地暗自斥责句什么: “寡廉鲜耻,布兰你去洗干净嘴巴再和我说话!” ……————————————————————————————————逆境天堂的其他卡牌——————————————————————————————————(已出现的卡牌不再再次出现)光辉殉道者(逆境天堂iv),32光;【生物——荣光之裔/僧侣,52级生物】;效果:牺牲光辉殉道者,为持有者恢复生命至最大上限。‘生命即永恒——’ 光辉号手(逆境天堂vii),10光;【生物——荣光之裔/旗手,39级生物】;横置,支付1暗,从持有者手牌中选择张生物牌进场。‘光辉之裔哈德佐人在战场上吹响号角时,远古先灵们与他们并肩作战。’ 昂扬(逆境天堂v),4能量;【法术——即时】;立刻重置所有横置的埃克罗尼亚卡牌。使用后进入墓地。‘光辉向前,士气高昂,士兵们百战不退。’ 败亡卫士(逆境天堂v),15暗;【生物——艾克洛亚民/灵俑,(*)级生物】;效果:名为败亡卫士的卡牌在场上没有数量限制。放置十名败亡卫士进场,此外场上每存在具尸体,则增加个状态为【灵俑】的黑色衍生物。败亡卫士的等级等同于持有者所拥有的沼泽类型的地牌数量(x5)。‘在灵魂深处,熊熊烈焰依旧燃烧,象征着复仇的火焰’ 生命圣典(逆境天堂ii),25光;【宝物——神器/奇物】;效果:持有者每使用次咒语,为持有者及其场上所有生物、盟友恢复10点生命,10点体力。将生命圣典移出战场,将墓地中的所有卡牌洗回牌库中。生命圣典在移出战场后,牌上具备三十个计数指示物,每经过二十四小时,从其上移去个计数指示物,当你移去最后个指示物时,将生命圣典洗回牌库。生命圣典无法毁坏。如果生命圣典进入墓地,则改为将其洗回持有者的牌库中。‘这件至宝究竟被谁锻造而出,至今无人能够猜测——’ 破晓(逆境天堂xii),1光/暗;【法术——即时】;效果:添加6●到你的法力池中。你的坟墓场中每有张破晓,便加3●到你的法力池。使用后进入墓地。 ‘拂晓黎明,光明乍现。’ 第二百五十五幕 地下最后的时光,离别(中、下)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六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六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上) 般来说,安培瑟尔港的年中最繁忙的时节是从每年的三月开始的。但从二月开始,北方解冻,商人们就将来自南境的货物打包装船,输送到刚刚从严冬之中复苏的科尔科瓦,西法赫行省,来自让德内尔境内的皮草、琥珀与烟叶,来自戈兰—埃尔森的松子、木材每年的这个时候在此云集,至于托尼格尔?托尼格尔没有特产,商人们只关心口袋里的金子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而没人会去关心穷乡僻壤里会出产些什么。 想来也半是强盗土匪什么的。 据说去年入冬之前,几支船队装载粮食运入了托尼格尔,从安培瑟尔到布诺松,每个听说这个消息的人的第反应都是怀疑——那里的乡巴佬竟然有钱完成交易?当然,大概也没少人知道托尼格尔还拥有埃鲁因仅有的三座银矿山之,但话又说回来,银矿是领主大人的,和大伙儿又有什么关系呢?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 总而言之,商人们还没来得及确认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南方叛乱与战争的消息又传了过来。这可好,非但有强盗和土匪,连叛军都出现了。这又从侧面证明了托尼格尔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在老爷们的眼里,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样的老话简直就像是箴言样准确无比了。 不过大数大腹便便的贵族老爷本来享受来自于南方的皮草、香料,带着产自山野之中的珠宝首饰的时候,就不必要知道它们原产自哪里。虽说而今埃鲁因内外交困,南方和北方同时笼罩着战争的阴影,商人们又是信息最灵通的群人,受此影响,大部分商业活动都停滞下来。但安培瑟尔到依托林这带王国的经济核心、自由贸易港以及圣殿许诺的永久中立地区,金币还如同血脉样在缓缓流动着。 在奥弥托斯,费斯通向安培瑟尔港最近的座哨所,群山环抱之中,林间峭寒未消,的松林才刚刚抖落了针叶上的积雪,来自安列克青色的山脉上解冻之后留下来的冰水形成潺潺山溪在林间流动着。队骑手经过森林之中的大道,鸟雀拍打着翅膀从道路两旁的枝桠之间飞起,落下几片羽毛来。 尼玫西丝带着手下的骑士们在这带巡逻,王立骑士学院的第期士官生而今大都已经可以独当面,她身后是芙蕾雅,这个半年之前还青涩的乡下少女而今穿上骑士甲也似模似样,脸上渐渐有了属于军人的威严——只不过她还是和以前样把头发束起来,额头上上次比武后留下的印记还在,不过淡了许。 她将狮心剑佩在腰间,公主叮嘱她不到必要时刻尽量不要拔出这把剑来,因此她另外使用柄普通的钢剑。带着两把剑的骑士少女看起来呆得有些好笑,不过芙蕾雅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民兵队里每把剑都是很珍贵的财产,如果可能的话,她大概还会带上几把剑,就好像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似的。 其实这就跟穷怕了的人有机会就要把钱存起来的心理是样的,只不过骑士少女至少还明白名骑士带上五六把剑是非常可笑的,再说马也受不了。 在学院训练期间每个月每人都可以领到柄新剑,这是由于训练的强度太大,肯认真去保养剑的人又不,大数人年下来要换**把剑。但芙雷娅每次领到属于自己的剑就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到床下面的箱子里保存起来,如今已有六柄。 这是学院里的个老笑话,尼玫西丝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将她找来劈头盖脸地痛骂了顿。芙雷娅吓坏了,老老实实地承认她是想等回到布契之后将这些剑交给布契的民兵们,这样他们能好地保卫自己的家园。 尼玫西丝听了这个回答后沉默了半晌,最后不置可否。而来自布契的女武神依旧我行我素,筹备着她的民兵大业,这件事有那么段时间内在整个学院内都相当有名,甚至连公主殿下也略有耳闻。但等到芙雷娅成了狮心剑所认可的人,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今天的芙雷娅表情略显紧张,这还是她第次离开学院那么远执行任务,虽说在布契时连真刀真枪的杀阵也都闯过,但想到像自己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竟要担当起保护公主殿下的重任,未来的女武神就有点神经质起来,总觉得风吹草动都是敌人。 在她旁,尼玫西丝虽然也很认真,但那是冷静,女骑士锐利的目光如同利箭样穿过两侧森林,终于在自己身边发现了巨大的不妥。她看了芙雷娅眼,然后再看了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芙雷娅,你在干什么?” “啊?啊!”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答道:“在……在!” “有那么值得你紧张的吗?”女骑士没好气地问道。 “我、我没……没有啊。”声音都抖了。 骑手们下低笑起来。布雷森忍不住在后面摇摇头感到好笑,他是和布兰、芙雷娅齐从布契杀出来的人,虽然他没有和布兰走条路线,但警备队方面同样是杀出条血路。在布契时,他曾经喜欢过这个女孩,但最终发现对方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今经过磨练与成长之后,两人之间就只是战友而已——连带他对布兰的敌意也淡了许。 这么事情接连发生之后,布雷森觉得自己成熟了许,过去肤浅的争强好胜而今看来也已稍显得幼稚,就好像年轻的激情已经化为了另种内蕴感情样,变得深沉而稳重起来,与王国的命运联系在了起。 而在他身边,大是怀着同样想法的年轻人。 骑士们低笑着,连尼玫西丝也忍不住感到好笑。女骑士表情稍微柔和了些,她不知道为什么芙雷娅老实在自己面前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像自己随时会吃了她样。她摇摇头说道:“芙雷娅,你是个军人,要学会冷静与镇定。这只是例行巡逻而已,要真是上阵打仗的话,岂不是要紧张得走不动路了?” 骑士们又发出阵笑声。 “要真是上阵打仗,我也不会那么紧张了。”芙雷娅赶忙点点头,心中却腹诽道。 但没想到尼玫西丝却好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似的,自顾自地说道:“也是,与这里的其他人不样,你和布雷森是真正见过战争的。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公主殿下很安全,这里是圣殿许诺的中立地区,没人敢在这里挑起争端。” “那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出来巡逻?”有骑士不解道。 “这是为了保持军人起码的警惕,如果身为军人感觉不到危险,那么我们所守护的王国就危险了。”尼玫西丝回过头,冷冷地答道。 骑士们微微怔,好像是才领悟过来。 但尼玫西丝却回过头,远远地望向山林之中,这里没有战争,但真正的战争在另个地方才刚刚开始。 层层叠叠的森林背后,让丁子爵的别墅坐落在处僻静的山坳中,玛格达尔通过圣殿的关系将王党行人安置在这里,接受主人慷慨的招待。这里远离闹市的繁华,与近在咫尺的安培瑟尔如同另个世界——这位修女公主明白自己的密友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再说现下的环境之下,她也认为对方需要静静。 格里菲因的确需要静下来,她在别墅二楼窗户背后默默地注视着安列克大公的马车穿过大门,缓缓停在松树环抱的庭院之间。这将是双方的第次会晤,关系到王国的命运究竟应当走向何方,但说得好听些,她也并不能真正主宰这命运——难听些,这由不得她选择。 公主殿下低下头,银色的发梢穿过耳鬓垂下在脸颊边,她的年纪也并不大,脸蛋边缘还能看到层可爱的细细的绒毛。但就是这对柔弱的双肩上,却要担负起常人所不能想象的重任,格里菲因从怀里拿出封信,最后仔细看了看,又贴身收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反抗着什么,但我愿意为了埃鲁因还有你这样的人而尽力搏,是你给我了信心与力量,骑士先生。” 安列克大公的使节已是姗姗来迟,贵族的傲慢让她深刻地认识到自身力量的软弱。但愤怒也无济于事,这不是个只要有愿望就可以改变的时代,格里菲因明白自己应该放弃些什么。 她转过身,对自己的侍女吩咐了句:“告诉安列克,我今天不想见他。” “可是?”侍女有些诚惶诚恐,公主殿下从小到大从未有任性过,她虽然不懂得那些大人物们的政治,但也知道公主在这个重要的关头的肆意决定恐怕会深深地激怒某些人。她忍不住小心地劝解道:“利伍兹大人、马卡罗大人他们那边……” 但格里菲因冷冷地看了她眼,银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任性与不满,只有冷静。 “安列克的使节想来就来,想晚就晚,视王室的威严何在?我并不介意见他面,但若他只是这个态度,那么这样的谈判不要也罢。你将我的原话转述给马卡罗伯爵,从今天开始,周之内我不会再见安列克的使节。” 她停了停,“周之后,我们在安培瑟尔城内会面。” 她说完这句话时,身上的稚气仿佛完全褪去,已经成为未来那位引导整个埃鲁因所有玩家命运的公主殿下。 埃鲁因的摄政王公主——王国的命运,似乎在这刻开始重新走上那条原有的道路。 …… 第二百五十六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上)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七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七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中) 安培瑟尔诡云密布,远在远南的托尼格尔同样弥漫着犹同备战的气氛。 回到领地之后,布兰马上召开了个紧急会议。会议的会场选在距离新瓦尔哈拉并不远的森林中——树精灵们在那里种植了个由十棵古老的榕树环绕的广场,布兰相当中意那个地方,因此征用来暂时作为个集会场所——因为事前通知,他靡下几乎所有核心成员全部到场,包括最早从里登堡开始直追随他的人。 尤利尔,伏塔龙,马诺,雷托,巴托姆,大是早先赤铜龙佣兵团的成员,尤利尔虽说是里登堡治安骑兵队长,但也从里登堡开始就加入了这个集体。只有伏塔龙略显特殊,他原本是白鬃步兵团的士官长,因为种种原因才和他们这群人走起——世人眼中的叛逆。 布兰在棵古老的榕树下,看着这几个人,心中忍不住阵感慨。 赤铜龙佣兵团的成员中有好几张熟悉的脸已经看不到了,有几个老人在长途迁徙时因为生病离世了,剩下的有很大部分都殁于第二次托尼格尔战争中。不过死者的意志好像延续在生者的身上,剩下的人变得加坚强刚毅起来。 这种改变是显而易见的——尤利尔过去是里登堡欺行霸市的贵族的走狗,他第次出现在布兰面前时是个不折不扣外强中干的小白脸。但现在因为常年在外活动,皮肤晒得微黑,脸上与手臂上了战争的功勋——伤疤,虽然整个人看起来粗犷了不少,但也显得加成熟与稳重;从里登堡起迁徙的难民中——这批人并不,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背井离乡——大数原本认识这位治安骑兵队长的,无不对他又恨又怕,但现在大路上肯定主动停下来叫他声尤利尔队长的,却是越来越了。 不过重要的还是实力,短短年之间,就从个在黑铁边缘不上不下的不入流的角色成长到黑铁上位,非止于尤利尔;从里登堡起出来的人大如此,伏塔龙,赌棍马诺,红胡子巴托姆以及雷托也差不,几个月之间,实力就隐隐有了突破黑铁巅峰进入银之阶的迹象。 魔力之海的变动正在改变整个世界,但只有经历生死考验的人,才能最清晰地体会到这种改变。 布兰的目光越过里登堡的众人,又落到另群人身上——灰狼佣兵团。这些被马卡罗所抛弃,又为他所收留的人加入这个集团的时间并不长,但其中不少人实力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包括桑夫德,在龙血药剂分发下去之后实力也提升到了黑铁上阶的水平。 其实关于龙血药剂的分发顺序,其实安蒂缇娜主张是里登堡的老人优先,其他人视情况观察。不过布兰却觉得不必如此,追随他到现在经历了两次战争的人都可算是忠诚可靠,在这个年代与贵族为敌是需要勇气的,若不是马卡罗、格鲁丁将这些佣兵逼上绝路,他们也不会和他起走到这步。 虽然龙血药剂现在产量是不,不过以功劳与贡献来分配显然比资历加服众,何况最早批追随他的人中,大数也都是对这个集体保有无比的忠诚与贡献之辈。布兰以这点说服了安蒂缇娜,也赢得了人心——虽然按照实际比例来看,赤铜龙佣兵团还是分得了最的龙血药剂,但至少其他人可以看到,每个人在这个团体中都享有均等的机会,即使后进者,也样有机超过这个集团之中的前辈。 只要努力可以得到相应的回报,人就会充满干劲。布兰此举是为了保持这个集团的活力。他在琥珀之剑中当过段时间的团长,对于现代的组织体系有定的了解,比起这个时代的贵族,眼光自然领先许。 而在这位来自布拉格斯的贵族小姐的目光看来,领主大人的建议发挥了她完全没有预见到的惊人效果。人心加稳定与凝聚,这是预料之内的改变,但她隐隐感到集团内竟好像出了些东西——就好像是灵魂样,每个人都变得加有干劲,新加入的人在努力奋斗,老人们也感到危机,连她自己也被这种气氛感染,白天工作时都变得精神十足起来。 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并在整个冷杉领集团内形成了个良性的循环,从内松家族古老的传承中了解过些帝王之术的安蒂缇娜暗自心惊,她明白这种氛围是少贵族甚至君主要刻意为之而无法达到的效果,但自己的领主大人好像是举手投足之间就完成了。 贵族小姐仔细想了下,她虽然直自负,但却不得不承认好像自己也做不到这点。她总是要以忠诚而非公正为第考虑的,她觉得自己无法理解为什么布兰总是可以忽视这点,难道自己年轻的领主大人就不怕为对手培养了人才?要知道这个年代改换门庭是很常见的事情,几乎所有贵族都为了如何维持自己部下的忠诚而头痛。 但布兰从来没有在意过,却偏偏他这个集团是她见过最忠诚、凝聚力也最强的个。 对此布兰是这么回答她的:如果你有个公正而良好的体系,为什么还会担心这个体系内的人流往别处?付出忠诚不是因为褒奖与偏袒,而是因为这个集体值得它付出,我自信这个集体对于追随我的人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我维持这个体系,而其他人付出忠诚。正因为我对这个集体有这样的自信,因此所有人才可以信任与依附其上。 对于布兰的理解,贵族小姐似似懂非懂,不过她至今还记得自己的领主大人说这句话时那种泰然自若与自信的气度,她从未在任何个贵族身上看到这样的从容与潇洒——若来,我倒履相迎,若弃,我亦不阻之。她觉得或许也只有这样的胸襟,才能营造出这样具有独特魅力的集体。 个所有人,甚至包括尤利尔那样过去恶劣的家伙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的集体。 带着最近这段时间来的想法,安蒂缇娜缓缓走进榕树广场,她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布兰,正好与年轻的领主目光相对。“领主大人身边的女孩子真是越来越了,连墨德菲斯这样的男孩子看起来都比自己可爱得,”不知为何,贵族小姐心中忽然闪过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原本因为不愿与小小罗曼竞争而平息下去的心,莫名又波动起来。 “或许不是没机会呢。” 而布兰半靠在榕树上,看到自己的幕僚小姐进场,忍不住笑了下。他当然注意到了安蒂缇娜的目光,但只以为对方是要提醒自己身为个领主和王国的贵族要注意仪容,他几乎可以想象安蒂缇娜说这话时那种口气,想到幕僚小姐认真的样子,他就不得不微微笑了。 安蒂缇娜总是这么认真的性子,不过也别有番可爱在其中呢。 布兰不由自主地对少女评头论足起来,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赶紧摇摇头将这个念头丢出脑海。好像自从在墓穴下面被那个与命运女神同名的鹿身女妖御姐给强吻之后,就搞得他内心中有某种奇特的东西躁动起来——说起来现在的布兰也不过才十九岁马上要到二十岁的样子,而上世的苏菲还是个高阶魔导士,因此此刻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愫还是有些懵懂未知的、充满了属于少年的好奇。 他拍拍脑门让自己清醒过来,目光又从安蒂缇娜身上移到其他人身上。此刻场上其他人陆陆续续进入,人差不已经齐了,布兰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手下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有了这么庞大的个集体。 他身边的茜、墨德菲斯、梅蒂莎以及新加入的吸血鬼少女安德丽格,还有稍远些的罗帕尔,夏尔和它的火爪矛手,以及在和群风精、光灵交流的火巨灵——这些家伙都是元素界的生物,虽然在本界域几乎互不往来,但还算共同的语言——然后是库兰、卡格利斯、梅里亚与白狮步兵的年轻士官们形成个圈子,这些人在黑森林**同进退的经历已经让他们培养出战友般的感情。 两个圣洁大天使和罗曼在起,他们现在几乎已经成了罗曼的专属保镖,而且身上的死气也消失不见。事实上布兰在回来的途中就召唤了生命之书,并将之移出对战,将所有卡牌捞墓。目前生命之书正处于冷却之中,坟场复生卡牌也脱离结附状态回到了牌库之中。布兰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安培瑟尔行做准备,不过他也知道这么来自己可能在整个安培瑟尔行中都再用不上生命之书,不过权衡番,还是墓地里的几张卡牌加重要。 虽说生命之书是纯白天堂的核心牌,但其实逆境天堂合二为之后生命之书这张卡牌只是加强牌组在场上的防御力而已,布兰作为旅法师恢复生命的手段其实并不少,至少他次元洞里面那堆得自安曼的各种型号的圣水可能就是古往今来史无前例的。 那起码是安曼为支军队准备的后勤补给——目光远些,是弗恩、尤塔、克伦希亚三个大团长和他们的部下,他们和卢比斯雇佣兵的虎雀、罗科等人在起,他们另边,就是赤铜龙佣兵团的圈子,最后是绿村的村民,和德鲁伊、树精灵在起,芙妮雅在那个圈子里如鱼得水,她最近段时间都和父亲住在起,布兰也不希望因为德鲁伊的缘故让芙妮雅与家人、村人的疏远了。 布兰抬起头,森林中还有穴居人存在,塔吉卜在他手下过得还不错,这位穴居人的酋长几次都向他表示愿意臣服。它们在这个团体之中并未如同地底世界样受到轻视,相反,许忠于这个集体的人都讲穴居人视为保护者样的存在,想来也的确如此,在树精灵没有加入之前,穴居人的确算得上是布兰手上最强的实力。 场上这些所有人,平日里并不容易都见到,像是安蒂缇娜最近段时间在敏泰地区指导农业生产就几乎很少出现在冷杉领——托尼格尔的冬季作物如今正在进入拔节、抽叶期,对此布兰几乎窍不通,但身为贵族小姐的安蒂缇娜却是个专家,沃恩德的农业基本依靠魔法,产量很高,而巫师与圣殿的僧侣在里面起很大作用——不过圣殿的僧侣不可能为叛军服务,还好布兰手下有德鲁伊,德鲁伊们在种植方面远比炎之圣殿的僧侣们在行。 但这些人聚集在起时,布兰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羽翼已经渐渐丰满。 他忍不住细数了下,茜、墨德菲斯、梅蒂莎,罗帕尔就是四个黄金阶,还有夏尔,安德丽格这两个黄金阶的巫师,此外库兰,火巨灵也有黄金下位的实力,算上他自己共就是整整九名黄金阶,还不计算树精灵、德鲁伊方的实力。单从数量上讲,也只仅次于埃鲁因安列克、西法赫这类声名显赫的大公爵。 布兰记得为埃鲁因王室效命的黄金阶共有二十二名,但这二十二名也不是全部都追随了南方的王党,也部分也加入王长子也就是西法赫家族的阵营。也就是说如今王室的力量也不过才十几名黄金阶而已,这就可以说是埃鲁因的国家力量,比他也强不了少,而且从质量上来说可能还不如。 要知道布兰手下的黄金阶除了库兰、火巨灵之外几乎清色是中位以上的,梅蒂莎是隐隐有了上位的实力。而茜在转化了龙族血脉之后是举达到了黄金巅峰的水平,伪娘吸血鬼接受完献祭之后则是要素显化,距离突破要素之墙也不过是线之隔——要知道在沃恩德,要素显化在公认之中其实已经是视作要素级别实力的。 而再往下,白银与黑铁阶也是羽翼丰满,仅仅是布兰数得出号的人中就有三位大团长,卢比斯雇用兵团,圣洁天使,领主在场上时的火爪矛手,卡格利斯和他私奔的小情人梅里亚女神官,然后还有和他起从黑森林中出来的佣兵团与树精灵的联军,数量下也不下数百,而这其中火地战团的团长弗恩已经进入了白银巅峰,眼看就又是个黄金阶的战斗力了。 值得提的是布兰自己的‘岩石加鲁鲁兽’,数量达数百头的白银阶的黑狼也是支隐藏的可怕力量。 而白银往下,赤铜龙佣兵团就是近白银的主力,大票黑铁巅峰稳稳地组成了中下级军官的中流砥柱,再下面是尤利尔,老矮人奥德姆,风精伪龙和穴居人,还有幽影兽,连辅助人士的炼金术士塔玛最近都有了黑铁阶的实力,除了少数几个卖萌与纯文官的存在,比如罗曼和安蒂缇娜之外,布兰手下战力几乎已是人才济济。 唯不足之处就是缺乏最高端的战斗力,公主方至少有布加、利伍兹是要素开化,而且科尔科瓦王家传承数百年隐藏的要素开化战力肯定不止于此,至于公爵方明面上安列克是有两个要素开化的家臣,北面的公爵联军中有三个,此外维埃罗有个,卡拉苏还有两个(其中个是巫师),与这些势力比,布兰的顶端战力就有点不足了。 除了灰剑圣,不过灰剑圣梅菲斯特毕竟还不算是他这个集团之中的人。 布兰此刻要想在要素级别的战斗中取胜,他能想到唯的手段就是金辉战旗,虽然有诸限制,不过只要在场上插,他手上至少就有了可以和埃鲁因其他大公相抗衡的实力。 这个时候,场上已经从闹哄哄的场面中安静下来,人已经齐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个方向,等着看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领主忽然将他们召集起来究竟想说些什么。而这个时候布兰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短短的瞬间思路已经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先说说最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吧。”布兰首先将目光投向安蒂缇娜。 他接下来想说的是,关于安培瑟尔行的事情。不过还不到时间,他需要准备下,这件事关系到整个集团与领地未来,布兰心想是时候让这些追随自己的人理解自己的想法了。埃鲁因的未来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少人会认同这点,不过经过段时间的潜移默化,布兰也想看看结果。 究竟有少人与自己志同道合,究竟有少人想要挽救这个曾经在它的旗帜上谱写下荣耀的古老王国。 ………………‘我的剑指前方,埃鲁因的第代贵族们追溯古老的荣耀,沿着先古圣贤的道路前进着。’ ——先君埃克 第二百五十七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中)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八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八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下) 安蒂缇娜对布兰点点头,拿着叠羊皮纸文件走了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那个布兰第次见时那个谨慎镇定如同古井无波般沉淀的恬静少女,不过原本苍白的脸蛋上了抹健康的红润,细细的眉头也微微皱着,整个人看起来比过去成长了许。 她转过身,睫毛微微抬起,微微用睑光扫了下集会场上的其他人,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声:“自从击退让德内尔伯爵的无理入侵以来——”下面传出微微的笑声,安蒂缇娜抬起头细细地盯了那几个坏家伙眼,她不像茜瞪人时会翻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这种默然无声的眼神却会让人感到手足无措,“冷杉领、格里斯港以及敏泰地区三地切都还算正常,各项计划与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会场安静下来后,她才井井有条地将整个领地以及埃鲁因的局势阐述了遍。 总体来说,冷杉领正在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最紧迫的粮食问题因为从安培瑟尔买回来的粮食也得到了有效的解决,目前冷杉堡仓库内的粮食就足够支撑到剑之年的四月,剩下的就要指望冬小麦的收获,不过也可能还要再收购些粮食。少女提到这个问题时就当前的局势发表了下自己的看法,北方战云密布,粮食的价格很有可能在未来几个月持续高涨,因此她建议领地如果有采购粮食的需要,那么应该尽早出手。 对此领地内仅有的几个参与内政的成员——例如柏鲁、罗曼、奥德姆与夏尔表示赞同,布兰自然也不无应诺。他想马上要前往安培瑟尔,正好可以顺便买下批粮食,而今南北的贵族在圣殿的安排下聚集于安培瑟尔这个永久中立的贸易港,正准备就王国的未来进行最后的谈判,在普通人看来这是维系内战不爆发的最后希望,商人们也还在观望,粮食的价格虽然有所波动,但也只是有少数人在暗中囤积而已。 不过布兰却明白,南北之间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明面上的谈判是为了维系埃鲁因的和平,但台面之下,事实上是双方在对王国的势力在进行最后的争夺。摄政王公主殿下会借此机会与安列克见面,达成联姻的协定,就布兰所得到的关于北方并不的消息来看也知道王党与安列克的使节团已经先北方诸公与王长子的使节团步抵达了安培瑟尔。 这其中的猫腻外人不甚明了,但经历过历史的他却心知肚明,未来的长公主殿下与安列克大公本人很可能就在使团之中,只是没有对外公布罢了。虽然如今的托尼格尔在安培瑟尔甚至弗斯以北的方向基本没有眼线,所有的信息来源与传递几乎全部依靠那几支与冷杉领建立了短暂联系的安培瑟尔的商船队,不过就算是没有这些消息,也不妨碍布兰知道背后的真相。 因为这无非是历史的预演。 他还有点时间。 这个时候安蒂缇娜继续提到农业方面的问题,顺便提及了下春耕,任谁都看得出来布兰想要开辟个较大的局面,但如果有意提高托尼格尔的农业规模,那么接踵而来的春耕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正常的年份,除了无家可归的人,没人会愿意迁徙到如此偏远的地区,好在黑玫瑰战争造就了大量战争难民,柏鲁大师已经去信让自己遍布各地的学生们去组织这些难民迁向托尼格尔。 这之间的问题主要是路上的损耗,这在布兰听来悲哀得近乎沉重,活生生的生命却要像是商品与货物样计算损耗,这让他不止次想起了过去那个世界历史上的贩奴贸易。不过事实上是,如果任由这些被驱离家园的农民与手工业者留在维埃罗、卡拉苏与戈兰—埃尔森饱受战火摧残的家园,最终的结果无非是自生自灭,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活下来,老人与孩子基本上没有生存的可能。 这是战争造就的无奈,也是这个世界必须接受的现实。布兰作为现代人的半在接受到这些知识时,能表示的也只有沉默,他过去在游戏中从未关注过这些背景。好像沃恩德只有那些波澜壮阔的神话样,但npc们演绎着活生生的这个世界的残酷,却无人问津。 “……有个问题是,这些难民或或少被当地的贵族收容了部分,但贵族们只需要身强力壮的劳动力与可以生育的女人,剩下的是老人和孩子居……” 说到这里,安蒂缇娜停了下来,回过头用仿佛会说话样的黑色眸子看着布兰。少女的眼神中有种浓浓的悲哀,她说到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如同感同身受,如果不是布兰,她同样是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最底端的部分人群;但另方面,安蒂缇娜心中也有艰难的矛盾无法启齿。 “没关系,老人拥有年青人无法企及的经验,至于孩子,托尼格尔需要孩子,孩子就是领地的未来,他们经历过战争的苦难,才会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的不易,托尼格尔可以收容他们。”布兰静静地吸了口气。 他现在是个领主,有许人在他身后,这代表着他需要去成熟的判断问题,但成熟不是说他必须要和这个世界的贵族样同流合污;布兰始终认为,即使有天文明的世界化为荒芜,但人类在几千年闪耀的历史中塑造的崇高的、美好的文化也不会随之风化,相反,人类会第个从野地之中走出来,凭借着人性的光芒。 这只是他的己之见,但布兰看着其他人,场上都是尊敬的目光。安蒂缇娜少女的脸上有种难言的复杂,她既希望布兰可以冷静地拒绝她,但那样的话她注定会失望了。但他又让她安下心来——虽然明明知道是幼稚的、冲动的决定,可却充满了种鼓舞人心的力量。 那刻她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片无尽的漆黑之中有位年轻的骑士高举着闪耀着光辉的旗帜在逆流前进,那种不屈不挠几乎将她的心全部都融化进去,她有那么刻么希望可以帮助那个年轻人再前进步,好让这温柔的光芒可以在埃鲁因的黎明之前存在片刻也好。 “老人也不是都有经验,再说哪需要那么老人……”贵族少女自己嘀咕了句,然后不自觉地温柔笑了笑。 “没见过这样的笨蛋,算了,我帮你帮到底吧……”下面所有的人中,柏鲁大师在人群中摇了摇头,但眼中却是宽容与欣慰。他在经历了流亡的生活之后,才明白埃鲁因的底层已经沉沦到什么地步。究竟谁才能拯救埃鲁因,他曾经身为王党时经历的热血都已经冷却,对于王党是否能够帮助埃鲁因,他现在也不再肯定,而对公主方的支持不如说源于种对于自身过去的惯性罢了。 直到他今天看到布兰作出决定,才觉得或许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东西,才是埃鲁因的贵族们现在所缺少的。他忽然下定决心,给自己那几个较为得意的学生与几个老朋友写信,让他们到托尼格尔来,看看这里的切。 说完难民的问题之后安蒂缇娜稍微提了下领地的发展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白鬃卫队还没影儿的事情,主要是兵源远远不足,盔甲、武器作坊也人手不够无法为整支军队全力开工。老矮人奥德姆修筑的‘宏伟巨城’如今还停留在纸面上,按照他的话说,他每天东跑西跑像是兔子挖洞样在几座山上修堡垒和地道,真是活见鬼。 沙夫伦德银矿山稳定运作,是领地的主要资金来源。而领地未来的财源增长点布兰主要放眼于黑森林中,有了德鲁伊的帮助,他可以很轻松地开发黑森林的边境地带,而今最主要的就是他发现的那座富水晶矿,虽然产量还不是太高,但每个月的收入也隐隐有赶超银矿山的势头。 其他如炼金材料,木材,毛皮以及些珍奇物在内的特产,倒是小头,只有塔玛为了这些赞不绝口地把他给夸过次。顺带提,塔玛如今炼金术等级又提升了级,达到了12级,这是布兰从他帮忙炼制的龙血药剂的品质上得出的结论。 最后,主要是格里斯港口的扩建,那座小小的渔港而今扩建了两个供大型船只停泊的泊位,又新修了栈桥,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风平浪静的小港口。它今后的主要任务是维系日益繁荣的商业活动,重新翻修这座港口用了不少人力,不过罗曼没有征发领民,而是采用雇工的方式来完成这工程,非但没有想其他领主那样搞得怨声载道,反而赢得了致的口碑。 如今布兰在领地内的声望,唯的问题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领地的居民或或少担心战争还会发生。但其他方面,大数人都已经认可了这位英明、仁慈的老爷——至少比格鲁丁仁慈了不知道少倍。 而另方面,事实上雇工的支出最后也都通过粮食回收回来了,罗曼故意在民间留下了小部分,按照她的话说就是:小钱钱留在勤劳的人手中才会生出的小钱钱,罗曼只需要到时候把它们赚回来就是了——就好像那些钱原本就在她口袋里样。 不过领地富裕就是布兰富裕,布兰不介意她随便怎么折腾。 “……领地现在的情况就是差不如此,因为北方告急,让德内尔伯爵正有被卷入与维埃罗大公的战争之中的危险,时可能也回不过头来对付我们。虽然埃鲁因而今局势不稳,但托尼格尔却正好可以赢得喘息之机。” 安蒂缇娜说完这些停下来,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布兰。而今托尼格尔可以说得上片欣欣向荣,切都在走上正轨,场上的每个人听到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些希望来。他们原本追随布兰大数人都是走投无路,压根没想到今天这步,可没想到这个奇迹般的年轻人还真是步步带领他们披荆斩棘杀出条活路来,话又说回来,在让德内尔大军压境的时候谁又会想到这个年轻人竟能从黑森林中带来与德鲁伊、树精灵与半人马的盟约呢? 过去几个月所发生额的切,在此刻在场的每个人看来,都是个如同梦境般的奇迹。 但这个奇迹却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而且就在眼下。 那么接下来,他们似乎造成了种既定事实。占据这片领地,成为真正的领主,每个人说不定都会有个家臣的身份,不再是漂泊不定的雇佣兵,冒险者,游侠,流浪者或者别的什么身份。 布兰轻轻对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就在半个月之前,我们每个人尽最大的努力,付出汗水,甚至流血牺牲让这片新生的领地从场战争的阴影之中走出来。可能你们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乘贵族们无暇分身,享受下安稳的日子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点点头。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恰恰相反。”布兰摇摇头:“接下来我马上要前往安培瑟尔行,我无法预见这行究竟会遭遇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等我再次回到这里。托尼格尔就要被卷入场真正的战争之中。” “这场战争与你们之前见过的那些战争相比,之前的那些战争简直像是不值提的小儿科。这场战争将卷入整个王国两个最大的派系与数名王公,无数强势的实权领主为此而厮杀,那些你们见过最杰出的骑士也只是战场上的炮灰,你们所要面对的每个敌人都可以将曾经的你们像是捻死只蚂蚁样碾碎。” “而这些强大的敌人很可能要联合在起,将我们剿杀。而接下来托尼格尔要走上的将是条困难得无法想象,荆棘丛生,强敌环绕甚至为整个埃鲁因所不容的道路。” 布兰说完,十棵古老的榕树环绕的集会场所之中,片死寂,落针可闻。每个人都看着高高地在台子上的布兰,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领主大人……为什么?”终于有人问道。 布兰想了下:“因为我要去阻止位拥有高贵血统,王国最合法的继承人,位真正的公主陷入个圈套之中。为此,托尼格尔可能得罪所有她的敌人,而那些在谈判桌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王公贵族们也会联合起来,战争将蔓延至整个埃鲁因,我们几乎没有盟友,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王国。” 所有人都听呆了,只有真正了解真相的安蒂缇娜在心里将布兰的这句话简化了下——我要去抢婚。贵族少女忍不住撇了撇嘴,她忽然想到什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根坠饰——这坠饰还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遗物。 “可那些贵族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从未给过我们好处,我们凭什么要为他们拼死拼活?”原本灰狼佣兵团中的人忍不住问道,在场的所有人中,这些曾经被马卡罗所欺骗的人对于贵族是最不信任的。 “原因很简单,事实上我们之所以能在这里立足,是因为得到了公主殿下的认可。名义上我们从玛达拉手上夺回了这片领地,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如果失去了这个道义上的立足点,那么等到北方那群贵族们分出胜负,喘过气来,回过头来,那么我们就是他们的下个目标。” “因此,我们只能加入方,击败另方。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们别无选择。”布兰答道。 集会场上又是阵静默。 但忽然有个声音惊叹道:“玛莎在上,领主大人!那这样来,如果我们帮助格里菲因公主殿下击败了她的哥哥,帮助她登上王位,那我们岂不是有临危扶主之功?到时候以领主大人的功劳,被封个公爵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布兰回头看,却发现卡格利斯脸市侩地说道:“领主大人你是公爵了的话,我们这些家臣起码也得有个男爵的身份了吧!哈,到时候看我那老爹还怎么教训我,我也可算是比他的身份还高了。” 卡格利斯说这话时脸粗俗,他身边的梅里亚面红耳赤地直拉他的袖子,羞得都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粗俗的贵族,也不知道敏泰爵士是怎么教育这家伙的。 不过布兰却是暗笑,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个机敏的年轻人是在给自己当托儿,不过至少从这点看得出来,卡格利斯是支持他的。 卡格利斯的话果然引起了阵骚动,为什么不是呢?每个人在利益面前首先看到的大是利益而不是后面的风险,何况反正都要搏,既然有那么丰厚的报酬,那么需要冒的险似乎也显得有些不值提了。 的确,如果他们帮公主殿下夺得了王位,那么卡格利斯的猜想完全有可能实现。任谁都知道那位公主殿下现在无依无靠,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就显得弥足珍贵,当年第批追随先君埃克的家族现在如何了? 安列克,西法赫,维埃罗,哪个不是真正的实权大公? 想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都活动起来。 布兰看到这些人的神色,就知道应该没问题了。他知道自己身边与自己最亲密的那些人肯定是会追随自己的,然后是赤铜龙佣兵团那些十月战争的老兵想必也不会反对,他们本来就是潜在的王党支持者,他主要是为了安抚剩下那些佣兵,佣兵们没什么信仰,他必须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而战,否则将来是会出乱子的。 他点点头,答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希望你们做好准备,回报会很丰厚,但只有最后胜利的人才能拿到报酬,这些道理不需要我说我想你们也应该明白。” “当然,领主大人!” “我们明白。” “领主大人你放心吧,以你的英明,公主殿下能得到你的支持真是她走运了!”这是打包票的说法,看起来有些人已经信心满满了。布兰当然知道这些家伙大都是在拍马匹,不过无论如何,至少是把这些家伙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 有时候下属人心浮动,是无法预见最坏的结果,但旦知道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那么等到真正战争爆发的时候,托尼格尔定能以最完美的状态来加入这场战争。布兰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说实在话,对于接下来的战争,他自己也没少把握。 不是他不够自信,而是敌人实在太强。他并没有说实话,如果计划不顺利的话,他可能要强行破坏格里菲因公主与安列克的联姻,但无论是那种,都可能会导致安列克恼羞成怒之下投向另方,最好的结果也是保持中立,而旦出现最坏的结果,就意味着托尼格尔几乎要力面对整个埃鲁因的压力。 埃鲁因的实力不强,但那是在对比玛达拉、克鲁兹之后说的,而以整个埃鲁因六七位大公的实力面对区区个托尼格尔,那就和成年人与小孩之间的实力对比差不。而到那时,他唯的盟友也就只有公主殿下身边那点可怜的助力而已。 事实上布兰暂时还没有完备的应对方法,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够他去准备周全,他绝不会任由历史重演,安培瑟尔之行已经势在必行了。这个时候他看到夏尔走了上来,心下明白,对方是要告诉他,前往安培瑟尔的船已经准备好了。 从托尼格尔到安培瑟尔,也就只要周时间而已。 …… 第二百五十八幕 不见硝烟的战争(下) 欲望文 第二百五十九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五十九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上航路(上) “谈得怎么样了,格里菲因?”袭淡银色礼服长裙的公主殿下在侍从的搀扶下踏上马车的时候,在车厢中久等了的修女公主玛格达尔出声问道。 “不怎么样,安列克那老狐狸想要让哈鲁泽起前往安列克,”格里菲因淡淡地答道,天气还有些冷,旁侍女为她披上条裘皮披肩。她挽了挽披肩,继续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绝不会将哈鲁泽交给他,想必利伍兹老师与马卡罗卿也不会同意。” “那怎么办呢?”柔弱动人的修女公主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我听说你哥哥的人已经找上安列克了。” “没关系,”格里菲因丝毫没有半点紧张:“我们的公爵大人狮子大开口罢了,他知道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条件上妥协,只是他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底牌交代出来,同时想要知道我们的底线在哪里。”说道这里,半精灵少女抬头淡淡地看了眼安培瑟尔的天空。 虽已近剑之年的复苏之月,但目前这座大都市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铅灰色,仿佛随时会飘下雪花似的。 格里菲因叹了口气:“还有得谈呢,蒂妮。” ……在克鲁兹,探险家们管埃鲁因西面,克鲁兹南面的内海叫做闪光之海。从格里斯渔港向西出发,就进入了这片波光粼粼、淡蓝色的洋面,再折向北而行,就进入了安培瑟尔的几条主要航道之。 而今天气正晴朗,条漂亮轻快的三桅帆船正破浪而行,由于还近陆地,桅杆上还有海鸥环绕。这艘船上装满了莎草纸与水晶饰品,伪装成条来自南方卢比克王国的商船——卢比克是闪光之海最南端的沙漠国度,充满了异国风情,从卢比克有条陆上商道通向九凤,不过布兰也没去过那边几次,毕竟是太遥远了——而眼下这条正乘风破浪的帆船叫做‘远地号’,航龄正短,是在安培瑟尔也能查到登记过的正儿八经的商船,卡格利斯能弄到这样条船还是托了布兰所代表的冷杉领集团现下与安培瑟尔的商人们关系还算不错的缘故。这是条快船,按照现下在海上讨生活的人的说法,是艘‘最棒的小伙子’。 ‘远地号’的船长颇为年轻,只有三十来岁,别的人像他这个年纪大还在当大副,但着另方面也预示着这位船长富有能力。年轻的船长在船上就好比是位国王,并不怎么服从于贵族们的权威,恰好布兰也没什么贵族的架子,两人相处得倒还算融洽。 这位船长叫做詹姆斯,不像其他的航海家,他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无论是胡子还是着装,这大约是年轻人的通病。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个坏毛病,船长喜欢穿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带着船形帽,把船长的佩剑挂在腰间,托着支烟斗——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或或少有些嗜好,布兰曾经见过烂醉如泥指挥船队的船长,与之相比眼下这位船长简直是这行列中的楷模了。 事实上他从这位船长身上嗅到了丝军人的气息,严格律己,丝不苟。问之下,才知道这位船长原来是名门之后,祖上都在王国的海军中任职,到了他这代虽然已经转而经商,但那种从小耳熟目染的气质却是改变不了的。 两人在船舷边,看着海水逐渐变得愈发湛蓝渐渐透出丝深紫色,进入闪光之海已经有天,渐渐看不到大陆架的影子,再航行那么两链地,就彻底进入了深海。到晚上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陆地的海鸥了。 这些都是詹姆斯司空见惯的景色,他虽然只有三十来岁,但在这条航线上已经跑了二十年,从水手到大副,最近才当上船长,论起经验,这条船上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而布兰也不显得惊讶,他见识广,深的大洋他都见过,要讲起海上的神怪故事来他能比最老练的水手还要讲得。 布兰身边俏生生地立着贵族小姐,安蒂缇娜几乎是面色发白地看着这望无际的大海,她从小出生在埃鲁因最南方的山区,只在父亲的笔记中听说过大海的存在,第次在格里斯渔港见过大海时这位大小姐还能保持矜持,但按照常年在海上的人的话说——你在陆地上见过的大海,和在海上见过的大海是完全不样的。 旦到了海上,你就将自己的命运彻底交给了这位时而温柔,时而冷峻的女神。然而即使在她最温柔的时候,海上的波浪依旧像是上下起伏的峰峦,在港口停泊时看起来又大又结实的三桅帆船在汪洋之中简直像是叶扁舟,少有航海经历的人第次上船时往往会吓得腿都软了,安蒂缇娜如今的表现已经说得上勇敢了。 像是罗曼,开始精神十足对船上什么都好奇的样子,现在已经头晕脑胀、浑身无力跑到自己的房间中去躺着了——以至于商人大小姐度大声抱怨布兰坑害她,上了这条‘贼船’。不过布兰告诉这小可爱,要想成为大商人,不习惯海上的风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后这位大小姐也只有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两声算了。 “我想我开始有点理解我的父亲了,领主大人……”安蒂缇娜在船舷边,低头看着帆船在碧蓝色的海面上留下的白色航迹,十分吃力地说道。其实她也并不好受,只是想到领主大人还在甲板上,自己作为幕僚又怎么好独自退下,才在这里咬牙坚持。 “恩?”布兰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这位文静的幕僚小姐。安蒂缇娜像是埃鲁因所有有出身的贵族千金样知书达理,充满种知性的娴静,但与她们所有人都不同的是她的坚强。 “在没有和领主大人起出来之前,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美丽、令人心动。我虽看过父亲那些笔记中描述的风景,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你很难想象这方天地有么吸引着你去探索她。” “……就像现在我在这里,看着远方天与海的交界处,就忍不住不由自主地去想,海的那头,究竟有着什么。”安蒂缇娜忍不住按住自己被海风吹得四散飞扬的发丝,这个动作加赋予了她少女柔弱、青涩的魅力:“我想,父亲也是这么想的吧。” 布兰听安蒂缇娜的语气有些幽幽的,心知她是想起了已经亡故的父母和远在戈兰—埃尔森的家乡,时间自己也有些痴了,是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漂泊不定。布兰在这个世界上有自己的家人,可那毕竟不属于苏菲的半,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究竟要不要回去那里,他时也还不知该如何面对。 安蒂缇娜的自怨自怜是因为无家可归,但他却是有家不能回。 想到这里,布兰忍不住问道:“你怪他吗?” 安蒂缇娜摇摇头:“我不知道,母亲大人偶尔会埋怨。但我觉得我应该理解他,因为我觉得自己出身贵族,应该比其他人家的孩子加懂事。不过怎么想是回事,后来我发现内心还是怨恨的。”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管这个世界的风景么美丽,难道还比不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么。我羡慕邻居家的孩子呀,虽然她们的家境还远远比不上我。” 布兰看着少女的侧脸,问道:“你的父亲知道你在制造魔导传输核心上的天赋么?” “我想他知道,他虽然很少回家,但常常带回给我些残缺不全的文献。我觉得他还是在意自己的女儿的,只是可能方向不太对。” 布兰摸了摸包里那颗灰褐色的石子,自从在地下大厅中见过那些魔法石英砂之后,他总觉得这东西可能有点关系。 “我想你猜得没错,他是在意你的,只是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样。”布兰轻声说道。 安蒂缇娜微微抬起头,她黑沉沉的眸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布兰。 这个时候卡格利斯带着个白狮卫队的年轻士官从甲板下走了上来,这个年轻人虽然从没乘过海船,但他好像是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新奇的东西,才过了半天,竟然就可以在甲板上行走得和最老练的水手样好了,连船长詹姆斯都惊奇地称赞他是天生的海员。 当然詹姆斯同样对布兰的见识感到惊奇,布兰不好意思说自己过去有过几年出海的经历——他才大啊,经历也未免太了些——只能扯谎说自己在法师的文献上有些见闻。书上得来的东西与实际的经验截然不同,这点绝对逃不过年轻船长的眼睛,只是法师的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向来是个框,什么都可以往里面装,再加上布兰的法师侍从明显是个货真价实的高地巫师,因此才勉强打消了他的怀疑。 不过至于卡格利斯身边那个年轻士官,脸色就不大好了,就是之前在格里斯河畔打了场大仗之后布兰也从未见过这些年轻人脸上出现这样沮丧的神色。这些勇敢的年轻人可以战胜那怕最可怕的敌人,但在大自然面前,就要退缩了。 “您的手下素质真不错,我在安培瑟尔,在卡拉苏见过许军人,但都没有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但这个时候船长忽然转过身,只手托着烟斗指了指卡格利斯和他身边的年轻士官,赞许道。 的确如此,虽然年轻人们都战战兢兢的样子,但相较起第次出海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太优秀了。 “还差得远呢。”布兰摇摇头。他这次出海前往安培瑟尔,带得最的人就是未来白狮步兵的士官团,全部四十个年轻人,几乎占了随行人员的三分之二。布兰对这些年轻人寄托了很高的期望,他希望他们可以和他起经历将来的些磨练,最后留下来的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未来埃鲁因的骨干、优秀的将才。 当然,这些年轻人或许目前还理解不了这点,不过没有人会怀疑领主大人带上自己是件坏事,年轻正是富有热血与冲劲的时代,那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与困难也敢尝试挑战,这就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故事。 “不过托了船长的福,这次我带的人不少,再加上伪装的货物和必要的粮食与淡水,连累船长的货物也装得少了许。”布兰又紧接着补充了句。 这次他带上的人确实不少,因为安培瑟尔方面要涉及到商业方面的事物,因此罗曼必须同行,布兰对她个人不放心,又带上了安蒂缇娜。何况幕僚小姐可说是他身边最熟悉埃鲁因贵族的个人,头脑又好用,有她存在对于他此行的目的也有很大帮助。 然后是卢比斯雇佣兵,这是语成谶,布兰曾经开玩笑说要带蒂娜、芙罗行人去安培瑟尔见识见识,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他作为领主和表率自然不会率先食言。再说卢比斯雇佣兵富有经验,又不存在伤亡的可能,正好可以在行动之中给白狮步兵士官团的年轻人们作指导。 再下来是夏尔,夏尔是他的法师侍从,他是高地骑士身份的掩饰,也是不得不去。剩下的还有罗帕尔、墨德菲斯、安德丽格、梅蒂莎几个主要战力。此行安培瑟尔的破坏联姻的活动在布兰看来是充满凶险——虽然他在暗敌人在明,不过布兰就是用膝盖去思考也知道除了他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人不愿意格里菲因与安列克联姻成功——王党与大公方面不可能不做防范,所以战力方面布兰只嫌少不会嫌。 最后是茜,这个少女目前几乎已经像是布兰的影子样,平时很少发言,但却从不离布兰左右,虽然神之血的后遗症在吸收了黄金苹果与龙族血脉之后几乎已经没有复发的可能,但她看样子还是暂时离不开布兰的。布兰以前曾说过等治好她的伤,就任由她离开,但看茜现在这个样子,也只有闭口不谈。 同时此行还有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灰剑圣梅菲斯特在听说了布兰将要进行的计划之后,竟然没有通知任何人主动上船。据他自己的说法为了保证自己的契约人和半个学生不至于死在安培瑟尔,不过就算是灰剑圣说自己是去旅游观光的,布兰估计在场也没有任何人敢反对。 毕竟人家的实力在哪里摆着呢。 倒是老剑士库兰因为让德内尔伯爵的缘故,暂时并不愿意那么主动参与到他的事务中来,否则黄金方面还能再添位强手。而就是这些人,就已经挤满了这艘三桅帆船,这还是布兰已经把火爪矛手、风精蜘蛛、火巨灵、圣洁天使几张比较显眼的卡收了起来的结果。要知道般的商船往往只有必要的水手,不可能像是军舰还要装满水兵,但事实上,此刻的‘远地号’虽然表面上还是条商船,但其实已经算是条军舰了——除了没有火炮之外。 对于布兰的话,年轻的船长笑了笑,答道:“您严重了,大人,只是生意而已。”他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现在托尼格尔也没什么特产,虽然这位领主大人曾许诺给他们开辟条新商路,不过这个保证至少就现在的詹姆斯看来,是不大相信的。 他们的商船队到这里来,无非是这里有买卖,商人可不管对方是强盗还是叛军,只要对方做生意讲规矩,钱货清算不拖拖拉拉,那就是最好的客人。何况詹姆斯对布兰的印象不错,旁人说这些人是土匪、叛乱者,但他却看得出来布兰是个彬彬有礼的贵族,虽然为人处事的方法有些古怪,但却意外地令人好感顿生。 对于布兰的部下,詹姆斯也是充满了赞许的,他见过许贵族的手下以及私军,但他不得不说句,在托尼格尔他所看到的这些军人的气质与精神面貌,其实是并不下于王国的正规军的。 甚至还要甚之,年轻的船长想了想,大概也只有他曾经见过属于王室的骑士们才有这样的精神面貌。 他来时只是个船长,个普通的商人,但此刻回安培瑟尔时,这位年轻的船长却已经开始对布兰以及他手下的人感到有些好奇了。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或许并不如他表面上的身份那么简单,他忍不住想,说不定大家日后还有进步交往的可能呢。 想到这里,船长就放下烟斗在船舷边敲了敲。 这个时候卡格利斯与他手下的士官正好来到布兰身边。 第二百五十九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上航路(上)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上航路(中) “领主大人,好像有问题。”在卡格利斯和那个年轻的士官走近时,与布兰附耳说道。 “恩?”布兰转过身,卡格利斯和今天执勤的白狮士官负责在船舱下巡逻,主要是确保‘货物’的安全。这次行动布兰带上了第批由柏鲁大师与塔玛联合制造的白狮铠甲,这些铠甲并不同于埃鲁因王室今天所使用的轻甲剑士白狮剑手的制式胸甲,在加入了布兰与奥塔莱丝的设计意见之后,类似于先君埃克曾经改良过的原白狮铠甲。 白狮铠甲传自于风精灵的白翼骑士的制式铠甲风后半身甲,不过使用人类的锻造工艺之后技术远远不如后者。先君埃克曾经改良白狮铠甲与白狮战术,在早近的年代中,白狮剑手还曾经被称之为白狮卫队,埃鲁因有大量的文献记载‘王率骑士统南境’,这里的‘王’,就是先君埃克,而‘骑士’,说的就是白狮卫队。白狮卫队和银精灵神殿卫士曾经是埃鲁因的两大核心实力,传说白狮卫队是真正的近四阶兵种,与白翼骑士相比也不过稍逊。然而早在西法赫王朝覆灭时,埃克改良的白狮战术就已经失传,白狮铠甲的锻造方法也遗失了相当的资料。 这些遗失的资料就算是布兰与奥塔莱丝亦无法补全,不过俗话说每个战士都是半个铁匠,两人虽然对原的白狮铠甲无所知但却对白狮铠甲的仿制对象风后半身甲了若指掌——风后半身甲在过去游戏中在埃鲁因是种相当普及的铠甲,因为防护度高又轻便灵活,关键是历史上曾经有相当批风后半身甲流入王国,因此也不算罕有——布兰就有幸入手过这样套铠甲。至于奥塔莱丝不消说,她是风后的骑士,风精灵的高层,对于风精灵的些秘辛了若指掌,两人就算拿不出风后半身甲完整的设计图来,但敲敲打打仿制套应该说毫无问题。 新制成的白狮铠甲就是在风后半身甲上进步脱胎而成的,铠甲的制式脱离了原本的胸甲形式,类似于半身甲。不过得益于风精灵独特法阵的加持,灵巧与轻便上丝毫不逊色于原,防护还有进步加强。铠甲上附着的风之壁法术可以在百米距离上防御箭矢,对于刀剑劈砍的效果也有很大程度的抵消,黑铁中游之下不使用全力连劈开这套铠甲都显得困难,在如今的埃鲁因,至少稍有实力的战士穿上这套铠甲以敌十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铠甲上还附有轻灵术与除湿的法阵,使穿戴的人即使长时间穿着这套铠甲行军也不会轻易感到疲劳。当然,这切不是没有代价的,玩家的坏习惯就是在锻造件装备时习惯性地投入所有手头最好的东西,结果下来经过结算布兰目瞪口呆,整套铠甲的造价高达数万托尔,就是以布兰现在的财力也不可能为整个白狮军团装备这么贵得离谱的奢侈品。 最后经过妥协之后,他决定先为自己的军官团配齐这套铠甲,并且将这套铠甲定为士官的制式装备。至于普通的步兵,则使用简化的铠甲,至于简化目前柏鲁正在想办法拆掉些上面的东西,主要是最昂贵的魔法水晶与法阵的部分,根据老人的估算估计布兰从安培瑟尔返回,他也就能拿出成果了。 布兰心知肚明这位锻造大师打的小算盘,估计是想看看他这次前往安培瑟尔究竟要怎么表明自己的立场,是在公主殿下边还是相反。柏鲁是想看他是否言行致,对此布兰到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毕竟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相信他人,何况柏鲁的期望与他的期望并不冲突。 布兰其实心中并不认为放在船舱下面的白狮铠甲会出什么问题,命人巡查不过是例行公事,听对方这么说时,他反倒先微微怔了下。但听那年轻的士官继续说道:“杰度尔在底舱下面听到古怪的声音,似乎是从船舱外面传来的。” 布兰心想果然不是白狮铠甲出了问题,他回过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旁的詹姆斯。‘远地号’的底舱全是货物与压仓物,能在哪里听到古怪的声音除了老鼠之外十有**是来自船舱以外的。如果是老鼠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如果是来自船舱外的那就有问题了。声音在水中传播并不如在空气中,再加上隔了层船板,能听到声音要不是外面的东西靠得很近,要么就是来的是个庞然大物。 “哪边?”年轻的船长立刻问到。 布兰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手下,卡格利斯立刻答道:“应该是左舷。” 年轻的船长反应很快,立刻回头招手,“丢晶链,左舷!”,不远处个水手看他手势,跑过去从卷缆索中翻出条绳子头系着枚水晶样的东西,扑通声将它丢到‘远地号’左侧的海水中。布兰认得那个东西,那是种特殊的声敏魔法水晶,如果有声音源靠近就会振动,外海之下魔物众,海员们常常用这个东西来判断船下是否有海兽潜伏,据说经验老练的水手仅凭晶链的振动频率就能判断靠近的是什么生物。 不过那个水手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他只是把晶链丢下去就忍不住惊叫了声:“下面有东西,好!” “敲警钟,准备战斗!” 年轻的船长脸色肃,海面上风平浪静,船下竟已经被不知名的生物包围,显然来者具备定程度的智慧,而且不怀好意。但在场还是布兰反应最快,詹姆斯话还没出口,他就已经冲过去剑斩断了那水手手上的绳索,那水手微微愣,就看到海下有什么东西拽着那绳索‘嗖’声拖了下去——海面下那东西力量惊人,若不是布兰出手,他只要放手稍慢就被连人带绳索起给拽了下去。 水手吓得面色发白,时甚至忘了道谢。但布兰在船舷边看,就回头说道:“是人形生物。” 闪光之海外海众魔物中,具有人形生物这特征的不过区区几种,除了几个鱼人部族,就是人鱼和纳加,除此之外还有蜥蜴人海盗。不过蜥蜴人海盗不会泡在水里,人鱼甚少攻击人类,这么不声不响就靠近的,不是鱼人就是纳加。 詹姆斯时还不相信这位年轻的领主只看眼就能确定海中的敌人是什么,但海面下有敌人却是事实,对方已经表现出了攻击的倾向。个水手跑到主桅附近敲响了警钟,甲板下面的水手很快就全副武装冲了上来,‘远地号’是艘大船,船上共有四十名水手,再加上大副、二副和水兵长、领航员,布兰也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官将白狮步兵团的军官团叫了上来,如此来甲板上就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布兰此刻表现得比年轻的船长镇定得,因为他清楚自己手上的实力,如今的‘远地号’堪比比王国三级以下的主力战舰,什么海盗团惹上了这样艘船才是自找没趣呢。布兰盯着海面下,心中却莫名想起了另段历史上英国人著名的猎潜艇,他不知道现在的‘远地号’算不算是当年伪装成运煤船的军舰。 不过性质稍有些不同吧。 这个时候海面上已经出现了条条黑影,三角形的鳍破开水面形成条条白色浪迹,布兰看就知道那是鲨鱼。闪光之海的海面上至少有十六七个部族驱使鲨鱼狩猎,海民驯服鲨鱼就像是陆地的居民驯服狼样普通,单单看到鲨鱼,也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詹姆斯也是样的想法,他将烟斗揣到包里,拔出剑来到船舷边。但正是这个时候,海中竟响起了悠扬的歌声。 “是塞壬!”白狮步兵团的年轻士官们还好,然而水手们听到这个歌声就脸色狂变尖叫起来。塞壬是神话之中的生物,传说她们在外海上以勾魂的歌声吸引船只们误入歧途,在克鲁兹人的史诗中塞壬被描述成人面鸟身的女妖,但布兰知道她们和乔根底冈地下的鹰身女妖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真正的塞壬是货真价实的神话生物,上半身是女性的形象,膝盖以下是鸟爪,她们比凡世之间的任何个女子还要动人,不要说她们的美妙歌喉可以让所有听过她们歌声的人都失去灵魂。神话故事中描述种种,无不是说被塞壬勾去了灵魂之后,船只就会终日在海上飘荡,直到变成艘鬼气森森的幽灵船,生长在海边的海民大听着这样的故事长大,因此水手们听到这歌声就下的魂不附体,倒是布兰手下的‘乡巴佬’们显得还要镇定些。 “快带上耳塞!”詹姆斯立刻命令道,海员大是很迷信的,虽然塞壬几百年之间从没有任何人见过,但仅仅是传说就足以让以海上维生的人准备周全,他马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耳塞塞住自己的耳朵。水手们有样学样,倒是白狮步兵团的军官们竟然也有准备,也纷纷拿出耳塞。 布兰过去也有数年出海的经历,并且深入过外海,对于海上有些什么自然只会比詹姆斯清楚。不过此刻他却没出言阻止这位年轻船长的命令,美妙的歌声好像极具穿透力样穿过他的大脑,使他微微恍神,但马上就清醒过来——这不是海妖的歌声——他回过头,将自己的耳塞递给安蒂缇娜。贵族小姐娇嗔地瞪着他,谁都害怕塞壬勾魂的歌声,可自己这个领主大人偏偏不信邪,她就是不喜欢他这种不在意自己安危的举动。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年轻的领主没有塞耳塞,但却在歌声中不为所动的样子,时间忍不住人人惊讶。他们知道布兰是高地骑士,致以为那是属于巫师的神秘莫测,但却不知道布兰的意志属性高得吓人,别说眼下还不是塞壬的歌声,布兰想就是真正的塞壬到了这里也不定能勾引得懂他。 他回头对船长说道:“不是塞壬,是人鱼。” “什么?”船长带着耳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人鱼,”布兰斩钉截铁地说道:“海下面是纳加族,我知道闪光之海的人鱼族常常和他们起行动。” …… 第二百六十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上航路(中)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一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一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上航路(下) 闪光之洋外海的纳加族是相当有名的,它们常常在安培瑟尔通向灰风港以至卢比克的航线上袭击过往商船。不过深海之中的纳加鱼人也不是团结致,具体分为大大小小十数个族群,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寇涛鱼人与闪鳞纳加,寇涛鱼人并不止在闪光之洋,它们的身影遍及沃恩德七海,是大洋之上最臭名昭著的强盗,而相比起来闪鳞纳加拥有自己的文化、语言与传统近似于王国。 深海之中的民族大都是劫掠为生,纳加依旧不例外,数十个族群互相攻伐,不过是强盗之间的龌龊,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天因为它们打得不可开交这条航线上的商船就没有遭殃的。 对于海盗,水手们可不像对神话中的塞壬那么敬畏,布兰声提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不过真是奇怪,人鱼族很少和纳加起出来劫掠商船的。”饶是如此,船长詹姆斯还是疑惑地问了句,边将烟斗拔下来,拍了拍摁熄掉之后塞到大衣的荷包里,右手抽出长剑,回头命令水手们将船舷边的挡箭牌立起来。 “小心标枪!”他加了句。 在琥珀之剑中人鱼族群依附于纳加,常常参与它们之间的战争,用充满魔力的歌喉来为自己的盟友赢得战争。说白了,就好像是战场上的吟游诗人,不过这里的战场要从陆地上搬到深海之中罢了。但人鱼是典型的善良生物,她们通常拒绝与纳加切劫掠人类或者是矮人的商船(1),不过个庞大的族群之中出现两个异类,也不足为奇。 这个时候海中的生物浮出了水面,这些生物看起来和人类差不,只是皮肤是青蓝色的,肩头、手臂还有背脊上长满了竖起的鳞鳍,从脸颊下脖子的部位直到胸前生了腮片,它们也有鼻腔,既可以用肺呼吸,也可以用腮过滤空气,只不过对于纳加来说,陆地的空气过于干燥,它们非常不习惯离开水面的生活。 纳加没有头发,束束漂亮的天蓝色神经束代替了头发的位置,初看有些诡异,但习惯了会觉得很漂亮。浮出水面的纳加大是男性,男性纳加有两对手臂,没有明显的哺乳器官,面部棱角分明,用特殊的不浸水的染料在脸上涂满了战纹,肌肉虬结,看起来像是刚猛的人类男性。 不过布兰知道那是因为他们的下半身隐藏于水下的缘故,传说中纳加是天蛇的后代,都是半人半蛇的怪物。纳加的男性比女性少对手臂,因为神话中纳加的神要让女性比男性加心灵手巧,而男性只需要上战场,因此他们需要加刚猛有力。 不过这些都是神话传说,现实中的纳加和鱼人都善于掷矛,男性纳加有两对手臂,对手臂手持它们擅用的三叉戟,而另对会使用短剑与盾牌。海下矿产资源丰富,并不愁铁与铜两种常用来做武器与甲胄的金属,纳加们懂得用海底火山来熔炼锻造武器,也有特殊的方法在水下保护他们的武器,因此它们在战具上并不比陆地上的人类逊色少。不过纳加族的武器与防具与人类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梭状的盾牌,这是纳加族的特产,为的是在水下减小阻力。 见人鱼诱惑人心的歌喉没有奏效,纳加们浮出水面,就使用最常用的战术,像是下雨样将长矛掷向远地号的甲板,可惜船长詹姆斯经验丰富,早已命人竖起挡箭牌——船用挡箭牌其实就是沃恩德战场上常见的双层塔盾,平时挂起倒悬在船舷外,需要用的时候用绳索将它们拉直起来就行了——精钢长矛扑扑扑像是雨点样打在厚实的盾牌上,可惜无济于事,船上的挡箭牌都是专门用来对付这些海上常见的强盗的,远地号是艘大船,准备是周全,纳加们的长矛要么是镶入在盾牌上,要么就是无力地滑落水中。 过了会,灰剑圣梅菲斯特,夏尔,安德丽格,茜,墨德菲斯,罗帕尔,银精灵公主也来到甲板上,看到这些人,詹姆斯总算松了口气。他虽然不知道身边这位年轻领主的全部实力,但也知道这几个人中起码梅蒂莎与夏尔具有黄金阶的实力,有两个黄金阶实力的高手坐镇,就算是埃鲁因支舰队之中的旗舰也不过如此。 “怎么回事?”梅菲斯特走出船舱就看到海面上那些怪物,平静地开口问道,船长詹姆斯并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地中年人才是布兰此行带的最大的boss,不过仅仅是这份镇定的功夫,就足以让他看两眼了。 灰剑圣的镇定不是没有理由,毕竟这还是剑之年的开端,不像石板战争之后路上遇到个强盗打劫都有可能是开化了要素的。在这个时节,不要说在埃鲁因,就算梅菲斯特所在的公国还从属于克鲁兹时,他在帝国内也是排名靠前的高手。像他这个级数的高手,只要稍微小心,整个沃恩德能将他们至于死地的存在几乎都很难找得出来。 而几头纳加,是不在话下。 “是纳加,”布兰答道,他手按长剑,并没有立刻出手。他看着海面上那些纳加族的战士,觉得有些眼熟——虽然纳加族在人类看来都长得差不,不过不同部族之间还是有区别,像是闪鳞就因为拥有彩的鳞片而得名。布兰眼下看到的这个部族,有点像是灰鳍纳加,他看到对方微微泛白的鳞鳍时,忍不住微微怔,心想没这么巧吧? “这个就是纳加?”灰剑圣听说过纳加这种怪物。但他生于帝国内陆,辈子都在和帝国作对,从来没乘船出过海,对于纳加这种怪物也只是只有耳闻不曾目睹而已。他看着这些怪物,忍不住微微怔了下,回头说道:“你怎么跑到哪里都能遇上麻烦?” “我……”布兰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本正经的家伙竟然会本正经地吐槽,不过也只有他才会在这种时候有这种闲情逸致罢。只是没想到奥塔莱丝也忍不住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这家伙说得没错,你真是跑到哪里都能惹上麻烦。” “玛莎在上,我也是无辜的好吗!”布兰心中默默无语,他过去在琥珀之剑中的时候求遇上剧情任务而不得,但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还真是步步惊心,莫名其妙的事情个接着个找上他来。 不过奥塔莱丝也就是调侃句罢了,在海上遇上海盗是很常见的事情。不止是海盗,陆地上还有强盗与山贼,领主们对于自己领地的管理其实大只限于核心的块而已,离开经济交流繁荣的地区,越是偏远,治安也就越混乱,在外海这种谁都管不到的地区,是非法势力的乐园。 这个时候水手们开始了反击,在这条航线上航行的船大是武装商船,船上不会少了武器。水手们用弓弩回击,只是他们的反击实在是没什么准头,与其说是要消灭对方,不如说是仅仅能将对方逼开。反倒是片混乱之中,詹姆斯手下的水手们吃了不小的亏,几支长矛穿过盾牌的间隙射入人群中,伤了好几个人,有两个倒霉蛋被钉在了甲板上,船上兼职医生的二副看了眼就说不能活了。 不过布兰从次元洞中拿出几瓶最低级的圣水,让梅蒂莎递了过去。他从安曼哪里得来的次元洞里这个级别的圣水数目得惊人,何况低级圣水对他用处也不大,正好用来买个人情,布兰知道,和这些安培瑟尔的商人们打好交道对他未来的发展是很有利的,不用说詹姆斯本人也背景深厚。 圣水是这个世界上最灵验的药物,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止血和修复身体破损,而战争中的外伤基本就是这两类。只要没失血过而死,圣水就能起到生死人而肉白骨的作用。不过这东西实在是不常见,当年圣战时圣殿也只能供给给最精锐的部队而已。 两个本来死定了的水手灌下圣水,可怖的外伤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刻不要说是负责治伤的二副,就连詹姆斯都惊呆了,他手下的水手虽然说不上有重要,常年在海上跑生活的人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看淡生死的,不过能将将死之人活活从死神手上拖回来,这不蒂于奇迹了。 船长詹姆斯出身贵族,见识广,立刻意识到布兰给的药水是什么东西。他吃惊的不是布兰的能耐,而是布兰的慷慨,圣水这种东西随意用在个素不相识的水手身上,若不是太过仁慈,就是胸襟广阔了。 看到这幕詹姆斯犹豫了下,第次开始以贵族与商人的身份考虑要不要和冷杉领这个新兴的势力加深交往。他看了布兰眼,心想或许真如传言所说,对方是出身于个拥有深厚底蕴的大家族,不过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托尼格尔与让德内尔伯爵作对? 他以贵族特有的敏锐第时间联想到了北方的内战上,王党?还是公主的私人骑士?难道说卡拉苏的高地骑士开始转而支持公主派了?年轻的船长心中瞬间如同闪电般闪过数个念头。 与船长的心思复杂相比,两名被从死神手上救回来的水手就只剩下感恩戴德了。这些水手其实也只是穷苦人家出身,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会去当海员?这个时代的航海可是件需要冒极大风险的事情,水手的死亡率相当之高,据布兰了解,也就比另个历史上十五十六世纪的大航海时代稍好些,他救了这两个水手,基本上等于救了对方家人的命,不过即使如此,布兰也还是没接受两名水手要亲吻他的靴子来表达感谢的要求。 作为个现代人,这对他来说真是无比别扭。 不过这落到其他人眼中,反而衬托出这位年轻领主的胸襟广阔,布兰并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在水员之中赢得了极高的声望,因为这个时候未来白狮军团的士官们已经从船舱下面取出了批重弩,这些弩不是普通的四臂十字弓,毕竟对于黑铁阶实力的战士来说,四臂十字弓已经不能满足要求了,布兰命柏鲁大师专门为白狮军团的士官生打造了批以附魔增强力量的十字弓,这些武器贵得惊人,每把都几乎等同于等重的黄金,好在布兰也只需要五十张而已。 布兰打算未来的白狮步兵使用魔导弓而不是魔法弓,魔导弓需要小型化的魔法导力装置,这是安蒂缇娜所擅长的领域,虽然技术复杂,但价格却便宜了几倍不止。当然,那还是个遥远的梦想,在那之前,白狮步兵也只能用普通的白板弓充数而已,布兰还没有钱到可以给每个士兵准备把魔法弓,何况他觉得他真要那么做的话小小罗曼定会把他闹得头大。 白狮军团的士官们加入战斗,战场上的形势就立刻改变了。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在整个埃鲁因,恐怕还没有那家领主像布兰这样在训练士兵上投入如此的钱,布兰的见识来自于现代,明白军队是养出来的,在他的制订的训练项目当中,严格要求士兵、士官的实战训练在日常训练中所占的比例——就此柏鲁与安蒂缇娜不止次抱怨领地在这上面花费的资金得不可想象——补充箭矢,修缮武器与破损的铠甲,这笔开支是埃鲁因其他领主的几十倍甚至。 对此那位来自宫廷的大师曾无不愤怒地表示,这笔钱如果省下来为公主置办军队,起码能招募支与布兰手下同等规模的军队。但对此布兰意孤行,而这种坚持终于在今天见到了成效。 白狮军团的士官们就像是无数次投入战场的老练战士样,甚至连唯没见过血的缺陷也在狼潮时被弥补了,他们此刻表现出来的精悍就算是埃鲁因最精锐的骑士见了也要自愧弗如。他们虽然可能在战阵经验上为老练,但比起训练有素与配合默契来,那就是远远不如了。 而白狮军团的士官们的箭简直就像是长了眼睛样精确,这都是靠无数次的射击训练堆积出来的,每个人光是用坏的箭矢换算成金币估计都有上万托尔。但这些金币如今都在纳加身上被找回来了,船长詹姆斯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白狮军团的士官们箭敌,短短数息就有十个纳加战士被射死从海面上沉了下去。 海军中的神射手也不过如此。 对面的纳加也感到压力巨大,它们做梦都没想到艘商船会有如此火力,这摆明了就是艘军舰,甚至王国的三级主力舰都没有这个火力密度。唯差的就是这艘商船上没有火炮或者是弩炮,否则它们真要以为自己撞上的是艘王国的正牌军舰了。 两边交了会手,白狮军团方面只有个士官因为绞弦时拉坏了十字弓伤到了自己的手成为了这场战斗布兰方唯的伤员,而纳加那边已经丢下了十几具尸体。海上的纳加战士已经从初时的震惊变成了恐惧,它们发出声尖叫,竟然掉头纷纷退了下去。 “这就撤退了?” 船长和布兰都是愣,在他们的印象中纳加族极为骁勇善战,即使短时间内受挫也会悍不畏死地继续作战,还从来没见过进攻受阻,就立刻掉头就跑的。这还是纳加吗?这不会是鱼人伪装的吧?布兰和詹姆斯时间都有点面面相觑。 第二百六十一幕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上航路(下)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二幕 ‘老熟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二幕 ‘老熟人’ 阳光在海面上洒下片金辉,片刻之前的战场转眼之间恢复成风平浪静的景象,最后头纳加族潜入深海之后,海面之上就只剩下粼粼波光,先前所发生的切仿佛只是个幻象,若不是远地号伤痕累累的船舷还提醒在着众人,恐怕每个人都要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 但纳加族的退却不是撤退的先兆。 “看啊!”个水手忽然发出惊叫。 布兰抬起头,忽然看到远方深蓝的海平面之下,不知什么时候竟浮现出片巨大的黑影。潜伏在水下的阴影远比远地号还要来得巨大,与之相比起来这条小小的三桅帆船简直像是片树叶,阴影以极快的速度穿过远地号下方,所有人都感到这艘船的船体发出阵可怕的震颤,桅杆与船板上的铆钉挣扎着,像是要从木头中跳出来,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布兰的目光迅速从帆船的这侧移动到另侧,他紧抿嘴唇,言不发,海面之下的阴影昭示个令人不安的信息:着在七海之上拥有这样体积的生物,也只有那些传说中才存在的可怕海怪而已。 那片巨大的阴影游向远方,然后开始加速上浮,巨影拱起海面,海水沿着道巨大的背脊向两侧奔涌,然后道锐利的尖角刺破水面,形成条白色的浪迹。 “天啊!” “那是什么东西!”水手们慌乱起来,任何凡人看到座小山从海面下升起也会吓得手脚发软,何况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那不过是冰山角。船长詹姆斯手握长剑,时想到了个可怕的可能让他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那是海魔鲸!成年的海魔鲸!”布兰已先步地答道。 “你没弄错吧,布兰先生。”詹姆斯倒吸口冷气。 “我倒是想弄错。”布兰忍不住如此答道。 “玛莎在上啊。”船长忍不住默默念了句。 不是他太胆小,只因为海魔鲸是存于海民口口相传之中最恐怖的传说,传说之中七海之上最可怕的怪物之——就算是在千城之邦白港的大图书馆之中,也只有在那些年限最久远的文献上可以找到它们的身影。年长的水手代代将这种怪物的可怕传闻传递下来,传闻只有最不幸或者说最幸运的人能够得以目睹它的真正面目,然而遇到海魔鲸之后还能幸存的,只能说是为幸运女神所垂青的人。 沃恩德克鲁兹人系的神话之中海魔鲸是大海龙大衮的后代,它们生来就是海上的王者,渔夫说它们可以驾驭风暴,但同时也是渔业丰收的象征。在十城地区,港口常常就用海魔鲸作为常用的雕饰,人们希望以此为寄托来平息风暴,带来鱼群与丰收。 不过真正在海面上遇到这样的怪物,就是最大的不幸了,就算是人类最强大的军舰在它们面前也不过是玩具,成年海魔鲸纯粹**的力量甚至超过真正的巨龙,凡人的法术与武器无法伤它们分毫,而相反,它们血脉之中继承的魔法力量可以让最强大的巫师都黯然失色,至少布兰就知道,有几次海魔鲸引来风暴的力量彻底摧毁个港口的事迹。 不过看到这头巨兽出现,布兰心中却反而有了底。 “这头海魔鲸显然和那些纳加是路的,我们的火力太强,看来它们是不敢自己上来进攻了。”他回头说道:“剑圣先生,现在就靠你了。” 位剑圣?!船长与布兰身边的几位水手听清楚了两人的对话,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现下这个时节其实在整个埃鲁因王国有五位称得上是剑豪的人物,他们分别是十字布加,雄鹰德贾尔与白银骑士希维娅,这三个人都是出身于安列克行省,群山之中的安列克民风彪悍,历史上呈诞生过数位声名赫赫的剑豪甚至剑圣,例如三十年前的雅布利人剑圣古雷凯斯就是其中之;而这三位出身于安列克的剑豪之中,十字手布加效命于兰托尼兰公爵,德贾尔与希维娅则从上代安列克公爵开始就直追随于这个豪门之下,除这三人之外,西法赫王室与科尔科瓦王室还各有位剑豪。恶至于剑圣,自从达鲁斯与古雷凯斯之后,埃鲁因已经年没有人再取得剑圣之位了。 可就在现在,这位年轻的领主却对他身边位平平无奇的中年人尊称剑圣,时间纵使传说中的巨兽就在眼前,可船上的水手也忍不住人人侧目。 众目光聚焦在梅菲斯特身上,这位年少就成名剑圣依旧沉稳如初,他回头问道:“我?” “虽然纳加族放出了海魔鲸,不过从它们的举动来看,它们似乎并不愿意为了次劫掠付出太大代价,我只需要您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了。”布兰盯着远处的海面上,心中仔细计算着自己这话究竟有几分把握,其实他对纳加还是非常了解的,不过比起来,他了解眼下这支纳加。 梅菲斯特略思考,觉得布兰这话有几分道理,这会儿船长詹姆斯也反应了过来,他赶忙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海盗虽说是亡命之徒,但如果抢劫所得还及不上损失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得不偿失的件事。” 说完他忍不住有几分疑惑地看着梅菲斯特,心中默默搜索着可以对得上号的人,可这注定徒劳无功,无论是达鲁斯还是凯雷古斯,成名都远比梅菲斯特早,与他们相比,梅菲斯特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个年轻的后辈了。 “埃鲁因什么时候又出了位剑圣?”年轻的船长心中疑惑得无以复加。 而这个时候灰剑圣点了点头,“我试试看罢。”说罢,他只手放在剑柄上,忽然之间,所有人都感到股可怕的威压从这具单薄的身体之中爆发出来,那种威压有若实质,就好像形成了股风压,连远地号的船帆都齐齐鼓动了下——在场的每个人,甚至包括梅蒂莎、茜这样顶级黄金领域的存在也忍不住感到微微窒,至于那些普通的水手,差点双脚软直接就跪倒在地上。 “天啊,真的是位剑圣!” “玛莎在上啊,埃鲁因什么时候又有剑圣了!?”除了布兰的部下之外,所有的水手那刻心中的惊讶都达到了最高点。但他们惊讶的不只有梅菲斯特的身份,还有布兰的来历,这些占据托尼格尔的叛军,究竟是何方神圣? 人群之中中只有布兰完全无视了灰剑圣的气势威压,他的意志力早已坚韧到超越了要素最巅峰的境界,不要说区区剑圣的威压,就算是巨龙根植于血脉之中的天生威压,他也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他看着梅菲斯特毫无保留的释放出自己的气息,紧接着圈灰色的光芒以这位剑圣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出,瞬间就波及附近整个海面,时间好像整艘帆船都被染上了层灰蒙蒙的颜色样。 灰领域。 这刻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嘴了,就算是詹姆斯这种见识广的人也不认识,但他至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要素之力。 开化要素。 先不说剑术,单从实力上来说,这就已经是位真正的剑圣。 安静下来的不只有船上的人,刚刚浮出水面的巨兽海魔鲸忽然之间也平息下来,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海面上。这是对于强者的敬畏,海魔鲸虽然是神话之中的海怪,但面对位开化了要素的真正强者,它们也样不敢轻启战断。这是种生活在海洋之中古老的生物,它们的智慧并不亚于拥有灵智的人类。 于是海面上时之间出现了诡异的幕,渺小的远地号三桅帆船与庞然大物如山般的海魔鲸之间,时间竟出现了短暂的平静,双方都不敢贸然进攻,只有船上作为普通人的水手与白狮军团的年轻士官们忍不住抬起头、张大嘴看着这幕难得的奇观,或许他们中有人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幸重见今天这幕,这将是他们大数人这生中最传奇、最辉煌的刻。 尤其是对常年在海面上讨生活的水手来说,是如此。 过了小会。 布兰终于看到几道身影从海面下钻了出来,下子窜出了海面,露出男男女女几个人来。当然,这些人都是纳加,它们仰起头也看着船上的人,眼中同样也是疑惑,明明是打劫艘普通的人类商船,可谁知道这商船上不但武装堪比军舰,甚至还有位开化了要素的强者存在,要不是这些人类还没有主动开始发起进攻,它们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个专门针对它们的圈套。 而如今看起来,像是冲撞了位微服出游的某个国家的王储。 虽然这说起来有些可笑,可这几个纳加族的领头者这会儿脑袋里却确实有着这样的考虑,要不然这也太离谱了些。它们缓缓靠近了远地号的船舷,看清了船上的布兰之后,心中的确信又加深了层,忍不住抬头问道:“船上是那家的王子殿下?” “王子?”布兰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边的安蒂缇娜就先扑哧声笑了出来。 布兰不由得奇怪地看了安蒂缇娜眼,因为这位幕僚小姐在他心中直是比较稳重、气质清冷的形象,再说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有哪里值得好笑的,难道说他在她心目中离王子的形象就差这么远么?好像沃恩德各个王国的王子公主中间,虽然不乏帅哥美女,但歪瓜裂枣的也大有人在吧,以他现在的势力,cos个悲催点的小国的王子,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实。 贵族小姐被布兰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立刻就红了小脸,直红到脖子根。她轻轻咳嗽了声,马上将头别到边去了。 布兰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也没有想,回过头看着船舷下面那些纳加——这会儿就算是船上那些水手也看出来了,这些纳加是来求和的,布兰并没有料错,就算是强盗,也不愿意为了次劫掠活动搞得元气大伤。在这片海面上,毕竟有些人是他们惹得起,而有些人是他们注定动不得的。 个拥有开化要素的实力的强者作为护卫的势力,就起码拥有这样的实力。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布兰看着下面的几只纳加,心中闪过的念头却是: “果然是你们——” …… 第二百六十二幕 ‘老熟人’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三幕 再认识一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三幕 再认识一次 事实上常年在闪光之海海面上活跃除了闪鳞纳加之外,还有灰鳍、迦罗、海蛇纳加等其他六个族群,其中布兰对灰鳍纳加了解最深——深海之中的纳加族群之间的区别其实与陆地上国家之间的区别很大,倒不如说像是人种之间的划分;不同的纳加来自于不同的种群,灰鳍纳加是传说中天蛇马尔纳斯的后代,在克鲁兹神话中灾祸之龙苍蓝与凡人诞下后代,生下人身蛇形、协生十二翼的怪物,这只怪物就是神话之中的羽蛇,亦正亦邪,象征着秩序的极致,至今各个国家的法院、仲裁庭外的屋檐下还雕刻着这种怪物的形状。羽蛇有十二个后代,天蛇马尔纳斯就是其中之,传说中天蛇马尔纳斯浑身灰白,守护着整个北海——北海就是如今法恩赞外海,因此天蛇马尔纳斯也直被视为今天十城地区的守护神。 灰鳍纳加作为马尔纳斯的后代,继承了它那种灰白色的鳞鳍,当然布满灰尘的古书上的传说是真是假,如今已无从考据。但布兰认识这些人身蛇形的怪物,却是因为琥珀之剑中的经历,他在船舷边上看着下面的男男女女几头纳加并未答话,因为他知道这几个人并不是这些纳加真正的领头者,他在等正主出来。 其他人,包括船长詹姆斯在内,得了布兰的暗中示意,也默默地在旁没有搭话。水手们也很好奇这位年轻的领主想要做什么,从灰剑圣梅菲斯特表现出的实力来看,他也有能力这么做,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停留在布兰身上。 海中的纳加们看船上的人类没有表态,有些骚动起来,但过了会,海水果然从中分开,从下面游出男女两头纳加。 男性的纳加高大威猛,它的眼珠与其他纳加的银紫色不同,而是呈现出种半透明的琥珀色。他身披深蓝色的鱼鳞甲,武器是柄奇形的长刀,有点像是反曲刀,但般的反曲刀显然没有这么大。这头男性纳加脸上的战纹也比其他纳加细致得,充满了种奇异的、野性的美感。 布兰看到这头纳加,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头纳加是这带海面上的个游荡的boss,以前玩家们称它为‘黄眼’,不过布兰却知道这家伙的真正名字。‘撒尼珥’,在纳加语中意即‘较大的’的意思,据说它生下来时远比般的纳加个头要大,因此才被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这个故事在人类中绝对是个笑柄,但在纳加的族群与文化之中,却是值得夸耀的件事。体格大,就意味着强壮,撒尼珥生来就是勇士,成年之后成为灰鳍纳加族的指挥官,玩家眼中的boss,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人类,你们来自何方?”撒尼珥仰头看了这艘三桅帆船眼,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丝疑惑,但它要稳重得,并未有早下结论。 船长詹姆斯正要答话,布兰却在他旁边抢先步说道:“撒尼珥,七海之上皆是行玛莎旨意的自由之地,你们纳加族受女神大人恩惠,却不知悔改,意孤行劫掠过往船只,伤人性命,难道不怕受到惩罚么?” 他这番话把所有人都吓了跳,虽说有剑圣作靠山,但也不用这么得罪对方吧,海魔鲸也是传说之中的海怪啊。布兰这番话纯粹就是调侃对方了,连梅菲斯特都不解地回头看了他眼,“小家伙,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反倒是在布兰戒指中的奥塔莱丝比较了解布兰,知道他不会乱来,立刻如此问道。 “看我的。”布兰暗自答道。 撒尼珥脸色也变了变,他当然听出了对方口中的调侃之意,但令它惊疑不定的是对方竟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灰鳍族最近遭遇了些变故,他也是最近才接任已故的上任军团长的职位,成为灰鳍纳加军队的新任指挥官,要说在七海上有什么名气,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撒尼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反倒是越觉得这帮人类神秘可疑,不过是对手越是神秘他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皱起眉头来如此问道。 “领主大人,你认识这些纳加?”船长詹姆斯都忍不住开口问道。 “嘿嘿。”布兰忍不住得意地笑。 陆地上的居民向来自高自大,文明之外只剩蛮荒,纳加虽然常常袭击商船甚至港口,但没有谁会去了解群强盗的详细。或许像是在灰风港、安培瑟尔这种地方的海军指挥官,还能知道些详细的情报,然而在陆地上的领主和贵族,谁会关心这些? 但偏偏他就是知道。 布兰心中偷乐,与此刻船上其他人相比,此前以为遇到袭击而产生的紧张感也都烟消云散。他当然认识对方,非但知道对方的名字,他还知道这家伙就是根筋,呆头鹅,除了英勇善战,满脑子肌肉之外就无是处,甚至还有个绰号叫做‘呆头鱼’。他与这家伙认识还是在游戏中第次探索卡兰加山脉的时候,算是不打不相识,同样是被灰鳍纳加袭击,不过学姐带领的团队可不是吃素的,轻松就击退了对方的袭击——纳加们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带着海魔鲸、人鱼去当强盗的,否则估计早就被周围几个国家的海军联合剿灭了。 随后发生的事是当时埃鲁因的玩家很慷慨地释放了对方的俘虏,因此赢得了对方的友谊。这份友谊看起来并不那么牢固,但灰鳍纳加却直谨守着这份人情,甚至到最后埃鲁因覆灭时,当时已经坐上王位的撒尼珥就呈率领灰鳍纳加支援过埃鲁因的海军。 这仅仅是因为布兰所在的那个公会在埃鲁因方而已。 这份情谊在琥珀之剑中直维持了很久,布兰在北上加入骑士团国格雷修斯之前,就曾经在闪光之海呆过段时间,那个时节许埃鲁因玩家以此为基地在埃鲁因境内打游击,虽然最终没能挽回王国的命运,但对于灰鳍纳加的人情,所有人都记在心里。 布兰自然也不例外。 他此刻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虽然纳加的脸看起来有些古怪——不过心中还是充满了种异样的情绪,就像是当日见到还是村姑的女武神样,那种重回故地,历史上的切重新展现在面前的感觉油然而生。布兰忍不住吸了口气,只有在看到这些过往熟悉的人时,他觉得自己才有种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不过他当然知道这种熟悉只是种错觉,因为此刻对方并不认识他,他也应该不认识对方。远地号也并未释放过灰鳍纳加的俘虏,他们也没有接受过灰鳍纳加任何恩惠,双方都互无关系,而且若是他下句话没答好,恐怕双方就是兵戎相见的局面。 此刻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个回答。 布兰认真想了想,答道:“想必你父亲应该记得二十年前经过此地的那艘商船吧?” 撒尼珥听到二十年前,就忍不住眉头跳了跳。他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个可能,这其实是关系到他个人的**,他的父亲二十年前在这片海面上被个人类商人所救,若不是有这件事,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他撒尼珥还是个未知数——灰鳍纳加重信誉,知恩图报,他父亲当然将这件事跟他讲过,希望他有机会能再遇到那位商人或者是那位商人的后人可以报答对方的恩情,这件事撒尼珥没有对任何讲起过,他当然不会怀疑布兰是在骗他。 但可惜的是,布兰还真就是在骗他。因为撒尼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日后与布兰几个人讲起过这件事,那时候他们私下的交情已经非常深,撒尼珥是希望布兰等人能前往陆地上去帮它寻找那个商人,当然那是琥珀之剑中的另个任务,最后也不了了之,但布兰也没想到此刻竟会派上用场。 而且巧合的是,那个商人是圣奥索尔南方霍克人,哪里与卡拉苏相当近,只有道海峡相隔,而且也有高地巫师的遗迹,布兰谎称是对方的后人或者与对方有关系,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我父亲三年前已经去世了,”撒尼珥如此答道:“不过阁下说的那件事,在下不敢相忘,你是……?” “我不是那位商人的后人,只是与他有些关系,听他说起过这件事。我是高地巫师的后人,你知道像我们这类人喜欢寻根究底,因此我专门调查过这件事是真是假,因此由此才知道了你父亲以及你的些情况,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布兰笑了笑如此回答,他并不想要挟恩图报,在过去游戏中他和撒尼珥交情极深,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事实上他提这件事其实只是想要找个拉近自己和对方的关系的由头而已,布兰相信自己可以赢得对方的好感,就像过去在游戏中样。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有过去学姐团队之中那些直为埃鲁因的命运而奋战的玩家,他们其实是类人。 撒尼珥沉默了会。 最后他点点头,仰头答道:“原来如此,那么先前的攻击是我们冒犯了,还好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既然是故人的朋友,那么我保证今后各位的船可以从这片海域上自由通行而不会受到任何袭击,灰鳍纳加决不食言!” 它这番话说得别扭无比,布兰忍不住暗笑。这家伙还是和以前样笨,他知道撒尼珥绝不会因为私人的友谊而作出对灰鳍纳加不利的事情来,若他真是故人之后,撒尼珥定会先禀报女王——想来现在灰鳍纳加应该还是寒露女王执政,布兰记得灰鳍纳加的‘明珠’是在三年后病故的,那之后撒尼珥才步步高升,成为灰鳍族之王,但现在,应该还是那位灰鳍族历史上最强势、最美貌的女王在位。 虽然布兰知道撒尼珥肯定能说服那位女王,但它绝不会跳过这个步骤,这家伙就是这么死脑筋的人。而他现在这么说,其实无非是布兰表现出的实力赢得了对方的尊敬,纳加不愿意和艘有剑圣坐镇的‘军舰’交手,迫于面子,找个借口罢了。 这样的借口布兰见得了,不过能说得像是撒尼珥这么生硬的,整个闪光之海上独此家而已。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反问道:“非常感谢,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所有人都是愣。 本来听到纳加放行,船长詹姆斯和众水手都松了口气。毕竟任谁在旁边游弋着头史前巨兽的情况下也不会感到好受,听到可以逃过劫,自然是如逢大赦,可没想到布兰不但不走,竟然还主动攀了过去。 有什么问题好和强盗讨论的?赶快离开岂不妙? 所有人心中此刻都忍不住升起这样个念头。 …… 第二百六十三幕 再认识一次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四幕 付得起的价格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四幕 付得起的价格 “我很少听闻人鱼与纳加起出现,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布兰在船舷边问道。 “与你无关,人类!”撒尼珥还没来得及答话,他身边那个少女立刻横眉竖眼地冷冷斥道。布兰这才注意到这位少女只有对玉臂,身材曼妙,形似人类女子,不是纳加,却正是只货真价实的人鱼少女,看她的样子,已经有些近乎恼羞成怒了。 人鱼族天性善良,从不参与劫掠商船,若不是灰鳍族正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她们也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出现在这里。让珍妮生气的是,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本正经地问‘我很少听闻人鱼与纳加起出现,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简直呆死了,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只怕此间传言流传出去,世人皆认为人鱼族也是强盗。 “看来你们也有些麻烦。”布兰敏锐地答道。 “你想说什么?”撒尼珥皱皱眉头。 “我只是想问问有什么地方我们能帮上忙的?”布兰试探性地问道。 撒尼珥犹豫了下,似乎有些意动,但他脸色变,布兰就猜到灰鳍纳加肯定遇上了真正的大麻烦,否则以对方的坚定怎么会如此犹豫不定。他搜索记忆此段时期闪光之海发生的大事,隐约之中记起传说中的‘西海战争’,不过‘西海战争’开始的时间比黑玫瑰战争还早,从游戏开始之前直持续到第幕结束,论坛上只有寥寥几笔介绍。这只是场发生在埃鲁因边境,文明之外几乎没有玩家参与的战争。 布兰想了想,先对方步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其实也是商人,船上是货物,如果各位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就地谈生意,做生意不必拘泥于形式。”他是想交好灰鳍纳加,这会儿连船长詹姆斯都看出来了,不过这位年轻的船长对此有些疑问:对方是出名的海盗,讲不讲信誉还未可而知,何况灰鳍纳加也不是闪光之海上最强的支。 “说得好听,”那人鱼少女又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在唱歌样,不过却刁钻得很:“你不是说我们是强盗么,假若我们开口说要你们船上的财货,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说完她盯着布兰,如果这个伪商人说不答应,那她肯定要嘲讽对方言而无信。如果答应的话,看她眼中闪闪发光的样子,想必是要顺着竿子往上爬了。不过人鱼少女知道人类商人向来吝啬贪婪,半会找个借口。 没想到布兰想都不想,直接答道:“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人鱼少女惊讶地瞪大眼睛,“喂,人类,你不是要做生意么,哪有人像你这么做生意的?”她认定了布兰是在消遣她们,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我听闻纳加各族之间的战争已经白热化,陆地上的国家之间有代理人的战争这样说,我出钱投资你们的战争,假如你们从中胜出,我说不定也可以从中分得红利。即使失败,我损失的不过是船货物而已,但同样可以买个人情,如此两利的生意,我为什么不做?”布兰反问道。 他这么说,人鱼少女下就警惕起来,忍不住竖起眉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正在打仗?” “他诈你的。”撒尼珥叹了口气,他虽然死板,但并不笨。所谓‘呆头鱼’,只不过是布兰等人给他的绰号说他不知变通而已,他伸手将人鱼少女拉到自己身后,生怕这根筋的女巫大人口气把他们的老底全漏光了,没听说过这么做生意的,岂不亏死。 人鱼少女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再次咬牙切齿地瞪着布兰,她还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呢,难怪族里的老人都说人类奸诈狡猾,果然如此。 布兰身后的众人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尤其是卡格利斯,年轻人现在愈发觉得自己的领主大人真是狡猾无比,听闻领主大人的未婚妻善于理财,是第等的商人,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家门之风的缘故。只有安蒂缇娜忍不住提醒道:“领主大人……” 布兰对她点点头示意不用担心,他知道这位贵族小姐是怕自己吃亏。说是亏船货物没什么大碍,但如果布兰真的投资场战争的话,托尼格尔的财政是肯定支撑不起的。当然,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因为他知道历史未来的走向,灰鳍纳加不说统闪光之海,但至少在几十年后还是存在的,说明这场战争就算它们没胜,但至少也没败得太离谱。 何况就算布兰有心投资,撒尼珥和那位传说中纳加族最英明的女王也不定会接受,任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施舍。 “好吧,”撒尼珥这会儿终于想通了,问道:“人类,你们船上有没有药材。” “药材?你们有人受伤么?”布兰敏锐地捕捉到问题的关键,海中并不缺乏药材,但纳加族缺乏的是炼金术,它们肯定是有某个大人物受了重伤,普通族人不至于动用到海魔鲸与人鱼。他立刻联想到三年之后那位纳加女王的病故,心想可能根本不是病故,而是因为伤势太过严重而死。 纳加女王具有开化要素的实力,严重的伤势拖上三年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布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 “你问太了。”撒尼珥不满地答道。 “好吧,让我猜猜,我听闻深海之下奇珍药材甚,普通的伤病肯定难不倒你们。而远地号上虽然只有些常备的药材,不过我听说陆地上的医术远比深海下的王国加高明,而我这里正好有些神奇的替代品,说不定对你们有用。”布兰答道。 “那是什么?”撒尼珥问。 布兰已经拿出个小小的,半透明的水晶瓶子来。这是安曼‘赠与’他最贵重的礼物,号圣水,号圣水从开始本来就没制造出几瓶,这是炎之圣殿最顶级的大主祭与炼金术大师都要倾注全部的心力也要数月才能完成的作品,他手上这两瓶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仅存的样本。布兰决定赌把,如果对方受伤的真的如他所猜想是那位传奇的女王的话,那么他送出的这瓶药水完全可以值回票价,如果不是,那么肯定就要亏得血本无归了。 不过他既然拿出来了,就不会显得小家子气,直接将那枚价值万金的瓶子丢了下去。撒尼珥接过号圣水,有些疑惑,他当然认出这是生命之水,不过纳加常年打劫埃鲁因商船也有不少圣水存货,他们不是没使用过这些圣水,可是都没什么作用——而手上这瓶圣水比般的圣水还小那么号,恐怕作用小。 他抬起头正要质问,没想到身后的人鱼少女已经变了脸色,把夺过他手中的号圣水,小心翼翼地拨开塞子嗅了下,好像被电了下样,马上又把瓶塞塞了回去。撒尼珥看到跟随自己过来的女巫大人身子都哆嗦了起来,心知有异,这位对方虽然有些单纯,但拥有的知识却是继承了女巫系的渊博,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 “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道。 “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号圣水。”人鱼少女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小声说道。 “号圣水?那是什么?”撒尼珥不解。 “这么说吧……撒尼珥大人,如果闪光之海有主人的话,仅仅凭这瓶圣水,就能买下半个闪光之海……”珍妮脸色古怪地答道。 “啊?”这下撒尼珥也呆了,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接住的不是瓶药水,而是个重磅炸弹。他虽然不是第次参加劫掠了,但却从来没见过贵重到这个级数的货物,纳加们劫掠商船也是有选择的,通常会避开那些真正的大商队与王室的船队,否则闪光之海周边各国的海军也不是吃素的。 “它能不能治好……?”撒尼珥忍不住有些结巴地问道。 “够了!完全够了,根本不需要那么,只要点就好了!”人鱼少女有些欣喜地答道。 撒尼珥时有些沉默下来,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布兰:“人类,你真的这东西交给我们?你知道,我们不可能付得起这个价!” “没关系,”布兰好像不在乎样答道:“就像我之前说的,付不起的部分,我可以入股。” 场战争怎么入股?撒尼珥觉得这个人类简直是越发神秘起来了,从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不过他想了下,严肃地问道:“那么,请问先生的名字是?” “叫我布兰就好,因为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太方便公开自己的姓氏。”布兰半真半假地答道。 “我明白了,那好,我在这里再说次,我撒尼珥以灰鳍族的名义宣布,从今天开始航行在这片海面之上的商船,只要是打着阁下的旗号,就处于我们灰鳍纳加的保护之下,任何向这些商船发起攻击的行为,都视为对我们灰鳍纳加的挑衅,我们将以战争回击。” 撒尼珥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海面上,此言出,就轮到船长詹姆斯脸上变色,撒尼珥看似将之前的话重复了遍,但所包含的意义却完全不样。撒尼珥这次承诺明显加正式,内容也加详细,而且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未来布兰旗下的所有商船在闪光之海上几乎就没有了被劫掠的可能。而且只要灰鳍纳加存在日,这个事实就会延续日。 作为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年轻的船长当然明白这里面包含的意思,要知道除开大商队与王室的船队之外,普通的商船在闪光之海上遭到劫掠的几率高达30%,小商人随时可能面临血本无归的境遇。然而有了撒尼珥的这个承诺,几乎就注定了布兰属下的商船队未来可以与安培瑟尔那些有名的大商团相媲美的事实。 如果布兰有意行商的话——不过撒尼珥深深地看了布兰眼,又补充了句:“非但如此,假如阁下的‘货物’真的如你所说那么灵验,那么我保证,只要阁下未来没有作出与灰鳍纳加敌对的事情,阁下将来永远都会是我们族的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布兰在圣水上撒了谎,那么之前的协议肯定也就不着数了。撒尼珥没有把话说死,他毕竟还是不相信个陌生的人类会平白无故许下这么这么大的好处,既然巫女大人说这瓶药水价值半个闪光之海,那么这瓶药水的真实价值就值半个闪光之海,撒尼珥不相信有哪个人类会舍得将如此财富拱手送人。 不过等到试验过之后,切自有定数,他向其他纳加打了个手势,然后与人鱼少女起掉头潜入海中,只在海面上留下道白色的浪迹。剩下的纳加等到两人彻底消失,才对布兰等人说道:“人类朋友,撒尼珥大人命令我们护送各位程。” 布兰点点头,说是护送其实也有监视的意味,不过只要撒尼珥证明他给的号圣水是真的,这些纳加就会真的死心塌地地护送他们到安培瑟尔。平白无故得些护卫,他自然没有不乐意的,不过比起这个来,他其实之前直在观察撒尼珥的左肩。他记得日后第次与对方见面时,哪里有条可怕的疤痕而现在还看不到,想必是在这场战争中留下的,布兰本来想提醒下对方,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毕竟对每个战士来说,生死边缘的经历还是很珍贵的。 他回过头,自己卖的这个人情不可谓不大,与纳加的友谊算是结下了,这倒是这行的意外之喜。想到这里布兰抬起头来,看到水手们正在张帆,准备重新起航,而船长詹姆斯在旁有些无不艳羡地说道:“领主大人真是做的好生意。” …… 第二百六十四幕 付得起的价格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五幕 抵达安培瑟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五幕 抵达安培瑟尔 作为埃鲁因,乃至整个克鲁兹南方最繁忙的商业港口、货物集散地,从灯柱上悬挂着摇摇晃晃、清冷的灯光的凌晨开始,直到海上如月初升,港口整日不休。商人、码头工人们终日忙碌,为这座巨港积累下数目惊人的财富,只在每年之中风暴光顾闪光之海的季节里,这条黄金航线才会冷清下来,让城中居民停下来休息段时日。 伍德主祭穿着白色镶红边的长袍在白石灯塔下,像他这种人物,被圣殿遣往此地担任安培瑟尔教区的教长,同时也是整个埃鲁因炎之圣殿的精神领袖,只要再在这个位置上待够十五年,就有进入圣殿的权力核心的资历,成为十位大神官之,到了那步,就算是圣殿的大祭司职,也不过是步之遥。 般人根本无法想象到了他这样的地位还要追求些什么——伍德脸型消瘦,脸颊下陷,虽然才不到八十岁的年纪,但看起来就像是久经风雨的老人,只有对深陷眼眶的眼睛炯炯有神,威严得让普通人见之下就会忍不住先生胆怯——主祭抿着嘴唇,表上片镇定,但心中却并不比最近段时间以来埃鲁因大大小小的贵族们平静少。 “托奎宁的狮人蠢蠢欲动,背后必定有大地圣殿支持。”伍德在山坡上,看着港口内大小帆船进进出出,在碧蓝的水湾中留下道道长长的航迹。如云的出船帆构成栈桥水域内的道奇景,每条水道上都候满了等待出入的资深领航员,这川流不息之间所蕴含的财富,时间令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忍不住有些感叹,“埃鲁因是对抗大地圣殿的最前线,绝不能容忍这场内乱持续太久,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了。” 他身边,他的好友伊坎祭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搭档年,虽然两人都不是埃鲁因本地人,不过却对这个古老的王国了若指掌。“不过狮人蠢蠢欲动,真的要犯境估计也要等到明年,尤其是今年秋天的粮食没收上来,大地圣殿也不敢贸然出手。” 伍德看了自己的同伴眼。 “你知道这座白石灯塔有少年历史么,伊坎?” 祭祀伊坎看了眼两人身边这座灯塔,这座灯塔曾经是安培瑟尔的象征。当年先君埃克在这里建立港口时,安培瑟尔还远没有如今规模,而且也不是所谓的贸易港,这座灯塔曾经度指引先君埃克的海军与炎之圣殿的海军在附近的海面上交战,白石灯塔直以来都被视为埃鲁因的象征,象征着黑暗之中的坚守。 “可惜灯塔在五十年前毁于场火灾,它的历史价值也付之炬,新的灯塔虽然重新建立起来,不过毕竟不是原来那座了。”伊坎明白自己同伴的意思,他欣赏王党和那位公主殿下,因为他们有和自己样的对于荣耀的坚守,可历史就是历史,伍德显然在提醒他要公正看待这切。 “这个王国也是样,不管它有少年的历史,可它坚持的荣耀已经被它的后人放弃了,剩下的不过是个躯壳。比起来,被赋予个新的使命,就和这座灯塔样,才是它应有的价值。” “我明白,主祭大人。”伊坎谦逊地答道。 伍德主祭点点头,圣殿历来公正,不会轻易插手下属各国的内政,因此才能保证权威。他和自己的助手搭档年,非常欣赏对方对于正义与荣耀的坚持,不过此时彼时,他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助手在埃鲁因的内政上插手,偏向公主方。 想到这里,这位主祭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城中方向。安培瑟尔是南方数数二的巨型城市,港口向后连接成片的屋顶远远如同蚁穴样延伸至天边,城中最高大的建筑无疑是炎之圣殿的神庙,神庙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忍不住想起玛格达尔那小姑娘向自己提起的事情,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是不可能的事,圣殿无论如何也不会倒向哪方,大神官那边不可能如此操之过急。 而正是这个时候,白色灯塔上的钟声又次响起,青铜大钟的钟声使附近的地面都战栗起来,沙石耸动,远远传出数十里,甚至半个城市都能清晰听见。这钟声昭示着有船入港,伍德与伊坎抬起头,看到艘挂着三面大帆的帆船入港。 “是从卢比克回来的船。”伊坎看那船上打的旗号,立刻认了出来。 “这个时节暴风快封锁南面的航道,这应该是这个月最后艘从卢比克回来的船了,都稍微晚了些,常年在海上航行的人亡命至斯。”伍德看了眼那船,忍不住叹了口气。 “世人皆被金钱迷了眼睛,财富虽然重要,但毕竟不若生命可贵。”伊坎也摇摇头。 但这次主祭却没有赞同,只是用埃鲁因历史上被讥讽为‘大路王’的黑森世句著名的戏言来叹道:“没有财富,又哪来生命?” ……两位祭祀大人在灯塔山上感叹世事,然而安培瑟尔港务局的大小官员们却没那么好闲心,确切的说,这些平日里就忙得不可开交的小人物们现在几乎乱作了团。裘诺安.奥帕里斯是安培瑟尔城内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贵族家庭的子嗣,依仗父亲的关系,好不容易坐上了港务局副局长的位置,可上任还没半周,这天个消息就差点让他立刻丢掉戴在头上的尖顶盔,落荒而逃。 “你说什么?帕连,你这混球,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如果你再喝或者是跟我开玩笑,我定会把你赶出去,我才不管你是老头子是谁!”这个倒霉的年轻人几乎是冲着手上的传讯晶石怒吼道,只差没把这价值千金的玩意儿给砸出去:“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不,我是说真的!”传讯晶石那头,是裘诺安的好友。用埃鲁因的俗话来说,算是同穿开裆裤玩大的好兄弟,同样是贵族之后,虽然为人有些不太靠谱,酗酒,在执勤时间玩女人,打架,几乎码头上能犯的事情他都犯过了,不过裘诺安将他留在这里,无非是因为两人的关系的确说得上个铁字。但此刻,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此刻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样,带着哭丧的语调说道:“老兄,我以玛莎大人的名义起誓,我没骗你,我真的看到了头海魔鲸——当然,如果上次那个自称当过女海盗的女人没骗我的话,你听我说,那玩意儿和她在左边屁股上的纹身模样……不不,我要说现在海上那玩意儿要可怕了……” “去你妈的屁股,你别跟我提那个女人,”裘诺安此刻连贵族最后的矜持也顾不得了,当然,他们这代贵族子嗣也没啥矜持可言,尤其是在安培瑟尔这个鱼龙混杂的环境下长大的年轻人,是如此。他有些穷凶极恶地扯了扯领子,不过听到对方用玛莎的名义起誓,心中也是阵没底,虽然他也明白,如果有可能的话,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可能连玛莎大人都敢上——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裘诺安如今已经开始有些手足无措了。 头海魔鲸准备攻击港口? 天啊,难道他生活在某个神话时代吗?裘诺安坐在自己名贵的红木办公桌边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整理出如下三条周全的计划: 卷款潜逃,卷款潜逃以及卷款潜逃。 但他马上吧头发揉成团,如果他那么干的话,他老头子定第个杀了他。裘诺安生来就和自己好兄弟样无法无天,连埃鲁因的国王都不见得害怕半分,但在自己老头子面前就立刻现了原形,他想到自己的老头子发火的样子,腿就先软了三分,好不容易抓起传讯晶石,咽了半天唾沫,句‘兄弟,自求福吧,我先走步’脱口而出却变成了:“你给我等等,老子马上就来!” 港口上水兵们乱成团,但海上某人此刻与近在眼前的安培瑟尔遥遥相望,心中却无奈得很。 “安培瑟尔这座港口都市及周边地区、城镇拥有三十万人口,庞大的魔法系统维持着城市的运作,排污、照明、供水以及生活垃圾的处理,在埃鲁因南方的乡野难得见的神秘魔法在这里随处可见,商人们花费重金雇佣巫师来为他们服务,这些巫师有些人在这里工作了数十年之久,地位根深蒂固,巫师们自己组建了个公会,叫做‘安培瑟尔之眼’。” “这个巫师组织不仅仅维持城市的日常运作,还插手港口的治安,阻止冒险者争斗,设置城市迷锁禁止外来巫师在城内施展法术,并且他们还在安培瑟尔内城布置了超大型的禁空法阵,防止港口受到来自天上的袭击。” 布兰在船舷边,为其他人介绍道这里,忽然叹了口气。他回过头,眼中带着种无奈得近乎绝望的眼神,终于看到那头传说中的怪物、海兽中的王者,巨大得如同山川样的海魔鲸像个顽皮的小孩子样向他们摇了摇鱼鳍,然后才慢慢潜入深海之中。 “我老人说海魔鲸的智力不下于成年人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船长詹姆斯也看到这幕,忍不住感叹道。 但安蒂缇娜却疑惑地看着布兰,忍不住问道:“领主大人,你给那些纳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看它们看你的目光怎么好像在看他们的国王样,它们竟让海魔鲸直送我们入港,这下我们还怎么隐藏身份?” “可我听说纳加的国王是女人呢。”小小罗曼经过周的锻炼,现在已经能在甲板上自由出现,她眼珠子转,直接就给布兰娘化了。 布兰抹了把汗,他也没想到纳加们竟然如此‘热情好客’,不过能干出让海魔鲸送他们进港这种事情来,布兰觉得除了撒尼珥那呆头鱼之外,般人还真没办法做到这么有创意的事情。 他咳嗽了声,自己都不信地说道:“看情况再说吧,反正港口里的人又不知道这大家伙是跟着我们的,只要我们不承认就行了。”说罢,他看向年轻的船长。詹姆斯耸耸肩,答道:“领主大人不愿意出名,在下自然也不会越俎代庖,我船上的人领主大人尽管放心,”说到这里年轻的船长竟也有些无奈:“说实在话,现在大人你在他们中的声望可比我高得,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对此守口如瓶。”他所说的,自然是布兰那两瓶圣水发挥了奇效,可以说现在整艘船上的水手都对布兰这位拥有剑圣作为导师、又仁慈亲切的贵族老爷敬若神明。 …… 第二百六十五幕 抵达安培瑟尔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六幕 贵族会议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六幕 贵族会议 海魔鲸庞大有如山影的身影从海平面上消失时,安培瑟尔港务局的卫兵们几乎要放礼炮庆祝了。远地号靠岸时,布兰等人倒没受到什么盘查,因为我们的裘诺安大人正在酝酿怎么在报告上写自己是如何英勇击退传说之中的海怪而无暇他顾,何况当时进出港的船并不只有艘,任谁也不会想到头海魔鲸是来护送远地号这艘刚进港的三桅帆船的。有时候真话反而近谎言,但若有人敢这么跟裘诺安这么说,这位港务局的头头定把他丢到海里去喂鲨鱼,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属下把自己当傻子。 远地号在十四号码头靠岸,布兰下船,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苏。苏是在他的命令,她父亲的要求之下先步抵达安培瑟尔的,这位皮肤呈杏仁色,扎着满头麻花辫的少女如今在外管理着托尼格尔与外界的贸易,享有的独立权相当大。她在布拉格斯时尽忠职守地完成任务,布兰对她很信任,委任给她重托,如今苏手上掌握着几乎整个托尼格尔外流的资金,但这个女孩前来迎接他们时还是穿着与当初差不的格子长裙。 苏看到布兰时略有些惊讶,虽然在与父亲的书信来往之中,她早已得知了年以来的变化,以及布兰的身份,手上掌握的资金证明这切的真实性,不过重新看到布兰本人时,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眼。 布兰对她微微笑,看到里登堡的老熟人,他心情不错。 少女板着脸视而不见,她当然还没忘记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听说领主大人身边又了几个女孩子,她绝对不会放心把芙雷娅交到这种花心大萝卜手上,她肯为布兰服务,纯粹是因为父亲的缘故。 “苏!”罗曼从跳板上几步小跳下来,把拉住了少女的手,双眼发光:“这几个月以来太感谢你了呢!你还好吗?我听雷托大叔说你常常工作到很晚,他很担心你呢!”小罗曼现在掌管着托尼格尔的商业与经济,从某种意义上来苏算是她的直属属下——当然某人没这个自觉,苏却不能忽视这点。 少女看了布兰眼,微微低头道:“罗曼小姐。” “不要那样嘛,你看到罗曼不想说什么吗?我可以帮你传话哟!” 苏被商人大小姐搞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维持了自己的严肃问道:“父亲大人还好吧?” “他很好,”布兰终于找到机会插口道:“如你在信中所得知的,领地的切都走上了正轨,战争也告段落了。虽然我不太赞成,不过你父亲现在已经正式转职为农夫了,他为敏泰地区的垦荒愁掉了不少头发,像个真正的老农夫样,把我的军队训练计划丢到边了。” “他以前种过地的。”苏答道。 “好吧,那就是重操旧业。”布兰略有些俏皮地答道。 苏想到父亲的样子,嘴唇翘起微微的弧度。不过她不满于布兰的语气瞪了他眼,生硬地问道:“接下来领主大人想先做什么?” “当然是先休息下。”布兰答道,这是句大实话,虽然他久经风浪,不过在船上周下来感觉地面好像都在摇晃样。他尚且如此,其他人不用说了,几个白狮军团的年轻人在船上还没什么,脚踏上了坚实的陆地反而跑到边哇哇大吐起来。小罗曼在旁身子晃来晃去,自己却毫不自知的样子。 “我已经安排好落脚点了,在城内的紫荆花旅店。不过大人带来的人了点,全住进家旅店太过显眼,因此我租下了对面的公寓,这样既安全也不容易引起注意。此外我还买下了间农舍,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容身。”苏看了他眼,答道。 布兰微微有些惊喜,他没想到这位少女这么能干,她这几个月以来完成任务中规中矩,布兰看中的是她的诚实可靠,不过没想到对方也有这种机智,知道他们此行可能遇到麻烦,已经事先未他们安排好了狡兔三窟。 “那我们出发吧,”布兰忽然觉得有个能干的手下真是太轻松了,“有马车吗?” 苏点了点头。 不但有马车,而且苏准备了十辆马车。不过这十辆马车并不是停在起的,而是分几批陆续出发,布兰先让自己手下的小伙子们乘马车进入城内,他并不是第次到安培瑟尔,不过他知道白狮军团来自托尼格尔乡下的年轻人们定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座埃鲁因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了。 马车从码头的城门转入内城,因为有运输水产的货车常年经过,这带的道路都是湿漉漉的,散发着腥咸的海腥味。道路两旁的建筑大是各类交易所,从皮草到原木,从宝石到金属矿物,以及艺术品,金银器皿,来自天南地北的货物,在此汇聚,在安培瑟尔以南任何个地方你都看不到如此的人流在个地方聚集。这些人来自北方,南方,甚至异国他乡,安蒂缇娜甚至看到些九凤商人,商人、佣兵、冒险者与旅人着装各异,五光十色,车上的众人时都看呆了。 马车经过些高大的建筑,商人们大将交易所修得雄伟壮观,以显示自己商团的实力。贵族小姐与商人大小姐从未看过这么雄伟壮观的建筑,忍不住感叹道:“真厉害,布拉格斯的市政厅也不过如此。” 布兰对安蒂缇娜的话不置可否,圣殿的第十四任安培瑟尔主教安卓拉曾言‘这里遍布黄金与机遇’,这句道话尽了世人对于这座巨港的向往,但也有无数人在这里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人们往往只看到表面的光鲜,却忽视了机遇往往与风险同在。马车此刻经过第二道城门,这里是座雄伟的要塞,游戏中布兰第次来这里时可坐不起城内昂贵的马车,他至今还记得步行穿过那座要塞时的震撼。 这里是安培瑟尔的门户,安培瑟尔不但是贸易良港,而且曾经也是先君埃克的海军要塞。安培瑟尔两面临山,从陆上进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唯的通路是从海上进攻,因此防守这座门户的要塞也修得极为离谱,这座‘海燕要塞’从外面看如同座耸立的大山,处于特殊的建筑要求,它的望楼可以观察海面上数十海里范围内的任何只船只,因此要塞就显得特别高大——尤其是第二次重建时,圣殿在上面加了座炎之王的巨型雕塑,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云中的神殿样。 穿过这座要塞,后面就是安培瑟尔著名的广场大道,这里旅店云集,豪华程度不下皇宫,而且遍布各种豪华的公寓,许外来的旅人、商人就常年居住在这里,本地人叫这里黄金广场,这里虽然还只是这座庞大的城市的前半段小片范围,但却是这座港口最纸醉金迷的地方。 布兰看着广场大道上精致的人物雕塑与园艺植物从马车边徐徐后退,忍不住生出种故地重游的错觉来,不过事实上也是故地重游,只是略微有些差别罢了。现在有些以后的景色布兰还看不到,他第次来这里时是安培瑟尔的鲜花节,那时候这里热闹了,不要说还有玩家。 “真漂亮啊。”罗曼整个人都趴在马车的窗户上,下巴抵在窗棂上喃喃自语,叫人担心她不要把马车边侧壁给靠倒了。 “未来瓦尔哈拉漂亮。”布兰答道。 “真的吗?”罗曼转过头——真的是转过头,这位大小姐好像懒得没有骨头样,连身子都懒得动下,以下巴为支点侧过小脑袋——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因为没办法吧脑袋完全侧过来,所以她斜着眼睛看着布兰,看起来可爱极了。 “当然。” 布兰肯定地答道,他见过信风之环内那棵世界之树,对于自己的领地的未来没有怀疑。何况那可是他的城市,怎么会差呢?不过正交谈之间,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外出现了些卫兵。 布兰微微怔,还以为港务局那些卫兵终于反应过来前来缉拿真凶了,却看到坐在他对面的苏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怎么回事?” “没什么,听说北方的托奎宁狮人蠢蠢欲动,圣殿让人加紧了戒备而已。安培瑟尔龙蛇混杂,这么做是为了排除奸细伪装成商人从这里混入埃鲁因。”苏淡淡地说道。 布兰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历史上托奎宁狮人自从黑玫瑰战争后就开始不安分,不过大平原上的部族自己也有大堆麻烦要解决,所以直到拖过了剑之年后,到第二年开春它们才侵入埃鲁因。那场战争开始时埃鲁因还没从内战之中恢复过来,不过很快刚刚执政的摄政王公主殿下就稳住了局势,随后玩家加入战争,那场战争也是奠定公主殿下威望的场战争。 不过还早,还有年呢,布兰听了之后就放下心来,反倒是想起另件事,忍不住问道:“贵族们谈得怎么样了。” “普通人不太清楚,不过据说第次是谈崩了,下次要到周之后。”苏看了布兰眼:“公主殿下和安列克大公的谈判倒是有进展,她的大臣们这周和安列克大公的使节会面了三次,不过还没听说他们已经结盟了。现下南北贵族们已经齐聚安培瑟尔,我估计她们下次会面要等到贵族们的会议之后了。” 布兰点点头,这和他预计差不,现在的切和历史上的时间线基本符合,他还有点时间。不过他看了看苏,忍不住有点感叹,初时那个里登堡小小的酒吧侍女如今已经飞速成长起来,成为独当面的人才了,任谁看到现在的苏,也不会将她和之前的那个少女联系起来。 这么想着,他沉默了会,忽然说道:“那么我想要参加贵族们的会议,有什么办法吗?” “不好办。”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 第二百六十六幕 贵族会议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七幕 圣堂骑士转职(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七幕 圣堂骑士转职(上) 的确不太容易,布兰也清楚,这场贵族会议与其说是议和不如说是两边争取筹码的最后手段,参与者无不是埃鲁因权力的巅峰。安列克、西法赫、科尔科瓦、维埃罗、卡拉苏、戈兰—埃尔森六位公爵,两位侯爵——剑堡领主,白狮军团长巴尔塔侯爵以及国王的堂兄尤熙侯爵,以及五位特权伯爵,外加上圣殿的两位主祭和安培瑟尔众商团的头面人物,要想混入到这些人中去,没有通天的手腕恐怕很难成功。 不过好在这不是时的事情,贵族们要拖到下个礼拜才开始新轮的谈判,因此布兰才有时间。他将这件事委托给苏,因为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将白狮军团的年轻人们安顿好后,轻车从简,带上安蒂缇娜与茜,租了辆马车径直向内城而去。 马车驶向的终点是城内的安德浮勒大圣殿,这座圣殿始建于第纪227年,距今已经有百年历史,圣殿由城中的商人们出资建造,完成自建筑大师罗格宁之手,是安培瑟尔最著名的艺术瑰宝。大殿整体呈椭圆形,侧壁外延伸出无数支柱,正面的尖拱状大门象征神权的威严与至高无上,朝圣者在百二十级阶梯上徐徐而行,前方就是巨大的喷泉广场,气势巍峨自然而成。 圣殿前的广场上是禁止马车通行的,安蒂缇娜和茜三人踏下马车时看到这座雄伟的圣殿不禁失语——任何从南方来的被安培瑟尔当地人称之为乡巴佬的那些人看到这座圣殿没有不目瞪口呆的——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也好。这里就是埃鲁因唯个可以转职为圣堂骑士的地方,埃鲁因的炎之圣殿有两个骑士位阶,神殿骑士是个封号,给予那些跨越了要素之墙的强者的殊荣,而圣堂骑士就是个真正的职业了。 早先圣堂骑士是圣殿的僧兵,不过后来也向贵族子弟开放,玩家要晋阶这个职业需要满足两个条件,是出身清白,二是要对炎之王的精神象征金色之火充满崇敬,后者很简单,只要宗教知识(克鲁兹)达到了10级就可以了,而前者就麻烦些,需要弄到封贵族中的头面人物的介绍信。 而布兰手中的信是以埃鲁因的学术大师图拉曼的名义发出的,经过狼祸役之后,布兰要求对方帮自己写封介绍信还是很简单的事情,何况他早就有兼职圣堂骑士的意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起来这已经是图拉曼给他写的第二封介绍信了,老人笑称布兰这狡猾的小狐狸找他准没好事,显然是在提醒他自己还没忘记上次被他骗的那件小事呢。 对此布兰也只有付之笑,当时他也是没有办法,何况认真来说,其实他不算说了谎。只不过布兰不想过早引发石板战争扰乱历史,因此这件事也不好细说。 布兰将介绍信交给圣殿守门的卫兵——能在安德浮勒大圣殿正门外担任仪仗骑士的人没个是简单了的,这些人大本身就出身贵族,拥有定底蕴,因此那卫兵眼就认出自己手中这封银色的信笺来历非凡,他不敢怠慢,在询问了布兰的来意之后立刻将布兰引入后殿,祭祀们休息的地方。 若是普通人,这名圣殿卫兵自然不至于此,不过布兰带着身戎装的红发马尾少女茜与穿着黑色礼服长裙的贵族少女安蒂缇娜,前者身上的高阶战士气息是伪装不出来的,而后者看气质就是那些大贵族才篡养得起的高级幕僚,何况本身布兰如今的精神面貌也不差,再加上黄金阶的气息衬托,自然而然给人种高位者的错觉。 这就是布兰单单带茜与安蒂缇娜前往的原因,圣殿卫兵第眼就将布兰错认为大贵族的后代,心理上就已经信了三分,再加上那封银色信笺上刺眼的私人标志,自是不敢怀疑。 安德浮勒大圣殿分为前后两个部分,般人进入这座圣殿朝拜,最止步于前面的大殿。不过布兰对这座圣殿的后半部分其实也很熟,比如现在他所处的这个地方,其实是圣殿内的骑士们的训练区域,分为宿区,训练用的三个大厅以及冥想室,他现在就处于转职用的冥想室之内。 圣堂骑士的转职步骤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经由个有经验的神官为受职者用圣水施礼就行了。不过特殊的是,圣堂骑士在转职之初可以获得几个受祝福的等级。般来说,施礼的神官的职阶越高,获得的受祝福的等级也就越高,受祝福的等级其实就是免费等级,对于原住民来说等同于转职就拥有了高低不等的力量。 这点对于普通人来说诱惑很大,因此许贵族都花重金贿赂圣殿希望自己的子嗣得到身份较高的主祭施礼。当然般施礼的般是次级的神官,安培瑟尔教区的主副两个主祭地位尊崇,虽然明知自己手下收受贿赂,旦不会参与其中同流合污。 卫兵为布兰找来的是个年长的祭司,布兰看那祭司白色长袍边上的红边儿就忍不住眼皮跳了跳,这老头也是个高阶神官,地位仅次于安曼、伍德这样的地区主祭,不过也是地位尊崇的存在,图拉曼的面子果然够大,连圣殿都要卖他的人情。 他看到那卫兵在年长的祭祀耳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猜想大概也是交代自己的身份与来历类的,那位年长的祭祀眼中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布兰很清楚这里面的步骤,赶忙将自己的介绍信交上去,年长的祭司检查完信笺之后,眼中就只剩下小心了。 事实上图拉曼本身的光芒太过显眼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经担任过利伍兹现在的职位,这位居住在布拉格斯的图拉曼虽然自从离开皇家图书馆馆长职并将首席宫廷法师之位交出后虽然甚少在埃鲁因的贵族圈子里出没,但他的名字在这个圈子里绝对是响当当的。 图拉曼虽然出生在埃鲁因,但他其实是布加人,任谁都知道这点。 当年四位贤者都受过布加人的恩惠,布加的巫师如今可以地位超然,不止是他们是白银之民实力斐然的缘故,还有点就是因为他们从不介入四大圣殿的争端,四大圣殿都对这个中立的组织怀有敬畏。 “敢问阁下和图拉曼大师有什么关系?”年长的祭司毕竟比较稳重,图拉曼已经隐居年,现在忽然有人拿着他的信来要转职为圣堂骑士,当然他检查过信了本身也没什么问题,不过细节还是要问问的。 “我和大师没什么关系,不过大师早年与我的家族有点关系。”布兰尽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反正他知道也没人会去找图拉曼求证,就算有,图拉曼恐怕也会帮着他扯谎。 年长的祭司点点头,贵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很人都不愿意说得太清楚,布兰说到这里,其实就差不了。只要信不是假的,那就够了,反正这个年轻人只是要转职圣堂骑士又不是要加入圣殿。 他将信收起来,答道:“本来是图拉曼大师的要求,应该让主祭大人亲自为你施礼的,不过你来得不巧,主祭大人正好外出了,要不你等过阵子再来?” 年长的祭司开口,布兰就看到他旁边那个圣殿卫兵顿时变得脸色古怪起来。玛莎在上,安培瑟尔无数有头有脸的人物想要为自己的子嗣求得主祭施礼不惜付出切代价,但任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不仅仅是获得的力量问题,而是种殊荣,主祭大人十年来只为个人施过礼,那还是应了奥伯古七世的要求,当时是为了改善圣殿与埃鲁因的关系的缘故,而那个被施礼的人如今已经是堂堂地的领地,白狮军团的军团长。 想到这里,那个圣殿卫兵就忍不住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布兰,好像是要看看这个年轻人身上究竟有什么不同。 不过布兰心中却暗叫不妙,他来这里仅仅是想要转职圣堂骑士而已,可不是搞什么其他的名堂,在他看来其间的风波越小越好,反正他也不在乎那几个免费等级,最好随便找个什么三流神官来给他施礼就可以了。布兰现在有点后悔找图拉曼写这封介绍信了,若真是让伍德来给他施礼的话,估计明天早上之前他就会成为安培瑟尔贵族圈子里的头头条,而很快就会有人寻根究底地查到他究竟是谁。 布兰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真正守得住的秘密,他现在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要圣殿真这么来处,明天他估计就可以逃回托尼格尔了。圣殿堂堂个地区主祭为个叛军头头施礼,不只是他,就连整个炎之圣殿与图拉曼本人都会名声扫地,布兰完全不敢想象那是么可怕的件事情。 还好,托玛莎大人的庇佑,伍德竟然不在,这是唯让布兰可以松口气的事情。他赶忙摇摇头答道:“不必了,我只是心向往金炎之道(1),至于谁为我施礼,这并不重要。” 布兰将这句话说得大义凌然,那年长的祭司竟然听得眼中亮,忍不住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现在像你这么想的年轻人很少了,那些贵族……哎,不说也罢,那么就这样吧,由我来亲自为你主持施礼。” 说到这里,老人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安蒂缇娜和茜,然后问道:“不过你的侍从不能跟你起进去,让她们在这里等等如何?” “当然。”布兰答道。 ……(注1,炎之圣殿的核心教义) 第二百六十七幕 圣堂骑士转职(上)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八幕 圣堂骑士转职(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八幕 圣堂骑士转职(中) 回廊上有排金红色的廊柱,螺旋状的纹理像是道火焰,修女公主从这些柱子之间经过,她有些急促,不得不提起白色修女服的下摆,单纯得好像位天使。穿过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内侧回廊,玛格达尔在个小庭院内见到了等待已久的贝格宁爵士。 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心中对这位年轻人都有些好感。个能够抛弃自己的显赫的出身在心中认定的爱情与正义边的男人,懂得这样坚持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容易赢得好感的,何况贝格宁正好符合了她心中对于抗争命运期望而又不敢幻想的愿景。 她看到那个年轻人,忍不住有些紧张,又有些少女的羞怯轻声问道:“贝格宁爵士,为何这个时候来找我?” “公主殿下想知道圣殿的态度。” 明知是理所当然地回答,但玛格达尔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还是那样,主祭大人希望圣殿能维持中立的态度,伊坎大人虽然对你们有好感,但他定会维护伍德主祭的决定。” “圣殿没有偏向,对我们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贝格宁答道,只有在公主面前,他才露出百依百顺的面,在他人面前这位年轻人也是位精明的贵族。 “怎么了?” “托奎宁狮人在边境蠢蠢欲动,公主担心圣殿会想提前结束这场内战。” 修女公主皱了皱好看的眉,柔声地答道:“不会的,伍德主祭不可能支持这种做法。不过……总殿那边可能会有些变故,我今天得到了些消息。” “恩?” “伍德主祭的任期已经快满了,圣殿派来了继任者,和继任者同来的还有圣殿的特使,我总有不好的预感,贝格宁先生。” “继任者叫什么?”贝格宁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如此问道。 “不知道,贝格宁先生,这是圣殿的最高机密,其实我不应该和你讨论这个的,”玛格达尔有些担忧地看了这个年轻人眼,幽幽地说道:“您和格里菲因都是优秀的人,可是这个世道太不公平,对不起……连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路小跑过来的玛格达尔脸上渗出红晕,美态得惊人,连贝格宁都忍不住看了她眼。年轻人笑了下,摇摇头道:“没什么,仍旧非常感谢你了,玛格达尔公主殿下。对了,你好像是很急着赶过来的,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年轻人指的是内殿,那是圣殿编内人士才能踏足的区域,他虽然出身显赫,而今又担任着公主特使的身份,但依旧不能踏足。玛格达尔听他这么问,脸红了红,点点头道:“有贵族子弟前来就职圣堂骑士,作为圣殿内的女神官,本来理论上我要旁观的。” “哦?”贝格宁扬了扬眉头,他听出这位修女公主言下之意是因为他的缘故,她竟小小地违背了圣殿的规矩——这对于这位自小知书达理、文静温顺的公主来说,已经是件极为了不得的事情了。任哪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也会忍不住得意的,不过年轻的爵士并未将这种得意表现出来,而是问道:“选在这个时节来就职,哪家的后裔?” “不清楚,听说介绍他来的是个大人物,原本要主祭大人帮他主持施礼的——” “主祭?”贝格宁变了脸色,他忍不住打断道:“可是伍德主祭么?” “恩,可惜主祭大人不在。不过那个年轻人也很厉害呢,竟然就拒绝了卓亚大人的提议。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份殊荣,现在能这么想的贵族很少了,尤其是在埃鲁因。”修女公主有些感叹地说道。 “我想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么大的荣耀,”贝格宁自己都不相信地说道,他心中略有些嫉妒——竟然拒绝了主祭的施礼,这是么大的殊荣。当然他宁愿相信布兰是个乡巴佬,根本不清楚主祭的施礼意味着什么,年轻的爵士吸了口气,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道:“那么我就告辞了,公主殿下。” 贝格宁的失态在玛格达尔眼中并未留下什么坏印象,哪个年轻人听到这样的事情还能保持镇定呢,连这位修女公主自己都不相信,何况对于对方的好感在心中放大之后,点点缺点反而成了优点了。 不过她还是想起件事来,忍不住疑惑地问道:“贝格宁先生,我听说你和其他人起来的?” 贝格宁正要告退,听到玛格达尔如此问,忍不住怔:“恩,我和尤熙侯爵起来的。在路上碰到了这位大人,没想到他竟眼认出了我来,他名义上是公主殿下的叔叔,我也不好拒绝他。” “恩,”玛格达尔轻轻点点头,犹豫着劝道:“尤熙……侯爵大人他,风评有些不好,而且他和留科亲王走得很近……如果可以的话,贝格宁先生你还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免得被人背地里恶意中伤。” 尤熙侯爵名义上是奥伯古七世的堂兄,不过他是上代国王的私生子,没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好像是为了反抗这种命运,这位侯爵大人生来放荡不羁,他在贵族圈子里的风评极差,甚至对自己唯的侄女都不怀好意,最近又和留科亲王既公主殿下的兄长混在起,世人皆知他与西法赫家族的大小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玛格达尔生性柔弱,但对这种人极为厌恶,她正是听闻贝格宁爵士和这种人走在起,才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我明白,”年轻人对她微微笑,“谢谢你,公主殿下。” “不用。”修女公主摇摇头,她看着年轻的爵士告退,身影从偏殿中消失,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偷偷从自己的岗位上离开,还不知道是喜是忧,她在世人眼中都是位安静听话的公主,这个头开,圣殿的老古板们可能会狠狠地斥责她顿。 不过玛格达尔心中既失望又有些隐隐的兴奋,这还是她第次抗争自己的本分,虽然只是小小的步,但也忍不住让她胸腔中小心脏有种怦怦直跳的刺激。 修女公主转过身,像是面对刑场样带着种毅然的气质走了回去。而在另边,年轻的贝格宁爵士出门,就忍不住对等在旁的自己的侍从问道:“尤熙侯爵呢?” 那侍从有些胆战心惊地答道:“不知道,大人,尤熙侯爵他说他还没来过安德浮勒大圣殿,所以先个人进去逛了。” “那个该死的浪荡子!”贝格宁脸色黑,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了句。 “大人,我们要等他吗?”侍从小心地问道。 “等他干嘛?”贝格宁反问道:“他爱干嘛干嘛好了,但愿他别惹出太大的祸事来。我们回庄园,公主殿下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是的,大人。” 侍从赶忙躬身答道。 ……安德浮勒的静室内——转职圣堂骑士的仪式比大数人预想中简单得,四大圣殿中炎之圣殿继承炎之王吉尔特的风格,以简朴务实为美德。圣堂骑士的转职仪式般是先由施礼者向受职者询问些问题,这些问题可以是受职者加入圣堂骑士这个行列的原因,也可以是些教义相关的知识,布兰准备周全,早早把宗教知识(埃鲁因)点到了10级,此刻老祭司提问,心中答案自然浮现,自然是对答如流。 年长的祭司越问越满意,自从第次圣战结束后,穴兽之年以来,贵族们对于金色之炎的敬意越来越浮于表面,虽然圣殿依旧权威,但人心中已无古老的美德存在。对于权力与金钱的争斗愈演愈烈,贵族们追求手段于信仰,能在炎之圣殿的教义上有如此见地的年轻人不要说是埃鲁因,就是克鲁兹人中也很少见了。 他忍不住点点头,对布兰说道:“若不是阁下不愿意,我实在希望让你加入圣殿,我认为你定会成为真正的圣骑士。阁下头脑清醒,洁身自好,我游历过许地区,阁下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 布兰忍不住有点脸红,没想到对方竟看高他至此,圣骑士在炎之圣殿中是个比神殿骑士还要高的称号,地位几乎与地区主祭的地位等同。布兰知道只要自己点头同意,很可能对方就会推荐自己走到那步,位圣骑士在埃鲁因享有的权利与地位般人根本无法想象,就像是伍德主祭,可以说身份超然,与国王等同。 布兰要说自己没瞬间的心动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意不在此,如果他加入炎之圣殿,就不得不接受总殿的安排,不可能再插手埃鲁因的事务。何况炎之圣殿本身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干净,布兰比谁都清楚这点,因此他还是摇摇头表示拒绝。 “可惜。”年长的祭司叹了口气,不过他也就是看到优秀的年轻人见猎心喜而已,他拿起沾了圣水的卵石,放到布兰身上,手按在炎之圣殿的教义上,就准备宣誓让布兰就职。 可就是这个时候,内殿中忽然走出个人来,开口就阻止年长的祭司道: “且慢。” 布兰与祭司回过头,发现来人正是伍德主祭。 …… 第二百六十八幕 圣堂骑士转职(中) 欲望文 第二百六十九幕 圣堂骑士转职(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六十九幕 圣堂骑士转职(下) “且慢。”伍德主祭忽然现身,年长的祭司微微怔,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解地看向对方。“卓亚神官,我有些话要和这个年轻人说,你能先离开下么?”这位安德浮勒圣殿的现任大主祭目光未稍在布兰身上停留,他看着自己的同僚如此问道。 老迈的祭司愕然地愣了愣,但随即垂下眼睑,将手放在胸前微微向对方鞠了躬:“当然,如你所愿,主祭大人。”他看了眼布兰,再看了看伍德主祭的脸色,有些猜不透这里面的关系,不过现在这已经不是他所能关心的事情,年迈的祭祀也只能收起好奇心,从静室中退了出去。 伍德这才回过头转回目光,而感到对方略带严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布兰暗叫不妙,这位安德浮勒的大主祭措辞严厉,看起来不像是来请他喝下午茶的样子——再说现在既不是中午也不是下午。 “我听说你叫布兰?”埃鲁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主祭开口道。 布兰感到自己的眉尖好像被针刺了样微微挑,他抬起头,假装不解地看着对方问道:“恩?” “好了,你的反应很机警,神态也很逼真,不过可惜,图拉曼都告诉我了,他没跟你说过他和我的关系么?”伍德严肃的神色之间忽然微微笑,他摇摇头,眼前这个不久之前老朋友还向自己提起过的年轻人此刻表现得小心谨慎,但在已经了解对方底细的他看来就为未免显得有些生涩了些。 伍德的话让布兰僵,随即在心中暗骂了声,他怎么会忘了这位权倾时的安培瑟尔大主祭与图拉曼的关系呢——在琥珀之剑中两人早年在克鲁兹就认识,曾是莫逆之交,后来即使图拉曼在布拉格斯郊外隐居的时日里,两人也没有断了联系,因为图拉曼那里经常就有向安培瑟尔方面送信的任务。 不过出乎布兰预料的是图拉曼对他的态度,虽然早先在布拉格斯就见过这位大学者面,但唯说得上的交情不过是信风之环起对抗浪潮的经历。纵使是他也看得出来威廉和图拉曼对他这样个年轻后辈印象还算不错,但也仅限于谈得来罢了,布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请对方帮忙写了封介绍信,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找上了自己在安培瑟尔的老友。 前者是顺手之劳,后者就是有意为之了,这里面的差别大了去了。 以图拉曼在埃鲁因的地位,好像也不可能会对他这个偏安于托尼格尔隅的小势力有什么企图。布兰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伍德就已经看出了他的疑惑,诸位主祭大人好像要将布兰看穿样盯着他:“你不必想,我的老友看起来很欣赏你,自从他离开这个王国的权力核心以来,我还是头次看他这么热心。” “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布兰当然不知道,不过他也很好奇那位赫赫有名的秘银堡的主人为什么会绕远路为自己塔把手。他干脆坦然看着这位安德浮勒圣殿的大主祭,很光棍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主祭大人。”他这么说,既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次反倒轮到伍德主祭好奇起来,“年轻人,你的身份我既然已知晓,你应当明白你是叛逆,而我代表炎之圣殿,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因为老友的关系就会放过你?”年长的大主祭这么问时,下意识地流露出身为圣殿高阶神职人员的威严来,若是普通人面对这样的质问,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但布兰问心无愧,反而坦然答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情愿相信大人在这里和我说这么是有原因的。” “我那老朋友认为你能帮助埃鲁因走出泥潭。”伍德主祭答道。 布兰手指微微动了动。 这是个他做梦也没想到的答案。 他吸了口气,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去才好。若是顺着回答,未免显得太自大了些,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看清无数历史之前的道路,他从不认为自己现在做这些有么伟大,因为与其说是拯救不如说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布兰甚至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有些自私的,他希望过去曾经遗失的美好的事物可以得以保全,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回头弥补自己的过错样——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错,但布兰总是有种负罪感。 知道的太,但能做的却太少。他能给自己唯的答案,就是尽力去完成而已。 甚至就算是安培瑟尔的此行,那位在另段历史中为埃鲁因呕心沥血的公主殿下就在迷雾的另端,然而他究竟能不能穿过这迷雾,都还尚且是个未知数,布兰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种小心只有他个人知道,但直到今天却有个人肯定地对他说道: ‘我认为你能帮助埃鲁因走出泥潭。’ 而这个人还不是般的信口开河的存在,这是位睿智的老人,他是秘银堡的主人,埃鲁因的大学者,白银之民,布加犹如在凡人的云巅的众工匠巫师中的员。布兰觉得对方还没无聊到这个地步来和他开个玩笑,况且这个玩笑是如此巧合。 布兰时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不过图拉曼毕竟还不是先知,这位老人或许用某种睿智的目光看到了什么征兆,但布兰觉得自己还是谦虚些的好。只是味的否认的话,未免显得底气不足,他看着这位安德浮勒的大主祭,最后点了点头答道: “我认为任何位有抱负的年轻人,对于这个陈朽的王国都会有这种想法。不只是我,它还有许人在为这个目的而战斗。我也样,只是我尽力去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仅此而已。” “所以你在托尼格尔的所作所为也是这个答案的部分?”。 布兰点了点头。 伍德垂下眼睑,走到布兰身边,示意他跪下:“北方托奎宁狮人蠢蠢欲动,你知道么?” 布兰看这位主祭大人的动作竟是要给他施以圣堂骑士的转职仪式,时竟有些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伍德此人在琥珀之剑的历史中以铁面无私著称,被人们称作‘钢铁般威严的神官’,不过他的名声大是正面的,以圣殿的美德为行事的准则,是个真正值得敬佩的圣职者。布兰微微怔之后反应过来,忙单膝跪地,如同位骑士接受册封般。 他虽然对这种形式上的仪式并没有太好感,不过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也明白。 同时他点点头低声答道:“知道些。” “圣殿不会放任埃鲁因动乱太久。”伍德将手掌放到布兰肩上,念道:“以炎之王吉尔特的名义,他的后人们始终以这个名字而荣耀,并非是因为先人的功绩而沾沾自喜,而是因为继承了这样的品格与美德,因此我们立誓无论大地如何动荡,他的后人永远坚守这份内心之中的信念。” “我立誓——”布兰按照规矩答道,方面他内心中对于托奎宁狮人的躁动其实并没有少不安,因为这是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同钉在板上的钉子。比起来这位历史上的铁面主祭吟诵上古的誓约的声音加显得无比神圣,连布兰心中都有些共鸣,是啊,这些品格在黑暗的年代中如此珍贵,但现在的沃恩德已经将它们抛弃了,只有少数人仍在坚守着。 “那么,我们要求这位年轻的骑士不因为任何环境的变迁,而改变他曾经立下的誓言,无论是哪种情况,他应当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永远是正确的,不应该被放弃和遗忘。” “我承诺。” 就在两人应答之间,静室内的空间仿佛动荡起来,布兰感到冥冥之中某种联系仿佛建立起来,犹如座桥梁,在他立誓的刻从天而降,联系着现世的这头与未知的另头。维系着琥珀之剑世界基础的法则共鸣起来,股磅礴的力量从天而降融入他的身体,就像是获得了某种认可般,他瞬间就获得了圣堂骑士的能力。 ‘系统提示:玩家获得新的职业‘圣堂骑士’。’ ‘系统提示:玩家获得新的职业技能‘冲突光环’。’ ‘系统提示:玩家获得新的职业技能‘炎阳之血’。’ ‘系统提示:玩家获得新的职业技能‘棘刺冠冕’。’ 位大主祭的祝福果然非同凡响,布兰瞬间获得了十五个等级的免费圣堂骑士职业等级,同时在圣堂骑士五级与十五级时各自获得了个本职技能。冲突光环自不必再做介绍,而炎阳之血与棘刺冠冕也是圣堂骑士的核心技能之。 第二百六十九幕 圣堂骑士转职(下)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幕 伍德主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幕 伍德主祭 炎阳之血是个被动技能,任何对圣堂骑士造成近战伤害的敌人都会受到金色之炎的反伤,每等级造成伤害值5%的伤害,十五级时达到75%。虽然这个伤害也算是魔法伤害与火焰伤害,可以被各种抗性所抵消,不过这也足够让圣堂骑士的对手头痛了,要知道圣堂骑士本身就是个坦克型的职业,说不定你砍他刀结果到头来你受的伤害比他还高。 而棘刺冠冕就是个主动进攻型的技能了,这个技能有持续和主动开启两个状态,它持续生效时每秒消耗较少的魔力,作用是增加圣堂骑士自身的耐性与抗性——所谓耐性就是对于毒素与特殊伤害的豁免能力,而抗性就是对于魔法的豁免能力——而圣堂骑士旦主动开启这个技能,在短时间内将会将所有防御、抗性与耐性转化为攻击力。 这段时间很短,而且效果结束后,圣堂骑士将会有相当长段时间是零防零抗性的虚弱期。不过圣堂骑士在开启这个技能的持续时间其间,绝对堪称战斗力百分之两百,玩家将之戏称为疯狗模式。这个技能是圣堂骑士爆发的核心手段,其实布兰对这种杀敌千自损八百的m子技能向没什么好感,不过能从每个职业茫茫的技能之中抽到两个核心技能,绝对是预料之外的惊喜了。 这其实也是高阶神职人员主持施礼的威力之,布兰忍不住看了伍德主祭眼,这位在安德浮勒大圣殿权力巅峰的大神官脸上并没有太表情,其实整个仪式也不过只有瞬间,然后老人对他点了点头:“你起来吧。” 静室内原本躁动不安的法则好像瞬间沉寂了下去,先前神圣的力量充斥整个房间内的感觉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就好像之前的切只是个幻觉样。 “北方的托奎宁狮人蠢蠢欲动,圣殿不会放任埃鲁因动乱太久,我任期将至,圣殿可能派遣位新的大神官来接替我的位置。”伍德等布兰起来,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他好像并不在意为布兰主持转职仪式,而谈话的重心反复放在这件事上。 布兰听到这样的话,忽然有些重视起来。他知道这位大主祭向来主张圣殿应该独立于各国的事务之外,保持超然的态度,在对待埃鲁因的内乱上也是如此,对方忽然和他说到这个,是不是想说他的继任者可能和他的主张并不致?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狐疑地看着这位权倾时的人物。 伍德主祭不置可否。 “我听说你支持埃鲁因的那位公主殿下?”老人问道。 布兰对此并不讳避,只是点头。 “那位公主殿下而今弱势,她想要执政埃鲁因,这个王国恐怕得陷入长期的动乱之中。除非她能说服安列克大公,那样来原本摇摆不定的维埃罗与让德内尔都会偏向王党方,”老人目光落在布兰身上:“不过你认为这样真的能够帮得了这个古老的王国?” 布兰摇摇头,这正是他要阻止的事情。他很清楚地可以看到事情在未来会如何发展,公主殿下旦与安列克达成协议,就不得不向守旧的贵族派妥协,她身边的王党并不可靠,就好比这座摇摇欲坠的屋子的柱子已经从内部腐朽了,无论怎么置换位置,都无济于事。或许可以挽回时的颓势,但从长远来看,还是毫无帮助。 布兰并不是先知,但他曾经亲眼见证这切上演,就好像舞台上起起落落的大剧般,只不过他身在其中罢了。 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大主祭又看了他眼。 “所以你明白了?” 布兰忽然恍然,这位大主祭想说的原来是这个。圣殿不会让埃鲁因的内乱拖得太久,而旦公主在短时间内无法取得优势的话,圣殿很可能就要介入其中。虽然伍德本人并不主张这么做,但并不能保证他的继任者也是如此,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这位老人。 “图拉曼是我的老朋友,埃鲁因也是他的祖国,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祖国沉沦,我自然得帮他把,何况这与我的主张并不相悖。年轻人,我老朋友把部分筹码押在你身上,因此我不介意在安培瑟尔再待段时间,不过时间有限,总殿方面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我最不过想办法拖延点时间而已。”伍德这时候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他看着布兰说道:“留给你的时间不,从今天来看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布兰深吸了口气,终于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图拉曼竟然让安培瑟尔的圣殿在了自己方,虽然时间很短,但这对他的行动来说也大大有利。这个惊喜真是从天而降,简直比他得到逆境天堂这套卡牌的惊喜还要来得大。 他对伍德主祭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对外就沿用你原来那套说辞好了。你应该清楚,如果让圣殿的名声受到玷污,接下来的报复也不是你的领地可以承受的,甚至连埃鲁因也是样。”主祭大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点布兰当然清楚,他原本不愿意惊动这位大人物也是如此,不过没想到图拉曼竟然早早安排好了切。布兰想起自己在信风之环其实和威廉、和那位大学者聊的并不是很,不过不愧是过去银色联盟的领袖,仅凭丁点线索就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但布兰好奇的是对方究竟对自己是怎么看的,如果对方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拯救埃鲁因,那么他只要到他的阵营里来,凭借这位大学者的影响力,那么公主方至少可以获得与北方诸贵族均等的势力。 不过这位大学者却选择了从旁搭手,他究竟想做什么,是因为他所说的白银之民不愿意插手凡人的事物?布兰觉得这可能也未必,否则未来巫师们就不会因为上古石板而打得不可开交了。 ……最后布兰在安德浮勒大圣殿圣堂骑士转职的静室内呆了大约半个小时,因为圣堂骑士的转职过程差不大概就需要这么长时间,除了仪式本身之外,主持仪式的神官还会再骑士转职后询问对方些问题。不过伍德主祭自然省略了这步,只是与布兰谈了不少关于埃鲁因的局势问题,而对于这位大主祭专门来提醒他的关于托奎宁狮人与继任者的猜测,布兰却显得不是那么担忧。 因为他知道未来发生的切。 历史上安培瑟尔教区的换任至少要等到明年,托奎宁的狮人短时间内也不敢轻易犯境,除非历史有什么改变。然而事实上他现在对于整个历史造成的影响还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至少布兰不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切可以影响到埃鲁因之外,甚至是圣殿的某些决定。 这未免太荒谬了些。 半个小时过,布兰就向这位安培瑟尔的大主祭告辞离开,其实他倒是不介意在这里待片刻,但停留太久未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何况转职圣堂骑士的念头虽然早早在里登堡的郊外时就已经产生,不过毕竟只是他此行诸计划中的个插曲。接下来布兰还准备前往安培瑟尔最大的拍卖场,他手上还有张暗耀公主的画作没有出手,这件艺术品在识货的人眼中价值连城,然而对于布兰这种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来说,只等同于领地未来发展所需要的资金而已。 他这种想法若是说出去,估计第二天就会被称之为整个埃鲁因最粗鄙的贵族,甚至比那些暴发户还要不如。不过好在布兰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贵族,所谓贵族的身份无非是他借以掩饰行动的个借口而已。 但布兰有些头痛的是,安培瑟尔的贵族拍卖会就如同其他贵族集会场所样,没有定身份根本参与不到那个圈子里面去。他倒是知道拍卖场的主人是安培瑟尔的商会成员,个叫做唐纳尔的中年男人,拥有名誉上的爵位,不过这位先生家财万贯,要见他面可不容易。何况对方收集拍卖品都有自己的渠道,布兰想要参合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对贵族圈子里的事情不甚了解,正准备去问问等在外面的安蒂缇娜,他们这行人中,大约也只有这位贵族小姐对埃鲁因的贵族了解些了。不过他还没走到外面的庭院中,就听到个女子愤怒的声音传来: “先生,请你放尊重些,这里是炎之圣殿!” 布兰怔,下意识地以为是随自己前来的两位女士遇到了麻烦。不过仔细听,却发现这个女子的声音他并不认得,他不由得微微愣,是谁在外面?安蒂缇娜与茜去哪里了? …… 第二百七十幕 伍德主祭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一幕 如你所愿,侯爵大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一幕 如你所愿,侯爵大人 “先生,请你放尊重些,这里是炎之圣殿。”玛格达尔公主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皱起眉头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面色苍白,松弛的眼袋隐隐透出紫黑色,脸酒色过度的样子,他穿着编织精美的衣物,看就是贵族出身,只是脚步轻浮,眼色迷离,连衣领扣子都没有扣好,露出惨白嶙峋的锁骨与肋骨,给人的第印象就是那些声色场中不知检点的浪荡子。 而布兰从静室内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幕——事实上他目光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尤熙侯爵,奥伯古七世的堂兄弟,上代国王的私生子。他年纪比已经过世的奥伯古七世小不少,虽然有封地,但以他的身份却很微妙。因此此人整日纵情声色犬马,放浪形骸,据说他自命风流,与许上层贵族圈子里的夫人们都有腿,因此在贵族中风评极恶。不过此人与留科亲王与公主的兄长,当今的国王长子过从甚密,又得到西法赫家族现任女主人的支持,般的贵族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这位侯爵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只要他在这里,布兰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事了。这时尤熙侯爵竟先注意到了他,如同毒蛇般转过头来,“想必这位先生就是那两位美丽的女士的拥有者了,不知你是否愿意将她们转让给我——” “污言秽语!”玛格达尔修养极好,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竟也能克制自己,不过她胸口微微起伏,显然也是非常生气忍不住出口打断道:“这里是神圣的殿堂,先灵们在殿堂的穹顶上注视着我们,请注意你的言行,先生!”修女公主紧紧攥着拳头,心中暗自疑惑这样个来历可疑的家伙不知是怎么混进这神圣的殿堂中的。 “玛格达尔公主,你还是先别关心其他人了,你可知道我是谁么?”尤熙侯爵笑嘻嘻地答道:“在下正是这个王国未来的国王的叔叔,我想你应当听过我的名字。在下早就对你的芳名倾慕已久,如今得见,果然盛名不虚,啧啧啧,你这朵名花我可是不计切手段定要得到呢。” 玛格达尔银牙紧咬,她自小接受圣殿的教育,性子文静温顺,接触过的人无不是彬彬有礼的博学之士,还从没见过无耻之尤的人物。她气得浑身发抖,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还击的好,这个时候布兰终于插口了: “恕我没听明白,这位先生,不过我想请问下,我的两位使女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环视四周,却没发现安蒂缇娜与茜的身影,联想到这位侯爵大人的名声,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哦,她们竟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命令我的个手下教训了她们下罢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在下是绝对不会伤害美人儿的性命,只不过那个红头发的小美人竟不知好歹,卡格博才不慎失手伤了她罢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是么,反正很快你就要将她们转让给在下了,作为贵族教育下自己的使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尤熙侯爵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像下令出手伤人的不是他,反而是布兰的不是似的。 “这位先生,你不用太担心,你的女伴受了伤,但我已经命人带她们下去治疗了——啊!”玛格达尔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尖叫声,她看到道银光就贴着尤熙侯爵的脸颊飞了过去——那是把银色的匕首。侯爵大人做梦都没想到布兰出手竟如此之快,甚至连他身后的护卫都没反应得过来,他脸上就了条血痕。 中年男人惨叫声,同时倒吸了口冷气。他时甚至忘了大发雷霆,而是捂住自己血淋淋地脸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竟敢偷袭位贵族,你竟敢触犯圣殿的法典!” 修女公主玛格达尔都吓呆了,炎之圣殿的定下的核心条款之中,先古的贵族是受到保护的,虽然他们犯了错样要受到惩罚,但若有人敢暗中对他们下手的话,就是十恶不赦的罪孽。因此贵族与贵族之间的争斗大都要找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当然也不乏暗中使毒、刺杀的,不过这种行为般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还从没人敢在圣殿中就光明正大地这么做。 玛格达尔原本开口就是怕布兰时激动干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可她没想到自己还是说晚了步。她时间忍不住目瞪口呆地看着布兰,但却只看到这个年轻人眼中森森的寒意。 布兰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从来没人敢这么轻描淡写地在他面前和他谈论伤害他手下的事情。不用作为个男人竟然下手伤害软妹子这种事情,作为大男子主义的拥护者,布兰绝对不能接受尤熙侯爵这套做法,现在在他眼中,这家伙就是属于欠教育那类的存在了。 “你可真会扣帽子,大人,”布兰冷冷地答道:“我有偷袭过你么?” “你明明……”尤熙侯爵忽然回过头,布兰之前丢出的匕首正插在庭院后面的廊柱上,差点直没入柄,而匕首上钉着只白手套。 “你……” 尤熙侯爵下有点目瞪口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布兰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只手套,从脱手套到丢出匕首,整个动作在场竟然没有个人看清楚,这是什么样的实力。他抬起头看着布兰,“你竟要和我决斗?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布兰心中已经决定要教训对方,但面上却假装愣。 “我是前任国王陛下的堂兄!现任国王陛下的叔叔!你这该死的乡巴佬!”尤熙侯爵怒吼道,他身份特殊,老国王还在世时就对他宠溺有加,又由于他无心王位,奥伯古七世也对这位堂兄放任自流,以至于他的特权极大,在埃鲁因的贵族圈子中除了几位位高权重的大公爵,还没有谁敢惹他。当然,尤熙侯爵也不会傻到去和那几位权倾方的大公爵找不痛快,因此在他几十年放荡的生活中,几乎还没遇到过任何挫折。 即使是受伤,也只有那么寥寥数次而已,但这其中被外人弄伤,这还是头次。 这位侯爵大人忍不住怨毒地看着布兰,冷森森地说道:“你死定了!” “啊!”布兰这个时候好像吓了跳似的:“你说你是现任国王陛下的叔叔,难道你是那个尤熙侯爵?” “正是,怎么样,乡巴佬,你还要和我决斗吗?”尤熙侯爵还以为布兰是怕了,忍不住露出残酷的笑容来:“不过你现在悔悟已经晚了,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是地狱的,你的女人,我会让她们见证你是怎么在她们面前痛不欲生、跪地求饶的!” “侯爵大人,注意你的言行!”修女公主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这个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帮布兰把了,她虽然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过尤熙侯爵的所作所为实在令她作呕。而作为位公国的公主,同时又与圣殿有密切的联系,玛格达尔在这个古老的王国内还是有定影响力的。 但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布兰却在心中暗叫了声卧槽,他没想到这位侯爵大人还真的顺着竿子往上爬了。他虽然在琥珀之剑中早就听闻了这位侯爵大人乱七八糟的传闻,可没想到真正见到时对方的脑残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看着这青筋暴起的家伙,忍不住有点悲哀地想这是不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见过最脑残的对手。 “都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副中二的样子啊,可不可以不这么狗血?”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边拦住旁的玛格达尔,边有些轻描淡写地答道:“不,我想你误会了侯爵大人,在下当然不敢和你决斗。我听闻你是贵族圈子里的废物,和你决斗岂不是败坏了在下的名声。” 布兰此言出,院子里就像忽然静下来似的,安培瑟尔西面海上的微风拂过,庭院中的花木竟发出哗哗的声音。 修女公主、尤熙侯爵以及他的手下都停下来惊愕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好像之前产生了幻听似的。尤熙侯爵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布兰原来直是在调侃他,这位骄纵的贵族老爷差点没气疯了,立刻毫无风度地咆哮起来:“卡格博,去和他决斗!” 在埃鲁因和克鲁兹,贵族早已被纸醉金迷的生活所侵蚀,早已不像是百年之前的光景时人人都拥有手出色的剑术。不过决斗之风依旧在上层贵族圈子里流行,为了应付情敌、对手或者是来自其他方面的挑战,贵族们往往让贴身的侍从代为进行决斗,是已经是公认的规则之,因此尤熙侯爵此刻下这个命令也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布兰此刻身边再无侍从,只有亲自拔出剑,他抬起头,立刻看到个体格高大的剑手从尤熙侯爵身后走了出来。布兰心下暗自凝神,他虽然度激怒尤熙侯爵试图让对方向自己出手,不过心中却没有半点轻视对方的意思。从这位侯爵大人的描述可以得知,茜应该就是伤在他那位手下手上,要知道茜的战斗技巧虽然差些,但毕竟是黄金巅峰的实力,对方能轻描淡写地拿下茜,恐怕至少有要素显化的实力。 说道要素显化,埃鲁因也就那么寥寥数人有这个实力而已。他看到那个剑手走出来,果然眼就认出了对方。 竟然是他——雄鹰德贾尔,那个与十字手布加、白银骑士希维娅齐名的男人,被人们称之安列克三剑客之大剑豪。不过此人与布加不同,他和希维娅都效命与安列克大公手下,此刻怎么会出现在尤熙侯爵身边? 布兰竟是微微怔。 第二百七十一幕 如你所愿,侯爵大人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二幕 决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二幕 决斗 从尤熙侯爵身后走出来的德贾尔身形欣长,继承了安列克山民的长脸颧高,不过最异于常人的是他的手指,五指比常人长出四分之。俗话说身生异象者必为异人,雄鹰德贾尔正应了这句老话,他是安列克行省最著名的三个剑客之,早年师从于奥塔著名的剑术大师欧立夫,后来青出于蓝自创鹰击流剑术,终成派大师。 德贾尔使用柄狭锋长剑,这种剑利于刺击,攻击时有如毒蛇般狡黠,与他的剑术不谋而合。 “只是不知此人化名为卡格博出现在尤熙侯爵身边又有什么企图?”布兰略沉吟,举起剑,但身后玛格达尔公主拉住他道:“先生,此人有要素显化实力,你恐怕不是他对手……” 布兰此时已知身旁这位修女身份,听她出言劝阻忍不住顿生好感。早就听说这位历史上的修女公主性格温和善良,她曾经以圣殿的名义在埃鲁因内乱时收容了大量的战争难民,可惜好人没好报,据说她最后的下场也极为凄惨,好像是被自己的丈夫毒死的。 布兰心中感叹了下红颜命薄,微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公主瞪大漂亮的褐色眼睛,心想这人好不知好歹啊,自己明明是在担心他诶。 德贾尔摆了摆剑锋,已不耐烦,“准备好了么?” “且慢。”修女公主出言阻止道,她转头紧盯着旁捂着血淋淋的脸的尤熙侯爵,“侯爵大人令下人代为出战,但我们这方却是亲自出战,按照贵族的规则,这位先生是可以要求的赌注的!” 尤熙侯爵磨了磨牙齿,伸出左手,他旁边个下仆立刻小心翼翼地跑来将他手上个戒指除下。这位侯爵大人点了点头,示意那个仆人将戒指呈上来,他说道:“好吧,这是我的赌注,现在决斗可以开始了吧?”他幽幽地开口时,犹如毒蛇般怨毒地看着玛格达尔与布兰。 布兰不知道贵族的决斗里还有这出,微微怔了下,不过他身体中潜在的灵魂立刻占据了表面人格,以苏菲雁过拔毛的性格,有好处当然不会慷慨放手。他看到尤熙侯爵拿出的那枚戒指,眼中微微亮,蛇蜷戒指,这家伙不愧贵为王室成员,身上果然有些好货。 “侯爵大人好威风啊,枚戒指就这么金贵。”但布兰副假装不识货的样子,大咧咧地嘲讽道。 玛格达尔公主忍不住微微咳嗽声,脸有些红,尤熙侯爵这枚蛇蜷戒指是矮人符文大师匹诺德的作品,价值连城。传闻这位侯爵大人在外风评虽然不好,但出手却非常大方,从没有任何条传闻是说他吝啬小气的,挥金如土的倒是有不少,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尤熙侯爵差点没被布兰气疯了,忍不住冷哼声:“这是枚魔法戒指,它能为你抵挡次致命的攻击,你知道他的价值么,乡巴佬!” “哦?”布兰脸‘原来是这样么?’的表情。 侯爵大人倒吸口冷气,觉得自己在和这家伙说下去估计会被直接气死。他干脆丢出只袋子,袋子里哗啦声竟散落出堆明晃晃的金币来,但尤熙侯爵根本不在乎这些钱,只是骂道:“那么这些够买你的命了吧,土包子!”那袋钱起码有十万托尔,布兰心道好大只肥羊,不过他马上点点头,表示够了。 尤熙侯爵又在心中暗骂了声乡巴佬。 玛格达尔公主都感到有些脸红,但还是强自沉着地说道:“我这边的先生表示没有问题了,那么我作为见证人,宣布决斗可以开始了。决斗是贵族的礼仪,希望双方谨守绅士的身份,承诺放弃决斗中切卑鄙的行径,不可偷袭,不可用毒,心怀仁慈,勿要置人于死地。” 修女公主的声音柔柔的,她大概是埃鲁因古往今来性子最温和与最反对暴力的位决斗见认证人;这时布兰与化名卡格博的德贾尔都举起剑表示立誓,两人心知肚明这个誓言不过是番台面话,还没听说过贵族之间的决斗不流血的,旦上了决斗场,贵族们就撕下了最后的温文尔雅。 德贾尔放下剑,示意布兰先手。他作为派大师,虽然此刻化名出现在这里,但大师的架子还没放下,对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若要让他先攻,这位成名已久的雄鹰剑客自认为丢不起这个脸。然而布兰却没这个顾虑,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态,他立刻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军用剑术。”德贾尔心中轻蔑地哼了声。 布兰出手剑尖直指德贾尔的心脏,他的改良军用剑术杀气极重,每剑都是朝着要人命的方向去的。德贾尔用手中狭锋长剑封,两把剑‘当’声在半空架住,布兰双手握住剑柄,斜斜地贴着德贾尔的剑锋切了下去。 这位雄鹰剑客立刻感到不对,军用剑术中可没有这么凶险的打法,不过他几十年的剑术经验也不是白给的,手挽个剑花,将自己的剑从布兰的攻势中脱开来。他后退步,微微皱了皱眉,个交手之下自己竟然落在了守势方,对方的军用剑术在他看来古怪无比。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下面的套路,忽然心脏阵紧抽,临场经验化作种危机感让他反应过来看到布兰的剑被他弹开后,竟头向自己怀里撞来。雄鹰剑客心中寒意大盛,下意识用左手抽出把短剑挡在自己的咽喉前,布兰贴近他近身范围,只‘当’声金属颤鸣,德贾尔的左手微微哆嗦着,手中的短剑上与脖子上都了条浅浅的血痕。 德贾尔头顶寒气直冒——对面这家伙简直是疯了,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还好他反应快。不过几十年的交手经验中他从没打过这样的仗,这位雄鹰剑客本来就不是位军人,没有上阵搏杀过,自然不明白战阵上的生死与决斗场上的生死有什么不同——剑士之间的生死是荣耀,而士兵的生命只是种消耗品。 布兰的剑术极为决绝,仿佛整个人都化为柄利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不止是战场上的德贾尔,就连旁的尤熙侯爵与玛格达尔都变了脸色,此刻他们仿佛感到自己看到的不是场决斗,而是战场上双方的军人在殊死搏杀。 “这剑术好重的戾气。”尤熙侯爵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德贾尔此刻已经完全被布兰刺激得汗毛直立,就仿佛是头野兽被逼到了绝境似的,作为位剑术大师,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走到这步。他竟感到种无力,此前的剑术在这样的战斗中好像毫无用处,仿佛只有依靠搏杀的本能才能在这样场战斗中取胜样,雄鹰剑客手心中都出了层油汗,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过即使是绝境搏杀,剑术大师的反应亦比般的士兵快,他的雄鹰剑术本来就是长短剑术,左手短剑向下划将布兰从自己身边逼开,右手长剑拼死刺出——布兰只能后退,德贾尔这才松了口气,布兰退,他马上又是剑紧逼。 但下刻这位雄鹰剑士就忍不住汗如雨下,他看到布兰用左手挡开自己的剑,左手手背上立刻皮开肉绽露出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他向前步,剑直直地向自己的肋下劈来。德贾尔完全可以判断出这剑若是劈实了,剑刃会从自己的第七和第八根肋骨之间穿过,对肺叶造成重创,德贾尔终于心神俱丧,面银色的光镜忽然出现在布兰手中长剑前进的路线上,‘当’声火花四溅,布兰的剑重重地劈在了那面银镜上。 银镜的镜面荡起圈涟漪,像是水银,但水波似的纹理过后,甚至连道浅浅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接下来,连串的闪光以德贾尔为中心呈个球状闪烁成片,仔细看去,那是面面银色的凸镜,这些银镜闪现之后既又消失,在雄鹰剑客身边构成个半球形的防御。 被动要素。 布兰早就知道德贾尔的要素是银之壁,这个要素的被动要素能力有点类似于火盾,会自动为要素的持有者防范来自外界的物理攻击。当然,这并不是绝对防御,只要进攻者的力量超过了要素的持有者的力量极限,就能轻易击破这层防御。 这种被动要素在同等阶的战斗中都能提供相当大的优势,在高阶对低位的压制中是几乎无敌的。德贾尔终于动用这种要素力量,其实已经说明他在剑术上输布兰筹,若这是场剑术较量,那么德贾尔已经落败,不过可惜,这是场决斗。 德贾尔这才有时间抹了把汗,他摸额头,这才发现额头上竟全是冷汗。他抬起头看着布兰,心中无法置信这个年轻自己许的少年的剑术竟然远胜于自己,那明明是军用剑术,但却又不是;他年少时曾得剑圣达鲁斯指点,见过那位传奇剑圣的改良军用剑术,但这个年轻人的军用剑术进步,他出剑简直就像是让人身临战场,股惨烈气息扑面而来。 以剑入境,这已经是剑圣的领域了。 德贾尔盯着布兰,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第二百七十二幕 决斗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三幕 主祭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三幕 主祭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与你无关。”布兰本就无心回答德贾尔的问题,他放下剑,身上气息变,黄金巅峰的力量令在场所有人都微微变色。玛格达尔公主、尤熙侯爵之前都见过茜的实力,黄金巅峰,然而现在又是个黄金上位,又是如此年轻——连修女公主心中都产生了疑惑,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难怪连伍德主祭都要亲自为他施礼。尤熙侯爵却不得不凝重起来,个贵族家族拥有个金之阶实力的侍从这并不值得奇怪,但连年轻的子弟也拥有这样的实力,那就让人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他悄悄给德贾尔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不要下死手。能培养出年纪轻轻的黄金阶子弟的家族,台面上的实力不可能会小了。这位毒蛇般阴冷的侯爵大人也忍不住眼神闪了闪,不过脸上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他是下定决心要给布兰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的。 黄金上位对要素显化。 其实布兰也是因为刚刚才获得了十五级圣堂骑士的缘故达到黄金上位,不过他并没有丝毫犹豫,这次出手——便不再是军用剑术了;布兰首先使用了冲锋技能,整个人化作道幻影——这种可怕的速度令德贾尔头皮有些发炸,但他马上认出这是太阳骑士的独门特技,立刻屏息举起双剑。 不过是速度而已,在银之壁这个要素面前速度是个无用属性,这位雄鹰剑客忍不住自我安慰道。 布兰的剑直指德贾尔长短两柄剑组成的防线,他向前步,风后九曜立刻在他身后造出个幻影。布兰剑劈下,德贾尔身前面银镜如同先前样浮现,‘当’声令人牙酸的颤鸣声,长剑与水银镜同剧烈地振荡起来。 为了掩饰身份,布兰并没有使用大地之剑,不过他的被动要素是稳固,即使使用普通长剑样坚不可摧,否则就是这击,他手中的长剑就要化为无数钢片。布兰的这剑早在德贾尔的预料之中,黄金阶实力的剑士是不可能穿透他银之壁的防御的,他暗自冷笑,手中双剑扬向布兰刺去。 可惜让德贾尔亡魂大冒的是,那被银之壁挡住的长剑还未收回,虚空之中又是剑劈来,就好像布兰的残影同时位于两个次元似的,这位雄鹰剑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剑就又击中了银之壁上同样的位置。 银之壁虽说是浮于德贾尔体外呈半球形,但要素之力毕竟是以要素持有者为本源的,布兰这两剑造成的振荡就像抽在德贾尔身上样,尤其是第二剑,他措不及防之下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给抽飞了出去。 布兰得势不饶人,身形在‘冲锋’的作用之下在庭院之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连闪八次,每次都留下道风后九曜的残影,那幕简直像是九个布兰同时向德贾尔发起了进攻,而且每个残影的攻击路线都完全不同;德贾尔虽说是剑术大师,但做梦也没见过风后九曜这种传承于上古的剑术,这是与克鲁兹人的闪剑齐名的传奇剑术,根本不是他的鹰击流剑术可以抗衡的,不用说布兰开始就占了先手,他根本找不到还手的余地。 德贾尔下子被打懵了。他空有比布兰强的力量,却根本发挥不出来,九个布兰围着他砍,个要素显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应付得了九个黄金上位同时出手,不用说这九个黄金上位心灵相通,配合密切,找不出丝破绽。这下子就连玛格达尔公主这样对剑术丝毫没有了解的人都看出来了,布兰出剑的速度太快,攻势如同狂风骤雨,她不知这是因为风后九曜特殊的缘故,只道是布兰的速度已经快过了极限,时间忍不住看呆了。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剑术!”尤熙侯爵眼神闪了闪,时连捂在伤口上的手都忍不住挪开了,脸上血淋淋片他却毫无知觉。 但布兰连九剑都没有击穿银之壁的防御,反倒是看到庭院内的泥土地上竟然翘起片片银鳞,顿时暗叫了声不妙。他没想到风后九曜也打不破银之壁的防护力,却反而是把对方打出了真火。德贾尔的主动要素银之波动可不是好玩的,旦那位大剑豪决定使用主动要素,那么这场战斗很可能成为场苦战。 必须速战速决。 布兰深吸了口气,九个身影合为体,虽说先前看起来都是他占优势,不过他左手血流如注,握剑的右手也是虎口开裂,要素显化的实力不是盖的,光是德贾尔招架反震的力量就让他有些吃不消。不过他并没有犹豫,身形停,手中的长剑已经又向德贾尔的光之壁劈了下去。 雄鹰剑客德贾尔被个比自己实力差整整两个境界的后辈逼到这步,此刻内心已是愤怒至极,他咬牙切齿地举起双剑去格挡布兰的这击——三把剑撞在起。 空气中擦出大片火花,金色的火星子跳跃着落到地面上,卡擦声脆响,德贾尔手中的短剑竟然断了。雄鹰剑客大吃惊,他这个级别的剑手所用的剑无不是名剑,这把短剑名唤凯斯之牙,是把著名的符文短剑,上面附有三重魔法,但就在之前那击之中所有的法阵全部崩溃,连本身的魔法金属也片片崩裂。 布兰的被动要素稳固大占便宜,只不过他感到自己的手也快断了,这剑他开启了穿刺技能,剑锋带起的爆风穿过德贾尔身后,扑簌簌阵乱响,后面的庭院就像是被机枪扫射过样被打成筛子,向后三十米范围内几根廊柱齐齐被切断——玛格达尔公主忍不住捂住嘴,她怎么忘了这里还是安德浮勒大圣殿啊,要是这两个人全力出手,还不得拆了这里? 时间,这位修女公主顿时担惊受怕起来,她在这里地位虽高,但圣殿中几个老古董样是可以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玛格达尔公主咬了咬下唇,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己出血来支付修葺费用了,只是但愿这两个人不要闹得太大。 但她的愿望注定落空。 布兰剑斩下,风后九曜立刻产生作用,第二剑接踵而至——这次布兰同时开启了幽灵骑士水晶的30%力量输出与穿刺技能,砰声巨响,他和德贾尔连退七步。庭院‘轰隆’声顿时坍塌了半。 这下尤熙侯爵也变了脸色,他做梦都没想到布兰强到这个地步,要真的他们两个拆了安德浮勒大圣殿,他样日子不好过。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做了他这辈子中最不中二的个决定:“该死,快停手!” 但布兰充耳不闻,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收得了手。他本人还在连连后退,但风后九曜依旧正常运作,又幻出个幻影剑向德贾尔劈过去。雄鹰剑客这下简直要疯了,他完全搞不清楚布兰那莫名其妙的剑术究竟是怎样,不过他明明亲眼看到对方和自己起被击退,但下刻对方又是剑劈过来了。 这是要干什么啊! 德贾尔心中无比悲愤,就好像他修习了几十年剑术在别人眼中是个笑话样,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连尤熙侯爵的命令都没听进去,怒吼声:“银之波动!” 布兰剑劈下,同刻空气中忽然浮现出片片银色刀刃,完全没有任何先兆,布兰与他的幻影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就好比这些刀刃瞬间就出现在了他身上,连飞行的时间都不需要样。 这就是要素之力——主动要素是踏入要素之境之后与黄金阶以下实力最大的差别,主动要素的力量强大到不可想象,就像是梅菲斯特的灰之领域,那已经不是凭借般技巧可以扭转的力量。银之波动正是如此,它的力量就是伤害踏入这个范围的切敌人,没有攻击时间,旦出现伤害就自动施加,无视切防御——要素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力量,凡物根本无法阻挡。 布兰早已知道这点,他浑身鲜血淋漓,但面不改色,攻击的决心不受丝毫动摇。视网膜中技能个接个的开启——愚者天赋‘狂热’,幽灵骑士水晶,穿刺——黑暗之龙的传承产生作用的瞬间,整个圣殿都震动了起来。 修女公主脸都吓白了,这是元素共振,真正的要素开化的力量。 布兰这刻,已经是踏入要素领域的强者,虽然只有那么瞬间,但已经够了。他的力量直接穿透了要素之墙,达到了另个高度,甚至跨越了要素显化的阶段,即使此刻青之剑圣维罗妮卡在此,布兰也不过相较稍逊筹而已。 而身临其境的德贾尔是吓得呼吸都差点停止了,他抬起头,看到天地之间只剩下那么剑——布兰的剑毫无丝毫阻碍地穿过了银之壁。 不是力量太强,而是根本没收到任何阻挡。 主动要素:空间断层! 抹血光,德贾尔的惨叫声动彻天地,尤熙侯爵与玛格达尔眼睁睁地看着那位闻名时的剑术大师的条右臂高高飞了起来,带着道醒目的血泉。布兰无意在圣殿杀人,如果他真这么干的话事情就麻烦了,但教训是定要给的,他和安列克注定是敌人,尤其是在安培瑟尔这段时间内,敌人少个是个的好。 他剑斩断德贾尔的右臂,心知凭借安列克的权势与他与圣殿的关系,治好这位闻名时的大剑豪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肢体重生是个非常复杂的法术,需要用到的材料对于般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安列克这位大公爵来说却不算什么,只是受伤的手臂即使用神术接好时也肯定无法用力,就等于说在安培瑟尔这段时期内,这位大公爵的这位得力助手就算是废了。 布兰收剑,逸散的力量立刻向四面八方涌去,要素开化的力量何其可怕,这些力量碰触到周围的建筑建筑立刻开裂坍塌,眼看安德浮勒大圣殿就要面临它建好以来最大的场浩劫,但正是这个时候,道加磅礴、肃穆的力量从天而降,生生将所有狂暴的力量安抚下去,整个庭院顿时笼罩在种神圣的氛围之中。 布兰满脸是血地回过头,正好看到黑着脸的伍德主祭从静室内走出来。 “我去,怎么忘了这家伙还在这里,”布兰心中暗叫了声不好,他时冲动只顾着要废掉德贾尔,却忘了安德浮勒圣殿的正主之前还在这里呢,这下好玩了,他和尤熙侯爵当着对方的面将圣殿拆了大片,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啊。 “这个……主祭大人,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有意的……”布兰立刻咳了声,干巴巴地回答道。 伍德没好气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尤熙侯爵。 “啊,主祭大人。”尤熙侯爵看到伍德,却是眼神闪动了下,倒是颇有风度地行了礼。 第二百七十三幕 主祭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四幕 公主的介绍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四幕 公主的介绍 圣殿片狼藉,作为造成这切的罪魁祸首之的尤熙侯爵已经告辞离开,布兰看了伍德主祭眼,“主祭大人,你不应该出来。”他改之前玩笑的态度,有些严肃地说道。 “我不出来你们岂不是把这座圣殿给拆了,你知道这座圣殿有久的历史么?”伍德主祭微微抬起眼皮,没好气地答道。 布兰尴尬地笑了笑,他回过头,对玛格达尔公主说道:“还没有感谢你呢,公主殿下,能请教芳名么?” “叫我玛格达尔就可以了,在这里我只是位修女,先生,”玛格达尔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真应该制止你们决斗的,现在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这座圣殿是罗格宁大师的心血啊,我们对于这件艺术品太过亵渎了,都是我的错。” “不,”布兰摇摇头道:“公主殿下你没必要包揽责任,即使你阻止,我也会意孤行与他决斗的。” 修女公主微微瞪大褐色的眼睛,有些惊讶地说道:“为什么,难道先生你不为此感到后悔吗?” “如果我不能保护我的属下,那么我才会后悔,”布兰认真地答道:“玛格达尔公主,这才是我之所以感谢你的原因。” “我还是第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通常来说,属臣对上位者效忠,保护他们的追随者即使付出性命——这不是应尽的职责与义务吗?”玛格达尔眨了眨眼睛。 “属臣向领主效忠,作为被追随者承诺给予追随者荣耀与庇护,这是种正直的契约,在先古时代,在荒野中披荆斩棘的先民们就是这样立誓的,”伍德主祭看着僧兵在庭院中收拾片狼藉的废墟,插口道:“不过为了这点,你得付出十万托尔的代价,未免太昂贵了些。” 布兰转了转手上新得的戒指,耸耸肩道,“反正那又不是我的钱,再说那位侯爵大人出得比我,他出这么钱,只为确认主祭大人是不是在为人主持圣堂骑士的施礼,这才真是大手笔呢。”若是尤熙侯爵此刻倒回来听到他这句话,估计又要被气得半死。 伍德没有接口。 “原来如此,”玛格达尔仔细看了布兰眼:“这位先生,我能请教你的名字吗?” “当然,我叫苏菲。”布兰这么回答时忍不住看了看伍德主祭,当着知情人的面说谎他还是有点脸红的,不过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伍德主祭副面不改色的样子,仿佛当做没听到样。 “苏菲?”修女公主皱起眉头嘀咕了句:“怎么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小,近乎自言自语,只可惜布兰作为跨入了黄金领域的存在,五感之灵敏早已超出了常人,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声。好在玛格达尔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抬起头问他道:“苏菲先生来安培瑟尔就是为了就职圣堂骑士,在现下这个时节?” “差不,”布兰忽然想起件事来,补充了句:“随便还想在安培瑟尔看看,开开眼界,我很早就听闻这里是沃恩德大陆南方最繁华的港口,只是直耳闻,未得见,这次既然来了,当然要看看。” “原来如此,的确,安培瑟尔的繁华超过埃鲁因许地方。不过这座城市里最值得去的地方,大约就是这座安德浮勒圣殿了,此外还有白石灯塔与珍稀货物集市也可以去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情的确与许地方都不同呢。”公主点点头答道。 “我听说安培瑟尔有整个南境最大的拍卖会,历史上安培瑟尔的拍卖会上还曾出现过幻想中才存在的拍卖品,是这样么?”布兰假装质询,其实在场没有谁比他了解安培瑟尔的拍卖会,那是整个埃鲁因参与玩家数量最的拍卖会,季次,许玩家到拍卖会开始之前的时候都会从天南地北的地方赶回来参加这样场盛会。 “安培瑟尔的拍卖会的确是整个埃鲁因最权威的拍卖会……苏菲先生对拍卖会感兴趣么?” “感兴趣是感兴趣,可惜在下没有参加拍卖会的资格。” “苏菲先生是在为这个而苦恼吗?”玛格达尔有些惊喜地问道,“那大可不必了,我正好认识那位经营拍卖会的唐纳尔男爵大人,如果苏菲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将你介绍给他。男爵大人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我想他是不会不乐意位客人的。” “完美!”布兰就知道这位交际甚广,人缘极好的公主殿下定有自己的路子,不过他这么做感觉有点利用对方的样子,于是带着歉意真心实意地道谢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非常想见识下这个拍卖会,非常感谢你,公主殿下。” “举手之劳而已。”玛格达尔公主对他微微笑,好像能帮到别人,她就感到很满足似的,“倒是苏菲先生,尤熙侯爵是个心胸狭小的人,最近当心他在安培瑟尔报复你。” “我自然知道。”布兰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点,只不过他这次来安培瑟尔本身就是化名,安培瑟尔及周边地区达三十万人口,大大小小的贵族没有千也有八百,他只要离开了圣殿,只要伍德主祭不开口,尤熙侯爵那家伙能找到他才怪了呢。 ……尤熙侯爵从安德浮勒大圣殿出来后,立刻上了辆马车。身受重伤,面如白纸的德贾尔也被他的侍从搀扶着上了同辆马车,车厢内血腥味变得极浓,清楚尤熙侯爵为人的下人都知道这位侯爵大人有极严重的洁癖,但此刻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下,只开口道:“你的伤势如何?” “不太好,恐怕得休养半年。”德贾尔声音微弱地答道,他伤口已经用神术止住了血,但样虚弱得做都坐不稳。 “没想到那个年轻人这么厉害。”尤熙侯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冰凉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呲牙咧嘴;他倒抽了口冷气,从小到大还没人敢伤他至此,这位侯爵大人沉默下来,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次是你冲动了,侯爵大人。”德贾尔虚弱地答道。 “伍德那老家伙十几年来就给这两个人主持过施礼,我当然想搞清楚他在干什么。”他将沾了血的手指放到鼻端嗅了嗅,皱起眉头,骂了句:“冲动嘛,不好说。不过那小子太该死了,不就是两个女人嘛,下手这么狠,活见鬼,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家伙——” “那么侯爵大人怎么看?” “玛格达尔好像和他真不认识,那么应该不是我那个可爱的侄女边的人。”尤熙侯爵面色阴郁地沉吟了下,“大概先古贵族的后裔,据说先君埃克曾受过几支隐藏的贵族家族的支持,那些贵族和克鲁兹或或少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伍德那个老家伙这个时候把他们找出来想要干什么。” “他是不是想要延长任期?大人,这对我们的计划……”德贾尔忽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好好呆着,紧张什么,”尤熙侯爵改平日的浪荡形象,冷冷地瞪了德贾尔眼,堂堂个剑豪,竟在他这眼之下僵住了,“介地区神官想要延长任期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即使是克鲁兹最大势力也无法左右圣殿的决定,点不长脑子。我想那老家伙是想要挣扎下,不过随他去吧,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尤熙侯爵边说,边挑起马车的帘子向外投去冷森森的瞥,暗中磨了磨牙齿。 ……从圣殿出来,安蒂缇娜听说布兰又和位侯爵大人起了冲突,忍不住狠狠地白了他眼。不过这已经很好了,好歹因为布兰是为她们出头的原因她才没有拿出幕僚大小姐的架子把这位自己不着调的领主大人给好好数落顿,布兰都快习惯了,他像贵族,但毕竟不是贵族啊。 这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好在还有茜,这位出身山民的红发少女稍微让布兰有些欣慰。只是不知道这软妹子在想些什么,路上都在走神,时不时抬起头来神色古怪地看他眼,搞得旁想统战线的贵族小姐很是没脾气。 安培瑟尔的街市极为繁华,这座灰白色的港口本就以商业而闻名,传说它的街道都是用玉石与黄金铺设而成的。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不过这座城市的确可以让个第眼看到它的人着迷,布兰时也没想回去,于是就带着两位美丽的少女在街上招摇过市。 作为位男士带着两位软妹子逛街感觉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还不用他提东西或者在店铺外面等半天这就好了,布兰边偷笑,边打开职业面板。职业面板上已经了圣堂骑士这个新职业,共十五级,下面是阳炎之血、冲突光环与棘刺冠冕三个技能,这其实没什么好研究的,关于这个职业的细节他在游戏里就整理得很仔细了。何况拿这个职业主要是为了获得技能而已,圣堂骑士的其他有用的技能要到三十级以后才能学习,布兰暂时没想把这个职业提升到那么高等级。 他打开面板,只是扫了眼,然后就开始加技能。先把冲突光环提升到十级,然后把阳炎之血与棘刺冠冕各自提升到五级,由于圣堂骑士是个进阶职业,它的技能本身基础经验就是按照中阶技能计算的,因此这次转化前后共就用去接近了七十万经验。 好在布兰这段时间以来直在持续抽取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片的经验,他现在自身的经验就有四百万空闲的经验,其中半被他转化成了技能经验。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片的光球现在比之前已经缩小了差不四分之左右,根据布兰估算,这本书全部的经验如果仅仅是提升职业等级的话可以直接把他的佣兵等级提升到五十级,但是仅仅有职业等级其实没什么意义,无非是加强绝对力量而已。 雄鹰德贾尔就是典型的例子,他用黄金上位的力量也可以压得对方抬不起头,说白了琥珀之剑的根本还是技能。而说到技能,布兰看到风后九曜就有点发苦,七级风后九曜升级八级需要二十五万经验,转换成技能经验需要二百五十万,他就算把马维卡尔特之书的残片全拆估计也就能够这技能升到十级左右,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布兰出了口气,这才醒过神,第眼就看到旁脸色不郁的安蒂缇娜,不知为何,这刻他忽然产生了了种贵族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带上眼镜定会很合适的想法。布兰是个行动派,于是说做就做,安培瑟尔到处都是贩卖各种奇珍的店铺,布兰很轻松就给她买到了副哈泽尔人的魔法眼镜。 布兰这倒不是心血来潮,安蒂缇娜在领地常常需要伏案工作,这副魔法眼镜据说具有保护视力的魔力,倒是很适合这位贵族小姐。当然,具体是关心属下还是满足恶趣味这只有布兰心里才清楚,而安蒂缇娜虽说不愿意,不过不得不说,她带上眼镜咬牙切齿地样子倒是别有番风味,活脱脱个本正经的眼镜娘。 三人直逛到夕阳日暮,安培瑟尔的几条主要商业街都染上了片古铜色的金红时,才带着大堆礼物返回了旅店。回到旅店时已经差不是正餐时间,然而布兰发现自己的几位主要属下都已经在这里等待自己很长段时间,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从外面回来的苏带回了新的消息。 第二百七十四幕 公主的介绍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五幕 夜色之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五幕 夜色之下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短短三日内,发生在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决斗便已经在贵族圈子里传开了,然后又随之流传到普通市民之间。争斗的方是安列克成名已久的剑豪,却输在了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手中,直到吟游诗人将这段经历改编成故事为止,布兰在众人口中的说法俨然已经成为了埃鲁因新生代中最杰出的人物。 至少在安培瑟尔这几天以来,他的名气就几乎可以与埃鲁因直以来公认的几个杰出的年轻辈贵族子嗣相提并论,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是谁,不过仅仅只有少数人知道伍德曾亲自为他主持施礼的事情。此人定来历非凡,时间安培瑟尔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心动了,就连未来的摄政王公主殿下都派出人手去打探布兰的来历。 尤其是在她的密友玛格达尔哪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安列克,西法赫家族毫不例外,安培瑟尔的路面上时了各路人马,搅得兵荒马乱。幸好普通市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以来只要有点风吹草动贵族们就绷紧了神经的做法,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生活的人们安慰自己说,只要安培瑟尔港口内仍白帆如云,安德浮勒大圣殿还存在日,那么这座港口就不会衰落。 圣殿的钟声就是这句话的注解,日复日,仍旧不为所动地响彻整座灰白色港都。 片惶惶之中,布兰本人却井井有条地度过在安培瑟尔的每天,正如他所料,只要安德浮勒圣殿的大主祭不开口,那么就没人会找到他头上来。周以来,他在玛格达尔的介绍下于拍卖会的主人唐纳尔伯爵见了面,后者对他口中提到的要出手的暗耀公主的画作非常感兴趣,不过布兰——或者还不如说商人大小姐深诸自己同行的心理——礼貌地微笑着却并未将自己手上的东西亮出来,而是委婉地表示将在几天之后将画作送来让唐纳尔男爵鉴定真伪。 布兰看脸心痒难耐的男爵大人和慢条斯理、眼珠子乱转的小罗曼交涉的场面实在好笑,不过最后就算是这位久经沙场的生意场上的老手的贵族大人也不得不自叹弗如,称赞道我们的商人大小姐是块天生的生意场上的料子。 这就真有些出乎布兰的预料了。 他知道罗曼是有商业天赋,但这位大小姐脑子向不大清楚——或者说逻辑回路与常人不同,加上她之前并无太与同行打交道的机会——换句话说,就是缺乏经验。纸上谈兵与实际操作毕竟不同,与人交往是如此。说实在话,在带她来之前,他还在想这小可爱会不会怯场呢。 “怎么样,布兰?”走出唐纳尔男爵的府邸时,小罗曼骄傲地抬起小脸盯着他问道——她纤细修长的脖子衬托着漂亮的头颅,乌褐色的头发盘起,穿着那件布兰在布拉格斯买给她的黑色礼服长裙映衬得颈项的曲线之下锁骨像是白雪样闪耀,她带着条红宝石项链,如同火焰与鲜血,项链闪耀着,恍惚之中衬托着商人大小姐那种满满的自信与骄傲的味道。 布兰完全可以体会她的骄傲,因为她是他所爱着的人儿而骄傲着,这种带着浅浅的微笑的气息让布兰都忍不住心悸。 “恩。”布兰下意识地点点头:“出乎我的预料,小小罗曼你表现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只是没想到那位老先生都如此称赞你,他是……即使在这座城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布兰赫然惊觉,小罗曼的对手并不简单,唐纳尔的生平同样是另个天才的故事,那个男人可是安培瑟尔第个依靠商人的身份获得贵族的殊荣的人。 “老人家谬赞了咯。”罗曼高高地抬起柳叶似的小眉毛,理所当然地答道。 “咦?” 布兰回过头,他还很少见到这位商人大小姐谦虚的时候呢。哪怕她还是在布契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的心就比天空还要高远,她从来不会在任何人前露出吞吞吐吐的面,仿佛她生来就应当是个主宰场面的人儿。 “有了**的话,就有了弱点,”小小罗曼用高深莫测的语气答道,不过后半句话就漏了底:“姑妈说过,何况若是有人用布兰和小小的罗曼来做交易的话,罗曼也会感到很苦恼呢。” 前半句话还像句人话,只是布兰越听越离谱,只手捏住这小家伙的小脸蛋:“不要本正经地说拿自己的未婚夫做交易的事情——” “痛唔唔,布兰你……唔唔……快放手……”我们的商人大小姐立刻把小眉毛抬得高高的,张小脸都被布兰扯歪了。 旁边修女公主玛格达尔面色古怪地看着这男女,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有些羡慕,好半晌才挤出句应景的话儿来:“两位的感情真好呢……” 布兰微微笑,放开小罗曼,抬起头看安培瑟尔之上轮月色皎洁如银。 随后几日,北方阴云重重的战争的消息终于流传开来。克鲁兹人已经将骑兵开进了剑堡,托奎宁狮人的威胁仿佛在夜之间成了现实,圣战词很快代替年轻的剑术高手成为了安培瑟尔民众之间最热门的话题,连空气中似乎都酝酿着丝厚重的阴谋的气息,安德浮勒大圣殿换任将至,圣殿也变得忙碌起来。 另方面,自从在尤熙侯爵身边见过雄鹰德贾尔之后,布兰就嗅到了丝隐藏的危机,他委托苏与安德丽格手下的血裔们去打探消息——吸血鬼是种生活在阴影之中的生物,隐秘行动刺探情报是他们最擅长的工作之,玛达拉就曾数次让吸血鬼混入人类之中以获取情报,布兰如今不过是依葫芦画瓢——不过墨德菲斯与安德丽格打听来的消息却反而加重了他的猜疑,据说安列克现在落脚于安培瑟尔南面座城堡之内,城堡戒备森严有若王城。 布兰很清楚安列克的脾性,此人老奸巨猾,若他如此提防,肯定是酝酿着什么阴谋。只可惜吸血鬼伪娘试探过那座城堡的防御,根本无法从下手。这个消息让布兰感到种紧迫感,他现在很想见格里菲因公主面事先提醒下对方,只可惜公主所在的庄园同样戒备森严,不然他倒是有心潜入次。 时间距离贵族们的议和会议越来越近,最后布兰也不得不放弃自己在安列克身上的疑心,另方面伍德主祭每天都会遣心腹来告诉他圣殿内部与贵族的动作——当然这些信息都似乎浮于表面的,布兰只要动动人手样可以探听到,只是伍德主祭这么做节省了他不少时间,方面也是为了让他放心圣殿那边的动向。比起来,伍德主祭还在安德浮勒大圣殿主持炎之圣殿的日常事务,只要这条,就表达了足够的信息了。 安下心之后,布兰不得不面对如何潜入贵族们的议和会议这他必须要解决的最大的麻烦,他不会求伍德主祭帮忙,毕竟这事关重大而且容易留下把柄,不要说主祭大人肯定不会同意,布兰自己也暂时不愿意去惹炎之圣殿的麻烦。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苏周之前带回来的那个消息比较可靠了。 当然,其实那也并不是个靠谱的消息。 ……复苏之月中旬,贵族们的议和会议开始前两天——安培瑟尔西面临海,夏克罗地海峡平分狭长的半岛,咸腥的海水在峭壁之下刻下道白色的浪迹,无时无刻敲打着黑褐色的岩石。从地理上来说,安培瑟尔位于安塞利山脉(安列克山脉)向北的支系的末端,既山川入海之处,这里是海风与海流汇聚的地方,气候湿润,山麓聚集云气,降水充沛的结果就是森林覆盖,向这座港都以东,都是大片的山林,黑松与安列克榛密布山野。 银精灵公主梅蒂莎藏在灌木中,银灰色的战袍披覆在娇小的身躯上沾满了入夜之后湿漉漉的露水,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目光穿过山腰的森林,遥望着不远处黑暗之中座灯火通明的小镇。 小镇上有几座庄园,这里是距离安培瑟尔大远十几里的地方,这座镇子也可以说是依附于那座港都而存在的。在安培瑟尔附近,有许这样的城镇。 “就是这里了,苏?” 她用指节敲打了下放在树桩上的地图,回头问道。 少女苏眼睛在灯火的映衬之下亮晶晶的,但却缺乏表情,好像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是背书样枯燥无味,但她却依旧完成得丝不苟。她的目光同样落在山下,这座小镇这些天以来她已经命令手下人来确认过好次了,绝对不会有错。 银精灵少女生来不会怀疑同伴,听了这个回答,她回过头对森林中黑洞洞的地方低声唤道:“领主大人。” 灌木丛中立刻传来声呲牙的声音。 “等等,嘶——” 第二百七十五幕 夜色之下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六幕 女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六幕 女巫 少女柔软的唇瓣像是片羽毛,轻轻印在他的脖子上,让布兰打了个冷战。尖尖的牙齿在肌肤上摩挲,穿透体表,刺入动脉之中,安德丽格柔弱无骨像是只猫似地趴在布兰身上,细细地品尝着鲜血的味道,发出满足的细细的鼻音。吸血过后,这位公主似的吸血鬼少女还意犹未尽地在他脖子上舔了舔,让布兰痛得哆嗦了下。 布兰倒抽口凉气,般的吸血鬼在吸血时会向宿主释放出种情感的因子,让宿主沦陷于虚幻的快乐之中,总体来说,被吸血是件痛并快乐着的事情。不过安德丽格从来不屑于如此,按照她的话说那是‘不要脸的家伙才会干的事情’——每当这个时候某只伪娘就会中枪倒地——总而言之被安德丽格吸血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唯的安慰奖是少女每次吸血的时候都像是情人样完全依偎在他怀里,浑身散发出妩媚;安德丽格绝对是祸水级的尤物,她匀称无骨的身子完全贴在布兰的胸膛上,布兰几乎可以感到两团软绵绵的事物与自己肌肤相接,少女曲线优美的大腿从黑色的长裙的褶边下伸出,在山野之中的月光下如同玉石般光洁白皙,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我好了。”安德丽格像是主人样对墨德菲斯说道。吸血鬼伪娘‘哦’了声,血裔之间像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等这位贵族千金享受完宿主的鲜血之后,墨德菲斯才与她左右吻上了布兰的脖子。 “喂喂!”布兰被两个黄金阶的吸血鬼按住也动弹不得:“说好不咬脖子的!” “姐姐大人都能咬,我为什么不行?” “男女有别呜啊……” 墨德菲斯俏皮地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假装没听到,只手将发梢掠到耳后,已经伏身口咬了下去。 布兰揉了揉脖子从树丛里走出来时忍不住有些歉意地看了梅蒂莎眼,银精灵公主对他还以温柔地笑:“领主大人现在发现和我们亡灵在起,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了吧?因为毕竟不是生物,所以要依靠什么才能寄托于这个世界上,这就是亡者的法则。” 布兰这才记起这位小公主还是只幽灵呢,不过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幽灵了。银精灵公主长长的银色发梢与铠甲微微发光,其实是灵体的特质,布兰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投向山脚下的小镇,“怎么样了?” 山脚下的小镇沉寂于黑暗之中,远远的只剩下团朦胧的灯火的光芒,只有精灵才能看得那么远那么清楚——当然商人大小姐也可以。 “是这里。”旁的苏答道。 “苏说就是这里,虎雀大人也带领其他的卢比斯雇佣兵下去探查过了。镇上的人说,这几周以来,确实是有位外来的贵族大人住在这里,不过不确定是不是燕堡伯爵。”梅蒂莎答道。 布兰听了点点头。 这就是苏给他交的答卷——顶替这位伯爵大人的使节出席贵族们的议和会议。 绑架位伯爵大人的特使甚至可能是伯爵本人,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不过却与布兰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贵族们的议和会议两天后在槐丽舍庄园举行,哪里是炎之圣殿的地产,圣殿会安排自己的人手来维持会场,因此外人根本不可能混得进去。布兰当然不会脑残到在这件事上去找伍德帮忙,主要是太容易留下把柄,何况以主祭大人的立场,想必也绝对不会同意。 唯的办法就是冒充贵族,现在已知参与这次会议的有六位大公之中的五位,其中维埃罗大公与卡拉苏大公都派出了自己的使节,西法赫大公与安列克大公都亲身前往,科尔科瓦是王室的封地,王长子的使节团自然也会前往,只有戈兰—埃尔森大公保持贯的漠不关心的态度,连派遣使节团的心情都欠奉。 当然,布兰只要脑子还没坏掉就不会想去冒充这些人物。因为同样的原因,两位侯爵大人与留科亲王也是样,剩下就只有埃鲁因的五位特权伯爵。其中让德内尔伯爵自然是不可能,维托金伯爵是黑刃军团的军团长也要排除,雅尼拉苏伯爵是皇家舰队的指挥官,因此也不能选择。因此布兰其实可以冒充的就只剩下两个人。 个是灰山伯爵科尔,个就是这位燕堡伯爵。然而灰山伯爵的领地就在科尔科瓦旁边,想必也为世人所熟悉,相较之下燕堡位于王国的北部边陲,是实力最弱的个特权伯爵领。它的伯爵大人很少与王国的其他贵族打交道,说得上是深居简出,连布兰这种平日里到处乱跑的玩家都没见过这位伯爵大人,在王国内部的贵族圈子里熟悉他的人就少。 如此对比,答案也就了然了。 “不管是不是,先看看再说,”绑架位贵族的特使说起来简单,但燕堡伯爵好歹也是位特权伯爵,身边怎么可能不戒备森严?只不过布兰相信自己手下的实力,因此他决定先看看再说。 燕堡伯爵落脚的庄园位于镇子附近僻静的山林之中,这位伯爵大人在安培瑟尔没有什么可靠的朋友,因此庄园也是临时租来的。安培瑟尔经常各地的商人与贵族临时停留,因此附近这样的庄园也是很,在来此之前苏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这座庄园是位商人的地产,本身并没有什么背景。 这个消息也让布兰对整个计划放心了不少。 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到距离庄园不过百米开外的片安列克榛的林子之间,这里灌木茂密,在这个距离上倒不虑庄园里的守卫会发现什么。不过即使如此布兰还是命令梅蒂莎留在远的地方,精灵公主袭微微发光的银甲,实在是适合潜入作战,他干脆让她和茜起带着火爪蜥蜴人在适当的距离上布置,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至少还可以接应他们。 无论怎么说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都说得上有些疯狂,布兰不得不谨慎行事。 布兰身边的是卢比斯雇佣兵,‘两位’可爱的吸血鬼小姐以及安德丽格手下的黑色衍生物‘血裔’,这些血裔都是年纪不大的少男少女的摸样,实力大约在黑铁巅峰到白银初阶之间,不过异常善于潜入作战,丝毫不逊色于经验丰富的、来自十城地区的雇佣兵们。 此外还有个极为不合时宜的存在——我们的商人大小姐在没有征得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悄悄跟了过来,她行走时就像是只小猫咪,若不是直鬼鬼祟祟地跟在布兰身后,差点连布兰自己都没发现这个小家伙。 这不得不说算是不得了的潜行天赋了,尤其是还没专门训练过,就连卢比斯雇佣兵中身手最好的夜莺也忍不住赞叹了两句。不过在布兰看来,这不如说是这位大小姐天生就在这些可以用来干坏事的技能上无师自通,总而言之淑女这个词语是与我们的商人大小姐无缘的。 不过布兰也想通了,与其让这小东西在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动些鬼点子,不如把她放在身边,至少可以监视她不让她搞出些天大的麻烦来。因此在严令罗曼不得离开自己五尺范围之后,他也就对这位大小姐放任自流了。 看起来小罗曼对布兰这个命令相当满意,其实说白了她也就是想跟他起冒险罢了。 安顿好这个小插曲之后,布兰放出几只风精蜘蛛,风精蜘蛛不能与他共享感官,在探勘地形上作用微乎其微,但用来警戒周围的情况却极为实用。然后他抬起头看了看庄园方向,问道:“有几个卫兵?” “正门方向看清有个,只是不知道有没暗哨,大人。”在黑暗的条件下,吸血鬼的视力比人类好很,名血裔立刻答道。这个答案布兰还算满意,在层层叠叠的树林背后,要想在百米开外看清庄园内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他点点头,先用风精感知了下周围有没暗哨存在,然后正准备下令让众人靠近庄园些,这个时候罗曼忽然说道:“罗曼看到庄园里面还有人手呢,我看到有人在庭院里面的喷泉边上——喔,他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弯腰把那个石子捡起来了,他把那个石子丢到喷泉里去了。” 众人骇然地看着这位商人大小姐,布兰这才想起自己身边不是正有个人形自走雷达吗?他这刻忽然觉得这位商人大小姐跟过来真是个绝妙点子,忙问道:“你看到有暗哨吗?” “暗哨?” “就是藏起来的人。” “喔,那倒是有两个。” “在什么地方?”旁的虎雀眉毛跳,立刻问道。 “就在门口那个守卫背后咯。” 虎雀马上侧过头对旁的布兰说道:“对方相当有经验,院子里面不知道有少人手,这有点麻烦,大人。”作为个经验老到的雇佣兵,这位卢比斯雇佣兵的队长对哨兵的位置非常敏感,往往只凭借些蛛丝马迹,也能得出个大概的结论,布兰向很信任他的判断,因此点了点头,沉吟道:“有什么办法么?” “想办法抓个舌头。”虎雀答道。 布兰再点点头,“那么墨德菲斯你跟我去。”言毕,他衣服上忽然冒出层氤氲的黑烟,这层黑烟很快将显眼的赤红的祝福和大地之剑包裹了起来。这是暗之神使操纵的暗元素,布兰不想暴露身份,伪装成邪教徒是最好的选择。 他拉上斗篷的兜帽,正准备出发,但正是这个时候,旁罗曼忽然拿出个小巧精致的银制笼子来,脸小得意地说道:“布兰要抓人吗,罗曼帮你好不好!” 布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罗曼就拍了拍手念道:“笼中人啊笼中人,是谁囚住了你的自由呢。”她拍手,笼中白光闪,空空如也的银笼子里就出现了个小人儿,布兰等人还好。安德丽格与墨德菲斯等吸血鬼众却立刻惊讶无比地看着这位商人大小姐。 “这是什么?”布兰立刻停下来,看着那笼子里变得惊恐无比的小人儿问道。 “大……人,”之前答过话的那血裔脸古怪,“这……这就是门口那个守卫。” “黑巫术!”布兰顿时石化。 …… 第二百七十六幕 女巫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七幕 潜入庄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七幕 潜入庄园 笼子里的守卫已经吓傻了,他还以为自己是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邪恶巫师们给抓住了,吓得哆哆嗦嗦,布兰等人逼问,就五十地将庄园内的情况倒豆子似地吐了出来。庄园里共有三十个守卫,加上厨师和下仆共近百人,他也说不好伯爵大人是不是亲自来了,因为平日都是三位骑士老爷负责传达命令。 布兰根据他描述推测三个骑士的实力应该在黄金之间,他眉头微微蹙起,对付三个黄金领域以他现在的实力不成问题,就怕不知道敌人擅长的技能,要想不闹出动静只怕不容易。 不过他关心的是罗曼那莫名其妙的黑巫术是怎么来的,小罗曼眼珠子骨碌碌转,说是大姐姐教她的,至于大姐姐是谁,谁也说不清楚。她捧着笼子,最后只把这个法术的运作方式说了个清楚,这个笼子能囚禁所有在女巫视野之中的生物,只要前者的意志不够坚定,就会为法术所困,法术的目标并不仅限于人,最高可以到十个人。 布兰听了会听明白了,这是个真实幻术,只要受术者相信,那么幻术就为转化为真实,不过不管受术者信与不信,也要过得了潜意识这关才行。但这个法术也不是万能,以这个法术的环级,囚禁个黑铁上游的守卫是绰绰有余,但对付强的敌人就不那么定了。 迷惑人心,诱惑人心之中的黑暗面,这是典型的黑巫术。 小罗曼为笼子盖上黑布,这样就隔绝了笼子里的人对外界的切感知。对于女巫神奇的法术,众人都不得不感到有些惊叹,就连夏尔也忍不住恭维了几句,作为法则巫师他们的法术在普通人看来是很神奇的事情,比如凭空架起座桥梁,变成道墙,甚至让钢铁产生高温然后融化,但法则巫师操纵沃恩德世界之中法则之线,终究不能脱离本身的规则。他们不能让火焰变成冰冷的,不能让冰块变得滚烫,然而女巫却恰恰相反,女巫的法术是‘神奇’,能做到许违反常识的事情。 因此世人皆不喜女巫,因为她们的法术偏向于混乱,有些人甚至扬言女巫们与黄昏有染,当然,布兰知道这不过是无稽之谈。不过无论如何,黑巫术就其力量本身来说,的确算不上是么正大光明。 他沉吟了下,“看来得想办法赶快找到詹妮阿姨才能搞清楚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了,可惜直没有她的消息。不过话说回来,你点也不担心姑妈的事情么?”商人小姐瞪大眼睛,平坦的额头亮晶晶的:“姑妈经常出门好几个月才回家呢!” 这都已经快年了吧,布兰忍不住扶额:“好吧,总之在弄清楚原委之前,禁止你在人前施展这些奇奇怪怪的法术,明白了吗?” “为什么?” “我家的小罗曼不想被人绑到火刑架上去烧吧?”布兰严肃地答道。 罗曼认真想了想,点点头也觉得这不是个好点子,答应道:“好,布兰!” 众人大都已经习惯了两人的对话方式,默默地等待着布兰作决定。布兰看了看庄园的方向,又把笼子里那守卫叫起来仔细询问庄园内守卫的大概分布,由于先前罗曼在银制的笼子上盖了张黑布,所以那个守卫之前什么也没听到,此刻又被叫出来询问,依旧是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布兰仔细听完对方的描述,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有巡逻的人吗?” 那守卫点头如小鸡啄米,忙结结巴巴地答道:“有……有的……巫师老爷……” 布兰很快问明白了,庄园有队巡逻的骑兵,大约每半个钟头经过次。这正是他所需要知道的消息,然后他点点笼子,将那张黑布重新垂下来,向罗曼问道:“你能把他抓过来,就能把他放过去吧?” 小小罗曼赶紧地点了点头,好像生怕布兰认为她不够厉害似的。 这就够了,接下来布兰又是番威逼利诱,恐吓那守卫不要将遇到他们的事情透露出去。你知道,位神秘莫测的巫师要恐吓个普通人还是很简单的,因此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可以致人于死地——甚至是生不如死,其中最著名的种手段就是下咒。布兰就给那个守卫装模作样地下了个‘只要不听话就会全身溃烂而死’的‘咒语’,然后让小小罗曼将他放了回去。 布兰主要是不想引起庄园内暗哨的注意,这个黑巫术虽然短时间内能在所有人心中营造出符合情理的幻象,但有些人毕竟意志较高,旦挣脱出来就会发现不对。何况那守卫早就被吓得心理崩溃了,布兰将他放回去,他果然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岗位上,生怕巫师老爷对他不满意直接让他化为滩脓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布兰等到守卫口中巡逻的骑手出现,立刻让小罗曼故技重施用黑巫术将他们全部掳过来,然后放出来问讯之后让吸血鬼伪娘人赏了记手刀打晕在地。巡逻的骑兵共有六个人,布兰从自己的属下中选出墨德菲斯、安德丽格、虎雀、夏尔与野精灵姐姐芙罗让他们换上这些骑士的战袍。 布兰的选出的潜入人选之中其他人到没什么异议,墨德菲斯、安德丽格、虎雀、夏尔不是实力出众就是经验丰富,不过芙罗在里面就显得有点显眼了,天知道布兰将潜入的最后个名额留给芙罗,纯粹是因为习惯使然下意识地想要带上个红手软妹罢了,其他人自然猜不透这里面古怪的原因,只能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神就忍不住有点暧昧了。 芙罗想清楚这点,忍不住怀疑地看了布兰眼,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布兰并没意识到自己个随意的决定让其他人竟能联想到自己和自己的专属‘女书记官’有染,不过就算意识到了大概也只能哭笑不得。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布兰早已问明了这些巡逻骑兵巡逻的路线,此刻若无其事地带着其他人走出林子,骑上对方的战马,然后继续沿着庄园前进。布兰边打量着整座庄园,虽然安培瑟尔周边的庄园大具有定的防御性质的功能,不过这类商人修筑的私人别墅毕竟不是堡垒,何况安培瑟尔附近的治安还算不错,因此庄园的外墙最也就防范下普通的蟊贼罢了。 庄园的外墙大约只有两三米高,在有点实力的人眼中和没有差不,里面是庭院,主建筑在层层叠叠的树冠背后的南端。 六人环绕庄园周,然后按照预定路线接近的了庄园的后门,庄园的后门在两株高大的松树之间,然而这个时候夏尔靠近布兰悄声提醒道:“有预警法术。” 布兰心道果然,他命令并不擅长着甲行动的夏尔加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现在为安德丽格的易容法术所笼罩着,然而琥珀之剑中却有很真知类法术能识破他们的伪装。不过夏尔作为法则巫师,却是最擅长对付法术,拆解咒文的那类人。 布兰可不相信燕堡伯爵手下能有超过夏尔的巫师,他知道在整个埃鲁因,夏尔大概也就仅次于利伍兹和图拉曼,就算算上卡拉苏的黑塔巫师——虽然黑塔巫师通常并不对埃鲁因有什么认同感——夏尔也能排进前五之列。 “能对付么?”不过他还是侧头问了句。 夏尔点点头,“对方的施术者看起来不过是白银中游的实力,我有把握解决这个法术不留下任何痕迹,领主大人。” “不要解除它,那样太显眼了些。”布兰目视前方,口中应道。 “这我自然明白。” 这就够了,行人缓缓靠近后门,夏尔手指微微动,道几乎无从察觉的淡蓝色光芒就刺入了庄园之内。整个庄园上空,六边形网格样的光网微不可察的闪了闪,然后迅速黯淡了下去,这切发生得几乎迅速,普通人肉眼根本无法分辨。至于巫师是根据魔法波动来判断周围空间中存在的法术,夏尔早就将波动压制到最低,庄园内的巫师们自然不可能察觉这短时间内发生的切。 收起手,夏尔立刻在心灵联系中告诉其他人大门以及附近周围的真知法术网已经被暂时压制了,持续时间是十分钟。这对布兰来说完全够了,行人不动声色地穿过后门,后门处有三个守卫。但在这些守卫眼中,巡逻的骑兵并没有任何异常,仍旧是他们熟悉的那些老面孔。布兰甚至和其中个门卫打了个招呼,他不止次在游戏中干过这种事情,经验丰富,先前早就问清楚了这些细节,包括暗号和守卫的些特征在内没有落下的。 穿过后门就真正进入了这座庄园的庭院之内,不过布兰明白他们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他们沿着庄园内的小道缓缓前进,第个目的地是马厩。 …… 第二百七十七幕 潜入庄园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八幕 控制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八幕 控制 波尔恩在白霜庄园干了十六年,他也知道,自己是这间庄园的主人聘请的护卫,那些入住的贵族老爷们大不可能太相信自己这样的外人,老老实实、谨守本分地干好看守马厩的工作对他来说也就足够了。他没什么追求,只求能养活自己,好在这在安培瑟尔附近地区不算什么高要求。闲暇下来,他还能喝两杯安塞利山麓下云雾笼罩的种植园中特酿的烈酒——反正贵族老爷们的马也有专人看护,轮不到他来插手。 波尔恩的工作就像是字面意思上样——看守马厩,真的看守的仅仅是马厩而已,毕竟马厩才是拥有这片土地的大商人的私人财产呢。 很快他就看到今天住在这里那位贵族老爷——听说是伯爵大人的骑士们驾着马踏着夜色从庭院中走了回来,波尔恩赶忙擦擦嘴收起装满烈酒的皮囊,他其实也不敢偷偷喝太,以免被发现满嘴酒气丢了这活计;安培瑟尔附近的活儿虽然好找,但这么清闲又报酬丰厚的却不,他不敢抬头看那些高高在上的骑士老爷,赶忙低头摆出副恭敬的样子。 骑士老爷们如既往地好像没看到他样,径自穿过他走进马棚中,波尔恩肚子里早就骂开了花,‘这些王八蛋骑士’诸如此内的污言秽语好像他打娘胎里生下来就无师自通了,不过正是这个时候,波尔恩却听到声女人冷冷地哼的声音。 他微微怔,干了十年守卫工作还算机警,立刻意识到不对,但还没来得及反应柄冷冰冰的剑刃就搁在了他脖子上。波尔恩吓得心跳都停止了,心想完了,身上下就冷汗淋淋,他哆哆嗦嗦地回过头,却看到张美貌绝伦的脸蛋——波尔恩下意识地心想若是有位公主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小姐定就是了。 “谁允许你回头的?”只不过安德丽格脸臭臭的,好像谁都欠了她几千万托尔样这位千金小姐的脾气可不算好,波尔恩战战兢兢地想到。 ……不过布兰很快制止了吸血鬼少女愚弄这可怜的老实人的行为,他忍不住有点没好气地想到这些吸血鬼实在是无趣得很,明明知道这些庄园的守卫压根靠不住,恐吓他们也毫无意义。安德丽格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眼,然后对面前这人类守卫勾了勾手指,对方的眼神下变得迷茫起来。 其实吸血鬼之中的施术者大是迷惑人心的佼佼者,安德丽格也不例外,她本身擅长黑巫术之中的咒诅系法术,不过对迷惑心智的法术也略有研究,控制个还不到黑铁阶实力的守卫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这个动作加重了布兰的猜测,明明个法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像是猫捉老鼠样戏弄猎物,他本来还以为安德丽格是个冷面冷心的少女呢,结果没想到还是和其他吸血鬼样无聊。反倒是墨德菲斯没有这些坏习惯,除了性取向有点问题之外,其他方面简直不像是吸血鬼而简直让人感到单纯得可爱了。 虽然确实也是‘可爱’。 年轻的领主大人叹了口气:“让他去敲开庄园的门,就说‘安德科说的,领主大人的那匹……毕诺德血统的战马好像出了点问题,让他们赶紧滚过来看看’”布兰回过头看了眼马厩里,眼就认出了其中最名贵的那匹血统纯正的战马,他心中暗骂了句该死的土豪,同时面上不动声色对安德丽格吩咐道。 毕诺德马产自克鲁兹北方与格雷修斯交界的苏伦高原,产地距离埃鲁因有万里之遥,纯正的毕诺德战马在距离格雷修斯骑士团国最近的十城同盟都要价值万金,不要说在埃鲁因;不过贵族爱马是风气,在贵族的马棚里见到再名贵的马布兰倒都不至于太过吃惊,他口中的安德科是此行巡逻队员之中的个,此刻应该是被捆成粽子丢在外面的森林里面。 安德丽格轻轻哼了声,有些高傲地低下头问道:“听到了吗?”波尔恩中了她的魅惑,不敢反抗,赶忙呆板地点了点头。看到这幕布兰忍不住有点好奇,“他这个呆呆的样子会不会被看出来?”事实上在琥珀之剑中迷惑心智的法术都是黑巫术,就算是‘见识广’的年轻领主也是头次仔细观察这类法术作用。 “哼,他只是因为对主人敬畏才会这么呆呆的样子,在其他人面前自然是神色如常。”安德丽格脸‘你就是个乡巴佬’的态度。 布兰对于琥珀之剑中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好奇,就像是他这样的玩家的贯心态样,因此倒没计较安德丽格的态度,想了想道:“那样岂不是太可怕了,难道无从分辨?” “没那么简单,这种把戏在巫师面前没什么作用,个低阶的学徒都能识破。不过学徒必须要施法才能分辨真伪,稍微高阶些的巫师眼就能看穿,还有他身边熟悉的人也能看出些端倪,毕竟是被法术操纵举动总会有些不自然,”吸血鬼少女回答起来却是很仔细,“何况这只是门小把戏罢了,在黑巫术中也只是旁枝末节,我只是对此有些感兴趣才会去精研——” “小把戏?” “因为太弱了,白银上位以上实力的人凭借意志就能抵抗法术的作用,迷惑心智对他们效果微乎其微。” 布兰这才恍然,这个时候那个守卫已经转身向庄园那边走去,其实庄园距离马厩并不远,大约也就百来步距离,在这个距离内黄金上位以上实力的存在凭借五感都能轻易控制周围的风吹草动;布兰甚至可以听到那守卫停下来敲门的声音,那边应该是庄园厨房的后门,那守卫敲了会,门才‘吱呀’声打开了。 事实上波尔恩敲了三次,才看到门打开条缝隙,里面双不耐烦的眼睛看着他:“干什么?” 波尔恩倒是认识这位骑士老爷,也是那位贵族老爷诸侍从的个,不过他了解的也就仅限于此了,他也就是在白天远远地在那位贵族大人身后看过对方眼而已。他看到对方连忙下意识地低下头,答道:“安德科说的,领主大人的那匹……毕诺德血统的战马好像出了点问题,让他们赶紧滚过来看看!” 不得不说,波尔恩模仿布兰的语气真是像极了,起码学了个**分,把布兰当时那个神态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不过布兰在这边听到这样句话,差点口水喷了出来,他回过头看着安德丽格,吸血鬼少女也忍不住捂脸。 “这个笨蛋!”安德丽格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几个字来,雪样的肌肤中也忍不住渗出些红晕来,事实上吸血鬼少女感到自己脸都快被这愚蠢的仆役给丢完了。她向那边赶忙勾了勾手,念出个奇怪的词汇:“tuioz!”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让人愿意相信他听到谎言听起来是合理的,”安德丽格轻轻从鼻子里哼出声答道,“这也是你们口中的黑巫术,不过作用微乎其微,我只能尽力而为。” 布兰回过头,他身边墨德菲斯、虎雀与芙罗都下意识地按住了手边的武器,夏尔也默默按住了自己的法术书。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那边,但那门后的骑士好像楞了下,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反倒是骂骂咧咧道:“什么?安德科那家伙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那家伙把伯爵大人的马给弄死了,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吗?” 说是这么说,不过庄园里任何个人都知道那匹毕诺德马是伯爵大人的宝贝,那骑士也不得不露出谨慎的神态,打开门四下看了看,然后恶狠狠地对波尔恩说道:“暂时不许告诉其他人,等我回来。” 波尔恩赶紧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那骑士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连武器都没带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不过他刚走进马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把剑冷森森地指着他的咽喉。“干……什么?”那骑士怔,随即看到布兰等人顿时脸色大变,他似乎下意识地想要开口,但布兰将剑向前送,刺痛感立刻让他闭嘴。 “你们是谁?”那骑士好像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立场,忍不住沉下脸来问道:“安德科呢?你们知道你们在冒犯谁呢?” “不要问废话,”布兰没时间和这家伙做纠缠,他回过头示意墨德菲斯制住这家伙,然后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带我们进庄园内,第二个不用我说了吧?” 那骑士当然明白布兰的意思,脸色又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仿佛变脸般犹豫了片刻,但他倒也痛快,直接问道:“我不可能就这么带你们进去,总得需要个借口,我可不想和你们起送死。否则反正都是死,还不如现在你们把我干掉。” “你头脑倒还清醒,”布兰忍不住赞了句:“借口很简单,刚才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刚才?”那骑士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波尔恩之前告诉他的话。他脸色再变了变,点点头:“那好,你们得保证不杀我?” 布兰立刻向玛莎起了个誓,他本来就不打算杀人,最好的结果就是直接制住伯爵,如果见了血,将来收拾起残局来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明目张胆地攻击贵族,这在炎之圣殿的法典里也是严令禁止的,布兰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在打擦边球而已。 因为这个原因,事实上今天晚上行动的真实目的他也只告诉了自己的召唤生物与安蒂缇娜等少数几个核心属下,连白狮军团的年轻士官都没有告知真相。布兰可不敢保证每个人都愿意跟他起干这可能要掉脑袋的事情,至于安蒂缇娜和茜等人早就和他起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考验,自然又不相同。 那骑士见布兰起誓,心中就信了九成。在琥珀之剑中文明世界的人向玛莎起誓是件很庄严的事情,没人敢轻易违背誓言。毕竟违誓的下场就摆在那里,这是个真正有神明的世界,行于天上的玛莎可不容许世人用她的名义来招摇撞骗。 认可了这点之后,他才不情不愿地在前面带路,布兰倒不怕他耍什么诡计,首先安德丽格用黑巫术操纵人心眼就能看穿对方有没有说谎,其次墨德菲斯跟在他身边,明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其实天知道这吸血鬼伪娘的匕首正顶在对方背心上呢。 个黄金阶要监视个白银实力的家伙实在是太过容易。 骑士带着他们从庄园厨房平日里输送蔬果肉类的后门进入,其实布兰伪装的这行人也是伯爵的骑士,只是执行巡逻任务时各自有各自负责的区域,没有人引路的话不可能随便乱闯。那骑士带他们路穿过屋内条长长的走廊,来到间房间前,敲了敲门道:“罗宁大人。” 这路走来布兰询问了关于不少这座庄园内部的问题,已经得知眼前这座房间中休息的是其中位黄金阶的护卫骑士队长。 “什么事?”门内传出个声音询问道,看样子是个中年男性。 布兰屏住呼吸,用眼神示意那骑士回答。那骑士犹豫了下,才有些紧张地答道:“是这样的,罗宁大人,安德科他们发现伯爵大人的马好像出了点问题……” “马?哪匹?” “是孤火。” 孤火正是那匹毕诺德马的名字,门内的声音顿时郑重起来:“孤火?”房间中的人显然明白那匹毕诺德战马的价值,忍不住有些不悦地问道:“你们怎么搞的,不知道那匹马是领主大人最心爱的匹战马吗?” …… 第二百七十八幕 控制 欲望文 第二百七十九幕 突如其来的爆炸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七十九幕 突如其来的爆炸 房间中的人不悦的语气让那骑士忍不住紧张起来,他回过头看着布兰。 “告诉他,是因为马厩门房的原因,他们擅自把黑豆换成了般的草料。”布兰保持着冷静,简单地用口型回答对方道,他很清楚纯血毕诺德马娇贵无比,它们的材料都是特质的,草料中的豆子也必须是苏伦高原特产的黑豆,否则就会出问题。 那骑士赶忙依样画葫芦地回答了遍,这次房间中的人就信了八分,事实上他原本就没怀疑过什么——这里毕竟是安培瑟尔,他实在想不出谁敢在圣殿眼皮子底下作怪。他沉吟了下,答道:“真是麻烦,你们等我出来。” 房间中很快传出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过了会,那位骑士队长才打开门。他正想板起脸来讲这些不小心的骑士属下训斥番——这些骑士都是他的直属属下,他们搞出的问题最后伯爵大人肯定要追究到他头上,而且这次还是伯爵大人最心爱的战马出了问题,这让他极为不爽。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布兰,安德丽格,墨德菲斯就抢先步冲进了屋内。 敌人!那瞬间这位骑士队长就反应了过来,罗宁在燕堡成名年,他很年轻的时候就是燕堡的警备队长,对敌经验极为丰富,随时携带佩剑是习惯,布兰三人进门这位中年骑士就已经拔出了佩剑。 罗宁的反应速度连布兰都吓了跳,这实在是说得上快了,若是面对任何其他敌人估计这位骑士队长都来得及发出警告,然而可惜他面对的是加变态的对手。光是布兰三人就是三个黄金阶,三压场面上稳稳地就能占据优势,安德丽格和墨德菲斯是种族上就优势筹,布兰自己则不用说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面对要素显化的对手都有得战的。 至少雄鹰德贾尔就是明证。 布兰出手,罗宁立刻心惊胆战,这剑术上的差距完全不是个等级的,他下意识就想要后退向庄园内的其他人告警,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个淡淡的声音: “沉默领域。” 夏尔在屋外向屋内指,个笼罩近二十尺半径的沉默之域立刻张开,范围内的切声音都好像在顷刻之间被某个不知名的存在吞噬了样,长剑相接之间火花四溅,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那幕真是诡异极了,但我们的骑士大人此刻却没心情去顾及这切,沉默领域张开布兰就加放开手来进攻,只不过三个回合,罗宁就不得不弃剑投降了。 其实倒不是这位骑士大人想要弃剑,而是他不丢下剑的话估计手也并没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丢掉长剑,举起手来。 布兰这才停下攻势,用剑指着对方的心脏——他忍不住看了这位骑士眼,对方还是相当讲究贵族精神的,只有在最后认识到任何努力都无法改变当前的局势时,才丢剑投降,这和他身后那位骑士比起来简直有节操太了。 事实上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你不可能指望骑士为领主做到太,除非是真正的死士家臣,很少有人能为效忠者作无谓的牺牲的。眼下的情景就和当年里登堡那些各自逃窜的大小贵族们如出辙,布兰好不感到惊讶。 “你们是谁?”罗宁举起手,但依旧眼神锐利地盯着布兰等人,用口形问道。 “与你无关。”布兰答道:“现在我要借助你们的伯爵大人的帮助来完成件事,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他的性命,也不会陷他于任何不利的境地。” “伯爵大人没有理由答应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罗宁神色坦然,口中却是讥讽道。 布兰耸了耸肩,被人骂作鸡鸣狗盗之徒他还是有点脸上无光,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了:“现在是我们控制局势,这个理由就足够充分了,事实上我们不需要你们干任何事情,只要在这段时间呆在这里就够了。”这个时候夏尔已经展开了道隔音法术,因此就撤销了沉默术。 罗宁仔细看了在场的众人眼。 “我不能代替伯爵大人回答你们任何问题。”他答道。 “没关系,我只需要你帮忙将另外位黄金阶的高手引出来就可以了,放心,我们只会制住他。”布兰答道:“据我所知,这座庄园内现在有三位和你样实力的存在,除了伯爵大人的贴身护卫之外,其他还有位住在二楼对吧?以你的身份,应该可以上二楼吧?” 罗宁沉默下来,狠狠瞪了布兰身后那骑士样,他当然知道是谁告诉面前这个年轻人这切的。不过他考虑了下,摇摇头道:“恕我不能接受,这有违我的信念。” 布兰听到这样的回答忍不住惊异地看了对方眼,现在的埃鲁因还坚持信念的人已经很少了,寥寥无几,在遇到库兰之前,布兰差点以为也就只有自己、公主殿下和女武神这样的人了。 他耸耸肩,竟收回剑,对对方点点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罗宁微微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帮强盗般闯入庄园的家伙竟然这么好说话,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盯着布兰:“你想耍什么花招?要知道没有我的帮忙,你们休想上二楼,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想引起外面的注意吧。” “我势在必得,实在不行,我只能强攻。”布兰答道:“我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控制局势,不过如果可以简单些,我也不想引起麻烦。” 中年骑士抿起嘴唇,眉头紧紧地蹙起,显然布兰的话正中了他的猜想,他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布兰眼:“在圣殿控制的区域让贵族见血,你应该知道后果,安培瑟尔上百年来还没有哪个蟊贼敢这么做。” 布兰毫不示弱地盯着对方,坦然答道:“你弄错了两件事,先生。第,在你面前的并不是什么蟊贼。第二,我毫无畏惧。”他这么说时,已完全下定决心。距离贵族们的会议开始还有两天,布兰很清楚历史是怎么步步步入那条没有未来的轨道的,他绝不允许历史重演。 在琥珀之剑中,他见过公主殿下,也见过女武神,他曾与许人并肩作战,但这次,他要孤军奋战了。 罗宁看到布兰眼中那熊熊燃烧的坚定与不可动摇,忍不住窒,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从何而来,但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般的强盗。他心中摇摇头,怎么可能是强盗,哪个强盗敢胆大包天在安培瑟尔动手?他叹了口气:“你们不是勒金家族的人?” 勒金家族?布兰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贵族家族的名字,不过又没什么影响,但他可以肯定不是埃鲁因或者克鲁兹的某个大家族。什么时候燕堡伯爵又和这个小家族有过节了?而且看起来好像还很紧张的样子,布兰心思转得极快,他忽然想到燕堡伯爵这次反常态介入安培瑟尔这次贵族会议之中说不定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与他的目的没什么关系,因此他很快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你们是邪教徒?”罗宁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但依旧皱得颇深,他忽然想到听闻某些邪教徒控制贵族的传闻,忍不住开口问道。然而此言出,布兰身后那骑士忽然变了脸色。在沃恩德只有种人敢于忽视玛莎的誓言,那就是邪教徒,这就是说如果布兰是邪教徒的话,此前立誓答应他事后不杀他的话岂不是也是句谎言?想及此,那骑士忍不住有些哆嗦起来。 但布兰却摇摇头道:“不,我们和大人你样信仰玛莎大人,视黄昏与混乱为异端。” 罗宁眉头扬,邪教徒绝对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松了口气,沉吟了下:“那么只要你们在玛莎大人面前立誓,做到之前所说的那切,我可以考虑帮你们说服伯爵大人。” “你同意了?” 骑士队长苦笑,他能不同意么,他也看出来了布兰这行人的实力惊人,伯爵大人手下的三名黄金阶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用说他现在已经被对方制住,事实上伯爵手下能动用的黄金领域的战力也就只剩下两个而已。对方真要强攻起来,说不得这间庄园要血流成河,无论是从自己的性命还是对于伯爵大人的忠诚来考虑,眼下这都是他最好的选择。 罗宁叹了口气,燕堡曾经在埃鲁因是数数二的贵族势力,家族中最辉煌的时代曾经拥有两个要素显化级实力的高手,地位不下于现今的安列克大公。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实力,燕堡贵族才能独立于王国的其他贵族,自称系,可没想到才时隔百年,燕堡家族就落魄至此,好像随便谁都能欺负到头上了,甚至不得不考虑依附于其他大公。 简直是耻辱。 这位骑士队长想到这里,正准备点头答应,可正是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声爆炸的巨响从众人头顶传来,那刻仿佛整个庄园都跳了下。布兰心中紧,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爆炸是从二楼传来的,难道说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过他怎么想也想不透什么变故能产生这样的效果,难道说小罗曼已经大胆到敢在这个时候对庄园实验火球术了? 不过要说这动静看起来不像是大火球,到不说像是谁召唤了枚陨石术。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布兰心中闪而过,他回过头,看到走廊里已经乱了起来,许本来已经睡下的骑士都打开门冲了出来。布兰面色变,立刻喊道:“快关上门!” 第二百七十九幕 突如其来的爆炸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幕 恶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幕 恶魔 布兰刚刚喊完,忽然发现那些慌慌张张从房间里冲出来的骑士们并不是跑过来,而是尖叫着向屋外哄而散。布兰顿时愣住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回过头,忽然感到整个庄园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好像有头巨兽在天花板上踱着步——木板发出不堪忍受的吱吱嘎嘎的声音并不断地往下面簌簌落灰。 “不好!”骑士队长罗宁脸色变,那声音转眼已经到了楼梯口,“看住他!”布兰丢下句话冲到走廊外向楼梯方向看过去,这座庄园不知是什么时期建成的,楼梯用了浮华的安森十世时期的雕塑风格,只是这件艺术品此刻像是得了哮喘样剧烈地颤抖着,楼道上挂的名画的赝品仿佛下冰雹般噼里啪啦掉落了地。 布兰还来不及为这些价值不菲的赝品哀悼,就看到黑洞洞的楼梯上忽然卷出道刺眼的亮光,金色的火焰喷薄而至转瞬将地上的画作化为了灰烬,走廊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火焰像是从二楼倾下的瀑布样淹没了楼道又,直扑向走廊,几个来不及逃跑的骑士被卷入了火海之中只来得及发出声尖叫喉咙里拖长的声音随即化作了夜色之下的声凄厉的哀嚎。 时间整条走廊都被映成了金红色,火焰将布兰的脸膛映得片通红,但向前延伸的火苗子却好像是畏惧他样从他身边绕行而过,形成个椭圆形的空洞。“魔法火焰!”布兰在空洞中央下就认出这火焰的本质,不过能够造就这样道火焰瀑布的只有样东西,布兰面不改色地眯起眼睛,右手轻轻按住了佩剑的剑柄。 随即轰然巨响,火焰之中冲出头狂暴的怪兽,这头怪兽拥有个硕大的如同牛蛙状的脑袋,头顶上长着长长的犄角,它的皮肤如同血液般鲜红,肌肉虬结,双臂支撑在地面支起身体,而细小的后肢也充满了蛙类的爆发力。 不过要说这怪物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背脊与双臂上都燃烧着熊熊烈焰,双目喷火,不断从血盆大口中喷出带有刺鼻的硫磺气味的烟雾来。这是头深渊领主,同样来自于焦热地狱,硫磺之河之中的邪恶生物,不过比起黑火教徒驭使那些不入流的低阶恶魔,眼前这头可算是真正的大家伙,拥有高等智慧、实力堪达黄金巅峰的高级货色。 圣殿统治的核心区域怎么会出现这样头东西,布兰心中也是疑惑至极,但就在他发现这恶魔的同时这头怪物也发现了他,对方立刻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举起火焰升腾的爪子抓向布兰盖下来。 这怪物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爪子几乎有张圆桌大小,布兰不敢怠慢赶忙向后退闪开,让那怪物的爪子‘彭’声拍在地面。圈火焰从那怪物手掌中心蔓延而出,庄园楼的木质地板顿时变成燃烧着星星点点红色火星的焦炭,深渊领主击不中,爪子在地上撑,随之整个躯体向布兰扑来。 来自硫磺之河的恶魔浑身冒火、体积差不是布兰的四倍大小,它扑过来躯体几乎撑满了整个过道,随着它向前,它身体两侧喷薄的火焰逐渐挤压走廊两边的木质夹墙,木板发出可怕的悲鸣然后化作碎片被火焰吞噬,就好像被卷入恶魔身后那个火焰升腾的世界之中样。而布兰此刻背后就是罗宁的房间,他只要再后退步红手软妹芙罗与虎雀肯定难以保全,无奈之下,布兰只能双手举剑,向前步,手中长剑轮圆了向怪物的胸膛砍过去。 从绝对实力来说,布兰稍逊于深渊领主,不过经过力量水晶振幅之后,他这剑若是劈实了,也够这头忽然出现的怪物受的。胸部是深渊领主的软肋,那怪物的智慧极高,布兰剑劈来,它立刻伸出长长的爪子爪扣住布兰的长剑。 它的动作快得惊人,布兰根本来不及收剑,长剑就被紧紧抓在手中。深渊领主的爪子仿佛是由金属铸就,布兰用以掩饰身份的精钢长剑在划过这头恶魔的爪子时竟发出声令人牙酸的颤鸣,时间火星四溅。 布兰攻势窒,只感到握剑的双手微微发麻,这怪物的力量起码超过他百点,好在此刻他的基础力量也超过了两百点,否则这下就足以把他弹飞出去。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迫近的灼热的气息几乎让他的肺都燃烧起来——虽然明明知道这种感觉并不真实,但布兰仍旧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头怪物可说是他在安德莎之后遇到的最棘手的敌人,雄鹰德贾尔虽然远比这头该诅咒的野兽厉害,但决斗时他事实上是取了巧,认真来说如果德贾尔开始就全力以赴的,那么他不用上旅法师系统恐怕很难取胜。然而来自硫磺之河下的恶魔可不像是学过贵族礼节的人类剑士,它们生来就是为了战斗,旦进入状态只会使出百分之两百的力量。 此刻布兰感到自己的眉毛都快要烧起来了,他心中的这个念头闪而过,身子动作丝毫不慢,左手毫不犹豫地弃剑向上举架开深渊领主的爪子,同时向前个弓步右拳同时击出,“愚者之狂热!给我滚——”布兰狂吼声,全力全开,右手仿佛穿过了空间的断层样直接贴在了那怪物的胸口上,只听声如同裂帛的闷响,庞然大物的恶魔才刚刚来得及抬起头那张巨大而丑陋的脸上的表情就定格在了这刻,轰然声巨响化作团红影倒飞了回去。 “啊!”从没见过布兰动用狂热天赋的虎雀、芙罗与墨德菲斯吓得忍不住低喊了声,罗宁的脸色都白了,他当然看出了那怪物是个什么东西,本以为这次是在劫难逃,可没想到那怪物竟然被眼前这个不过黄金上位的年轻人给拳揍飞了回去。 这究竟谁才是怪物? 不过布兰自己也不好受,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恶魔系不愧是所有怪物中韧性最高的魔物,深渊领主自带反伤,他时之间也来不及去处理这个问题,结果这拳之下他自己受伤也不轻,状态直接变成了警戒线以下的黄色,生命少了300点总生命的半还,这还是他开启了狂热天赋之后体质增强之后的结果。 “领主大人,你的手!”墨德菲斯忽然捂住嘴,布兰的左右手接触过深渊领主的部位此刻都燃烧着熊熊的地狱烈焰,看起来仿佛带着火焰拳套般,若是普通人手骨早已烧成了灰烬,不过布兰对魔法抗性极强,这些火焰沾在他手上不过稍微感到有点烫罢了。布兰甩了甩手,手上的火焰顿时像是阵风般退去。 这下骑士队长罗宁看布兰的眼神就加敬畏了,这绝对是个怪物,他本来脚都踩在了自己的剑上,准备只等对方走神就突围出去带上伯爵大人逃走。他虽然是个骑士,但对伯爵大人的忠诚始终是放在第位的,只是此刻看布兰出手,罗宁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看着走廊方向,那头原本可怕至极的恶魔被布兰拳打飞出去之后撞穿了后面的墙壁被掩埋在下面,连身上的火焰都微弱了许。只见片刻之后,瓦砾之下忽然散发出股浓烟,然后火星升腾而出在庄园的废墟上形成了个六芒星阵并迅速黯淡了下去,随之变成堆焦黑的残骸。 那恶魔在他拳之下竟然挂了。 不过布兰并没有太奇怪,他全力拳之下的威力几乎已经达到了要素显化的主动要素阶段,又正好击中深渊领主的弱点,加上对方并不是什么boss,被拳打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那恶魔太过大意,估计它以为人类不敢和它近身战斗,结果被魔抗高得跟怪物似的布兰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布兰盯着那堆灰烬,喘了口气回过头对芙罗说道:“恶魔在硫磺之河之外是不能被轻易杀死的,它们受到致命的伤害之后就转化为另外种形态被传送回焦热地狱之中,不过传送阵不会带走它随身携带的物品,你去看看它有什么战利品?” “为什么又是我?”芙罗忍不住出声问道。 “因为你手红。” 芙罗忍不住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但布兰却不在意,而是回过头盯着罗宁。之前二楼爆炸传出来这家伙就变了脸色,加上外面那些骑士的反应,这些燕堡的人肯定知道什么关于这头恶魔的事情。布兰可不相信圣殿在埃鲁因控制的核心区域内会平白无故跑出来高位恶魔,他盯着对方,神色就有些严肃了: “我想这庄园里不会有条通向焦热地狱的空间通道吧,骑士大人,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对吗?” 出乎预料的是之前态度还软化下来的罗宁这次却显得异常强硬,他抿着嘴,言不发地摇了摇头。而正是这个时候,串轻柔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布兰回过头,因为他听到脚步声是从那座已经被烧毁了半、摇摇欲坠的楼梯上传来的。 “对不起,先生,这头恶魔是我不小心召来的……” 个虚弱的嗓音回答道。 第二百八十幕 恶魔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一幕 女骑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一幕 女骑士 “对不起,先生,这头恶魔是我不小心召来的……”布兰溯着那虚弱的嗓音回过头,心中不由得赞了声好个美少年。楼梯上的男孩子穿着月白色的丝绸睡衣,只手撑在已经化为焦炭的墙壁上,胸口微微起伏着——少年脸蛋微尖有些清秀,头黑色的齐肩长发下璀璨如星辰般的瞳孔微微带紫,肌肤雪白,薄薄的嘴唇好似玫瑰般鲜艳。少年抿着嘴唇,剑眉微微蹙起,像是在狐疑布兰等人的来历。 布兰心中忍不住哀叹声,他忍不住想起了在翡翠森林之中长眠的银精灵那美尼斯,不过这刻他不得不略带嫉妒地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些人类可以比精灵还要漂亮的。但他很快看到了少年尖尖的耳朵——原来是个半精灵——还好,布兰松了口气,至少对方还没有击溃他作为人类最后的尊严。 “伯爵大人,你没事吧?” 罗宁在布兰身后微微躬身。少年看了自己的骑士队长眼,点点头,这个动作无疑证实了他的身份;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就是燕堡伯爵?布兰忍不住狐疑地挑起眉毛,紧盯着对方稚嫩得有些过分的脸。 少年也同样在打量着布兰,他星辰样的目光闪烁着微微疑惑的光芒——这个世界上的大数伪装法术旦受术者动武或者使用任何其他技能都会自动解除,此刻布兰等人早已不是巡逻的骑士们的形象,而是个披着长长的斗篷,浑身上下黑烟萦绕,看起来类似于羊首教徒的存在。 但羊首教徒与恶魔是天然的盟友,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少年并没有露出害怕或者是惊疑不定的神色,只是这时楼梯上又传来砰砰乓乓的响声,只见个金发披肩的女骑士如同闪电般从上面冲了下来,她看到罗宁身边的布兰等人就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拔出长剑竖起剑眉怒斥声:“罗宁……你们是什么人!?” 黄金阶。 布兰撇了撇嘴,看来这位小姐就是这位年幼的伯爵大人的第二位黄金阶的手下,不过他第眼实在忍不住瞥了眼对方的胸部;因为女骑士穿着埃鲁因的军装,胸部实在是发育良好甚至有点夸张,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奶牛——其实这位女骑士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如果说美貌即为正义的话,那么这位女士定是正义阵营之中的佼佼者——她最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以这个岁数在这个实力阶段在埃鲁因也算得上是年轻代中的英杰了,女骑士头卷发,军装穿得乱糟糟的,看样子是才从床上起来。她注意到布兰的目光,忍不住脸上红,左手遮住还没几颗扣好的扣子怒道:“看什么看!” “尼娅。”这个时候身为燕堡伯爵的美少年制止女骑士,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布兰。 “伯爵大人?”布兰问道。 “我叫迪尔菲瑞.德.奥地纳尔,正是白鹭家族唯的继承人,现任燕堡伯爵,”少年用柔和的声音自我介绍道,布兰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慌乱,只是有些疲惫。少年将手放在锁骨的位置,有礼貌地答道:“……首先谢谢你们帮我制住那头恶魔。” “不用谢,不过作为贵族却与恶魔作交易这不太好吧?”布兰眯起眼睛反问道。 少年微微窒,他身边的女骑士已经怒斥声‘无礼’,高高跃起剑向布兰劈来。布兰此刻手中并无武器,但他左手拇指与食指张,魔力三角之间竟凭空出现个漩涡状的次元洞,他右手握,黑烟萦绕的大地之剑早已出现在手中。 布兰拔出大地之剑,正好架住那女骑士手中的长剑,他的力量远胜于对方,顿时将那头奶牛骑士连人带剑起弹飞头撞进炭化的楼梯中,轰隆声巨响之后可怜的楼梯间顿时灰飞烟灭。不过布兰自己也是马上呲牙暗骂了句怪力女,他开启狂热之后力量已近五百在要素显化的巅峰,可没想到剑之下竟反而被个黄金下位的敌人震得自己手酸,那女骑士要放在过去游戏之中也就是个纯力战士啊,真是怪胎。 怪胎女骑士很快就从楼梯的残骸之中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看她脸咬牙切齿的样子是准备重新打过——但少年伯爵却叫住她,迪尔菲瑞显然有着自己的顾虑,他看着布兰心中已经清楚自己的人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忽然回过头,盯着庄园已经千疮百孔的墙壁外面,“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好么。”迪尔菲瑞看着庄园远处的森林方向,忽然开口道。 这个时候布兰也听到了庄园外嘈杂的声音,片铁护足踩踏在泥地上还间杂着马嘶的声音,警备队,他对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布兰也向那个方向看去,果然没过片刻,庄园正门方向就出现了带队的骑士的身影。 “是附近镇上的警备队。”罗宁立刻皱起了眉头。 布兰回过头,马上理解了少年的意思。但他眯起眼睛答道:“我需要个承诺,伯爵大人。” 迪尔菲瑞咬了咬下唇:“你想要什么,我只能在不伤害到家族的利益的条件下答应你的要求。” “所以你是燕堡这代唯的继承人了?”布兰忽然问道。 骑士们穿过庭院,已经接近了庄园,但被庄园中的守卫拦了下来。迪尔菲瑞看着那边忍不住屏住呼吸,他犹豫地看了布兰眼,最后点了点头。迪尔菲瑞只能赌这个怪人不是自己的仇家,他时间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 “伯爵大人。”罗宁忍不住出声道。 但少年对他摇了摇头。 布兰很清楚这位年幼的伯爵大人在担心什么,炎之圣殿的至高法典中写得清楚,贵族与恶魔勾结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家族也会因此而被剥夺荣耀长达三代以上,任何个贵族都不敢承担这样的后果。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召唤出恶魔,但布兰看到迪尔菲瑞垂下长长的眼睫毛,就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慌了阵脚。 正是好时机,运气在今天晚上似乎出乎预料的好,布兰抬起头,安塞利群山之间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在森林之上。 “我希望你们能不参加安培瑟尔会议。”布兰沉吟了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不可能!”但少年这次却表现出了非同般的强硬,他皱起好看的眉愤怒地盯着布兰:“你们想要代替我参加贵族们的会议,我怎么能保证你们不会在会议上伤害燕堡的利益,假如你得罪了任何位大公,对于我的家族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我可以以玛莎大人的名义和我的信誉发誓。”布兰答道。 “再忠诚的誓言也有漏洞,”迪尔菲瑞咬牙答道:“先生……我已经别无退路了,希望你不要逼迫我鱼死网破。” 布兰与少年对视,但少年的心志出乎他预料的检定,对方的目光皎洁得仿佛星辰,没有丝软弱与退让。不过燕堡家族竟然只剩下个继承人了,这里面定出了什么变故,布兰苦苦思索也想不起过去游戏之中燕堡最后怎么样了,就好像这个地区根本不存在于埃鲁因的历史之中样。 两人对峙着,气氛时间有些沉默。 外面骑士们这个时候已经突破了守卫的阻拦,他们显然是听到这边的爆炸声才赶过来的,布兰注意到外面并没发生争斗,这说明这些警备骑士并未发现躲在森林中的罗曼等人,这让他松了口气。只是安培瑟尔的警备力量出了名的难缠,如果他和这位少年伯爵再无法达成致,今天晚上的行动可能就要无功而返了。 “你们想参加安培瑟尔会议?”骑士越来越近,少年终于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布兰点了点头。 “你能保证不得罪任何方势力。”少年问道。 “这恐怕不能保证,”布兰摊开手道,他并无意欺骗,为了己之私而将无辜的人拉下水这他还做不到,“不过我或许能保证,至少不会将你们牵连进去。” 少年盯着他。 骑士几乎已经到了庄园的大门外,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个巨大的洞,只是走廊内并没有火光,因此布兰与迪尔菲瑞在暗处,因此骑士们时还没发现屋子里的状况。过了片刻,少年终于开口道:“那我可以带你们参加的会议,以随从的身份。” 迪尔菲瑞说完有些紧张地盯着布兰,毕竟看起来这个怪人不像是喜欢屈居人下的人,但令他松了口气的是,布兰点了点头。 “好吧成交。”布兰从斗篷下拿出枚水晶球,向少年比划了下:“记录水晶。” “卑鄙。”少年忍不住咬牙道。 布兰无奈地笑了下。 这个时候骑士们终于走进了屋子里,布兰早已拉下斗篷和虎雀等人起装作迪尔菲瑞的护卫,言不发地在他身后。少年吸了口气,首先看了眼走廊那边,芙罗已经将恶魔留下的六芒星阵清扫得差不了,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从楼梯上走下去面对那些警卫骑士们。 不过布兰立刻就发现来的不仅仅只有警备队的骑士,他看到深蓝色的制服中还混着些穿着银色铠甲,披上了红色战袍,腰佩长剑,装备精良的骑士。 咦?布兰微微愣——王室骑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心灵传讯道:“梅蒂莎,问下苏这里离雾凇庄园有远?” “伯爵大人,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这个时候位身材姣好的王室女骑士已经越众而出,抬起头看着楼梯上的迪尔菲瑞问道。骑士的声音软软的,条理分明、清脆得好像是银铃样,但布兰听到之后却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他抬起头看,顿时看到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蛋。 穿着王室骑士铠甲的,正是某个扎着褐色马尾,看起来单纯无比的少女。她腰间古怪地佩着好几把剑,让人第眼看到她时大概还以为她用的是门奇怪的剑术,但玛莎在上——芙雷娅绝对修习的是纯正的军用剑术。 第二百八十一幕 女骑士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二幕 命运的相遇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二幕 命运的相遇 芙雷娅向前步。她穿着禁军骑士的镀银盔甲,银白盔甲上镶嵌的金边在森林中的月光下染上了圈朦胧的光晕,她下马后暗红色的骑士斗篷就垂在地上,斗篷边上有两道代表军衔的银流苏——看起来她应当是这群骑士的领头者。她停了下,看了看快要变成废墟的庄园,表明身份道:“我们是公主殿下的骑士,请问有什么需帮助的么?” “不、不用了,没什么。”少年伯爵也看出了这些骑士的身份,他不愿节外生枝,赶忙摇摇头答道。 这话让骑士少女皱起眉头,她毕竟已不是过去那个懵懂无知的乡下女孩了。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抬起头,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燕堡伯爵行人——月光在云层上行走,此刻正好穿透屋顶上的空洞将片清冷银华洒在残破的楼梯上,映出几人的身形——芙雷娅忍不住怔了下,心中惊讶竟有如此美貌可爱的男孩,不过她利剑样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迪尔菲瑞身后的两人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两个人贼眉鼠眼十分可疑。 布兰顿时出了身冷汗,赶忙低下头,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在骑士学院修习了半年之后变得沉稳了许,她狐疑的目光竟使他产生了种被拆穿的错觉。 他暗叫不妙,这个时候要是被对方口叫出来的话,那就真的完蛋了。芙雷娅可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绑架贵族那可是要杀头的,当然按照夏尔的话来说自己的领主大人若要上绞刑架脖子上的绞索估计都得勒上个十圈才算够,但布兰毕竟不希望自己的计划成为泡影。 “大人,你说芙雷娅小姐是不是认出我们了?”夏尔也忍不住冷汗直流,小心地用心灵传讯问道。 布兰心中大骂乌鸦嘴,这个时候燕堡伯爵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位来自北地的美少年看起来也不愿意这些王室的骑士在这里留,迪尔菲瑞赶紧找了个借口道:“女士,请毋须担心,只是我个手下实验法术时出了点小岔子,我马上就会叫人来处理这里,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此话出,布兰和夏尔都长长地出了口气。 贵族大篡养两个巫师作为家臣,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芙雷娅总觉得这个贵族少年言不尽实,她抬起头再看了布兰与夏尔眼,心中嘀咕:“奇怪的家伙。”她这段时间以来被尼玫西丝恶补了堆贵族知识,虽然七七八八的大都没记住,但至少知道贵族或或少有些属于自己的秘密,明白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当讨人厌的家伙。 事实上她原本不过就是听到爆炸之后过来看看有没什么突发状况,既然对方表明了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于是想了想就准备告辞。 然而正是这个时候,才刚刚被迪尔菲瑞遣散回大门的守卫们竟又被押了回来。布兰抬头看,顿时叫了声苦也,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庄园门口竟又来了队骑士,他们身上的甲胄样式与芙雷娅差不,只不过斗篷上的流苏了几道——在职的王室骑士,这些人可比骑士学院的士官生难对付了,布兰赶忙马上又把头低下去。 “应该是这群士官生的直属长官,只是不知道这个时节公主殿下身边的近卫骑士长是具体是哪位,是邓登还是杜斯?”布兰低头的同时就理清了头绪,想想也是,士官生不可能单独行动,肯定有正职骑士和这些年轻人起巡逻;现在看来芙雷娅不过是打个前锋,他心中很快就闪过两位骑士长的名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节在那位半精灵公主殿下身边的骑士长就应该是这两个人当中的个了。 邓登和杜斯在琥珀之剑中不算什么出名的npc,不过曾经作为王室系的支持者,布兰也接过他们的任务,他没记错的话,这两个人现在的实力也不过才白银巅峰的水平,甚至还算不上王党派中流的人物。 他低着头暗自揣测,但却没想到他贯准确的预测这次却落了个空。骑士们很快到了近前,领头的骑士开口就是个女性的嗓音:“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低沉、冷静,口吻中充满了毋庸置疑的严肃。布兰听到这个声音时好像被天上落下道雷电击中似的,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活像见了鬼样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女骑士脸平静淡漠的神色。 这个声音……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他眼就看到尼玫西丝斗篷边上的金色流苏——骑士长,但布兰可以用自己作为个经历了几乎埃鲁因所有历史变迁的老玩家的荣誉起誓,从繁花之年到立刃之年这十年当中,王室骑士团之中绝对没有个女性的高层,不要说高层,大骑士之上几乎就没有女性存在了。 但真正让他惊讶的女骑士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那个声线即使是梦中也如此的明晰,那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年之前,学姐就在他们所有人面前,用她的剑带领着他们;他闭上眼睛,仿佛时光就此倒流,那张淡漠、冷静,但笑起来时却会让人有种感到内心平静的温暖的容颜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差点脱口而出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但生生忍了下来。尼玫西丝出生于西法赫,继承了西法赫人冰雪样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映衬着白皙的肌肤如同黑曜石般闪耀,她生来就是个令人赞叹的美人胚子,冷美人的名头是在骑士之中广为流传。 只是在布兰看来,虽然这位女骑士身上奇特地充满了种和学姐身上类似的气质,但两者毕竟不是同个人。 他忍不住吸了口气,心中惊疑不定,但最终还是回到原本的疑问上来——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布兰清楚自己绝对不会记错,除非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否则王党中绝对不会有位身居高位的女骑士,虽然他清楚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的到来,历史早晚会发生变动,但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他没想到这种历史变动竟然会首先反应在这种细节上。 这看起来根本不合情理。 他听到芙雷娅称呼那位女骑士为尼玫西丝,布兰发誓自己过去从没听到这样个名字,虽然他不可能了解埃鲁因所有大大小小贵族甚至是贵族名媛的背景,但些知名npc布兰自信自己不会漏过。如此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骑士长,说明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但可惜布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么号人来。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可能,第个可能是尼玫西丝不过是个化名,这个名字背后可能隐藏着个他所知道的著名人物。不过布兰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将眼前这位女骑士和记忆中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著名人物联系上,这个女人简直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样。 然后就是第二个可能,历史可能真的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了变动,甚至这种变动不仅仅是影响到其后埃鲁因的历史,甚至向前的历史的也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是完全无法预料的,也就是说如果这种可能性存在的话,也就是说布兰那天发现公主殿下其实是个可爱的男孩子也丝毫不用惊讶了。 布兰深深地皱起眉头盯着忽然到来的尼玫西丝,但这个时候女骑士已经侧头听芙雷娅转述完了伯爵大人的话。她抬起头来,好像注意到布兰的目光样,将视线投向这个方向,女骑士拥有双深黑色的眼睛,眼睑映着层淡淡的银华,她的视线刚好与布兰相对,两人都是微微怔——布兰不确定对方究竟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尼玫西丝很快转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样;她甚至没有打算下马,简单地在马上向迪尔菲瑞表达了自己的问候,燕堡家族贯与埃鲁因的贵族圈子没有什么联系,因此看起来王党也没打过这个古老家族的主意。尼玫西丝的的礼节丝不苟,然而仅仅如此,布兰看到她有连续两次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迪尔菲瑞,但最后还是没表示什么,很快就带着骑士们准备离开了。 “她注意到了什么?”布兰盯着那个方向想到。 女骑士在走到庄园大门时,头次回了头,她这远远的瞥随即被布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证实了他之前的感觉,两人似乎都同时感到对方有些古怪,这个时候布兰已经丢开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忽然有些担心,这个女人是不是看穿了他们的身份——因为她之前明显没有听信迪尔菲瑞的话。 这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他出了口气,但仍心想不管怎么说对方不可能猜透他的身份。伪装成贵族的使节前去参加场决定这个王国未来命运的会议,恐怕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么大胆的事情,除了他之外。 不过与布兰猜测的差不,尼玫西丝在庄园大门外的浓浓暮色之下回过身时,心中疑惑其实只是布兰古怪的目光而已。她在骑士团中实力不显,以剑术闻名,大数人只知道她是公主的密友,公主左右侍从之中第剑客,但尼玫西丝其实早已达到黄金初阶的实力,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布兰的视线。 她低下头,身边的芙雷娅立刻察觉了这位大人心中的困惑,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骑士长大人?你也注意到那两个可疑的家伙了?”看起来少女直对布兰与夏尔耿耿于怀,尤其是,离开庄园之后,她越来越觉得那两个人眼熟却时又想不到布兰身上。 想想也是,布兰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芙雷娅下意识地就给自己下了个这个结论。 “恩?”尼玫西丝看着这个最近才选入候补骑士之中的少女,不解地问道:“两个?” “是啊,两个,学姐大人你刚才不是在看那边吗?”芙雷娅问道:“我总觉得他们眼熟,我想是不是哪里通缉令上的逃犯,可惜时又想不起来呢。看他们打扮得鬼鬼祟祟的样子,我还在布契的时候就经常看到这样的家伙穿过边境。” 她说的是那些流犯与逃亡者,玛达拉是这些人的乐园。 “恩。”但尼玫西丝只应了声,“算了,事不如少事。” 芙雷娅看看自己的女长官,她明显不想再谈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第二百八十二幕 命运的相遇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三幕 炸弹入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三幕 炸弹入手 王室骑士的马蹄声在夜色之下渐行渐远,庄园总算重归平静。布兰看到年少的伯爵看着那个方向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少年回过头,看着他,皎洁的月光洒在这张柔美的脸蛋上、带着种若有所思的神色,迪尔菲瑞意有所指地问道:“你好像认识她们?” 布兰并不打算坦诚布公地谈论自己的身份问题,他掀起之前遮住面容的兜帽、对对方露出个神秘地微笑,不置可否。 “哼,”迪尔菲瑞轻轻哼了声。他看了眼身边片狼藉、仅存结构的屋子,“总而言之谢谢你们帮忙,燕堡的领主绝不会食言的。但玛莎会在天上看着地上的每个人,希望先生们能记得你们的承诺。” “绝不会将你们牵连进去的,请放心。”布兰使少年宽心地答道。 迪尔菲瑞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对付谁?” 布兰笑而不答。 “你这样让我无法安心,先生。”迪尔菲瑞咬了咬唇,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我们进入会场后就分开好了。” “但圣殿最终还是会查到你们是和我们起入场的。” 这倒是个问题。布兰心想这位伯爵大人还真是心细如发,他回头看了眼夏尔,夏尔也耸了耸肩,任谁都知道圣殿不是座坐落在郊野的庄园可比,依靠任何幻术都不可能瞒过僧侣们的眼睛,除非是玛莎亲至。布兰沉默了下,答道:“好吧,如果真到那步;有必要的话,你可以说是被我们胁迫的——” 迪尔菲瑞微微怔。 他好奇地看着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伙穷凶极恶的潜入者会说出的话来,“绑架贵族,你们不怕惹祸上身么?” “怕的话,就不会来了。”布兰微微笑。 “但你们可以威胁我封口,你们手上有我的把柄,”迪尔菲瑞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他们,“不是么?”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教我们怎么胁迫你么,伯爵大人?”布兰忍不住有些好笑地问道。 “不……不是……”少年脸红了红:“只是……” “只是你不理解?”布兰笑了笑,其实他心中从不认为自己的行事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只不过不愿意节外生枝罢了。假若圣殿执意要追查到底,就让它来好了,他敢来安培瑟尔搅局,心中其实早已最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与炎之圣殿对立,埃鲁因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先君埃克与炎之圣殿打过的仗也不少,那位传奇的君王有风精灵作为后援,他也有。布兰相信奥塔莱丝不会见死不救,何况风后圣殿想必很乐意在炎之圣殿的后院里点把火。 想到这里,布兰忍不住轻蔑地笑了笑,炎之圣殿的埃鲁因也好,风后圣殿的埃鲁因也罢,埃鲁因就是埃鲁因,他心中作好了决定,就没有改的必要了。 他摆了摆手:“不管是不是,这么定下就好了,在下只是恰巧没有乘人之危的习惯。” “这么说……”迪尔菲瑞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布兰行人,心想这是疯子么,难道他们不知道在圣殿控制的范围之内明目张胆地绑架位贵族是么严重的罪行?他自小生长在贵族世家,受到的是最良好的礼仪教育,耳熟目染的是贵族们温文儒雅的行事风格,从没见过也没想过如此疯狂的事情,时间忍不住有些怔住了。 “如何,伯爵大人?” “好……我……”迪尔菲瑞手心都出了汗,不知为何他的心竟怦怦跳了起来:“我知道了,让我们定下约定吧,在玛莎大人的见证之下。请……放心,如果……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将你们供出来的,你们是我见过最绅士的……强盗。” 布兰又好笑起来,心想这位年少的伯爵还真有意思,“难道你见过很强盗么,伯爵大人?” “没……不,在边境地区见过些。”迪尔菲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红着脸答道。 布兰笑了笑:“那么合作愉快,伯爵大人。” 迪尔菲瑞在过去十六年的人生经历之中从未想过自己会和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或者说森林里的强盗合作愉快——他是这么认为布兰等人的身份的,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心不甘情不愿。他忍不住与自己的两位手下女骑士尼娅与剑士罗宁对视眼,女骑士满脸不高兴,而罗宁只是摊了下手。 “那么合作……愉快。” ……“你蛊惑人心很有套,大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夏尔忍不住如此说道,听不出是有意恭维还是真心实意地赞叹。他在路上和安蒂缇娜与罗曼讲完了此行的‘故事’,在说道自己的领主大人与燕堡年幼的伯爵之间的交涉时,忍不住这么提了句。 “我蛊惑人心?”布兰骑在马上,双手环绕过坐在前面的商人大小姐,忍不住歪过头:“我什么时候蛊惑人心了?你在说安德丽格吧?” “哼!”不远处骑在另匹马上的吸血鬼千金忍不住哼了声。她骑着匹高头大马的纯黑色战马,这是她执意选择的颜色。 “不不不,没那个意思。”夏尔坐在匹黄褐色的杂色马上连忙解释道:“我是想说大人当时拿出那枚记录水晶可真是恰到好处,完美地攻陷了那位伯爵大人的最后道心理防线,简直让让我想起了高地上那些流浪四方的诺科森人,你们应该听说过,诺科森人可是卡拉苏带出了名的奸商的代名词。” “诺科森人在哪里都是奸商的代名词,而不只是在卡拉苏,还有,你不能比点好的?”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记得领地制作的记录水晶好像都在安蒂缇娜小姐哪里保存着吧?”虎雀忽然问道:“领主大人你究竟是怎么想到要找安蒂缇娜小姐要这么个东西的?难道大人早知道那位伯爵大人在研习通灵法术?” “记录水晶?”布兰拿出枚水晶球,“你是说这个?”他笑了笑,随手抛将水晶球丢到路边的草丛中。 “大人?”虎雀愣。 这个时候坐在布兰身前的小罗曼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她身体微微向后然后仰起头,将小小的柔软的背靠在布兰的胸膛上,歪着头靠在布兰身上笑眯眯地说道:“那才不是什么记录水晶,是晚上的时候我买的水晶球呢,真可恶,那个坏心眼的商人竟然拿个玻璃球来骗人,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啊?”虎雀顿时呆了。 “不不,”夏尔却摇摇头:“作为奸商来说,那家伙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这倒也是呢。”罗曼立刻表示认可。 “不过没想到燕堡家族竟然没落成这样了,”夏尔耸耸肩,有些认真起来:“连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找不出来,想必如果还有个可以撑得住场面的老家伙的话,就不会让这么单纯的小公主个人来安培瑟尔吧?” “小公主?”安蒂缇娜不解。 “是伯爵小姐啊。”布兰摇摇头,他意志力太高,简单的幻术根本影响不了他的心智,他和夏尔其实都眼看破了迪尔菲瑞的伪装,恐怕也只有那位年少的伯爵大人不自知而已。不过正如夏尔所说,燕堡家族让这样位千金大小姐来安培瑟尔参加贵族之间的会议,想必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再联系到迪尔菲瑞的系列所作所为,就不难得出结论。但现在不是管闲事的时候,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带他们进入贵族们的会场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回过头对芙罗说道:“你在那头恶魔的遗物哪里拿到了找到了些什么?” 芙罗看了他眼,然后拿出个硕大的澄黄金属臂环,有拇指粗细,上面铭刻着些奇异犹如火焰纹路般的花纹——但凡有认识这些花纹的人眼就能指出,这其实是地狱文字的种——上面记录着记录着焦热地狱第十层刻在硫磺石板上的恶魔契约全文。 “恶魔臂环!”布兰看到这个澄黄色的金属臂环就忍不住在心中叫了声卧槽,恶魔臂环相传是地狱之中高阶恶魔篡养控制下位恶魔所使用的道具,这个传言由布诺松的女巫们交口相传,虽然从未有人考证过真伪。不过以这个这个金色臂环为媒介,擅长通灵术的玩家的确可以与下层世界的某些存在签订契约。这是件在游戏中很少见、价值极高的道具。 但关键是,这东西在琥珀之剑内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这里没有拍卖网,就算是放到地下黑市,又有谁敢明目张胆地买这样的东西。虽然布兰心里明白这东西是有价值的,可要让他将这东西卖出去,他也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去和邪教徒做生意吧?布兰觉得自己还没疯狂到那步。 他拿着这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恶魔臂环他倒不是不能用,只要转职召唤师就行了。但这里还有另外个问题,凡人用恶魔臂环召唤出的恶魔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仆从,而是这枚臂环的所有者。虽说布兰知道焦热地狱之中有许恶魔领主都会使用这种恶魔臂环,但这里面从最低阶的恶魔领主到最顶上的那十二位魔王级别的存在,谁也不知道手上这东西会召唤出什么鬼玩意儿。 如果像是召唤出贪婪之王,狡诈者或者是妖妇领主那类的存在估计还能做做交易,但若是召唤出炼狱之王阿肯图,断剑领主洛瑟这样的焦热地狱之中最恐怖的存在,召唤者本人肯定是要灰飞烟灭,甚至于会立刻引起场炼狱与凡世的战争。布兰记得以前就有玩家搞出过这种飞机,结果引发了个巨大的剧情链。 他看了手上这东西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心中属于玩家的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布兰很清楚这点。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东西放到次元洞中,决定暂时不去管这玩意儿,毕竟他觉得以自己的脸黑程度来说说不好真会召唤出炼狱之王阿肯图。 然而旁芙罗看到他这个古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个定时炸弹。” 布兰有些无奈地答道。 …… 第二百八十三幕 炸弹入手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四幕 大人物的游戏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四幕 大人物的游戏 灰沉沉的天空仿佛蒙了层白霜,尤熙侯爵口中呵着白气从庄园金碧辉煌的扶栏外收回视线,削瘦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这天气可真见鬼,大人。”他身后的随从忍不住抱怨道,侯爵大人直穿着件貂皮大衣,只是搓了搓手,“化冰的时节固然低温胜过严冬,不过就算再冷,却挡不住我们的诸侯们的心熊熊燃烧起来呀。” “是野心吧?” 侯爵笑而不答,将手重新放回扶栏上,默默注视两驾由骑士开道的马车穿过光秃秃的林荫道、前后在庄园的大门外停下。此时大厅里已经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不少衣着光鲜、高谈阔论的贵族,虽然这些人物大都是当地有名望商贾士绅,但这场会议几乎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在这场决定王国命运的游戏之中,作为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有‘鼓掌的权利’。 然而马车带来的是真正的重量级人物——马车缓缓停下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高谈阔论变成了窃窃私语,大厅内的客人们可以清晰地透过高大的落地拱窗看到林荫道上那两驾马车漆黑车厢上的盾徽,新月、交错的权杖与王冠,再加上特有的有翼蛇的图章,马车的主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科尔科瓦家族最后的血脉,埃鲁因的公主殿下与她的弟弟。 但比起没落的王族,另辆马车上不过只有个简单的凶猛的苍鹰的图章,只是这个盾徽就像是片压在众人心头的乌云——若说埃鲁因六位大公之中有哪位权势滔天,这个答案就是安列克。 骑士首先为公主打开车门,浅紫色的礼服长裙像是片忽然卷出的云彩,格里菲因缓缓走下马车,她微微抬起头、浅银色双瞳似含秋水、淡淡地闪烁着清澈内敛的光华,柔软的银发垂落在纤细的肩头上,加披了层裘皮披肩,但衬托出半精灵少女的纤弱——只是如今这种纤弱却支撑起种与生俱来的不屈与骄傲。 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早听说王国的公主殿下是埃鲁因王冠之上那颗最璀璨的明珠,但只有真正见到时,才明白所言非虚。 便宜安列克那个老家伙了,这是在场大数人心中的想法。但在露台上的尤熙侯爵却只是露出个高深地笑容,他低头嗅了嗅貂皮手套上麝香的味道,心想安列克大公竟与公主殿下起出现,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这算是为双方的频频接触作个注脚么?不过在他看来,这个来自库尔特(1)的小姑娘把自己卖到了个什么样的身价,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第二驾马车的车门打开,在场的诸人不可避免地感到呼吸窒。甚至连露台上的尤熙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扶栏下面的安列克公爵看起来并没有外面传言中那么苍老,他双鬓斑白,双目似鹰,严肃的面容上写满了不怒自威的气概,嘴唇削薄,连下巴的胡须都打理得和这位权臣本人样丝不苟——可以说比起大数贵族,这位公爵大人都显得相貌堂堂。 他穿着件黑色貂皮长袍,长袍下淡银色的胸甲若隐若现——但绝不会有人认为这位大公爵是贪生怕死之辈,高地人尚武,安列克大公也是戎马生。他在各个场合都是以身戎装出席,这早已是埃鲁因贵族圈子的景,甚至于尤熙不用看也知道长袍下面束带上肯定佩着开了锋的重刃。这把剑可不是大数贵族用来装饰的花架子,安列克生用它劈开的敌人不下于两位数,至于那些温室里的花儿看看这些尸体估计都会恶心得呕出来。 不过尤熙却有些嫉妒意味地‘啧’了声,般人步入这个会场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但安列克大公显然不在这个般人的范畴之内。这是公爵才能享有的殊荣,他虽然身份特殊,但在与主持这次会议的诸大人物相比,也就只比下面大厅那些人好些罢了。 安列克公爵手持银色手杖缓缓走下马车,双鹰目环视四周,看到公主在旁时严肃的神色才微微缓和了些。他用手掸了掸长袍,露出个微笑走了过去,极有风度地向格里菲因平伸出右手,“今天你是全沃恩德最美丽的公主。” 格里菲因神色如常,她抬起手让这位权势滔天的公爵大人搀住自己,“谢谢。” “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真是我的荣幸。” “按照约定,等到哈鲁泽登上了王位,我自然会成为你的妻子,公爵大人。”半精灵少女淡淡地答道。 安列克大公笑了笑,并未接话。 在他们身后,是安列克大公的近臣与王党的欧弗韦尔、马卡罗、利伍兹等人,这些人互相之间打了个照面,表面看起来团和气。不过这种和气不如说是表达着种贵族游戏规则之内的固定含义,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有了不同的意义——当然对于大数庸人来说,行人之中还属手上还吊着绷带、脸晦气的的德贾尔最为醒目,这位高地人最杰出的剑手在之前的决斗之中侥幸保住了右手,不过手臂上的伤口却不是时半会能好得了的。 大厅中的客人看到这个阵子前的新闻人物忍不住又是阵窃窃私语,德贾尔在安德浮勒大圣殿之中那场决斗早已传遍了安培瑟尔,至于参与决斗的双方,自然是话题的中心。只可惜这份殊荣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耻辱,德贾尔脸色青铁,这只高地人骄傲的雄鹰现在是怎么也骄傲不起来了。 尤熙侯爵也是决斗的亲历者之,他笑眯眯地在露台上还和安列克公爵打了个招呼,为当日公爵大人将自己的护卫借给他而道谢以及为自己的鲁莽而道歉。不过目送德贾尔等人走进大厅,他就忍不住又想起当天发生的事——那个年轻人究竟是谁?圣殿方面守口如瓶,好像除了大主祭本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对方的来历,似乎是凭空钻出来的。但凭空钻出来?这可能吗?还以为早已对埃鲁因的各个家族了若指掌,但现在看来王国的这潭水还深得很哪;尤熙侯爵揉了揉拧起的眉毛,伍德是克鲁兹人,他早知道克鲁兹帝国在王国内收买了不少暗地下的势力,但至于在这个时节动手是意图何在,那就不好说了。 还是伍德本人的棋子?无所谓,反正头痛的不会是自己,尤熙侯爵心想,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个人影。 此时此刻代表着埃鲁因各方势力的大人物们已经陆续抵达,豪华的马车辆接着辆在庄园外的林子里停下;首先是西法赫公爵的马车——作为王后的哥哥,未来国王陛下的叔叔,西法赫大公自然会旗帜鲜明地倒向北方集团。紧跟其后的是巴尔塔侯爵,巴尔塔侯爵来自剑堡,这家族长久以来为科尔科瓦王室掌控着白狮军团。 白狮军团的敌人是克鲁兹人,但剑堡家族的敌人是谁,这可就不好说了。尤熙侯爵心中哂然,但下驾马车却让他微微怔——这驾漆黑的马车像是幽灵样滑入树林中,马车上的盾徽显得如此陌生,赤红的底色上柄断剑像是在向世人提醒着属于它独特的骄傲。尤熙侯爵几乎是迟疑了好几秒种才反应过来,燕堡家族,这个游离于埃鲁因贵族圈子之外的孤魂竟然也来到了安培瑟尔。 他眼中闪过丝惊讶的神色。 不止是这位侯爵大人,仿佛先前安列克与公主殿下齐抵达时的气场,整个庄园的大厅这刻都静了下来。燕堡对于埃鲁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没少人说得好,但若要论神秘程度,这个家族在这个古老的王国或许能够排进前三。燕堡伯爵上次觐见埃鲁因之王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王国与这个古老的家族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默契,让这片土地上的列王可以对自己的位属臣不闻不问。 这之间的因由,甚至连布兰也不得而知,因为这个秘密在另段历史之中也随埃鲁因的灭亡而石沉大海。但这并不妨碍他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驾因为它的主人而显得神秘的马车之中,与这种心安理得相对应的是在布兰正对面略显局促的伯爵大人——或者说伯爵小姐,迪尔菲瑞这辈子还从未有过与个陌生男子共乘车的经历。 通常来说与她相伴的都是女骑士尼娅,但今天布兰要扮演的是她的幕僚与近臣,幕僚与领主共乘车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马车停下时,布兰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眼,他眼就看到了停在最醒目位置的王室的马车与安列克的马车,以及马车边的芙雷娅与尼玫西丝——未来的女武神大人竟然在打盹,布兰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但心中却是暖暖的。过往熟悉的切还在,埃鲁因也还没有完全滑向毁灭之渊,切似乎还有转机,有时候他真担心这只是个不真实的梦。 但只有在看到芙雷娅那张还带着些布契乡下少女的青稚的脸,那张属于未来女武神的容颜,他才会感到这切重新变得真实起来,仿佛触手可及。 然后他收回视线,这个时候马车外的骑士已经打开了车门——开门的是尼娅,女骑士不满地瞪了他眼。布兰毫不在意,他先走下车,然后向伯爵小姐伸出手——迪尔菲瑞犹豫了下,才搀着他的手跳下马车。 两人下车,就引来了众的视线。当然布兰不会以为这些视线是冲着自己来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庄园内的众人惊异的是迪尔菲瑞的年纪,她穿着伯爵的长袍,裘袍上的三道银边证明了她的身份——燕堡竟已有了新的继承人。 但在场的所有人中,至少有道视线是落到布兰身上的。 “是你!”直以来沉默不语的高地人的雄鹰德贾尔忽然发出了声怒吼,声音之大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这位剑手单薄的身体能发得出来的,这声怒吼穿透了庄园的大厅,甚至连地板都抖了抖仿佛可以从中反应出声音的主人所饱含的腔怒火似的。 所有人都吓了跳。 迪尔菲瑞也不例外,她早已想到布兰等人是来会场找麻烦的,但她没想到的是才下车,麻烦就找上门来了。这和说好的剧本可不样,伯爵小姐忍不住皱起眉头,脸质问的神色看向布兰。 视线的中心此刻已经由伯爵小姐转移到了布兰身上,不过布兰只感到有些尴尬,他忍不住耸了耸眉,没想到这家伙伤不好竟然也跟着来了。 第二百八十四幕 大人物的游戏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五幕 被发现了?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五幕 被发现了? 布兰抬起头来,对在场的众人露出个最为迷人的笑容——就算是最苛刻的礼仪官也难以从这个‘贵族化的微笑’之中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在虚情假意上简直可说是全埃鲁因所有贵族的典范。这就是他对德贾尔的唯回应,他根本不怕德贾尔或者是安列克会在这里找自己麻烦,他是在堂堂正正的决斗中战胜了对方,决斗当时包括尤熙侯爵在内至少有三位富有名望的见证人,他当时没有杀了德贾尔,已经可以被赞誉以仁慈了。 能混到这个会场上的人,没有头脑愚笨之辈;众人立刻反应过来,“就是他!剑斩断了德贾尔的手!”大厅中时哗然。 “这么年轻!如何可能?” “玛莎在上,我早年就曾听闻高地人的雄鹰有要素显化的实力,这个年轻人能胜德贾尔……?” “不可能吧,他最不到二十岁呀……”客人们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的声音似平地刮起阵旋风,迅速地在人群之间蔓延。惊讶的情绪扩散开来,甚至高贵如格里菲因公主都忍不住将诧异的瞥向布兰投去。安列克大公扬了扬眉毛,毫不掩饰神色之间的阴沉,倒是西法赫公爵狐狸似的脸上露出抹玩味的笑意。 德贾尔面色阴沉得好似张铅板,他不过是看到自己苦苦寻觅的仇敌浆在此出现时失语,却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作为决斗失败的方,他在这里私下报复不过是在贵族圈子里徒增笑柄,关键是安列克大公绝对不允许丢这个脸。 “没错了,我还听说伍德主祭亲自为他施洗!”高地人的雄鹰将剑柄捏得格格作响时,又有人在人群中丢下记重磅炸弹。这剂猛药比第剂还要来得震撼人心,大厅中竟下沉寂下来。 说话的是个士绅,他愕然地发现自己开口,大厅竟静了下来。安培瑟尔的大主祭已少年为亲自为人主持施洗,这是何等的荣耀?上任受洗者此刻早已不在人世,但大厅中却还有此人的子嗣——灰山伯爵的长子忍不住向前步,上次大主祭破例是炎之圣殿向国王妥协,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施洗礼,难道他已是圣殿骑士。”半晌,才有人不敢置信地喊了句。 布兰微微怔,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些事的客人会将事情往这个方向上猜。圣殿有两个名誉的头衔,圣殿骑士之位只会颁发给那些对于圣殿有所贡献,并且拥有要素之境实力的强者。但布兰是圣堂骑士,虽与圣殿只有字之差,但实力差距却是谬之千里。 “准没错儿,没有圣殿骑士的实力,如何能够战胜德贾尔!” “正是如此。” 离谱的猜测竟下子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可,事情的发展从开始就像极了脱缰的野马。就连伯爵小姐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眼中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意思,“你、你竟然就是那个招之内战胜了德贾尔的神秘剑士?” 等等,这个招之内战胜了德贾尔是怎么回事?这么离谱的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布兰显然小看了流言的威力,事实上从流言传出当天就变成了他剑把德贾尔钉在了安德浮勒的墙上还顺带将这座历史古迹打了个洞,世人皆喜欢离奇的故事,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故事的主角。 他赶忙给迪尔菲瑞使了个眼色,以免这位大小姐演砸了。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在场都是聪明人,尤其是圣殿的几位神官,只要有点蹊跷说不定对方就能看出端倪来。 “现在怎么办?”但迪尔菲瑞也被布兰的身份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忍不住小声问道。 “当然是就这么走进去,不用在意,你就当我是你的家臣与幕僚好了。”布兰咧了咧嘴。 “我可养不起你这么厉害的家臣。”伯爵小姐没好气地白了他眼。 布兰心中顿时哀嚎起来,我说大小姐,你现在扮演的是位男性,能不能有点演员的自我修养。不过他守口如瓶,面上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下。两人前后缓缓步入大厅,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侍从们尾随其后,尼娅与罗宁都在里面,还有乔装之后的夏尔。这三人都是黄金阶的实力,瞒不过在场大数高手的眼睛,燕堡家族强大的实力顿时又引起了轮议论纷纷。 不过这次讨论的重点是,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家族此刻重返埃鲁因的贵族圈子,究竟是福是祸——“没想到竟是燕堡的人。”尤熙侯爵目送布兰与迪尔菲瑞的身影消失在扶栏下面,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难怪,难怪查不出来历,他心下忽然联系起什么——燕堡游离于埃鲁因贵族势力之外对于大数人来说是个鲜有听闻的秘密,但作为埃鲁因的王室成员,他却对于这个神秘家族的些传闻有所耳闻;当年埃鲁因与克鲁兹交恶,在先君埃克的带领下与之进行了数十年的抗争,风后圣殿与炎之圣殿都先后卷入,随后演变为场大战。大战的结果出人预料,但也被埃鲁因人世世代代所牢记,埃鲁因竟因为两个圣殿的妥协而存在下来,圣殿将秘密封存在起来,随后燕堡就成为了帝国与埃鲁因的缓冲中立地带。 燕堡的继承人从来不是埃鲁因人,也不是克鲁兹人,这个中立者只受两个圣殿的册封与眷顾,这其中的原因连尤熙侯爵也不甚知晓,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猜测。圣殿果然是有所动作,尤熙侯爵瞬间就将伍德对布兰的册封与整件事情联系起来,得出了个错误的推论。但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反而以为自己抓住了整件事的脉络。 这位侯爵大人想起另外个人来,忍不住露出丝自得的笑意。他敲了敲扶栏,对自己的侍从说道:“走,我们下去会会这位伯爵先生。” “大人?” “当日我亲口听到他的手下唤他做领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定才是真正的白鹭家族的继承人。”尤熙侯爵笑了笑:“他定想不到我会在这里,我真想看看他看到我时是什么表情。” 虽然尤熙侯爵在贵族圈子里贯以放浪不羁而闻名,不过他的手下此刻还是感到有些面面相觑。自己的主子竟然只是为了想看看对方的表情就去贸然得罪个神秘而强大的家族,而且还是在明知对方有可能就那位神秘的领主的情况之下,这是种什么样的精神? 不过让尤熙侯爵有些失望的是,布兰看到他时并未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仿佛早料到——事实上本来就知道——他在这里似的,布兰面对他伸出的手,说了句九凤人的老话:“不打不相识,侯爵大人。” 还好尤熙侯爵虽然浪荡不羁,好歹继承人了科尔科瓦家族成员贯的博学广闻,他怔了下才分辨出这句话里的意思,然后笑了笑:“伯爵大人真是个妙人。” 布兰脸严肃地纠正道:“不,你弄错了,这位才是我的领主大人。”他边将迪尔菲瑞引到前面,伯爵小姐有些脸红,因为布兰拉了她下手。她暗暗咬牙,心想定要给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好看,不过想了下又有些泄气,因为她是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位圣殿认可的圣殿骑士好看。 ‘难怪他根本不怕我去揭发他,他根本就和圣殿是伙的。’迪尔菲瑞心中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尤熙侯爵没料到布兰脸轻描淡写根本不认帐,事实上布兰也没法认账,因为他压根就和燕堡家族没什么关系。不过尤熙侯爵并不这么想,他看了看脸色变幻不定的伯爵小姐,心中反而进步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笑眯眯地答了句:“见到你很荣幸,伯爵大人。”风度翩翩与在圣殿时判若两人。 只可惜伯爵小姐自己在想自己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尤熙侯爵之后,贵族们上来与这位神秘而古老的家族的继承人见面,当然,大都是泛泛地打了个招呼而已。不过让布兰意外的是就连安列克大公与西法赫大公都上来问候了声,让他忍不住心中暗叫这个神秘的家族果然是魅力无穷。 玛莎在上,这两位大公爵几乎代表了埃鲁因权力的顶峰,照理说他们完全可以不理会位特权伯爵而保持自己的清高的。但真正让布兰心跳加速的是,他竟然看到王党也向这边走了过来,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王党的诸位大臣正环绕着这个王国王冠之上的那颗明珠——格里菲因公主。 “要命了。”布兰心脏顿时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公主殿下曾经是所有埃鲁因玩家的精神支柱,这种崇拜与狂热甚至超过了对于女武神的崇敬。因为公主殿下才是那个始终继承着埃鲁因的意志的人,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日后的新埃鲁因。虽然历史已经逝去,但那份隽永的记忆却始终永恒。 在琥珀之剑中,布兰也不过只是在公共场合远远地见过这位公主殿下几次,他是个玩家,永远带着旁观者的视角,但也依旧记得那个山呼海啸的场面。可以说每个埃鲁因人都对这位公主殿下有种特殊的感情,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布兰此行就是来与这位公主殿下见面的,但他没料到这个见面会来得这么快。 “这……我还没准备好啊。”布兰忍不住想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如果有的话。 格里菲因公主已经走近了。 庄园的大厅从未有刻像是现在这么安静过,这种诡异的安静终于使在马车边打盹的芙雷娅察觉到不对,摇了摇脑袋眨眨眼睛醒了过来。“醒了?”尼玫西丝回过头,女骑士漆黑的眸子里有种少见的温暖,她宽容地笑了下。 “啊……对不起,”芙雷娅吓了跳:“不小心就……” “不用担心,”尼玫西丝答道:“太过紧张就会疲惫,习惯了就好了。” “虽然那么说……”芙雷娅露出沮丧的神色,她皱起眉头,用手捋了下褐色的长马尾,然后埋头检查了下自己的剑:“我会注意的,学姐大人。” 尼玫西丝点了点头,然后向庄园那边看过去。 “出了什么事么?”芙雷娅忍不住问道。 “昨天晚上那个少年伯爵。” “他们也来了?”芙雷娅忍不住好奇地抬起头,但她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啊!布、布……布……”她哆嗦着指着布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无数次在梦中梦到的那张脸庞,这刻竟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尼玫西丝立刻察觉了不对,她偏过头皱起眉:“你认出谁来了?” “啊……没……”芙雷娅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了,太过分了,她觉得布兰实在是太可恶了,在布契也好,在里登堡也好,这次也是,来给她造成麻烦。她要怎么回答才好呢,难道告诉尼玫西丝那是布兰?可怜她自己都不敢确认那究竟是不是布兰,她只觉得脑袋里灵光闪,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不正是布兰和夏尔么。 原来如此。 未来的女武神脸上变幻不定,但尼玫西丝何等敏锐,已经从中嗅出丝非同寻常的味道。她忽然惊醒过来,追问道:“是不是昨天那两个人?你认出他们来了?他们不是燕堡家族的人?” “啊!”芙雷娅瞪着尼玫西丝,她什么也没说啊? 女骑士长已经从芙雷娅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她立刻按住自己的剑,回过头低声对所有人说道:“那些人有问题,跟我来,保护公主殿下。” 等等啊!芙雷娅心乱如麻地看着这幕,心想怎么变成这样了。 …… 第二百八十五幕 被发现了?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六幕 自乱阵脚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六幕 自乱阵脚 尼玫西丝与她的骑士们剑拔弩张,但大厅中还尚未有人察觉。埃鲁因的公主殿下已来到伯爵小姐面前,她对迪尔菲瑞微微笑,后者看着这位全埃鲁因最美丽的公主微微皱眉头并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她眼神中潜藏的抹难以察觉的落寞却没人注意到。格里菲因公主与迪尔菲瑞显然彼此相识,在场引起了阵小小的窃语——燕堡是与科尔科瓦王室同样古老的家族,两者的历史几乎都从王国诞生以来延续至今,它的成员与王室的继承人相识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传言说王室与某些古老的传统家族保持着神秘的联系,而今总算坐实了这点。公主殿下的举动马上引起了在场的几位势力滔天的人物的警觉,只有尤熙侯爵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幕,他在旁,举起盛满如血般液体的酒杯,轻轻道了声,“viruysatt(精灵语:好戏才开场)——”但这个时候庄园外的动静终于传入他的耳中,之前他在与布兰打了招呼之后就个人在窗边,因此最先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他回头看,正好看到王室骑士们的动静,顿时面色剧变。 格里菲因又将目光转到了布兰身上,“看来燕堡昔日的荣光又能进步,真是羡慕你的幸运啊,另外迪尔菲瑞。这是你的骑士么,上次我怎么没有见过?”她银色的眼眸里带着丝艳羡与惋惜,但声音很平静,充满了真挚的祝福。 在场的人都知道为什么公主殿下会这么说。 个二十岁步入黄金领域的年轻人,就算是看作要素开化级别的力量也未尝不可,因为像这样的天才最终肯定会达到那步。而要素级的强者无论在那个国家都是可以改变力量均衡的强大存在,科尔科瓦王室本来拥有超过王朝统治之下众王侯的上层力量,但随之南北分家之后,格里菲因很清楚自己手上掌握的力量未必比公爵们手上的。事实上不是十字手布加加盟,她的处境加凄凉。 但布加毕竟不是效命于王室,埃鲁因的公主殿下内心比谁都要清楚这点,她看着布兰,时忍不住既心酸又嫉妒,为什么老天总是不愿眷顾科尔科瓦王室,即使是在这个王朝摇摇欲坠的时刻。明明为了这个国家与弟弟的未来她甚至可以牺牲切,包括性命与身体,连这样的决心上天也可以不屑顾么? 但迪尔菲瑞脸上黯,她点点头:“因为上次父亲还未考虑是否为我安排骑士,所以姐姐你没见过他。” 布兰忍不住看了伯爵小姐眼,大概是没料到她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地说谎。 “原来如此,”格里菲好像察觉了什么,她抬起头,忽然细细地眯起眼睛看着布兰,“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明明没有见过你,但总觉你十分眼熟……真是奇怪。” 布兰立刻感到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身体微微紧绷,但顺着目光看过去,却发现了在公主背后的马卡罗与利伍兹,这两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显然认出了他来。不过布兰并不紧张,反倒是放松下来,他今天不作化妆,就是想让马卡罗与利伍兹创造个能让自己面见公主殿下的机会。 布兰知道无论是西法赫王室还是科尔科瓦王室也好定是不会放弃狮心剑的下落的,当初他引发神器反应时利伍兹与马卡罗也在场,他相信以利伍兹的学识肯定很快就会判断出他当初引发的动静定是与狮心剑有关,事实上从埃鲁因的使节团出现在绿之塔就说明奥伯古七世可能就已经有所察觉了,而作为他唯最宠爱的女儿,布兰不相信格里菲因公主会对这件事点不知情。 现今这件事的当事人就在他们面前,他相信王党定会有所动作。 但布兰还完全不知道狮心剑早已现世,如今正在芙雷娅手上,否则他定不会想出这么个主意。只是王党将消息封锁得太好,加上认识狮心剑的人实在不,当初芙雷娅在骑士大会上的表现引起关注的反倒是她本人而不是她手上的剑,正因为这种种原因,才导致了布兰今天的误会。 对于公主殿下的问题,布兰并不打算回答。他现在扮演的是迪尔菲瑞的家臣,公主的问题虽然是问他的,但在这里还没有他发言的资格,他将目光投向迪尔菲瑞,后者果然稍感为难地答道:“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笑了笑:“迪尔菲瑞,难道你还担心我挖你的墙角么?” “当然不。”伯爵小姐心说那可不定,事实上世人不知科尔科瓦王室与燕堡家族贯私交甚密,这是王室最大的秘密之,她与格里菲因很小就熟识,对于这位公主殿下争强好胜的性格可是了若指掌。只是若布兰真是她的手下,她肯定不会对这位‘姐姐’放心,不过反正她清楚布兰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也就敷衍下了。 这个时候,道修长的人影分开人群来到公主面前。布兰看清那是个穿着黑色礼服、脸型略微有些长、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能够出入这里肯定身份不低,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看对方微微感到有些眼熟,因此忍不住看了眼;他的关注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欧弗韦尔回过头,然后微微怔——布兰没有认出他,但他却认出了布兰——他正是在里登堡与布兰有过面之缘的狼爵士欧弗韦尔,他也曾在格里菲因面前盛赞布兰的天赋,但今天在这里看到布兰还是忍不住呆了下。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这位以精明而著称的贵族皱眉,首先想到的还是布兰高地骑士的身份。 “欧弗韦尔卿,发生了什么事?”公主注意到欧弗韦尔的神色,忍不住提醒了句。 狼爵士深深地看了布兰眼——狼会永远记住自己的猎物——欧弗韦尔的眼神不禁让布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遇到过这家伙,但对方显然认出了他,但他还想在确认下,欧弗韦尔已经回过头——布兰只看到对方与公主殿下打了个眼色。 “外面出事了,让所有人回避下。”欧弗韦尔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出乎预料地盖过了大厅中本就窃窃私语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静下来。 “怎么了?”格里菲因漂亮的眉头皱到了起,这里是圣殿的地盘,如果出事那么定不会是小事。 “外面出现了异教徒。”欧弗韦尔答道。 异教徒? 轰声整个大厅像是被点燃了样,炎之圣殿并不排外,除了五大圣殿互不干涉之外些小的教派或者神秘崇拜主义大允许在各个国家之间传播,但五大圣殿口中的异教徒往往只有个,那就是追随黄昏或者黑暗之龙的邪教徒。且不论邪教徒怎么会出现在圣殿所管辖的中心区域,但传言中邪教徒大是残忍邪恶而且疯狂之辈,在场的贵族当然大不愿意和这些疯子陪葬,因此时间些贵族妇人甚至尖叫起来。 不要说这些普通的贵族,就连格里菲因与布兰都忍不住惊。埃鲁因的公主殿下吃惊的是邪教徒怎么会混进会场,但布兰吃惊的是历史上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么回事,因此比较起来,后者还要显得为震惊些。 “究竟是怎么回事?”格里菲因看到圣殿的僧侣们已经开始维持现场的秩序,几人都处在会场的最中心,在这里即使想要向外看也看不到庄园外面的情况,她很清楚这点,因此直接开口询问道。 但这头贯以精明著称的孤狼这次也摇了摇头。 不要说他,事实上就连最先发现这些邪教徒的尼玫西丝此刻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从芙雷娅口中得来的信息推断布兰等人定对公主殿下不怀好意,马上命令手下骑士们准备保护大厅之中的王党行人,可没想到她命令才刚刚下达,骑士们拔出剑,整个庄园顿时就乱了。 那些邪教徒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样,他们先前伪装成各式各样的人物,有些是贵族的随从,有些甚至是庄园的守卫,他们看到公主手下的骑士拔剑,立刻也跟着拔剑,然后仿佛是有预谋般兵分两路路兵马向王室的骑士杀来,路兵马直接杀进庄园之内,庄园内负责保卫工作的僧兵根本没料到贵族们带来的守卫会是敌人,于是个照面之下就伤亡惨重。 这幕发生,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呆了。只有尼玫西丝认定这是布兰行人的计划败露,所以狗急跳墙——她是个合格的军人,此刻没有丝惊慌,立刻拔出长剑向周围所有人下达命令道:“不要和这些家伙纠缠,他们的目标是大厅内的贵族,所有骑士听令,立刻打开个口子,跟我来——” 语毕,她剑刺出,刺穿个扑向她的邪教徒的心脏,然后瞬间抽回剑,剑身上甚至不带丝血痕。动作之快,甚至连身边的人都没来得及看清。 此刻在场的贵族守卫不少,只是时间被眼前这幕惊变给惊呆了而已,此刻听到场上传来这样个声音冷静而坚定的命令,立刻个激灵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杀了上去;倒不是说尼玫西丝挟王室的威望可以命令这些守卫,完全是因为能够参与安列克会议的贵族大身份不凡,大厅中的贵族那怕是伤了个也是他们这些下人所付不起的代价。 留在外面的邪教徒毕竟是少数,随着加入战斗的贵族守卫越来越,他们在外围构筑的临时防线顿时开了几条长长的口子。但贵族守卫们丝毫高兴不起来,这些邪教徒不负凶名,最后时刻往往还要临死反扑,愣是没有个临阵逃亡的,想到这样的凶人还杀进了不少进入庄园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情沉重。 由于圣殿的强势,贵族们被勒令将大部分的守卫留在庄园之外,而此刻意外突然发生,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大骂炎之圣殿的混账行为。 尼玫西丝也不例外,她眉头紧皱,虽然公主殿下身边有利伍兹在侧,但巫师在近身的情况下始终不如战士,尤其是那个年轻人还是黄金阶甚至可能是开化了要素的实力,在距离公主足够近的情况下,利伍兹大师很可能来不及制止。她手按长剑,连指节都发白,只等王室骑士突破了邪教徒的方向,就立刻攻入庄园之内。 黑发的女骑士忍不住有些焦虑地看了看左右,但这个时候却发现芙雷娅正在旁发呆,“芙雷娅!”尼玫西丝好像找到了个出气的地方;她是王党中少数知道这个来自布契的少女的真正身世的人,‘火之权杖’埃弗顿是王党真正的骄傲之,可以说没有埃弗顿就没有今天的王党,而对于这位埃弗顿唯的血亲,尼玫西丝的感情有些复杂。 芙雷娅并不总能让她满意,虽然她很欣赏对方的努力,但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却不是位将领应有的素质,这样的人怎能撑起‘火之权杖’的荣誉?何况还有关于那个梦……尼玫西丝摇了摇头将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纷乱的思绪抛出脑海,她严厉地看着芙雷娅,后者好像才反应过来。 “在战场上这样发呆,你早死万次了。”她的口气不由自主地冷了几分。 “对不起,尼玫西丝学姐。”芙雷娅吓了跳,赶忙答道:“我被其他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你的解释最好让我信服。”尼玫西丝答道。 “安列克大公的守卫们,”芙雷娅皱着眉头看着马车边,小声说道:“尼玫西丝学姐,他们虽然是在进攻……但分布在马车旁边的位置——分明是战术课上讲过的接近于防守的倾向,这是我们学过在埃鲁因步兵操典上基础中的基础,安列克大公手下的守卫们应该是军人出身,他们不会不清楚这点吧?” 尼玫西丝眼神中微微亮,她听出芙雷娅话里有话,立刻反应了过来。圣殿控制的范围内不可能莫名出现这么邪教徒,尤其是这些邪教徒混入守卫之中这么大的手笔,肯定是与背后某个势力滔天的人物达成了交易——贵族的守卫可不是那么好替换的,这背后本就弥漫着股浓烈的阴谋的恶臭。 “小心他们些。”尼玫西丝冷冷地答道,她暗地里却皱眉不已,公主殿下正与安列克大公在谈判,而对方此举又是表达了什么意图?还是栽赃陷害? 想及此,她默然不语,却不知道此刻旁的芙雷娅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满心高兴,心想布兰果然不会对公主殿下不利。 第二百八十六幕 自乱阵脚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七幕 公主与骑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七幕 公主与骑士 ‘砰’声脆响,拱窗玻璃像是蝴蝶样缤纷碎裂。邪教徒拥而入,他们有些穿着僧兵的长袍,有些还袭贵族护卫的服饰,不约而同的是,都是脸冰冷如铁的表情,手中的刀剑寒光闪烁。早两百年,在开启荣光的时代,埃鲁因的贵族皆是随先君埃克出生入死之辈,无是不弓马娴熟,但如今的王国贵族倒有大半醉生梦死,面对这等凶徒,他们像是堵向后倒的墙纷纷后退,时间恐惧的尖叫、嘶吼响成片。 人群当中只有公主行人巍然不动,犹如退潮之中的礁石;贵族们还记得王室的威严,即使后退避走,也纷纷绕开格里菲因殿下,安列克几位大公处都是差不的情况,但正因此,他们才在大厅中显得格外醒目。邪教徒虎入羊群,用刀在人群中劈开条血路,仿佛砍断的不是人的肢体,而是荆棘枝条,时间血流成河,恐惧的尖叫终于化为凄厉的哀嚎。 半精灵少女面色如铁,无论如何在场的都曾是她父王的臣子,如今却沦为狂徒的刀下亡魂,她方面恼怒圣殿的不作为,方面轻轻握住了旁狼爵士的手,“欧弗韦尔卿。” “公主殿下。”宫殿**师雪白的眉毛扬,先她步喊了出来:“老臣知道你要下达什么命令,但还请你收回成命,赶快到安全的地方避,此地不宜久留。这里是圣殿管辖的区域,大主祭自然会给我们个交代,我们大可不必越俎代庖。” “王国的臣子正在流血牺牲,埃鲁因的内政什么时候轮到克鲁兹人来说三道四。”格里菲因公主回过头,冷冷地问道,此刻她身上的气势像是把出鞘的宝剑,气势凌人逼迫正要说话的马卡罗窒。狡狐下变了脸色,心想这位公主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单看外表往往会被她那柔弱的面给骗过去了。 “欧弗韦尔卿,分开人群!”格里菲因面不改色。她从自己的侍卫手上接过长剑,只手挽起银色长发,动作干净利落。 贵族们巴不得让开条路,只是他们让开,就露出后面凶神恶煞的邪教徒来。赤手空拳的马卡罗忍不住暗叫了声不妙,原来这时他们才发现杀入大厅的邪教徒竟然至少都是白银巅峰的存在,少数几个甚至达到了黄金级实力。 但此刻后退已是不现实,埃鲁因曾经的狡狐反应极快,立刻怒吼道:“欧弗韦尔,带公主走,这里交给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柄漆黑修长的宽刃长剑已映入他的眼帘。 “啊,你的剑是怎么来的?”看到布兰从斗篷下抽出把近半人高的剑,所有人都吓了跳;随从是不允许带武器的,甚至连利伍兹、欧弗韦尔、马卡罗等人手上都没有武器,但这家伙竟然不动声色地弄出这么把凶器,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圣殿的安保工作都是吃白饭的。 当然他们这也是错怪了圣殿,布兰身上有继承自暗神官安曼的遗产次元洞,别说带把小小的大地之剑,就算是装具弩炮进去也不在话下。 布兰才懒得理会他们,空气中弥漫着股令人熟悉的味道,他下意识地到格里菲因身前,向前劈出剑。众人皆是呆,布兰砍的方向明明是空气,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当’声薄薄的金属颤鸣穿透了空气,布兰身前忽然扭曲起来,透明的空气化作为个穿着灰色长袍,手持长剑的刺客。 那个刺客也是脸呆滞,显然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隐形法术!”马卡罗脸色变。 但利伍兹却沉默不语,眼前这显然并不是隐形法术,而是某种特殊的能力。作为跨入了要素领域的**师,他身上就恒定有数种侦测类的法术,区区隐形术还不足以瞒过他的眼睛;但就在刚才,甚至连他完全没意识到那个刺客的存在,‘但这家伙又是怎么发现的?’他看了看布兰,深陷的眼神中不禁露出深深的疑惑。 布兰当然不会回答说自己和这些十字刺客打过交道,他皱眉的是这些刺客并不是邪教徒,而是埃鲁因附近某个公国出产的特殊兵种。那个公国是克鲁兹的附属国,如果说在场有谁能调动这些刺客的话,那么最大的嫌疑必须是炎之圣殿。 不过这么想的同时,他手上动作丝毫不慢,双手起弹开对方的武器,然后毫无花巧地向下记直劈——这种打法迥异于般的剑术,那人显然完全没想到布兰的剑术如此缺乏美感,时错愕之下连剑都来不及抬,直接在错愕之下被剑劈成两半。 哗啦声,血花与内脏散落地,而邪教徒手中的长剑也应声落地。周围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欧弗韦尔盯着布兰目放异彩,马卡罗与利伍兹却同时倒吸口冷气,他们或或少从尼玫西丝与芙雷娅那里见识改良军用剑术,但这么犀利直接的剑术,他们还是第次见识。 “你是布兰,托尼格尔的布兰,对吗!”公主殿下极为聪慧,本来布兰手上的大地之剑特点就极为明显,此刻再看到他的剑术,哪里还有怀疑,立刻皱起眉头问道。 布兰怔,回过头看着这位埃鲁因未来的实际掌权者——格里菲因柔美的脸蛋上带着某种期望,想到这位公主殿下未来的结局,他心头软,点了点头。半精灵少女时竟然怔住了,她在信上的骑士曾开玩笑地说要来安培瑟尔来保护她,她以为那不过是句恭维,但没想到自己素未谋面的骑士竟真的来了。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当然,我说到做到。”布兰回过头面向杀过来的邪教徒,同时答道。 “那么你是为我而来吗?”格里菲因公主轻声问道,这并没有什么好害羞的,骑士为美丽的公主而战,这是最浪漫的事情。无论是在埃鲁因还是克鲁兹,在平民还是贵族中,这都是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再说格里菲因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只不过她背后的马卡罗、利伍兹皱了皱眉头。 “或许有这样的原因,”布兰犹豫了下,并不隐瞒,“但这次我是为埃鲁因而来。” “为埃鲁因而来?”格里菲因怔。 “我不相信其他人,”布兰举起剑,答道:“能够重拾先君埃克的旗帜,因为它太过光辉,身藏于污垢之中的人怎能容忍。” 半精灵少女微微笑,忍不住点了点头,眼中亮起重重异彩。 “待会再说。”布兰目视前方,面不改色,复数数目的邪教徒正从人群中打开的缺口中冲过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出了猫腻,进攻其他几个方向安列克与西法赫大公的邪教徒明显少得,冲进大厅的邪教徒中近大半都直奔他们而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布兰心知肚明,忍不住冷笑,还好他在这里,要是今天他没来,这位未来的摄政王公主可能还真会遇上危险。 众所周知宫廷法师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实力还不如个战士,而马卡罗与利伍兹等人赤手空拳显然不是这些‘刺客’的对手,对方是算准了公主会留下来,还有今天的形势;什么邪教徒,眼前这幕根本就是预谋已久的刺杀,布兰眉头紧皱,甚至把大主祭伍德也并怀疑进去了。 布兰只知道历史上的安培瑟尔会议肯定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历史出现了变化,但根源在哪里,他时间还没有头绪。不过他并不紧张,这些邪教徒意图已人海战术取胜,殊不知,他最不忌的就是群战。想及此,他看了不远处的西法赫大公与安列克大公眼——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看来这两个家伙必定是谋划者无疑,布兰不屑地笑了笑,“既然你们要玩,在下就送你们份见面礼好了。” 此刻邪教徒中的黄金阶存在已经达到了八个,这个数目在埃鲁因已经相当了得,几乎等同于台面上争夺王权的各个势力半的高端战力。包括欧弗韦尔在内,在场没有个人相信他们能够取胜,就算加上布兰也是样,公主身边也不过只有三个黄金阶而已。 “布兰,你能给我争取点时间,我可以召唤那天……那天晚上那些东西。”这个时候旁的伯爵小姐拉了拉布兰的袖子,小声问。 布兰看了脸色苍白的迪尔菲瑞眼,忽然感到有些歉然,“你召唤那些东西,圣殿会找你麻烦的。” “没关系,我还能召唤些其他的异界生物。”迪尔菲瑞小声答道,“如果不召唤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可惜没有魔杖,”这个时候利伍兹也忍不住懊恼说道:“否则对付这些家伙就太简单啦。不过现在也是样,只要你们能给我这把老骨头争取几分钟时间,我就能轻松将他们全部收拾掉。”这位老人忍不住暗自埋怨炎之圣殿,若不是因为圣殿的信誉,他只要稍做准备即使不带魔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 “几分钟,根本做不到。”这个时候马卡罗摇了摇头,“除非有武器还差不。”他看了布兰眼,正当布兰以为这家伙又要出卖自己去顶缸的时候,却没想到这头埃鲁因曾经的狡狐叹了口气,问道:“布兰,茜怎么样了?” “她很好,这次她也来了。”布兰怔了下,答道。 “你不该带她来,”马卡罗摇摇头,算了,我也没资格教训你。虽然我们只有面之缘,不过公主这次就拜托你了,请你安全地将公主与伯爵小姐送出去,这里就交给我了。” 布兰大大地愣,但忽然明白过来。马卡罗是看中了他的天赋,他明显表现出对于王党方有好感,而且又是以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达到黄金领域的天才。狡狐看好他未来的潜力与背后的势力,所以宁愿留下自己也要把他送走。布兰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的天赋只是般的话,马卡罗定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去顶缸。 不过即使如此,这家伙的这种作为还是让他有些触动。无论如何,有所坚持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王党果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啊,不知为何布兰竟有种回到了当初与自己那些好友为了埃鲁因而并肩作战的岁月里。 他感到血液燃烧起来,微微笑答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狡狐先生。” “恩?”马卡罗怔,他回过头,正好看到布兰身边打开了两道光门。 “安德丽格,墨德菲斯,杀了这些家伙!” 布兰手中大地之剑向前挥,空气中都荡漾出条透明的波纹——要素的力量。众人都倒吸口冷气,进入黄金阶与触摸到要素之墙是两个概念,这个世界上往往只有天赋极高的人才有机会触摸到要素的领域,而有些人即使是终其生在黄金的巅峰徘徊,也无法领悟要素的分毫,但布兰此刻显然是少数佼佼者之。 与此同时,两道银色的人影从忽然打开的白色光门中跨步而出,场上的形势瞬间逆转。 第二百八十七幕 公主与骑士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八幕 三剑之首,月光永耀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八幕 三剑之首,月光永耀 柴格勾着腰穿过窗户的残骸,与他起七双铁底马靴踩着地玻璃碎渣进入大厅中。八个人起直起身,同时拔出佩剑——大厅之中正是片狼藉,尸体七零八落血流成河;放眼之处皆是邪教徒的身影,但几位大人物身边的护卫已稳住阵脚,其中公主行人尤为醒目,燕堡伯爵身边的年轻人手持大剑,夫当关万夫莫开。 柴格的目光第时间就锁定了他;他眯起仅剩的只独眼,脸上的横肉动了动,柴格在佣兵中成名已久,不过是凶名在外,他回过头,其他七个人大与他也差不,无论是出身还是实力——黄金阶的实力,放在哪里都足以令人动容;所有人都默然点了点头,他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心中就只剩下成功种可能。 没有回头的路。 八名高阶战士向前步,股无形的气场扑面而至。各位大公身边的护卫竟是齐齐窒,停下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虽说在场任何位实权人物手下进入黄金领域的高手都不下二十之数,但黄金阶的存在大是独当面的人才,大公们统治着广阔的疆域,他们手下的黄金阶战士也很少能有聚到起的时候;这个时候格里菲因好像察觉了什么,她回过头——西法赫大公面带微笑,他手下的护卫早就停止了交战;安列克大公面色冷漠,深陷的漠然眼神之中看不出丝神色,他只手习惯性地按在剑柄上,仿佛眼前只剩空气。 其他贵族已吓得面无人色,剑堡的巴尔塔侯爵显得有些紧张,他与美丽的半精灵少女目光相对时忍不住低下头。格里菲因忽然心中了然,维埃罗、卡拉苏、灰山伯爵、维托金伯爵个个迟迟不出现在会场,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咬紧了牙,垂下眼睑,眼皮动了动。 再抬起头时,格里菲因冷冷地看了眼圣殿方面仅有的两个神官——圣殿的头面人物根本没有出现,而这两个神官只怕也负不了什么责任。 这时柴格皱眉,不能浪费时间了——他眼中闪动着嗜血残忍的光彩,指利伍兹,“那个老家伙是宫廷**师,不能让他准备完成。”八个人同时点头,同时弯腰向王党行人发起围攻,这时周围的贵族们终于意识到这些穷凶极恶之徒的目标正是公主殿下,此刻他们再也顾不得王室的威严,纷纷向两旁让开,唯恐避之不及。 王室之花,这刻再不光辉夺目。埃鲁因旗帜上最后的颜色,也渐渐消抹得干二净。 八名成名的高手同时摆出进攻的架势,场上气势变,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但公主殿下没有说话,她言不发,冷冷地注视着这幕,步也不曾后退;她骨子里所孕育的那种不屈的力量好像这刻爆发出来,形成面屹立的旗帜。甚至连布兰都感到身后这种潜在的力量,他微微叹,这就是对于那面光辉的旗帜的信仰啊,名为埃鲁因的国家与他的贵族们,几曾何时竟也又走到了这步。 同样也是无法回头。 布兰举起剑。 “哈哈,名天才!”柴格眼前亮,他这才发现布兰竟已触摸到了要素之墙;天才都是骄傲的,而柴格最大的爱好就是扼杀这种骄傲,他忍不住残忍地狞笑起来,虽然布兰实力很强,但比起他来还是要稍弱些;何况他坚信以自己的战斗经验,不是这些愣头青可以比拟的。 天才也要时间来养成,只是他们往往因为太过年轻而没有这个时间。 柴格舔了舔嘴唇,就仿佛品尝到了渴望已久胜利与鲜血甘美的味道样。那如同血腥的酒流入干涸已久的咽喉,畅快的味道足以令人每个毛孔都兴奋得颤抖,柴格的每剑都是最完美的,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酣畅淋漓地享受战斗。 那是惊才艳绝的剑,纵使是最挑剔的剑术大师也从中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 格里菲因公主看到这剑,面色就变了;她是王室出名的剑手,但真正见过战场上厮杀的剑术后才明白自己的幼稚,她或许拥有手优秀的剑术,但此刻才理解到为什么自己的剑术导师告诉自己自己或许要经历两次真正的战斗才能真正脱颖而出。 原因就在这里。 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格里菲因嘴唇动了动,但没有提醒出来,因为那代表着她对布兰的不信任。“啊,小心啊!”倒是旁的燕堡伯爵小声地叫了出来。公主殿下回过头有些幽幽地看了这位自己昔日的闺中密友眼,她忽然有些悲哀,身为皇亲,却注定不得丝毫自由。 这就是所谓王室的责任吧。 柴格的剑已近在布兰眼前,剑尖闪烁的寒芒带着丝迫近的冰冷的死亡气息。 但布兰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他举起剑,以教科书上最标准的剑招架住了这剑。‘这么死板——?’当声金属交击发出的穿透空气的急速颤鸣震动所有人的鼓膜,但每个人心头首先浮现出的是这样个想法;所有人都看清了,燕堡伯爵身边那个年轻人用的是埃鲁因军用剑术最粗浅的招——举剑横架,这是每个士兵首先学会的保命的基础。但也仅仅是基础,就像是个拙劣的本能反应,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最差的回应——甚至有人不禁升起了这剑根本配不上柴格的那剑的古怪念头。但没关系,只要稍懂剑术的人就会明白,如此死板的回应最只会将自己逼上绝路。 剑术大师的剑永远不会只有剑。 吓傻了?柴格仅剩的只独眼中闪过丝警觉,有些人被称之为天才,那么就必定有他为人引以为骄傲的原因。柴格从来不会大意,因为他这只失明的眼睛就是用来证明这点,布兰出人意表看起来好像狗急跳墙的剑招在他心中反而引起了深深的警觉,他感到阵心悸,本能地想要抽剑后退。 但晚了。 把剑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脖子上,然后透颈而入,漆黑的剑刃撕裂血肉,猩红的液体像是条线样分割开空气,然后化为漫天的血雾。大地之剑挫断了他的颈椎,让柴格最后的视野环绕大厅周,不甘的目光中透露出他这辉煌的生当中最后个念头。 ‘怎么能这么快!?’ 大厅中有两个布兰。 然后消失。 只剩下年轻人与他高举的剑,剑脊平坦光滑、漆黑如墨,刃锋道残光。整个庄园片死寂,就好像世界在这刻停滞了下来,让人眼中生出了重影,但切的幻想最终都归于虚无,人群中轻轻的呼吸声像是波纹样传递着。 雄鹰德贾尔瞪圆了眼睛,他永远都记得这样的剑技,斩断他手臂的剑术。 “啊!” “那是什么剑术!?” 布兰收回剑,回过头,在场竟无人敢于他对视。月之传承,三剑之首,数千年之后重回人间,只眼,就让人永远记住它的闪耀的骄傲;还剩七人,个照面就注定了黄金的陨落,这样的场景注定只发生在数十年前那场可怕的大战之中,以及数百年,数千年,每场动魄人心的战争,惨烈厮杀的气息仿佛直指人心、扑面而来。 人心动摇了。 七个黄金阶战士感到股冷意沿着脊柱升起,这种感觉他们不知已有少年没有体会过;在他们眼中布兰化作上古凶兽,并已冷冷地呲开雪白森然之牙,经年积累的战斗本能让他们作出了反应,七个人举起剑,七个人向前步,“杀了他!”大厅中不再有旁人,他们明白这是生死交错,胜负只有线。 战士联合,战场上不再有注定可循的轨迹。布兰侧过头,三人直奔他身后,而在另边,合围的刺客在场上构成个同心的圆形。布兰无法再捕捉到背后的身影,不知为何,迪尔菲瑞也忍不住紧张得握紧了手——那明明是胁迫她的土匪啊,“小心背后!”但胜负命运将她们紧密地联系在起,燕堡伯爵终于忍不住提醒出声。 但刺客们或许忘了,布兰从来不是孤身身。 光门已经打开。 雪白纤细的手把抓住他的剑刃,魔法长剑像是被卷入金属之中样发出令人心酸的悲鸣。墨德菲斯眼中闪闪发光,闪烁的是好战的光彩,“你的对手是在下,休对主人无礼。”只有在布兰面前,血族伪娘才表现出温顺的面,而他的狂野,如同奔流的血液。 刺客的面色就变了,他发现自己的刀剑在对方白皙柔弱的手上化作了堆废渣铁屑。 何等的力量……而另边,吸血鬼公主从不说句话。她出现,引血为剑,场上尸横遍野、横流成河的鲜红色液体仿佛被赋予了种崭新的生命,少女面色冷然地轻抬手,犹如道血色彩虹,泼血珠拔地而起束成柄弯刀在她手上成形,左右,血池之中张开双翼,声龙吟,两头血色巨龙从血液之中拉出庞然大物的身躯。 它们昂起头,冷冷地凝视着足下可怜的虫豸——三位刺客。 布兰‘当’声弹开当面刺来的剑,还有闲暇回过头看到这幕,他忽然有点可怜起与安德丽格对敌的刺客了。安德丽格最擅长血法术,这些可怜虫在这里杀了个血流成河,使大厅中几乎成了她的主场,现在几乎是她力量的全盛时期,布兰自问自己对上也不定讨得了好,别说这些此刻——正所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他还是回头喊了句:“还愣着干什么!真以为我能以敌七吗?” “啊?”这时候欧弗韦尔、马卡罗以及迪尔菲瑞身边的女骑士尼娅才反应过来,实在是布兰的表现太过震撼,让他们时都忘了这还是在生死厮杀的战场上。五名黄金阶的加入,加上布兰本人可怕的实力,场上的局面终于改变。 墨德菲斯首先解决了他的对手,他的对手是个力量型的剑士,可惜在力量上人类天生与血裔相去太远,不要说吸血鬼伪娘的速度足以让他羞愧而死万次。墨德菲斯在摸清了对方的进攻路数后,直接近身插入,记剑手,穿透了对方的心脏。 然后退出战斗的是布兰,之所以拖延了会还是布兰想从对方的剑术上看出对方的来路,可惜没有如愿以偿,无奈之下他使出风后九曜,干净利落地击毙命。 但三人中最为轻松的反而要数吸血鬼公主,安德丽格本人甚至压根就没动手,数十人——包括十数名白银巅峰高手的血液汇聚成的精血巨龙直接就把两个刺客压制得死死的,她在丢了几个负面黑魔法之后,两名刺客就直接含恨而终了。 而剩下三人当中结束战斗最快的是狼爵士,不得不说欧弗韦尔是个真正的剑手,虽然他的对手较弱,但他毫无丝破绽的剑术也让对方明白了他孤狼的头衔的来源——快、准、狠,击得手便远遁千里,绝不犹豫——他用刺剑,他的对手几乎是失血过度而死的。 欧弗韦尔结束战斗后,女骑士尼娅与马卡罗手上的战斗也先后告段落,出乎布兰预料的是那个**骑士居然和他样是个圣堂骑士,身骑士本领精湛无比;她身披重铠,神圣的冲突光环开,那刺客压根不能近身,两人交战谁也奈不何谁——而等到墨德菲斯加入战斗后,那刺客自然只能认栽。布兰看就明白了为什么燕堡家族会选择她来当迪尔菲瑞的贴身护卫,这活生生个超级肉盾。 而几人中最弱的无疑是马卡罗,马卡罗身本领在埃鲁因贵族当中也值得骄傲,但他毕竟是个谋士,不擅战斗,差点反而为对方所害。但这个时候布兰已经腾出手来,剑架住对方的攻势;那刺客面色变,这才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全部饮恨,他心中暗惊,但反应很快,不再犹豫抽身便退。 而正是这个时候,利伍兹终于出手,他大喊声:“给我定!” 只见空气中阵波纹,那刺客顿时被钉在半空中动不能动。这刻巫师面对战士的可怕优势展现出来,仅仅只低阶,但准备完成的**师旦出手就可以言定你生死,其间与战士之间交手险象环生相比截然不同。巫师的对决,不带丝烟火色,但往往转眼之间就分出胜负。 布兰不是第次与巫师配合,他毫不犹豫,凌空跃起剑,剑刺穿对方的心脏。 布兰落地,起身,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安列克。 安列克大公微微怔,略微睁开了眯起的眼睛——眼神中露出丝冷光。 第二百八十八幕 三剑之首,月光永耀 欲望文 第二百八十九幕 时间的长度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八十九幕 时间的长度 洛克什别宫内常青藤长廊地面光洁如镜,不时有身穿红色长袍的僧侣走过,踢踢嗒嗒的声音随之远去;布兰坐在内庭的张长椅上,在月桂叶下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属性菜单,淡绿色的光屏在他面前拉伸缩短,不时有新的窗口从旁弹出来;但除他之外没人能看到这样古怪的幕。 与整个上午的惊心动魄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仍余尘未消。 槐丽舍庄园的屠杀震动了整个圣殿,据说圣殿上层已经紧锣密鼓地展开了调查,不过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结果。让布兰惊讶的是,自己在砍了两个黄金几个白银之后,所得的经验竟然刚刚好够升级。现在他圣堂骑士等级已经达到了十六级,由于圣堂骑士是进阶职业,所以所需的经验远比基础职业要得,十六级圣堂骑士所需要的经验几乎已经和二十五级的战士相当了。 但进阶职业在计算职业数量时与它相符的基础职业视作个,而且每级所增加的属性点也远甚基础职业,因此总体来说还是加强了角色;在过去琥珀之剑中,第次进阶算是入门,当年游戏中两年之后才有第个资深职业者,而布兰现在比他们快了足足年。这亏了得到马维卡尔特之书的缘故,不过那团残骸如今也只剩下小小的团——风后九曜就像是个吸金的黑洞样,只不过它吸取的是经验而已。 边检索着自己新增加的属性,布兰边抓紧时间吸收马维卡尔特之书最后的经验;在又升了级之后,距离黄金巅峰又进了步,除开他在民兵、学者与元素使上的等级,布兰预估自己大约在战士类职业总等级达到六十级左右的时候会进入要素之境,不过解锁要素又是个漫长的任务链,现在却杂务缠身,想想还真是麻烦。 “不尽快达到要素之境的实力的话,在即将到来的魔潮之中恐怕很难自保啊。”布兰忽然摇摇头——不,魔潮已经到来了。信风之环的风暴潮只是个开端,虽然它还未有影响到沃恩德的大数地区,但这是个注定的必然——最近各地消息传来,魔物的活动开始变得频繁。在埃鲁因南方,占星士们认为这是受信风之环风暴潮影响的后遗症。 他们猜对了半,只是这不是后遗症,而是开端。作为重新经历这切的人,布兰很清楚这点。 他用手指拨弄着技能栏里的‘+’号,窗口上不断弹出确认的信息。圣堂骑士的‘炎阳之血’、‘荆棘冠冕’与‘冲突光环’几个技能个个被提升到了五级,从资深职阶(进阶职业的官方学名)开始,中阶技能开始要求职业等级,技能五级之后需要等到圣堂骑士二十五级才能解锁。不过五级的炎阳之血也能反弹百分之二十五的伤害了,六级的冲突光环增加3点防护——直到此刻他的防御才真正勉强称得上是个战士,全身上下差不有套全身甲的防护能力,而之前他则像是夜莺、游侠这类的职业。 布兰忍不住有点哭笑不得,这世升级虽快,但装备却跟不上节奏。身上虽然有诸如赤红祝福、幽灵骑士水晶、战士指环、大地之剑这样的好货,但其他部位放到前世就难免有乞丐装的嫌疑了,他甚至还带着元素手镯、火焰之戒这样的东西,这些虽然都是二十级左右的极品,不过与他现在的等级相比就有点难以入眼了。血肉胫甲虽好,但也快跟不上他升级的节奏,不要说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像样的铠甲。 这都是因为俗务缠身,没时间去刷副本的缘故。自从离开里登堡之后,因为赤铜龙佣兵团的缘故他原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路走来虽然坐拥托尼格尔,但本身的实力事实上还远低于布兰的预期。好在总算赶上了安培瑟尔会议,否则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意义。 想及此,布兰忍不住微微皱起眉。 历史终于还是改变了。 原本预期在上午召开的安培瑟尔贵族会议被炎之圣殿顺延至下午,并且地点也换到了安德浮勒圣殿的洛克什别宫,仅仅这点,就已经与过去的历史完全不同。布兰忍不住抬起头,目光穿过内庭幽暗的常青藤背后,他头次感到自己的视野被重重迷雾所遮蔽——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致上午的刺杀? 布兰最后与安列克目光相交时就已经确定这头老狐狸也参与其中。但这不正常,在背后托王党把不正符合他的利益吗?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看样子安列克大公竟与西法赫王室到了同条阵线上,而埃鲁因大大小小的贵族似乎也嗅到了异乎寻常的风向。 上午的贵族会议竟然有半的实权人物缺席,若说他们是没有事先得到风声,布兰是绝不会相信的。甚至连圣殿表面上的雷霆震怒落在他眼中也引起了深深的怀疑,安培瑟尔在圣殿的经营下固若金汤,就算布兰要带批人进来行刺都得依靠命运卡牌的力量,在圣殿眼皮子底下出现这么邪教徒那些执事的主教神官们会不知道? 这显然不可能。 但布兰还不敢肯定风向会面倒,历史上公主方虽然势单力薄,但至少还有为数不少的支持,最后加上安列克大公的支持才最终在内战当中成为胜利的方。只是现如今这些原本应该在王党边的人好像失踪了样,布兰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不断在脑海中搜索每个疑点,不放过每个细节,他的优势在于熟知未来与最近所发生的每件事,历史虽然改变了,但大势永远是向前的。布兰相信自己凭借蛛丝马迹还是可以推断出结果,只不过需要点时间罢了。 他抿起嘴唇,眉头也越蹙愈深。 而正当这个时候,道身影来到他面前,进入他的视野之中——布兰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下。“布兰,”芙雷娅穿着埃鲁因的军装,长长的马尾柔顺地垂在脑后,显得英姿飒爽,但她的神色柔柔的,反倒像是个小妻子样。埃鲁因未来的女武神似乎自己也意识到有些不妥,脸红了红,“好久不见。” “芙雷娅,”布兰忍不住开心地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个来自布契的少女,心中的阴翳仿佛扫而空,“你来看我难道只有这句话么?”他浅笑着问道。那个坚强的、不屈女武神的形象在他的心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高在上的远去了、变得模糊起来,而反倒是他与芙雷娅在布契的第次见面,越来越明晰。 他至今还记得芙雷娅脸焦急地让他躺好小心伤口的神色,明明是生气,却格外可爱。他当时以为那是女武神大人,但现在看来,那是芙雷娅,仅此而已。 “你……”芙雷娅看到布兰这副样子忍不住又有些生气了,虽然她刚刚明明是期待的。公主殿下让她来见布兰,目的是传话,但芙雷娅也看出来了,公主显然知道她与布兰的关系;她到现在还有些紧张,不知道那些大人物是怎么看出来的。 “……布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忘了,芙雷娅,是我让去接近格里菲因公主的。”布兰答道。 “是。”芙雷娅记起来了,因为生了气的缘故,紧张也消退了些,“因为你说过,我只有前往王立骑士学院,才能够帮助自己,帮助布契的大家。可布契如今已经被玛达拉占领了,布兰,难道你想发起战争?” 布兰摇摇头。 他抬起头,目光依旧穿透内庭外侧的常青藤注视着背后的幽暗,问道:“芙雷娅,你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布契的芙雷娅了。你认为埃鲁因如何,公主殿下如何?” 芙雷娅沉默了下,她言不发,默默在布兰身边坐下。梳理了下长长的马尾,才小声答道:“说实话,布兰,我从没想到我们的国家竟然陷入了这么的危险之中。以前在马登队长手下的时候,我直以为王国或许有些问题,但还是很强大的。那个时候生活如此宁静,好像距离战争如此之远。” “你觉得这个国家还有救吗?”布兰回过头,看着少女姣好的侧脸。 “我不知道,但我会和它同生共死。” “这是你在王立学院学到的么?” “有些。但我觉得这些感情本来就潜藏在我心中,只是我以前无法看明白,布兰,其实我要谢谢你,是你让我下定决心前往王立军事学院。现在我已经知道,这是我生当中最宝贵的经历,我觉得——它或许已经改变了我的生。”芙雷娅想了下之后,认真地答道。 布兰笑了笑。 但心中的滋味却难以言喻,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步啊;那个未来的女武神如今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了,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本心,她生来就是那样的人,像是太阳,要燃尽最后丝光芒的。布兰曾经希望自己不会改变这个少女未来的路,但到了今天,他却觉得过去那个平平淡淡的芙雷娅或许才是她自己。 这个腐朽的王国究竟改变了谁,战争又改变了谁。 布兰游戏的心思淡了些,他忽然从另方面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声音,对于每个人来说,历史与未来就像是种经久不变的命运。它如此沉重,让人背负上诸如信仰与荣耀这样的赌注,赌上生来改变这切。 “你觉得公主殿如何?”布兰又问道。 芙雷娅没答话,而是反问:“布兰,你能告诉我吗?你是怎么知道公主殿下会从埃鲁因的王公贵族之中脱颖而出的?” “这么说来,你认可公主殿下的理念咯?” “狡猾,可是我先问的。”芙雷娅瞪着布兰,生气地问道:“布兰,你是不是王党的成员?” 布兰愣,心中却是感叹,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已经长大了。虽然依旧还是那个芙雷娅,但毕竟有了的见识,竟然连王党都知道了。不过他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是高地骑士,高地骑士向与王党没有什么来往的。” 少女微微怔,这才点了点头。她记得以前布兰也是这么和她说话,但那个时候她根本不了解他口中那些‘王党’、‘高地骑士’、‘高塔巫师’是什么意思,说起来芙雷娅就感到有些脸红,那时候她还傻傻地认为布兰是贵族老爷呢。 虽然这可恶的家伙确实是贵族子弟。 时间两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 记起了布契的星空,记起了死在尸巫手上的乔森,记起了那条山道,记起了黄金树,记起了里登堡的监狱,记起了在夜色之下的战斗与燃烧的城池。命运就像是条奇妙的线,因为某个点的改变,从而发生了令两人都无法想象的转折。 良久,芙雷娅才问道:“罗曼还好吧,你没欺负她吧?” “她不欺负我就好得很了。”布兰懒洋洋地答道。 少女忍不住笑了,好像的确是如此。 然后她说道:“公主殿下想见你面,布兰。” “恩。” 布兰收起玩笑的心态,点了点头。 第二百八十九幕 时间的长度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幕 会面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幕 会面 尤熙侯爵在暗处,迷惑地看着布兰与芙雷娅离开内庭。“那个女人是谁?”“似乎是公主殿下的近卫骑士,大人。”“这么说燕堡有意与王党接近咯,还是说这是他们的步暗棋?”侯爵大人皱了皱眉头,他认定布兰才是燕堡伯爵,这突然杀出来的棋子让他感到丝威胁。 “区区燕堡而已,何足侯爵大人挂齿。”这时个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尤熙侯爵回过头,看到身后着名络腮胡的武官,他认得此人,正是未在会上露面的维托金伯爵,他是黑刃军团的军团长,军人出身,西法赫公爵的死忠之。 “尤熙侯爵。”维托金伯爵身边静立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微微向国王的弟弟鞠了躬。尤熙侯爵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少年身上带着少壮派军人咄咄逼人的锋芒,眼神亮得惊人,好像是头正欲展翅的雏鹰。 尤熙侯爵眉毛动了下,好像认出了对方来。 不过对于黑刃军团长的问题,他并不打算回答。燕堡自然不足为虑,但那背后着伍德大主祭就不同了,不过尤熙侯爵心中冷笑,并不打算将这个信息透露给这个粗俗的乡巴佬。相反,他面露惊喜,问候道:“塞西尔?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灰山的猎场我真是辈子都难以忘怀,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比陛下的皇家猎场可带劲了。怎么,有时间你还欢迎我去作客么?” 维托金伯爵皱了皱眉头,塞西尔是他的本名,不过贵族之间往往只有仇敌和密友才会直呼其名。尤熙侯爵显然不是他的密友,但仇敌说不上,他也清楚这位侯爵大人的‘威名’在外,不过对方说到灰山的猎场时,他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变了脸色。 那涉及到件几乎令他家族蒙羞的**,上次奥伯古七世到维托金领巡视时,这位风流成性的侯爵大人竟然强暴了他的妹妹。当然,这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坏就坏在对方的未婚夫当时也在城堡之中。他自然不敢让国王陛下蒙羞,只有让自己的妹妹承担了此事的责任,那个可怜的女人至今还在修道院里当修女,想到这件事维托金伯爵就忍不住有点气急败坏。 好在他也知道自己就是冲着尤熙侯爵发火也无济于事——这是个被放任惯了的家伙——维托金伯爵知道自己国王的弟弟向睚眦必报,心胸狭小,没人愿意得罪这样的人。不用说现在对方背后还有大人物撑腰。“侯爵大人说笑了,”维托金伯爵勉强笑了笑:“怎敢于陛下的猎场相比……倒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应该是侯爵大人几天前遇到的那位吧。” 尤熙侯爵假装变了脸色,同时心中暗骂老家伙消息真灵通。“哪位?”他假装不解。 “侯爵大人不必隐瞒,这年轻人是难得见的天才人物,被他打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维托金伯爵笑眯眯地用手摸了摸下巴,也不嫌络腮胡子刺手,“不过少年骄横可不是什么好事,精灵有句谚语——‘最强壮的野兽,往往沦为猎人的猎物’。” 对于维托金伯爵这夹枪带棒的安慰,尤熙侯爵表面气得脸色青铁,心中暗骂这家伙不怀好意。不过他眼珠转,忽然看到维托金伯爵身边的年轻人,忙假装生气地说道:“真是晦气,本来以为对方不过是哪里来的乡巴佬,不知撞了什么运竟得了主祭大人的青睐;想必二十年后,这家伙又是埃鲁因顶尖的存在。” 他这句话出口,维托金伯爵与那个少年就变了脸色。他们何尝不知道这句话里的意思,现任黑刃军团军团长——维托金伯爵本人就曾受上任主祭祝福,因此才有今天的地位。而他本人的能力事实上远不及布兰,他也清楚这点,如此来,可以想象未来布兰的成就必定远胜于他。 他皱了皱眉,心想尤熙这家伙莫非是意有所指。他忍不住悄悄看了对方眼,却发现侯爵大人脸色青铁,不像是故意挑拨的样子。维托金愣了下,随即释然,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位国王的弟弟,自然也不会怀疑对方能有这个心计。 这时维托金身边的少年笑了笑:“的确如此,论个人实力,在这个年纪恐怕埃鲁因也找不出比他天才的人物。不过贵族政治,从来不是凭个人的实力说话,北方的贵族们恐怕也不会因为个天才的缘故而将到手的利益拱手让出。实力强大诸如剑圣般的人物,在战场之上也不过只能逞匹夫之勇而已。” “是么?”尤熙侯爵露出厌恶的表情:“说在埃鲁因也找不出比他天才的人物,恐怕也未必。听说托尼格尔出了位豪杰,也不过区区二十岁就踏入黄金领域,并且在军事上也展示出非凡的天赋。不知阁下认为如何?” 少年面色红,竟然拿他和介盗匪比较,这在贵族之间绝对是最大的侮辱。若不是维托金伯爵事先已经提醒过他对方向言出无忌,加上两人之间身份相差太远,否则今天在这里西法赫大公还未对王党大打出手,自己内部就先有场决斗要上演。 不过即使如此,年轻人还是气得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没办法对国王的弟弟出手,但心中却把引起这次话题的布兰暗恨上了,至于尤熙侯爵口中托尼格尔那位‘豪杰’,少年还没自甘堕落到去和位盗匪计较,在他看来,两人的身份相差不可以道里计,根本不是个世界的人。 这个时候维托金终于发现了不妥,忍不住暗骂了声尤熙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他不疑有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托尼格尔那是让德内尔那混蛋要担心的事情,与我们诸位无关吧?” “自然。”尤熙侯爵耸了耸肩,“在下也不过是顺带提而已。”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维托金伯爵终于看不下去了,咬咬牙恨恨道:“好了,侯爵大人,你明知道我是来为那位大人物代话的。言归正传罢——你们准备的替死鬼让那位大人物很不满意,明眼人眼就能看出破绽来,欧弗韦尔和马卡罗都是精明的家伙,你就不怕他们识破引起警觉?” “警觉又能怎样,”尤熙侯爵笑了笑:“本来我就不支持这么干。我不认为我那位可爱的侄女儿能翻得起什么浪来,你们直接让她退位让贤不就好了?” “她还没登基,退什么位?何况要退也是哈鲁泽的事情。”维托金伯爵暗骂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还是小声提醒道:“难道你想让民众留下我们埃鲁因贵族在克鲁兹人威逼下退让的印象?” “那又如何,难道事实不是如此么?”尤熙侯爵微微笑:“莫非你们以为在下还在乎那点名声,其实我刚好是想要拖你们起垫背而已,既然你们想要王位,那自然得付出点什么吧?” 维托金伯爵好悬没被气死:“你简直是疯了。” “你说什么?”尤熙侯爵面色冷。 维托金这才想起自己面前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忙打了个激灵答道:“没什么,只是……这太疯狂了。如果让民众留下炎之圣殿与克鲁兹人能左右埃鲁因贵族意见的影响,恐怕会不利于西法赫家族的统治,到时候,埃鲁因就名存实亡了。即使是看在你侄子未来的前途的份上,你也好歹认真点吧?” “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尤熙侯爵冷笑:“你们又想要捞到好处,又不想付出代价,黑锅就让我和安列克来背?婊子也没这么好当的。老实说,今天上午的计划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我相信安列克那老家伙点也不意外,区区八个黄金阶,你们以为真的留得下利伍兹与公主殿下?你太小看了我们王室的力量吧,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是借助克鲁兹人之手逼迫我侄女退位让贤,是回到北方去准备战争。” “想必安列克那老家伙就等着你们选择第二条路吧。”尤熙侯爵笑眯眯地答道,好像这切都与他无关样。 维托金伯爵面色红白,连对方将他比作婊子都故不得了,背心**地出了身冷汗。半晌,他才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尤熙侯爵眼:“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这就是你要带给那位大人物的话么,我明白了。” 尤熙侯爵耸耸肩:“难道你以为我和你们样怕克鲁兹人怕得像是老鼠见了猫样?” “那倒也是,侯爵大人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维托金伯爵恨恨地丢下句话,这才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内庭。只是他转身,尤熙侯爵脸上笑眯眯的神色就冷了下来,他搓了搓修长的手指,眼神中的杀机毫不保留。 “侯爵大人,你认识那个年轻人?”这时,他身边的侍从小声问了句。 “那应该是维托金指定的继承人,我恰好知道他,在和托奎宁狮人打了几次漂亮仗,堪称完美,也是个天才,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未来的黑刃军团下任军团长恐怕就要落到他头上了。真是个幸运儿啊。”侯爵笑了笑:“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白瓷茶杯中的红茶已经完全冷却了,凝固成玛瑙样的颜色。布置得富丽堂皇的书房里只有寥寥几人,柔和的光线从落地的窗户中洒进地毯中,外面是远山;光线将屋内的人分开成两边,边是布兰与芙雷娅,边是神色安静的公主殿下、她身边立着尼玫西丝、利伍兹、马卡罗与欧弗韦尔,还有个布兰叫不出名字、微微有些秃顶的中年贵族。 埃鲁因未来的小国王,那个名叫哈鲁泽的少年就在这个中年贵族身边。 布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次有时间细细地打量这位公主殿下,印象之中那层神秘的光环褪去之后,这位半精灵少女的美貌动人经步明晰起来。好在他见过的美人儿也不少了,稍微有了些抵抗力,他在记忆之中对比,忽然发现前世这位公主殿下在他印象之中除了坚强、不屈与身上那种闪耀的信仰之外并未留下太的印象,反而像是个美丽的符号。 而眼前这位,显然要真实亲切得。 若要布兰给个评价,那么就是个美丽的半精灵少女而已,银色的卷发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纤细的肩头仿佛包裹在层柔和的光晕之中。只是对方眉宇之间隐藏着丝不易察觉的苦恼,这个本应该正处于花季的少女身上显然背负着太东西。 至少布兰作为现代人半的灵魂,无法理解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如何能理解政治斗争中最肮脏黑暗的面,并自愿投身其中。布兰在论坛上看过些分析的主题,其中就有关于这位公主殿下的回忆录,她把自己看作种商品,接受了埃鲁因公主这个高高在上的荣耀——在他人看来是荣耀,但在她看来是责任。 他上世并未近距离接触过这位公主,学姐曾说过她是个傻孩子——布兰不禁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浑身上下透着精明的少女,她真的傻么? 现实中对于这种人,布兰向是敬而远之的。 但在这里,他却感到种莫名的吸引力,好像是吸引他飞蛾扑火般。好在经历了如此的事情之后,布兰的心性早已非同以往,他默默地注视了这位公主殿下会,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事实上——布兰并不认为王党、包括现在的公主殿下在内的选择是正确的。 但的确,只是现在的埃鲁因没有比她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了。布兰是个懒人,在他想来,只要帮助埃鲁因度过这难关,不再重蹈历史之覆辙,想必这个国家再延续个两百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至于远,他从未考虑过。世界上从未有千秋万代的王朝,他不过是想弥补遗憾而已,其实他大的兴趣是去探索荒野之外的世界。 “首先感谢你在会场上的救驾,布兰先生,”书房内的沉默首先被公主打破,她亲自开口道谢——声音柔和而好听,“不过这句谢谢我实在是说不出口,王党与你素未谋面,但你却给予了我们很帮助,每次我都还没来得及向你致谢呢,说起来这真是失礼至极——” “长公主殿下。”布兰习惯性地开口道。 不过他开口,就发现对面格里菲因眼神中亮了亮,其他人也大变了脸色。布兰微微怔,这才想起自己犯了个错误——长公主是国王的姐姐,这个头衔是哈鲁泽加冕之后格里菲因获得摄政王公主之位之后才有的,他时口误说了出来,实在是有大逆不道之嫌。 好在王党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他们看来布兰这么说就是认可了哈鲁泽的地位,这是个队的行为。政治上最忌讳队不明,布兰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反而赢得了利伍兹、马卡罗在内所有人的好感,甚至那个直对布兰有成见的老宫廷法师也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年轻人机智稳重,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队,不愧是大家族的后代,所有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布兰自然不知道自己句口误引起了这么误会,他苦笑了下,只能继续说道:“在托尼格尔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我利用了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大可不必致歉。” “是么?”格里菲因心情大好,她微微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未真正认识过布兰先生。而外面传言说您是高地骑士,我能请问这是真的么?” 布兰点了点头。 ……(ps昨天的章节时脑残犯了几个错误,首先加技能是把原本只加到5级的荆棘冠冕和炎阳之血加到10级,我时脑抽把冲突光环也写进去了,冲突光环在二百七十四章就加到10级了,另外中阶技能的解锁等级是三十级而不是二十五级,现在已经改过来了。 第二个错误时,是手抖把乔森是差点死在尸巫手上打成乔森死在了尸巫手上,我靠,做梦都做到乔森脸血来找我说我死得好惨啊有木有……顿时给乔森老爷跪了。 另外关于杀人加经验,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些人是伪装成邪教徒的,事实上你们可以从前面的章节得知像是黑火教徒这些信奉混沌的邪教徒是被视作魔物的,也是有经验的。 总而言之,那啥,你就当他们不是人好了。好好的秩序阵营不呆,要去投奔黄昏之龙,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有木有,必须是怪。 第二百九十幕 会面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一幕 第一轮交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一幕 第一轮交锋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利伍兹感叹了句。 “布兰先生……” “叫我布兰就可以了。”布兰打断她,答道。 “布兰,我想听听你对现在局势的看法,可以吗?”格里菲因公主将双手放在书桌上,轻轻捧着白瓷茶杯——红茶微微荡漾着,形同水晶表面浮起波纹——她抬起头,目光炯炯,美丽的眸子里像是镀了层银辉。 布兰的目光扫过书房内的每个人,王党沉稳如初,公主殿下看似天真其实精明过人,只有小王子好像还有点怕生似的在躲在那个贵族背后小心地打量着他;只有道锐利冰冷的目光直落在他身上,布兰与之对视过去,看到那个在格里菲因背后的黑发女骑士——好像是叫尼玫西丝,布兰每次看到这个女人心中都有些悸动。 他移开视线。 “恕我直言,对于王党系来说,现在谈不上什么局势。”布兰直言不讳地答道,“北方早就倒向西法赫大公,王国的两大军团——白狮军团与黑刃军团都掌握在北方的贵族手中,而南方军团为玛达拉所袭击,至今建制不明,让德内尔伯爵迟迟不与因斯塔龙签订协议,恐怕原因就在这里。” 他停了下,很想说虽然南方还有维埃罗、卡拉苏与戈兰—埃尔森大公领三领,但都是酱油众,南北力量之悬殊,事实上真正举起科尔科瓦旗帜的只有公主领;寒冬挡住了北方军团南下的步伐,但只要冰雪消融,维系这位公主的希望就会随之土崩瓦解。 但这正是王党选择与安列克同流合污的原因,因此他按而不发。 “王国强敌环绕,局势岌岌可危,安培瑟尔会议不是属于诸位的。事实上诸位恐怕也是为了说服安培瑟尔的商会与圣殿保持中立,而不是真正参与这次会议而来吧?”布兰反问道。 书房内阵沉默,众人看着布兰的目光皆有些惊讶。王国的局势自从奥伯古七世过世之后路风云变化,但走到今天这步,明眼人都能眼看穿王党方的弱势;但布兰却能从表象背后猜出他们的真实目的,这就非同般了——世人皆以为他们是想借安列克之力在安培瑟尔会议上扳回局,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口揭破他们的心思,而且没有丝毫的犹豫。 马卡罗、利伍兹都心中微寒,心想眼前这个年轻人要是敌人就太可怕了。只有欧弗韦尔颇为欣赏地看了布兰眼,毕竟布兰是他从里登堡逃难的人群之中眼选中的,布兰越优秀,只能证明他越有眼光。 格里菲因眼中也是激赞,她看布兰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最得意亲近的人——因为旁人皆不知她和布兰之间还有层秘密;半精灵少女当初回应布兰的信时,受欧弗韦尔和她讲那个‘故事’的影响,心思中未尝没有丝少女向往骑士般浪漫的心——加上当时的王党风雨飘摇,或者也出于千金买马骨的考虑,阴差阳错之下,她私下册封布兰为自己的骑士。 公主殿下今年年仅十七岁,还未到将切推诸运气的年纪,但除了幸运之外,就只剩下冥冥之中的命运了。 想及此,半精灵少女心中也有微微的动容。 “我见过玛格达尔公主,听闻她是公主殿下的密友。”布兰答道。但事实上他知道王党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历史在他面前就像是本打开的大书,埃鲁因陈朽的贵族阶级在这时代的营私骛利皆逃不过他的眼睛,遑论王党摆在桌面之上的‘计谋’。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愿被人看作妖孽。 马卡罗、利伍兹与欧弗韦尔微微点头,这才释然。以修女公主与圣殿的关系,以及圣殿在商会之中的影响力,猜到这之间的联系并不困难。不过众人皆将目光放到风云际会的贵族会议上时,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却依旧不放过周边的细节,这份沉稳与敏锐,在贵族之中也算是第流的人才了。 “你猜得没错,布兰先生。正是如此,我兄长的军队从北方踏入南方,只有两条路可走——如果我们取得圣殿与商会的支持——那怕至少让他们保持中立,那么北方的贵族们就不得不穿过安列克的群山——” “所以你们意图同安列克联姻,如此来,无论北方的贵族么咄咄逼人,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在山地作战,他们不是安列克的对手,如此来,南北攻守易势,安全无虑的维埃罗、戈兰—埃尔森、卡拉苏三领在得到保证的情况下自然会被绑上王党——或者不如说安列克的战车。进可攻,退可守,长此以往,科尔科瓦王室必可中兴。” 布兰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喜悦:“那么我事先恭喜公主殿下了。” “你认为有什么地方不对么?”格里菲因脸色白了白,布兰的力量在王党看来微不足道,但在她心中却举足轻重。她隐约感到布兰或许懂得真正的自己,她自小坚持的那个目标——甚至与王党背道而驰,但整个埃鲁因只有个人理解她。这个人就在她眼前。 她原本以为他能看懂她的牺牲。 而比起这种理解,其他都是微不足道的——她从布兰身上看到了那种闪耀的光芒,她原本直独立支撑着的信念,就如同在暴风雨中看到的另盏明灯,那种在漆黑寂寥的荒野之中发现同伴的惊喜是难以言喻的。布兰无论是在书信上、还是从他的作为她都不难看出与自己同样的坚持,而这个人现在却冷着脸看着自己。 公主殿下微微吸了口气,“能告诉我原因吗?”她的口气很轻柔,但蹙起的眉毛下不难看出丝不满,想必布兰若不能给她个满意的答复,换来的必定这位公主殿下的失望了。 真是如传闻之中的自傲啊。布兰心想,不过没有这种性格,也无法坚持到这步了。 “有几个问题。”他答道。 欧弗韦尔微微抬起头,其实他也不是很支持这个计划。不过利伍兹与马卡罗却很赞同,利伍兹在王党中影响力举足轻重,是王党方仅有的个要素阶的强者。另边马卡罗也代表着盟友的意见,容不得他反对。 “第,炎之圣殿与大地圣殿开战在即,克鲁兹人恐怕不乐意见到埃鲁因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虽然埃鲁因人自从独立自主之后,就不再受克鲁兹人摆布,但不得不承认,我们也是炎之圣殿的员。”布兰答道,“在这个时候,圣殿虽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插手王国内政,但为北方的贵族们大开方便之门还是能够做到的。毕竟在外人看来,北方的实力远胜南方,让这个王国最快结束战争的办法无疑是让北方尽早取得胜利——” “这点我们不可能没有考虑过,年轻人,”利伍兹这时候终于开口了,布兰对于他的质疑让他刚刚建立起的好感也消磨得干二净,“但旦安列克大公与王党联手,北方佬要想取得胜利也没那么容易,圣殿若妄自插手,只会引起大规模的内战;何况这个时节来说,托奎宁狮人还远没有准备好粮食,炎之圣殿与大地之圣殿的战争说是无稽之谈了。” 布兰闭口不言,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历史。历史上的王党正是这么翻盘的,但他还有真正的原因,只是这原因还真不好说出口。难道他能说安列克不怀好意么?问题是王党不是傻子,他们自然也知道安列克不怀好意,公主殿下这是在火中取栗,她认为自己能成功。 但历史证明她失败了。 可布兰不能言明这种失败,他总不能说我是从未来来的,我是个神棍吧? 他沉默了下,格里菲因脸上的失望越盛。她微不可察地握了握拳,甚至有那么刻希望布兰能证明自己是错的,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公主殿下这几周以来几乎每天都夜不能寐,她知道自己是在走钢丝,但她说服自己不得不走。 书房中时竟陷入了沉默之中,芙雷娅有些不安,她虽然懂得比以前得,但布兰与王党之间的辩论她还是句都没听懂。这个来自布契的少女甚至有些暗恼,心想自己身边这个可恶的家伙只知道惹麻烦,即使是不认同,也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啊。 归根结底,她心中还是向着布兰的。比起王党的死活,她在意布兰的安危。 欧弗韦尔、马卡罗皆感到气氛有些微妙,但还是忍不住对布兰有些不满,他们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言过其实了,甚至危言耸听。但众人之中只有道诧异的目光在布兰身上停留了片刻,甚至没有人注意到这道目光,尼玫西丝很快变得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样。 正当这个尴尬的时刻,敲门声响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随之转移,个侍从从门外带进封信笺,公主殿下打开信看,随即皱了皱眉头。她停了下,随手将信放到书桌上,然后开口打破沉默:“上午的结果出来了。” 众人皆是惊,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关于上午那次刺杀的调查结果,只是没想到圣殿的手脚这么快,才不过区区两三个小时就找到了幕后黑手。众人之中只有马卡罗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布兰也忍不住竖起耳朵,上午的刺杀显然是改变了历史,他也很想知道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 “主使的人叫做薛西弗斯。” 欧弗韦尔皱起眉头:“我知道这个人,是个安培瑟尔的小贵族。”他说完,立刻变了脸色。能够主使这样的刺杀,背后的人物肯定不会简单,任谁也不会相信个小小的贵族能翻得起这么大浪来。这个倒霉蛋显然是个替死鬼,但这个调查结果从圣殿手上拿出来,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时间,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只有布兰神色如常,仿佛早料到这个结果。 布兰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上午他见过那个十字刺客,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圣殿做了手脚。 “信上还提到了布兰先生。”停了会,格里菲因又补充了句,“信上说布兰先生不但带武器进入神圣的殿堂,而且两位手下还是血裔,圣殿怀疑布兰先生与邪教徒有染,希望我们交出他让他配合圣殿调查。” 念完这段,埃鲁因的长公主殿下已经是面色如铁。 布兰也是心中紧,不过的是愤怒。他还没去找炎之圣殿的麻烦,没想到对方竟然先瞄上他了,简直是欺人太甚,不过他并未发作,而是准备先看看王党的反应。 这个时候欧弗韦尔嗤笑声:“圣殿不让我们携带武器,对刺客倒是宽松得很啊。什么时候有血裔作手下就成了和邪教徒有染的证据了?埃鲁因紧邻玛达拉,我想不少大公身边都有从玛达拉流亡过来的黑暗贵族作为手下吧?” 王党对于这头孤狼的话深以为然,皆是脸不屑的神色。 “公主殿下?”那位侍从小声问道。 “埃鲁因人还从没把客人交到克鲁兹人手上的先例,何况这种无稽至极的借口,”公主殿下冷冷地答道:“不过是有人想试探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已,你只需要照直回答他们就行了,告诉他们,布兰先生是我们的人,不可能是刺客。” 布兰看着侍从唯唯诺诺地退出书房,忍不住微微有些触动。虽然明知道有作秀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至少王党在这刻的态度是明确的,他看了看欧弗韦尔等人,心中刚刚因为之前的争论升起的成见又消退了些。 “看起来圣殿的态度并不如诸位想象中那么中立。”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讥讽了句,然后歪头看着王党的诸位。他毕竟不是个真正的政客,骨子里还留着之前苏菲那种幸灾乐祸的因子。 半精灵少女的眉头哀怨地沉了下去,她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得让布兰有些心酸,但她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布兰先生,我们的处境并不好——让你见笑了。不过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想要得到你的帮助……” “你是位高地骑士,所以我想请求你为我们争取到高地骑士的支持,不知可以么?”公主殿下放下身段,用恳求的语气问道。她也看出来布兰对王党并无恶意,只是见解上有些误会,不过她相信最终的结果会证明她是对的。 布兰摇了摇头。 “诸位也知道,高地骑士与你们并不相同,我个人可以支持你们。但要想获得他们全部的认同,可能这并不容易。”他虽然不是真正的高地骑士,但要伪装起这个身份来,自信可以蒙过最精明的人。事实上就算是夏尔在这里,也不能从布兰的言论中挑出丝毫毛病来。 王党的众人也知道布兰说的是事实,忍不住沉重地点点头。但好在布兰还掌控着托尼格尔,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现在是制约着让德内尔伯爵的关键,否则王党的诸位成员都要怀疑自己刚才为了这个年轻人和圣殿翻脸是不是明智的举动了。 “不过也不是无法可想,”布兰忽然笑了笑:“卡拉苏领受玛达拉危害最深,北方贵族妥协的态度已经引起了高地骑士的不满。只要各位向他们表示出善意,想必他们还是乐意倒向王党的,不过关键还是在于局势,毕竟没人愿意加入失败者的行列。” 格里菲因点点头,她何尝不知道如此,可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对于布兰的提议,她内心只当是听听就可以,王党与布兰会面其实就是为了高地骑士,如今希望落空,这位公主殿下忽然感到有些心力交瘁起来。 她悄悄看了眼沙漏,距离贵族会议开始的时间已近很近了。 “布兰先生,我还有最后个私人的问题,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回答?”格里菲因抬起头,看着布兰最后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 “你和燕堡……?”她直很关心这个问题,虽然并认为布兰是迪尔菲瑞的家臣,因为至少燕堡还未倒向王党派,如果作为臣属布兰的所作所为明显檀越了——何况私心中,格里菲因也认定布兰应该是自己的骑士。但她在意的是布兰与燕堡家族那位小姐的关系。 以她的精明不能想到如果能把燕堡拉入自己的阵营当中是件么大的收获。 “不,其实我和伯爵大人没什么关系,正好相反,事实上我只是胁迫她带我进入会场而已。”布兰微微笑,如实答道。 众人皆是愣。 “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毕竟与会的邀请函只发给卡拉苏大公,作为个小小的高地骑士可没有资格进入槐丽舍庄园,我想各位应该能体谅作为年轻人的苦衷。”布兰又摇摇头补充了道。 王党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时间看着布兰的眼神忍不住有点古怪,在圣殿的眼皮子底下劫持胁迫贵族,这家伙的胆子也够大了。要不是心里清楚不太可能,恐怕他们都要怀疑上午那些刺客是不是真的和这个年轻人有关了。 倒是公主殿下微微笑,她心里压根不相信布兰的话,原因很简单——她与迪尔菲瑞曾是至交好友,而上午的时候鬼都看得出来那位伯爵小姐明显是关心布兰的,被劫持的人会关心劫犯吗?或许有这种可能,但绝不是在那种场合。不过她并不打算揭穿布兰拙劣的谎言,而是笑道:“非常人行非常之事,你在托尼格尔的行事已经给我们上了生动的课。只是没想到才刚到安培瑟尔,你又给了我个惊喜——只是迪尔菲瑞她未免太可怜了些,布兰先生丁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布兰被格里菲因公主提醒这才想起伯爵小姐那幽怨的眼神,顿时也忍不住汗了下。 这可不是他故意的啊,他心说自己事先又不知道那位伯爵小姐竟然是个软妹子。 不过同时他也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格里菲因公主重新变得平静起来的脸庞,布兰知道自己这次说服行动算是失败了。虽然他本来也没有抱大希望,比起王党来,他毕竟是个外人,如果这位长公主殿下只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改变了心意,那么他倒要怀疑下这位半精灵少女是不是冒牌的了。 想及此,布兰也只有准备下步行动。不过隐约之间,他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圣殿的态度不但让公主行人的愕然,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伍德大主祭的承诺尤在耳边,他怎么也没想到炎之圣殿出尔反尔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这里面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第二百九十一幕 第一轮交锋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二幕 真正变局的开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二幕 真正变局的开始 布兰将第二与第三留在心里,最终没有说出口。有些话,并不适合在王党面前说出来,他从开始就知道王党与格里菲因公主的路注定不同。转身离开时,王国在他身后已经化为座摇摇欲坠的宫殿,他仿佛看到片火海,醉生梦死的埃鲁因贵族早已摧毁这个古老的国家的基石——即使是这个王国最优秀的群人,马卡罗、利伍兹、欧弗韦尔他们的目光也为传统所局限,或者说畏惧改变。 历史何其相似,只要妥协就能获得胜利,王党在这刻获得了他们翻身最好的机会;但对于那位公主殿下而言却不尽然,布兰已经从她眼中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可惜,那是埃鲁因陈旧的贵族们注定给不了她的东西。 然而对于布兰来说,此刻只有毁灭,才能带来新生。他们给不了的东西,就由他来赋予。 有时候句话就足够,而有些人注定不值得拯救。他与芙雷娅起来到洛克什宫外,“苏!”芙雷娅愉快惊喜地叫出声来,麦黑色皮肤、头发编成束束麻花辫的少女微笑着在宫殿之外,穿着商人家千金的服饰,“芙雷娅小姐,你长高了些。”她温和地答道。 “苏,你将这封信交给纳加族。”布兰拿出封信交给苏。苏点点头,默默地收下信,她是个沉默寡言、可靠的女孩子,布兰向对这个赤铜龙雷托的女儿异常放心。 “纳加?”芙雷娅回过头,惊讶地问:“布兰,听说纳加族是纵横闪光之海的海盗,我还不知道你竟连它们也认识?” 布兰忍不住笑,逗她道:“我认识的人可了,不过大半你都不知道。” “哼,死贵族。”芙雷娅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摇了摇头——她收好信,这封信代表着谈判的破裂——作为个酒保的女儿,她并不关心这个王国的未来为怎样,不过她不关心,不代表芙雷娅可以无动于衷。少女忽然抬起头,“布兰,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已仁至义尽,接下来我打算返回托尼格尔,等待公主殿下与安列克联手挑起战争——”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芙雷娅狐疑地盯着自己。布兰忍不住汗了下,心想自己有那么不可信吗,“说真话,布兰。”芙雷娅闭上眼睛,没好气地答道。这家伙就和罗曼样爱说谎,她才不相信他会就这么放手。 他有能力达到他想要的切目的,关键是,他的决心永远可以比其他人坚定。芙雷娅深知这点,布兰在她心中早已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何况,潜意识里她也不希望公主殿下与安列克联盟。 作为出身平民又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从骨子里不信任埃鲁因腐朽不堪的旧贵族——“杀人。”布兰淡淡地答道。 芙雷娅微微怔,抬起头看着布兰。 布兰没有说,王党给了他个答复,接下来他就要给所有人个答复。他不屑于与马卡罗、利伍兹这样的人解释太,因为唯有刀剑才能解释切,认识到王党执迷不悟无可挽回的同刻,他就已经已经下定决心实行第二个计划。 早已决定好的计划。 武力介入安培瑟尔和谈,亲手挑起战争——然后王国会陷入场浩大的战争之中,火焰会烧尽切,陈朽的化为灰烬,只有那些真正经得住考验的才能存留下来。布兰曾经亲身参与这场战争,它有个名字,叫做埃鲁因内战。 这个时候悠扬的钟声在这座港口上空响起,布兰回过头,安培瑟尔会议已经开始了。历史上这场会议持续七天,贵族们喋喋不休地在会上争执,扯皮,寸土不让,然后他们用个截然不同的结果来为这场和谈划上了个圆满的句号——战争。 贵族们就是这么可笑。 “布兰!” 布兰听到个声音在喊自己,他还以为是奥塔莱丝——先前他还与这位像是他师长样的风精灵女士讨论了下埃鲁因的局势——不过布兰回过头,却看到正在洛克什别宫内的迪尔菲瑞,燕堡伯爵身正装,身后立着女骑士尼娅,看样子是准备去参加会议。 不过现在她却停了下来,有些生气地瞪着布兰:“会议马上开始了,你还在干什么?” 布兰怔,既然他已决定挑起战争,那么参不参与这次会议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事实上今天他潜入会场只是为了见格里菲因面而已,对于这种贵族扯皮的会议实在没什么兴趣。何况不是和这位大小姐说好进入会场就分开么,她这是什么意思? 布兰忍不住有些不解地看着迪尔菲瑞。 伯爵小姐咬了咬牙,“你是我的家臣,你不和我起参加会议,难道想让我沦为笑柄么?” 芙雷娅在旁狐疑地盯着布兰,那眼神中的意思是‘你不是说你是胁迫这位小姐带你进入会场的么?’布兰当然注意到了这种‘纯洁朴实’的眼神,不过他也是大感头痛,心说谁知道这位大小姐发什么疯?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事情,既然迪尔菲瑞已经那么说了,他还无动于衷的话只会让有心人怀疑自己的身份——而他还需要在安培瑟尔留上几天,并且不打算这么早就将自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想及此,布兰不得不摇摇头走了过去。他没好气地看着迪尔菲瑞小姐,问道:“大小姐,你发什么疯?难道不怕和我这个‘邪教徒’扯上关系了?” 迪尔菲瑞白了他眼,雪白的脸蛋上渗出丝红晕:“你给我找了那么大麻烦,我让你陪我起去参加会议,难道你也要拒绝么?认真说来,你还欠我个人情,你应该没有权利拒绝我的要求对么?” “你不会是怯场吧?”布兰看到迪尔菲瑞害羞的样子,忽然古怪地问道。 “那又怎样?”伯爵小姐轻轻哼了声:“你好歹是个剑圣,有你在我身边,我会感到安心些。” 布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参与这次会议或许也不错。安列克与圣殿对待王党的态度与历史上有微妙的改变,他隐约有种预感这次会议上说不定会发生什么超出他原本掌控的事情,这种预感让他的心思安定下来。 安培瑟尔会议是埃鲁因历史上著名的事件之,由于它发生的时间在游戏的早期,只有寥寥几个玩家见证了这贵族们的盛会。布兰不是见证者之,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竟有机会亲身参与这次历史事件——会议在这样间圆形大厅之中举行,巨大的环桌边上坐满了来自于整个王国的精英人物。大厅中没有光照,只有从拱顶垂下的束自然的阳光,柔和的光芒中灰尘上下沉浮,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以至于时间甚至都看不清与会者的面容。 布兰与迪尔菲瑞起坐在南边下首的位置,而女骑士尼娅作为护卫则没有坐位。他过了好阵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微微可以看清黑暗中众贵族的嘴脸,在最北边与他相对的正是王党与公主,布兰发现格里菲因公主竟然也在关注自己,他心中微微动。 而另边,是神色冷漠的安列克大公及其随行人员,这头军旅出身的老狐狸城府极深,布兰竟然从他刀削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有用的表情;而安列克大公的下首坐着巴尔塔侯爵,这家伙有些坐立不安紧张的样子。 目光再往下,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这家伙看就是那种脸正气、宁折勿弯的人物。布兰认出这个人来——雅尼拉苏伯爵,皇家舰队指挥官同时也是旗舰弗龙塔号的舰长。他应该是少有的王室的死忠派,而且还不属于王党系,他上午没到场,大概是因为被其他人拖住了的原因。 布兰记住这位伯爵大人,继续向下看去。然后他看到了脸络腮胡子的维托金伯爵,脸色灰败的灰山伯爵坐在他侧,这两个人也是西法赫家族的死亡,布兰只看了他们眼就越过这两个人。然后他看到了群身着青色武士服的骑士,他微微怔,忍不住暗暗叫了声卧槽。 这些骑士不是别人,正是高地骑士。 事实上真正让布兰暗叫卧槽的是当他向这些骑士看过去的同时,这些骑士中那个明显领头的中年人竟然也回过头来,仿佛眼就发现了他,还向他微微笑。布兰顿时叫了声我勒个去,他伪装成高地骑士的事情可以说可以瞒天过海,可偏偏瞒不了这些本地人。布兰顿时脑子里面飞速地转动起来,猜测那家伙对他笑了笑究竟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高地骑士很少离开卡拉苏行省,卡拉苏大公本人也不爱过问王国的政事。就从这次盛会他压根都没打算亲自参加,就草草遣送来帮骑士来当使节团就可以看出斑了,不过布兰大骂的是这家伙派谁不好竟然派了堆高地骑士过来,卡拉苏行省负责外交的不是般都是巫师派的人么? 他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然后看到了另边维埃罗大公的使节团。现任维埃罗大公的脾气和卡拉苏大公如出辙,这家伙与让德内尔伯爵是世仇,因为布兰的缘故正和这位伯爵大人在边境上打得火热,根本就不打算鸟什么炎之圣殿还是王国名义上的掌权者——连使节团都是随便派了点歪瓜裂枣的家伙过来,让人哭笑不得。 当然,因为同样的原因,让德内尔伯爵也没有到场。因此可以说因为布兰的缘故,历史上本该到场的两个大人物都缺席了,这次所谓的安培瑟尔会议顿时有点不伦不类起来,看到这幕布兰也忍不住有点自豪。 虽然还不知道炎之圣殿那边是怎么回事,但无论怎么说他也算改变了历史不是么? 戈兰—埃尔森公爵倒是如期而至,不过布兰很清楚这家伙就是来打酱油的。要不是他忽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件从人家那里偷来的赃物还要准备出手,布兰估计都要把这家伙给淡忘了。 西法赫大公也是亲自到场,然后是留科亲王,王长子似乎没有来。布兰眯了眯眼睛,理论上来说西法赫家族到了,科尔科瓦家族应该让目前的王长子代表,而王长子不来,等于说将这个位置默认留给了格里菲因。布兰不知道西法赫家族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莫非是因为上午那件事之后太信不过圣殿的信誉了? 那刺杀不就是你们这些家伙手策划的么,装什么纯啊,布兰忍不住有些鄙视地想到。 而正是这个时候,最后三位与会者终于到场。 布兰首先认出的是安培瑟尔的执政官,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人,这人明显就是来做和事老的。他在意的是圣殿的代表,他抬起头,首先走出的是主持会议的主教,这人无足轻重,而这位主教身后走出的炎之圣殿的代表,却让布兰下睁开了眼睛。 这次来对了! 布兰心中猛地跳,从黑暗中走出的炎之圣殿的代表——即是安德浮勒大圣殿目前的主人,安培瑟尔地区的大主祭。但那并不是伍德,而是个眼眶深陷,有着鹰钩鼻子,脸冷酷的男人。布兰眼就认出了这个家伙,大主祭默罗斯,圣殿激进派人物的代表,也是本来应该在两个月后继任伍德大主祭位置的圣殿高阶神官。 怎么可能!布兰时间脑袋竟有些转不过弯来,默罗斯怎么会这么早就抵达了安培瑟尔?但他忽然反应过来,难怪,难怪圣殿的态度会忽然发生了百八十度的改变,既然默罗斯已经入主安德浮勒大圣殿,那么也就意味着克鲁兹人准备插手埃鲁因的政务了。 伍德那边肯定遇到麻烦了。布兰立刻想到这点,不过现在不是考虑主祭大人的麻烦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默罗斯会提前出现在这里?历史上主持安培瑟尔会议的明明应该是伍德主祭才是。 布兰忽然觉得自己所熟知的历史裂开了条大口,其中有什么东西隐隐已经永久发生了改变。 第二百九十二幕 真正变局的开始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三幕 安培瑟尔会议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三幕 安培瑟尔会议 “主祭大人三天后离开安培瑟尔,现在他正在静思室,不接见任何客人,玛格达尔小姐。”圣殿的卫兵穿着红色长袍,银色的胸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们手持长矛,虽然带着礼貌的微笑,但却丝毫没有要通融的样子。 修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 她回过头。 圣殿的穹顶沐浴在无穷的光辉之中,但却像是映照着这个王国的最后缕余光,在朦胧的光影之中,钟声回荡着,宣告个时代的终结。洛克什别宫之内,六位大公爵与他们的使节在张圆桌的两边,开始瓜分这个王国仅余的丰腴——刀叉与鱼肉皆在盘中。 ……嘤嘤嗡嗡的议论尘嚣直上,黑玉梁柱支撑起的宫殿拱顶回荡着千百年以来的叹息。在众的不同意见之中,只有个声音庄严地宣告道: “埃鲁因自立国以来,先君埃克率领人民披荆斩棘,从荒野之中建立起这片闪耀着荣光的乐土。先王立下由贵族与人民共同决定这个王国的命运的誓言,而今天,王国再次面临分裂,我们因不忍在战火中逝去的无辜生命在这里聚集,以指按剑,为王国的未来立下个新的契约——” 西法赫大公念完这段宣誓,抬起头,大厅之中如冬雪般寂静下来;他眼中闪耀着冷冽狂野的光芒,“在场的诸位同僚,只要任何人还认同这份先古的契约,那么请如我同举起手,以证实你体内流淌着埃鲁因贵族的血液。”说完,他缓缓举起右手,仿佛手中有握利剑指向天空。 巨兽在阴影之中呲开了利齿。 会场齐刷刷片响声,除了两位克鲁兹人的主教外,所有人都起立举起右手;就如同他们的先祖在旷野之中所做过的样——先古贵族们将手中的佩剑交错在起,在狮心剑面前立下神圣的誓言——‘我立誓带领我的子民——’ ‘带领他们远离纷争与杀戮,远离帝国贵族的傲慢与贪婪;我立誓为了不再重复这历史冷血的错误,我必将让这个新生王国的贵族们谨遵骑士的精神——公正而严明,正直而英勇,仁慈而宽厚,我立下这誓言,并以毕生之余力来遵守它!’ 布兰最后个起身。 他举起手,却冷眼旁观这切。这些人不但遗失了狮心圣剑,也遗失了他们手中的剑,因此他们早已忘记了那个神圣的誓言。神圣的合约也失去了效力,王国的城池化为幻影,广阔的疆土在他面前如冰雪般消融,从山川到平原,从森林到海洋,于是从此只回荡着个声音。 革命。 布兰轻轻合上眼睑,大地之剑在与他咫尺相离的地方震动着,仿佛感受着主人激荡的心情。剑将破匣而出,但布兰稍稍平复了心情——还不到时候。火焰正从地下蔓延而出,岩浆将没过它的切陈旧,但还不到时候。 “二百六十年前,我的先祖,西法赫王朝的最后任君王,因为遗失了狮心圣剑的责任,将王位让与卢克森世陛下。也是科尔科瓦王朝的开启者,埃鲁因中兴的缔造者,不可否认,这位贤明的君王缔造了此后埃鲁因延续近百年的盛景。然而两个世纪之后,王国再次衰败,历史又回原点——” 西法赫公爵继续说道:“我的侄女,格里菲因公主殿下,卢克森世大帝的后人,那么你可认同这点?” 他话音刚落,四周黑暗中又响起片议论声。任谁都知道冠冕堂皇的说辞之下是无法掩饰的**裸的权力**,但不得不说,西法赫公爵的台词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不可否认,埃鲁因衰落至斯,科尔科瓦王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王国的长公主殿下。格里菲因公主面色不改地抬起头:“我不认同你的话,公爵大人。” 片哗然。 布兰注视着这位公主殿下,他知道她心中有个高尚的愿望,却不得不委身于污泥之中,他想看看她会怎么发言,如何在片黑暗之中支撑起埃鲁因那不堪击的信念。与埃鲁因其后那那闪耀的十年相较,现在,无疑是黎明之前漆黑最浓郁的时刻。 安列克仍旧面无表情,言不发。所有人几乎都倒向西法赫大公方,公主殿下像是暴风雨中的片孤舟,与她貌合神离的王党,此刻甚至也不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么说,科尔科瓦家族打算摒弃所有人,意孤行咯?”西法赫大公面色冷,声色俱厉犹如夹杂雷霆。 “科尔科瓦王室会履行王族的责任,但若有些人要破坏先贤的约定,那么我绝不会后退半步。”格里菲因毫无畏惧地答道。 “你说什么?” “按照约定,我的弟弟才是王国合法的继承人,无论你巧舌如簧,我的叔叔——你都无法改变这事实。至于我的兄长大人,科尔科瓦王室绝不允许个弑父杀君者登基称王,遑论我的后母——王后大人,只要我还活在这里天,就绝不允许她与那群小人撕毁神圣盟约,陷埃鲁因于不义之地。” 公主殿下此言出,会场之内竟是静得落针可闻。虽然在场与会的诸人都明白奥伯古七世的死可能有些蹊跷,但做梦都没想到这位王国的公主竟然刚烈至斯,当场把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说了出来。以至于西法赫大公都倒吸了口冷气,脸色变得片雪白。 “胡说八道!”西法赫大公怒斥声:“公主殿下,请你自持身份!” “自持身份?”格里菲因好像被激怒了,她咬紧了银牙,攥紧拳头:“公爵大人,你让我自持身份?那么我请问你,我父王弥留之刻,是谁和他在起?那么我请问你,我父王偷偷给我密信让我去救他时,我被阻拦在宫门之外,你又在哪里?为人子女,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奸佞小人手上——公爵大人,请问你还让我自持身份么?”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近于呜咽。所有人都看到刚强的公主竟然流下泪来,她浑身颤抖,双拳紧握,却依旧骄傲地挺着胸,傲然面对所有她的敌人。这刻,她不再是埃鲁因的公主殿下,只是个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悲愤不已的女儿,然而王室那种骄傲重重重叠在他身上,竟让所有人产生了种奥伯古七世就在他们面前,控诉着王后行的罪行的错觉。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大部分贵族都讲目光投向西法赫大公与圣殿的诸位主祭。 西法赫大公脸色苍白,好像被格里菲因的目光刺了下。他后退步,忍不住与不远处的默罗斯大主祭交换了个颜色,才堪堪沉住气。“公主殿下,我觉得你可能太激动了,先王身体状况向不好,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对于自己妹妹的所作所为,他心知肚明,忍不住有些讪讪地答道。 格里菲因紧咬下唇,狠狠地瞪着他。 这个时候默罗斯终于出来解围了:“公主殿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在这个会场上我们讨论的不是奥伯古七世陛下的死。还请你为埃鲁因的千千万万百姓考虑,旦王国陷入战火,生灵涂炭,牺牲的都是你父王的子民。先君埃克在此,恐怕也不会忍心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座诸位还记得你们铭刻在剑上的誓言么?” 新任主祭虽然面容阴沉,但声音却异常温和,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布兰暗叫了声厉害,心说自己以前还没怎么注意这个老家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个埃鲁因通,开口就击中了公主殿下的软肋,炎之圣殿的高层人物果然没有个吃干饭的。他又看向格里菲因,想看看这位公主殿下会怎么回答。 “旦王国陷入战火,”公主殿下转过头,脸颊上泪痕未干,她有些凄凉地笑了笑:“埃鲁因贫弱至斯,诸位却依旧不思悔改。王国陷入战火——王国必将陷入战火,百年之后,这片土地上只余废墟,不知诸位,有何面目去见埃鲁因的先古列族,又有何面目去见先君埃克陛下?” 大厅中片哗然。 布兰差点惊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不过十七岁柔弱的半精灵少女,她在那里,孤立无助,但她的目光,却好像穿透了历史的重重迷雾,看到了那个埃鲁因必然的结局。她居然看到了?她居然看到了! 布兰直认为公主殿下是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最终随这个王国起走向深渊。可他没想到,公主殿下原来早已看到了她的宿命,早就看到了那通向黑暗与荆棘之中,流淌着鲜血,在地狱烈焰之中熊熊燃烧无法改变的毁灭——究竟是什么力量驭使者她,仅仅是支撑起个希望?还是身为王室的责任?布兰看着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半精灵少女,时间竟有些呼吸不畅。 “公主殿下,你在危言耸听。”默罗斯淡淡地答道:“炎之圣殿绝不会允许它所庇佑的王国毁于旦。” 格里菲因平静地看了他眼,“主祭大人,你说吧。” “埃鲁因到了另择新主的时候了,王国的贵族皆尽在此,就按照先古的约定,再次让他们来决定王国的命运吧。”默罗斯答道:“想必这也会是这个古老的王国的声音,我们让它再次在这个神圣的殿堂之中回响,签订神圣的合约,荣光与公正,皆尽在此了。” 西法赫公爵面露得色,安列克大公眼皮低垂、面无表情,其他贵族大表示赞同,只有维埃罗大公的使节团没作任何表示,而雅尼拉苏伯爵——这位海军上将将目光投向公主殿下个人,也按下了表态。 时间,偌大的别宫之内,竟呈现出面倒的势态。王党将目光投向安列克大公,但没有从后者那里得到丝毫回应——布兰看到这幕,忍不住心中微微惊讶;这又与历史大为不同了,王党竟然在会议上陷入了绝对的不利之中。他面冷冷盯着安列克,透过次元洞放在大地之剑剑柄之上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局势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再次按捺住杀意。 所幸再看看好了。 “公主殿下?” “我绝不允许。”格里菲因似乎早料到这样的局面,冷冷地、斩钉截铁地答道。 “公主殿下,我建议你不要意孤行,”默罗斯主教脸色变了变,没料到这位公主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即使是王族,也是需要贵族来统治这个国家的。意孤行,只会使得科尔科瓦家族众叛亲离——我想,你不愿意让王国贵族自相残杀罢?”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 但公主脸上找不出丝害怕,她淡淡地答道:“王座之上另无王者,贵族到了流血之时,埃鲁因要另择新王,但还需要满足个条件。我想,诸位忘了先古誓言了么?” 狮心剑。 所有人都面色变,这时才想起西法赫公爵想要另立王者,那么首先就要根据先君埃克的誓言‘若有朝日,埃鲁因贵族们遗忘了他们的职责,那么这柄剑从那里来、就回到那里去,不再庇佑这个国家。’找回狮心之剑,这把剑已经遗失了二百六十年有余,至今没有人知道它的丝毫下落。 而这把剑恰好是西法赫王朝遗失的,也正是西法赫王朝的最后代君王让位于科尔科瓦家族的原因。这把剑日不返,就证明西法赫家族日没有重登王位的资格。 所有人时都呆住了,先君埃克的誓言是锁在埃鲁因贵族心头的把沉重的枷锁,它是埃鲁因立国的基础,没有任何人敢于否认它,因为那等于说否认贵族的存在的本身。公主此言出,大厅之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然后,所有人忽然都想起件事来,在场的每个人都回过头,目光落在布兰所在的方向。 确切的说,是落在燕堡伯爵迪尔菲瑞身上。 布兰微微怔,他回过头。才发现伯爵小姐脸上没有丝毫愕然,她好像是早预料到这幕,神色平静,只是雪白的脸上有些恍惚——她看着不远处的格里菲因,眼神中潜藏着某种复杂的挣扎的神色。 “迪尔菲瑞?” “布兰先生,你说,玛莎大人是不是总是眷顾着纯洁与正义的人?”伯爵小姐小姐轻轻出了口气,忽然微不可查地问道。 布兰微微怔,但燕堡伯爵迪尔菲瑞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了起来。她胸前佩戴着家族光辉的徽记——柄断剑的纹章,布兰看着这枚纹章,忽然之间也想起件事来。件关于这个王国最神秘的家族的传闻,他面色变,但伯爵小姐已经向远处的格里菲因公主开口道:“护剑家族在此问候埃鲁因的王者,公主殿下,三个月之前……狮心之剑的剑座已碎,王国到了另择新主之时了……” 迪尔菲瑞这样回答时,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是格里菲因的至交好友,但她明白自己这么说时,却是在伤害对方。 “对不起,格里菲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剑座碎,护剑家族也随之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公主殿下……”说完,伯爵小姐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有关系,迪尔菲瑞,王国会重新予你们以荣光的,狮心圣剑从不辜负任何对于这个王国、对于王国的臣民付出忠诚的人——”格里菲因微微笑,她抬起头,正好看到脸胜券在握的西法赫大公,以及脸色阴沉的默罗斯。“公主殿下,事实已在眼前了。”西法赫大公得意洋洋地说道:“圣剑剑座已碎,科尔科瓦王室再盘亘在王座之上已无意义,王国到了再这会择新王之时。” “按照神圣的约定,现在是将选择权交还给埃鲁因的贵族手上的时候了。”默罗斯也点点头。 “是么,那么诸位认为谁才是埃鲁因天定的新王?”格里菲因公主忽然问道。 “当然是——”西法赫大公立刻开口,他心知肚明在场的贵族早已被圣殿所压服,甚至连安列克大公也不例外。圣殿力支持西法赫家族重掌埃鲁因,现在似乎连天意也在他这边,圣剑剑座碎裂就可以说明这切——他志得意满,只等说出那个不容改变的名字。 但正当这个时候,西法赫大公张开嘴,好像见了鬼似的——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了个女孩子。 或者说还应该是个见习女骑士,那名女骑士就在公主殿下身边,西法赫大公怎么看对方都有些眼熟——对了,这个少女面目依稀之间有那个著名的‘火之权杖’埃弗顿的影子,难道是他的后人?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女骑士手中高举的那把剑。 剑长四尺,护手有如展开的双翼,金色的雄狮咬紧剑锷,刃锋冰寒有如池雪银。 剑刃微微晃动着,就那么明晃晃地高高举起,剑上的光芒犹如冬日融雪的第道阳光,流淌进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狮心圣剑——“这不可能!”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失声尖叫道。 “若有朝日,埃鲁因贵族们遗忘了他们的职责,那么这柄剑从那里来、就回到那里去,不再庇佑这个国家。但只要还有人效忠于剑上的誓言,它就会依然庇佑着属于这片光荣的土地上的切——科尔科瓦家族从未忘记先君的誓言,不知在座的诸君又是如何呢?”格里菲因看着那把剑,也有些迷醉,但她回过头,还是用清冷的嗓音问道。 “不,”西法赫大公被这戏剧性的幕弄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这不可能是真的!狮心圣剑已遗失了两三百年,没有丝线索,她们绝不可能找出它来。默罗斯主祭,请相信我,这定是把赝品。” 默罗斯主祭也回过头,老鹰样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格里菲因:“公主殿下,你能证明你手上的狮心剑是真正的埃克的狮心剑么?” “主祭大人,你怀疑我在这种场合撒谎?”格里菲因冷冷地问道。 “不,我只是保持公证者必要的严谨而已,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皱了皱眉头。时间大厅也陷入沉寂之中,狮心圣剑就像是埃鲁因的象征,没人想到大主祭与西法赫大公竟然在这把剑面前还敢不认账,些机灵的人只怕立刻就察觉到,两方的矛盾恐怕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只是所有人都都盯着公主与西法赫大公,想看看这场交锋最终的结果。 甚至连安列克大公也第次微微抬起了眼皮。 而正是这个时候,个沉稳、庄严的声音从大厅之外响起:“我能证明这把剑是真正的狮心剑——” 所有人惊的同时回过头,洛克什别宫的大门随之打开,个身影踏着门外流淌而入的阳光步入大厅之中。他背着光,光线在他背后犹如道道利剑,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眯起眼睛——但这些利剑随之柄柄消散了,随后所有人都看清了来者——那是个全身包裹在翠绿铠甲之下的骑士。 “啊!”伯爵小姐迪尔菲瑞时间竟吓傻了,呆呆地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可能……” 这是……湖之骑士!布兰也下从自己的座位上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历史真是太奇妙了。 第二百九十三幕 安培瑟尔会议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四幕 风雨欲至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四幕 风雨欲至 队穿着红色长袍的卫兵急匆匆地穿过闹市,斗篷的金属镶边与胸甲碰撞发出叮当作响犹如平地刮起的阵旋风。安蒂缇娜的目光随他们横穿整个市场,圣殿的卫兵消失在另头,齐刷刷的脚步声随之远去了。她回过头,感到安培瑟尔的紧张气氛比两天前甚了。 “没想到狮心圣剑竟然在公主殿下手上,可北方的贵族们未必甘心就此就范罢?”车厢中只有两个人,随着马车前进轻微的颠簸——窗帘遮住的空间中弥漫着布兰身上的香水气味,让幕僚小姐有些心神不宁,她小声地问了句。 “所以他们将下次会议延期两天。”布兰微微闭上眼睛回答道。贵族会议上的微妙变化使他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安列克公爵似乎因为克鲁兹人的压力而放弃了与王党结盟,转而保持中立。那么原本的些安排就派不上了——至少在搞清楚圣殿的真正意图之前。 圣殿的插手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但又在预料之中。圣殿必然不希望埃鲁因分裂或是陷入内乱,只是如果内战已是必然呢?就和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样——关键是距离托奎宁狮人准备好足够的粮草还有几个月时间,打个时间差使南北易势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公主殿下表现出足够的实力,使炎之圣殿转而支持南方也不是不可能。 但布兰猜测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圣殿如此急于插手埃鲁因的事务,默罗斯比历史上提前了近个月到任,这不仅仅是个巧合。历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暗中改变着,让他感到并非事事如他所料,有些事情可能并非他想得那么简单。 安培瑟尔如今的气氛有些微妙,布兰也不得不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意愿,准备先观察下再说;反正今天他也有别的事情要干。 “两天他们就能找到证据,证明公主手中的圣剑不是狮心剑了?” “要想证明那不是狮心剑恐怕不那么容易,虽然那把剑和过去的狮心剑的确有些不同了,不过毕竟守剑人湖之骑士是货真价实的,燕堡伯爵也能证明这点。”布兰舒了口气,决定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圣殿那边还有伍德主祭,还有今天他要见的人,他总会弄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以至于让圣殿如此急躁。 “燕堡?”安蒂缇娜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 “呵呵,没想到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燕堡家族的第代先祖是埃克身边的侍从,先王埃克去世之前立下遗嘱让他们世世代代守护圣剑,因此燕堡才能在埃鲁因如此地位超然。而狮心剑的护剑者,应该就是埃克身边的那位骑士——”布兰答道。 “怎么可能!”安蒂缇娜瞪大眼睛:“那他不是好几百岁了?” “湖之骑士本来就不是人,而是契约于剑上的存在,他将毕生都奉献给那把剑,从存在的状态来说,类似于亡灵。”布兰从记忆中挑选可靠些的传闻来回答,其实他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这些信息都来自于龙蛇混杂的论坛。 “那它岂不是很厉害,公主殿下又得强劲的助力了。”幕僚小姐的思维马上回到了政治上,让布兰忍不住有些好笑,“没你想象中那么可怕,湖之骑士有开化要素的实力,但因为没有躯体的缘故,还比克鲁兹帝国的维罗妮卡稍差点。”他的潜台词是湖之骑士五十七级,而维罗妮卡五十九级都是开化要素的大后期了。 灰剑圣梅菲斯特肯定有六十级开化要素巅峰的实力,再往上就是掌控要素的极之境界,龙族生来就有这样的力量——但埃鲁因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存在。人类从黄金巅峰之后显化要素,再突破要素之墙开化力量,最后到彻底掌控要素的极之境界要经历段漫长的修行,但对于黄金与白银的血脉来说,却好像是吃饭穿衣样简单。 这让布兰不得不感叹。 “我明白了,北方的贵族打算拖延时间,为开战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安蒂缇娜反应过来。 布兰点点头,对自己幕僚小姐的反应很是满意。其实南北根本没有意图和谈,双方都是冲着安培瑟尔与圣殿的态度来的,如今圣殿的态度已经明了,双方剩下的唯有战。只不过没想到会上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公主方竟然拿出了狮心剑,想必西法赫大公此刻连头发都愁掉了不知少根。 格里菲因公主如传闻之中样聪明敏锐,她拿出狮心剑定然不是为了让贵族归心,而是在这个万众睹目的场合宣告王党对于继承权的合法性;毫无疑问她成功了,狮心剑在埃鲁因民众中的威望可想而知,在圣殿的压迫之下,公主殿下竟然还能从容不迫地予以还击,这的确是出乎预料之外。 不过正如安蒂缇娜所说的,北方贵族不会善罢甘休,而布兰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打探下消息。当然,还有顺带的目的。 “公主殿下真是聪明。”安蒂缇娜也忍不住称赞了句。 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微微顿,布兰挑起帘子,看到自己的马车与另辆马车并肩停靠。他仔细观察了下对方的马车,然后敲了两下车窗,那辆马车的车门随之打开,从里面走下个人来,那人马上又上了布兰的马车。 “布兰先生,我——”玛格达尔提着裙子跳上马车,看着布兰说道;这位修女公主今天穿着袭浅白色长裙,显得温淑恬静,不过她看起来有些紧张,胸口微微有些起伏。上车后她还神色紧张地朝外面看了眼,才关上车门。 但布兰打断她,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玛格达尔不解地看着两人。 “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布兰问道。 “拍卖会……我们现在过去差不刚好;布兰先生,我的朋友是个很可靠的人,你就放心吧,他定会安排好你的拍品的。不过可惜,最近安培瑟尔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在抛售艺术品和收藏,本来那位经理还打算将布兰先生的拍品作为压轴呢。”玛格达尔看懂了安蒂缇娜的手势——布兰让她暂时不要提到‘那些东西’,小心隔墙有耳——修女公主也是个聪慧而人儿,立刻反应了过来。 “没关系。”布兰答道。其实这样好,毕竟他手上暗耀公主的画作是赃物,太过显眼也不好。 玛格达尔吸了口气,忽然抬起头来,有些焦急地向布兰打了组手势。是哑语,布兰微微怔,心想这可不好,他又不得懂得哑语——不过这位公主还真是才艺,历史上说她是个语言天才,嫁人之前次作为圣殿的外交使节出使他国,只是没想到竟然连哑语都懂。 他微微怔的同时,却感到安蒂缇娜握住了自己的手。布兰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幕僚小姐已经扳开自己的手,用根手指在他手心上比划起来,他呆了下才意识到安蒂缇娜是在帮自己翻译: “伍德主祭被软禁起来了——” 布兰抬起头,惊讶地盯着炎之圣殿的修女公主,只见后者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消息迅速让布兰皱起了眉头,要说伍德和默罗斯还算是个机构之下的同僚,两人之间并无私人仇怨,顶算是有些理念不合。要说伍德迫于圣殿的压力与默罗斯达成了妥协他可以相信,但默罗斯竟然将前者软禁了起来。 这就无异于翻脸了。 有这个必要吗?还是说圣殿已经急迫到这个地步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圣殿变得这么急切,他想了下,忽然翻过自己的手掌握住安蒂缇娜软软的手——幕僚小姐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变故,脸腾地红了,不过她还算沉稳、只是微微颤抖了下——布兰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在她手上写道: “关于圣殿,有没什么消息?”安蒂缇娜咬着下唇比划道。 布兰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是格里菲因公主真正的至交好友,可以相信。而玛格达尔也听说了布兰的事迹,对于这位自己好友的骑士丝毫不怀疑——事实上现在她已经被监视起来了,根本无法见到格里菲因。但外界还不知道布兰的身份,因此她才会如此急匆匆地找上这个来自托尼格尔的神秘年轻人。 事实上她现在还在悄悄打量布兰,这个外界传闻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并不如传闻中那么野蛮,有人说他是盗贼头子,但玛格达尔第次与布兰见面时却对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甚至说得上是温文尔雅、贵族的典范——而且不像是尤熙侯爵那样的虚伪。 玛格达尔点点头,她正要比划手势,但布兰已经举起手制止了她。 “有什么话,到了地方再说,在这里说不清楚。”布兰如此表示道。 于是车厢内沉默下来。 马车很快经过了安培瑟尔的城市中线,其实布兰前世到过玛格达尔口中那个拍卖场,他之前那么问只不过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而已。这是个魔法的世界,虽然没有窃听器,但有些法术能够收集风中的声音,他不得不小心谨慎。马车经过安培瑟尔的圣比诺广场,距离拍卖场就很近了。 布兰甚至有闲暇挑起窗帘看了眼外面的风景,但正当这个时候,前面传来车夫的惊叫声与马嘶声,接着马车忽然从急速前进之中停了下来,车厢横,几乎从道路上甩飞出去。突如起其的变故让车厢内的两位女士都没能反应得过来,她们几乎立刻尖叫着从座位上滚了下来,要不是布兰反应快只手个拦腰抱住她们的话,估计两位高贵的女士就要和马车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车厢剧烈地震动着,布兰抱着两位女士抵着马车车壁侧,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不过时间三人的姿势就难免有些不雅了,布兰只手抱住安蒂缇娜,用手肘支撑着车壁,幕僚小姐纤细的身躯像是要被勒进这刚健有力的身体之中样,连那发育得不算太完美的小小的胸部也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安蒂缇娜贯的冷静让她并未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所吓呆,但却反而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她脸上都快滴下血来。 倒是玛格达尔公主片空白,完全吓呆了,以至于被布兰拦腰抱住都没有意识到。这位修女公主完全没有丁点自保的能力,身体柔若无骨,轻飘飘的,让布兰疑似自己抱住的是团棉花,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只见她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忍不住都心跳加快了拍。 片刻之后,马车才稳定下来,轰然声侧倒在了地上。 “啊!”玛格达尔难受地叫了声,原来布兰压到了她身上。这下这位修女公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忍不住轻轻挣扎了起来,想让布兰放开她。不过布兰现在可管不了那么,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显然马匹是受惊了,待会让它们发起疯来拖着车厢在地上跑的话,他倒是没什么,可安蒂缇娜与这位修女公主难免要受伤了。 布兰反应极快,立刻从次元洞中抽出大地之剑向上挥出道圆弧,哗啦声巨响将马车侧的车壁切开个大洞,然后他抓起安蒂缇娜与玛格达尔,纵身跃跳出车厢。布兰已是接近黄金巅峰的实力,虽然只是千钧发的间刻,但这系列行动对他来说并不困难。街上的路人只见马车倒,忽然之间轰声巨响,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个年轻人就左右抱着两位美女稳稳落在了街上。 ‘哇,这家伙好艳福!’ 绝大数人此刻的第想法反而是这样的。 但布兰只感到满腔怒火,乘安蒂缇娜与玛格达尔公主还是惊魂未定,他抬头,顿时看到了自己拉车的两匹马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车夫也是头破血流,正倒在马车边直呻吟。显然马额头上直没入柄的两只羽箭正是制造这切的罪魁祸首,布兰忍不住面沉似水地抬起头来,盯着不远处行黑衣黑甲的人马,冷声问道: “你们干的?” 第二百九十四幕 风雨欲至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五幕 将星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五幕 将星 那是群骑兵,黑色的半身骑兵甲下显露出深蓝色的上衣,中央的翻领下段被白垩染白过显露出铜色的双排扣子,头上戴着高顶盔——有点类似于布兰前世见过的西班牙头盔。这是标准的埃鲁因骑兵装束,而且还是正规军,不是他在布契见过的那些警备队或者巡查骑兵、也不是贵族私兵。这些轻骑兵虽然没有带长武器,但个个腰悬长剑,鞍子上挂着骑兵弩与矢筒,像是要上战场;这样行二十人飞扬跋扈地占据了整个街面,周围的人愣是敢怒不敢言,连马车道上的马车也只能先停下来让他们先过。 布兰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马车上没有贵族徽记,车夫定然是停得慢了点,就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给教训了。布兰时间忍不住既是恼火又有点哭笑不得,他在贵族议会上连安列克、西法赫这样的人物也不敢轻侮,没想到竟然在这些兵痞手上吃了个亏。 “是黑刃军团的骑兵。”这时候旁边幕僚小姐终于清醒了过来,把抓住他道。 布兰当然认出了这些狗东西的身份,黑刃军团原本是效忠于王室的禁军,说起来维托金伯爵还受过格里菲因母亲的恩惠,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开始就随王长子倒向了西法赫家族。即使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黑刃军团向受奥伯古七世喜爱,可以说科尔科瓦王室待他们不薄,但维托金背叛之后,这些军人愣是个个好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样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不得不说奥伯古七世这老眼昏花的家伙还真是养了群白眼狼。 事实上布兰还注意到对方帽盔上染成紫色的羽饰,这说明对方是游骑兵,黑刃军团骑兵中的精锐。事实上他们坐下的地行龙也说明了这点,黑刃军团还没奢侈到给所有骑兵都配备地行龙,这些游骑兵定是维托金伯爵的亲卫。布兰微微眯起眼睛,时间左右看了看想到那忘恩负义的混蛋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你们太过分了!”玛格达扶起头破血流的车夫,忍不住回过头怒视这些飞扬跋扈的兵痞。 “过分?”这群人毫不在意玛格达尔与布兰,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还有几个家伙双眼放光地打量着玛格达尔和安蒂缇娜,显然是打上了歪主意。不过他们不敢在圣殿的地面上抢人,背后使些手段是少不了的了。“小姐,我们只是教下他懂得礼貌而已。”其中个长得还算文质彬彬的人带头答道。 “你,很好……”玛格达尔气得脸都红了,她正想报出身份。但这个时候边的布兰已经收回了视线——他没发现维托金伯爵——也不想和这些杂鱼废话,只用大地之剑在地上轻轻磕,时间他脚下地面竟荡起圈圈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泥土仿佛拥有了生命,形成水面,波纹圈圈向外扩散了大约三五十尺,掠过骑兵们所在的地面。 黑刃军团的游骑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坐下的地行龙已经立不稳,纷纷号叫着倒地。骑兵们自然也只有惊叫怒骂着跟着倒下去,其间不少人都被庞大的坐骑给压伤,剩下的人又惊又怒,惊的是这突然发生的地震——怒的是他们的坐骑大部分都在之前的变故中扭断了腿骨。 地行龙在埃鲁因军中珍贵无比,整个黑人军团也不过三百来头,对于游骑兵——埃鲁因人也称之为游骑士——来说,无疑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也是最值得珍视的私人财产。只是没想到还没上过战场,竟然就废在了场争执之中,对方还是个连贵族都不是、来历不明的家伙。时间这些骑兵们眼睛都红了,叫嚣着就要围上来给布兰个教训。 布兰冷冷看着这些人拔剑,他不想轻易杀人,但心中打定主意这些人只要敢上来他不吝于给他们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但正是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声怒斥:“都给我住手!” 这声怒斥像是有奇效样,下子让那群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骑兵清醒过来,他们本来都已经长剑出鞘,又被怒气蒙蔽了双眼——按照通俗点的说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这个声音传来,所有人都立刻收起了剑。布兰看到这幕忍不住微微怔,他听出那个声音很年轻,肯定不是维托金伯爵本人。年纪轻轻就在军中拥有如此威望,恐怕连维托金伯爵的子嗣都不定做得到。 埃鲁因未来的名将也不少,大都在这个时代涌现。不过眼前这个显然是属于对立阵营的,顿时引起了布兰的注意。他潜在的意识还受苏菲所左右,像是个玩家般追求实效,如果对方太过有名,他不介意在这里先解决个未来有威胁的对手。 打定主意,布兰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这个时候骑兵们后面的人已经分开他们走了过来,如他所料,那的确是个少年。而且还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布兰看顿时有点头大,心想怎么这个时代的人基因有这么优秀么,传说中因斯塔龙也是个美男子,虽然布兰本人也还算不错,不过顶算得上是耐看罢了。和眼前这位比起来就有点自惭形愧了。 少年怒瞪了自己的属下眼,然后来到玛格达尔身边,微微躬身道:“玛格达尔公主,请原谅我手下人的鲁莽,实在是因为两位车上没有贵族徽记,让他们误认为你们是平民。请容许我为他们道歉。” 布兰听到这个理由忍不住有点奇葩,心想难道平民就可以任人揉捏了?不过没想到的是玛格达尔竟然接受了这个解释,她有些愤懑地答道:“请你约束好你的士兵,这是你的职责,冯.道格宁子爵,不要让埃鲁因因你而蒙羞。” 玛格达尔的话很重,冯.道格宁子爵的脸都青了。他忍不住抬起头恨恨地盯了布兰眼:“那么这位先生伤我军团十几头地行龙的事情又怎么算,公主殿下你应该明白,公然向禁军动手并击伤珍贵的地行龙;要放在以往,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不下于叛国了,我需要个解释。” 玛格达尔皱了皱眉头,心中对这位年轻的子爵稍微建立起来的旦好感都烟消云散,她本来还以为对方是个讲道理的人,可没想到也是样如此胡搅蛮缠。布兰是她的客人,她怎么可能将布兰交出来——何况即使是路人,以之前的情形这位心性纯洁的修女公主也会力袒护布兰。 只是她刚要开口,旁的布兰就微微笑答道:“那么这位先生,看起来是不打算放过在下了,你是要私了还是要公了呢?”他其实已经认出了对方来,冯.道格宁,这家伙是应该是维托金属下某个小贵族的继承人,历史上也算是个天才,在对托奎宁的战争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他成名比布兰还要早,王党曾经非常看好他的前途,公主殿下都亲自打听过他的事迹,不过后来随着维托金带着黑刃军团投效王长子,冯.道格宁本人也加入西法赫方,昔日的天才将领反而成了现在王党的心腹之患。 芙雷娅曾亲口告诉过他,现在格里菲因公主手下王立骑士学院这期最优秀的三个年轻人,其中就有布雷森、洛卡与恩罗克,这三个人布兰都认识。洛卡与恩罗克再加上芙雷娅,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埃鲁因三杰,其中芙雷娅号称女武神;洛卡后来成为了埃鲁因的军神,是狡狐与孤狼的得意门生;恩罗克曾经是格里菲因的亲卫队长,著名的剑圣——当然,现在他还差得远了。 不过布兰没想到的是布雷森竟然也挤身其中,他的战术课成绩仅次于洛卡,剑术成绩仅次于恩罗克,而综合排名还要在两人之上,显然未来也是成就非凡。布兰心知肚明这是自己改变了历史,历史上的布雷森定是死在了布契,想到这么个天才人物还未来得及萌芽就被玛达拉所扼杀,布兰忍不住有点感叹。 不过为感叹的是他和布雷森的关系,他知道布雷森喜欢的是芙雷娅,而傻子都看得出芙雷娅对他的感情,如此想来那家伙肯定是打算和他作对到底了。想到这里布兰忍不住有点头痛。 但公主殿下手下这些未来优秀的将星,此刻比得上这位冯.道格宁子爵的还真就没有。毕竟后者已经有了好几年行伍经历,比起来布雷森等人完全是彻头彻尾的学院派,芙雷娅曾亲口听尼玫西丝说过,真正上阵较量起来,公主殿下手下新生代的将领之中,也只有她人能勉强挡得住这个如彗星般崛起的年轻人。 不过布兰却收起了杀意。原因无它,他恰好知道另部分为为有名的历史,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少女打败了王国历来公认的天才,从那之后,埃鲁因有了位女武神。这家伙是芙雷娅的第块垫脚石,可以说女武神的名头就是踩着这倒霉蛋上位的——在接下来的内战之中。 看到这个倒霉蛋,布兰下就不打算干掉对方了。 “恩?”冯.道格宁子爵微微愣:“什么是公了,什么是私了?” “公了就是公事公办,你不说我向王室的禁军出手么?不过我想请问下各位是那个王室的禁军,我们可以讨论下这个问题,如果各位确实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我甘愿赔偿各位的损失。”布兰微笑着地答道。 少年听,顿时傻眼了。究竟谁才是埃鲁因正统的王室,这个问题不正是安培瑟尔会议上要讨论的问题么?如果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就能讨论得出结果,那还要这么位大公、王室成员齐聚安培瑟尔干什么?何况等到这个问题真正有了结果,估计南北也开战了,那时候估计黑刃军团也没时间去找布兰的麻烦了。 “这……我觉得这是我们私人的事情,还是私下解决吧。”还好他有点急智,连忙补充道。 “私下解决?”布兰面色冷,脱下白手套在冯.道格宁子爵面前晃了晃:“私下解决也简单,你的部下冲撞了我的马车,而我伤了你的地行龙,为了我们双方名誉,我们来次贵族般公正而荣耀的决斗好了。” “啊?”冯.道格宁子爵这下脸色不再是青了,而是绿了。他本来想接黑刃军团的名头让布兰吃个暗亏,可没想到布兰竟然二话不说要和他决斗? 这下修女公主都忍不住扑哧笑,布兰这么说也太坏了,是人都知道他以黄金后期的实力和位要素开化的大剑客交手取胜,虽然世人皆不知布兰使了点小花招,但他的剑术造诣之高是世所公认的,冯.道格宁子爵必然也认出了他,但他却故意这么说,就有点欺人太甚的意味了。 不过玛格达尔现在点也不觉得布兰飞扬跋扈,只觉得这位高地骑士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很有意思。 她忍不住颇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的反应。 安蒂缇娜在旁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想这笨蛋干什么不好竟然来招惹自己的领主大人,就她所知,自己的领主大人好像还从没吃过亏呢。 冯.道格宁子爵的反应倒是简单,他当然不能答应。他区区个白银初阶实力的剑手,虽然在年轻人中还算天赋卓绝,可要和布兰比他自己也知道再来十个八个他也不够打的。让他去和布兰决斗,那不是送死么? 但要他拒绝,他做不到。拒绝场名正言顺的决斗,他还不想在贵族圈子里丢光脸,这甚至不仅仅是他的脸面的问题,布兰句话就把黑刃军团也包括其中,指名要他为黑刃军团而战。他眼泪水都要掉下来了,心想这家伙也太黑了,句话就把他逼上了绝路。 布兰手持大地之剑,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倒霉蛋,冯.道格宁脸色变幻无常,让布兰大为感叹没想到人类也可以有变色龙的本领。 但这个时候玛格达尔知道自己不得插手了,她当然不能让布兰在这里剑杀了冯.道格宁子爵了账,事实上她知道布兰也肯定不想那么做,只不过想调戏下对方罢了。她看到这脸色会青白的子爵大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算了吧,这里是圣彼诺广场,安德尔主教主张修筑这广场为了纪念埃鲁因与克鲁兹休战,在这里是不允许决斗的。”她轻声提醒了句。 “正是如此!”冯.道格宁忽然觉得这位修女公主的声音简直是天籁:“既然如此,我和先生的决斗只好不得不向后放放了。” “还有这个典故?”布兰回头看着玛格达尔,只见修女公主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布兰忍不住心下笑,心想这位公主殿下看来也不是那么死板,他点点头道:“那么入乡随俗,这次就先放过你好了,不如我们先约定个时间好了。” 冯.道格宁子爵脸色变,忙含糊地答道:“就放在贵族会议结束之后好了。”他也知道安培瑟尔会议结束遥遥无期,双方都需要准备的时间,何况等到结束之后,南北内战开启,到时候他回到军队之中,有的是办法对付这家伙。 不过现在他是秒钟也不敢在这里留了,留下这句话狠话,顿时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地逃跑了。 布兰摇摇头:“年轻人啊。” 安蒂缇娜在旁听得直翻白眼。这个时候早就被惊动的拍卖场的经理终于迎了上来,他早就看到了布兰和玛格达尔公主,不过边是黑刃军团的军人,他也不敢轻易得罪。因此干脆在旁等两边结束纠纷,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干有点不那么厚道,毕竟布兰和玛格达尔公主都是他的座上宾,因此他过来就有点惭愧地问候道:“两位没事吧,那些家伙直都这么飞扬跋扈。贵宾室已经准备好了,两位现在就要入场么?” 玛格达尔知道他的苦衷,本就没打算和他计较,只是回过头看着布兰。 布兰点了点头。 第二百九十五幕 将星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六幕 计划开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六幕 计划开始 布兰与安蒂缇娜、玛格达尔被引入拍卖场三楼间单独的包厢之中。这里其实个露台,整个儿呈扇形,坐在这里可以将拍卖会全场尽收眼底,视野位置十分优越,让布兰非常满意。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幕僚小姐心中却微微有些吃惊,在安蒂缇娜的预想中安培瑟尔的拍卖会场定极尽奢华,至少应该远超布拉格斯的金碧辉煌才对吧,可这里的装修并不十分引人注目,甚至在她看来都有些过于寒酸了。 周围圈儿黑沉沉的木板作成的护墙看起来十分朴质,吊顶上垂下来厚厚的帷幕堆叠在起的颜色也显得过于普通了,以至于座椅上都没有布拉格斯交易会上雕刻那么精细,只是她坐上去感到有些出奇的舒适。 不过这个来自布拉各斯的小贵族的女儿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黑沉沉的木板其实是珍贵的黑木,平常可以用来制作法杖的原料。而从吊顶上垂下的布料也是来自南方沙漠之国贵比千金的纺织品,她身子下面的坐垫是驼绒制品,这里普普通通的东西随意拿出件也值得普通人家奋斗好几年,埃鲁因贵族的奢靡生活早就超出了她的认知。 虽然安蒂缇娜自己大大小小也算得上是出身贵族,但家道早就没落了,也享受不起这些奢侈品。 露台周围有持续作用的隔音法术,外面层如羽状态半透明的帘子可以防止其它人看到露台上客人的身份。拍卖场的保护措施作得极为到位,但为了以防万,布兰还是自己施展了道隔音法术。施展这个还不到环的气系对于二十级的元素使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不过看到布兰出手并没依靠什么‘道具’,旁修女公主眼中还是亮了下。 “没想到他还会魔法,个二十岁出头就步入黄金之领域的剑士,布兰先生究竟是怎么修炼的啊,天才和凡人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么?”玛格达尔公主好奇地微微挑起细细的柳叶儿眉,心中满是惊叹,虽然她直以为自己的挚友、埃鲁因的公主殿下已经是个天才了,但这和布兰比,就显得黯然失色了。这还是她不知道布兰真正从黑铁到黄金阶其实才用了年点的时间,否则恐怕真要怀疑下布兰的哪位先祖或者他本人干脆就是龙族伪装的了吧。 外面甚至有传言说这个年轻人或许是埃鲁因百年以来最杰出的新星,不过这颗新星出身燕堡家族,却和公主殿下走得很近,让某些人在意得牙痒痒。只有玛格达了人却觉得有些心安,为自己的挚友阵营中有这样的人才。 “好了,可以开口了,公主殿下。请问圣殿究竟出了什么事,我没记错的话伍德主祭应当是支持维持埃鲁因的现状的。难道他的看法还不足以代表炎之圣殿上层的意见,就我所知大主祭虽然不只个,但圣殿内也不吧,何况是安培瑟尔这么特殊的教区。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圣殿的意图?”布兰布置完法术,立刻回头问道。 美丽的修女公主怔了下,才回过神来:“应该是默罗斯带来的封信。本来预定是个月之后安德浮勒圣殿举行大主祭的交接仪式,但默罗斯不但提前抵达了还带来了封信,伍德主祭看了那封信后就将自己关了起来,事实上他最后个命令是禁止我们随意离开圣殿,我是找机会绕开了守卫才能和你见面的,布兰先生。” “伍德不是个讲人情的家伙,不过却是少有的拥有坚定信仰的人。这么说来能让他食言那封信看来必然是来自圣殿核心,不过圣殿究竟是什么原因匆匆改变了态度呢?般来说个教区的大主祭就代表了圣殿的态度,历史上很少有他们的意见与圣殿完全相悖的情况,这么说来定是因为什么突发事件。可历史上这样的情况并不啊。”布兰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他皱眉的瞬间,外面的拍卖会终于如期开场。第件拍品是把魔法宝剑,安培瑟尔拍卖会的确是要比布拉格斯的地下交易会高出几个档次,这把魔法宝剑的品质极为优良,各方面甚至比布兰原来那把精灵宝剑湛光之刺还要超出筹,开拍价五万托尔,听到这个开价旁的幕僚小姐忍不住轻轻倒吸了口气。 不过布兰却对那把剑没什么兴趣,他手中的大地之剑在幻想武器中都算是排得上号的存在,唯的缺陷就是等级低了些。不过在同等级的情况之下,它的确是有资格横扫神器以下的切武装的,要不也不会被称之为大地的圣剑了。在琥珀之剑中能称得上是圣剑的武器可不。 “如果能看到那封信的内容就好了。”他的注意力只被会场外忽然掀起的声潮吸引过去瞬间,马上又回过头自言自语地答了句。 “布兰先生,你能不能帮助格里菲因。圣殿现在的意图是帮助北方贵族统整个埃鲁因,可能连安列克大公都迫于压力加入了这个联盟,如此来,格里菲因她还留在安培瑟尔就显得非常危险了。”玛格达尔担忧地说道。 “你认为圣殿会在安培瑟尔动手,将公主殿下行直接留在这里?”布兰忍不住皱眉。虽然他怀疑北方的贵族有没有这个魄力,不过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啊。圣殿号称不干涉王国内政,但历史上它们其实是有几次前科的。“连安列克都被压服了,圣殿这次的态度是相当的强硬啊。不过他们究竟想搞什么啊,难道不怕引起反弹?”他百思不得其解。炎之圣殿的属国可不只有埃鲁因个,克鲁兹人这么搞很有可能引起其他属国产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受,而历史上炎之圣殿干涉他国内政都是有特殊原因的,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修女公主点了点头,“默罗斯的态度非常强硬,他好像是赶着要结束埃鲁因的内战。但王党在南方还有力量,如果将公主殿下放回弗拉达—佩斯,南方和北方起码也要半年才能结束战争。战争后的恢复期,又不知道要久,看默罗斯的样子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了。” 拍卖场的外面的声浪浪高过浪,魔法宝剑已经被拍出近十二万托尔的高价,最后为个剑士拍走。但外面的喧闹引不起包厢中两人的注意,布兰眉头都快拧在了起,他开口问道:“公主殿下希望我怎么帮忙?北方贵族恐怕会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北方的大军已经开始调动了,但如果格里菲因公主率先撕破脸退出会议的话,恐怕圣殿就会以此为借口动手了。” “到那时候,我如果要在格里菲因公主方,公主殿下,你是想让我向圣殿宣战?”布兰淡淡地答道。 “布兰……”安蒂缇娜吓了跳,恐怕也只有布兰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吧,向圣殿宣战?她甚至连感到畏惧的心思都提不起来,王国归属炎之势力的历史早已有数个世纪,而五大圣殿之的炎之圣殿可不仅仅只控制着克鲁兹与埃鲁因,在它所拥有的广阔疆域之中,埃鲁因只是颗最不起眼的石子而已。 玛格达尔为难地看着布兰,她自己就是个虔诚的信徒,当然知道炎之圣殿拥有么可怕的力量。她所在的小小的公国,就是完全托庇于圣殿的庇护之下,她能够以卓绝于人类之美貌至今还保有自由之身,也完全是归功于修女公主的头衔——这个头衔也是圣殿赐予她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圣殿,就没有她如今的切。 “布兰先生,我知道你直以来是倾向王党的,那么你能回答我,你究竟愿意投入什么程度来帮助格里菲因?”想到自己挚友的处境,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你错了,安妥布若的公主殿下。我从来都没有支持过王党,包括他们的主张,以及连公主殿下的主张,我也并不认同。”布兰听到王党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直皱眉。 “啊!”玛格达尔吃了惊:“怎么会……难道你在托尼格尔所做的切,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布兰摇了摇头,为了利益他就不需要做那些了。以他的能力,在克鲁兹、在格雷修斯,甚至在风精灵的帝国圣奥索尔都能获得常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完全用不着到那么荒凉的托尼格尔去白手起家。 “我承认,我对格里菲因公主下是有好感。但并不是因为她此刻的主张,也不是因为追寻这个王国的失落的荣耀,首先我不是骑士,玛格达尔公主。我在意的是重要的东西,我只想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我只想要要悲剧不再重演,”他淡淡地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玛格达尔公主。” 玛格达尔公主呆呆地看着他,脸茫然:“抱歉,布兰先生……我不太明白。难道你是想说……你喜欢格里菲因?” 布兰差点没呛到,这位公主殿下的联想能力也太丰富了。他连忙咳嗽两声,叹了口气道:“随你怎么认为吧,不过我只想说的是,我不会因为支持王党或是公主殿下的主张而加入这场政治角力,我既不是棋手、也不是棋子。玛格达尔公主,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插手,切就得按我的方式来。” 这个时候拉蒙娜?暗耀在第纪荣光时代的画作——也就是布兰的拍品被摆上了拍卖台,这是第四件拍品;圣奥索尔的风精灵王族的艺术造诣本就极高,暗耀公主被誉为不世出的天才,这幅画是她黄金时期的作品,是珍品,因此开始拍卖就进入了个小**。高达百万托尔的起拍价将安蒂缇娜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外面声浪连连,但却压不下包厢中玛格达尔轻轻的声音:“布兰先生的方式?”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玛格达尔公主,我想问你希望我怎么帮助长公主殿下。” 修女公主愣了愣,皱眉答道:“当然是希望格里菲因能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安培瑟尔并不安全,布兰先生……” 她原本不是这么想的。她开始其实并不认为布兰能改变什么,只是希望劝说对方能加入王党,这样格里菲因身边的实力愈雄厚分,她在安培瑟尔也就越显得安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布兰的话不知不觉中动摇了她原有的想法。 布兰答道,“可你要明白,如果格里菲因公主选择离开安培瑟尔,她就永远失去了获得圣殿支持的机会,甚至连原有的力量对比都无法维持。王党会处于绝对的劣势,失败几乎近在眼前,公主殿下与王党所主张的切将成为泡影。” 玛格达尔公主微微怔,但她马上答道:“我只在意格里菲因,她是我的朋友。” “那么我回答你,我也是。”布兰微微垂下眼睑,如此答道。 “我明白了,”玛格达尔轻轻吸了口气:“可布兰先生为何如此不喜王党,您在托尼格尔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个真正的骑士呀,王党的理念,不正是你所追求的道路么?为什么你不选择与他们起共同进退呢?埃鲁因像是你们这样正直的人已经很少了,为什么不团结起来呢,反而让北方的旧贵族们取得胜利,布兰先生也是深爱着这个古老的国家的吧?” 布兰摇了摇头,淡淡地答道:“此刻在芙雷娅手上的狮心剑承诺着守护人民,而不是成为正统延续的证明——公主殿下、女武神、还有布契的居民,如果连守候着它的人都无法保护,国家这个头衔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国家啊,终究是以人来组成的,骑士们在前线厮杀着,是为了保护而不是为了牺牲他们所想要保护的人,你明白吗?仅仅依靠血脉的正统与固守着的荣耀,王党所谓的坚持,也不过是贵族陈朽的固守而已,终究是个泡影。公主殿下,你到过布契吗?” “布契?” “那你定不明白埃鲁因真正需要什么。先君埃克的剑是守护所有人的剑,王党的剑呢?只怕未必指向贵族吧?” 修女公主言不发,她不太理解布兰与格里菲因甚至是王党的想法,但只是私底下觉得或许布兰并没有说错。“布兰先生身上有种与格里菲因相近的气质呢,但格里菲因却没有他看得那么清楚。我们所有人都搞错了,原来王党开始就没有选择正确的道路。”玛格达尔点了点头。 她抬起头:“我能帮你到你的忙么,布兰先生?” “我想要看到那封信的内容,以确认圣殿真正的态度。如果真如玛格达尔公主你所说,那么我不得不强行带走公主殿下了。”布兰答道。 “可以。但作为交换,我希望请布兰先生不要再叫我公主殿下了,叫我玛格达尔就好了。”公主殿下认真地说道。 “这好么?”布兰忍不住回过头来。这刻暗耀公主的油画拍到了三百三十万托尔的高价,扣去手续费也还有超过三百万的收入,安蒂缇娜忍不住低低地‘呀’了声,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但布兰却看着玛格达尔问道:“玛格达尔小姐是圣殿的信徒吧?” “炎之王的教义告诫世人要正直高尚、忠诚于友谊,我虽然崇敬圣殿,但我崇敬心中的真理,我想即使是伍德大人,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玛格达尔答道:“为此,我愿意付出切代价,所以请布兰先生放心。” 布兰轻轻喔了声,“这位公主殿下果然如传闻的善良正直。”他本来对虔诚的信徒敬而远之,但此刻也忍不住欣赏。他想了下,忽然想到这位公主殿下未来的命运,忍不住出言提醒了句:“玛格达尔小姐,你有想过争取自己主宰命运么?” 修女公主瞪大眼睛,争取自己主宰命运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她,她不知道布兰为何会看穿她心中的抗争,忍不住万分惊讶地盯着后者。 “我没有恶意。” 玛格达尔犹豫了下,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圣殿给予她太,她也没有勇气去抗争——就像是格里菲因,虽然明知作茧自缚,但依旧也要前行。眼见玛格达尔不愿意离开圣殿,布兰也只有叹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这不大可能,毕竟这位修女公主背后还代表着属于她的国家。人永远都是不自由的,他也不过是随口问而已。 拍卖师敲下第三下木槌,锤定音。 “我等你的好消息。”布兰答道:“请务必小心。” “恩。”玛格达尔公主点了点头。 第二百九十六幕 计划开始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七幕 来自北方的消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七幕 来自北方的消息 随着件件珍贵的拍卖品被人拍走,拍卖会逐渐临近尾声。布兰其间拍下了块价值三十万托尔的精金,这是全钢甲的主要材料之,这块精金再加上白骑士艾伯顿的遗物与安曼的毕生积蓄中的部分,他很快就可以着手于制作这件战甲了。修女公主玛格达尔也象征性地拍下了件来自风精灵族的银制饰物,作为礼物送给了安蒂缇娜。 拍卖会最后件压轴的拍卖品是克鲁兹帝国卡诺夫王朝时代流传下来的面圆盾,但两人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安培瑟尔暗波潜涌的局势让人实在无法放下心来,布兰与安妥布若公国的公主殿下很快达成了最后致,然后两人早早离开了包厢。 玛格达尔要马上回到圣殿以免引人怀疑,在此之后她还要想办法打探到炎之圣殿的真正意图,默罗斯新任大主祭与埃鲁因的贵族之间究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而布兰对这次会面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得到的信息不,但至少在圣殿内部有了个坚实的盟友,而且也了解了克鲁兹人的态度。对于玛格达尔公主的品质布兰非常信任,在另个历史当中她就以正直善良而著称,甚至被誉为‘心灵甚于外在’,要知道玛格达尔公主可不是什么丑八怪,她的美貌甚至不逊色与身为半精灵的格里菲因,被称之为人类的‘艾因埃丝王后’(活跃在圣者之战之后个时代的精灵女王,以美貌著称)。 布兰让安蒂缇娜留下与拍卖方结算拍卖所得和帮他拿拍下的精金,自己却离开拍卖会场在门口拦下辆马车,说:“蝎壳大街74号!”马车很快离开圣比诺广场,穿过片弯弯绕绕的巷子——即使是安培瑟尔这么繁华的贸易港,浮金之下也有贫民窟的存在,马车停在郊区的片棚舍区中停下,这带的房舍早已被苏买了下来,布兰径直向栋背靠安培瑟尔湾的屋子走去,才刚到门口,灰扑扑的木门就吱呀声打开了。 后面露出张女性化的脸孔,不过下巴与耳朵上都长着鳍,皮肤像是青玉,她用带着警惕神色的淡黄色棱瞳打量了布兰眼。“棱德丝,你好。”布兰报以微微笑,这是个名为棱德丝的女性闪鳞纳加。棱德丝点点头,这才闪开身放布兰进去。 “领主大人。”屋子里还有两头男性闪鳞纳加,其中个正是撒尼珥。它在几天前与其他族的战斗中受了点伤,短时间内无法再上战场,于是被打发来充当这位托尼格尔新晋的领主大人的联络官。现在布兰已经是闪鳞纳加最重要的‘朋友’了,用号圣水治好了女王殿下是个方面,但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位精明的寒露女王看重布兰潜在的实力——个能随随便便拿出号圣水的人,在人类世界当中也不会太。 不过先开口的并不是这些纳加,而是在他们背后的苏。这个旅店老板的女儿脸忧心冲冲的神色,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是事情:“领主大人,出事了。” “恩?”布兰微微怔,心想自己离开不过几个小时,这段时间内能出什么事情,难道是贵族们格里菲因公主殿下软禁起来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公主那边出什么事情了?”他不禁皱了皱眉问道。 苏摇了摇头,拿出封信来。布兰接过信看,脸色立刻变得古怪起来。之前他直让苏想办法收集来自北边的消息,好确认究竟是什么原因改变了炎之圣殿的态度,而这封信上写的正是这样个消息——上面写着托奎宁的金鬃狮人已经在三天之前叩关,而在半个月前大地圣殿就已经作好了战争的动员,也就是说与历史上完全不样大地圣殿提前了大约三个月发动了战争,原因是因为……呃,大地圣殿要求炎之圣殿,埃鲁因王国方面交还他们失落已久的圣剑……大地之剑哈兰格亚。 “……” “哈……”布兰捏着这张纸,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圣殿会改变针对埃鲁因王室的态度,没想到原因竟是如此简单,仅仅是因为大地圣殿提前发动了战争而已。而归根结底,竟然还是因为他的原因。 “这个消息是怎么传进来的?” “是我安排在北边的个线人传来的消息,信是通过纳加送进来的,现在安培瑟尔已经以季风季节到来为理由封锁了进出的道路,外面的消息根本进不出来。”皮肤晒得黝黑的姑娘有条有理地答道。 布兰看了眼撒尼珥,心想想必这封信就是这家伙带进来的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可靠吗?” “不可靠,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不过传递消息应该够了。” 布兰点点头,狮人提前发动战争的消息在北方应该已经人尽皆知了,只不过在被封锁了消息的安培瑟尔时还没得到风声而已。 这下事态严重了,炎之圣殿与大地圣殿的战争在埃鲁因末期的历史之中只是个小插曲,但对于克鲁兹人来说却不是如此,这场圣战在克鲁兹帝国玩家当中的影响力不下于黑玫瑰战争之于埃鲁因,对于克鲁兹人来说是如此。这是宗教战争,炎之圣殿定会全力以赴,而作为前哨战埃鲁因战争是如此,由看来炎之圣殿要下决心维持稳定了。 即使是动用强硬手段——这对于北方的贵族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对于公主布兰方就是个噩耗了。“领主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旅店老板的女儿不清楚这里面的细微差异,不过也知道这不是个好消息。她至少听说了最近段时间以来圣殿态度的改变。 “想必公主殿下已经被软禁起来了,现下炎之圣殿肯定不会允许她离开安培瑟尔,他们会逼迫安列克表态,下次贵族和会王党就危险了。”布兰想了下。王党这个时候也应该得到消息了,说不定比他还早些,王党在北边的线人只会,虽然他们手下没有纳加,但必定也有将信息传进安培瑟尔的手段。只是连安列克也倒戈的话,公主殿下现下也应该陷入绝地了,甚至连能否安然离开都是个问题。 他忽然回头问道:“罗曼呢?” “罗曼小姐去贸易区了,在安培瑟尔和我们有关系的商会不少,她说要去和这些商会的头面人物联络下感情,战争要爆发了,市场难免会产生波动,罗曼小姐担心会因此影响领地的生计。”苏好像正要说起这件事情。 “她个人?”布兰皱了皱眉,他可知道那些大商人表面光鲜,背地里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茜也起去了。”苏看了他眼,答道。 布兰点点头,茜被赋予了龙之血之后现在几乎有黄金巅峰的实力,单纯从实力上来说连他都不是对手,有她在边的话商人大小姐的安全完全可以放心。“等她们回来就让她们别再出去了,另外让所有人都退了旅店,集中到这里来。” 苏点点头,微微皱起眉头。情况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布兰的计划她知道部分,让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说明贵族和会上局势已经不可挽回,接下来就要武力介入了。但说实在话,托尼格尔领的力量在这个庞大的棋局之上也是微不足道的。 “苏,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问题。”苏摇摇头,把心中的丝不快也丢了出去。 布兰忽然有些默然,他忽然想到自己把这些人带进这场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其实是有些自私的。苏是旅店老板的女儿,罗曼做梦都想要当个大商人,芙雷娅想要帮助布契的居民,茜不过是全心全意想要获得他人的认可,还有赤铜龙的老兵们,托尼格尔的年轻人,王党与格里菲因公主的命运其实本来和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他们现在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的个想法而已。 他们凭什么为了王室的兴衰,为了改变位公主殿下的命运而付出如此之呢,甚至是生命的代价。与王党与贵族们根深蒂固所怀有的偏见不同,在布兰看来人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即使是贵为公主殿下的生命也不定比乞丐高贵。 格里菲因公主在他心目中的份量重并不是因为她未来将成为这个王国的摄政王长公主殿下,而是因为他忘不了过去珍贵的回忆,与同伴、与女武神、与千千万万怀着相同信念的人并肩作战的日子,但这份回忆,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不存在的,甚至连芙雷娅也是。 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有些自私的,但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因为他知道结果。 “苏,你相信我吗?”布兰忽然开口问道。 皮肤黝黑的少女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 “我们现在所做的可能不定会成功,但定会是对的,如果我们做了可能会失败,但不做定不会成功。贵族救不了埃鲁因,但偏安隅也得不到宁静的生活。”布兰想起了未来必定会发生的第二次黑玫瑰战争,王国在战火之中熊熊燃烧,得过且过温和的改革救不了埃鲁因。 如果他不放手去做的话,历史迟早会重演。 苏垂下眼睑:“我不理解,但芙雷娅小姐选择相信你,领主大人。把头埋进沙子只能骗骗自己,领主大人是想说这个意思对吧,”她笑:“其实我没什么关系,父亲大人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他选择相信你——领主大人,不是因为什么大道理,而是因为大人你至今为止还从未失败过。” “失败了切都到此结束,成功了就能继续走下去,这样的意思吗?”好像的确是这样,他只有次机会而且无法选择,如果不能成功,那么至少要轰轰烈烈的失败次。因为即使不去做,也是失败。 他点点头,放下心来。 他回过头:“撒尼珥,那么按照预定计划请你们帮忙袭击港口,我会将码头区商会与安培瑟尔海军的仓库的位置与布防的细节提供给你们,劫掠的货物可以全部做为你们的战利品……但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减少平民的伤亡吧。” “我们不是嗜血的恶徒。”撒尼珥没好气地哼了声:“有详细的布防,我们会尽量避开平民的,不过你给我们的地图没有问题?安培瑟尔的布局与布防都是掌握在炎之圣殿手上的吧,你能拿到?” 布兰露出神秘地笑容,他当然拿不到,也用不着,另个历史中几十年的经历他早就对安培瑟尔的布局和防御工事了若指掌了。“放心,到那天不会有太海军留在码头,我会给你们创造条件的。”安培瑟尔的海军除了港务局的几条战舰之外,主要是圣殿的僧兵,布兰至少有信心将那些僧兵引开。 再说海上风暴将至,圣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袭击会来自海上吧。 “对了,”他忽然想到件事情:“麻烦你们再动用次海魔鲸。”他主要是想用海魔鲸来掩护撤退,港务局还是有几条战舰的,而且海魔鲸有镇压风暴的特效,到时候从海上撤退,正好要经过风暴肆虐的海域,布兰可不想好不容易逃离了安培瑟尔又葬生鱼腹。 撒尼珥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布兰对闪鳞族恩惠很大,这次就权当是还人情了。另外闪鳞纳加在西海战争之中损失很大,布兰提议给它们创造机会掠夺安培瑟尔海军与商会的仓库也是它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安培瑟尔是埃鲁因以及整个南境最大的贸易港,如果这次能抄到安培瑟尔海军的底,闪鳞纳加在这次战争中的损失几乎都可以补充回来了。 “真是太感谢了。”布兰现在是真有点惊喜了,与闪鳞纳加之间的关系不过是这次前往安培瑟尔途中的无意之举,没想到无心插柳之举竟然成为了这次安培瑟尔之行取得成功最为关键的环。 “互利互惠罢了。”撒尼珥还是和历史上样木纳,轻飘飘句话就把布兰欠的人情笔勾销,如果让头脑精明的寒露女王知道了定罚他到深海之渊去劳动改造。 而接下来,布兰决定再去见那个半精灵少女次。 第二百九十七幕 来自北方的消息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八幕 漩涡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八幕 漩涡 I 如同布兰的预测又稍有些不同的是,就在他看完信个小时后,同样的密信才来到格里菲因公主的书桌上,静静地躺在黑檀木桌面上。 窗外是安培瑟尔风暴来临之前的景象,风雨如晦;交织在整座港口上空的阴霾使之度过了整个白昼的光阴,虽然才是正午,但已趋近黄昏。 闪电偶尔穿过云层,雷声滚滚,惨白的电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毯上面投射出树木张牙舞爪的影子。 “外面是什么情况。”格里菲因公主问道。 “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了,想要突围出去可能性不大,不过公主殿下下决定的话,我等骑士团定会奋力为殿下杀出条血路。”单膝跪在地上的骑士浑身湿透,红 色披风上流下来的水浸湿了价值不菲的地毯,但却没人怪罪。 “不必了,你先出去吧,换身干的衣服,勒德尔大人。”半精灵少女点点头,答道。 骑士感激地应了声,起身退了出去。 “大地之剑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才抬起头目光投向屋内的其他人,“有人见过它在国境内出现?” “这个……”欧弗韦尔面色有些古怪:“事实上是有的,而且还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格里菲因有些不悦:“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公主殿下。”欧弗韦尔赶忙解释道,“是罗韦斯。” “罗韦斯?是那个欧汀领的罗韦斯?德拉尔?德拉尔最小的个儿子,欧汀家族的现任继承人,欧汀伯爵?”公主想了下,才记起这个人来:“他们行不是我父王遣往南 境去探寻狮心剑的下落么……”她忽然沉默下来。短短半年,王国替,狮心剑现下也到了她手上,好像只是转眼之间埃鲁因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欧汀就在外面,不如让他来亲口描述下吧,外人传话,难免会有偏差。”欧弗韦尔答道。 格里菲因点了点头。 大约只等了小片刻,脸色苍白的欧汀进入了众人视线之中;先前他在信风之环役中差点送命,不过最后为路过的大德鲁伊安德鲁所救才侥幸活下来,身上的外伤虽然后来 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暗伤直还在,经过长时间舟车劳顿之后,现下神色显得是灰败。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先向格里菲因行了礼。 “欧汀伯爵,你的伤要紧么?需不需要先休息下?”半精灵少女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在他来的路上她已经听说这行人在信风之环出了点意外,但没想 到这么惨。 “点小伤,不必了,反倒是公主殿下的事比较紧急。”欧汀答道。其实在王党分裂之前,他是比较偏向长子派,不过最近两个月来,这种阵营不知不觉动摇了。 每次想到那个他在信风之环见过的年轻人,他就忍不住记起自己那个时候所作的选择。因此在得知狮心剑落在公主派手中后,他不再犹豫直接来到了这里。 “那就请你讲讲当时的情况吧。”公主答道。 欧汀点头,然后开始讲述那战的情形。他不是个好的讲故事的人,但胜在有条有理,逻辑分明,长达几个月的信风之环的冒险,在他口中缩短为不到十分钟的故事,不过即 使如此,还是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 他说完,屋子里片寂静。欧弗韦尔是早有所知,但格里菲因公主就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你是说,剑在那个人手上?他是托尼格尔的领主?他叫布兰,对吗?” “是的。”欧汀点头,但心下却想公主殿下果然认识那个年轻人。 “有可能让他把剑交还给狮人吗?”利伍兹忽然打破沉默,问道。 众人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利伍兹大师虽然是埃鲁因等的宫廷巫师,但对于政治还是欠缺了解。大地之剑固然是大地圣殿的目标之,但却不是这次战争的真正原因,不管有没有大地之剑,战争都必然会发生并持续下去。 退万步说,大军开动之后,万万没有再退回去的。 欧汀有些鄙夷地看了这位首席巫师眼,他本来就是另外派,对在场除了格里菲因公主之外的任何人恐怕都存有偏见,尤其是利伍兹这种投降主义者。从没听说过埃鲁因还 没有战争逼迫就首先要将利益拱手相让了。 “就算大地圣殿同意,狮人也不会同意的,大军开拔不是件小事,老师。”公主殿下也摇摇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考虑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诸卿?”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想办法调动南方的军队,同时表明态度,维埃罗大公直没有表态,他与让德内尔伯爵是死敌、越过安列克省,圣殿对于南方的实际掌控力极小,我们可以争取他的支持。”马卡罗马上答道。 “谁会上将沉的船。”有人问道。 “不,如果我们还有三领的话,还有战略回旋的空间。狮人已经率先进攻,届时北方将背腹受敌,圣殿不会置之不理的。” 屋内众人默然不语,格里菲因公主深深地看了这头狡狐眼。这个计划看起来天马星空完全不存在可行性,但仔细想其实不是没有机会。 马卡罗恐怕眼就看穿了这里面的玄机吧,如果托尼格尔的那支军队与维埃罗起夹击让德内尔领,私底下与王党达成协议的话,南方三领就在公主方了。 再加上态度不明的卡拉苏与戈兰—埃尔森,王党就在事实上与北方南北分治。虽然少了安列克的加入北方就成了奢望,但现下的情况来看,旦托尼格尔的人马与维埃罗动 起手来,圣殿就不敢再动还在安培瑟尔的王党了。 甚至最后圣殿不得不向王党妥协,但那样的话,埃鲁因就只有分裂途了。 这是明智的选择,但旁的欧汀伯爵却皱起了眉头。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也骗不了谁。欧弗韦尔几人手都按在了剑柄上,他忍不住看了马卡罗眼,这样的话根本就用不着 在外面人面前说出口,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表明态度? 这恐怕是兰托尼兰大公的态度吧,旦南北分治,夹在中间的安列克日子就不好过了,是谁都知道兰托尼兰公爵与安列克有不共戴天之仇的。 公主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提议我否决了,王党可以失败,但埃鲁因不能分裂。” 众人脸色皆是变,只有欧弗韦尔眉头微微皱。欧汀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这位貌美如花的公主殿下,好像第次察觉到她身上某种潜在的力量。 “公主殿下。”马卡罗忍不住提醒了声。 “我们死后,也会有人记起先君埃克那面光辉的旗帜。但若埃鲁因分裂,就不会再有统的机会了。”半精灵少女银色的眸子里好像可以看穿未来的迷雾,她坐在那里,淡淡 地回答道。 这是小国的悲哀,埃鲁因的命运说白了还是操纵在克鲁兹人手中,这个王国靠着内部的团结直维持到现在,然而旦它分裂,恐怕克鲁兹人就不会再给它复合的机会了。…。 公主甚至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这点,只是有些人装作不知而已。 “先讨论现下的情况吧。”欧弗韦尔插口道。 “不必了。”格里菲因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叹了口气:“你们先出去吧,我个人静会。明天的贵族会议,和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室内寂。 众人互相看了眼,然后点点头,各自退了出去。最后个出门的是欧汀,他深深地看了这位公主眼,然后鞠了躬,才掩上门退了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到完全安静下来,半精灵公主才起来——她的个子并不高,继承了精灵血统的娇小,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她绕到椅子背后,两只手抓着椅子的靠背,吃力地将椅子拖到窗 边。 她喘了口气,然后靠着窗户坐下,盯着窗外安培瑟尔在暴风雨之中的景色。 天地之间片晦涩,好像下刻,这个海港就要被黑暗所吞没。 良久。 身后的门开了,个声音说道:“公主殿下,马卡罗大人他们去见小王子了。只有欧弗韦尔大人和欧汀伯爵起离开了。” 格里菲因咬住嘴唇,脸上片苍白。他们要孤注掷了,但自己究竟要不要阻止他们,自己忍心让哈鲁泽和自己起去死吗?何况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呢?她早已料到了这 刻,王党已经在以自己的意志而行动了,至于究竟还是不是最早先的那么纯粹,人们就不得而知了。 她抬起头,闪电将她的脸映得片莹白。埃克先君,埃鲁因的切在这刻就终结了吗。她目光盯着东方无尽的黑暗之处,她知道那里有个新生的帝国正在成长着。 埃鲁因终将成为它的养分。 门又悄悄合上了。 但格里菲因公主恍若不闻,她怔怔地盯着窗外的切景色,好像要将它们全部收入眼底。不管么黑暗,哪里始终是埃鲁因的疆土,至少现在还是。 她的脸色片惨白,但却无喜无悲,好像是个木偶人般。 “这个时候的话,还是哭出来对身体好些。”个温和的声音说道。 格里菲因赫然惊,她的反应极快,反手从裙子下抽出柄银色的短剑。“锵——”声利响,短剑与柄黑沉沉的长剑交击在起。 公主殿下后退步,终于看清了面前这个全身裹在条湿漉漉的斗篷下面的年轻人。与此同时布兰也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位公主殿下的反应如此之快,差点就让她得手 了。如果两人的实力差距不是这么大的话。 但布兰做梦都没想到格里菲因竟然并没有收手,而是咬牙,脸决绝地向自己扑过来。啊!布兰如梦初醒,他忽然意识到这位公主殿下现在只怕是要心求死了。 她想要我杀了他!她想要我杀了他? 公主殿下疯了吗?布兰心下沉,时间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幕 漩涡 I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八幕 漩涡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八幕 漩涡 II 公主剑向布兰胸口刺去,剑尖上点银光好像分开了黑暗的雨夜,与窗外的雷电交相辉映,时间整个屋子内只剩下片白茫茫的单的色彩。 雷声炸响。 长剑穿过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的防线,但布兰身边好像有圈透明的波纹,使剑尖从不由自主地滑向边。格里菲因感到自己好像击中块表面光滑的石面,反震力使她拿捏不住长剑脱手飞出,布兰身后的‘亚塔尼亚元帅’(第二次复兴时代白狮军团的军团长)顿时倒了霉,这幅来自三世纪的珍贵油画被剑贯穿左眼。 布兰这才反应过来把抓住她的右手腕——半精灵公主的手柔若无骨,甚至微微还有缕温热的触感。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她眼底的丝决然就先让他汗毛直立,左手!布兰心下凛抓住公主的左手,公主左手上把明晃晃的匕首闪烁着幽光。 现在格里菲因公主两只手腕都在布兰的牢牢掌控之中,两人的姿势不禁有点暧昧。她咬牙,抬起膝盖向布兰小腹顶去,布兰亡魂大冒,万万没有想到千金之躯的公主殿下下手竟然如此果决,情急之下连自己还有冲突光环都忘了,压住格里菲因双手就向墙上靠。 雷鸣滚滚穿过云层,闪电再次划白了大地。 “嗯哼,”格里菲因公主闷哼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微微低头,头银色带卷的长发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下。 她还未来得及发力就被布兰用身体死死地压在墙上,攻击动作也只有半途而废。但这样来两人之间的姿势就不是暧昧可以说明的了,布兰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而埃鲁因的长公主殿下不过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有与个陌生男子如此接近的经历,布兰身上浓厚的男人的气息都让她脖子根有些发烫。 事已至此,格里菲因公主终于认命地闭上眼睛,身子软化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竟然怔怔地流下眼泪来。而这样的情绪旦爆发,就再也控制不住,亮晶晶的泪水如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滚滚滑落,下子就变成了个以泪洗面的美人儿。 布兰顿时慌了手脚,心说我的公主大人你别哭啊,这你要自杀朝自己身上捅啊,拿着刀剑向我又砍又捅这叫什么事啊;还差点连小小罗曼后半生的幸福都给报销了,到头了却好像他才成了是造成这切的罪魁祸首。 不过楚楚可怜的半精灵公主实在是太美了,布兰看着那张在雷雨电光之下映衬得如玉石般光洁白皙的脸蛋,想到这竟然是未来那个高高在上、以撑起整个埃鲁因的摄政王公主殿下,时间忍不住怦然心动。 “别哭了。” 格里菲因公主却好像没听到样,眼泪流个不停。她不是个脆弱的人,但安培瑟尔的这段时日却真正让少女知道了什么叫绝望,没有任何人会对她伸出援手,哪怕是王党,也只会眼睁睁看着她步步掉下深渊。 唯支撑着她的是那个信念,但而今,连唯的希望都已经破灭了。她虽然依旧强撑着,但却再也忍不住了。 “这可不像是我们的公主殿下。” “哭哭啼啼的公主殿下怎么能带领埃鲁因走出困境呢。” “格里菲因公主。” “再哭我可就要走了喔。”布兰忍不住笨拙地哄道,他记得自己前世应付女人的唯经验好像就是与学姐相处。这个……算是经验吗? 但格里菲因公主显然不是小孩子,奔流的感情旦抑制不住就彻底爆发出来,她像是个失去了精气神的提线木偶样,只有断线珍珠样往下落的泪珠子证明这个不可方物的半精灵少女还活着。 布兰次交涉无果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忽然托起格里菲因公主的下巴,然后低下头。 闪电刹那刺穿雨夜,火树电花在遥远的天际倒垂——半精灵公主下就睁开了眼睛。 布兰这吻,就发不可收拾。他感到自己心中好像有扇门打开了,内里所蕴含的深沉的感情就像是奔流的江河样汹涌而出,那是最真挚、最诚实不会撒谎的感情。他以为他只是对她的理想充满敬意,但终于明白这种敬意中样夹杂着男女之间的爱慕,他来到这里,仅仅是想要得到她,想要让她活下去,不再重复另个历史中的悲剧。 他次又次仰望的那个身影,而今就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身体,就好像片羽毛,没有重量。 既真切,又虚幻。 他只手不禁松开格里菲因手腕,把握住少女细若扶柳的腰肢,紧紧搂住,好像生怕她再次消失掉似的;细细感受着公主殿下柔软的唇瓣,然后得寸进尺、攻城掠地,轻轻撬开半精灵少女的牙关。 但正是这个时候——“啪——” 格里菲因满脸羞怒,脸上的红云直垂到了脖子根。她咬着下唇,怒气冲冲地瞪着布兰——好像突如其来的这切这瞬间让她清醒过来,连此刻的处境都忘了,满脑子里只剩下个念头。 胆大妄为,罪该万死! “你——”公主殿下俏脸上瞬间挂满了寒霜,下意识地去拔剑,但抓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的剑已经丢了,正插在那个登徒子背后的油画上呢。 “你太过分了,布兰先生……我、我是那么的信任你,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对不起,”布兰也有点大脑当机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冲动,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切就好像顺其自然样,难道说这才是他潜意识中想得到的切? 他赶忙摇摇头把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丢出去,但隐隐又有点期待。他继承了布兰的感情,心中有对于罗曼小姐切任性和无理取闹行为深深的宠溺,但另半的他却是苏菲,比起来,在这半心灵之中或许这位护国公主与学姐大人要占据重要的地位。 公主殿下轻轻呼出口气,好像平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试图使自己变回那个冷静自若的公主殿下:“你是怎么穿过圣殿的封锁的?还有,外面那些卫兵在干什么,竟然让你……是了。是芙雷娅放你进来的吧?” 她垂着眼睫毛,语调非常冷淡,原本‘布兰先生’的敬称也变成了带着陌生味道的‘你’而已。这让布兰忍不住感到有点不妙。 “我是见过芙雷娅,不过与她没什么关系。”他拍了拍身上的斗篷,有这条斗篷,在雨夜中穿过圣殿的封锁其实并不困难。就是进入庄园时稍微遇上了点麻烦,不过还好是撞上了巡逻的芙雷娅行人。 “我不会迁怒任何人。芙雷娅是埃弗顿公爵的女儿,她身上有着我们所没有的品质,何况……人各有所求,所谓的公主殿下,现下恐怕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半精灵少女微微笑了下,笑得有些凄苦;她个人靠坐在半人高的靠背椅子上,好像是当日在和熙的阳光之下听欧弗韦尔讲故事的那个少女样——只是湿漉漉的银发披散着,说不出的凄楚可怜。 “公主殿下——” “布兰先生,”格里菲因忽然打断他,她抬起头,银色的眸子中有抹妖异的、令人心动的妩媚:“……你,想得到我吗?” 布兰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提议竟然是无法口回绝,他竟然心动了,他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的意思,但却忍不住拒绝。那可是埃鲁因未来的长公主殿下,那个无数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他只要开口,就能拥有她。 埃鲁因的王冠之上最璀璨的那颗明珠。 布兰摇了摇头。 “我无法拒绝,公主殿下,你的美貌早已刻在我心中。但不是此刻,也不是这样的公主殿下,我心目中的公主殿下是那个敢于在贵族会场之上痛斥所有人的埃鲁因的长公主,只有她的坚强,才配得上埃鲁因的希望。” 布兰斟酌了下,才字顿答道。 格里菲因公主的神色有些复杂。“你要我怎么做呢?”她的口气瞬间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冷淡,布兰知道她对于自己的鲁莽还是有些介怀,事实上他现在也无比懊恼。 不过若是重来次,他还是会选择那么做的。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位埃鲁因未来的摄政王公主殿下,不过他在那刻清楚地触摸到了原本某些被刻意回避的东西。 他的本心,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真实目的。那个目的现在正逐渐变得明晰起来。 布兰正要开口,但这个时候走廊外忽然想起了脚步声——是两个人。格里菲因公主脸色变,若是叫外人看到她和布兰这个时候独处室,那么她作为埃鲁因公主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公主忍不住恨恨地瞪了布兰眼,大地之剑的事情她还没算账呢,现在又来个麻烦。不过她回过头,却正好与布兰的目光相对了。 格里菲因脸上忍不住红:“还不快躲起来!”她咬牙低声说道。 “躲哪里?”布兰也傻眼了,他之前明明从芙雷娅哪里得到消息,王党的人都到哈鲁泽王子那里去了,怎么才几分钟又回头了。 “柜子!” 公主向旁的衣柜指。这个时候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她这才忽然惊觉自己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连忙用手挽,却下意识地按上了嘴唇。 她抬起头看了布兰眼,布兰正钻入她的衣柜中。格里菲因公主忍不住恶狠狠地答道,“布兰,这次你必须得帮我,这是国公主所预支的报酬。” “报酬?” 布兰差点个踉跄栽进衣柜里,他忽然觉得整件事都变得古怪起来。 第二百九十八幕 漩涡 II 欲望文 第二百九十九幕 漩涡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百九十九幕 漩涡 III “公主殿下。” 脚步声停在胡桃木门外,随后响起个女子的声音,正是那日布兰所见过酷似学姐的女骑士。“尼玫西丝?”格里菲因手挽发,手抚平在先前的争执中弄皱了的长裙。 “还有老臣,公主殿下。”个低沉利落的声音答道。 “欧弗韦尔大人。”格里菲因轻吐口气,短短几秒,她就恢复如常,“请稍等下,我正准备就寝……好了,两位请进。”门应声推开,门外着冷面的尼玫西丝与欧弗韦尔,狼爵士好像淋了雨或者刚从外面返回,身上湿漉漉片。 尼玫西丝随手关上门,欧弗韦尔立刻说道:“公主殿下,马卡罗他们去会见小陛下了——” “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欧弗韦尔卿。”格里菲因下打断他,抬起头来以明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两位近臣。尼玫西丝与她自小相识,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不如说是挚友与姐妹,尼玫西丝曾经发誓要成为她的骑士——她正在实践自己的诺言,埃鲁因的公主忍不住抿嘴笑,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姐姐还记不记得当初懵懂的誓言。 她又将目光投向欧弗韦尔,虽然名义上利伍兹才是她与小王子的老师,但实际上她身剑术与政治卓识都是由这头外人所称的孤狼所传授,“老师,尼玫西丝姐姐,请你们准备下,我们立刻离开安培瑟尔。” 欧弗韦尔微微怔,忍不住抬起头来。他本来准备了长篇说辞准备让这位公主殿下振作起来,可没想到自己的学生的承受力竟出乎自己预料。他很熟悉这位公主殿下的性格,立刻敏锐地猜到这段时间之内是否发生了什么。 想及此,这位王党的中坚人物狐疑地打量了房间内眼,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打开的窗户上。 “老师,你不用猜了,我已经想通了,我不可能将埃鲁因的未来拱手相让,也不可能任由兰托尼兰大公分裂王国。你说过,那面光辉的旗帜还留在埃鲁因,但我能将它重拾起来吗,无论前途么困难与艰险?”格里菲因问道。 “不尝试如何知道结果,公主殿下。”欧弗韦尔收回目光,赞许地看着这位公主殿下。 “不过现下的首要任务是回到我的领地,在那里我将发起讨伐西法赫家族与圣殿的战争,我相信民众会与我们在起的,埃鲁因人从未忘记过他们曾与克鲁兹人英勇战斗过,忘记的只有那些忘记了贵族的誓言的人而已。”格里菲因公主点点头。 欧弗韦尔微微鞠躬表示赞同,他开口道:“那么圣殿定得知我们内部发生了分歧的消息,但它定不会料到我们会这么快决裂,这正好是我们唯的机会,”他回过头,“尼玫西丝,你能调动少皇家骑士?” 皇家骑士团的大团长卡德勒尔是利伍兹的学生,王党的死硬派,这个时节肯定不会在公主边;欧弗韦尔先前安排尼玫西丝进入皇家骑士团,就是为了遏制这位大团长的势力,不过至今为止,尼玫西丝也只在青年代的骑士中享有威望而已。 尼玫西丝低头沉吟了下,冷着脸答道:“不超过三成,而且都是从骑士学院毕业的士官生,缺乏实战经验。” “少了些。”公主秀眉紧锁。 “我们或许可以寻求外来的帮助。”欧弗韦尔微微笑。 “外来的帮助?”埃鲁因的公主殿下面上闪过丝惊慌,忍不住看了看衣柜那边。 “欧汀伯爵似乎对公主殿下反对分裂王国的做法非常赞赏,我先前送他出门,他言语之中有意于在我们边。他有手下有支雇佣兵,随他起从黑森林归来的,如果能说服他加入我们,不仅仅是对我们现下的局势有帮助。”狼爵士这才缓缓道来自己这身淋得湿漉漉的衣服的来历。 “老师,你能说服欧汀伯爵吗?”格里菲因眼中闪过丝惊喜,不仅仅是因为这意外的外援,是因为自己的主张得到传统贵族的认同。虽然在她方的布兰手下的势力早在托尼格尔的战争中崭露头角,但归根结底,这位公主殿下还是不认为个新兴势力能有什么底力。 比起来,格里菲因看重布兰个人作为个黄金阶的剑士所派上的用场。的确如此,相较而言欧汀伯爵手下支能从黑森林中返回、身经百战的佣兵此刻在安培瑟尔现下风雨密布的局势之中发挥的作用就大得了。 何况欧汀伯爵身后还着个古老的家族,以及大批与他持相同政治诉求的贵族,这是个庞大的助力。能得到这个势力的善意,对于岌岌可危的公主方的势力来说,实在是弥足珍贵。 不过躲在衣柜中的布兰却对此嗤之以鼻,欧弗韦尔与公主殿下还是想要依靠贵族的力量。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思想上的桎梏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何况王国确实也需要有能力的人来治理,布兰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贵族中有知识、有才干的人才要得。 奥伯古七世建立青年警备队、从建立从地方上选拔人才的学院,就是为了打破旧贵族对于权力的垄断,不过这切如今才刚开了个头埃鲁因就陷入战火之中。但未来的埃鲁因依旧从此中获益,大批从青年警备队中选拔出的优秀人才充实王国,给埃鲁因这个古老的国度带来了十数年的中兴期。 若不是第二次与第三次黑玫瑰战争打断了这进程,说不定那位摄政王公主殿下这能够缓缓将埃鲁因王国这辆脱轨的破车给挽回正确的轨道上来。 想及此,布兰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继续听外面尼玫西丝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密道通往城外,但走陆路附近地区都在圣殿的控制之下,再往南是安列克大公的领地。骑士学院的学员们预先就策划过逃亡的路线,唯的结论是走水路才有机会逃离安培瑟尔。” “但我们没有船。”欧弗韦尔答道。 “有船也不行,新月之海上的风暴就要来临了,在这个时节无法出海。”尼玫西丝补充了句。 “不,我们或许有艘船。”格里菲因忽然想起件事来。她面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来,尼玫西丝与欧弗韦尔都奇怪地看着这位公主殿下,王室在各处都安排有密探与些隐秘的退路,如果说在这里有艘商船正是王室预先安排的暗子他们也并不会觉得奇怪——埃鲁因民间有句俗话,国王的秘密最——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道出了个中三分。 只不过没想到格里菲因犹豫了下之后,忽然说道:“让我给你们引荐位客人。” “位客人?” 尼玫西丝微微怔,但欧弗韦尔怔之后却露出恍然的神色来。格里菲因公主咬了咬唇,屈起手指敲了敲木桌道:“出来吧,布兰先生,我希望你实践自己的诺言,全心全意帮助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布兰没想到公主殿下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推出去,不过他只惊讶了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外面两位看样子都是格里菲因公主的近臣,她肯让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就说明至少这位公主殿下已经认同他成为这个圈子的员了。 他吐了口气,打开衣柜的门走了出去。 “是你!”尼玫西丝微微挑眉。 欧弗韦尔也抬了抬眉毛,但却没有急着开口。倒是布兰有些尴尬,为什么不呢,孤男寡女共处室,还是国公主,难免外人会有什么猜测——何况先前他确实做了件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虽然只是时冲动——不过所谓做贼心虚,布兰也忍不住脸红了红。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哈道:“欧弗韦尔爵士,又见面了。我听说你曾见过在下,不过可惜在下之前却直无缘与爵士先生见。”他说的自然是狼爵士偷偷跟踪他们的事情,这件事不是公主告诉他的,而是那头小母龙的提醒。再加上后来公主在信上无意中透露出的些细节,布兰只需猜,就能猜出自己遇上了什么人。 事实上公主身边能自由行动的也就这几个而已,马卡罗当时还在南境的群山中当佣兵头子,自然不可能出现在里登堡。 欧弗韦尔闻言微微笑:“布兰先生的剑术进展实在是出人预料,我先前听说你已趋近要素领域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事实就在眼前,这才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天才存在的。”他恭维了布兰句,但马上话锋转,问道:“不过布兰先生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倒是想要个答案。” “老师,”格里菲因公主的脸蛋微微有些泛红,当然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害怕被拆穿的紧张:“布兰先生早已成为我的骑士,他是我的密探,这次来安培瑟尔也是为了在暗中帮助我们的。这件事先前你们已经知道了,不过今天晚上我让他来这里是因为他手上有艘船,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我没记错的话,布兰先生是乘托尼格尔领的船来安培瑟尔的吧?”半精灵少女看了他眼。 “我什么时候手上有艘船了?感情我还改行做船老大了?”布兰微微怔,他当然是乘船来的,可那船是地地道道的商船。现下风暴将至,可没有商船敢出海,托尼格尔与安培瑟尔的各大商会的关系也还没紧密到那个程度。他没没想到公主大人说起谎话来也是有理有据的,不过他倒是确实有办法搞到船,不是靠买也不是靠借或者租,而是抢,纳加族天生就擅长干这个,它们是点了强盗专精的——喔,是海盗。 他想了下,很快理清了思路,点了点头。公主殿下这套说辞看起来天衣无缝,但实际上破绽却很大,谁能想到王党会内部分裂呢。何况狮人提前发动战争的消息也是两个钟头前才送到她的书桌上,她提前布置的说法其实很容易就不攻自破了。 不过这个时候欧弗韦尔的思路还集中在布兰与他手上的船身上,他看了布兰眼,勉强接受了公主殿下的说法,然后问道:“可即使有船,有风暴也无法出海,难道公主殿下打算穿过安培瑟尔海峡进入亡者之壁,可那边的海路是要途径安列克省的临海,安列克大公肯定会动用海军来拦截我们。” “不,不用。”格里菲因摇了摇头:“安德浮勒圣殿的收藏品中有座先君埃克时代的船首像,据说是用海魔鲸的牙作成的玛莎女神的船首像,传说装上这座首像的船只可以平息风暴。” “这倒是个好办法。”欧弗韦尔眼中亮:“不过安德浮勒圣殿的地库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 “我会请玛格达尔帮忙,至于潜入圣殿的人选……”格里菲因将目光投向布兰。 “我?”布兰怔,他倒是知道这座船首像的传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然能拿到这东西的话也不错——倒不是为了应付眼下的情势,眼下有海魔鲸哪用那么麻烦——倒是未来可以为了进入风暴之乡作准备,风暴之乡是信风之环南面玛莎的守护之地之外的海域,里面有个巨大的副本可以拿到七十级的套装与重铸青铜躯体的任务物品。 风暴之乡外常年肆掠着魔法风暴,而且是纳加族人的禁区,没了纳加的海魔鲸,唯的办法就是弄到可以平息风暴的物品。比如圣水宁静之息,玛莎船首像或者是足以操控天候的禁咒。 布兰当然不愿意在这个时节节外生枝,只是默默记下这个信息,然后点了点头。 格里菲因似乎很满意布兰的态度,她忍不住安慰了句:“放心好了,布兰先生,玛格达尔她在圣殿内行动自如,进入地库也不是什么那麻烦的事情。财物对于圣徒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事,只是常人难以进入罢了,你的任务不过是接应她下,顺便把东西带回来。何况现下我身边,也只有你可以自由行动并且能取得玛格达尔的信任了。” 布兰想了想,发现公主殿下的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是他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正好趁机去与玛格达尔接下头,那位修女公主应该正在圣殿内探听消息吧。 第二百九十九幕 漩涡 III 欲望文 第三百幕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幕 IV 格里菲因好像真解开了心结,在她的安排下,切重新变得有条不紊起来。看着重新变得精明强干的公主殿下,布兰也微微松了口气,起先少见地露出彷徨无助的面的公主殿下虽然也楚楚动人,但相较之下他喜欢眼前这位公主殿下。 大概是因为真实,也接近他心目之中的那个形象。 但布兰并未放松警惕,公主虽然暂时振作起来,却并不能改变现在他们正处于重重困难与险境之中的事实;至少在切安排妥当之前,布兰知道公主派还有个绕不开的问题要处理——他并不打算开口,而是等人提出来。在场的欧弗韦尔心思缜密,黑发女骑士尼玫西丝看起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没必要自作聪明。 只不过布兰每次看向那边,目光就忍不住被黑发的女骑士所吸引。尼玫西丝安安静静地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种让他感到非常熟悉的气息。 熟悉却又陌生。 屋内静下来小片刻,尼玫西丝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年轻人时时刻刻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不过她每次回过头,都看到对方飞快移开的目光。 “哼。”黑发女骑士微微皱了皱眉。在她不远处,半精灵少女正看似井井有条地安排下每件事,她回过头——看向侧的欧弗韦尔,昔日言辞锋利的狼爵士言不发,尼玫西丝知道对方是在暗示自己发言。 “公主殿下,哈鲁泽殿下那边怎么处理?” 片刻之后,她静静地开口问道;这句话好像击中了埃鲁因未来的长公主殿下,少女下僵住了,布兰看到她纤细的指尖甚至微微哆嗦了下。 这是个无法绕开的问题,早在骑士学院,小王子的起居便直由王党负责,早先看来像是种保护,但现在却成了监视与控制。现在她弟弟早已落入王党手中,而马卡罗、巴力伯爵无不是人中龙凤,要想从他们手上夺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自然是要夺人,绝不能让我弟弟沦为他们的筹码。”可怎么夺人却是个问题,公主深深地蹙起眉头——现下她能指挥得动的只有支由还未完成学业的年轻士官生组成的骑兵,人数还不及王室骑士团的半。 何况表面上公主还未真正和王党撕破脸,双方可以说都没有退路,王党旦失去了最后的筹码,说不定会倒向炎之圣殿方。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不得不担心。 偌大的房间内竟沉默了下来。 “要不老臣走趟吧。”欧弗韦尔答道:“实在不行,可以求助于湖之骑士,说不定……” “我会试着说服芙雷娅的。”尼玫西丝静静地答道,她脸上看不出丝担忧来,冷静得像是面雕塑。 湖之骑士上次展示出的实力只怕仅次于布兰在信风之环见过的安德莎,也难怪欧弗韦尔会想到他。只是虽然狮心圣剑还在芙雷娅手上,湖之骑士似乎也就直保护在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身边,不过仅仅是保护而已,芙雷娅真不定指挥得动这尊大神。 其实欧弗韦尔未必不清楚这点,只不过公主派此刻也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布兰摇摇头,终于忍不住插言道:“只怕不行,欧弗韦尔大人。其实要夺人并不困难,只不过要调整下行程。” “调整下行程?”在场的人皆是愣。 “我建议不要那么早动身,最好是等到贵族会议开始之后。”布兰答道:“其实早晚动身并无差别,即使是我们现在离开,外面也是刀山火海,并不比直接杀出会场容易少。” “何况——”他还想接着说下去,但公主殿下已经眼中亮打断了他的话头:“何况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们要逃,也定不会选在会场上。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说不定那个时候我们反而容易突围。” “当然,我们不定定要杀出会场,我们可以选择在进去或者是离开安德浮勒圣殿前的时间段,那个时候定是对方警惕最松懈的时候。” “而且关键是,我们前往会场,马卡罗等人就会放松警惕,以为公主殿下拿不出勇气与他们撕破脸。”欧弗韦尔也点点头。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布兰比他们先想到这点不是说他胜筹,只不过他在旁观者的角度、甚至跳出这段历史之外,清楚接下来的会议上会发生什么。而公主派的要面对对于未知的未来的惶恐,谁知道炎之圣殿会不会在下次会面时就刀俎加身。 但布兰戳破这层窗户纸,在场的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那么就定在会议结束之后吧,王党还与西法赫大公有仗要打,我们且看戏好了。”瞬间,对于局势的把握能力仿佛回到了这位公主殿下身上,她轻轻笑,略带讥讽:“炎之圣殿要对我们动手,恐怕也不会在短时间之内,毕竟他们要等北方的联军抵达不是么?” “既然我们要前往参加贵族会议,能不能麻烦布兰先生你护送下王子殿下离开庄园?” 说是护送,其实也和明抢差不了。但布兰却摇了摇头:“这个人选,在下并不合适。首先我不认识王子殿下,其次这次突围公主殿下手下的军队恐怕也不太足够,而我在安培瑟尔现在也有支军队,我将亲自指挥他们协助公主殿下突围。” 在场的诸人听了这说辞都是眼前亮,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布兰,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公主的骑士’竟然真的带了支军队来这里。当然,布兰目前明面上的身份是王室的‘密探’,自然而然这份功劳就落在了公主头上。 欧弗韦尔忍不住重新打量了眼自己的学生,难道她真的早预料到今天的情况? 只有格里菲因公主眼中异彩连连。 …… “公主殿下让贝格宁子爵护送哈鲁泽王子殿下?” 雷霆与风暴正在整座城市上空汇聚,云层像是上了灰黑二色的画布,层层浸染,颜料顺着雨纹扩散,风暴云也变化着形状。 雨水冲刷着屋檐—— 暴雨很快织成银色的光带,水珠沿着帽檐滚落形成束束细细的涓流,所幸油布斗篷并不浸水;芙雷娅回过头,灰褐色的眸子在夜色下闪闪发光,她侧头看着布兰,白皙的皮肤映着微光像是玉石般皎洁。 布兰点了点头。 他认识的贝格宁子爵是西法赫大公的幼子,怀着对于公主的倾慕到了这个阵营之中。这人在历史上并没有赫赫的名声,后来好像成为了西法赫家族的家主,仅此而已。 不过此人对公主殿下忠心耿耿,同时又游离在王党之外,正是适合这任务的完美人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妥,难道是因为嫉妒的缘故? “我听说……”芙雷娅欲言又止。 “听说什么?”布兰回过头看着她,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身上稍微脱去了昔日的青稚,但身上依旧还残留着布契乡下那个倔强的民兵女队长的影子。 “我听说贝格宁子爵倾慕于公主殿下,他本来是西法赫大公的幼子,他来到这里,代表着他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我想,公主殿下会这么信任他,也是有缘故的罢。” 布兰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布兰心知少女时代的公主心中未必没有柔情,只是她表现得比般人加铁石心肠罢了。她所代表的科尔科瓦家族与贝格宁背后所代表的西法赫家族不可能结合到起,但说不定贝格宁子爵真的曾经得到过这位公主殿下的心。 大雨侵盆,闪电偶尔点亮整个天地,让世界融入片白茫茫之中。安德浮勒大圣殿默默矗立在雨幕之中,整个建筑像是面无声的墙,墙上矗立着石像鬼与飞龙的雕像,每座都是无价的艺术瑰宝。 两人藏身于离圣殿街之隔的小巷之中,此刻离与玛格达尔约定的时间不过还有小会。 他说是来盗取船首像,但其实只是来和玛格达尔接个头而已。现在他有海魔鲸在手,犯不着于这个事之秋去节外生枝。 旁芙雷娅微微有些羡慕,大抵女孩子对于这样浪漫的事情都缺乏抵抗力。不得不说贝格宁的行为在这个世界的确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作为个贵族背离自己的家族仅仅是为了追逐自己的爱情。 那是在骑士小说中才存在的故事。 不过露出少女的面的芙雷娅也是挺可爱的,布兰忍不住仔细地打量着这位未来的女武神。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只有在罗曼和芙雷娅面前才能表现出自然的面,好像可以放松下来似的。 说到为了理想抛弃切,这位女武神殿下其实也是个同样的人。而现在为了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和这个王国的明天,似乎他也样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只不过为了另个不样的历史而努力而已。 芙雷娅回过头时,被他的神色吓了跳:“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有。”布兰赶紧摇摇头。 “玛格达尔公主怎么还没出来?”芙雷娅没有察觉他心中的异样,而是问了句,她向是个急性子的人。 布兰看了看时间——时间刚好——但他抬起头来看了眼圣殿的后门。那边依旧没有出现任何人的身影,这使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般来说接头双方对于时间应当是非常敏感的,除非出了什么问题,般很少会出现迟到这种情况。 再说了,玛格达尔公主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 他心中闪过丝不安。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布兰?”芙雷娅看出了端倪。 “预定时间已经过了。” 她微微皱眉:“会不会……是玛格达尔公主遇上了什么麻烦?” “有可能。”布兰只能这么猜测。 “那我们怎么办?” 布兰的眉头几乎皱成个川字,要说他并不需要什么狗屁船首像,那个随时都可以过来拿;而事实上新任主祭默罗斯交给伍德的那封信的内容,在得到了北方的消息之后他几乎也可以猜个七七八八,来和玛格达尔接头,其实不过是确认下。 现在最保险的办法,无疑是掉头就走。但布兰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他觉得自己要是二话不说就离开的话,对安德浮勒圣殿中可能遇上麻烦的玛格达尔公主来说就好像是种背叛。 就像是抛弃战友,布兰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布兰,要不要进去找她?”芙雷娅小声问道:“玛格达尔是公主殿下的好友……” “恩,你打算怎么进去呢?” “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试试不是吗,总会想到办法的。” 这也太想当然了,果然这笨女人还是本性未改啊。布兰摇摇头:“不用了,”还没等芙雷娅对他瞪眼睛,他就补充了句:“我知道,跟我来吧——” 第三百幕 IV 欲望文 第三百零一幕 漩涡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一幕 漩涡 V “玛格达尔小姐。” 纵使安德浮勒大圣殿外风雨如晦,但丝毫不改这座往日的神圣之所内如既往的安静与肃穆;圣殿的大厅是平日里静思祷告的场所,在某些庆典中甚至要容纳上千人起祷告,因此内部修筑得十分雄伟壮观,二十八根灰石柱支撑起座深邃的穹顶,排排长椅朝向中央的圣坛形成个向心的扇形空间,充满了种空间上的威严感。 在这里,每天都有大量下级服事人员负责打扫清洁,这些下级神职人员看到玛格达尔公主从外面走回来,纷纷忙而不迭地起身行礼。 玛格达尔本身就是高阶神官,又是国公主,不用说名义上上还是大主祭伍德的学生。而今伍德离开安培瑟尔,眼看就要前往总殿权力的中枢,因此这位公主殿下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愈发尊崇起来。 玛格达尔停下来,轻轻向众人点头回礼。虽然生来就是国公主,但她身上很少看到那种贵族千金的娇贵与骄横,虽说这与她所受的教育无不相关,不过也有她性子中本就温和的方面的因素。 这位修女公主在交际场合向以亲和而著称,在圣殿内外都不乏赞美之词。 “伍德大主祭在么?”她问道。 “主祭大人他……好像依旧不见外人,玛格达尔小姐。”众服事七嘴八舌地开口答道。 “这样啊……”玛格达尔心中微叹,虽然早有所料,但难免感到沮丧。她想了下,又问:“那么默罗斯大人呢?” 她称呼伍德为大主祭,反而称默罗斯为大人,态度目了然。但众人心知肚明,也不拆穿,默罗斯为人冷淡、权欲极重,在安德浮勒大圣殿内时也没少人真正认同这个‘外来者’。 个服事想了下回答说:“主祭大人好像在会客。” “会客?”玛格达尔微微怔,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客人,“客人是谁?” “是尤熙侯爵,还有位我们不认识的贵族。”另人答道。 是他?玛格达尔知道尤熙侯爵是在西法赫大公边的,不过这人与北方的同盟关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紧密,这个贵族之中的浪荡子这个时候来圣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微微皱了皱眉,想起上次发生的事,心中难免浮起恶感。先前那个服事人员察言观色,忙问道:“玛格达尔小姐,您要过去看看?” “不,不用了。”玛格达尔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面上露出恶心的神色来。 众服事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外面传言这位修女公主曾与尤熙侯爵有过不愉快,现在看来果然。 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这位安妥布若的公主脸上却微微有些发烫,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她心中默默忏悔,心中忐忑不安不知玛莎大人会不会原谅自己当众说谎的行径。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她所选择的并不后悔的条道路。 “玛莎在上,请保佑我成功。”玛格达尔心中默念。 …… 狭小的房间内灯如豆,烛火的光芒忽明忽暗,偶尔还会爆出个火花,映出周围两张同样阴暗不明的面容来。 布兰所知的安培瑟尔第二任(1)大主祭默罗斯历史上就是个著名的权欲熏心的小人,但与他在信风之环杀死的大神官安曼稍有不同的是,默罗斯虽然为人阴险、冷漠,但为人本身却非常自律,生活简朴,对于物欲没什么追求,生平简直就像是个苦修士。 (注1:游戏历史) 且不说他这样的形象是不是装出来的,但至少在他任之内都维持了这种形象;此人与埃鲁因贵族的关系也不冷不淡,政治主张稍微偏向克鲁兹帝国派,但至少还与埃鲁因王室保持着表面上勉强过得去的关系。 不过那毕竟是历史之中的故事。现在布兰如同只蝴蝶振动翅膀影响了历史渐渐偏离原本的轨道,这位新任大主祭的态度也与历史上大为不同。 这件狭小的房间正是位于安德浮勒大圣殿偏殿的间客房,由于大圣殿平日里很少接纳外客,因此客房也不,并且大偏于简朴。默罗斯与伍德接交权力也有段时间,但这位新任大主祭却直住在这里,从这里也看出他对于物质生活追求寡淡。 但屋内两个人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尤熙侯爵。他浪荡子的形象虽然或或少是种欺诈性的伪装,但这位侯爵大人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却是真与其他贵族如出撤,这间屋子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贫民窟,虽然桌椅擦拭得还算明亮干净,但给他的感觉却好像上面总是有层灰似的。 侯爵大人不过坐了片刻,就有种蚂蚁在身上爬的心里错觉。不用说他心中还压着沉甸甸的‘要紧事’,时间是烦闷。 只不过主人时间还未到,两人皆不敢造次。 终于,脚步声响起,不过片刻,默罗斯那张阴冷的脸就出现在门外,特征分明的鹰钩鼻子就像是他的标志样,此刻这位主祭大人穿着平日里主持日常事务的金红色长袍,板着张脸。 他总是这样副表情,当时埃鲁因玩家就给了他个铁面人的外号,这倒并非说他是铁面无私,不过讽刺这家伙没有表情罢了。 尤熙侯爵心中可不敢生出这样的念头来,这位大主祭且不说本身的身份,重要的是他背后着的庞然大物;虽说埃鲁因在几个世纪之前曾经战胜过克鲁兹人,但的今天的埃鲁因贵族却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畏惧克鲁兹人的群人之。 不能不说是种讽刺—— 两人都起身行礼,默罗斯不过是点头还礼,傲慢之意尽显。尤熙侯爵等人却不觉有异,仿佛不这样才感到奇怪似的。克鲁兹人积威已久,整个埃鲁因上上下下都自觉低人头。 “侯爵大人,你这么晚到这里来,想必是有要紧事。”默罗斯大主祭并无寒暄之意,上来就直奔主题,开口问道。 “正是。”尤熙侯爵微微笑,这会儿又恢复了本色,“不出主祭大人所料,我们送过去的信果然起了作用,王党内部似乎已经吵起来了。” 他边说边笑,说到得意之处,忍不住笑着讥讽了句:“马卡罗、利伍兹之辈,虽然聪明卓绝,但却受各自利益所驱使显得目光短浅;只能看到棍子上的胡萝卜,全然不顾前面的陷阱了。” “由此可见,个崇高的目标的重要性。”默罗斯点了点头,默认了尤熙侯爵的自我夸耀。其实这个计划本身就是对方提出的,他们封锁北方的消息,却在这个时节通过对方身边的眼线把狮人入侵的消息捅上去,果然王党那边就片混乱了。 这可说是阳谋,但他们知道马卡罗等人不得不吞这个饵,这是由贵族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默罗斯忍不住冷笑。 “可笑他们还想南北分治,就怕活不过明天的日落。”尤熙侯爵得意地笑了笑。 从暗道中过来的玛格达尔公主开始听到的正是这样句话,她忍不住吓了跳,开始还以为说的是格里菲因,但仔细贴在墙侧听,才意识到对方谈的是王党众。 王党竟真的与格里菲因起冲突了!这位安妥布若的公主忍不住下屏住了呼吸,方面她下午在拍卖场听了布兰‘大逆不道’的言论还将信将疑,没想到转眼就成了现实;而另方面,玛格达尔忍不住皱起眉头,与王党决裂,自己挚友的处境就愈发危险了。 这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 她闭上嘴,不敢发出声音,又仔细听下去;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建设与改造工程都由炎之圣殿力完成,这里的密道不止是她、其实新任大主祭默罗斯也应该知道,只不过对方应该不知道还有另把通往密道的钥匙,才会放松警惕罢了。 正因此,她才敢向布兰夸下海口。只是即使如此,她也依旧不得不小心谨慎。 默罗斯的实力在圣殿之中算不得出众,但作为大神官也有趋近要素的实力。尤熙侯爵虽然世人皆知他是个浪荡子,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有黄金阶的实力。旁边那个认不得的贵族看起来也是不凡,玛格达尔透过密道的窥孔观察着外面的切,连大气也不敢出口。 这个时候尤熙侯爵刚刚发表完自己的意见,默罗斯冷淡地瞥了他眼,神色之间有些不快。他生性小心谨慎,最厌恶的就是那些自大之徒,何况王党也不真就是垫板上的鱼,他们之中布加与利伍兹都是要素之境的强者,真要留下来可没那么简单。 其中利伍兹是成名已久的巫师,总所周知,同阶之下巫师可比剑士难对付了。 他摇摇头,答道:“王党就算了,公主那边也不好对付。尼玫西丝、欧弗韦尔都是黄金阶的高手,效忠于那个小丫头的王室骑士之中,也不乏棘手的人物。现在又了个湖之骑士,实力只比利伍兹强——” “关键是,狮心剑已在她手中。护剑者家族自然会倒向她边,听说燕堡伯爵三位黄金阶的高手此刻都在安培瑟尔,重要的是,那个不逊色于要素领域的年轻人。”默罗斯说完,看着尤熙侯爵。 尤熙的脸抽动了下:“哼,的确如此。” “虽然他们心已经不齐了,但我们还是要同时动手对付相当于四个要素高手,你们可没有问题?”默罗斯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屋内两人。 “没问题。”尤熙侯爵身边的贵族终于瓮声瓮气地开口了。 “啊!”玛格达尔忍不住低低地叫了声,这会儿她终于看清最后那个贵族的脸。那真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贵族,脸也是张大众脸,但玛格达尔却恰好认识对方——那应该是巴尔塔伯爵的个家臣。 白狮军团! 白狮军团难道已经来到安培瑟尔附近了?白狮军团曾经是埃鲁因人的骄傲,但而今这骄傲已经不在,巴尔塔侯爵被王长子收买,早已倒向北方的贵族边了。不过与黑刃军团不同,白狮军团是边防戍军,他们最大的敌人是克鲁兹人。没想到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原本的禁军黑刃军团的时候,却下意识地忽略了这支力量。 可他们怎么敢调离边境?西法赫大公是疯了?玛格达尔脑子里团乱麻,同时也出了身冷汗,所幸密道的隔音效果还算理想,她之前发出的声音并未为为外面的人所察觉。修女公主轻轻吐了口气,手脚都有些冰冷,可还是忍不住继续听下去。 “那就好。”默罗斯点点头,又回过头:“指认的人可选好了?”他严厉地盯了有些侯爵眼:“这关系到圣殿的名誉,是我们计划中最重要的环。” “请放心。”尤熙侯爵马上点点头,他从怀里拿出个小玩意放到茶几上:“那人绝对可靠,这枚戒指他的信物——” 默罗斯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那枚戒指冷冷地点了点头。 但正是这个时候,屋内的三人都听到声细微的响动,仿佛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谁!”实力最高的大主祭最先反应过来,他厉喝声,举手射出道金红色的射线击中屋内张书柜。 只听哗啦声脆响,书柜顿时四分五裂燃烧起来,木屑与火花仿佛缤纷的蝴蝶样纷纷而下。而同时间,屋内侧的墙壁忽然轰隆隆晃动起来,向侧滑开,竟露出条密道。 默罗斯第时间将冰冷的目光投向那边,他马上看到了瘫坐地地上,脸惨白的玛格达尔。 “玛格达尔小姐!”安德浮勒大圣殿的新任大主祭面色青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这次你做得太过了,我想伍德也保不住你了。” 但玛格达尔恍若未闻,只是双目无神地盯着他手上的那枚戒指。 “这不可能……”她喃喃道。 第三百零一幕 漩涡 V 欲望文 第三百零二幕 漩涡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二幕 漩涡 VI “看来我们位预料之外的客人!我想想,这像是山民寓言之中贸然闯入猎人陷阱的小母鹿,玛格达尔小姐,真是欢迎之至。”尤熙侯爵笑道。 修女公主忿恨地盯着他,但的目光依旧落在默罗斯大主祭手上,她脸上既惊又惶的神色揭露出她心中的惴惴不安;侯爵大人回过头:“主祭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位美丽的小姐呢?”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这个女人的身份很复杂,是个你招惹不起的麻烦。”默罗斯主祭板着脸答道。 “哈,你开玩笑了,主祭大人。”尤熙侯爵哈哈笑,“女人嘛——我有很,比起那些娇媚温柔、柔软得像水样的女人,我对招惹带刺的玫瑰可向兴趣缺缺。” 大主祭看了他眼。 他抬头对玛格达尔冷冷地说道:“我会把你送到伍德身边去,他会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在这件事了结之前,他会代我监督你,公主殿下,请你自持身份。” 他加重语气:“这也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没有下次了,玛格达尔公主。” “我不需要你们怜悯,卑劣之徒,”玛格达尔脸色惨白,咬紧牙关拒绝道:“假借圣殿之手介入他国政治争端,尊崇的炎之王吉尔特云巅的桂冠也要因你们而跌入凡尘,染上瑕疵,安培瑟尔事后,你等皆是罪人。” 她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默罗斯面无表情,修女公主字字诛心,这几句话几乎是对位虔诚信徒的最高审判,但在他听来却不痛不痒。“圣战在即,埃鲁因内部陈腐不堪,若不以雷霆之势自我净化,万千黎民陷入火海,不过早晚。”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手段;公主殿下,你的看法不过是妇人愚见。”他条条驳回玛格达尔的话,话锋转,举起手上的戒指,“再说,你所在意的不也只有这个?你我在玛莎面前样赤身**面对审判,我并不觉得比你羞愧许——” 默罗斯手中是枚普通的贵族玺戒,通体由炼银铸成,在烛光下表面笼罩着层微光,戒指上用橄榄枝雕出纹理,环绕着中心枚火焰般的红宝石。 戒指上的徽记,有橄榄枝,有火焰与流风之纹,也有新月,正是西法赫家族的家徽。 修女公主哆嗦了下,脸蛋加白了分。 默罗斯向尤熙侯爵使了个眼色,“送她到伍德那里去,若他问起来,你可以如实回答。” “这倒是其次,不过我真不想和伍德大主祭见面,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我。”尤熙侯爵自嘲地答道。 默罗斯言不发,但心中却暗自讥讽。玛格达尔低下头去,心中冷了分,听他们这么说,伍德主祭早已知道这切,只不过没有表态而已。 “默罗斯也好,主祭大人也好,他们代表的都是炎之圣殿、是克鲁兹,但绝不会是埃鲁因、是自己的挚友,亦或是……” 她怔怔低下头去,没发觉尤熙侯爵已来到自己身边,后者微微笑,准备扶她起来。玛格达尔感到阵由衷的厌恶,她用手甩,怒道:“我自己来。” 可没想到拉扯之间,‘叮当’声,枚黑沉沉的东西就从尤熙侯爵手上落到地上。 那是枚环形的蛇状指环,代表万物归会的衔尾蛇之环。 屋内微微静。 屋内三人同时变了脸色,玛格达尔抬起头,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默罗斯与尤熙侯爵,她脑子里像是煮开了锅粥样乱成团,纷杂的念头个接个地涌上来,但最终沉淀为个字: 跑! 修女公主心思如电闪,但脑子里却清明起来,马上起身就跑。 “抓住她!”大主祭冷冰得好像没有感情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就好像是柄冰冷的利剑样刺穿了公主的背心,让她打了个激灵,连最后丝侥幸也彻底消弭。 他们真是伙的!怎么会这样! 玛格达尔感到自己的心脏都紧缩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只要慢步,半无法幸免。何况这个秘密关系太大了,她必须要告诉其他人。 伍德主祭? 玛格达尔发现自己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她时间竟不敢确定那个与自己亦师亦友的大人物是不是也参与其中,她脑海里立刻又浮现出另个身影——位年轻得过分的领主。 但来得及吗? 修女公主心中怦怦直跳,忍不住回头去看。但这看,时间就好像在她眼前定格。她先看到尤熙侯爵近在咫尺,看着她略微有些惋惜的眼神,然后看到了对方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剑。 “不要……” 玛格达尔感到自己的泪水止不住流出来,她第次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那么心求死,她还想活下去,那怕是回到自己的故乡,过上平静的生活。 剑从她背后穿心而过。 安妥布若的公主感到自己好像被道闪电击中,然后刺痛才弥漫开来,“对不起,格里菲因……” 黑暗逐渐在她眼前弥漫开来。 …… 安德浮勒大圣殿内庭,黑漆漆的雨夜之中雨水像是匹匹银练样从天井上垂下,冲刷着庭院之中的树木;不过在片灌木之中,却传来两个人窸窸窣窣的对话声。 “嘿,吉尔。我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风险太大了点儿,这里可是圣殿啊,你想想,那些大人物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像碾死只虫子样碾死我们。” 灌木下不为人知的地方,块地面忽然晃动起来,然后整个儿陷了下去。看上去就像是团泥浆中开了个洞,地面上的水和泥土跟着倒涌而入——“快躲开!” “你小声点,啊——” “呜……呸呸,我早说过你不应该选下雨的时候出门,尤其是今天晚上,我新买的衣服全湿透了,你看看,上面全是泥巴,全完了。” “布,那件衣服是你偷来的。”个声音善意地提醒道。 “这不是关键,再说买和偷有什么差?最后人们还不是要为赃物而付款,好吧,换个话题——我是说你发现的这个地道完全不靠谱,至少设计它的人完全没考虑过会进水的问题。依我看,要么是他的脑子也和我的衣服样进水了,要么就干脆这就是个蠢蟊贼的杰作。” 声音停了下,“就和我们样。” “我们可不是什么蟊贼,我们是大盗。” “得了吧,吉尔,我们就是蟊贼。”第个声音懒洋洋地说道。 “等干完这笔,我们就是大盗了,等等,有人来了,你闭嘴!”个小小的脑袋从灌木下面的洞口中冒了出来,不得不说外面的雨很大,会儿工夫就把这脑袋上的头发全浇湿了。 不过这个被称之为吉尔的年轻人却好像并未察觉,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出现他有双大得出奇的翠绿色眼睛,没错儿,这是个大妖精。精类生物中最大的种,如果你不特别留意他们的眼睛,你会认为他们是半身人,不过没有那么毛茸茸的手和脚罢了。 在沃恩德的任何个故事当中,妖精都是种美丽的生物,他们的远亲,精灵是美的化身。不得不说大妖精也是样,他们都是相当精致、漂亮的种族,不过可惜没什么好名声。 如果说在大陆上游荡、居无定所的半身人好逸恶劳的话,大妖精这族简直就是蟊贼的容身之所,关于他们的传说中十个有九个倒是与神偷有关的。 当然神偷固然令人向往,现实生活中的蟊贼可就没那么好名声了。 吉尔和布正是安培瑟尔广布于地下、阴暗之中的盗贼兄弟会中光荣的员,当然,光不光荣还是两说,但胆大包天简直是定的。吉尔在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了张地图,事实上是张设计图,张关于圣殿地下暗道的秘密设计图——这可不是件普通的玩意儿。 若是般人,肯定会把它好好藏起来,或者要么干脆烧掉,或者赶紧脱手卖个好价钱,免得惹祸上身。但吉尔却立刻产生了个堪称‘盗贼的典范’的想法: 他决定偷偷溜进圣殿来大干笔! 这简直是疯了。 当然,这在大妖精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在大妖精的伦理道德之中,天地之间的财物皆是无主之物,有‘德’者得之。这个‘德’究竟是什么‘德’,那就不好说了。 吉尔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借着雨夜仅有的线微光——大妖精的视力比人类好百倍,事实上纵使在黑暗之中也能清晰视物,只不过瓢泼大雨严重干扰了他的观察,直到对面的脚步声很近了,他才抖了抖耳朵,听出对方是冲自己这边走过来。 “嘘!”他赶忙回头给自己的同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布的大嘴巴在盗贼兄弟会可是出了名的,有次……不,有好几次都是因为他嘴才导致失手。 吉尔看来,若不是自己这个嘴的同伴,他们两至少要少在安培瑟尔的牢房里少待半的时间。 所幸,这次布看起来很乖巧,也许是他正在整理‘新衣服’上的泥巴的原因。 吉尔很快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黑暗中前后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个人背上似乎还扛着什么东西,三人来到庭院另边停下,然后从地上打开了个盖子。那是暗道另边的个出口,吉尔记忆力很好,或者不如说这是‘夜莺’的基本功。 雨幕中,很快那个扛着袋子的人就把东西放了下去。只听另个人说道:“这件事太重要,先放在这里,等到伍德离开之后,我自然会想办法送出去。” “伍德主祭会不会怀疑?”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问道,声音很小,若不是吉尔有着对又尖又长的耳朵,还真不定听得清楚这句话。 “放心,玛格达尔这几天常常偷偷离开圣殿,等到明天乱,其他人自然会以为她在混乱之中失踪。” 三人在雨中短短地交换了几句话,但这边吉尔心中已是片火热,“玛莎在上,他们埋下去的‘宝贝’竟然和大主祭有关!”——身为个合格的安培瑟尔人,尤其是对那些上层贵族了若指掌、日夜惦记的蟊贼来说,当然知道‘伍德’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他甚至完全没听清楚后面几句话是什么,等到三人离开,就蠢蠢欲动地爬下去拽了拽自己的同伴,兴奋地叫道:“你听到了吗,布,这次我们发财了!” “是,”布没好气地答道:“但愿麻烦不要同样大。” “风险与利益同在,我的伙伴。” 第三百零二幕 漩涡 VI 欲望文 第三百零三幕 漩涡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三幕 漩涡 VII 穿过纵横交错堆满谷物与食水修筑得像是地下工事样的密道,吉尔很快就找到了那三个神秘人埋下‘宝藏’的地方;狭小的密道之中,只巨大的口袋静静地躺在地上。 吉尔和布眼中齐放出光来,“吉尔,我们打开它吧?” “当然!” 两人七手八脚地拆开绳索,不过布袋里最先露出的可不是金光耀眼的财宝,而是个脸面若白纸、双目紧闭的少女,两人齐齐发出声尖叫,像是见了鬼样向后退去。 “啊啊啊啊!吉尔,这可不是什么宝藏!” “我当然知道,天哪,这定是起谋杀!玛莎在上,竟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老天作证,我可什么都没有干!” “布,快拉我把,我吓得腿都软了。” “吉尔,我也是样。我不止腿吓软了,连背都吓软了。”布哭丧着脸说道,他从小到大这还是第次看到死人呢。 “别胡扯,布,背怎么可能会被吓软!” “这是真的,吉尔,软绵绵的,甚至感到背后的墙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胡说,墙怎么会变软?” “真的,何况我说了,那只是错觉而已!”见自己的同伴不愿相信自己,布怒气冲冲地回答道。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背后说道:“我想,那不是错觉——而是因为你靠在我脚上的原因。” “啊!”布吓得尖叫声,回头看,就看到个穿着黑色贵族礼服、腰佩长剑,看起来温和亲切的年轻人在自己背后。 “啊啊啊啊!”布和吉尔同时跳了起来,在这种鬼地方遇到个贵族,就好像是老鼠遇到猫样,两人都差点吓呆了,“啊啊啊!这这这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只是偶尔遇到而已,你可千万别把我们抓到港务局……” “我只是说……只是说,你可千万别冤枉好人……”吉尔哆哆嗦嗦地看着这个出现得悄无声息地陌生人——他虽然胆大包天,但在安培瑟尔对于谋杀的处刑向是严厉到要处以剥夺安培瑟尔公民身份、没收全部家产并处以绞刑的。 当然,这里连最严厉的条就是要没收全部家产,至少在吉尔和布看来是这样的。 这简直就是直坠地狱的惩罚。 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自然是布兰,身体中拥有半穿越自‘未来’的灵魂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圣殿地下的这条地道;这条地道与安德浮勒大圣殿起由罗格宁设计建造,地道原本设计来作为圣殿地下的防御工事,不过后来圣殿用它来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地道的入口与钥匙都应该掌握在大主祭手中,般人自然不得进入。不过可惜的是,在琥珀之剑中有个任务与这条地道相关,于是这个地道就有了个‘额外的入口’。 这个不为人知的入口与条下水道相连,是当年罗格宁留下的‘后门’之。当年安培瑟尔攻防战之中,身为埃鲁因方的玩家曾次使用这个秘密入口反复攻陷处于玛达拉控制之下的安德浮勒大圣殿,因此这条秘道也度被称之为‘圣殿的生命线’。 不过在这个时代,当年那位提供任务的罗格宁家族的后人应当还在灰风港潦倒度日,等待命运的召唤,布兰有理由相信除了自己之外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么条秘道。 因此他看到吉尔和布时还是吃了惊。 他本来想过玛格达尔公主手上可能也会有这条地道的钥匙,以她在伍德身边的地位,这位公主殿下完全有机会复制把钥匙。虽然这么做与她的身份不符,但以这位公主在他面前夸下海口那笃定的态度,布兰就能或或少猜出这点。 不过他可没想到自己会遇上对大妖精,大妖精这个族群他熟悉得很,可以说是盗贼的温床,玩家之中有许著名的‘夜莺’也是来自于这个种族。 他们出现在这里,布兰下就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这个时候芙雷娅才从布兰背后走了出来,她首先看到的当然是两个聒噪不休的小家伙,忍不住呆了呆:“布兰,怎么有两只地精。” “不,我们才不是地精!我们是妖精!”吉尔下就出离于愤怒了,他可以忍受绞刑,但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污蔑他是只地精。 虽然在沃恩德,地精与妖精的确都是同属于精类生物的大家族,但妖精是绝对不屑于与肮脏的地精为伍的。在他们看来地精都是穴居人,或者说穴居人是地精的祖先。 “妖精?妖精不是小小的吗?”未来的女武神还伸手比了那么下,意思说,妖精不是只有那么两寸长的小人儿吗,还长着漂亮的翅膀。 “那是森林妖精,我们是大妖精!”吉尔忿忿不平地答道,不过语调不禁有些沮丧;就好像妖精看地精样,大妖精与森林之中的妖精比较起来,血统上的确是要低那么好几个层次的。 “原来如此,啊——”芙雷娅正点点头,但忽然看到了两个大妖精背后的口袋,脸色下白了:“玛格达尔公主!” 布兰面色也是变,他不等吉尔分说,就把分开两人,用手在安妥布若公主的脖子上按——体温冰冷,但还柔软,只是已经感受不到脉搏——布兰在芙雷娅哪里学过战地急救术,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他还不死心,调出个虚拟的光屏看,顿时心中片冰凉。 荧光闪闪的光屏上行冰冷的大字: 姓名:玛格达尔?阿尔芒洛杜尔?德?安妥布若种族:??? 性别:女 状态:死亡 剑伤在心口,几乎是穿胸而过。人类受到这样的伤害,那怕是只脚跨入了要素之境也是必死无疑,不要说玛格达尔公主只是个普通人……布兰手微微颤抖了下,面色下阴沉下来。玛格达尔公主与他交集不,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游戏之中,不过这位修女公主在短短几次会面之中给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为人温和、彬彬有礼,却又没有般的贵族小姐的毛病,不古板冷漠,甚至有些热情好客;最难能可贵的是,在尔虞我诈的贵族圈子之中,她没有染上丁点坏习惯,哪怕是在埃鲁因与圣殿最黑暗的日子里,她也依旧保持着最纯洁的心性。 为了友情而坚定自己的信念,这样的人即使是在精神文明加发达的现代社会,也寥寥无几。这位安妥布若的公主殿下虽然是教徒,但她信仰的是真正的真理,人心之中最为光辉的面。 芙雷娅默默不语地在布兰身边蹲下,这并不是在这场政治斗争中牺牲的第个人,但却是她直以来所最熟悉的人——而这位公主殿下的挚友、平日里亲切温文尔雅的少女,如今就那么冷冰冰地躺在那里,成为了具尸体。 这样的震撼,让她忍不住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布兰叹了口气,伸手抚平这位公主殿下生前因为搏斗而弄乱的发丝,尽量使对方看起来安详些。 “布兰……”未来的女武神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不是没见过死亡,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到这个地步。 对于圣殿来说,修女公主不直是最虔诚的信徒么? 布兰摇摇头,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个结果也超出他的预料之外,在他想来,即使玛格达尔暴露,最也不过是被软禁起来,对方怎么可能下此毒手、怎么敢于下此毒手,对方的反应之激烈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料。 但他时之间也无法理出个头绪,心中反而有如乱麻。 他在旁人眼中从来不是个理智到冷漠的人——这点与这片土地上大数贵族正好截然相反,贵族们欣赏这种冷冰冰的理智,甚至认为这是个优秀的领主所必要的杰出的优点——但布兰与这品质格格不入。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回过头,冷冷地盯着布和吉尔:“看看你们俩干的好事,你们在埃鲁因的土地上谋杀了位别国公主。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件大过错,甚至有可能挑起场战争——” “我必须将你们逮捕并遣送,只有这样,才能平息邻国将要到来的怒火……”布兰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冰冷而显得公事公办,虽然他心中沉重得像是要窒息样。 被布兰冷冷盯视的吉尔和布两人吓得脸都青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贵族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反正很可怕就是了,又是战争、又是平息怒火的,两个小家伙忍不住吓得哆哆嗦嗦起来。 尤其是他边还着穿着埃鲁因军服的芙雷娅,这使得这种威胁看起来很有说服力。芙雷娅穿的虽然是禁卫军的军装,不过两只大妖精可分辨不出禁军和港务局的士兵有什么不同。 在他们看来,布兰就是那个要将他们逮捕归案的可怕的杀神。 芙雷娅当然知道玛格达尔不可能是这两个小家伙杀死的,不过他们在这里,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她知道布兰正在用计套对方的话,虽然看吉尔和布吓得哆哆嗦嗦像是抖糠样有些不太忍心,不过想到玛格达尔公主惨死的样子,也不得不硬下心肠来。 布和吉尔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直到布兰补充了句:“当然,这些惩罚性的措施当中也包括没收你们的全部财产——包括你们埋在城外森林之中那些。” “不,你怎么知道!”吉尔下吓傻了,每次港口**庭没收他们的全赃物的时候,事实上都只有很少的部分,因为大妖精有个习惯会把财物埋起来。它们族般会选择个不为人知的、而且固定的地方埋财物,通常是个族群选择个地方,只有大妖精自己才会知道哪些地方有哪些‘族群’的宝藏。 但布兰是个例外。 “不不,我是说,这不关我们的事,你不能这么做……”吉尔和布下就急了,如果说之前只是吓呆了,这次就是真的坐立不安了。 尤其是想到他们的财产还岌岌可危的情况下。 “不关你们的事?”布兰提高语调,冷着脸问道:“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们是来偷东西的吧?” “不,我们就是来偷东西的。”布马上倒豆子似地将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了,急得旁的吉尔想堵上他的嘴。 “很好。”布兰冷冷地说道:“按照安培瑟尔的法律,偷东西也是要被罚没全部财产的半,并且还要蹲年的监狱,你们应该都清楚这点?” “喔不……”布下就后悔了,虽然不是罚没全部财产,但这半也够他们受的了。尤其是,这次是‘真正’的全部财产的半。 “不过尚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布兰话锋转,“眼下你们正参与到起谋杀案中来,如果你们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说不定我会考虑酌情减轻你们的量刑。” 布兰这么说的时候俨然就是位**官了,不过两只大妖精可没考虑过成为位**官需要经过什么合法的程序,或者说在这里审理他们的盗窃案究竟合不合符规矩,总之在他们看来,位贵族是肯定有权力对他们喊打喊杀的。 两人连忙忙而不迭地点了点头。 “很好,告诉我你们怎么发现她的?”布兰问道。 “她?不不,先生,我们只是发现了个口袋,我们可不知道这位……这位公主殿下在里面。”吉尔连忙答道。 “个口袋?” “是的,”吉尔连忙把之前看到的切如数吐露而出,生怕有什么遗漏弄得这位‘法官大人’怒之下改变初衷,可想而知,对方既然能减轻对他们的量刑,自然也能加重对吧? 吉尔时间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小聪明了,他碧绿色的的眼珠子转动得飞快,时间甚至连之前没注意到的些细节也重新回想起来了。 “三个人?你能模仿下他们的口气么?” “布兰?”芙雷娅微微怔,她奇怪地看着布兰,绝对这个要求有些余了。说实在话,贵族之间的语气和说话的方式其实都差不,要从谈话中分辨出对方是谁来,这其实不大可能——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之下。 但布兰却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着急。他微微皱着眉头,思路从未有过的清晰。玛格达尔的遭遇真正激怒了他,这次,幕后那些人注定要面对他的怒火了。 口技是夜盗的本职技能之,吉尔对此自然也是炉火纯青。他先模仿了下第个人的语气和腔调,布兰听就明白,“默罗斯。”他心中默念。 “下个。” “尤熙。” “再下个。” “这个家伙似乎不认识,不过听口气像是军人;港卫队应该还没和圣殿走到起,再说默罗斯与尤熙也不会相信他们,应该是几大军团的人。维托金伯爵的心腹?”布兰眉头紧锁,芙雷娅先前所担忧的问题对他来说其实不是问题,般人听不出来,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来。 敢对玛格达尔动手的,肯定不会是无名小卒,必定是那些有来头的家伙。这些人整个埃鲁因也就那么几个,都是历史上布兰熟悉得不得了的人,他们的语气,在他听来特点分明。 加之出手杀害玛格达尔公主这样的事,即使是圣殿也肯定盖不住。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动手的人肯定会亲自出手善后,而不会假手于他人。 而他听吉尔描述,就应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果然如此。 布兰脸上露出抹冷笑,眼中也是片了。芙雷娅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呆:“布兰,你知道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布兰曾经表现出的能力让她相信没有对方做不到的事情,但眼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这世界上难道真有人生来就是全知全能的? 这个念头只在未来的女武神心中存在了瞬间,不过她随即看到玛格达尔公主那张惨白的面容,心下也是阵恻然,隐隐明白了布兰愤怒的原因。 “布兰……”她隐隐有些难过地叫道。 但布兰却拍了拍她的手,悄声说道:“不用担心,玛格达尔公主的事还可以挽回。不过无论如何,我这次定要让那些暗地里施展阴谋诡计之徒得到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啊!”芙雷娅下呆住了,忍不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公主她……她……” 布兰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并不是安慰,而是之前他忽然想起件事来。 第三百零三幕 漩涡 VII 欲望文 第三百零四幕 漩涡 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四幕 漩涡 VIII 窗外银色的闪电偶尔掠过黑沉沉的海面,如同束耀眼的火种,点亮天际。布兰默默地坐在床边,不远处,玛格达尔公主平躺在床上,安静得像是位沉沉入眠的童话中的睡美人。 半晌,奥塔莱丝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布兰,你猜得没错,这个小丫头不是人类,甚至——” “甚至不是生灵。”布兰的语调平静无波。 “原来你已经猜到了。”御姐沙哑的嗓音中略带惊讶。 “创世的经卷,克鲁兹人的史诗《苍之诗》上说:‘凡世之生命从水中诞生,繁衍于大地之上,受风庇佑,由火焰赋予智慧’又说‘在创世之初,个崇高的善意行走于水面之上,赋予卑微的、浮游于水上的微小生物以灵,因此生命就成了’,然而有光暗相辅,有正既有反,所以众神之上的那人决定‘生命的尽头就是死者的国度,亡者汇聚于此,并由位神祗(1)管理’,但在生死两者的界限之外,还有第三个阵营,既石头、金属等‘凡无灵魂之物’。” (注:死者之神、光下之暗、永亡之境的君主寇丝)“看不出你对《苍之诗》还很有研究,我大概了解过,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能够阅读上古经卷。而在圣者之战的年代,这些经卷与预言、对我们来说,不啻于黑暗之中的灯塔。”虽然看不到,但布兰还是感到奥塔莱丝转头看了眼窗外,他不禁也向那边望过去——位于惊涛骇浪的海岬之上座灯塔屹立着,漆黑之中柱光束直刺入深海,仿佛利剑,也仿佛这颠覆着的天地之间唯的真理所在。 发生于秩序世界边缘的魔力风暴正在汇聚起来,或或少影响了文明的世界。今年这场安培瑟尔外海的风暴,比往日都来得加凶猛,只是察觉到这异常的人很少,帆船都收起帆来进了港,船主门等待风暴平息过后的第次出海。 “我和高塔中的法师的关系匪浅,奥塔莱丝大人你也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半个法师。我对历史很感兴趣,不止是克鲁兹人的苍之诗,甚至我还阅读过黑色预言的些片段。” “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你向我隐瞒了什么,”奥塔莱丝浅笑着说道,布兰甚至能从这语调中感到这位风精灵御姐促狭的目光,“还有,真希望你能叫我姐姐而非‘奥塔莱丝大人’。” “那我可叫不出口。”布兰不好意思地答道。 奥塔莱丝呵呵笑了起来。 “那你是我的学生,叫我句老师总没有问题吧。” “老师。”布兰恭恭敬敬地叫道,奥塔莱丝与他非亲非故,但却给过他许意义重大的帮助,甚至还救过他不止次;这种关照就像是个长辈对于晚辈的爱护,布兰嘴上不说,但心中却直非常感激。 奥塔莱丝笑了起来:“好好,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止是她个人这么问,屋子里聚集了不少人。与小罗曼并肩而立的芙雷娅并不知道布兰正在和个英灵对话,不过看到布兰脸上神情动,忙问道:“怎么样,布兰?” 布兰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屋子里其他人眼,苏、安蒂缇娜、夏尔、虎雀、芙罗与蒂娜以及卢比斯佣兵团的其他人,墨德菲斯与梅蒂莎在门边不远处,还有直在他身边言不发的红发少女,基本上都是他这个小团体的核心。 “玛格达尔公主的伤穿过心脏,我说过,如果是正常人,这是击不可挽回的致命伤。” “啊……”芙雷娅这个傻姑娘下呆住了,她忍不住哆哆嗦嗦地指着布兰:“可……可可……布兰你明明说……” 布兰忍不住笑,“我说了啊,如果是正常人,这是击不可挽回的致命伤。” “喔喔,布兰你是说这个小姑娘不是正常人对吗?”所有人之中,罗曼反应最快,立刻叫了出来。而其他人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疑惑地看着他。 “别忘了你也是个小姑娘!”布兰瞪了商人大小姐眼,然后他点点头,“关于这件事我希望你们不要外传,玛格达尔公主其实并未受到致命伤,因为她并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难道她和格里菲因公主样是半精灵?”芙雷娅不解地问道,忍不住去看躺在床上的公主的耳朵——可还是和普通人样啊。 “不,确切的说,她甚至不算是生灵。”布兰字顿地答道。 “什么!?” 所有人都吓了跳。 布兰沉默了刻,事实上开始他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在检查对方的伤势的时候,他当时就意识到了点不对,首先他打开的对方的‘状态’窗口时,姓名与其他状态都是目了然的。 玛格达尔本名叫做‘玛格达尔?阿尔芒洛杜尔?德?安妥布若’,阿尔芒洛杜尔是她母系家族的姓氏,安妥布若是他的封地名,这个名字的命名规则完全符合安妥布若当地的习惯。 同时,也符合布兰的记忆。 像是这个名字,以及像是性别这样的资料,都是布兰所知道的,因此才会在状态上显示。但有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玛格达尔的种族是:???。 这很不寻常,理论上来说,玛格达尔是人类。而不要说人类,就是些常见种族分辨起来也很简单,这是常识,因此理论上不可能出现他分辨不出来的情况。 当时看到玛格达尔尸体的第时间,布兰心思团乱麻,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回过头来,他立刻就觉出不对了。 再仔细检查对方的尸体,他马上又发现了另个问题,战地救急告诉他玛格达尔公主的死亡时间至少在两个小时之前,然而人死亡后几分钟肌肉就开始松弛、皮肤会变色、坚硬,这个变化会在前个小时显得相当明显,但当时的公主殿下身上却看不出这表征。 关键是,她的皮肤虽然冰冷、但却直维持着适度的弹性,看起来就好像处于健康状态下样。在沃恩德,大部分伤痛与疾病就借由草药学与魔法来完成,因此大部分人根本不具备这些现代人皆知的生物学常识,然而在布兰看来,这些细节就非常不同寻常了。 因此他悄悄检查了对方的瞳孔,心中顿时巨震,死亡状态下的玛格达尔的瞳孔黯淡无光,好像是原本明亮的火焰熄灭了样。看起来像是死者的目光,但瞳孔并没有放大,并且最重要的是,在眼底深处有缕犹如熄灭的火星似的余光。 在布兰的记忆中,只有种存在会在‘死亡’后露出这样的表征。 那是灵魂之核的余烬之辉,而需要它驱动的只有种‘生命’——人偶。 他当时差点没吓得叫出来,第反应是这是不是那位公主殿下的替身,但随即反应过来这不可能,因为他立刻从这位死去的公主身上找出了那枚‘风精灵族的银制饰物’,这个饰物是下午自己在拍卖会上送给对方的。 若这个人偶是玛格达尔公主的替身,那她完全没必要留下这件东西,免得将她与布兰曾经会面的事情引出来。 而且,这位安妥布若的公主殿下作为人偶未必太精致了些。除了瞳孔唯的证据之外,全身上下看不出点非生命体的特征,有血有肉,就和普通人样。而无论是智慧、人格还是感情,都完全于正常人无二。 布兰很难相信那个曾经与他起商讨过如何帮助自己的挚友,并且拥有坚定的信仰与纯洁的心灵的少女是个人偶,不过在奥塔莱丝借由他之手仔细地检查之后,终于得出结论,对方的确是个与般生命非常不同的特殊存在。 确切的说,是个非常特殊的人偶。至少以布兰的见识还从未见过这么奇妙的生命体,这位公主殿下显然并不是那种没有灵魂的、硬邦邦的构装生物。 布兰情愿认同她是个非常特殊的‘种族’,事实上奥塔莱丝也赞同这点。在风精灵御姐的记忆之中其实也见过这样的存在,他们曾经是傀儡,但后来被赋予了灵智,自己形成了个种族。 这个种族就是符文矮人。 既然有同样的存在,那么玛格达尔的存在或许也就不那么奇怪了。但布兰好奇的是对方的身份,玛格达尔作为位公国的公主,可不是像他样凭空存在的莫名人士,只是不知道她的父母——既安妥布若公爵夫妇知不知道这事实——如果不知道,那就有意思了。 至少现在看来,玛格达尔自己是毫不知情的,她也直认为自己是个人类。甚至在历史上,布兰也丝毫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传闻。倒是他想起件事来,传言这位修女公主的婚后生活非常凄惨,甚至最后还失踪了……原本不过是段贵族野史般的小道消息,但现在看来就有点微妙了。 布兰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路丢出脑海。他细细将自己的想法解释给旁边的所有人听之后——当然,除开最后那段猜测之外——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等等,布兰,你是说玛格达尔公主殿下是个人偶?”不要说芙雷娅,甚至连安蒂缇娜都有些呆了,“可……可是……” “不,事实上公主殿下她并不是人偶,这只是个比喻。”布兰摇摇头,解释道:“简单的说,玛格达尔公主她的生命体征与我们所知的并不相同,她没有血液循环,不是碳基生物,而是个构装生命,但她和我们样,也拥有自己的灵魂。” “什么是血液循环,还有碳基生物?那是法师的词汇吗?”安蒂缇娜不解地问道。 “咳咳,”布兰立刻意识到自己口误了,不过以他和这些人的知识体系的差别,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解释,只能掩饰道:“那是个专业术语,你们听听就行了,总之,就好比于……” “好比于符文矮人对吗?布兰说过的,不过奥德姆大叔真的以前是傀儡吗?”罗曼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位大小姐的思路总是异于常人的。 “不,”布兰没好气地答道:“那是上万年之前的事情了,要是傀儡那也得是奥德姆的祖先是傀儡,与他没什么关系!” “喔!” “可……这件事公主殿下毫无知情,难道玛格达尔公主她直在对格里菲因公主撒谎?”虽然只与未来的摄政王公主相处了短短的时间,但芙雷娅已经开始为对方着想了。 布兰心中跳,他马上给对方使了个眼色,摇摇头:“不,我怀疑玛格达尔公主自己也不知情。” “自己也不知情?”芙雷娅微微怔,还想再问,但看到布兰的眼色,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马上她也反应了过来,如果玛格达尔公主自己也不知情的话,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她想了下,改口道:“那么我们怎么才能救活她呢?” “确切的说,玛格达尔公主根本就没有死。至于怎么让她醒过来,我需要查阅些资料——不过眼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布兰看了眼窗外。 漆黑的海天线之间几乎看不到黎明之前的任何缕光明,但沙漏已经走完了最后的行程,安培瑟尔历史上最重要的天还是即将来临了。 可事到临头,他却有些踌躇。 究竟是什么使得尤熙侯爵等人下次毒手,谋杀位公主、位圣殿的高阶神官,这里面的关系太大了。玛格达尔公主最后究竟看到了什么。 原本明晰的历史似乎正在变得晦暗起来,犹如个巨大的漩涡正在他面前形成。 第三百零四幕 漩涡 VIII 欲望文 第三百零五幕 怒卷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五幕 怒卷 I 彼方之星,已经在夜幕上升起。狂风怒号、层层乌云,也遮不住它的辉光,那是玛莎的主星,秩序与智慧的象征。 已是清晨,漆黑的海面之下隐有微光。布兰默默抬起头,注视着海天线的天际线,默默计算着时间——距离下天的日出三个小时。 凌晨三点。 安培瑟尔近海海面之下出现了条条难以察觉的身影,竖起的道道鳍如同刀刃分开水面,在巨浪倒卷的海面上划出道道白色的浪迹。 撒尼珥悄然来到布兰侧,这头雄性纳加在暴风雨中注视着纳加大军穿过海湾,忍不住竖起它那青灰色的鳍,迎着风雨昂然而立。 “这是我族的战士。”它回过头,用棱状竖瞳看了布兰眼。 布兰默然不语,心中只有如团火焰在燃烧。终于,到这天了——大半年的苦心经营,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历史终于在这刻归于原点,前途是何,尚且未知,但他心中已然抛开切。 若胜,则终将这个步入破灭的未来从原本的历史轨道上拖开那么丁点。公主殿下、女武神甚至是小罗曼,任何依附于这艘大船上的人与信念,都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若败,布兰双唇紧抿,目视前方,眼中皆是片黑暗。那黑暗之中闪电撕裂天与海的境界,仿佛昔日燃烧在埃鲁因之上的熊熊烈焰。 他眼中也燃烧着熊熊烈焰。 布兰回视了撒尼珥眼,这头雄性纳加都忍不住向后仰,它心中微窒。这样的决心与意志,它只在女王陛下的眼中见过,而拥有这样坚定意志的人,终将在大海之上掀起风浪。 半精灵少女也从黑沉沉的天幕上收回目光,那层层乌云仿佛并不能遮住她的目光,在那背后,彼方的星辰正在缓缓升起,玛莎向世人昭示黎明的到来。 而天,就要亮了—— 她回过头,马卡罗、利伍兹、巴力伯爵、欧弗韦尔,群臣皆在左右,这刻仿佛王党未曾分裂,切,都还不曾改变。 她心中产生了丝恍惚,仿佛历史并未改变,车轮滚滚向前,她可以在这些人的辅佐之下最终统整个埃鲁因,但再向前,仍是片黑暗。 “公主殿下,上车吧。” 格里菲因回过头,最后次注视自己的导师,利伍兹眼中有些羞愧。她无比失望地回过头,若他们真能固执己见,倒也好了。 马车停在雨幕之中,漆黑黑像是口棺材,公主殿下打开车门,昂起头,像是个真正的埃鲁因王室成员那样走上了马车。 ‘狡狐’马卡罗翻身上马,他虽是贵族,但也戎马生,此刻在马背上,挺直得像是标枪;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他拔出长剑向前指: “出发!” 片马蹄声,王室的骑士团开始在车队旁汇聚,人人身披斗篷,在雨中默默前行。黑色的队伍,在山林间蜿蜒前行。 芙雷娅侧头听着这整齐划的马蹄声,宿未眠的她显得有些疲惫,少女回过头,直默然不言的湖之骑士只不过落后她肩。 “骑士先生。” “今天,我可能要用它来杀人了……对方也是埃鲁因人,甚至是昨日的战友……我可能要让狮心剑蒙羞了,对不起。” “长剑从不会因为杀人而蒙羞。”冷冷地回答,这是几天以来他的第句话。 芙雷娅惊讶地回过头。 “刀剑披荆而行,先贤圣训。”湖之骑士昂然作答。 之后片沉寂。 而在所有人前方,是风雨如晦的安培瑟尔港。 …… “公主殿下出发了!” 卡格利斯看完手上的纸条,立刻回过头看向自己的领主大人。虽然声音刻意沉稳,但难以抑制眼中跳动着同样明亮的火苗,“领主大人。” “我知道了。”布兰点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已是黎明之前,远处漆黑的海面之下似乎正孕育着波澜壮阔的变革,缕白线已经破茧而出;布兰轻轻吸了口气:“白狮军团。” “在!” 年轻人们轰然应诺,经历过黑森林的磨砺之后,眼下的风雨已是微不足道。反倒是前敌之强大,反而激起他们心中的不屈,年轻就是无从妥协,没有人在意这战是对还是错。 在意的,只有战而已。 这天必将写进历史的长页—— “王党动身了。” 几乎是在布兰得到消息的同时,同样的消息被送进了圣殿。目送传信的僧兵离开,面色阴沉的默罗斯大主祭回过头,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尤熙侯爵与巴克兰男爵连忙恭敬地垂下头。 “历史在此改写。”默罗斯静静地答道。 “命令白狮军团进城吧——” 仿佛是同刻,无数消息被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了安培瑟尔每个角落。这座在暴风雨之中沉寂了太久的港口,这刻像是苏醒的巨兽,开始舒展它的爪牙。 凌晨五点,港卫队骑兵营地大门洞开,巡查骑兵倾巢而出。五点二十分,全城戒严。半个小时后,安培瑟尔港务局正式宣布港口进入暴风季节。 封港。 …… “整装,制备!” 套套制式铠甲被从船上卸载下来,打开油布包,拆卸,然后几十名白狮军团的年轻士官开始着甲——这套铠甲他们曾试穿过那么两次,不过大数时候他们都能只能穿训练用甲。 不过仅仅是试穿了那么两次,也足以让所有人明白这套甲胄的威力。 这套甲,是真正的白狮战甲,参考了布兰与奥塔莱丝两人的意见复原,与原相比也只强不差。这些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或许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仅仅是套魔法甲胄,就足以让所有人倒吸口冷气了。 就算是格鲁丁,也舍不得为自己亲卫骑士人手配备套魔法甲胄的。几套魔法甲胄的价钱,几乎就可以买下块丰沃的领地了。 新的白狮战甲,在外观上看起来有点像是来自另个世界中古世纪甲胄的巅峰——马克西米连铠甲。不过没有腿甲,甲裙叶也是片状分布,并且头盔依旧采用风精灵传统的全罩式头盔——最大的特点是右肩上的白狮头肩甲,这设计在埃鲁因的现代白狮甲中早已取消,但在布兰手上,又重新回到了沃恩德大陆这片土地之上。 这套战甲的设计灵感自然是来自于布兰,也只有他身体中独特的灵魂,才能创造出超脱于这个世界甚至是时代的美感,那是来自另个世界的审美。 不过不得不说,艺术是共通的。新的白狮战甲拥有种动彻人心的美,当它集群出现时,充满了令人屏息的张力;这样直白的表现力,在这个时代的埃鲁因是非常少见的。 工匠也是艺术家。 布兰的设计,甚至让工匠大师与奥塔莱丝都异彩连连,以至于最后他们只能把这种好像与生俱来的才艺的能力,归结于‘怪胎’两字。 很快,白狮军团整备就绪。所有年轻的士官都集结起来,整整齐齐地在布兰面前,等待检阅。 这刻不止是布兰屏住了呼吸,甚至连夏尔也忍不住怔住了,那个来自托尼格尔的神官梅里亚与安蒂缇娜是面面相觑: “天啊,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白狮军团?” “和记载上的模样。”夏尔惊叹连连地摇了摇头,设计战甲时他也在场,但他没想到穿上后会有这样的效果。 “虽然没见过白狮军团,不过世间有军队雄壮如此,真想生在先君埃克的时代。”虎雀也忍不住赞叹地点了点头。 白狮军团重生了。 只有布兰与奥塔莱丝真正知道,面前这支就是真正的白狮军团。那只埃鲁因已经消弭于历史之上的精锐,如今又回来了,仿佛是带着那位先王的意志,重新来拯救这个沉沦的王国。 剑已在手,是否是誓言重新响起的时刻了呢? “领主大人,请检阅。”卡格利斯眼中亮闪闪的,高声说道。 布兰微微笑,在这个世界上,白狮战甲是正儿八经的步兵轻甲。确切的说,是骑兵甲形式的步兵甲,因为负重不同的原因,往往骑兵甲的防护会远远高于步兵甲。 但只有白狮战甲突破了这界限。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继承了风后半身甲的魔法特长,整套甲的核心就在于减轻重量。但不仅仅如此,风虽然温柔,但亦有狂暴的面。风在白狮战甲上的力量是相辅相成的,防护、进攻相应体,这是历史上最完美的制式战甲之,否则当年的白狮步兵也不会有‘大地之上的骑兵’说。 ‘王率骑士统南境’,剑手骑士,只此家。 时间也差不了。 布兰回过头。 辆马车穿过薄薄的雨幕姗姗来迟,马车车壁上的断剑的家徽像是也穿越了历史而来;马车在不远处停下,车门打开,车厢内是出燕堡的伯爵大小姐那张有些沉静的脸。 “布兰先生,护剑者家族言出必诺,它的后人,从未忘记过在那剑之前的誓言。而现在,我希望最后次邀请你与我同行,请问你能赏脸吗?” 静静的嗓音,穿透风雨之声。 “乐意之至。”布兰洒然笑,答道。他回过头,“卡格利斯,这里就交给你了。白狮军团,按照原定计划配合撒尼珥行动,不要让我失望——” 卡格利斯认真地点了点头。 布兰再回过头,“老师,麻烦你了。” 灰剑圣点点头,顺手接过个年轻人从屋后牵出的战马的缰绳。他灰色的眸子看了布兰眼,然后翻身上马。 在他身后,夏尔、茜与墨德菲斯也翻身上马。 “安德丽格。” “什么事?” “我知道你不会骑马淋雨,跟我起来吧。”布兰挥挥手,转身走向马车。吸血鬼公主轻轻哼了声。 但正是这个时候,个小小的呼唤声从众人背后传了出来: “布兰!” 布兰回过头,看到了人群中的商人小姐。 “不要忘了约定啊!”商人小姐使劲喊道:“不过我会支持你的,你知道的!” 布兰忽然感觉自己下就回到了夏天布契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繁星还是如此的耀眼。天空中的条星河,仿佛纽带,将他、罗曼、芙雷娅三个人的命运紧紧的联系起来。 “说好了,”布兰冲她微微笑:“我们会成为个大大的商人的。” 第三百零五幕 怒卷 I 欲望文 第三百零六幕 怒卷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六幕 怒卷 III 即使最喧嚣的尘世,也有安静的角。 小小的房间内灯火晃动着,商人小姐趴在木床沿上,将下巴放在交叠的双手上,眼珠子好奇地咕噜噜乱转守着仿佛沉睡之中的修女公主,不时用手指轻轻戳戳对方。 “安蒂缇娜,你说玛格达尔小姐怎么会是人偶呢?你看她的皮肤,软软的,好好玩哟……人也那么好看,布兰定是骗人的吧?” 幕僚小姐叹了口气,熟悉小罗曼性子的定会知道,她这句话里面重心其实是‘好好玩’,而非后半句;安蒂缇娜抱着本《洛克菲诗选》,可心思全然不在上面,早就飞到了大雨之中,战场之上。 刀光剑影,厮杀的双方,这天都将铭写在这座港口的历史之上。只是第二天的日出,终将照耀那方的土地。? 真的能胜吗? 安蒂缇娜心悬半空。她放下书本,默默摘下银丝边的眼镜,向外眼看去,港口方向片火红。风雨声中似有呜咽,仿佛埃鲁因的先灵在空中号哭——只是那断断续续临死之前的哀嚎,不知是否属于片刻之前的亲人、友人。 “你小心点,对玛格达尔公主不要太失礼了……你、你这样就已经太失礼了,”安蒂缇娜看着小小罗曼偷偷摸摸按了下修女公主近乎完美的胸形,忍不住气急败坏地斥道。 “我知道的。”理所当然的回答。 安蒂缇娜瞪着她。 商人大小姐这才有所收敛,“嗯,你要出去吗?” “恩,屋里太闷,让我心神不宁。”安蒂缇娜有些嫉妒地看了床上的修女公主眼,“还有,若玛格达尔公主忽然醒来的话,什么也不要告诉她。” “可布兰说她时半会醒不了。” “我是说如果。” 罗曼目送安蒂缇娜走出屋去。回过头,但瞬间,她好像看到床上少女的眼皮微微动了下。大约几秒钟后,又微微动了下。 这次看真切了。 啊! “安……”商人大小姐立刻就回头喊道,不过生生止住了。 这是罗曼大人的功劳啊,还是等下好了。 她这么想着,再回过头。她仔细看着床上的修女公主,修女公主玛格达尔仿佛陷入了某种梦魇之中,秀眉微微蹙了起来,显得很疲惫,轻微地挣扎了下,嘴里吐出些细微的声音。 罗曼立刻好奇起来,她身子向前探去,耳朵小心地凑到对方嘴边,才终于听清楚几个字:“怎么会这样,小心……” “小心……” “咦?”商人小姐下了起来,她‘认真’地想了下,伸出手指放到对方的额头上:“玛格达尔小姐你在做梦吗,让小小罗曼来帮你平复噩梦好了——” 屋内微光闪。 …… 大雨在安德浮勒大圣殿外的广场上交织出个朦胧的世界,黑色马车穿过雨幕,辆辆悄无声息地在圣殿正门之前停下。 马车上的徽记,皆闪耀时。 苍白孤狼的维托金,群山与雄鹰的安列克,新月百合的库尔科堡,流风与火焰之月的西法赫,长剑与黑松的戈兰—埃尔森,黑色之塔卡拉苏。 燕堡折剑,也稍显黯淡。 安列克下车时神色淡然,雄鹰德贾尔与白银骑士希维亚左右侍立于他身畔;他抬起头,不远处西法赫大公回应以微微笑,不过西法赫王室行人中红发的男人仿佛鹤立鸡群。 “焰发尼古拉斯,西法赫王室的剑豪,要素之境,实力还要在德贾尔与白银骑士之上,”布兰的目光移向另外个,“那个穿紫色长袍的老头儿,王长子的导师,‘趋奇者’加尔洛克,克鲁兹**师,实力与利伍兹相差伯仲。” “维托金伯爵身边的老人,黑刃军团的宿将,是被誉为‘不可撼动之剑’的奈杰尔,虽不是剑豪,但也有接近开化要素的实力。般人认为他是要素显化之境。” “维托金年幼时曾当过他的侍从,此外,维托金本人也有黄金上位的实力。” 布兰环视眼,发现白狮军团的军团长巴尔塔侯爵与海军上将雅尼拉苏伯爵竟然为止,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即使如此,场面上也是精锐尽出。 包括高地骑士团团长在内,埃鲁因要素之境的强者几乎汇集于此,黄金之下,如牛毛。国的力量,在此展现无疑。 而克鲁兹帝国又是怎样的景象,除布兰之外,恐怕在场之人皆无法想象。 “你都认识?”旁迪尔菲瑞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面之缘罢了。”布兰答道。 边作答,众人边皆步入圣殿,仍旧是洛克什别宫——这个历史上,以及现在都注定要留下浓墨重彩的笔的地方;布兰在与身旁的迪尔菲瑞起步入这间修筑于第纪277年的壮丽宫殿之前,忍不住轻轻抬起头向上看了眼。 拱梁之上,炎之王驱逐敏尔人最终战的壁画色彩鲜明,那把著名的圣剑,光彩夺目,只是先贤立志于扫除切黑暗,只是他们的后人,是否有这样的气魄? 恐怕不尽然罢。 主会场鸦雀无声—— 圣殿反常态,默罗斯主教首先推门而入,他环视左右,言不发。两名高阶神官随他左右走向会场中央,所有人皆是怔: 有大事发生了! 布兰抬起头,眯起眼睛,却看到安列克面无表情,旁西法赫大公有恃无恐,笑吟吟地盯着正对面自己的侄女。 格里菲因公主面上平淡无波,而在他身边王党众却神色凝重。 两者之间明显已经离心离德。 默罗斯微微停,阴沉的脸上看不出丝喜怒。他缓缓抬起头,“玛莎在上,定会欣慰于她的子民拥有向往与追求和平之心;因为无论是克鲁兹人还是埃鲁因人,至少证明炎之王的后人还坚持正义——” “然而,”他话锋转,神色也冷了下来:“安培瑟尔而今却为黑暗所笼罩,圣殿无能,竟至宵小之辈猖獗于厮!” “在前往此地之前,我得到消息——声称在座的诸位之中竟有人与羊首教徒勾结。但我不愿相信埃鲁因光辉的贵族竟堕落至此,我希望在会议开始之前,有人能出来自证清白!” 默罗斯大主祭言既出,四座哗然。 大厅中时不禁响起了嘤嘤嗡嗡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在好奇地看着左右,仿佛要找出那个贵族之间潜藏的内鬼样。 只有布兰冷冷地看着北边西法赫大公、尤熙、维托金行人面带自得,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只有安列克神色淡然,派与我无关、高高挂起的样子。 北方已是铁板块。 布兰回过头,发现南首众青色的骑士仍旧按兵不动,仿佛静观其变的样子。 众人之中只有马卡罗脸不屑,利伍兹面沉似水。“卑鄙!”布兰听到伯爵小姐轻轻骂了句。 “马卡罗先生,你知道我是在说谁。” 默罗斯的目光忽然转向王党行。 “啊!”人群中有人发出惊讶的声音,仿佛刚刚预料到了什么。 “无稽之谈。”马卡罗冷着脸。他暗暗皱了皱眉,圣殿发动得比预想之中早了些,这让他感到有些被动。 不过对方这么步步相逼,难道已经准备好战争? 黑刃军团至今还在灰山线并未推进,只有支先锋部队抵达了安培瑟尔。究竟是什么让对方如此有恃无恐? “我也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不过既然是无稽之谈,希望马卡罗先生能在这里拆穿这个谎言,还我们个真相。” “我们必须得知,埃鲁因贵族不容污蔑。” 默罗斯静静地回道。 “好吧,虽无必要,但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马卡罗冷冷地答道:“不过在自证之前,我可敢问,主祭大人既然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自然。” “确切的说,我有的不是证据,而是证人。”默罗斯又补充道。 片哗然。 布兰也是微微扬眉——王党中出叛徒了!他立刻想到。 果然,马卡罗等人也立刻又惊又怒地回过头,王党与旧贵族斗争年,但内部还从未有过产生叛徒的事情。 不止是马卡罗。 在座所有人都有些吃惊,王党内几乎都是时之杰,甚至流传有‘只有战死的王党,没有投降的王党’这样的传言。谁竟会做背叛小人,所有人都不禁把目光投向最南方的王党行人。 但他们才刚刚看过去,默罗斯身后已经走出个人来。 竟然是他。 布兰既惊讶,又恍然。 “贝格宁子爵!”半精灵少女霍然了起来,用种几乎从不认识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她脸上的神色还显平静,但握紧的、颤抖的双拳已经说明了切问题。 “我……弟弟呢!” 公主殿下深深吸了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来。 但贝格宁只是看了他眼,也根本不去管旁脸色阴沉的马卡罗。他抬起头来,面对所有人: “世人皆知,我曾倾慕于公主殿下,甚至背叛家族。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容忍王党与邪教徒沆瀣气,不愿意看到公主殿下沉沦其中。” 字字落地有声,大厅中时寂静。在场众人此刻已经完全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可也忍不住庆幸自己没有惹上西法赫家族。 太狠毒了。 布兰砸了砸嘴,历史上竟从未提到过这位子爵大人对于王党有过丝毫背叛,反而对于他对于爱情的忠贞追求赞誉有加,此人真是能够隐忍啊。 他心中片惊讶交加,但却隐隐有丝莫名的欣慰;至少让王党被背后捅刀,总比自己被背后捅刀来得好,不是么? 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大麻烦,他没记得错的话,小王子可是对方带走的,这下就麻烦了。而且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他忽然看到贝格宁朝自己转过身来。 这家伙要干什么? “伯爵先生,你身边这位布兰先生,只怕并非是你的幕僚吧?”在布兰心思如电闪的当口,贝格宁子爵已经冷冷地朝迪尔菲瑞开口。 “啊……” 迪尔菲瑞下愣住了,她从没想过战场下就来到了自己身边。按照布兰的说法,他们这次应该是策应公主离开安培瑟尔,这也是护剑者家族的任务。 而不是直面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贝格宁并不指望她会回答,能让对方露出这个惊讶的神色就足够了。他继续咄咄逼人地提问道:“布兰先生,我这里最早的消息得知你来自于布契,自称是高地骑士。然后你又在托尼格尔叛乱,杀死当地的领主,聚众作乱。” “而另个真相是,你的真实身份是羊首教徒,并与万物归会有染。而现下正与王党密谋合作,图谋这个王国的权位,我说的可有错?” 子爵微微抬起下巴:“是真是假,其实不必回答。我们只需要问问来自卡拉苏的众位高贵的骑士先生们,你究竟是不是那个所谓的高地骑士的后裔,你的贵族身份究竟从何而来,切就真相大白了。” 布兰下皱起了眉头。 对方是有备而来啊…… 虽然他倒不是有怕被拆穿身边,反正今天之后乱党的身份也是要坐实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那些真正的来自群山与高原之上的骑士。 当了年的盗,遇上正时,难免还是心下惴惴的。 贝格宁自信地笑了笑,转过头对高地骑士团团长所在的方向问道:“尊敬的团长大人,传闻你向言出必诺,恪守骑士的信条,我们相信你绝不会撒谎,因此就由你来告诉大家真相如何。” 不得不说贝格宁很会说话,高地骑士团团长也微微笑,他的确是个古板的骑士。高地骑士团由他的家族脉相传,骑士精神几乎已深入他骨子之中。 这位大团长昂起头来——远远地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年人,不过布兰却恰好认识这个叫做布尼德?诺伯特的男人,当对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也忍不住心下阵心虚。 钢之骑士的称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这位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大叔,在卡拉苏的名声如日中天,历史上以及现下死在他手上的玛达拉将领那是要以两位数来计算的。 而也正是因为有他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中玛达拉才没在卡拉苏占到什么太大的便宜。 只见这位大叔也对布兰微微笑,但目光却移向他身后: “夏尔,是你这家伙吗?”他认真地问道。 哗…… 大厅中片哗然。 …… 第三百零六幕 怒卷 III 欲望文 第三百零七幕 怒卷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七幕 怒卷 IV 凌晨六点。 黑刃军团先锋营驻地—— 凄厉的魔法警报瞬间席卷了整个营地,仿佛山崩海啸。黑甲骑士全副武装,挂着叮叮当当的配件冲出休息区,直奔向自己的坐骑。 头头飞龙正在张开翅膀。 库兹塔尔?波莱曼子爵放下单筒望远镜,南方的天空黑压压片,无法计数的猛禽穿梭于雷电之间,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是德鲁伊。” “南方佬穷途末路了。” 他沉默不言,翻上鞍座,只手握住近五米长的龙枪,然后高高举起左手。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仿佛瞬间从营地中爆发开来: “黑刃军团,第龙骑兵大队——” “出发!” “出发——!” 只接着只巨兽腾空而起,展开的双翼遮天蔽日。地面上的后勤兵目送他们的骑士升空,仿佛转眼之间就在天空之上展开个巨大的迎击阵型。 “达利特,关键时刻你可别又掉链子啊!”地勤人员朝天上高叫道。 “去你的!”天上的骑士笑骂道,年轻人抬起头,前方,雨云之下雷电翻腾片金红,数以万计的猛禽扑面而来。 “是箭鹰!” “——注意它们加速了!” 上面的声音高喊道。 “所有人,加入战斗队形!”魔法水晶中传来严肃的声音。 “收到,已归队。” “第攻击集群预计三十秒后达到。” “二十秒。” 达利特抬起头,眼里全是好战的狂热;黑刃军团在此待命已久,而此时此刻,所有人只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库兹塔尔?波莱曼子爵手持龙枪,心如坚铁,只默默在估算时间到来。 “十秒。” “八秒。” “二秒。” “接战——” “为了埃鲁因!”安培瑟尔的天空那刹那之间仿佛被巨大的厮杀声所点燃,滚滚沸腾起来。 巨大的黑色飞龙与无法计数的猛禽交错而过,瞬间,腥风血雨,张开的双翼如同刀刃般切入羽翼的风暴之中,飞鸟的尸体如同雨点般纷纷落下。 但飞龙骑士亦在巨大的阻力下被裹挟,第锋矢的攻击阵型转瞬间就荡然无存。四面皆是示警的吼叫,厮杀,惨叫混作团——前面的骑士在巨大的冲击下被活生生扯下鞍座,飞龙也不堪重负,哀嚎着头头翻滚坠落。 如同颗颗黑色的流星—— 战火,蔓延燃烧。 …… 大厅中嘤嘤嗡嗡的议论声好像瞬间静了下去,庄严肃穆的洛克什别宫如渊拱顶之下只剩下死寂,时间在这刻凝固。 “夏尔,是你吗?” 高地骑士团团长布尼德?诺伯特长身而立;他面带自信,声音并不高昂,但却在大厅之中反复回荡。 片哗然。 所有人皆面面相觑。 “布尼德团长,你说那个名字?”名使节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人从戈兰—埃尔森的席位上起来。 “布尼德团长,你可没有看错?”另名议员也高声加入其中,这个人是维埃罗大公的亲信,布兰过去在游戏中与对方有过面之缘。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大数人的目光时都集中在夏尔身上。“啊!”伯爵小姐忽然发出声惊叫,她活像见了鬼样看着年轻法师:“啊,我怎么没注意到……真的好像!” “像什么?怎么了?”布兰莫名其妙,他开始好有点好笑,好笑的是刚才还在旁表演的贝格宁子爵这下就成了个小丑。 但现下的情况,却有点超出他的预计了。 他不禁回过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法师侍从身上,好像重新认识下对方样:“夏尔,看起来好像你挺有名,能解释下吗?” “哈,”夏尔干巴巴地笑着:“领主大人,我看这只是个误会。” “我看不像。” “真的。” “那你最好和他们解释下。”布兰忽然怔,他听到了大厅之外的厮杀声。马上停下来对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开战了。 夏尔立刻理解了自己领主的意思,立刻回过头向高地骑士团团长大答道:“团长大人,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 大厅中又是静。 从突如其来的喧闹到突如其来的安静,转变却很自然——“认错了,是么?”布尼德骑士不以为意地笑,眉毛扬。 他还想说什么,但话音未落,忽然整个大厅轰然巨震。 布尼德停,疑惑地抬起头。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声音明显是从上方传来的——出了什么事?几乎是片刻,第二次巨震如期而至,但这次加剧烈,大部分人人措不及防之下都跌倒在地上。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地震了吗?” 大厅中乱作团,‘哗啦’声巨响,忽然之间洛克什别宫的水晶穹顶破开个大洞,水晶碎片纷纷落下,冷风灌入,随后头巨物直坠而下,轰然落地。 “啊!” “救命……” 时间外面的风雨倾泻而下,但大厅内却是片烟尘。贵族们几乎吓呆了,尖叫声立时响成片。 只有布兰看清了那东西——大厅中央躺着头飞龙的尸体,已经折断了脖子——是黑刃军团的飞龙骑士。 几乎是同时,耳边传来安列克大公沉稳有力的声音: “杀出去!” 所有人皆是呆,但马上反应了过来。 “圣殿骑士,拦下马卡罗!”这是默罗斯的声音。 “抓住格里菲因公主!”贝格宁子爵尖叫道。 布兰也下子反应了过来,他立刻只手护住迪尔菲瑞,同时高声命令道:“夏尔,杀到公主那边去!” 大厅中马上片混乱。 …… 达利特满脸是血。 他透过残破了半的面罩向外看去,天地之间几乎是片血红。无数猛禽环绕着飞舞,上空之上的战场形同绝地——而在最中央,那个身穿树木斗篷的大德鲁伊仿佛神祗,每个法术从他手上生成,形成木矛或者是岩刺,就有大量的龙骑士半空坠落。 大德鲁伊,黄金上位。 达利特心中片寒意,若不是魔法水晶中还有声音传来,他几乎要颤抖起来。冷冰冰的厮杀正在飞快地吞噬着每个人的战斗意志。 “第三、四小队组成突进阵型!” “是波莱曼子爵,子爵大人他杀进去了!” “近卫队,掩护突击!” 魔水晶中嘶吼声响成片,龙骑士正在半空中重整队形,他们正在作最后搏。飞龙并不适合长时间在半空战斗,尤其是在与骑士起负重的情况之下。 “该死的南方佬!”达利特咬牙切齿。 但这是最后击了,在前方,库兹塔尔?波莱曼子爵的飞龙往无前,黄金中位的实力展露无遗,仿佛长空之上的彗星。飞龙骑士眼中只剩下狂热途,皆众尾随其后——锋矢已成,合围近在眼前。飞龙骑士损耗虽剧,但敌人亦穷途末路。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 “看下面!” “援军,援军来了——!”魔法水晶中又传来振奋的声音。 达利特回过头,安培瑟尔港内片红色光点升起。骑士团,炎之圣殿驻扎在港口内的骑士团动了,炎之圣殿参战了! 忽然之间他只想兴奋地大叫,真是酣畅淋漓的战斗。 不过敌人算是可敬的对手吗?大概吧。达利特脑子里翻腾着混乱的想法,他无意识中向侧翼扫了眼,随后视野就永远定格在了那方向——安培瑟尔以西。 安列克群山的方向。 片黑点正在飞速接近。 “左、左翼,左翼发现大批来历不明的空军!重复遍,各部注意,左翼发现大批来历不明的空军单位!”魔法水晶里已经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等等!不,不对,对方也是飞龙骑士?” “是援军?” 所有人都滞住了,哪来的援军? 但只有达利特的瞳孔在个劲的紧缩——他的视力极好,远远就看出了对方的来历与番号。那根本不是什么援军……那是……“是敌人,敌袭——!”他猛地抓起魔法水晶凄厉地吼道:“是南方军团!是南方军团的飞龙骑兵!准备迎敌!” 那刻他忽然明白了,原来、原来下面炎之圣殿的骑士们根本不是来支援他们的。 他们是来迎击南方军团的啊…… 只是,南方军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玛莎在上啊! 漫天风雨之中。 诺斯达如同标枪样挺立在自己的坐骑上,任由风雨扑面,任由电闪雷鸣点亮他的双眼,但心中却有如古井无波。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信风之环受到的伤给他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不过随即释然,疤痕是战士的勋章。 至少,他又回到了南方军团。 回头看了眼,与他并肩而行的飞龙上搭载着同样数量的树精灵射手。对方向他回应以点头,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而现在又要再次协手。 只是,目标不再是狼祸而已。 是的,王国抛弃了他们。 但南方军团却不能抛弃故土—— 诺斯达举起长枪,直指前方:“龙骑兵听我号令——攻击阵型——目标,黑刃军团!” “为了埃鲁因,突进!” 个巨大的锋矢在半空之中形成。 “南方军团,突进!” …… 所有人都明白,埃鲁因的内战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 片烟尘弥漫之中,布兰对上了自己的第个对手,名圣殿骑士。他看到对方时,对方正在与尼玫西丝交手,事实上黑发的女骑士正节节败退。 但她却不能有丝毫懈怠,因为格里菲因公主就在她背后步。 看到这幕,布兰想也没想,直接剑刺了过去;布兰的剑术贯凶狠野蛮,这剑也丝毫不例外,简直连点贵族礼仪也不讲了,和偷袭差不了。 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无不是要素开化的强者,但遇到这样的死缠烂打也不可奈何。只得回剑来救,‘当’声金属颤鸣,两剑相交,两剑各退。 尼玫西丝终于找到机会后退步,她用手捂住嘴咳了口血,喘了口气,立刻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来看着布兰: “这剑术……是谁教你的?” “待会再说吧。” 尼玫西丝咬了咬牙,但还是点点头。 圣殿骑士已经注意到了布兰,事实上对方显然认出他来,金属面罩下的眼睛闪烁着冷冷的寒光。布兰立刻感到身体周围的气流微微滞,连带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小心,他的要素应该和风有关。”尼玫西丝马上提醒道,女骑士的声音冷得渗人,但还是带上了点儿关切。 这声音却让布兰感到有点热血沸腾。 真像啊。 真像学姐。 如果学姐还在这里的话…… 还在这个世界的话…… 学姐大人。 布兰忍不住闭上眼睛,有那么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感知好像沿着自己的剑无止境的延伸了出去。明明是片黑暗,但所有的景物都好像就在眼前。 点线。 个由法则构成的世界。 高耸的墙垒,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 要素之墙! 布兰心中巨震。他猛然睁开眼睛,眼中所见已切不同,他眼中最深沉的地方仿佛燃烧着团银色的火焰,无数关于世界的法则、含义与万物最终的命运,正在向着无限的方向演绎。 这怎么可能? 他举起剑。 “风要素,束缚。” “最次级要素。” “凭这也想要束缚我?” “不过虫豸。” 无比自信的声音,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布兰单手举剑挥,圣殿骑士的大剑才刚至,两剑交,仿佛布兰随手甩出条火花。 圣殿骑士手中的剑竟是脱手飞出。 圣殿骑士骇然,他做梦也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怪胎,竟在战斗之中触摸到要素之墙;布兰这剑其实并非是他本身的力量,而是带上了法则本身的力量。 他醒来,这剑就从法则的世界中脱胎而至。 沛莫能御。 不过圣殿骑士毕竟是炎之圣殿最顶级的战力之,剑脱手,马上反应过来,抽身就退,快若闪电。 布兰放平剑,剑横斩。 剑尖与对方已失之毫厘。 但正是这样。 “啊——!”圣殿骑士忽然发出声不可置信的惨叫,他只手捂住胸口,胸甲上已经开了条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泊泊流出。 布兰抬起头,心中已是狂喜,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必中!” 第三百零七幕 怒卷 IV 欲望文 第三百零八幕 怒卷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八幕 怒卷 V 飞舞的烟尘时间的停滞,层金色的线条沉浮于这个广阔而又封闭的空间中,以布兰为中心,另头连接着整个世界的法则。只闪烁了下,转瞬即逝。 这是就要素。 同时间布兰人物状态中要素栏向下延伸出个支系,上面了小行属性: 必中:只要法则之线趋向于稳定,施法者可以让下次攻击出现在空间上的任何个坐标上,启动此权限需要消耗50秩序之力。 “老伙计,终于又见面了啊!”布兰几乎有些怀念地看着这条属性——要素,其实也就是法则的力量。凡世之力从黄金的巅峰到要素之境界有个跨越,它超越切凡世的力量层次,在两者之间建起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甚至远远超越了金之位与银之阶,银之阶与铁之价的差距,凡人之中只有少之又少的天才才能最终触摸到要素之墙够掌握这种力量。 但旦掌握了这种力量,跨越鸿沟之后,就步入了另片天地。前世玩家有个共识,从第个玩家达到五十五级(1)显化要素开始,琥珀之剑的历史才算真正翻开了第页。 (事实上根据兼职不同,这个等级会上下浮动)为了这页,苏菲曾经用了三年半的时间。 而当时的世界第用了十个月。 而这次,他用了年。但这是因为他在托尼格尔绕了大圈路,分心于布局的缘故,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他完全可以估计出自己的实际战力要远远当时所谓的世界第。 布兰轻轻竖起剑锋,剑尖指向对面的骑士,大地之剑沉黑的剑刃周围的空间隐隐共鸣。 言出法随,因果倒转,要素之中的‘必中’有许表现形式,但他的必中显然不是其中之,反而具备鲜明的空间特征。 空间要素,这几乎是最强的几种要素之。 布兰怎能不喜,这比他前世的要素强出不知少个档次。他前世的要素与之比简直都不好意思说,莫非穿越还可以改变脸的属性?名为苏菲的灵魂时间不由得对布兰感到羡慕嫉妒恨。 虽然自己嫉妒自己显得有些古怪。 不过他稍微有些可惜,在要素显化的阶段,秩序之力的上限是100,必中使用次就需要消耗半。之前那剑是在脱离法则的世界之后无意识出手,否则措不及防之下必定要那圣殿骑士人头落地。 错过这次机会,之后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他的必中只要想就能让下剑出现在空间上任何点,但那要有个前提,就是‘法则之线趋向于稳定’;布兰抬起头看去,那些由他所掌握、只有他才能看到的金色的空间之线不可能在无限的距离上趋于稳定,事实上超过五十米,这些原本编织世界的法则之线就逐渐暗淡了。 同时在这些金色的线条靠近那名圣殿骑士身边的地方,也在发生着扭曲,这说明那附近有与对方的法则重叠、交错的地方。 因为对方也是圣殿骑士,也是要素境界的强者,甚至已经真正开化了要素,比他强筹。若不是空间要素过于强势、并且又是出于措不及防的状态之下,他很难做到击毙命。 当然,‘必中’就是‘必中’,掌握如此强势的要素他要出手伤到对方还是很简单的。但为了再给对方添条疤痕,就要用掉剩下所有的秩序之力,布兰还没有丧失理智到这个地步。 “可惜,只是要素显化的主动能力,要是能主动操纵要素,以空间要素的强势倒是能和对面堂堂正正战。可那得等到要素开化之后了……” 他收回剑,马上扶起半跪在旁的尼玫西丝。 女骑士冷着脸轻轻哼了声,皱了皱眉,显得非常痛苦。她以黄金阶的实力要强拦住个圣殿骑士,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要说尼玫西丝和他非亲非故,可布兰总觉得自己扶的就是学姐。想到对方居然对个女人也毫不留情,尤其是对于个圣殿骑士来说尼玫西丝简直和手无寸铁差不,他就忍不住有些没好气地瞪了对面样。 毫无疑问,要不是实在打不过,布兰就要拎着大地之剑冲上去再战三百回合了。 对面那圣殿骑士显然也察觉到布兰并不好惹,只手捂着伤口,警惕地后退了步。在战斗中触摸到要素之墙的怪胎别说他没见过,圣殿上千年历史的记录中也没有个,何况他退步也不是要让布兰与公主众逃走,因为这个时候大厅已经落入了圣殿方的控制之下。 洛克什别宫的水晶穹顶被砸开了个大洞,像是只无神的眼睛,漠然地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雨水顺着水晶穹顶往下滑落,从下面看去形成层层纹理,水流流经断面,垂下数条肮脏的瀑布。 水流哗啦啦冲刷着地面,大厅中的烟尘很快沉淀在浊水之中,地面上的水已经淹到半寸深,到处都是倾倒的椅子。 而在大厅周围,早就布满了从外面涌进来的僧兵。西法赫王室的剑豪焰发尼古拉斯与‘趋奇者’加尔洛克左右分别把守着两边的侧门。在众人身后,还有另个圣殿骑士把守着正门。 算上默罗斯大主祭,光是在这大厅之中对方就出动了五位要素之境的强者,不用说旁还有个要素显化的黑刃老将杰拉特,姑且可以算半个要素之境。 布兰扶着尼玫西丝,公主与欧弗韦尔在他身后;而王党行人却在另侧以马卡罗与利伍兹为首,布加护卫在侧,也算是有两个要素之境。 可惜芙雷娅没有进入圣殿的资格,不然到是能震慑住这些家伙。 布兰环视周,在人群中看到不少熟面孔,这些人在游戏中都是有头有脸的npc,大都是北方边黄金阶的高手,最差也有白银巅峰,他过去没少和这些人打过交道、或者在他们手下做过任务什么的。 毕竟黄金阶以上,大都是有封地的贵族,甚至爵位还不低。就说让德内尔伯爵手下的几人,除了库兰比较特殊之外,大都是身份地位崇高的家臣,玩家在游戏初期地位远远不如这些npc,在他们手下‘讨生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而今历史变幻,在今天的安培瑟尔,这些人却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炮灰与配角路人,布兰时不由得有些感慨。 大厅中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与今天这事无关的大小贵族——诸如戈兰—埃尔森与维埃罗公爵手下前来打酱油的使节们,此刻大都吓得脸色苍白——他们大概料到事情的变化,但没料到双方会翻脸如此之快。此刻被僧兵驱赶到边不敢作声,只能静观大厅内的变化。 只有高地骑士行人,跟着布尼德在大厅中间,只有他们身边没有个僧兵。让布兰不由得感叹,果然牛逼的人在哪里都牛逼。 至于安列克大公,他时间竟然没发现对方在什么地方,想来是乘乱杀了出去,不想趟这浑水。以他身边雄鹰剑客与白银骑士的实力,圣殿外围估计也没什么人拦得住他们。 然后布兰才看到了迪尔菲瑞,这位燕堡伯爵大小姐在安德丽格的保护之下没受太大的惊吓,不用说她身边也有三个黄金阶的护卫。其实算起来王党方加上他,加上护剑者家族,黄金力量也有十数个之,不过只是要素之境的强者就差得太远了。 布兰清楚这点。 在场的诸人其实也都看清了形势,安德浮勒大圣殿的新任大主祭——默罗斯自然也心知肚明,因此他除了面色依旧阴冷之外,倒是镇定自若、显得有些有恃无恐。 他在原本的位置,身边左右两位高阶神官,动不动,抬头看了眼旁的高地骑士,然后转过头——显然,这位主祭大人也不打算惹这些刺头。 在他看来卡拉苏大公还好,高地骑士才是真正棘手的对手。他们背后是黑塔巫师,你说你不知道黑塔巫师是什么东西?那你定知道布加漂浮在天上的那几十座浮空城肯定不只是用来建设浮空花园而已。 显而易见的,卡拉苏大公打发这些高地骑士来参加这次会议就是来恶心人的。这位大公向对于中央桀骜不驯,他心知肚明,但也不想参与到这个王国的勾心斗角中去。 默罗斯看了旁的西法赫大公眼,这位大公阁下脸色正不大好看。 然后他才再回过头,目光落在公主殿下身上。 “公主殿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主祭缓缓地开口道。 “贝格宁呢?”格里菲因公主皱了皱眉,如此问道。她默默地数着大厅中的人,却没有看到那个最令她痛恨的面孔。 半精灵少女面色冰冷,她恨的不是对方对他的欺骗,而是自己的弟弟还在对方手上。 想及此,她就咬紧了银牙。 “为了保护证人的安全,他已经被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默罗斯面不改色地答道,如果是普通人,他到不介意送出去给这位公主殿下解气,如果可以换得对方同意接下来的要求的话。 但这位可不大样,首先不要说他是西法赫公爵的幼子,重要的是他本身的身份和地位。 他摇了摇头,答道:“公主殿下,请你不要意孤行。” “不,主祭大人,这里有个问题,”个突兀的声音忽然说道:“事实上是这样的……恩,我觉得大家要讨论的这些问题都太过复杂了,但现在差不到了用早餐的时间。公主殿下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我觉得你应该送我们出去用餐完毕,再来继续开这个会议,以显地主的礼仪。” 所有人开始还只是微微愣,在这种场合插话本身就是件有失水准的事情,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去找是谁这么不讲贵族礼仪。可等到这人把话说完,众人都不由得呆了。 包括戈兰—埃尔森以及维埃罗公爵手下那些打酱油的贵族使节们都听出来了,这当然不是什么讨论吃早餐的问题,是有人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开大主祭的玩笑。 他是疯了么? 连高地骑士团团长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脸惊异地看了过来。 事实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小小的燕堡伯爵的‘幕僚’身上,因为之前开口说话的正是布兰。 如果说默罗斯的脸色之前是阴冷的话,这下都快滴得下水来了。他像是看死人样看了布兰眼:“这位阁下,如果你觉得在临死之前讽刺我两句就能好过点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说几句。” 他轻蔑地摇了摇头:“我见过许邪教徒,他们大是你这样空逞口舌之利之辈。” 布兰微微笑:“不不不,你搞错了,主祭大人。刚才那句话我并不是对你说的,而接下来这句话才是要对你说的,只是不知道你听不听。” “当然不必,”脸色发青的西法赫公爵终于插了进来,他先看了高地骑士眼,仿佛指桑骂槐地讽刺道:“大主祭是什么身份,岂能在此听你胡言乱语。” 他本来是意有所指,随口喝斥。但没想到布兰忽然住口,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他眼——那瞬间,这位王国呼风唤雨的大公爵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下子被抽空,仿佛无数利刃加身、无限的空间层层叠叠地向他压来,西法赫大公瞬间只觉得仿佛世界末日来历,吓得忍不住尖叫声,若不是旁的尤熙侯爵扶了他把,他几乎要跌倒到地脏水中去。 布兰看了他和他身后的尤熙眼,冷冷地说道:“跳梁小丑,你们干的丑事,算账还在后面。” 尤熙也吓了跳,布兰虽然没说,但却仿佛意有所指。他心下隐隐不安,下联想到了玛格达尔公主的事,低下头揣摩,待会是不是要向默罗斯主祭确认下。 而正是这个时候,大主祭却轻轻地‘咦’了声,他抬手阻断布兰与西法赫大公之间的视野连线;他开始都没注意到布兰竟然已有了显化要素的实力,事实上布兰之前那眼就用上了要素的力量,对于西法赫大公这样个普通人,他不过稍稍拨动了下法则之线,就足以吓得对方崩溃。 只不过若对面是安列克这样本身实力出众的家伙,恐怕就难以奏效。当然,布兰要用上必中能力的话,五十米内杀要素之下哪怕是黄金巅峰的存在都如杀鸡。 “哼,”默罗斯冷哼声:“有点小聪明就显摆,小辈而已,我倒要看看想对我说什么。” 布兰摊手:“挑衅在先的可不是我,大主祭,不过我想对你说的是,你在想解决我们之前,是不是先考虑下你自身的安全问题。” 自身的安全问题? 默罗斯忍不住有点好笑,事实上他本身就在冷笑。当然或许不排除布兰是在掩藏实力,否则也无法解释他的实力增长得如此之快,不过本身作为位要素之境的神官,在四名要素强者的环绕之下,能被对方击杀? 就是炎之圣殿中持权主祭里最强的那几人,恐怕也没这个实力。 只是他丝冷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在布兰说完最后个字的时刻,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忽然从他身后升起。默罗斯生走到如今这步,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危险没有千也有八百,要说像是他这样的人,那怕是遇到再可怕的危机也不会畏之变色。 但这次,默罗斯却产生了种错觉,仿佛自己被什么可怕的巨兽盯上,下刻就会殒命。他已经有很年没有过这种预感了。 他面色变,下意识地回过头。 但人眼杂,其实已经有人先他步喊了出来:“看那边,那是谁!” 默罗斯看到布兰身边,虚空之中伸出只手来,这只手正在掀开块布。确切的说,那是张斗篷: “巨人斗篷……” 他还算见识广,竟是眼认了出来。但下眼,这位大主祭就忍不住跳了起来。不止是他,所有随他起的来自克鲁兹的高阶神官、圣殿骑士都忍不住露出恐惧的神色。 “这、这、这不可能!” “梅菲斯特!” “灰剑圣!” “好久不见,默罗斯,这次我又给你们克鲁兹人送礼物来了。”某个大叔朝他们微微笑,仿佛人畜无害。但下刻,股恐怖的力量从他身上蔓延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是凡世之间最巅峰的气息——…… 第三百零八幕 怒卷 V 欲望文 第三百零九幕 怒卷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零九幕 怒卷 VI 其实在黑森林的时候,梅菲斯特的力量还远未达到今天的水准,在凋零领主安德莎掌控要素领域的极之境面前也不过只能勉力支撑而已。 但与安德莎战之后,他对灰之领域的理解又深了层,竟举突破开化要素巅峰,转而进入极之境;在布兰所知的历史上,这位旷古铄今的天才剑圣要到大约五年之后才有这个水准。而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他最后在大时代之中进入圣贤领域也不是不可能。 要素五境。 开化要素,真理之侧,巅峰法则,极之境界,圣贤领域。 从最久远的纪开始,世界与魔力的守则‘tiamat’上就写下这样的规则,开化要素之后的五个‘世界’,穿行其上的人如同旅者——越过之后才能触及玛莎所谓的‘最终之领域’。 第个世界尤维斯托的真理与荆棘之墙,既要素之壁,穿越这道亘与世界法则线上的长墙,才能达到第个世界。凡人谓之开化要素,既触及真理的世界。 第二个世界白塔奥维利亚,传说白塔支撑起沃恩德的切秩序,是所有法则之线的起点与终点,切法则以它为中心形成个称之为‘世界’的超圆;玛莎在白塔之上写下切真理与法则,旅者环绕白塔向上攀登,逐理解世界的真义。 仿佛孩子与长者携手而行,凡人谓之位于真理之侧。 第三个世界,螺旋巅峰,尤克特拉希尔圣山,传说之中切真理诞生的地方。在白塔之上,巨大的螺旋与白塔完全对立,与白塔互为倒影,片混沌之地,苍之诗形容其为玛莎的故乡。这里是混沌与秩序终极对立与相谐之地,世界上黑下白,共生共存。无尽扭曲之中漂浮着旧世界的碎片,沃恩德根植于这片土壤之上,同时在这里演绎过去、现在与未来。 在此掌握巅峰法则之后,既进入极之境界,神圣的殿堂。 第四个世界,最终平原。 这里是玛莎创造沃恩德的初始之地,现下只余片灰白的平原,平原上奔行最原始的力量与元素。抬头仰望,上空既是魔力之海,魔力之海波澜壮阔,永不停息,也永远向着个方向流动——既是时间、空间与切能量的方向——此地也是距离沃恩德最近的底层世界,可以说是沃恩德的影子。 最后,第五个世界,切初始之湖,生命最初诞生的地方。传说这个地方与盲女神伊莲的深渊之池相连,因此可以揭示切秘密与真相,甚至是未来。只有达到此地,凡人才能回归本我,超凡入圣,步入真正的圣者的领域。 既凡人所谓的圣贤领域。 当然,并非是真正要到达这些世界。但随着力量逐渐增长,凡人会逐渐在精神世界中看到这些景象,就像是布兰触摸要素之墙样,那无形的法则之墙,在他的精神世界中的的确确真实存在过。 现今的梅菲斯特,只脚已经踏入了超凡入圣的最后关,事实上在与安德莎那战之后,他就看到了螺旋巅峰的终极含义。极之圣地早已向他打开了大门。 灰之要素的终极含义。 他在那里,赖以成名的巨剑背在身后还未出鞘,只不过向克鲁兹的两位高阶大神官、两名圣殿骑士与大主祭默罗斯静静笑,但仿佛世界就化为片没有颜色的灰白,使人深陷;在灰的世界中,没有黑白,没有任何相对的两极,时间没有所谓流动还是不流动,物质的状态没有所谓消亡还是存在,切皆在两极之间的状态徘徊。 因此梅菲斯特没有所谓进攻还是防御,在他的法则之中生死既是虚无,存在皆无意义;他就那么在默罗斯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主祭只感到寒毛直竖,只觉得对方眼自己就会化为飞灰。 甚至比飞灰无价值的存在。 “极之境?”默罗斯变了脸色。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默罗斯,你最清楚。”梅菲斯特并不回答,而是如此说道,“我的祖国消亡之时,我知你在什么地方。” 此言出,安德浮勒大圣殿的主祭知道今天已无法善了,“梅菲斯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边向自己的属下使了个眼色。 接到指令的圣殿骑士剑向梅菲斯特刺出,但灰剑圣却好像没看到样,仍由对方的剑刃穿过他的身体,“小聪明救不了你,默罗斯,今天你死定了。” 所有人都看清了这诡异的幕,片灰色的世界之中——明明前刻好像还在洛克什别宫的大厅之中,但下刻整个世界好像变成片灰白色的原野。灰剑圣就在这原野的中央,圣殿骑士剑刺中,就好像刺中片纸,或者说个虚像。 但梅菲斯特的‘幻影’还在说话:“艾登兰特,圣殿的风骑士,偌大的名声。”他手挥,背后的巨剑划出个无与伦比的弧线——明明给人的感觉是虚像般,但声如中败革般的闷响,圣殿骑士握剑的条手臂已经高高飞起。 无数的血珠喷洒而出,圣殿骑士惨叫声,连忙用剩下只手护住自己的身体。天青色的法则之线沿着他手臂的方向延伸,编织出面巨大的护盾。 风轻柔无物,又利如坚钢,但也救不了他的命。只见梅菲斯特铅灰色的剑锋从他手臂下滑过,所经之处天青色的法则之线同化,仿佛土崩瓦解。 “若时间不流动,风自然也停息了。” 梅菲斯特剑刺入他的心脏,剑刃直没入三分之二还有,剑尖甚至刺穿了骑士背后的铠甲。艾登兰特像是只被串起来的龙虾样徒劳地挣扎了下,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头歪,失去了声息。 圣殿个堂堂的要素阶的圣殿骑士,竟然连招都没走过就被斩杀当场,在场除了布兰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咽了口吐沫。 “就是现在!”默罗斯却发出声低吼:“我手持圣诫,以圣名为火焰之王狄菲斯,令这纯净之火净化世间切罪责。” 他向前指,洛克什别宫之内温度陡然升高,大厅内的地面仿佛开裂、积水瞬间蒸发为白烟;只见地面轰鸣震动、金色的光线从裂隙之中迸射而出,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大理石柱纷纷崩裂,大地之下,片火海岩浆奔涌而出。 转瞬间,大厅之中就仿佛地狱般的景象。 “诫罪之炎!” 布兰与灰剑圣梅菲斯特同时在心里暗骂声,在场众人中大概也只有他们两人识货,个两世经验见识广,个常年与克鲁兹人、炎之圣殿为敌,自然眼认出默罗斯施展的圣法术正是十环法术诫罪之炎。 这个法术出,安德浮勒大圣殿基本上就是历史尘埃了。布兰心中大骂疯子,不过这个时候大概也不是骂娘的时候,他立刻拉着尼玫西丝与格里菲因公主后退,只见眼前的地面寸寸龟裂,金色的火焰从地表之下喷涌而出,凡被火焰沾染之物,转瞬化为飞灰。 他反应快还好,那边那些贵族使节就倒了大霉,大部分人第时间就被卷入火舌之中,惨叫着化为灰烬。 倒是夏尔作为法师反应极快,施展了个防护法术将身边的人保护起来。但防护法术不是万能的,火海正在步步逼近,转眼就要将他们包围起来。 “夏尔!”布兰连忙喊道:“把这座圣殿给我轰开!” “啊?”夏尔愣:“大人,你确定?这座圣殿可是无价之宝,它始建于几个世纪之前,可是当时名师巨匠的心血啊,是埃鲁因历史上的艺术瑰宝!” “布兰先生,你不能那么做!”格里菲因公主也忍不住怒斥道。 “少废话,给我轰!”布兰心想这都啥时候了,再说默罗斯看样子也是准备把这地方给拆了,他们再不拆的话估计就要被对方给拆了。 “我明白了。” 夏尔立刻严肃起来,他抬头看了眼圣殿的水晶穹顶,举起只手:“破坏的法则,战争之龙提亚马特之权限,龙击术——” 只见他向上平伸的手掌之中凭空出现了束淡青色的光束,这束光束仿佛穿透洛克什别宫的穹顶,头以夏尔的手心为中心,头连接着乌云覆盖的天空——下个瞬间。 时间的流动放缓了,只见空间以急剧的速度在他手掌中心收缩聚集起来,直到形成个奇点;顷刻之间,明亮炽白的光线瞬间从那个点上爆发开来,整个空间仿佛都发生了次诡异的膨胀……然后是个巨大的冲击波。 所有没有被火焰波及的人都下意识地抬头向上,只见整个安德浮勒大圣殿的上半部分仿佛都被这道冲击波撑开,石头、木头、瓦片、玻璃与水晶,像是被分解样,向四面八方土崩瓦解,然后整个儿地爆发开去。 ‘轰!’ 从远在几英里的地方望去,甚至整个安培瑟尔都目睹了这次爆炸,所有在港口中、以及港口上空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半个安德浮勒大圣殿直接从上半部分被炸开了。 洛克什别宫——这个时候已经成了片露天的瓦砾——别宫内的所有人都僵硬地收回视线,看着造成这切的那个年轻人。 “布兰,你……”格里菲因公主紧咬下唇,脸色苍白,差点被气晕过去。 布兰也忍不住扶额,“夏尔,我是叫你把洛克什别宫给轰掉,而不是整座安德浮勒大圣殿……” “可你说的是把这座圣殿给我轰开,大人。”夏尔无比无辜。 “这是个误会。”布兰心虚地看了格里菲因眼。 未来的摄政王公主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安德浮勒大圣殿是埃鲁因最宝贵的文化遗产之,最关键的是,这座圣殿是在先君埃克的行宫的原址上建立起来的。 “没关系,再说不是还剩下了半吗,”夏尔很是乐观地答道,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声巨响,道岩浆柱已从地下喷涌而出。接下来又是数不清的地火与岩浆从瓦砾之间喷涌而出,转眼之间,安德浮勒大圣殿残存的结构就陷于片火海之中。 而大地还在震颤轰鸣声,显然十环法术真正的威力还深埋地下,正准备向这座圣殿施展出它最终的怒火。 布兰顿时变了脸色,“快,离开这个地方!” 事实上不需要他提醒,大厅中——如果还有大厅存在的话——残余下的人已经开始惊慌失措起来,推攘着开始四散逃窜。 “等等,那个大叔怎么办?”迪尔菲瑞大声问道。 布兰向片火海中看了眼,火焰已经完全掩盖了默罗斯与灰剑圣几人的身影。但他摇摇头:“放心,默罗斯还不是他的对手。该担心的反而是我们才对……” “我们?” 布兰认真地点点头。 第三百零九幕 怒卷 VI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幕 怒卷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幕 怒卷 VII “默罗斯,你简直是疯了。” “疯的不是我,梅菲斯特,你以为你能破坏这切?错了,你什么都办不到。”大主祭默罗斯身上的长袍随热风而鼓动,阴冷的脸上逐渐露出狞笑来:“不要拿我与那些贪生怕死之徒相比,你与他们追求的在我看来不值提,哈哈,我的目标崇高无比。” “默罗斯,”灰剑圣将大剑扛在肩头上,灰色的眸子里燃烧着为疯狂的光芒,金色的岩浆从地下喷涌而出,但他仿佛视而不见——反而脸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盯着大主祭仿佛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你弄错了点。” “你的目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来杀你的。” “没有杀人者可以不受惩罚,我不例外,你也不例外,包括克鲁兹帝国那位皇帝陛下也不例外。” “所以,”黑衣灰发的大叔举起手中的剑,剑尖指向神色错愕的默罗斯:“请下地狱吧。” 道灰色的波纹从他剑尖扩散开来,瞬间,洛克什别宫消失了,安德浮勒大圣殿消失了,两人之间只剩下片茫茫的灰白平原。地下的烈焰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束缚,瞬间高涨起来,片火海从默罗斯与梅菲斯特脚下升起——十环法术这刻终于完全孕育完成,爆发出了它最大的威力。仿佛柄金色的烈焰利剑从地下刺出剑刃,这剑刃宽达数百英尺,直插入天空,远远几十英里之外都能看到光柱在浑浊的天空上炸开。 道金红色的十字闪耀在半空之中。 切恐怖的力量烧尽了灰剑圣的长袍,露出里面的内甲,黑沉沉的铠甲也逐渐变成金红色,条条灰色的法则之线闪烁起来、每条都亮得耀眼,连他的眉毛与头发都燃烧起来,形同个火人。 但梅菲斯特恍若未闻,步步从火焰之中,火焰在他身上燃烧,但却仿佛冰冷没有温度。他眼中反射着金红色的火焰,步步靠近默罗斯,犹如地狱熔岩之池中走出的怪兽般。 灰剑圣举起剑,剑上金红片,已变成把火焰巨剑。 “不,火焰不能伤你……不,是你被这个世界的力量加护着……这里是什么地方……?”默罗斯尖声叫道。 “默罗斯,用你最强的攻击法术,加上你的要素之力,你不是没有战的机会;可你偏偏选择了这个大范围法术,你太贪心了。”梅菲斯特步步走近他,摇摇头答道。 “最终平原,灰白之野……原来如此……”默罗斯眼中忽然显出明悟,“原来如此,这就是第四境啊——!” 他忽然惨叫起来,灰剑圣剑插入他胸膛之中。正在引导法术的大主祭根本无法动弹,恐怖的反噬力量立刻反过来涌进他的身体中瞬间烧尽了他的手脚。 “啊——!”默罗斯忽然尖笑起来:“哈哈,你以为我是贪心了!你错了,咳咳……梅菲斯特,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他们死定了……” 灰剑圣用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默罗斯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默罗斯。” “你太小看他了。” “他?” 灰剑圣点点头。 默罗斯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眼神中的光彩正在迅速退去,在生命的最后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环——万物归环,万物归。 这位炎之圣殿瞪大眼睛,几乎是呻吟道:“徒劳无功……无劳无功,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世界的……本质……” ……“布兰!” 布兰才带着公主行人从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废墟中路跋涉出来,就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回过头,看到片火海之中人影憧憧,而为首那个骑士回过头来看到了自己这行人。 布兰笑:“布雷森,又见面了。” 马上的年轻人冷漠的脸上也微微笑:“的确好久不见,没想到会这次会和你在同个战壕。” “埃鲁因人本就应该在同个战壕。”布兰答道。 布雷森微微怔,随即点了点头。 他翻身下马,来到众人跟前,向尼玫西丝与格里菲因公主分别行了礼:“公主殿下,尼玫西丝骑士长。” “情况怎么样?”尼玫西丝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迹,若不是布兰扶着她的话恐怕连都不稳,但还是第时间问道。 “先赶来的是守卫部队,芙雷娅与谬科指挥学员击退了他们几次,现在他们后缩到杂耍人大街与四七大街,不过没有建筑工事,应该是在等待援军。” 布雷森回答得很骄傲,他有骄傲的理由——王立骑士学院的学生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这个王国最骨干的支力量。他们本就从南方各地贵族、警备队之中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中挑选出来,经过系统的学习与训练之后,现下已堪称埃鲁因军事素养最高的批人才。 这并非是自吹自擂,在布兰所知的历史中也证明了这点;这支士官军队正是往后摄政王公主殿下南征北讨的的主力。 “巡查骑兵呢?黑刃军团呢?”尼玫西丝皱了皱眉。 “他们不会来了。”布兰插口道。即使在大雨滂沱之中码头区也是片火光冲天——想来撒尼珥与它的族人已经得手——当然布兰并不知道纳加族此刻正在向内城进攻,在他的设想中只要纳加攻下港口吸引安培瑟尔守城方的注意力就够了。 而至于黑刃军团,此刻安培瑟尔上空双方的飞龙骑士正厮杀成团,不时有飞龙或是猛禽的尸体从天空上坠落而下,摔个粉身碎骨。 对于布兰来说,说服南方军团其实很简单,说来讽刺,因为埃鲁因国内形势的原因,这支守卫王国边疆的军团竟然落到个被遗忘的下场。事实上王党直默许让德内尔伯爵与玛达拉勾结,这样来南方军团的日子就加不好过。 事实上在历史上两年后,南方军团的现任指挥官莱迪伯爵战死之后,这支军团基本上就土崩瓦解、从历史上除名了。到后来埃鲁因中兴,玛达拉二次入侵,南境几乎夜之间沦陷导致女武神背腹受敌饮恨于赤红峡谷,其实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王党今天种下的恶果。 南方军团的覆灭在这个时代看起来是向让德内尔伯爵的妥协,虽然最终让王党取得了胜利,但却深深伤害了整个南方所有人的心。 布兰自然不会让这切重演,只不过直缺乏个契机。何况他也不知道南方军团此刻究竟在哪里,直到诺斯达的出现,个真正的机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双方几乎拍即合,穷途末路的南方军团也迫切需要位盟友,尤其是布兰还可以假借公主的名号。同时和王党不样,他对让德内尔可没有点好感,于是转手就把这位伯爵大人给卖了。 其实也不能说卖,本来他和这位伯爵大人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与南方军团联盟可说是举两得。 而今天南方军团将可以说整个埃鲁因实力最强大的飞龙骑兵团派往此地来支援公主,其实也是这个同盟内容的部分,不过这个同盟的内容可还远远不止于此。 布兰只想到恐怕让德内尔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不过他的想法只是瞬即逝,因为此刻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们的盟友在牵制他们,”布兰马上答道:“布雷森,国王步道与森林大道方向有没有守卫部队?” 布雷森向旁的尼玫西丝看去,黑发的女骑士则看着格里菲因公主——半精灵公主披着条防雨斗篷在人群中央,脸上还余着之前的苍白,她点点头,“切交给布兰先生。” “不过等下,”格里菲因公主抬起头,看着布兰说:“布兰先生,安培瑟尔在历史上是座著名的城市,在这些历史中沉淀着许除了金钱与权欲之外真正对于埃鲁因人宝贵的东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我希望你……” “我知道。”布兰点点头,看来之前拆安德浮勒大圣殿的行为让对方心怀芥蒂了,其实不止是这位公主殿下,他也心痛死了;正如格里菲因所说,这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王国,在这片土地上有许被人们视作精神象征样的东西,如果说仅仅是为了取得胜利而彻底摧毁这切的话,对于这个古老王国以及它的人民的伤害也是无法想象的。 但战争就是战争,布兰只能如此回答道:“我们会尽量守护这切,公主殿下,我们想要的不是个千疮百孔的埃鲁因。” 格里菲因公主冷静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 他回过头。 布雷森看了他眼,也有些认同地向他点头。他生在布拉格斯,布拉格斯城内有座著名的钟楼,几乎所有生长在布拉格斯的人从孩提时代的记忆开始就与这座钟楼相伴,并骄傲地视它为布拉格斯的象征,假若有天这座钟楼在战火中倒塌,相信所有布拉格斯人都会为之感到黯然。 有些时候这些精神的象征不仅仅是笔宝贵的财富,是希望的象征,只要它们还在,埃鲁因终究就会浴火重生。这就是文化的力量,布雷森心中也深深地认同这点: “布兰,国王步道与森林大道方向还没发现守卫部队的踪迹,不过从这里往北,应该有个守备大队驻扎在安培瑟尔北门附近。” 安德浮勒大圣殿虽然位于安培瑟尔的中轴线上,但实际位置偏东靠近港口区,事实上是在港口老城区的中央。有五条大道通向这座圣殿,国王步道与森林大道在这座圣殿北边,而南面则是杂耍人大街与四七大街,此外还有条往东通向港口海燕要塞的海燕大街。 布兰让纳加占领港口,而他的实际计划是让公主行人向北突围,到城外的福罗格斯的银灯塔附近,在那里有条船在等待他们,然后双方离开银灯塔海湾之后,在安培瑟尔外海汇合。 这个计划看起来极为大胆,但却充满了可行性。首先北方通向西法赫大公控制的腹地,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向北方突围,其次海上风暴肆掠,几乎不存在通过外海离开安培瑟尔的可能。 但这切都因为海魔鲸的存在成为可能。 现在看来,对方似乎的确在南门方向布下重兵。布兰听完布雷森的描述,答道:“安培瑟尔拥有近三万人的港卫部队,在我们前面有个大队的人马是很正常的。” 他抬起头:“我们有少人手。” “两百名士官学员皆在芙雷娅和缪科的指挥之下。” “两百对千。”布兰默默看向北方的黑暗之中——这是两百王立骑士学院士官生,传说中主导埃鲁因中兴最骨干的力量,这支属于公主殿下的精锐直到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中才流尽最后滴血,与女武神起全军覆灭于赤红峡谷。 但在这个时代的埃鲁因,没有任何支军队是他们的对手。 他昂起头,黑暗之中风雨皆落在他身上。 “公主殿下,请下令让我们向北突围,与我的手下汇合。” ……海燕要塞内火盆熊熊燃烧,将周围匆匆忙忙的每个人的脸都映得红红的,但点温暖驱不散大厅之中所有人心中的寒意,每个主事人都是脸色阴沉。 尤里安侯爵皱着眉头坐在长桌旁,长桌上是幅巨大的安培瑟尔港极其附近地区的地图。地图上代表敌人的指示物已经越来越,根据最新轮的情报,纳加已经沿着海燕大道攻入了商会街,如果海燕要塞不能挡住它们……那么内城在它们前方就是片坦途了。 侯爵大人揉了揉发皱的眉头:“走,出去看看。”说罢,他长身而立,衣甲哗哗作响。还未等左右阻拦,这位安培瑟尔港卫队的指挥官就已经‘哗啦’声推开大门——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扑面而至。 “大人。” 尤里安默然不语,他看着雨中,附近几条街上已是片人头涌动。代表着港卫队的旗帜还出现在海燕大街附近的几条主要街道上,但好几处在激烈交战的战场上已经成了突出部,纳加的攻势猛烈异常——这根本就不是劫掠,而是入侵。 他们的敌人很快也清楚了,灰鳍纳加的禁卫军。 灰鳍纳加的禁卫军在游戏之中是标准的二阶军队,不要说安培瑟尔的港卫队,就是埃鲁因的正规军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明晃晃的海神权杖像是悬在所有人心头的把利剑,让他们根本没有心情开口说话。 片沉默之中远些,是模糊不清的黑暗——除了震天的厮杀还证明那些地方存在战斗之外,整个港口几乎已经成为了只吞噬生命的巨兽。 伤亡惨重——“季诺帕?李和他的巡查骑兵还在坚持,但也坚持不了久了。”侯爵回过头:“让埃本和伊内斯特带着他们的部队来支援我们。” “大人,可大主祭吩咐过,南门的防务力量绝对不能抽调。” “现在这里我说了算,”侯爵在雨中昂然打断他道,他回过头,字顿地说道:“这里是安培瑟尔,南方是弗拉达森林,与王党的领地还隔着安列克的群山。我们为什么要在南门投入大量的防卫力量?难道王党已经打到门前了?” “可公主殿下……” “那与我们无关,”侯爵冷冷地答道:“记住,我们是安培瑟尔的军人。保护这座港口才是我们的职责,主祭大人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好了。” 他身边几名骑士时间面面相觑,然后互相看了眼,深深向这位守护安培瑟尔十数年的老军人行了礼,最后才依次离开大厅。 侯爵叹了口气。 他将手放在冰冷的城垛上,忽然觉得这个王国也正这座港口样,在这黑暗的风暴中风雨飘摇。 他不禁看向漆黑的海面之上。 束明亮的辉光从海面上升起——卡格利斯看着这束辉光升起回过头,白狮军团在身后整装待发,不过百十人,却有千万人的气势。般人很难相信这是支来自于托尼格尔的军队,并且不到半年之前,他们不过是群乡下的年轻人。 他心中片火热。 卡格利斯觉得自己这生中恐怕已经做出了个最重要的选择,他还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但至少他不会为了这个选择而后悔。 “安蒂缇娜小姐。” “我也看到了,”在风雨中的安蒂缇娜回过头,她的眼神黑幽幽的:“时间到了,你们也准备出发了吧,请务必把领主大人安全地护送回来。” “我明白。” “卡格利斯,记住,能拯救埃鲁因的不是王党,不是公主殿下,而是领主大人。”幕僚小姐幽幽地答道。 卡格利斯微微怔,“安蒂缇娜小姐,你也认为领主大人不应该冒这个险?” “那是不明智的做法,”安蒂缇娜叹了口气:“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认为他可以挽回这个黑暗的时代,即使笨拙,但我父亲说过——有些人天生是会给其他人带来光明的。” “我们追随他。” “只是希望看到奇迹。” “仅此而已。” 卡格利斯默然不语,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这位向柔弱的贵族千金转身走回屋里,身上仿佛带着某种决然的力量,而同样的力量也在他心中燃烧。 他回过头。 无数双明亮的眼神集中在他身上,每个年轻人,身上都带着那种相同的印记。他们从信风之环走到这里,他们曾亲眼见证过奇迹——同样是无尽黑暗的风雨之中,柱光明贯彻天地,让人永世无法忘怀。 那个带来光明的人,现在就在这座城内。 在这片漆黑的风暴之中。 他举起指挥剑——安蒂缇娜看了这些年轻人最后眼,看着他们白色的甲胄消失在雨幕之中——或许现在应该叫做白狮军团了——他们寄托着这个时代的理想,从某段光辉的历史中走出来,在他的带领之下。 会给这个王国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呢? 还是历史长河之中的朵水花? 安蒂缇娜默默地推开门,看到屋内罗曼正襟危坐。她本来还担心这位大小姐把玛格达尔公主当作玩具呢,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罗曼?” “安蒂缇娜。”罗曼本正经地说道。 “恩?”安蒂缇娜微微怔,在她的印象当中这位直自诩为大商人的大小姐可从没有这个样子的时候。 “安蒂缇娜,很抱歉哦,”商人大小姐点点头道,“但罗曼马上要去布兰那里。” “什么?等等,你不许——”安蒂缇娜吓了跳,白狮军团的年轻人马上就要出发,而他们这些没有战斗力的人员必须马上上船,然后到外海与布兰汇合,这会儿罗曼可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才是。 但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罗曼,你可恶——!” “安蒂缇娜,你听罗曼说完,”罗曼盯着安蒂缇娜的眼睛,让这位贵族千金吓了跳,她还从未看过对方这个眼神:“布兰有危险,这是个陷阱,只有罗曼能帮到他。” “安蒂缇娜,所以罗曼马上要离开了。” “玛格达尔公主就拜托给安蒂缇娜了,请你定要照顾好她。” “这是布兰交给小小罗曼的任务,现在小小罗曼转交给你了。” 商人大小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推门而出。安蒂缇娜只听到她最后句话:“白色的姐姐,我们走吧……请快些,玛格达尔公主告诉我时间已经不了……” 她脸色片惨白。 第三百一十幕 怒卷 VII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一幕 怒卷 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一幕 怒卷 VIII 数百名士兵默默在瓢泼大雨之中,雨水在黑黝黝的塔盾上激起层氤氲的雾气,散发着金属冷光的长矛支紧邻着支向前延伸,无声无息地在常青树广场之上构成道钢铁的森林。 安培瑟尔港卫军第七剑士大队剑士队长——玛洛瑟爵士直到此刻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尽量不去想那钢铁头盔之下张张苍白的面孔,和歪歪扭扭的阵形,无论如何,总算在预计的时间之内展开布防完毕。 他回身,向身后那个年轻人行了个骑士礼:“将军,已经完成了。” 欧文直盯着港口阴沉沉的天空——黑刃军团与圣殿在安培瑟尔驻扎的空军没有占到便宜,他们的对手实在是太过强悍了,南方军团直以来拥有着整个埃鲁因最强大的飞龙骑兵团,但就是这样支力量,在另段历史之中轻飘飘地被王国所抛弃了。 他无法看到那样的未来,但现在安培瑟尔上空厮杀交战的,却正是同个王国的两支军队。或许他们本来应该去获取那些有价值的胜利,去面对克鲁兹、玛达拉、面对那些加荣耀的对手他收回视线,只看了眼那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建立起来的防线,就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样的防线在白狮军团面前就跟层薄纸差不,风雨吹就破。 不过这毕竟是王国最富庶的地区,这里的士兵不用面对北方的克鲁兹人,也不用去与玛达拉的亡灵交战,他们的对手没有蛮族、也没有山民,能有这个样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就是王国二流的军队,欧文也清楚这样的事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恩。” 玛洛瑟爵士暗自抹了把汗,心中庆幸自己过了关。其实在他看来有些不以为然,王党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跑到北边来自投罗网,不过奈何对方是白狮军团的军官——众所周知,白狮军团里面随便抓个贵族指挥官出来也是王国的头面人物,要不就是大家族的杰出子嗣、后辈,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可能就是后者——他可得罪不起这些人。 玛洛瑟不以为然的神色落在欧文眼中,让他的鄙夷不禁又加深了层。都是些浅薄之辈,他抬头望向前方——而雨幕的那头,那支王党最后的力量,王立学院的士官生们,又是怎样的支军队。 希望不要让人失望才好啊,欧文内心之中片跃跃欲试。 雨幕之中,安培瑟尔仍旧片昏暗,但黎明几乎还差最后刻。 “杜洛克,梅尔坎,四年级来我这里集合!”战马上的年轻士官生高高举起黑色的战旗,如同在风雨中屹立的图腾。 王立士官学院的年轻人们迅速分列,动作划、训练有素,哗哗的雨幕中只剩下片脚步与偶尔刀鞘与皮靴碰撞的杂音。 在前面穿过连成片的雨线,斥候骑兵正在交错送回情报: “骑士长,前面与身份不明的敌军遭遇!” “他们在拦住我们的去路!” 风雨中,骑士伸手向后指去:“三个方向都有!” “再探,往左右两侧延伸侦查。”尼玫西丝冷冷地答道,她勒住马缰——旁布兰也勒紧缰绳,两人坐下战马随即停下。 布兰看向前方,雨水从苍白的额头上滑下,仿佛雕像上的水珠。他举起手向前划:“这支军队正从狮子大街——霍克芬斯旅店到银匠桥线展开,两个中队超过五百人在正面,他们没有预留预备队,想来不会是正规军。” 他话音未落,前面远远的声音就传来过来:“看清楚了黑色蜘蛛的徽记,是北方佬,的贵族私军!” “赫连家族,是罗度的私军,这些跳梁小丑,也想来分杯羹。”尼玫西丝身后的欧弗韦尔忍不住冷哼了声。 所有人的目光下集中在了布兰身上。 “你怎么知道?”尼玫西丝回过头,湿漉漉的头发都贴在她如玉的额头上,身子在大雨中挺直得好像支利剑,她神色显得淡漠冷然、眼神黑幽幽的充满了怀疑——不过这切都是为了掩饰因为伤痛而产生的微微颤抖。 布兰没有回答,只是动不动地立于马上。 雨声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密密麻麻天青色的蜘蛛从半透明转化为肉眼可见,它们由后向前,沿着大道前进,布兰人马在这青色的海洋之中,海流从四只蹄子之间淹没而过。 “啊!风精蜘蛛,这么!”人群中有许是见识广的贵族子弟,眼就认了出来,忍不住发出惊呼。 “闭嘴,保持安静!”三名骑士之中的缪科忍不住回头去骂道,他是个留着灰色短发的年轻人,眉毛很短,就像是两条毛毛虫般,皱起来的时候只让人感到好笑可爱。 旁的芙雷娅与布雷森都忍不住微微笑,穿着青色军服的少女抬起头,有些崇拜地看着片青色海洋之中的布兰——在她身后,湖之骑士默默骑在马上看着布兰。 尼玫西丝黑幽幽的眸子里浮起丝惊异,她仿佛有所察觉地问道:“你用它们来侦查?” “只能下达简单的命令,来判断前面敌人的位置。不过……”布兰看着雨中,不屑地摇了摇头:“那些家伙伎俩,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是啊,与日后的玛达拉相比,实在是不值提。” 布兰闭上眼睛,昔日铁马冰河仿佛就在眼前,亡灵大军扑面而来,身后就是火海深渊。 没有退路——“是吗,若你是指挥官,现在你准备怎么干?”旁的‘狼爵士’欧弗韦尔此刻已经是身戎装,他边拔出剑,边仿佛聊家常般问道。 这头孤狼回过头,格里菲因让布兰全权负责现下的情况,但事实上现下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的指挥权却还是在他手中。中年大叔有些内陷的眼眶中深陷着双坚定的眼神,轻易就能让你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 “我们没有时间与这些宵小之辈纠缠,”布兰睁开眼睛,“周围这样两面三刀的家伙还不少,我们必须彻底打消他们的念头。” “杀鸡儆猴,”欧弗韦尔笑了笑:“看来对你这些年轻人很有信心。” 布兰回头看了眼,他看到两百张男男女女年轻的面孔,这些年轻人身上的骑士制服早已湿透,头发也都沾在起,但只有目光还闪闪发光。 “我对有理想的人有信心。”布兰答道。 当然,他只是嘴上说得大义凛然。若没有历史作为见证,布兰绝不会这么托大。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说服欧弗韦尔,这位公主殿下事实上的老师,也是此刻公主党的中流砥柱。 这头王国孤狼果然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他回过身,默默看了身后这些年轻人眼。这些年轻人大部分是他亲手从各地挑选出来——就像是芙雷娅、布雷森,还有些是来自于对于王室最忠诚的家族之中,虽然都是些小贵族的后代,但往往是他们最为优秀、也有坚定的信仰,像是缪科这样的年轻人就是其中的代表。 这些年轻人,都是王国最后的希望。 “王立骑士学院第期学员!听我命令!”欧弗韦尔忽然喊道,他的声音顺着风雨远远地传了出去。 布兰心中忽而笑。 “从现在开始,你们将随布兰骑士起杀出重围,直到公主殿下脱险为止!”欧弗韦尔冷冷地问道:“明白了?” 片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下子集中在了布兰身上,若说在这些年轻人心中有谁威望最高,那定是公主殿下无疑。往下,就是尼玫西丝,事实上尼玫西丝也直充当着他们的指挥官职,几乎没有人敢反对这位女骑士长的威严。 再往后,则是期中的几个佼佼者,尤其是以布雷森与缪科为例,而等到芙雷娅拿到了狮心剑之后,实力与威望也逐渐脱颖而出,不过大数还是只把她当做前面两人的副手。 而至于布兰。 恐怕在这天之前,他们还从来听都没听说过这样个人存在。若说像是马卡罗、欧弗韦尔这样的王党领袖人物或者是军中宿将,或许还能服众,但布兰不过也二十岁出头,看样子最不过是个贵族子嗣,有什么资格来指挥他们? 或许他之前露了手,可那不过是‘召唤师’的把戏,在这战场之上也算不得什么。 自古强军皆有自己的骄傲,这些年轻人虽还没见识过真正的大场面,但在同辈之中也都是佼佼之辈,即使不敢直接抗命不从,不过此刻也无人应声,只是等着布兰表态。 芙雷娅下就紧张了起来,倒是布雷森看了布兰眼,没有表态,而那个叫谬科的年轻人也是和大数人样,冷冷地盯着布兰。 布兰却并不表态。 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他纵马向前,然后回过头冷冷地命令道:“前面挡住公主殿下去路的不过土鸡瓦狗之辈,现在你们的任务是从正面给他们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不过我们的时间不,所以你们只有很短的时间来学习这课。” 学习这课? 所有人都是怔,然后是片哗然。王立骑士学院年轻的士官生们几乎是楞了下才听明白这句话,这家伙的意思竟然是说要给他们上课。 好大的口气。骑兵突击,先不说对方有没这个本事给他们上课——问题是,他身边有这样支骑兵么? 年轻人们的好胜心下被挑了起来,所有人都有些好笑地看着布兰,仿佛是要等着看这位空头司令怎么变出支骑兵来给他们上课。 布兰从不废话。 他调转马头,大地之剑铮然出鞘,昂然喝道:“谁愿为锋矢,来我身边!” 片沉默。 只有芙蕾雅第时间驱骑而出,她只手按着自己的剑,指节都有些泛白。有那么瞬间,她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从里登堡逃离的那天晚上。 几乎是同样的情形,同样的并肩作战。那是个只有他才能创造的奇迹。 两个人。 布雷森略微犹豫了下,也离众而出。“布兰,你在搞什么鬼!”他忍不住低声问道。 布兰看了他眼,并不作答。 声马嘶仿佛从天外传来,大雨如织,炽白的光点从片漆黑之中生成,点点汇聚在起,片白光之中,梅蒂莎单手持矛、人骑,缓缓从虚空之中走出,来到布兰身边。 然后是茜,红发少女手持战戟——虽然已不是雷之枪——但这遮掩不住她身上的气息,又个二十岁不到的黄金阶,公主与她的老师默默对视眼。 夏尔微微笑,所谓法师侍从,他当然也要与自己的骑士在起。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坐骑,那战马仿佛能听懂他的意思,温顺地来到布兰身边。 随后是墨德菲斯、安德丽格,吸血鬼千金格外与众不同,披了条长长的斗篷,手中所握不再是她平时所用的那对血塑弯刀——而是支涌动着鲜血力量的长矛。 两人并骑而立。 然后是卢比斯雇佣兵,虎雀等人出场,就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卢比斯雇用兵团的名声可不仅仅在布兰的记忆当中,而是远布整个大陆,他们的装束如此之奇特,以至于出场就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这不可能!” “他手下竟然有卢比斯雇佣兵!” “传说卢比斯雇佣兵从不离开法恩赞作战,这家伙究竟大来头?” 个要素显化,五名黄金,十数白银之上的存在,虽然人数还不超过三十,但当这些人汇聚在布兰身边时,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这已是支军队。 不要说其他人,就连格里菲因公主都忍不住怔。 “虽然早已听说,但还是没想到他手下竟已人才济济至此。”她忍不住低声感叹了句。 “可他还是和你在起,公主殿下。”欧弗韦尔答道。 “那是因为骑士般的品质,”公主叹了口气,“可我,科尔科瓦的王室,还配拥有这样的荣誉么?” 欧弗韦尔没有答话。 “那是银精灵!” 人群中传来声惊叫,梅蒂莎银发银眸、肌肤如雪,最关键是,她身上那身刺眼的、恍若艺术品般的鳞甲,活脱脱就是传说之中白银之民银精灵的战甲。 “银精灵回来了?!” “我没眼花吧……”所有人都呆住了。传说中银精灵在个预言之后隐世不出,他们宣称直到四大圣殿有天重新履行神圣的盟约时,才会再次与黑铁之民并肩作战。 但圣战在即,四大圣殿重新履行神圣盟约的日子似乎遥遥无期。 只有欧弗韦尔眼看出了梅蒂莎的不同,“是英灵。”公主殿下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骑士聚集在他的身边了。 再没有任何人笑得出来。 布兰身边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他成为方王爵。所有人都明白这点。他举起手中长刃,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穿过雨幕,黑色的刃锋微微震荡着——“听好了。” “不要让我看到,有任何人掉队。” “否则,你们恐怕就要挂科了——” 剑落,马蹄声轰然响起。 第三百一十一幕 怒卷 VIII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二幕 誓与剑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二幕 誓与剑 I 滴水产生的波纹可以像是蜘蛛网样瞬间布遍整个池塘。 在陆地上也样。 罗度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下的私兵冒雨沿着银匠河展开,虽然动作迟缓、队形乱七八糟,粗俗的贵族私兵在大雨中嚷嚷着、推挤着,不过总算是布好了防线,比他预计的还快了刻钟。上过阵的老兵就是不样啊,马背上的男爵大人想着,浑然不计较他们的以往的对手不过是些手无寸铁的农民与所谓的‘暴徒’。 大雨滂沱之中,几个军士在骑士老爷的带领之下踹开户人家的门,把屋子的主人驱赶出来,然后占据了屋子作为据点。屋子的窗户被通坏了,士兵们在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的‘战利品’,这样的行为很快引起了效仿,时间女人和孩子惊恐的哭声与雨声响彻片。 罗度男爵在旁冷眼旁观,在他看来军队就是头野兽,野兽还是要张牙露爪;这就是军之士气,没有士气打什么仗?罗度自认为老于行伍,看着自己手下的私兵用拳头教训那些垂头丧气的男人,非但不阻止反而感到满意。 这些暴民那有什么胆量敢于反抗?得给他们点教训,他们才会乖乖服从。 雨中仿佛传来号哭的声音。 骑士拥簇在男爵身边,放声高言:“我看公主殿下自己不过也是个小女孩儿,盲目信任身边的人。我看王党也不安好心,给她手下两百个学生,这下恐怕要撞个头破血流了。” “正是,大人,这次叫她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战争。”骑士们齐声附和,在风雨中哈哈大笑。 士气可用,罗度男爵满意地点点头,他高高举起只袋子,喊道:“诸位也要加把劲,谁抓住了公主,谁就能从我手上拿走这袋金子!” 声音沿着河岸远远地传了出去。 贝丝不屑地透过黄铜望远镜的窥镜看着河对岸的敌人,罗度男爵那公鸭子样难听的嗓音叫她皱了皱眉头。从小她的性格就生得像是个男人,而等到长大之后,贝丝真的拾起这份男人的浪漫——成为了王国的军人。 非但如此,她还成为了王立骑士学院这届中最杰出的斥候军官。她放下望远镜,挺立在马上形同标枪样笔直,片如雷滚滚的马蹄声仿佛是要将她融入其中,匹接着匹战马与骑士起从她身边跃而过。 贝丝仿佛置身于片洪流之中,而她的同伴正在大声叫着那些骑士的名字: “坎梅尔!” “海曼!” “基尔,记得带上我的份!” “艾登,为了埃鲁因!” “为了埃鲁因,前进!”每个经过的年轻骑士都高叫着,尖啸着,尖顶头盔下绷紧的年轻面孔上没有丝畏惧,有的只有往无前的向往。 与激动。 贝丝默默看向队伍的最前方,那已经是道洪流。在雨幕的最远端,面面高高举起的燕尾旗已经放倒,仿佛米诺骨牌般。 她几乎可以听到那冰冷的号令声:“放平长枪——” “放平长枪——” “真晦气。”她啐了口。 回过头,却看到自己同伴笑吟吟的脸孔,“怎么样,后悔啦,贝丝?” “后悔?才不会。”贝丝轻蔑地答道:“不过是些土鸡瓦狗,要是前面是白狮军团就好了,我们比他们强!” “公主的安危为重,贝丝,你的想法太危险了!” “我当然知道!” 大雨之中。 罗度男爵正高高举起钱袋子,等待着自己的手下轰然叫好,可惜,他久久等不到声回应。大雨之中时间寂静得有些诡异。 怎么了,他错愕地回过头。 所有人都在侧耳倾听。 长街之上,雨声之中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个、二个、仿佛是时针在加速旋转,踢嗒踢嗒、踢嗒踢嗒,清晰有力。 随后,疾风骤雨——当上了金属马掌的马蹄成百上千地抬起、落下,整齐划逐渐汇聚成股震彻人心的力量——阵急促的鼓点穿透了所有人的鼓膜,轰然如雷。 银匠河在安培瑟尔城内,不过是条小小的水沟,场暴雨甚至就使它几乎要越过低矮平缓的堤岸满溢而出,而此时此刻,此时此刻所有人看着水面。 水面震动着,仿佛是放在桌上的杯中的牛奶。 整条银匠河的水面都微微战栗起来。 直到支长枪划破雨幕——闪耀的枪尖,状若银梭,所有的雨珠都从它两侧侧飞而出。人骑,银发飞扬,雪白的斗篷仿佛面旗帜,旗帜上绘着纯洁的百合花,恍若还闪耀在千年之前的战场之上。 “精灵?” 河岸另边押着家子人的贵族私兵脑子里才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甚至完全吓呆了,只能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野之中的枪尖越来越大。 刹那。 仿佛时间定格又忽然恢复了流动,扑哧声,长枪直接从那士兵张大的嘴中贯脑而入。枪尖刺穿喉管,然后巨大的冲击力完全震碎了他的颅骨,使他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球中的惊恐也齐扭曲了,皮肤在展示了最大的张力之后‘哗’下撕裂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与血浆。 血液喷射而出,但长枪继续前进,掀开半个颅盖,带着这面鲜红鲜红的旗帜继续向前。 失去了半个脑袋的士兵身子抽搐了下,然后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血花飘扬在风雨之中,几点喷洒在旁的‘俘虏’身上,家三口完全吓呆在哪里。 梅蒂莎冷着脸从他们身边掠而过。 仿佛道银光。 几点血花落在银精灵小公主脸上,有些冰冷刺骨,但她连眼都没有眨下。按照人类的年纪,她今年才十五岁,但她经历的战争,早数以千计。 那是圣者之年以来最惨烈的战争,无数熟悉的人丧生其中,生存与死亡都成为了过客,只剩下战斗成为本能。 这就是银精灵的战技。 “敌袭!” “是骑兵——!”凄厉的号叫像是尖锐刺耳的警报样响彻河岸,所有人如同从梦中醒来样,似乎敌人并不如同想象中的软弱可欺。 罗度男爵脸色苍白,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回头看去,骑士们面面相觑,几曾何时,他们见过这样的骑手? 梅蒂莎高高举起长枪。 风雨之中,旗帜飞扬。 轰然声巨响,如同什么隔阂在她身后被打破——雨幕在所有人面前形同面玻璃墙般纷纷碎裂了,雨水化作纷纷的玻璃碎片,骤然向前,在那之后,支庞大的骑士大军仿佛破匣而出。 黑色的军服,黑色的铠甲,黑色战马,道黑色的洪流。 “万岁!” “万岁!” 骑士们在高喊着,真正的战士们从不吝啬抛洒热血,虽然梅蒂莎只是个小女孩,但她暂时了如同真正的骑士的风采之后,这刻她就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女神。 女战神。 “拦住他们!”河另边终于有贵族骑士反应了过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尖叫:“架起长枪,架起长枪,不然你们就死定了!” 河对岸的贵族私兵好像才活过来似的,这才手忙脚乱地架起长矛,或许是生存的本能激励了他们最后的潜力,也或者是浅浅的银匠河给他们带来的慰藉,但无论如何在最后的关头,这些不堪提的三流士兵们居然稳了下来。 道长矛的森林出现在了河对岸。 梅蒂莎视若未见,只是举起长枪——“灵之羽翼!” 声清脆的呐喊,响彻整个战场。 个个圆形的魔法阵在少女两侧展开了,魔法阵旋转着,灵质的线条沿着法阵扩张,迅速连成片。‘呼’对长达上百英尺长的羽翼张开了,羽翼轻轻扇动了下,梅蒂莎前方的银匠河仿佛被注入了某种魔力,河流之中白色浪涛立时倒卷,浪涛形成十二头九头蛇高高昂起头颅、如同山崩海啸般向河对岸的罗度男爵的私军压下。 “啊!” 罗度男爵简直吓呆了,时间甚至不知道是该下命令坚守还是撤退。他手下也有些不入流的巫师,但在这个层次他们的作用毫无意义。贵族私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巨浪灭顶而至。 ‘轰’ 巨浪瞬间冲垮了河岸边贵族私兵的阵型,事实上在巨浪形成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动摇了,但如何能有浪跑得快?大部分贵族私兵才刚刚转身,就被席卷而至的像是扫垃圾样拖入水底。 然后洪流带着这些尖叫哭嚎的贵族私兵正面撞上银匠河另侧的民居,在几声巨大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之中,房屋轰然倒塌,跟随水流起流向后面的街道。 罗度男爵的防线瞬间就崩溃了,巨浪背后,年轻的骑士们踏浪而行——他们面对的是条不断后退的防线,那些长矛手早已前仰后倒,无力还击。 方在后退,方在加速,然后两条阵线轰然撞在了起。 那简直是梳子梳过头发的场景。公主年轻的骑士们几乎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贵族私兵的阵地,留下个筛子般千疮百孔的防线,然而攻势波接着波,贵族私兵的心理防线刹那之间就彻底崩溃。 只剩下掉头就跑。 但无情的骑兵仍在向前。 年轻的士官生正驱赶着敌人阻止他们再次集结,虽然这么作对于贵族私兵这样的对手来说几乎毫无意义,但年轻人们还是按照骑兵操典严格执行如同教科书般标准。 整个战场放眼望去,在眼前以及远的距离上,罗度手下的贵族私兵四散逃窜仿佛是溃堤之下的蚂蚁。 天色蒙蒙亮。 布兰抿着嘴唇看着眼前这幕,脸上看不到丝得色。他忽然下勒紧了马缰,人马转了个圈,定之后高高举起大地之剑指向侧: “布雷森,吹号,让全军向两翼分开!” “布兰,你想做什么!”布雷森差点跳起来了,现在不正是驱赶敌人的时候么。 但他马上就说不出话来了,他面色呆滞地看着那些天青色的蜘蛛又次出现了——但这次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布兰背后的天空之中。 只只,成千上万的风精蜘蛛出现在战场上空,仿佛是张密布的,天青色大网。 战场之上几乎有瞬间的沉寂。 布兰回过头。 “布兰,你……”布雷森咽了口唾沫。 芙雷娅也惊呆了,她不是第次看到这些蜘蛛,但却是第次看到布兰指挥如此之的蜘蛛。 “全军听令,”布兰的声音忽然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王立骑士学院的骑士们,从两翼保持突击,继续前进——” “向前——” “向前!”瞬间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样的欢呼、嘶吼。 罗度男爵被人从水里拖出来之后,几乎是有些神色呆滞地盯着自己的骑士,那个骑士正在向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但奇怪,他竟然句也听不到。 不过终于,声音好像回到了他的知觉之中,他渐渐听到了那个手下在向自己吼叫什么:“……大人,他们正在分开!” “什么分开!” “那些骑士正在分开!” 罗度怔了下,但脸上下就失去了最后的血色,“那些家伙在把我们驱赶到起,他们打算驱赶着我们前进!” “他们打算拿我们当炮灰啊,大人!” “大人,后面的港卫军被他们发现了——!”声声凄厉的号叫在罗度男爵耳中时间好像远在天边样,他摇摇晃晃地了起来,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答道:“绝不能这样。” “伊恩,你扶我上马。我们得想办法重新集结起来,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但他的话说不出下去了。 他忽然看到柄长矛从自己的心腹骑士胸口之间冒了出来,他抬起头,呆呆地看到那匹战马之上红发的女骑士长长的马尾在风中飘扬。 这是罗度男爵看到的最后幕景象。 然后切就陷入了冰冷的黑暗。 茜擦了擦了脸颊上的血迹,她回过头,冰冷的琥珀色眸子里只有在看到那个身影时,才会有点点温暖。 战场之上,同时刻,许许地方正在上演着几乎完全相同的戏码。罗度的骑士们显然已经明白了他们最终的命运,但依旧有人试图反抗,只是这些骑士才刚刚准备聚集起身边的人,天上就会有束耀眼的金色光芒降下。 瞬间洞穿他的身体。 战场之上,金光交错——……“罗度完了。” “欧文和玛洛瑟爵士的军队已经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公主殿下不简单啊。” 满头白发、但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微笑着转过身,他身上穿着埃鲁因最传统的军服,胸膛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勋章,而最耀眼的那枚,莫过于炎之圣殿的烛火勋章——雷尔德?度洛社,白狮军团的副军团长,同时也是白狮军团资历最老的骑士。 在克鲁兹人眼中,他是埃鲁因最值得尊敬的敌人,也是白狮军团真正的支柱,埃鲁因之狮——他的成名之时,狡狐与孤狼都还尚是孩子。 他曾效忠于科尔科瓦王室,既不是王党也不认同北方贵族,是受命于王室的力量中流砥柱般的人物。但在这场内战之中,为了报答王长子对他的知遇之恩,他才义无反顾地在了北方贵族方。 虽然如此,但也没人敢对他不敬,哪怕是在当年的玩家之中。这位老人成名于圣战,在那之后直是埃鲁因军队的精神支柱,他对于这个王国的忠诚,不下于任何人。 不过此刻,这位老人却摇了摇头,看着在座另外两人笑道:“想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却要欺负个小姑娘,真是丢脸啊。” 巴尔塔侯爵尴尬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对方这么说是意有所指:“放心好了,雷尔德骑士,我们会保证公主和小王子殿下的安全的。” 他虽然是军团长,但面对这位也丝毫硬不起来。 老人看了他眼。 “不过我关心的是,他们是怎么发现港卫军的?”巴尔塔侯爵忙转移话题道。 “不清楚,不过他们的斥候应该不可能过得来。罗度虽然草包个,不过他手下几百人封锁条银匠河,还不至于连个大活人也盯不住。”老骑士摸了摸下巴:“对方应该是判断出来的,通过蛛丝马迹也不是不可能……” “公主殿下在那头小狼的教导下,真是成长惊人啊。” 全埃鲁因大概也只有这位老骑士敢称呼欧弗韦尔为‘小狼’,巴尔塔忍不住苦笑:“王长子在老先生的教导下,也丝毫不逊色。” 这次老骑士倒是不客气地点点头。 而正在两人对话的时候,他们身边那个直没开口的‘客人’忽然下了起来。“咦,那是什么?” “这是……天国武装!” 风雨之中,银匠河方向,金色的光芒正交织成片………… 第三百一十二幕 誓与剑 I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三幕 誓与剑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三幕 誓与剑 II 罗度男爵的军队正在加速崩溃。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正驱赶着数百溃兵前进,常青树广场线的港卫军第七剑士大队首先承受压力,心胆俱丧的贵族私兵不得不穿过他们的阵地,像是求生的人抓住最后根稻草。 港卫军与奔逃的溃兵甚至发生了激烈的交锋。讽刺的是,逃亡的贵族私兵掉过头来,面对自己原先的盟友之时反而发挥出十倍的凶狠,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变成红了眼的狂徒。 在两者背后,是驱赶着他们的寒光闪闪的长枪。 这和安培瑟尔港卫军第七剑士大队剑士队长——玛洛瑟爵士预计的剧本有点不太样,公主与她的手下不但真的出现了,而且还真就头撞了进来。只是这撞未免太决然凶狠了些,非但随手消灭了罗度的军队,好像还眼识破了他们的位置。 公主来势汹汹,与玛洛瑟日益苍白的脸色成正比,但眼下怎么办呢?这位平生几乎从未真正上阵杀过敌的爵士先生戚戚然眼回望自己的同伴。 大雨之中,身披白狮军团战甲的年轻人手按长剑,沉吟不语,像是尊大理石制雕像、任由水珠从额头、面颊上滑下,浑然未决。 “被发现了!” “是怎么发现的呢?” “或许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抬起头来,灰蓝色的眸子里映着排排长矛上的点点寒光,闪烁着理智的光芒:既然如此,那就换个玩法。 云巅之上,闪电正蜿蜒出道耀眼的轨迹——……“巴尔塔,你有个好学生啊。”雷尔德?度洛社在从传令兵手上接过命令时,眼中露出赞许的意味,淡淡地称道了句。 巴尔塔侯爵摇了摇头:“公主殿下也点不弱,这不像是欧弗韦尔的手笔。马卡罗也没这么果断,对方看来有个我们都陌生的指挥官,港卫军的战斗力实在堪忧,欧文他看来是想用人数上的优势来拖住对方。” “就像我们在洛恩什曾经干过的,”老人看着港口的方向,在他的视野之中,是片灰蒙蒙的屋顶:“就像是个巨大的绞肉机,慢慢的,流经埃鲁因的最后滴血液。” “主祭先生,这话并不是针对你们。”雷尔德又看了眼身边的客人,淡淡地答道。 那人微微笑,并不在意:“曾经的决定,我们也有错,这并没有什么好回避的。圣战在即,圣殿也不希望因为曾经的隔阂而产生新的误会。” 老人看了他眼,既没认同但也不反对地没有表态。 “老团长……”巴尔塔有点坐立不安。 “现在你才是团长,巴尔塔,”老人答道:“你放心,我不会因此而责备欧文。战争中胜负始终是第位的,他有个很好的计划,以人欺人少也是本事——” “不过……” “公主殿下这次恐怕是要吃到苦头了,在这个战场之上,流的却都是埃鲁因人的血。何尝不也是帮优秀的好小伙子,可惜了啊……”老人摇了摇头。 天色正在逐渐明亮起来。 但战局却不是如此——从前面传回的消息明确地告诉布兰,港卫军正在改变策略。但临阵变卦,这可不是个好玩法,尤其是意图如此之明显——布兰忍不住冷笑——港卫军的将领决定和他打巷战。 哈哈哈,他差点没大笑两声来表达心中的畅快——库尔科攻防战,布拉格斯攻防战,攻陷安培瑟尔,索奥之痛,流尽白城之血,不需要特意去回忆,场场经典如教科书般的战役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但重要的是——他曾亲身参与其中。 他与克鲁兹人交战,与玛达拉交战,与万物归会交战甚至面对黑暗中的住民敏尔人,而不是安培瑟尔三流的港卫军。 他回过头,而自己身边又是什么人。 洛卡?范登?埃尔维斯,恩罗克?艾莎黑,芙雷娅?艾丽西亚,埃鲁因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三杰,两个骑兵战术集大成者,个埃鲁因的女武神;再加上布契的布雷森,个能带领帮警备骑士从‘独眼龙’塔古斯手下杀出条血路的强人,以及那个皇家骑士团团长缪科。 埃鲁因未来最赫赫威名的年轻将星都环绕在他左右,他们曾经真正改变了个时代,将埃鲁因从最黑暗的历史拉出深渊。虽然只是短暂,但也堪称时人杰。 埃鲁因虽败,然非战之过。 对方这次却真正是在自寻死路。 或许大概对面的将领永远不会想到,在沃恩德大陆未来个世纪中,曾因为玩家的加入,战争会以怎样的速度发生变化。那是个黑暗的、战火纷飞的年代,但也绝对是个被天才与疯狂的理想支撑起的——波澜壮阔的年代。 而现在贯正确的,未来却并不定适用。 “洛卡,恩罗克,芙雷娅,布雷森,缪科,对方想用巷战来拖住我们,”布兰看着前方的战场,轻轻笑:“他们想把这里变成座血肉磨坊,诸位在战术课上没有打瞌睡吧?” 缪科有些冷淡地盯着他,对方之前的命令现在看来都没有出错,但那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最算是中规中矩罢了。换作他们来,也许能做得好。 布雷森也没有答话,眼前的布兰对他来说变化实在是太大,事实上从布契逃亡开始,对方就直在发生着蜕变,虽然他曾经度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眼前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他所看不起的磨坊主的儿子了。 只是两人的恩怨虽然已经化解,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要在对方方。 四人之中,只有洛卡?范登?埃尔维斯微微笑,不太在乎的样子。这个穿着王立骑士学院的黑色军服、留着头浅金色长发、扎着马尾的年轻人,看起来有点腼腆,甚至还没有完全脱离王立骑士学院给他们这批人身上留下的印记,稍显青涩,但已初具名将般沉稳的性子。 事实上在历史上,他就直是三杰之首。洛卡?范登?埃尔维斯是家族的长子,他的父亲是维埃罗行省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家族在历史上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人物,但洛卡无疑是个例外。 在历史上,洛卡?范登?埃尔维斯个人将西法赫的大军玩弄于鼓掌之间,又因为温和的个性被人称作‘不出鞘的利剑’——用以意喻旦锋芒毕露,则必定往无前、所向披靡。 只是可惜,这把不出鞘的利剑还没来得及出鞘,就病死于远征北方的战争之中,甚至没来得及参与第二次黑玫瑰战争。 这可说是埃鲁因最大的遗憾之。 当然,这次布兰是肯定不会让这种遗憾重演。他之所以将这些年轻人聚集到自己身边,其实也是怕他们在这次安培瑟尔的战争中死于意外,譬如三人中的恩罗克最后就是死于流矢。 不过不经历磨练,无法锻造出锋利的宝剑。 布兰也清楚这点,他也只能作尽可能的防范罢了。 “领主大人,这可不好办。港卫军本身兵力就超过我们,又占据地利的优势,他们铁了心和我们打巷战的话,恐怕我们不好处理呢。”恩罗克骑在马上,头黑发闪耀,笑嘻嘻地答道。 这家伙此刻倒是有些像卡格利斯,与他日后沉默寡言的性子截然不同;他与洛卡的关系要好,甚至曾经互相以哥哥弟弟相称,想必是王国的衰落与洛卡的死双重打击之下对他产生的改变。布兰有些同情地想到。 “那可不定。”他笑了笑:“忘了今天我就是被公主殿下请来给你们上课的么,其实要如同击溃罗度样击溃港卫军,也很简单。” “吹牛。”缪科在旁很直接地下了结论。 “哈哈,那可不定,”布兰哈哈笑:“缪科,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真能办到,你来帮我办件事如何?” 灰发的年轻人看了他眼:“什么事?” “来给我当侍从吧,如何?”布兰心中阵不怀好意地笑,日后的铁面骑士团长来给自己当侍从,当年这家伙给他们玩家找的麻烦他可都还记着呢。 不得不说布兰本质里其实还是个小心眼的家伙。 当然,至于会失败?笑话,那是他没考虑过的事情。 缪科沉默了下,他当然明白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打这样的赌。不过年轻就是无所畏惧,他最后点了点头:“你输了呢?” “我给你当副官。” “谬科。”芙雷娅忍不住提醒了句,在场最熟悉布兰的,只怕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个人。 但灰发青年只是看了她眼,就答道:“放心好了,芙雷娅,我不会让他太难堪的。” “我是怕你难堪啊……”未来的女武神心中阵无语。 “那好,契约成立。”布兰笑道:“你们几个过来,我来告诉你们这仗该怎么打……” 事实上很快,芙雷娅的担心就成了现实。 布兰开始下达命令——下刻,王立骑士学院的骑兵开始沿着他的剑刃所指向的方向前进,从上空鸟瞰,仿佛巨大的锋矢分出无数触手,骑兵正在分进合击,沿着大大小小的街巷风驰电掣。 几乎是顷刻之间。 黑暗之中,严阵以待密切注视这巨大战场之上发生的切的白狮军团上上下下所有的将官们的脸色变了。 无数侦查哨正在前线与后方之中来回交织穿梭,模棱两可的信息在方面的汇聚之后,副清晰的图景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白狮军团的指挥部中陷入了片慌乱之中。 “他们是怎么协作的!?” “对方疯了!” “玛莎在上,这不可能!” 所有人都彻底呆滞了。 在常青树广场方向——事实上在这座广场前方,是个密密麻麻的商铺区,而此时此刻,罗度男爵手下的溃兵正藉由这些四通八达的小巷从各个方向冲击他们友军的阵地。而在他们身后,王立骑士学院年轻的骑士们丝不苟地执行着他们的战术——年轻的骑士们方面组成小队驱赶残兵、方面随时拆散、重组、组成个个战术小组不断迂回包抄港卫军的阵地侧翼。 短短十分钟,港卫军的下级将官简直像是经历了个漫长的、不堪回首的噩梦。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在切场合学到的常识,敌人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方向出现在他们想要出现的地方,用以攻击他们的阵地。 他们完全按照白狮军团的士官提供的操典建立起的标准防线,在这样的攻势之前,近乎不堪击。 在这道阵地之前,公主方的攻击,仿佛化作真正的、流动的水,全军动,水银泻地。 局势正彻底改变。 “他们是怎么维持指挥体系的!” “传影水晶?!不可能,如此庞大的战场上,任何魔法通讯都会互相干扰的——你听好了!就算是布加的巫师,也不可能做到!”白狮军团第近卫团团长福斯特几乎是吼着对自己的副官说道。 副官面色惨白,只能唯唯诺诺。 但或许是副官的脸苦笑终于让福斯特意识到这种怒火是无助于改变现下的状况的,他忍不住有些僵硬地抬起头。 呆滞地盯着挂在帐篷正中央那张巨大的地图……地图之上……那道鲜红的线条所描述出的港卫军的防线此刻好像显得是如此的沉重、笨拙、千疮百孔……似乎是对整个白狮军团无声的嘲笑。 但这是条绝对标准的防线。 就算是放在克鲁兹,那个强大的帝国的步兵操典上也找不出比这条防线加完美的范例,它沉重、笨拙,但也同样稳固、无法绕过。 它是无懈可击的。 它的每个防守重点,是如此的精密,仿佛经过千锤百炼,经过几代人的修正。他就像是个动作迟缓的巨人,面对它,只有两种结果——让它流干最后滴血,或者自己流尽最后滴血。 它就像是台完美的绞肉机。 填进去的是自己的生命,也是敌人的生命。除了正面突破,再无它法。白狮军团、欧文与马洛瑟精心布置好这血肉战场,作好了准备要让公主殿下在这里流干最后滴血。 可正当他们做好准备挥出这记重拳的时,却发现他们的敌人在他们面前化作了盘散沙,然后无孔不入地钻入他们的身体之中。 瞬间。 这个巨人庞大的身躯成了他自己最大的敌人。 稳固的防线仿佛是转眼就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界,然而所有人甚至都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是怎么将军队化为盘散沙的;在切的常识中,那是支军队崩溃的前兆、是自杀,甚至罗度男爵还在刻钟前亲身为此作了最完美的诠释。 但转眼之间,对方那支黑色的骑兵就完全抹杀了这个常识。 他们不明白——就像是不明白另个世界上无线电对于战之后的战场带来的翻天覆地的、深刻的改变样,布兰正在用另外种手段进行着同样的改变。 这不是他的功劳。 玩家甚至有比他加精妙的手段来实现这切。 但对于布兰来说,这已经够了。 风雨交织,金发的年轻人高高举起手看着自己手上的风精蜘蛛,然后简单地将纸条绑了上去,才让这精灵样的生物消失在风雨之中。 他回过头,默默地看向那个人所在的方向,心中片火热。 没有人比他明白,这场发生在安培瑟尔的战争注定改变了什么。 这场前前后后才不超过刻钟交锋。 注定永远记载于历史之上。 福斯特从地图收回视线时,终于认识到或许自己犯了个错误。他看着自己的部下,那些白狮军团的年轻人们,他们依旧是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大人,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甚至有人还在提问。 “这不是重点,”福斯特有些失望地打断他们,他希望白狮军团的未来能够冷静、敏锐些:“现在的重点是,港卫军已经注定败亡,步上罗度的后尘也不过顷刻。” 年轻人们微微怔,随即眼前亮。 “好了,看来你们应该都明白了,”福斯特这才点点头:“按照预定计划提前,是王国的雄狮露出爪牙的时刻了。” 所有人都是肃。 “传令给欧文,让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弗兰兹,我要在预订的时间,看到你与你的骑士们出现在预定的位置上,分毫不差。” “康恩,披上你的斗篷,你也可以整装待发了。” “帝国的雄狮——” “锐不可当!”众骑士齐声喝道,所有人皆是个立正,然后面色肃然地向这位团长大人行骑士礼之后转身离开。 个年轻人与他们错身而入。 “团长大人,支军队正在穿过龙芹市场靠近港卫军的侧翼。” 帐篷内静。 福斯特微微愣,他回过头去看着那幅巨大的地图,“那是卡伦负责的区域,对方打的什么旗号?” 那个年轻人有些尴尬地没有答话。 “回答我的问题,士兵。”福斯特有些严肃地问道。 “是白狮战旗……大人。” 福斯特微微怔。 “哪部的白狮战旗?”他赶忙问道,几乎是在怒斥了:“是谁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 “是……” “是什么?” “是白狮军团……禁卫战团。”那个年轻人结结巴巴地答道。 “禁卫战团?”福斯特呆,白狮军团有这个番号么? ……似乎是有的,是那支追随先君埃克东征西讨的‘步兵骑士’的番号,但在先君埃克离世之后,这番号就已经被永远空置了。是为了向那头埃鲁因的‘雄狮’致敬。 福斯特的脸色变了。 第三百一十三幕 誓与剑 II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四幕 誓与剑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四幕 誓与剑 III 那剑插在荒野与天幕之间的草甸上,锋刃明亮得像是泓秋水,缠在剑柄上印有新月徽记的白色系带在和风中折转,如同记忆中微微摇摆着。 睿智而深邃眼睛微微眯着,饶有兴趣看着天地之间的视界变成杏仁状宽广,白色的斗篷加在他身上,斗篷之下双粗粝的大手驻着黑沉沉的剑鞘。他昂然立着,宛若雄狮。 “王,时间已经晚了。” “克伦特尔,你猜我在看什么?”老人笑了下,回过头来平静地问道。 “越过这片草原,再向前,再向前,埃鲁因的国土。” “埃鲁因,那是我们赌上生命也要守护的土地。但我看的是我的剑,克伦特尔。”老人收回视线,那剑在孤野中显得独特的修长,但却支撑起方天地。 “您的剑?” “我在想,千百年之后,还有人拿起这把剑,拭去其上的尘埃,记起我们的誓言么?我们的后人,是否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你说,埃鲁因会长久的存在下去么?” “埃鲁因会长久的存在下去,陛下。” “但时光荏苒,若有日我们的后人忘记了今时的诺言呢?克鲁兹人亦有过先古的光辉,可他们早已不再重拾起那切,或许也有那么日,埃鲁因人亦会如此。” “陛下。” “我要的不是埃鲁因,克伦特尔。” 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云影,柔顺的灰发贴在眼角的皱纹边上,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太过沉重的印记,老人感到自己心中的火焰正点点燃烧到尽头,但这刻,仿佛又重新焕发出光彩。 他看过太战火,看过太苦难,看过太亲近的人牺牲在这片土地上;他闭上眼睛,昔日的画面就像幅金色的画卷,仿佛还是在那个夕阳之下的黄昏,他们第次离开了克鲁兹的疆土。 那是切开始的地方。 “我的要不是埃鲁因,克伦特尔——而是寄托于这片土地上的灵魂与信念,我要这声音永远传递下去,我要属于埃鲁因的反抗与追求不会被遗忘,我要它的贵族永远记得他们的职责——” “克伦特尔。” “你记住——倘若有天,埃鲁因人真的遗忘了这切,那么这柄剑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不再庇佑这个国家。” 那么这柄剑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陛下,埃鲁因人真的遗忘了这切。” “才不过过了两百年。” “这片土地就不再承载着那无暇的理想了——” 但是今天,那剑又回来了。 克伦特尔眼中那剑正散发着无穷无尽金色的光芒,它在那个女孩手中颤动着,仿佛又获得了新生般,兴奋地战栗着,随时会脱匣而出。 克伦特尔忽然感到自己的泪止不住的涌出,虽然它早已不会泪流。 但那是心中的泪。 陛下,你看到了吗,还有人拿起这把剑,拭去其上的尘埃,记起我们的誓言。因此它又感受到了那种信念,被人遗忘了长达数个世纪之久之后,那面光辉的旗帜又回到了埃鲁因。 布兰也看着芙雷娅手中的狮子剑。 那刻他听到了剑的声音——仿佛山崩海啸,仿佛个巨大的声音在回荡着、述说着,他仿佛看到了那光辉的年代,看到了孤寂的荒野之中那两个被拉长的身影。 剑在应誓——埃鲁因会长久的存在下去么? 埃鲁因会长久的存在下去的,陛下。 “发生了什么事,芙雷娅?”尼玫西丝大声问道。 所有人都被芙雷娅剑上忽然发出的强烈光芒惊呆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芙雷娅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中震颤的剑,它仿佛活过来了,正在与某种东西发生着呼应:“它,它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整个安培瑟尔都震荡了起来——福斯特状若疯狂地冲出了帐篷,整个白狮军团的指挥所都正笼罩在巨大的嗡嗡声之下,营地之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抬起头朝个方向看去。 营地正中央。 那面巨大的白狮战旗正在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战旗矗立于风雨之中,旗帜之上的那头白狮这刻仿佛复活过来,张牙露爪。 “光辉之旗……”福斯特忽然呆住了。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怔怔地看向西边。 白狮军团第四纵队骑士长卡伦也正看着相同的方向,风雨之中,支他从未见过的军队正缓缓穿过雨幕,来到他的面前。 雨中似有歌声。 ‘我在此剑前立下誓言——’ ‘我立誓带领我的子民——带领他们远离杀戮与纷争,远离贵族的傲慢与贪婪。’ ‘我立誓不再重复这冷血的错误,我必将让新生王国的贵族谨遵骑士的精神——公正且严明,正直且勇敢,仁慈且宽和。’ ‘我立下誓言,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银色的精灵头盔,沐浴在雨中,肩头上的白狮,仿佛是从传说之中走出来。手中剑长五尺,宽掌,护手上有狮心印记,身披重甲,下覆鳞裙,唱誓而行。 此时此刻,传说与现实重叠了。 从大雨中缓缓行出的军队,瞬间就击中了所有白狮军团士兵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那仿佛是从某个历史鲜明的光辉故事之中迤逦走出,甚至还带着童话故事之中那种神秘、魔幻的气息,那只传说之中才存在的军队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他们的前辈。 他们的历史。 他们的骄傲。 白狮军团禁卫战团。 但现在是他们的敌人了——因而他们终究违背了他们的誓言,他们自诩继承于埃克先君的光辉,这刻也要洗褪俱尽,那只传说之中的军队,现在要来除下他们头上的桂冠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下意识地后退了步。 那是他们无数遍从故事中听说的,陪伴他们长大的,坚定他们信念的——传说。虽然那只白狮军团默默行在雨中,不过半个中队。白狮军团之中无不是老兵,只消看眼,就能算出对方的人数。 四十五个。 但那又如何? 卡伦骑士觉得自己手心中都是冷汗,他自从成为骑士以来,从未有刻如今日般还未直面对手,就已消去了持剑的勇气。但军人的荣誉不允许他弃剑投降,何况那种茫然的惶恐只不过是瞬间的错觉。 卡伦瞬间反应了过来,他几乎是咬牙喝道:“奇耻大辱,哪里来的跳梁小丑,竟敢伪装白狮军团?” 声音在雨中远远传了出去。 “白狮军团?”那支军队停了下来,为首的指挥官明显也微微怔了下。 就是现在,卡伦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他立刻举起了剑:“白狮军团第四纵队听我号令,进攻!消灭这些亵渎先君埃克的狂徒!” 白狮军团的士兵齐齐发出声怒吼,仿佛只有这样的吼声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疑惑般,像是千百次之中,如同他们的先辈,他们的战友在高原之上向克鲁兹人的铁骑发起冲锋样,千百年来,他们第次向埃鲁因人发起了冲锋。 白狮军团的号角长长地回响着。 悠扬的声音中包含着这支传奇军团漫长的、光辉的历史,它每次往无前的冲锋,它甚至从来没有过敌手,不是因为战无不胜,而是因为百折不挠。 在白狮军团面前,没有敌人能让他们惧怕到颤抖。 因为这是雄狮的勇气。 是先君埃克赋予他们的信念。 士兵们长剑出鞘,不过区区两百人,却裹挟着如同千万人的气势。白狮的战旗在风雨之中前行,阵型紧密得如同道锋刃,横扫而过,只是维持这柄利剑的不仅仅是纪律,还有信念。 但握剑的手今天第次感到滞重。 “真是白狮军团。”卡格利斯心中忽然升起种这就是命运的错觉,仿佛只无形的大手安排他们相见,这见,既是永恒。 但他也明白战场上出现预料之外的敌军编制意味着什么。 “情况有变,”年轻的指挥官作下决定先马上与领主大人汇合,但在那之前,拦在他们之前的还有支同样名为白狮军团的军队。 他拔出了剑。 卡伦也紧握着手中的剑。 “听我号令——!” “白狮战法!”瓢泼大雨之中,两个命令同时喊了出来。卡格利斯早有预料,卡伦心中却有如正中了只利箭。 在他正面,那只陌生而又熟悉的军队忽然加速了。 明明重甲拖地,大剑偕行,却仿佛每个人都产生了奔马样可怕的气势,大地颤慑着,长街之上块块青色石板都微微翘起角。 ‘步兵骑士’。 卡伦手心已经发白。那正是传说中的步兵骑士,对方白狮铠甲之上环绕的青色之风,这样的锻造技术白狮军团在伦恩之战后就已经遗失。那正是风后半身甲中所蕴含的核心技术,可以使套重甲如同轻甲般轻灵的秘术。 全是魔法甲。 白狮军团的士兵无不感到压抑,自从圣战之后,或者说两个世纪以来,埃鲁因哪里还有这样的军队?但关键是那往无前的气势,两支军团几乎如出辙。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对方身上似乎有种他们所没有的坚持,从他们身上能看到身为军人的骄傲与荣耀,但对方那面罩之下闪闪发光的眼睛中却有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坚持。 与追求。 两支军队只差线,白狮军团的老兵们从无畏惧,他们甚至感到丝羞愧,以打少,这不是白狮军团的荣誉所在。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举起自己的剑,心中片坚定,毫无阻碍。 他们在千百次战斗中厮杀得来的经验,支持他们冰冷、沉稳地应对切意外情况。 但意外真的发生了。 还差十米。 重甲冲锋的白狮卫队齐齐竖起了手中的双手巨剑——那剑长五尺,宽掌,护手上有狮心印记,刃上有三道爪痕——正是传说之中的雄狮之剑。但卡伦看到每个敌人手中的剑刃都微微明亮起来。 “不好……”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个不妙的念头。 “快躲开——”这位骑士长试图在最后关头挽回这切,但可惜,有些迟了。只见卡格利斯与他的白狮卫队忽然斜斜过大剑,在雨中齐齐斩。 整齐划地斩。 轮圆月般的水花脱剑飞出,在长街上形成道向前扩散的水幕。 水幕之中隐隐有白光闪动。 如同道完美的弧线。 弧线向前,越过近十米的距离,仿佛粼粼波光。 白狮军团第四纵队第线的士兵好像正面撞上了堵无形的墙齐齐折倒在地上,顷刻之后才响起那声嘶力竭的惨叫——片鲜血染红了这雨的颜色,长街上血晕迅速扩散,石板也染上了如血般的颜色。 “白鸦剑术,这不可能……” “不,时间早些……这应该是……” “风后剑术,白狮之牙……”卡伦心中片惨然。 哗啦片整齐的声响,白狮卫队收起大剑,整支军团如同个整体,分毫不差。那刻,层层历史,无数画面,好像纷纷扰扰的碎片样在白狮军团面前片重叠起来。 过去,现在,传说,故事,荣光,胜利与失败,无数的记忆就像是条静静流淌的河流,缓缓在他们心中流过。 那就是白狮军团。 但这个名称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就仿佛磅礴天地之间个巨大的声音说道:“今天,我要摘下你们的桂冠,因为你们已经偏离那光辉的道路——” 是先君埃克的声音。 同是这刻。 忽然之间,卡格利斯忽然抬起头,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确切的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某种沉重的威压,连风与水的流动都变得粘稠起来。 每个人都感到种莫大的压力。 以及身体之**鸣的声音。 剑与誓言。 共鸣了。 轰然声巨响,福斯特看到束金色的光柱从那面光辉的旗帜之上冲天射起。只是片刻,又道光柱从东边升起。 两道光柱,在清晨的天空之中交相辉映。 福斯特久久不言,因为他知道——那就是狮心圣剑。 埃克的剑。 第三百一十四幕 誓与剑 III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五幕 誓与剑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五幕 誓与剑IV 光柱在雨中交相辉映,远远看去,仿佛穿过它的雨丝也变成了纯金。 所有人都抬着头,沉沉不见丝阳光透下的乌云之上分开隙裂缝,纯白的光芒有如羽翼从云层背后降下,轻轻加护于子民的头冠之上。 束束光芒刺穿了云层,垂落于港口之上。 雷尔德?度洛社在窗棂前,这位老军人好像要将毕生的力量都注入这姿之中样,得笔直。 只有双手紧握成拳。 先古之王行于云颠,默默注视,但后人只能无言以对。埃鲁因的贵族们,还记得那铭刻在长剑之上的誓言么? 他们无法回答。 “骑士大人。”巴尔塔侯爵坐立不安,他内心中也感受到那种激荡,但他害怕的,还是这位老骑士忽然改变主意。他虽已是白狮军团的军团长,但论及谁在军中有声威、谁能呼百应,肯定是这头年迈的帝国雄狮。 老人缓缓转过身,神色刚毅,只有灰暗的眸子深处有丝亮光,仿佛孕育着决心。他抬起头,缓缓说道:“巴尔塔,白狮军团失去心中那面旗帜已有很久很久,但正因为此,我们不能再失去身为军人的荣耀——” “时至今日,若先王向我们索要那个答案,但我们早已偏离那条光辉的道路,我们只能用这支王国的军队最后的尊严来回答陛下了——白狮军团,至死方休。” 白狮军团,至死方休。 巴尔塔侯爵下僵住了,他看着老骑士高大的身影,窗外,天边,风暴之中时有闪电落下。然而几曾何时,他也曾年少轻狂,有所坚持与理想,但权谋争夺、宫廷斗争早已磨平了这切,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了这切他究竟失去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忽然又看到了那个手持长枪、旌旗高扬,在高地之上纵马飞驰的少年,长枪闪耀,号声悠扬——原来自己曾离理想如此之近。 那就是埃鲁因的历史。 侯爵大人感到自己眼眶中有些湿润,他赤着双目深深弯下腰,向自己的老师行了礼。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自己终于学完了骑士的最后课。 坚持。 “克鲁兹人也曾有荣光,”个声音静静地说道:“但我们学会了妥协。理想与现实,并不总能融洽,自由坚定的心固然令人向往,但实现了自我牺牲的人样值得尊敬。” 声音的主人低下头,微微向雷尔德?度洛社行了礼。 老人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哽咽道:“伍德老友,埃鲁因人正在流血。” “我明白,我明白,”安培瑟尔的前任大主祭就在屋内侧,此刻也忍不住微微合上眼睑,神色有些动容。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埃克建立了个英雄辈出的王国,对不起……” 正是这时,个身穿祭袍的服事忽然推门闯入,有些惊慌地喊道:“主祭大人,它们共鸣得太厉害,我们快控制不住了。” 伍德恍若未闻,只是感慨地看着窗外的安培瑟尔,他所了解的这个王国,所了解的这些人民,即使在最后刻,也有人在为它而战斗着。 但无论对错,他们至少还有勇气;比起那些躲在黑暗之中瑟瑟发抖的懦夫,至少还有人在抗争着命运。 然而有天克鲁兹也夕阳日暮,帝国光辉不再,那时又是怎样番景象呢? “主祭大人?” “尽力而为吧,他们,不……他总会察觉,”伍德头也不回地答道,他又想起了那天所见的那个年轻人,摇了摇头,“但无论对错,有些事我们总要去做。” “至于结果。” “就交与历史罢——” ……云层之间降下的光仿佛只大手,巨大的威压将所有人都死死定在地上。 谢幕了啊! 卡伦手握长剑在滂沱大雨之中只想痛痛快快地大哭场,或许已经流泪了,只是泪水融入雨水之中。他亲眼看到那道金色的光芒仿佛分开了雨幕,落在对面那支军队之上时,那刻他就明白,无论结果如何,这都将是王国的白狮军团最后次演出了。 那个人,他曾亲手将战旗交予这支军团手上,亲手将桂冕加于他们头上,亲手给予他们荣耀。然而今天他却要在他们的对立面,要他们俯首投降了。 绝不! 卡伦昂起头来,像个孩子般倔强,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重重乌云,看到了那最终的刻。 “但孩子终究是要长大成人的,君父啊……” “这或许就是我们的答案吧。” 他咬紧牙关,眼泪早已奔涌而出,“白狮军团的同泽,我的兄弟们!白狮的爪牙曾闪耀于高地之上,我们也曾为了王国固守疆土,”年轻的指挥官的声音在风雨中嘶吼着,“但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们可曾谨记白狮的格言!” “白狮军团,至死方休!” “白狮军团,至死方休!”许士兵都落泪了,他们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曾经向往的,曾经坚持的,而今却在了他们的另边。他们好像是在进行场必败的战役,但士兵们依旧艰难地拿起了自己的剑。 这是个选择。 因为那是他们的荣誉所在。 是白狮的勇气。 今日凡与我并肩作战者,它日皆是我兄弟,日日如此,直到末日。卡伦无比艰辛地地举起剑,几乎是哆嗦着吼出两个字:“冲……锋!” 光芒之中,磅礴的威压压得每个人都无法动弹。 但王国的白狮军团正在前进,仿佛是在爬行,点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最后的决然与勇气向布兰重现的白狮卫队发起了冲锋。 缓若蜗牛,但往无前。 卡格利斯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了这样幕。他们经历过狼祸,经历过黑森林的磨练,接受过布兰的教导,学习过最系统的精灵剑术,传承着最古老的白狮战法,穿着最精良的白狮战甲。 他们是骄傲的,因为他们天生拥有这样的骄傲,他们以为自己代表着这个王国最光辉的历史,以为自己可以战无不胜。 但直到今天,他们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军队的灵魂。 所有人都看着这幕,看着卡伦与他的士兵们正在发动场历史上最缓慢的冲锋,但等待他们的不是嘲笑,而是他们的敌人最为认真的神色。 “先王,”卡格利斯抬头,举起双手高喊道:“让我们进行场公正的对决吧。” “无所谓对错。” “只因为彼此的尊敬!” 光瞬间消散了。只是卡格利斯行人身上的白狮铠甲上却了层湛湛的金光,那金光正在点点收敛,最后形成枚枚金色的符文铭刻在铠甲之上。倘若布兰在此,眼就会认出这正是经过了先君埃克最终改良的那套白狮战甲。 历史上的那套白狮战甲。 这是崇高的灵魂对于正直者的认可,直到此时此刻,卡格利斯才明白他们真正获得了白狮的认同。 他也举起了剑,不需要下达命令——事实上在光芒与威压消失的同时间,两个跨越了历史与现在的军团越过区区十米的距离撞到了起。 这是过去与今天最直接的对话,是两支军队之间最直接的交锋。 王国白狮军团的士兵的剑斩在卡格利斯行人的白狮战甲上,但甚至都无法有效击穿它的魔法防护。白狮战甲外围只不过金光微微荡,王国士兵的长剑就被反震开。 白狮战甲是布兰依照马克西米连铠甲设计,装甲的厚度不超过三毫米,但等效防护值却高达6,几乎等同于件厚度超过五毫米的双层铰链板甲,这种板甲在地球上是没有存在过的,而即使在沃恩德,黑铁巅峰实力的剑士穿上它也样会被极大地限制行动力。 事实上很少会有四阶以下的步兵军队穿着这样的重型铠甲作战,那往往是骑兵的选择。 而白狮战甲还不仅仅只有铠甲本身的防护,因为它是魔法甲,事实上环绕其上的风系防护法术还提供额外5点魔法防护,而以王国白狮军团平均实力在黑铁巅峰的普通士兵,仅仅是要击穿5点魔法防护都显得很困难。 除非他们同样使用附魔武器,不过自从王室力量衰微,白狮军团的境遇也大不如前。在过去白狮军团的确是有那么段光辉的时期,能人人配发魔法甲与附魔宝剑。但时至今日,军团中也只有少数的精锐部队才能人人拥有魔法甲。 而至于附魔武器,那就别想了。因为武器本身的体积与质材的原因,往往比铠甲加难以附魔,因此也就珍贵,埃鲁因包括王室的骑士团在内,还没有那支军队配发得起附魔武器。 不用说,卡伦手下的白狮军团第四纵队其实也不算是军团内的精锐编制。两百人手中,也就只有几个人手中有魔法剑,其中大部分还是属于私人物品。 事实上卡伦挥剑斩在卡格利斯肩颈处的铠甲上时,就忍不住满嘴苦涩。他手中的剑也是家传的宝剑,虽然不过是把微光魔法宝剑,但至少也和附魔武器沾了边。可这剑斩下去,竟然只在对方的铠甲上开了条深深的口子。 当然,他并不知道卡格利斯几个白狮卫队的士官的铠甲是特制加固的,只以为对方人人皆是如此,时间忍不住心冷了半。他堂堂个白银初阶的剑士,剑下去连对方的防都破不了,连他都如此,不用说其他人了。 但卡伦吓了跳,卡格利斯也是同样吓了跳。 不与对方交手,不知道白狮军团老兵的厉害。要说他的实力经历黑森林之后其实已经到了白银中位,学习的白鸦剑术层次也远超对方,可对方就凭那简简单单的军用剑术差点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只是个快字,实在是太快了,对方好像猜出了他的意图样,抢先封死了他出剑的方向剑斩在他脖子上。若不是白狮战甲比想象中强力些,恐怕此刻他早已身首异处了。 这刻卡格利斯体会到了当日布加、白骑士艾伯伦与布兰交手时的苦楚。 时间,卡格利斯忍不住冷汗直冒。 而现在冷汗直冒的还不只有他,所有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都是越打越惊。虽说场面上是他们还占着优势——王国的白狮军团从开始就不断损兵折将,而他们这方却甚至连轻伤员都没有产生个。 但任谁都清楚,这不是他们的功劳。而是领主大人设计制造的战甲实在是太过变态,事实上他们直在被对方王国白狮军团的老兵压着打,差点连手都快还不起了,但白狮军团的老兵们常常十剑砍在他们身上,白狮战甲点问题都没有,但他们用雄狮之剑反击次,往往对方就有人重伤或者身亡。 王国白狮军团的老兵没有什么花哨的战技,他们就凭借着身上残次品的‘白狮战甲’提供的有限加速能力抓住刹那之间的机会出击,每次都能叫卡格利斯行人手忙脚乱。 只是卡格利斯越打越惊,卡伦却越打越苦。 因为无论他们占大优势,他们都永远不可能取得胜利。 何况对方并不是帮乌合之众,卡伦也看出来了,卡格利斯行人就像是那些战场上的新兵,缺乏的不过是经验。 但他们已经在变得越来越成熟,反击与防守也越来越沉稳,相较之下,他们反而成了对方的老师——教导着对方怎么杀死自己。 卡伦忍不住痛苦地闭上眼睛。 卡格利斯也终于忍不住了,他不是傻子,在这么打下去先不说他们学不学得会什么。只怕是领主大人的白狮卫队的士气都要被消磨殆尽了,虽然骄傲自大从来是取死之道,但支军队是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骄傲的。 他忍不住有些敬佩地看了对方奋战的白狮老兵眼。 同时下达了命令:“白狮军团,放弃防御,全力进攻!”他几乎是吼出来这句话,说来有些可笑,他们那笨拙的防御在对方面前根本就是百无用,反倒是不如干脆把防护交给白狮战甲,全力以赴地将对方冲杀崩溃来得直接。 虽然这个命令听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卡格利斯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也是最有效的。 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放弃防御,立刻就不显得那么手忙脚乱了。他们仿佛回到了那片苍茫的黑森林之中,他们的对手还是那些可怕的魔物,他们不需要再受迷惑,只需要像那日样鼓起所有的勇气向前突进。 那就够了。 卡格利斯和他手下的白狮卫队齐齐发出声怒吼,举起手中的雄狮之剑开始向前突击。那刻,他们在黑森林中所经受的磨练开始显示出效果,他们手中的利剑齐齐向面前的敌人挥出——那刻。 卡伦明白,近在咫尺的失败已经到来了。 那剑,璀璨夺目。 白鸦剑术挥出的密集的气刃汇聚在起,如果浪花般穿过雨幕,带起朦胧的白色水雾让人意识到——为什么它会被取名为白鸦。 因为那就是群振翅飞翔的灰白色飞鸟。 它们穿过人群。 血如雨下。 卡伦几乎痛哭失声,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们的敌人不应该是克鲁兹人么。但他却将他的部下带到了这里,让他们失去生命,还要失去切荣耀。 但就在这最后的刻,整个王国白狮军团第四纵队却爆发出了最大的勇气。他们不再退却,也不再防备,而是彻底与卡格利斯的手下绞杀在起——战场上几乎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交锋,王国白狮军团的士兵们不过但求死而已。 连卡格利斯都看不下去了。 “够了!” “给我停手——!”他在大雨之中怒吼道,犹如冲冠的雄狮般:“所有人都给我停手!” 其实不需要他命令,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已经个接个地停手了。然后王国白狮军团的士兵们也停手,他们许人已经完全成了个血人,但还气喘吁吁地盯着自己的敌人,手中紧握着武器。 大街之上,片血红。 双方在这条大街之上,之间有时间的寂静。 “我不知道你是谁,”卡格利斯在雨中喘着粗气说道,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对面的指挥官,但我希望你给我们让出条道路……这场杀戮已经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 “白狮军团绝不会后退,那怕死至最后个人。”卡伦看着对面那个身披重甲的‘白狮军团’的指挥官,他也喘着粗气、心灰意冷,但依然坚定如故。 卡格利斯轻轻吸了口气。 “这不是后退,”他闭上眼睛,“但难道王国的白狮军团面对埃鲁因人也要往无前?难道这就是你们的荣耀所在?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回答我?只是为了争权夺利?” “不,这不应该是白狮军团所追求的!” “这难道是你们所向往的?” “当日你们加入这个光辉的名字之下,向着那面旗帜立下誓言之时,这是你们所向往的?”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卡格利斯几乎是在怒吼,他握紧了双拳:“看看你们的战旗,它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看看这座港口,它已经流遍了鲜血!” “但都是埃鲁因人的血……” “听听吧,这熊熊燃烧的声音,这是王国垂死呻吟的声音,难道你们没有听到?” “这就是你们所立誓守护的?这广阔的疆域,在誓言中赌上生命也要守护的切,先古荣耀所庇护的故土。” 他盯着他们,字顿。 “我们正在杀死我们的王国。” “所以,请让开……好吗?” 哐当声,卡伦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他看到了,看到了卡格利斯所指的那面染血的战旗,白色的雄狮,却染满了埃鲁因人自己的鲜血。 那真是他们所追求的吗? 风雨之中,这位白狮军团的骑士跪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第三百一十五幕 誓与剑IV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六幕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六幕 V 风雨之中,道金色的光柱贯彻天地,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加诸于所有人身上。它说道: 陛下,埃鲁因未灭。 而终有天,它会长久的存在下去。 那面旗帜也会直飘扬在这片光辉的土地之上,长久地,光荣地。 那是剑的声音……芙雷娅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如炽,熊熊燃烧着,尔后又道光柱贯彻天地——白狮军团的指挥部之中,近卫团长福斯特也同样眼睁睁看着那面先君埃克留下的战旗上正燃起熊熊火焰,不过顷刻之间,耀眼的光芒从战旗之上升起。 它化为道金色光梭升向空中,但转眼既消失在云层之上。 只留下福斯特目瞪口呆。白狮军团传承数个世纪之久的战旗在他手上烧成了片灰烬,在他眼皮子底下。 “布兰……”芙雷娅的声音有些虚弱,透着丝丝不敢置信:“这是怎么回事,剑它好像在召唤你……” 布兰语不发,因为他也感受到了。 剑在召唤他。 但那不是狮心剑。 他强忍住内心的震骇,回过头去看着芙雷娅身边的翡翠骑士。翡翠骑士面罩下的眼眶之中静静地燃烧着天青色的磷火,它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样。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吗?”布兰忍不住吼出声来:“灰白骑士克伦特尔!” 翡翠骑士落后芙雷娅步,它看着布兰,言不发。 因为在亡灵的记忆中,只有痛苦。但痛苦的深渊之中,却有幅幅闪光的画面,画面上的人与事它曾经如此熟悉,但又陌生。 好像都毫无意义。 “克伦特尔,你真的要立誓守护这把剑?若你立誓,你就会永世不得安宁,你的灵魂会萦绕在这片土地之上,不得安息。” “陛下,为了这份信念,我们早已抛弃了切。”有着头淡金色长发的年轻人当时微笑着如此答道。 老人叹了口气,看了他眼:“克伦特尔,我已将剑与灵魂分开,交予你,交予卢坎,你携它守护王室,而卢坎会成为白狮军团的下任军团长——倘若有日贵族真如我所言,那么你就带它离开,前往让德内尔。” “直到有日,有人重新拾起我的剑,记起我们的誓言。” “到那天,狮心剑的灵魂定然会承认他。” “陛下。” “克伦特尔,你曾经问过,为什么我会将狮心剑带出克鲁兹,”老人沉默了下,忽然答道:“其实不是我选择了狮心剑,而是狮心剑选择了我。” “陛下?” “圣剑奥德菲斯继承着炎之王的意志,但它的灵魂却是在狮心剑之上。他的信念,他的理想,以及埃鲁因人早已遗忘的切……” “克伦特尔,你永远也不要忘记,埃鲁因人,亦是炎之王的后裔。” 苍茫的雨色之中,另根光柱已经随着先君埃克的战旗烧尽永久消失了。但布兰却忽然感到云层之上有个伟大的灵魂正在注视着他。 个磅礴的,充满了力量的,崇高的灵魂。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头。 那不是先君埃克的属意,而是种为炽热,刚直的法则……乌云正在那里汇聚着,然而忽然之间,束光柱从云层之上降下,正中布兰的眉心。布兰忍不住惨叫声,那刻简直就像是根火焰长矛直刺入他的脑海,让他的整个思绪都化为了漫天火海。 他感到在那之前他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不值提,高达百点的意志在这种精神折磨面前根本毫无作用。 “布兰!”芙雷娅惊呆了,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都感到了,从云层之中降下的那束光柱正是激荡在整个安培瑟尔上空的那股力量的源头。 可明明是芙雷娅手上狮心剑引起的共鸣,最后怎么会应在布兰身上? 这个乌龙未免也太大了些。 而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亲身体会这切的布兰瞬间完全明白这是为什么。剧烈的精神震荡只在短暂的持续之后立刻结束了,那刹那他脑海之中好像了无数陌生的记忆与知识。 这种东西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传承。 “布兰,你……你这也……”他立刻感到心底传来奥塔莱丝惊讶得有些不正常的声音,事实上这位风精灵御姐这还是这天来第次苏醒,显然之前发生的切已经将她惊醒了。 布兰心中也是片震惊。 他没有时间去回答奥塔莱丝,而是第时间打开了自己的人物面板。将菜单切到背包那项,只见那项的最后分明地落下行滚烫的金红色文字。 火炎之刃奥德菲斯的残片(灵魂),神器。 玛莎在上啊! 布兰无语地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之中,苍白的额头的冷汗被风雨吹也化为无形,但此时此刻他心中才是片明悟。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手持那贤者的石板时会和狮心剑引起神器等级的共鸣。可狮心剑又明明是幻想级的武器。 当日柏鲁大师虽然已解释过狮心剑是火炎之刃奥德菲斯的组件之,但他还是有疑惑。因为无论狮心剑是不是奥德菲斯的组件,但当它身为组件的时候,依旧只会是幻想等级。 至少在游戏中,这点就直非常明确。 可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原来狮心剑是狮心剑,而它其中原本还寄居着火炎之刃奥德菲斯的灵魂……两者早已融为体。 而与他产生共鸣的,其实正是火炎之刃奥德菲斯的灵魂。而认可芙雷娅的,却是狮心剑本身。 这切直到今天,它们再次分开。 布兰回过头看着芙雷娅,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手中的狮心剑上燃烧着的熊熊火焰已经逐渐熄灭,笼罩她全身上下的光柱也点点消散成了漫天的光点。 而她手中的狮心剑已经完全恢复了过往的模样,与布兰印象中那把狮心剑模样。 那才是真正的埃克的狮心剑。 “恭喜你,芙雷娅,你获得了狮心剑与先君埃克的认可,”布兰微微笑道:“现在你是真正的埃鲁因的女武神了。” “我?女武神?布兰你在说什么啊?”芙雷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然后又关切地看着布兰眼:“布兰,但你身上又是怎么回事?你也有把狮心剑吗?” 布兰抬头看了眼,事实上云层之上降下那道光柱击中他之后,直到此时此刻,还直笼罩在他身上。空气中激荡的魔法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在增强。 比之前狮心剑引起的共鸣强。 那些对魔力流动稍微敏感点的人,甚至可以听到空气中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仿佛庞大的力量在这座港口上空流动着、汇聚着,转瞬之间在云层之上形成了个巨大的魔力漩涡。 “这是真正的神器共鸣。” 个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布兰回过头,看着尼玫西丝冷着脸从后面赶了上来。她看了布兰眼,严肃地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吧?” 布兰点点头。 他直以为北门应该只有港卫军驻扎,但刚才狮心剑引起共鸣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而现在他身上所发生的切,则好地证明了这点。 有人走漏了消息。 或者不如说他开始就信错了人。 “白狮军团……”布兰平静地看着北方,静静地答道:“还有……” 在他的视界之中。 忽然之间,道比之前明亮、加耀眼的光柱正在北方的天空之中冉冉升起,直冲云霄,击中云层的瞬间形成个细小的光点。 然后转眼。 轰然将整个安培瑟尔上空的乌云激荡空,盘踞在港外的风暴好像瞬间被扯碎了,停息下来,露出后面碧蓝色的天际线……而天空之上,名为tiamat的元素之壁障之下,巨大的法阵正在缓缓转动着,像是个看不到边际的齿轮。在它只上,繁复的线条正在点点重新描绘着世界的法则。 它构成无数规则的、或者是不规则的图案,但最终在安培瑟尔上空汇聚,形成个繁复奥秘到凡人穷尽生也无法从中窥探出丝毫真理的巨型法阵。 法阵对应在直径数千英里的天幕上对应着整个安培瑟尔。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光柱也因此亮起,与布兰身上的第四道光柱起,与天空之上的法阵完全连接在起。 所有人这刻都不约而同地只能抬起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布兰也抬着头,心中却是片了然。 火炎之刃奥德菲斯来了克鲁兹人也来了。 他们终于等到了这天,等到狮心剑复活,等到收回他们的神器的这天。他们早就安排好这切,原来默罗斯给伍德的信上写的是这样件事。 原来玛格达尔公主撞破的是这件秘密。 所有人都错了。 第三百一十六幕 V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七幕 圣白的战役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七幕 圣白的战役 I 青空之上,玛莎名为‘tiamat’的元素的法则正在与神器产生共鸣,四根光柱直彻天地,支撑起安培瑟尔四方的天际线。 天与海共鸣着,白色鸟群从海上飞起,在晴空之下环绕着光柱,形成幅壮美的画卷。 那日,从安培瑟尔至索奥,从灰风港到卡奈奇,无数人见证了这奇迹。 但这奇迹之下的每个人,并不是都有心情去欣赏天空之上的美景。安培瑟尔港都靠近北门的街区之中,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骑士正在有组织地穿透并击溃港卫军的最后防线。 但局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作为王立骑士学院第期毕业生中少有的佼佼者,欧朗德正带领几名与他同样出身的士官骑士冲破港卫军的道临时街垒,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向前,在对方来得及后退构筑起新的防线之前在港卫军的阵地上冲开条口子。 而在他身后,之前与他起完成合击的坎梅尔的第十三小队与艾登的第十四小队会继续绕后去对其他防线完成侧翼夹击,每个战术小组的职责都是确定无疑,那只趴在他们肩头上的风精蜘蛛的主人正通过这样只只蜘蛛清晰地统筹起整个战场之上的局势,然后又将命令反馈给他们每个人。 欧朗德从未打过这样的战斗,也未曾学习过这样儿的战例,但毫无疑问,这正是他所梦寐以求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对手毫无抵挡之力,正在陷入震惊与惶恐之中,而他们只需要前进,再前进,胜既唾手可得。 如臂使指。 欧朗德直以为这不过只是个形容词,但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这样的指挥与执行力是真正存在的。战场上的士官骑士真正汇聚在起形成了锋利的宝剑,而使剑的人正是个绝世的剑手。 真是酣畅淋漓! 但忽然之间,几头风精蜘蛛凭空浮现在他身体四周。欧朗德看到这些天青色、在风中半透明身躯的昆虫,立刻意识到它们就是在自己几个方向上的斥候。 出问题了——“克鲁兹人已经行动了,”布兰面色严肃地答道,仿佛亲眼所见:“有至少三支以上的军队正在我们的东北与西北方向向我两翼运动,速度很快,他们经过了金羊毛大街、十二大街……” 他忽然抬起头:“啊,我想我认出他们来了,白狮军团,这是他们两翼突击的老伎俩。” 布兰忽然有些好笑,竟然是他们。 “他们想要包抄我们。”尼玫西丝冷冷地答道:“这是个陷阱。” “那些北方佬还是挺有胆魄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黑刃军团身上,却偷偷调动了白狮军团。”布兰冷笑着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中神器共鸣的奇异天象:“只是为了满足克鲁兹人的要求,他这刀肉可是割得点也不心痛啊。” 在场所有人都沉下脸来,现下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王长子定然是以狮心剑为筹码说服了炎之圣殿,否则在克鲁兹人的监视下,白狮军团不可能从容地抽调出好几千人悄无声息地道安培瑟尔来。 甚至非但如此,西法赫大公开说动了克鲁兹人亲自前来,事实上恐怕不管狮心剑有没有在安培瑟尔出现,这把剑今后都要归属于炎之圣殿了。以炎之圣殿的人力物力,要在小小的埃鲁因境内找把剑还是很容易的。 不用说对方手上还掌握着可以与狮心剑共鸣的其他几个部件。 不过或许对方也没想到,奥德菲斯的灵魂竟然直就在白狮军团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这突如其来的神器共鸣竟也给布兰提了醒。 伍德啊伍德,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太过依赖与上世的判断了,伍德那老家伙的确是图拉曼的挚友,也是个作风正直的中立派,但除此之外,他却忘了对方还是个炎之圣殿的高层,个克鲁兹人。 炎之刃奥德菲斯对炎之圣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关键的是,圣战对于他来说、和对于默罗斯来说同样重要。 那些北方佬还真是隐忍。 但可惜,却给他留下了个最后的机会。 神器共鸣暴露了他的位置,但也暴露了对方的意图。布兰忍不住有些讥讽,炎之圣殿至今还是没有明白,这个战场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下。 很快对方就会后悔了,他回过头: “尼玫西丝,请命令全军掉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女骑士抬起头,看了他眼。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呜呜的号声响起。 欧朗德勒紧了缰绳,他已经听到回荡在半空之中的号声,这不是进攻、而是撤退的鸣号。但现下却由不得他选择,他看到前后巷子里涌出来的那些身披灰白色战甲的士兵。 王国白狮军团! 欧朗德感到自己的心脏紧缩了下,但他的反应很快,“是埋伏,进那条巷子!”五名士官骑士这个时候展现出了精湛的配合,只见他们同时扯紧马缰,齐齐立地个转身,同时夹紧马腹,转身跃穿入了侧的巷子之中。 “加速!加速!不要停!”但马上,欧朗德已经看到巷子那头出现了几乎同样的士兵,不过看起来是重步兵,两排,十来个人,他立刻吼了起来:“白狮军团是步兵,加速,冲开他们!” 但白狮步兵反应很快,好像他们才刚刚出现在巷口,就前排架起了塔盾,后排架起了长矛。 他们所使用的那种,通体浑白的长矛,那也是白狮步兵的项特殊装备,由风精灵的屠龙枪改制过来的刺矛,用来对付骑兵杀伤力流。 欧朗德心直往下沉,对方的战术素养太高了,他这会只恨不得自己骑的是克鲁兹铁骑的战龙,只有那种怪物胸前厚度超过七毫米的装甲板才能挡住白狮刺矛的击。 他回过头,身后的白狮步兵已经拥而入,当首的是手持重盾,手持战斧的白狮重卫。后面白狮军团的轻步兵已经架起了长弓——欧朗德这才反应过来,雨已经停了,投射武器开始派上用场了。 这还真是雪上加霜。 欧朗德回过头,忍不住眯起眼睛,在他眼中那排排白狮刺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上面的花纹都是如此的清晰,不过与他上次在北方所见过的那些已稍有不同了。 白狮军团又改进了他们的武器吗? 对方还真不愧是王国第流的精锐呢。不过他们也毫不逊色,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劣势实在是太大了。 作最后搏吧。 欧朗德紧了紧手中的骑兵剑,身后的白狮轻步兵已经松开了手中的弓弦,阵尖利的穿透空气的锐响从背后由远及近,然后他就感到背甲受到了几次沉重的撞击。 有些生痛,但还好没穿。不过这准头还真是差劲,他不由得庆幸还好王国的白狮军团从来不是以远程打击力量而著称的,虽然他曾不止次为此而遗憾,但等到对方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时,欧朗德就有点庆幸自己不是乌鸦嘴了。 但前面的矛阵越来越近了。 “再加把劲,兄弟们!”他忽然举起手中的剑,用尽后的力气嘶吼道。 “为了埃鲁因,前进!”身边的骑士齐发出了怒吼。 但正是这个时候,欧朗德好像听到个细微的声音在喊道:“分开!分开!”分开什么?他微微愣,忽然之间,他看到前面的白狮步兵正在挤挤攘攘地向两侧退开,露出中间条空隙。 机会! 欧朗德好像落水之人抓住根稻草,他马上像是在戈兰—埃尔森高原战役之中那些向敌人阵地发起冲锋的骑士样尖叫起来:“冲过去!冲过去!” 能不死,人都是不想死的。士官生们亦是如此,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网开面,但现下已经没得选择了。 五匹战马与它们背上的骑士瞬间穿过了白狮步兵构成的枪阵,欧朗德下意识地回过头,却看到那道打开的枪阵正在它们身后合拢。 然后他看到了,巷子另头的白狮轻步兵正再次拉开了长弓,然后放箭。看到那支支利箭离弦而出,他忽然瞬间明悟过来: 原来对方不是准头差,而是对方本来就是瞄准自己身边这些白狮步兵射击的。 这是怎么回事?白狮军团分裂了? 欧朗德脑子里团乱麻,但他却听到个声音在叫自己,“欧朗德!”他下回过头,看到大批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正汇聚在起,形成道骑兵的洪流。 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女骑士正盯着他,大声叫道:“欧朗德,快归队!没时间说,我们要向南突围!” “贝丝?这是怎么回事?” 欧朗德回头看着那些白狮军团的步兵,他们正和自己的同僚交战,但让他惊讶的是,先前那些白狮步兵根本不是这些后出现在战场的白狮步兵的对手。 看到那些堵在巷口的白狮步兵用长矛挥出道道剑气时,他也忍不住变了脸色。“白鸦剑术?难道这些是王室的禁卫军?” “不,我也不知道!”贝丝摇摇头:“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偏了下头:“有什么问题,你去问指挥官阁下吧。” “指挥官?” 欧朗德在马上回过头,在他的视野中立刻看到了那道挺立于战马之上、修长的身影——他忍不住有些崇敬地向那个方向看过去,“那也是指挥官阁下的军队吗?” “似乎正是的。” “但他怎么能指挥得动白狮军团?” “不,欧朗德。他们不是白狮军团,事实上他们是……” “恩?” “白狮卫队……” 半精灵公主僵在哪里,看到那支军队从大雨过后的雾气之中走到自己面前,然后穿过她们的队伍,向前进入第线战场。 她指尖都发白了,甚至微微颤抖着。 无数次,她从床头故事中听自己父王讲过这样支军队的传说:他们身披着纯白色的甲胄,与那位先王起在埃鲁因的平原、山川、森林之中作战,他们击败了他们的切敌人,他们开疆扩土,披荆而行,他们伴着美德与英勇同行,他们是真正属于埃鲁因的最强军队。 白狮卫队。 无数次,她在梦中看到那面闪耀的旗帜,在她的骑士的带领之下,来到她的面前。而那支光辉的军队,仿佛也重回了埃鲁因,回到了那面旗帜之下。 无数次,她甚至都还以为自己的父王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亲眼看到她实现着切。 无数次,她相信自己是可以成功的。 直到贯支持她的父王离她远去了,直到王党也与她的理想分道扬镳了,但直到今天,梦境成为了现实。 那面旗帜就在她眼前。 在布兰身后。 而那支军队正从旗帜之下走过,纯白的战甲,甲胄之上金色的战诗环绕,分毫不差。当她看到那支军队摧枯拉朽地击退了白狮军团的进攻时,半精灵少女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天空。 那刻,她仿佛看到了那道跨越了时间、睿智的目光。 布兰也没想到自己亲手打造的军团会对这位公主产生如此大的冲击力,不过他何尝也不是如此呢;重现这支军团也是他的梦想之,但直到他亲眼见证这支军团诞生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支先古的军团已经回来了,仿佛是由那位王者亲手交到他手中,只有埃鲁因人才能明白其中的意义所在。 但布兰知道这不是感慨的时候,白狮军团还在两翼准备完成合围,他只有个机会,他必须冲出重围。 带着所有人。 他看了眼,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已经合拢了,这些年轻人在对港卫军时几乎没有任何损失。但白狮军团出手,就有差不十分之的人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 还是太稚嫩啊。 布兰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不过还好,那里历史上时之选的人杰大都没出什么问题,只有几个受了点伤。最好笑的是恩罗克那家伙竟然在冲开白狮军团的封锁线时头从马上摔下来把对方给压死了,要不是同伴七手八脚地把他救了回来,估计这家伙就要当俘虏了。 万幸啊。 布兰回过头,他给卡格利斯打了个眼色。这位新白狮军团的现任指挥官立刻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布兰是要新白狮军团作为两翼保护这些学生,这倒不是说他不在意新白狮军团的死活,而是因为他认为这些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根本就不存在伤亡的可能。 切布置妥当,新白狮军团与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不愧是这个时代埃鲁因最优秀的军队,两支军队完成合流并掉头也只不过用了不到刻钟的时间。 布兰举起了剑。 他傲然地看着远处整装待发的白狮卫队,终于,他心目中的战术要实现了,就让王国的白狮军团来当第个试验品吧。 虽然还不完整,但在也足够让某些人喝上壶了。 然而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指向天空的大地之剑,正是此时,圈金色的光环从布兰身上扩散开来。 冲突光环。 布兰放下剑,向前指: “冲锋!” 第三百一十七幕 圣白的战役 I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八幕 圣白的战役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八幕 圣白的战役 II 阳光折射着安培瑟尔象牙般洁白的狮心大街,这条街道始建于第纪亡月之年(chaos.1437),时任安培瑟尔主祭的查尔斯曼亲笔写下这样的篇章:‘长街如雪闪耀,仿若通向云颠圣梯’。 四百六十五年前,白狮军团曾经由这条长街接受先君埃克的检阅;然而四百六十五年后的今天,它们再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之上。 长枪闪耀,盔甲胜雪。 “敌皆至矣。” 弗兰兹爵士在临时的阵地上,看着排排银白色的刺矛尖出现在狮心长街另头的地平线上。他两个嘴角微微下垂,眼神中露出冷冽的光芒。 若敌为白狮,我者为何?卡伦的失败还在眼前,他缓缓举起右手,五指并拢,在晨风中有若刀削。 但卡伦不过是废物。 白狮格言,至死方休;然而不论孰敌,军团皆败之——是真是伪,刀剑之下分晓自现,这是血染出的利刃,赞美之言绝非空洞的虚词;弗兰兹爵士仰头看着那面白狮的战旗,这是用敌人与自己的鲜血铸起的堡垒,但年轻人又怎么会懂得。 他从不认为这个王国会有支军队能战胜今天的白狮军团,其他军团不行,过往的白狮卫队也不行。否认今天,就是背叛历史,弗兰兹爵士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些死在十月战争之中的战友。 他们的血绝自然不会白流。 所以今天他要用刀剑长弓来证明这切,从今往后,白狮军团亦将永远立于这片土地之上,他们的旗帜绝不会因此而褪色。而今天人民的命运,又怎么能为历史所束缚。 不是每个人都要为承载昨日的理想而沉重的活着的,仅仅是存在下去,也是种骄傲了。 历史是依靠实力来说话的。 “准备——” 风中传来带着北方高原浓厚地方口音的号令。 在弗兰兹爵士身后,王国白狮军团的轻步兵向前步,犹如堵灰白色的人墙依次向前,举起手中的长弓,弓包铁的角在阳光下闪耀着,形成条晃动的、闪光的光带。 号令官眯着眼估算距离。 王国白狮军团的弓手们屏住了呼吸,他们将自己的心跳与手眼之间的协调调整到致。 号令官终于点了点头。 “距离百步,无风——” “距离百步,无风——” 弗兰兹爵士高高举起的手仿佛面旗帜,狠狠地向前划: “放!” 嗡——空气仿佛被抽空了,弓弦好像是在以极低的频率缓缓震动着。羽箭离弦而出,三百白狮军团的弓手同时放箭,然后仿佛缓慢地侧过身,齐齐用手从身后的箭筒中抽出另支箭……瞬间。 天空中飞矢如蝗。 王立骑士学院年轻的士官生的目光随着羽箭拔高,整齐的骑兵队列产生了道如水纹中的波动。布兰冷眼旁观,经历过次战争的他知道,或许在每次战争中密集的长弓齐射并不是造成伤亡最的攻击方式,但却是对军队素质的个巨大考验。 埃鲁因有许战例表明,当素质低劣的军队在面对密集的远程打击时,士气会急剧低落。因为人总是会本能地寻求摆脱困境,胆怯与急切都会扯裂阵型,甚至产生溃逃。 但战争就是克服本能的过程。 “保持速度!” “保持速度!” 缪科、布雷森甚至洛卡都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士官生们边操纵着战马、纷纷举起了小盾。 坎梅尔在马背上轻轻吸了口气,灰褐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半空中越来越拔高的飞矢,头也随之仰得越来越高虽然之前已经经历了几次战斗,但这还是他们第次正儿八经被投入正面战场之上,双方的交手没有什么战术上的要求,比拼的只是纯粹的战斗意志。 而他们的对手,也不再是那些不堪击的港卫军——而是那些身穿灰白色战甲的,神色肃穆,动作整齐划的王国白狮军团。 王国最精锐的战士——‘刷——’ 箭雨已扑面而至,所有马背上的骑士都微微向后仰,箭矢叮叮当当从他们身上落下。那些箭矢其实甚至还未近他们身就已经微微变形——层微不可见的金色光芒顺着箭矢前进的方向延展,当箭矢真正突破这道光环击中所有人时,其实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力道。 “是魔法!” “是冲突光环……对方阵营中有圣堂骑士!”白狮军团方向片嘶叫。 坎梅尔中箭那瞬间感到脑子里好像片空白,但他摇晃着脑袋抬起头时,却看到在片箭雨倾泻之中,位于队伍最前方的那支身披白色重甲的步兵团正在脱离大队。 顶着顶着无数飞矢。 他们这是在吸引火力……坎梅尔干干地咽了口唾沫,忽然觉得有点喉咙发干。 布兰手擎长剑,目光坚定地停留在北方贵族方的阵地上,他在等待个时机,然而这个时机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终于举起剑,仿佛用尽全身的力量怒吼起来: “白狮近卫,听我的号令,去碾碎你们的切敌人!” “你们生而荣耀,所以张开你们的羽翼,去拥抱属于你们的胜利——” “不论孰为敌手,军团皆尽胜之!” 大地之剑剑指长空,仿佛面旗帜飞扬。白狮近卫齐齐发出声怒吼,这吼声震彻天地,令他们的敌人脸上皆尽变色。 短短十几秒之内,白狮军团的长弓手已经射出四轮羽箭。飞矢犹如场风暴席卷这短短不到百米距离之内每寸土地,白狮军团虽不长于远程打击,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只是毫无意义。 弗兰兹爵士脸震撼地看着那只圣白色的军队正风雨无阻,那面白狮战旗正在箭矢如雨之中往无前、辟矢而行。 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但毫无建树;最锐利的箭矢也不能进入他们身体周围不到尺的地方,层淡青色的光芒自然弹开羽箭。 弓箭手连接换了猎箭与锥形破甲箭数种箭簇,然而无建功。 相反,对方却正在逐渐加速。 快逾奔马。 弗兰兹爵士身体片冰冷,他曾在高原之上见过克鲁兹人的断剑战团,在十月战争中见过圣奥索尔的雄鹿近卫,而眼前这支军队,不禁让他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年代。 十不存。 那战争中流下的血仿佛早已染红了视界。 “让法师团上!”弗兰兹爵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道,他额头上已是细细密密层冷汗。 “大人,法师团还在后面啊!” 弗兰兹爵士所率王国白狮军团裘德战团第剑士团,这支轻步兵团的目的就是以最快速度迂回至公主党后方,并截断后路。 他率领个弓手纵队与个轻步兵纵队率先抵达目的地,甚至还来不及休整,就展开阵型。本来以为以五百人阻对方两百人已完全是搓搓有余。 但现在他只感到片后悔,竟轻敌了。弗兰兹爵士闭上眼睛:“快,让尼科洛马大骑士前来支援,让圣殿前来支援!” “该死的,敌人阵营之中怎么会有圣堂骑士?!那些该死的克鲁兹人,他们这简直是出尔反尔……” 他回过身。 但必须挡住对方,哪怕是拖住也行,那怕为此付出代价。 “弓手后退,换长剑!白狮步兵,上前——” 弓手背后,露出长矛如林。 但已经晚了,白狮近卫此刻已至阵地之前。 这支仿佛从传奇之中走出的军队此刻真的要张开双翼去拥抱他们的胜利了;条条环绕在他们铠甲之上的青色线条好像真的活了过来,它们互相环绕着,向两侧伸展开。 刹那之间,白狮近卫的所有战士身后都伸展出对翼展近十米的青绿色羽翼。 啊! 王国白狮军团刚刚架起长矛的步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敌人忽然离地而起,那并不是飞翔,但比飞翔可怕——他们高高跃起,跃而过将近二十米的距离,瞬间就来到王国白狮军团的阵地上空。 这不是风精灵禁卫军的战术吗?弗兰兹爵士仰起头时,脑海里只剩下片空白。 这也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个想法。 半空之中,刺矛如雨而下。其中支刺矛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甚至在他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瞬间洞穿了他的心脏,至死之刻,这位王国白狮军团第剑士团团长甚至还保持着那个无比惊讶的神情。 震惊。 不甘。 也有无法置信。 丢下片尸体的王国白狮军团正在退却,但并不是溃逃,而是在形成包围圈。下层士官接过了弗兰兹爵士的指挥权,虽然士气已经大大低落,但他们仍旧要完成这支军团最后的使命。 白狮军团,至死方休。 卡格利斯面对这样的幕也是大为头痛,王国的白狮军团或许不算是最强的军队,但绝对是最难缠的。对方的荣耀支持他们绝不会后退,然而他们也只有次机会,绝对不能让对方缠上。 白狮军团超过三个剑士团正在对他们完成包抄,只要晚上秒,就是地狱与天堂的差别。 他和他的近卫骑士落地,立刻不约而同作出了同样个决定——向前。必须向前撕裂对方的阵地,为身后的士官生骑士们打开条通路。 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几乎已经不计切了,但他们面对的是同样悍不畏死的对手,强悍的剑术只能在人群中掀起片血浪。但这样推进的速度还不够,远远不够。 卡格利斯拔出了雄狮之刃,几乎红了眼睛,怒吼道:“给我推开他们!哪怕是撞,也要给我撞开条血路。听好了!只能向前,不许后退!” “嗷!”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白狮近卫彻底放弃了切防御,几乎是蛮横地在人海之中只进不退,虽然王国白狮军团的切攻击几乎无法对他们构成任何伤害,但那些义无反顾的士兵却个接着个抱住他们的胳膊与大腿,拖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寸进。 卡格利斯个人就顶着十数个人的进攻,不过是片刻的搏斗就几乎让他感到超出了极限,他粗重地喘着气,呵出的白气在头盔的面罩下凝成片。白狮近卫也终于开始产生了伤亡,终于有人被王国白狮军团的士兵压住之后掀开面甲,然后剑刺死在地面上。 但付出并非是没有代价。 王国白狮军团第剑士团的阵地终于开始松动了。 坎梅尔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阵欢呼,他左右看去,发现骑兵的阵型正在向两翼展开,形成薄、宽的冲击阵型。 这是要开始冲击了,他忽然想到。果然,两翼队队骑士正在加速,他们高举旗帜马当先。 坎梅尔正好认出那几名骑士来,那个银精灵女骑士,红发的‘恶魔’小姐——山民认为红发的人皆有恶魔的血脉,坎梅尔也不例外,何况茜的战斗方式也实在有欠雅观,佣兵在阵上厮杀是出了名的凶狠。 然后是燕堡伯爵的三位骑士,坎梅尔在那个女骑士身上忍不住停留了会。紧随其后的是布拉格斯的布雷森,洛卡学长,冷着脸的谬科。 在他们的带领之下,骑兵们的阵型形成了个月牙形;他们正在逐渐加速,从保持着坐下的战马小跑向前,到大步疾驰。 地面震动了起来,滚滚如雷。 坎梅尔听到耳边有人在嘶吼:“加速!加速!” “已经进入对方最佳射程!” “不想死掉就不要停!” “骑兵加速,保持阵型!” 坎梅尔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被人撞了下。他回过头,看到道黑色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他抬起头,只看到条随风飞舞的黑色斗篷。 以及那高高举起的,漆黑的,宽阔的剑刃。 大地之剑哈兰格亚。 是‘指挥官阁下’。 这是他们这些士官生对那个人的称呼,坎梅尔忍不住瞪大眼睛——难道他也要参与冲锋?在他们的印象中,布兰应该是个运筹帷幄的指挥官,而不是冲锋在前的骑士。 但他才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已看到另道修长的身形正在与指挥官阁下并肩而行。是欧弗韦尔爵士,孤狼的名号早已响彻王国,王国的老臣,欧弗韦尔卿竟然要与他并肩冲锋? 这是何等荣耀……但究竟是谁荣耀谁。 坎梅尔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已经有名又名骑士已经超过他靠到了布兰身边,首先是那支卢比斯的雇佣兵骑士,这些老练的雇佣兵左右簇拥着他们的领主,使布兰看起来恍若出猎的国王。 布兰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解答了坎梅尔心中的疑惑。 王国白狮军团第剑士团的阵地终于开始松动了。 机会已至。 布兰从左右收回目光,在他左边是欧弗韦尔与尼玫西丝,在他右边是夏尔、虎雀、安德丽格与墨德菲斯。 这些人,就是他的同伴了。 所谓同伴。 皆是志同道合之辈。 他知道,这些中的有些人在这个世界与他同甘共苦,有些人则在另段历史之中与他并肩作战,然而两段历史,这刻恍若重叠。 已近在咫尺了,无论从那方面来说。呼呼风声从他耳鬓边穿过,风中像是带着个声音——那是卡拉苏悠长的笛声。 那笛声,就飘扬在战场之上。 那年,他们面对的敌人是无穷无尽的玛达拉的大军。也和现在样,就在他们的正前方,骑士们带正了头盔,互道珍重,就要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等待他们的,是无数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如磷火般跃动的死亡。 那刻,历史与现实重叠了。 那么,就冲锋吧。 他举起剑,马当先。斗篷飞扬,仿佛团黑色的火焰。布契,里登堡,玛达拉,切都被抛在身后了,前方是展开无尽的未来。 历史已经改变了。 骑兵在他身后怒吼着,形成三个锐不可当的锋矢,它们的名字是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它们的名字是王国的白狮近卫,它们的名字——是埃鲁因年轻的未来。 战场之上巨大的三叉戟刺入北方贵族所属的白狮军团阵线的瞬间,这支号称坚不可摧的军团终于也崩溃了。 骑兵在号叫着,尖啸着,呜呜的号角长音仿佛只拂过整个战场的大手,携带所有人的胜利向前,再向前。 白狮军团的包围圈破开了个口子。 这个口子最终撕裂了这埃鲁因历史上最黑暗的角。尼科洛马大骑士率领着援军赶到时,面色苍白地看到白狮军团崩溃的角,这是他有生的时光中从未看到的景色。 然后他看到那溃兵之中团黑色的火焰席卷而出。 火焰之下,那是那个年轻人坚定得仿佛钢铁样的眼睛,还有他手中的锋刃。尼科洛马大骑士长剑出鞘,好个圣堂骑士,他身上也是圈黄色的光晕扩散开来。 也是圣堂骑士。 坎梅尔亲眼看到他们的指挥官与那名圣殿的骑士大人交错而过,他甚至连提醒的都没来得及发出,那是圣殿的圣堂骑士,他甚至认出对方——尼科洛马大骑士,安培瑟尔圣殿有数的黄金阶的高手。 但坎梅尔看到的只有片连续的残影,以及尼科洛马大骑士高高飞起的头颅。 “啊……” 他甚至不能发出声音了。所有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这刻都彻底惊呆了。那是什么样的剑术,用凡人的语言不能描述其万。 白狮军团第剑士团崩溃了。 战场上仿佛形成了个死亡的漩涡,尼科洛马大骑士的手下也被席卷进入这个漩涡之中,转瞬就被碾成粉碎。 然而布兰还在前进,年轻骑兵扫过白狮军团第三剑士团的侧翼,又扫过刚刚赶来还来不及展开阵型的第四剑士团,康恩战死,欧文重伤。 士气如虹。 安培瑟尔北城门兵营——巴尔塔面如白纸地看着手上的报告,上面的切信息只在告诉他个信息:公主与她手下的王立骑士学院士官生已经突围而出。 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 伍德大主祭面沉如水,“年轻人的成长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啊,看来只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出马了。” 雷尔德点了点头,转身推门而出。 第三百一十八幕 圣白的战役 II 欲望文 第三百一十九幕 圣白的战役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一十九幕 圣白的战役 III 这里原本是坐落在安培瑟尔港口东面几座羊毛贸易市场中最大的座,但先前的战斗将它化为了废墟。墟址之间聚集着不少溃兵,港卫军与贵族私兵正在吵吵嚷嚷,白狮军团则冷眼旁观。 “公爵大人,圣殿不会插手他国内务,这并非是出于种傲慢,而正是因为圣殿不愿为世俗权利所左右,圣典与神圣盟约皆明文规定这原则,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这点。” 维托金伯爵扶正头盔,由侍从披上战甲,不过胡须头发烧焦了片,使得威严的样子受了损害,看起来有点儿滑稽。他是与西法赫大公起裹挟在人群中逃离安德浮勒大圣殿的,身上的伤也是在穿越火场时留下的,转动臂弯的甲叶时阵针刺的灼痛令他呲牙咧嘴。 “但尊敬的神官大人,惩戒邪恶不也是你们的要务之么?何况对方是邪恶的异端,宣扬混沌的人类的敌人。” “这是自然,圣殿是不会坐视敝国陷于苦难而置之不理的。”那个声音有些好笑地答道。 但身体上的伤痛比不上心灵的刺痛,来自‘极之境界’的力量震慑人心,灰剑圣梅菲斯特为了压制诫罪之炎而将默罗斯拉入灰白之野,但最后那眸却使得在场所有人内心生寒。 什么王权、什么爵位,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原来皆是枉然,圣殿高高在上,但样要在至极的法则面前低头。维托金看了眼自己苍白的手掌,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抬起头望了眼不远处,西法赫大公手下那个有名的剑豪焰发尼古拉斯正在他主子的示意下于圣殿交涉着: “那我想代公爵大人请教下,诸位大人打算怎么做呢?” “这么说吧,我们是应埃鲁因新任王室的邀请,来缉捕灰剑圣梅菲斯特,此人曾击杀圣殿的高层人士,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此外,也是来迎回圣殿遗失年的圣物,炎之王吉尔特陛下的圣遗物,圣剑奥德菲斯的碎片……” 那个身披神官袍的祭司叨叨絮絮地说了堆,大体的意思是:我们会帮你们对付灰剑圣梅菲斯特,打击‘邪教徒’,但你们国内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那是个典型的克鲁兹人,仰着下巴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你们这些乡巴佬就应该为此感恩戴德似的。西法赫大公言不发,面色沉得可怕,但却不敢发作。 早在奥伯古六世之后埃鲁因的贵族们就逐渐堕落,甚至让人忘记了其实埃鲁因也曾有过极之境界的高手;先君埃克自己就是代圣贤,到第二次光复时代,据说当时埃鲁因曾有两位极之境界的剑圣,首席宫廷巫师是大名鼎鼎的图拉曼,不过在那之后,荣光便去不返。 焰发尼古拉斯也是面色阴冷,“那些邪教徒与公主殿下混在起,这又如何?” 那个祭司沉吟了下:“伍德大人说了,我们可以为你们建立座临时的传送阵,让你们将黑刃军团的投送到战场上……这已经是极限了。我们在这里建立座传送阵,将来在圣战之中就会少座传送阵,要知道即使是在克鲁兹,这样的传送阵也只用来传送精锐军团……至于这样的三流军团,说实在话有些浪费,不过为了盟友,我们也是可以牺牲的……” 尼古拉斯面色黑得怕人,他打断道:“我明白了,感谢圣殿的支持。但不知圣殿打算何时出手呢?” “马上就到,圣殿的手段岂是常人可以想象的,”祭司张开双臂,脸赞叹地答道:“各位就等着看好戏吧,喔,已经到了——” 忽然之间,废墟之上的争执声不约而同的停息了下来。那些在断墙残桓中身披大红袍的炎之圣殿的僧侣齐抬起头来。在他们目光所及的半空之中,空间从两边张开了,起了道道纯白色的涟漪。 涟漪中央,无比繁复奥秘的法则之线正在打开道道光门。 废墟上空的风瞬间就静止了。 共十二座光门悬在半空中,然后个上中下三层的法阵从光门中延伸出;伴随着飞舞的白色字符,二十名身加金红色长袍,面带银色面具的神秘人从中跨步而出。 每人手持把火焰形状的长剑。 若是布兰在此,定会认出这些圣殿仲裁之殿的圣殿骑士;这是炎之圣殿最特殊的编制之,这些骑士每个都是由真正的炎眷骑士亲手训练的,他们的真正战斗力往往也是远超大数同等阶的强者。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任务往往只有个,那就是异端审判。 维托金伯爵仰着头,看着这些圣殿骑士—— 空间法术……这是炎之圣殿号称通往无限之地的最高禁术,这些在圣者之战中诞生的法术,此刻早已是各大圣殿的最高机密,也是当今沃恩德仅存的少有几种空间法术。 他也是首次亲眼得见这样的奇迹,当他看到克鲁兹帝国的炎之圣殿次性将二十名圣殿骑士从总殿投送到数千里之外的战场上时,只感到脑海中片空白。 作为军人,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才是真正无可匹敌的力量。 但他甚至忘记了,埃鲁因人也曾直面过这样的力量,并曾经取得了辉煌的胜利。那时候的圣殿甚至强大,而埃鲁因甚至才刚刚立国,犹如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维托金只觉得要瑟瑟发抖,甚至产生了丝后悔,这些圣殿骑士要夺取埃鲁因的权力亦不过是易如反掌。他们这些贵族真的能保住自己的权力吗? 直到脚步声踩着石子与碎片从他脑后响起,将他惊醒过来。 维托金回过头,随即看到个白发苍苍的老骑士手按剑柄深浅走了过来,另两个骑士陪同着他,对方穿着身都有些褪色的深蓝色旧式骑兵制服,正是白狮军团的老军团长雷德尔。 老人也正抬头看着半空中,伯爵大人慌忙起来想要打个招呼,但老人看都不看他眼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维托金脸上顿时阵红阵白,这死老鬼还真是点都看不起他们。他暗地里咬牙咒骂,白狮军团虽说是王国第,但那又如何,还不是样保不了狮心剑。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呸!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心中撕去了贵族的斯文,忍不住狠狠地诅咒了句。 这种不满表现在伯爵脸上,就是声不屑地轻哼。 但雷尔德恍若未闻。 老人似在思考,他轻轻按了下自己剑柄上的常春藤花纹——那是柄三十二年制式的骑兵剑,剑上的常春藤印记都快要磨平了。自从那次战争之后,这剑陪伴他已有半个世纪之久。每次他带上这把剑时,都能让他回忆起那个和风吹拂在高原之上的时代,切过往,追随风逝去。 白狮的年轻人们还在争执着,甚至卡伦那孩子流着泪哀求他带着白狮离开这里,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军人,就必须有直面死亡与哀痛的勇气,那些孩子在抉择面前交出了他们最好的答卷,他们诠释了白狮的价值所在。 但,白狮军团究竟应不应该丢掉信仰。老人已经没有精力去计较了,他眼中燃烧着深沉坚定的火焰,似乎支撑着这具衰老的身躯最后的丝力量。 他久久凝视前方—— 王国,还是狮心剑。 先王啊,留给埃鲁因人选择的时间已经不了。圣战在即,玛达拉在床榻之侧虎视眈眈,埃鲁因绝不能陷入长久的内乱啊,倾亡即在眼前了…… 而这片土地,这片先辈洒下鲜血的故土,是承载埃鲁因人梦想的土地;只要这片土地还在,埃鲁因终有重见光明的天。 自己已经太老了,白狮军团也和自己样,天天老去了。已经苍老到再也扛不起那面旗帜,然而无论如何,还是想再尽力搏。 希望,还是留给后人吧。 总要有人来承担过责。 殿下,元帅大人,看起来只能做到这么了。 …… 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与白狮近卫团从北方贵族的包围之中终于杀出条血路,但这并不代表危机解除,所有人都明白前面还有港卫军的重兵集结,今日生死尚未有定数。这时布兰命令所有人都下马,沿着街道缓缓前进,并养精蓄锐。 他们正在穿过托夫斯广场,这个广场正好与安德浮勒大圣殿、大拍卖场位于同轴线上,是安培瑟尔港西面的中间线。 尼玫西丝有些担心军队的行进速度,焦虑白狮军团会不会从后面追上来。但她冷着脸向布兰提出这个问题时,布兰却摇了摇头。 “不会,你知道白狮军团共调集了少人来围杀我们么?”他静静地问道。 女骑士微微怔,她低下头略微估算,在起先的战斗中他们遭遇并击溃了敌人的差不四个纵队,每个纵队差不两到三百人。但他们是在突进中切过白狮军团的防线,在两侧纵深的方向上定会有的军队,她担心的正是这些军队从后面追上来。 布兰看出女骑士的犹豫之色,摇摇头解释道:“白狮军团内有裘德、锐爪、狮鬃三个近卫团,个白狮之刃骑士团,过去还有个禁卫团,不过后来撤销了,”布兰看了眼自己的白狮近卫,继续说道:“考虑到白狮军团不大可能真正调集个军团离开边境,很有可能参战的是从某军团之中调集的精锐部队。” “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们遇上的是弗兰兹的两个纵队,应当是隶属于王国白狮军团裘德近卫团第剑士团的弓手和轻步兵纵队。而后面被击溃那个前来支援的轻骑兵中队,应该是圣殿支骑士分队与王国白狮军团第三剑士团的斥候骑兵,而被你杀掉那个倒霉蛋,就是他们的指挥官康恩……” 看女骑士微微怔有些意外,但又并未从冰冷的神色之间表现得很明显的样子,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其实康恩在历史上还是小有名气的,就这么挂掉了实在有些可惜,但战争那有不死人的,他也只有如此想了。 “最后那个被我们冲开的那支白狮重卫组成的防线,显然就是另支部队了。考虑到裘德近卫团是由四个剑士团,两个重步兵团构成,因此在我们正面很有可能就是裘德近卫团的半个完整编织,也就是两个剑士团与个重步兵团。” “我说得对么,欧弗韦尔爵士?”布兰回过头问道。 王国的孤狼点了点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布兰。埃鲁因在格里菲因中兴之前,军制的大弊端就是没有统的编制,往往由各地贵族、领主自订规则,各大军团也都自有套体系,像是南北方军团就各自不同。 因此就算是同为军人,也不定就了解其他军团的编制。不用说要想布兰这样口就说准他们之前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来路、从属于什么、指挥官是谁,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实。 事实上这也是沃恩德大陆在这时代的普遍现象,场战争中,指挥官往往只能通过判断战旗、抓俘虏等手段来勉强判断自己对面的军队是那支而已。为此而产生的乌龙不胜数,历史上也有少数名将借由这因素制作过不少经典的战例。 只不过历史犹如条洪流,克鲁兹与玛达拉的军事改革早已开始,很快它就要翻开个崭新的篇章,大魔潮之后战争的时代即将来临,埃鲁因虽然搭上了最末的班车,但最终还是因为改革不彻底而消亡于历史的尘埃之下。 布兰看着在场这些人,这些人大是军人。士官生是本来就被当作下级军官培养的,是埃鲁因改革的火种,他们和欧弗韦尔样很明白布兰之前的判断有么的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有些不以为然,战场之上怎么能胡乱猜测敌方的序列。历史上不是没有这么自大的指挥官,但因而掉入陷阱的比比皆是,甚至有些是流传千古的著名战例。 但看到欧弗韦尔点点头认同布兰的回答后,他们心中就有些复杂了。‘指挥官阁下’非常自信,自然不会是蒙的,因此就只剩下个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尼玫西丝难得开了金口,代替所有人问道。 布兰笑:“因为我熟悉埃鲁因的每只军队,我很清楚他们会干什么、会怎么干。” 他如此回答,倒不是想要装下先知。而是他必须展示出这样的自信,因为现下只有他才能带领他们从这里杀出条血路,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要显示出足够的信心才能慑服众人。 “你说你熟悉埃鲁因的每只军队?”个轻柔但冷静地声音问道。 布兰抬起头来,看到侧身戎装的公主殿下,不禁眼前微微亮。他这才想起格里菲因从来不是王室里温养的花朵,她的剑术也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想来对方也是参与了之前的冲锋。 他甚至看到半精灵少女腰间佩戴的刺剑与脸蛋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渍。 她回过头来用银色的眸子盯着他,头银色的卷发垂在深蓝色的呢绒军服上,那剪裁合身的制服穿在她身上每根线条仿佛都贴合少女的曲线。实在令人耳目新。布兰这才想到对方开始就穿了这身军装在裙子之下,难怪在会场上披了条厚厚的斗篷来掩饰,还显得有些臃肿。 不过公主殿下提问时,语调显得有些怪异。 布兰犹豫了下,好像说每只军队也不是不可以。他曾在埃鲁因‘生活’了近个世纪,其间与不少军队并肩作战,甚至包括贵族私兵。不过这么回答似乎又有些太不可思议了,有点全知全能的意味。 “额,也不能这么说吧,”布兰想了下,斟酌着回答道:“至少正规军编织,我应该都很熟悉。” 他注意到格里菲因公主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回过头与欧弗韦尔交换了个莫名的眼色。 糟糕,似乎还是有些过头了。但布兰只能继续说下去,他酝酿了下,答道:“所以结论就很明显了……” “按照王国白狮军团的编制,个剑士团应该有三个轻步兵纵队与个弓手纵队,还有个额外的法师中队、斥候中队编制,共千百人。重步兵团是它的半,所以我判断在这个战场上的白狮军团可能不到三千人。” 他说到这里,尼玫西丝就已经明白了。白狮军团不到三千人,而在之前的战斗中就被他们重创了将近三分之,支军队在场战斗中减员百分之三十以上还没有崩溃已经算是了不起了,要说还能继续追击那就太离谱了。 不用说布兰手上加起来还有超过两位数的黄金阶的高手,就算白狮军团拼着编制不要,未必也讨得了好。 “但他们未必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罢?”尼玫西丝抬起长长眼睫毛,默默地瞥了布兰眼。 “正是,因此我们现在必须要制订新的计划。” “新的计划?” 布兰点点头。 战场上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力量,关键是克鲁兹人。公主殿下好像和他想到起去了,她抬起头来问道:“是因为有克鲁兹人的原因?” “迫于圣典与神圣盟约的威慑力,克鲁兹人与炎之圣殿应该不会亲手介入,不过他们可以想办法帮助我们的敌人。”布兰默默地回忆着炎之圣殿的手段,边答道:“克鲁兹人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肯定不是来请我们喝茶作客的——” “何况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要请客也是我们请。”他还有闲心开个玩笑,在士官生中引起片低笑。布兰这种淡然的态度赢得了大数人的好感,没有人会喜欢个胆小鬼,尤其是这些有着军人素质的年轻人。 “那么他们能怎么帮忙呢,指挥官阁下?”布兰话音刚落,就有人高声问道。 听到克鲁兹人不会亲自出手,在场大数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在场像是布兰这样来自另个时空、可以完全视克鲁兹帝国威慑力若无物的怪胎毕竟只有他个,帝国毕竟积威数个世纪,其强大早已深入人心。 “至少他们可以让我们的敌人提前出线在战场上,我们前有重兵,后有大军,各位可千万不要认为我们击败可白狮军团就是片坦途了。” 布兰看着其他人,提醒道:“我们击败的只是白狮军团个近卫团的小部分人马,真正的精锐还在后面呢。” “火焰之扉!”格里菲因公主银色的眸子里微微亮:“你是说,圣殿有可能在安培瑟尔建造个像是上次圣战中火焰之扉那样的临时传送阵?” 布兰点点头。 “但那样的传送阵耗资巨大,对于圣殿来说也不会是九牛之毛。我听说那样的传送阵在整个战争中也只建造了几座而已,他们舍得为了北方的贵族们投入如此之大么?”尼玫西丝问道。 布兰忍不住摇头,纯粹的军人啊!倒是公主殿下很冷静地点了点头:“圣战将至,个稳定的埃鲁因对于圣殿来说其意义远远大于座传送阵,何况埃鲁因作为战争的第线,在未来拥有座临时传送阵也是必须的……” “也就是说,黑刃军团和白狮军团随时可能出现在安培瑟尔的战场上。”洛卡点点头。 “可我们的军队还在弗拉达—佩斯领。”恩罗克忍不住有点变了脸色,这落马的家伙终于也苏醒了过来:“这下可好玩了,我们岂不是要被包饺子了?” “不用担心,这切也只是猜测,是圣殿的底牌,毕竟传送阵是有使用时限的。不过我们得有相应的应对计划,”布兰答道:“我喜欢做件事之前提前做好计划,我希望你们也样,因此我们需要个新的计划来对应接下来可能的变化。”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尼玫西丝问道。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们可以个个排除那些不现实的选择。”布兰答道:“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掉头杀回港口区,挡在我们前面的有巡查骑兵与港卫军的主力,但我们也会得到盟友的支援。” “只是眼下已放晴,外海虽然仍有风暴,但圣殿既然知道我们可能会走海路,那么我们再作此选择恐怕有点不太明智。何况在海上作战,要素以上的强者可以轻易摧毁我们的帆船,届时就算是不被活捉,恐怕也要淹死——” “也就是我们只能走陆路突围了。”尼玫西丝平静地答道,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样,这样的女骑士又让布兰感到丝陌生,与他印象中的那个人迥异。在布兰记忆中的学姐,敢爱敢恨、自信从容,脸上总是带着感染人心的微笑,但从不缺乏威严与果决,仿佛是天生的领导者。 但女骑士身上仿佛萦绕着某种东西,尼玫西丝总算皱着眉头,冷着脸,她看着个人时,仿佛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方好像总是在想着什么。 每次布兰这么想的时候其实自己都有些奇怪,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可他总是下意识地去比较。 尼玫西丝看对方看着自己走了神,忍不住又皱起眉头。 “啊,对不起。”布兰回过神来。 “没什么,但从陆路离开安培瑟尔,需要穿过弗拉达森林,翻越安列克群山,这不是条坦途,相反,荆棘遍布。我们可能面对安列克大公军队,同时北方的贵族们也不会让我们如此轻易的突围。” “不,你错了。这恐怕不是突围,而是逃亡,次危险而艰苦的逃亡,机会很小,”布兰摇摇头,苦笑道:“但我们现在没得选择。” “我们必须从南面突围离开安培瑟尔,穿过弗拉达森林与安列克的群山,与你们在南方的军队汇合。公主殿下与欧弗韦尔大人原定计划就是向南突围,从陆路离开安培瑟尔对吧,以孤狼的才智我想定也会有预先的安排才是。” 说着,他抬起头来看着格里菲因公主。 “是的,”半精灵少女沉着地点了点头,代替欧弗韦尔答道,“但我们依旧没有太选择,我领地内的军队会沿安列克行省向北,但至少也需要三到四天才能抵达弗拉达森林的南边境。” “而且若他们受到安列克行省地方军队的阻击的话,恐怕就要用上长的时间了。” 布兰听得暗暗点头,他就知道公主与欧弗韦尔果然有底牌,听她的口气这支军队还是可堪用的,甚至安列克行省境内的军队似乎都不足以彻底将对方击败,而只是能阻挡时而已。 就他所知弗拉达—佩斯境内公主殿下自己的军队绝对没这个实力,王立骑士学院内那些士官生也没这个能耐,事实上在这个时节王立骑士学院内的士官生可堪用的也就是第期的毕业生而已,再加上芙雷娅、布雷森这样新生之中的佼佼者。 也就是说,公主殿下背后肯定有支持她的贵族,王室的底蕴还是很深厚的啊。这还仅仅是支持王室的贵族,没有计算分道扬镳的王党,王党背后兰托尼兰大公,两者没有彻底翻脸的话,加起来还真是能有与北方南北分治的实力。 但那显然不是格里菲因公主所想要的。 布兰比谁都要清楚这位表面冷静理智、实际上却刚烈如斯的公主殿下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的。 不过显然不止如此。 他露出好奇的眼神,公主肯定不只有这点底牌,这样的话在这个牌桌上她早就应该被迫弃权了。对了,还有哪里没想到呢? 看到布兰的眼神,格里菲因公主叹了口气:“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布兰先生。只要我们能离开安培瑟尔港向圣白湾方向撤退,我能安排可靠的盟友接应我们……” 圣白湾? 布兰脑子里闪过道亮光,他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在安培瑟尔以南,穿过弗拉达森林之后片峭壁环绕的海湾,因为地理环境无法建起港口与码头,所以般那里只作为临时的避风锚地。 但在他的记忆中只能想起那是风暴寄居蟹的栖息地,那是种12级的水生怪物,在那种地方过去只与安培瑟尔港口内几个渔夫任务有关。 哪里会有什么盟友? 等等! “定锚点,”布兰忽然反应过来,忍不住脱口而出:“埃鲁因第皇家舰队的定锚点!” “啊!”格里菲因公主发出声低呼。 话出口,布兰也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格里菲因公主,但见公主殿下果然用种有些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布兰先生……你……你怎么……” 哈,不小心又说错话了。他顿时有些尴尬,拥有超前的知识也不是件好事,太容易被人当神棍了。 埃鲁因皇家舰队在圣白湾的秘密定锚点,那可是王室之外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啊…… 他正想辩解,却没料到半精灵公主脸复杂地看着他,又好像理解了什么似的,半晌才开口道:“布兰先生,原来布尼德团长说地是真的……原来夏尔先生真的还活着,你和夏尔先生真的是……” “啊?”布兰顿时呆了:“等等,自己和夏尔那家伙又有什么关系了?不是骑士和侍从的关系吗?” 他莫名其妙地回过头。 看到夏尔脸苦笑。 第三百一十九幕 圣白的战役 III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幕 圣白的战役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幕 圣白的战役 IV 商人小姐抱着膝盖,蹲在废墟中。她偶尔伸出天鹅样纤细的脖子去看外面的状况,褐色的眼珠子转啊转的,直等到外面再没有个兵士为止,才满意地拍拍裙子上的灰尘了起来。 “哈伊——”长长地出了口气,她才问:“白色的姐姐,这就是那个什么圣殿,但是我好像没有看到布兰的样子呢!” 被称之为‘白色的姐姐’的是只女性形象的契灵,她上半身是美丽迷人的女性形象,有着对精灵般尖细修长的耳朵,但下半身仿佛透明般,由团旋转的灰尘与气流组成。 这个女性形象在上古记载在红羊皮纸上的巫术文献中被称之为契灵,虽说女巫之王可以契订切契灵,但她格外钟情于北风之后‘白雾’,北风之后是冰川上知识的保有者,冰之女王将它留给罗曼,正是希望借重它的智慧与经验。 ‘白雾’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只不过却有双没精打采的死鱼眼,她瞟了罗曼眼,有气无力地答道:“命运本就既在你之前,又在你身后,凡人可以把握它的方向,但无法看到它的形体。” “我刚才觉得布兰应该在那边,占卜的结果真的准吗,白色的姐姐?”商人大小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占卜即是自问,信则有,不信则无。” 罗曼歪了歪脑袋瓜,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她信心满满地朝某个方向走过去。走了没两步,又停下,噔噔退着走了两步,从废墟中捡起根钉头锤来。 这是根祭典里神官用来祛邪的圣器,银色的钉头锤手柄上浮绘着精致的花纹,锤头里注入了发圣光弹,平时神职人员都是小心轻拿轻放。不过商人大小姐好像没这个概念,随手甩了甩——很顺手,她满意地点点头。 “你想用这东西来自保?智慧与知识行之有效。”白雾摇摇头,不大赞同。 “恩,以前我在布契也有只锤子。不过后来被布兰弄丢了。”罗曼自己想了下也没想出那锤子最后不知被哪具骨头架子给捡去了,总之先栽赃到布兰头上好了。大商人精打细算怎么可能丢三落四,都怪布兰! 布兰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两人穿过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废墟,正走到处,忽然之间‘哗啦’声碎石松动纷纷从侧倾斜的墙面上滚落下来,然后从下面钻出个人来。那人穿着贵族的礼服、腰佩长剑,只不过头发、衣服上全是白色的石灰粉,看起来灰头土脸。 贝格宁子爵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重新适应外面的阳光,当初他从密道离开,没料到大地忽然开裂,岩浆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与他起的随从当时就葬生火海,他依靠家传的护命符才侥幸逃过劫,然后藉着记忆中圣殿地下的密道才点点找到逃生的路。 他扒开石壁,就看到个俏生生的人儿在离自己不远处,背着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贝格宁性格缜密、记忆力极为惊人,虽然只在玛格达尔身边见过罗曼次,但此刻刹那就将对方的身份认了出来。 “罗曼小姐?” “啊,”罗曼微微呆:“你你怎么认得我?” “是我啊,贝格宁子爵,罗曼小姐你还记得在下吗?我和公主在起的,之前我们见过面的。”眼见对方居然如此好骗,贝格宁不禁心中暗喜。他还不知道圣殿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两方已经开战,眼下这个女孩显然是和布兰关系极为亲密的人,若能把她掌握到手上,公主方又少助力。 “哦哦,”罗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啊?”贝格宁子爵微微呆,这个对话流程是怎么回事?“等等,我是公主——” 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没想到的是罗曼还把杀手锏藏到背后,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商人大小姐已经个箭步举起钉头锤向他脑门当头击。 贝格宁子爵自身也是黑铁巅峰的实力,本来被个普通人敲上锤最也就是疼痛下,可没想到的是商人大小姐随手捡的钉头锤也是仪祭用品,锤敲到他脑门上顿时爆发开阵金色的光芒。 我们可怜的子爵大人顿时发出声惨叫晕了过去。 “明明是个大男人还要伪装公主,不带这么的。”罗曼哼哼两声,学着布兰的习惯用语煞有介事地讥讽了句。旁边白雾脸无语地看着她。 “不过这家伙好像实力还不错,你当才那下恐怕敲不死他,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你最好找东西把他绑起来。”不过契灵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辈,她的义务只是保证自己的契约人的人身安全,而不是教导她孰对孰错。 罗曼欣然认同,忙从包包里翻出条白色的丝绳给贝格宁子爵来个了五花大绑,这还嫌不满意,又拿出条紫色的丝绳依样画葫芦。旁边白雾看得直叹气,这两条绳子也是大有来头,条是冰之女王留给她的可以连接现界与死者之国的‘俄勒米斯之丝’,凡人沿着这条绳索向前走就能进入死者的疆域;另条也是巫后的遗产‘泰沃的发丝’,泰沃是沃恩德的泰坦之王,传说他力大无穷、连发丝都有拉起切的力量,这条发丝也有增幅力量的作用,可罗曼竟然用它们来绑人,未免有点暴殄天物。 不过也绝对坚固,贝格宁子爵果然如白雾所说,只晕眩了小会就清醒了过来,他黑铁巅峰的实力体质还是要远超常人。不过他立刻就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那绳子不知什么质材,看起来和普通丝绳也没有什么两样,他可挣扎了下,竟是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罗曼小姐?”贝格宁抬起头来气急败坏地问道。他粉白粉白的脸上额头上团通红,还渗出几滴血来,像是雪地里的梅花瓣,别提有可怜了。 “抓俘虏咯。”罗曼理所当然地答道。 “可我是公主方的,罗曼小姐,我是布兰先生的朋友,公主殿下和布兰先生正陷入炎之圣殿与北方的贵族们联手陷害之下,他们有危险,我们得赶快去帮帮他们!”贝格宁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喊道,脸急切真挚,他天生生得张讨女人喜欢的脸蛋,情急之下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罗曼掀了掀小眉毛,正儿八经地问道:“你说布兰有危险,你究竟是谁来着?” “我是贝格宁子爵啊,罗曼小姐你不记得在下了?”贝格宁叹了口气,他现在气得要发疯,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隐忍。 “哦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贝格宁子爵!”商人大小姐副恍然的小模样,同时举起钉头锤砰记敲到对方脑门上。 “啊——!” 圣光弹之前已经消耗掉了,因此贝格宁这次没有被敲晕,可也痛得他忍不住眼泪直流,“这他妈又是是怎么了?我又说错了什么了?”他脑仁片嗡嗡作响,同时听仿佛听到万个人在自己耳边对话。 “这家伙对你不怀好意,他在欺骗你,不过你是怎么发现这点的?” “哦,我没发现啊,”罗曼理所当然地答道:“我最讨厌那个贝格宁子爵了,竟然长得比布兰还帅,定是坏人。” “我……”贝格宁子爵心中在滴血,这是什么逻辑啊。他第次感到自己的聪明才智完全排不上用场,因为对方压根不讲道理…… 白雾虽然也有些无语,但以她的智慧看问题不会这么浅薄,她点了点头,“你的直觉很敏锐,这或许就是她选择你继承这传承的原因,女巫需要拨开迷雾去看穿命运的线,用心灵的眼睛要远远胜于凡世的目光。” “那我们要怎么对付他?”商人小姐时间有点小得意。 “他想哄骗你,定意有所图,你可以问问他原本是怎么打算的。人可以撒谎,但却无法隐瞒自己的**。”白雾答道。 贝格宁子爵的脸色顿时白了,对方的交谈并没有避讳他,他也听出来了,眼前商人大小姐虽然看起来很好骗,但她身边那位却是个拥有真正大智慧的存在。 像是他这样的人,自诩为聪明,喜欢用头脑而不是暴力去解决问题。贝格宁从来看不起那些野蛮的军人,但困境真正落到他身上时,他就忍不住恐惧得有点浑身哆嗦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罗曼在他身边蹲下,歪着头看着这位子爵大人问道。 “我……我没有骗你,罗曼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贝格宁子爵紧咬牙关不放,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得逞,但人都是需要丝侥幸的。 “说真话喔。” “我说的都是……”贝格宁开口就发现不对了,好像嘴巴不听他使唤样,断断续续将自己的意图吐露了出来。 咒字真言,他脸惊骇地看着罗曼——要早先知道对方是个女巫,他定在看到对方的瞬间掉头就走。 可惜悔之晚矣。 “果然是个坏家伙,”罗曼听到贝格宁打算哄骗她,用以要挟布兰,又忍不住举起钉头锤敲得贝格宁抱头惨叫,眼泪与鼻涕横流,“你刚才说布兰是那个什么伯爵,又是怎么回事咯?” 贝格宁被折腾得快不成人形了,但嘴巴还老实得很,连忙把鼻涕把泪地答道:“罗曼小姐……呜呜……尤熙侯爵告诉我们布兰先生可能才是真正的燕堡伯爵,世人皆认为他是高地骑士或者仅仅只是托尼格尔的盗匪;然而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两者皆不大可能,布兰先生第次出现在我们视野中是在里登堡之后,他根本不是什么高地骑士,但举动皆是贵族做派……这是装不来的,可我所知的贵族圈子里根本没有这样个人存在……” “所以我们认为他可能是王国某支不具名的贵族后人,或者化名。现在看来,尤熙侯爵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 “原来如此,白色的姐姐,你怎么看呢?” “此人想要谋害那人,而你想要帮助那人,阴谋形如锁链,你不妨问问他心中最害怕的环。”白雾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瘫软成团的子爵大人。 贝格宁脸上顿时露出害怕、恐惧与不甘的神色来。 “我……” “喔?满足下罗曼的好奇心咯?” 第三百二十幕 圣白的战役 IV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一幕 圣白的战役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一幕 圣白的战役 V 青色的骑手沿着斜坡之上驰骋,布尼德覆着鳞甲手套的手紧紧抓住缰绳在马上回过头,在安培瑟尔以北的方向,地平线上正打开了几个巨大的光门,无数军队正从中涌出,密密麻麻形同片蚂蚁。 “再有半个小时,黑刃军团的完整编制就会出现在安培瑟尔的战场上,克鲁兹人也介入了。” “大人,你看怎么办?” 高地骑士团长凝重地看着片片小黑点从地平线上升起——那是黑刃军团的飞龙大队——顷刻之间遮天蔽日,直扑安培瑟尔而来。 这个数量……已经远远不止黑刃军团了,看来圣殿彻底偏离了中立,北方的大小贵族与圣殿潜藏于埃鲁因的势力齐倒向了西法赫大公。 克鲁兹人想要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了。 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手下们:“各位怎么看?” “高地骑士等待这天已经很久了,大人。” “切形同那个预言,大人,我们相信你的判断。” “王国试图忘记那场战争,但老兵们从未有天忘记过。” “因为这是约定。” …… “因为这是约定,”赤铜龙雷托看着托尼格尔外海黑沉沉的海面,静静对身旁的库兰说道——北方的局势正天紧张似天,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昨天,那个年轻的领主大人定也在安培瑟尔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了——他回过头: “在高地之上,骑士们从来不会忘记与他人的约定。” “所以说,你从开始就发现了。”库兰问道。 “那个剑术,是独无二的,”雷托答道:“何况老兵也有自己的骄傲,怎么会随意听命于个孩子,那怕对方是贵族也是样的——” “再说了,你不也开始就认出来了吗。” “长达半个世纪的战争,”库兰答道:“给埃鲁因带来直延续到今日的深重灾难,自从第二次复兴以来贵族的彻底堕落,不过是个表象,归根结底还是看不到希望啊……” “甚至连雷尔德那样的人也害怕了,”雷托叹了口气:“他当日的威望,可谓仅次于元帅大人。不过我并不认同他,仅仅想要保全埃鲁因,本身就是背叛这个王国的立身之本。” “埃鲁因为何存在。” “因为向往荣光。” “所以当年那个谜底究竟是什么?”库兰问道。 “没有人知道,”雷托摇摇头:“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之上,或许图拉曼大人知道什么,但他也因此而离开了王国。” “其实我有个猜测。” 雷托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位昔日的战友。 “在接受审判之前,元帅大人曾经问过我个问题,”库兰深深吸了口气:“历史的真相是什么?” 历史的真相是什么? …… “所以说,”布兰忍不住莫名其妙地环视四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会稍微晚些问这个问题呢,领主大人。”夏尔尴尬地笑了笑,答道。布兰冷冷地盯着他,不给这家伙耍滑头的机会。 “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夏尔看了公主殿下眼,结结巴巴地答道:“就像是你可能已经猜到了部分答案,我和你的关系——就是高地骑士与他的法师侍从的关系。” “夏尔。” “不,大人,我这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布兰微微怔,他脑海中像是黑暗中刺下道电光,瞬间点燃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到夏尔本正经地看着他。 “正是如此,领主大人,你就是个真正的高地骑士。”夏尔微微笑,笑得有些坏,“我从未说过谎,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这不可能,夏尔,你在开玩笑。”布兰顿时觉得这里面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我们不是……” 他有点想说出旅法师这三个字,但事到临头却发现开口竟是如此艰难。 “看来你也明白了,领主大人。我记得你曾问我过我,卡牌究竟是什么,我是如此回答你的——卡牌是个规则的具象,是个概念的集合,就像你拿着高地侍从这张卡牌可以召唤出夏尔,拿着银精灵骑士可以召唤出梅蒂莎,那是因为我们和你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旅法师的世界,就是世界法则的映像。然而历史与因果,也是法则的种。”夏尔在心灵之中答道。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可能是高地骑士……”布兰觉得有点无法接受,就好像有人告诉他,个谎言重复次之后终究可以变成事实样,这有点颠覆他的价值观。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究竟是谁。 他是苏菲,也是布兰,他甚至不是什么贵族,他曾经是个游戏宅,现在也不过是个有着英雄梦的傻瓜而已。他前世和这个世界毫无瓜葛,这世也不过是个磨坊主的儿子。 他唯和贵族有那么点关系的,可能就是那个身为卡地雷哥人的母亲。 他忽然僵住了。 卡地雷哥人怎么会离开卡拉苏高地呢?他们世代是高地之上的贵族,世代与高地骑士联姻,而他的母亲又怎么会嫁到布拉格斯呢?这世以来他直避免去思考自己的家庭,记忆中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大概是那个参与过‘十月战争’的祖父。 但直到黄金树之后,这切都斩断了,他也刻意不去打扰布兰过去平静的生活。 然而今天,这切仿佛都重新汇聚起来,形成某种他所无法漠视的东西。 夏尔看着他,“——从某个时刻起,你就成为了真正的高地骑士,领主大人,你应该明白这点。” “不,”布兰摇摇头:“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即便说我和高地骑士可能有些联系,但据我所知,高地骑士的传承绝不是如此的……” “是的,”夏尔神秘地笑:“领主大人,你不妨仔细想想,你为何会召唤出我?而高地骑士的传承,又是如何的?” 这难不倒布兰,高地骑士的训言铭刻在卡拉苏高原古老的石板之上,世代相颂,许旅客与诗人都讲这些训言传唱四方。而作为玩家,他是记得清楚——高地骑士世代相传,血液的联系不可断绝,从他的后人接过先辈的剑那刻,他就走上了这条道路。 但他还未来得及念完这句话,就忽然僵住了。 脸色变得雪白。 手中的剑也‘当’声落到了地上。 夏尔微笑不语。 ‘何况我的剑术还不错,这可不是我吹嘘,那个士官老头亲自夸奖过我,说我们这期学员里也就是我的剑术最出色了。’ ‘我卧室门离我并不远,感谢玛莎大人,我只要再冲出去几步就能看到我的剑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柄剑也是我的传家宝之,我祖父曾用它上过阵,据说他为位骑士当过段时间侍从,而这柄剑就是那位骑士老爷赏赐给他的——’ ‘那柄剑应当是三十二年制式的,剑上有常春藤的印记,是为了纪念戈兰—埃尔森高原之战的胜利。’ ‘我记得那年陛下改了骑兵长剑的制式,将剑长从原本的两臂长改到臂半,而护手上的铜饰也被换成了般的铁花,这是为了节约成本以适应越拖越长的‘十月战争’。 ’ 布兰什么也听不清了,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响开来。他闭上眼睛,心中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什么三十二年制式的剑,什么纪念戈兰—埃尔森高原之战的胜利,自己真是个蠢货啊。当年参与戈兰—埃尔森高原战役的,不就正是高地骑士吗?他明明应该记得这切的,却因为刻意的忽视与被布兰的记忆所误导,竟忘了这最重要的点。 布兰呆了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所幸的是他身体中还有另半的灵魂,让他不至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事实上正好相反,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暗骂了句布兰这个大笨蛋之后,他以苏菲的目光看来看待整件事,然后切就显得简单而清晰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夏尔、欧弗韦尔、尼玫西丝与公主殿下,看来在场的人中了解真相也就只有这四个人而已。 不过为何是这四个人,这就有点令人玩味了。布兰微微整理了下思绪,然后才问道:“所以说,我祖父看来显然不会是像他所说那样仅仅是个籍籍无名的十月战争的老兵罢?” 布兰还没愚蠢到认为公主殿下会认识每个十月战争的老兵,何况看她和欧弗韦尔之前的反应,很有可能自己的祖父还大有来头。再联系到高地骑士团团长布尼德的那番话,夏尔的身份也极其可疑。 布兰忽然有恼火,敢情整件事就瞒着他个人了,虽说这孩子过去二十年来看确实是笨得可爱,不过无论如何这剧情还是让他感到略狗血了些。 所以现在,他需要个答案。 “你不知道?”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愣,但她随即反应过来:“元帅大人果然遵照约定,个字也没有向外人透露。” 她看向旁的夏尔:“夏尔先生?” 夏尔忍不住苦笑:“其实这是个误会,但事实上自从那天我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我就明白,双子女神的爱丽丝是真正用线在编织着这个世界之上的命运的——” “就像我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元帅?”布兰好像听到了个莫名其妙的词语,据他所知,埃鲁因从来没有这样个军衔,职位,头衔或者是爵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领主大人,其实就像是你所猜测的,你的祖父从来就不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夏尔叹了口气,这才回答道。 布兰默然不语,这点他其实早有预料,祖父的剑术超凡入圣,怎么可能是个老兵所能拥有的。要说雷托也是十月战争的老兵,但比起他祖父来就天差地别。 可笑的是布兰十九年来竟然直认为他的祖父只是剑术稍微有些过人而已,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最可笑的是,布兰竟然从不知道他祖父叫什么,只老人还健在时,周围的人都称他为‘老乔卢斯’。但这显然是个化名,布兰记忆中从未有个著名的名字和这个名字重叠。 果然,只听夏尔继续答道:“事实上这切都要从高地骑士说起,就像领主大人你所预料的——你的祖父年轻时曾经是名货真价实的高地骑士,而你身体中也流淌着高地骑士的血脉。” “而那个时候,他有个法师侍从,叫做夏尔?派洛什。” “啊——”周围的年轻人们好像听到了个光怪陆离的故事,顿时脸震惊地看着讲故事的年轻法师。布兰虽然早有预料,但也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夏尔?派洛什……夏尔?派洛什,夏尔,你是派洛什家的法师?” 夏尔点了点头。 “派洛什是高塔巫师之中最显赫的头衔,他们的血统也距离白银之民最为接近,能拥有你作为侍从,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的祖父或者说我应当姓卡迪洛索吧?” 格里菲因公主插了进来:“夏尔先生他并没有说谎,布兰,你的祖父正是高地骑士中最显赫的家族的后人——他真名应该是叫做达鲁斯?卡迪洛索,也就是人们所常说的……大地剑圣达鲁斯……” 布兰那刻只觉得自己在听个传说故事,但这次他却亲历其中。在那个遥远的记忆之中,王国位于第二次光复最鼎盛的时代,埃鲁因曾有三位达到极之境的强者——大地剑圣达鲁斯,天定之国的古雷凯斯,秘银堡学者图拉曼。 但布兰度做梦都没想到,这三人中名声最盛的位,竟然就是自己的祖父。 他呆呆地看着公主殿下和夏尔。 夏尔忍不住再次苦笑:“领主大人,但其实你的祖父还有另个名字——他因这个名字而荣耀,也因这个名字而没落——哈拉斯格之龙,第次圣战中炎之圣殿联军元帅……” …… “所以说,”最后,库兰问道:“你给布尼德写了封信?你在信中告诉了他什么?” 雷托点了点头,看着海面的方向,半晌,才回答道:“我只问他,是否还记得哈拉斯格的龙。” “哈哈,”库兰忽然大笑了声:“自然记得。” “又如何能忘?” 第三百二十一幕 圣白的战役 V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二幕 圣白的战役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二幕 圣白的战役 VI 长街之上寥阒无声,众人之中的布兰好像还沉浸在段久远的历史的记忆之中。 剑圣达鲁斯,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自从第二次复兴以来,这个名字曾经属于支撑起埃鲁因王国三位重臣中的个,他活跃的时代还是埃鲁因个世纪之前,而在琥珀之剑中那对于玩家来说不过是个背景样的年代。 历史上,后来王国心气不再,据说古雷凯斯出走,图拉曼也回到了秘银堡,这位剑圣也从此隐居。有人说他至今还活着,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但在布兰自己的记忆中,至今还记得祖父抓着他的手弥留的时刻。 那不过是个形容枯蒿的老人,虽然眼中还燃烧着远超常人的坚定的火焰,但终究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而又在他——苏菲与布兰——的另段记忆中,黄金之树的梦境之中来自十月战争的老军人手持长剑,颔首微笑。 那是布兰的记忆构成的世界,世界的中的切都不会发生偏差。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期望,只是直到今天才明白,老人是将某种不仅仅是长者对于后背的期望寄托在了布兰身上。 然而在真实的历史之中,布兰本人可能当时就丧生于布契的老宅。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当时就告诉布兰那枚风后指环的秘密?那位历史上的剑圣大人最后究竟在隐瞒什么? “我祖父是上次圣战中炎之圣殿联军的大元帅?”半晌,布兰忽然抬起头问道。 “啊,我还以为领主大人你会对老大人剑圣的身份加惊讶呢,”夏尔微微怔:“的确如此,老大人是担任过炎之圣殿联军元帅职。” 不,没有。在布兰的记忆中,在另个世界的历史上,剑圣达鲁斯从未有担任过炎之圣殿联军大元帅。要么是历史在说谎,要么是夏尔在说谎,布兰看着夏尔与公主殿下,格里菲因公主也看着他,但银色的眸子里了份认同感。 剑圣达鲁斯也是王党,甚至不是新王党,他是真正的王室派。但他当时为什么要离开权力的中枢,离开日益衰落的科尔科瓦王室。 夏尔与公主殿下的眼神告诉他,他们并没有撒谎——也或者他们说假话的水准已经到了相由心生的地步了。但除非那是个老奸巨猾的大贵族,公主今年不过才十六岁。 “但历史上从未记载过这点。”布兰假装质疑道。 “因为历史上炎之圣殿历来会对每次圣战的卷宗保密。” 假话,布兰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夏尔的谎言。历次圣战的卷宗无论如何保密,但只字片语还是会流传出来,不用说联军元帅这样显赫的地位,不可能会让整个埃鲁因上层贵族好像遗忘了样。 何况,在另个历史之中为了调查公主殿下的死因布兰曾有幸‘查阅’过圣殿的秘密卷宗,关于十月战争那段历史,剑圣达鲁斯根本没有出现过。除非是历史发生了变动,要么就是切与剑圣达鲁斯有关的资料都被删节或封存了。 另有隐情。 布兰心中属于游戏的那部分灵魂忽然就觉醒了,他脑子里的记忆好像瞬间活跃了起来,像是条流淌着语言与文字的河流样,从他思绪深处浮现。 剑圣达鲁斯隐居的那年,第纪325年,蓖麻之年,个数字像是道闪电闯入了他的思绪。 那个时间节点……星聚之年,朔花之月17日,亚塔尼亚伯爵率领白狮步兵团向西进入哈冈地区,在克鲁兹人侧翼支援作战,向托奎宁狮人黑牙部族发起进攻。 大地圣殿从那之后路溃败,随后四大圣殿在四年之间亦先后缔结了和解的协定;星聚之年后四年,圣战结束。 布兰清楚地记得,星聚之年是第纪321年。两个时间节点重合了,这就有意思了,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那闪光的时间河流在他面前浮现: 长河战役。 流血的金廷斯。 炎之圣殿东进。 进攻苜蓿之野。 然后就是漫长而惨烈的十月战争的开端,圣战从未有日变得如此血腥过。布兰忽然意识到,究竟是什么使战争变得如此残酷。那些历经十数年战争的老兵在其后不到年的战争中快速消耗……围绕着……阿尔喀什山脉延长带的系列拉锯战。 历史上的记载是……四个圣殿同时进入这地区,然后是场旷日持久、昏天黑地的绞肉战,场长达年的绞肉战。几乎流干了像是埃鲁因这样每个附庸于四大圣殿的小公国与王国的血。 那场战争带来的阴影直延续到现在,埃鲁因损失了整整代甚至是两代年轻人。 布兰忽然感到阵惊栗,历史何其相近。百年之后的另场战争中,骑士团国格雷修斯、法恩赞、艾尔兰塔、风后圣殿与玛达拉再次进入了这地区。 那同样是场惨烈的大战。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铺天盖地的亡灵大军,切仿佛都陷入黑暗之中。 但阿尔喀什山口至今想来似乎也不具备如此重要的战略地位,为何几大圣殿而再再而三地在此展开大战。说来阿尔喀什山是录属于法恩赞的传统领土,但直到后世,克鲁兹人、风精灵与玛达拉的亡灵大军都有在此驻扎。 布兰的心怦怦直跳,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抓住了重心。他清楚地记得,在十月战争结束后,圣战也基本宣告结束。自己的祖父也是在此时隐居,仿佛有种特属于玩家的敏锐告诉他,如果这段剧情中有什么地方有问题,那就定在十月战争之中。 那场惨烈的,存于所有老兵记忆中的战争。布兰还记起个细节,就是在那场战争中,圣殿为许有杰出表现的老兵颁发了珍贵的烛火勋章。 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睁开眼睛,眼中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你没事吧,布兰先生?”格里菲因公主问道。 “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布兰摇摇头,问道。 “对不起,”夏尔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不说,我倒宁愿将这个秘密直保存下去。能默默守护着作为达鲁斯元帅的后人的领主大人,这已经是最好的愿望了。” 布兰看了他眼,好像要将这家伙看穿似的。但夏尔依旧是那个夏尔,穿着**师的长袍,脸上直带着自信的微笑的年轻人。 夏尔亦回应以微笑。 “这狡猾的家伙,”布兰心中暗想:“换个问题,我祖父为何最后要隐居于布拉格斯。你知道,我甚至曾经不知道他是位高地骑士,我父亲是不是也蒙在鼓里?” “不,你父亲应当是知道些内情的,布兰,”公主殿下答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但我至少知道达鲁斯大人离开军队时,你父亲已经长大成人;当日他还定下了门亲事,按照高地骑士的传统——对方也是卡地雷哥的贵族。” “那是我的母亲,但祖父从未教育过我关于贵族的传统,在我长大到定岁数之前,我从来不认为——也不知道卡地雷哥人与高地骑士有什么瓜葛。”布兰答道。 “啊,达鲁斯大人竟然如此……那他教了你剑术吗?”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有些惊讶。 “祖父教过我些剑术,但都是军用剑术的皮毛。”布兰答道。 “啊……”半精灵公主这次真的有些惊讶了,她忍不住抬起长长的睫毛好奇地看着布兰:“布兰先生,你的剑术……” “那另有隐情,”布兰答道:“包括我现在所具备的知识也是,我的另段经历中,我曾师从名巫师。” 布兰心想自己也不算撒谎,他的剑术的确另有来历,是玩家改造自剑圣达鲁斯的改良军用剑术。他也曾师从过名巫师,但那是在过去游戏之中。 “那定是段曲折的经历。”格里菲因有些赞叹。 “是啊,如此曲折……”布兰别样地感叹到,但意味与公主殿下想象之中大为不同。至少他还从未听说过、遑论亲身体验这样的故事,自从布契的逃亡之后,两个世界就在他的生命中重合了。 “所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布兰叹了口气之后继续问道,他装出副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样子,但答案其实已经隐约在他心中,他只是需要个确认,“我想这里面定另有隐情。” “大人,我说过,我会谨守秘密。”夏尔答道,“其实过去并无意义,我们只需要知道命运冥冥之中仍旧垂青于某些人。大人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就证明老大人是对的——” 不,在场之中或许只有布兰个人明白,这切并非是命运的连线,因为历史早已改变——只有他才知道那个真正的未来——而他在这里,恰好证明了这固定的切早已动荡不安。 因为布兰本该死在布契,埃鲁因本该踏上历史所预定的轨迹。 然而命运将现世交予爱丽丝手上,却将历史与未来交予盲眼女神伊莲,现世被无形的线所联系,这线就是因果。而历史与未来却在纸牌之上呈现出无限的未知和可能。 正因为有着这无限可能的未来。 凡人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布兰对此坚信不疑,那么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呢?定还存在这样条线——条布兰既没有死亡,而他也没有穿越的线,在哪个世界中,又是怎样番景象。寄托于布兰身上的使命究竟为何? “真是个废柴啊。”布兰忍不住暗骂,堂堂剑圣之后,竟然死在具骨头架子手上。这个恐怕是埃鲁因历史上最大的黑色笑话,但在游戏之中竟然被彻底掩埋了,点痕迹也不留下。 不过没关系,他至少已经猜到部分答案了。布兰看了夏尔眼,问道:“如果我没猜错,星耀之年十月,炎之圣殿的联军——埃鲁因王**团定在阿尔喀什山脉遭到了来自背后友军的袭击对吧?” “让我猜猜,但炎之圣殿所没想到的是,剑圣达鲁斯竟然强悍至斯,带着埃鲁因的军团活生生从中杀出条血路。” “对吗?”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铿锵有力,字字落地有生。布兰显得从容自若,而公主殿下咬着嘴唇、夏尔好像见了鬼样,所有人都被这大逆不道的话给惊呆了。 只有那时布兰忽然笑了起来,但眼中的光芒那刻在旁人看来是如此的睿智与自信。 “哈……” 布兰几乎想要放声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当年从背后袭击我们的玛达拉的亡灵大军是这么来的。棘花之火那帮王八蛋啊,哈哈,当时还真是错怪你们了……” “炎之圣殿,光明圣堂,可真够意思啊。” “只可惜了……” “自己竟然是玩家,而且还是个穿越的玩家。” 这还真是个惊喜,布兰咬牙切齿地笑道。 第三百二十二幕 圣白的战役 VI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三幕 圣白的战役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三幕 圣白的战役 VII 翠绿的树叶鲜艳欲滴,枝头下还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弗拉达森林内静谧如画。然而终有人打破这寥阒,骑士用长剑掀开捧灌木枝叶,让战马从树丛后面绕了出来,他随即看到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之中坐着行人。 马卡罗抬起头来,看清那骑士身后的人,沉郁的面色下舒展开来。他拍掉肩头上的树叶起来,说道:“你们终于到了。” 年轻人斜斜地坐在马背上,崩紧了脸看着这几个人,并没有答话。 马卡罗马上意识到了不对。 在他目光所及的视野范围之内,森林中忽然涌出许披着黑红色战袍的骑士,将王党行人包围了起来。 几十张崩紧了弓弦的长弓上,闪烁着寒光的利箭,瞄准了篝火旁的每个人。 是兰托尼兰大公的军队,这绝不会是个玩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艾柯?”马卡罗大声问道。 “对不起,马卡罗先生,”艾柯看着他们,昂然答道:“你明白,只要我还是个骑士,哪怕只有秒钟——我也绝不会背誓而行!” 马卡罗下就明白了艾柯想要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发起疯来,“你在犯傻,艾柯,你知道什么才是对的。我们应该立刻前往救出哈鲁泽王子,然后立刻护送他前往大公领,这才是最后的机会。” “不,”艾柯打断他道:“我知道什么才是对的,正义与理想!正如你曾告诉过我,王党的信念,然而我们又扪心自问,我们还在荣光之侧吗?” “难道说太的失利,已经让我们丧失了改革者的锐气,王党曾经许诺践誓而行,但之后呢?难道我们需要的仅仅是场胜利?” 年轻人抬起头来,奕奕有神地看着安培瑟尔港口的方向,青空之下,那像是座圣白的城市。 闪闪散发着光芒,让人无法逼视。 “不,我们需要的,是重拾起埃鲁因人已经彻底丢弃的精神,这是才王党的、公主殿下的、以及切埃鲁因人共同的追求。”他回过头看,看着目瞪口呆地其他人,“战斗还远未结束,难道王党就要离开战场了吗……?” “你在发疯,艾柯。”马卡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学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马上悄悄给旁的布加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制住这个发疯的年轻人。 但艾柯今天仿佛格外清醒,他马上回过头对布加说道:“布加老师,我以新任卡罗兰伯爵、兰托尼兰大公唯继承人兼这支军队的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到我边。只因我不会命令你向同伴动刀,而公主尚在城中,我只要兰托尼兰的军人践誓而行——现在我有份荣光,但我不愿独享。” “命令与荣耀皆在了,布加老师,请不要让我失望。” 年轻人诚恳地说道。 布加与马卡罗不禁对视眼,眼中皆是苦笑。他们为这刻准备时,却未预料到结果。 “艾柯这满脑子骑士思想的笨蛋说不出这话来,我知道你在,尤拉。”王国的狡狐摇摇头,忍不住冲森林中喊道。 阵马蹄声,盲眼的少女果然从艾柯背后绕了出来。她面带温柔与安静,虽然目不能视,但心中仿佛自能看见切。 “尤拉,你能分辨是非对错。” “是的,因为我只问本心,”尤拉微笑着,“九凤有语,君子重誓,诺而千金。” 马卡罗与利伍兹不禁齐发出声叹息。他们时间忍不住抬起头,枝桠之上,云影天光——碧蓝的天空仿佛倒映着过往的切,几曾何时,王党也锐意进取。 马卡罗还记得自己经历过最困境的时光,他甚至不得不隐姓埋名成为个偏远地区的佣兵团长。或许王党经历了太失败、经历了太等待,到已经负担不起另场失败了。 埃鲁因的未来,已经离他们这样的人远去了。 ……兰托尼兰大公的军队终于进场了,打着面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旗帜——但没有人会猜到这个谜底。而在安培瑟尔港内,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正在穿过整个南城,却没有碰上他们想象之中的敌人。 而他们的敌人,安培瑟尔的港卫军,此刻正在经历数十年来最惨烈的次失败。 撒尼珥与它手下正在港卫军破败的阵地上巡行,在它焦黄的、冷冽的狭长瞳孔之中,尤里安侯爵手下的港卫军终于在刻之前土崩瓦解了,溃兵们双手高高举着武器从阵地后面走出来,数量得有点惊人。 短短四个小时。 安培瑟尔的港卫军虽然号称拥有三万五千人的编制,但撒尼珥估算它们在正面最击溃了不到半的数量。在安培瑟尔这样富庶的地区,港卫军这样类似于雇佣军的存在,吃空饷的情况直被默认,贵族们也大心知肚明。 但问题是,谁敢进攻圣殿的领地? 撒尼珥用它手下的灰鳍纳加禁卫军给了这个商人议会个响亮的答案,超过万五千人的老爷兵,在宽度不超过五公里的正面战场上,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被彻底击溃了。甚至不是逃亡,而是成建制地被俘虏。 这简直是个笑话。 尤里安侯爵目瞪口呆,或者心中也未尝没有早有预料,他唯不明白的是,这帮纳加究竟在发什么疯。 撒尼珥看到那个长着深色鳞片的自己手下的副官来向自己汇报,并询问是否要继续向前推进。它昂起头,焦黄的瞳孔映出的是安培瑟尔港口的内城。 这就是埃鲁因在南境最坚固的堡垒。 但它们要支持那个人类到那步呢。 它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海神三叉戟,三叉戟上的宝石光芒变幻不定,仿佛就像是这场赌局。然后它点了点头。 继续推进。 与布兰汇合。 ……战场上的局势正在悄然倾斜。 克鲁兹人进场了,黑刃军团正在完成最后的集结。 遮天蔽日的飞龙骑士正杀入安培瑟尔港口上空,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队队张开双翼的怪兽仿佛构成了道曲面的苍穹,整个天空都浮动着尖啸与嘈杂。 那刻恍若末日的场景。 达诺斯在自己的坐骑上看到的是面墙,面从正面扑来的飞龙之墙。那可不仅仅是黑刃军团的飞龙骑士,他看到各式各样盾牌上的徽记,几乎整个北方的飞龙骑兵都毕集于此了。 个人面对千军万马。 达诺斯心中片茫然,几曾何时,他在另个战场上似也见过同样的场景。茫茫无尽的亡灵,剩下的只有绝望。他甚至以为埃鲁因只剩下他们还在抵抗了。 但今天,他却感到了满腔的怒火。 这个王国原来还有如此强大的军队,但为什么,这支军队还是他的敌人?在面对玛达拉时,他们又在哪里去了?他们在自相厮杀。 这个王国真的还有救吗? 达诺斯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绝望,他闭上眼睛。 黑暗之中,那是茫茫飘摇的雨夜,束火光直通天际。 南门已近在眼前。 所以布兰也停止了关于自己身世的讨论,他比任何都要明白,此刻支规模庞大到他之前难以预料的军团正在越过安培瑟尔海峡,甚至越过数千里的距离出现在这个正面的战场上。安培瑟尔周边顷刻之间就大军云集,成为处险地。 无论是自己心中的推断,还是从达诺斯处得到的讯息中,都可以得出这结论。 然而南方军团的飞龙大队正在节节败退。 布兰已经命令他们向圣白湾方向撤退。这是最后的撤退了,是成是败,皆看这最后的搏。 而他们所剩的时间已不。 他已经带领着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穿过整个安培瑟尔南城,从老渔人大街到维丽琴广场,皆不见个敌人踪影。 虽然布兰心中亦有疑惑,但他不敢为此耽搁。安培瑟尔港口南门那座巨大的要塞好像是顷刻之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但那就像是座死寂的要塞。 港卫军呢? 布兰和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然后他们看到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长街那刻恍若圣白,在金色的阳光之下。 而要塞上的那人,微微笑,然后高高举起手。在轰隆作响之中,安培瑟尔港口巨大的南门正在缓缓打开。 所有人都忍不住张大了嘴。 欧汀伯爵昂然立于城头,他手掌长剑,看着从长街下那支逐渐显露出身形的那支军队。确切的说,他看着的是那支军队最前方那个领头的年轻的领主。 就像是在那个茫茫长夜之中,看到的那点燃人心的火光。 他相信有这么刻,这奇迹会重临埃鲁因。但直到他看到布兰身后的格里菲因公主这刻,他才明白,原来玛莎从未远离她的子民。 布兰也笑了。 他仿佛又次回到了那激荡的历史之中,身边皆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埃鲁因人从未放弃过,而他们也是样。 纵使面对千军万马,但那又如何? “在信风之环,我听说你会拯救这个王国,”欧汀伯爵在城头上高声喊道:“但我不相信!” “所以你来了?” “是的,”欧汀伯爵哈哈笑:“所以我来了。” “我要为公主殿下亲眼见证。” “这切。” 布兰身后,半精灵少女咬着下唇,但银色的眼中隐有泪光。王国虽已腐朽,但内有新芽诞生。 仿佛生命,周而复始。 轮回不止。 第三百二十三幕 圣白的战役 VII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四幕 圣白的战役 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四幕 圣白的战役 VIII 安培瑟尔港南门之外,派平缓的坡地沿马琴科山(1)山麓延伸,黑色的混交林绵延起伏映入布兰的眼帘。王立骑士学院的年轻人们都忍不住齐声欢呼,虽然危机还远未解除,但距离自由近步还是令所有人心气为之振。 “终于出来了。”布兰心中也松了口气,在山林中隐蔽毕竟比巷战轻松太了。尤其是在埃鲁因安培瑟尔港算得上是炎之圣殿渗透最严重的地区之,在别人的主场作战总会让人有种压抑感。 欧汀伯爵的加入给了他个不小的惊喜,问之下才明白原来对方早已见过欧弗韦尔,定好了计划。当时如果公主行选择向北,那么他就会带兵从前往弗拉达—佩斯北边的港口接应;但若他们像现在这样选择往南,早先潜伏在此的兵马就成了步高明的暗棋。 欧汀还带来了位名为沃奇克的德鲁伊大师,布兰认得这个人,这个大德鲁伊是隐居在安培瑟尔附近马琴科山中的位草药大师,专门向玩家传授大师级草药学的配方。不过布兰对草药学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个信息本身,这位大德鲁伊并不是欧汀的好友,而是藉由信风之环的安德森大师的书信请动出山,而,德鲁伊在《琥珀之剑》中秉持中立,很少插手外务,就像当日大长老也只答应参与瓦尔哈拉的防务而已。 而今安德森主动写信插手埃鲁因的内乱,也不知道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大长老的意思。不过后者大有可能,这就说明世界之环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并且在定程度上认可了他的作为。 这是个巨大的利好消息,布兰与般人不同,般人大以为德鲁伊分散聚集于边境上的森林中,互相之间通过信风传递讯息,实力既边缘又强大——只要你不惹上他们。但布兰清楚地知道世界之环与德鲁伊诸环议会的存在,得到了他们的首肯,日后很事情都会方便许。 但日后毕竟是日后,眼下还有巨大的困难需要解决。众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布兰不敢耽误时间,立刻下令将王立骑士学院的年轻人们打散散入弗拉达森林。他抬起头,空上南方军团的飞龙骑兵正队队组成撤退序列离开安培瑟尔的天空,而黑刃军团正在逐渐掌握主动,盘旋的飞龙骑兵显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部分脱离战场后向这个方向俯冲而至。 来自头顶上的攻击带来的压力极大,欧汀伯爵手下的私兵马上慌乱起来,弓箭手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弓,不过布兰很怀疑这些家伙有没有判断过距离。《琥珀之剑》中对付飞行单位最好的经验是等到对方进入俯冲攻击阶段再展开攻击,否则只能是浪费力气。 “让他们停止攻击!”布兰马上对欧汀伯爵喊道:“带他们进入森林。” 欧汀伯爵也明白自己手下这些士兵缺乏经验,只怕被飞龙骑兵冲就会彻底散架。他点点头,马上驱赶着自己手下的私兵向弗拉达森林靠拢。 卡洛与布雷森、谬科在前面带队,注意到后面的情况,这位埃鲁因三杰之首勒紧马缰停下来回过头喊道:“布兰先生,王立骑士学院也有射术训练!让欧汀伯爵将弓箭交给我们,我们可以留下来掩护撤退!” “不必了,保护好公主殿下。”布兰答道,他抬起头看了眼头上这些苍蝇。也不手软,直接控制躲藏在半空中的风精蜘蛛对准那个方向——之前他在安培瑟尔港内战场上启动圣剑来‘点杀’罗度男爵手下的骑士,也不过才用了二三十柄圣剑中的充能而已,那轮的圣剑术倒有大半没有放出去,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众人只见布兰个人负手而立,半空中忽然交织出片灿烂的死亡之网,两三头飞龙骑士根本措不及防直接头撞了上去,在半空中化为片燃烧的灰烬。剩下的飞龙骑兵显然吓坏了赶忙拔高,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两头被金红色如同钢雨样的光柱削掉了翅膀与尾巴从半空坠落而下。 布兰命令风精蜘蛛进步抬高射界,然后又启动了二三十柄圣剑,这次攻击经过上次预判的修正之后为精准,几乎像是柄金红色的长剑直捅入飞龙骑兵的阵型,六七头飞龙骑兵连反应都没做出来就直接被化为束飞灰。 这下黑刃军团的飞龙骑兵真是神魂俱丧,说什么也不敢再靠近了,十几头飞龙在半空中划过个圈掉头就跑。不过布兰可没打算放过他们,又命令风精蜘蛛在后面衔尾追杀,直追到对方仅有三四个人才算是远远逃出了它们的攻击半径。 跳梁小丑,布兰忍不住摇头。说实在话,就算是没有‘圣剑’他也不会怕这些苍蝇,埃鲁因的飞龙骑兵在沃恩德的空军单位中直算是轻型空骑兵,轻型空军般用来当作侦查单位,而就算是侦查飞龙骑兵还有诸限制,他们的对地能力也极为堪忧,又缺乏在树冠层内飞行的能力,说实在话可算是沃恩德世界最垃圾的空军之,仅次于地精的‘劣妖’。 也不知道对方何来的胆量发起进攻,莫非真以为下面都是些贵族私兵,也不想想是谁才刚刚打败了白狮军团。 他回过头,正在进入弗拉达森林的私兵、士官生们片寂静,刚才那幕实在太过精彩了。年轻勇敢的巫师只身挑战‘魔王’大军,这是在床头故事中才有的场景,埃鲁因军人天生孤陋寡闻,此刻不禁爆发出阵欢呼声来。 “布兰先生他不是达鲁斯大人的后人吗?他怎么还会魔法?”格里菲因公主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我倒是见过他施展魔法,”狼爵士耸耸肩:“而且他好像还会炼金术,真是才艺,不过我们也缺乏他前二十年的经历,达鲁斯剑圣隐姓埋名,生活与平民无异。王室不可能去调查个平民,也调查不过来。” 所有人不禁将目光都投向旁的年轻的巫师,夏尔赶忙摇摇头:“啊,别看我,其实我认识领主大人也比较晚了。至少比芙雷娅小姐晚,不过领主大人说他曾师从位巫师,所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所有人不禁都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不过他们也并未察觉,旁尼玫西丝微微皱了皱眉头,女骑士看了夏尔眼,似乎并未取信。 飞龙骑兵的攻击虽然被击退了,但也应证了布兰之前的顾虑。他让手下众人打散进入森林,其实开始就有这样的考虑,飞龙骑兵的低空能力非常差劲,凭人的肉眼也很难发现掩蔽在森林中散开的单位,虽然不至于完全甩开对方,但至少比聚集在起被对方骚扰以至于无法行进好了。 果然王立骑士学院的年轻人与欧汀伯爵手下的私兵散入森林,天上远远盘旋的飞龙骑兵就失去了目标,他们想靠近些侦查,立刻被布兰用圣剑还以颜色,不得已只好远远地跟着,免得丢失了公主行的目标。 这跟就是三四个小时,布兰最后击退了次飞龙骑兵的低空掠袭之后——他在株黑松旁边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观察了片刻,确认对方飞出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才回过头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公主还好,默默地抱着膝盖坐在块青石上,有点走神——而其他年轻人眼中则全是崇敬了,经历过之前的指挥与飞龙骑兵的交战之后,他已经完全确立起了威信,甚至在那些贵族私兵眼中也是如此。 不过布兰心知肚明,自己能获得王立骑士学院这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的认可,恐怕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剑圣达鲁斯后人的身份。但说实在话这个身份他并不太想要,倒不是说他是个m子非要想当平民,而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剑圣达鲁斯当年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接受过圣殿的审判。 圣殿的审判布兰也知道,般人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而自己的祖父最后却相安无事,恐怕是因为和圣殿达成了什么条件。圣殿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掩盖当年的秘密,当然这对布兰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剑圣达鲁斯的后人而今又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台前,圣殿旦知道了真相很可能会来找他的麻烦。 想到这样他就忍不住有点头痛,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显赫点的身份可以不用造谣撞骗了却还没享受到好处就要先应对大堆麻烦。不止是这个,黑暗之龙的传承也是,甚至那个离谱,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人人都像是奥塔莱丝这样历经千年拥有通达的目光,有可能让他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过现在不是心烦这些事情的时候。布兰抬起头,摇摇头叹了口气:“对方很精明啊。” “哪有,”埃鲁因未来三杰中结局最好的个恩罗克立刻笑嘻嘻地答道:“我看大人摆平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堂堂黑刃军团的飞龙骑士大队拿我们毫无办法,等我们进入南境,就天高任鸟飞了——” 布兰像是看白痴样看着这个家伙,心下怀疑这家伙在真是三杰之吗,是不是自己搞错了。莫非真是天妒英才,所以笨蛋才活得长? 他还没想完,恩罗克脑袋就被洛卡拍了记,这位三杰之首静静地答道:“所以让你上课不要走神,大人说的是飞龙骑士另有图谋。不要忘了黑刃军团还在后面追我们。” “哦,我明白了!”恩罗克立刻反应过来:“这些家伙是想拖住我们,还真是狡猾啊,不惜送精英来送死。” “不是精英也拖不住我们。”缪科自信地哼了声,不够他触及到布兰面带微笑的目光,就忍不住脸上红转过头去。 这个细节自然逃不过恩罗克的观察,这家伙立刻哈哈笑:“侍从先生高见,我等佩服之至。” 未来王国的皇家骑士团团长,与布兰打赌然后把自己输掉成为侍从的、白发的缪科先生顿时哑口无言。 布兰看着恩罗克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家伙不会是卡格利斯失散年的兄弟吧。 “所以我们怎么办,”几人中,还是只有芙蕾雅最为认真,她看了看摊开在地上的地图,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布兰,你有办法对吗?” 办法倒是有没错。 逃是肯定不能直逃下去的,关键是要选个合适的战场。黑刃军团作为曾经的禁卫军,在布兰的时代,即使被削弱过之后也有接近五万人的编制。而在这个时代,黑刃军团只会比南方军团这样的地方军团强,南方军团的常规编制是七万人,那么黑刃军团说不定会有十万人。 因此次调集个好几万人出现在安培瑟尔战场上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再加上白狮军团余部与杂七杂八的地方部队,对面的军事力量实在是庞大得不可思议。 而自己手上满打满算加上欧汀的部队、达诺斯南方军团飞龙骑兵的残部,顶也不会超过四千人,敌我力量悬殊实在有点离谱。因此他必须选择个特殊的战场,要利于防守、要敌方无法展开。 所幸这是马琴科山脉,前面就要进入法马山(2)境内,这两座山都是安列克群山在北方的支系,在游戏中大约是2530级的区域。布兰对这带还算熟悉,很快个地名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正要说话,但正是这个时候他感到衣兜里什么东西热了下。布兰赶忙将那东西掏出来,竟是枚黑色的珍珠。 布兰顿时眉头扬,有客人来了。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名词解释: (1)在有关于埃鲁因的文献记载中,安列克的群山事实上是个地理范畴上的名称,它包括了安列克山脉的诸支系。马琴科山位于安列克山脉北方支系的最北端,是环绕安培瑟尔港口以南带山峰的统称。 (2)法马山,在马琴科山以东以南,安培瑟尔进入安列克的地标。 第三百二十四幕 圣白的战役 VIII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五幕 圣白的战役 I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五幕 圣白的战役 IX 客人自然是布兰的熟人——灰鳍纳加。他手上的珍珠也是纳加女王寒露借撒尼珥之手送给他的,是纳加之间联络的种魔法道具,可惜这东西产量有限,否则他倒是可以身边重要的人人颗。 黑珍珠发出光芒,布兰立刻意识到撒尼珥到了。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外围白狮近卫布置的岗哨,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们自然认得纳加众,直接将它们引了过来。 布兰首先看到的就是身材魁梧、比常人还高出头的撒尼珥,在他身边是名女性纳加——女性纳加妩媚动人,不过终究不是人类的模样,她们有尖尖的蹼状的耳朵、皮肤很光滑,锁骨上方各有三条细细的腮口,和男性纳加样肚脐以下皆是蛇身。 布兰开始还有些奇怪撒尼珥怎么没有与安蒂缇娜那边汇合,走海路前往托尼格尔。不过他看到这位女性纳加就明白了过来,那女性纳加他正好也认识,大海妖布莉奇特,寒露女王身边的主要女祭司之。 在纳加族中,主持祭祀、战争职的皆是女性,像是撒尼珥虽然身为勇士,但也不过是前线的战士。虽然后来机缘巧合领导起灰鳍纳加族,但那是特例,通常来说纳加还是个母系氏族社会。 而像是布莉奇特这样出身高贵的女性纳加,出现在军中大是以随行祭祀的身份,其实大概的作用相当于监军。 布兰下就明白过来,对方这是要来和自己结盟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安培瑟尔港内港卫军的去向问题,看来从开始纳加族就是打定了心思要参与这场战争。 而对方开口,就印证了他的猜测: “领主大人,我们奉女王之命,遵照千古神圣的盟约,来与人类的盟友并肩作战。”布莉奇特的克鲁兹语说得极好,几乎听不出是出自纳加之口,也没有撒尼珥那种低沉沙哑的杂音。 她提到女王大人时,微微低下头向布兰行了礼。这礼与其说是向布兰行的,不如说是为了对自己的女王表示尊敬。 布兰眼中闪动着微光,作为个玩家他何等敏锐,对于纳加的风俗也了解得非常细致。看来寒露女王打算与他平等交往,否则对方不止于此。不过说什么神圣的盟约的鬼话他是压根不信的,要是神圣的盟约真管用的话,四大圣殿之间也没什么圣战了。 好厉害的手段啊,冠冕堂皇的借口之下显然是种**裸地政治投资。但那位女王陛下究竟看中他那点呢,他明面上不过是个小小的托尼格尔的领主罢了。 布莉奇特说完场面话之后就闭口不言了,显然是不会给他满足好奇心的机会的。撒尼珥半也不会知道,以他的身份在灰鳍纳加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不过布兰从来不是个寻根究底的人,有援军固然好,他心安理得地收下就是了。反正就当是欠那位女王大人个人情好了,恐怕这正是对方的目的,而以他的能力也不担心会还不起。 灰鳍纳加的到来在其他人中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再听说它们是盟友之后,骚动就迅速在年轻人之中扩散开来。欧弗韦尔忍不住调侃布兰是个强盗领主,手下皆是土匪海贼,这当然是个玩笑,因为狼爵士眼中只有片欣赏。 只会养自己手下的私兵与和各方豪强结交,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埃鲁因大数贵族甚至包括格鲁丁那种废柴都会养私兵,这是贵族天然的本能仿佛不需要学习就能学会的。而能与各方豪强结交,除了本身的实力外,那还需要定的个人魅力才行。 问题是布兰结识的势力未免太了,德鲁伊、纳加,这些都是般人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的势力。在这些人面前人类的身份是毫无作用的,在德鲁伊眼中贵族与平民并无分别,而在纳加看来贵族约等于肥羊。 而布兰却能获得他们的认可,这只能用怪胎来形容了。 其他人还好,但公主看到他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布兰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到半精灵少女眼神之中既有认同也有丝丝警惕,这警惕从何而来,他心知肚明。 有了灰鳍纳加的加入,汇聚在公主殿下身边的军队好歹扩张到了六千人,勉强有个近卫团的实力了。众人好像看到了点希望,尤其是欧汀伯爵的私兵们,不再副仓皇的样子了——原先布兰还真怕这些家伙触即溃当了逃兵。 布兰又问了下撒尼珥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才明白撒尼珥与他手下的灰鳍纳加禁卫军是沿着安培瑟尔海湾绕海路追上自己行的。根据撒尼珥的描述,它们击溃了港卫军之后发现布兰已经撤离了安培瑟尔。而当时黑刃军团已经在安培瑟尔南面完成了集结,撒尼珥当机立断,命令所有纳加沿着城内河道撤离,进入安培瑟尔外海海湾,然后从邓刚湾登陆,才截住了布兰行。 安培瑟尔的地形非常特殊南北陆地在此交汇挤压形成了道月牙形的海湾,中央是安培瑟尔海峡,北边地形平坦,而南面峭壁林立。乘船出海就可以看到这独特的景观,安培瑟尔港口以南线几乎全是刀削般的海崖,下面暗礁密布,片帆难近。 而向南有两处登陆点,其中邓刚湾其实是片浅滩,也就只有纳加能从那儿登陆。不用说外面就是片暗礁湍流,布兰清楚得很,所以也打消了从那儿出海的念头。再往南就是圣白湾,距离安培瑟尔港就远了,也是这带唯的处锚地。 布兰估算了下时间,眼下要在被黑刃军团追上之前赶到圣白湾看起来不大可能,不过灰鳍纳加的加入让他产生了另外个计划。 布兰马上卷开羊皮纸地图,周围的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知道自己的‘指挥官’要制订计划了,于是纷纷围拢了过来。欧弗韦尔与欧汀伯爵也左右在布兰身边。 “想到办法了。”狼爵士问道。 “恩,”布兰点点头:“有个概念,不过还需要验证下。” “莫非大人又有什么妙招,想办法甩掉天上那些讨厌的家伙?”恩罗克笑嘻嘻地问道。 “布兰,能不能拖到晚上,趁夜色甩掉天上的飞龙骑兵。”芙雷娅也问道。 “不可能,”欧汀伯爵答道,他曾经在黑刃军团与南方军团中任过职,是所有人中最熟悉的飞龙骑兵的将领:“飞龙骑兵的坐骑学名叫做埃鲁因亚龙,主要生活在北方高原,它们其实是种夜行生物,受过训练的飞龙骑兵在夜间追踪也毫无问题的。” “真讨厌啊,还是全天候部队。”布兰心中暗骂了句,不过其实他也清楚这点;说起来在游戏中他也当过飞龙骑兵,对埃鲁因亚龙这种生物也相当了解,因此从开始就没有保有这种妄想,“好吧,除非天上下刀子,否则还是不要想甩掉对方了,毕竟人家是用飞的,我们是用走的。” 他说得俏皮,众人不禁莞尔。 “天上下刀子我们也死了,布兰。”只有芙雷娅没好气地瞪了他眼。 “所以说我们必须面对黑刃军团了,照这个速度最早明天下午我们就会被追上,”三杰之首的洛卡反应极快,他沉稳地说道:“不,甚至还用不到那个时候。早些,黑刃军团的轻骑兵就会咬上来。” “轻骑兵可不擅长在山林中作战,说不定我们可以反咬他们口。”布雷森沉吟了下,答道。 “那样我们就失去了时间。”尼玫西丝静静地说道,她看了布兰度眼。她直以来都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但现在平静的脸上似乎看不出对布兰有什么不满的样子。 布兰也发现这位女骑士身上有种他非常欣赏的品质,那就是军人的服从,她冷静、沉稳、对于命令绝对服从,这点甚至连他自己都做不到,这才是真正优秀的军人。 不过对方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和学姐长得模样,这就叫他有点无法接受了。 欧弗韦尔没有说话,他好像在等待这些年轻人开口。布兰也是同样的心思,借这个机会看看埃鲁因三杰的真正实力也好。 洛卡考虑了片刻之后,果然答道:“时间的优势早晚会失去,至少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决定在哪里与黑刃军团交战,怎么交战。” 正是如此。 将天时转化为地利。布兰心中暗赞,这位埃鲁因三杰之首不愧昔日的赫赫名声,想法竟与他不谋而合。不过他是早有预谋,对方却是瞬间的判断,这里面的差距就大了。 好在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天才指挥官,他之所以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拥有远远超出这段历史中所有人的见识而已。这就够了。 “作战的目标是什么?” “显而易见,固守待援。”恩罗克答道。 “那么我们要将战场选在什么地方呢?”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投向摊开的地图,布兰也是样。他们之前其实是沿着离开安培瑟尔港的方向,向东进入马琴科山脉,而今已经在让丁的山麓庄园南面些的地方。 让丁的山麓庄园是安培瑟尔附近个著名的地标,说是庄园,其实是个山野旅店,修筑成座堡垒的样子。这座庄园就在安培瑟尔港口向东大约十几里群山环绕的山林中,位于安培瑟尔通向安列克行省的必经山道上。 因为那是这附近唯条大道,他们偏离这条大道,其实是安培瑟尔东南方已经是在山野之中。而安培瑟尔向南还有另条大道,这条大道通向弗拉达—佩斯领,而他们就在这两条大道之间。 这片区域也就是布兰所熟知道的个2530级的冒险区域。再向南,有座安培瑟尔的卫城,在那附近有片锯木厂,安培瑟尔日常的主要木炭供应地,布兰以前在哪里做过不少的任务。 附近还有座小型的铁矿山,因为有木炭的缘故,所以那边在丰获之年(1st.360年)前后兴起了大批经营铁匠作坊的庄园。以卫城为中心,向东进入大山,向西则是平缓的海岸地区,人烟稠密。 布兰的目光在这区域有所预谋地划了条线。 年轻人们正在争论。 卡格利斯认为应该发挥他们军队数量少、但精锐的优势,在法马山谷(1)阻击黑刃军团,这条山谷深入安列克北方支系,地形险要,是用作伏兵的最好地形之。 但恩罗克则认为他们已经应该进入法马山脉,并沿着法马山脉进入安列克山脉北方主支,同样是凭借人少精锐的优势边打边退,在深山中与北方联军兜圈子。这倒是个奇思妙想,布兰听得愣心想这不是游击战的雏形么,这倒可以做个备选方案。 不过他才刚刚愣神,那边的争执已经趋于白热化了。恩罗克嘲笑卡格利斯思想僵化,军事教条主义,卡格利斯毫不示弱,反唇相讥认为对方是个土匪山贼,脑子山大王的思想。 双方争执不出个结论,布雷森支持卡格利斯的看法,谬科则认为恩罗克说得好。只有芙雷娅、洛卡与尼玫西丝的目光落在布兰身上。 布兰微微笑,在地图上指:“我们在这里给黑刃军团开个盛大的宴会。”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其实布兰指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他划出了条线,这条线最终指向个名叫马尔高地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所有人都看到地图上绘制的那地方显然不是最适合阻击的地方,马尔高地是片台地地形,虽然也是三山交汇,但开阔面却是片平坦的冲积平原,非常利于军队展开。在这里打,恐怕有点问题,如果不是布兰带他们杀出条血路,在场的诸位包括卡格利斯在内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北方联军的内奸了……“布兰先生……?” “相信我,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布兰笑笑:“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对吧?” “可为什么呢?”芙雷娅不禁问道。 原因很简单,布兰心中坏笑,这个叫做马尔高地的地方当年可是无数玩家心目中的噩梦。马尔高地里面有个叫做‘阿费加圣殿遗址’的副本,阿费加是沃恩德著名的魔神,据说本体是头恶魔——当然其实这个圣殿其实和他关系不大,只不过里面被群来自风暴止息之山的风元素生物给占据了,圣殿深埋地下,到这个时代之前应该还没被人发掘过。 这个圣殿是在之后的本中被公布的,还有个小小的开门任务。布兰完全可以想象他如果把这东西弄出来,黑刃军团会遇上大麻烦。当年玩家可是被打得鬼哭狼嚎,直到差不五年之后才有人摆平这个副本。 不要说马尔高地前面还是魔物赤背野猪的聚居地,不知道正确的行军路线的话,这些20级的群居生物也够他们喝壶的了。 布兰想想就觉得要笑出声来了。何况他将战场选择在平原上,可不仅仅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还有深层次的考虑。不过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能说出来,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固然可信,但欧汀伯爵手下的贵族私兵就难说了。 他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停止讨论,布兰威信已经初步建立,虽然年轻人们或或少还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这位路带他们走出来的指挥官。 “这个地方其实是个倒三角形,如果坚守其中两个山头,倒不是不能防守。我想领主大人可能还有其他的考虑,不过这个地方是不是太靠近安培瑟尔的卫城了?”洛卡也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恰恰相反,我们要沿着这条线路杀过去。”布兰指着那片庄园区说道。 “啊,什么?不是吧?”恩罗克差点没跳了起来:“领主大人,这好像没什么必要把,如果你要显示军威震撼那些北方佬的话……好吧,我承认我们已经很厉害了。” “不,很有必要。”布兰冲他微微笑。然后他回过头,对撒尼珥说道:“撒尼珥,你和你的手下感知到你们的海魔鲸?” 撒尼珥微微愣,然后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立刻带他们前去,务必让安蒂缇娜小姐在今天晚上之前出现在我面前。” “没问题。” 布兰卷起羊皮纸,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也去准备,拿出作战计划来。还有不要忘了,还得把黑刃军团的先锋骑兵给打痛,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但也只得起身行礼。 ……———————————————————————————————名词解释: (1)法马山谷,位于马琴科山南段与法马山交汇处,条溪流穿过这条山谷,向外连接着弗拉达森林地区,最终汇入圣白湾。 第三百二十五幕 圣白的战役 IX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六幕 圣白的战役 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六幕 圣白的战役 X 苍茫的群山已经被暮色所覆盖,太阳向西沉入安培瑟尔的外海,海面之上片粼粼的金色碎光。但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去,变成暗紫色的东面天空上已经隐隐可以看到月亮的轮廓。 正如士官们所预计的,支轻步兵在傍晚时分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布兰得到的消息是王立骑士学院在外围巡弋的哨探骑士最先遭遇了敌人同样是轻骑兵的斥候尖兵;而根据那个叫做贝丝的女孩的汇报,她们经过番交手以轻伤零阵亡的代价换对方丢下了十具尸体与两个俘虏,最后刻意放走了大约四分之的人回去报信。 经过对俘虏的审问得知,对方应该是隶属于黑刃军团芬恩纵队的独立轻步兵大队。黑刃军团的编制与沿袭先君埃克时代几大近卫团编制的白狮军团又不相同,其编制在布兰看来有点类似于罗马军团,不过规模庞大些;军团下面即是纵队,共纵队大约是4500人左右,纵队之下再设大队分队与百夫长——般认识中黑刃军团常设二十个纵队,纵队名称由指挥官姓名决定,芬恩纵队,其指挥官自然来自于拿列(1)的芬恩家族。 布兰先前对公主夸下海口说自己对埃鲁因各地军力了若指掌,自然不是吹牛。黑刃军团虽然是禁军,但王室掌握的其实不过只有其中两个贵族指挥官而已,要说起黑刃军团散布在各地的军队组成情况,恐怕格里菲因公主也是两眼抹黑。 但布兰了解的情况就大不样了,他知道这个芬恩纵队的驻地在今天的拿列,其实也就是科尔科瓦行省正南方,西法赫行省正西方的灰山领,兵源大是当地贫苦的山民,其中就有赫赫有名的芬恩纵队第高地步兵大队。 布兰很怀疑自己后面这个所谓的独立轻步兵大队就是第高地步兵大队;般来说,最适合追扰奔袭的兵种应该是轻骑兵、或者他们头上的飞龙骑兵,不过由于地形限制,芬恩子爵很有可能以高地步兵代替前面两个兵种的功用,毕竟这支由山民组成的军队也是以机动性出名的。 《琥珀之剑》中兵种皆有特殊属性,像王国的白狮步兵就有永远先制、士气高昂两大特点。表现在实际战场上就是拥有永远先制的军队对命令的响应时间快,士气高昂的军队不易溃败。而高地步兵的特殊属性就是:山地、森林适性。 这个属性的意思是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响应地形作战时机动性不会受到影响,兵种阶级还要提升级。而般步兵在山地、森林中机动性往往要下降级,重骑兵是要下降两级。 这些属性在这个世界的表现加现实,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皆是轻骑兵,要在平原上早已日千里了,但在森林中整个白昼也没走出远的距离。 不过不管身后是不是芬恩纵队第高地步兵大队,预定计划还是要执行下去的,布兰也不可能让他们永远吊在后面,能留给他的时间本来就不了。 黄铜怀表上的时针指向七点后半左右的位置,黑刃军团的飞龙骑兵第次从森林上空消失,虽说埃鲁因亚龙有夜视的能力,但上面的骑士还需要夜间作战的装备——譬如换上御寒的棉甲之类的。 众人中最熟悉飞龙骑兵的欧汀伯爵事先就指出了这点,因此在这之间他们差不有个小时的窗口时间。布兰必须争分夺秒,好在诺斯达与他的飞龙骑兵早就在前面找好了处适合埋伏的地点,他马上命令外围游弋的斥候骑兵将对方引往预设的埋伏圈。 将敌人引入埋伏圈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挺复杂。不过这倒难不倒王立骑士学院的斥候士官们,在学院中他们所学的战术本来就是围绕这个展开的,不用说这批前往安培瑟尔的年轻人后来又受马卡罗的亲手教导——马卡罗号称狡狐,在玩弄计谋上有相当的造诣,如何设伏,如何诱敌深入,他都有许常人所不及的经验。 于是乎这些得他亲手知道的年轻人演起戏来还真是像模像样。黑刃军团的斥候骑兵仿佛总是‘突然’遇上敌方的斥候,虽然每次都是南方军团的斥候吃大亏,但他们也借由此摸准了公主行人的方向。 至少看上来是如此的,他们前面遇到的王立骑士学院的斥候‘越来越’,这符合战场的规律,恰好正证明他们正在靠近正确的方向。 布兰并没有猜错,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黑刃军团芬恩纵队的第高地步兵大队,同样来自拿列的瓦伦男爵指挥着这支军队,但这位男爵大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走向陷阱,而是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已经死死咬住了对方。 事实上瓦伦男爵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从不好大喜功,他深知自己的任务是拖住公主行,而不是包围并歼灭对方。事实上他也没有这个念头,从后面传来的消息他已经得知前面可能有几支军队,他手下这个高地步兵大队不是对方的对手。 但出于某种原因,瓦伦男爵并不知道他对面的对手曾经正面击败过白狮军团,并且心高气傲。而在他背后,西法赫大公与尤熙侯爵或许或或少知道白狮吃了亏,但也只是以为对方是抢在白狮军团合围之前突出了包围圈而已。 想想也是,区区两百名学生骑士怎么可能将白狮军团打得惨败?只不过瓦伦男爵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说不定会小心些,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走进伏击圈。 可惜战争没有如果,男爵大人正被这天以来时不时冒出来的魔化野猪群搞得心烦意乱——赤背野猪是银峭海崖(2)著名的‘特产’之,事实上现在它们还没有泛滥成灾,然而在大魔潮之后,安培瑟尔的港卫军可是和这些繁殖力极强的生物展开过艰苦卓绝的战斗——过去布兰曾是这支‘杀猪’大军中的员,然而现在终于轮到我们的瓦伦男爵大人啦。 幼体的赤背野猪在《琥珀之剑》中也有高达20级黑铁上游的力量,成年的则只是是25级黑铁巅峰,最令人可憎的是这些东西从来都是家老小齐上阵,是传说中的拖家带口波流的爱好者;瓦伦男爵大军开拔,又不像布兰那么先知先觉、小心谨慎,于是顿时惹出无数老老少少的魔化野猪围观,天下来斥候的伤亡算小半,被野猪‘误伤’反倒占了大半。 对此他已经不胜其扰,只恨不能赶快通过这片蛮荒之地。何况周围虽然树林茂密,但斥候通报公主行还在前方,瓦伦男爵自恃自己直与对方保持着较远的距离,虽然随行的巫师提醒他要小心敌人的幻术干扰,但他也并未在意。 殊不知,事实上此刻他已经走进了布兰的视野。瓦伦男爵命令他手下的军队保持着行军的队形,此刻正在走进条山谷,而此刻布兰就在差不百米之外片树丛背后,他身边皆是手持长弓、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但对方还毫无察觉。 大海妖布莉奇特带来了队灰鳍纳加祭祀,安培瑟尔风暴刚过,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而纳加祭祀天生亲水,现下这个幻境几乎是她们施法的最佳条件。个巨大的幻术就笼罩在山谷的上空,这个幻术并不是改变地形,不过是个障眼法,让瓦伦男爵手下看来周围的树木茂密些,并掩盖了些声音罢了。 法术效果很简单,因此加在每个士兵身上的作用就强。瓦伦男爵的斥候骑兵在两翼转着圈子,还以为自己没遇上敌人,转了十几圈之后又回去汇报。那场景落在没有中幻术的布兰边看来是在有些好笑。 不过魔法在战场上的应用也让这些年轻人感到深深的惧意,这太可怕了,敌人简直变成了瞎子与聋子边。他们在教科书上听说过不少关于运用魔法的经典战例,但亲身体验又是另外回事。 布兰看看那些年轻人脸上惊疑不定的脸色,也暗暗点头。这些埃鲁因年轻的士官早晚会遇上强的敌人,在沃恩德这片土地上可不是只有这些贵族私兵、落后的王**团作为对手,无论是玛达拉还是克鲁兹人都早已开始了军事改革,他们也必须要跟上才行啊。 不过即使是贵族私兵或者说落后的王**团,其实瓦伦男爵身边也有几个随行的巫师。其中最资深的个还是个白银中游的高级巫师,《琥珀之剑》中白银中游差不是2932级的样子,掌握了四环法术,虽然还称不上巫师导师,但也步入了高级巫师的行列。 但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夏尔,货真价实的黄金阶巫师大导师,布兰让纳加祭祀团专心维持幻术,反制法术则交给自己身边这位年轻的巫师侍从。研习法则法术的巫师天生擅长拆解法术,夏尔出手,瓦伦男爵身边几个巫师顿时成了名符其实的瞎子,而他们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法术被压制——只不过隐约感到有些不对。 芬恩纵队的第高地步兵大队整编差不有1500人,而瓦伦男爵作为指挥官还算勉强合格,即使在森林中行军队形也还像模像样,布兰耐心地等到对方经过了大半、等到瓦伦男爵自己与他身边的骑士们走到距离他最近的地方时,才举起手中的页岩长弓。 他手中的弓弦闪烁着微微的灰色的光芒,包裹着箭矢使之形成了支岩石包裹的石矢。这正是页岩长弓石化之矢的效果,只不过这弓的等级实在是太低了些,以至于这个强悍的特效在对付很高级的敌人的时效果都不太明显,直到这刻才真正能发挥它最大的效果 布兰瞄准的自然是瓦伦男爵行,而后者还没有丝毫察觉,他不过细微地判断了下距离和空气的湿度,然后就松开了弓弦。因为没有风,这箭除了稍微有点下坠之外几乎没有丝毫偏差,直奔马上的男爵而去。 “技术退步了啊。”布兰不禁摇摇头,《琥珀之剑》中的战士可不仅仅是只会肉搏的肌肉男。战士是系职业,其中就包括雇佣兵这样的职业,战士往往要熟悉诸武器与防具以适应各种战场,布兰作为130级战士是个中大师,不过实在是太久没有用过弓了。 瓦伦男爵终于听到了尖啸的风声,身为军人,他再熟悉这种声音不过了。他身边的护卫巫师反应也很快,第时间立起了面风之盾。可惜那箭来得实在是太近了些,百来米的距离对魔法弓来说和没有差不,石化之矢拉出条亮灰色的轨迹甚至还早了秒穿过那道风之盾。 “大人小心!”男爵身边的近卫骑士皆尽是白银阶的高手,顷刻之间拔出长剑想要斩断飞矢。可惜在他挥剑之前,石化之矢竟然‘砰’声自己炸裂开来。 片灰白色的光顺着箭矢向前的方向几乎笼罩了瓦伦男爵与他们身边所有的骑士,将他们或惊讶、或尖叫、或拔剑的最后个动作定格下来,连同他们坐下的坐骑起化为了座石雕。 七名骑士,二名巫师连同男爵大人齐中招,只有名巫师逃过劫。但那巫师的左手手臂也化为石雕,并还在向他肩头蔓延,他马上举起右手拍在石化的左手上,火光闪,石臂顿时粉碎。 “敌袭!”之前幕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那巫师击碎了自己左手之后,立刻抓起旁边的法杖尖叫道。 可惜已经晚了点,瞬间,原本片平静的森林中顿时万箭齐发。 布兰收起自己手中古铜色的长弓,毕竟是黄铜标签的魔法武器啊,虽然用来对付那些开化了要素的怪物、甚至黄金领域的强者都有些力不从心,但用来打杂鱼简直是必杀啊。 “啊!魔法弓?”个细细的惊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布兰回过头,看到那个叫做贝丝的女孩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页岩长弓。“你想要?”他问道,把好弓对于斥候来说的确挺重要的,何况布兰其实对自己手上这把弓也不是挺看重的——毕竟不是啥好东西。 “啊,没、没有。”贝丝有点不好意思,她虽然生来就是个男孩子的性格,但毕竟是指挥官大人的东西,怎么好随便开口要。她之前也不过是时失口,才叫了出来而已。 “哈哈,大人,贝丝她当然是想要,不过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旁个年轻的士官生笑嘻嘻地打趣道,布兰没什么架子,这些年轻人虽然有些崇敬他,但也不怕他。 布兰看了那说话人眼,他竟然还认得对方。好像是叫欧朗德的样子,当初被卡格利斯从白狮步兵手上救下来的,看样子这家伙好像是对这妹子有点兴趣吧,对了,历史上好像这两人后来还结婚了。 他饶有兴趣地想到,干脆将页岩长弓丢给对方,笑道:“那么就送给你了,至于你怎么说服贝丝小姐收下,那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啊!”欧朗德没料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看穿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回头看去,没想到被贝丝狠狠地剜了眼,转身就加入战斗去了。 “领主大人,这个……”欧朗德忍不住脸无辜。 “哎呀呀,”布兰心中哈哈笑,心想年轻人啊,前辈就只能帮你到这步了。黄铜标签的魔法武器啊,以前在游戏里这个时节好说也要卖个两百呢。 布兰有心在后面与王立骑士学院的年轻人开玩笑,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场伏击战的胜负。或者说他压根不认为这场战斗会输,前面有欧汀伯爵与尼玫西丝亲自指挥,这就已经完全够了。 事实也是如此,芬恩纵队第高地步兵大队虽然赫赫有名,但他们的名声主要建立在安森六世平叛时期与上次圣战前期中的几次奔袭战,以机动性而闻名。而且那都是他们的老前辈建立的名声了,现任高地步兵不过是些十月战争后补充进黑刃军团的新血,虽然仍旧保留了灰山山民的坚忍不拔,但面对突袭可没有白狮军团那种死战不退的气势。 尤其是黑刃军团的军制比白狮军团为老旧,他们将个纵队分为三个大队,又各自下辖十个分队,每个分队由名百夫长指挥,这些百夫长其实大都是瓦伦男爵身边的骑士,并不是真正的下级士官。 而这些正是这些百夫长,他们中长除了少数在前面维持队形之外,大部分都被布兰箭全部石化;失去了指挥中枢的芬恩纵队第高地步兵大队没有当时就直接作鸟兽散已经是因为山民战斗力彪悍了。 不过随后纳加的二十人祭司团也不再维持幻术,而是转而用冰雹术与冰封术转而对集群的高地步兵进行打击,冰雹术可不是那种举起盾就能挡住的小石子、而是拳头粗细经过魔法加固的冰锥,这种冰锥根就可以击穿普通的皮甲头盔,高地步兵身轻装根本抵挡不住,轮魔法下去直接就鬼哭狼嚎、尸体枕籍了。 缺乏指挥官约束,这些受到突如其来打击的轻步兵本能地掉头就躲,各自分散开来。但分散开来的轻步兵还有什么战斗力?等待他们的正是列成长队队队分割包围战场的欧汀手下的贵族私兵与王立骑士团的轻骑兵。 单个的高地步兵显然不是手持长矛的步兵方阵的对手,但集合起来又会被魔法重新打散。走投无路的芬恩纵队第高地步兵大队几乎是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就彻底崩溃了,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就是投降、还有部分人得以夺路而逃,但那也是布兰实在懒得追击,免得徒增伤亡的缘故。 整场战斗从设伏到结束,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天色甚至都还没完全暗下去。打扫战场时布兰看了眼时间,距离黑刃军团的飞龙骑士重新回到战场上起码还有刻钟,这实在是超乎预料之外的顺利。 他看了眼黑刃军团的逃窜的方向,心下算是松了口气,后顾之忧是没有了,接下来就可以安心实行计划了。而那些逃亡的高地步兵,则会将他们真正的敌人引入陷阱。 …… ———————————————————————————————————— 背景注释: (1)拿列,位于灰山领座城镇的名字。在埃鲁因,灰山至科尔科瓦南方的系列山脉是北方山民的主要聚居地区,这些山民曾经都是克鲁兹人口中的蛮族,只是较埃鲁因南境为野蛮难驯的山民,北方的山民早已在埃鲁因立国时代就归附于先君埃克靡下,成为王国的臣民。不过直到今天,山民也还保留着稀少的独立性。 (2)银峭海崖,个地理名词,单指从安培瑟尔往南至弗拉达最北边的海湾‘静谧锚地’这带区域峭壁丛生的海湾地区。 ————————————————————————————————————— ps:又感冒了,真倒霉,上午直没状态,出去转了几圈才找到感觉。不过头还是有点晕,先发6000字保证两章的量,晚点看回来能不能再码章。 也摸摸大家,天气变凉了,要注意身体啊。 另外最近应书友的要求,我开始加入些名词注释。这些注释中有关于地理的,其实我以前也发过地图,你们可以去找下。有时间我会另外做张详细的,起点这个传图机制很不友善,经常挂阵就x’了。以后尽量提醒我补吧。 最后,琥珀的年代表也在制作中,不过还需要大家集思广益,帮我找下前面出现的年代名什么的,免得出现bug。 第三百二十六幕 圣白的战役 X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七幕 圣白的战役 X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七幕 圣白的战役 XI 来自拿列的芬恩子爵在数名身披深蓝色战袍的骑士陪同之下登上布诺安卫城附近处高地,脸色青铁地举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远远地观察这座狼烟四起的安培瑟尔北方卫城。 望远镜中狭窄的视线的尽头,布诺安卫城的角已经彻底坍塌,破碎的岩石有些已经彻底融化成结晶状,滚滚浓烟从城内升腾而起直至半空之中。根据他年的经验,对方应当是用火系的元素法术击垮城墙之后攻入城内,卫城内百名港卫军几乎未作抵抗就四散逃入乡野之中。 芬恩子爵语未发,这就是那个港卫军军官向他夸下海口的安培瑟尔不可能被击破的城防?城墙年久失修防护能力不及北方某些城塞的半,某些垛口明显长满了青苔,若不是那些被丢到城下的、残破的带锚的旗帜,他还以为这里是座荒废年的古堡。不用说它的士兵那不堪击的战斗力。 很快,前面的斥候骑兵回报回来的消息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看法。公主的军队应当是在晚间8到9点经过这地区的,飞龙骑士那边回馈的消息也支持这证据,不过斥候骑兵们还是找到了些受伤的港卫军——根据这些亲历现场的士兵说法,公主手下支小分队潜入城堡附近,两个女人——确切的说是强大的女巫师用火球术击垮了城墙,然后轻骑兵拥而入,他们‘拼死抵抗’之后不敌失守。 但芬恩子爵得到可靠的消息是这么描述的:事实上出手的的确是对方的支小分队,但不是什么强大的女巫师,而是高矮两个女精灵,看年龄还是孩子,对方开始似乎是想用火球术试探城防,没想到布诺安的城墙年久失修,风暴之中又积了水,忽然遇到高温竟然炸裂开来,当时就死了十个港卫军,这也是这场战斗港卫军唯的战损。 然后王立骑士学院的轻骑兵从缺口拥而入,港卫军立马缴械投降,只有少数人逃入了荒野。 “王国都是这帮废物。”芬恩子爵愤愤不已地答道。 不过他声音没好意思提太高,因为黑刃军团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其实这才是他大发雷霆的原因,下午信誓旦旦保证过会牵制住公主军队的瓦伦男爵带着整支高地步兵去给敌人送了大餐,非但连自己都丢掉了性命,最关键的是整整个大队,结果回来的还不到三百人,这让他不知如何向维托金伯爵交代。 而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拉帮结伙的山民个个被打得好像见了鬼样,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让芬恩子爵暗恨不已。重要的是,瓦伦男爵的判断失误间接影响了他的判断,那帮山民鬼话连篇让他错失了良机——当然,子爵大人没好意思说当时他也吓坏了,以为公主殿下要回过头来吃掉他的纵队——想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结果他惊慌失措之下调回了飞龙骑士,造成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此刻从高地望下去就可以目了然了,公主的军队狡猾地掉头攻击了布诺安卫城,把里面储备的粮食扫而空。让他难堪的是,对方还放了把火把附近大大小小的贵族庄园给点着了。 那些贵族老爷此刻正在愤怒难当地找他的顶头上司维托金伯爵的麻烦呢。埃鲁因境内地方贵族盘根错节,就是维托金这样的大人物也不敢轻易得罪,不过他给这位大人找的麻烦,想必这位大人不会那么大度不计前嫌的。 还好他也不是无所获,他放下铜质的望远镜,另支手上攥着页羊皮报告。这份报告是飞龙骑士最先送过来的、那个卫城防守长官的书名证词,对方证实了公主手下的确有支卢比斯雇佣兵。 这就与后方传递来的情报相符了。 芬恩子爵收起情报,再仔细观察了下片狼藉的布诺安地区,然后才擦了擦衣袖走下高地。在几位骑士的陪同下上马向不远处片松林疾驰而去。 维托金伯爵正在等他。 维托金此刻正在片林间空地中,他面前还有尤熙、西法赫大公、雷尔德老骑士长、巴尔塔侯爵几位北方军团的高层,若是他们在这里被人锅端了,估计安培瑟尔附近北方联军土崩瓦解指日可待。 可惜环绕在林地附近整整十名身披金红色火焰纹理长袍、手持火焰巨剑的圣殿骑士就不会让这可能成为事实。 维托金看了看纸面报告,曲起苍白的指节轻轻弹了弹,脸上的神色无喜无悲。其实倒不是他要刻意保持这种城府,而是损失个大队的高地步兵在他看来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他的嫡系,虽说他的伯爵封地是灰山领,但高地人向来桀骜不驯、始终保持独立。 让那些野蛮人吃点苦头也好,就是瓦伦男爵这个他手下忠心耿耿的家臣战死让他感到有些肉痛。 他将羊皮递给其他人,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在几人中间——明显地位加尊崇的位置——的身披红袍,下面露出银色哥特式板甲的中年人。此人长相独特,脸又尖又长,但两抹卷曲的胡子却为这副面孔上修饰出独特的威严,对金色的浓密眉毛下面天蓝色的眼睛奕奕有神,仿佛对利剑般。 “威廉姆斯大人,看来白狮军团的判断并没有错。公主手上的确是有我们预料之外的底牌,事实上是远远超出我们的预计。”维托金伯爵面上的恭敬没有丝毫假装,甚至他在面对默罗斯大主祭时脸上的神色最也不过是敬畏,但面对这个中年男人绝好像是老鼠见了猫样。 此人正是此行圣殿骑士的领队骑士,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预备役教官,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克鲁兹帝国的伦克(1)公爵,大骑士威廉姆斯。 若布兰在此也会眼认出此人,此人在克鲁兹帝国的地位与女战神维罗妮卡相差仿佛,可以说远远在安培瑟尔的大主祭之上。不过他本人的实力也超过维罗妮卡线,据说在巅峰法则的后期,距离极之境步之遥。 不过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国沙文主义者,又是血统纯正的克鲁兹贵族,估计眼中从未把什么埃鲁因放在眼里。虽然他也知道埃鲁因王国这个国家对于克鲁兹来说不同于那些小公国,拥有特殊的意义,不过他此次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清除些虫豸,顺便理所当然地迎回炎之刃奥德菲斯。 威廉姆斯傲慢点了点头,但并未答话。 “但我们已经差不调查清楚了,公主手上的军队既不是她自己的私兵,也不是王党的力量。王党已经确实与她分道扬镳了,而她手上的力量,很可能来自个叫做布兰的年轻人。” “布兰?”威廉姆斯挑了挑眉毛:“我没听说你们的王国有这样个贵族,莫非是风后圣殿的人?” “有点关系,”维托金伯爵冷冷地笑了下:“此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第次出现是在布契……” 听到布契两个字,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抬了下头,皱了皱眉。 “……然后又在托尼格尔聚集起帮不法之徒搅风搅雨,事实上我们之前错误地判断此人不过是公主殿下的暗子,但后来才发现错得厉害。” 维托金伯爵看了尤熙侯爵眼,尤熙连忙答道:“我次见到安培瑟尔见到此人是在圣殿,他有黄金阶的实力。” “等等,你说此人只有二十岁,黄金阶的实力?” “正是,我第见他时他正好被伍德主祭施礼成为圣堂骑士,我的手下和他交了次手,主祭大人可以为我佐证。”侯爵继续答道。 “好了,我相信你了。不过此人既然肯皈依圣殿,倒也是个可造之材。”威廉姆斯淡淡地答道。 “若是那样倒也罢了,可没想到那只不过是他打入圣殿内部的个阴谋,后来有证据表明此人在背后支持公主殿下挑起叛乱,并且在安培瑟尔组织异教徒袭杀与会的贵族。” “也就是说此人其实是万物归会或者牧树人的间谍?” “恐怕不止如此,大人。”尤熙侯爵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我第二次见他,他和燕堡伯爵在起。不过当时我怀疑他才是燕堡伯爵。” “哦,那个护剑者家族?” “正是,可事实证明我猜错了方向。后来根据我们在公主方的线人的调查,发现此人的来历大有可疑,不但与邪教徒勾结,而且还暗中与纳加联盟。从刚才我们得到最新的消息表明,那支卢比斯雇佣兵也是他的手下……” “而早些,在城中施展天国武装的,恐怕也正是此人。”尤熙侯爵冷森森地笑,字字诛心地答道。 世人皆知卢比斯雇佣兵来自于白港与城邦卢比斯,而无论是白港还是卢比斯都隶属于十城同盟,这个同盟又是圣堂王国法恩赞的势力范围。而布兰手下既有卢比斯雇佣兵,又有天国武装,这里面的意味就有点发人深省了。 威廉姆斯的脸色下就沉了下来:“哼,圣堂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他又看了维托金伯爵几人眼,有些教训意味地说道:“不过想来也只是为了牵制下圣殿的手脚而已,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块飞地,你们不要忘了谁靠帝国近。” 王国几人都未答话,只有雷尔德脸色沉,要说资历,他也丝毫不逊色于这个什么所谓的圣殿骑士团副团长。两人在十月战争时代曾并肩作战,职务也都差不,只不过威廉姆斯运气比较好、生在克鲁兹这样的大帝国,要是老骑士背后也有如此雄厚的财力支援,成就也不定会局限于要素。 何况他代表的白狮军团,天生就是克鲁兹人的死敌。老人干脆哼了声,懒得看这家伙。 尤熙侯爵没料到席话竟然让自己这边先闹了起来,赶忙转移话题道:“其实还不止如此,大人,这里有重要的消息被遗漏了。” “已经足够了,”威廉姆斯有些厌恶地看了此人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和圣堂勾结,这条罪名已经足够他自取灭亡了,我知道你们想请求圣殿出手,不过你们要我出手,我有个条件,就是必须将你们那位公主殿下押送回帝国——” 他并没有提邪教徒的事,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这里面其实有猫腻。不过贵族或或少有些灰暗的关系,只要不彻底到秩序的对立面,那么都是可以容忍的。 反正他也知道这些家伙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尤熙侯爵微微怔,没料到对方回提这个意见。说实在话格里菲因公主毕竟是王室成员,他们最不过是敢下毒将之暗杀。但要押送回帝国,埃鲁因贵族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但圣殿骑士的副团长显然并不是来讲道理地,只是淡淡地答道:“既然圣堂插手其中,那圣殿必然需要个足够分量的罪人来做个交代。” “但那人也足够分量了。”直没有开口的西法赫大公忽然答道。 “恩?”威廉姆斯不满地哼道。 “那帮高地骑士之前的讲话已经暴露了对方的身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跟在那年轻人身边的应该就是派洛什家的夏尔吧。所以说,那个直隐藏在暗处呼风唤雨的年轻人的身份也就目了然了,王国中谁还有这个影响力,也之有他的后人了。” “卡迪洛索?达鲁斯。” 这个名字说出来,威廉姆斯立刻就变了脸色。他回过头,冷冷地盯着西法赫大公——仿佛对方不是国的公爵,是他的下属似的。 西法赫大公那瞬间又有了当时被布兰冷冷地盯住的错觉,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们最好不要开玩笑,你们即使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也应该明白圣殿的底线。” “不,大人,我们说的是真的……”尤熙侯爵也感到那突如其来的冷冽杀意,不禁结结巴巴地答道。 “不,这不过是你们的猜测。”老骑士雷尔德忽然皱起眉头打断他们道:“正如伦克公爵所言,你们应当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在没有百分之百确认之前,绝不可妄言!” “雷尔德老团长,你最清楚不过!贝格宁那家伙之前说过,手持狮心剑的是大地骑士的后人,那个女孩就是芙雷娅?埃弗顿,当年大地骑士的后人是被谁带走的,各位最清楚不过,既然她出现了,那么他为什么不能出现呢?” “切线索都指向真相了!”尤熙侯爵声嘶力竭地喊道:“雷尔德先生,我清楚你的感情。你应该明白什么样的选择是对王国有利的!” 老骑士微微怔,随即只能叹口气摇了摇头。 威廉姆斯的脸色变幻不定,他盯着这几个人,最后点了点头:“很好,最好是真的,这件事我无法做主,不过我会立刻通知圣殿。” 说罢,他微微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又睁开来,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达鲁斯已经死了,但他的确留下了后人,不过那是不是,不过宁可错杀百,也绝不能放过个。” 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冷冷地看了几个人眼:“你们最好能为你们的言行负责,你们应该为今天冤死在这里的所有灵魂负责,只要追随过他的,那就必死无疑。” “圣殿绝不会再重复当年的错误,以至于重蹈今日的覆辙。我会亲自动手,但你们最好也守口如瓶。” 尤熙侯爵几人时间手足冰凉,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雷尔德骑士仿佛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变成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了声。 威廉姆斯回过头,对自己手下的圣殿骑士喝问道:“我需要人手,告诉伍德主祭声,他那边究竟有没有发现梅菲斯特的踪迹。” “大人,”那圣殿骑士立刻答道:“应该是有消息了,不过时半会也回不来。这是伍德主祭的原话。” “老滑头。”威廉姆斯忍不住掀了掀眉毛。 不过他抬起头,眼神中已经是片坚定的冷意:“公主到哪里了?” “他们向马尔高地的方向去了,大人。” “想进入安列克山脉?” “没这么容易——” 第三百二十七幕 圣白的战役 XI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八幕 圣白的战役 X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八幕 圣白的战役 XII “万物归会?”罗曼听到这个答案,抬起下巴想了下,“我好像听布兰说过呢,那是个邪教组织对吧?” 白雾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贝格宁子爵,“虚无论者认为切皆无意义,世界之上存在名为‘ouroboros’的衔尾之蛇,世界既是个轮回,短暂的秩序之后是漫长的混沌,在圣者之战前它们就直存在了……” 贝格宁子爵被这席话惊呆了,在四大圣殿的打压之下,凡人皆相信万物归会就是邪教徒的代名词,而很少有人了解他们的历史与教义。 他不禁忍不住瞪大眼睛盯着白雾,大声问道:“你既然如此了解世界的真相,为何不加入我们,你知道……我们的目标才是崇高的!” 但白雾小姐句话讲他钉死在地上:“万物皆,万物归环,繁复万物必重归虚无,没想到今天还有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凡人真是愚昧呐。” “不,这并非无稽之谈!”贝格宁子爵怒吼。 “罗曼,给他锤子。”历经千年的见识,白雾没有兴趣和凡人讲道理,尤其是对方和她毫无瓜葛,强权才是最好的真理。 “好勒!” “不要,啊——!”子爵大人惨叫声,时眼泪与鼻涕横流,他神色惶恐地盯着这两个女恶魔,时没搞清楚究竟谁才是邪教徒。 “继续下面的问题。” 商人大小姐挥了挥锤子,好整以暇地问道:“所以说你们正是这个棋局之下的第三方势力咯?但你们同时又操纵着局势的走向,人心浅薄,所作所为皆为意愿所操纵着,就好像是商人逐利而行,你们的所作所为,目的又是什么呢?” “……”贝格宁子爵沉默了下,目光触及那支闪闪发光的钉头锤忍不住哆嗦了下:“当然是颠覆埃鲁因。” 罗曼回过头,白雾小姐打了个呵欠:“半真半假。凡人说过最真实的谎言就是七分真话三分假话,但殊不知谎言皆是为了掩饰真相,谎言皆与真相背道而驰。” “所以三分假话不过是为了误导,反过来想下,颠覆埃鲁因的目的之下,万物归会的行为定有其核心利益,对么?”商人大小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贝格宁子爵好像见了鬼样盯着罗曼:“……你、你在装傻?”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受到迎头重击,在子爵大人的惨叫声中,罗曼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话:“罗曼可是未来这个世界上第等的大商人,这叫做大智若愚,笨蛋。” 白雾用双死鱼眼看着这可怜虫,摇摇头心想其实这次你倒是猜对了,这家伙就是个笨蛋,只不过有双能直视人心本质的眼睛罢了。 女巫这种存在啊,本身就是为了玩弄人心。就像她之前所说过的,没有人可以抗拒自己的**。 罗曼拍拍手,看着贝格宁子爵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说出来吧。” 贝格宁子爵脸上露出悲愤的神色,他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嘴,但却无法逃避自己的本心,在艰难的挣扎之中还是缓缓张开了口——“乔根底冈。” ……撒尼珥如约在入夜之前将安蒂缇娜从船上带了下来,赶到公主的军队之中。只不过幕僚小姐的到来却带来了个让布兰头痛万分的消息——小小罗曼又失踪了! 布兰顿时头大如斗。 最近段时间以来商人大小姐表现良好,连他都以为对方已经‘改邪归正’收起了她那些令人头痛的奇思妙想了。可没想到才转眼,我们的大小姐又故态萌发了! 如果说布兰此刻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定是把那没事就到处溜达的小家伙抓回来狠狠地打屁股。不过可惜这事儿也仅仅能想想而已,何况安蒂缇娜带回来的还有另外个信息,那就是罗曼最后离开时说的那番话。 布兰很清楚,罗曼虽然脑子里总是有些不着边际的点子,不过她的预感却向很准。无论是在布契还是在永歌森林,何况在之前的冒险中商人大小姐也表现出过惊人的洞察力。 不用说她现在还有另个身份:女巫之王的传承者。 布兰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会儿罗曼是不是还留在安培瑟尔,但只能寄希望于女巫之王对她的继承人能保护得好点。而且根据安蒂缇娜的描述,罗曼身边应当是有只契灵的。 在《琥珀之剑》中,契灵大约类似于女巫的使魔,不过远比使魔加高级。契灵其实是介于自然灵与低位神明之间的存在,大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成千上万年,拥有丰富的知识和阅历,而女巫之王留下来的契灵显然只会加杰出。 商人大小姐平日里看起来虽然有些天然呆,不过布兰知道她其实很精明,从来没有头脑迟钝木讷的人能够在商人途上有所作为的。她再加上只契灵,应该注意应付大数突发情况了,布兰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下。 两人之间时间不禁有些无言的沉默。 “领主大人,对不起,我……”安蒂缇娜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她将布兰担忧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说没有丝丝嫉妒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除了芙雷娅之外,大约没人比她清楚罗曼在布兰心目中的地位。 那位商人大小姐,本身有着种超然于切的洒脱。仿佛她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似的,而布兰就是唯将她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纽带,她喜欢布兰,任谁都看得出来,但只有安蒂缇娜明白,这种喜欢是挣脱了切束缚的。 商人小姐为了布兰,甚至是可以抛弃这个世界的。她不止次在那双双非黑即白的眼睛里看到如此个简单的事实:因为对于她来说,布兰重要。 重过切正义与善良、伦理道德。 安蒂缇娜低垂眼睑,她不止次在心中自问。但她或许可以为了布兰抛弃生命,但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倘若有天布兰选择与世界为敌,她能出来为他杀光切反对他的人吗? 若他成为个暴君,背弃了今天的誓言,她还能义无反顾地跟在他身后吗? 虽然这只是个假设,但安蒂缇娜明白,自己是做不到的。她或许会在痛苦中选择走向生命的尽头,但罗曼却会成为暴君身边的那位双手沾满血腥的妻子。 她深深地明白这点。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似,安蒂缇娜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她看到布兰最终摇了摇头,开口宽慰她道:“没关系,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这句话将安蒂缇娜从幻境之中扯回了现实,她重重地出了口气,迅速恢复了布兰身边第幕僚的本色:“可罗曼小姐说过的那些话?” “陷阱么?”布兰笑了笑,“我倒是已经遭遇过了,圣殿给我们设了个大大的局,可惜到头来还是功亏篑。” 安蒂缇娜松了口气,她还穿着上船时那条长裙,此刻越海而来还未来得及休整就直接找到了自己的领主大人,此刻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虽然长裙厚重还不虑走光,但时间也不禁有些尴尬。 布兰看了她眼,湿漉漉的发丝还缕缕贴在贵族千金的额头上,这对天**美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再难受不过,安蒂缇娜还出身贵族。他心下也有些感动,不禁问道:“你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 安蒂缇娜脸上微微红,摇摇头以个幕僚的得体回答道:“领主大人这么着急找我来,定是有紧要的事吧。我没什么,不妨先听完再说。” 的确如此。 布兰点点头,他看了眼森林的方向。天色此刻已经完全暗下去了,自己身后丘陵的下方,卫城布诺安正在熊熊燃烧——按照士官生的们的推断,黑刃军团这会儿估计才刚刚经过那地区。 不过留给他们时间也不了。 他打了个手势,几个年轻人立刻抬着具黑黝黝的东西走了过来。那东西明显是某个为巨大的金属装置上的部分;安蒂缇娜看之下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显然这东西被拆卸下来时并没有受到什么应有的礼遇,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年轻人干脆就是将它给砸下来的。 那是魔力熔炉的部分。 确切的说,是最核心的部分,熔炉的核心魔力传导装置。这正是安蒂缇娜的本职专业,她眼就认出这东西已经相当老旧了,大约是半个世纪之前最早的几种型号之,不过具体那种还要再仔细看看才能分辨出来。 在安蒂缇娜的记忆中,这几种型号的魔力熔炉应当是当年埃鲁因从克鲁兹帝国引进的,许地方都有这样老旧的庞然大物。当地的领主般会用它们来熔炼钢铁,这些魔力熔炉的核心部件几十年前还价值不菲,但现在应该不值几个钱了。 当然,还是比托尼格尔那座老爷熔炉好了。 她不禁好奇地抬起头看着布兰,不明白领主大人给她看这种东西干什么。幕僚小姐忽然想起夏尔以前讲过,自己的领主大人早年生活窘迫,好像有顺手牵羊、劫富济贫的习惯,安培瑟尔拍卖那幅暗耀公主的油画就是他早些年有名的‘侠盗’杰作之。 安蒂缇娜本来是不信的,不过现在却有点相信了。只是眼下这些东西拆卸的方法不对,几乎全部都坏掉了,她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要是自己早些到就好了。 “大人,这些东西要修好恐怕很难,就是修好,花费的钱也远远比再买座昂贵了。”她观察着布兰的脸色,逐字逐句小心斟酌着回答道。 “啊?” 没想到布兰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不,你理解错了。安蒂缇娜,我可没让你修好它们,修好了就麻烦了,我当初想办法把它们拆下来可花费了好半天功夫呢。” “啊?”安蒂缇娜也愣了,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布兰:“领主大人这是你砸……拆下来的?” “正是,非但如此,我还需要你进步拆解它们。” “为什么?” “如你所见,因为太笨重了,这里足足有好几十座呢——那帮贵族还真有钱——不过我们总不能搬着这么大家伙赶路吧。”布兰理所当然地答道。 “啊……”贵族千金忽然反应了过来:“领主大人你是要。” “正是,”布兰点了点头:“这里有不少魔力传导装置的核心废料,好吧我承认是我把它们变成‘废料’的,总之你能做出少崩解水晶。” 他边回答,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幕僚小姐。而这也正是他之所以执意要攻打布诺安地区的真正原因所在。 安蒂缇娜面色古怪地盯着自己的领主大人,这对她来说好像有些不务正业的感觉。 第三百二十八幕 圣白的战役 XII 欲望文 第三百二十九幕 圣白的战役 X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二十九幕 圣白的战役 XIII 抵达马尔高地时差不已是深夜,银月高悬半空,向山野之间洒下轻纱般的月光。森林寂静无声,覆盖着两侧的山川,但在山麓交汇处河流流经的地方开阔起来,形成川野。 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打算乘夜侦查地形,但被布兰制止。布兰让所有人就地休息,凌晨时分再起来布置防御。贵族私兵还好,走了晚上早已苦不堪言,布兰的命令让他们赞不绝口;但年轻的士官生们难免颇有微词——没有侦查地形可怎么布置防御?那怕是最简陋的防线也要因地制宜呀,步兵操典上写得明明白白,指挥官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军令如山,所有人注定只能带着满腹疑惑入眠。 冬雪初融的季节入夜的山林格外寒冷,由于缺乏准备,士官生们身上往往只有条薄薄的毛毯,在这样的温度下可想而知。布兰看到好些年轻人冻得脸色发青,但欧汀的贵族军队也没有帐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他只能巡视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帮得上忙的地方。 欧汀伯爵的贵族私兵,纳加,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与南方军团的飞龙骑兵也没有混杂在起。贵族私兵的军纪没有想象中好,考虑到士官生有不少女生,欧汀伯爵怕惹出什么事端因此亲自约束着自己的部下;飞龙骑兵要照顾他们的坐骑,自然也是生人勿进;来自闪光之海上的灰鳍纳加们倒是能习惯着寒冷的气候,不过干燥的陆地令它们感到不适,它们都在河床下面休息,身体蜷成团。 对于布兰来说,身体素质达到黄金领域之后,睡眠也就显得不再那么必要了。代谢系统自我完善,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是正常的事情。他沿着黑松林的边际缓缓前行,天空上缀满了星星,在另个世界中,很难看到这样的美景,布兰不禁停下来驻足观看。 不过南面的山口吹来阵阵寒风,安培瑟尔外海的风暴正在重新汇聚,难免让接下来的大战蒙上层阴霾。布兰忽然听到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灌木被踩碎的声音,他拔出长剑回过头去,抹亮色的装束映入他的眼帘,埃鲁因的半精灵公主换上了套银色的盔甲,下面是改良过的裙装,在林子里显得高贵动人。 “布兰先生。” “公主殿下。”布兰微微吃了惊,没料到公主还未睡下,而且还跑来找他。他不会以为这次偶遇,公主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林间散步,他尴尬地笑了笑:“公主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格里菲因公主神色有些落寞。她也知道自己本不应该到这里来,可是离开安培瑟尔以后,这天晚上她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当日布兰对她作了那么粗鲁的事情,她当时心中恶心至极,恨不得当时就剑杀了对方。 可是为了埃鲁因,她最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委曲求全。她告诉自己这个王国有的是丑恶的嘴脸,甚至面对贝格宁子爵的背叛她也能压抑自己的情绪。可那时的景象就像是道梦魇,在她心灵上留下了阴影,竟怎么也忘不掉。 要是这人表现得不堪些就好了,可偏偏又是那么优秀。 格里菲因公主银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布兰的身影,内心满是复杂的滋味。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无缘无故的爱与憎,那天晚上的切也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从不会有无条件的援手,可他装出副无所索求的样子又是如何,明明已经暴露出真正的面目了不是么? 而且布兰达鲁斯后人的身份让她感到的深深的担忧,如果对方所图大,她又该怎么办?可这也是她最后的个机会了,她希望能亲自得到个答案,那怕需要舍弃,只要能保住埃鲁因、救出哈鲁泽,她都会坚持下去。 布兰感到格里菲因公主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禁有点脸红。他不知道公主殿下心思有复杂,不过大概也猜得到是什么原因,那天晚上他也是脑子片空白,情不自禁就……真是失足成千古恨,想起来实在是太丢脸了。 当初不要说公主要剑杀了他,但凡格里菲因公主只要句话,他估计都能羞愧得自我了断了;不过现代人的心境毕竟坚韧得,过了天,布兰就可以假装当作没发生过了。 只不过这会儿被半精灵少女这么目光炯炯地盯着,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他忍不住咳了声,回过头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引起了格里菲因公主的惊讶,她生于王室,又天生聪慧过人,看了尔虞我诈的斗争,本身又继承了精灵对于对人心的变化的敏锐。立刻地感觉出布兰这个动作中所表达出的含义。 “原来布兰先生也会感到不好意思么?”格里菲因公主的声音很轻柔,但却清脆像是林间夜莺婉转轻歌。 “对不起,那个……”布兰几乎要满头大汗了,心想公主殿下你这是羞耻play啊,虽然我知道那天是我作得不对,但你也不太过分了啊。他这世的灵魂不过才十九岁,上世是个不擅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宅男,虽然久经上位之后原本的些心态也逐渐纠正过来,但眼下也不禁有点手足无措。 这家伙居然脸红了?格里菲因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忽然好奇起来:“既然布兰先生也知道那是……失礼的事情,可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她不禁又有点咬牙切齿:“真是……太过分了!枉我以为布兰先生还是位真正的骑士。” 布兰顿时语塞,他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真正的骑士就是要追求浪漫吧?太扯了。要不说我会对你负责?似乎也不太好——先不说人家公主要不要他负责,小罗曼又怎么办?上世影响自己最深的其实是学姐,但往事不可追,来时不可待,布兰很清楚自己的感情。 格里菲因公主盯着他看了半晌。 直看得布兰焦头烂额。 最后半精灵少女才轻轻出了口气:“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恩?你明白了什么?”布兰心中怔,回过头不解地看着这位公主殿下。仔细看未来的埃鲁因高贵优雅的摄政王公主,今天还不过还是刚满十六岁的少女,秉承了精灵族独特的纤细,看起来加柔弱。 格里菲因公主好像解开了心结,她抬起头来,头银发在月光下微微闪烁着;轻轻笑,提起裙子从树林中走出,静静来到布兰侧,也看着天上的星星。 “布兰先生也在看星星么。” “差不吧。”布兰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不明白这位公主殿下是个什么意思。 “星术士们说死后的人会化为星辰,所以先君和父王也在天上看着我们吧。”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浪漫,但布兰知道那些不过是些燃烧着的大火球罢了。当然,他不会这么煞风景地说出来,再说这个世界上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占星术士的。 “大概吧。” “布兰先生不相信命运?” “不,我相信。” “恩?”公主殿下微微怔,不禁回过头。她个子不太高,只能看到布兰宽厚的肩膀。 “我相信克鲁兹人史诗中由人所创造的命运,命运,即是抗争。”布兰静静地转述这句当年学姐讲给他听过的话。 “命运……即是抗争……”格里菲因公主细细地品味着这句话。 布兰远远看到尼玫西丝的身影,她正将自己的毯子给几个女士官生盖上。这个细节让布兰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冷面的女骑士也有如此温柔的面。 送走埃鲁因的公主殿下,布兰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半精灵公主最后什么也没说,就陪他坐在森林外面看了小半天星星。这是个什么态度,他至今也没想明白。 不过总而言之,看起来公主殿下是不打算追究那件事的责任了,总算是件好事。布兰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否则这脸就丢大了。 凌晨三点时分,布兰总算见到了那个名叫沃奇克的德鲁伊大师,这人长得和布兰记忆中样抽象。对方给人的第印象就像是只乌鸦人,脸又尖又长,上面还涂满了道道黑色的花纹。他披着身蓑衣,看起来就像是乌鸦的羽毛,手臂与手指干枯细长,形同爪子。 这人要放在布兰熟悉的影视作品之中,就是典型的反面角色,不过正好相反,在历史上这是个性格冷淡、但严守中立的npc形象。当然,德鲁伊大也就是这个德行。 沃奇克是从安培瑟尔赶回来的,脸疲惫之色,不过据对方所说再坚持两场低烈度的战斗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布兰赶紧让他先去休息,加上这位德鲁伊大师,他很快发现自己手下的法师团已经达到了空前豪华的阵容。 至少四位黄金阶的术者,大德鲁伊沃奇克,法则巫师大导师夏尔,大海妖布莉奇特以及暗夜领主安德丽格。然后是纳加的二十人祭祀团,欧汀伯爵手下也有几个流浪巫师,再加上芙罗、蒂亚两姐妹,除了缺乏个要素阶的支柱之外——这个超过三十人、最低位阶皆在白银以上的法师团基本可以碾压埃鲁因的切势力了。 可惜人数在布兰看来还是太少了些,这三十来个施法者分散到几千人的军队中,也只不过刚好够用而已。不像未来大魔潮时代的战争,个军团都能调集起超过百人的法师团,除了分散在军中负责防守之外,还能集合起数十人的专属法师团集中使用,起到远程火力支援的作用。 当然,这个梦想在现在也只不过能想想罢了。没有白银阶的巫师在大规模的战场上存活率极低,但白银阶以上的巫师又少得可怜,这就是沃恩德的现状。 四点半。 王立骑士团的士官生们结束了休整,然后纳加与贵族私兵也依次被叫醒,布兰拿出夜整理的地图,让他们按照要求去布置防线。这手又让所有人都吃了惊,他们不知道布兰早已熟悉这带的山川地理,还以为指挥官大人为了让他们休息好,亲自带人乘夜去勘察了地形呢。 年轻的士官生们虽然嘴上没说,但内心感激不已。只有格里菲因公主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她也只将这种猜测埋在心中。 马尔高地的地形对于防御者来说是个惊喜,三座山脉的支系在这里交汇形成片巨大的谷地,谷地中雾气氤氲,笼罩着两侧的山谷,河流从中川流不息,发出巨大的水响声。 山谷北边横亘着条高耸的山脊,在视野远端已近铅灰色,在凌晨之前的夜色下朦胧片。这是法马山脉向南延伸的山麓末端,当地人将这座山称之为昂尔克山,昂尔克在山民古老的语言中意即‘墙’的意思。 两条溪流在昂尔克山脚下交汇,汇聚成条浅浅的山溪,溪水顺着河滩向下冲刷,经年累月形成了片开阔的川地。川地向下,仿佛道巨大的斜面,两侧即是森林覆盖的马琴科山与勒维科山。 不过马琴科山与勒维科山都平而缓,远远低于昂尔克山头的高度。这就意味着如果在昂尔克山头上布置阵地,弓箭手将能居高临下攻击南面的两座山头。 而北方联军的步骑兵要通过山谷向他们发起进攻的话,事先占领南面的两座山头的攻击将会是场噩梦。但若不攻占南面的山头,从下向上的仰攻就不仅仅是场噩梦那么简单了。 这简直是个天然的阻击阵地。 除非黑刃军团想办法越过法马山脉,从昂尔克山后发起进攻。不过那需要漫长的时间,至少半个月之内,他们不用担心来自后面的敌人。 于是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虽然还有少数人认为继续深入安列克群山或许好,不过那毕竟只是种可能而已,大数人干劲十足地开始布置防线。士官生们很快提出了个非常经典而且实际的方案。 这个方案第时间被送到了布兰、公主殿下以及欧弗韦尔手上。计划很简单,如同预想般将主阵地设在溪流交汇的北边,昂尔克山山麓下——依次是弓箭阵地,主阵地——但防守的重心却向前推进,将马琴科山东麓、勒维科山西麓两座山头包括在内。 布兰眼就看出这个计划的核心所在,在南面两座山头上分别设下个战场,年轻的士官生们打算利用地形优势在这两条战线上消耗南方联军的有生力量。 这样的战术意图非常典型,几乎可以说是教科书样的布置。但在布兰看来却不怎么样,太保守了些。他看了其他人眼,公主殿下没有表态,欧弗韦尔也摇了摇头。 孤狼就孤狼啊。 布兰这才摇了摇头:“大体上可行,不过细节上还得修正下。” “啊,怎么修正?”信心满满拿来计划的卡格利斯不禁呆,这个计划其实是他制订的,也得到了士官生们的致认同。本来以为定会通过,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太过想当然。 “这样就行了。”布兰用手在临时地图上比划了两下,答道。 “哈?” 卡格利斯差点没手抖将手中的计划给糊到自己领主大人脸上,这也叫计划?这不是把整个正面阵地都给让出去了吗,领主大人要不要我们直接投降还快点?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布兰,似乎想要确认下自己的领主大人是不是夜没睡精神恍惚时说了胡话。却没料到立刻被布兰狠狠地瞪了眼,斥道:“还呆着干什么?” 于是这个来自托尼格尔贵族青年只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这样似乎是有点……”欧弗韦尔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布兰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大胆了些,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 不,简直不仅仅是大胆了。如果他不是之前就认识这个年轻人,恐怕也要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奸细了,这个计划简直是在蔑视北方联军的智商了。 “兵行险着,你和马卡罗性子倒是很像,只可惜……”王国的孤狼不禁也叹了口气。昔日王国狮、狼、狐,可现在却也只能依靠这些年轻人了。 他也只能希望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只有布兰对此微微笑,自信满满。 天色蒙蒙放光,森林中隐隐绰绰大军开始集结。诺斯达与他的飞龙骑兵正在清晨的微风之中升空,然后布兰控制的风精蜘蛛的配合之下开始驱逐北方联军天空上游弋的斥候骑兵。 这是大战之前的清场工作。 到这个时候,两方都再也无法隐瞒他们的战术意图。北方联军的指挥官们很快就明白,布兰这是要准备和他们决死战了。 “知道跑不掉了?” 威廉姆斯伸手接住掠而过的飞龙骑兵丢下的羊皮纸筒,神色淡然地扫之后,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抬起头——前方就是马尔高地了。 八点十二分。 布兰合上手上黄铜表盖的怀表,远远地向山谷另头望去。他的视野极远,强大的感知能力让他不需要假以外物就能看到数英里之外的景物,山谷的另头,已经出现了第支北方联军,只是暂时还看不清楚是那个纵队。 “应该是芬恩子爵,人数不少,怕有好几千啊。”欧汀伯爵放下单筒望远镜,喃喃自语道:“他们停下了,应该是在等待后援。” 布兰点点头,欧汀伯爵不愧是在黑刃军团和南方军团都任职过的老资格贵族,这个判断还是非常准确的。他的猜测差不应该也是芬恩纵队。 倒是旁的恩罗克有些不以为然,这年轻人耸了耸肩道:“人数再也毫无意义,这个山谷能让他们展开千五百人从正面进攻了不起了,北方佬可真是磨蹭啊。” “但他们可以先攻占马琴科山和勒维科山在南面的两座山头不是么。”芙雷娅身戎装在布兰身旁,手按长剑,皱着眉头答道。 “那就有好戏看了。”布兰嘿嘿笑。 第三百二十九幕 圣白的战役 XIII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幕 圣白的战役 X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幕 圣白的战役 XIV 阳光形同明亮的利剑,束刺开雾霭。高地之上,鲜花铺垫,河水奔流灿烂如银,但森林之间排排长矛破雾而出,高地步兵身披甲胄齐头并进,不可胜数的燕尾旗、矛旗映入视野,上面各自绘上了领军骑士的盾徽纹章,从雄狮到鹈鹕、荆棘到花环无重复。 芬恩纵队,康斯坦丁纵队,布累纵队,北方联军正在集结,繁花似锦的川野之上长枪胜林,如雪的矛尖随着贵族步兵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在几英里外织出条闪光的缎带。 从昂克尔山上极目远眺,南方似已成片乌压压的汪洋,汪洋之上旗帜浮动,其中不时闪过片片武器的反光。布兰抿紧了嘴唇,这才是真正的大战,只有这刻,他才有重回过去的错觉。 所有人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浑然不觉虎口发白;贵族私兵们连呼吸都忘记了,张大嘴望着这望无边的大军。 而在大军之后,还源源不断有数条尾巴正在汇入。数以万计,这个词只在这刻体现出它空前的压迫力,数万人齐呼吸好像令风都要为之滞静。 马尔高地上的和风正在平息。 空气变得闷热而滞重,这是风暴来临之前的征兆。绿色耀人的草甸之上,名骑士正在加速离开北方联军乌云样的主阵,骑士高举长枪,耀武扬威地在北面的阵地路小跑。 “快看那,那就是港约人(1)的天才骑士,伯爵大人有意指他为纵队长呢,听说是顶替他父亲的位置。” “二十岁的纵队长?” “因为是天才嘛。听说子爵大人在尼托奎宁狮人打了几次漂亮仗,奇迹般的胜利。和他起参战的老兵都管他叫‘瓦纳格’,你知道吗?‘瓦纳格’是山民传说中的英雄。” “老兵?” “就是那些参加过十月战争的老兵啊,他能指挥得动他们。只有他才能指挥得动他们,听说伯爵大人有意将他培养成下代军团长呢。” “那也未免太离谱了。” “有可能哩,外面传闻子爵大人是大地剑圣达鲁斯的关门弟子。你们想想剑圣大人还没成名之前,人们不是也管他叫‘瓦纳格’吗?” “我看不大可能,不过听说达鲁斯大人不是还有后代吗?谁又不晓得他后来去哪里了,说不定子爵大人正是那位大人的后人呢,达鲁斯大人毕竟还是不愿意看到埃鲁因分裂的……” 士兵们议论纷纷,最后不免肃然起敬。王国的光复时代,剑圣达鲁斯在埃鲁因留下传奇般的名声,他最后神秘的隐退是为这段传说划上了浓墨重彩的笔。平民们皆相信大地剑圣正是王国的守护神,终有天等到王国危难之时会重新仗剑而出。 在《琥珀之剑》中,这样的说法甚至在部分玩家中都广为流传。埃鲁因玩家甚至为此重新改良了达鲁斯留下的军用剑术,但包括布兰在内谁也不会想到,那位王国的守护神,最终样也没能逃过时间的审判。 而被那个最后的希望,也被淹没在布契的灰烬之下。 布兰手抚长剑,心中片怅然。 冯?道格宁子爵却高高昂起头,意气风发。若你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个全身包裹在银甲之下的骑手正是几天之前在维托金身边那个年轻人,也正是在拍卖场之前与布兰起冲突的骑士队长。他是拿约人的天才骑士,连十月战争的老兵也对他推崇备至,认为他可能就是下个大地剑圣。 冯?道格宁子爵心中也深以为然。 他手举长枪,驾着重型的地行龙绕着北方联军的主阵地缓缓小跑圈,身后的斗篷有如条金色的火焰,所过之处北方联军的士兵们山崩海啸般欢呼起来、叫喊着: “瓦格纳!瓦格纳!” “瓦格纳!瓦格纳!” 年轻人额头上片亮闪闪的汗珠,当仍旧高昂着头颅来到维托金伯爵身边。伯爵大人满意地点点头,白狮军团豪杰辈出,但黑刃军团也不是后继无人,尤其是得十月战争老兵称誉的是再无人,这个年轻人在北方与托奎宁狮人的战斗堪称完美,犹如当年年轻的剑圣达鲁斯般。 虽然维托金伯爵对流传于下层士兵口中那些谣言不屑顾,但倘若有日冯?道格宁成了另个大地剑圣,那么黑刃军团未必没有超越白狮军团的天。他从年轻人手中接过长枪——指挥官执矛当先,这是黑刃军团个重要的信念,但现在也只剩下这个仪式而已了——维托金伯爵淡淡问道:“看清公主的阵地了吗?” “看清了,伯爵大人!” “如何?” “狂妄之至。” 昂尔克山脚的阴影之下正沉寂着三个巨大的方阵,上千贵族私兵在溪流北岸列开长长的队列,前三排手持四五米长的长矛,面面椭圆形的巨盾反射着阳光——这些奇形的塔盾不似于人类的任何支兵种,反倒有些像是当年银精灵的野战部队——安斯之喉。 道沉银色的壁垒横亘在北方联军前方。 “是那个拿约人的天才。”布兰第次披上了全套的骑士甲,在方阵中央端坐于战马背上,听到身旁的欧汀伯爵如此说,他也抬起头看着远处北方联军阵前那个志得意满的骑士。 “黑刃军团在北方与托奎宁金鬃狮人交手,冯?道格宁子爵以不不足四分之的兵力与敌人周旋,插入敌人后方,烧掉托奎宁金鬃狮人的粮仓。逼迫大地圣殿不得暂且退兵,马卡罗曾言此人必是埃鲁因未来的将星,布兰先生你需要小心此人才是。”格里菲因公主在布兰身后低声提醒道。 布兰掀起的面甲下沉稳的神色动,轻笑了笑。 他有什么好小心,要小心的是对方才是。历史此人即是为了芙雷娅所杀,现在埃鲁因的女武神就在这个战场之上,这位子爵大人只怕要走霉运。 狼爵士欧弗韦尔注意到布兰的神色,不禁微微笑:“怎么,看来布兰先生与此人有旧?” 布兰点了点头。 岂止有旧,这人还欠他次决斗呢。 “格里菲因公主竟然没让士官生来构成中央阵地的核心。” 老骑士雷尔德将单筒望远镜从眼睛旁边拿开,布满鱼尾纹的眼角随着逐渐皱起的眉头微微动了下,“那是哪只军队?” “看旗帜是欧汀的私军。” “真是太狂妄了啊。”巴尔塔侯爵也叹了口气,“看来连战连胜让公主殿下已经有些轻敌了,此战只怕要战而胜了。” 这番话正是在场大数线贵族指挥官心中所想——战定胜负了;看来玛莎大人还是属意于北方的,西法赫王室虽然曾被剥夺荣耀,但科尔科瓦家族又何尝不是如此?维托金伯爵不禁闭上眼睛,心中庆幸自己没有错队。 赢定了。 战场之上——公主军队左右两翼向后延伸至昂尔克山上,让出南方马琴科山、维勒科山两座山头。形成以中央为依托的个庞大的战场带。 主阵地成为整个战场的中心与突出部,公主殿下是意图以这个中轴来调动整个战场的均势。 所有人心中都不禁生出这样的感叹:“好大的气魄,好大的手笔。” 只可惜。 “但只要中轴旦击溃,公主军队就失去依托,”冯?道格宁子爵手指向北方昂尔克山的阴影,神采飞扬地分析道:“整个战场随之被我方分割,他们不得不各自为战,败亡不过顷刻。” “欧弗韦尔又岂会犯这种错误,那可是王国的头孤狼!”个贵族军官高声问道。 “因为他想要追求强的主动性,这就是那头孤狼的性格,隐忍潜伏,击必杀!”子爵自信满满地答道。 “纳加与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又何在?” “必在左右两翼!”冯?道格宁子爵字顿地答道。 众人心中了然,维托金伯爵抬起头,久久盯着昂尔克山的阴影之下。半晌,他的目光落在龙背上的年轻人身上:“冯?道格宁子爵,可敢为新王先锋?” 冯?道格宁子爵心中片狂喜,他明白这是自己战成名,名垂青史的最佳机会了,立刻高高昂起头,“自然。” 传令兵穿梭往来,贵族们的命令在川野之上交织响起,连成片。北方联军中面面号旗正在来回传递,然后大军开始缓缓开拔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布兰忽然感到自己的额头有了丝凉意。 起风了。 “起矛!” “前进,保持队列!”首先开拔的是来自伯萨斯(1)的布累纵队,布累步兵只着胸甲,手持战戟,带着宽沿头盔,穿着宽松的马裤,然后在膝盖以下位铁护足所束紧。布累步兵纪律严明,统的蓝白色战袍连成片,从上空俯瞰仿佛草甸之上条正在缓缓从北方联军分离出来的蓝白色丝带。 冯?道格宁子爵骑在庞大的地行龙之上,带着他手下的游骑兵跟在步兵后压阵,放眼望去,薄薄的两列步兵横贯整条河谷,蓝白相间的队列沿着起伏的地形若隐若现,旌旗飞扬,竟也有成百上千之。 虽然明知这波攻击只是试探,但也难免让人生出心潮澎湃之感。这才是真正的大战,又有少人能亲眼得见?遑论亲身参与其中。何况他明白,这仗将是他成名的战。 从此以后,冯?道格宁就是另个闪耀在埃鲁因历史上的名字。 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声嘶力竭地高喊出来:“我必执矛当先,尔等当从我取胜!埃鲁因万岁!国王万岁!”声震川野,北方联军齐声应和。 片山崩海啸的欢呼。 滚滚吼声像是水纹样让欧汀伯爵手下的贵族私兵也起了道道涟漪,私兵们个个攥紧了手中的长矛,汗水如泉流下也浑然不知。欧汀伯爵看着自己紧张的部下,也不禁叹了口气,这个计划实在太大胆了些,他手下又怎能胜任? 他回头看着布兰。 布兰脸上却并无丝忧色,他正神色自若地听侧的公主殿下说话。“我曾听欧弗韦尔卿说起布兰先生当日在里登堡的英勇行为,只是不知那时布兰先生发起冲锋时,又是怎样的场景?”格里菲因公主看着北方大军,也是面色如常。 那时啊。 布兰笑了笑,“也没想太,但人总要生存下去。贵族也是样,平民也是样,在生命面前,并无区别。” “这话是布兰先生想要告诫我的吗?”公主殿下很敏锐地问道。 “不,只是个想法而已。” 格里菲因公主看了他眼。 布兰心中正在默默计数,他忽然回过头问道:“安蒂缇娜,还有久?” “不到十米,领主大人。” 幕僚小姐在他身后打了个呵欠,红着眼睛软绵绵地回答道。 布累人衣着光鲜的步兵大队正排成排缓缓沿着河谷推进,对于他们来说溪流交汇的北岸公主军队的阵地还是条灰蒙蒙看不清楚的线,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遭到什么袭击。 而随军的的炎之圣殿神官们开始唱诵祷文,圣歌回荡在原野森林上空,天空之上不时降下道道金光,加持在步兵身上。 这是火焰防护咒文,种大面积祝福,给受术者增加1点防护和1点火焰反伤。不过这法术增加的防护与铠甲冲突,因此越是轻质的甲胄,获得的收益也越完整,与布累步兵搭配相得益彰。 但正是这个时候。 整个战场之上所有人都看到布累人的步兵队列中忽然发出道闪光,几名布累步兵顿时被高高抛起,尸体像是木偶样摔落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 随后闷雷样爆炸声才传遍整个川野————————————————————————————————背景注释: (1)拿约,雅尼拉苏行省靠近灰山的座渔村发展来的港口。 第三百三十幕 圣白的战役 XIV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一幕 圣白的战役 X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一幕 圣白的战役 XV 这是什么?魔法吗?北方联军所有线指挥官都惊得停下了手上的切动作,但包括冯?道格宁子爵在内还没有人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闪光在就已经在布累步兵大队之中依次爆发开来。 轰轰轰,片暴风骤雨般的爆炸瞬间笼罩了整个线阵地。布累人的步兵有幸第次在沃恩德的战场上遇到了地雷这种杀人利器。浅浅埋在草皮之下的崩解水晶旦受力就立刻释放出全部蕴含其中的能量,可怕的冲击力不仅仅是掀开草皮,直接冲击在上面的步兵身上。 布累步兵的铁护足首先受力变形,然后连带骨头起被巨大的冲力向上折断,带着它的主人向上飞起;胸甲在这个过程中瞬间向内凹陷,直接将里面的切骨头还是内脏榨成粉碎。 五六名步兵被扎上天后,落下来的大就只剩下冷冰冰的尸体。 瞬间,布累的步兵大队就折损了将近五分之的有生力量。但严重的打击是在士气上的——他们甚至还没接触到敌人,就已经大难临头了——亲眼目睹这幕的北方联军的欢呼好像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样瞬间戛然而止。 “这……就是你们从那些魔力熔炉上拆出来的东西做出来的?”格里菲因公主远远地看着这幕,心中却在默默计算:“魔力传导装置的核心价值不菲,但那些水晶从杀伤力上来看似乎不怎么划算,但在紧要的战场上不计成本的投入似乎也能产生奇效。” 布兰点了点头。说实在话会了这东西他和安蒂缇娜都是夜没睡,而且最后因为数量实在是太了,安蒂缇娜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么大的工作量,他不得不动用大型的血祭炼金术阵来帮忙。 为此他可是放了不少血。 不过他注意到半精灵公主的脸色,大概猜到对方的想法。但他并不在意,眼下这可不是崩解水晶的全部威力,好戏还在后头呢,自己制造崩解水晶可不是用来当地雷玩的。 他重新回过头,远远地看着战场另边。爆炸还在持续,名地行龙骑兵也在这轮爆炸中殒命,崩解水晶炸断了他地行龙的右足,狂怒的坐骑直接将他从背上甩了下去。这个可怜的倒霉蛋在这个过程中折断了脊柱,当场丧命。 “停下!停下!”冯?道格宁子爵也被吓了跳,赶忙勒紧缰绳高喊道:“是陷阱!” 但这位子爵大人毕竟无愧于历史上的赫赫名声,他马上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下达命令令布累步兵停下并分散开,再以散兵队形继续前进——散兵阵型早在星聚之年(1st.321)亚塔尼亚伯爵率领白狮步兵团面对狮人的密集弓箭覆盖打击时就已存在,早些,克鲁兹人也曾使用过类似的战术,因此倒也不算是什么新奇的发明——不过他在这里活学活用,却让北方联军的指挥官们眼前亮。 “不愧是拿约人的天才啊。”芬恩子爵不禁在维托金身边夸赞了句。伯爵大人也甚为满意,至少没有证明他的选择是错误的,有识人之明,也是贵族的美德之。 可他话音还未落,仿佛专门是为了反驳他似的,战场上又是片加明亮的闪光。剧烈的爆炸几乎连成片,使整个川谷都震动了下。 冯?道格宁子爵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这切,猛烈的爆炸掀起草皮,使浸润了鲜血的泥土纷纷扬扬地从他身边落下,仿佛下了场泥雨。他抹了把脸,脸上粘糊糊的直难受,在他的设想当中公主方不过只有半晚上的时间,既要布置阵地,又要埋设陷阱,哪来那么时间?他认定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拖延时间。 可没想到他还是料错了点,布兰的‘陷阱’可没他想象之中那么复杂。事实上他和安蒂缇娜不过是将些用剩下的边角料随便制作了下然后丢到草丛中而已。 但就是这随手为之的产物,就给北方联军带来了巨大麻烦。 布兰看到布累人的步兵再次停下,心中不由得阵暗爽。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国际公约,他想用什么样的地雷就用什么样的地雷,简直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而这大杀器第次出现在战场上,也的确是带来了想象不到的收益。 北方联军想要继续推进,就不得不付出惨烈的代价。而且地雷这东西真正的作用其实是用在对敌军士气的震慑上,还未接触到敌人就先损失两支军队,这在沃恩德这个幻想的世界中可算是个了不得的坏兆头。 当然,对方也大可停下来慢慢排雷嘛。反正他和安蒂缇娜也没把那些崩解水晶埋深,要仔细点还是能找出来的。不过那也正合他的意,反正他不差时间,这场战斗最好是拖个周或者半个月,只不过到时候战场上可就由不得北方的贵族们说了算了。 不过北方联军显然也明白这点,并不打算给布兰这个机会。冯?道格宁子爵只在短暂地停留之后就又命令布累人继续前进,仍旧是散兵阵型。 这就纯粹是用人命来填坑了——布累的步兵立刻起了骚动,不过马上被镇压了下去。冯?道格宁子爵冷着脸命令他手下的游骑兵杀了几个抗命不从的士兵之后,这支步兵大队才又开始不情不愿地向前挪动。 不过这个时候那句喊得豪言壮志的‘我必执矛当先,尔等当从我取胜!埃鲁因万岁!国王万岁!’简直就成了个现成的笑话,士气也随之落千丈。 冯?道格宁子爵狠狠地盯着北边,脸色片青铁。 不过无论如何,北方的联军总算是又开始向前推进了。在片片爆炸声之中,布累的步兵在不断减员,最后这些纪律严明的步兵们也终于承受不住而崩溃了,那些下级士兵几乎是哭喊着想要后退,但明晃晃的长矛还是驱赶着他们前进。 这幕不禁让布兰想起了克鲁兹帝国驱赶他们的奴隶士兵进攻的场景,不过克鲁兹人驱赶的是他们的敌人和俘虏,而今天的埃鲁因驱赶的却是他们的同胞。 他冷冷地看着这幕。 在他身后,格里菲因公主也咬紧了下唇。 布累纵队的第步兵大队终于彻底崩溃,或者彻底完蛋,这支大队不仅仅是彻底失去了编制,并且也失去了他们的心气。所有人都明白这点,未来的布累纵队恐怕不会在有第步兵大队这个番号了。 那将是留在所有人心头的梦魇。 但这个梦魇还在持续。冯?道格宁子爵换上了第二大队,这刻这个年轻人仿佛成为了尊谨守着胜利的阴冷死神,冷漠地将人命填入这个既定的胜利之中,他只需要最后的结果。 至于牺牲,那仅仅只剩下个数字了。 北方联军的推进终于看到了成效,布累人的第二步兵大队终于接近到了距离布兰主阵地不过里地的位置。而在他们身后,北方联军的主力开始掩进,布兰甚至能看到后面骑兵调动的情况。 不过这个时候,前面的布累步兵遭到了迎头痛击。 所有人都听到‘嗖’声仿佛空气被抽空的声音,天空为之暗。冯?道格宁子爵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马琴科山、维勒科山上各自升起了片黑压压的箭雨,箭雨扑面而至,前面推进的布累第二步兵大队好像迎面撞上了堵无形的墙样,原本还保持完整的阵型顿时垮下去好几处。 “终于接敌了!”冯?道格宁子爵心中闪过丝激动,他马上回头喊道:“命令高地步兵马上向维勒科山发起进攻,先攻下那座山头!布累步兵继续推进!” 他身后的扈从骑士立刻举起号旗。 河谷另头也同样举起面号旗。芬恩子爵远远地看了眼,立刻骑士环绕之中纵马而出,他身后自有位骑士端起号角,呜呜吹响。 悠远的号角声时响彻河谷。 芬恩纵队的高地步兵开始脱离主阵,数千灰色战袍的步兵像是条洪流样漫过谷底的河床——在他们前方,布累人的轻步兵已经为他们‘踩’出了条安全的通道——使他们可以畅通无阻地向着维勒科山方向发起进攻。 可惜的是攻击并未有预想之中那么顺利。 芬恩纵队高地步兵第二大队才刚刚进入黑松林,就听到森林中声带着嘶嘶声的叫喊:“sarko——!”如果他们懂得纳加语,定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投——!” 撒尼珥张开嘴,啸叫的长音穿透整片林地。隐藏在松林中的纳加族的战士焦黄色的瞳孔中已经映入人类的身影,它们整齐划地举起手中的长矛,向下方掷。 片惨叫响彻林间。 芬恩纵队高地步兵第二大队冲在最前面的第七分队几乎被这波矛雨完全覆盖,带头的百夫长拉斐尔爵士当场战死,百五十名步兵只有三分之幸免于难。 “airm!”撒尼珥马上命令自己的同族放平长矛,纳加禁卫军同时将长矛架,前三排立刻形成片钢铁丛林。 高地步兵第三、第四、第九分队此刻已经越过他们的战友,百夫长布罗德与他的同僚亲自督战,他看到森林中的灰鳍纳加手中的武器就意识到不好——月形矛,纳加禁卫军!但这时撤退已经来不及,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两支不同种族的军队撞在起。 声整齐的闷响,仿佛是长矛撕开链甲的声音。布罗德不由得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只见前面第排黑刃军团士兵整整齐齐飞了起来,被抛飞回去,头撞在岩石或者挂在树干上。 纳加禁卫军还在前进,高地步兵三个分队的阵线像是层薄纸样捅即破,三阶军队面对阶军队时展示出碾压般的实力。布罗德看到纳加禁卫军几乎瞬间就清空了他们前面的人类士兵,而后排的纳加正以整齐划的动作在从背后取下第二支短矛。 这是他人生中最后看到的幅画面。 ……森林中片狼藉,到处都是被钉在地上的人类士兵的尸体。 撒尼珥抬头看了眼,布兰和他大概讲过黑刃军团的编制,眼下他们击溃的大约是人类的半个大队,但这就够了。 “收起族人的尸体,打扫战场,我们撤退!”它马上用纳加语向自己的所有属下下达了命令。布兰并不打算在这两座山头上与黑刃军团作过纠缠,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原本计划将这里变成处绞肉战场,但在他看来打绞肉战才是件真正不划算的事情。 不过让出这两座山头,中央阵地真的守得住么……撒尼珥焦黄色的竖状瞳孔中也不由得闪过丝疑惑。 芬恩子爵赶到维勒科山上时,看到的正是这样幅地狱般的景象。短短刻钟之内,高地步兵第二大队就损失足足五个分队,四位百夫长,他在托阿斯被托奎宁的狮人包围也未遭受过如此惨烈的损失。 而且虽然那个骑士队长信誓旦旦地向保证他们是在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才终于击溃了敌人——那些灰鳍纳加——夺取了这座山头。不过芬恩不是笨蛋,他明显看得出来纳加是主动撤退的,否则他的手下会连具尸体也没抢到? 算了。 子爵咬咬牙,总之完成任务就行了,他可不会为了这些无所谓的理由而主动去到伯爵大人那里认罚,“立刻打扫战场,去向维托金伯爵回报我们的胜利!”芬恩狠狠地命令道。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战场中央,心中隐隐感到丝不安,这仗打得也太诡异了。那些纳加为什么要主动弃守高地? 而在战场另侧的马琴科山上差不正在发生着同样的幕,康斯坦丁男爵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差点把他的纵队彻底击溃的‘伪白狮军团’以及年轻的士官生们扬长而去。 “他们撤退了?” “玛莎在上,是你在天上保护着我们么?” “谢天谢地……!”康斯坦丁男爵无力地趴在地上,几乎欲哭无泪。 冯?道格宁子爵几乎第时间得到了马琴科山与维勒科山被攻下的消息,那刻他终于重重地出了口气。虽然遇到了些麻烦,但总算胜利在望了。 “公主殿下果然是打算放弃南面的高地,打算吸引联军的主力进攻中央的阵地么?想要掩护左右两翼?不,这应该是在诱敌深入……真是狂妄啊。” 他脑子里下闪过无数个念头,但目光也逐渐变得狂热而好战起来。不过既然公主方敢把弱点暴露在正面,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对方愚昧地相信他们的中央阵地坚不可摧,但冯?道格宁子爵却不认为欧汀伯爵手下那些私兵能够靠得住。 “击摧毁对方的妄想好了。” 他举起了长矛。 号角长鸣。 ……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北方联军不再是层层推进,而是仿佛整个动了起来,由于马琴科山与维勒科山皆落入敌人之手,因此这次他们终于能在正面完全展开。 三面来敌,维托金伯爵终于次性投入了超过四个纵队的兵力。黑压压的军队形同道漫过山野的洪流,但这洪流正逆流而上,从河滩、从溪流、从森林、从山野中全面发起进攻。 面面旗帜在迎风而行,而那些崩解水晶零星的爆炸好像也转瞬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这刻所有人不禁都白了脸色,敌人实在是太了。在丢掉了马琴科山与维勒科山之后,中央阵地在三面夹击之下是否能坚守得住,这实在是个没有任何疑问的答案。 就依靠那些私兵? 布兰脸上也终于出现了紧张之色。他不担心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出现纰漏,却担心欧汀伯爵手下的私兵能不能承受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他们触即溃,那么就全完了。但他只有这次机会,必须要将敌人的主力吸引至此。 “给我坚持住啊——” 布兰心中呐喊着,但下意识拔出了剑。虽然还未接敌,但他已经感到贵族私兵的方阵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不能再等了,必须让士气稳定下来。他高高举起大地之剑,手臂上的‘巴哈姆特之握’如同游戏之中样具备自我变形的能力,完美地与天蓝色地铠甲融合在起。金属的手甲像是头蓝龙的爪子,看起来威风凛凛。 在他背后——山坡上的弓箭阵地中,贵族弓箭手终于等到了命令。他们同时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箭矢,张开长弓——箭矢的箭簇已经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闪闪发光的灰色水晶。 贝丝看着这些长弓手,忍不住摇了摇头,动作也慢了、而且还不标准。这些贵族私兵真是无是处,而且人数也太少了,千名弓箭手,有小半还是‘临时转业’的,这些人真的能发挥作用吗? 她很怀疑。 不过指挥官大人亲口说过,只要他们能开弓把箭矢射到敌阵中就够了。贝丝看着山下黑压压的联军,心想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根本不需要瞄准嘛。 “准备——” 她也张开了手中的页岩长弓。 “射——!” 第三百三十一幕 圣白的战役 XV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二幕 X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二幕 XVI 布兰视野中天与地之间的距离变得狭长而开阔,前面长矛手正在放低重心,闪亮的头盔依次下沉,长矛像是从片头盔的海洋中升起。他隐约听到贝丝的声音像是海妖样尖利‘射——’片羽箭从他们头顶越过,在较远的地方化作片黑点纷纷落下。 北方联军的队列像是线蓝白相间的浪潮,这浪潮中产生了系列爆炸。连续不断的爆炸闪光,尖啸的声音连成片,锐利气流好像瞬间就越过几十米的距离,带着残缺不全的金属圆环叮叮当当撞击在他的盔甲上。 强光闪耀着,布兰忍不住眯起眼睛,在他正面布累的轻步兵已经开始进入最后的冲锋,他们的阵线完全成个弧形,正在越过山溪的浅滩,崩解水晶不断在他们脚下爆炸开来,升起团团水柱,不断有年轻的面孔在水雾之中倒下,而他的同伴则越过他的尸体继续前进。左右两侧大约五十米开外马琴科山与维勒科山北麓的密林之中,芬恩纵队与康斯坦丁纵队的步兵在树冠之下若隐若现,但团团爆炸的闪光在树林中绽放开来——由于不用顾忌到误伤,弓箭手们几乎将所有的箭矢都投射到这两座山头上——爆炸产生的震耳欲聋的响声几乎要将地皮都掀翻过来,黑松的枝干被气浪折断、掀飞、与两支北方联军纵队的旗帜起面面倒下。 战场远处忽然也爆发出几点闪光。 布兰立刻明白过来那是什么,魔法攻击!北方联军的巫师加入战斗了,几点火焰瞬间划过数千米的距离,转眼变成头颅大小的火球,但面面淡蓝色的水幕随即在贵族私兵方阵之上张开,火球轰然撞上水幕,化作无数红色的焰苗四散飞溅开来。 但爆炸产生的轰鸣还是使欧汀伯爵的私兵产生了阵阵骚动,阵型开始出现了乱七八糟的松动。布兰暗叫不好,正想鼓动士气,但个清晰冷静的声音却先他步响了起来。 “不要后退,我在这里!我和你们在起,与你们并肩作战!”公主殿下的声音坚定而从容,但少女紧紧抓住自己剑柄苍白的手暴露出她真实的心情。 “公主殿下!”布兰猛然回过头,这才看到格里菲因公主正在自己不远处。 格里菲因公主看了他眼,银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安。但她回过头,庄严地喊道:“我是埃鲁因的公主!我将在这里,今天让我们的血流在起!”王室的威严在普通人中还是具有极大的感染力,看到公主殿下也在自己身后,贵族私兵们的骚动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芙雷娅见状也越前步加入第排,拔出长剑与贵族私兵们并肩而立。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虽然呐于言行,也不会说出什么激昂的词句来鼓舞人心,但只要她双手紧握狮心圣剑还未后退步,男人们又怎么好意思离开他们的位置,让她独自人面对大军。 跟在她身后,还留在中央阵地的少数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纷纷以身作则,到了队列的最前端。没有人说话,但他们身上仿佛闪耀着无法言明的精神,那刻布兰心中怦怦直跳,却又感到热血沸腾。 他放下大地之剑,放在胸前,昂起头看向前方。线蓝白两色的浪潮正在穿过爆炸产生的烟雾带,北方联军的轻步兵已经越过了河滩,近在咫尺了。 冯?道格宁子爵苦不堪言地穿过爆炸,呸呸吐出嘴里的沙土。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片烟火之色,奇怪地看到欧汀伯爵的贵族私兵刚刚从骚动之中恢复沉稳。“对方也有高明的军官啊……”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两支军队轰然撞在了起。 贵族私兵们齐齐伸出长矛,冲在最前面的布累轻步兵手中的战戟还够不到他们就已经被刺中,锋锐的矛尖洞穿布累轻步兵的斜面胸甲,将他们排排攒倒在地上。远远看去,布累人在最前面的燕尾旗就像是麦茬样轰然倒塌了排。 贵族私兵后退了步,但第二排的布累步兵已经用手中的战戟穿过长矛森林刺了进来。不过这些战戟全部徒劳无功的击打在大盾上,后排的贵族私兵将长矛穿过大盾之间的缝隙,准确地将这些漏网之鱼刺倒在地上。 但后排的轻步兵继续前进,越过他们同伴的尸体。贵族私兵不得不继续后退,由于各个方向上受到的冲击并不致,虽然第线的士官们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后退!后退!’但第排的战线上依旧开始出现连续的断面。 布兰心中正大叫不妙,但却发现对面的布累轻步兵也没有利用好这些断面,他们也不过保持着盲目的推进,他随即才反应过来拍脑门,自己指挥的不过是支贵族私军。而对方不过是支由阶都算不上的人类轻步兵组成的二线军团而已。 他松了口气,自己实在是有些太神经质了。这毕竟才是剑之年,战场上环绕的也不是后世那些名噪时的兵种。他冷静了些,抬起头,看到层层叠叠的头盔、盾牌尖端、矛尖与旗帜的海洋之中,远处有支地行龙游骑兵正在阵型之外游弋。 “是那家伙啊……” 布兰意识到对方正在等待机会,等待断面进步扩大扩大到游骑兵可以抓住的机会。 他下意识地看向马琴科山与维勒科山北麓方向,而冯?道格宁正好在做同样的举动。年轻的子爵骑在地行龙背上看着芬恩纵队与康斯坦丁纵队的前锋已经出现在林地边缘——而在他们的正前方,正是贵族私兵三个方阵的左右侧翼。 “咦,比预料中前进得快些。”冯?道格宁子爵微微怔,他很清楚芬恩纵队与康斯坦丁纵队是个什么货色,但没想到对方在关键时刻居然硬着头皮穿过了爆炸。 天助西法赫啊。 但看到同样幕的布兰心中闪过的却是这样个念头:“贝丝干得不错啊。” 贵族私兵的方阵背靠着昂尔克山步步缓慢后退,而先前撤退的灰鳍纳加禁卫军与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很快出现在了昂尔克山南麓他们的两翼——冯?道格宁子爵瞬间就明白了布兰想要干什么。将优势兵力集中在左右两翼,诱入并击溃北方联军在马琴科与维勒科山的突出部,使布累步兵的主力形成突出部完成合围,“打旗语,”冯?道格宁子爵立刻命令道:“让芬恩子爵与康斯坦丁男爵撑住,告诉他们胜利在望了,不用顾忌,尽管投入全部的兵力。” 他停了下,“将我的命令转达给维托金伯爵大人,最好是请求他再下达次相同的命令。” 传令的骑兵立刻向后离开。 战事已经逐渐白热化——由于受到反复冲击,贵族私兵的阵型已经开始缓缓向侧倾斜,仿佛块巨大的牛油开始融化,角已经严重滞后了。冯?道格宁子爵敏锐地抓住了这变化,他将长矛指向贵族私兵的侧翼高喊:“集中攻击左翼那个方阵,先打垮他们的主阵,胜利就是我们的!” 布兰听到欧汀伯爵在自己身后声嘶力竭地怒吼:“小心那支游骑兵,不要把侧翼暴露给他们!”他第次感到了危机临近,对方不愧是历史上的名将,若仅仅是指挥军队作战,他可能还真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布兰先生,”格里菲因公主白皙的脸蛋上抹潮红,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她在马上环顾四周,四周皆敌,仿佛身处片汪洋大海之中,无穷无尽:“左翼坚持不住了!” 布兰只对她点了点头。 “尼玫西丝,”他马上回过头高声喊道。 “在!” “指挥权移交给你。” 尼玫西丝回过头,黑色的发丝飞扬之下,布兰看到她眼中的奇怪之色。但女骑士没有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布兰先生,你……?”公主殿下微微怔:“你打算做什么?” 布兰正在调转马头,公主惊讶的声音引得所有下级士官、甚至骑士们都回过头,惊讶地看到他们的指挥官离开线,个人向左翼疾驰而去。 他要干什么? 而在联军的打压之下贵族私兵的左翼方阵正在笨拙地后退,并段段变得松散,渐渐被挤压成个小小的三角形。而只要让冯?道格宁的地行龙骑兵绕到侧翼,崩溃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 已经无法挽回了。 指挥官大人疯了吧? 冯?道格宁子爵心中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他并未看到布兰,但对方的指挥官直到现在还没放弃左翼,收束中央阵型。反应实在是太过迟钝了,他忍不住冷笑起来,或许是太自大了。 无论么高明的指挥,也需要合格的军队才能执行。那些王室的士官生们,根本不懂真正的战争是怎么样的。 他已经看到了贵族私兵的侧翼,甚至看到了那些慌慌张张的乡巴佬步兵惊慌失措的脸色,那张张惊恐的脸与当初那些奎托宁的野兽脸上的神色真是如出辙,都是生命在面临绝望之前本能的反应罢了。 游骑兵放平了长矛,开始加速。 地面微微战栗起来,地行龙巨大的爪子每次与地面接触,河滩上的卵石就仿佛注入了魔力似地翻滚着、舞蹈着——干燥的尘土升腾形成烟雾。但支支闪亮的骑枪划开这烟雾——冯?道格宁子爵埋低身体,带着声野兽般的嘶吼将手中的长枪重重地向对方的阵形之中刺了近去。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洞穿了椭圆形的巨盾,然而游骑兵继续加速,地行龙凭借体重的优势撞开巨盾。贵族私兵的方阵瞬间就崩溃了,开始纷纷后退。 直到这刻,冯?道格宁子爵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胜利握在手中了。接下来欧汀手下左翼的溃败会席卷整个公主主阵地,然后布累的轻步兵与他的游骑兵将分割战场,就像他们在东方的战场上对那些愚蠢的狮人干的样。 但正是这个时候。 他听到了声悠远的号叫。 那号叫仿佛是从莽莽丛林之中传来,来自于茫茫无尽的荒野之中。那刻年轻的子爵眼前仿佛产生了幻觉,看到大地片黑暗,银月之下。巨狼在奔驰。 声长号,之后山林震动,呜呜的狼嚎仿佛刹那之间穿透了莽林,穿透了时间与距离的,由远及近,在整个战场之上此起彼伏。 “狼?” 道黑影遮住了冯?道格宁子爵上方的阳光,他抬起头,看到了那庞然大物高高跃起、黑色的皮毛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血红色的眼珠子里却带着冰冷的杀意。明明是正午之后,骄阳胜火,但年轻的子爵身上却感不到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下意识地举起长矛,长矛刺入那头巨大的黑狼皮毛,露出下面厚实的骨板——不,那简直是岩石。矛尖在岩石上划出道火花,这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存在。 冯?道格宁子爵清晰地注意到黑狼在半空扭身避开自己的攻击,与他擦身而过,落在距离地行龙不远处的地方。 “好强的力量……”冯?道格宁子爵感到自己手因为受力过度都在微微颤抖。而他抬起头来,看到昂尔克山麓的阴影之中,数百双猩红色的眼睛正在浮现,狼群在林地之间奔驰,而显然是在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 “是狼!” “好狼!”在他身后,布累的步兵也在第时间发现了他们的新敌人。事实上整个战场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黑色的狼潮正从战场的侧涌入,森林的边缘凭空打开了道道黑色的光门,那些巨大的野兽正头头从中跃而出。 “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了,”冯?道格宁子爵终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心中暗骂。但他却没时间考虑,因为骑兵正在加速冲锋。他回头看了眼那头与他交手的黑狼,那黑狼已经被地行龙远远甩到了后面,它似乎也无意来追击他们,而是掉头向后面的步兵冲去。 而整个战场上,无数黑狼正在作相同的动作。仿佛是支行动整齐,纪律严明的军队。不,事实上真正的军队也无法做到这么行之有效的指挥。 冯?道格宁子爵心中紧,他忽然意识到这些狼或许并不是山林中的魔物那么简单——是德鲁伊?不,德鲁伊可不会驭使魔物。 布累的步兵们忽然发出声惊呼。 子爵大人立刻抬起头,那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黑色的狼潮正在从左右两边分开,仿佛是让出条道路,而那道路中央,人骑正在狼群之中穿行。 那是布兰。 布兰也正抬起头看着他。 额头上枚黑幽幽的水晶正在缓缓浮现,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布兰将主阵地放在这里,相信的并不是欧汀的私兵,而是自己。以人,敌万军,其实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他就在用事实告诉这位子爵大人这个道理。 我,即是左翼。 天空中微微亮,无数闪烁着青色光芒的风精蜘蛛正在从森林之中升空,转眼既在布兰身后组成个巨大的光阵。所有布累人的步兵都忍不住微微张开口看着这幕,天之前他们的飞龙骑兵曾亲身体验过这些小东西的威力,但现在——轮到他们了。 布兰昂立在马背之上,只用剑向前指。 片金红色的光雨顺着他剑的方向倾泻而下,冲锋在最前面的地形龙游骑兵头接头被光柱洞穿,上百名骑士,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化为了飞灰。不过叫他微微失望的是,冯?道格宁子爵果然是小心谨慎,竟然在风精蜘蛛浮空的瞬间就带着几名亲卫掉头就跑,竟让他逃过这轮打击。 风精蜘蛛的攻击毕竟还是有定滞后性,布兰再去寻找对方时,对方竟然已经混入了布累的轻步兵大队之中,甚至连自己的坐骑都丢下不要了——这让他忍不住暗叫这家伙实在是太贪生怕死了,也不知道芙雷娅是怎么干掉对方的。 不过这倒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毕竟当时在安培瑟尔都不敢与他决斗的家伙,想想估计也没什么勇气可言。要知道,贵族中为了维护名誉即使是拼死也要与对手战的可是大有人在。 布兰摇摇头,并未继续命令风精蜘蛛对布累步兵展开攻击。他知道战斗还远未结束,元素能留点是点。而眼前这些敌人,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在他面前,黑狼与岩豹组成的联合‘军队’正与布累人的轻步兵狠狠地撞在起。不过数百头白银阶、黑铁巅峰的黑狼与岩豹也不过能将将抵挡住这个方向的数千大军而已。 布兰在等待个机会。 而布累纵队的指挥官们也在等待芬恩纵队与康斯坦丁纵队完成合围。 布兰忍不住抬起头。 他的视野中映入的是马琴科山、维勒科山笼罩在密集爆炸声之中的山头。 芬恩子爵正在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维托金伯爵的侍从,他大声叫嚷试图压过这可怕的爆炸震鸣:“你说什么?” “你说伯爵大人让我展开进攻?投入全部兵力?” 那侍从骑士点点头。 “是的大人,冯?道格宁子爵大人已经将各位冒着生命危险在第时间将前锋投入战斗的行为如实汇报给了伯爵大人,而伯爵大人对芬恩纵队的顽强作风亦称赞有加,不过两位大人都希望阁下你能进步投入的兵力支援前线,已经胜利在望了。” 两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大喊,仿佛只有这样才听到对方说的话,整个山头片震颤,仿佛下刻就要整个被炸上天似的。 但芬恩子爵脸上不禁露出了无比古怪的神色,他什么时候把前锋投入战斗了?他的前锋不是在第次打击中就已经全军覆没了么?对方的‘法术’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还从没见过这样可以直持续不断的‘法术’。 “子爵大人?” “这个……” 芬恩子爵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该怎么开口呢? 第三百三十二幕 XVI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三幕 圣白的战役 X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三幕 圣白的战役 XVII 芬恩子爵哑口无言之时,河谷正面战场之上的布累步兵却遇上了麻烦,他们忽然发现纳加禁卫军与王立骑士学院士官生组成的轻骑兵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侧面。原本阻挡在这两支军队面前的芬恩纵队与康斯坦丁纵队前锋像是冰雪消融样,凭空瓦解了,冯?道格宁子爵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个骗局。 那是幻术。 芬恩纵队与康斯坦丁纵队被死死压制在马琴科山与维勒科山上,他们手下的士兵根本没有胆量穿越爆炸与火海;但布兰却命令纳加祭司团用法术营造出两支纵队的先锋已经抵达的幻象——利用空气中的水分改变光线的折射从而制造幻觉,这本来就是水系元素使的专长,而天生亲水纳加祭祀是其中的佼佼者。重要的是,布兰熟悉对面的每支编制,战旗与骑士盾徽都可以造假得模样——正因此,冯?道格宁子爵才像个傻瓜样头撞进了这个设计好的陷阱。 现在布累纵队的步兵在他的命令下单独向欧汀伯爵手下的贵族私兵发起了进攻,形成了北方联军唯的突出部,而纳加禁卫军与王立骑士学院士官生组成的轻骑兵正毫无阻碍地绕到他们背后,形成合围。 冯?道格宁子爵只能指望芬恩子爵与康斯坦丁男爵良心发现能突然出现并挡住这两支军队。但马琴科山与维勒科山头上的爆炸已经持续了近五分钟,对方的弓箭手好像不要钱般将那种会爆炸的箭矢覆盖到两个阵地上,形成弹幕阻断。他甚至不奢望对方的长弓手会因为耗尽体力而停下来休息会,他只消看眼就明白对方起码把弓手分为好几队,轮流使用。而以那两个废物的胆识,只怕对方把箭射完之前都不大可能出现在战场之上。 于是结果已经很难改变了。 这下轮到布累纵队的轻步兵背腹受敌,本来他们还有穿过公主殿下主阵地的妄想,但布兰的出现却瞬间粉碎了他们的切希望。这些轻步兵们瞬间就动摇了,虽然还在抵抗,但陷入重围之中崩溃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前线的变化很快反应到整个战场之上。维托金伯爵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现在他要么继续投入后续的军队将布累纵队的轻步兵们解救出来,但天晓得这是不是又个陷阱。或者干脆放弃布累纵队,重新发起另次攻击。 但他身边的将领们未必会支持他的看法,在这个战场之上的所有北方联军指挥官都是相同出身为贵族之后,唇亡齿寒啊。他时间面色变幻不定,心中大骂芬恩与康斯坦丁这两个废物,但还必须尽快作下决定。 因为布累纵队的步兵后面紧跟着菲尔德纵队的重骑兵与重步兵,这些全身覆甲、宛若座堡垒似的地行龙重骑兵正准备开始加速。这片河谷就是个巨大的斜面,重骑兵由下往上冲锋极其费力,他们只有次击溃对手的机会。 “伯爵大人,下决定吧!”维托金身边都是他的老部下,何尝不明白自己的领主大人正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由得同声说道:“无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大人您的。” 维托金苦笑了下:“现在唯的办法是想办法将芬恩纵队与康斯坦丁纵队解放出来,只要他们能按时出现在战场上,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众人眼前亮,这的确是个解决的办法。“不如命令飞龙骑兵投入战斗吧,现在只有他们有这个机动力。只有从空骚扰对方的弓箭手,才能将芬恩子爵与康斯坦丁男爵解救出来。” 哪有那么简单,维托金伯爵忍不住摇了摇头,然而他却有些无奈,因为现在也只有这么手牌了;北方联军虽然势大,但在这个山谷中却施展不开,如果不能鼓作气拿下对方,这仗只怕要打些时日了。 夜长梦啊。 于是几乎整夜都在调动的黑刃军团的飞龙骑又兵开始升空,等待他们的果然是以逸待劳的南方军团的飞龙骑兵大队,再加上布兰那无时不在的‘天国武装’——至少北方联军的所有贵族指挥官都是这么认为的。 时间天上地上片昏天黑地,但起到的效果却极为有限,黑刃军团在加上地方部队的飞龙骑兵起码是南方军团飞龙骑兵的三倍,但战力参差不齐,加上飞龙并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战斗力起码又降低了半以上,时间竟被人数远少于他们的南方军团飞龙骑兵压着打。 这下北方联军的指挥官们都意识到有点不妙了,非但芬恩纵队与康斯坦丁纵队没有解放出来,战场上反而陷入了大的僵局。而菲尔德纵队的重骑兵也开始加速,战场上已经是片覆水难收的局面了。 而布兰等待的正是这刻。 北方联军的重骑兵正在越过繁花遍布的川野,风云在他们头顶上汇聚,个新的风暴正在安培瑟尔的外海汇聚起来,天色开始变暗,如果此刻在战场上伸出手,可以看到天空中已经轻轻飘起了丝丝雨丝。 伴随着地行龙整齐划的脚步,地面又次开始震动了起来。这次不同于游骑兵冲锋时微微的战栗,而是整个战场仿佛出都发出了轰鸣,如同滚滚雷声,从天边席卷而来哦。 而天幕之上,真正的雷鸣也正在隐隐轰鸣。 “海妖大人,请您与您的手下攻击那些重骑兵!”布兰忽然喊道。 布奇莉特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人类的重骑兵,这是灰鳍纳加第次在陆地上与人类作战,这对她们来说也是宝贵的经验。她半举起手来,四只又细又长的手指之间连接着彩色的蹼,在人类看起来很是怪异,但亦有着种属于女性的柔美。 纳加祭祀团又次开始施法,冰刀再次在战场上空浮现。而她们的人类对手至今还没缓过气来,作为单系的白银阶元素使,又有海神的祝福这天赋,这些海妖祭祀们比她们在北方联军不入流的同行在魔力的强大上远远具优势,可以支持她们在短的时间内重新投入战斗。 只是出乎布奇莉特预料的是,她们还未来得及控制那些冰刃的落点,整个空间好像瞬间静滞下来。云层之间忽然衍生出无数银色的法则之线,这些线条将整个战场笼罩在内,法织出个巨大的结界。 刹那之间,所有法术皆消弭于无形。 “咒文拆解!”布奇莉特皱起了眉头。 咒文拆解,这正是法则巫师的拿手好戏。 但这么大范围、如此强大的效果,对方起码也得是要素阶的巫师。布奇莉特显然并不熟悉人类的强大,但布兰却知道出手的是谁——西法赫大公的手下的首席巫师,趋奇者加尔洛克,埃鲁因法则巫师的座巅峰。 对方果然等不及了啊,不过终于等到这家伙出手了。 这也就够了。 他马上回头吼道:“安蒂缇娜!” “我在这里,领主大人!”贵族千金在人群之中大声喊道。 “就是现在!” “我明白了!” “所有人,”布兰忽然昂起头,仰天长啸:“堵上耳朵。” “啊……?” 战局上的局势千变万化,即使是公主方所有人也都被布兰忽然召唤出的狼群惊呆了。公主殿下、欧弗韦尔皆不是见识浅薄之辈,他们眼就认出了那是黑狼,黑森林之中算不上高阶的魔物。 但山民的传说之中,黑狼只会在灾祸之中才会成群出现,那就是狼祸。 “布兰先生他……?”格里菲因公主目瞪口呆地盯着布兰额头上的散发着幽光的黑色水晶,脸色苍白地问道:“那是……” 欧弗韦尔也皱紧了眉头。 “呵呵,”只有欧汀伯爵洒然笑:“……黑暗的君主牧狼而行,末日之前,灾难在后;说黑狼群是灾祸的征兆,那不过是女巫们的无稽谣言,山民愚昧才会迷信,我曾在信风之环见过真正的狼祸——然而即使是灾祸,人力样可以克服。” “使我相信这点的,正是布兰先生。”欧汀伯爵笑道:“有人能在黑暗之中带来光明,我曾亲眼见证过这切。” 格里菲因公主这才想起他的经历,微微释然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看了布兰眼。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远些,昂尔克山巅的森林之中,个苍老的声音正在轻声吟诵着同样的话: “黑暗的君主牧狼而行,末日之前,灾难在后。他的眼中,世界没有秘密。” “预言正在验证。” “我王啊,你果然又回来了……” 布兰的长啸震彻山林,连他身边的黑狼都并停了下来。下刻,所有人都感到地面微微跳动了下,那不是重骑兵奔驰时造成的震动,而是真正整个山谷都晃动了下。 大片大片的士兵立足不稳倒在了地上,而菲尔德纵队的重骑兵是不堪,刚刚开始加速的他们排连着排向前倾倒在地上,大批骑士甚至还没来得及上战场就自己摔断了脖子。 但这会已经没有人在意战场上发生的切了。 因为可怕的轰鸣正在从地下传出,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地下,地面正在微微摇晃,下面仿佛孕育着什么可怕的能量,那隐约传来的轰鸣仿佛是头巨兽的嘶吼。 而它正在接近。 巨大的声源正在迅速接近地面,然后所有人都抬起头。忽然之间已经变得阴沉沉的天地之间猛然闪,仿佛是道闪电映得整个战场上白茫茫片,但那闪电不是从乌云滚滚的云层之间降下的,而是从地下。 马琴科山的方向山头好像开了个口子,从那下面涌出片耀眼的白光。 “芬恩子爵完了……”维托金伯爵看到这幕,心中只有个想法。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惊恐地回过头,张大嘴向自己的部下嚷嚷着。 然而片白茫茫的光芒之中,巨大的声音仿佛淹没了切,声尖利的巨响之后,切都寂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在惊恐的大喊大叫,但只看到他们的嘴在张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高亢的音波甚至吞没了切杂音,但却奇异地反而使世界变得寂静下来,人们再也听不到丁点声音。 然后恐怖如同尖啸的爆炸音掠而过,仿佛阵狂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向后样,恐怖的冲击波像是道明亮的圆环样从战场上空掠而过,然后不管是轻步兵、还是重步兵、还是骑在地行龙上的骑士,纷纷被狂风掀起,向后飞行了十几米才重新跌倒在草甸上。 山谷那瞬间整个儿动摇了下,仿佛安列克山脉这条北方的支系都要土崩瓦解似的。 白色的光芒瞬间切断了从马琴科山到维勒科山中间这连接的段。 良久。 当维托金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回过神时,他看向前方的战场,忍不住大脑片空白。菲尔德纵队的重骑兵序列已经完全消失了,重步兵也消失了半,侧的史蒂文森纵队也消失了近三分之。 马琴科山几乎消失了,维勒科山也被削平了近半。 而两座山头之间的地面上只剩下条深深的裂谷,裂谷之下犹如深渊,白雾缭绕。但维托金伯爵还没来得及从他那个团浆糊的脑子里找出任何条适合现在这个情况之下的命令,那些氤氲的白雾却仿佛活了过来,它们不断向上升腾,然而组合成个庞大的、旋转的龙卷风。 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忍不住抬起头,仰望着那离道地高达数十米并正在迅速扩大的风暴——它显然不仅仅是道风,因为所有人都感到股庞大的威压降临在了战场上。 而个威严的声音也随即响彻整个战场。 “卑微的凡人,感谢你们为我解开了封印,”风中瓮声瓮气地传出个雷鸣般的声音——天上风暴的乌云正在它头顶汇聚着,战场上的雨好像瞬间变大了,云层之间也开始有雷电穿梭,然后道道雷电汇聚在这旋风身上,“但我讨厌有人打搅风至静的优雅。” 茫茫雨丝之中。 布兰身边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但只有他抬着头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幕,心中只感到片奇妙。 连出场台词也没变过啊。 那么这家伙的脾气也应该没有什么变化了,哈哈。 在战场的另头,趋奇者加尔洛克忽然变了脸色。这位正在施法的大巫师忽然回过头,焦急地对维托金伯爵喊道:“快让你的部下准备应战,快,不然就晚了!” 事实上已经晚了。 那团风暴忽然发出声极其不满地冷哼:“这是什么……”云团之中道击向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银色法则之线,然后爆出团明亮的电弧,“拆解咒文?” “你们竟用拆解咒文来攻击我?”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虫豸。” 加尔洛克抬起头,面色惨白地看着自己头顶忽然出现了无数雷电漩涡,然后无数闪电容这些漩涡之中延伸而出。 时间。 战场之上片闪电风暴交相辉映。 第三百三十三幕 圣白的战役 XVII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四幕 圣白的战役 X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四幕 圣白的战役 XVIII 维托金伯爵做梦也没想到两军交战的战场之上会突然冒出个口气傲慢的庞然大物来,就算是传奇故事里也没这么离奇的事情,但他当然不会想到这其实是布兰的杰作。早在前天晚上,布兰就已经在地下那座圣殿遗址的几处封印节点上埋设了大量的崩解水晶,时间到封印自然被炸开,然后下面的‘暴怒者’阿德加——也就是正在战场上耀武扬威的那头巨大的风暴元素——自然会脱缰而出。 ‘暴怒者’阿德加在游戏中的等级有71级,换算成沃恩德世界对于实力的普遍认知也有法则巅峰后期的实力,就说它鼎盛期到达过极之境,只不过封印之后实力衰退罢了。这家伙既然叫做‘暴怒者’,脾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由于玛莎大人与四大精灵之王定下的契约(tiamat法典)的原因,元素生物天生对于法则的变化敏感,而这位阿德加大人也极其讨厌有人在它面前显摆法则法术。 这就是为什么夏尔直到现在从来没有出过手的原因,作为个资深‘玩家’,布兰可从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北军联军方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趋奇者’加尔洛克出手就感到不妙——这位**师当初在游戏开始时就有65级,也是真理之侧的强者,像他这个等级的强者对于危险与敌意大异常敏锐——他马上就察觉到了阿德加对他产生的敌意。 阿德加就像是团徘徊在战场上空的巨大云团,光是直径就超过了数百米,灰色的云雾在它的身体中无时无刻地翻腾着,不时向外放出两道闪电。所有人都需要向上仰望才能窥这位大人的全貌,而在它的眼窝的位置,有两个巨大的闪电漩涡,像是电球般。 这庞然大物出现,北方联军中的士兵们立刻发出声恐怖至极的尖叫:“天啊,是怪物!” “胡扯,那是元素生物!” “好大啊!” 转身就跑的人不在少数,不过阿德加并不打算和他们计较,轻轻声,片金色的雷弧向战场中央的‘趋奇者’加尔洛克飞去。 老巫师脸都吓白了——元素生物由于生命漫长同等阶下也比人类强得,何况这只不知沉睡了少年本身实力还要超过他阶——连忙举起右手高喊道:“法则,阻断!” 只见片六边形透明的盾浮现在他上空,每面正好都挡在道电弧前方,两两相撞,电弧顿时四散成条条电蛇飞溅开来。 阿德加没料到下面那个人类竟然还有点实力,当然也是因为他实力衰退的原因,忍不住有点恼怒。只见它深深吸了口气——构成身体的云团忽然膨胀起来,此刻安培瑟尔外海的风暴正在形成,瓢泼大雨重新降下,而阿德加仿佛从这风暴之中抽取了能量。只乌云构成的‘手臂’忽然从它身体中生长出来,然后‘呼’声抡过半个战场的距离,向加尔洛克压顶拍来。 这庞大的风暴元素虽然巨大,但却并不笨重,由于速度太快,那些战场上的士兵好像刚刚看到天空上那云团起了变化,下刻只将近二三十米宽的、由乌云与交织其上的闪电构成的巨拳已经近在眼前。 砰声巨响。 闪电火花仿佛汇聚在点,但仿佛遭遇了什么阻碍,再由这点扩散开来形成蜘蛛网样向后抛射出无数电花。那幕简直就像是奔腾的水流撞上和河中央的岩石向两边分开样,只不过这水流是由条条金红色的线条构成。 电弧被抛射向后,加尔洛克身后正好是个密集的长弓手方阵,这些普通的人类士兵顿时遭了殃。电流简直就像是洪水样从他们的阵地上洗过,几十名长弓手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烧成焦炭,最幸运的至少也失去了条手臂。 电弧过后,显露出下面的老巫师,加尔洛克脸色惨白,右手都在微微哆嗦着。他得感谢《琥珀之剑》的防护法术大不需要引导,否则这巴掌光凭力量怎么也把他震得口吐白沫、半身不遂身什么的。 元素生物是天生的元素使,但这不代表它们的力量就弱了。事实上与黑铁之民这些羸弱的种族不同,高阶的生物大是有能力魔武双修的,像是风暴元素这样强大的元素领主,达到巅峰法则的领域之后,身体力量也不会逊色于个开化要素的战士。 阿德加又击未中,这位本身脾气就不怎么好的元素大爷顿时大发雷霆,从身体中放射出无数雷电落在战场之上,迁怒于那些普通士兵,可以说埃鲁因历史上最不要脸的boss只此家别无分号。 战场上顿时出现了大片的死伤,维托金伯爵看到这幕差点眼黑,而这个时候直在后面督战的西法赫大公终于也坐不住——虽然从灰剑圣出现开始,这两天以来发生的每件事都超出他的预料,但他现在终于感到事情有些脱离原本的控制了,好像对面那位公主殿下也不是那么好抓。 虽然心中在诅咒公主殿下已经被阿德加道闪电给劈死了,但西法赫大公还是不得不下令让自己的贴身骑士出手。 阿德加还未来得及收回手掌,忽然滂沱大雨之中凭空烧起团刺眼的金色明焰,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长剑带着这团火焰斩下,正好斩在阿德加手上。 元素生物毕竟不是鬼魂那样的虚体生物,何况在《琥珀之剑》中就算是虚体生物还要受半伤害。风暴元素有25%的物理免伤,但这剑下来依旧直接斩断了它的手掌——在外人想来风暴元素不过是团旋风,即使是断了手样能接回去,但其实不然,元素生物也是生物,它身体的任何部分都是能量最直接的反应;它可以吸收风暴的力量,但并不代表它就是风暴本身——所以说焰发尼古拉斯这剑是真正斩到了它身体上,令阿德加发出声震彻山林的惨叫。 阿德加这次真是狂怒了,不要忘了它不仅仅是法则巅峰的超级强者,还是个boss。布兰知道,即使是真实的沃恩德世界大部分时候还是遵从《琥珀之剑》的设定的,可惜焰发尼古拉斯与‘趋奇者’加尔洛克并不明白这点,忽然之间,他们两身体周围就出现了圈金色的电弧。 闪电牢笼。 这是第二阶段了。 ‘暴怒者’阿德加出现时将战场分为二,因为事先知道封印的破点,所以布兰这场爆炸之中几乎未损兵卒——除了几个被爆炸的气流吹飞摔伤的家伙之外,这里面就有卡格利斯这个笨蛋——而北方联军损失就惨重了,事先被布兰诱入两座山头的芬恩纵队、康斯坦丁纵队连同他们的主帅起全军覆没,菲尔德纵队的重骑兵与重步兵也几乎全灭,菲尔德爵士侥幸没死,不过也被随后赶到的王立骑士学院士官生活捉。 三个纵队,就是将近万两千人彻底退出战斗序列。北方联军和布兰打了半个上午损失都还没有这个的半,这个损失对于王国来说即使在历次战役中也算是惨重的了。 不用说原本在这个战场上的布累人的轻步兵不是战死,就是被俘虏。由于阿德加的注意力完全被西法赫大公身边那个倒霉催的大巫师给吸引,布兰乘机指挥手下收拾战场,于是累人这些轻步兵就成了战场上的弃子,失去了希望之后,也只能缴械投降。 这样来,北方联军在战场上就失去了四个纵队,这起码是对方兵力的三分之。何况阿德加这怪物还在这里呢,北方联军还有得忙。 布兰抬头远眺,战场上已经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电流牢笼。他心下忍不住好笑,这下焰发尼古拉斯和‘趋奇者’加尔洛克恐怕要吃大亏了。 果然,焰发尼古拉斯和‘趋奇者’加尔洛克对于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这圈电流大吃了惊。要知道他们都是真理之侧的强者,而只要踏入要素之境,每个人身边都会有自己的独特的法则之线——个真理是,外界的法则是很难在不触及他们的法则之线的情况下进入他们身边的。 这就像是布兰当初很难通过控制法则之线利用‘必中’技能去控制那个圣殿骑士样。 焰发尼古拉斯和‘趋奇者’加尔洛克根本想都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以至于那圈电环出现在他们身体周围,他们便措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布兰几乎可以预想他们的惨叫——虽然两人都是有头有脸之辈,能走到这步性格也不可谓不坚强,愣是声没吭——不过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受伤。事实上战场上空当时就爆发出两团明亮的电光,等电光退去,‘趋奇者’加尔洛克还好,毕竟他是个巫师,身上有许保命的小魔法道具来替他抵挡这击。而焰发尼古拉斯就有点窘迫了,头漂亮的火焰色长发尽数被烧光,露出个闪亮的大光头来,身上还在冒着缕缕白烟。 看来以后这家伙再叫做焰发尼古拉斯就有点名不符实了,事实上布兰连外号都给他想好了——余烬光头尼古拉斯。 当然布兰——或者说苏菲内心阴暗,这里暂且不提。其实他早就料到焰发尼古拉斯和‘趋奇者’加尔洛克的遭遇。闪电牢笼是暴怒者’阿德加的战斗进入第二阶段的标志,这个世界中果然也不例外。这其实是个boss技能,它本身也无甚离奇之处,不过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忽视法则之线的影响。 大约也只有元素生物这类对于法则天生敏感的存在才能创造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技能,这个技能的实际效果是除非你保持不动,不脱离闪电牢笼的范围。否则旦碰触电弧,立刻损失半生命。 这个技能的伤害虽然可以被些魔法装备诸如护盾戒指、替命护符所吸收,但却无视切防御与魔法伤害减免,换句话说,就算是布兰高达100的意志过去该承受少伤害是承受少伤害。 当初玩家为了应付这个技能可谓是苦不堪言,因为这个电笼会持续十秒,而且是针对场上所有阿德加有仇恨的目标齐释放。这意味着在这十秒之内你无法闪避,只能干着防御‘暴怒者’阿德加的切攻击,这对当时的玩家来说简直是个噩梦。 不过让布兰有点好笑的是,其实这个技能对于焰发尼古拉斯和趋奇者’加尔洛克来说并不是那么具有威胁性;因为当初玩家开荒这个boss的时候等级可没有这两位这么离谱,个70,个71级,那时候玩家最高的好像才55级。 可以说尼古拉斯和加尔洛克完全有能力硬抗‘暴怒者’阿德加十秒,但却吃了不熟悉技能的亏。这些元素生物大来自上古,它们的技能系统和现在可完全不样。 布兰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到战场上忽然响起了如雷的轰鸣:“哈哈哈,愚蠢的凡物。”阿德加的笑声嚣张到没边,看来击得手令它十分得意:“在我的闪电牢笼之下,你们最好是乖乖等待雷霆的审判,贸然行事,只会得不偿失!” 巨大的声音在战场之上回响着。 我靠。 布兰好悬没吐口血,这家伙虽然头衔是‘暴怒者’阿德加,但其实玩家直管它叫‘脑残者’阿德加,这傲慢自大的家伙有个极为不好的毛病就是会把自己的技能显摆出来,好像生怕别人不能击败它似的,没想到在这里还是个德行。 焰发尼古拉斯和趋奇者’加尔洛克都是埃鲁因成名已久的大师,何其敏锐,他们对视了眼从各自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果然,接下来闪电牢笼只要出现,两人就定身不动,然后由加尔洛克来施展防御法术,时间阿德加又奈何他们不得。 此刻战局已经陷入了僵持,但明显对于布兰方有利。在公主方看来现在是最好的撤退的时机,指不定阿德加能把北方联军拖在这里天的话,说不定他们就可以彻底逃离安培瑟尔。 但没想到布兰好像没有要撤退的意思,而是在瓢泼大雨之中好整以暇的观战——这都叫什么事啊!公主殿下不好意思对布兰发号施令,只好把芙雷娅叫来,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没想到这位王国未来的女武神也是脸天然地答道:“布兰他就是这个样子,好像做事情分不清轻重缓急似的。当初在布契逃亡的时,他当时明明都差点要死了还向我学习战地急救,真是气死人了……” 我不是问你他的性格! 半精灵公主叹了口气,只好挑明了说道:“芙雷娅,要不你去问下布兰先生,我们要不要先撤退?” 芙雷娅这才明白过来,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牵着自己的战马过去询问。 “撤退?” 布兰微微呆,这个时候马尔高地圣殿遗迹这个副本已经处于战斗状态。按照游戏之中的经验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副本区域的玩家会成为阿德加的首要仇恨,虽然不知道真实的沃恩德世界还有没那么离谱的设定,不过布兰可没而打算去惹毛这位脑子有点不大清楚的元素大爷。 “不,现在可不能撤退。” “恰恰想反,让大家休整了下,我们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布兰抬起头,克鲁兹人还未出现在战场上,他可不认为炎之圣殿会如此善罢甘休。 就算是退万步说克鲁兹人不插手埃鲁因的内战,但帮他们对付头风元素也是天经地义的。 大战才刚刚进行到半呢。 第三百三十四幕 圣白的战役 XVIII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五幕 圣白的战役 XI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五幕 圣白的战役 XIX 克鲁兹人创世的史诗‘苍之诗’上提到四大精灵之王极其下属元素皆是这个世界的镇守者,然而这个约定仅仅只限于它们与玛莎之间,这些元素本身暴烈而狂怒,人类很少能与它们和平相处,就像是现在样——闪电牢笼难以奏效之后,‘暴怒者’阿德加直接跳入了第三阶段,布兰见状吓了大跳。顿时失去了看戏的心情,马上回过头高喊道:“公主殿下,请马上下令让所有人队退入昂尔克山南麓!” 众人还不明就里,但忽然之间地下传来阵闷响,如同建筑坍塌的轰鸣。他们抬起头,但见阿德加所在的裂缝之中无数暴怒的旋风元素从圣殿的遗址之下涌而出,同时上空紫黑色的雷云涌动,开始降下下成片成片的闪电风暴。 那幕仿佛黑之预言书上描述‘最后的审判’降临的幕,‘天地之间皆是末日的景象,电和火从云层之上降下,黄昏的骑士在火雨之间骑行,然后烧尽切’。所有人都脸色苍白,欧汀伯爵手下的私兵们是吓得手足发软,公主殿下脸上也是失去了血色、但她稍作镇定,立刻下达命令道:“欧汀伯爵,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请你们立刻向昂尔克山方向后退,布兰先生,你带领我们的纳加盟友也齐后撤。” 布兰回头看了那天崩地裂的景色,在场众人之中大概也只有他不觉得害怕,反而感到这幕如此熟悉。玩家渴望探求与冒险的因子在他的血液之中燃烧,他再转过头,补充了句:“还有记住不要离开这座山谷的范围!” 格里菲因公主看了他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需要命令,战场上空的南方军团飞龙骑兵已经开始后撤。所有人都进入森林之后。最后离开的是灰鳍纳加,大海妖布莉奇特路过布兰时用漂亮的明黄色的眼睛看了他眼,用沙沙的声音说道:“你不是个优秀的指挥官,但却是个优秀的先知。” 布兰心中微地突,迷惑地看着她。 “你不用奇怪,水告诉我切。”大海妖布莉奇特向他行了礼,然后拿着自己的仪祭用长刃滑入森林之中,长长的尾巴像是条蛇样。 “她对你说了什么?”撒尼珥也跟了上来,难掩好奇地问道;大海妖布莉奇特在灰鳍纳加中地位极高,它还没见过她对那个男性生物加以颜色——不管对方是纳加,还是人类。 “她说我是神棍,你看我像吗?”布兰回过头,微微笑。 撒尼珥考虑了下,认真地回答道:“我看有点像。” 的确是很像,以至于格里菲因公主等到所有人都上山之后,落后步等到布兰最后走上来。她用银色的眸子仔细注视这个男人,然后问道:“布兰先生,你是不是早已知道马尔高地的地下这座圣殿的遗迹之中封印着这头怪物?” 她问出的正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若非如此则便不能解释为什么他力排众议要在此地与北方联军决战。何况下令制作崩解水晶的也是他,他命令队蜥蜴人将大批水晶运入地下的事情瞒不住其他人。 顺便提句,那条通往地下的甬道也是布兰发现的。 巧合太就不是巧合了。 布兰知道不能隐瞒,于是点了点头,“是的,”头马驹大小的黑狼经过他身边,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肩膀,布兰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额头。狼群正在从两人身边穿行而过,公主殿下只在传说故事中才听说过如此奇异的景象,亲身体验的时候忍不住轻轻屏住了呼吸。 “安列克高原之上曾经是银精灵的圣地,这里埋藏着许秘密。这座圣殿就是其中座,另座在法奥附近,那座遗迹比这座大得。上古的战争使许历史埋入地下,但这些历史仍旧记录在巫师们古老的文献之中。”布兰答道。 公主殿下沉默时,她早已知道布兰知道许常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掌握这些知识的,就仿佛生而知之、全知全能般。 她想了下,问道:“布兰先生……不,剑圣大人的后裔。你说你对你祖父的事迹无所知,而你的经历在我们看来像是个传奇;你克服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艰险与困难,才走到今天这步。我们皆知道,你的将来无可限量,如果你想要,地位与权力,甚至是……女人都唾手可得,但你为什么要选择帮助我?” 她有句潜台词没有问出来,今天回首,不难发现布兰从离开里登堡以来的举动皆是在为今日准备。他毫不掩饰地表示出对于她——埃鲁因的公主殿下派的好感,并且在科尔科瓦王室最困难的时候无条件地出手相助。 如果布兰是秉承剑圣达鲁斯的遗志而来,她或许并不会感到奇怪。但偏偏不是,布兰的传奇是他个人的史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祖父就是埃鲁因历史上那位鼎鼎大名的剑圣。 格里菲因公主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就像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样。 还是问出这个问题了啊。布兰挠了挠头,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也的确难以回答。总不能说上世的爱和恨延续到现今这具灵魂之上,让人无法忘怀罢? “呃……大概是因为有些人天生值得被帮助吧,再说公主殿下如此美丽,难道不值得帮助么。” “布兰先生打算用这个答案来敷衍所有人么。我想即使是你的属下,也需要个理由吧?”格里菲因冷静地问。 这还真是击中了布兰的死穴。他回过头,注意到卡格利斯与安蒂缇娜都在悄悄关注这边的动静,的确,过去他的所作所为可以让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不问原因。因为他们相信他可以带领他们创造奇迹。 但拯救个衰老的王国需要的不仅仅是奇迹,终有天,他们需要个共同奋斗的目标。 “……其实我也不明白,公主殿下。但我想王国也有过复兴,不过转瞬即逝,两个强者最终也无法改变历史。王国需要的或许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而是这样的力量为什么样的目的而服务。” “是立志于根除这个王国错误的切,还是仅仅维持它腐朽的统治。公主殿下你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么,而你的答案,正是我的答案。”布兰缓缓答道。 他闭上眼睛,旁人以为他在说王国的第二次复兴,但布兰说的其实是埃鲁因的最后中兴。那是这个王国的最后幕大剧,却落下了令人遗憾的帷幕。 格里菲因公主怔怔地看着布兰,攥紧了拳头,她心中其实早已想到这个答案。但她闭上眼睛,强忍着自己不因为激动而流下泪来。 她要维持这个王国的统治。 并不是因为科尔科瓦王室必须要千秋万代。 而是为了继承先王与自己的理想,重现那个埃鲁因历史上最为光辉的时代。但她的光辉不是属于贵族,而是属于整个王国,所有人。甚至那怕科尔科瓦王室不再维持统治,她也要圣白的荣光不至于褪去。 从那以后,埃鲁因将作为个国家闪耀于沃恩德的历史之上,而不是贵族的附庸与舞台。如同先君埃克在这片土地上所承诺的誓言——狮心剑所应证的不是这片土地上的统治永远延续,而是荣光属于埃鲁因人。 直到那刻,这个古老的国度才会由内而外地强大起来,焕发出新生与活力。 布兰默默看着这个柔弱的少女——历史上她从未有过同伴——甚至除了少数玩家,没有人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真正的理想,那怕是支持她的贵族,也不明白她的坚持是什么。 为了获得王党的支持,为了获得安列克公爵的支持,她不得不次次妥协。甚至有玩家污蔑她为政治妓女——但她不得不保有贵族的统治,以维持她实现那个最终目标最基本的要求。 只是历史的发展往往不总如人所预料,这正是这位公主殿下悲剧所在。 她不得不次次与自己的理想背道而行,虽然尽力弥补,但却最终难以挽回。在她终于决心割舍过往心向前时,那些曾经由她手提拔的新兴贵族、支持她的王党立刻弃她于不顾。 但或许开始她就应该跳出这个陈朽的思维,去赢得真正应当支持她的人的帮助。但她毕竟是生长于王室的公主,深深地畏惧贵族根深蒂固的力量。 但终于有个人在她背后了。 布兰默默地想着,也许这就是个改变。让她明白她所能依靠的不仅仅是王国的贵族,这个古老的王国有着的人希望改变,像是芙雷娅、像是安蒂缇娜、甚至是卡格利斯这样贵族的后代,只是他们无法言明,无法看破历史的迷雾罢了。 但他却能眼看穿未来的切。甚至不需要却猜测,历史与未来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身侧。布兰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 北方的贵族们沉迷于往昔的权力,他们的切努力不过是想要延续现下的景况。但终有人立志于革除旧日的弊端,明白这个古老的王国必须在它的废墟之上获得新生。 他回过头,看到卡格利斯躺在简易的担架上在不远处向他挤眉弄眼。而安蒂缇娜则是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格里菲因公主亦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的目光不禁越过布兰的肩膀,银色的眸子里映入河谷之中阿德加在北方联军中肆掠的景象,轻轻叹了口气。 “谢谢你,布兰先生。” “虽然埃鲁因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自相残杀,但失去了半个黑刃军团之后,北方的贵族们会重新考虑他们的立场。炎之圣殿如果不希望埃鲁因陷入长时间的内战,说不定会转而向我们妥协。” “王国必须经历新生的阵痛,但总好过缓慢地放血,安培瑟尔战而尽全功。布兰先生个人改变了埃鲁因的未来,让的埃鲁因人免于战火,我是替这个古老的王国向你道谢。” 她这句话实在是有感而发,安培瑟尔的危机看似凶险,但其中也蕴含机会。王党、北方贵族包括她自己都在寻找破局的关键,但北方的贵族抢先发力,炎之圣殿的加入她和王党派始料未及,眼看局势已经无法逆转。 但就在这个时候,布兰却以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局势。 她见过许人,但眼前年轻人就像是个异类。他拥有权力、拥有力量,但在他身上看不到王国贵族身上那种惯有的老练与狡诈。甚至连她自己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带上了这样的烙印——因此她才可以面不改色地将自己或是他人视为政治的筹码。 但布兰身上没有,只是短短的相处,她就能明白这点。她无法理解那种自由、无拘无束却又坚定的气质,这样的气质在贵族看来可笑得幼稚,但或许正是这样的人才能改变历史。 公主殿下看起来轻松了许。 但布兰摇了摇头,不得不打击她刚刚好过了些的心情:“公主殿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把炎之圣殿想得太简单了。” 他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亲眼见证过那些家伙的贪婪与傲慢。埃鲁因人失去了他们的荣誉,炎之王的后人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克鲁兹帝国家底丰厚,而埃鲁因风雨飘摇罢了。 格里菲因公主微微皱眉:“布兰先生,你是说炎之圣殿会撕毁神圣的盟约,插手埃鲁因的内战?这……不可能吧?” 的确,这是千年之间未有过的事情。 但今日不同往昔。 布兰知道大魔潮的来临就在眼前,许预言上都有只字片语提到这场巨大的变革。炎之圣殿传承久远,不可能对此毫无准备,事实上接下来的圣战正是这场变革带来的系列连锁反应之中的环而已。 圣殿之所以如此重视这次圣战,也正是源于此。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向附庸国妥协,不用说炎之刃的残片还在他身上。 虽说炎之刃又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当然能拿到神器固然令人心动,可这世界上不只有把神器啊,为此不值得赔上小命。 可现在由不得他选择了。 因为奥塔莱丝已经告诉他,那玩意儿已经与他绑定了。简单的说,除非把他给干掉,否则炎之刃就归他了。 听起来很美妙,实际上却危机重重。 布兰看了公主眼,点了点头。公主殿下不知道历史正处于变革的最紧要关头,判断错误也是情有可原,何况埃鲁因诸国在圣殿统治之下数个世纪之久,任何人都不会敢轻视圣殿的威严。 格里菲因公主时沉默下来,她也不知道如果圣殿插手,她应该如何抵抗。虽然还有风后圣殿——但圣奥索尔的风精灵只要克鲁兹人不试图吞并埃鲁因,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她不禁咬紧了唇,不知不觉之间,下唇都咬出了丝丝血丝。 但布兰却抬起头了。 天空中阴云密布,下面河谷川野之中阿德加正与北方联军打得不可开交。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却感到天空上传来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仿佛片平静的湖面之中投下了颗石子,在整个战场之上荡起圈圈涟漪。 “布兰,那是传送门反应。”奥塔莱丝的声音忽然在他心中响起。 “我知道。”布兰点了点头。 他太熟悉了。未来的沃恩德的战场之上,集群传送几乎是最常使用的战术之,大规模的传送门开启时,往往是战场之上最震撼人心的幕。 但这次上空的传送,却令布兰感到心悸。 那是……火焰之扉。 ……安培瑟尔的外海之上,天地之间此刻已经是片水的世界。 支静谧的舰队静静地停靠在圣白湾外海上空,埃鲁因皇家舰队第级战列舰旗舰‘胜利号’上皇家海军士官们在大雨之中昂首列队,仿佛在等待检阅。 远处的天空中传来声清越的鸣叫穿透雨幕,头埃鲁因亚龙振动双翼从雨中显露出身形,它瞬间接近了这支舰队,然后落在‘胜利号’的甲板之上。 飞龙拍打了两下翅膀,从它背上跳下个人来。 “舰长!”士官们立刻齐声喊道。 “很好,”埃鲁因皇家第舰队舰队指挥官雅尼拉苏伯爵看了自己的部下眼,严肃地答道:“拿我的大衣来。” “舰长?” “安培瑟尔已经进入战争状态,公主殿下下令,第舰队准备出发。” 甲板上立刻发出阵激动地欢呼。 雅尼拉苏伯爵抬起头,船上已经是片忙碌的景象,魔导动力核心开始充能旋转,而几名身着银袍的法师也来到‘胜利号’最高处的魔法舵处就位。 “方位,伯爵大人。”‘胜利号’第舵舵手,银袍法师法师长‘银焰’戴维德在确认了手下学徒的切程序就位后,才抬起头冷静地问道。 雅尼拉苏伯爵回过头看着茫茫雨幕之中。 “定锚点坐标:128,22,全舰队就位,状况级。启动圣白湾秘密定锚点,计划代号——圣白的战役,听我命令,准备跳跃。” 第三百三十五幕 圣白的战役 XIX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六幕 圣白的战役 X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六幕 圣白的战役 XX 紫黑色天空上条闪电蜿蜒,云层沸腾如粥,中央忽然出现个红点,如同落石击水在半空上荡开圆涟漪,红圈向外扩散出半里直径。 ‘嗡’声轻响。 “布兰,这是……”奥塔莱丝的声音有些小心。 “我知道。”布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幕的发生。 山林中公主方的士兵们终于注意到了头顶之上的异变,他们动作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看着红圈之下渐渐浮现出个巨大的虚影。 那是艘战舰——四层火炮甲板、舰艉高耸如楼的巨舰正在从虚影逐渐转化为现实。而在它身畔,三个较小的红圈又依次展开,然后三条小型的护卫舰浮现在风暴之中。 紧接着,十二个红点在上空闪现,身披金红色的骑士手持焰形长剑在舰队之外形成个圆环。 “是炎之圣殿!” “炎之圣殿的舰队!” 突然出现的陌生军队终于影响到了整个战场,连阿德加也不禁抬起硕大的头颅注视半空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紧接着北方联军的士兵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昂头仰望。 的红点正在暴风雨之中纷纷闪烁,如同红蝶翩舞。每次红光闪动,之后就留下名全身覆甲,骑在银色飞马之上的重装骑士。 之后片加广袤的红点在数英里的天幕上彻底铺开,红光之后,半天之上出现了茫茫片的僧兵——每位僧兵身后都加持了火焰的双翼,仿佛是金色的天使。 战场之上竟是时沉寂。 “金焰女神舰艏像,十三面风之帆,四层甲板,110门火炮,”眼睁睁看着这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布兰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灰烬级级战列舰,佩兰号。 圣殿骑士团。 炎之圣殿下属武装,‘火之权杖’。 ……十三页青色光帆在暴雨之中展开成堆青云——半空之上的巨舰正在缓慢地转向,舰艏半裸的女神像在暴风雨之中闪闪发光——正是金焰女神的船首像。 四艘战舰依次转过船身,用侧的船舷对准了风暴元素阿德加。 阿德加沉睡了近千年,千年之前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但正是这刻,它敏锐地感到巨大的危险笼罩住了自己。 风中传来克鲁兹人的号令声。 “巫师就位!” “打开炮门!” 下刻,四艘战舰猛烈地震,它们的侧舰身忽然喷射出猛烈的火光。“啊——!”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暴怒者’阿德加发出了声震彻天地的惨叫。 片明亮的爆炸焰火忽然在夜空之中炸开。 克鲁兹人将所有的火力倾泻到这头巨大的怪物身上。虽然这时代先进魔导动力与崩解水晶还未投入开发,哈泽尔人设计的老式注魔火炮的威力还远远不足以对这头风暴元素产生实质上的威胁,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暴怒者’阿德加下意识地昂起头。 就是那瞬间。 十名圣殿骑士同时举起剑,剑刺向阿德加的‘咽喉’——十条金色的光芒从他们手中的焰形长剑剑刃之上延伸而出,瞬间将阿德加彻底洞穿,并如同十根金线将这头怪物死死锁在地上。 比起之前四艘战舰那铺天盖地的火力,眼下这对阿德加来说才是致命的击。十名开化要素的高手,就算是平时它也不敢硬接,何况是击中要害。 阿德加顿时发出声凄厉的哀嚎,身体之中闪电大作,变得明亮得惊人,仿佛随时都会崩溃般;但这头怪物不愧是琥珀之剑早期本之中排的上号的boss,即使身受如此重伤还是没有立刻毙命,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反手击,挥舞起巨大的巴掌掌向半空之中扫去。 风暴元素体型巨大,这掌几乎就涵盖了半个战场上空。十名圣殿骑士不敢硬接,赶忙四散而开,而他们身后的三艘护卫舰就到了霉。 其中艘直接被阿德加扫个正中,青色的防护罩才刚刚来得及亮起就瞬间发出炽白色的光芒,然后轰然碎裂,被阿德加巴掌从半空中扫向远处的丘陵之中。 大约几秒钟后,那个方向才升起个明亮的火团。 但正是这个时候。 天空上厚厚的云层忽然微微动,云层仿佛向着个方向旋涡状汇聚,而在漩涡的中央金红色的光芒亮——‘轰’声巨响道火红色的光柱从天而降。仿佛柄赤红利剑直刺向‘暴怒者’阿德加的头顶,转瞬之间将它洞穿,钉死在地面上。 战场中央那团风暴顿时定住了。 风雨之中仿佛传来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然后眨眼的时间之内,无数闪电从‘阿德加’身体之中蔓延而出,连带着将它的身体扯成粉碎,化作漫天的云雾消散在暴风雨之中。 然后战场上的所有人才看到云雾之中那个身披长斗篷,的高大骑士从片闪电之中拔出自己的长剑。 那是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金焰之剑威廉姆斯。 北方联军顿时发出声欢呼。 震彻片。 ……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威廉姆斯平静地注视着地上的片蝼蚁,面上找不出丝余的神色,只是条条金色的法则之线环绕在他长长的斗篷之外,双眼也变成了片金色。 他手驻长剑,低头俯瞰,漫天雨丝还未进近他身体三尺范围就化为白烟,然后又融入周围的雨色之中。 他没有说话。 地上也很快寂静了下来,风暴元素阿德加消散之后地上只余下片爆炸之后留下的余烬,那些小型的风元素也纷纷四散逃逸了,没有人会想到去挽留它们。 威廉姆斯很快看到了山林中那个袭银装的小姑娘。 那刻,格里菲因公主也看到了他。少女昂立于雨幕之中,面色苍白,银色的眸子里映着丝雨色,但内里却蕴含着比往时还要明亮的光芒,仿佛燃烧着团熊熊的烈焰。 那刻,威廉姆斯竟产生了丝错觉,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双无比明亮的眼睛。但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下。 “小公主,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带领你的手下出来请降,我可以免你们死。”威廉姆斯轻声说道,但他的声音仿佛传遍整个战场,让每个在场的士兵都能够清楚地听到。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格里菲因公主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紧了牙关:“你们在神圣的盟约之前立誓,那誓言是如何说的?你们说会公正对待圣殿之下的每个国家,但今时今日,我看到的只是属于克鲁兹人的炎之圣殿……” “若有日炎之圣殿背叛了所有人,难道就不怕遭到所有人的背叛么?” 布兰看到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威廉姆斯没有说话,连借口都懒得找。他淡淡地答道:“这就是你的答复么,公主殿下?很可惜,无论你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你今天必须属于失败方的下场。” “因为这就是圣殿的意志。” 格里菲因公主顿时像是被雷击中样僵在那里,银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悲愤。 威廉姆斯看了她眼,不屑地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要么投降。要么就让他们与你起陪葬。” “你只有半分钟考虑。” 声震山野。 ……灰剑圣梅菲斯特扛着长剑,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自己身前不远处的地方忽然打开了道金红色的大门,个身穿主祭长袍的老人从中跨步而出。 然后他身边又打开了九扇光门,九名圣殿骑士从里面依次走出。 圈人直接将他围了起来。 梅菲斯特有些好笑:“刚干掉个主祭,又来个,炎之圣殿的高阶神官真是比狗还啊。” 这明显的讽刺却并未令伍德着恼,老人反倒是微微笑:“你干掉了默罗斯的光辉事迹用不着跟我显摆,不过你这么不紧不慢地赶路,倒是不怕那个小家伙被威廉姆斯干掉啊。” 梅菲斯特没好气地看了他眼:“假若我说我很担心,你会让路吗?” “抱歉,那可不会。” “那不就得了。” 两人忽然停下来,对视眼,然后同时笑。 “在克鲁兹的时候,感谢你当初放我条生路,不过我也今非昔比,要杀你也不是不可能了,伍德。”灰剑圣忽然说道。 “所以说,你真打算动手咯?”伍德问道。 “那倒不至于,你有你的理想要实现,我有我的故土要光复,只要你不挡在我面前,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何况你也明白这点吧,否则你要给我送人头来何必带上这么人。” 梅菲斯特看了那些圣殿骑士眼,好像毫不在乎样说道:“再说对付你个人都有点勉强,再加上这么条狗就有点麻烦了。” 圣殿骑士们闻言纷纷对他怒目而向,但却没个人敢动手,也不知道是得了吩咐还是畏惧于他的实力。 “所以说还不如停下来看看风景,然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们抓不住我也不是天两天了,我想圣殿也不会因此而找你麻烦的。”梅菲斯特嘲讽道:“他们已经损失了个主祭,应该不会想再丢掉第二个吧。” 伍德摇摇头,往海崖方向望去。远方海面黑云汹涌,暴风雨之中,海浪形成条白线,拍打在礁石之上顿时碎成无数浪花。 “虽然不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看来你是真不担心那小家伙啊。” “不,本来我是不信的,不过你出现在这里我就信了,”梅菲斯特摇摇头,笑着答道:“我在这里,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你明白吗?” “哦?”伍德微微怔:“他早知道我在背后?难道图拉曼那家伙也在安培瑟尔,是他告诉他的?” “不,不,”灰剑圣笑得很开心,“他只是从开始就猜到炎之圣殿在背后参与而已,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默罗斯那家伙。” 伍德皱眉,狐疑地看着这家伙。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曾经在克鲁兹放了对方马,不过他也明白对方绝不会因此而领情,对方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因为炎之圣殿又在什么地方吃了亏才是。 “默罗斯杀了玛格达尔公主,他以为他可以瞒天过海,但百密之下必有疏。他定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被猜出来了。”梅菲斯特微笑着,字顿地说道。 “真是敏锐啊,那个年轻人。” 伍德眉毛张,豁然变了脸色。 ……“时间到了,公主殿下,你的答复是什么?” 战场之上片寂静,似乎厮杀的声音退去之后就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但片刻之后,威廉姆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傲慢而轻蔑。 布兰看到格里菲因公主怔怔地在雨中,他正想走过去,却没想到公主殿下率先回过头来。 大雨滂沱之中,半精灵少女银色的眸子写满了决然:“布兰先生,我决定向北方的贵族投降。” 布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公主殿下。但格里菲因公主却轻声说道:“我死之后,但埃鲁因还有个人能拾起这理想,我相信那个人,相信他没有对我撒谎——” 她抬起头,看着这片山林中的每个人,“这些人今天若会保存下来,有朝日,他们将是埃鲁因未来的火种。” “公主殿下。” “布兰先生,我只有个请求。” 她看着布兰,眼神亮得惊人:“请你定要救出我弟弟,因为那怕他有天不能为王,但我至少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这是我唯的愿望,布兰先生。” 她拿出枚水晶,放在布兰手上:“这是锚之钥,只有它,才能为皇家舰队提供锚点。父王亲手建立起这支舰队,他将它亲手交给我,现在我将它委托给你了。” 格里菲因公主忽然微微笑,脸颊上滑下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布兰先生,希望你记得曾经有位埃鲁因的公主与你并肩作战过……希望王国长存……希望有天我们的理想能够真正实现——” 真希望你剑永远闪耀啊,埃鲁因。 布兰怔怔地看着这位在自己面前流泪的公主殿下,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泪流了。不复历史上那个坚强的形象,但却是真真实实的埃鲁因的长公主殿下。 他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什么都不必说了。 那刻时间仿佛定格,布兰拔出长剑,步越过愕然的公主殿下。他已经抬起头,轻声答道:“什么都不必说了,公主殿下。” “请你满怀希望。” “不要放弃理想。” “因为今天,历史不会再重演。” “这个王国的未来,就由我亲手改变给你看。” “而从这刻起,过往的切就已经消散。不再有布契的哭泣,也不再有赤红的悲恸,在这里,王国仍未背离光辉的道路,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在他不远处,听到他话语的女骑士尼玫西丝几乎像是触电样抬起头。但布兰已经举起手中的大地之剑,指向半空之中的那个人——“威廉姆斯,”布兰高喊道:“四十年之后的总账!今天我就代当日的那些人,来找你讨还了——做好准备了么?” 山林之中片寂静,整个战场之上似乎就只剩下这道单枪匹马的剪影。 而在他身前,是克鲁兹人庞大的舰队。 第三百三十六幕 圣白的战役 XX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七幕 荣光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七幕 荣光 I “威廉姆斯!四十年之后的总账——” “今天我就代当日的那些人,来找你讨还了!” 年轻人的声音在整个战场上空回荡着,除他的声音之外战场之上片鸦雀无声。他在山林之上,直面所有人,仿佛面前就是个世界。 炎之圣殿的大军犹在。 但那瞬注定永恒地定格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时光荏苒,年华老去之后无论是敌人还是盟友,终有日会反复想起这刻所发生的切。 那是扇被打开的记忆之门,门后时光如河流淌。虽然安静,但却有种洞彻人心的力量——在场的老兵们终于记起,原来数个世纪之前,他们的先辈也曾堂堂正正地击败过同样的敌人。 只因埃鲁因丢掉的不只有荣誉,还有勇气。但时至今日,终于又有人重新到了这个位置上了,他拿起剑,身上依稀有另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在圣白的岩壁之上,眼中噙着微笑,注视着这片王国,他的视野如此深邃,仿佛远至天边弧。 在格里菲因公主眼中,历史奇异地重合了,焦黄的线仿佛勾勒出幅老旧的画面。但画面之中那个光辉的印象正在淡去最后只剩下她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背影。 战场上的声音像是被抽空了。 “不知死活。”威廉姆斯眼中冷光微微沉。 他斜斜举起手中的焰形长剑,正要说‘进攻’两字,但还未开口团猛烈旋转的气流已扑面而至。威廉姆斯左手抓就将那团气旋抓得四分五裂,马上察觉那不过是枚普通的风弹。 竟然用风弹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来攻击他?他心中片冰冷的杀意,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听到布兰抢先命令道:“进攻。” 威廉姆斯终于被激怒了,布兰简直是在蔑视圣殿的威严,就算是最疯狂的邪教徒也不敢作出这样轻佻的行为。圣殿的权威维系于它凌驾与凡世之上的威严,身为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他绝不允许这些埃鲁因的鼠辈动摇圣殿的根本。 “杀光这些异教徒,个不留!” 他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大战触即发。 天空之上大军立刻分散开来,身披火焰双翼的圣殿僧兵向下滑翔时仿佛从黑沉沉的云层之中降下场流星雨,又像是烧融的金红色钢汁从半空浇下,片赤红。 而十名圣殿骑士也向昂尔克山射直下。 十名要素开化之境的强者,这几乎是埃鲁因举国也无法抵御的力量。这些高傲的骑士们每个人都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出手,接下来的胜利必然是摧枯拉朽。 但面仿佛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旗帜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金辉战旗,进场。 耀眼的光芒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河谷,在这光芒之中,吸血鬼公主安德丽格身上的长裙上仿佛燃起了层深渊烈焰,而烈焰过后,礼服长裙之上了件闪闪发光的漆黑战甲。 她左右的所有人都看到这位吸血鬼公主在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动的同时,整个人忽然化为血液样的液体存在,然后慢慢渗入地下。但下个瞬间,滴血出现在了半空之中,转瞬化为团血球,安德丽格从血球之中跨步而出,已拦在了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面前。 她双眼青红,灵魂之火熊熊燃烧,手中血液铸成的弯刀向半空挥,猩红的血珠在雨幕之中形成轮巨大的红月。 红月向前,第个挡在它前进道路上的圣殿骑士顿时倒了大霉。那是个次级火焰要素的拥有者,他的要素大约与净化类的能力有关,下意识地就将手包裹在团洁白的火焰之中去阻挡安德丽格的血月之锋。 但下刻,他就发出声可怕的惨叫,他的净化法则虽然第时间抵消了血月的灵魂伤害——这也是大数死灵生物的专有要素。只是安德丽格不仅仅只拥有灵魂要素,她还是个罕见的双要素的拥有者,几乎是瞬间她的另重要素血液立刻抽干了对方手臂上的血肉。 “这不可能!”那圣殿骑士活像是触了电样赶忙抽出手急速后退,虽然不过是瞬间的接触,但他举起手看,左手已经是白骨森森。 剩下的圣殿骑士都吓了跳,他们本来以为安德丽格不过是要素显化,还心存轻视之心,但这下都反应了过来;双要素和单要素之间的差距可不是加等于二那么简单的事情,带来的战斗力也是成倍的提升。 要素开化天生比要素显化强上那么筹,但并不代表战斗力的绝对压制。绝对力量是绝对力量,战斗力是战斗力,这是两回事——就好像布兰凭借旅法师系统常常可以越级挑战样。 但他们才刚刚散开,道银白色的身影就进入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如果可以的话,那刻所有的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心中恐怕会立刻大叫声‘卧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银精灵公主骑着头圣白之色的独角巨龙,手中的长枪像是柄利剑,身披纯白圣袍,下面露出锁子甲的粼光。 银精灵龙王骑兵。 梅蒂莎坐下的独角巨龙传说是银龙之王洛狄安的后裔,是传说之中血统最接近纯血龙族的支,本身就是白银种,具有极高的智慧。它们与银精灵共生共栖,是银精灵最亲密的伙伴之。 而她手中的长枪有来历,这种长枪按照古精灵语的叫法名字应该是‘uiro’,意即不朽,传说这把长枪是天青骑士刺穿穹顶的那支长枪的仿制品,只有百三十柄,从不增、也不减少。 因此银精灵的龙王骑兵开始就只有百三十位。 那是十四阶的顶级军队。 时间十名圣殿骑士差点想要掉头就走,银精灵的龙王骑兵直都只是个传说。在上古的时代他们参与过与黄昏之龙最后的战争——虽然是作为炮灰部队。但那本身就是个传奇的年代,后来这支神话之中的军队甚至直缺席对抗黑暗之龙的战争,然而今天她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人疑似黄昏之龙又重回人间。 不过好在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高喊道:“不用担心,她只是英灵!” “只有要素显化的实力!” 不过即使是要素显化也令人不安了,关键是对方之中好像忽然出现了许要素阶的强者。要知道要素阶的强者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籍籍无名,而关键是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埃鲁因境内可没有这几号人的存在。 个呼吸之间。 夏尔与罗帕尔也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夏尔此刻已经披上了身银袍。看起来像是布加的工匠巫师而不是高地法师,整个人也成熟了许,手持本厚厚的巨书,让人看就知道他的职业。 布加的卷宗巫师。 不过让布兰大感意外的是,夏尔的要素竟然是时间。这也是最顶级的要素之,而且与他的‘空间’相得益彰,这家伙的脸也不是般的好。 而众人之中只有罗帕尔的变化最小的,这头蜥蜴人领主只是身上了些战纹,它的要素自然也是与火相关。 四人出现,布兰立刻在心灵之中下达命令:“拖住这些圣殿骑士,给我争取时间。” 而同刻,十名圣殿骑士也明白自己不可能立刻突破对方的防线了。虽然安德丽格、梅蒂莎、夏尔与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都只是要素显化的实力,但要素显化与要素开化只差阶不到,而且关键是这几个家伙掌握的能力都古怪得可怕。 个双要素自不必说,个银精灵龙王骑兵,银精灵本来就是战斗民族,龙王骑兵是传说中才存在的兵种,虽然看起来已经成为英灵实力大幅下降,但只要战斗技巧还保留着就没有任何人敢于小觑。 另边布加的卷宗巫师也是个难缠的对手,这些卷宗巫师都是资深的图书管理员——不过可不是那些贵族图书馆雇佣的学者,他们管理的都是布加巫师的魔法藏书,每个卷宗巫师脑子里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知识与些世所未闻的罕见法术。 只是这些卷宗巫师沉迷于文字的世界,很少会出现在图书馆之外的任何地方,天知道怎么会来参与这场战争。 最后剩下那个火爪蜥蜴人领主看起来是最好对付的,不过元素界不管是元素生物还是半元素生物没个好惹的,这也是个公认的常识。 看到这几个人事实上不只是下面的圣殿骑士,就连最上方观战的威廉姆斯也瞬间皱起了眉头。夏尔的出现让他感到丝不安,如果白银之民也插手这场战争,那么很可能将圣殿拖入场旷日持久的外交纠纷之中去但布加人应该不至于那么莽撞。 他只能寄希望于夏尔的出现只是个个人行为。 威廉姆斯按了按剑柄,又重归冷静。虽然有些变数,但战场之上的平衡还是远远倒向他方,既然公主方不知死活,他不介意用事实给对方个教训。 正是如此。 布兰命令自己的召唤生物在上空暂时挡住了炎之圣殿最顶端的力量,然而这还并不足以改变战场之上的整体局势。 配合着炎之圣殿的进攻,北方联军中也吹响了呜呜号角,黑压压片大军在克服了各种困难之后又重新开始集结推进。只是士兵们并不是那么积极,埃鲁因人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并不愿意与克鲁兹人并肩作战、杀戮自己的同胞。 贵族们不得不咒骂着驱赶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前进,于是战场上出现了幕奇观,出身高贵的贵族大人们与他们身边的骑士们不得不组成排排督战队在后面监视着自己的军队前进——那简直像是克鲁兹人驱赶他们的奴隶军队的场景。 不过即使如此,大军压境还是令人感到窒息。欧汀手下的贵族私兵们不知所以,他们看着天空上片金色的流星划过,向昂尔克山方向直射而下。而地面上片黑云般的大军推进,简直像是末日的景象。 如果之前与北方联军还有信心战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不知所措了。 这仗还能打吗?对面是炎之圣殿与北方联军的联盟,无论那方在他们看来都显得有些不可战胜,不用说联合在起了。 欧汀伯爵试图重新鼓舞手下的士气,但却收效有限,这位伯爵大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北方联军已经越过那条在暴雨之中开始暴涨的溪水,准备进入森林了。 所有人时间都不禁有点绝望。 “布兰先生,”格里菲因公主轻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向后退些?” 布兰这才从天空之上收回视线,他抬起头望了眼主战场——敌人得简直可以用汪洋大海来形容,不过他摇了摇头:“再给我点时间。” 他正在等待机会。 但正是这刻,战场之上忽然响起了呜呜的声音。是号角,但并非是北方联军的牛角号,而是另种加低沉的号角长音。 又有新的敌人?还是援军? 所有人心中都不禁微微怔,然后抬起头来。然后他们看到无穷无尽的雨幕之中,北方联军靠南的队列忽然发生了阵骚乱,这骚乱正在迅速扩大,几乎是顷刻之间那里就出现了个巨大的口子。 是援军! 所有人心头都是微微跳。 但这时候又有哪里来的援军?难道是公主殿下的军队赶到了?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心中摇头。连第皇家舰队都还没有进场,公主殿下的军队怎么可能先赶到? “是兰托尼兰的军队!” 欧汀伯爵忽然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声音有些颤抖地叫道。 “是王党!”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中立刻发生了阵骚动,“这不可能!他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但那确实是王党的军队。 兰托尼兰的盾徽,马卡罗的私人旗帜,紫罗兰伯爵的私人旗帜,面面闪耀在了这个战场之上,像是利刃样切入了北方联军的主阵地之中。 格里菲因公主下就咬住了唇,握紧了拳头。 他们又回来了?可又怎么会? 没有人比她清楚那些人。 支黑红相间的骑兵出现在了战场之上,那支骑兵从昂尔克山侧切入战场,正好正面杀入正在推进的北方联军步兵的阵型之中,就在公主方的主阵地之前拦住了北方贵族的庞大军队。 然后名骑士马当先从阵中冲出。 骑士停在雨幕之中,在马背之上回过头。 然后掀起面罩。 露出张年轻的脸孔。 那是艾柯。 只见年轻人朝布兰高举长剑,长声喊道:“高贵的骑士先生!我如约而至了!” “当日在永歌森林之中,我曾听你谈及的那个骑士的理想,约定追寻先君的誓言,所以今天我来了!” “为了埃鲁因!” 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布兰完全没有料到艾柯会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之下出现——这家伙,他心中忍不住微微笑。他完全可以想到对方是干了什么,马卡罗那头狡狐这会儿定是气得半死吧。 不过他回过头看了旁的公主殿下眼,只有在这刻,他的心忽然安静下来。原来在这里,他也不是个人孤军奋战。 不只有他和公主。 有许人和他起并肩作战。 就像昔日在游戏之中样,闭上眼睛,身边皆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只是这次,他们加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微微笑,同时从牌组之中抽出那张准备时的卡牌。 ……天空之上,威廉姆斯终于皱起了眉头。兰托尼兰军队的出现大出他的预料之外,事实上埃鲁因北方那些贵族曾经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这战场之上绝不会出现第三方军队。 “这些该死的家伙。”他忍不住暗骂了句,不过还好,只不过是些贵族私兵,不伤大雅。 不过让对方吧北方联军冲散了的话也是个麻烦。他马上举起手中的焰形长剑,向侧的克鲁兹浮空舰队下达了命令,让他们阻击地面上兰托尼兰的军队。 克鲁兹人的旗舰‘佩兰号’立刻开始重新调整舰身的方向,黑洞洞的炮门对准了北方联军的侧翼,兰托尼兰大军出现的方向。 只是三艘战舰上的巫师们还没来得及测试魔导火炮的第发落点,舰队正前方的空间忽然出现了片片鱼鳞般的波动。 空间紊乱! 护卫舰‘泰勒号’上的巫师长尖叫道:“传送门反应,是新的敌人!开火!快开火!” 三艘克鲁兹人战舰下意识地开火,片明亮的火光顿时在雨幕之中炸开。然而还是晚了些,透明的空间之中忽然打开了四个青色的光圈,后面四座黑色的方形巨塔的虚影正在缓缓浮现。 “浮空塔!” “高塔巫师!” “是高塔巫师,他们怎么来了!” 第三百三十七幕 荣光 I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八幕 荣光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八幕 荣光 II 高原之寥落的黑塔,荒野之上负卷的学者,风歌悠扬,就是世人对于卡拉苏的印象。黑塔巫师源于白银之民的传承,当第代身披灰袍的巫师开始在达尼尔北方修筑高塔时,埃鲁因尚还未建立。 时至今日,银马城附近还有著名的黑塔遗迹。不过巫师们早已逐渐北迁,前往纳勒、恰恩地区建立起巨大的图书馆与城市。而黑塔巫师又与代林杰的高地骑士息息相关,两者之间共同遵守个上古的条约,那条文写在黑山羊皮作成的文献上,至今仍保存在恰恩的大图书馆。 威廉姆斯看到这些搅局者出现时,脸色都阴沉得滴的下水来。 他抬起头来,看到四座方形巨塔的塔顶之上各有数位金之阶的灰袍法师,对于这些高塔巫师来说,费尽心力建造的黑塔就是座完整的法阵,在他们各自的高塔之上,他们的法术可以获得最大限度的加成,说是相较于要素强者也毫不逊色。 “高塔巫师,你们敢违背塔夫塔卡协约——!” 但灰巫师根本不理会他,黑塔甫出现,大雨之中法术吟唱之声就高高响起:“苍蓝的灾祸之王,请予我以元素的权柄,深冰长枪——” 四座塔顶各自出现了个斜面的白色光阵,上面秘纹与咒字旋转汇聚与点,然后分别射出条青蓝色的半透明光带直指炎之圣殿的舰队。炎之圣殿三艘浮空战舰上立刻响起尖啸般的报警声,号令官们尖叫起来,佩兰号与泰勒号马上开始进行违背常理的机动规避,浮空魔法核心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外壳上绽射出条又条湛蓝的电弧。 威廉姆斯咬牙切齿地向那边斩出剑,金红色的剑光仿佛夜空之中的条火焰长鞭,挥出足足百丈之远。 但那实际上是不规则的法则衍生线,成折线前进的滚烫金线瞬间就切断了三条蓝色光带,剩下条依旧擦中了泰勒号护卫舰的船底龙骨,只听哗啦声脆响,秘银的船身上立刻结了层臂厚的坚冰,雨水顺着坚冰往下流淌,转瞬就凝固起片长长的冰棱。 巨大的重量拖得泰勒号护卫舰都微微向下沉。 威廉姆斯的人下从上空消失,下瞬间就出现在了四座方形巨塔之前。这不是传送,而是动作太快常人的肉眼已经无法捕捉。 “高塔巫师,你们最好是作出个解释。” “哈哈,克鲁兹人还真是傲慢啊。我们早已与银色联盟脱离了关系,所以还是请称呼我们为黑塔巫师吧,威廉姆斯阁下。” 威廉姆斯冷冷地看着塔上的巫师们。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埃鲁因的内战,我们选择支持科尔科瓦王室,好像与你们克鲁兹人没什么关系吧。” 格里菲因公主在下面的林地之中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但她当然知道这些与世无争的巫师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支持自己,在场与他们有关系的也只有昔日那个派洛什家族的天才——夏尔。以及与之相联系的,大地剑圣达鲁斯之名下的后裔。 她的目光看向布兰。 “科尔科瓦王室与异教徒有染,在炎之圣殿看来并不具备继承王位的资格。高塔巫师,圣战在即,我建议你们不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威廉姆斯举起手,整个战场之上顿时停。炎之圣殿的僧兵与两百飞马骑士顿时静立在半空中,北方联军也如潮水般退却,与兰托尼兰的骑士们分开距离。 高塔巫师是个巨大的麻烦,他还真不想将他们牵扯进这个正变得越来越大的漩涡之中。 “笑话——”声怒斥。 布兰手中抓着那张金色的卡牌,但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冷冷地打断威廉姆斯:“科尔科瓦王室与异教徒有染,凭你己之言?” 威廉姆斯被布兰打断,脸色发青,冷冷地答道:“在这里我自然可以代表圣殿,我不屑于与你这样的罪人之后解释,你只需要明白圣殿绝不会犯错。” 布兰轻蔑地笑,说实在话若不是圣殿的话语权太重为了给公主殿下开解清白他都懒得看对方这副嘴脸,历史上的威廉姆斯在他看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脑残儿童,“是错是对都由你们判断,自然绝不会犯错。可惜圣奥索尔、法恩赞甚至是艾尔兰塔可不会认同你们这番屁话。圣殿不会犯错?分立之年鲁斯地区主祭为万物归会收买的历史莫非是子虚乌有?” “什么鲁斯地区的主祭?”威廉姆斯脸色微微变,手都按在了剑柄上。 “鲁斯大主祭汉富克亲民若子,度有望成为中枢神官的有力竞选者,后来竟然莫名失踪。圣殿对外宣称病逝,说来可笑,堂堂神官也会病逝,莫非祛病术是你们在分立之年后发愤图强研究出来的神术,我怎么记得那是早在圣者之年就有的法术呢?” 威廉姆斯的脸色有由青转黑的征兆,不过布兰并不打算放过他。说实在话炎之圣殿机构庞大,地区大主祭不计其数,像是埃鲁因这样的边缘地区早就给渗透成筛子样。他在信风之环遇到的安曼绝不是第个万物归会的潜伏者,也绝不会是最后个。 “可笑的是堂堂炎之圣殿连找个借口都这么憋足,或许是机构僵化太过官僚所致,不过也亏得你们的权威的确是深入人心,这样离奇的理由竟也无人追究。不过你们不会真以为大陆诸国除了克鲁兹人之外其他人都是傻子吧?” 布兰的话令战场之上仿佛陷入冰点,他这样的话放在往时绝对是大逆不道,千百年来四大圣殿治下平民从没想过去质疑至高者的权威。但这就像是页窗户纸,只要为人捅破,就足以在大数人心中产生疑惑。 何况贵族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后面的猫腻,只是心知肚明罢了。 布兰继续说道:“何况你们以为真没有人能清楚这里面的切秘密?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双眼睛,巫师们记载着历史,占星术士预示未来,也只有你们才会以为自己瞒过天下,鲁斯地区的宗教事件虽然已经尘封近三个世纪,但在布加、在白城都有许文献记载,即使是在炎之圣殿治下,在加卡和亚拉德布都尚有不少知情者的后代还在人世。” “你以为我在说谎?那我告诉你,第纪,101年,在西奇弗兰——” “够了!”威廉姆斯像是见了鬼样看着布兰——布兰口中所说正是炎之圣殿最严格封禁的机密。其实炎之圣殿上层皆知道来自下面的渗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将切公开出来,因为权威就是圣殿的切——但问题在于,他怎么知道? 布兰说到第纪,101年,威廉姆斯就看到自己好像胸口被人插了剑样,那正好是那次宗教案件最关键的节点。他不知道布兰是如此得知这些细节的,但可以肯定如果这是个噩梦的话,那布兰现在定是他面前那个最大的梦魇。 像是这样严重的泄密,他即使是被牵连其中,最后也会惹上大麻烦。虽然他是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但不要忘了圣殿骑士团虽然只有个团长,但却有七个副团长。 “这本来就是圣贤与凡人的差距,人心动荡不安,被邪教徒收买只能说他自甘堕落。又与圣殿何干,圣殿处理这样的败类,正说明内部依旧纯洁。”威廉姆斯强忍心中的不安,严肃地答道。 “巧舌如簧啊,威廉姆斯阁下,如果这是个案倒也的确。可据我所知圣殿在外围的确的表现好像不像你所言那么良好,譬如说——”布兰咄咄逼人地答道。 “废话少说!”威廉姆斯不敢让他再开口了,再说下去他这个副团长只怕真要上宗教法庭了,“还你也是样,卡迪洛索家的后人,六十年前圣殿犯了个巨大的错误。但绝不会错再错,”他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天空之上的黑塔巫师们:“你们都应该还记得费佛皮山谷发生的切,如果你们不想沾染上这个天大的麻烦,立刻掉头离开,今天我可以当你们没出现过。” 费佛皮山谷?布兰微微怔,他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马上在心中记住这个地名,准备等有时间到恰恩的大图书馆去查下。或者最好是到布加的‘白银之墙’去查阅墙上的历史。 不过看来炎之圣殿的确是对黑塔巫师非常惮忌,可惜当年科尔科瓦王室没有抓住他们。现在看来高地巫师对于格里菲因公主并无恶感,为什么后来会闹到如此离心离德。 威廉姆斯以为自己能吓退这些突然出现的搅局者,但岂料黑塔之上灰袍巫师身后走出群人来。他看到这些身披天青色铠甲的骑士就暗叫不好,只见骑士之中为首正是高地骑士团团长布尼德。 这位英俊的中年大叔果然微微笑,答道:“威廉姆斯,看来你的记性衰退得很快,有未老先衰的征兆啊。上次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半个世纪之前高地骑士的决定,就是现在我们的决定,高地骑士什么时候违背过誓言?” “你要战,我便陪你就是了。炎之圣殿势大,但达尼尔人的血也没有流干的时候。”布尼德拔出长剑,对下面山林中的布兰眨了眨眼睛:“达鲁斯的后人,我听说你足智谋,相信你没十足的把握不会在这里和这些北方佬展开决战,如此我帮你挡住炎之圣殿的这几艘破船,希望你能好好教训下这些不可世的克鲁兹人。” 布兰昂着头,心下笑。艾柯与高地骑士的忽然出现让他心中暖暖的,埃鲁因人还没死绝,至少有些人身体里还流淌着先古骄傲的血液。 “自然。” “不过眼下这些怕是克鲁兹人的先锋舰队,大叔你可要当心。”他答道。 “大叔?”布尼德失声而笑:“谢你关心。” 这两人旁若无人,威廉姆斯心中怒火简直可以灭绝埃鲁因人。“既然你们不领好意,决心条路走到黑,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他知道单凭之前那些言论,如果今天不能杀了布兰只怕明天他就会被送入宗教裁判所,他最后看了眼这些达尼尔人的高地骑士,便不再发言。 谈判破裂,进攻继续。 北方联军正在重新整队,事实上兰托尼兰的大军也需要调整的时间。但大战触即发,布兰低下头,又对不远处的艾柯喊道:“艾柯,能挡住北方佬么?” “有点麻烦。”艾柯挥了挥剑:“没料到竟然这么。” 布兰差点绝倒,没料到敌人有少你还来,有这么当指挥官的么?他忽然看到不远处脸黑得有若抹了锅底灰的马卡罗,忽然有点理解对方的心情了。 但艾柯只是淡然笑道:“不过没关系,骑士为了理想前仆后继,但求死而已!” 布兰摇头,这家伙真是个疯子。不过他可不想在这里和个呆瓜骑士陪葬,下面的局势必须先稳定下来,才有时间去应付上面的圣殿骑士。他终于将卡牌向前丢,说道:“没关系,既然如此就让我帮你把吧。” “啊,怎么帮?” 布兰不用回答。 因为生命圣典正在进场。 团至纯至白的光芒正从昂克尔群山之中升起。那仿佛是克鲁兹人创世的史诗之中描写的‘黑暗之中的第缕光,赋予生命与灵’。 忽然布兰身前出现了本散发着最纯净生命力量的巨书。那瞬间他弃掉了海浪宝石,利用海浪宝石‘牺牲此牌,选择任意张手牌,使其免费进场’的特性,无消耗放入了25费的生命圣典。 生命,玛莎的领域。 磅礴的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过头看着白光升起的方向,内心之中感到这种悸动。又件神器,威廉姆斯感到自己身上的炎之刃的碎片在微微颤鸣着,这是神器之间的共鸣。但那件神器的力量甚至远远超过炎之刃奥德菲斯,因为他可以深切地体会到炎之刃碎片的敬畏——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布兰度第二次向前展示法术的动作。个白色的光环从年轻人手上展开——这家伙不是剑士吗?他正这么想,但其实布兰是在展示永恒置球的法力费用——永恒置球的能力是横置并支付5任意法力,让选择下张进场的卡牌提供个完美复制品。 布兰支付了五水,然后复制了本生命圣典。 当两本生命圣典浮现在战场上空时,所有人脑袋都只剩下片空白——双生圣物! 威廉姆斯立刻预感到不好,虽然布兰还没展开进攻。但他也大约预料到了对方的职业——召唤师,他明显察觉到那两件神器之书是被布兰召唤进入战场的,虽然他不知道布兰想干什么,但连前置召唤都是神器,后续的手段还能差劲? 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第次感到这个战场脱离了自己的预计,他做梦也没想到个不过要素显化的年轻人会有这样的后手。 个不到二十岁的要素显化的年轻剑圣,他的真正职业竟然还是个召唤师? 这还有天理王法吗?这说出来还有人信吗? 那刻布兰正好抬起头。 他那刻是以旅法师的身份与威廉姆斯对视,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大人第次感到深深的惧意,他从那双年轻的眼睛中看到了俯视切君临天下的气势。 好像在说——准备好了吗? “拦住他!”威廉姆斯心中的恐惧下升了起来,他高高举起长剑,用尽平生最强的力量剑斩下。 那剑,恍若天际的光芒。金红色线,分开雨幕,法则之线环绕剑锋,如同神祗手抚平黑暗,剑而下,半个天空几乎都被法则巅峰的力量闪耀成纯粹的金色。 那瞬间,威廉姆斯心中仿佛触及到了生与死的界限。螺旋尖峰在他头顶之上豁然衍生,法则好像铺开的线样向四面八方扩展开去。 然后。 他看到了极之平原。 片纯白。 黑塔巫师立刻注意到了这剑的异常,布尼德也是样,虽然他们无法体会到开花要素点燃火种之后对于极致力量的感悟。但布尼德却感受到了空气中那种深深的战栗感,威廉姆斯竟然在这个关头进阶了? 这科学吗? “亚什乌大师!瞬移过去!他要杀了布兰!”他忽然抓住黑色方塔的塔垛,向左边的方塔高喊道。 那个灰袍巫师只是犹豫了瞬间,忽然手拍,那座黑色方塔顿时消失,然后下瞬间出现在了威廉姆斯线金色的剑锋前进的路径之上。 滋啦声,仿佛热刀切入牛油之中,片金色的火焰从整个巨塔中央斜斜切过。瞬间,号称坚不可摧的黑色巨塔土崩瓦解,上面的灰袍巫师立刻四散升空,向另外几座巨塔飞去。 而威廉姆斯的金色剑焰依旧向前,甚至丝毫没有被阻挡。 “啊,极之境!”布尼德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半句话也卡在了脖子里。 威廉姆斯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眼神之中片平静,轻轻出了口气。可惜了,还差那么点点,不过眼下这击的确是极之境的水准。他静静地看着雨幕之中线金色的法则正在掠过半个天空,迫近树冠,眼看就要正面击中布兰。 这就是极之境的力量。 但正是这个时候。 无数面纯白的光盾忽然出现在布兰身前,每面都正好挡在威廉姆斯的金色的法则之线之前,每面都将这位圣殿骑士团副团长有史以来最强的击偏折,就像是只柔和的手沿着这些滚烫的金线将它们抹平样。 转瞬之间,笼罩半个天空的金色火焰就黑暗所吞没。 甚至未伤布兰丝毫。 布兰依旧抬头看着威廉姆斯,用口形回答这位圣殿的高层人物眼中无尽的疑问:“安若度的圣戒,十费。” 安若度的聖戒(逆境天堂x),10光;【法術——即時】;效果:下次攻擊無效。‘——庇護所——’ 威廉姆斯的手完全僵在了半空中。 整个战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呆住了。 第三百三十八幕 荣光 II 欲望文 第三百三十九幕 荣光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三十九幕 荣光 III 那是在极之境的力量支撑下的壮美的剑,漫天的金焰之火仿佛将焦热的元素世界带到战场上空;整个科鲁兹帝国及炎之圣殿下属诸国达到极之境的强者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人,每个各自的经历对于在场的般人来说就是个传奇,就像是当年的大地剑圣达鲁斯,谁敢说能顺顺利利地接下他剑——只怕是今天的‘十字手’布加也没有这个信心。 但就是这样的剑,在布兰面前石沉大海了。无数切开雨幕的金色的法则之线撞击在片片浮现的纯白色光幕上时,因为速度过快人眼尚无法作出反应,众人只看到火焰像是烟花样四散卷回,仿佛滂沱大雨之中盛开的朵金色大波斯菊。 然后火焰消弭于无形。 代表着火焰与升华的法则之线竟然被逆转了,这在沃恩德世界只代表着个意思。那就是法则权限过于低级,被高的优先级给驳回了,但那可是极之境的法则,火元素至极的境界。 难道是存在性之力? 所有人都惊呆的时候,但只有布兰明白,似乎在他所见过的所有规则之中,旅法师自成体系的世界似乎是拥有沃恩德世界的第优先级。命运卡牌上的描述先果后因,无论么离奇,沃恩德世界都会第时间认同。 安若度圣戒上的描述让次攻击无效,那么无论下次攻击有么强大,那怕是可以毁灭世界,布兰只要展示了这张卡牌样可以安让无恙。 这就是最强的盾。而这样的规则,就是连他自己也感到惊叹,不要说旁人。 不过布兰并没有停下来,趁威廉姆斯为之失神的刹那。他趁机将四张魇炉构装体放置进场,魇炉构装体从地表之下破土爬出,像是只只闪耀的金属甲虫,大约有人头大小。这些不过是黑铁巅峰(25级)的生物开始出现时并未引人注意,不过它们的异能可以通过吞噬光元素来完成自我复制,白色的光团不断从布兰手中飞出融入这些丑陋的构装体体内的魇炉之内,战场之上它们的数量很快增加到了三十二个。 布兰如今的元素池随着实力增长已经是火元素78格,风元素51格,地元素55格,水元素48格,光元素50格,暗元素30格,不过自然元素池依旧未开。他在之前的战斗中直谨慎地使用旅法师的能力,仅仅是召唤和维持圣剑与风精蜘蛛用去了40格地元素与1格风元素而已。召唤生命圣典也是弃掉海浪宝石免费进场,而海浪宝石与永恒置球这些卡牌本身直都在场上,也就是说此刻布兰的其他元素池其实几乎都还是全满的状态。 他放下4张魇炉构装体,共用掉4格暗元素,然后这些构装体增殖到三十二个时,他的光元素池状态也瞬间变成了0/50。 下次完全增殖需要三十二点。 从四个到八个,从八个到十六个,从十六个再翻番,布兰身边的变化终于引起了威廉姆斯的注意,那片奇异的金属甲虫的族群几乎是转瞬就扩大了。他已经错以为布兰是个召唤师,因此对布兰的所有召唤物都异常警惕,不过仔细感觉,发现魇炉构装体不过是黑铁巅峰的存在,才松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回布兰身前两本巨大的生命圣典上。 两本散发着纯白光芒生命圣典静静地悬浮在哪里,开始好像它们什么作用也没有,但当布兰释放出四张魇炉构装体进场的瞬间,巨大的生命圣典忽然开始同步翻动,它们翻动了四页,每次翻页都有股纯净的力量从圣典上扩散出来,向整个战场弥漫而去。 那是道柔和的光之波纹,它经过所有与布兰有同盟关系的士兵身上,那些士兵身上的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当八道光波完全遍及整个战场时,连那些缺手断腿的士兵都重新长出肢体从地上爬了起来。 半空之上,夏尔刚刚用面魔法护盾从名圣殿骑士手下救出梅蒂莎。但安德丽格却被随之赶来的另名女性圣殿骑士剑刺中小腹,差点几乎连腰斩断。吸血鬼公主轻哼声,立刻失去意识从半空掉下,但正是这刻,柔和的白色光环经过她的身体,她的伤口立刻开始迅速愈合,连续八道光环之后,这位吸血鬼公主竟然又次重新睁开眼睛。 她在半空停,然后止住落势。 而重要的时,明明经过连场大战以来已经疲惫不已的身体就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就好像经过了数个小时完整的休息样。 神迹! 那刻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个想法,甚至在那些贵族私兵看来至少是有位生命之神的神之使从在与他们并肩作战。你可以想象如果在战场之上不用担心会受伤甚至残废,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带来的士气加成有大,几乎是立刻的,公主军队之中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公主方士气大振,相对而言北方联军本就不高的士气是低落,若不是上空还有炎之圣殿的僧兵在支援他们,恐怕这些贵族的军队立刻就要心生退意了。 威廉姆斯大皱其眉,“阻止那个召唤师,不要让他激发那两本神器之书!”他向自己的手下命令道——说起来有点尴尬,威廉姆斯那瞬间突破自己实力极限之挥出剑之后虽然受益良,但此刻却有点脱力。虽然自保无虑,但要突破黑塔巫师的防线再向布兰发起进攻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他只能命令剩下十名圣殿骑士向布兰出手。 听到这个命令,夏尔、梅蒂莎、罗帕尔与安德丽格立刻预感到危险,十名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毕竟是要素开化的强者,事实上这个时候他们的防守已经显得左支右拙,对方如果要绕开他们去攻击领主大人他们还真是点办法没有。 “布兰。”夏尔边用接近停滞的时间要素在自己面前形成道迟缓之墙,边提醒布兰道。 “我知道了。”布兰答道。 他又丢出张卡牌,手上红光闪,团火焰从山林之中绽放。“焦狱巨灵!”威廉姆斯看那从火焰之中形成的巨怪,心中顿时叫了声玛莎在上。布兰召唤的正是火巨灵,不过在金辉战旗的加成之下升级成了高级的焦狱巨灵而已,这东西看起来与火巨灵差不,只是大,而且金色的火焰之下还盘旋着黑色的焦狱之火,关键的是它也会自爆。 作为炎之圣殿的高层人员,圣殿骑士们对于火元素位面自然并不陌生,也熟知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些生物的特性,因此这头庞大的火焰巨怪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所有人脸色都白了。 那可是黄金巅峰的恐怖分子。 可要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事实上那刻整个战场所有人都感到天空似乎微微暗,但那只是瞳孔为了适应强光收缩而产生的错觉而已。只见个明亮至极的小太阳从山林之中冉冉升起,与之相比万物好像都陷入黯然失色的境地。 然后灼热的冲击波席卷大地,连天空的中的雨水好像瞬间都被蒸发空。 十名身临其境的圣殿骑士是不好受,首当其冲的两人当时就受了不轻的伤,其中个胸甲与肩甲都在高温之中融化,脸上是留下片烧伤。而其他人也不得不纷纷后退,好不容易构成的包围圈顿时宣告破裂。 但让他们受不了的是,焦狱巨灵刚刚散去,又是各自两道白色光圈从生命圣典上扩散而出,对面夏尔、梅蒂莎、罗帕尔与安德丽格身上的伤又次消弭于无形。 这怎么打? 布兰这次召唤进场的是逆境熔炉,埃克罗尼亚的逆境熔炉是逆境天堂的第三张卡,费用是30任意,他指定了30风元素来代替支付。此刻加上之前召唤火巨灵的费用,布兰的火元素池与风元素池的状态也降低到63/78与20/51。 埃克罗尼亚的逆境熔炉进场时必须结附与火山地牌,布兰正好有余烬火山这张地牌。他将牌结附,只见旅法师世界之中余烬火山之上立刻了片充满了工业风格的金属建筑。 逆境熔炉可以说是逆境天堂这套牌组的发动机,它的作用就是献祭埃克罗尼亚系列卡牌的生物来获取这套牌组专用的种特殊资源——能量。 不过暂时布兰手上还没有埃克罗尼亚士兵,他还需要时间。布兰再次回到现实世界,然后丢出了倒数第三张手牌。 这个时候战场上的局势已经陷入了白热化,河谷之中满目所见几乎皆是北方联军与炎之圣殿的僧兵,兰托尼兰的军队只占据了战场脚,纳加、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白狮禁卫与他们起并肩将对方的大军阻击在主要阵地之前。 局势上看起来岌岌可危,不过凭借生命圣典的强大力量,还是能够勉力支持。那个满脑子骑士思想的年轻人艾柯这会儿总算是明白布兰是准备如何助他臂之力了。 他忍不住兴奋地喊道:“骑士先生,没想到你还是个厉害的召唤师!”显然这家伙也是认错了。 但布兰马上让他错上加错。 他丢出的倒数第三张牌正是漆黑逆境的败亡卫士卡牌,败亡卫士卡牌,逆境天堂的第五张卡牌,费用十五暗。这套卡牌的特点就是在场上没有数量限制,每张卡牌会放置十名名为败亡卫士的黑色(灵俑)类生物进场,并且战场每存在具尸体,憎增加个名为败亡卫士的黑色(灵俑)类生物。 布兰早就私下论证过,如果说这张卡牌在什么地方能发挥最大的作用,那定是战场。而现在,就是它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 布兰支付了十五暗,暗元素池瞬间减少为11/30。不过那刹那,战场上出现了开战以来最为壮观的幕。 此时此刻的马尔高地,战场上的尸体少说也有成千上万,只见败亡卫士进场时,湿滑的泥地之下,草甸之下,‘哗啦’声无数只漆黑的手臂破土而出。 “啊!” “玛……” “玛达拉……?” 无论是北方联军也好,公主方的士兵也好,瞬间都吓得尖叫起来。他们中有些还参与过第次黑玫瑰战争,对于玛达拉冷酷无情的作战风格非常了解,死去的战友下刻又出现在你的对面拿起刀剑向你发起进攻,那简直是个噩梦。 只是不是明明两国已经签订了和平协定吗,怎么那些可怕的家伙又来了? 只是下刻,他们才意识到这并不是那些昔日的敌人。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浑身纹满花纹,**上身,下半身覆盖重甲双持斗剑的战士从地下爬出,立刻只向北方联军发起了进攻。 是盟友?格里菲因公主都忍不住呆了下,然后她才意识到什么,银色的眸子微微张大看着布兰:“布……布兰先生,这……这些是……” “你、你是死灵法师?” 布兰苦笑,其实他直把这张卡牌放到最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召唤效果也实在太像是死灵法师了些。 他摇了摇头:“公主殿下,你见过活着的死灵法师吗?” 没想到这句话让格里菲因公主好像下想到了某些不该想的东西,她脸下就红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众所周知,死灵是没有体温的,“对不起,是我心了。”公主殿下轻轻恩了声。 布兰顿时翻了个白眼。 不过看起来死灵在凡人的世界中的确是名声不好,这张卡以后能少用还是尽量少用吧。为了避免误会,他还是解释了句:“其实是它们的功劳。” “它们?” 格里菲因公主与欧汀伯爵都看到布兰身边的金属甲虫——他们当然不知道那东西叫做魇炉生物。这东西在沃恩德历史上压根就没出现过,连见识广、对于魔物如数家珍的布兰第次都没能认出来,不要说这两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了。 “对,”布兰于是信口开河道:“这东西叫做死灵甲虫,虽然是种构装生物。但却能施展简单的死灵法术,是个极其高明的符文大师发明的。” 格里菲因公主与欧汀伯爵看了看那些恐怖的魇炉构装体,看它们丑陋的造型倒也的确像是死灵风格的审美,而且也确实是构装生物,这才齐点了点头。 毕竟人都是愿意相信符合自己常识的认知的。 “布兰……你也太能撒谎了……”只有奥塔莱丝忍不住叹了口气,在他心中说道。然后她有怀疑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事对我撒过谎?” “绝对没有!”布兰立刻摇头:“你也看到了,奥塔莱丝大人,这也是逼不得已啊。” 风精灵御姐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而正在布兰解释的时候,北方联军算是倒了大霉。布兰召唤的败亡卫士又不样——败亡卫士的等级于只与旅法师所拥有的黑色地牌数量有关(x5),他拥有若根沼泽、幽域之水、死亡森林这三张黑色地牌,因此本身他召唤的败亡卫士就有15级,大约相当于黑铁下游的实力,而在金辉战旗之下就变成了25级黑铁巅峰的败亡骑士。 张败亡卫士的卡牌笼罩范围大约是几千尺,能唤起差不千五百具黑色衍生物,也就是说布兰手上瞬间拥有了支千五百人的黑铁巅峰大军。 再加上‘玛达拉亡灵’大军这三个字带来的‘正面效应’,战场之上的局势顿时改。北方联军这下是步也不能往前推进了。 不过让布兰最为惊讶的是本来他担心的人类士兵与亡灵大军并肩作战战斗力会不会受到影响而下降的问题竟然也没出现。甚至是贵族私兵也很好地接受了‘新的战友’,这看起来甚至有些不真实,但他想之下才明白过来——他在信风之环得了个天选之人的天赋,可以让种族的兵种在齐作战时士气不会降低,这个天赋因为直没什么实际的效果,以至于直以来他都差点给忘了。 但没想到原来是如此表现的。 接下来就简单了。 战场之上被献祭败亡卫士正在依次进入埃克罗尼亚逆境熔炉,两位数的能量很快进入了布兰的储备之中。而同时半空之上十名圣殿骑士正好又重新组成了个包围圈准备对梅蒂莎下手,但这时布兰抬起头,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大地之剑指向半空之中的名圣殿骑士,圈黑色光环在大地之剑上汇聚,倒数第二张卡牌立刻展示:闪电风暴。 闪电风暴(逆境天堂vi),4能量;法术——实时;效果:横置场上所有魇炉构装体,指定目标造成每个魇炉构装体5点真实伤害。使用后进入墓地。‘齐射!——埃克罗尼亚军团指挥官,泰林’ 众人只听‘滋啦’声刺响,布兰身边的三十二头魇炉构装体同时发出道黑色的闪电射向半空之中那名圣殿骑士。黑色的闪电在半空中汇聚,形成个巨大尖锐的爪子,那圣殿骑士反应很快,马上下意识地用法则之线在身前织起道金色壁障。 但可惜,‘闪电风暴指定目标造成每个魇炉构装体5点真实伤害’的描述立刻依照最高级优先生效,所有人都看到道道黑色的闪电似乎没有与那圣殿骑士身前的金色之线产生任何的纠缠,直接就打中了他的胸口。 就好像他根本没防御样。 “这不可能!” 那圣殿骑士脑子里只有这么个想法,但在同时刻剧痛已经撕裂了他的身体。在之前焦狱巨灵的爆炸之中本来他就受了重伤,这170点的伤害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根稻草样,直接将他从半空之中击落。 “拉斐尔!”那个女性的圣殿骑士惊呼声,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堂堂圣殿骑士竟然会在这样的战斗中陨落。 “小心,”威廉姆斯不愧是最近接极之境的高手,对于法则的感悟异常敏锐。他马上分辨出布兰那闪电所暗藏的玄机,并向自己的手下提醒道:“那闪电不能硬接,注意避开!” 但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终于感到危险了,他亲眼见证了魇炉构装体的增殖,本来想到那不过是黑铁巅峰的小玩意儿,可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攻击手段。 无视法则。 威廉姆斯不知道为什么布兰会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攻击手段,但他再也不想看到下种了。 “白翼骑士团!”他咬牙高声喊道:“准备集结!” 白翼骑士团——克鲁兹人的第五级编制,埃鲁因白鬃军团的银翼骑兵就是仿造这些克鲁兹人的骑士而设置的。不过不同的是,克鲁兹人的白翼骑士是真正的飞马骑士团,而且其中每位骑士至少也有黄金阶的战力。 今天出现在战场之上的,正是这百名黄金阶的重型突骑兵。 仿佛为了响应大团长的命令,无数银色的翅膀在雨幕之中闪耀,克鲁兹人高傲的骑兵们汇聚起来,开始集结。战场之上的克鲁兹骑兵尖啸着,高阶的飞马骑士立刻开始脱离大队,这些重盔重甲的突骑兵纷纷降入低的高度,开始向布兰所在的位置展开俯冲攻击。 他们直接撞过弓箭手的羽箭构成的防线,将那些箭矢撞得七零八落。虽然克鲁兹帝国拥有数不胜数的强者,但事实上真正在大规模的战争之中闪耀的正是他们这样的线军团——而今天,在沃恩德也不过仅仅只有四大帝国拥有这样有数的几支精锐的军队而已。 白翼骑士团,有幸将自己的名字位列于最强大的军团之中。 飞在最前面的骑士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矛,他们飞马上的铠甲闪闪发光,那是风之羽翼类的法术正在发挥作用,良好的纪律是使他们几乎形成条笔直地银线向布兰射来。 只是布兰仿佛连看都没看他们眼。白翼骑士们忍不住心中微微怔,难道是吓傻了?但个拥有召唤神器能力的召唤师又怎么可能被他们吓傻? 条赤红色的马尾已经在他们视野之中忽然闪现解释了这切,然后是红发的少女燃烧着金色火焰双眸——茜赤手空拳并没有武器,但却像是头蓄势待发的雌兽迎着冲锋的骑士扑了过去。 速度太快了。 为首的白翼骑士事实上只来得及看到视野之中白皙的五指攥紧握成的拳头越来越大。 然后‘砰’地声他整个人就像是枚炮弹从马背上被打飞了出去。茜带在半空中转身,脚重重地踩在他的飞马背上,将这头畜生脚轰入下面的森林之中,她借力向上跃,眼前又是另名骑士。 那倒霉的家伙刚刚看到自己的同伴遭殃,疑似对方撞上了头巨龙,正吓得魂飞魄散试图闪避,但红发少女的身影在他眼中才刚刚形成两重重影,下刻冷冰冰的手已经下扼住了他的脖子。 “黄金巅峰……怎么会这么快……” 他惊恐地看着红发少女像是金色漩涡的眼睛,这是他最后的想法。茜像是抓只小鸡样将这其实提起,在半空中将他丢了出去。这名骑士与第三名骑士撞在起,两人连人带马像是颗彗星样坠入下面的山谷之中。 连干掉了三个白翼骑士之后,茜才停下来,落回地面上。她抬起头,百名白翼骑士竟然被个小姑娘吓得齐齐停了下来,惊慌失措地在半空中散开,红发的少女呲了呲小虎牙。 在她身上,甲胄之外手臂与裸露的大腿之上,鳞形的纹理隐隐闪动着。 这是龙裔—— 威廉姆斯心中升起了丝阴影。 而与此同时,施展了‘闪电风暴’这法术的布兰。获得了从牌库之中重新抽取三张手牌的权限。 ‘思维加速,费用22光或暗,任牌手施展法術,持有者從自己牌库顶端抽取三張卡牌。思維加速下次产生作用之前,牌手將于八张的手牌洗回牌庫。’ 这正是逆境天堂第八张卡牌的能力。布兰早就在滤牌准备这个结界,而这也正是之前他让公主殿下稍待片刻的真实原因。 然后他向下抽取牌库顶端。 绝境木马,昂扬,白阳之刃。 丝微笑出现在了布兰脸上,他没有想到,反击的权力这么快就回到了自己手上。 从逆境到天堂,不过只是线。 …… (ps:7000字大章,你们懂的。继续求票票~~ 随便给大家推荐本不错的书,大家帮忙收藏+红票啊,不是起点的,大家可以百度:赤北,黄金王座。我会说是黑子的书吗?(滚来滚去)下面是此书的简介: 帝国的苦难不仅仅是来自于今日的沉沦,来自于往昔的辉煌。 然而终有日,皇帝的意志在万亿的世界之中回响着。 呼唤着来自于黑暗之中的归来,不仅仅是为了救赎,亦是响应个神谕——‘双头战鹰将再次张开双翼,黄金的王座也必由铁与血来铸造。至高的威严寄于平凡的名字之上,他的敌人终将瑟瑟发抖,而他的传奇——铭刻于征服者的史诗之上。’) 第三百三十九幕 荣光 III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幕 荣光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幕 荣光 IV 埃克罗尼亚人建造他们的白金木马时,列日的围城之战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刻,然而就像是最后的刻救赎,埃克罗尼亚人终于赢来了绝境之下的希望。 从逆境到天堂,不过只是线。 ——崔西曼?纽曼克希绝境木马(逆境天堂i),25暗;【宝物——神器/奇物】;效果:此牌需横置入场。检视你的牌库,从你牌库中搜索四张生物牌并将之移出对战。然后将你的牌库洗牌。横置,支付40~(0)任意(此卡牌上有四十个计数指示物。在此牌上场后你场上每有个非黑生物死亡,从其上移去个计数指示物。当你移去最后个指示物时,则使用它且不需支付法术费用),将移出对战的牌放置进场。 ‘风暴之中潜伏机遇,绝境之中暗藏希望。’ 绝境木马进场。 个齿轮球悬浮在布兰头顶,他的暗元素池也降至16/60。然后牌库再他面前层层打开,数十张命运卡牌在他身体周围环绕几周,但只有那些生物牌呈亮色分布。 吸血鬼男爵,秘文召唤师,光辉殉道者,剩下五张败亡卫士,四张光辉号手,四张埃克罗尼亚织法者,张圣洁大天使,张白银马驹。 布兰伸出手,从中选出光辉殉道者,吸血鬼男爵与两张败亡卫士,然后将其放置出场外。 战场之上,克鲁兹人的白翼骑士重新开始在上空集结。 遮天的白翼再次展开进攻,但这次他们面对的是准备好的卢比斯雇佣兵与罗帕尔手下的两队火爪矛手。 芙罗冷着脸向前平伸出五指,冰锥从她身后吹出,如刀的冰风裹挟着冰晶形成个个气旋,下掠过白翼骑兵的阵型,在这些骑兵盔甲的表面形成层厚厚的冰霜。零下低温让飞马扇动翅膀的节奏下慢下来,它们前进的速度也下大打折扣。 而蒂雅乘机从指尖射出道道细细的雷电,她的目标不是马上的骑士——同样是黄金阶,元素使虽然能稳稳压制住骑士,但要击杀却太耗费法力了,也太浪费时间了——她的目标是飞马,重骑兵的作用体现在集群突击上,没有了马的骑士还叫骑士么? 不要看蒂雅年纪小小,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卢比斯雇佣兵,玩家口中为战斗而生的存在。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参与过不少白城与外邦的战争,而现在看来似乎也确实所言非虚,她的计策果然奏效,飞马被麻痹之后白翼骑士个接个从天上掉下来,摔个七荤八素。 不过金之阶的强者毕竟还不至于发生从几十米的空中掉下来就摔死这种糗事,白翼骑士们虽然摔得晕头晕脑,但还是很快从地上爬起来,互相呼喊着在山林间重新集结起来,然后捡起长枪开始从地面上进攻。 只是山林之中近三十名火爪蜥蜴人矛手、以及虎雀等人正严阵以待,他们与王立骑士团的年轻的士官生们起组成个巨大的横列,正等待白翼骑士送上门来。后面还有德鲁伊大师沃奇克助阵,显然是打算将这些克鲁兹人死死拖在这里。 他们在争取时间。 而布兰也在抓紧时间滤牌,他正在战场之上大片大片地牺牲败亡卫士从逆境熔炉之中获得能量,然后展示了昂扬。 昂扬(逆境天堂v),4能量;【法术——即时】;立刻重置所有横置的埃克罗尼亚卡牌。使用后进入墓地。‘光辉向前,士气高昂,士兵们百战不退。’ 因为闪电风暴而横置、正在冒烟超载的魇炉构装体立刻在片滋滋声中恢复了正常,他头顶的齿轮球‘绝境木马’也从横置状态之下恢复,开始转动起来。 而同时。 由于昂扬是个法术,所以可以激活‘思维加速’结界。因此布兰又次获得了抽牌的机会,三张命运卡牌在他面前依次飞出——闪电风暴,昂扬,能量流失。 没有破晓。布兰抬起头,正好看到两名圣殿骑士正在对夏尔展开攻击,而火爪领主罗帕尔为了保护他挡在年轻的法师身前下被砍中肩头,冒着白烟的滚烫血液顿时喷溅而出。 他再看向远方,战场另端兰托尼兰的军队与北方联军绞杀在起,而利伍兹、布加与趋奇者加尔洛克、焰发尼古拉斯战在起,现在的十字手布加稍逊于尼古拉斯,但利伍兹面对加尔洛克却是大占上风,无愧于王国第巫师的名声。 而正是这个时候,趋奇者加尔洛克忽然放出束瓦解之剑的法术来。布兰想也不想,抬手就是记能量流失,直接剥夺了加尔洛克的瓦解之剑然后转手就向半空之中那圣殿骑士丢去。 那圣殿骑士反应倒快,立刻抽身后退堪堪避过瓦解之剑。但可惜布兰仿佛早已料到,早就激发了闪电风暴,再次横置魇炉构装体将片黑色闪电笼罩在那个倒霉蛋的身后。 那家伙顿时惨叫声被打个正着,冒着烟差点就从半空中落了下去。 布兰收回注意力,然后将之前手上剩下的最后张手牌:埃克罗尼亚织法者放置进场。 埃克罗尼亚织法者(逆境天堂x)7暗【生物——艾克洛亚民/织法者,25级精英】横置,支付5%生命,获得光1。‘埃罗之眼——’ 瞬间四只手的织法者出现在了布兰的身边,但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看对方在金辉战旗之下升级成了什么,马上横置这张卡牌支付5%生命,然后展示了第二张昂扬。 织法者与魇炉构装体再次进入冷却状态。 这瞬间,布兰连续施展了能量流失、闪电风暴、召唤埃克罗尼亚织法者、昂扬四个咒语、三个法术,他的元素池瞬间变成了火元素63/78,风元素17/51,地元素11/55,水元素48格,光元素0/50,暗元素34/60。 而同时,连续四道密集的白色光环从被激活的生命圣典上扩散开来,布兰刚刚才损失的生命马上补满,他头顶上空之上的罗帕尔几人也是下子恢复如初。 而在他们对面,十名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脸色顿时有点发青,他们终于意识到如果他们不能秒杀掉对面四个人中其中的个,那么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活活被耗死的结局。 不过布兰不用在意敌人是怎么想的,恢复这对于他不过是额外的收益罢了——关键的是,他的思维加速结界也连续被激活了三次。 这次是九张命运卡牌来到他手上。 三张破晓,两张埃克罗尼亚织法者,张败亡卫士,张昂扬,两张闪电风暴。 “这次才是神抽啊!”布兰不禁微笑。 抽牌数量变后,获得他想要的牌的几率也大大提高。他抬起头看着整个战场,伸出手依次放入三张破晓。 破晓(逆境天堂xii),1光/暗;【法术——即时】;效果:添加6光到你的法力池中。你的坟墓场中每有张破晓,便加3暗到你的法力池。使用后进入墓地。‘拂晓黎明,光明乍现。’ 第次六光。 第二次六光三暗。 第三次六光六暗。 光暗元素池立刻分别增加到18/50,40/60。 半空之上,威廉姆斯似乎终于缓过气来,这位副团长再次拔出了焰形长剑。布兰注意到这个细节,立刻低声喊道:“墨德菲斯。” “我在你身边,主人。” “保护好我。” 吸血鬼伪娘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布兰放置两张埃克罗尼亚织法者入场,并将三名织法者起横置。又是三点光元素进入他的元素池之中。 21/50。 但就在那瞬间,威廉姆斯的身影忽然从他视野之中消失了。布兰心下微微紧,明白对方只可能来找自己,他立刻在心灵之中通知道: “罗帕尔,夏尔,梅蒂莎!” “在,领主大人!” “献祭!”布兰稍微犹豫了下,命令道。 天空之上,正在与十名圣殿骑士缠斗的夏尔、罗帕尔与梅蒂莎忽然化为片血光,然后瞬间向布兰身边汇聚过去。 在金辉战旗的加成之下墨德菲斯本来就已是要素显化的实力,夏尔的血液融入她的身体之后第次提升就进入要素开化阶段,黑色的秘纹之火开始出现在她身上。而第二次罗帕尔的血液进入她的身体之后,她触摸到了真理之侧的边缘,第三次梅蒂莎的血液进入她的身体之后,她举突破了真理之侧的界限,身上的黑色秘纹仿佛活过来,像是圈黑色的飞蛾样环绕着这位吸血鬼伪娘上下飞舞。 墨德菲斯好像感应到什么,忽然向前步,白皙的手掌平伸击出,在虚空之中撞上了什么东西,砰声整个人向后飞退。而下刻,威廉姆斯的身影出现在了布兰面前,他显然与吸血鬼伪娘交了次手,也止不住向后退了步。 “吸血鬼伯爵?”威廉姆斯面沉似水地盯着墨德菲斯,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这几个字来。他心中惊讶的是之前明明感觉到布兰身边只有个要素显化的气息存在,但刚才好像瞬间就直接成长到真理之侧的中期。 就算是隐瞒实力,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吸血鬼伪娘懒得搭理他,直接化作道黑烟飞到布兰身前,伸手将自己的主人拦在身后,然后警惕地盯着这家伙。 第三百四十幕 荣光 IV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一幕 荣光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一幕 荣光 V “你以为她拦得住我?”威廉姆斯冷冷地问道。 布兰心中暗笑,因为他听到威廉姆斯说的是克鲁兹语中的代称‘她’而不是‘他’,心想这也是个雌雄不辨的家伙。他好整以暇地抬头看着威廉姆斯,答道:“能不能,你大可以试。” 说着这样的话,布兰手轻轻抬。本生命圣典从战场之上消失了。 生命圣典移出场外。 将墓地中的所有卡牌洗回牌库中。 同时布兰再次施展了闪电风暴,魇炉构装体立刻向威廉姆斯放出片黑色的闪电,但威廉姆斯似乎早防备着他这手,冷哼声:“雕虫小技!”向左闪,躲开闪电风暴的同时他人出现在了布兰左侧,剑就向布兰的脖子切去。 “布兰,小心,闪剑!”奥塔莱丝忽然提醒道。 布兰心中微微凛,因为那剑实在太快,奥塔莱丝声音才刚刚落下,他就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到剑锋的寒冷。 太快了。 从闪避到出剑,看起来威廉姆斯是两个动作,但在般人眼中这两个动作完全脱离了正常的视界之外,在场所有人在内包括布兰身后的格里菲因公主都仿佛只看到威廉姆斯出剑的瞬间。 就好像他本来就在那里,而那剑就应该斩断布兰的脖子样,天经地义,毫无瑕疵。 “啊!”格里菲因公主的脸色下变得惨白。 但可惜威廉姆斯预想之中高高飞起的头颅并不存在,相反,他只看到面前布兰的影子逐渐淡去。而下刻,布兰忽然出现在了他身后,手中大地之剑斩向他的肩头。 当! 威廉姆斯根本没有向后看眼,但却仿佛知道布兰就在他身后样。他将手中的长剑向后枕,头也不回就恰恰好架住了布兰下落的剑锋。 两剑相交,火花四溅。 “这……风后九曜!”这剑挡得轻描淡写,但威廉姆斯脸上的神色却完全变了,他微微怔,厉喝道:“你怎么会的——!” 但话音未落,地面之下阵雷声隐鸣忽然传至地表。威廉姆斯面色变,下意识预料到危险,连忙向上跃,只见在他脚下片尖锐的岩石之枪忽然破土而出,数米长的岩刃‘哗啦’声顷刻就在这位高高飞起的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下方造出片岩石森林,若不是他反应及时这下只怕就要被刺对穿。 “大地之剑!” 这下不需要威廉姆斯提醒,所有人都认出来了。欧弗韦尔、公主殿下,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大出身贵族家学渊源,或或少早已听闻过大地之剑的传说。 圣剑与大地相连,只要在地面之上,就能引发大地无穷无尽的力量——这就是大地之剑。 威廉姆斯心中也是片冷然,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布兰是剑圣达鲁斯的后裔,但没想到这家伙身上竟然有如此之的秘密。与纳加、德鲁伊同盟,本身实力出众,还拥有召唤师的身份,现下连龙裔与大地之剑都出现了。 他越来越觉得布兰个是麻烦,心中是坚定了要除掉对方的决心。 但就在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他却看到不远处的布兰把抱起那个埃鲁因的公主殿下急速向后退去,当然,还不忘了抬起头对他露齿笑。 这……嘲讽? 不好! 威廉姆斯心中阵不妙的预感,他低头看,果然看到最上面的那根岩石尖刃上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那正是枚水晶。 轰! 声巨响,森林之中连地皮都整个震动了下,团刺眼的光芒从黑松林的树冠上升起,然后强劲的气浪顿时将这些挺拔的松树吹得折断片,好像是眨眼之间,昂尔克山麓的林地之间片松树倒伏中央形成了个巨大的深坑。 深坑中央余烟袅袅,威廉姆斯在坑底倒还不至于直接就被炸死了,不过他身上早已光鲜不再,铠甲片焦黑,金红色的斗篷也被炸得条条的,活像个乞丐。 “你……”威廉姆斯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方显然早料到他会找上他,竟然在脚边丢了块会爆炸的水晶——他虽然没见过崩解水晶,但联系之前发生的切心中也就大概能猜出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让他不解的是,对方是怎么猜中他会从那边展开进攻的。 这也是奥塔莱丝的疑惑。 这位风精灵御姐不禁在布兰心中说道:“你刚才那手玩得不错,当年我……风后大人与吉尔特那家伙交手的时候,也常常用风后九曜这么躲他的闪剑。不过你是怎么猜到他会从你左手侧进攻的?” “因为他是左撇子。”布兰答道。别人不熟悉威廉姆斯,他还能不熟悉,为了给公主殿下报仇,他和这家伙不知道打了少次了。 “你……你可真狡猾,布兰。” “那是老师您教得好。” “我可没教过你这些。” “九凤有句古话,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布兰微微笑。 “……”奥塔莱丝顿时失语。 布兰在与奥塔莱丝拌嘴,但并不表示他没把威廉姆斯放在眼里,事实上爆炸刚刚产生。他就立刻放下公主殿下然后迅速向后拉开距离,“布兰先生!”格里菲因公主叫了声,就看到布兰与威廉姆斯前后瞬间就远离了人群,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很快就衔尾追上了前者,但这次,墨德菲斯拦了上去。 与此同时,布兰再次放下了第三张昂扬。 埃克罗尼亚织法者与魇炉构装体再次进入重置,而与此同时,闪电风暴与昂扬两次施法的滤牌让他重新抽到了两张破晓,当让他惊喜的是——他又抽回了被洗回牌库的安若度的圣戒。 来了。 布兰抬起头。 威廉姆斯已经剑扫飞阻拦他的墨德菲斯,吸血鬼伪娘像是道流星样撞入森林之中,扬起片烟尘。法则巅峰,真理之侧,两者的差距还是太大。 威廉姆斯收回剑,看着布兰,两人之间已再无人阻碍。 同刻,半空之上的安德丽格终于在十名圣殿骑士的围攻之下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三柄利剑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刺入这位吸血鬼公主的胸前,但也是同时,安德丽格用尽最后的力气记手刀刺入那个措不及防的女性圣殿骑士的脖子,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之下。 片血雨。 既有安德丽格的,亦有那位圣殿骑士的,从半空之中缓缓降下。 “第二个。”吸血鬼公主冷静地答道,安德丽格眼中的灵魂火焰好像瞬间褪去了,然后合上了眼睛。 肌肤如冰霜般雪白,安静得像是位真正的公主。 九名圣殿骑士越过她从半空跌落的身体。 高空,炎之圣殿的舰队正在与黑塔巫师发生激战。 黑色的方形巨塔与三艘战舰之间箭矢、爆炸甚至是魔法交错成片,笼罩在巨塔与战舰之外的层层魔法盾上正绽放着最为明亮刺眼的光芒,几乎每个瞬间都有无数攻击在上面炸开。 南方军团的飞龙骑兵再次加入了战斗了。 诺斯达紧紧地抓住架在鞍子上的龙枪,风与雨与他偕行,而在他身边,的飞龙骑士正在长空之上翱翔。每头飞龙背上都有张模糊的面容,他只依稀记得那是属于南风军团的某个人,没有名字,但却在书写历史。 克鲁兹人的舰队立刻再次调整了方向,明亮的火光在飞龙骑士之间炸开,头头巨兽从天空上坠落下去。 但的飞龙骑士穿过了密集的弹幕,诺斯尖叫着命令飞龙骑士爬升。克鲁兹人不得不打开了青色的魔法防护罩,让飞龙从他们上空掠而过,第波攻击的飞龙骑士立刻丢下拳头大小的崩解水晶。 璀璨的光芒在半空中耀出轮洁白的光环,护卫舰‘泰勒号’的防护罩闪烁了十次下之后,像是玻璃样崩解;然后团火花在它的侧舷上炸开,这艘浮空战舰立刻开始向侧倾斜,它的组魔导轮机也很快产生电弧,然后因为过度超载而发生爆炸,随即弹药室也发生殉爆,整艘战舰在半空中喷射出个巨大的火团,开始侧翻并缓慢下降高度,最后头坠入北方联军的队列之中。 而另艘护卫舰‘吉格丘’号状况稍好,但舰上也冒出了明亮的火光。 只有帝国的旗舰‘佩兰’依旧坚挺于风雨之中,旗舰级的魔法护罩在崩解水晶的冲击之下几乎纹丝不动。只不过在黑塔巫师的围攻之下,也是岌岌可危了。 但正是这个时候——云层之中忽然传来了令人悸动的轰鸣声,那仿佛是头巨兽在云层之上穿行。黑塔之上的,高地骑士团团长布尼德脸色微微变抬起头盯着那个方向。 然后他看到了个红点。 紧接着,的红点出现在了天幕之上。个、两个、三个超过二十个红圈同时在黑云之下展开,雨幕之中片金红色巨舰的虚影正在逐渐转化为现实。 支庞大的舰队正在进入战场。 终于,继炎之圣殿的先锋舰队之后,他们的主力舰队终于来到了战场之上。 黑塔之上的所有巫师那刻不禁都停下了手上的法术动作。半空,南方军团的飞龙骑兵大队也正陷入惊慌失措之中,正在纷纷回飞。 克鲁兹帝国柯诺利亚第二舰队,进场。 ……布兰还未注意到头顶发生的切,九名圣殿骑士已在他身边降下。而在他正前方,炎之圣殿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威廉姆斯横过长剑,金色的法则之线又次从他身后延伸而出,他向前,所经之处片火海。 “达鲁斯的后人,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威廉姆斯,”布兰忽然认真地说道:“如果圣殿真能言行致,或许结果也不会至此。但如果给你个重来的机会,我在想你还会这么选择吗?” “想要求饶的话,已经晚了些。”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冷着脸孔答道。 “不,”布兰笑了笑:“我只想说,祝你好运。” 什么意思? 威廉姆斯微微怔。 那刻——布兰又放下两张破晓。 光元素池:33/50暗元素池:43/60第四次复制了魇炉构装体,而与此同时,绝境木马之上的计数器终于达到了四十。 布兰横置了绝境木马,然后绝境木马的异能‘当横置,并支付满足要求时,将移出对战的牌放置进场’启动。 而现在布兰移出对战的牌有:光辉殉道者,吸血鬼男爵与两张败亡卫士,以及——生命圣典。 道金色的剑光直劈而至,但安若度圣戒的光芒再次亮起,“循环达成,”布兰在纯白的光盾之下再次微笑:“祝你好运,威廉姆斯。” 思维加速被激活,然后他开始下轮抓牌。 第三百四十一幕 荣光 V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二幕 荣光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二幕 荣光 VI 两张昂扬,火巨灵,两张光辉号手,独角兽骑士,流量流失,海浪宝石,破晓。 再加上手牌中的白阳之刃,败亡卫士,张埃克罗尼亚织法者,两张闪电风暴。 循环旦达成,逆境天堂的进程开始加速——威廉姆斯手中焰纹长剑正结结实实地斩在安若度的圣戒之上,在白金色的光弧上磕出片火花。同时身穿白袍,头带太阳冠饰,手持金杖在金辉战旗之下有高达62级(真理之侧)实力的光辉殉道者进场。 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不得不后退,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剑杀死刚刚进场的吸血鬼男爵。与此同时,战场之上开始大片大片地出现败亡卫士;河谷之中,北方联军第次产生了动摇与后退……布兰展示了昂扬。 绝境木马重置,埃克罗尼亚织法者重置,魇炉构装体重置。 下张破晓入场。 手牌埃克罗尼亚织法者入场,横置。 光元素池:24/50(之前只复制了8个魇炉构装体,安若度圣戒10费)暗元素池:49/60(墓地中2张破晓)支付10水,海浪宝石入场。然后牺牲之,海浪宝石的异能激发使光辉号手进场。 手持金号,身穿希腊式的白色亚麻长裙,头带桂冠的妙龄少女出现在了场上。这是逆境天堂第七张牌,本身在金辉战旗之下不过是49级(黄金上位)的实力,但她的特殊异能是横置并支付1暗,从持有者手牌中选择任意张生物牌入场。 布兰命令她吹响长号,然后第二名光辉号手出现在了场上。 再次吹号,独角兽骑士梅蒂莎出现在了场上。 “领主大人!”银精灵公主看到布兰就开心地叫道,因为她明白,她重新回到场上——就意味着逆境天堂的循环已经达成了。 布兰对她微微笑。 之前的切不过发生在瞬间,威廉姆斯退,九名圣殿骑士就立刻上前来围杀布兰。但火光闪,焦狱巨灵出现在了他们与布兰之间。 火元素池:43/78。 在所有人来得及变了脸色之前,倒霉的焦狱巨灵再次冲向人群之中自爆,布兰几乎能听到它临死之前的抱怨。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没有大生物可以召唤,如果他有大生物又何至于此?绝境木马循环旦达成就直接礼送这些克鲁兹人出境了。 爆炸声轰然在森林之中响起。 九名圣殿骑士中的三个被炸飞了出去,剩下六人也大灰头土脸。同布兰献祭了火爪号手与火爪矛手,因为罗帕尔不在场上这些蜥蜴人的实力下降了阶甚至,已经不适合这个战场。 吸血鬼伪娘的力量瞬间攀升到了真理之侧的上游,这次她与威廉姆斯的实力相差不过境。她再次出现在战场上时,甚至连她身边飞舞的纹蛾也变成了金色的花纹。 砰砰砰砰。 交手声响成片,两个圣殿骑士被撞飞了出去。但墨德菲斯与威廉姆斯交换了次攻击之后,两人各自飞退,威廉姆斯退了三步,墨德菲斯退了十步,姣好的面容上抹潮红。 但威廉姆斯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之间被布兰逼开了超过三十米远。他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绝不能再退了,否则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 事实上正是如此。 布兰放置了闪电风暴,然后昂扬,然后再闪电风暴。 他已经不在乎法术是否能命中。只需要它们加入滤牌的序列之中,他再次用能量流失从趋奇者加尔洛克身上剥夺了个防护法术,顺手丢给墨德菲斯。 两次昂扬,两次闪电风暴,能量流失,破晓,六个法术。 同时加上埃克罗尼亚织法者,两张败亡卫士,光辉殉道者,吸血鬼男爵,海浪宝石,两个号手,独角兽骑士,火巨灵,十五次咒语。 重新出现在战场之上的两本生命圣典上闪现出的纯白之光几乎连成片,战场上出现了这样幕奇观,无论么强大的攻击,但只要砍在公主方军队士兵的身上伤口瞬间就愈合,甚至连钢剑都被从再生的肌肉之中挤出来。 北方联军这刻士气彻底崩溃了,开始缓缓后退。 布兰将本生命圣典移出场外,将墓地中的所有卡牌洗回牌库。 然后开始抓牌。 十八张牌。 三张昂扬,四次闪电风暴,吸血鬼男爵,海浪宝石,光辉号手,火巨灵,高地侍从,狼穴,火爪矛手,四张破晓。 布兰抬起头,眼中闪动着异常明亮的光芒。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威廉姆斯笑,那刻仿佛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十八张牌,十次法术,这意味着他下次将抓取三十三张牌。 这正是逆境天堂的核心意义所在,只要思维加速直在场上,那么旅法师的循环会越来越快,没有极限。 最后,他施展法术的速度只会与他切牌的速度有关,与其它再无关系。 这就是风暴。 横置绝境木马。 生命圣典重新被移入场内。 这就是死循环。 逆境天堂的杀招。 ……威廉姆斯也终于发现了问题之所在,他再次杀死了吸血鬼男爵,杀死了安德丽格,杀死了罗帕尔,他的手下也干掉了火爪矛手,干掉了秘文召唤师。 但毫无意义,因为他们正在逐渐远离布兰。 他们干掉的对手往往过不了秒钟下刻就会又重新出现在战场上,速度之快,种类之,简直令人发指。森林之中所有人都看呆了,所有人心中只有个无比震撼的想法: 难道他召唤生物竟然不需要消耗精神力? 但也有另种可能,历史上风后圣奥索尔就以魔武双修而著称,据说她拥有无穷无尽的法力,因此才能创出风后九曜这样的剑术来。 而布兰也会风后九曜。 难道他真的是得到了她完整的传承? 自从威廉姆斯喊出那个剑术的名字之后,所有人心都难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些都不足以令他们心动神摇,真正让所有人震撼的是布兰个人在那里,而他的面前是十位真正的绝世强者。 九名圣殿骑士,名法则巅峰至高境界的超级强者。 但布兰以敌十,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这幕,每个细节,注定描绘了这个奇迹的诞生。它会永久地铭刻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中,作为他敌人的梦魇,他人口中的传奇。 威廉姆斯对此深有体会。他发现自己非但无法靠近布兰,就算是远远地攻击,但那噩梦样的白光就会闪现,安若度的圣戒让他无功而返。 他几乎想要欲哭无泪。 事实上,与他交战的‘吸血鬼少女’正在变得越发强大,他之前可以随意剑将之扫入森林之中。但现在却只能与对方缠斗,他隐隐感到对方已经有突破真理之侧巅峰,跨入巅峰法则的迹象。 这还有天理可言吗? 他亲眼见证了她从开化要素到真理之侧,再从真理之侧到法则巅峰的蜕变,他终于明白那压根不是什么隐藏实力,而是她——正在战斗之中点点变强。 可惜威廉姆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战斗民族这种存在,否则他定要以为墨德菲斯就是传说之中的战斗民族了!越挫越勇,越战越强。 当然,那只是个错觉。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布兰在不断地献祭非黑生物,三个战斗指示物的加成类似于结附在夏尔身上的狼穴卡片,每个经验指示物现在看来都是固定的经验值加成,虽然墨德菲斯的生计已经越来越慢,但架不住布兰的加速循环。 终于,吸血鬼伪娘在那刻进入了法则巅峰的领域。 股至强的气息从战场之上升起。 令战场上的所有强者都不禁侧目。 竟然有人在战场之上突破了? 墨德菲斯声长嚎——在布兰听到那声音真是软得可以——但在北方联军耳中却令人心神动摇。墨德菲斯忽然从背后生出对恶魔双翼,额头上也出现了银色血纹——家族之印。 “够了!” 威廉姆斯忍无可忍,忍不住声怒吼。他不是没有试图剑杀死过墨德菲斯,可是布兰轻飘飘地牺牲了光辉殉道者,就让他的切努力变成枉然。何况在生命圣典近乎连成片的治疗效果之下,要想杀死个法则巅峰的存在何其困难? 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终于明白,事实上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上。 他忽然明白了布兰那个眼神的含义。 他心下片冷然。 还有个机会。 那刻威廉姆斯的气势忽然变了,环绕在他身边的金色之线也下子变成了纯银色,上面白金的火焰熊熊燃烧。 在他面前的墨德菲斯下抬起头了,惊讶地看着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因为在她感应之中,威廉姆斯好像不存在了。 不,应该是不在这个界限之上。 极之境。 “布兰,小心!”奥塔莱丝忽然在他心中喊道:“——闪剑!” 闪剑。 三剑之中,风后九曜代表着至高的魔法之剑,用法力映照出重的影子,让人产生种快剑的错觉。但事实上,三剑之中快剑之首,却是炎之王吉尔特的闪剑。 究竟是什么原理,使闪剑以物理的性质能达到比风后九曜快的速度。这个问题,布兰不止次问过奥塔莱丝。 但今天,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因为那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法则之线产生了震荡,是空间,闪剑竟然以物理之剑刺破空间的界限使下次攻击可以出现在任何个位置之上。和他的空间性质竟然是如此的近似。 下刻,布兰就看到了威廉姆斯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双眼已经变成了银色,冷漠地看着他。 他也与之对视。 他手上有张安若度的圣戒,不惧威廉姆斯的任何攻击。 但布兰料错了点,威廉姆斯并没有攻击他。只是忽然之间,天地之间种磅礴的气势铺开来,仿佛无穷的力量沿着他四方延伸,转瞬,天与地之间再无界限。 片灰白。 极之平原。 这次终于换到布兰惊讶了,威廉姆斯竟然狠下心来使用炎之圣殿的秘术燃烧生命了,这样来这可能是对方生唯次踏入极之境的机会了。从此之后,这个克鲁兹人曾经的剑术天才再无成长的余地。 竟然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如此,不愧是法则巅峰的高手,决绝至厮,真是意志坚定啊。 布兰忍不住感叹。威廉姆斯将他拉入极之平原,在对方的领域,除了手牌之外,他的所有召唤物都被隔绝在外。 这倒的确是个麻烦。 他的牌库和手牌都只有三分之的剩量,但真正的问题是,因为绝境木马与生命圣典都留在外面,循环也就被击破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对于布兰也是致命的。 不得不说威廉姆斯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剑手,虽然为人处世有些脑残,但对于战斗的敏锐却是与生俱来的。出手,就抓住了布兰最薄弱的环。 那就是他自己,旅法师本身。 威廉姆斯剑向他斩来,安若度圣戒的光芒再次闪烁。但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不依不饶,又是剑,这次布兰的身影在他剑下像是镜子之中的倒影样碎成无数碎片。 风后九曜。 威廉姆斯不惊反喜,忍不住狂笑道:“哈哈哈,你果然不能直施展那道法术。我倒要看风后九曜能救你几次!” 他说的正是安若度的圣戒。 但布兰看着这家伙却有些怜悯。 如果在外面,威廉姆斯要和他单挑,那自然是他被打成狗样。但这家伙狗急跳墙,竟然偏偏将他拉入了极之平原。 不,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极之平原。而是到达了极之境界之后,属于威廉姆斯个人的领域。也就是说,这里是他法则最大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他的法则无所不包。 这是他的主场,由威廉姆斯的法则之线编织出的世界。 “威廉姆斯,”布兰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微微怔。 然后他就看到布兰的眼中忽然燃起了熊熊的黑色烈焰,然后是头发,双手,转眼之间,对燃烧着深渊之火的翅膀从布兰身后张开。 而布兰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你还真是个笨蛋啊。” 威廉姆斯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不能可能!愚者!……愚者!黑暗之龙的传承!” 他用剑指着布兰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尖叫:“你……你竟然是黑暗之龙。” “不,”布兰摇了摇头:“我是布兰。” “你去死吧!”威廉姆斯脸都白了,怒吼声:“异端!”他举起手中的长剑,正要向布兰发起进攻。 但他的动作忽然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布兰拿出枚短短的,大约有三寸长的金光闪闪的锥状物。 这是布兰从安曼手上拿到的遗物——弑神破魔锥——禁绝切要素、魔法、非自然之力的消耗性神器。 而现在,他又要将它重新还给炎之圣殿了。 以另种方式。 “不,这不可能。”威廉姆斯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传说中法恩赞制作的弑神破魔锥是切法则的克星,而它唯的弱点是必须要命中才能生效。在同等级的强者手中,它就是不逊色于魔法世界的核武器样的存在,但拿在布兰手中,这样的东西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很难有什么威慑力。 不过威廉姆斯除外。 这家伙脸色片死灰,额头上正不住地往外冒着冷汗,在他的主场,法则世界之中——本来应该是他占据绝对的优势,但现在看起来却好像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正是如此,这是他的极之平原。由他的法则之线点点编织出的世界。 不过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他无法逃避。 “这是可能的,”布兰答道:“是你自己选择了死的方式。”说着,他随手将破魔锥往灰白色的地面上插——金锥顿时准确命中了威廉姆斯的法则之线。 “啊!”威廉姆斯顿时发出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整个世界仿佛都掠过阵可怕的战栗,布兰立起身,从身后抽出大地之剑。 他感到这个世界正在逐渐崩溃,威廉姆斯的要素之力正在瓦解。 “你只有个机会活下去,威廉姆斯,”布兰举起剑——剑上燃烧着同样漆黑的火焰——冷冷地问道:“上次圣战之中,十月战争的真正谜底是什么?” “啊啊啊……”威廉姆斯痛苦地抱着头,法则在他脑海中乱作团,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布兰怒吼道:“你想知道?做梦去吧……” “我……绝不会告诉你!” “那就请去死吧!” “这剑。” 世界正在消退,外围渐渐重新回到了昂尔克山林之中的景色。 “是为了公主殿下。” 布兰剑向前,大地之剑锋锐的剑刃与燃烧着的黑色火焰齐穿过威廉姆斯的身体。这位炎之圣殿的剑圣惨叫声抬起头来,眼中的银色光芒飞速退去,然后只剩下片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瞬间,极之境的世界彻底崩碎。 第三百四十二幕 荣光 VI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三幕 深渊之下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三幕 深渊之下 I 灰白的天空正在头顶上瓦解,就像是溶入牛奶中的燕麦样。布兰在平原中央,看着炎之圣殿骑士团副团长的尸体,在他身上黑色的火焰正逐渐褪去,宛若黑色蝴蝶飞舞。 “怎么样?”奥塔莱丝忽然问道。 “好险。”布兰轻轻喘了口气。与威廉姆斯最后的交手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实力真正强者的差距,甚至在最后的时刻就算是威廉姆斯不还手,他不开启愚者的狂热天赋攻击都无法击穿这位副团长的防御。 最后还是要靠他自身的实力救他命。不过无论如何,幸运的是,他赢了,这就够了。 停了会。 布兰忽然问道:“奥塔莱丝大人,你早知道崔西曼的牌组也是有破绽的,对不对?” 奥塔莱丝温柔地笑了笑:“有些事情要自己体会才会印象深刻,年的战争教会我这个道理,新兵不经历挫折是很难蜕变成老兵的,小家伙。” 布兰心有戚戚,威廉姆斯将他拉入极之平原的刹那,旅法师的绝对法则被打破了——梅蒂莎、夏尔以及其他召唤物都被隔绝在世界之外——也就是说即使是形成循环,崔西曼的牌组样拥有破绽。 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这战他也赢得侥幸。不过幸运的是,是威廉姆斯而不是其他加强大的对手发现了这个破绽,因此现在躺在地上的人不是他。 这就代表着他还有机会去弥补。 不过他之所以那么问奥塔莱丝,是忽然想到当年四圣者的敌人不正是黑暗之龙奥丁?鹿身女妖伊莲告诉他奥丁也是位强大的旅法师,但既然四圣者能够战胜奥丁,就说明旅法师也并不是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存在。 奥塔莱丝好像看出他是怎么想,柔声答道:“据说每个旅法师都在追求完美的循环,在几近完美的条件下,法则能自成个世界。在这个循环之中,旅法师的力量无懈可击。可惜,至今还没人做到这点……” 布兰知道她的潜台词是:奥丁当初也没做到。否则就不会输在他们手上。 “奥丁的牌组是暗无天日。那套牌组比你手上的牌组具备进攻性得。那套牌组的特点是转化所有元素为黑暗的力量,反过来黑暗的力量又是他的主场,你能想象与黑暗之龙作战他越来越强、而你越来越弱的感受?”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玛达拉。” “别打岔,玛达拉的亡灵本来就曾经是他的下属与崇拜者。”奥塔莱丝答道:“奥丁没有图门与崔西曼那么的生物牌,他的所有牌都是神器、异能、法术与结界。而且自身实力强悍无比,也就没有你那个可怜的小弱点,不过我们最后还是击败了他。”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布兰不禁有些好奇。 她有些得意:“因为他的核心力量是转化,他必定还是要通过场上的神器与法术来转化我们的力量。他的牌能很快形成循环,比你可快得。他只要上手就能形成循环,然后剩下的就是不断滤牌来反击我们的攻击,而他每次反击,又能从中抽取暗元素继续他的循环。”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地牌?” “地牌是旅法师的弱点,他又怎么会留下这个破绽。小家伙,莫非你真以为地牌在你的世界之中就不会受到攻击?你忘了你是怎么进入威廉姆斯的世界的?他不过才刚刚跨入这极之境而已,真正的极之平原是个完整的世界。也就是个人的法则所最大化的世界。而旅法师的地牌。就在他的极之平原之中——” “啊。”布兰不禁失声。 “所以说拥有地牌本身就是个弱点,我们不能像是真正的旅法师样直接反击你的地牌。但却可以暴力摧毁它们。”奥塔莱丝继续说道:“奥丁是个天才,他设计出了这种不需要地牌的牌组。但可惜,也因此埋下了隐患,在最后战中,法恩赞不断地拆解他的核心咒语,导致他的元素出现了断链,才让我们有机可乘。” “你们竟可以反击命运卡牌?” “不。虽然事实上我们的确可以做到,但没那么简单。因为反击他咒语的咒语样也会被他的咒语反击并转化,”奥塔莱丝拗口地说道:“我们用个笨拙但行之有效的办法,在他反击我们的咒语之前将我们自己的攻击拆解掉。因为没有地牌,所以奥丁用来启动卡组的元素非常有限,旦他的反击没有获得补充,元素就会枯竭。正因此,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我们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 布兰听得呆了,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简单。不过他知道这只是听起来而已,实际上恐怕又是另外回事。黑暗之龙本身实力就超过四圣者,要在他的攻击之下还要自己之间互相攻击拆解对方的咒语,当时的战斗之惨烈可想而知。 布兰只知道在最后的那场战役之中,联军损失了接近五分之四的兵力。能活下来的,后来都成为了英雄。 他听得心神动摇,但又不禁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连黑暗之龙那种大能,最终也逃不过败亡的下场,枉他还以为旅法师就是无敌的存在呢。 不过他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旅法师追求的就是至境的完美,这是当初图门告诉他的原话。而今奥塔莱丝又重新和他讲了次,无懈可击的牌组是否真的存在呢? 奥塔莱丝看他的样子不禁扑哧笑:“得了吧,小家伙,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你拿着别人的牌组,又怎么能够成为真正的旅法师。无论是旅法师也好,还是圣者也好,流的强者最终的目的都是开辟自己的法则至境。” 布兰点了点头。 他抬起头,威廉姆斯的极之平原已经差不消失殆尽了。他伸出手来,手心中沾到了几点冰冷的雨水,外面昂尔克山的风雨正在渗进这个世界,两军交战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的确,是该走他自己的路了。 他曾经有过犹豫。但也是因为局势的需要。埃鲁因风雨飘摇。选择自己的牌组就意味着要重头做起,等到成为旅法师那天,估计王国也不复存在了。 但现在已经不样了。 安培瑟尔已经有了另外段历史,公主殿下在这段历史中并未向任何人妥协,埃鲁因也存下了线希望。剩下的,他已经有能力去把握切了。 威廉姆斯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外面的风雨声重新变得真实起来。然而那刻,他的身影也再次回到了滂沱的雨幕之中。 山林中的所有人都看到躺在地上的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又看到手持大地之剑。在旁的布兰。 雨幕中有时的寂静。 从威廉姆斯将布兰拉入极之平原,到布兰杀死他又出现,外面的世界不过才过了瞬。格里菲因公主、安蒂缇娜、梅蒂莎、夏尔还有外面所有的人的心却经历了次从地狱到天堂的历程。 “领主大人……”安蒂缇娜下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不禁缓缓向后靠在了黑松树上。 “布兰先生!”梅蒂莎的喜悦就像是云雀的声音,可以穿透山林。 “哈,”夏尔在雨中,脸上浮现出丝淡淡的笑意——就像是当初在里登堡,他和布兰起去偷戈兰—埃尔森公爵那些价值连城的藏品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挚微笑。 安德丽格轻轻哼了声。吸血鬼伪娘脸上的担忧好像才刚刚消失、然后化为抹最为温暖的开心的笑容:“领主大人!” 身形高大的罗帕尔没有说话。蜥蜴人领主眼中只有坚定之色。它相信自己的领主就像是相信它们氏族之中最为杰出的英雄。因为英雄从来不会让信赖他们的人们失望。 卢比斯的雇佣兵们齐齐发出声欢呼,红发的少女长长出了口气,手紧紧地按在胸口。 人群之中—— 只有格里菲因公主闭上了眼睛,银精灵少女长长的睫毛在雨中轻轻颤动着。 她握紧了双拳,那刻终于感到,玛莎大人并未抛弃这个王国。就像是母亲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子女,看着他们世世代代坚守着属于那份高贵的荣耀与信念。 雨仍在下。 而圣殿骑士只剩下七人,手足冰冷。他们不知道应当怎么接受眼前的事实。失去了同伴,甚至连副团长也战死在了这里。 克鲁兹人最高贵的血静静地流浪在这片偏僻得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山地之上。 云层之上。 火光交相辉映着,又座黑塔巫师的方塔在剧烈的爆炸之中四分五裂,然后向下坠入安列克的群山之中。 南方军团的飞龙骑兵正在组织最后的冲锋,雨幕之下是汇聚成片的爆炸,在金色的光影之下,留下他们最后的剪影。王国的骑士们终将在这场战斗之中付出最大的勇气。 他们甚至并不是这个古老国家的线军团。但却表现出了与精锐相称的意志。 泰勒号退出战斗。 鸢尾花号退出战斗。 罗尔波号船舱起火,继而发生殉爆。 瓦翁利号坠毁。 诺斯达感到甲胄下的伤口像是要撕裂开来,他坐下的亚龙侧肩膀被弹片切开条巨大的口子,尾巴与翅膀上也被烧焦了片。剧痛折磨着他的每寸神经,但他明白自己绝不能后退步,左右战局的是圣殿骑士与布兰行人的交手,在那之前,他们必须阻止克鲁兹人的舰队将火力覆盖到公主军队的中央阵地上。 但南方军团已近尽了最大的努力。 没有援军,仿佛分出胜负也是遥遥无期。虽然地面之上北方联军正在缓缓退却,但天空之上炎之圣殿的僧兵恍若无边无际的流星在雨幕之中勾勒出副噩梦般的景象。 耳边响起了排脆响。 那是佩兰号火炮甲板上燧发枪手的齐射,诺斯达感到股巨力击中了自己的胸口,但他死死抓住缰绳。侧又有几名战友从空中掉了下去。 “已经尽力了。” 他抬起头,仿佛希望看到信风之环那璀璨的光。但风暴使整个安培瑟尔外海片晦涩。天与地都合在起,云层之下片黑暗,阳光几乎无法从乌云之上穿透丝。 黑暗之中并没有光明。 诺斯达眯起了眼睛。 忽然之间—— 远处的黑暗之中似乎有光点闪即逝。顷刻,佩兰号已经变得薄弱的魔法护盾上好像被撕开了条口子,团火光在这艘克鲁兹人的旗舰上亮起。 爆炸,火焰,碎裂的木块从甲板上升腾而起。 “是炮击!” 诺斯达好像打了个激灵,下清醒过来。怎么会有炮击?难道是克鲁兹人的误伤?不,他忽然记起那闪即逝的光点。 他有些僵硬地向那边回过头。 …… 克鲁兹人仿佛还不相信自己受到了攻击。 但柯诺利亚第二舰队的确正在遭受来自侧翼预料之外的猛烈炮火轰击,明亮的爆炸的火光在天空之中交错炸开。 第轮齐射落在侧翼的七艘护卫舰上。尤其是最边缘的白拉索号,由于缺乏戒备,炮击几乎全部被侧舷装甲吸收,整艘战舰在半空之中解体,化为绚烂的烟花。 炮击仍在继续。 支陌生的舰队正在从圣白湾方向直插入战场,猛烈的炮火从这支舰队上呼啸而出,像是暴风雨样笼罩了柯诺利亚第二舰队的整个侧翼。 克鲁兹人瞬间就损失了接近十分之的舰船。 庞大的舰队试图笨拙的掉头,他们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那的确是支毫不逊色于他们的舰队,埃鲁因人从风精灵手中买来这些战列舰,二十年的时间之内,他们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组建起这支舰队。 这支可以说是这个古老的王国之内唯支拥有这个时代气息的军队。 埃鲁因皇家第舰队正在云层之间向前缓缓行驶。 第三百四十三幕 深渊之下 I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四幕 深渊之下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四幕 深渊之下 II 天空上埃鲁因皇家第舰队死死咬住克鲁兹人的船团,购买自风精灵的托勒密级级战列舰机动性远强于柯诺利亚舰队二十年前入役的佩兰级,不过克鲁兹人拥有强的战斗意志与人员素质——虽然仅仅是支地方舰队,但也将帝国的气概尽显无疑。 双方在天空上敞开了火力互相攻击,不时有战舰变成火团翻滚落下;但直到布兰的风精伪龙加入战斗,背腹受敌的克鲁兹人终究显现出颓势,佩兰级‘亚沙’号战列舰率先退出战斗。风精伪龙向它的魔法护盾发起了自杀式攻击,然后用燃烧法力的异能耗尽了这艘级战列舰的能量源,失去了动力的亚沙号头扎入北方联军之中,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很快,来自埃鲁因人护卫舰‘科苓’号上发炮弹穿透魔法护盾击中另艘旗舰佩兰号上的舰艉,舰长与大副当场身亡。克鲁兹人的舰队就此分崩离析,不得不开始四散逃逸。 舰队退,地面上北方联军也开始亡命奔逃,如同漫山遍野的蚂蚁,呜呜的凄厉长号声穿透雨幕。 而另边——在布兰的注视之下,七名圣殿骑士依次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战场上了无胜算,他們抵抗已毫无意义。 很快整个战场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哗哗雨声与伤者的哀嚎。 布兰总算松了口气,他这才感到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样,屁股坐在身后的岩石上。 尼玫西丝正在命令幸存者建起简陋的遮雨棚屋,好将伤者都搬进去。 这些伤者大部分都是北方联军的士兵,少部分是克鲁兹人,因为生命圣典的原因,真正属于公主方的伤员几乎是没有。 格里菲因公主很快找到了他。 “布兰先生,我們要不要继续追击克鲁兹人的舰队?”半精灵公主有些迟疑地问道。克鲁兹人拥有十二支主力舰队,柯诺利亚不过是支地方舰队罢了,类似于安培瑟尔海军,在她看来继续追击下去似乎并没有必要,反而会激怒克鲁兹人。 “我們必须要继续追击,公主殿下,让他們和北方联军重新合流又是个新麻烦”布兰很清楚公主殿下为什么会犹豫,立刻解释道:“最好是下令让雅尼拉苏伯爵将他們直赶过安培瑟尔,彻底全歼这支舰队。” 他的话**裸地暴露出乘势占领安培瑟尔的意图,连格里菲因公主都吓了跳。其实她不是没有和欧弗韦尔、欧汀讨论过这个问题,现下北方联军新败,安培瑟尔港卫军又受到重创,他們挟胜之势乘机攻占安培瑟尔也是情理之中的判断。 而坐拥安培瑟尔这座南北相连的要塞,之后再对北方发起攻击,在两者的战争之中就处于毫无后顾之忧的地位。但唯的问题是克鲁兹人的态度。 全歼克鲁兹人支舰队和击败了他們的舰队这是两个概念,如果为了安培瑟尔而将克鲁兹帝国彻底引入这场战争之中来,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 想及此,她不禁用好看的银色眸子盯着布兰,好像要看穿这个男人心中的想法样——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把克鲁兹帝国当回事,想都没想口气就要把柯诺利亚舰队全灭,这实在是太大胆了些;连王国的孤狼、她的老师谈起克鲁兹人也难免小心谨慎,毕竟是在雄狮的阴影之下生存,太过张扬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布兰当然清楚这位埃鲁因公主的顾虑,但他觉得这种顾虑有些好笑:“公主殿下,你放心好了,克鲁兹人不敢因此而找我們的麻烦。” “为什么?”格里菲因公主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这未免有些太盲目乐观了。 “因为风精灵。” 原来如此,但她摇了摇头:“布兰先生,风精灵对我們的支持没你想象之中那么大。如果克鲁兹人只是借北方之手给予我們个惩戒,而不是真打算攻占埃鲁因的话,只怕圣奥索尔的静灵廷很难有所动作。” “那是因为他們得不到应有的好处,”布兰答道,他摇摇头叹口气:“埃鲁因毕竟是个炎之圣殿下属的国家,这场内乱也是炎之圣殿管辖之下的内务,风后圣殿又如何能够插手,四大圣殿对此皆有默契。” “正是如此。”公主殿下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們宣布新生的埃鲁因加入风后圣殿不就行了。”布兰理所当然地答道。 “这……可是……”格里菲因公主立刻就呆住了,她眼中的目光就好像布兰是个怪物,她简直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埃鲁因人毕竟是炎之王的后裔,而且也是人类的国度,从心理上所有埃鲁因人也愿意归属与炎之圣殿而不是风后圣殿,因此贵族們不是没有想过依靠风后圣殿——但他們最大限度也不过是想要依靠风后圣殿来牵制炎之圣殿的强势罢了。 就好比是讨价还价,但最终还是要投向炎之圣殿怀抱的。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布兰是个怪胎,作为穿越者的半的他来説,根本就对所谓的四大圣殿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在前世,他先后在炎之圣殿、风后圣殿、光明圣堂管辖下生活过,作为玩家的目光看来,他喜欢法恩赞的光明圣堂——至少直到直到他們在游戏中背后捅他刀子为止。 而这世,风后圣殿的奥塔莱丝直陪伴他冒险成长,説起来,相较起来他感情深的,恐怕反而是风后圣殿。 布兰静静地看着脸上露出犹豫神色的公主。 格里菲因公主眼中神色很快清明起来,她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了布兰眼:“我承认这是个选择,但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我們才会考虑的,可以吗,布兰先生?” 布兰点了点头,他知道不止是公主殿下,埃鲁因贵族时半会也很难接受这个提议。改变需要时间,也需要个契机,而且他大约明白过来公主殿下是想以这个为筹码和克鲁兹人进行最后次谈判。 她很有可能成功。 埃鲁因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它向南就是茫茫无尽的蛮荒与黑森林,又是监视玛达拉动向的隘口。对于帝国来説埃鲁因既是个资源产地,又是个天然的缓冲带,克鲁兹人对于埃鲁因的重视并不是毫无缘故的。 但对于风精灵来説也是如此,否则他們便不会在数百年前支持埃克立国,又暗中支持奥伯古七世建立新兴舰队,并帮埃鲁因人培训海军人才了。托勒密级战列舰虽然不是风精灵现役的主力舰种,但也是十几年之前的级战列舰,技术上来説算是流的战舰了。 克鲁兹人很清楚这份分量,如果公主方宣布加入风后圣殿,那么很可能提前引发炎之圣殿与风后圣殿的圣战。 不过公主殿下可能是担心两人之间产生误会,又补充道:“布兰先生,请你相信我,我并不是要意孤行。而是王国的子民本身既是炎之王的后裔,世代信仰炎之圣殿,这样的观念想要改变不是时刻的事情。” “公主殿下,你不必解释的。”布兰有些小感动,其实对方完全不必向他解释的。毕竟她才是公主殿下,理论上来説他是她的骑士,是她的臣子——当然,布兰自己未必会有这个概念,在他看来人人生而平等——但他明白从小身在王室的公主殿下绝不会这么想,她肯这么仔细地向他倾述自己的想法,説至少证明她对自己足够重视。 人生来都是互相需要的,布兰很享受这种满足感。 “不过柯诺利亚舰队必须全灭,我們定要占领安培瑟尔,这样我們才能有谈判的底气。”布兰还是提醒道,其实他心中微微有些没底,全灭柯诺利亚舰队还是小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了威廉姆斯才是真正的大事。毕竟舰队是帝国的,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是炎之圣殿的。 简单的説,帝国可以丢脸,但炎之圣殿必须要维持它的威严,对方很可能会要求公主殿下将他交出去。 他忍住看了这位不过才年仅十六岁将将要满十七岁的公主殿下眼。 格里菲因公主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立刻下令让雅尼拉苏伯爵继续追击,全歼柯诺利亚舰队,并鼓作气攻占安培瑟尔港。布兰先生,我会争取最大的利益的,无论是埃鲁因还是他的子民,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我绝不会让达鲁斯大人的悲剧重演。” 布兰知道这就是承诺了,他认认真真地向这位公主殿下行了礼。公主殿下转身离开,然后他就听到奥塔莱丝在他心中轻描淡写地説道: “这位公主殿下真是好手腕啊,想必小家伙你已经感动得塌糊涂了吧。” “那到没有,不过有些小小的温暖罢了。”布兰答道。 “所以説你还真是个小笨蛋,在之前的战斗中你表现出的力量已经足以证明你才是她先在唯可以依靠的人,也是最大的助力——你心里清楚那不是你的力量,但她可不会这么认为。她对你的重视,不过是王室拉拢人心的手段罢了。”奥塔莱丝认真地对他説道。 布兰轻笑,心下却很感动,他知道奥塔莱丝这是在提醒自己,怕自己吃亏。“谢谢,奥塔莱丝大人。” “哼,你知道就好。”奥塔莱丝説道:“宫廷斗争我见了,我承认那个小姑娘现在还算心地纯良,但未来会不会改变,谁也説不好。你得留个心眼才是。” “这自然。”布兰越来越觉得奥塔莱丝真像是自己的姐姐了,也只有亲人才会这么对他循循善诱地教导。 天边不时闪现出爆炸的火光,那是埃鲁因皇家第舰队追击的炮火。 战斗已经告段落了。 布兰正在逐渐拆散逆境天堂的循环,这个循环在他看来虽然强大,但维持循环不断切牌十分消耗精力。才这么小会他就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历史上的旅法师大能——无论是图门还是崔西曼,或者説黑暗之龙奥丁,除了旅法师的能力之外自身实力可也皆是当时的顶尖之辈,维持这种程度的精力消耗对他們来説好比呼吸样简单,但对他来説就有点勉强了,毕竟他才黄金巅峰要素显化的实力。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让吸血鬼伪娘墨德菲斯解除自己的实力——她现在已经达到了法则巅峰稳固期的水准,在场威廉姆斯死,基本上她就是这个战场上最强的战斗力了。 然后魇炉构装体也没有解散,留下了七十具金属甲虫。布兰手牌中留下了张焦虑症,用来复制真正的闪电风暴,这也是他的杀招之。 有了这两个杀招,布兰也就放心地将生命圣典与绝境木马收起来,然后将败亡卫士解散。毕竟召唤亡灵生物在人类社会是个负面的名声,布兰可不想将来自己的头衔上挂上诸如‘亡灵’‘黑暗’之类的前缀,这对名声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説实在话这次战斗要不是太过紧要,他都没打算用这张卡。 他抬头看了阵雨幕之外的爆炸,很快又想到另件事。连忙让人将芙罗叫来,然后附耳与这位野精灵小姐交代了些事情。 芙罗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这次她坚定地拒绝了,“我拒绝,这太过分了,领主大人。” “为什么?不就是开尸体吗?”布兰不明白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芙罗都是这么大反应。 “总之我拒绝!”芙罗狠狠地瞪了他眼,然后掉头就走。她希望领主大人将她看做个元素使,而不是验尸官。 布兰顿时尴尬地在那里,好不容易团里找到个红手软妹,偏偏又不喜欢开尸体。这让他非常无奈,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正想找点别的办法説服这位大小姐,但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 “别——!”他几乎是惨叫道,但晚了点,尼玫西丝已经将几具圣殿骑士的尸体搬到边,然后那双可怕的黑手将威廉姆斯的尸体也拽了起来。 那刻布兰心中顿时有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怎么了?”女骑士听到他戛然而止的惨叫,微微怔,回过头来看着他。 “……那些骑士身上有什么战利品?” “哦,我检查了下。魔力消解得厉害,就留下几柄圣殿的焰纹长剑,”尼玫西丝面不改色地答道:“不过这些长剑还算不错,我們王国没有这个锻造技术。” 布兰眼前黑。 事实上她去摸尸体的瞬间布兰就预感到不好,因为这女人长得太像学姐了,让他有种本能地危机感感到两人的黑手可能也如出撤。 不过他还是抱有丝侥幸,但尼玫西丝的回答立刻击破了他最后的希望。堂堂圣殿骑士的尸体,她竟然只能开出把制式长剑,这已经不是黑手可以形容的了。布兰那刻只觉得学姐脸都没她黑。 “威……威廉姆斯呢?” “还没看,”尼玫西丝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估计连推倒她的心都有了,只是本正经地答道:“我看看。” “别——!”布兰好像被当面砸了锤,但他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看到尼玫西丝在威廉姆斯手上除下枚戒指来。 布兰立刻就呆住了。 那是枚银色的戒指,上面有个非常特殊的花纹。 “这枚戒指似乎还未魔力崩解。”女骑士检查了下,认真地答道。 “布兰!”奥塔莱丝忽然叫道。 布兰立刻点点头:“我明白。” 两人这刻都已经看清了那戒指上的花纹,那花纹分为九支,每支都让他如此熟悉。因为那正是圣奥索尔的风后圣纹。 第二枚风后指环。 布兰那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威廉姆斯见面就认出他的剑术了。“给我看看!”他立刻走过去对尼玫西丝説道。 那个酷似学姐大人的女骑士看了他眼,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戒指放到他手心上。 “怎么使用。”布兰问道。 “将你的法则之力注入进去。”奥塔莱丝也显得有些兴奋,毕竟每枚指环之中都有只英魂,那些都是她早年的同伴。 布兰依言而行。 忽然之间,他与尼玫西丝之间白光微微闪。然后下刻,个半透明的、有些像是鬼魂的精灵少女就出现在了他們之间。 那个少女个子很矮,看起来仅仅只比格里菲因公主高那么点。 她皮肤很白,有着风精灵共有的晶莹之色。耳朵尖尖,头紫蓝色长发在脑后扎了条跳脱的马尾,她穿着套紧身的皮甲,不过最为显眼的是,身后还背着张几乎与她人齐高的精灵长弓。 她好像是才睡醒样,出现就有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 “你是谁?”尼玫西丝微微怔,只手立刻按上了剑柄。不过她大概也猜到这精灵少女的来历与布兰手上的戒指有关,因此并未将剑拔出来。 不过布兰那刻却听到自己心中奥塔莱丝低叫了声。 然后这位女骑士直接在他身边显形,出现在了他另侧。 “啊!” 这下轮到那位将将出现、背着长弓的精灵少女瞪大眼睛了,她好像没看到尼玫西丝样,不可思议地瞪着奥塔莱丝。 “大……” 奥塔莱丝狠狠地瞪了她眼。 精灵少女立刻吓了跳,喊道:“大、大小姐!” “大小姐……?” 布兰愣,莫非风后的手下之间还有主仆关系的,没听説过啊。他没看到奥塔莱丝的眼色,只是奇怪地看了看这两人。 奥塔莱丝这才对精灵少女满意地笑。 布兰莫名其妙地看着精灵少女:“你好,我是布兰。请问这位美丽地小姐,你的名字是?” 精灵少女看了看布兰与奥塔莱丝,大约猜到他們的关系。于是立刻想也不想就大声地、正气凌然地回答道: “你好啊,布兰先生,我是利刃骑士奥塔莱丝,风后大人手下的首席弓手!请指教!哎哟,好痛……” 砰声巨响,她顿时下抱住了小脑袋。 第三百四十四幕 深渊之下 II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五幕 深渊之下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五幕 深渊之下 III 精灵少女抱着头雪雪呼痛地蹲下去,布兰就反应了过来。他马上回过头看着‘奥塔莱丝’,问道:“她是奥塔莱丝,那你?” “她就喜欢恶作剧,我才是奥塔莱丝。”精灵御姐蛮横无理地答道。 精灵少女眼泪都流出来了,委屈得只想呜呜哭出来,她什么时候喜欢恶作剧了,而且怎么名字也丢掉了。不过这些话她句也不敢説,只能抱着头默默流泪。 “那她究竟是谁?” “她是……恩……索雅。” 布兰心中其实已有答案。 他早就疑心精灵御姐交谈时往往对炎之王,大贤者法恩赞甚至是艾尔兰塔使用平等的称呼,作为风后的骑士来説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其次利刃骑士奥塔莱丝会掌握风后九曜的传承么,只怕未必? 只不过布兰实在难以相信传説中的那个人物会是和他朝夕相处,尽心尽力地教导、辅佐他,偶尔还会耍耍小性子的精灵御姐,‘奥塔莱丝’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邻家的姐姐,而不是传説中冷冰冰的英雄。 这个答案实在是令他太大跌眼镜了些。 他面上不动声色,假装狐疑道:“索雅?那不是‘风语者’?我没记错的话索雅女士好像是罕见的黑色长发吧,而且年纪也不会这么小。” ‘奥塔莱丝’用双紫蓝色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布兰假装没看到,“还有,奥塔莱丝你不是牺牲在灰色沼泽了么!我刚才还没想起来,你怎么会知道与黑暗之龙的最后战的过程?” “那是因为我告诉她的!”她恶狠狠地答道。 “你告诉她的?” “你……”精灵御姐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説漏嘴了,不过这个毛病她过了上千年还是没能改变过来。 “今天之内我不想看到你,布兰!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有远滚远!” 精灵御姐丢下这句话,直接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布兰叹了口气,答案果然若他所想,‘奥塔莱丝’就是‘圣奥索尔’。 也就是风精灵們的贤者,圣战之战的四圣之风后。 尼玫西丝看着这切,直到精灵御姐恶狠狠地骂了布兰句之后消失,怔了下,平静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由于布兰与风后圣奥索尔后大部分交流都是用意识完成,所以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布兰耸了耸肩,“和你没关系,尼玫西丝大人。” 只是某人恼羞成怒而已。 …… 历史上真正的奥塔莱丝规规矩矩地坐着,眼泪汪汪地看着布兰。布兰无奈地安慰了她两句,説起来是堂堂圣战之战的英魂竟然被风后给弄哭了,这位御姐大人的性格还真是够恶劣的。 然后他才回过头对尼玫西丝解释了下印魂之戒的事情,当然——并没有提及风后的部分。毕竟尼玫西丝已经看到了之前的幕,他再遮遮掩掩反而惹人怀疑,索性七分真话三分假话敷衍过去先——关键是风后英魂的身份太敏感了,布兰可不想被风精灵追杀。 “所以説,这是风精灵的传承?”尼玫西丝听完之后显得很冷静,也并没有去追究身份的问题,“但为什么会流落在人类世界之中。” “确切的説是雾精灵的传承,”布兰答道:“白银之火熄灭之后,今天的风精灵已经不是圣者之战那个族群了。圣印外落,也不是毫无原因的。” 尼玫西丝睫毛微微眨。 “你説,个人无法带上两枚风后指环是么?”她又问道。 “关键是带上也毫无意义,毕竟门传承就包含着数之不尽的知识,对于大数人来説穷尽生也未必能够完全了解。圣印之戒这种东西,并不是越越好的,贪求全最后永远只能浮于皮毛。”布兰用风后的原话答道。 “所以你不会要了,”尼玫西丝问道:“这枚戒指可以给我么?” 布兰楞了下,其实他是想留给芙雷娅的。不过转念想奥塔莱丝虽然称号是利刃骑士,可她的老师索雅是雾精灵族鼎鼎大名的神射手,而且看样子她也是用弓的,不见得适合未来的女武神。 但尼玫西丝似乎也不是个弓手啊。 “你要?” “不,”尼玫西丝摇摇头,并不隐瞒:“并不是我,而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格里菲因公主会用弓么?似乎没什么必要吧。但布兰下反应了过来,尼玫西丝的确是为公主殿下考虑的——因为格里菲因公主肯定会把这枚戒指给她的弟弟,希望借风精灵的传承能改变那个小王子殿下懦弱的性格。 不过个传承真的能改变人的性格么,只怕未必吧。布兰对此有点不以为然,他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印魂之戒非常特殊,传承也需要征求得英魂的认可才行。” 尼玫西丝马上将目光投向泪光涟涟奥塔莱丝。 精灵少女还在抽泣,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她才吸了吸鼻子停下来。然后红着眼睛对尼玫西丝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行的,我已经选好人选了。” “选好人选了?” 布兰愣,这货从被召唤出来到现在也就见了他和尼玫西丝两个吧。莫非她选的是威廉姆斯,不像啊,也没见过威廉姆斯用弓啊。 “我选的是你,尼玫西丝姐姐。”没想到精灵少女语出惊人,指着尼玫西丝説道。 布兰心中顿阵别扭,倒不是因为奥塔莱丝选择尼玫西丝作为自己的传承,而是因为她居然管尼玫西丝叫姐姐,要知道认真算起来她好像也是上千岁的英魂了吧——不过话又説回来,奥塔莱丝牺牲的时候心智年龄的确是只有十六岁没错了,从这个方面来説她叫声尼玫西丝姐姐倒也没什么错。 “我?”尼玫西丝微微愣:“可我不用弓啊。” “我也不用弓啊,”奥塔莱丝瞪大眼睛説道,她好像才注意到自己背后的长弓,“哦,姐姐你説这个啊;我觉得老师背着好看才跟着背上的,其实我是魔法师。” “你……!”布兰顿时扶额,称号是利刃骑士,老师是圣射手,身背长弓穿着皮甲,然后宣称自己是魔法师,风精灵——不,雾精灵这不是坑爹么。 “可……我也不是巫师。”尼玫西丝也被这家伙搞得有些无奈。 “巫师?是你們这个时代对于魔法师的称呼么,不过没关系!”奥塔莱丝好像忽然认真了起来,“尼玫西丝姐姐,我感到你身上有非常杰出的魔法天赋,再説你还年轻,我相信有朝日你会成为个伟大的魔法师。” 尼玫西丝沉默了下来。 布兰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奥塔莱丝説女骑士有杰出的魔法师天赋他心中会微微动。也许是太巧了的原因,‘她’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魔法师。 但她摇了摇头:“我不想成为魔法师。” “恩?”奥塔莱丝愣了愣:“为什么,魔法师很厉害啊,魔法也很漂亮。” 布兰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好像看到女骑士眉宇之间明显闪过丝挣扎。 “让我考虑下好了。”尼玫西丝答道。 “那好吧。”精灵少女明显信心满满,显然对她的魔法自信得不得了的样子,之前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只手压着胸口説道:“顺便説句,在下擅长的魔法是弦魔法,古代弦魔法。” “龙族魔法。” 布兰悚然而惊。 尼玫西丝也不禁微微抬起头,弦魔法以巴贝尔塔的大图书馆被焚毁之后分为古今两个阶段。在那之后这门龙族专有的魔法延伸出个下级的支系,也就是所谓的现代弦魔法,而直发展到今天,只要不加特定冠词,弦魔法往往通指现代弦魔法。 但古代弦魔法永远只有个含义,那就是龙族魔法。 布兰也没想到雾精灵二十四骑士之中会有精通龙族魔法的存在,果然上古的英雄都是传説中的怪物啊,连布加的巫师都没学会过龙族魔法。 难怪她会如此自信,的确是有自信的本钱。 布兰心想如果是自己,説不定就真的同意了。毕竟那是龙族魔法啊,龙族魔法与现代魔法完全不是个体系,事实上现代的法则魔法之中有所有请求于战争之龙提亚马特权限的法术大都是脱胎于龙族魔法——比如夏尔之前炸掉了半个安德浮勒大圣殿的龙击术。 而龙族魔法进步,龙族魔法本身就是获得了提亚马特权限的法术,号称破坏力最强的法术。 相比起来,元素使的魔法温顺得简直就像是只小猫。 但他没想到的是尼玫西丝还是不为所动,她想了下,平静地説了句:“我們继续检查战利品吧。” 那刻布兰心中只想説:“不,大姐你还是去学魔法吧。开尸体这份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但他心里的话尼玫西丝自然不会听到。女骑士又从威廉姆斯的尸体上除下只手镯——确切的説那看起来像是只护腕,整体由流动的白银所铸,造型是只向前延伸的爪子的部分。 “咦……这个手镯?”尼玫西丝微微怔,大概是因为从来没见过流动的金属竟然也能稳固成个特定的形状的样子。 “卧槽!” 布兰那刻心中就只剩下片震撼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手镯就是日后风后圣殿的风精灵玩家杀死威廉姆斯时掉落的顶级的装备之: 流萤。 又或者説叫做知识之炬,天空之龙水晶的圣物之。 “这……”布兰时也不知道这位‘学姐大人’的手是算黑还是算红了。 第三百四十五幕 深渊之下 III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五幕 深渊之下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五幕 深渊之下 IV 说尼玫西丝手黑,自然是因为她之前的战果。沃恩德世界虽然存在魔力消解这现象,魔法物品与其主人身上的力量紧密地联系在起,当它的前任主人因故身亡时,大部分魔法物品都会流失魔力,甚至直接瓦解成碎片。 不过这种消解并不是毫无规律,有些经过特殊处理的装备——例如风后指环就不会产生魔力消解,而般的装备来说损失三分之二左右才是比较正常的值。像是要素开化的存在,在这个时代的沃恩德绝对是流的人物,换而言之,他们身上的魔法装备定不会是普通的货色,但在尼玫西丝的检查下竟然能只剩下把制式长剑。 运气这种成分,有时候虚无缥缈,有时候却难以否认它的存在。至少在尼玫西丝从威廉姆斯的尸体上除下这个手镯之前,布兰是肯定地这么认为的。 “能给我看看么。”他呆了片刻之后,对骑士小姐如此说道。 尼玫西丝想也没想,直接将手镯交到他手上。布兰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这东西的属性是什么,不过即使如此,出于种玩家经年累月的本能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窗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淡绿色、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是几行精灵语的文字。因为这件装备本来就和野精灵的关系大: 流萤(手镯类)白银阶,传古级魔法物品(装备需求:225oz)力量+27,体质+22,感知+6特殊效果:提高经验获得5%特殊效果:黑暗感知+3果然,模样。布兰捧着这个手镯,彻底放下心来。虽然只是传古级装备,但流萤的名字在游戏之中绝对著名——首先它的主人威廉姆斯就不是泛泛之辈,其次这个手镯本身的属性就极为强大,力量+27,体质+22,感知+6,要知道黄金巅峰的战士在主属性上也不过只有五百能级上下,而现在他的境界虽然已经达到了要素显化,但实际上属性还停留在黄金上游,主属性都没有超过三百。 简单的说,个普通装备位置能提高超过十分之的属性已经是非常实在的加成了。但流萤的强大远远不止于此,除了属性之外,经验增加与黑暗感知才是这个传古手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经验增加自不必说,这是个非常稀有的属性,而黑暗感知是游戏之中项至关重要的属性。黑暗感知最重要的作用是可以让人感知黑暗魔力的流动,而在沃恩德世界上,由于受到魔力之海在天空上的倒映十二个魔法月亮的侵蚀,整片大陆包括祝福之地在内无时无刻不受黑暗魔力的渗透。 拥有黑暗感知,就能预知威胁。对于布兰来说,个最简单的用法就是它可以感知魔物的动向。这个属性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重要,但在魔潮将至的未来,却是个非常实用的属性。因为大魔潮之下,不仅仅只有魔物增,还有随之增的黑暗宝藏。要想在那个时代迅速地提高实力,先人步,就必须拥有足够高的黑暗感知属性。 这是游戏中后来的个共识。然而事实上游戏之中除了某些特殊的存在,例如女巫或者是盲眼先知类的人物,普通人的黑暗感知属性大为零。因此拥有黑暗感知加成的装备就至关重要了。 即使是今天没有入手这个手镯,布兰也会去收集类似的装备,为将来做准备。埃鲁因要在未来生存下去,它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有那些北方的贵族。 不过没想到尼玫西丝竟然给他个意外之喜。 “你认识这个手镯?”尼玫西丝看着他,敏锐地问道。 “听说过些关于它的传闻,”布兰答道,在他的记忆之中传说这个手镯是天空与知识之龙水晶为监察之眼议会制作的。不过游戏之中这个监察之眼议会早就随着最终要塞‘babel’的毁灭而烟消云散,因此至于水晶为什么要为监察者议会制作这样个手镯的真正原因,也就无人得知了。 “这个手镯我很感兴趣。”布兰说道。 “它本来就是你的战利品,布兰先生,”尼玫西丝答道。 “谢谢。” 布兰立刻带上手镯,流萤就像是水银样融入赤红的祝福、巴哈姆特之握手甲上,仿佛成为这套手甲的部分。不过魔法物品大拥有变幻外形的能力,因此尼玫西丝也并不觉得奇怪。 他带上流萤,立刻感到股新的力量融入身体之中。然后种十分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从他身上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雨幕之中好像微微暗了下,然后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那刻他忽然感到天地之间的魔力流动,虽然隐晦,但却无处不在。外海的风暴之中也蕴含着丝丝魔力,这些魔力其实就是最为纯粹的力量,或者换个游戏中的说法——就是经验值。 只是没有人有办法将它们收集起来而已。 布兰看了眼身边的女骑士尼玫西丝,她身体中也有丝丝魔力流动着,但并不显著,主要汇聚在四肢肩膀等处肌肉中孕育着爆发力的位置。这就是白银上游的力量,在凡人中已经算是可观的力量了,但其实还是太稀少。 “尼玫西丝小姐,能请教下么?” 女骑士抬起头,下就明白他要实验下新的魔法装备。她点点头,后退步拔出长剑:“得罪了。” 剑直刺。 在布兰的视野之中,尼玫西丝的剑术分为三,延伸出三条红色的延长线。这是银精灵传授给他的‘深入分析’技能产生的效果。不过他根本不需要这个提示,因为尼玫西丝的剑术他太熟悉了——埃鲁因的改良战阵剑术。 布兰本能地认为这是她从芙雷娅那里学来的,毕竟这门改良自剑圣达鲁斯的剑术在有心人眼中肯定会闪闪发光的,当初传授给芙雷娅时他就没打算过藏私。布兰想都没想,左手巴哈姆特之握‘咔嚓’握,竟抓在了尼玫西丝的剑术预先的路线上。 那刻就仿佛是女骑士将剑送上去送到他手中,让他握住,尼玫西丝微微怔,竟有片刻的失神。 “用技能,骑士小姐。”布兰立刻提醒道,他可不是来和尼玫西丝练习剑术的。尼玫西丝马上咬了咬牙,剑刃震,道白光从剑上射出。 那刻,布兰马上感知到了尼玫西丝身体内魔力的汇聚。他马上侧身让,避开了这道剑风。 这正是黑暗感知的力量,果然与游戏之中如出辙。与银精灵的深入分析不同,黑暗感知无法判断敌人的攻击走向,但却能感知到所有特殊技能施放之前的魔力汇聚,两者正好互补长短,是战斗之中最优秀的示警器。 布兰实验完毕,但尼玫西丝眼神凝,又是剑向他肩膀袭来。 好家伙,布兰知道这次女骑士是动真格的了。显然之前他抓住她的剑那手让她感到羞辱,作为巴斯塔王立骑士学院最优秀的学生,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 这个性格倒是很像啊——只是布兰可不怕现下的尼玫西丝,不要说实力,就算是剑术他也能轻松碾压。他甚至都没拔剑,用覆甲的左手挡,然后右手就抓向尼玫西丝握剑的手。 在他的设想当中,这抓自然能使对方失去进步进攻的能力。但没想到尼玫西丝如此决绝,她右手被控,马上将剑丢,同时左手抄过下落的剑,冷着脸剑向布兰小腹刺来。 左手剑! 布兰赶忙放开女骑士的右手,但不退反进,下用手压住尼玫西丝握剑的左手。可好死不死正是这刻,他左手的巴哈姆特之握判定这是次攻击防御动作,于是意想不到的幕发生了。 赤红的祝福,巴哈姆特之握上的特殊效果,火盾被激发。 团火焰在两人之间爆开,布兰还好,只是胸前的铠甲稍微被熏黑了些。而身穿埃鲁因军服的尼玫西丝就惨了,上半身正前方的制服直接被烧毁,下面顿时露出了雪白的肌肤,甚至内衣的焦黑的破洞之下条高耸的圆润曲线若隐若现。 两人下僵住了。 至少有d吧,布兰那刻脑子里只有这么个想法。 “转过头去。”尼玫西丝冷冷地说道。 布兰赶忙揉了下鼻子转过头去,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放开手。” “把你的披风给我。”尼玫西丝冷静地说道。她没有回过身,因为那边还有不少其他人,虽然欧汀伯爵手下的贵族私兵与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时都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变故。 布兰依言而行,扯下斗篷闭着眼睛交给她。尼玫西丝冷静地用披风将自己裹起来,然后看着布兰问道:“布兰先生,你真是达鲁斯大人的子嗣?” “这个……”布兰不知道怎么这位骑士小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不过她不追究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夏尔不会骗我。” “你的剑术,是你的祖父传授给你的?” “不,当然不是。那是从其他玩家那里学来的,”不过布兰当然不会这么回答,否则那就真说不清楚了。他想了下,点了点头。 尼玫西丝看了他眼,点了点头,这才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剑转身离开了。 留下布兰个人在雨幕中,彻底松了口气。 “布兰先生,你好急色喔,”奥塔莱丝在旁脸好奇,“对了,你、你有没有对风后大人做同样的事情,不然她怎么对你那么生气?” 布兰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偷窥的家伙,不过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水平,他敢对精灵御姐做这种事情估计这回早已死无葬生之地了。于是恶狠狠地瞪了她眼:“小孩子边去。” “在下可是千岁了呢。”精灵少女下子得意起来了:“比起来布兰先生才是小孩子吧。” 我靠,现在你想起来这个了啊。布兰顿时觉得这家伙有点无法战胜,干脆懒得理她,自己检查威廉姆斯的尸体去了。 他想自己再黑手也不会黑过尼玫西丝,结果还真给他又找到了两件还没魔力消解的装备。件斗篷,火焰之纹斗篷,+15血脉,+3防御,他敢打赌威廉姆斯压根不会知道这件斗篷还会对血脉加成,对方肯定是看中了这件斗篷的防御能力。 其实这点在沃恩德世界是个很普遍的现象,因为npc‘看不到’装备上的属性,因此他们往往会根据魔法装备的表面能力进行判断,只有少数像是图拉曼这样的大学者才能仔细分析出件装备的全部作用。 这个过程嘛,在游戏中叫做鉴定。不过般的装备对于玩家来说是不需要鉴定的,除了那些少数特殊的装备之外,这大概也算是个对于玩家的福利吧。 另件装备也是巫师的东西,支体质+32,可以召唤出两头石像鬼,增幅魔法力的黄金阶手杖。这支手杖是黄金领域法则巫师职业限定的,可惜布兰手下只有夏尔能够装备它,但夏尔又是卡牌生物,偏偏无法装备现实世界中的道具。 布兰也不知道威廉姆斯会随身带着这东西,他只能猜测或许是战利品。 收拾出两件巫师用的东西,这对布兰来说点也不意外。他在游戏中就是常年摸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被称之巫师之友的,学姐大人为此常常对外人戏称: ‘苏菲是她最好的朋友’ 不过这样的称赞还是免了罢。 布兰想起往日的悲惨经历就觉得不堪回首。 好不容易整理完战利品,共是十把炽焰长剑,风后指环(奥塔莱丝本),流萤,焰纹斗篷外加支黄金手杖,以及件既在布兰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的东西: 他眼就认出那是炎之刃奥德菲斯的碎片。 应该是断裂的剑刃的中间的部分,剑刃的碎片明亮得像是镜面,但上面有暗红色的火焰纹理。布兰从威廉姆斯尸体上找到这片碎片时,与他绑定在起的炎之刃的剑之魂立刻震荡起来。 入手这件神器的碎片布兰却是点兴奋感也没有,只觉得是个大麻烦。克鲁兹人不可能将炎之刃留在埃鲁因,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刚刚皱了皱眉头,就看到不远处芙雷娅从雨幕中跑了过来。 “布兰!” “怎么了?”布兰收起炎之刃的碎片,抬头问道。他看到芙雷娅脸上有些紧张的神色,忍不住有些奇怪,这个时间埃鲁因皇家舰队应该没那么快干掉克鲁兹人吧,莫非又遇上了什么新的敌人? 不可能啊,布兰不认为克鲁兹人还敢继续增兵,就像他不认为北方联军在短时间内能重新集结样。 “来了个人。”芙雷娅跑到他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也不知道从远就跑过来的。 “个人?” “恩。”来自布契的少女赶忙点了点头。 “谁?” “是伍德主祭,他说要见见你。” “哈?”布兰微微怔,他才刚刚想到麻烦,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不过伍德这个时候来找他干什么,为了炎之刃?对方应该明知道公主方已经没有妥协的余地了。 第三百四十五幕 深渊之下 IV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六幕 深渊之下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六幕 深渊之下 V 穿过雨雾霭霭的林地,布兰在芙雷娅的陪同下见到了伍德。这是他在安培瑟尔以来第二次看到这位炎之圣殿的大主祭。只见伍德身边着梅菲斯特,布兰连忙行礼道:“老师。” 虽然圣奥索尔传他风后九曜,但梅菲斯特也教导了他不少实战的技巧,名义上他们也有老师与学生的身份,精灵御姐对此并不反对。 伍德略微惊讶地看了梅菲斯特眼,“原来如此,你收了个好学生啊。” “的确。” 布兰抬起头来,看到两人身后各有数位身披红袍的圣殿骑士,忍不住把眼睛眯成线,揣摩伍德的来意。不过伍德当初藉由图拉曼的名义让他吃了个大亏,这个教训布兰怎么也不会忘记。 看到布兰的表情,炎之圣殿的大主祭尴尬地笑笑,“看来布兰先生对我成见已深啊。”他压下心头的吃惊,威廉姆斯带来十位圣殿的骑士,就算是柯诺利亚舰队遭到埃鲁因皇家舰队的阻击,也不至于立时全灭,何况还有白翼骑士团翼助,但他看到的是被拘束起来垂头丧气的克鲁兹人,还有丢到泥水里的白翼骑士团旗帜。 也不知道是圣殿长久以来太贪图安逸,还是它的敌人太过强大,伍德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涌起浓浓地不安。 “主祭大人心中清楚,精灵们‘各做各得’的谚语。”布兰答道。 “呵呵,”伍德苦笑,“所以当初我种下的苦果,今天我就来品尝了。不过布兰先生心中清楚,这并非是成见,圣殿总需要个稳定的埃鲁因。” “所以你就选择了北方的贵族?”布兰咄咄逼人,连眉毛都掀了起来。伍德说得没错,以克鲁兹人的立场来看的话,但他没必要为敌人设身处地,他没那么好的心,“克鲁兹人也好,埃鲁因人也好,都是炎之王的后裔,总得要奉守荣耀。西法赫王室早就失却了他们的王位,在奥凯西兄妹遗失了狮心宝剑之后,这件事世人皆知,当年贵族们立下誓言要黑森世退位,并许诺他的子嗣不得再觊觎王位,因此埃鲁因今日除了哈鲁泽王子之外再无第二个继承人。” “我承认,这件事圣殿是有欠考虑,默罗斯太过意孤行了些,我没能阻止他。”伍德叹了口气答道。 这家伙,布兰眼睁睁看着伍德把个屎盆子扣在已经死了的默罗斯头上。伍德和威廉姆斯不样,是个典型的务实派,不过对方这么说,已经算是退让了。这让他感到有些警觉,因为炎之圣殿妥协得近乎毫无必要。 他警惕地盯着伍德。 这位炎之圣殿的大主祭祀再度苦笑:“你不必怀疑,我就是代替炎之圣殿来向格里菲因公主殿下请求和平的。” “啊。”布兰身后的芙雷娅不由得发出轻轻地声低呼。 这下真的轮到布兰惊讶了,难道仅仅是为了柯诺利亚舰队,但帝国的颜面难道不比支地方舰队重要?假如克鲁兹人真这么想,那倒是个可怕的对手。但布兰又想到另种可能,“威廉姆斯已经死了。” “他死你手上?”伍德怔。 “正是。”布兰点了点头,这是遮不住的秘密,再说梅菲斯特就在旁,他也不担心克鲁兹人翻脸不认人。 炎之圣殿的大主祭沉默下去,“这的确是个麻烦,”他喃喃自语,“不过威廉姆斯脾气暴躁,性格孤傲,他意孤行导致身死他乡,也不是说不过去。” “什么?”布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布兰,克鲁兹人只怕没功夫到处咬人了,就像那条为了争夺骨头而掉到泥塘里的狗样,他们自身难保。不过我们也有个麻烦,但你现在大可以向他们提条件。”梅菲斯特终于开口了,他开口就导致伍德身后的骑士向他怒目相向。 “自身难保?” “布兰先生,我希望公主放弃对柯诺利亚舰队的追击。”伍德道。 “这不可能,”布兰强硬地拒绝道,不过他停了下,又问,“条件呢?” 伍德笑了笑,果然如他所预料,公主方真正的幕后策划者正是这个年轻人。但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对方和他是类人,圣殿这次只怕要大大地出血了。“我们可以让北方的贵族让出安培瑟尔。”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必须和这些试图篡位者和平共处?歼灭了柯诺利亚舰队,我们样可以乘势北上。” 伍德已经很清楚布兰这样的人的行事方式,他们在下达这样的命令之前定考虑好了结果,因此他不会拿炎之圣殿的报复来虚言恫吓,那样做毫无意义。他考虑了下,道:“正如你所说,科尔科瓦王室应该继续执掌宝座,但北方还有诸贵族,平复他们的猜忌需要时间。埃鲁因能够和平的统总比对峙好罢。” 布兰惊讶地看着这位炎之圣殿的大主祭,他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伍德的意思是承认科尔科瓦王室的正统,这样来北方也就没了事实上的依凭,王国的内乱就不治自消了。 可这也未免太容易了些,圣殿究竟会妥协得如此彻底?北方余下的兵力不是没有与公主战的实力,就算是失败,克鲁兹人也可以大可以固执己见。或者说这又是另个陷阱,他不禁深深地怀疑。 “布兰先生,你大可不必怀疑这次另次欺骗。我会告诉你原因,你只消听便会明白,原因其实在默罗斯身上。” “默罗斯?” “你应该知道,他杀了玛格达尔公主。” “不,等等,”布兰忽然反应了过来,他想到个非常可怕的可能。“玛格达尔公主不是撞破了你们的秘密才会导致被灭口的么?” 伍德的脸色有些难看。“圣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何况她从头到尾也不知道圣殿的计划。从总殿调来威廉姆斯与请求帝国的增援,不过是我读了默罗斯的信之后临时起意,除了默罗斯本人之外,并无外人知道。” “也就是说,公主殿下撞破的是另外的秘密?” “恐怕正是如此,”伍德满脸凝重,“布兰先生,默罗斯恐怕是万物归会的潜伏者。” “啊!”布兰忍不住失声叫道。“所以说你们把炎之圣殿的火焰之扉开在安培瑟尔港内?”他看到伍德正严肃地看着自己,就明白后面的话也不用说了。 那刻布兰就感到仿佛盆冷水迎头浇下。 事态严重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伍德要来找他求和了,原来这整件事都是个巨大的阴谋。默罗斯如果是万物归会的间谍,那么他早就知道炎之圣殿会把火焰之扉布置在安培瑟尔,甚至说不定正是他手引导的,因为万物归会的目的就是那些火焰之扉。 火焰之扉就是个巨大的传送阵,传送阵的核心指定传送的目标,但传送阵本身没有智慧,只要对它稍作修改就能用来连通其他地方。 比方说,恶魔的老巢,硫磺之河。 布兰忽然感到阵毛骨悚然。 布兰,罗曼说她发现了个陷阱,她要来帮助你,当初,这是安蒂缇娜见面时带给他的第句话。他以为她说的是圣殿的圈套,气愤她的孩子气,但这刻他忽然意识到商人小姐或许早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她早知道那个他并不知道的阴谋。 布兰第次感到极度的不安,甚至产生了某种自己有可能会永远失去那个不知害怕、永远在他身边的可爱人儿的念头。 这个念头旦产生就不可抑制,让他在这雨幕之中感到身上愈加冰冷。从布契开始,布兰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个人会永远和他在起,他可以是无忌惮地捏她的脸蛋,说她是笨蛋,她也会冲他横眉毛竖眼睛,耍小性子。 但他总不会忘记那个约定,那天晚上她和他说过的话。 “你怎么不过去呢?”商人大小姐仿佛还坐在那块岩石上,双手抱着包包放在皮裙膝盖上,双圆头皮鞋在空气中来回荡荡的。 “他们又不喜欢我。” “为什么?” “我和姑妈在他们眼中都是怪人啊,再说那有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想去当商人的。所以不讨好也是很正常的。” “我没见过他们,从我记事起就是姑妈在我身边了呢。姑妈说,小小罗曼啊,长大了要好好报答姑妈喔!” “所以你才想要当个商人?” “恩。” “真是奇怪的想法。” “没关系——” 从那刻起,他就明白自己深深地喜欢上了那个古怪的少女。因为他们身上有着某种相同的特质,他在旁人眼中何尝不是个古怪的人,但他们两人都有着共同的追求。 她要成为个大商人,他要拯救他心中的埃鲁因,这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古怪目标,但没有关系—— 只要约定好了就可以了。 “布兰,罗曼她……”芙雷娅也反应过来了,这个来自布契乡下心思纯朴的姑娘甚至比布兰还要早担心起她最好的伙伴。 但布兰给了她个放心的眼神,虽然他心中也是阵阵发冷,“伍德主祭,你猜万物归会能够控制那些火焰之扉?”他还怀有最后的侥幸问道。 “布兰先生,这不需要猜测,就在赶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失去了它们。万物归会将它们连接向乔根底冈的地下,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硫磺之河。”布兰咬牙切齿地答道。“所以我该怎么做,下令停止追击柯诺利亚舰队,然后又掉头去和乔根底冈的恶魔交战,在这里,在埃鲁因的国土上?”他忍不住破口大骂,“瞧瞧你们干的好事,克鲁兹的杂种!什么狗屁的炎之圣殿!” 这是芙雷娅第次看到布兰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脸都白了,上次是在里登堡,但她并不在场。 “骂得好,”梅菲斯特答道:“这才有点男人的样子。” 伍德无言可对,炎之圣殿——甚至四大圣殿都被邪教徒渗透,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只是事态从未像今天这样超出他们的预料过,这次炎之圣殿是真正丢了个天大的脸。甚至比克鲁兹人的舰队被布兰打败还要大。“我们会和你们齐并肩作战。”他只能这么说道。 布兰轻轻嗤,他根本不信任这些克鲁兹人。如果说他早知道默罗斯是万物归会的潜伏者,那么在他看到那些传送门的第瞬间他可能就会猜到对方的打算。只可惜历史上默罗斯错过了这个机会,安培瑟尔没有发生大战,克鲁兹人要到他的任期之后才在埃鲁因建设火焰之扉。 后来默罗斯回到克鲁兹,布兰也北上前往圣奥索尔与法恩赞,再后来炎之圣殿的些消息就逐渐从他的记忆中淡去了。 而他也永远低错过了辨认默罗斯的机会。 “好吧,”布兰最后道:“我会说服公主殿下下令放弃追击柯诺利亚舰队,不过你们也必须说服北方联军加入我们的阵营之中来。如果放任事态发展,安培瑟尔附近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主祭大人你比我清楚。” 他又指着伍德说道:“希望主祭大人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否则你会为了此前的言行而后悔。” 布兰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但现在他只担心商人小姐的安危,假若罗曼在安培瑟尔有丁点损伤,他定会让炎之圣殿为此付出代价。 这绝非是空言恫吓。 他转身时,伍德依稀听到布兰嘀咕了句‘但愿万物归会传送过来的恶魔大军数量不要太’,这位炎之圣殿的大主祭仿佛是呆了刻才反应过来。 这个年轻人知道的东西似乎太了? …… 第三百四十六幕 深渊之下 V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七幕 深渊之下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七幕 深渊之下 VI 恶魔的入侵很快成了眼下最为严重的势态,每个人都清楚这个消息里面所包含的分量。 伍德希望公主方能先放回炎之圣殿的俘虏,并让柯诺利亚舰队至少恢复定的战斗力好应对接下来与恶魔的战争。但布兰并未立刻回应这个要求,时间紧迫,然而并不代表他需要将之前的战果拱手相让。 大战稍歇,双方都需要休息。恶魔也不可能立刻就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些来自于硫磺之河下的生物在暴雨之下行动也会受阻碍,在那之前即使是最坏的估算他也有十个小时时间来和克鲁兹人谈判。 布兰提出的要求很简单,也很有点狮子大开口的味道。 北方联军方理应交还属于公主方的所有俘虏,这里面自然包括了小王子殿下。 其后炎之圣殿要承担这次战争带来的切损失,因为布兰认定北方贵族是在他们的鼓动下发起战争的——他才不管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呢。 这里面就包括了赔款与贸易补偿协定。 当然,赔款是私下进行的,为了顾及克鲁兹人的脸面。这点小小的要求布兰还是可以满足的,毕竟他只注重实际好处。 贸易补偿协定则是布兰提出的补偿方式,表面上是克鲁兹帝国对于埃鲁因帝国的种贸易优惠。但事实上还有许详细的条件,其中就包括了两项重要的技术买卖。 魔导传输装置的图纸与帝国‘无畏级’级战列舰的制造技术。 这简直是讹诈。 看到这两个条件,伍德脸上的表情当时黑得仿佛是安培瑟尔外海的乌云,句话也没说直接拂袖而去。 然后打发了个使节来和布兰谈判。 那使节干脆地宣称如果布兰不合作,圣殿就会放弃埃鲁因,对此克鲁兹人最不过损失点面子。但等待埃鲁因最好的下场也是元气大伤,最坏的下场无疑是灭国。 这番话如果放到其他埃鲁因贵族面前无疑是个巨大的炸弹,那怕就是公主殿下只怕也会因此而动摇。但布兰听了之后只是晒然笑,直接叫墨德菲斯将这家伙从营地里丢了出去。 笑话。 他对圣殿的软肋心知肚明,克鲁兹人恐怕不仅仅是想要保住脸面,重要的是火焰之扉的秘密绝对不能落入万物归会手中。他知道克鲁兹帝国境内有好几座永固的火焰之扉,旦火焰之扉的秘密外泄,只怕帝国即日起就要成为硫磺之河通往地表世界的另道大门。 掌握了这个秘密,布兰自然不会轻易妥协。不过他心中亦有不安,如果伍德那老狐狸真的敢按兵不动,最后布兰只怕真要主动去向对方妥协。 因为只有他、安蒂缇娜还有芙雷娅才知道——罗曼还在安培瑟尔港内。 而旦让克鲁兹人掌握了主动,只怕埃鲁因就要让他们剥下层皮来了。布兰咬牙坚持了个半小时,终于还是伍德先忍不住找上了门来,毕竟这位大主祭手上可没掌握着任何足以让他安心的消息。 伍德这来,布兰就彻底松了口气。 克鲁兹人服软了。 不过区区半个小时,布兰就与伍德签订了个临时和平协定,借着克鲁兹人服软的势头。布兰毫不手软,除了表面的协定之外,双方又临时签订了份秘密协定。 炎之圣殿在私底下承认科尔科瓦王室日后追究北方贵族几位主要首脑篡逆罪行的权利。这其中就包括了西法赫大公、巴尔塔侯爵、维托金伯爵以及尤熙侯爵等人的处置权。 不过这第二份条文并没有拿到明面上来。首先现在不是动摇北方贵族们信心的时候,其次大主祭早已发现西法赫大公、巴尔塔侯爵、维托金伯爵以及尤熙侯爵不知去向,想必哈鲁泽王子殿下恐怕也落入万物归会手中。 因此这份条文即使圣殿方想要履行,暂时也没这个能力。 而满足了所有要求之后,布兰自然也原则上同意交还手上的所有炎之圣殿俘虏——其中就包括七名圣殿骑士、白翼骑士与柯诺利亚舰队的其他俘虏。 毕竟这些人接下来也要在战争之中发挥他们的作用,算是布兰手上的苦力。虽然克鲁兹人不见得会如此认为。 同时,为了换取第二个重要的协定。布兰在原本的技术转让协定上也退让步,将最新型的魔导传输装置改为落后不超过十年的图纸,战列舰制造技术也改成了护卫舰制造技术。 不过即使如此,布兰还是留下了个陷阱。因为他本来的目标骑士正是克鲁兹帝国的新型护卫舰设计图,克鲁兹人的战列舰追求火力与装甲,笨重不堪,令人不喜。他喜欢的是风精灵的新型战列舰,不过克鲁兹人的新型护卫舰却是从他们的宿敌哈泽尔人手上偷来的设计,却是高明至极,毕竟哈泽尔人那可是沃恩德世界数数二的魔导大师。 可惜伍德虽然是德高望重的大主祭,炎之圣殿最有才干的高层,但却不是技术官僚,炎之圣殿随军的贵族大也不大可能带上工匠大师级别的人物。于是在所有人都不清楚这里面的陷阱的情况下,布兰自然是干净利落地狠狠坑了他们把。 最后双方交换俘虏,初步达成和解。布兰并不打算让两支几个小时之前才杀红了眼的军队合并在起对抗恶魔,这无疑是天方夜谭。因此他干脆让北方联军停在布诺安带,而公主手下的军队与兰托尼兰的军队则直接驻扎在马尔高地。 这个提议也得到所有人的赞同,反正北方贵族们也不见得愿意和公主殿下到同个战壕里。 随后布兰封锁了恶魔入侵的消息,没有让任何传闻在普通士兵之间流传,只告诉他们可能有支来自乔根底冈的异族军队入侵了安培瑟尔。虽然说好不容易打赢了场大战还未来得及庆祝又要重新投入战斗令人沮丧,但总好过立刻产生大量逃兵。 他是见过类似的场景的,在第二次和第三次黑玫瑰战争之中比比皆是。无论是欧汀还是王党的贵族对此皆赞同,他们可清楚自己手下的德性。 王党虽然早先与公主殿下分道扬镳,但公主对此已经表示既往不咎,双方暂时重新回到架战车上。由于布兰和艾柯的存在,格里菲因公主的地位提高了许。 但士兵们的士气还是个问题,布兰把这个问题丢给克鲁兹人,让伍德去说服北方联军的贵族们从布诺安附近调集物资,至少让兰托尼兰与欧汀伯爵手下的军队好好庆祝次胜利。 “只要有热腾腾的肉汤,那怕是在这个鬼天气之下,普通士兵们还是能满意的。”在傍晚之前,布兰已经开始向外围派遣斥候,以获得港口附近的情报,以及那座港口究竟有没有落入恶魔的手中,以及恶魔的数量。 但由于考虑到地表世界的居民对于地下世界的情况所知甚少,布兰还是决定亲自前往,到安培瑟尔附近探究竟。他这个冒险的行动自然受到了安蒂缇娜的极力反对,甚至格里菲因公主也不甚赞同,不过他力排众议,还是决定成行。 只是没想到公主殿下没能阻止他冒险,也执意要与他起。她命令欧弗韦尔留下安抚士兵,然后换上骑士戎装,骑上战马,加入了他的队伍之中,欧汀伯爵与她齐同行。 公主殿下想要干什么,布兰自然无力阻止。好在他本来就没打算与恶魔动手,只是侦查下前线的情况,也由得她性子了。 布兰自然不会自作情认为公主殿下是特别关心自己,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有几次他看到半精灵少女映着雨色明亮的银色眸子,心中暗想她定并不满意自己女人的身份。 的确,她其实远比她弟弟适合王位。 “只是不知道那些穴居人会不会给我们晚上休息的时间。”欧汀伯爵有些不安地答道。 布兰可以理解欧汀的不安,恶魔入侵这样的事件可大可小,并且每时每刻都在地表世界上发生着。诸如邪恶的术士召唤出头恶魔并与之订结契约,或者说偶尔有头来自硫磺之河的凶兽逃逸到地表来,这些事件无足轻重。 可旦有像是现在这样的势态发生,恶魔掌握了个或者的大型传送门,那就是不得了的事端。因为恶魔们本身也掌握着传送门的制作技术,如果当地的领主没有反应过来迅速扑灭并消灭传送阵的话,底层世界的生物大军就会像是滚雪球样迅速壮大起来。 历史上曾有几次灭国的事件发生,最早的例子是在金蹄之年。后来辉耀之年又发生了次,那个倒霉的公国就离埃鲁因很近,就在安妥布若公国附近。 “恐怕不会。”布兰答道。恶魔不像是埃鲁因的飞龙骑兵,它们在晚上也能很好的行军的,不过这大雨天气也会阻挠它们的行动。 黑松林中山坡在大雨滂沱之下变得湿滑难行,天地之间在极目的尽头变得茫茫线。好在布兰很熟悉这带的地形,行人绕过几座矮山丘,然后座雄峰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这就是布兰的目标。 在骑士的护卫之下,他与公主、欧汀伯爵冒雨爬上这座距离安培瑟尔最近最高的山峰,然后从山顶上向下望去,港口方向片漆黑,这就是最不好的征兆之。他抬起头几朵乌云从北方飘来,接下来他才发现那些竟然全是鹰身女妖——它们是塞壬的近亲,但在‘凯兰诺’战争中被驱逐,后来躲入地下世界中。 布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忍不住轻轻吸了口冷气,他回过头,旁公主殿下脸色苍白。果然如同伍德的预料,安培瑟尔港内已经有了支来自乔根底冈的大军。 三个人时间都有些沉默。 “那些好像不是恶魔?”公主殿下问道。 布兰点点头,他看了其他两人眼,但发现他们似乎并未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恶魔中混杂着乔根底冈的军队,这不是个好兆头。 地下世界的居民不只有穴居人,但地表居民大用穴居人来统称。他们很少有人能分清恶魔与乔根底冈其他势力的关系,因此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也无可厚非。 可布兰知道,乔根底冈其实是个统称。下面纵横交错,连接着许地区,譬如蘑菇之野与永黯深渊,而恶魔居住的硫磺之河其实是地心世界的最下层,被沃恩德的元素疆界隔绝在外。最早发现它们的是黑暗精灵,黑暗精灵在熔岩平原上建立了座城市,焦热之尖。由于受黑暗魔力的影响,城市的高层贵族很快腐化堕落,破坏了元素疆界的封印,恶魔破匣而出,那个黑暗精灵帝国也因此消亡。 其后黑暗精灵退入永黯深渊固守,恶魔们迅速占领了块土地,成为了地下世界的原住民之。不过地下的居民互相敌视纷争,被黑龙控制的乔根底冈帝国绝对不可能向恶魔屈服,两个种族是怎么混在起的? 布兰记得历史上第次乔根底冈入侵地表世界要推到第二纪初,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后。那是游戏的第三章‘永暗’。 难道底下世界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不能够啊,布兰不认为自己改变的历史这么快就影响到了乔根底冈,把大地之剑已经是巧合之中的巧合了。 不过无论如何,现实的问题还是亟待解决的。 “布兰先生,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格里菲因公主问道,天上的鹰身女妖得就像是片乌云,她做梦也没想到短短天之内安培瑟尔附近竟然汇聚起如此规模的军队。而地面上的恶魔的数量可想而知,这只怕是兰托尼兰的军队与北方联军加在起也无法抵御的力量。 布兰也看着这幕,微微沉默了片刻。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布兰先生,你也没办法……?”格里菲因公主几乎说不出话来。 布兰点了点头,万物归会这手的确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眼下的恶魔大军几乎比之前的炎之圣殿与北方联军加在起还要,而他短时间内已经没有能力再启动次逆境天堂的循环了。 召唤出生命圣殿、逆境木马以及所有的前置循环,他都要蓄积相当长段时间的元素。至少周以内不用再考虑。 他紧抿嘴唇,时间脑子里满是关于现下局势纷杂的想法。 第三百四十七幕 深渊之下 VI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八幕 深渊之下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八幕 深渊之下 VII 北方乌云汇聚,安培瑟尔港方向漆黑片。不过港口之外却是片星火,仿佛熔岩流遍地面,那正是恶魔的焦灼之地的特征,传送门显然是将硫磺之河与埃鲁因连接在了起,两边显现出重叠的景象。 在焦灼之地上,被改造的的传送门散发出猩红的颜色,从这个方向上都清晰可见,就像是散落在绒黑色地毯上的玛瑙样。 那幅景象恍若末日,令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而布兰听了公主殿下的问题,正低头思考对策。但这时天空上的‘乌云’忽然呼啸般改变了方向。公主等人微微怔,心中稍稍感到不对,骑士们忍不住互相看了看,然后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旁年轻的领主身上。 毕竟他们都没真正见过乔根底冈的生物,而这里看起来最见识广的无疑是这位来自托尼格尔的领主大人无疑了。 布兰这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注意到天空中的变化,顿时脸色变,喊道:“快,把身上反光的东西用斗篷遮起来。” 鹰身女妖的视野极为开阔,并且对于光非常敏感,她们也喜欢收集闪光的小玩意装扮自己的巢穴,这点类似于她们同样长着翅膀的同类。而因为同样的原因,她们对于几十英里外的微弱反光也能轻易捕捉到,这使她们成为非常优异的侦查兵——前显然是有人的铠甲反射闪电电光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也是他时疏忽,竟然忘了给其他人提。 想来是因为先前看到乔根底冈的大军,心神时失守的原因。 众人慌忙七手八脚地用斗篷裹住铠甲,然后栓紧了领口的系带。但看起来晚了些,他们才抬起头,就看到北边天空中几片‘乌云’已经开始向南移动,那些长着对对翅膀的奇异生物群群在天空中散开来,转眼之间便已是铺天盖地涌至。 布兰回过头,看到众人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格里菲因公主亦是不例外。他们加起来也不过只得十七个人,而对面却是足足有成千上万鹰身女妖。 甚至个骑士下意识地要拔出长剑,布兰吓了跳连忙冲过去按住对方的手,“都不要动!它们还没发现我们!”他大声喊道,生怕有人慌张就拔出剑来,剑刃的反光旦发出切都晚了。 “快,找地方隐蔽起来!” 布兰很清楚鹰身女妖的习性,这些小心谨慎的生物定是引起注意过后过来检查,它们喜欢集群活动,却不定是真的发现了他们。毕竟这里还在十好几里之外,鹰身女妖也不定能发现森林下面细微的动静。 但骑士们早就失去了主意,布兰的话成了他们唯的救命稻草,他们纷纷退向黑松林背后,找处地方隐蔽起来。布兰拉着公主躲向块巨大的岩石下面,这块灰白色的岩石横亘在山顶上,下面生满了潮湿的青苔。 布兰先将公主殿下安置进去,然后才守在洞口。他抬起头,发现欧汀伯爵正好躲在自己对面块岩石背后,正在冲他大喊: “马!” 布兰这才想起大伙们的马还在山脚下,顿时个头两个大,但现在要冲下山去显然已不现实,只能希望玛莎在上让鹰身女妖不要发现那些战马。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鹰身女妖便已经呼啸而至。 扑扑扑拍打翅膀的声音从头顶经过,让人明白那些有羽翼的生物近在咫尺。心中怦怦直跳,但布兰不敢伸头出去看,他回过头,看到格里菲因公主坐在旁也正看着他。虽然她神色之间有些紧张,但看他时眸子里却显得很镇定。 “不用担心。”他用口形对她说道。 格里菲因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只手抚在自己的剑柄上。 他再抬起头,对面欧汀伯爵也是面色苍白,两人对视不禁苦笑,他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敢和威廉姆斯交手,但那是因为有崔西曼的牌组在手,但现在是十七个人面对足足上千鹰身女妖,远处还有十倍于此的数量就是淹也把他淹死了。 不过好在鹰身女妖虽然对于光很敏感,但本身视力却极其般。何况它们是非常小心谨慎的生物,肯定不会降入树冠层下面来检查。 心中清楚这点的布兰稍微安心了些。 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心灵中闪过丝悸动。那就像是心脏忽然突地跳,感到有什么人窥视自己的秘密样。 其他人还好,但经验不知有丰富的布兰下就意识到这是什么——魔法!探知魔法!他可以肯定有双怀揣着恶意的眼睛正透过水晶球在检视此地,而来自硫磺之河下面的身披血红色长袍的恶魔术士们最是擅长此道。 身边公主殿下脸色变得惨白,柔弱的身躯都颤抖起来,好像也感应到了什么。布兰下意识地感到不妙,马上提醒她道:“快,千万不要去想任何现在你最担心的事情!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讨厌的胡萝卜炖肉还是燕麦粥!” 半精灵少女银色的眸子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恶魔的法术,黑魔法,它会影响你的心灵,透过你的心灵看到它想要得知的答案。你越是恐惧,负面情绪越是堆积,它就越能看到你现在最恐惧的东西。那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可我不讨厌吃胡萝卜炖肉。”格里菲因公主略有点委屈地答道。 “……这不可能。”布兰目瞪口呆。 不过不管可不可能,正当两人稍微心安点的时候,遥远的雨幕中忽然传来声尖叫。有人被发现了,布兰心下凉,早知道他应该让所有人躲在起,毕竟这里只有他才有规避探知法术的经验。 “布兰先生。”公主殿下低声喊道。 布兰的手时间攥紧了大地之剑的剑柄,现在要不要冲出去?鹰身女妖不过是白银上游的魔物,他带来的骑士人人尽有白银巅峰的水准,这个时候冲出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救对方命。 可公主殿下怎么办?如果他动手,他能不能带领这些人从成千上万鹰身女妖中杀出条生路? 布兰完全没有把握。 但他立刻感到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背上。“布兰先生,我明白你的想法,谢谢你,”格里菲因公主轻声说道:“但无论如何,请都不要违背我们的理想与追求。这是我们存在下去的价值。” 她向他点了点头。 布兰心中微微动。 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奥塔莱丝告诫他要小心公主时,他会不以为意。因格里菲因公主从来不曾改变过,如果她选择妥协,当初就不会与王党决裂。在理想与现实面前,她直都是那位圣白的公主殿下。布兰从未见过个人可以集智慧与坚信的信念于身。 在那之前埃鲁因的玩家们也从未见过。 他下下定了决心。举起剑冲出去,迎面头鹰身女妖立刻从上空向他扑来——她漂亮的女性头颅上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张开锋利的爪子,像是八柄刀子向他刮来。 布兰不慌不忙,双唇紧抿后退步,双手拔出大地之剑向上方扫,剑刃顿时削下对方对爪子。失去了平衡的鹰身女妖怪叫着向后坠去,头撞在黑松树的树干上脑浆迸裂。 布兰这才看清那个被抓出来的骑士,对方的境况不容乐观,正被七八头鹰身女妖上下围攻。他想也不想,抬手就是发风弹向那个方向射去,风弹旋转着擦过树梢,结结实实地撞上两头鹰身女妖,顿时扯碎了对方的翅膀、洒下片血雨。 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住了鹰身女妖,她们纷纷怪叫着四散开。那骑士终于找到喘息之机,回过头来感激地看了布兰眼。 “你不应该出来的,领主大人。”他笑道。 “我可不想学那帮北方佬当缩头乌龟,你们是王党吧?”布兰看出对方应该是个兰托尼兰人。 “正是。” 布兰点点头,喊道:“听说王党从不抛下同伴,既然如此,所有人,何不听我命令正面迎敌。今天我们杀出条血路,这些怪物拦不住我们!” 骑士们激荡不已,忍不住轰然应诺。他们纷纷拔出长剑,很快汇聚在起。 这下所有人都暴露在了鹰身女妖的视野之中,她们在上空呱呱地尖叫着,但布兰风弹的威力让这些小心谨慎的生物时不敢再次尝试。 布兰这才伸手去扶公主殿下,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位要强的公主定会自己起来。但这次格里菲因公主却将手交到他手上,对他礼貌地笑,然后借他的力到他身边。 “谢谢你,布兰先生。”她柔声说道。 布兰从这句话中才听到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鹰身女妖开始了第二轮进攻,她们像是雨点样落下来。布兰赶忙带领骑士们后退,他们背后是片茂密的林地,黑松林的树冠天然地阻拦了鹰身女妖的进攻。 不过她们早晚会穿过层层叠叠的枝桠向他们发起攻击,布兰知道得想办法到山下回到马上才行。鹰身女妖长于天空上的搏杀,她们的特长就是灵活,但在速度和耐力上不见得出众,得想办法甩掉她们才行。 这个时候几头鹰身女妖已经从树冠层降了下来,布兰仰头看去,这些怪物的爪子尖锐而锋利,她们紧紧地抓住树干小跳着前进,竟然也比飞行丝毫不慢,几下就来到了他们头顶。 这幕像极了当初他在灰风港附近湿地森林中第次和这些扁毛畜生交手时的场景。他下意识地喊道:“把她们射下来,尽量往她们背后射!” 骑士们立刻取下腰间的短弓或者四臂弩,瞄准那些怪物。鹰身女妖灵活得可怕,她们在树干之间左右盘旋,射出去的弩矢几乎皆尽落空。 不过骑士们很快发现了窍门,他们发现鹰身女妖在闪避时喜欢向往后方拉伸段距离,加上布兰的提醒,第二轮射击骑士们纷纷先向这些怪物身后计算个提前量,这次中箭的鹰身女妖下就超过了半数。 骑士们顿时兴奋不已:“领主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识就是力量,世间的答案皆在书卷之中。”布兰顺口胡茬。 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个高深莫测的巫师,骑士们顿时露出敬畏的神色。不过这句话同样让旁的公主殿下想起利伍兹曾教导她的知识,‘比刀剑锋利的智慧皆藏于书卷之中’这是克鲁兹人古老的谚语,据说法师们皆推崇同样的思想。 她的手被布兰紧紧拽住,个劲地只管向前跑,但心中却很安静,心想骑士先生无愧是达尼尔人,如此对于高地巫师的知识推崇备至。 布兰这个时候却注意到骑士们杀死的鹰身女妖的经验值也要算到他的头上,只60点经验。这显然是计算了组队惩罚、等级罚值之后的数据,不过那些他单独杀死的鹰身女妖也不过只有90点经验左右。 这点经验对此刻的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不过关键是进步证明了此前他关于组队的猜测。看起来只要是同盟方,都算是和他同队,只是不知道距离上限是少。 行人此刻已经穿过了半个树林,从四面八方树干上爬下来的鹰身女妖已经越来越。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敢停下来休息片刻,只要稍慢就会落入包围之中,此前时疏忽外围已经有两个骑士被拖了出去,等待的他们的下场可以想象。 眼看树林的尽头将至,外面有片开阔的空地,足足有上百米宽,经过那里时鹰身女妖显然会向他们展开最猛烈的围攻,事实上布兰已经有些鹰身女妖等待在那边的天空上盘旋了。 “布兰,接下来怎么办?”显然欧汀伯爵也注意到了接下来的窘迫境遇。可布兰环视四周,时竟也筹莫展。手上的卡牌几乎没有适用的,有也缺乏元素,黑狼也召唤过次了,他身上只有巨人之王布匿的隐蔽斗篷可以逃过这劫。 但布匿的隐蔽斗篷只能容纳十个人,何况也只持续不到五分钟而已。 “所有人,手拉手起冲!注意不要被拖出去了!”布兰启动了冲突光环,淡黄色的光环法阵立刻从他身体周围扩散而出。骑士们大认得这个圣堂骑士的招牌技能,下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现下似乎也只有硬着头皮冲出去了。 布兰看了看森林外,决定先放个水雾术或者类似的法术。反正他有元素使等级,水雾术不过是个二环法术而已,还难不到他。唯的麻烦是他在奔驰的状态下还穿着铠甲,施法失败几率高得吓人。布兰连试了三次,最终才放出那个法术。 水雾术其实也就是制造片迷茫的水雾而已,这个法术在防范敌人的精确远程打击时异常有效,布兰是想借由这个法术来阻止鹰身女妖发挥数量上的优势。可没想到他放出法术的瞬间,意想不到的幕发生了——只见那片空地上涌现的不是水雾,而是片漆黑的乌云,这片乌云好像转眼之间就遮住了整个山坡,四周下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这怎么回事?”骑士们顿时陷入片惊慌之中,布兰也吓了跳,这可不是什么水雾术。好在他并不是第次在黑暗之中作战——在游戏之中长期和玛达拉的尸巫交手,就得准备好应付各种各样的黑暗法术——布兰表现得还算冷静,下意识地抓紧公主殿下的手以确保施法的巫师不是冲自己身边最重要的目标而来,同时屏息去听四周的响动。 远处的雨声哗哗作响,但雨幕之中是鹰身女妖同样惊慌失措的呱呱叫声。 看起来来者不是敌人。 至少不是恶魔术士。 他稍稍放下心来,但正是这个时候。他感到心灵之中传来个苍老的声音:“请随我来,吾王。不要管四周的危险,往北而行,我在那边等你。” 布兰微微怔,“你是谁,我怎么能相信你?”他在心中下意识地问道。 “用你的心去感应,黑暗在你面前毫无秘密,你应该能感到我并无恶意。” 布兰轻轻吸了口气,他确实并未有危险的预感。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手显然是为了帮助他,不过切还是小心谨慎为上,他犹豫了下,才对自己身边所有的人说道:“大家听我的,手拉手,跟着我走。” 然后他伸出手去,拉住了另边的欧汀伯爵。所有人都将手拉在起,布兰也不知道北方是哪个方向,不过他隐隐感到个方向加安全,于是下意识往那个方向步步走过去。 果然几分钟之后,黑暗之中鹰身女妖的尖叫声越来越远了。 所有人这刻都忍不住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可以不死的话,还是没有人想去死的,正因此,骑士们忍不住都对带他们逃出来的布兰感激莫名。 “布兰先生,”身后传来格里菲因公主的声音,“这是你的法术吗?” “不,我也不知道。”布兰答道。因为事实上他确实也没底,他心中早已打开了心灵联系,开始联系另边的夏尔。天知道这是不是另个陷阱,他必须保险起见。 “夏尔,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听到了吗……” ……松林中,士官生们已经临时搭建起个避雨的营地,砍伐下的松木搭建起的面木墙两面撑起张防水的帆布就构成简易的帐篷。帐篷之中,王党的马卡罗等人与欧弗韦尔正陷入冷战之中。 看起来简直好像王党马上就要再次和公主方决裂了,但直在这里的人却知道那只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发生的分歧而已。 欧弗韦尔支持布兰的看法,认为暂时和北方联军各自划分防区比较好。而马卡罗则完全信不过那些北方的贵族,在他看来北方联军完全可以作为正面主力和克鲁兹人去抵挡恶魔的进攻,而他们则在侧翼向恶魔发起攻击——那张被画了不知少次的羊皮纸地图现在就摆在木桌上。旁不远处篝火熊熊燃烧,安蒂缇娜正在和燕堡伯爵迪尔菲瑞小声交谈,两人对于贵族们的作战计划不感兴趣;迪尔菲瑞看不起王党,安蒂缇娜则只对布兰单方面绝对信任,对于贵族们的提议自然看不入眼。 不过贵族千金脸上的疲惫的神色很是明显,只是强忍住没有打呵欠。 马卡罗好像天生和欧弗韦尔是个对头,两人在王党的未来上就意见不,现下又在怎么与北方联军协作上产生了不合。不过还好他们都还知道现下的状况,至少没有大打出手,否则搞不好王国的狡狐和孤狼估计又要在这里决斗次。 王国较老代的臣子或许有些还记得上次决斗的庆幸,那还是两人年轻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是为了心爱的姑娘,这次就是为了理想了信仰了。 而正当他们要再次开口的时候,这个时候夏尔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帐篷内的所有人眼,开口就道: “领主大人遇到麻烦了。” 所有人都是愣。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公主殿下和领主大人被乔根底冈的鹰身女妖发现了踪迹,目前正陷入恶魔大军的围攻之中。”夏尔不得不重新解释遍。 “你说什么!?” 第三百四十八幕 深渊之下 VII 欲望文 第三百四十九幕 深渊之下 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四十九幕 深渊之下 VIII 就在布兰行人遇袭的同时刻,克鲁兹人负责的防线上大雨滂沱片漆黑,霍索恩爵士骑着战龙与手下的僧兵齐穿过林地。“真是活见鬼。”他低声抱怨了句,“亏得那些埃鲁因人能受得了这种天气,对我们来说次也就受够啦!”僧兵们闻言低声笑起来,霍索恩自克鲁兹曼尔兰山温暖的北麓,十分不适应安培瑟尔这个时节的潮湿与阴冷。 鞍下的战龙直立身高超过三米,身上的铁甲重达半吨,是这个时代重骑兵最常见的坐骑。它每走步地面好像都跟着轻轻颤抖下,在片泥泞的林地中留下个深达数寸的烂泥坑。 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接到报告说柯诺利亚舰队艘轻型护卫舰在埃鲁因人的皇家舰队停止攻击之后,在返航的路上遭到来自陌生生物的袭击。不过埃鲁因人北方联军的飞龙骑兵并没有在相关空域找到这条护卫舰的踪迹,因此才轮到他们地面部队出马。 霍索恩敢打赌那条护卫舰定是已经坠毁了,行人穿过森林,艘燃烧着的战舰残骸果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帘中。那条曾经威风凛凛的战争机器如今只剩下个破碎的架子,断裂的桅杆和风之帆散落地,甚至不少缆索还挂在附近的树枝上。 “这就是那艘报告遭到袭击而坠毁的护卫舰吧,还真是庞大然大物。”霍索恩爵士不由得想到。 “天哪,是斗牛鲨号!”有人认出了这艘护卫舰,不禁惊讶地叫了出来,“究竟是谁把它弄成了这幅模样。” “我想我们很快就知道了,”霍索恩爵士忽然抬起头,‘铮’声拔出长剑:“有敌人,准备迎战。” 顺着他的吼声,所有人都看到战舰残骸之中忽然爬出头粉红色的怪物,那怪物顺着倒伏的桅杆向上爬,很快抵达断裂处。那是头既长得像是蝙蝠,又像是人型生物的巨怪,它大概有两三米高,前肢比后肢发达,上臂肌肉虬结,脖子上长着个牛头模样的脑袋,还带着只鼻环。 “是恶魔,蛮魔!”有人眼尖,眼就叫出了这怪物的名字。恶魔是炎之圣殿的死敌之,僧兵们都在各种经卷与典籍上见过这些恶魔的形象。 “快散开!”霍索恩爵士的反应比他们快。 蛮魔是硫磺之河的主要空军,幼生蛮魔既有白银巅峰的实力,而旦它们达到成年形态,就有黄金初阶的实力。而霍索恩爵士眼前这头蛮魔已经长出了长长的犄角,显然正是头货真价实的成年体蛮魔领主,蛮魔领主和许其他恶魔样拥有驾驭火焰的天赋,有好几种描述为火焰的类法术能力。 火球术就是其中种。 火光闪,团火焰就已经在克鲁兹炎之圣殿的僧兵阵形之中炸开,几个年轻的僧兵顿时化作火人。放完火球,蛮魔领主在断裂的桅杆上发出声嘶吼,像是在享受杀戮的快感,“该死的恶魔!”霍索恩爵士忍不住怒发冲冠,他马上命令坐下的战龙加速向前冲去,那蛮魔领主扇扇翅膀从船上飞起来,飞到空中个接个地向他丢火球。 但霍索恩爵士凛然不惧,他像是在火焰中穿行般,接近到足够的距离之后。反手从身后取下短矛,向前掷。 僧兵们只看到条金色的笔直的线从霍索恩爵士手中脱手而出,下刻就正中天空上的蛮魔领主。那是圣殿特质的魔法掷矛,矛头经过圣化处理,正是恶魔的天敌。短矛击中蛮魔领主的翅膀,就好像沸油中滚进了滴水样,哗啦声炽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那蛮魔领主惨叫声从半空坠下来,头撞在那战舰断裂的桅杆上,脑袋立刻与身体分家将脊柱从肌肉里扯出几米远。顿时死得不能再死了。 僧兵们愣了片刻,这才齐齐发出声欢呼。 霍索恩也松了口气。他回过头,心下大概已经清楚这艘斗牛鲨号是遭到什么袭击而坠毁的了。看来伍德大主祭的猜测果然没错,恶魔已经大举入侵埃鲁因了,恶魔们缺乏高级空军,蛮魔领主已经算是硫磺之河下数数二的精锐飞行兵种了。 不过正是这个时候,忽然他听到有人发出声尖叫:“那是什么?” 霍索恩爵士心中惊,下意识地跟着那声音回过头。他感到天空好像微微亮了下,那个方向的层层乌云下分开,枚火焰奔腾的陨石从天而降,向某个方向坠下。 然后仿佛是这幕景象的复制,黑色的云层像是沸腾了样翻滚着,无数火红色光斑出现在分开的云层背后。然后枚枚陨石撕裂乌云向下坠下,时间竟将半个天空映成片血红的颜色。 霍索恩爵士已经彻底惊呆了。他已经估算出那些陨石坠落的方向正是北方联军的主阵地,完了,他心中片冰冷,他亲眼看到枚陨石击中远处半空之上的‘佩兰号’,这艘克鲁兹人的旗舰当时就在片耀眼的光芒之中化为灰烬。 那刻霍索恩爵士甚至都忘了柯诺利亚舰队的舰长还在这艘旗舰之上,事实上他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天空上并没有出现魔法阵,这是恶魔们的咒术,应该是十四环的顶级法术——末日。 有主君级别的高阶恶魔进入传送门了,他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你说什么!?”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马卡罗与欧弗韦尔同时开口,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下句话。忽然营地外面明亮的光闪,片惊呼从帐篷外面传了进来。 帐篷外面仿佛半个天空都亮了起来。 出大事了。所有人心下惊,夏尔第个反应过来转过身去掀开帐篷的门。然后直沉默不言的红发少女下从他身边冲了出去,然后是安蒂缇娜,马卡罗与欧弗韦尔互视了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帐篷,所有人顿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在他们的视野当中,只见西北边的天空片火光通明,无数流星像是雨样从半空中坠下,坠落向地面。 马卡罗迅速地估算了下,就已经计算出那个方向正是布诺安。 “恶魔已经开始向北方联军发起攻击了!”他马上得出结论。 “那是末日术,对方有极之境的巫师。”欧弗韦尔倒吸了口冷气:“是恶魔主君,玛莎在上,这次来的恐怕会是整整个恶魔军团,比历史上记载的那次还要!”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上次是哪次,那次个与埃鲁因大小相仿的王国彻底灭亡被化为焦土。在恶魔的肆掠之下有几百万生命彻底消逝,那事实上已经不是场战争了,而是场屠杀与灾难。 是沃恩德历史上永远不会被抹平的道伤痕。 但这次仿佛要轮到埃鲁因这个古老的王国了。 埃鲁因人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要遭到如此的惩罚,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升起这个念头。但还是王国的孤狼第个反应过来。“马卡罗!”他喊道。 “我知道,欧弗韦尔,我犯了个错误,”马卡罗也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误,虽然他原本打算让北方联军去当炮灰,但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错误地估计了恶魔的实力。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两方不能联合起来,他们中的任何方都无法对抗这样的恶魔大军。事实上即使是联合起来,也是希望渺茫。 “我们必须马上想办法支援那些北方佬,”马卡罗咬牙切齿道:“法术过后,恶魔肯定会发起地面进攻。那些北方佬和克鲁兹人肯定支撑不住,他们后退,整个埃鲁因就完了。” 欧弗韦尔点了点头,不过心中也是怒意昂然。这都是克鲁兹人和炎之圣殿干的好事,他现在终于明白布兰当初为什么发那么大火,甚至丝毫不给圣殿面子狠狠敲诈了对方笔。 现在想来如果换做他的话,估计没当场与圣殿决裂就好得很了。 “可领主大人和公主殿下怎么办?”安蒂缇娜忽然开口道:“他们还在恶魔的包围之中。” 欧弗韦尔和马卡罗顿时愣住了,他们好像忘了这个问题。“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布兰有没说什么?”欧弗韦尔问道。 “按照领主大人的说法,他们应该在马琴科山以西附近几座矮山之中,鹰身女妖封死了他们的退路他们不得不往北边撤退,领主大人让我们派遣皇家舰队去接应公主殿下,为他们打开条通路。”夏尔道。 “我早就说了他们不该以身犯险,”马卡罗没好气地冷哼声,“公主殿下也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她早应该料到现下的情况。这下可好,恶魔正在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连招架都稍显吃力还要想办法去营救他们?” “但除了布兰,我们这里还有谁熟悉乔根底冈?公主殿下愿意以身犯险,这是高贵的行为,马卡罗我以为你只是没有脑子,却没想到连贵族的荣誉也放弃了。”王国的孤狼言辞锋利地讥讽道。 “你说什么?” “好了,别吵了!”安蒂缇娜了起来打断这两人,她眉头都拧成了团。“领主大人还说了什么?”她问夏尔,她觉得布兰不是那么贸然下命令的人。 “其实领主大人另有计划,他希望让我们通知伍德主祭,让克鲁兹人配合我们行动。”夏尔道。 “他想干什么?”马卡罗敏锐地掀起眉毛,眉毛下锐利的目光看向年轻的巫师。 他想干什么。 伍德也想知道这点,恶魔已经向布诺安地区发起了攻击,说得好听些,北方联军是在败退,但其实不过是崩溃的前兆。这是支本来就被打败过的军队,早就失去了士气。现在是炎之圣殿在死撑着阵地,但也在末日法术的打击之下伤亡惨重。 柯诺利亚舰队第时间就差点彻底消亡了,海军上将罗宾斯伯爵与佩兰号同沉,白翼骑士团也伤亡过半。阵地上出现了大量的高阶恶魔,加险恶的是,支乔根底冈的军队也在与恶魔协同作战。 最早发现这情报的,是斥候骑兵在战场上找回来的队北方联军山地步兵的石像。那显然不是什么雕塑,而是美杜莎的杰作。 “克鲁兹人最还能支持三个小时,半天之后,我们就会失去最后名战士。而北方联军是什么样子,你们应该也了解。”个圣殿骑士对面前那个年轻的法师如此答道,“我们需要支援。” 伍德其实认识对方,那个派洛什家族鼎鼎大名的年轻代法师天才夏尔。 “我们可以支援你们,事实上我们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但那之后呢,我们还是挡不住恶魔的进攻。你知道我们的情况。”夏尔答道。 那圣殿骑士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所以还能挡住久?”伍德问道。 “最天。” “我们还能打开另扇火焰之扉,请求炎之圣殿总殿的支援么?”夏尔问。 “这不可能,我们手头没有足够的材料。”个圣殿骑士反驳道:“构筑传送门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伍德沉吟了片刻:“那么你们的那位领主大人有什么看法么。” 夏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可能还剩下个机会。” “个机会?” ……布兰好不容易才带领着剩下的十二名兰托尼兰骑士从弥漫的黑雾之中走出来,等他们看清了周围的景象,发现已是在北边的处山谷之中。山谷中雨雾氤氲,前方不远处是片开阔的林间空地,空地间绿草茵茵上正有群在低头吃草的安列克马。如果他们没认错的话,那些正是先前他们以为已经丢失了的战马。 欧汀伯爵与公主殿下左右地跟在他身旁,被眼前这奇异的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骑士们忍不住惊叹。 公主殿下虽然没问,但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布兰。既然布兰能带领他们甩开那些鹰身女妖,走出黑雾,自然就应该知道这切背后的谜底是什么。 但布兰其实也在仔细观察四周,整个山谷都笼罩在哗哗的雨声之下,周围的景色看起来与安列克群山中别处并无太大区别,不过他心中此刻却有丝微妙的感觉。 “请问是谁出手相助?”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看到林中忽然走出个身穿黑色长袍,佝偻着身躯的老妪,她看到布兰,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那颤颤巍巍的动作让人疑似她随时都会摔倒。 布兰却吓了跳。“啊,是你!”他已经认出这满面皱纹的老妇正是他在里登堡讹诈过次的老巫婆巴巴莎,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对方。 第三百四十九幕 深渊之下 VIII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幕 深渊之下 I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幕 深渊之下 IX 就在恶魔与埃鲁因的北方联军、炎之圣殿的大军展开大战时,在安培瑟尔安静的港口内,乔根底冈的军队很快占领了整座港口,港卫军早就被布兰打得七零八落,却便宜了这些来自地底的生物,在万物归会的引导之下它们轻松打开城门,将剩下的港卫军驱散,到了临夜之前,整个港口内只剩下稀少的抵抗而已。 滂沱大雨之中,个妙曼的身影正沿着城楼盘旋的楼梯缓缓向上。 美杜莎莱丝梅卡穿着洁白的亚麻长袍,下面露出古铜色带鳞片的肌肤,双腿远比人类女性加修长。不过她喜欢将带铜钱斑纹的蟒状尾巴盘在肩膀上,看起来就像是条披肩样。 她登上城楼的顶端的天台,分开叽叽喳喳的鹰身女妖,看到奄奄息的贝格宁子爵。她拿起对方的手腕,口中念出个字节,子爵左手食指第三段骨节上隐隐浮现出圈黑色的花纹,她仔细拿到自己漂亮的棱瞳旁观察了下,才抬头问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他的?” 鹰身女妖们尖声尖气地用地底特有的语言回答道:“在附近,女士。” “使者怎么没有醒过来?” “使者被人敲晕了,女士。” “人类还真脆弱。”莱丝梅卡满心不屑。不过她不敢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这个人是万物归会的重要人物,万物归会是黄昏之龙的信徒,与恶魔密切合作,不是她们这些下等人可以评价的。她低下头去,吐出分叉的舌头在贝格宁子爵额头上作了个黑色的记号,然后用手轻轻抚,为他制造出个挡雨的罩子。 “等布鲁卡大人来了再说吧,你们好好照顾他。我们这次的敌人是可怕的炎之圣殿,领主们还需要万物归会为他们发掘那件器具,只要稳了脚跟,‘我们’就能拥有加广阔的土地了。”莱丝梅卡好像很是向往,头美丽的蛇形长发都昂了起来,嘶嘶吐着信子。 她看向远方的安列克群山,山绵延起伏的阴影笼罩在阴沉沉的乌云之下,美丽的眸子里映衬出闪电的颜色,像是点燃了的某种火花样。 不过在她不远处,背风的地方,两位女士正在认真地讨论着。“白雾,我们把贝格宁子爵丢在那里果然是正确的,钓上大鱼了呢,他们果然在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几乎是定的,否则万物归会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那又如何,你打算跟着她吗?”白雾斜着眼睛看着她。“当然咯。”罗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以你磕磕碰碰的跟踪水平的话不出分钟我们就会被发现,然后你会被抓起来杀掉,这样的话我也得消亡了。”白雾冷静地打击她。罗曼不禁露出不满的神色,小小的眉毛也急忙竖了起来:“有那么差吗?” “比这差。” “那只好放弃这个计划了,白雾白雾。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商人大小姐十分洒脱地将自己想了好半天的计划否定了。就好像那个计划不是她提出来的样。 “自己想。”白雾懒洋洋地答道。 “我知道了,明面上的敌人布兰是不会害怕的,但是阴谋诡计就难以防范了,骑士小说上都是那么写的。再说布兰看起来也是笨笨的,很好骗的样子,我们得把他们准备挖的那个东西抢先步挖出来才行。”罗曼马上得出了个新结论。 “你打算怎么做呢?”白雾觉得拿骑士小说当做行动的范本简直是反面教材的典范,不过这判断思路还算正确,她也就懒得计较了。说实在话如果可以的话,她连话都懒得说。“我们先去找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罗曼自信满满地答道。 “鬼鬼祟祟的家伙?” “我刚才看到安列克大公了,那个什么子爵不是说他们也是那个什么会的成员吗?” “这样的事情下次麻烦早点说……”白雾终于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这是她今天以来做出的差不第个称得上是表情的举动。 ……“是你,巴巴莎?”布兰已经认出这满面皱纹的老妇正是他在里登堡讹诈过次的老巫婆巴巴莎。 “女巫?布兰,她是谁?”格里菲因公主第个反应了过来,因为曾经追随黑暗之龙的原因,女巫在人类世界可没有什么好名声,因此她们大过着隐居的生活。身上笼罩着诸如邪恶、神秘、居心叵测之类的光环,在沃恩德许床头故事都是拿她们当做典型的反面人类来熏陶的。 在这样的文化氛围成长起来的格里菲因公主自然也不能例外,她只皱了皱眉已经说明她涵养很好了,当然个方面也是因为对方出手帮了他们次。不止是公主殿下,欧汀伯爵也微微掀了下眉毛,不过作为个成熟的贵族他明显有城府得,并未将心中的惊讶表现在脸上。 “是我,领主大人,”穿着条黑色长袍,将满是皱纹的脸隐藏在巫师帽之下的老妪恭恭敬敬地向布兰行了礼:“各位不必担心,领主大人过去曾经帮助过我这老太婆次,我曾经在黑暗之龙面前立下誓言,必当报答。今天我就是来报恩来了,领主大人不必介怀。”巴巴莎用小小的眼珠子打量了众人眼,面答道。 这明显是扯谎了,他什么时候帮过她了,敲诈她还差不。不过布兰心中或或少能猜到对方会为什么出手帮助自己,很快他心中个声音就应证了这猜测: “吾王啊,不必疑惑。我们本就是你忠实的追随者,在这历史即将改变的关头,冬之王国的女巫们首先要实现他们的诺言了。” 果然,当初巴巴莎在里登堡预言他将带来黑暗之龙的回归,他只感到可笑。但世事无常,后来他真的成了奥丁传承的继承人,只不过他才只得了这传承的几分之,事实上也算不得真正的黑暗之龙,不知道这老妖婆是怎么找上自己的。 “哼!”这时又是声冷冷的哼声。“布兰你从哪里又惹来这些污七八糟的盟友,莫非你真想成为黑暗之龙?”这是风后的声音。 布兰吓了跳,没想到风后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她和奥丁可是死对头,换而言之也是这些女巫的大敌之。他赶忙抬头看去,却发现巴巴莎脸上并没什么奇怪的神色,才安下心来,看来巴巴莎的声音只是个魔法效果,她并不能窥探到他心中所想。 “这明明是她找上门来的,关我什么事。”布兰不禁委屈地答道。 “哼,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得意忘了形。”风后冷冷地丢下句话,就又不出声了。布兰心下动:“风后大人,我还以为你真的今天天都不见我呢。” “你……” 精灵御姐咬牙切齿地在心中痛骂了十遍猪头布兰,然后下定决心这次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理会这家伙了。 布兰丝毫没发现自己又次大大地得罪了风精灵的先贤,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定够标准上风后圣殿的火刑架了。“巴巴莎,你是怎么知晓这切的?”他问道。 老巫婆神秘地笑。“主人不必隐瞒,只要黑之预言上的契文还未消失,我们女巫就能从上面读出切秘密。黑之预言上早已预言了今日的切,黑暗之龙必将回归大地。” “黑之预言上还说玛达拉会统治大地,女巫十二支会走向统,还不是没影的事。”布兰心下腹诽。不过他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女巫在凡世没有个好名声,和她们扯上关系就等于承认了黑暗之龙追随者的身份。黑暗之龙的追随者在四圣殿统治下见天的沃恩德和邪教徒样,那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你会不会搞错了?”他问道。 “不,”巴巴莎好像反应了过来,忙谦卑地答道:“主人是担心身份的问题?没关系,我们会在暗中帮助你,绝不至于暴露你的身份——至少在第二次审判日之前。” “第二次审判日那是个什么东西?”布兰觉得和这些神神叨叨的巫婆说话自己早晚也会半疯。不过如果巴巴莎真如她所说,女巫们对他来说倒是个相当不错的助力。 女巫和先知是这个世界上最早掌握魔法力量的凡人,先古的巫师通过开发文字与语言之中的魔力来实现凡人的魔法;她们的力量根源其实是天空之上黑暗魔力倒映的十二轮月亮,因此凡世行走于大地之上的又有不同的十二支女巫,像是罗曼的姑妈就是天琴座所在星区的魔法月亮为本命星座的永恒女巫。而女巫之国布诺松之中最强的支莫过于巫王座的冬之女巫。 女巫们长期受黑暗魔力侵蚀,因此才会变得古怪不经,她们大邪恶、残忍好杀,但也有部分善良、理性的存在,不过无例外,都是坚定地秩序的追从者。不管世人如何不同都无法否认这点,她们与异教徒样是势不两立的存在。 这正是布兰绝不会和万物归会同流合污,但却可以接受黑暗之龙传承的原因。同样的原因,他也不介意巴巴莎的帮助——只要不给他带来麻烦的话。 他沉吟了下:“巴巴莎,你说冬之王国响应承诺,先前那个黑暗天幕不是你个人完成的吧?” “主人,与我随行还有几位姐妹。”巴巴莎答道。 布兰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同样几张干巴巴的脸孔,由于专研于黑暗的魔力,女巫最喜欢在蛮荒地区隐居。像是埃鲁因这种文明边境上的小王国,简直是她们的天堂,至少像是巴巴莎这样的女巫,在埃鲁因他知道的就不只有少。 其实罗曼的姑姑詹妮阿姨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她们的实力如何?” “基本和我差不,主人。”布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看着巴巴莎。“巴巴莎,你说冬之王国必响应女巫之王对于黑暗之龙的承诺,你口中的女巫之国布诺松不会只有你们几个人吧?” “当然不是,她们只是限于各自的约束不能前来罢了。主人,请不要怀疑我们的忠心。”巴巴莎脸恭顺,却有些支支吾吾。 布兰全明白了,他早知道女巫十二支散落于大地之上,想必互相不见得会认同对方的见解。他虽然是黑暗之龙的传承,但黑暗之龙的传承不定只有他人,巴巴莎来找他,显然是来长远投资来了。 这老巫婆倒是蛮精明的,不过目前几个白银阶的女巫他布兰还真看不上眼,他不禁有些失望。“巴巴莎,你们不会以为你们这点力量就能帮上我吧?” “当然不会,”巴巴莎连忙说道:“不过领主大人,女巫的力量贯重于智慧而非力量。力量无法解决的困难,运用智慧却能迎刃而解。” 后面两句话,布兰和巴巴莎已没用上私语魔法,欧汀伯爵在旁听了之后马上开口道:“既然如此,老巫婆,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智慧?”他的口气并不客气,因为女巫在民间简直是阴谋诡计、狡猾与欺骗的代名词。 “领主大人,我们能带你穿过这地区,躲开鹰身女妖的监视。”巴巴莎答道。 “当真?”布兰眼中微微亮,仔细地问道。“你说你能带我们穿过这地区,不被乔根底冈的军队所发现?” “正是。” “无论是向南还是向北?”布兰追问了句。 “布兰先生,你想干什么?”旁格里菲因公主悚然而惊,她下回过头,瞪大了银色的眸子看着布兰。好像要重新认识他样,脸惊讶。 “正……正是。”巴巴脸上的皱纹仿佛又了几道,她也在思索什么,但却没有说谎。 “巴巴莎,你能保证少人穿过这道封锁线不被发现?”布兰没管其他人,他心中的那条线正在越来越清晰。 “不超过二十个人。” “我明白了,”布兰点点头:“公主殿下,你给我的锚之钥可以用来为埃鲁因第皇家舰队确定锚点对吗?需要大的魔力才能启动它。” “布兰先生……” 格里菲因看着他,小声说道:“太冒险了……” 第三百五十幕 深渊之下 IX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幕 深渊之下 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幕 深渊之下 X “我知道,公主殿下,你听我说,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过我有个计划,兴许可以试。”布兰以种玩家才特有的对于任何事物都跃跃欲试的语调说道。格里菲因公主皱着眉头看着他,“真的?” 半精灵公主将信将疑的样子在布兰眼里实在是可爱极了,有种她原本身上少有的少女姿态。他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如果能偷偷从乔根底冈的眼皮底子绕过去,为什么不想办法拆掉火焰之扉呢?” “可先不说我们能不能破坏火焰之扉,你就那么相信她们真可以带我们躲开乔根底冈的大军?布兰先生,她们是女巫,最擅于用语言蛊惑人心。”公主殿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戒心,只不过这次她是在布兰边,她明亮的银色眸子里流露出种明显的期望——不希望布兰涉险。 “科尔科瓦的公主殿下,在你祖父老奥伯古还在王位上时,我就已经成为女巫了。女巫们知道自己的话会被渡鸦偷听,因此谨言慎行,相比起来贵族们口蜜腹剑,你却依旧对他们信任有加。”巴巴莎‘咕’笑,活像是只老乌鸦,她用沙哑低沉的嗓音答道。 “大胆的黑暗之民,谁允许你直呼先王的名讳!”公主殿下冷冷斥道,铮声轻响,狭长明亮的剑锋在黑暗之中微微颤抖着。 布兰赶忙按住她的手,“巴巴莎。” “是我失言了,领主大人。”老巫婆用阴冷得像是木头珠子样失去了光泽的眼睛看了格里菲因公主眼。 “巴巴莎,公主并没有说错。你们最擅长玩弄人心,女巫虽然从不说谎,但却会留下后门。我要你向地狱的柱之女神起誓,立誓不得背叛于我,你能做到?”布兰只手按住格里菲因的手,回头冷冷地问道。 巴巴莎深深地佝偻了下去,有些敬畏地说道,“领主大人果然明晰切。我们愿向炼狱柱之女神起誓,立誓不得背叛于托尼格尔的领主大人,布兰我们的主人,如有违背,令瞎眼跛足的狄亚丝将我们拖入深渊——” 格里菲因公主看到巴巴莎将手放到心口处,她隐约听说过女巫‘直指人心’的誓言。不过她意识到这个誓言好像对对方来说极为可怕,说到最后句,老巫婆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她对女巫所知甚少,也很难相信这些狡猾的女人会如此重视个誓言,为此她不解地看着布兰。 银色的眸子里像是要寻求个答案。 “放心吧,公主殿下,这下她们不会欺骗于我们了。”布兰趁她不注意取下她手上的剑,轻轻放回对方的剑鞘中,同时答道:“柱之女神摩黛丝提是她们的信仰,传说摩黛丝提是第个从魔力之海中窃取黑魔法的的女巫。她将这样的法术传给十二支女巫的第代先知,不过后来她被恶魔们抓住,赤身**用柱子钉穿在铁棘地狱之中,永世受刑。瞎眼跛足的狄亚丝是她的第位学生,沉迷于黑暗堕落成了怪物,违背摩黛丝提誓言的女巫会被从深渊之中爬出来的狄亚丝拖入永暗之中,这不是个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堕入彻底的黑暗失去五感这对于女巫来说是最可怕的惩罚。巴巴莎既然立下这样的誓言,就绝不会欺骗了。” 看到公主殿下依旧不解的神色,布兰补充了句:“这些是女巫们秘密的知识,外人很少知晓。” “那你怎么知道?” 好问题,布兰没想到这种时候公主殿下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忙找了个理由道:“因为公主殿下你也知道我曾阅读过巫师们的知识,他们是和女巫同样古老的存在,虽然不是敌人,但至少也是竞争对手,互相或或少知晓些对方的秘密。” 格里菲因公主将信将疑。她回过头,“那么她有大把握能让我们不被发现?如果仅仅是依仗女巫的法术,我想乔根底冈的指挥官们不会对此没有点防范,我曾听说乔根底冈的地下有的女巫存在。因此无论是作为敌人还是盟友,他们都不会不清楚女巫们的手段不是吗?” 布兰再次感到这位半精灵公主的冷静,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想到了,不过方面是连地下只有‘领主’没有‘指挥官’这常识都不了解的公主殿下,方面是对乔根底冈深有了解的他。仅仅凭借少量的所知就作出判断,对比之下高下立分。 他也回头看着巴巴莎,希望得到个答案。关于他的计划还只是个想法,但能否具体实施还需要的细节,没有场战争的胜利是靠拍脑袋就得来的,他深知这点。 “比起你那个昏聩的祖父来,公主殿下显然要聪慧得,事实和你猜测得所差不,”巴巴莎又次提到奥伯古六世,半精灵少女抿了抿唇压下怒意,女巫们对于世俗的权力就是这么不屑顾,事实上这也是她们被世俗排斥的原因之。只是令她疑惑不解的是这老巫婆却对布兰恭敬有加,也不知道布兰究竟帮了她们怎么样的忙,她听巴巴莎继续说下去:“不过我们除了法术,还有些女巫世代相传的秘密知识,这些秘密之中有个就提到在安培瑟尔地下有座上古时代以来就被废弃的大厅,这座大厅藏在峡湾的缝隙之间,可以通往港口北面的丘陵之中。” “这不可能,”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先君埃克在此地筑起安培瑟尔港至今已有近七个世纪之久。七个世纪以来,为了重新勘定港口下面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地基是否松动,安培瑟尔人不止次深入勘探港口周围以及地下的地形,可从来没有过关于古代遗迹的传闻。” “可公主殿下也不得不承认,早在埃鲁因人建起港口之前,此地就已不是无主之地。除了银精灵,早有别的文明在此繁衍生息过,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因为它不为人所知晓。”巴巴莎笑道。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不是那条渗水的古代通道。”布兰记得安培瑟尔附近是有这么座古代遗迹,不过年代太久早已风化了,留下条穿行在地下峭壁之间的通道而已。那里面盘踞着头不知道活了少年的蛛母,是个57级的boss。 说实在话,如果可以的话他点也不想去惹那东西。在狭窄的地形头拥有真理之侧实力的巨型蜘母,再加上她的无数子子孙孙和无处不在的蜘蛛网,布兰想想都要毛骨悚然。 关键是他从没听说过那条古代通道能通向安培瑟尔北边的丘陵,只知道那条古代通道的边深入安列克的群山之中。 “大人,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座大厅下面的情况是如何的。”听布兰这么说,巴巴莎是笃定了他的身份。切都如预言上所说,女巫的秘密在他眼中就像是本打开的大书,可以任意阅读。“不过既然领主大人也知道这条通道,就说明它定是存在的。” 格里菲因公主这次也相信了,因为布兰肯定不会骗她。她回过头:“布兰,她说的是真的?” “我是听说过这么条古代通道,”布兰额头上有些汗,不小心差点又露馅了。他不由得暗骂巴巴莎这些老巫婆竟然拿个所谓的‘女巫的秘密’就来诓他。“不过这条通道真能通向安培瑟尔北边的丘陵?……恩,巫师的文献上可没有提到这个。”布兰觉得再这么下去,以前论坛上的资料彻底真要变成巫师的文献库。 “这是我们代代相传的秘密,自然不会出错。这条甬道边连接着群山,边通向北面的丘陵。” “那应该没错了,和我所知的基本能对印起来。”布兰下就确定了,可能那条古代通道下面还有条秘密通道。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大为好奇起来,过去因为靠近安培瑟尔的原因,探索这个古代通道的玩家可是点也不少,竟然几十年下来就没个发现这另外条秘密通道的。 要知道在游戏中不可能莫名设置条秘密通道,里面肯定有相应的好处才是。想到这里布兰心中就燃烧起了熊熊的期待之火,在《琥珀之剑》中秩序之地内还没有被探索发现出的秘密实在是太少了。 没想到今天就给他遇上个。 他抬起头,“巴巴莎,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地下通道的入口离这里应该还有段距离吧?” “是的,领主大人。”巴巴莎恭敬地答道,“那入口应该在让丁的山麓庄园东面。” “谁有地图?” “我有,”欧汀伯爵立刻从腰间取下个木筒,打开塞子,取出卷防水的羊皮纸地图来。随行的骑士随即将它摊开,那张羊皮纸地图铺在地上差不有半人大小,正是安培瑟尔附近地区的全图。 这种高精度的地图在这时代可不常见,即使是在军中也是最重要的高度机密,拿到黑市上少说价值万金。当年玩家手上也没这么牛叉的货色,布兰没想到欧汀竟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忍不住赞了句:“没想到欧汀伯爵竟然随身带着这种好东西,真是准备周全。” 欧汀伯爵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格里菲因公主眼:“是公主殿下叫老臣带上的。” 布兰顿时看了旁的半精灵少女眼,可惜公主殿下脸上没有太的表情,甚至微微蹙着眉头。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向地图上看去。地图上让丁的山麓庄园东面有处叫做银尖丘的地方,他没记错的话那古代通道的秘密入口就应该在那附近。”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个问题。 “我没记错的话,那古代通道的秘密入口应该是被古代魔法所封闭的吧。你们能想办法打开那个封印?”布兰抬头看着巴巴莎。 “自然,封闭那古代通道的其实正是女巫,领主大人。”巴巴莎有点得意地答道。她确实有自豪的本钱,女巫在沃恩德传承极为久远,她们曾经追随黑暗之龙,掌握着大量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与历史。“打开那个密门需要个仪式,每次只能通过二十人。不过旦通过那个通道,无论是向北前往安培瑟尔北面的丘陵,还是向南进入安列克的群山,都由领主大人自己决定。”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进入那个古代通道?”格里菲因公主问道。 “差不,除非我们愿意杀出条血路,不过只怕希望渺茫,”布兰道。但格里菲因公主还是皱了皱眉,“可她们也不是知道那古老的甬道下面具体的情况是如何,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也是件不确定的事情。” “无论如何,总比坐以待毙好些,”布兰硬着头皮补充了句:“何况其实我知道那下面有什么,至少有八成把握。请相信我,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看了他眼,终于点点头:“好吧,我相信你。” “还有件事。”这时旁的欧汀伯爵忽然说道。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走上来指着羊皮纸地图上点——短短会儿,地图上就积满了水花——说道:“我们这里到那地方还有段路程吧,刚刚我们在山顶上看到起码有不止支乔根底冈的军队正在进入森林之中,我们从这个方向过去,会不会正面撞上他们。” 布兰看着地图,深深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欧汀伯爵所言非虚,之前在山顶上亲眼看到安培瑟尔港口外围片星火,那只怕是熔岩与火把的光芒。他们这么向北继续前进只怕撞上的机会很大,不用说头顶上还有无数鹰身女妖。 他紧抿双唇,皱着眉头与和公主殿下相互之间交换了个眼色。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我们需要请求支援——” 第三百五十幕 深渊之下 X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一幕 安魂曲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一幕 安魂曲 I “爸爸……爸爸……救救我……” 小女孩爬边哭泣着,小脸上鼻涕与眼泪混在起,洁白的连衣裙早就片乌黑,染遍了黑红的颜色。 布诺安卫城外的村庄有若被血浆涂了遍,街上、水井旁、目及之处皆是斑斑血迹,来自硫磺之河的恶魔将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居民串在钩子上,从屋子里拖出来,残忍地虐杀,然后挂在村庄里的树上。小女孩的尖叫着呼唤着她的父亲,但她的父亲或许早已成为这些不幸者中的个。 不过恶魔们好像是在玩弄这个小小的猎物,从小女孩的不安惊惶之中获得极大的乐趣。它们让她在片血泊与烂泥之中挣扎,但每爬出段距离就有头地狱猎犬上前来咬住她白生生的小腿,将她拖回去。 小女孩尖叫着、挣扎着,不远处的小魔鬼们就齐声发出尖笑。这对于它们来说就好像是场盛宴,它们从尸体堆中揪出个奄奄息的少女,用爪子揪住她亚麻色的长发,然后用尖刀剖开她的胸膛,在鲜血飞溅之中解出心脏,然后抢夺着囫囵吞咽下去。 小女孩看到这幕时已经彻底吓傻了,那等地狱猎犬来到她身边,像是失去了兴趣,口咬了下去,然后甩了甩巨大的头颅,小女孩失去生气的身体就像是具破娃娃般随着它的巨口摇晃着。 但正是这个时候,这头有人高、带着巨大的项圈像是匹毛色幽深的巨狼样的地狱生物忽然抬起头来,抖了抖耳朵,流淌着火焰的眼睛里露出警惕的神色。支利箭从远处夜空之中呼啸而至,分开狂风与骤雨,箭正中它烟雾缭绕的鼻孔,这头散发着硫磺恶臭的生物顿时发出声惨叫,整个身体向后翻腾起来。 名女骑士冲出雨幕,手中的利剑像柄散发着寒光的尖刺,她眼中露出痛恨的光芒,只手高高掀起地狱猎犬的下巴,火焰从地狱猎犬的毛皮下烧出,灼伤她的手指,但她咬牙将剑向上送,利剑直没入柄。 “去死,恶魔,滚回你的地狱去!” 地狱猎犬发出声哀鸣,股灼热恶臭的血液从它咽喉处的伤口喷溅而出,溅了芙雷娅脸。 随后雨幕中冲出的骑士,贝丝手持长弓,箭个,将远处的小恶魔了账。这些赤红皮肤的恶鬼不过黑铁上游的实力,还不及芙雷娅杀死的地狱猎犬。 骑士们从芙雷娅身边经过,大声呼唤着女骑士的名字。但芙雷娅却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般,重重地将地狱猎犬的尸体堆倒在地上。然后她弯腰下去小心地抱起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从脖子到胸口已是片血肉模糊,她半闭着眼睛,小口张合吐着血沫和内脏的碎片试图吃力地发出丁点声音: “姐姐……好痛……” 芙雷娅咬紧了下唇,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眼前这幕似曾相识,在布契、在埃鲁因许许其他地方都曾上演过,她曾亲历其间,经受过同样的痛苦。战争的火焰燃遍大地,但在火焰之中煎熬的不会是王国的贵族,而是他的子民。 年以来,王国好像重归于和平,但同样的痛楚却次次重演,这次是克鲁兹人与北方的贵族带来这样的惨祸,下次又是谁呢? 埃鲁因无力改变,就好像她无力拯救怀中的小女孩样。芙雷娅感到自己只能软弱无力地看着她死去,小女孩终在她怀抱之中失去了温度。 “布兰,我该怎么办……”芙雷娅轻轻放下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她回过头,贝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女骑士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芙雷娅,这就是战争,你要学会习惯。”她叹了口气,答道。 “可埃鲁因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战争?” “等到它强大,强大到任谁也无法操纵我们的命运。” “终有天,”贝丝坚定地答道:“公主殿下定会做到,不再依靠北方那些腐朽的贵族。” 真的吗?芙雷娅不由得想起了布兰曾经告诉她的话,可王党不样也是贵族吗?那些贵族们,真的能体会这样的痛楚吗?她懂得越,历史就在她眼中显得越发黑暗与幽深,就好像是张巨口要将她吞噬。但她又想起布契的火海之中那双坚定的眼睛,布兰为什么总是如此自信呢? 那令所有人彷徨不安的迷雾在他眼前似乎是不存在的,他是不是已经看到了历史的另端,那必然的结局呢。 少女怔怔地出了神。 ……布诺安的阵地上就像是面被烧焦了锅底,焦糊的大地之上远远近近竖立着些棍子,有些还保留了几面残破的旗帜。烧得滚烫的铠甲残片散落地,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人类躯体,手和脚或者别的什么部件。 恶魔的攻势终于告段落,但却给人们心中带来了无可比拟的震撼。残兵败将们陆陆续续后退,总算是在退了两近四五里地之后重新筑起道防线。港约人的天才,冯?道格宁子爵在阵地上看着远处个连着个的大坑,恨得牙痒痒,当初那帮北方联军的大老爷们哭嚎着要求撤退时他真该剑个把他们全杀了,简直是帮孬种。 他有幸活过了马尔高地的战斗,虽然被抓了俘虏不过很快被交换了回去,这令他面上非常不好看,因此他急需要场胜利来证明自己。军人的荣耀就是要前进,尤其是在这样的战争之中。杀几头恶魔,就是将来的晋升之资。 但是恶魔的进攻是那么的令人生畏,冯?道格宁子爵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地平线上另头燃烧着明亮的火光,就好像这漫天的大雨是下的油脂样,令火焰加耀眼。布诺安卫城算是完了,他不在乎那里死了少人,死了谁,这些都与他无关,但他至少明白这条防线已经变得岌岌可危了。 他看到几个穿着白狮军团战袍的骑士从自己身边走过去——那些白狮好像在组织场反攻。他忍不住唾了口,这样的仗打得叫人难受,连敌人的作战风格都不清楚,指挥官们真是帮蠢货。 冯?道格宁子爵忍不住向天空看去,目光无法穿透雨幕,但依旧可以看到埃鲁因皇家第舰队的阴影悬挂在半空之中。他目光幽深,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雅尼拉苏伯爵最后次校正了怀表上的时间——舰队已经完全向北方恶魔大军驻扎的方向展开,船舷之上所有炮门都已经打开,犹如张开了无数黑洞洞的眼睛。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线之下,大雨之中变得只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但天际还有弦残光,以及混杂着火焰摇曳斑驳的光芒。 这光芒落在伯爵刚毅的面容上,勾勒出几道笔直的线条。中年男人回过头,看了那些克鲁兹人眼:“还有十五分钟。” 几乎所有联军高层,克鲁兹人、埃鲁因人,此刻毕集于甲板之上。在伍德大主祭的注视之下,夏尔在中央放上了个水晶球,而水晶球上正是布兰的影像。 同时刻,布兰也正看着巴巴莎放在羊皮纸地图上的水晶球上伍德的影像。 “布兰,还有十五分钟,克鲁兹人将会和埃鲁因人齐发起总攻,向来自硫磺之河数倍于它们的恶魔大军,我们会为你们吸引注意力,”穿着主祭圣袍的伍德神色严肃,“但你真能找出办法拆掉那些火焰之扉?” “我不能保证。”布兰认真地答道:“但你我都明白如果我不能成功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必须去做。” “我,和你——都是如此,主祭大人。”他微微笑。 伍德深深地看着布兰。 如果可以,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面孔之,此次安培瑟尔的计划几乎要成为他的噩梦。港口的局势已经彻底恶化,如果北方联军无法战胜恶魔,那么克鲁兹帝国与炎之圣殿很有可能起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是三座火焰之扉,没有人比他清楚这其中的分量。不,有个人或许至少和他样清楚。伍德死死地盯着对方,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会什么会知道如此之的内幕。 布兰开口,北方贵族们就炸了锅: “这家伙是在推卸责任吗?” “主祭大人,如果他不能打包票,我们在这里向恶魔发起决死样的冲锋又有什么意义,简直像是个傻子样。” “这是公主殿下在想办法消耗盟友的实力罢?” “还是固守待援吧,炎之圣殿不会对我们置之不管的。” 而水晶球另边,格里菲因公主也把拽住布兰的袖子。她有些生气看着他,问道:“布兰先生,你说过,我们要见机而为的。” “他们是恶魔,公主殿下。” “我知道,但你没必要冒不必要的险,”公主殿下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意:“布兰先生,我们终能战胜它们!我不支持你的个人英雄主义,那虽然浪漫,但却不是正确的做法!” 布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理顺了公主殿下额前纷乱的发丝,他这个动作把周围所有人都吓呆了。甚至连长公主本人都僵住了,但布兰却不在乎,说实在话,他并不知道自己此行能否活着回去。 早在他做出决定的刹那,他就明白接下来要面临的是怎样的战斗。 “你见过真正的恶魔大军吗,公主殿下?”他轻声问道。 ……“你们见过真正的恶魔大军吗,帮蠢货。”伍德缓缓回过头,任人都能听出大主祭口气中孕育的怒气。北方贵族们不可世,但在炎之圣殿面前样要低头,所有人时间都噤若寒蝉。 “恶魔是秩序与文明的死敌,公主殿下,它们桀骜不驯,虽然并不是黄昏之龙的属下,但却因混沌而生。它们生来就是为了撕碎切,切美好的、令人珍惜的事物,都是它们的敌人。而它们的乐趣,建立在凡人的痛苦与绝望之上。” “圣殿对抗邪教徒,并不是为了压服反对的声音。那些遵从于黄昏的,混沌的信徒,他们的信仰就是要扯碎这个世界,令我们的世界不复存在。然而今天的在座的某些人,某些应当担负起引导民众的贵族们——却愚昧地忽视了这点,令人遗憾。” “四境之野的恶魔之祸还有人记得,从打开的传送门内涌出的恶魔毁灭了切,整整个王国,几乎所有的生灵都彻底消逝了。谁来拯救他们?没有人。甚至连圣殿也做不到。公主殿下,你见过恶魔行于大地之上,硫磺的火焰在他们身后烧尽切的场景吗?” “我见过,那时我还不是圣殿的高阶神官。数百万恶魔降临在这个世界之上,圣殿用尽了十年的心力才将它们彻底赶回硫磺之河。” “今天,埃鲁因要面临同样的命运了。” “当年,在安妥布若的边境上,打开也不过只是道裂缝而已。而今天,是整整三座完整的传送门。”伍德静静地说道,他不怕泄露圣殿的秘密,因为如果今天的事情如果不能善了,他的政治生命也将彻底终结,并成为个罪人。 重要的是,炎之圣殿的名誉将承受难以想象的打击。 另边。布兰沉默了下,决定还是把真相说出来:“公主殿下,埃鲁因会化作片焦土。虽然有朝日或许我们可以重建它,但眼下还有线机会不是么?” 这里有数以百万计的生命,那或许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不会看到他们在火焰之中忍受煎熬,不会看到他们痛苦地死去,甚至不会听到他们临死之前的哀嚎。 切看起来都那么与他无关,他依旧可以有条不紊地实行自己的计划,在废土之上重塑这个古老的王国。 至少瓦尔哈拉还在不是么? 或许是的。但布兰无法说服自己可以置之不理,他可以告诉自己没有看到这切,但无法骗过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情感。 每个人无时无刻都在试图逃避,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个最真实的自己,它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没有人天生是个英雄,但现在至少还可以放手搏。就像经历过切的他所明白的,这个世界上只有种东西无法弥补。 那就是遗憾。 公主殿下怔怔地看着他。 “布兰先生,你……” “公主殿下,你说过相信我的。” “你……”格里菲因公主咬了咬牙,挣扎了下,但最终松开了手:“好吧,我明白了……” 布兰对她点点头,然后他回过头,看着水晶球上伍德主祭的影像。“看来我们达成致了,可喜可贺,主祭大人。” 伍德点了点头,心中却微微叹了口气。这位大主祭忍不住微微垂下眼睑:行事的确是过于孟浪了,他开始或许就不该纵容这切发生。 “愿在天上的玛莎大人还能保佑我们,希望埃鲁因国运未尽吧。”他从未有刻这么希望埃鲁因能继续存在下去过——至少作为个克鲁兹人,位圣殿的大主祭,今天恐怕是他最深切地去希望这个国家继续存在下去的天。 布兰也笑了笑:“是啊,但愿炎之圣殿没有违背先王吉尔特的意志太,否则我被牵连倒霉也太冤枉了些不是吗——” 伍德闷声哼了声。 第三百五十一幕 安魂曲 I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二幕 安魂曲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二幕 安魂曲 II 恶魔们似乎是提前发现了人类的行动,无星无光的夜色中无数鹰身女妖飞上天空中。埃鲁因皇家舰队的旗舰胜利号用它的炮击拉开了这次战争的序幕,发试射,闪光在鹰身女妖中炸开。船舷上的弩手看到层层叠叠的羽翼几乎遮住爆炸产生的强光,炮弹就像是投入大海之中的枚石子。 无法计数的敌人。 巫师透过炮门舷窗观察炮击的效果,爆炸的火光将他的脸映得片苍白。他从旁取下画满了表格的纸张,在上面记录装药以及魔力注入量。传令官从他手上接过表格,然后下达命令。 片刻之后,整支舰队发出怒吼,无数炮弹呼啸着飞向密不透风的鹰身女妖群。片爆炸的闪光在这些怪物之间绽开,爆炸的冲击波几乎形成道血浪,推着数不尽的羽毛与残肢前进,残缺不全的尸块就像是下雨样下落。 雨夜之中的轰鸣声惊醒了蛰伏的大地,轰隆隆的声响就像是使从布诺安到银鞘海崖带的森林复苏过来,地表之下想象出的血液在巨大的血管之中流动的滚滚轰鸣,每个士兵都感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微微战栗着,像是头活物。头顶上爆炸的闪光将天地之间映得片通明,眼望去可以看到布诺安卫城附近坑洼不平的战场全景,战场边缘上面面旗帜被立起,然后支支人类的军队出现在视野之中。 人类联军开始进攻了。 埃鲁因人与克鲁兹人的目标是夺取布诺安卫城附近的几座村庄,以吸引恶魔将兵力投入到正面战场上来;但布诺安卫城城头上的恶魔术士的火球给整个战场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战斗进展比预期中还要缓慢。 芙雷娅与她手下的士官生与兰托尼兰骑士正沿着战场中央的片树林轻快地前进,他们很快抵达了布诺安卫城附近。他们的目标就是夺取这处古堡,芙雷娅在观察了地形之后立刻下令展开进攻,数百兰托尼兰骑士立刻攻上古堡城墙坍塌的面缺口。 缺口上的小恶魔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些体格瘦小的劣等恶魔在硫磺之河是出了名的胆小怯懦,它们既不会魔法也没有什么战斗技巧,上位恶魔甚至不承认它们也是恶魔只把它们当作食物甚至是货币样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在被杀死了几个同伴之后,这些表面上残忍可怕的怪物就露出本性哄而散,骑士们很快就杀到了城头上。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身先士卒,欣喜地看到自己方的攻势进展迅速,按照这个速度只要不出刻钟就能占下布诺安卫城。 但正是这个时候,名恶魔术士出现在了缺口顶端——和人类身穿长袍的巫师不同,这些恶魔术士肌肉虬结,头上长得巨大的犄角,身上和低等恶魔样并没有什么装饰。它们手中托着个燃烧的火球,向下丢,就在冲在最前面的骑士中炸开来。 爆炸产生的气浪炸得兰托尼兰的骑士们东倒西歪,颗飞溅的石子甚至划破了芙雷娅的脸,让少女脸上立刻血淋淋片。不过她顾不得火辣辣的痛,立刻喊道:“大家跟上我,鼓作气冲上去,不要给它再次施法的机会!” 说完,马当先攀着碎石向那缺口冲了上去。两头被恶魔术士召唤出的小恶魔左右地扑向她,但芙雷娅举起盾挡然后向后甩就将它们丢下了城头,她英勇的举动极大鼓舞了兰托尼兰骑士们的士气,骑士们纷纷高喊着女骑士的名字杀向城头。 不过芙雷娅也同样引起了恶魔术士们的高度关照,很快地小恶魔围住了她,迫使她不得不放慢脚步。周围的骑士很快越过了她,他们冲上城头,然而城头上又出现了个巨大的身影。 那是头牛头人。 着来自乔根底冈的怪物出现得毫无征兆,显然它开始就在城墙后面埋伏好了,只等人类骑士自投罗网。这怪物至少有三人高,手持柄比它自身还大的巨斧,在那里简直像是座巨大的风车,而它也将手中的巨斧像是风车的扇叶般向前扫,冲在最前面的兰托尼兰骑士顿时发出声惨叫被齐齐腰斩。 牛头人哞声怒吼,横冲直撞地沿着坍塌的面城墙冲下来,将挡在前面的不管是人类还是恶魔统统扫下城去。人类骑士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这怪物很快来到了芙雷娅面前,举起斧子粗暴地斧扫了过去。 “小心,芙雷娅!” 芙雷娅甚至听到背后来自贝丝的提醒,那刻她心中紧张极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巨大的怪物——除了马尔高地那头可怕的风元素之外。但远远地看和近身肉搏的感觉又不样,那黑沉沉的巨大斧面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砍中的话,就死定了吧——不,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布兰还在前面,必须帮他夺下这里,只有这样,恶魔们才会将注意力转移到正面的战场上。 在王立骑士学院内学到的切好像下明晰起来,在最后关头她心中片冷静,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在她的身体之中流动——这种感觉就和当初她拿到狮心剑那刻模样。 牛头人的巨斧顷刻即至,芙雷娅仿佛福至心灵般低头躲过攻击,同时向前跃,手下意识地向上捞紧紧地抓住了斧柄与斧面相连的位置。 牛头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顺势地将斧头挥到最高处,芙雷娅松开手向上跳落在它巨大的斧面上——那斧面几乎有米宽,完全足够她立。然后她再借力跳,稳稳地落向牛头人的后颈处。 这系列的动作不过是在瞬间完成,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但牛头人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那个‘猎物’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自己背上。它发出声怒哞,伸手就去抓背后的芙雷娅。 但芙雷娅向旁边偏就躲过了这怪物草席般大小的手,同时她咬紧牙关高高举起狮心宝剑,那刻宝剑上放射出明亮的光芒来,璀璨得就像是束冰蓝色的火焰,映亮了整座布诺安卫城,也映亮了这位来自布契乡下少女的明亮的眸子。 就像是当日场景的再现,对银色的光之羽翼从芙雷娅背后伸展而出,女武神战纹重新浮现;女骑士双腿夹紧牛头人的脖子,双手紧握宝剑沿着这怪物的脊柱向下插。 扑哧声,闪光的狮心宝剑就像是切豆腐样插入牛头人的脖子。 牛头人顿时仰天发出声哀鸣,它像是发了狂样丢下巨斧身手去拍打自己的脖子。这次芙雷娅怎么也躲不过了,她听到背后‘咔嚓’声阵剧痛传来,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了位置——少女眼前黑,身体下意识地向后倒,但手仍抓在狮心剑的剑柄上乘势拖出场剑,牛头人身上的黑色血浆顿时喷涌而出。 芙雷娅咳了口血,又举起长剑剑插入牛头人的后脑。这次那怪物终于承受不住这么重的伤势,顿时向前倒去,轰然声倒在了坍塌的城墙之上。 所有人都吓到了。 “芙雷娅!”和芙雷娅同前往的贝丝是发疯了样向牛头人的尸体跑过去,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本来互相之间就有层战友的关系,加上她和芙雷娅又是其中少有的女性,感情好。 但这个时候,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脑子里片昏昏沉沉的,但却只想着件事。 还不能停下。 她早已从夏尔那里得知切,布兰还在前面没,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也知道她自己要做什么。 绝对不能再做那个没用的布契的民兵队长的芙雷娅了。 她要改变布契,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布兰能帮助她。 但她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乡下少女了,她已经学会了很的东西。她甚至已经隐隐约约感到自己或许已经看到了布兰所看到的切,那是也正是公主殿下所追求的东西。不仅仅是理想,是个美好的愿景。 埃鲁因何时才能摆脱既定的命运?贝丝说只有等到这个王国加倍地强大起来,布契的悲剧才不会重演。但布兰告诉她那不仅仅是贵族的任务,公主殿下告诉她每个人都必须用自己的剑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芙雷娅!”贝丝来到少女身边,将她扶起来。 兰托尼兰的骑士们看到满身是血的女骑士,忍不住发出声欢呼。芙雷娅咬紧牙关,高高举起手中的狮心宝剑。 宝剑明晃晃的剑刃像是面旗帜,这面旗帜正映入所有人眼帘之中。那是狮心剑,是面胜利的旗帜,仿佛象征着埃鲁因的刚直与不屈。 “芙雷娅!” “芙雷娅!芙雷娅!”所有人心中都热血沸腾,骑士们高喊着他们临时指挥官的名字向城墙上发起了攻击。 城头上再没出现牛头怪的身影,像是这样的高阶生物,即使是恶魔的大军也不可能将它们作为消耗品。这毕竟已经不是数千年之前的圣者之战的战场了。 芙雷娅看着黑红相间的洪流涌入布诺安卫城,心中却片平静。 “贝丝,扶我起来。” “什么啊,你都伤成这样了。”短发的少女抱怨道:“我可是答应了指挥官大人要照顾好你的,这下我的宝贝魔法长弓可保不住了。” 芙雷娅忍不住咳嗽着笑起来,她知道布兰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和她斤斤计较的。她感到自己痛得厉害,但却从未有过刻如此放松,心中有什么东西离她远去了,但却加倍地成熟起来。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贝丝。” “你明白了什么?” 另个时空中,埃鲁因未来的女武神微微笑。那刻她终于明白,原来那些话不是对她所说的,不过是布兰在自问自答。 ‘战争总会发生,我们只有选择接受。’ ‘我们生在个很坏的时代,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时代。但我们可以去尝试改变它,’ ‘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我们曾与许人起为了实现它而共同奋斗过——这样的记忆,已经弥足珍贵。’ ‘你知道同伴这个词吗?无论你走得有远,都有许人陪伴你。你将永不孤单。’ 她,他,大家将和埃鲁因起前进。 直到永远。 ……战场上的局势变化,恶魔们终于开始注意到人类在正面的攻势凶猛得出乎他们的预料。虽然丢掉布诺安卫城不算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但至少说明对面的羸弱的对手还有反击的余力。 它们开始将后面乔根底冈的军队投入到正面战场上,力图举彻底压垮这些可怜虫的最后希望。 而远在安培瑟尔附近的山林之中,骑士们仰头看着天空中礼花样的闪光,心中却相顾无言。行人都明白那是什么,闪光持续了大约刻钟,老巫婆巴巴莎终于带回了她的同伴。 就像是布兰所预料的样,那些都是隐居在埃鲁因各地的女巫,实力大和巴巴莎在伯仲之间,看起来以巴巴莎为首。 她们都向布兰表示了各自的忠心,甚至还立了誓,当然,避开了其他人的注意。 时间紧迫,布兰没时间安抚这些新部下,在他的命令之下,所有人收拾起来向北进发。骑士们不得不在片漆黑之中冒雨穿过森林,有时候甚至要涉水度过两条涨水的山溪,好在除了公主之外,大部分随行者皆有白银以上的实力,恶劣的天候最也只能给他们制造点麻烦而已。 他们绕过几座低矮的矮山,向北行进了二十分钟,很快抵达那个所在。密门位于处山谷之中,周围有十二颗榛子树环绕,就和布兰记忆中样。但他们从林地中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片空地,既没有门,也没有任何称得上是人造的东西。 所有人都停下来,不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布兰。 布兰没说话,心中知道是什么回事。不过他已经相当小心谨慎了,只等旁的巴巴莎解释道:“这里有个只有女巫才能解开的幻术。” 果然如此。 第三百五十二幕 安魂曲 II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三幕 安魂曲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三幕 安魂曲 III 十二名女巫每人各在棵榛子树下,开始吟唱起段古老的歌谣,林间的草地上七根石柱忽然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石柱中间泥土中又升起块巨大的圣白岩石,岩石上有道裂口,黑洞洞像是通向地狱的大门。 那石门和石柱很容易就能看出是人工从自然地岩石上雕琢出的,上面还有些弯弯曲曲的文字,侵蚀得模糊了,布兰只能勉强分辨出那应该是种古代的矮人的文字。 “大人,这道门只能持续半刻钟,请赶快决定您要带上哪些人。”白色的岩石出现,巴巴莎马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布兰心中早已决定好人选,“巴巴莎,你挑选五名靠得住的手下和我起先进去。欧汀伯爵,你带领骑士们随后进入,剩下的人,保护好公主殿下,我要你们向炼狱之柱女神起誓。” “你请放心,布兰先生。”欧汀伯爵行了个骑士礼,答道。他和布兰的关系好像自然地变成了上下级的关系,但伯爵大人心胸并不狭隘,明白在这里布兰远比他有资格发号施令,因此他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 女巫们纷纷恭顺地依言而行,看得欧汀伯爵又是阵感叹,女巫们虽然偶尔会与世俗的权力作些交易,但绝不会表现得如此毕恭毕敬。他并不真的相信那老女巫说布兰曾经帮助过她们的说法,却怀疑布兰的另段经历:他已经知道布兰是剑圣达鲁斯的后人,也知道布兰曾经在位十分强大的‘隐居巫师’门下学习过巫师的知识,欧汀伯爵很怀疑那就是图拉曼,因此他下意识地将女巫们与布兰的关系归结于她们或许曾经受惠与那位秘银堡的堡主。 “布兰先生——”半精灵少女刚刚开口,就被布兰打断,“公主殿下,请你留在这里让我安心好么。因为无论是你还是我,埃鲁因总需要个人知道它未来应该如何走下去,我这么说可能有些自大,但我不希望我的努力白费。” 格里菲因公主仔细看着他。“那我命令你必须回来,你能做到吗?” 布兰没有答话。叫他怎么回答呢,他心中也没底。或许乔根底冈来的都是帮没脑子的穴居人,它们压根没想到会有条秘密通道通往安培瑟尔北面的丘陵中。所以它们倾巢而出,或者只留守了只预备队,让他轻松拆掉火焰之扉。 当然,他也希望如此。但他心中知道有可能是截然相反的情况,恶魔们重兵把守着传送门,他们只有线机会成功。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甚至就算是在布契杀出重围时,他心中也没有这么没底过。 历史已经完全改变了,他第次看不到那迷雾背后必然的结果。但他心中却出奇地没有恐惧,头脑片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那么这样约定好了,”布兰微微笑,“如果我运气不好死的话,我会让欧汀伯爵把我的遗体送回来。” 这个玩笑开得并不怎么高明,公主殿下皱着眉头看着他只说了两个字:“活着。” “……我会尽力的,没人会想死,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公主只是静静地看了他眼,这让布兰感到大为奇怪。他以为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定会受到斥责的,不过不管怎样,他都已经作好决定了。 巴巴莎已经选好了人选,她带着那五名女巫来与他见面。这五名女巫中其中个据说是巴巴莎的侄女,是个六十岁干瘦的中年女人,其他三个也和巴巴莎关系紧密。最后人却让布兰略微惊讶,那是个抱着蜂蜜罐子的小女孩,个头还不到他半身高,鼻子尖上有些淡淡的雀斑,双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巴巴莎介绍说她是她的养女,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已经拥有白银阶的实力。 布兰问她的名字是什么,小女孩脆生生地答道:“糖罐。” 好名字。布兰不由得看了眼她抱着的蜂蜜罐,心想这小姑娘定很喜欢吃糖,只是不知道女巫会不会生蛀牙,或许是不会的。 与公主告别之后,他带着女巫们走进了那山洞之中,十二名骑士也尾随进入。岩石的缝隙中是个狭小的空间,大约只容三人并行,地面上可以明显感觉出有人工雕琢的台阶的痕迹。这个时候后面有人用燧石点燃了火把,股松子油的味道顿时充斥在山洞中,但众人也看清周围的环境。 两面的岩石有如刀削,中间条从岩石之间开凿出的阶梯直通向地下,和布兰记忆中并未有太大差别,只不过灰尘很厚,他用手指在墙上抹就划出道痕迹来,布兰心想当初第个发现这里的玩家定也是这样的感觉。 但这时背后忽然传来阵惊呼。布兰赶忙回过头,然后他看到道熟悉的纤细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岩石的裂缝在她身后关闭,自然地合成四周岩壁的样子,不留丝痕迹。 那正是格里菲因公主。 “公主殿下,你……”布兰好悬没眼前黑。他终于明白公主最后那安静的瞥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想叫他放松警惕,悲剧的是他还真头撞进了陷阱。 “布兰先生,你很不聪明。” “好吧,我承认我是笨蛋。不过我会命令巴巴莎把你从另条密道带出去的,公主殿下,你难不倒我。”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除非杀我了,”格里菲因公主冷冷地答道,“否则谁也带不走我,你大可以试,布兰先生。我敢用我的行动来实践我的每句话。” “公主殿下……你不要这么……”布兰很想说固执,但他忽然想起历史上这位公主殿下就是以固执出名的,她说不定真会说到做到。 他顿时个头两个大,他忽然无比怀念起对他言听计从的安蒂缇娜,或者说茜和梅蒂莎至少也比这位公主殿下省心了。 “布兰先生,我说你不聪明,不是因为我骗了你,”公主殿下看到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口气才柔和了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失败的话,还会有埃鲁因存在么?恶魔会毁灭这切,你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了么。我要和你起,看你亲手挽救这个古老的王国。” “如果你失败的话,”公主殿下静静地看着他,“我和你起为这个王国殉葬,我至少要亲手把我们的理想掩埋在尘埃之下。我要死在我的骑士身边。” 布兰感到自己的心漏跳了拍。 他不知道公主是不是有意这么说,他看到半精灵少女无比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对方看穿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没想到过这点。如果他失败的话,埃鲁因会在恶魔的入侵之下荡然无存,再失去了他和瓦尔哈拉之后,埃鲁因人究竟能否在废墟之上重建起个王国,重建的王国是否承载着同样的信念,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甚至埃鲁因人能否在灾祸之中幸存下来,都还是个问题。失去了土地之上那些熟悉的名字之后,这个王国还是他所熟悉的埃鲁因吗? 只怕未必。 公主殿下看得远比他清楚,或许这正是他和她的区别。她毕竟是这个王国的原住民,而他再怎么了解这个古老王国的历史,也只承载了布兰半的感情而已。 他叹了口气,“公主殿下,你和我起,既然你承认我是你的骑士,那么我就要负起保护你的责任,今后你切不可如此意孤行。”他半抱怨半叮嘱地说了句。 格里菲因公主眼中稍稍柔和了些。 “巴巴莎,你带路。”布兰没好气地说道。 “是的,领主大人。”巴巴莎看了公主眼,神秘地笑了笑,拿起火把向前走去。 火把的光芒沿着向下的甬道延伸,空气很快脱离了外面湿润的气息,变得干燥起来。松脂火把偶尔爆出两个火星,落在巴巴莎的女巫帽上,除此之外,这寂静的地下很难听到什么别的声音。 当然,行人沙沙沙的脚步声除外。 布兰感到自己身边的公主殿下表现得略微有些紧张,想来并不奇怪,她虽然生来接受各种贵族教育令她要在任何时候都务必保持冷静与从容;但毕竟还是个出生王室的贵族少女,平生只怕从未有过在野地探险的经历,不要说深入古堡地下探索,任何人脑子里难免会生出些稀奇古怪的幻觉,公主也不会例外。 “布兰先生,这些地道究竟为谁所筑?”亲眼所见安培瑟尔地下的这条神秘的地道,格里菲因公主兀自感到好奇。又仿佛是为了摆脱那种淡淡的不安,她小声开口问道。 “应该是矮人,不过不知道是那支。”布兰随口答道。 “应该是符文矮人,领主大人。”老巫婆巴巴莎在前面答道。 原来如此,布兰没想到这竟又是处符文矮人的遗迹。不过《琥珀之剑》中几乎没有任何细节提到此处地道的背景,看起来核心的关键还是在玩家们没有发现的那条密道之中。 短暂的交谈之后,四周很快又陷入沉寂之中。甬道开始变得加狭窄,只容两人并行。布兰和公主殿下不得不靠得近了些。骑士们也注意到地下的阶梯开始渗水,人工雕琢的痕迹从这里开始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周围的石壁被从上面渗下的地下水重新冲刷回原始的状态。 就这么走了刻钟左右,人工的甬道彻底消失,前面出现了道断崖,条倾斜插入的裂口截断了甬道,举起火把可以看到正前面是面光滑如镜的天然石壁。 布兰示意巴巴莎熄灭了火把,然后他拿出枚照明用水晶。这枚水晶基本上就属于那种随处可见的便宜货,放射出的光线十分黯淡。 不过倒不是布兰没有好的选择,而是刻意为之。他还没忘了这断崖下面就是那蛛母的老巢,用热光源下去就是自投罗网。 换了光源之后,布兰才为每个人加持了风之翼的法术。他个20级出头的元素使的风之翼还不足以让人飞起来,不过当做缓落术使用是完全足够了,行人缓缓从峭壁上落下,用了足足几分钟才降到底。 峭壁之下就完全是另番风景,骑士们很快发现下面竟有条地下河。河岸两边卵石滩上布满了白色的层又层的蜘蛛网,网子下面无数蛛卵清晰可见,甚至还能看到头头拳头大小的蜘蛛在蜘蛛网之间爬来爬去。 布兰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只见倾斜的峭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肉球般蜘蛛,层层叠叠地堆积在起,看得他顿时头皮发炸。他忍不住暗叫了生卧槽,这还真和当初在游戏之中模样。 当初他们到这里冒险时,他就是下意识看了眼头顶,结果直接给吓得大叫了声。当时就吧蛛母给引了出来,结果导致团灭。这件事他曾经狠狠被学姐修理过次,现在想来还是脸红。 不过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些,头顶上层密密麻麻浮动的虫墙,那感觉就好像随时会掉到你头上似的。他就算有心理准备,也是阵毛骨悚然。 “所有人听好了,都不要看头顶。”收回视线,他马上叮嘱道。 骑士们果然依言而行,但格里菲因公主十分敏锐,似乎已猜出头顶可能有什么。布兰感到她脸色有些苍白,有几次都用手碰了碰他的手,不过马上放了回去。 他没想到公主会这么怕蜘蛛,早知道说不定应该让她看看头顶上,说不定格里菲因公主直接就吓得抱住他了。布兰难免如此恶趣味地想到,当然,那也就是想想而已了。 “布兰先生,这些蜘蛛定有什么来历吧。”格里菲因公主苍白着脸色问道。她知道如此的蜘蛛不可能会莫名地聚集在起,唯的可能就是这里有处魔物的巢穴。 布兰点了点头:“据说这里的主人是头叫做‘安纳隆斯’的蜘蛛之母,那头魔物早在两百年前就已有开化要素甚至是真理之侧的可怕实力,传说它的要素是‘网’,‘网’既有束缚的含义,又有联接的含义,它可以控制这里的每根丝线——” “对了,千万不要去碰那些网,根丝都不可以。”布兰提醒道。他不是来刷副本的,能不招惹那可怕的母蜘蛛就不去招惹为妙。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是凛。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却听到个方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听起来并不像是蜘蛛的声音。 “嗯?”他微微愣,不禁向那个方向回过头。 第三百五十三幕 安魂曲 III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四幕 安魂曲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四幕 安魂曲 IV 不管是沃恩德还是我们的世界,在古往今来的战场之上,或或少有那样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就像是被诸神的目光所遗忘的死角,不管那里的战斗有么激烈,又或者发生了什么样古怪的事情,但在交战双方指挥官的思考范围之内就好像是片真空,也不会有人去看它眼。在安培瑟尔东门的哈费梅力要塞处——这座要塞修筑于混沌的纪年1400年前后,是座类精灵风格的堡垒,但它诞生以来就好像是被祝福了,或者被诅咒了。每次战争都离它远去,埃克面对野蛮人时,山民沙敏敏人的领主‘剃刀’西哈德四度放过开阔的东面绕远路向安培瑟尔南门发起进攻。后来在对抗玛达拉在黑暗之潮中的第次入侵时,骸骨领主又次放过这座古老的要塞。以至于到了今天,公主党和北方贵族似乎约好了没哈费梅力要塞什么事,之后恶魔入侵全城沸腾如粥,但东北角依旧静如死寂,对于座修筑来应对战争的要塞来说,这实在不好说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但历经七百年风雨之后,这座几乎从未历经战火的要塞终究还是稍显老旧,城垛上也生出了青苔,城墙在风吹雨打之中变成种沉淀着厚重历史感的黑绿色。只是它与别处城池唯不同的是长达三百米的城段上找不出丝伤痕,也没有修补之后新旧不的表象。要塞中此刻再也没有人类的士兵,倒是成堆的鹰身女妖聒噪地挤在城垛之上,或在大雨之中盘旋——不过港卫军是自己撤走的,哈费梅力要塞又幸运地错过了战斗的机会。 鹰身女妖在天上监视下面个直径上百米的大坑逐渐成形,数百穴居人在这个说是工地不如说是泥水坑中挖掘,当然,你要说挣扎也成。在这样暴风骤雨的天气下干任何事情都不是件明智的事情,这其中尤为坏的两件事是挖坑与战争。虽然穴居人在乔根底冈地下的术士的指挥之下搭起了许架子来稳固四壁,但塌方还是时有发生。好在穴居人的性命微不足道,领主斯塔克毫不在意死个、百个或者千个穴居人,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唯的区别就是花出去的金币有少,穴居人在乔根底冈的地下繁殖力极强,往往只需要小片土地就能换到整支军队。他只要在期限之内挖出那件东西,再的损失都是可以得到回报的。 地下时不时传出阵阵令人悸动的感觉,普通人往往以为那是个坏兆头来临之前的预感,但精通魔法的巫师却下就能分辨出那是黑暗魔力的在地底下流动侵蚀秩序世界的线产生的波纹——当然,对普通人来说这的确算不上是件什么好事——不过在斯塔克看来,那就好像是箱金子在地下散发着如同美酒般醇美的气息。不,不是箱,而是整整百箱,甚至按照来自硫磺之河底下那些恶魔的语言来形容:百箱金子都比不上那东西的价值,那是无法用凡世愚蠢的价值观来衡量的存在。不过恶魔们摈弃凡人的目光短浅,斯塔克样对恶魔的价值观鄙夷不已。 无法用金子来衡量的宝贝?那不是就钱不值么?它甩了甩硕大的牛脑袋,对此呲之以鼻。不值钱的东西,俺斯塔克看不起。 不过这次应该总算找对了地方,斯塔克用鼻子都能嗅出那黑暗魔力的‘恶臭’来,忍不住松了口气。他手下那些穴居人可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坑底下的塌方还直在不间断的发生。穴居人们不得不花时间把的穴居人的尸体给运上来,免得它们堵在下面也成了新的填埋物的部分,就像是现在这样,没过片刻下面又传来阵嘈杂的声音。又怎么了?又塌方了?它们就不能好好干么?牛头人领主斯塔克丝毫不考虑乔根底冈从来不会下雨的事实,只下定决心那些穴居人如果再给它找麻烦,它就定要给它们个深刻的教训。把它们丢到那个它最喜欢的迷宫中去,那是斯塔克最得意的个迷宫,连聪明漂亮的美杜莎女士莱丝梅卡都没能找到出口。 不过那次出来之后莱丝梅卡立刻就把它变成了石头两个小时,她居然说他耍赖,没有给迷宫造门。可这也是牛头人狡猾的策略不是吗,斯塔克深深地为得不到美丽的女士的青睐而苦恼,怎么就没有人欣赏他这种机智呢。想到莱丝梅卡,他脑子里不由得就浮现出了那张冷漠美丽的面容来,鲜明的就像是真的样,不过斯塔克马上才发现原来那就是真的,因为他看到了那位美丽的美杜莎女士从雨幕中走出来。 “所以说,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在上面就听到下面乱成团。”莱丝梅卡有点不悦地质问道:“难道你长这么大个脑袋就是为了用来平衡身体的吗,斯塔克?” 听到莱丝梅卡这么说,牛头人领主斯塔克露出憨厚的笑容来,这种基本上就可以评价为傻笑的表情完全破坏了它凶恶的表情——你能想象头牛傻笑的样子么?美杜莎女士看到的就是这样幅尊容。她皱了下眉,大概能猜到问这傻大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用手拨开他,自己向坑底看去。她马上就看到坑底下仿佛正发生了幕奇观,只见大群穴居人尖叫着像是锅里的耗子样争先恐后地沿着坑底向上的斜道奔逃上来。那感觉就像是锅底里除了耗子之外还有只猫。 “你们在干什么!”莱丝梅卡差点没气疯了,如果她不是还有丝理智尚存,她定回头狠狠地瞪斯塔克那个混蛋眼,把它永远变成座石雕。那座石雕定像是牛头人传奇领主米诺陶斯样威武,而且从此以后再也没人知道这家伙究竟有蠢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但可惜穴居人无法回答她。 ……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声丁点也不逊色于海妖的尖啸的尖叫声穿透雨幕的时候,我们的商人大小姐正在白雾的帮助之下变成只黑猫,团氤氲的黑烟升起,毛色黑亮似缎,瞳孔金黄的小猫从烟雾之中踩着小猫步走了出来。她好像很好奇这个形态,不过对于女巫来说变化成魔法动物其实是门专职法术,白雾没告诉她——她很快就会习惯这切。 白雾看罗曼在那里好奇地舔舔左边的爪子,又看看右边的爪子,伸出爪子抓抓耳朵,然后摇摇尾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化作圈白雾围在她身边,左后化作个白色的蝴蝶结扎在商人大小姐脖子后面。“快走吧,下面好像很乱,现在正是好时机。”白雾用那种贯的有气无力的语调说道。 罗曼这才走出草丛,悄悄来到坑边。 坑底下正乱成锅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大规模的塌方还是遇上什么东西,穴居人正尖叫着向上逃窜。这些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之间可没有什么兄弟情谊可讲的,它们互相厮打着,只为抢先步——如果可以的话,把同伴丢到后面也是可以的。莱丝梅卡狂怒之下连把好几个冲上坑来的穴居人变成石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个时候自然没人会去注意坑边的动静,或者说压根没人看到坑边有只猫。当然,事实上在场有眼睛能看的其实也就只有斯塔克和莱丝梅卡两个而已。 罗曼轻巧地踩着脚手架路跳向坑底,就像是只真正的小猫样,看得白雾阵感叹,觉得商人大小姐做人还不如做猫。不过她忽然觉得相对于罗曼的好奇心来说,或许据说有九条命的猫才真正是她的归宿,如果沃恩德世界有投胎说得话,白雾指不定要觉得罗曼是投错了胎。不过她分神的小当口,商人大小姐已经左躲右绕避开了好几队穴居人。她灵巧地落在处加固板上,把金黄色的棱瞳瞪得大大的,向坑底看去,“白雾白雾,快看,那是什么呢!” 白雾向下‘看去’,立刻看到十几头奇怪的生物正在追捕着前面的穴居人。之所以说是奇怪的生物,是因为那东西长得有些像是蜘蛛,但在她广博的见闻之中绝对没有种蜘蛛是浑身被包裹锐利的水晶之中的。若不是看到裸露部分的节肢,她几乎要以为那是几块巨大的水晶在下面追逐狩猎了。“啊,是晶簇!”她失声叫道。 “晶簇,那是什么?”罗曼好奇地问道。 这个时候几头晶簇已经接近了地表,它们表现的非常凶悍,而且嗜杀。不少穴居人都丧生于它们的爪牙之下,不过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它们显然不是为了捕猎而杀死穴居人,这些晶簇只是简单地杀死穴居人,然后将它们的尸体丢向边,仿佛受过专业训练或者千百次重复之后形成了经验似的。 地面上,美杜莎女士莱丝梅卡终于注意到了这些不速之客,“是守卫?”她嘀咕了声,随手丢掉了手上那个幸运地穴居人,将它丢到了坑底下。 她从腰际取下短弓,瞄准那些晶簇,箭个,将前面两头射了回去。几头晶簇表现出的战斗力十分强悍,约莫在黄金初阶的水准。穴居人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莱丝梅卡试探,就意识到自己遇上了棘手的对手。 “晶簇就是晶簇,我们继续下去看看。”坑底下,白雾正在用她特有的方式在向罗曼解答疑惑。 “它们会不会杀了罗曼?”罗曼有点小紧张地问道。 “不会,有我在。”白雾简单地答道。 商人大小姐这才点头,向下纵,稳稳地落向坑底另边。只有到这个时候,两‘人’才意识到这坑底有深——坑底事实上已经被挖穿,下面开始出现了人工的痕迹。那应该是片遗迹,有许孔洞可以通向黑洞洞的地下。 两人随便找了个入口钻进去,遗迹中此刻已没有个穴居人存在,也看不到新的晶簇出现,除了雨声水声之外,倒还显得有些寂寥。事实上进入遗迹深处之后,练雨声也渐渐小了,黑暗之中逐渐浮现出某个巨大的存在的轮廓来。 “啊!”到白雾又是声惊呼。 “怎么了?” 罗曼赶忙向前跃,好奇地抬起头望去。她看到那个巨大的轮廓逐渐在她视野之中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勾勒出个头颅的模样——确切的说,那应该是座巨大石像的部分。或者按照罗曼的理解——有点像冷杉堡那些用以装饰的大理石雕像放大千倍之后的产物。 不过那石像的面部线条非常硬朗,看起来不似现代的人类,像是给人类之外的种族所塑。只不过罗曼看了下,既没有大胡子也没有尖耳朵。不是矮人,也不是精灵呢,她颇有心得地评价道。 “这是什么,白雾?” “……泰坦巨像,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白雾喃喃自语,如果可以瞪大眼睛的话,这个无精打采的女人这会儿定是把眼睛瞪到了最大。 …… 布兰侧耳倾听,黑暗之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但那绝不会是蛛母发出的响动,它不会制造出这么大的噪音——蛛母虽然本身是头庞然大物,但行动十分轻盈,是潜伏的猎手。 回想起当初探险的经历,布兰至今还记忆犹新。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骑士们都将手按在剑上,不过它们并未拔剑,这也是从布兰那里学来的技巧。在某些时候先拔剑并不是占据先机,反而是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给对方,尤其是在面对未知的敌人的时候。 布兰很满意其他人的举动,他最先看到了那些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黑暗中最先出现的是片浮动的微光,像是折射着他手中照明水晶黯淡的光芒。随后他才看清了那是什么——片水晶构成的生物,看形状应该是蜘蛛无疑。 但它们已经不是蜘蛛了。 “晶簇?”布兰微微怔,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这个副本应该没有这种怪物啊,何况琥珀之间中任何种怪物出现在某个地方都是有其原因的,就像是马尔高地下面那群风元素样,绝对不会没事串门的。 晶簇这种怪物非常特殊,布兰只在少数几个地方见过它们的踪影,而且每次数量都不。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念头。但反应却很快,身体重心沉,大地之剑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准备迎战!”公主殿下在他背后低声喊了声。骑士们齐刷刷片拔出了长剑。 第三百五十四幕 安魂曲 IV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五幕 安魂曲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五幕 安魂曲 V 骑士们听公主声令下,皆拔出长剑列成线准备迎敌。而女巫们则与布兰在起,泾渭分明。晶簇化的大型剑齿蜘蛛转眼既扑至面前,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些形状可怖的怪物竟像是没看到他们样,向两边分,绕开他们径直向另头的黑暗之中窜去。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目瞪口呆地转头看到这些晶化的怪物停也不停地向前冲去,消失在另边黑暗的尽头,很快就只剩下片远去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幕不要说众骑士,就连布兰和他身边的女巫们也不禁有些迷惑。事有反常其必为妖,魔物大凶残好杀,它们作这样古怪的行为半后面有其原因。 “它们……好像是在逃跑?”布兰身后,格里菲因公主有些不太敢确定地小声问道。 对,它们是在逃跑!好像道闪电划过思绪,布兰反应了过来。他面色变,那些大型晶簇化的剑齿蜘蛛每头都不逊于进入黄金领域的人类剑士,这地下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它们亡命奔逃的? 这答案已经相当明显了。 “把剑收起来,快跑,后面有东西在追它们!”布兰想到那头母蜘蛛的可怕之处,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和这地方犯冲,每次来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状况。 骑士们微微怔,随即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变了脸色,收起长剑转身就退。布兰生怕他们慌不择路头撞上安纳隆斯的蜘蛛网,赶忙出言提醒给所有人指出道路。 这地下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蜘蛛丝,看起来仿佛只有沿着河滩前进最为安全。但只有布兰知道那其实是个陷阱,真正安全的道路反倒是在峭壁侧,他只有有条安全的狭口可以穿过那道峭壁。 事实上那里还有处宝藏,不过布兰这会儿没心思去思考这个。他带着所有人在怪石嶙峋的石钟乳间穿行,避开那些几乎将整个地下通道都连接起来的巨大蛛网,没走久,所有人都听到背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只大手在根根纱线上摩挲。 格里菲因公主下意识地回过头看,顿时看到黑暗之中四对猩红的眼睛,每只都有拳头大小。她吓得忍不住‘呀’声低叫,脚下软,差点跌了跤。 布兰眼疾手快,赶忙把抓住她,“别向后看,她也在找我们。” “那就是蛛母吗?”公主殿下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恐惧,才小声问道。“是的,那就是她。”布兰沉稳地点了点头答道。 他根本不需要向后看就知道那母蜘蛛就在它们背后尾随,黑暗感知在《琥珀之剑》中就是个牛逼闪闪的属性,现在它再次发挥威力,布兰能清晰地感到自己背后的寒意。不过那种感觉不会让人太舒服就是了。 “她没看到我们?” “她在确定我们的位置。”他很想对公主殿下说蛛母的眼睛就是装饰品或者用来吓人的,别看着数量,但她真正的眼睛是脚下的丝。她是通过震动来感知猎物的位置的,她的丝遍布整个地下甬道,细微的震动就会引起她的注意行人和头蜘蛛逃追,很快穿过了大片蛛网密布的洞穴。布兰专门挑选那些比较狭窄的洞穴钻来钻去,极大限制了蛛母前进的速度,不过纵使如此,那头巨大的怪物还是直紧紧尾随在它们身后。 骑士们还好,高强度的训练让他们可以轻松应对这种场面,即使是穿上沉重的铠甲也能跟上布兰的步伐。不过平日里缺乏锻炼的女巫们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几个老巫婆气吁吁地跟在后面,布兰不得不放缓脚步以保证所有人不至于掉队。 而这样来,蛛母又离他们近了步,布兰几乎已经可以感到她每次节肢落下清晰地脚步。他内心不由得阵焦急,这个时候距离他印象中那个狭口其实已经很近了,只要在坚持小下就好。 可惜事与愿违。 蛛母‘安纳隆斯’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她忽然发出声嘶叫下追了上来。高高举起螯肢向布兰行人扫了过来。 “就在前面!”布兰心中声大喊,抱起公主殿下向前滚。公主声闷哼,蛛母‘安纳隆斯’巨型样的螯肢从两人头顶上方横扫而过,两名躲闪不及的骑士与名女巫直接被腰斩。 破碎的人体像是两截木头样落到地上,然后鲜血才像血泉样喷涌而出,洒满了附近地。 布兰隐约听到那个叫做‘糖罐’的小女巫的声音吓得尖叫了声,他昏头昏脑地抓起大地之剑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前方又是道断崖。不过断崖侧的岩壁上有条半人宽的裂缝,裂缝之中岩石交错、黑洞洞片,和他记忆之中无二致。 这正是他要找的地方。 “所有人,不要停,到那里面去!”布兰不敢怠慢,马上对其他人喊道。骑士和女巫们闻言纷纷向那个方向跑去。他又回过头,只看到黑暗之中蛛母‘安纳隆斯’又次举起了螯肢,四对血红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谁会怕你,怪物!” 布兰此刻已无后退的余地,他干脆直了起来,举起大地之剑步迎了上去。黑沉沉的剑刃在半空之中抡圆了剑劈向蛛母‘安纳隆斯’横扫而下的螯肢,当声巨响,布兰只觉得自己砍中了根钢柱或者说岩石,黑暗之中顿时绽出团耀眼的火花。 半个身子麻,他只感到股巨力直接将自己带飞了出去,撞在侧的岩壁上。布兰头仰顿时闷哼声,手中的大地之剑哈兰格亚也脱手飞出,打着旋儿擦着几根石钟乳柱子弹飞,在黑暗之中发出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声然后落在团蛛网之中。 好痛! 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真正的真理之侧的差距有远,和威廉姆斯的战已经让他有些头脑过于发热了,后遗症直到这刻才显现出来。旅法师的力量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他感到喉头阵发涩,嘴里满是腥咸味。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去思考得失的时候,他使劲甩了甩头想要将晕眩感甩出去,但头也撞破了,勉强抬起被鲜血盖住的眼皮,看到片猩红之中蛛母‘安纳隆斯’摆动着八条腿离自己越来越近。 布兰那刻感到自己的心脏都紧缩了起来。 骑士与女巫们这个时候已经靠近了那条裂缝,这才发现布兰被打飞了出去。他们要想掉头回来救援,此刻似乎也来不及了。 正是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格里菲因公主忽然反应过来向之前那个被杀死的骑士冲去,捡起他的遗物——把长剑,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向蛛母掷,明晃晃的剑刃旋转着打在蛛母的脑袋上,打得她的小脑袋向侧偏。 半精灵公主然后拔出自己的佩剑,脸色苍白地向那巨大的蜘蛛喊道:“怪物,我在这儿——!” “不要,公主殿下!” 布兰咳嗽了声,焦急地叫道。但公主殿下已经双手握剑向蛛母越靠越近,蛛母‘安纳隆斯’虽然已经开化了要素,并且进入了真理之侧的领域,但它毕竟不是智慧生物,开化法则不过是种本能。 格里菲因公主的靠近令它感到威胁,它有些迷惑地向半精灵公主转过身,然后高高举起了螯肢,准备教训下这竟然敢挑战自己的微不足道的小东西。 布兰血液都凝固了,他马上拿出瓶圣水灌下。然后向前滚来到那堆蛛网旁边,顺手扯从里面抽出大地之剑。 但这个时候蛛母已经向格里菲因公主发起了攻击,只见半精灵少女小心翼翼地后退步,面对这个可怕的怪物几乎是哆嗦着双手握紧了长剑,但却还是咬牙板眼摆出埃鲁因军用剑术的架势。 如果要让布兰来评价她这个架势,那恐怕是完全符合标准,近乎完美,但却毫无意义。公主的握剑姿势显示出她在剑术道上用心颇,光是这个丝不苟的起手式放到骑士的比武场上就足以令人眼前亮先得三分了,但可惜,这里不是骑士的比武场。 而是彼此厮杀的战场之上。 面对魔物,是没有人会讲骑士的规则的。魔物不会,剑士也不会。 格里菲因公主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她咬牙剑架住蛛母‘安纳隆斯’的螯肢,但巨大的力量还是让她呜咽声被压向地面。随后第二支螯肢由上向下下向公主殿下头顶插下——“小心!”布兰手脚冰冷,生怕看到格里菲因公主在自己面前被杀死的场景。但正是这个时候,道白光从公主殿下身上亮起,顿时让蛛母巨大的螯肢偏向边刺入了少女的左肩。 半精灵少女虽然咬紧牙关,但还是发出声压抑过后的惨叫。她从小到大还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痛楚,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有防御装备! 布兰心中起落,好悬他没心脏病,不然只怕这下就要被活活吓死。不过他也不由得暗自抹了把汗,早应该想到格里菲因公主作为王室成员身上肯定会有那么两件保命的魔法装备的。 瞬间,已是生与死的差别。布兰终于赶到,他怒吼声举起大地之剑就向蛛母庞大的身躯与细小的头颅之间的连接处砍去。但预想之中的手起头落的场景不过是个想象,只见滋声大地之剑无坚不摧的剑刃竟只在安纳隆斯的硬壳上拉出条明亮的火花,布兰不禁有点绝望——这东西有那么硬吗? 布兰的攻击还是引起了蛛母的注意,它拔出格里菲因公主左肩上的螯肢,掉过头,右爪挥,结结实实地打在布兰胸口上。这下攻击迅速绝伦,布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扫倒在地,顿时摔了个头晕眼花。 他摇摇头刚想重新爬起来,但却感到安纳隆斯抬起前脚压了上来,死死按住他的双肩。然后这巨大的蜘蛛埋低身体,打开螯肢,露出八对腥红色的眼睛之下锐利的毒牙。 我靠,这家伙不会是饿了吧! 布兰瞪大眼睛,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毕竟任谁被头庞然大物当做下餐恐怕感觉都不会太好的。他脑子里转得飞快,正在思考脱身之法,这个时候公主殿下按着肩头咬牙冲了上来,举起剑连人带剑起撞在了安纳隆斯的脑袋上。 蛛母本来正口向布兰咬来,但这下却被撞得口啃在岩石上。格里菲因公主肩头上的伤口因为这下再次被扯开,而安纳隆斯也口将洞穴内坚硬的花岗岩地面咬出个大坑来——还留下池腐蚀性极强的毒液——公主殿下痛哼声,蛛母也忍不住发出声愤怒地尖叫。 她马上转过头,向格里菲因公主喷出道墨绿色的毒箭。公主殿下正用手压住长剑架住蛛母的螯肢,避无可避,身上的魔法装备也失去了效用,她只能像是认命样紧闭双眼别过头。 不过毒箭并未如她想象中样降临她身上,格里菲因公主缩着脖子等了片刻,然后才微微睁开眼睛,她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个淡蓝色的护盾浮现在她身边,而毒箭早已消弭于无形。 这是水盾术,个连元素使学徒也能施展的法术,但却是安纳隆斯毒箭术最大的克星。这是玩家们宝贵的经验,也是布兰最大的财富。 蛛母连续喷了两次毒之后,也忍不住陷入了萎靡之中。好不容易争取到喘息之机的布兰连忙大喊:“巴巴莎,快想办法帮忙!” 其实他倒是想自己挣脱出去,只可惜蛛母和他实在不是个层面上的存在,即使是萎靡状态下也不是他可以对付的。 之前对付威廉姆斯那是运气好用破魔锥刺穿了对方的法则之线,引起了对方的法则反噬才杀死了对方,但也是怪那个家伙自己脑残将他拉入极之平原之中才有后面的结果。蛛母则完全不样,即使他现在有办法拿出弑神破魔锥,但也要对方有法则之线给他钉才行啊。要知道魔物大十分敏锐,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法则力量施展出来。 不过巴巴莎这会儿还真找到了个办法,这满脸皱纹的老妖婆马上对自己的养女说道:“快,糖罐,用你的法术!” 那个抱着蜂蜜罐子的少女从裂缝中爬了出来,然后布兰就看到她背后浮现出了许莫名形状的生物,有些像是牛或者马,又有些像是魔物或者传奇生物,还有些根本没有具体的名字,每种生物都有个自己的名字——布兰眼就认出那些都是‘真名’,被刻印在法典之上真正拥有力量的名字。 那些名字大千奇百怪,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写成。有些甚至纯粹是串字母,或者意义不明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类存在会用到这样的名字。 那就是契约之灵。 契灵。 原来这小女孩是灵契师,女巫之中专精于通灵术的系。布兰依稀还记得那应该是寂语之地守护亡者之国入口的女巫——生死的女巫系的传承。 原来是她们。 他瞪大眼睛,看到糖罐开口道:“这世间与糖罐签订了纯洁的契约的存在啊,请赋予你们的力量于我吧。” 然后只纯黑的生物从她身后飞出,降临到蛛母身上,接下来布兰就感到蛛母压在自己身上的前肢松。他回头看,发现这可怕的生物竟睡着了。 “昏睡之神梭洛!”布兰这才意识到糖罐召唤的契灵是什么,梭洛虽然是契灵,但其实也算是名次级神了。 能召唤这么强大的契灵的女巫可不,尤其是糖罐不过还是白银阶的实力。他立刻怀疑其对方的身份来,莫非这少女竟然是生死的女巫的直系血脉传人? “快些,大人。”巴巴莎连忙跑过去扶住糖罐,少女施展了法术之后竟然累得昏迷了过去,“糖罐的法术有很大的缺陷,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能睡久。” 布兰吓了跳,赶忙从沉睡的蛛母身下爬出,扶起同样萎靡的公主殿下。然后迅速向骑士们跑不过,可惜这次他还没跑出两步,就听到背后声怒嚎。 然后道劲风袭来。 我靠,这法术持续时间也太短了吧!布兰心中顿时声哀嚎,巴巴莎说糖罐法术有缺陷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但现在他总算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缺陷也太坑爹了吧! 第三百五十五幕 安魂曲 V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六幕 安魂曲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六幕 安魂曲 VI 蜘蛛之母将自己的螯肢从内向外弹出,扫向布兰后背,像是柄锋利的弯刀,挥过时带动空气震动起来,在黑暗的地下形成道透明的光带。 布兰听到声类似于爆炸的尖啸,尖啸声仿佛才刚刚传出就已经来到他背后。这就是来自于最强大生物的力量,那刻安纳隆斯前螯肢的几种攻击模式皆浮现在布兰心头,在那千钧发的关头他将公主殿下向前推,反手将大地之剑垫在背上。 砰声令人牙酸的巨响。布兰虽然不能看到,但也能感到大地之剑的剑身因为过度受力而弯曲的场景,无法化解的力量透过它传递到他身上,他感到股巨力从背后传来,将他抽飞了出去。 前面的峭壁与他之间的距离好像下子就被拉进了。 但布兰知道那是个错觉,而是他正在飞起来越过那道峭壁,飞向深渊上空。还好意志属性强化了神经的承受能力,否则这下就叫他触发身体的保护机能痛晕过去。布兰可不想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掉落下深渊。 他像是颗炮弹样射向前方,身体在半空中翻腾着,虽然剧痛就像是柄锉刀在摩擦他的神经。但他还是咬牙用大地之剑向洞穴的地面插。 要素显化的实力全力插之下哈兰格亚的剑刃直接刺入岩石之中尺还,黑暗中立刻拉出道金色的火花。 布兰的去势顿减,但手中的大地之剑仍旧像是切豆腐样划过整条悬崖,在地面上拉出道深深的刻痕的同时,他仍旧‘固执己见’地接近悬崖的边缘。 这切不过发生在眨眼十分之不到的时间之内,仿佛上个呼吸的时间还未结束,布兰就已经飞出了悬崖。他哗声带出大片岩石,去势终于顿。 布兰在半空翻身,举起带着风后指环的右手,在半空中向另侧的峭壁发射了枚风弹。气流刹那之间汇聚于他的戒指之上,然后倾力撞在另边的岩石之上,巨大的灰色岩石被撞得粉碎,石屑飞舞,而巨大的反作用力也终于让布兰在空中微微停。 他抬起头。 头顶的风声又带来声尖啸,那是蜘蛛之母的右前螯肢,她的左肢扫出之后,剩下六条腿支撑起她庞大的身躯,举起右肢立刻紧接着向半空中的布兰刺来。 两次攻击在外人眼中,甚至是那些白银阶的骑士看来也是发生在同时间。但只有布兰知道那其实是前后,这是这头狡诈的生物最常用的攻击。 如果第下没有杀死,那么第二下也会完美补刀。但这次再没人来帮他吸引注意力了。布兰瞪大眼睛紧盯着那像镰刀样的勾爪在他的视野之中越来越近。 但他清楚这其实是徒劳无功的,速度太快了,甚至超过了他的‘深入分析’的等级。 真正产生作用是他的从流萤上获得的黑暗知觉的属性,安纳塞隆身体之中流动的魔力就像是黑暗之中的星火。瞬间就来到了他近前。 就是这刻。 布兰只有这次机会。他伸手抓抓住了蜘蛛之母的右前螯肢锐利的尖端,然后整个人随之被拖了回去。 那刻时间仿佛在他的感知之中被放缓了,他看到自己拽着对方收回的螯肢被拖回峭壁之内,然后呈条漂亮的弧线向侧的岩壁靠近。他几乎能看到那条越来越近的裂缝,以及那些骑士们的脸。 他们好像才刚刚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发出声惊呼,布兰只是看到有些人张大了嘴。 然后他算准了距离,松开手,那条裂缝就在他眼前了。 完美着陆,他绷紧了神经心下松,然后像是颗炮弹样带着条漂亮的弧线砰声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岩壁。 “我靠,啊……”布兰发出声极为痛苦的惨叫。这就像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最后刻犯错样,无论如何,这个失误都足够他记忆深刻了。那地下的岩石可硬的真够可怕的。 不过他没时间去懊恼,而是马上拼了命地大喊道:“把我拖进去!”还好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的这点小失误,毕竟能从那可怕的怪物口下逃生已经是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了。 兰托你兰的骑士们如梦方醒,在裂口最前面的三个骑士立刻冲出来将他拖了回去。布兰当时距离本就已经不远,不过两米的误差,骑士们探出半个身子就将他拖了回去。 而另边,公主殿下先前就被布兰推到巴巴莎脚边。老巫婆赶忙手个将她和糖罐扶了进去。不得不说这老巫婆看起来干巴巴又瘦小,但却还是有那么把子力气的。“谢谢,”格里菲因虚弱地答道,她肩头处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大量失血让她原本就白的脸色加苍白如纸,不过直到这个时候还是勉力支撑着表现出位贵族应有的礼仪——或者说贵族的架子。在布兰或者其他人看来或许很难理解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贵族究竟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但对于从小经受这样的教训的国公主来说某些价值观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对于这位长公主殿下来说或许还要加上条,那就是她的固执。 公主殿下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布兰,吓了跳,忙低声问道:“布兰先生?” “我没事。”布兰并没说慌,事实上他身上的伤大部分是最后正面撞上岩壁的擦伤。只是看起来狼狈而已,比起来格里菲因公主的伤其实比他严重得。不过布兰没时间说废话,因为蜘蛛之母又从缝隙之中探进头来,试图伸进两只前爪将他们拖出去。 所有人都吓了跳,赶忙又向裂缝里面退去。蜘蛛之母只差点才能够到外面的骑士,不由得愤怒地发出阵阵尖叫,那声音又尖又厉,简直像是利器划过玻璃,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只有布兰知道这蜘蛛之母绝对进不来这里,只是这儿其实也并不安全。他吩咐道:“不要停,继续往里退,这里还有很她的子嗣,她会想办法让它们进来追杀我们。” 众人已经是被安纳塞隆吓怕了,听说还有小蜘蛛,那里敢停,赶忙继续沿着裂缝深处前进。布兰被名骑士扶着前进,休息了会之后总算缓过气来,他这才拿出圣水分发下去给几位受伤的骑士与公主殿下,圣水的力量自然不必赘述,不会众人看他的目光就有点好奇中夹杂点敬畏的味道了。 在他们眼中布兰简直与无所不能划上了等号,个如此年轻的领主。既能战胜炎之圣殿又能从可怕的魔物手下逃生,身上的宝贝好像层出不穷,没有什么状况能难倒他似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在长诗与传说之中也未必有存在过。 甚至骑士们忍不住私下里想如果把今天的故事流传出去,说不定又是流传在埃鲁因甚至沃恩德大地各处酒吧之中传奇的民谣。 公主殿下将瓶7号圣水喝下去之后,双手捧着瓶子怔怔地发了会呆。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布兰,圣水这个东西不同于般的魔法物品,因为往往需要同时懂得炼金术又是炎之圣殿的高层神官才能制作,布兰竟然有这么圣水——虽然她看到的只有那么几瓶,不过这个数量也够了。何况布兰将这些圣水分给骑士,她点没在他脸上看到心疼的神色来。 这就说明他手上定还有的圣水。格里菲因虽然不觊觎这些圣水,但这并不能阻止她对布兰的经历愈发好奇起来。 她愈发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还藏着些什么秘密,就像是在她心中直想要确认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样。半精灵少女默许布兰成为她的骑士,但众人皆知这个身份有些名不副实,甚至公主殿下自己也觉得对方身上有太说不清的东西。他和她之间倒不像是骑士与公主,像是平等的关系——而且她还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 这样的关系度令她感到不安,她直隐约想要改正这种关系。但那都是徒劳无功的,她不知道布兰能不能理解自己释放出的善意、与寻求改变的意图,但就在布兰陷入危险的那刻,她忽然明白自己绝不允许对方这么死去。 孤单的味道已经品尝了太久了。 纵使是老师狼爵士那么优秀的人也无法完全理解自己的想法,,贝格宁子爵虽然伪装得几乎尽善尽美,可也只是能够帮助她的人而已。 公主殿下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心动了。她心下紧,赶忙皱起眉头慌慌张张地收束起自己的心思,重新恢复到原本的冷静之中去。 因为她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这已经是极限了。 进入裂隙之后,行人已经深入安培瑟尔的地底深处。温度升高了些许,开始还只是抵消了外面的寒冷,但逐渐就变得有些燥热了。尤其是地下是没有风流动的,空气充满了股陈腐的味道。 布兰正在于巴巴莎交谈:“巴巴莎,你知道的那条秘密通道究竟在什么方向?” “就在这里向北不远处,我知道哪里应该有处密门。” “那就是说正好顺路?”布兰眼前亮,这倒是个好消息。他就怕密道要在东面的遗迹大厅或者是东面的古代地下甬道之中,先不说那边迷宫样的地形这么久之后他记得不记得,关键是那边也是蜘蛛之母安纳塞隆的地盘,他可不想把那头母大虫惹毛了之后又去找她的麻烦。 那可真是头母大虫啊。 巴巴莎神秘莫测地看了他眼,并未说话。就好像黑暗之龙明晰切的传闻已经深入人心了样,‘大人显然是早已知道这切的’她毫无疑问就是如此思考的,黑暗之言的预言简直精准无误,封建迷信思想在她脑子里遗毒甚深。 不过正是这个时候,前面带路的布兰忽然脚步顿。 他停下来,然后伸手将身后的所有人都拦下来。所有人都微微怔,因为他们压根没感到任何异常。不过能来到这里经历过几次战斗之后的众人已有默契,没有人轻易开口质疑,片刻之后,他们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条裂缝之中冒出几条黑影来。 骑士们面面相觑,在这危机四布的地下遇到其他‘人型生物’显然有点超出他们的预料之外。不过只有布兰看得清楚——那是穴居人。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穴居人的听觉灵敏得出奇,尤其是在寂静无声,声音大只能单向传播的地下。还好他现在达到要素显化实力之后五感也是百倍敏锐于常人,不然恐怕就先被对方给发现了。 穴居人除了像是冷杉领那支离开地下世界逃亡到地表来的氏族之外,很少有游离于地下领主之外的。不过支就已经很罕见了,布兰不认为自己运气那么好能接二连三地遇到这样的事情,对方的身份只有个可能——那就是乔根底冈地下大军的部分。 不过它们怎么会到这里?难道对方也发现了这条密道? 布兰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他认为莫非这附近有处与乔根底冈地下相连的通道?这倒是很有可能,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些穴居人慢慢悠悠地从另条裂缝钻了进去。 地下世界四通八达,不过大部分自然形成的通道都是死路条。其中些还通向魔物的巢穴或者是陷阱。不过布兰记得那条路应该是通向古代遗迹大厅方向。 对方似乎并未发现巴巴莎口中的那个密门。 他稍微松了口气。等穴居人走远,骑士们才问道:“领主大人,它们?”这些兰托尼兰的骑士之前还称布兰为先生,现在就直接称呼布兰为领主大人了。 不过布兰恐怕并不知道这个称呼细节的变化不仅仅是对方敬畏于他的实力,的原因是艾柯常年在他手下这些骑士中讲他在永歌森林的事迹。这些骑士们原本或许对他们那个满脑子骑士思想的领主继承人嗤之以鼻,不过现在看来,连带艾柯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可惜布兰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不然定要汗颜不已。他等了会,才小声答道:“穴居人远比我们了解地下世界,它们能发现这里并不奇怪。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还是先继续前进。” 众人点了点头,有点布兰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味道。但其实布兰自己心里也没少底,他只希望老巫婆巴巴莎千万没有和他说大话。 那处秘密通道但愿真有她说得那么隐秘,不然这躺恐怕要白费功夫。而且到时候怎么出去还是个问题。 他忍不住看了巴巴莎眼。可惜老巫婆脸隐藏在兜帽之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紧张的样子。 第三百五十六幕 安魂曲 VI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七幕 安魂曲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七幕 安魂曲 VII 虽然好奇穴居人为会什么会出现在这地下的遗迹之中,不过布兰冷静地将这份好奇心放下掩埋。他默默看了眼穴居人离开的方向,心中难免会恶意地揣测它们会不会被狂怒的蜘蛛之母给撕成碎片,但也仅此为止,然后他平复了被弄得有些神经兮兮的紧张情绪,回过头来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让队伍继续前进。 由于考虑到可能还会遇上敌人,没有人再说话,反而压低了脚步声,沙沙沙的声响在黑暗的地下穿行,使四周归于种令人感到安静的平和之中。但这不过只是表象,任何人都明白这表面的安静之下所潜伏的危险,虽说骑士们并不熟悉来自于黑暗地下的生物,但至少也听说过它们那普遍异于常人的听力。 没人想要在这个时候惹麻烦——岩壁的裂缝开始变得狭窄起来,不过逐渐出现了段段人工的隧道间杂期间。古代的遗迹在这段旅程中频繁出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些断墙残垣间杂在自然的岩石壁之间。地震造成的断层下沉往往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但在魔法的世界之中强大的魔法力量也能造就同样的场景——布兰仔细观察着四周沉静地浸润在黑暗之中的景色——他并不需要自己去猜测这切,因为过去的玩家们早已对此有过讨论。 事实上无论哪里都有这样醉心于探寻游戏之中历史与背景的玩家,他们不厌其烦地发掘游戏之中冰冷的规则之下的另面,寻找那些策划者灵光现的细节。 他们的确也有很成就,《琥珀之剑》无疑是个优秀的游戏,它拥有数不清的历史和细节,繁复庞大到让人无法相信这真是个游戏。那些历史彼此严密地遵循着历史的规律,忽然能达成完美的自洽,玩家们很少能找到漏洞,就像是个真实的世界般。 布兰自己就曾经阅读了许这样的文献,不过他并不是所谓的剧情党也不是背景爱好者。只是单纯地觉得游戏之中些涉及到上古时代的任务与背景息息相关,了解得有利于他好地去实现自己游戏的目的。 他觉得自己是个中间派,但似乎也正因为如此,他直算不上最顶尖的线玩家。虽然他投入的时间要远远于其他人。 但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些经验与知识,无论是游戏方面的还是背景方面的,都为他提供了惊人的优势。他带领着队伍在支离破碎的地道之中前进了十分钟,然后巴巴莎在处地方停了下来。 那之前布兰感到他们走进了间较小的大厅之中,整座大厅是完全由青色的花岗石砌成的。这个特点在游戏中十分鲜明,正因此他才从自己模糊的记忆之中找出这样个名字来——洛索姆静思殿堂。 之所以说是模糊,那是因为在游戏中这个地方在这个副本之中并不占据太显眼的位置。这里原本应该是这座地下遗迹之中的座偏殿,个提供给它的居民静思祷告的地方,事实上花岗岩大厅的侧有座靠壁的喷泉,喷泉上有座神像,可惜早已坍塌看不出是那个神来。 布兰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座记忆之中的喷泉,不过泉水已经干涸了,只剩下层层阶梯样的水槽。这里在《琥珀之剑》中应该是提供给玩家个临时休息的场所,因为游戏之中像这样大型的副本般都是规模不叫庞大的地下城,玩家可能要在地下城中逗留几天甚至长的时间,因此设计者们必须要为他们设计些可以用来下线休息的地方。 安培瑟尔地下的遗迹分为两个部分,上层是古代圣殿,下层是蜘蛛之母的巢穴。这座副本规模并不算布兰见过最大的那种,因此它只有两个休息所,个在北边深入案列克山脉的方向,个就是这个。 正因此,布兰才能勉强记起这座休息所的名字。若是换成游戏后期那些大型、超大型的遗迹,个副本中拥有几十上百个休息所,像是这种平凡无奇的休息点的名字他能记起来才有怪了。 不过这座殿堂早已被先行者们研究过了,它的每寸地面都印下过玩家的脚印。女巫、黑塔巫师、星术士甚至是矮人的符文法师,所有和背景有关的职业都在这里反复实验过,这里不可能再存在什么秘密。 因此布兰不禁好奇地看着老女巫巴巴莎,想看看她能变出什么花样来。个位于秩序之地中玩家们竟然还未发现的秘密,仅仅是个这个标题放到他那个世界之中已经是条爆炸性的新闻了吧——然后他看到巴巴莎走向喷泉,忍不住皱起眉头,作为这座静思圣堂唯显眼的标志性的装饰物,自然也受到玩家们最的关注。玩家们甚至拆下过那座喷泉,打通了后面的墙,但都无所获。 “这里有东西?”好奇心趋势之下,他不禁问道。“可这里应该没有机关,只是面普通的墙吧。” “大人目光如炬,”如果不是清楚巴巴莎这句话的意思,布兰大概要以为这是句恶心的谄媚了。不过众兰托尼兰骑士的脸上难免露出不豫的神色,公主殿下也皱了皱眉头,不过她皱眉的成分中到有半是疑惑。 巴巴莎这么说着,已经走到喷泉边。她恭敬地解释道:“领主大人你看得很准,这里的墙后的确没有机关,后面也没什么密道。但对于我们女巫来说,这个水池本身却记录着些东西?” “哦?” “大人定很清楚,那水池上的雕像并未损毁之前,正是黑暗之龙奥丁的圣像。此地与我们女巫有极大的关系,但并不是每支女巫都有这个能力解开这里的秘密。”巴巴莎神秘兮兮地答道。 听到这老妖婆提到黑暗之龙,布兰皱了皱眉头。不过论坛上早有过讨论,其中也有种可能提到这座雕像可能来自于圣者之战之前,关于那之前的历史虽然不,但黑暗之龙度统治大地,这里有他的雕像并不奇怪。 他点了点头,听到巴巴莎提到‘不是每支女巫都有这个能力解开这里的秘密’,他下意识地就将目光投向神色不振的糖罐——那个小姑娘女巫自从施展了法术以来就直是副软绵绵的模样,好像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的力量。据说她这个样子还会持续段时间,而她每天也只能施展次像是刚才那样的契灵法术——不过布兰之所以看对方,是因为直以来的怀疑。 他很怀疑糖罐就是生死的女巫血统最纯正的传人。 众所周知,十二支女巫每支都有只有个血统最为纯正的传人。像是巫后的传承现在就在罗曼身上,而他之前度怀疑罗曼的姑妈詹妮阿姨就是永恒的女巫的传承继承者。 巴巴莎看到他的眼神,心中敬佩甚。“不愧是黑暗之龙大人,”布兰听到心中传来这样的声音,老女巫满意地笑。“的确如此,这里需要糖罐帮忙。” 布兰心道果然,但又问道:“她没问题吗?” “你们在说什么?”格里菲因公主听他们又在打哑谜,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口气略微有些不满,毫无疑问公主殿下并不喜欢布兰这样将她放在边的感觉,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自己应当是埃鲁因的长公主,应该掌握主动的权利。 但事实上,半精灵少女很难承认她只是隐隐不希望布兰将她当做个外人。她隐隐已经感到布兰与般贵族的不同之处,汇聚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形成了股与王国古老的贵族截然不同的力量,这种力量与她手培养出的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略微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王立骑士学院的年轻人们继承了她的迷茫,他们和她起似乎只能在张无形的大网之中走步算步,她可以感到那种绝望。但她看到的卡格里斯、安蒂缇娜这样的人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似乎早已有个确定的目标。 无论如何,这都足够让公主殿下察觉到布兰身边的势力与传统贵族的分别。那似乎是她直所向往的,因为这切的出现,她隐隐已经开始排斥王国原有的势力格局——像是马卡罗、利伍兹或者安列克大公那样的贵族,转而希望加入布兰身边,那怕并不是作为位公主。 她有这样的冲动,只是格里菲因绝对不会承认这点。她甚至有种矛盾,这种矛盾令她自己都羞于启齿。 因此公主殿下冷着脸,将自己心中的秘密锁死在心里,个字也不透露出去。她用银色的眸子看着布兰与巴巴莎,像是要得到个想要的解释。 布兰心中微微动,他看向老巫婆。巴巴莎倒是不以为意,干巴巴地笑道:“其实很简单,公主殿下,这座水池其实是座传送阵。” “传送阵,这不可能!”布兰马上答道。他有万个理由足以让他相信这是无稽之谈,原因在于玩家们早就探讨过这点,但无所获。他对于后世领先于这个世界的信息有种盲目的信任,那帮家伙绝不会再这么幼稚的问题上犯错。 “领主大人说的没错,这的确不可能是座传送阵。但事实上它确实是留下了某种信息,可以让我们立刻拥有座传送阵。”巴巴莎不慌不忙,反倒是有些赞赏地答道。 布兰微微怔,随即眼中亮了起来。“你是说,这座喷水池其实是座传送阵的图纸?”他马上追问道。 “正是。” “这座传送阵不会是需要女巫们用特殊的方法来画吧?等等,这样还不够,血炼,我懂了!”布兰忽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糖罐的血才能画出这座传送阵,对吗?” “完全如你所料。”巴巴莎副心悦诚服的样子。不过布兰已经懒得去管她了,他心中大叫了声‘我靠’,这帮孙子简直绝了。《琥珀之剑》的设计者简直是群人渣,他心中不知是哭还是应当笑,这显然是个系列任务,要想打开安培瑟尔地下这座遗迹的第三部分,显然还需要开启女巫的声望才行。 可问题是,游戏中有克鲁兹人、有风精灵、有埃鲁因人,就是没有敏尔人。就算是原本作为黑暗之龙的追随者的玛达拉,和女巫也是副势不两立的样子,女巫唯名声最好的地方大约是乔根底冈的地下,可那下面不幸的是也没有玩家势力。 也就是说,要打开女巫声望,就得不得冒着和‘政府’作对的风险。虽然比参加万物归会这样的邪教组织来得好点,但基本上也是不受待见那类的。 不是没有玩家选择这样的道路,但问题是真正成功的有有少?成功后还正好遇上生死女巫的又有少? 这里面进入过安培瑟尔地下这个副本的是凤毛麟角,这本来就是埃鲁因境内个初期的副本而已。后来还没玛达拉所占据,要知道玛达拉虽然曾经与女巫同为条战线,但后来因为黑暗之龙的缘故又变成生死大敌。 玛达拉境内几乎没有个知名的女巫存在,这就可以说明很问题了。 正因此,前世游戏之中没有人发现这里的秘密。切似乎看起来都变得理所当然,不过布兰觉得那帮设计者真是群变态,游戏设计的目的就是让玩家解开谜题,但在他看来这座古代遗迹中的谜题显然是无解的。 如果没有他的穿越的话。 不过现在这个无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画座传送阵并不需要太的血,不需要把糖罐宰了血祭——如果个王国需要杀个小姑娘才拯救的话,布兰宁愿去另走条哪怕必然失败的道路。 而且他相信公主殿下也会支持他。 事实上公主殿下传递来的眼神也是这样的意思。不过她表现出大的好奇是这样的传送阵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这个说法引起了布兰极大的兴趣,的确如此,个能够临时绘制生效的传送阵,哪怕只能传送十几个人,但这东西也比炎之圣殿所谓的火焰之扉加实用了。 毕竟它加廉价,也容易建造。要知道火焰之扉看起来炎之圣殿好像分分钟就建出,但是圣殿出动了足足二十几位要素阶的强者共同努力的结果,不用说耗费的金钱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若不是圣战的缘故,布兰估计就算是打死圣殿也不会愿意为了次区区埃鲁因的内战就投入火焰之扉。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埃鲁因不管地理位置有么重要,它在整个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唯的区别是需要花少代价来安抚它的贵族,仅此而已。 不过让两人感到可惜的是,巴巴莎表示这座传送阵是座固定坐标的定向传送阵。过去它的设计者或许有那样的能力设计传送向其他地方的类似的传送阵,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也可以。 遗迹的居民的技术早已遗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下,女巫们继承的不过是九牛之毛。 这样的结果可谓在预料之中,布兰也不算太遗憾。他安慰了公主殿下句,只是将这座传送阵默默记在心中,这东西也是法阵,也是炼金术作品,说不定将来自己手下的炼金术大师还能改进呢? 别忘了他手下可有未来可能是全沃恩德最著名的炼金术大师塔玛,而且据塔玛所言安蒂缇娜也用丝毫不逊色甚至超出于他的天赋——虽然是在魔导机械的设计和制造商。但拥有这两个强力党的存在,布兰觉得切皆有可能。 他默默记下法阵,那边巴巴莎已经和糖罐起在地上画好了个巨大的法阵。法阵虽然需要糖罐的血,但并不全是由血画成的,否则的话估计小姑娘女巫就算是把全身血流干也不定画得完。 女巫们不允许外人参观她们制作法阵的过程——虽然布兰例外。不过布兰已经隐隐感到公主殿下的想法,也就懒得去看几个老太婆画地图了,反正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要说炼金术他可能不如巴巴莎,但要说血炼的技术,这里估计在场没有任何人能超过他个玩家。 要知道塔玛的血炼术还是他传授的呢。 法阵落成,所有人都进法阵之中。然后女巫们在预定的位置上开始吟唱,她们所唱的与之前在森林之中几乎无二致,看起来那应当是这里的段特定的古代符文,就像是开门的密码样,也属于女巫传承的部分。 吟唱才刚刚开始,布兰就感到周围的景物模糊起来。他感到公主殿下轻轻抓住自己的袖子,但马上又放开。他眼前花,然后就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抬起头。 那刻,他就屏住了呼吸。 他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前往此地之前,没有问:“巴巴莎,你们之前来过这里吗?” 这句干巴巴的话几乎是从布兰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所有人——包括女巫们都目瞪口呆地抬着头。 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厅之上。“没有……领主大人。”巴巴莎咽了口唾沫,这或许是她进入这座地下遗迹以来几乎是唯次露出那干巴巴的微笑之外的表情。 那是座巨大的大厅。 大厅中央,穹顶之上。 柄向四面八方放射着雷电的长枪悬浮在半空之中。枪刃上绘着星辰坠地的图案,枪身上弯弯曲曲的文字正是敏尔人的文字,上面写着上古至今克鲁兹史诗之上最著名的句格言: ‘长枪划破天穹,星辰由此坠地——’ 第三百五十七幕 安魂曲 VII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八幕 安魂曲 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八幕 安魂曲 VIII 在沃恩德漫长的编年史诗之中,绝对有几件大事注定如同璀璨星辰闪耀夜空,但这其中最为光华灿烂的颗,无疑是苍之诗上关于那位天青色骑士手持长枪开辟凡人的时代的传说。 克鲁兹人那创世的史诗之上如此写道——太初,个思想中诞生出世界。 切之始,世界处于片混沌之中,水与风、火与闪电环绕边。然后生灵在水中诞生,繁衍于大地之上,又受风庇佑,由火焰赋予智慧。 玛莎从口中说出个名字——那因塔。(1)光、暗、风、水、火、土六大元素环绕这个世界,本原的规则中又形成了万四千名神祗,掌管这切。 这事就成了。 光辉之前的第个纪元(2),神民在云雾环绕的大地之上建造王国,通天的巨塔连接着凡人与神的国度。 但随后,切毁于战火之中。 这是始于苍之诗之上的记载,玩家们曾经不止次推测,这场战争,就是神民、黄金种族与黄昏之龙波澜壮阔的战争。 那是沃恩德早已远不可考的历史,切智慧生灵与黄昏之龙的对立似乎是从纪元开始之前便直存在了。第个纪元崩坏之后,随后关于天青色的骑士的记载第次在历史中出现了。 那史诗上如此写下: 青色的骑士向群山喊道:群山,我向你挑战——群山回应了他。让冰雪加在他的肩头,让凛风使得他无法前行,让大雾迷了他的视线,让寒冷夺去了他右手与眼睛。 但青色的骑士啊,注定是那枪的主人。 英雄屹立在崇山之上,坚定而不动摇;如此年过去,又年过去了。 群山也低语着:看那,这是那枪的主人——它们俯首,称他为王。 那枪就是击碎了苍穹,刺入黄昏之龙心脏之内,引来星辰坠地,从而开启了凡物的时代的第二纪元的圣枪。 圣枪,苍穹。(3)在场的每个人都如此熟悉这段记载,无论他是人类还是精灵,是骑士还是公主,亦或者女巫,就好像从出生起他们就被告知这切,那是每个生活于这个大陆之上的人都熟知的段历史,无论是偏僻之地的农夫,还是博学满腹的贵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段历史距离人们如此之远,遥远得像是个传说。却又真实可信,满天的星辰皆可以为它作证。 传说中的圣枪苍穹,长九尺,枪锥如梭,通体如同翡翠,因此又有天青之枪的称呼。天青色的骑士与黄昏之龙齐陨落之后,敏尔人从今天的克鲁兹、圣奥索尔以东的大平原之上找回这把武器,在枪刃上刻下‘长枪划破天穹,星辰由此坠地——’行格言,以纪念那位拯救了整个沃恩德的英雄。 而那把枪,就与现在布兰行人看到的模样,别无二致。 “这……这是?”骑士们不禁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那把传说之中的武器会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毫无预兆,令人措不及防。有个广泛流传的传说提到,当黑暗之龙死去时,追随他的敏尔人将天青之枪带入了冰川深处,永远深深埋葬起来。 但眼前这幕又是怎么回事? 布兰只感到脑子里嗡嗡作响,《琥珀之剑》中最著名的武器,无疑是那把传说可以对抗万物与世界的命运的琥珀之剑,但圣枪苍穹与琥珀之剑同属于天青骑士的武器,也同样是在历史上留下过赫赫威名。 而事实上说起关于传说流传的程度,天青之枪的名头其实远超过琥珀之剑。就算是在埃鲁因,或者说克鲁兹,也只有很少的人知道琥珀之剑的存在,这些人要么是家学渊源的贵族,要么是知识渊博的学者。 但关键的是。 它竟然在这里。 布兰知道圣枪苍穹在沃恩德历史之上也不止次出现过赝品,甚至还有好几次巨大的骗局都围绕着这把著名的枪展开。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从来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从天青色的骑士陨落,到黑暗之龙奥丁的黑暗统治土崩瓦解,它就像是从历史上消失了样,再也没出现过次。 把拥有如此赫赫威名的武器,却有如此沉寂下去,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不正常地。而正因此,它在历史上也引起了最的玩家的兴趣。布兰就知道许公会都在私下寻找天青之枪的下落。 但它竟然在这里。 “……会……会不会是假的?”埃鲁因的长公主殿下在这行人中地位最高,见识也最为广博。她最先反应过来,带着不确定的口气疑问道。 这也是布兰的第反应,但大厅中那种回荡的威压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柄赝品。关键的是,他首先想到了长眠于托尼格尔地下的巫后——会不会是她将天青之枪带来的? 但她为什么不告诉罗曼? 不过他又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安培瑟尔地下这座遗迹历史明显加久远。也就是说,早在那之前天青之枪可能就直沉睡于这个地方了。 但女巫们的传承中怎么会与这个地方扯上关系?布兰不禁回过头看着巴巴莎,老巫婆自己脸上也是脸不敢置信。“或许……或许是黑暗之龙大人将它藏于此地的?”巴巴莎有些干巴巴地在心灵通话之中答道。 但这个说法并不能说服布兰,他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问题。果然很快外面磅礴的力量就唤醒了风后圣奥索尔,圣奥索尔只是看那大厅中的长枪就忍不住发出声低呼:“啊,你们竟然找到了天青之枪!” 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斥责道:“布兰,这巫婆说的绝不可能。” “为什么?”布兰见精灵御姐关键时刻没有耍小性子,忍不住松了口气。风后冷哼声:“琥珀之剑,天青之枪,奥丁他任有其中之话,哪轮得到我们胜利?布兰,你太小看了神器的力量。” 对啊。布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感到的问题是出在这个地方。无论是天青之枪也好,还是琥珀之剑也好,那都是货真价实的神器。 沃恩德世界之上的神器拥有的力量超凡入圣,早已脱离了凡人想象的范畴。像是圣者之战这样规模的战争之中,成百上千的种族被卷入,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汇聚堂,但出现的神器也就只有火炎之刃把而已。 神器的力量,往往是可以改变历史的,它们也只会在历史即将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才会出现。就像是苍之诗上所叙述的: 先王在平原之上获剑,随后与智慧的生灵齐签订了神圣的盟约,反抗黑暗之龙在大地之上的统治。 那又是另段传奇了。 “公主殿下,只怕我们得把它取下来才能辨真伪了。”这时布兰听到其中个兰托尼兰的骑士建议道。 他回过头,看到公主殿下皱着眉头反问道:“取下来,怎么取下来?” 这个问题问得所有人窒。这大厅中悬挂着有可能是第个时代以来威力最强大的圣物,它的力量不但可以改变个王国,甚至是整个大陆的命运。但问题是,如此威力强大的神器旁边,会没有陷阱? 或者不说是陷阱,就是它本身的力量也足以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灰飞烟灭。而谁又敢说自己没有私心,敢上前去取下这把圣者之枪呢?或者说,在场谁又有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可以媲美天青的骑士? 骑士们不禁相顾失语,但布兰很快就发现所有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女巫们、骑士们甚至格里菲因殿下都不言而喻地看着他,那目光中包含的意味很是明显。 如果是命运将所有人召唤到这里来,那么这里最有资格拿起这枪的,无疑是布兰。 但布兰心中却暗叫了声我去。拿起神器那有那么容易——天命所归,神器认主,听起来好像是很牛逼,但事实上真这么认为的大下场都很凄惨。如果他真是布兰,或许他真会心动,但他身体中半的灵魂首先是个玩家,他很清楚那是什么。 真正的神器。 圣枪永恒。 他犹豫了下,小心谨慎地问道:“公主殿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觉得如果我们要取下这把圣枪,需要长时间?” 公主不解地看着他,“我们不能拿下它么?” 布兰忽然发现公主好像对此事无所知,不过说来也是,凡人又哪有那么机会学习与神器有关的知识呢。那些东西似乎都是些虚无缥缈,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他只好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差不,首先神器本身就有其意志。其次这大厅之中肯定密布陷阱,收取神器是件极其危险而且耗时漫长的事情,除非有人能和它产生共鸣,让它自动认主。” “我们有那么时间可以浪费么?”格里菲因公主不禁皱了皱眉头。听布兰这么说,她似乎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他们好像没这么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 “只怕没有。”布兰果然摇了摇头。 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取得神器是件非常危险的工作,如果他们在这里赌博成功了自然切问题迎刃而解。以天青之枪这个级别的神器来说,旦掌握了它的力量,把地面上那些恶魔和穴居人打回老家不过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但问题是如果他们失败了,那么埃鲁因将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聪慧的公主殿下显然很快也想到这点,她马上又想到另个问题:“布兰,外面那些穴居人?” 布兰知道她的意思是想问外面那些穴居人是不是也是来找这东西的。他忽然觉得很有可能,不过恶魔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消息的? “那么它放在这里安全么?”考虑了下,虽然有些不舍,但公主殿下还是咬咬牙问道。 这个问题,布兰只能看向巴巴莎。 老巫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说实在话她也没有把握。那是圣枪苍穹啊,存在与无数时光之前神话之中足以战胜黄昏之龙的武器,在那个时代白银的种族都只能算是炮灰,甚至早些,神民还行于大地之上。 不过她还是稳下心神点了点头,“大人,除了我们,没有人能进来这里。” 这就够了。在场的所有人中最为拿得起放得下的当属布兰莫属,作为玩家的半让他只能将这把圣枪苍穹仅仅看做是把拥有极强力量的神器。但神器又如何,那也是装备而已。 当然,说是这么说,布兰还是有些小小的患得患失的。他只能回过头尽量不去看那东西,答道:“既然如此,所有人就暂时将这件事忘掉好了。” 他严厉地看了在场的人眼,尤其是那些兰托尼兰的骑士们。他倒不怕天青之枪落到乔根底冈那些穴居人手中,神器皆有其意志,承载着只属于它们的命运,哪会轻易丢失。但这个消息如果流传出去,埃鲁因的麻烦可就大了。 骑士们听出布兰的意思,皆纷纷发誓绝不外传。布兰对他们的誓言也姑且听之,他冷眼旁观,反正等到切事情平息之后他也自有办法处理这切。 玩家的手段不是这些家伙可以想象的。 于是众人这才在布兰的带领下离开大厅,所有人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天青之枪对他们的震撼实在是难以言喻的,甚至连布兰都很难理解,原住民对于那段历史所怀有的特殊感情。 就好比说那些他所熟知但却并不相信的神话中的人物忽然出现在他眼前,告诉他过往的切是真实存在的样。 他只能隐隐从公主殿下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中看出这样的意味来。 不过临离开大厅之时,布兰却忽然想起另件事来。就像他所知道的,神器的力量,往往是可以改变历史的,它们也只会在历史即将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才会出现。 最近的段历史之中炎之王在平原之上获得奥德菲斯,随后与智慧的生灵齐签订了神圣的盟约,反抗黑暗之龙在大地之上的统治。 那么天青之枪出现在埃鲁因,又说明了什么呢?至少他知道,天青之枪承载的命运——绝不会是拯救这个古老的王国。 布兰悚然而惊。 ……然而就像美杜莎女士莱丝梅卡不知道这座巨大的港口的地下所孕育的巨大的变故样,布兰也同样不知道地面上正在发生的幕。 这位美丽的女士正在片雨幕之中抬起头来,看到片金红色的光芒浮现在她和那头蠢笨如牛——不,就是牛的牛头人领主的正前方。 她那漂亮的棱状瞳孔映出片瑰丽的红色,巨大的光门划过半个天空,在滂沱的大雨之中构成了道直径数十米的巨型火焰之门。 然后,头长着三个脑袋,背后伸着对巨大的肉翼,全身火红的恶魔从门后缓缓走出。纵使那传送门如此巨大,但这头恶魔也不得不佝偻着身躯勉强从门后挤入,事实上即使如此,它那庞大的犄角甚至都差点无法通过。 莱丝梅卡小心翼翼地看着这庞然大物,然后恭敬地问候道:“尊敬的梅西卡领主,您终于到了。瓦拉伯领主已经等待时了。” 庞大的恶魔看着她,露出个很难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粗声粗气地答道:“那帮虫豸的准备工作呢?” “自然已经准备好了,大人。” ……(1)敏尔语,沃恩德(2)并不指代克鲁兹人的历法的第纪,第二纪,而是第个时代,根据玩家考证这个时代应该在混沌的纪元之前。而第二个时代的开端,正是混沌纪年的开端。 (3)人类之外的种族称之为‘苍空’。 第三百五十八幕 安魂曲 VIII 欲望文 第三百五十九幕 安魂曲 I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五十九幕 安魂曲 IX 安培瑟尔北边的丘陵连接着海湾带地形较为平缓的地区,起伏的山坡上分布着大片松林,林地中灌木密布。林地边际向下,在缓坡带视野极为开阔,不过在今天,放眼望去靠近那座灰蒙蒙的巨大港口的方向土地片焦黑仿佛被焚烧过遍,三座巨大的传送门在焦土上矗立着,如同三枚巨大的金色火环。 从传送门中向内窥视,能看到个熔岩流淌的世界。那正是乔根底冈地下的硫磺之河,有传说认为它与火元素位面焦狱相连。 无数恶魔簇拥在传送门旁,其中包括数量最的赤红色皮肤的小恶魔与恐怖些的长角恶魔,这些地位与智力都不太高的低阶恶魔在传送门边互相争斗,撕扯着人类的残肢,令人作呕。 然后布兰还看到了上百头爬在边山坡上休息的地狱犬,由几头有三个脑袋的地狱犬首领带领着。另外在传送门边有几名皮肤赤红发紫,除了头上长有长角之外几乎像是个人类的恶魔术士,这些比般人加狡诈的高阶恶魔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低阶恶魔互相争斗。 这样的争斗往往会演变成场血战,甚至方会残忍地杀死另外方,但这在恶魔之中并不值得奇怪,反而是司空见惯的景象。 它们本来就是群混乱扭曲至极的魔物。 布兰披着公主递过来的斗篷,躲在灌木丛中冷静地观察着这切。也只有他不需要黄铜望远镜就能很清楚地看到这切——安培瑟尔港已经变成了个地狱。 他静静地叹了口气,没太心思去为那些逝去的亡魂而祈祷,虽然那些死在恶魔手上的人样有着亲人、朋友甚至爱人,但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切身体会,人或或少对他人的灾难有些淡漠。这并非是人性,而是生物保护自己的本能。说实在话,布兰自己也没那么同情心泛滥,但他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尽可能挽回他所在意的东西。 他早就这么告诉自己,历史让他重返此地,他的目标就是拯救这个古老的王国使那个悲剧不再重演。如果放弃这个目标的话,布兰害怕自己会被这个庞大的世界彻底吞噬。 他的切信心都来自于正在自己身边用银色的眸子略带忧伤地看着安培瑟尔港口方向的那个半精灵公主。“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格里菲因忍不住喃喃自语。 布兰无法体会她那种迷茫,因为这个王国对他来说并不具备历史的含义,只具备未来的含义。就像公主可以为了保护安德浮勒大圣殿而宁愿自己身陷险境样,他也可以为了仅仅是保证她的线安全就拆掉整座圣殿。 但他完全可以理解吗,对他来说,自己与公主的选择无分对错,仅仅是接受的看法完全不同而已。 “埃鲁因人什么错也没犯,但犯错的是克鲁兹人。小公主,玛莎大人代表的正义不过是你们厢情愿的想法,”巴巴莎咭咭笑道,“万物的至高者不会因为某人行恶就给予相应的惩罚,只会因为原因,给出结果,这就是公正。” 对于生活在炎之圣殿统治之下的任何人来说,这简直是异端邪说。 但公主殿下嘴唇微微嗫嚅了下,却难得地没有反驳,她的心柔软似水却又刚硬如铁,对于克鲁兹人的恨意早已让她对炎之圣殿的教义充满了怀疑。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偏信词。 布兰其实对巴巴莎的说法很赞同。玛莎代表绝对的秩序,炎之圣殿将之理解为狭义的公平,光明圣堂理解为严肃的自律,风精灵们认为那应当是不作改变、对法则心怀敬畏,艾尔兰塔人认为顺从自然才是万物之道。 但事实上玛莎本身与任何人都有关、亦又无关,这点上女巫们信奉的最为清楚,她们从不把玛莎作为个真正的神明来崇拜,只不过心怀敬意而已。 不过巴巴莎在这里借机打击这位公主殿下的自信心让他感到颇为不屑,女巫们自己又何尝不是麻烦重重,这个世界中任何个人又有谁能真正挣脱自己的命运?巴巴莎不过是倚老卖老罢了,“巴巴莎,放上水晶球。”他淡淡地提醒了句:“你有什么话,大可以等活下来再说不迟。” 老巫婆讪讪地笑了笑,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被黑暗之龙大人看穿。不过这并不出乎她的预料之外,她从长袍下拿出枚水晶球——虽然这个动作实在叫布兰怀疑她之前究竟将这东西方在什么地方——然后她将水晶球放到地上。 水晶球很快就亮了起来。 上面出现了伍德那张令人不快的老脸,对于这个耍了自己把的大主祭,布兰实在是好感欠奉。 “布兰先生,公主殿下,你们进展到那步了?”这位炎之圣殿的大主祭这会儿看起来也没心情先问个好什么的,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话问得让布兰感到十分有歧义,尤其是这老家伙当着他和公主殿下的面问是想要怎样? 不过水晶球上爆炸的闪光时不时照亮了伍德满是皱纹的脸,尤其是这个时候他脸上的皱纹似乎深了层。虽然这个法术已经屏蔽了外面的杂音,但布兰不难想象到那边的战斗定进行得十分激烈,他不由得担忧起芙蕾雅、卡格里斯他们来,而想到芙蕾雅,他又想到至今为止还音讯全无的商人小姐,开玩笑的心思也下淡了下去。 “我们已经到了。”布兰言简意赅地答道:“从我们的位置看下去,距离传送门不超过两千米。但那边有许恶魔,下面我会放下锚点,你们想办法将我需要的人传送过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问道:“我可能需要几个圣殿骑士,那边的情况如何,能抽调出人手么?” “还好,只要你不把整个第舰队传送过去。”伍德苦笑道,“大概还能撑会。” 他这么说,布兰就知道那边的战斗定非常吃力。以克鲁兹人的骄傲,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依仗埃鲁因人的舰队的话来,可想而知,另边的战斗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布兰知道伍德不想给他再施加压力,但他还是凭空感到了股沉重的感觉——时间已经不了。 “那么,你需要那些人,布兰先生。”伍德严肃起来,问道。 “我需要无惧生死的人,主祭大人——” ……趋奇者加尔洛克在胜利号的船舷上,看着地面上交织成片的战斗言不发。斜雨之中飞龙骑士、克鲁兹人的飞马骑士与鹰身女妖混战成团,爆炸的火光几乎映亮了半个天空,而老巫师就在这个战场的最中央,手中每次法术之光闪现,仿佛是道无形的波纹扫过大半个战场,就有无数鹰身女妖粉身碎骨。 但很快,背后就有人叫住了他,“加尔洛克先生是么?” 加尔洛克警觉地回过头。作为西法赫大公身边的首席巫师,大公的失踪已经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意味,他主动要求参与战斗,就是为了避免被牵连进那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正是。”他点了点头。 “你能跟我来趟么?”问话的是个美丽的女军官,加尔洛克记忆力惊人,他记得自己在雅尼拉苏伯爵身边见到过她次。而现在舰队的指挥官应当正和克鲁兹人在起,他们让他去干什么? 他稍犹豫,就点了点头。 而不同的战舰之上,同样的场景正在反复上演。全身覆甲的骑士出现在了焰发的剑豪尼古拉斯身边,脸尊敬地问道:“请问是尼古拉斯大师么?” “燕堡伯爵大人是吗?请随我来。” “安蒂缇娜小姐,您的领主大人找你过去趟。” 很快,预订好的七名人选就已经在了胜利号的旗舰指挥室之内。除了安蒂缇娜、夏尔与迪尔菲瑞之外,其他四人皆是要素开化的强者,其中焰发尼古拉斯与趋奇者加尔洛克是真理之侧的高手。 布兰尽量选择了埃鲁因人,因为除了伍德这样头脑清醒的神职人员之外,克鲁兹人很难真正设身处地地认识到王国的处境。相比起来焰发尼古拉斯与趋奇者加尔洛克虽然不久之前还是敌人,但反而加可靠。 何况布兰知道他们并不是万物归会的成员,就算是为了自证清白,也能竭尽全力。当然他也难免有比较阴暗的打算,因为如果他失败了,北方的贵族们至少也会失去两名真正的高手,那样芙蕾雅与剩下的南方托尼格尔的势力或许会稍微好过些。 当然,这不过是聊胜于无的自我安慰罢了。 “布兰,你要我?”听了布兰的要求,安蒂缇娜还能保持平静。她其实早知道布兰可能会借重她在炼金学与魔导学上的知识,但燕堡的伯爵大小姐就忍不住下怔住了。 你这话说得,什么叫我要你?布兰忍不住头大汗,但他却没想到伯爵大小姐看起来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不不,我、我不是想要拒绝——但是……但是我是想问,这样的事情我真的能帮上忙吗?” “当然,传送需要消耗魔力,你看现在像是可以随意浪费魔力的时刻么?”布兰有点无语地反问道:“让你来,自然是因为你比其他人加优秀,可以在这种时候发挥其他人所无法发挥的作用。” 布兰有句话没说出来,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和他起前往的人很有可能十不存,甚至全军覆没。对于能够直面生死的人,他并不吝啬于夸赞之词。 事实上任何夸赞与他们的行为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所以你愿意么?” “是的,我非常愿意。主祭大人,布兰先生,非常感谢你们选择了我!”迪尔菲瑞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作伪,事实上布兰也知道这位大小姐单纯得压根也不会作伪。 不过有那么值得高兴么?布兰忍不住略微疑惑,心想莫非这位小姐也是和艾柯样是个被骑士精神洗脑的人? 不过看伯爵大小姐脸色俏红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打击她的自信心。他转过目光,看到旁的趋奇者加尔洛克正在和夏尔交谈: “你是那个派洛什家族的夏尔?”加尔洛克似乎丝毫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是神色淡然地问道。 “正是。”夏尔回答得不卑不亢。 “高地人的天才,我听说过你,可惜你是高地巫师。否则我也会让你作为我的学徒,可惜,埃鲁因人是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的。”加尔洛克轻声说道。 “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再是那个夏尔。我已经死了,但又有了新的生命。”夏尔答道,他微微笑:“何况埃鲁因人未必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是么?听说最后你真的重新回到了阿尔喀什的山区,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元帅大人当年最终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夏尔笑,却不回答:“那不重要,不是么?” “是的。”趋奇者加尔洛克似乎想到什么,微微怔,但又缓缓点了点头。听到他们的对话,伍德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回过头对布兰说道: “布兰,你要的人我都找来了,除了奈杰尔先生,很不幸,他已经战死了。”伍德答道。 是么?布兰微微怔,他没想到那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不可撼动之剑竟然死在了这里,历史上要到第二次黑玫瑰战争那位老将才会陨落。 这刻,他才深深感到了历史的改变。他看了看剩下那两个圣殿骑士,正准备点头,但正是这个时候,个声音却从水晶那边传来。 “既然不可撼动之剑已死,那么作为和他同个的时代的军人,他的任务,就由我来接过吧?” 这是个响亮的、苍老的声音,接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大主祭,你觉得如何?” 伍德抬起头,惊讶看着白狮军团的上任军团长——但老人已经卸下了白狮的战甲,穿着不过是身最为普通的军服。 “雷尔德团长?” “我说过,我已不是军团长,主祭大人。” 第三百五十九幕 安魂曲 IX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幕 安魂曲 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幕 安魂曲 X “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共有三座传送门,哪怕只要留下座,任务就是失败。” “找到解析传送门的任务交由安蒂缇娜小姐完成,其他人的任务包括我在内都是掩护她靠近传送门,并在她完成之前保护好她。”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么?” 布兰看着所有人,等会他们就要面对成千上万的恶魔,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奢望成功。在场的大数人只将此次行动视作次高尚的行为——方面是不足四十人,方面是无法计数的恶魔大军,除了奇迹,他们实在想象不出胜利的可能。 兰托尼兰的骑士们有人神色紧张、有人紧蹙眉头、有人仿佛毫不在意地在开玩笑,平素里沉默寡言的趋奇者加尔洛克在给夏尔演示个法术模型,西法赫的剑豪尼古拉斯在遍遍地擦拭自己的长剑,公主殿下独自人在遍盯着雨幕中片漆黑的安培瑟尔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些动作看似毫无意义,但却或或少流露出些许不安的意味来。 在真正最终的刻如此迫近的时候,又有谁能安之若素地区直面死亡呢? 不过即使如此,所有人还是默默点点头。他们并不知道年轻人心中还有丝侥幸,只以为那是种骑士般的执著与坚定——明知失败仍要发起挑战,这样的执着在这个时代的大数贵族眼中还稍显天真——但却同样难能可贵,因为没有任何人能亵渎对于理想与荣誉的追求本身。 正因此众人对布兰只有钦佩。 布兰或或少能感受出这里面的意味,但他并不打算解释这个误会。“好吧,已经浪费了太时间,我们只有五分钟准备的时间。然后立刻出发,请各位抓紧时间,或者留下遗嘱——你我都应该明白,此次去,十死无生。” 众人默然。 只有夏尔笑道:“实在可惜,本来应该有机会让后人给我们立座丰碑,记录下今天发生在此地的英勇行径,碑文上写‘伟大的托尼格尔的领主和他的随从云云’,不过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将来有没人记得我们,还是个问题呢。” 年轻的巫师绘声绘色地形容道。 “为什么会记不得?”旁的迪尔菲瑞不禁好奇。 “很简单,因为某个光明正大的圣殿肯定会隐瞒真相的,但我们能出来反驳它么?。”夏尔阴测测地答道,随即也忍不住微微笑。 这个笑话说得有意思,关键是符合了众人心中此刻对于克鲁兹人不乏恶意的猜测。现下这切不是克鲁兹人和炎之圣殿的杰作?虽然现在大家团结在起合作对抗恶魔,但心中未免没有丝不爽,尤其是兰托尼兰的骑士们,肆无忌惮地哈哈放声大笑起来。 布兰也忍不住莞尔。看来夏尔这家伙对炎之圣殿的意见也不小,不过不得不说他说的很有可能就是未来必然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们真的身死于此的话。 事实上就连众人之中唯名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听了夏尔的话也是不在意地笑摇了摇头。身为炎之圣殿内部的高阶成员,他自然不会不清楚圣殿是怎么行事的,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他忠诚于信仰,而非圣殿的行事方式。 布兰从众人中脱出身来,走到林地边看了眼北边的缓坡带,不禁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办起来却困难,安培瑟尔北边的丘陵连接海湾的地带是片缓坡草甸,这样的地形实在不适合突袭,小恶魔的视力有限,但地狱犬却是最优秀的斥候,只怕他们离开森林就会立刻被发现。 旦被发现,想到传送门边那密密麻麻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增加的恶魔,他就忍不住有些绝望。 他不禁想到如果是在丘陵之中展开战斗就好了,可惜恶魔们也不傻。何况他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时阵沙沙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布兰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燕堡的伯爵小姐,这里只有她才会那么笨拙弄出这么大响动。 “布兰先生。” “你想问你能做什么?”布兰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你定点也不讨女孩子喜欢,布兰先生,”迪尔菲瑞梗了下,才有些无奈地答道:“我是想知道我能做什么,布兰先生,你是不是看中了我能召唤恶魔的能力。” “哈,”布兰干笑声:“你猜到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了。”迪尔菲瑞却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可我大约要叫你失望了,虽然我偷偷学习通灵术,但其实我能召唤的恶魔只有非常低阶的那部分而已。” 布兰不禁看着她:“是么?不过我也有个问题,伯爵小姐,你点也不害怕么?你知道在这里意味着什么的,对么?” 他看了下表,还有三分钟。时间还有,于是问出了这个从之前直以来好奇的问题。白狮军团的军团长雷尔德选择加入的理由他或或少能猜到,那位大人物在历史上就是个悲情角色,可以说是悲剧的英雄,他是少数与埃鲁因其他贵族截然不同的存在,但却选择了条注定错误的道路。 说实在话,布兰并不认同雷尔德的选择,作为个人来说或许值得敬佩,但从那位老人所处的地位来看却未免太过短视了。因为他个人的错误判断而断送了王国的前途,这样的错误不是句因为正直的目的就可以忽视了的。 但如果说雷尔德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的话,布兰就很奇怪这位燕堡伯爵大小姐的举动了。虽然她是他预定的人选,但她的反应位面太杰出了些,仿佛骑士精神泛滥了样。 这和布兰对她的印象可不太样。 迪尔菲瑞犹豫了下,但最后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或许会死在这里,布兰先生。” 布兰听她继续说下去道:“但燕堡家族不只有我个继承人,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护剑者家族只会因我而荣耀,并洗去因为剑座碎裂而带来的耻辱。我活着,家族不会因此而重生,我死了,却不可以决定自己与家族的命运。” “因此我想,或许我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生命的价值,”迪尔菲瑞认真地看了布兰眼:“再说,我宁愿英勇而荣耀的死去,能死在位真正的骑士身边,能为这个王国流干最后滴血,不是很浪漫吗?” 她微微笑,笑得有些贵族小姐的温柔。 浪漫你个头。 布兰有些无法理解她这种莫名的牺牲精神,就像他始终无法贵族为了家族而束缚个人的自由样,他看着这位伯爵小姐,第次感到他们之间有条无形的鸿沟。 “值得么?” “值得。”迪尔菲瑞肯定点点头。 好吧,布兰耸耸肩,决定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不过话说回来,剑座碎裂对你们来说有那么严重么?” “当然,燕堡曾经立下誓言守护剑座,剑座碎裂,意味着狮心剑要另择新主,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家族不得不面对觊觎者的非难和指责。” “原来如此,”布兰这才恍然,其实他早有猜测。如果燕堡没有遇到麻烦,也不会让迪尔菲瑞个小姑娘出来奔走了。 “但狮心剑不是又回到公主手中了么?” “布兰先生,当年我们指誓的是西法赫王室,后来狮心剑失踪,好在剑座还存。因此科尔科瓦的先祖在剑座面前立誓继承王位,燕堡家族今天效忠的其实是科尔科瓦王室,而非公主殿下。”伯爵小姐细细地解释道。 她这么说,布兰就完全明白了。不过说实在话,即使明白了原委,但他也不能理解对方这种选择。 他沉默了下,从次元洞中拿出个圆环状的东西。“你的家族会因你而荣耀的,不过说实在话,我后悔了。”布兰静静地答道。 “布兰先生,你不必,啊——”迪尔菲瑞看到那东西,下就瞪大了眼睛:“这是……” “恶魔臂环?” 布兰缓缓点了点头。 ……五分钟的时间并不漫长,布兰和迪尔菲瑞从森林外围走回来时,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 他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也没有心情说,直接点了点头带领所有人出发。他们穿过森林,很快就沿着山坡进入了北边的缓坡带,在此之前,布兰不止次告诉自己这次冒险搏的行动与过去他在游戏中类似的经历并没有什么不同——无论是早些在蜥蜴人的包围之中杀出重围的经历,还是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中冒死突袭玛达拉的亡灵,亦或者后来四叶草行动之中从克鲁兹人眼皮子低下传递信息。 每次都成功了,不是么? 但直到动身前那刻众人的沉默,才让他感到丝别样的意味。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种紧张不安的气息,让他不止次回想起了布契的那夜。 透过树冠枝叶层层叠叠的缝隙,火焰之扉的传送门如同三只巨大的金色圆环矗立在雨幕中,光是这些东西本身就让人感到巨大的压力。所幸为了保证传送门附近的净空,整个安培瑟尔北方天空上都看不到只飞行的生物。 无论是蛮魔,还是鹰身女妖。 这大约是布兰唯感到安慰的地方。 恶魔们大约非常自信传送门附近的兵力,周围丘陵地带也没有布置巡逻队。当然,恶魔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巡逻队——它们的战斗方式向来是平铺直叙的,暴力而且直接,靠命来填就是了。 倒是布兰本来以为会遇上乔根底冈,但看起来运气还不错。他小心地带领着其他人穿过灌木丛生的地带,边紧张地注视着地狱犬栖息的那个山头,不过对方似乎点没意识到竟然会有支部队出现在安培瑟尔北边,很快他们就顺利地进入了接近缓坡草甸地带稀疏的林地区间。 布兰率先个侧滚滚到林地最外侧的颗树后,向外面看了眼。最近的那座传送门距他仅有不足千米的距离,由于传送门是如此巨大,因此几乎显得触手可及般。 布兰吸了口气,马上回头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伏低身体,匍匐着靠近了林地的边缘。 说实在话,这个动作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斥候们常常会用这样的方式接近敌军,甚至教会他们的马也这么做,不过如果有空中的侦查单位的话,在望无际的草甸上这么做无异于找死。 不过布兰就是看中了传送门附近的净空区域。 他们缓缓爬出了林地边际,慢慢进入了草甸带中,布兰不时稍稍抬起头去看那边地狱犬的反应——在所有恶魔当中,地狱犬的感知能力是当之无愧的第,甚至那些高阶的长角恶魔在这方面与它们相比都要黯然逊色。 不过玛莎这次显然是在他们边的,直前进了三四百米,虽然花了足足十分钟的时间,但至少直到他们接近了差不半的距离,那些地狱犬还是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不过好运显然到此为止了。 忽然之间,布兰就看到那头地狱三头犬下警觉地了起来。如果到这时他还心存侥幸的话,那么等到那怪物向这个方向望过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行人被发现了。 这个距离上,对方很有可能不是因为看到了他们,而是因为嗅到了人类的味道。不得不说这样的嗅觉即使是布兰早有准备,但心中仍旧忍不住暗自心惊。要知道这可是在滂沱大雨之中,要是晴天,估计他们在森林中就藏不住了。 恶魔的两大侦查兵种,天上的蛮魔与地上的地狱犬,赫赫威名可不是玩家吹出来。布兰只看到那六双血红色的眼睛向这个方向扫,他立刻感到阵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喊道: “安蒂缇娜!” 贵族小姐心领神会,立刻向他靠近,布兰从地上爬起把抄起她将她拦腰抱起。马上发足狂奔,径直向正前方那座传送门冲去。“快!先毁掉最近的那座传送门!” 他动,只见山丘上的地狱犬齐刷刷片了起来。反应稍慢些的是传送门边的长角恶魔,这些高大的恶魔立刻脚踢散那些正在殴斗的小恶魔,骂骂咧咧地命令它们马上准备迎敌。 然后传送门边出现了恶魔术士的身影,那些怪物原本似乎是隐藏在大片大片的小恶魔之中的,它们起来,立刻手中燃起了血红色的火焰,然后像是雨点样向布兰等人掷来。 布兰只手抱着安蒂缇娜,只手拔出大地之剑。他对这些羊角脑袋熟悉得很,自然知道它们的惯用伎俩,正准备迎击,但正是这个时候,那名圣殿骑士与焰发尼古拉斯已经左右来到他前方,他们伸出手,无数金红色的法则之线立刻向前延伸将所有火球全部吞噬。 在这两位玩火的大师面前,区区恶魔术士的火球术实在是不够看的。 布兰顿时地松了口气,他之所以指明要求尼古拉斯加入,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恶魔们都是玩火的行家,不过和真理之侧的尼古拉斯比,就显得小儿科了。 第三百六十幕 安魂曲 X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一幕 安魂曲 X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一幕 安魂曲 XI 火球过后,成群结队地小恶魔开始从传送门边出动。这些身高只及人类孩童、浑身赤红如火的魔物簇拥在起根本称不上什么军队,不过单单是凭数量已当得上铺天盖地,布兰抱着安蒂缇娜、抬起头看到的是片密密麻麻骇人的暗红色海洋,仿佛是红色的颜料没经绿色的色盘,只不过是倒卷而上。 无数小恶魔还扑腾着背后对肉翼跌跌撞撞地飞起几十米高,时间战场整个儿从地面上立了起来,如同忽然掀起的海啸,时间地面空中就只剩下蝗虫般的小恶魔遮天蔽日扑来。 贵族千金吓得呼吸都差点停止了,指尖发白紧紧抓住布兰肩膀。转眼之间,漫天小恶魔就形同巨浪样扑下,吓得她立刻闭上眼睛将头转向布兰的胸膛。 “准备迎战!”布兰怒吼声。 骑士们纷纷昂起首来准备迎接第波冲击。“王国万岁!”“埃鲁因万岁!”不知道谁第个喊了出来,区区几个声音在铺天盖地的尖叫声中也略显微弱。 但每个人心中都激荡无比。 这是属于所有人心**有的个英雄的梦,现实锁住了男人和女人们的步伐,但直到那刻真正来临,每个人都可以大声地笑,痛快地哭,酣畅淋漓地呐喊着——在生死本身都已经失去了颜色的情况之下,任何顾忌都只化为最真挚的感情宣泄而出,骑士们要为他们的祖国奉献出生命了,哪怕只有秒钟的闪耀,但也可以成为永恒了。 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接下来只要用刀剑分出个胜负,所有人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巨浪迎头砸下,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但正在时声雷霆怒吼忽然在众人身后炸响: “我,索取力量的法则!” 老巫师加尔洛克须发皆张,向前步张开五指向虚空中推,“给我退开!”他怒吼声,道透明的光环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但仔细看去那并不是什么光华,而是被推开的水花。 水花刚刚及近,半空中的小恶魔前刻还扑腾着翅膀向前飞跃,下刻已被只无形巨大的手给扫了巴掌,尖叫着倒飞跌了回去。有些甚至飞越数百米的空间,头撞在传送门的金属平台上,脑浆迸裂。 仿佛次巨龙的吐息,整个天空为之靖。 “向前进攻!”布兰乘机将剑向前挥,怒吼着发起了冲锋。他举起的剑在雨幕中带起道弧形的水光,剑压下,仅仅是剑压就将雨水向两边排开,形成的风压向前,下扫进小恶魔密集的阵型之中。 首当其冲的第排小恶魔像是被面铁锤碾中,前冲的势头顿,头颅、胸腔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诡异地向后压扁、摺叠,片刻之间像是团粉红色的碎肉粉雾样向后炸开。‘嘭’声巨响,面对布兰的个半弧前三排小恶魔齐变成团血雾,而它们的同类是直接被剑压吹飞。 随后刻剑压彻底爆发开来,无数无形的剑刃像是场风暴样向四面八方爆开,时间无数肢体伴随着连成片的尖叫声飞上天空。 这剑之威,竟使方圆三十米内空出个完美的圆形,起码二十头小恶魔在这剑之下化为碎肉,而残肢断体者是不计其数。 骑士们来不及欢呼,马上向前突占据了开辟出的空地,但也是同刻,整支队伍陷入了小恶魔如同汪洋大海样的包围之中。 几十头小恶魔拥而上将名兰托尼兰的骑士彻底围住,它们用爪子、牙齿,扯住甚至是咬住骑士的臂甲或者肩甲,骑士奋力反抗,反身剑刺穿那只试图从他后面马背上爬上来的小恶魔的咽喉,但的小恶魔同时牢牢抓住他的手臂、让他的动作越来越吃力,最后那骑士杀死了三头或者四头小恶魔之后终于头小恶魔把掀开面甲,爪子抓烂了他的脸。 那骑士发出声惨叫,顿时从马背上歪了下来。顷刻之间的就被无数双手拖了下去,阵惨叫之后就被恶魔们就地分尸,甚至连那匹可怜得战马也齐被扯成了碎片。 布兰看到那些小恶魔抓着那骑士的残肢、满脸是血又朝他转过来,忍不住心中阵恶心。虽然游戏之中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那毕竟是‘和谐’过后的产物,不像是现在这样血淋淋地直接展示在面前。 不过毕竟是久经战阵,他心中的怒火炽燃远胜于恶心得想吐的感受。他只手护住脸色苍白的安蒂缇娜,右手扬,剑光闪,三头向他扑过来的小恶魔连肢带体顿时被切成七八块零碎的肉块。 恶臭的血雨融入雨幕之中,又浇洒在两人身上,血珠子和肉末落在幕僚小姐身上恶心得她直呕声差点吐出来,不过她赶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 “怎么了?没事吧?”布兰连忙抽空问了句。 “没,”安蒂缇娜虚弱地摇摇头:“领主大人,你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 “看那边!”有人尖叫道。 布兰抬起头,看到片红色的汪洋大海之中几头山丘样的巨兽正‘破浪’而行,它们高大的身躯简直像是由座座肌肉紧密的肉丘垒成,三个巨大脑袋随着奔腾上下起伏,各自露出条猩红色的舌头——这些怪物从不远处的山丘上冲下来,头撞进小恶魔密集的阵型之中,直接将那些低阶恶魔撞飞或者踩成肉泥,看样子根本不需要考虑减速。 地狱三头犬。 在它们背后还有的地狱猎犬,简直像是汇入赤红海洋的鲨鱼群样,露出在魔物群中高耸的背脊就是它们分开波浪的鱼鳍。 布兰心下紧,恶魔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还要快些。他忽然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些怪物,他是以自己那个时代的水平来估量这些恶魔的战斗力的,但他很快发现这些恶魔好像要比游戏之中还要厉害些。 “队形紧密点,小心它们会吐息!”布兰不得不大声提醒道:“夏尔!” “我明白,领主大人!” 年轻的巫师在几名骑士的保护之下,左手持法杖,右手指向向远方——魔力三角向前,“龙击术!”嘭声巨响,光网在夏尔面前膨胀起来,炽白的中心射出束青光越过雨幕,沿着地平线带出条微微带弧的直线。 光束正中头地狱三头犬的脑袋,并在那里洞穿,从斜后方刺入小脑,将脊柱与大脑的部分彻底气化,光矛的另端直刺而出,巨大的力量将这头小丘样的恶魔向后惯起,尸体远远地落入片小恶魔之中,顿时压死无数。 而后两头低阶的地狱猎犬闪避不及,也被烧成灰烬。 青色的光束向前,无可阻挡。 +5029exp+1209exp+1215exp布兰视网膜上,幽绿色的数字在刷刷跳动着。这个数字比他预料中还要些,但这并不是件好事,这说明地狱三头犬比他想象中等级还要高上那么些。说实在话游戏中玩家遇上恶魔已经是很后期的事情了,那时候地狱三头犬这样的东西不过是炮灰样的存在,他还真没去考虑过对方究竟有何等程度的力量。 但现在看来,起码也是黄金中上位的实力。 不愧是这个时代的六阶兵种。 夏尔转过方向,又放了次龙击术。这次恶魔得了教训之后收效甚微,只杀死了头地狱三头犬。只不过两次施法的时间,那些庞大的恶魔猎犬就已经接近了众人。 首当其冲的是冲在最前面的布兰。头地狱三头犬像是疯了样撞开小恶魔向他扑来,三张血盆巨口同时向他肩膀与脑袋咬下,只要布兰稍慢刻,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但可惜它们还没来得及张嘴,布兰就敏锐地伏身,就好像地狱三头犬还没展开攻击布兰就已经先行闪避了样,偏偏那时机千钧发,那怪物根本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扑了个空。 它口咬在空气中,布兰已经钻到它脑袋下方,左手松开安蒂缇娜手肘向上击,咔嚓声击中地狱三头犬的脖子。 地狱三头犬不同于地狱猎犬,它们本身就是经过了漫长的时光才成为地狱猎犬的首领,经历过数不清的战斗之后战斗经验远比它们低阶的同类丰富得。布兰钻到它腹下它马上反应过来,低头张开嘴就要喷吐。 如果是般的战士,这下就要被吐个正着。可惜它面对的是布兰,年轻的领主甚至比这怪物自己还要熟悉它,他向上个肘击,顿时将地狱三头犬的喷吐彻底打回了原形它呜咽声,口喷吐差点没直接吐回肚子里。剧痛让地狱三头犬根本无力反击,然后布兰乘机起直接将这巨大的东西向上高高顶起,同时右手大地之剑划,直接将它拦腰斩断。 第三百六十一幕 安魂曲 XI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二幕 安魂曲 X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二幕 安魂曲 XII 布兰解决了第头地狱三头犬的同时,此刻第二头地狱三头犬才将将赶到。前者干净利落地干掉它同类的击显然吓了它跳。地狱三头犬虽说也没什么智慧,但好歹比小恶魔还是要聪明那么些,看到布兰提着血淋淋的剑向前,马上吓得向后退去。 但可惜布兰却不给它这个机会,直接向前跃起高高剑斩向它额头,这剑布兰已是发动了冲锋的技能,地狱三头犬根本就没有躲避的余地。加上它本来就已经萌生退意,这下想要返身已是不宜,进退不得之下,它被布兰剑正中额头。 ‘哗啦’声猎响,布兰这带着冲锋威势的剑立马将这头地狱三头犬半个身子狠狠地砸向地面,黄金巅峰要素显化所孕育的可怕的力量瞬间就将它的身体彻底扯碎,只炸开为地碎肉与骨骼。 头地狱三头犬就这么活生生的憋屈而死,布兰落地,才重重地喘了口气。虽然他黄金巅峰可以说稳压地狱三头犬头,但魔物毕竟是魔物,何况在不用法力和尽量节省体力的情况下要对付这东西确实也不轻松。 仅仅只能凭借经验占便宜罢了。 他回过头,尼古拉斯与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此刻也刚好各自杀死了头地狱三头犬,地狱三头犬数量本就不,这下就去了大半。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的压力减轻了,剩下众骑士们不要说对付地狱三头犬,仅仅是对付地狱猎犬已经略显吃力。 事实上本来被小恶魔包围他们应付起来就已经非常吃力,地狱猎犬加入,兰托尼兰的骑士们立刻就遭受到了惨重的伤亡。 先后有四五名骑士被突然闯入的地狱猎犬口叼住直接拖下战马,旁人自顾无暇,根本没有余地救人,等待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剩下的骑士们几乎不得不聚集在起,围绕在迪尔菲瑞与公主殿下身边,若不是有老白狮雷尔德照顾着那边,估计转眼他们就要被小恶魔淹没了。 这样下去根本无法推进。 布兰忍不住皱着眉头抬起头来,现下的情况有点超出他的预计——恶魔怎么会反应这么快的?这和他记忆中那些乔根底冈的怪物完全不样,他看了看远处的传送门,还有两百米的距离。 但这两百米,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像是天堑。 “布兰先生,我们得想办法杀出条路来。”尼古拉斯显然也注意到了同样的问题,忍不住大声说道。 是啊,可现在要怎么办呢?布兰环视四周,四周皆敌,片喧嚣的尖叫声将他们每个人都笼罩期间,入眼皆是尖牙利爪。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从未有刻跳得这么快过,血液加速流动只为了能让思维加清晰。 好在绝境之中找出条路来。 他先考虑到的是加尔洛克,但随即摇了摇头。虽然像是他那么高阶的法则巫师能想办法联接空间的法则,但空间法术无不是需要耗费巨量的力量来维持,只有次机会,布兰宁愿留到最后。 “风后大人!” “嗯?”圣奥索尔显然也是察觉了他的处境,马上回应道。虽然她说这天不会再理他,不过真正到了危险的时刻,她还是样放不下心来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有没有什么技能带位移效果的?” “技能?位移?” 布兰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连忙补救道:“我是说有没什么剑术能让我下到那传送门边?我知道有几门剑术有类似于骑士冲锋样的效果的!” “那是后世的剑术吧,”风后微微愣:“我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剑术。” “类似的也没有?” “类似的也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法术能做到?” “类似的法术都是空间法术,以你那个不着调的元素使水平还是不要考虑了吧。”圣奥索尔叹了口气。 天要亡我!布兰忍不住暗叫了声。但他忽然想起件事来,忍不住大叫道:“不,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门剑术的!” “嗯?” “炎之王吉尔特的闪剑!不是么?” “你疯了,”风后吓了跳:“你不会是想要学那家伙的剑术吧,我先给你说好了,我可不会那门剑术!” “我知道,”布兰的目光落到那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身上:“有人会就可以了。”他忍不住低了低头:“不过没问题么?我可以同时学习闪剑么?” “我不是那种老顽固,”风后叹了口气:“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除了我的风后九曜之外,吉尔特的闪剑与艾尔兰塔的山川与大地之鸣个传承自龙族,个传承自黄金之民山脉巨人,都是真正的古代剑术。从没有个人能同时学会这三门剑术。” “放心,我只是想学点皮毛罢了。” “入门才是最难的部分,”不过精灵御姐好像忽然想起布兰学习风后九曜时的场景,忽然住了口:“你不会现在就想学吧?”她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现在就想用!” 布兰已经没时间解释了,他剑砍翻挡在自己面前的地狱猎犬。拉着安蒂缇娜靠向那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喊道:“史蒂芬先生!” 那圣殿骑士加入他们的队伍以来没有怎么说话,但在之前夏尔开炎之圣殿的玩笑的时候他也没表示什么,总体来说给布兰留下的印象还不错。何况对方作为个克鲁兹人,能在这个时候为埃鲁因而战,虽说有为炎之圣殿弥补过错的成分在里面,但足以让人钦佩了。 何况布兰知道,对方和他不样,这位圣殿骑士才算是真正的追求信仰与理想的那种人。 因此他的口气不自觉地客气了许——哪怕对克鲁兹人并无好感。 那骑士也正处理掉头地狱猎犬,回头微微怔看着布兰。在他印象中对这位年轻的领主也说不上坏印象,至少布兰骑士的行径就足以让他心生好感了。关键是他之前和伍德起并没有参加威廉姆斯对公主党的攻击,否则被布兰俘虏次再怎么也会心存芥蒂。 他忍不住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话,但淡蓝色的眼睛里已经表达出足够的明显的意思: 什么事? “你也看到了,我们准备杀出条通往传送门下的路,但现在看来非常困难。加尔洛克先生必须留到最后出售,因此我需要你帮个忙。”布兰没时间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 圣殿骑士点了点头,意思是——请说。 这个时候的恶魔涌了上来,布兰不得不与那圣殿骑士齐且战且退。同时他大声问道,试图压过那些该死的小恶魔的尖叫声:“我记得任何成为炎之圣殿内部圣殿骑士的成员,都会被授以最基础的闪剑剑术是吗?就是那门炎之王吉尔特的剑术。” 圣殿骑士手上顿,差点受伤。但他后退步,警惕地盯着布兰。 “不要误会,我希望你能传我这门剑术。” 安蒂缇娜本来紧紧拉着布兰的手靠在布兰身边,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啊’了声。她当然知道闪剑那是什么,可布兰竟然在这个时候向对方提这个要求,还要对对方不要误会。 那刻连她都忍不住有点古怪地盯着布兰了,要不是这是她的领主大人,又是在外人面前,她定第个问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那圣殿骑士却仿佛并不惊讶,他剑刺穿那个扑向他的小恶魔的心脏。同时再退步,第次开口用有些平淡的声音答道:“看起来领主大人应该也知道闪剑的秘密了,不过你想用闪剑传送到那传送门边?” 布兰点了点头。 那骑士这才微微愣,好像看疯子样看着他:“可领主大人,你有没想过闪剑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何况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来重新学习门剑术吧?” 正常来说的确是这样。 布兰也忍不住想要挠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会像在正常人面前表现得像是个神棍。可问题是现在好像由不得他选择了,比起来,成为神棍总还是要强过成为冷冰冰的尸体的。 “没关系……史蒂芬先生,这个……你知道,我从小剑术天赋就比较出众。要不你把闪剑的要点和我讲下,就算是满足下我这个最后的好奇心吧。”布兰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话简直说得匪夷所思,可偏偏那圣殿骑士还信了。他忽然想起了布兰的身份,剑圣达鲁斯的孙子——剑圣达鲁斯这个名字可不仅仅是在埃鲁因这个小王国出名,当年作为炎之圣殿联军的元帅,克鲁兹国内大地剑圣的崇拜者也大有人在。 不过那时候是克鲁兹和埃鲁因最后的蜜月期,之后两国关系转冷,最终大地剑圣也莫名隐居。对于常人来说这不过是段变幻的国家政治,但身为圣殿高层人物他却了解些内幕。 不过既然是那位大地剑圣的后人,对于闪剑有好奇也是情有可原。同样身为剑士,他很理解这种心情,在他看来,布兰这个要求的确可以说是最后的要求。 何况他完全不信布兰什么剑术出众的鬼话,或许大地剑圣的后人拥有定的剑术天赋这并不奇怪。但要说下学会闪剑,史蒂芬觉得这个笑话还不如布兰干脆说他自己就是炎之王可笑点。 “所以你同意了?”布兰看到圣殿骑士犹豫,连忙追问道。 其实事实上史蒂芬并不明白,布兰甚至并不需要他和他讲什么要点。只需要他说,我同意把闪剑传授给你就行了。 没办法,他也觉得这东西简直是个bug。 圣殿骑士史蒂芬终于点了点头。 “好吧。” 那瞬间,布兰就听到了犹如天籁的提示。 第三百六十二幕 安魂曲 XII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三幕 安魂曲 X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三幕 安魂曲 XIII “侦测到技能可以取得——” “技能类型,般类别。剑术分类,法则:龙族、空间。” “闪剑0级【基础】(龙族/远古):特殊的技艺令你的剑锋可以偏折维度。每次攻击可以忽略空间上的定距离(5m)。” “其他加成:(基础:无),(远古特质:无法作为普通技能学习,经验需求增加。)” 在那圣殿骑士和安蒂缇娜眼中,布兰听完描述之后表现得稍稍楞了下。但他们看不到的是思维层面上在发生的切,布兰的思想在于圣奥索尔的思想飞快地交流着。 “这门剑术比好像风后九曜还复杂些。” “哦?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剑术可是点也不逊色于吉尔特那小子的。你的回答要是不那么令人满意的话不管现在情况有么危险,我都会好好教训你的。”风后大人的微笑中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布兰苦笑,心想你这不已经把答案给出来了么?他看了眼学习经验后面那个4120的数字,心中清楚地记得当初风后九曜的要求条件是3550,但还是苦笑着答道:“复杂未必是优秀,相比起来大人你的剑术就精炼许。” “跟那个公主殿下鬼混了小会嘴巴倒甜了许,不过作为弟弟的立场上来看嘴巴甜点姐姐我可是会高兴的。”风后模棱两可地笑道,让人感到当初和她起冒险的另外三位传奇人物定也是饱受摧残——炎之王之所以成就拯救世界的伟业,和这位御姐大人的督促定是脱不了干系的,“不过即使你明说我也不会生气,吉尔特的剑术毕竟是龙族的传承,风后九曜在我那个年代毕竟未经时间的锤炼——” 这大概确实也是其中个原因了,圣奥索尔虽未言明,但也从侧面证明了在某些方面闪剑是要比风后九曜优秀的。不过如她所说,能够改良门和龙王赠送于凡人的剑术相提并论的剑术,本身也是种殊荣了。 但布兰绝不会轻易相信精灵御姐说什么‘即使是你明说我也不会生气’的鬼话云云,他敢打赌他真敢这么说,对方绝对会要他好看——这是历史证明了的,女人说的话是绝对做不得数的。 “不过以你的天赋学习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圣奥索尔似乎还在为布兰学习她剑术时的进展神速而耿耿于怀。 她从小就被誉为雾精灵族千年以来最为杰出的天才,以精灵的年龄三十五岁开始学习这门古老的技艺,到成年礼时即已完全融会贯通。到圣者之战中期,是亲手改良了月曜之剑使之成为门魔法剑技,之后便以风后九曜之名闻名于世。 但她却不得不沮丧地发现,和布兰比起来,本来就足以被称之为怪物的自己,好像也就只是个普通人的水平了。 “或许可以试试。”布兰答道。 “或许可以试试——”精灵御姐轻轻哼了声,虽然传承者越优秀她也就越放心,但有时候太过优秀了也会令人嫉妒的。 对于布兰来说,马维卡尔特之书的经验基本上已经消耗殆尽,不过剩下的零头学个闪剑入门还是没有问题的。思维的交流速度脱离了般意义上时间的限制,两人的对话不过在瞬间完成。 他回过神,淡绿色的面板在他视野之中张开,时间好像被放慢了样,透明的界面背后那些张牙舞爪的恶魔正向他扑来,他顺势剑封住对方的来路。 视网膜上最后行提示才刚刚展开:侦测到技能可以取得,是否通过——? “通过!” 布兰剑挡开那头小恶魔的爪子,让对方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再转过大地之剑剑插入对方的背心,紫黑色的血液溅了他手臂都是。 “开始复制闪剑的资料与相关知识——” “警告,已检测到有同类冲突技能。技能名称:埃鲁因军用剑术,技能类型,般类别。剑术分类,法则:黑铁。” “哈!” 这个提示出现,布兰差点手抖直接把大地之剑给丢了出去。闪剑怎么会和埃鲁因军用剑术冲突?军用剑术是基础剑术,只有种技能会和它冲突,那就是另门高级、并涵盖了它的基础剑术。 而众所周知,埃鲁因军用剑术是从克鲁兹人的军用剑术以及风精灵的剑术糅合后创造出来的。那刻,布兰忽然想到个让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可能: 闪剑是门基础剑术,而埃鲁因军用剑术中本身就有它的影子。 “等等,闪剑是门用剑的技巧,而不是招式?” “你不知道?”听他声怪叫,风后圣奥索尔还有些奇怪:“闪剑本来就是门剑术技艺,雾精灵的月曜之剑也是,你不会以为它和风后九曜样是门特殊技巧吧?” 我靠,布兰心中顿时叫了声。他怎么会知道,这东西是古代技能,又不是烂大街的白菜,就算是在另个世界中他也只是听说啊。有谁会学到古代技能之后随便拿出来炫耀的? “没关系吧?”圣奥索尔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皱起眉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布兰似乎太盲目乐观了些。基础剑术与特殊剑技不同,像是风后九曜那样的剑术天资卓绝之辈的确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至少学到套皮毛的。 但闪剑却不同,基础剑术是门用剑的技艺,没有几十年的苦练,是很难在上面有所成就的。而想要上手就能掌握,这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但现在的问题是,布兰似乎没得选择。 “布兰先生,闪剑毕竟是先王的剑术,炎之圣殿上千年历史中除了炎之王也再没有个人真正学会它。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的,”史蒂芬看到布兰面色变,还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忙劝慰道:“还是让加尔洛克大师准备吧,我们做最后的突击,现下这样的情况下,哪怕能关闭扇传送门也是好的。” 那晓得他话音未落,忽然看到自己面前的布兰已经向前挥出剑,作为这整个攻击动作的部分,他的人和安蒂缇娜起消失了。 史蒂芬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只是瞬间的差距,他就已经错过了最重要的幕。他只看到布兰已经手起剑落,好大颗地狱猎犬的狗头高高飞起。 但那地狱犬之前刻明明距离他们还有好长段距离。 这不可能。 史蒂芬自己也会闪剑,虽然只是点皮毛,作为这门剑术的部分,他可以让自己的剑刃在极短的距离上越过空间的限制。事实上大部分圣殿骑士都会这招,但只将它往往用在剑的最后段行程上。 这样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炎之圣殿圣殿骑士的攻击比同等级的其他人相比要快上那么两筹的。 但与布兰表现出的水平相比,他只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头去撞死。 他再三确认自己不过只是在十几秒钟前简单地和对方说了那么两句——十几秒钟——如果可以的话,史蒂芬真想给自己巴掌告诉自己这切只是在做梦。 但有人比他惊讶。 “布兰,你在干什么!”风后少有地不顾矜持地尖叫道。 “试剑啊。” 布兰理所当然地答道,他抬起头。之前那剑他前进了五米,距离那传送门大约还有三百米——远远望去另头汇聚的小恶魔简直像是群蚂蚁。 的确如此,无论是基础剑术也好,还是特殊剑术也好,对于普通人来说差别很大。但对他来说却没什么意义,无法是花费经验少而已。 布兰试了下,之前那剑耗费的体力并不,但却耗费了部分法力。看起来远古剑术都是样,都需要定的法力来作为支撑,不过闪剑需要的法力比风后九曜可少了。真要比较的话,大约只有十分之不到。 毕竟后者是门货真价实的魔法剑术。 但要说基础剑术和特殊剑术对他来说究竟有没有区别,其实还是有的。这个区别不仅是他意识到了,风后圣奥索尔也样在第时间意识到了: “刚才最后那瞬间你留下的残影是怎么回事?”风后有些激动地问道:“那可不是错觉。” 但这刻布兰心中其实也是激动万分,因为之前那剑应证了他开始就有的猜测。众所周知,琥珀之剑中基础剑术是可以给特殊剑技相互提供加成的。 那么作为基础剑术的闪剑,能否给风后九曜提供加成呢? 他马上就有了答案。 他紧抱着安蒂缇娜,同时拔剑向前。身形再消失并重新出现,每次消失之后就会向前段距离,二十米,五十米,百米。每次闪现,战场上必然会出个布兰的影子向四周的敌人发起进攻。 两门历史上曾闪耀时的剑术,在这刻终究完美的融为体。 “等我好消息!”布兰在战场中央怒吼声。整个人拔地而起,如同道连续的残影迅速越过集群的小恶魔。 整个战场之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样的幕——年轻的领主忽然开始加速,来自乔根底冈的魔物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拦对方,相反,它们的攻击每每落空,落在对方的道残影之上。 但问题是那并不是真正的残影。 小恶魔们目瞪口呆地看到战场上那些残影每个都开始做相同的动作,他们举起剑,然后用尽全力向前劈。 穿刺打击。 巨大的剑压瞬间穿透超过三十米的范围,排空了切障碍物,无论是小恶魔还是地狱犬也好,恐怖的风暴瞬间将它们扯的粉碎。 布兰所过之处,如同暴风过境,已经是片狼藉。 好像转眼之间,条通路就已经被打开了。 第三百六十三幕 安魂曲 XIII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四幕 安魂曲 X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四幕 安魂曲 XIV 布兰明白自己的目标是利用闪剑的特效产生位移效果,而不是杀敌。因此他目的性非常强烈地每每瞄准那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对手出手,在二三十米外锁定恶魔大军之中的小恶魔,剑闪现将之枭首,同时用风后九曜留下个幻影施展穿刺打击。 恶魔们很快就乱了起来。 它们并不是每只都是那些低劣缺乏智力的小恶魔,高阶恶魔们判断了布兰的前进路线——甚至不需要判断用膝盖去考虑问题它们也能意识到那个该死的人类是直奔传送门而去的。 绝不能叫他如愿以偿。后面的长角恶魔首先发出了尖叫声,用刺耳的深渊语言招呼它们的同伴们阻止布兰。 可惜作用有限得很,用地狱领主洛莫卡的话来说,那些劣魔和小恶魔比坨狗屎还要不如。这句话粗俗不堪,却相当贴切,它们可以被自己人的命令搞得晕头转向,拿个会传送的剑士毫无办法。 倒是恶魔掉头,兰托尼兰的骑士们感到压力徒然松。他们中的大数人这时才有时间去看战场上发生了什么,骑士很快就看到了布兰的壮举,忍不住要抽空齐齐发出声欢呼来。 巴巴莎对布兰的表现毫不意外,不过也难免骄傲不已。不是为了黑暗之龙而骄傲,而是为她自己的眼光,虽然冬之国能力强大的女巫的是,十二支纯血那支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但谁又能有她这样的眼光呢? 老巫婆压根没有考虑过黑暗之龙会失败,群跛足的羊蹄子恶魔而已。她尖笑着像头小恶魔抓,就把那家伙变得又聋又瞎——骑士们乘机将它钉在地上。人类大抵是不会和恶魔讲什么骑士精神的。 不过巴巴莎并没有料到布兰这会儿并不好过。 虽然传送门已经近在眼前,但与之相对应的是他感到自己的体力与法力也在飞快地下降,同时使用穿刺打击、风后九曜与闪剑对于身体是个巨大的负担,向前跃进了大约三分之二距离之后,布兰察觉到肌肉与动作起渐渐变得僵硬,精神力也出现了不稳的波动。 他不得不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甩出去。 第十次闪现在恶魔大军之上的半空中,布兰将手中大地之剑顺势向下斩去,下面那可怜虫手上还抓着根血淋淋的人类的小腿,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撕咬的痕迹,把布兰看得阵恶心。 不过那只是瞬间的闪念,大地之剑已经剑斩向对方的肩膀。厚重的剑刃斩入紫红色的粗糙皮肤与肌肉之中,咔下卡在脊柱上,将那可怜虫直接压向地面生生折成两段,甚至骨头都直接崩裂了从皮肤下面刺出来将之变成团模糊的血肉。 这幕看起来‘壮观’,但却让布兰心中紧。这剑理论上来说应该削断对方的肌肉与骨骼,剑枭首,干净利落,就像之前样。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偶然,也不是这些小恶魔变强了,而是他的体力已经开始衰减了。 “安蒂缇娜,受伤了?”他喘了口气道。 “没……”安蒂缇娜被布兰只手抱住,心中时间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她其实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不是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但绝不是现在这样身处恶魔大军之中,贵族小姐根本空不出丝时间来遐想,甚至不敢看外面的情形。 因为她生怕看到布兰失手的场景,因此吓得紧紧地闭着眼睛。大约是抱着‘要死就死在起好了,不,至少死在那个人前面就安心了’这样的鸵鸟心态紧紧地缩在布兰怀里。 布兰问到她时,她脑子里片混乱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布兰也松了口气,想象之中在千军万马之中往无前、势不能敌定是豪爽无比,但真正事到临头他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举目皆敌点也没想象之中的快感,只有片冷汗淋漓的紧张。 他的手心早就已经湿透了,死亡迫近的压力就像是片逼近的密布刀剑荆棘的丛林,只要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死亡之后会是什么?布兰在另个世界还有少年情怀的时候曾经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凡人大只能得出无所获的结论。 只有等到死神的气息真正迫近的刻,他才真正感到那种来自另个世界刺骨的冰冷。生命本身讨论死亡这个议题毫无意义,因为在它之后就只剩片虚无。 布兰深知不敢确定他在临死之前那刻是否来得及后悔。 但他至少还想活下去。 求生的**让他的感觉千百倍的敏锐起来,他剑甩飞那烂肉样的尸体,周围扑上来的恶魔的攻击路线在他眼中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布兰抬起头,目光越过数十米之外的另外头,在那边他找到了个正在后退的家伙。 就是你了。 “布兰,小心。”安蒂缇娜闭上眼睛,完全无法判断四周的情形。因此开口的自然是风后圣奥索尔。风后提醒道:“注意那边的恶魔术士!” 布兰回过头,他也看到了,那些恶魔术士正在传送门边向他施法。 说实在话,他不是个巫师,对于法师的世界知半解。但好在他至少是个玩家,有句笑话:如果玩家代表个世界,那么巫师至少也是半个世界。作为半个世界的敌人的布兰并不是能分辨出每个法术的手势与咒语,但求生的**仿佛让他的记忆在这刻锐化了。 次元锚。 布兰感到自己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像只将身体弓起来的猫样。他的眼睛那刻亮得可怕。 布兰没时间去探讨闪剑扭曲维度的能力究竟能不能躲开次元锚封锁切空间转移效果的判定,他不是考据狂人,而且现实也不允许他有第二次机会。他直接开启了冲锋技能,没有丝犹豫,就在那几个闪烁着白光的圆环法阵出现在他头顶上时,他已踩着几头小恶魔从魔物大军之中拔地而起。 如同条漂亮的转折的线,刺穿了切法术效果。 恶魔术士的企图完全落空。 有幸看到这幕的女巫眼中亮的怕人,除了黑暗之龙重生,还有哪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拥有这样可怕的战斗经验?这不是剑士与剑士的对决,而是以剑术破解法术的完美例证。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验。 不要说女巫们,就连趋奇者加尔洛克也忍不住眼中放出异彩。至少布兰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他完全了解对方的法术和企图,即使是这位来自于西法赫的的巫师大导师甚至也无从判断他是怎么做到的——拆解咒语正是加尔洛克的专长,他为此花费了大半生的时间也不敢说通晓每个咒语。而要做到从隐秘的施法手势之中找到背后隐藏的法术,那是门无比艰深专业的知识。 加尔洛克那刻甚至生出种错觉——或许这个年轻人成为巫师比成为剑士有前途。他浑然忘了即使是以剑术的水平来说,布兰也是天才级的。 布兰以冲锋穿透了次元锚的笼罩范围之后,再次再半空中施展了闪剑。闪剑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吸收了埃鲁因军用剑术的经验,升到了四级。 闪剑4+1级【入门】(龙族/远古):特殊的技艺令你的剑锋可以偏折维度。每次攻击可以忽略空间上的定距离(60m)。 到这个程度,已经是般的圣殿骑士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史蒂芬好像这刻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如果再这之前有人告诉他个人可以在稍稍了解门剑术的诀窍之后立刻登堂入室。那么他定以为那个人是个疯子,要不就是把他当作傻子。 但他现在觉得自己倒不如真就是个傻子。 他甚至就呆在了那里,要不是他面前的那些小恶魔傻了吧唧的听从长角恶魔的命令转头去围攻布兰的话,估计这会儿他就被拥而上乱刀剁成肉泥了。好在后面个骑士看出了这位大人的不对劲来,把将他扯了回去,才免了炎之圣殿今天在这里又损失位高阶成员的惨剧。 “这不可能!” 史蒂芬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大喊道:“玛莎在上,炎之刃的碎片定在他身上。原来如此!选中的人是他!” 这位可怜的骑士好像忽然醒悟过来样,胡言乱语地嚷嚷道。 布兰在半空中转过身后,已经锁定了下个目标,他举起手中的大地之剑,剑刃白光闪现。“等等,”但风后叫住他:“布兰,你现在剑能闪现六十米左右,要到门边至少还需要施展两次,你考虑好了?” 布兰惊。 他其实直盯着状态界面,法力与体力都已经见底,但要施展两次闪剑还是能勉强做到。但风后的后句话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我能判断你的闪现距离,那么它们样也能做到。” 他其实瞬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他被对方再用次元锚锁定,他还可以用风后九曜脱身,但那之后呢?他还有余力再施展次闪剑么? 状态上写得明明白白,布兰不可能凭空变出体力与法力,除非他能喘口气。但在这战场之上哪来的机会? 还好,他还没出手。 布兰不由得庆幸,还好有风后和自己在起,不愧是来自于圣者之战中的贤者,只是瞬间就考虑到了各个方面。 此时此刻他的冲锋技能就已经达到了的最高点。布兰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下落。但他要找出解决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他用最快的速度调出技能栏,将马维卡尔特剩下的经验全部丢了进去。 闪剑瞬间再次升级。 闪剑5+1级【入门】(龙族/远古):特殊的技艺令你的剑锋可以偏折维度。每次攻击可以忽略空间上的定距离(100m)。 闪剑在达到5级之后名字立刻变得灰暗下去。这就和他当初的白鸦剑术样,布兰知道这是因为本来圣殿公开的闪剑剑术就是残缺不全的缘故,因此他并未想,直接就向前剑。 剑,就直接出现在了那巨大的传送门旁边。 传送门附近没有小恶魔的身影,只有三头身材高大的长角恶魔。布兰忽然闪现在中间头长角恶魔上空,剑向其斩下。 但那长角恶魔仿佛早有预感,它长得像是豺狼样的硕大的头颅忽然抬,向虚空中举起手。当声犹如金铁交击的锐响,布兰感到自己压根就是砍中了根钢管。 不过他不敢稍有停留,立刻借势向后滚。稳稳地落在三头长角恶魔不远处。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在炎之圣殿巨大的的传送门边,他和那几头恶魔简直渺小得像是蚂蚁。在远些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感觉,但如此迫近之后,火焰之扉那种巨大的压迫感立刻扑面而来。 让人感到窒息的是,火焰之扉后面那正在逐渐变得越来越真实的硫磺之河。 布兰忍不住啐了口,刚才那下震荡已经撞得他牙龈出了血。不过他擦了擦嘴角,马上放开贵族小姐说道:“安蒂缇娜,没问题吧?” “嗯。” “我想办法帮你引开它们,你需要少时间?” “我……我不知道,我尽量。”安蒂缇娜皱着眉头盯着那巨大的传送门,这本身就是个半魔导机构。但却不是完全的魔导装置,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巫师来和她起工作,但眼下显然没这个条件。 “给你五分钟。” 布兰回头看了眼,小恶魔们正在掉头。虽然那些笨蛋自己乱作团,但几分钟时间已经足够它们掉头了。兰托尼兰的骑士们显然还不足以阻止这支大军。 安蒂缇娜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第三百六十四幕 安魂曲 XIV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五幕 安魂曲 X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五幕 安魂曲 XV 布兰举起了剑——长角恶魔是硫磺之河中少数拥有极高智慧的高阶肉搏系恶魔,它们长的有点像是光溜溜的豺狼人,不过体型远远比后者巨大。没人知道长角恶魔的具体来历,最早的长角恶魔出现于硫磺之河下层的血火地,据说是从那里经历上百次战斗的小恶魔之中晋升成为现在的样子。 长角恶魔的某些特征的确留着小恶魔的影子,无论是那如出辙的紫红色皮肤还是尖牙利爪。事实上它本身看起来正像是放大了数倍的小恶魔,除了肉翼已经退化以及为了保持平衡尾巴变得又粗又之外。 关键的是,每头长角恶魔被证实都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几乎没有幼生状态的长角恶魔,炎之圣殿在之前和这之后发现的每头长角恶魔至少是成年的个体,而成年的长角恶魔具有差不相当于要素开化的实力。 也就是说,布兰不得不同时对付三头开化要素的怪兽。他还没有考虑的时间,三头长角恶魔已经大踏步冲了上来。 布兰从次元洞中扯出布匿之王的万物遮蔽斗篷,递给旁的安蒂缇娜。万物遮蔽斗篷每天只有大约四分钟的持续时间,这个时候交给安蒂缇娜让她安心无虑地尽快找出传送门的节点最为适合不过。 安蒂缇娜接过斗篷,她咬着嘴唇看了布兰眼。由于早已了解过斗篷的使用方法,她不需要布兰再赘述什么,稍稍停顿已经向后盖将自己整个儿盖起来,下刻就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传送门边于是就只剩下布兰个人。 “安蒂缇娜,快些!”布兰向空气大喊道。 他不知道安蒂缇娜有没有听到,但愿听到了吧。在万物遮蔽的状态之下安蒂缇娜就像是彻底消失了,这让布兰感到心中没底,不过已经到了这个个时候他只能选择相信那个来自布拉格斯的贵族少女。 凭空飞来的记爪击打断了他的话——三头长角恶魔已经到了他近前,确切的说,最先到来的是它们毫不留情的攻击——三头长角恶魔中至少有头是与火焰相关的要素,因为布兰已经看到它雪白的爪子从空气中拖出三条长长得焰痕。 这可是要素的力量。 布兰眼中甚至映出这爪之后延伸的金色法则之线,热浪扑面而来。但他不敢硬接,身体向后样,灼热的气流擦着他额头扫过去,额前褐色的发丝立刻干枯发卷。 爪之后。 是尾巴。 布兰果然下意识地去捕捉长角恶魔尾巴的动向,看到它们侧身,记鞭尾已经扫了过来。他早有准备地向前个侧滚从对方尾巴下方滚过,同时起身时无比流畅地给了长角恶魔背后剑。 不过可惜的是这剑只在长角恶魔身上留下了条浅浅的伤口而已。 防御很高,攻击很高,不过动作略慢,和布兰记忆中模样。当然动作慢也是相对而言,对于普通人来是样无法看清的范畴。 两轮攻击齐落空。三头长角恶魔也吃了惊,它们虽然从未与人类交过手,但布兰的反应显然已经超出了般的快的概念。以它们的智力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就好像明明是第次交手的敌人,但却好像是面对个熟悉的老对手样。 长角恶魔转过身来。 布兰已经顺势滚在了另侧它们近战攻击范围之外,然后马上展开了次进攻。他同时看了眼传送门的方向,也不知道安蒂缇娜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他绝不敢放这几头恶魔离开。 万物遮蔽斗篷毕竟只是遮蔽,并不是真正不处于主物质位面了。他必须得想办法吸引住这几头怪物的注意力,那不是个轻松的工作,但布兰还是马上找到了办法。 他盯准了左边的头长角恶魔出手,从侧面冲了上去。这样来另外两头恶魔想要绕过来包围住他至少有个时间差,他握紧了手中的大地之剑向那头恶魔的犄角斩去——这正是长角恶魔力量的源泉。 长角恶魔赶忙偏脑袋躲开布兰这剑,同时伸出手去招架。但布兰发出声怒吼,手中的大地之剑形同道黑光,剑刃下子从长角恶魔手臂跟前消失了,下刻正中长角恶魔的肩膀。 砰声巨响,那头恶魔直接被打飞出去与自己的同伴撞在起。 但布兰马上看到它爬了起来,肩头上有条深可见骨的口子,不过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恶魔有三个心脏,四个肺叶,身体机能与人类不在同个层面之上,这样的伤口在人类身上至少也是重伤,但对它来说连轻伤都算不上。 布兰皱了皱眉头,赶忙后退。因为这时剩下那头恶魔已经爪子扫了过来,他在最后关头仰头避开,但脸颊上还是不可避免被利刃带起的风压切出条口子,火辣辣的生痛。 他轻轻擦,脸上全是血。 血腥味道似乎弥漫开来,让三头长角恶魔都有些躁动。布兰抿了抿嘴唇,事实上他知道鲜血的味道会让恶魔兴奋地不可抑制,即使是长角恶魔这样的高阶恶魔也样无法避免。 狂躁状态下的恶魔比般情况下难对付,但至少保证了它们的思考方式不会重新为理智所主宰,回头去找安蒂缇娜的麻烦。 布兰边后退边小心地计算着形势。现在切都还在掌握之中,不过还是有不稳定的因素,他咬了咬牙决定再给对方点把火,彻底永绝后患。 “褪了皮的大蜥蜴,就这点本事么?”他用轻蔑的口气嘲讽道。 这句话事实上是地下世界黑暗精灵常常用来奚落长角恶魔的台词,自从失去了灰烬之尖后,黑暗精灵与恶魔长久以来就是不可化解的死敌,它们之间的对话自然也不会友善到哪里去。 如果要排长角恶魔十句最痛恨的嘲讽,那么它们定最为憎恶谁骂它们为褪了皮的大蜥蜴。虽然它们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是黑暗精灵的某种食物。 布兰这句话出,三头长角恶魔顿时发出声恶毒的咒骂。其实它们本来就是想先干掉布兰,现在是不死不休了。 三头恶魔冲上来,布兰自然不会傻兮兮的上去迎战。而是借助传送门附近的地形后退,事实上长角恶魔的速度比他还快些,但可惜有时候并不是速度快就定能追得上的。 尤其是对连它们转向时习惯于从哪个方向出手拦截都清二楚的布兰。如果是在《琥珀之剑》中,他这刻所展示出的高超的‘风筝技术’定足以引得大数人瞩目。当然,那得失早在游戏第四次新之前。 因为在那之后玩家早就把恶魔吃透了,而像是长角恶魔这种高级步兵,实在是点难度也没有。布兰后来甚至看过十级风筝长角恶魔的视频,那也不知道是那个大神的小号,事实上他现在做到的切正是无数玩家的智慧结晶。 不过现实与游戏毕竟还是稍有不同,这些不同之处每个表现在布兰身上就是道血淋淋的伤口。若不是他反应及时,估计已经被对方撕碎好几次了。 说实在话,不要说命运卡牌,若是有狂热、风后九曜或者闪剑之中任中个,他有自信单挑其中头长角恶魔不费吹灰之力。即使是面对三头也不落下风。 但可惜,现在他什么也没有,甚至体力很快也进入了疲乏状态。好在还有不屈天赋,不然光是疲乏状态带来的负面效应就足以让他立刻饮恨。 布兰开始围着传送门绕了三圈,左手臂上被爪了爪子,背后挨了下,整个人全身是血。不过他也试着还了几次手,可惜长角恶魔皮实在是太厚了,他按照游戏中的方法估算,最打掉了对方三分之血不到。 何况恶魔的自我恢复力极强,这会儿说不定又恢复了不少。 此消彼长,不过区区分钟之后,布兰就开始感到压力倍增起来。安蒂缇娜那边还没消息,另边尼古拉斯似乎时半会也靠不过来。他估算了下自己起码也得再坚持分钟。 但这分钟就足以要了老命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布兰忽然回过头,向传送门边。后面扑上来的长角恶魔赶忙停,高智力也有这个坏处,它们至少知道哪些东西是打不得,虽然说传送门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搞坏的,但谁能够保证呢? 如果是头智力低下的地狱猎犬或者就头扑上来了,直接把布兰撞到传送门上。但可惜长角恶魔们没这个勇气。 若不是在这传送门边上,布兰估计早就被分尸好几十次了。 他向后停,下意识地在怀里摸,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东西来救急。但这摸,只让他摸到了把匕首。 他微微怔了下才想起这东西还是他练习炼金术时练手的作品。说实在话,在这样的战场上实在排不上什么用场。 不过布兰还是顺手将它摸出来向那恶魔丢。 那长角恶魔忽然看到布兰出手忍不住吓了跳,赶忙向旁边躲,但随即才看清不过是把普通的匕首。它忍不住气得尖叫起来,而另边布兰哈哈大笑,没想到这神来之笔竟意外地帮了他个小忙。 恶魔们又次扑了上来。 布兰再退,向后滚。又是把匕首向长角恶魔丢过去,这次恶魔说什么也不上当了,用手挡,直接吧匕首打飞了出去,连皮都没破。 布兰马上丢出第三把匕首。 这样的匕首他练手时做了不少,当然后面的作品用料都比较普通,甚至比第把的威力还远远不足。这样来他丢的匕首对恶魔们毫无威胁,纯粹成了种**裸的嘲讽。 只片刻长角恶魔就被气得差点发疯,它们距离布兰不过咫尺。两头长角恶魔甚至已经绕向边准备截住布兰的退路,而剩下那头已经怒吼声扑了过去。 布兰再次丢出匕首。 那匕首正中那恶魔的胸膛。 它甚至看也没看眼就准备将那东西撞开,说实在话这东西对它来说就跟小孩子抓把沙丢他的感觉差不。只要不丢中眼睛,丢到任何地方都毫无价值。 但这次它才刚刚碰上那把匕首,就感到了不对。 首先触感就微微有些不同——它下意识地低下头,惊讶地看到布兰丢出的根本不是把匕首,而是某种畸形的锥状物。长角恶魔虽然拥有极高的智慧,但时也没想通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它事实上也不需要想通了。 因为下刻,股恐怖的剧痛就已经从它胸口传来。长角恶魔看到魔力在自己身上土崩瓦解,庞大的身躯像是崩溃了样碎裂开来,黑暗魔力汹涌而出直接形成个黑洞洞的空间,瞬间就尖啸着将它彻底扯了回去。 扯回了硫磺之河的地下。 时间大雨之中只留下那头恶魔最后的惨叫声。 甚至连布兰都吓了跳,他丢的自然是那恐怖的弑神破魔锥。不过他也没想到对于恶魔这种投影于主物质位面的存在来说,这东西竟然不只是直接瓦解它的力量,甚至否定了它存在的本身。 亲眼目睹了这切的布兰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来,心中第次明白了这东西为什么会被当时的玩家叫做核武器。 拿着这东西的家伙的确是有作为恐怖份子的潜质。 不过还有两头,布兰下意识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样的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给自己机会。想必是不会的,长角恶魔又不是傻子。 第三百六十五幕 安魂曲 XV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六幕 安魂曲 X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六幕 安魂曲 XVI 大雨如注,黑洞将扑向布兰的长角恶魔拖回硫磺之河中后化为条线彻底关闭。剩下两头长角恶魔挣扎从地上爬起来,布兰也从泥水之中起来。这个时候忽然传来安蒂缇娜的喊声: “领主大人,第个节点在传送门的正上方,另外两个都在基座上!”贵族小姐有些激动。 布兰心下定,安蒂缇娜的速度大大出乎他的预料——比预想中快。他马上通过心灵联系对夏尔下达命令:“夏尔,传送门与空间法则的联接点分别在传送门的正上方与两边的基座上!” “我知道了。” 夏尔回过头,又将这道命令向旁的趋奇者‘加尔洛克’转述。兰托尼兰的骑士们立刻将他们围起来,老少两位巫师同时举起手,两束青色的光柱穿透雨幕,越过整个战场击中传送门。 那像是两柄耀眼的长枪,长枪命中的地方传送门的光圈中立刻放射出最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就像是水纹样圈圈荡漾开,金红色的传送门阵颤动,光芒立刻黯淡下来。 还差下。 两头长角恶魔吓了跳,如果传送门被这些人类击毁了哪怕座,后续的大军抵达这座港口就不知道要拖延少时间。它们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因为失职而被领主大人抽出灵魂永世折磨的样子。 恶魔们以制造痛苦为乐,但这种痛苦降临到自己身上就没那么美妙了。长角恶魔彻底清醒过来,仿佛布兰身上的血腥味也没那么吸引它们了,它们立刻掉头向兰托尼兰的骑士们扑去。 战场上三四百米对这些要素开化的怪物来说不过是眨眼瞬的距离,又没有无法计数的小恶魔与地狱犬在前面阻拦它们。如果它们想的话,肯定能在夏尔与加尔洛克放出下个法术之前出手阻拦。 但布兰怎能让它们如愿,他在这里颤抖了半天不就为了争取时间么。 他马上开启了冲锋,如同脱弦利箭射向其中头长角恶魔。布兰瞄准了那家伙的后背,剑直劈,那恶魔不敢硬接,不得不转过身来爪子将布兰手中的剑刃扫开。 但这停,它就彻底陷入了布兰的纠缠之中。 布兰长剑被打得偏向边,向前步,顺势用剑柄给了那恶魔狠狠击打在它小腹上。长角恶魔闷哼声后退步,布兰步步紧逼,反手收回剑刃又剑横横切向对方的小腹。 长角恶魔不闪不避,任由剑刃切入自己小腹皮开肉卷,但仿佛没有痛感似的反手爪向布兰抓下去。它这爪直直瞄向布兰背心心脏部位,在它看来如果对方不退,就是个身死的下场,而它最不过是个重伤罢了。 不过它觉得布兰大概不会那么傻子,和这个人类交手十几回合,布兰给他留下的印象是虽然弱小但很狡猾。而且让它殚忌的是对方的秘密武器,那件可以将可以将它们放逐回硫磺之河的东西,恶魔虽然不会死亡,但被放逐之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损失,它们会陷入段很长时间的虚弱期,这个时候旦被其他恶魔发现肯定会被吞噬。 所以对于恶魔来说,受伤与被驱逐其实也与消亡无异。 它并不想和布兰硬拼,只希望将对方逼退。但这头长角恶魔做梦也没想到布兰竟然步也不后退,硬生生扛住了它这击。 它清晰地感到自己的爪子刺入对方身体那种感觉,利爪分开生物的血肉之躯,这本来对于恶魔来说是种美妙的感受。但长角恶魔这刻却只感到担惊受怕。 因为布兰显然是主动顶上来的,而且避开了心脏的位置,让它这爪只刺穿了对方的肺叶而已。以它的智商来说,绝对不会认为布兰是不小心撞倒了自己的枪口上。 对方显然是有预谋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只不过这报偿来得比它预料中快。它感到自己这爪至少也让这人类受了重伤,下刻团金色的火焰就从布兰身上爆裂出来。 在漫天雨幕之中,那是些火焰看起来像是喷溅的血液。 阳炎之血。 这个圣堂骑士的反伤技能立刻让长角恶魔见识到了厉害,金色的血液溅了它脸,瞬间熊熊燃烧起来。甚至它收回来的爪子上也镀了层金火,这火焰显然不只是为了好看那么简单,剧烈的钻心的痛苦马上让这头恶魔惨叫起来。 布兰同样是感到穿刺样的剧痛。不过他咬紧牙关向前步,乘那长角恶魔抱着脸惨叫的时机,像是头猛兽样扑上去,举起大地之剑剑刺入对方的咽喉。 恶魔的惨叫顿时嘎然而止。 然后布兰身前又出现了另个黑洞,这个黑洞同样将恶魔的尸体拖了回去,然后变成条线彻底关闭。 布兰这才浑身脱力样跪倒在地上,好像痛感这下才回到他身上似的,雨水冲刷着他皮开肉绽的伤口,痛得他倒抽冷气。那边安蒂缇娜这才匆匆忙忙跑到他身边,赶忙将巨人之王的斗篷给他披上。 “领主大人!” “干得好,安蒂缇娜。”布兰嘴角抽筋地答道,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忘顺手捞,想要把掉到雨水中之前那头长角恶魔留下的件遗物给拿起来。 那是件银色的圆筒状物体,布兰时也没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毕竟是恶魔的遗物,如果待会让那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看到他就没那么好收为己有了。 毕竟带着恶魔物品怎么说都是个不好的名声,布兰不希望这个细节引起别人的注意,说实在话他身上的帽子已经不少了。甚至之前伍德还专门问过他关于天国武装的事情,说实在话风精蜘蛛压根就不是什么天国武装,但圣剑术本身样令人感到暧昧。 但没想到他抓之下竟然扯动了伤口,差点没惨叫声,那东西也没拿到。反倒让安蒂缇娜下拿了起来,“这种事情就让我帮你好了,你好歹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啊。”幕僚小姐有些生气地说道。 布兰看了她眼,忽然意识到什么,心中微微动。 ……而另边,唯幸存的长角恶魔也不见得运气有好。事实上它才刚刚冲出两步,忽然道火焰已经卷到了他面前。 它自己的要素就是火焰,但它看这扑面而来的金色火焰就忍不住发出声尖叫。 个是要素开化的法则之火,个是真理之侧的金色之焰,这里面的差距实在不要太大。那火焰分开无数小恶魔,将它们彻底吞噬,下就来到它面前,它顿时就想要掉头就跑,可已经晚了步。 火焰中伸出柄长剑,直刺向它的咽喉。长角恶魔拼了命调动自己身边的法则之线想要阻止,但要素阶以上的交锋中要素克制最厉害的其实是同样属性不同层次的要素。 恶魔们的火焰要素般都是岩浆,而尼古拉斯的要素恰好很不幸地是与炎之王吉尔特几乎近似的元素之火,两道火焰相接触,长角恶魔的爪子顿时被烧为灰烬。 然后金色的长剑瞬间再它的咽喉上烧出个窟窿来。 第三个黑洞在大雨中出现。 这个时候夏尔与加尔洛克已经准备就绪下个法术,又是道光柱刺破长夜。这次光柱正好击中那个本就黯淡无光的传送门的正上方,个刺眼的金色光环瞬间再传送门上炸开。 方圆数量内几乎所有生物都目睹了这幕。 靠近海岸代的丘陵中,那些躲在林间灌木丛中的动物惊恐地瞪大眼睛盯着天空中那个金色的光环。它好像刹那之间扩散开来,扫过半个天空,然后又消弭于无形。 不仅仅是安培瑟尔带。 甚至布诺安卫城附近正在激战的战场之上,也有人注意到了这次爆炸。那点亮半个天空的金色光芒很难逃过人的观察。 战场上的士兵们只是稍稍愣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这次的战斗是为了什么。即使是在如此激烈的交战中,时间欢呼声也不由得响彻云霄。 美杜莎女士莱丝梅卡和她身边的牛头人领主斯塔克同时转头向安培瑟尔北方。 爆炸产生光芒映衬得他们的脸色片雪白。而在他们身后,混乱之王梅西卡三个巨大的脑袋上同时露出不满的神色来,最左边那个像是山羊头样的脑袋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雨水中带着丝血的腥臭。 “空间在剧烈地震荡。” “北边的传送门已经少了座。” “人类正在我们后方偷袭我们,瓦拉伯他就是这么对待主君的信任的?”三个脑袋同时开口道。 长得像是蜥蜴的脑袋比较沉稳,山羊脑袋看起来十分精明,只有人类的脑袋脸暴虐之色。混乱之王梅西卡是地狱中有名的领主,不过他最大的敌人是黑暗精灵,比起来狡诈之王瓦拉伯对人类的研究,那些被派遣来和人类的术士打交道的恶魔,几乎全部是属于他的。 不过恶魔中很少有喜欢那个像是巫师样软弱的领主大人的,传说他生前就是个人类。不像是梅西卡,梅西卡在数万年前就是在硫磺之河中诞生的,身体中流淌着混乱的血液。 美杜莎女士莱丝梅卡不敢接话。 梅西卡也没心思听他们答话,事实上这庞然大物忽然动了动,整个身体就变得半透明起来。下刻,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他过去了……”莱丝梅卡如释重负。 “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牛头人领主仍是副惊惧之色。 莱丝梅卡冷冷地看了他眼。 “蠢货,我们的任务是这里。” 第三百六十六幕 安魂曲 XVI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七幕 安魂曲 X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七幕 安魂曲 XVII 长角恶魔死,失去了约束的小恶魔们在焰发的剑圣尼古拉斯面前顿时哄而散。这不出布兰预料之外,来自硫磺之河地下的恶魔们本来就不是合格的军队,它们混乱自私,嗜血残忍,未必愿意为了整体的利益而上阵厮杀,比起来尤其是小恶魔们宁愿去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这个时候兰托尼兰的骑士们终于杀出条血路与布兰汇合,骑士们伤亡惨重,几乎人人带伤,减员了半还,在这种状态下人还未崩溃,纯粹是布兰有如神助的进攻给所有人注入了剂强有力的信心。 不过伤亡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情,真正让人振奋的是那座化为无数星火飘散在大雨中的火焰之扉——没有人敢相信,他们竟然做到了。 事实上是布兰居然做到了。 尼古拉斯上前步将布兰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个时候布兰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在圣水的帮助之下——不过圣水无助于失血之后的虚弱,他扶着安蒂缇娜看了眼所有人,看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信任。 “加尔洛克大师,现在把我们传送到靠近海边那座传送门附近。”布兰道。 趋奇者加尔洛克看了他眼,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临危不惧的魄力,他见过许没上过战场的贵族后代夸夸其谈,但旦上了战场就吓得六神无主的例子。那些战斗比起今天的场面来说又差得远了。 他点了点头,拿起法杖就开始吟诵咒语。空间与时间的法则,作为仅次于存在性之力的力量,在所有法则之中拥有最高的权限,纵使是他这样真理之侧的大巫师,也样不可能轻易与最高阶法则取得联系。 事实上从第九环法术开始就有传送类别的法术,元素使叫做四界之桥,法则巫师叫做偏折传送,不过这其实是种取巧的行为。元素使通过四个对应的元素位面抵达某些特定的区域,法则巫师则是将自己投映入魔力之海内再返回主物质位面来达到传送的目的。 不过两者都是不完全的传送,前者只能抵达特定的位置。后者没有固定的传送点,纯粹是随机传送,并且还具有定危险性,往往被用来逃生。 真正的空间类法术只在十环以上,法则类的魔法之中才会存在。法则巫师需要向秩序法典请求最高权限来打开空间之门,这过程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对于巫师来说就是高昂的法力与体力消耗。 并且十环以上的法术皆有个特点,那就是不仅仅只是会消耗法力,还会同时燃烧法力池上限。燃烧的法力池上限只能通过有限的手段慢慢恢复,通常来说最好的途径是时间,所以说般来说你无法看到个高阶巫师通过磕法力药水来反复施展十环以上法术的。 这也是高阶法则对于凡人请求于超过他们可以掌握的权限力量的种惩戒措施。 但也仅仅是针对凡人而已。而具布兰所知,白银种族可以忽略十三环以下法术的惩罚,就像是布加的巫师们可以如同凡人施展十环以下魔法样施展十三环法术,而黄金种族则完全没有这个局限性。 因此炎之王的闪剑也只能传承于像是龙族这样的黄金之民,绝不可能由其他之外任何个黑铁或者是白银之民创造出来。 不过除了这些浪漫的幻想与传说之外,琥珀之剑中还有个著名的流言。里面提到黄金种族就是因为过度滥用法术而消亡。因此有人认为最高法则的这惩戒措施事实上可能是种对于黑铁之民的保护措施。 当然真相如何,布兰也无从得知。 但他知道旦加尔洛克施展完这个法术之后,基本上就与个废人无异。失去了这个强力巫师的臂助之后,他们的处境可能会进步地艰难,因此他才执意要将这位老巫师的能力留到摧毁第二座传送门时使用。 摧毁了两座传送门和摧毁了座传送门那感觉可差太了。如果只剩下座传送门,那么人们或许还能有搏的信心,但再加座,就只剩下绝望了。 加尔洛克铿锵有力地唱诵出每个咒语时,骑士们将他围了起来。而远处,哄而散的小恶魔们正被远处飞来的蛮魔驱赶回来,三座传送门边其实每座都驻扎有大量的恶魔。尤其是靠近安培瑟尔港那座,许蛮魔正扇动着翅膀升空,布兰清楚那里定有许高阶恶魔正在指挥它们。 第座传送门被摧毁,恶魔们好像受了当头击这才反应过来。它们大约没料到几十个人类竟然能击溃自己的同类,不要说它们,就连那些兰托尼兰的骑士们自己也没考虑过。 但恶魔们的反应也很迅速。 数不清的地狱犬、蛮魔从南边席卷而来,三座传送门之间每座之间间隔大约有两千米左右。其间是平坦的草地,所有人都可以览无余地看到它们发起进攻的场景。 这可比之前那些小恶魔组成的乌合之众强了。关键是无论是地狱猎犬还是蛮魔,从单体实力上来说就远远超出兰托尼兰的骑士还有女巫们,不要说数量还是他们的成千上万倍。 那简直像是末日来临的场景。 “我们会传送到传送门左边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不过不能近,我怕引起传送门的异常反应!”加尔洛克忽然怒吼道,圈白色的光芒从他手中的法杖上扩散开来。 布兰立刻就感到了空间的震荡。 这是真正的至高法则降临前的感觉,他以前也不止次体会过这样的压迫感。这与般传送门、以及他的闪剑的作用方式完全不同,那种感觉就像是玛莎亲临,然后亲手为他们打开扇大门似的。 “传送的力量会压碎在那个位置的恶魔。不过别指望太了,它们也不是傻子!”加尔洛克继续提醒道:“自己注意自己身边忽然出现的敌人。” 众骑士也是第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不禁心中凛。不过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周围的景物便已经扭曲起来,下刻,好像距离下被拉进了,那座巨大的、金红色的传送门下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种巨大的视觉冲击感让所有人都是窒。 但他们马上为这呆付出了代价,传送门边几乎都是高阶的长角恶魔与恶魔术士。它们早就注意到了战场另边的空间震荡,只是在几千米的距离上恶魔术士也没办法施展次元锚来锁定战场,不过兰托尼兰的骑士们出现,早有准备的恶魔立刻发起了攻击。 比起人类来,这些恶魔对于空间法术加熟悉,只有头长角恶魔迎面撞上震荡的空间法则而被瞬间碾成粉碎。但剩下的长角恶魔成功地穿过法阵爪抓住名骑士,直接将他们拖了出去。 瞬间,就有三个骑士和名女巫被拖出去杀死。若不是尼古拉斯和白狮军团的老骑士雷尔德反应得快,估计伤亡还要半。 骑士们这才又惊又怒地反应了过来,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布兰也没办法让他们演练次。反应过来的骑士们立刻发现自己已经身陷重围,四面八方皆是扑上来的各式各样的恶魔,其中大部分都是地狱犬与长角恶魔,还有些连布兰也叫不出名字的存在。 不过真正有威胁性的都是那些长角恶魔与恶魔术士而已。 好在这次又与之前那次的情形稍微不同。至少不再是布兰孤军作战,有焰发的大剑豪、白狮军团的老骑士雷尔德以及名炎之圣殿的圣殿骑士解决那些长角恶魔,布兰直接将进攻的重心放在了那些恶魔术士身上。 虽然他现在还是有些虚弱无力,但在场也只有他个人脱得开手来并且有能力对付那些恶魔的巫师,布兰没得选择。何况在他看来那些恶魔术士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他直接将安蒂缇娜交给公主殿下保护,然后个冲锋向恶魔大军的后排突进过去。 两头长角恶魔想要拦下他,但布兰看都不看它们,记几米短距的闪剑直接从两人之间闪过。“掩护我下!”他喊道,后面的尼古拉斯和雷尔德这个时候和他达成默契,两人直接左右分别剑刺了过来。 雷尔德本身的实力和长角恶魔相当,但尼古拉斯就不要超出太,那长角恶魔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竟然被两剑直接砍死在地上。然后这位剑豪又回过头来帮老白狮团长对付剩下头长角恶魔,两人合力转眼之间就干掉这头高阶魔物。 “尼古拉斯,没想到有天我竟然需要你来帮忙了,真是老了啊。”两人长剑扫,周围的蛮魔顿时倒了片,老骑士忍不住长叹声。 尼古拉斯看了他眼:“说不上,不过这样的战斗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时候。” 老人微微怔,知道他说的是当年那场圣战。他忍不住神色微微黯:“是啊,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自相残杀呢?” 两人互视眼,皆摇了摇头。他们知道,现在虽然公主掌握局面,但北方的贵族未必愿意妥协。眼下不过是为了这些恶魔而到起罢了。 说白了,公主的力量还是太弱,否则雷尔德当初也不会选择西法赫家族。他受科尔科瓦家族恩惠,但却心只想要王国少受战火磨难,为此哪怕是背上不名誉的名声也愿意承受,但老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手经营的局面会变到现下的场面。 他隐隐感到自己或许开始就错了,但却不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事实上布兰并没有猜错,雷尔德之所以会参与到这个行动之中来,不过是为了印证心中的某些想法而已。 不过这些不是布兰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事实上他只要考虑怎么活下去就已经很奢侈了。 他杀入恶魔术士之中,那些正在用法术支援自己同类的恶魔术士马上哑火,事实上这些魔物本来就是依靠本能施法而已,并不是真正掌握什么魔法知识。布兰杀进它们之间,它们立刻乱了阵脚,仗着自己火焰法术免疫将火球乱丢通,结果除了炸死不少小恶魔之外连布兰皮毛都没伤到点。 布兰是早已清楚这些怪物的习性,他冲进怪堆立刻又抽身退出来。在旁人看来这动作诡异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接下来恶魔术士的举动马上证明了他的明智,布兰等到这些怪物把手中的火球丢完,马上杀个回马枪回去大开杀戒,顿时恶魔术士中就是阵鸡飞狗跳。 这些都是当年玩家们用血换来的教训,但现在便宜的是布兰,倒霉的就换到恶魔方了。它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类如此熟悉它们的作战方式——事实上这些混乱的家伙大概连它们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下步会干什么。 然而布兰却知道。 这就是差距。 加尔洛克的传送法术很快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长角恶魔虽然组织了次反扑,但在个真理之侧的剑豪与两个同样是要素开化的大高手的攻势之下,这样的反扑显得苍白无力,除了杀死几个骑士之外几乎毫无建树,人类很快就接近了传送门,安蒂缇娜再次超常发挥,几乎分钟不到就找出了所有的节点。 这样的能力让所有人都对这位贵族小姐刮目相看。要知道虽然伍德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火焰之扉的特点,但传送门上与空间法则的联接点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要找出这东西不仅仅需要魔导知识、还需要定对于魔力流动的敏感才行。 事实上对于魔力流动的敏感是巫师最重要的天赋,从这点来看,布兰意识到自己身边这位幕僚小姐似乎意外地拥有超乎常人的魔法天赋。 但想想也是,般能够在魔导器械上拥有天赋的人,或或少都会拥有些魔法天赋。而作为这方面的天才,在魔法上拥有极好的天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很快布兰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加尔洛克眼就看出了安蒂缇娜所拥有的天赋。事实上是赞不绝口,在寻找第三个节点时老巫师不过在边稍加提点,安蒂缇娜竟然凭借模糊的感觉立刻找准了位置。 这样的能力按照这位趋奇者的话来说——那就是奇才。 布兰看这老头儿的样子竟是动心要收学徒了。这倒是件好事,不过前提是他们要能活着回去的话。 第二座传送门终于轰然倒塌。 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但只有布兰真正感到压力倍增起来。他已经用尽了几乎切手段了,但现下还有座传送门。 距离两千米。 无数恶魔正汹涌而至。 布兰看着那并不算远但也不算近的距离,心中第次浮现出天堑两个字来。说实在话,如果现在问他有什么办法去拆掉最后座传送门的话。 布兰大概只能这么回答: 用毅力! 或者说等待奇迹吧。 第三百六十七幕 安魂曲 XVII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八幕 安魂曲 X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八幕 安魂曲 XVIII 铺天盖地的蛮魔在半空中纷纷转向,向第二扇火焰之扉附近的人类飞来,就像是道横扫过天际的恶魔巨爪之下的阴影。布兰看着这幕不由得想起发生在第二纪信风之年的索拉尼兰大蝗灾,当时遮天蔽日蝗虫就是今日之景的真实写照。 第二扇火焰之扉正在彻底崩碎,瓦解成纷纷扬扬的碎片,融入大雨之中如同无数金色蝴蝶只只消散。格里菲因在雨中抬头看着那些飞散的火苗,不禁从眼底深处升起丝希望来,这位半精灵公主抿着嘴唇握紧了拳头。 但仅存的骑士们还沉浸在激动之中,高昂的自信与士气似乎使他们时连战场上的局势也可以不屑顾了。只有尼古拉斯、雷尔德心中稍有疑惑,两人回过头看着布兰,他们很清楚加尔洛克已经基本丧失了施法能力,现下想要出其不意靠近第三座传送门,只能看这位带来奇迹的年轻人能不能再次给他们惊喜了。 大雨如注之中,甚至掩盖了雨幕背后恶魔的嘶叫声。 布兰在雨中勉强整了整脸色,虽然心中点把握也没有,但他知道自己首先不能悲观绝望。至少不能让其他人看出他的犹豫来。 “只有想办法先杀过去。”他沉静地答道。 “怎么杀过去?”骑士们和尼古拉斯齐问道,不过与骑士们的自信满满不同,尼古拉斯是真心出言询问。虽然他和布兰几个小时前还分别在所属不同的对立面,但他对布兰并没有什么成见,相反他很欣赏布兰与恶魔交手时表现出的冷静。 埃鲁因这样的年轻剑手已经不了,他从布兰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学剑的时代,但布兰的成就定比他高。年纪上来说差不是布兰父辈代人的焰发剑豪并无嫉妒,只有欣慰。 怎么杀过去。 对于布兰来说这是个核心问题。他抬起头透过雨幕看着青绿色草甸上席卷而来的赤潮,甚至从地面上都能感受到微微的战栗感。而他身边加上女巫与所有其他人共也不过只有二三十人,这里面还有不少伤员与失去战斗力的人员,以及安蒂缇娜、迪尔菲瑞这样的非战斗人员。 如果要说这么队人能从恶魔大军中杀出条血路,布兰自己也不会相信。用毅力去战胜对手那样的话,毕竟只是个玩笑罢了。 现在只有个唯的机会。 巨人之王布匿的斗篷大约还剩下三十息的持续时间,也就是分钟左右。这件巨人的斗篷容纳几个人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分钟肯定不够他们从这座传送门边抵达另座传送门。 虽然两千米的距离并不算远,但这是在恶魔大军之中穿行。 “兵分两路。”布兰默默地考虑会,终于答道。他的目的很简单,用队人作为炮灰去吸引恶魔的注意力,而另队人则利用布匿的斗篷护送安蒂缇娜与夏尔去第三座传送门边。 他将自己的想法简略地叙述遍,尼古拉斯和雷尔德就明白过来。老白狮军团的军团长略微考虑了下道:“这的确是现下唯的办法,但不知道布兰先生打算怎么分组呢?” 布兰沉默了下去,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 由于有巨人之王的斗篷的存在,这队人的人员配置其实可以很简单。首先安蒂缇娜与夏尔作为‘拆迁’小组必须要包括,而另外还必须要个人可以对付传送门边的长角恶魔。 布兰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是安蒂缇娜、夏尔、尼古拉斯、迪尔菲瑞、公主殿下以及加尔洛克和糖罐。当然布兰并不否认自己加入公主殿下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作祟,但无论如何,若公主殿下死在这里,那么他之前所做的切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他不如不来安培瑟尔,那么历史会按照之前的轨迹前进,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恶魔的入侵。 只有真正改变埃鲁因的未来,今天发生的切,死去的人,才会显得有价值。 而至于糖罐和加尔洛克加入的理由就简单了,他总不会任由个昏迷失去战斗力的小姑娘去送死。何况她之前还救过他和公主命。而失去了战斗力的老巫师也是出于差不相同的考虑。 布兰将自己的想法说,四周就沉默了下去。的确,谁又能甘心去送死呢?至少布兰自己不会这么甘心。因为次和之前冒险搏的意义完全不同,这次他们的任务就是去死。 他抬起头来,看着雨幕中的所有人那并不真切的脸——就好像在《琥珀之剑》中时,看着那些在赤红的峡谷之中离开的每张志同道合的战友的脸样。 “对不起,但我们已无退路,”布兰答道:“我希望各位至少最后帮我次,我不想出言欺骗。今天于此,最好的情况我们或许会取得胜利,最坏的情况,我至少希望能与各位战死在起。” 布兰认为自己没有权力要求任何人为了某个目的去死,不管这个目的有么崇高。他的半灵魂来自于现代,心中早已根植了某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就好像是人人生而平等样。 那刻他第次感到某些玩家的想法似乎并不适合于这个世界。因为他无法将所有人都当成npc,他们是活生生的生命。哪怕时至今日他早已习惯于如同个玩家般冒险,但直到这个冒险将所有人都牵连了进来。 公主殿下不是他的公主殿下,埃鲁因也不是他个人的埃鲁因。或许他知道这切是正确的,但理想于现实来说,他或许并没有权力去帮别人选择。 尤其是对于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或许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选择。直到这刻布兰忽然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动摇,而是前所未有的成熟起来。 要想有所付出与收获,至少首先要先学会承担责任。 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布兰终于明白了这点。 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有些理解了雷尔德的想法。他不禁看了这位老白狮军团的前任军团长眼。 雷尔德也正看着他。 老人眼中只有欣赏。 雷尔德心中也是默然不语,因为这位老人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如果仅仅是苟活下去,那么这个古老的王国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埃鲁因人也是炎之王的后裔,他们离开克鲁兹,是为了反抗贵族的暴政。 如果无法维持这样的理想,那么埃鲁因的存在本身又有何意义? 无论是眼前的布兰也好,还是白狮军团的年轻人也好,他们都是这个王国最优秀的人,他们的理想如此相近,本不应该彼此厮杀。 其实布兰也料错了件事。那就是这里是沃恩德,而不是他原本的那个世界。在这里,并不见得每个人都会认同的他某些想法——骑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领主。 他们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必要向它们道歉,这刻闪耀于此的高贵行径已经足以让埃鲁因重树起那面旗帜了,是布兰带来这切,仿佛使他们重新回到那个光辉的旗帜还闪耀在平原之上的年代。 他又有什么错——每个人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样的尊重,布兰告诉他们并非是他带领他们成为英雄。而是他们选择走上这样的道路,他将荣耀分给每个人了。 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每个人心头中都只剩下无尽的崇敬。玛莎大人在赋予生命以灵时,赋予了他们最高贵的品质,然而这刻这样的品质就在这大雨之中闪闪发光了。母亲的期许仿佛加在每个人身上。 “领主大人,请不必这么说,”骑士们不禁答道:“如果我们还有怨言,埃鲁因的先贤会如何看待我们?” “最高贵的行为皆在此了,我只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荣耀。”老巫师也感叹道:“请将我从另组名单上划去吧,因为领主大人你无权剥夺我这把老骨头的荣耀呢。哪怕在下是巫师,但也有热血,因为我还是埃鲁因人。” “难道只有埃鲁因人才有荣耀么?”圣殿骑士史蒂芬深深看了布兰眼:“先贤在圣白的平原上许下誓言,我等后人只有以血续写火焰的传奇。”他向布兰微微鞠了躬,答道。 这个标准的骑士礼中既有服从,也有尊敬。 那是个追随炎之王的足迹,狂热的信徒对于真正的理想的尊敬。只有同样的人才能彼此理解,无论是埃鲁因人也好,克鲁兹人也好,他们中都有追求同样美好事务的人。他想证明的,也只有这点。 巴巴莎在旁没有答话,只是神秘地笑着。黑暗之龙大人曾经被称之为愚者,但真正愚蠢的,只不过是那些庸俗的世人而已。 布兰目瞪口呆。 骑士们的话语又在耳边。如同那些夜夜回响在他心中的誓言样,寻求志同道合的人们在那里都有着这样的足迹。无论是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子,是强大还是平凡,理想不因人而高贵或卑贱。 布兰曾经以为自己只有在游戏中才能找到那些单纯的理想,但他发现他错了。 但现在他们又回来了。 就在这里,在他身边。 如同当年与他起并肩作战的玩家样。挫折、失败与死亡都不能阻止他们的步伐,旁人笑他们是傻子,为了段并不存在的虚拟的数据而坚持。但世界本身又何尝不是如此,任何事情都不是生来就拥有特殊的意义。 人人为之奋斗的不过是心中的坚持,这种坚持并无高低贵贱的差别。布兰无意去反驳其他人,但若在虚拟的世界中尚且不能坚持自己,又如何能在加庞大的世界之中不迷失自我。 退缩只是怯懦的表现而已。 格里菲因公主清脆的嗓音忽然打断了布兰的思绪。 “这是个高贵的计划,但并不完美。” 半精灵少女轻轻吸了口气,开口道:“现在的情况已摆在我们所有人面前,容不得我们有次失误重来的机会。因此我们必须将每个细节做到最好。” “布兰先生的安排无可厚非,但在这里只有阁下个人最熟悉巨人之王的斗篷,待会的战斗之中涉及到次间歇性使用巨人斗篷,但这之间只要有个时机没把握好久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埃鲁因经不起这样的失败。” “所以我建议我和布兰先生交换下位置,由我作为这次战斗的指挥官。布兰先生则护送安蒂缇娜小姐直至完成任务为止。” 公主殿下冷静地说道。的确如此,众人好像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布兰提出这个计划,但这个计划的核心其实不是吸引火力的组人,而是如何灵活应用只有分钟不到持续时间的巨人之王的斗篷抵达战场的另端。 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工作。 虽然布兰声称斗篷很好操作,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那不过是因为他想要保全公主殿下的私心而已。 这样的私心只会让人感到尊敬,但却并不见得符合时宜。 布兰感到公主殿下那双无比冷静的眼睛盯着自己,忽然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等等,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布兰先生。” 此前的对话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恶魔大军正在奔涌而至,留给她的时间不。格里菲因公主垂下眼睑,打断他道:“虽然我直没有问过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能感受到那样的真诚,我非常感谢您,布兰先生。” “但在这个时候,感情不是我们要考虑的第因素。如果要在我和埃鲁因之间选择个,我希望埃鲁因能存在下去,我并不能代表埃鲁因,布兰先生,能代表它的只有它的人民。” 公主殿下的话令所有人都是窒,尤其是尼古拉斯和雷尔德仿佛今天第次认识这位公主殿下。安蒂缇娜把抓住布兰的袖子,好像这刻才明白为什么布兰要做那样的选择。 但她不明白的是。 为什么布兰好像事先就知道了这切。 布兰看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继续说道:“所以请保证,务必成功。” “公主殿下。”布兰不禁开口道。 但格里菲因公主回过头,风雨交加落在这位少女身上,银色的长发也贴在肩头。她昂首看着其他人: “埃鲁因未来的国王年纪尚幼,无法亲自带领你们上阵杀敌,今天,我将以摄政王公主的身份带领你们去克服切困难。” “这是属于我的荣耀,属于我的责任,任何人也无法剥夺。” “如果今天我战死于此,那么至少让我最后次说道——” “科尔科瓦的血,为了埃鲁因而流。” 片寂静之中,骑士们忽然轰然高喊道: “公主万岁!” “摄政王万岁!” “埃鲁因王国万岁!” 这声音在大雨之中回荡着,布兰发现自己竟然句话也说不出来。摄政王公主五个字字字千钧如同雷鸣闪电落在他心间,历史如此奇妙的重合,同样的大雨滂沱之中,同样骄傲的公主殿下。 几乎字未变的宣言。她的固执与倔强,永远是如此的鲜明与闪耀。 就像从未从他的心中褪去过样。 或许这就是命运。 布兰想到。 第三百六十八幕 安魂曲 XVIII 欲望文 第三百六十九幕 安魂曲 XI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六十九幕 安魂曲 XIX 已经没有时间再作争执,最终两组人选很快确定了下来。布兰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公主殿下,他只能最后向雨中投去瞥,然后盖上了斗篷。 公主从旁的骑士手上接过长枪,反手用剑从披风上裁下块,将其往枪尖上绑,风雨之中顿时新月与百合的花纹高高飘扬。 骑士们看着那代表埃鲁因的旗帜,已被雨淋透。 单薄的队伍开始向前。 他们果然吸引了恶魔的大军。成线奔驰前进的地狱犬如同道滚滚的赤浪,迎着战场中央不足三十人的队伍吞噬沿途所经切。 这为布兰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举着巨人之王布匿斗篷的行人擦着战场的边靠近仅存的火焰之扉。 但即使是这段路也并不安稳。 小山样的地狱猎犬虽然看不到他们,但有时候从正面扑来根本避无可避,这种时候布兰只能掀开斗篷从下方剑刺穿这些魔物的咽喉,任由恶臭的血液喷溅而出,让这些巨大的恶魔歪歪扭扭地撞向又带倒好几头同类。 但倒下的地狱犬并未引起它太同类的注意,恶魔们本就喜欢互相争斗,集群冲锋时发生这样的踩踏事件微不足道,没人会去注意这战场上的角。 恶魔逐渐变得密集起来,每个人都感到脚下的地面正在翻腾着。 天空上的蛮魔最先接近了战场中央的人类。雷尔德抬起头,发灰的眸子里映出那些狰狞可怖的面容,天空上的怪物尖啸着张开了翅膀,像是支支利箭扑向他们。 几头蛮魔轰然撞入骑士阵型之中,将几名骑士撞得飞了起来,它们的力量远比地狱猎犬加,雷尔德亲眼看到那几名骑士被撞得四分五裂,铠甲像是玻璃样破碎开来。下面的血肉因为承受巨大的压力而炸裂,血管爆裂开来,变成团飞散的血浆。 几点血花甚至洒在后面公主殿下雪白的脸上。格里菲因动不动,她的手紧握住长枪,指节因为缺血却泛白,但长枪屹立不倒。 蛮魔掠而过。后面的它们同类又俯冲而下,头蛮魔撞向人群中的公主。仅存的两三个骑士反应过来的时候,蛮魔尖利的爪子几乎要够到半精灵少女的胸口。 “小心!” 记银光穿透雨幕,钉在那头蛮魔头上,使之轰然坠地。老骑士手持长剑,已经在公主殿下跟前。格里菲因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这头王国的雄狮,他曾经背叛科尔科瓦王室,但她知道,这位老人从未有刻背叛过埃鲁因。 “谢谢,雷尔德卿。” “公主只要不怪罪我这叛逆就好,切都是我因尽之责。老臣本来就欠先王条命,现在用这把老骨头来偿还已是不吃亏了。”雷尔德叹了口气,“只是我这条老命,也未必谢得了罪啊。” “这不是你的错,”公主殿下眼中射出冷光:“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布兰不会放过他们的。” 雷尔德心知公主殿下说的正是她那权倾方的叔叔,他不由得再叹了口气,他也没料到西法赫大公会丧心病狂至此,竟将恶魔引入这个世界。难怪尼古拉斯,加尔洛克也会不留情面地立刻转投公主方。 他心中只留下片后悔,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仍由白狮军团成为帮凶。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不要说那个年轻人,就算是圣殿也绝不会放过西法赫大公。 而白狮军团注定要失去他们过往的荣誉了。 其实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埃鲁因能不能从此存在下去,是今天他们赌上性命的搏究竟能不能成功。 道银华从老人剑上脱手飞出,银华形同轮弯月,月轮向前,平扫过蛮魔的阵型。天空中飞行的恶魔还保持着向前的态势,但身体已经四分五裂,片尸块撞向地面,带起片腥风血雨。 真是美丽的白鸦剑术啊,代表着埃鲁因最光辉的过往。格里菲因公主怔怔地看着那道炫目的光华消失在雨幕之中,但终究被汹涌而来的恶魔大军吞没。 蛮魔们已经纷纷再次拔高飞起。但地面上已经出现了地狱猎犬高大的身影,兰托尼兰的骑士几乎全灭,剩下的女巫们也不足自保,雷尔德与克鲁兹人的圣殿骑士近了些,准备保护这面战场之上最后的旗帜。 布兰回过头时,看到那面旗帜在雨幕之中还远远地矗立着没有倒下。面蓝白相间的战旗,像是这个战场之上唯的标志。 闪电划破安培瑟尔海湾片漆黑的天际,将切映得片雪白。 布兰沉重地回过头,他明白,现在切的希望都维系于自己的身上——如果他能快点拆掉那座传送门——切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布兰不禁咬紧了牙关。他们已经冲过了恶魔的第波锋矢,后面剩下不到二分之的距离,战场上的恶魔也稀疏了许,歇性使用巨人之王布匿的斗篷,到现在为止才用了三分之不到的持续时间。 看起来胜利似乎近在眼前了。 所有人都不由得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剩下三分之的路程越而过。穿过第二道锋矢之后,后面长角恶魔构成的防线已经清晰可见了。 尼古拉斯拔出长剑。不等布兰命令就如同道金红色的线般冲向那些上位恶魔,十二头长角恶魔显然是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强敌惊呆了,反应不及之下其中最接近布兰行人的两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惊叫就已经被尼古拉斯卷入片火海之中。 等待他们的下场自然只有个。 而布兰撑起巨人之王的斗篷继续前进,持续时间还剩九秒。这个时候他已经勿须再节省,因为眼前还剩下最后的段路了。 安蒂缇娜紧跟着他,夏尔抱着昏迷的糖罐,最后面跟着迪尔菲瑞,四人从未感到有如现在这刻这么紧张不安。甚至布兰在狼潮时的经历也远远比不上现下,因为在那时他至少还可以看穿历史,但现在的未来却隐藏在片迷雾之中。 他必须亲手破开这迷雾,但却又无法确定迷雾背后的审判究竟是代表着什么。 三十米。 巨人之王的斗篷终于失效。但传送门边此刻已不过只有小猫两三只。那些全部是恶魔术士,夏尔与布兰甫出现就边个将它们全部解决。 安蒂缇娜以最快速度丢开巨人之王的斗篷,就好像那不是传奇物品,而是丢开件垃圾样。然后她发疯似地冲向了战场上最后扇火焰之扉。 夏尔、布兰、迪尔菲瑞、尼古拉斯,以及远在战场中央陷入重围的加尔洛克、雷尔德以及公主殿下同时看到了这幕…… 只有再加把劲就好了!几乎每个人心中大概都只有这样个想法。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当切仿佛按部就班走向那个最好的结局时,忽然之间股恐怖的气息忽然凭空降下,加在战场上每个人身上。 恶魔领主的威压! 布兰立刻寒毛直立,他感到的压抑感简直像是位神祗忽然降临这个界域,但那绝不可能。先不说沃恩德根本就没有什么实体存在的神,而且就算是神明也绝不可能散发出如此残忍暴虐的气息。 那种气息整个沃恩德也只有种生物身上才可能存在。 恶魔。 他抬起头,眼睁睁看着传送门边的空间震荡起来。接着,扇金红色的巨大光门忽然在安蒂缇娜身边毫无征兆地打开了,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之前,头巨大的、仿佛是用赤红色的肥肉堆叠而成的三头怪物已经从门中挤出。 那独特的造型只能让布兰想到个名字——混乱之王梅西卡。 那瞬间布兰的心脏就紧缩起来。 “小心!安蒂缇娜!”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但晚了,幕僚小姐甚至根本没意识到灾难降临,她听到布兰喊她时甚至还惊讶地回过头,但下刻,恶魔之王的爪子就已经穿过了她的身体。 声利响,血红色的爪子像是三道利剑样将安蒂缇娜刺穿了。她整个身体都因为疼痛而弓了起来。 安蒂缇娜张大了嘴,好像最后刻还带着惊讶的神色。但血立刻从她的嘴里与鼻子里涌出,可贵族千金最后还向布兰伸了伸手。 “布兰……布……兰……” 她的嘴张合,但终于无力地垂下头去。 “不——”布兰睚眦欲裂,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切。虽然他心中还存有丝妄想,希望这切不过是个幻觉,但妄想终究只是妄想。 心不住地往下沉。 作为普通人的安蒂缇娜,在极之境的恶魔之王梅西卡的击之下还有存活的可能么?任何理智正常的人都会给出理所当然地答案。 但这个答案却让布兰无法接受。 安蒂缇娜死了? 布兰看到混乱之王甩了甩爪子将安蒂缇娜丢飞了出去,幕僚小姐软绵绵的身体头撞在草地上,副失去了生机的样子;那刻他的脑子里只剩下片空白,他握着大地之剑在倾盆大雨之中,时间却感觉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 那直以来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甘愿与他起在整个王国的对立面的贵族小姐死了? 布兰心中时之间不知道是流淌着什么样的想法。 而混乱之王梅西卡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脚下的这个年轻人。它三个巨大的脑袋回头看了看传送门,再看了看布兰,它瞬间就猜到了这些人类的意图,脸上忍不住露出丝狰狞的愤怒来。 “虫豸,你们干的好事。”梅西卡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之中传来,它举起爪子,立刻向布兰挥下。 “布兰,你这混蛋,快给我清醒过来!你想死在这里吗!你还有命运卡牌!安蒂缇娜小姐她还没死!”风后圣奥索尔都要急疯了。 但只有最后句话让布兰脑子里闪过道划破黑暗的闪电。他个激灵反应了过来,对啊,他还有卡牌,只要有命运卡牌,救活幕僚小姐至少还有线希望。 虽然只不过是绝境之中的线机会。 但只要有机会,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布兰下清醒了过来,但他抬起头,片阴影已经彻底将他笼罩。 第三百六十九幕 安魂曲 XIX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幕 安魂曲 X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幕 安魂曲 XX 长近三米的利爪每道都由灰色角质层构成,上面蜂巢样的孔洞清晰可见,布兰知道那些细密的孔穴中寄生满了魔化蠕虫,每当混乱之王梅西卡攻击时,它们就会乘机寄生在伤口中。 他记得当年trs公会干掉这头地狱魔王时,专门配置了异端审判者与巫医来净化寄生,但他现在可没这么优越的条件,恶魔领主利剑样的爪子劈头向他挥下,布兰反应过来赶忙向后纵,三柄利刃如犁样与他擦身而过。 草地皮开肉绽,留下三道深深的爪痕。混沌之力紧随其后扫而过,爪痕上燃烧起层蒙蒙的灰色火焰来。 布兰这时才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已经完全让他清醒过来,有惊无险地避开那爪让他额头上细细密密出了层冷汗。 还好最后刻被精灵御姐提醒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与般的上位恶魔中还掌握着火焰要素的法则力量不同,真正的领主以上等级的恶魔其实都不会被法则的力量认可,相反,它们使用混沌的力量与魔力之海汹涌狂暴的黑暗魔力。 这两种力量在恶魔手中缺乏创造性的力量,但用来破坏却已经远远足够了。甚至超过大数同等级的要素,混沌之力可以同化切,那燃烧的火焰就是明证。 那灰色的火焰其实与沃恩德世界的火元素毫无关系,而是被称之为余烬的存在,被它焚烧的切产物都归于混沌,传说秩序之地转化为荒野时,天地之间就会布满了这样的火焰。 布兰刚刚稳,风后的声音便传来:“布兰,这头恶魔攻击时候右后足发力比其他三只脚稍慢线,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隐疾。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吧?” 布兰点了点头,混乱之王梅西卡在民间故事的形象往往是以个三首带翼的肥硕的巨人出现,它流淌着油脂的大肚腩层层叠叠直垂到地面,看起来虽然十分怪异,但基本还是双足双爪的人形形象。而风后指出的那个地方,其实就在梅西卡的右足足踝上。 那里是梅西卡征伐酷刑炼狱时为苦痛领主的魔蛇所咬伤,因此直留下的暗疾。当时trs公会为了拿下这个firstdown准备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明显的弱点。 梅西卡确实在向右转向时存在盲区。 可惜这个信息对他来说其实意义不大,几近等同于极之境界巅峰的实力不是这么个小小的弱点就可以弥补的。只不过为了追求心安,布兰还是下意识地向右边靠了点。 梅西卡爪抓空,顿时狂怒,区区个要素显化的渣滓它竟然没做到击必杀。它发出声怒吼,左爪又是记横扫向布兰切来。 空气中声爆炸般的尖啸。 但这个时候后面夏尔的法术终于到了,“我令它彼此无法通过,墙的法则!”年轻的巫师吟唱完咒语,用法杖向前指道由大大小小透明的力场方块构成的墙瞬间出现在布兰与梅西卡之间。 咔嚓声梅西卡的爪子扫在墙上,那透明的墙上立刻出现了像是蜘蛛网样的裂纹,顷刻之间,就土崩瓦解,力场方块竟像是玻璃样纷纷破碎了。 如果布兰真是个生活在游戏第幕时代的玩家,估计就要被活生生吓死了。法则巫师的立场墙当时号称无敌的法术,唯的缺点不过是双方皆不能互通,因此只是个纯防护的法术。 但力场墙竟生生被以蛮力击碎了——那听起来好像是好几个本之后的事情了。 这才是376年而已。布兰只感到头皮发麻,然而夏尔的法术终归为他争取到了点时间;他赶忙抛开切杂念抓住这线的机会没命地向旁滚去,才堪堪避开了混乱之王这变态的击。 “可恶的臭虫!” 梅西卡发出声怒吼。它顿时感到自己被愚弄了,只老鼠而再、再而三地从它手上逃脱。它觉得如果自己再搞不定这个小东西,只怕回去就要沦为其他恶魔之王的笑柄了。它失去了全部的耐心,爪子向前举——不需要任何咒语,也不需要任何施法的仪式——黑暗的魔力从它身体中汹涌而出。 布兰和夏尔马上感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恶魔咒术:束缚! 这个法术对于同等阶的对手尚能禁锢行动能力秒,不要梅西卡用处来对付他们两个菜鸟。如果它乐意的话,估计布兰与夏尔恐怕半个小时都别想动下小指头。 显然混乱之王也是这么认为的——它伸手招,虚空之中仿佛生出股力量将布兰和夏尔拽到他面前。梅西卡脸傲慢吗,仿佛想要从布兰脸上看出恐惧的神色来:“真是自不量力,接下来我会让你们好好品尝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好叫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知道对抗我的下场——” 玩弄人心,散播恐惧是恶魔的本性,也是它们快乐的源泉。梅西卡几乎可以预见那个被爪住的家伙瑟瑟发抖的样。 但它很快就失望了。 布兰眼中只有熊熊的怒火,没有丝害怕的神色。安蒂缇娜的死已经让他几乎已经走到了狂怒的边缘,他感到自己身体中某部分属于黑暗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狂热之火像是毒蛇样灼烧着他的心灵。 他冷冷地盯着这头蠢笨的恶魔之王,口气冰冷地答道:“生不如死的是你,梅西卡。” 这个时候迪尔菲瑞已经绕到了恶魔之王背后。 其实梅西卡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类的小姑娘,只不过它完全感觉得出来迪尔菲瑞根本没什么力量,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因此他根本不屑顾。 它虽然没有回头,但依旧‘看到’那个小姑娘居然紧张地掏出只恶魔臂环来。梅西卡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可笑的臭虫居然打算用这种东西来束缚它?要知道它可是位真正的地狱魔王,非但不会受这低级的玩意儿约束,反而可以反过来影响这东西的持有者。 梅西卡决定停下手上的动作,等那个人类的小姑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它要反过来讲她变成它的奴隶和战利品,待会这些老鼠就有好看的了。 想到残忍的地方,这头可怕的恶魔领主忍不住可怕地狞笑起来。 它‘看到’迪尔菲瑞果然举起了那个恶魔臂环。它虽然背对着伯爵大小姐,但脸上仍旧露出丝狡猾的笑容。 但它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布兰冷笑着看着这个蠢货,心中完全知道对方是怎么打算的。他早就算准了这点。这是恶魔恶劣的秉性,从凡人的不幸中获得乐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它们绝不会轻易放弃这种堕落的习性。 何况现下对于梅西卡来说,似乎的确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众所周知,硫磺之河除了那些劣等的低阶恶魔之外,上位恶魔分为许不同的系别,再往上是恶魔领主,然后就是各个界域的魔王——梅西卡就是其中之。 上位恶魔与恶魔领主的关系有点类似于骑士之于领主,而恶魔领主与地狱魔王的关系就是领主之于国王了。当然,恶魔们没有人类世界那么严格的等级制度,但无论如何要成为位魔王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大凡成为魔王的都是经过上万年厮杀之后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佼佼者,虽然魔王中力量也参差不齐,但最起码也是达到了极之境界。 这样的力量在几个微不足道的人类面前,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怕的。 就像是梅西卡绝对没想到布兰接下来的动作——布兰没有动作,但束缚状态不是沉默状态,他至少还可以说话,可以大喊。迪尔菲瑞举起恶魔臂环的同时,布兰忽然就喊了出来: “迪尔菲瑞,听好了,这头蠢货的真名是‘toiss#403157’,你能在无境炼狱之中找到它的印记!快,对它下咒!” 狡诈的笑容凝固在了梅西卡的脸上。那些精研与恶魔打交道的术士皆知道的个秘密是: 每个生于深渊之下的恶魔都是无法被杀死的,它们是混沌的另种体现。每次杀死它们,只不过是让它们暂时回到混沌之中,留下个印记,并最终会从这个印记之中重生。 而这个印记,就是恶魔的真名,也是它们力量的源泉。 每头恶魔——不管它们是低劣还是强大,都有个只属于自己独无二的名字。这个秘密只有它本身才能知晓,并且不会告诉给任何人。但历史上还是有些恶魔因故遗失了自己的名字,这些恶魔往往下场极为凄惨,被人永世奴役。 掌握的恶魔的真名,就能命令它们做切事情。这个邪恶的巫师之中流传的说法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其实也代表了某种意义上的真相。 至少梅西卡这头可怕的地狱魔王这刻心中的震惊绝对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恶魔的真名是属于每个恶魔最私密的秘密,即使是在梦境之中的窃窃私语中也绝对不会被偷偷泄露出去,但问题是。 布兰说的真是它的真名。 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可以改变信仰的话,这会儿梅西卡定想要立刻投奔玛莎大人。然后在万物的母亲脚下痛哭流涕痛陈布兰就是个开外挂的挂b,让玛莎大人删这家伙的号什么的。 可惜,梅西卡的顶头上司混沌与黄昏之龙显然不是管这个事儿的。 混乱之王露出仿佛如梦方醒的神色,怒吼着回过头准备去阻止迪尔菲瑞。可惜晚了点,或者说怪它自己之前太自信了些,它才刚刚回过头,迪尔菲瑞已经透过法术和真名的编号从无境炼狱之中找到了梅西卡的印记。 然后她念出了那个简单到不行的咒语:“toiss#403157,权限收回!” 庞然大物的地狱魔王与娇弱不堪的伯爵小姐那时同时闷哼了声。布兰感到身上的法术束缚松,同时看到迪尔菲瑞嘴角立刻渗出丝血丝来。 反噬。 他知道迪尔菲瑞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如果仅仅是依靠恶魔臂环的话,非但不能控制梅西卡,反而会被反控制。但即使是依靠真名,梅西卡那庞大的力量也不是她个人就可以承受的。 可惜。 他现在也没有余的时间去寻找个黄金阶的擅长通灵法术的召唤师了,就连伯爵小姐本身也都只是个意外之喜。 布兰和夏尔下从空中跌向地面。而同时,正努力想要控制混乱之王的迪尔菲瑞姣好的面容几乎整个儿都扭曲了,她这时才明白布兰和她说这是个危险的任务的缘故。 她压制不住梅西卡的力量。 即使是掌握真名和恶魔臂环,强大的地狱魔王也不是她个普通人可以随意操纵的。汹涌的地狱力量透过法环入侵她的身体,很快就将她的内脏与血管腐蚀得千疮百孔。 “伯爵小姐,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知道。” 迪尔菲瑞抬起头来,她五官都流下血来,那样子显得极为可怖。但仍旧高举起恶魔臂环高喊道: “我命令你,截断与下层世界的魔力联系!” “不!” 地狱魔王顿时惊叫起来。它做梦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这么狡猾,和她比起来它觉得自己简直才是个下位恶魔。掌握着它的真名,迪尔菲瑞可以命令它去做切事情而它也无法反抗。换句话说,她可以命令它去死,但问题是在那之前她就会被反噬的力量彻底扯碎。可梅西卡做梦都没想到迪尔菲瑞竟然‘量力而为’选择了这么个简单的命令。 截断与下层世界的魔力联系。 它根本无力反抗,身上充盈的黑暗魔力瞬间就消散了。而在旁人眼中,梅西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事实上是它身上那些肥肉像是泄气的皮球样干瘪下去,很快变成张张干枯的皮挂在骨骼上,那样子看起来要恐怖有恐怖。 而梅西卡的力量也在迅速衰退,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极之境界巅峰降低到了要素开化的中游水平。短短几秒钟,就狂跌了两个境界还,这也算是破了《琥珀之剑》中掉级速度之最了。 “啊!混蛋,你们不能这么干!”梅西卡羞愤得简直像是个被强行拔光了衣服的小姑娘样,它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下场。 事实上,如果布兰可以直接让这家伙去死的话,绝不会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选择这样的命令其实也是他仔细考虑之后的结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迪尔菲瑞的生命安全。 当然,伯爵小姐或者本身并不畏惧死亡。但问题是,如果她死了,那么梅西卡岂不是又恢复自由了? 因此布兰开始就选择了这个折中的办法。即使是折中的办法,也样会对迪尔菲瑞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布兰和夏尔身上的黑暗束缚瞬间消散了。他马上从地上捡起大地之剑,而同时,梅西卡的魔力消散效果终于告段落,事实上这样的力量消散理论上会直持续到它彻底变成个普通人,但**力量的枯萎不是短时间能达成的效果。 混乱之王——这个时候估计最算是个混乱领主的梅西卡这刻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它立刻从腰间取下个号角——那犄角长号看就是用大恶魔的犄角制作而成的——然后没命地吹响了长号。 长长的号音瞬间穿透了整个战场,布兰看就知道,这家伙正在召唤救兵。他回头,果然看到战场中央的恶魔大军微微顿之后,顿时开始混乱无比地向后转向了。 “快拦住他!” 他马上回过头喊道。 安蒂缇娜现在生死不知,没人能找出传送门的节点,如果恶魔大军至,之前所做的切就全部化为泡影了。 旁的夏尔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抓起了之前落在地上的手杖。 而同时刻,被包围在战场中央的公主行人却有完全相反的感受。之前他们身陷重围,有好几次都差点全军覆灭。雷尔德与那克鲁兹人的骑士皆是全身是伤,加尔洛克只手臂也沾满了血无力地耷拉着,公主殿下肩膀上中了爪,血染红了半件上衣。但正当所有人浴血奋战准备就义的时候,忽然周围的恶魔却是退,压力顿松。 “怎么回事?”侥幸未死之人皆忍不住微微怔。恶魔明明已经占据了优势,怎么会忽然给他们个喘息之机? 他们下意识地抬起头——但传送门明明还在不是么。 第三百七十幕 安魂曲 XX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一幕 安魂曲 XX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一幕 安魂曲 XXI 梅西卡干瘪的外皮裹在粗大的骨骼上,肋骨部位根根突出,眼眶也从三个头颅上枯萎深陷下去,看起来就像是具巨大的骷髅。它身上不时炸出团深蓝色的火焰,那是恶魔物品因为失去魔力而崩解发出的光。连装备防护都完全瓦解了,就好像是忽然之间从个残暴的国王的王座之上跌下变成个文不名的乞丐,巨大的心理落差同时带来巨大的不安全感,虽然明明其实面对布兰和夏尔还有优势,但梅西卡还是马上用残余的力量给自己施展了个火焰护盾。 好像这样才能让它感到安心些似的。 但夏尔反应也不慢,布兰让他动手,他立刻抓起起落在地上的法杖,高声读出咒文:“我令这尖而锐利的化为锋利的刃,使它分开切,以提亚马特的法则,德密忒丝之刃牙!” 他记手刀向前移推,空气在面前层层堆叠形成明亮的风刃,然后瞬间斩向不远处的地狱魔王梅西卡。 悬挂在梅西卡身边的火焰护盾比起布兰赤红祝福上那个小玩意儿来可强大了,只见魔法盾上的橘红色光芒如同流淌了层橘红色油脂,厚实得犹如实质。夏尔的龙之刃牙狠狠地斩在上面,就像是刺入了油锅中猛烈地搅样,半球形魔法盾上的红色油脂剧烈地震荡起来。 但却不动分毫。 “哈哈哈!”梅西卡起先吓得后退步,才发现夏尔无法击穿它的护盾。三个脑袋不禁得意地尖笑起来。好像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位地狱魔王平日里不要说被黄金领域的巫师击穿护盾,就算是受到这样的攻击对它来说也是个巨大的侮辱样。 “你们杀不了我,等死吧!”它嚣张地叫道。 但它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紧接着如同透明的刀刃样扫过的龙之刃牙之后,柄黑沉沉的长剑从法术背后显现出形状,微微发亮的剑刃如同条细细的银线分开雨幕,橘红色的火焰护盾根本没对这柄长剑产生任何作用,长剑就像是透明样从空间中晃而过正好砍中了它的胸口。 闪。 布兰高高跃起穿过雨幕,剑在这头怪物胸口开了条足足有两米长的口子。他冷着脸在半空中将剑刃向下拉——动作熟练得就像是过去在琥珀之剑中千百次完成同样的招式样——雨夜之中顿时炸开捧紫红色的血雨。 梅西卡的狂笑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声尖厉的惨叫——或者不如说嚎叫。 “嗷——!” 惨叫又马上变成了哀嚎,地狱魔王庞大的身体甚至都因为冲击力而向后倒去。布兰稳稳落下,这头庞大的恶魔之王才同时轰然倒地。 但这梅西卡显然并没有挂掉。虽然它胸口处的伤口从肩膀以下几乎直延伸到小腹之上,深可见骨,皮肉向两侧绽开露出里面枚如同黑曜石般闪闪发亮的宝石。那是恶魔的黑暗魔力之石,它们力量的源泉,不过这块宝石现在因为已经失去了与硫磺之河的联系而显得黯淡无光。 它还在雨水中挥舞着爪子想要爬起来,恶魔强大的生命力在这刻显露无疑,破损的肌肉软组织与血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愈合,些细小的断口转眼之间就长成新红色虬结的疤痕。 但布兰显然不会给这头恶魔之王完全恢复的机会,他马上跳上这头恶魔的肚子,脚踩在它胸口上,同时剑尖向下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大地之剑。 “不,不要!”梅西卡终于慌了神,三个头颅上同时露出害怕的神色:“你不能杀我!我接受那个女人的奴役,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力量和权力,以及你们想要的切!” 布兰不为所动。 “啊啊啊啊,我知道了,”它像是杀猪样尖叫道:“我可以帮你复活那个小姑娘!” 那刻风后感受到布兰的心理变化:“别听它胡言乱语,布兰。”她赶忙出言提醒道。 但布兰其实只是心中微微动,随即反应过来。“复活?”他冷笑:“是转化成恶魔吧,但安蒂缇娜她不需要那样的结局!” 剑刺下。 但正是这个时候,点寒光分开茫茫雨水飞射而来。 道银芒由远及近,正好击中布兰向下的剑刃。当声清响,大地之剑顿时偏向边,差线贴着梅西卡胸口的魔力宝石刺了下去。 “嗷!” 地狱魔王又是声惨叫。今天以来大约是它自从诞生以来最倒霉的天,堂堂位地下之王竟像是猪狗样命悬线,还要被人任意践踏。 不过也是怪它倒霉,下层世界的魔王之中到过人类世界的七位上层地狱的领主布兰都知道它们的真名。这个知识在上个世界中毫无意义,因为那七位都已经沦为二十五脚男的刀下亡魂,还不知道那年那月才会重新复活。 但在这里,这东西无疑成了它的催命符。 布兰剑被阻,下意识地后退步。丢过来的是把匕首,它现在正插在旁的草地上,那东西力量大得惊人,起码有要素开化的实力——当然不是说梅西卡现在这样衰败的水平,而是个真正的全盛期的要素开化中游的水准。 难道有高阶恶魔?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抬起头来,却看到雨夜之中着个他的老熟人。 雄鹰剑客德贾尔。 “这家伙……”这家伙显然不是来找他寻仇的,布兰马上想到了他背后的那个人——安列克大公。他差点把这家伙忘了,或者应该说这家伙似乎从开始离开安德浮勒大圣殿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但现在这老狐狸终于出现了。 在他展示了最后的底牌之后。 ……战场中央,恶魔们的攻势已经变得薄弱起来。 事实上它们的后面几波锋矢已经开始向传送门方向掉头,只剩下少数满脑子狂躁思想的地狱猎犬与蛮魔不顾命令依旧在围攻公主行人。 但它们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了。雷尔德与克鲁兹人的圣殿骑士的实力完全足以挡住这种失去了力度的进攻,用行动去教会这些混乱的生物懂得战场上的礼貌。 那杀死的恶魔的脑袋被插在长矛上——那些长矛本身原本属于另外批小恶魔——最起先它们应当是从人港卫军身上抢来的,因为长矛上还有安培瑟尔的徽记和制造编号。 这些长矛在队伍外围围成了个圈儿。 “它们正在向布兰那边掉头,”公主殿下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处:“我们不能让它们就这么离开!” “可我们能怎么办,尊敬的埃鲁因的公主殿下?” 克鲁兹人的圣殿骑士史蒂芬苦笑着答道。 所有人都全身是伤,筋疲力尽,骑士们死伤殆尽只剩下两三个伤号,还剩下几个直在后面支援战斗的女巫,但在这种场面也排不上用场。 那个叫做巴巴莎的女巫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交给我好了!”声浑浊沉重仿佛从喉咙里滚动着发出来的声音虚弱地答道。出言的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加尔洛克,他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根长矛刺穿了肺叶,手上也受了重伤:“在下或许还能勉强施展次传送法术,虽然没上次那么远,但我可以想办法将你们传送到它们前面去。” “可你这样没问题吗,加尔洛克大师。”公主殿下有些担忧地问道,任谁都看得出来老巫师的状态不太好。 “还好……咳咳,在下恢复了点力量,又可以勉强施展次。”加尔洛克答道:“放心好了,公主殿下。” “那就交给你了,加尔洛克大师。”格里菲因公主这才点点头。 雷尔德忽然走过去拍了拍躺在地上的老巫师的肩膀,加尔洛克看了这头王国的老狮子眼。他摇摇头,吃力地爬起来准备去拿自己的手杖——旁的骑士赶忙将他扶起来。 但趋奇者加尔洛克轻轻摆手就推开了其他人。他拿起法杖,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看了眼仿佛远在天际的传送门。 然后才开始吟诵咒语,起先有些吃力,但逐渐顺畅起来。 空间再次开始震荡了。 似曾相识的白色光环在战场上空张开。但这次再没有恶魔的术士去阻拦这个法术成型,因为它们早已变成了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光环忽然在恶魔大军前方展开,犹如道大门。下刻,格里菲因公主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草地上。他们前刻还在恶魔大军背后,被这些混乱的生物远远甩开,但下刻,就拦在了这支大军行进的道路上。 所有人都对于传送法术都有了定程度的抵抗力,这次不过是微微晕眩了下就回过神来。他们马上看清了逼近的恶魔大军,每个人立刻转过身严正以待。 但正是这个时候,公主忽然发现加尔洛克与那两个身受重伤的兰托尼兰骑士不见了。 “加尔洛克大师他们呢?”格里菲因公主马上问道。 “他留在那边了,公主殿下。他的力量早已不够传送所有人,他们三个是商量之后留下的。”雷尔德叹了口气答道。 公主殿下微微窒,聪慧如她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可为什么不告诉我?” “每个人都有选择成为英雄的权利,公主殿下。他在另个世界等我们,我们也不过是随后就到而已——在拦下这些怪物之后。” 半精灵少女咬住了嘴唇。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 老白狮向她微微鞠躬。那是老迈的臣子向年轻的公主所行的礼节,然后苍老的骑士手持长剑地回过身,那刻雷与电交加着,在天际蜿蜒闪亮,刺透层层乌云。 恶魔大军已经发现了这只拦在它们面前的‘螳螂’。 它们并没有打算停下。 ……战场上恶魔的优势已经被层层剥去,原本绝对的优势这刻却变成了彼此纠缠。在战场上仿佛有两个垂死的对手,在等待谁先步断气。 布兰在滂沱大雨之中盯着自己面前的雄鹰德贾尔,这位安列克的剑豪,两人浑身上下每处地方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但谁也没注意这点。 安列克想干什么? 早在琥珀之剑中,玩家们就有这样的怀疑。 因为长公主殿下离奇的死亡,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这位大公——以及克鲁兹人。但背后的阴谋显然远远不止于此,玩家们还从中发现过邪教徒的踪影,只不过这系列调查最终因为埃鲁因的灭亡而彻底消散。 布兰宁愿相信安列克大公身上有嫌疑,而今雄鹰德贾尔出现,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 只是未必是他愿意看到的。 雄鹰剑士德贾尔已经在他面前拔出了长剑。让布兰时有些两难,他要不要放开混乱之王呢?问题是显然夏尔不是的德贾尔的对手。 这家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断手几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想来是恶魔的功劳。至少之前在圣殿时布兰还看这家伙只手握剑的样子不像是伤势痊愈的模样。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而过。 德贾尔已经个箭步向他射来。“夏尔!”布兰喊道。 夏尔立刻开始布置下个防护法术,他拿起法杖,但谁也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个时候,他手中的橡木法杖毫无征兆地像是玻璃样破碎开来。 纷纷破碎的木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样,瞬间又自燃起来,转眼化为灰烬。年轻的巫师不禁惨叫声,握法杖的手已经被烫掉了大块皮肤。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抬起头。 空气中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正从整个战场上横扫而过。 电弧随之噼啪作响地扫过整片草地,它经过之处草甸立刻被烧焦。而人的头发也像是被静电扫过样竖起来,立刻散发出股烧糊的味道。 “闪电之环!”夏尔怪叫声。 这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法术,也不在环形法术系统占据高的环数。但还没人听说过个二环法术的范围可以笼罩个宽达数公里的战场的。 失去了夏尔的法术掩护,德贾尔就像是道闪电样刺向布兰。不得已,布兰不得不放弃手上的梅西卡,将大地之剑从混乱之王胸腔中拔,同时向后滚让开这剑。 地上的梅西卡又出声痛苦的嚎叫。但它终于找到机会脱身,它顾不得等胸口的伤势恢复,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夏尔,怎么回事,你的法术呢?”布兰顾不得可惜,立刻头也不回地问道。他心急如焚,因为不知道安蒂缇娜还能支持久,如果灵魂彻底消亡的话,恐怕就算是玛莎也没办法将她救回来了。 问题是,时间已经不了。 “我不知道!”夏尔正朝闪电之环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马上发出声变了声的尖叫。 布兰还从没听过夏尔发出这么失态的声音,他听到自己的法师侍从在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领主大人,看后面!” 轰然声巨响。 布兰下意识地回过头,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到安培瑟尔方向,座巨大的黑影正破开地面从地下缓缓起来。 那刻他脑子里只剩下片空白:“这不可能!” 这里怎么会有泰坦巨像。 难道他已经穿越到石板战争最末期的时代了? 第三百七十一幕 安魂曲 XXI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二幕 安魂曲 XX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二幕 安魂曲 XXII 在上个黄金的时代,布加人制造了巨像,并将之命名为‘特拉敏尔’——某个古代传说之中的泰坦。这种神圣的兵器曾经是秩序之民对抗黄昏的利器,不过自从最终的要塞‘babel’沦陷之后,与它相关的切逐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但与之相关的传说,却直流传于大地之上。关于它的力量与威能,至今仍旧被世人说传颂,那是少数凡世的兵器可以与黄昏抗衡的至高造物。 而直到今天,它又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第座巨像直立起来后,又从大地之上起第二座泰坦。布兰看到这幕,什么也不想,马上头也不回地个转身——向着安蒂缇娜的方向跑了过去。被他抛在身后的混乱之王梅西卡几乎是微微怔才反应过来,“传送门!快拦住他!”它又惊又怒地尖叫道。 布兰正是如此打算的,看到两座泰坦出现,他就知道胜利渺然无望,既然如此,还不如在赶在对方抵达之前想办法炸掉传送门。 当然,首先是要救活安蒂缇娜。 雄鹰德贾尔马上追了上来。但夏尔闪身拦住他,念道:“我令它彼此无法通过,墙的法则!”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施展了个法术,法术居然成形,道力场之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这墙出现得如此突兀,以至于德贾尔险些头撞在上面,但敏锐的反应令他在最后关头急停下来。在半空中个转身反手剑斩在墙上,‘砰’声巨响,剑落在透明的力场墙上只荡漾开圈圈波纹,但却纹丝不动。 德贾尔无奈,只得向后退,试图从两边绕过这堵墙。但这停,就已经浪费了最宝贵的机会。尼古拉斯此刻终于杀死了最后头长角恶魔,同时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切,这位西法赫人的大剑豪转过身直接剑横扫跨越上百米的距离,带着火焰的剑风向雄鹰德贾尔直劈而来。 雄鹰德贾尔虽说号称名闻安列克的剑手,但要说与尼古拉斯相比他自己也还没这个胆量,因此他看到那道火焰在雨夜之中拉出条金红色的直线向自己奔袭而来,顿时脸色变向后个毫无风度的赖驴打滚堪堪避开这剑。 当然剑虽然避开了,衣服却在泥水中滚了遭,起来时简直要狼狈有狼狈。德贾尔脾气暴躁,忍不住怒发冲冠:“尼古拉斯,你要背叛西法赫大公么!”他愤怒地喊道。 尼古拉斯懒得理会这个白痴,下刻人就出现在了夏尔身边,剑拦住扑上来的混乱之王梅西卡。梅西卡气得哇哇大叫,但此刻的它可不是焰发尼古拉斯的对手,无论么气急败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布兰个人冲向传送门方向。 ……布兰没命地向前跑着,泰坦巨像是布加巫师最顶级的造物,传说它们和古代的巨人族样掌握着闪电的力量,虽然本身是没有生命的石头,但却可以化作闪电穿梭在战场上。闪电的速度常人也可以想象,因此他必须赶在对方抵达之前摧毁传送门。 没跑几步,他就找到了幕僚小姐的尸体,安蒂缇娜动不动,长裙几乎被血染透——虽然早有准备,但看到安蒂缇娜那紧闭双眼苍白安静的容貌时布兰还是忍不住心中痛。 她本来可以安稳地生活在布拉格斯,虽然贫困潦倒,但至少不会死于非命。他知道她终有天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魔导动力核心,成为埃鲁因最光辉闪耀的那颗明星。 但她却选择了和他起走上这条路。 即使是放弃了自己深爱的工作,也从来没有埋怨他过句。她只会默默地在他身边,告诫他个合格的贵族应该怎么做,虽然有些古板,但却满怀善意与期待。 布兰曾经觉得幕僚小姐有些太过僵化,但直到失去时,他才明白自己亏欠这位少女太太了。 他默默地看着安蒂缇娜的‘睡颜’,调出旅法师系统,心中祈祷玛莎大人还给他留了线希望。但他轻轻将安蒂缇娜的尸身翻过来时,下却愣住了。 幕僚小姐血迹斑斑的长裙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破口,仿佛述说着梅西卡那爪有么凶残。但仅此而已,布兰很快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伤口,除了她衣服上有三条狭长的口子证明过地狱之王的爪子从那里划过之外,衣物下面的肌肤洁白如玉,根本找不到丝伤痕或者说疤痕的存在。 布兰眨了眨眼睛,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又试探性地用手去试了试安蒂缇娜的温度,摸了摸她衣服下的伤口。他立刻吓了跳地发现安蒂缇娜的体温还是温热的。 他下就怔住了。 而这个时候贵族小姐发出声低而细的呻吟,皱了皱眉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然后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瞳孔惊讶地盯着布兰,以及他的动作。 至于布兰的动作——布兰半蹲在自己的幕僚小姐身边,只手穿过安蒂缇娜裂成几片薄薄的衣物,手掌正好按在她胸前温软如玉的地方。 两人这么互视着。 安蒂缇娜的脸已经红得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只见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细细地答道:“领、领主大人……请、请你自持身份……你……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 但布兰好像没听到样目瞪口呆地等着安蒂缇娜,“安蒂缇娜,你没受伤?” “啊!” 安蒂缇娜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下回想起之前发生的切。她瞬间忘记了布兰的行为,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啊……我、我没死?”向精明的幕僚小姐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况不禁也短路了,“可怎么会……?” “领主大人,我是不是在做梦?这里是不是死者之国,还是玛莎大人的伊甸?” “不,都不是,安蒂缇娜,你没受伤……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布兰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大堆,但没个靠谱的。他确信自己当初绝对没有看错,也没有产生幻觉,安蒂缇娜肯定是被梅西卡杀死了,她裙子上的口子和血迹就可以证明。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看到躺在地上的安蒂缇娜怔怔地流下了泪水,泪水与雨水混合在起,从她白皙的脸蛋上滑下。 “安蒂缇娜?”布兰下就感到自己的心受了重重的击。他完全读懂了少女眼神中的意思。 那不是震惊,激动也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无法抑制的喜悦。因为她又可以和他在起了,不用孤独地前往死者的国度。 那刻,布兰感到自己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幕僚小姐在那之前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 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样从她眼眶中滚落出来。她没有说话,但已经胜过千言万语。那刻,布兰忽然明白了她的选择。 布兰静静地感受着贵族千金身上传递过来的丝丝温热,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这么给她点时间。然而现在终究不是温存的时候,他停了下,才按着安蒂缇娜的肩头冷静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扳开。 “安蒂缇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安蒂缇娜轻轻点了点头,她已经冷静了下来,重获生命的冲击感让她有短暂的失态。但她毕竟还是那个幕僚小姐,她用手擦了擦眼角:“我知道了,传送门。还有座传送门,领主大人,麻烦扶我下好么?” 布兰赶忙扶她起来,两人迅速向传送门的方向跑去。而同时刻,尼古拉斯刚刚挡住混乱之王梅西卡与雄鹰剑士德贾尔。 传送门还有百米之遥。 正是这个时候——道闪电刺破夜空,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那道纵横交错的电光像是横跨整个战场上空,下刻忽然落在布兰和安蒂缇娜身前,挡在他们与传送门之间。 闪电消去之后,白烟缭绕中,背后出现的是道巨大的身影。它矗立在雨幕之中,高耸的身躯超过百米,它身上还带着泥土,但雨水已经将污物冲刷而下,露出下面青铜样的肌肤。 它看起来像是青铜的造物,但其实是花岗岩经过魔法强化之后的产物。 这个世界上,除了布加的巫师之外,没有人比布兰了解这巨人。它是泰坦,工匠巫师们的至高造物。 它的身躯用石头堆砌而成,但经过魔法的加护之后早已硬过最坚固的精金。上古的炼金术早在战争之后遗失,而现存于世的每座泰坦巨像而是来自于那个时代之前的馈赠。 但关于这些馈赠的传闻中,最的部分都是描述它们那可怕的力量。 布加的巫师攻陷藏有石板的阿尔勒时,不过只动用了座泰坦巨像就移平了那座乔根底冈地下的第三大城。据说那战之后阿尔勒化为灰烬,有玩家亲眼所见。 布兰下意识停下脚步。 泰坦在它们面前犹如座山峰,横亘在他与那座传送门之间,虽然距离不过咫尺,但似乎已是天涯。 布兰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剑,旁的幕僚小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眼。但这个时候能放弃么? 显然不能。 第三百七十二幕 安魂曲 XXII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三幕 安魂曲 XX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三幕 安魂曲 XXIII “安蒂缇娜,你让开些,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布兰放开幕僚小姐的手,头也不回地柔声说道。 “领主大人,你请小心。”安蒂缇娜答道,但最终还是乖巧地向后退开几步。 纵使从亡者之道上走了个来回,让她有千言万语想和布兰说。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明白每个人都必须竭尽全力去对抗那属于埃鲁因的命运。 布兰举起了大地之剑,同时发出声怒吼。他犹如雄狮,人向泰坦巨像发起了冲锋。那是往无前的战斗,他面对的是泰坦巨像仿佛山峰样巨大的拳头。 那是蚂蚁与巨人的战争。 泰坦的手臂在半空中已经化为收束的电流,拳砸向布兰所在的位置,但布兰根本没有闪避,而是正面迎了上去。 安蒂缇娜发出声惊呼,随即捂住了嘴。 “布兰,你疯啦?”精灵御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电火花已经以布兰为中心瞬间炸开,然后向四面八方绽放开来,道道,如同礼花的线条。 布兰当然没疯。 但他明白躲避毫无意义,这是布加巫师的至高作品,掌握着雷电的泰坦的攻击根本无法闪避。与其徒劳的挣扎,不如举分出胜负。 不是胜,就是败。 已经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无数闪电像是利刃样刺进他的皮肤,然后将他彻底刺穿,表皮烧焦、翻卷,头发起火,燃烧,布兰步步向前,像是在暴风雨中前行的巨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他向前踏出自己的步伐。 生命瞬间降到了下限,状态由健康变为濒死,然后写上两个大大的文字:死亡。 但布兰依旧在前进着。 不屈天赋像是最后的火种样熊熊燃烧起来,强大的法则从虚空之中注入他的身体,支撑起他的**与灵魂,让他可以屹立于大地之上。 闪电风暴终于过去。 但布兰依旧高举着长剑,他看着泰坦,只有句话可以表达此刻他心中的狂野。 “再来啊,杂种!” 他昂然抬起头怒吼道,吼声刺穿整个战场。那泰坦巨像楞了下,或者说在里面操控这恐怖的战争机器的人楞了下。 大概是做梦也没想到受了自己全力击之后,这个不过黄金巅峰要素显化的年轻人居然还没死。 不过它接受了布兰的挑衅。 泰坦举起左手,道闪电仿佛响应它的召唤从天空中直劈而下击中它的手掌。奔腾的雷电在它的手心中汇聚成个明亮的雷球,那刻它就是主宰闪电的神祇——风暴的巨人,特拉敏尔。 泰坦把抓住这雷球,像是对待有形之物样将它拉伸变成束闪电的长枪。 既然你要死亡,那么就给你死亡。雷电在无数个世界之中为文明带来火焰,也降下毁灭的旨意。泰坦向前掷,闪电汇聚成个无限明亮的点直刺向布兰。 “躲开!”圣奥索尔完全不理解布兰想要干什么,她觉得这个年轻人简直是疯了,她从未见过他这么狂野的面,毫无顾忌的直面死亡的力量。 那刻只让她想到了布契的那天夜里,她第次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正是因为同样的力量,才让她真正作出决定让他成为自己的传承者。 但这幕重现了。 年轻人像是头怒发冲冠的雄狮,往无前地冲向他的敌人,或者说死亡。对他来说,这是仅存线的机会。 声仿佛扯碎天地的轰鸣声。闪电在草甸上溅射开来,密集收束的电弧扭曲着几乎化为某种炽热白金色的气态物质,它们蜿蜒横扫而过,将所经之处化为飞灰。 但令所有目睹这幕的人无法置信的幕发生了。 布兰如同雷神降世,他浑身环绕在闪电之下,双手分开白色的气云,以无可披靡的气势穿过雷暴。所有人都看到他眼中向外升腾的黑色火焰,同样的力量充溢在他的身体中,狂怒的黑暗之龙的力量主宰着这刻的布兰。 他眼中只剩下那泰坦了。 他跃而起。 这跃之中已经爆发出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他像是颗炮弹样离地飞射撞向泰坦的胸口。 那是雷电核心的所在之所。 大地之剑像是条银色的线样分开水雾,剑刺下,正中坚硬的花岗岩。但片火星飞溅中,无坚不摧的大地之剑也只在在坚硬的表面无功而返,青铜色表面上无数魔法阵的线条上忽然弹开道道无形的波纹将剑彻底推开。 随即,防护法阵上的闪电开始反击。 无数电弧从这庞然巨物的胸口飞射而出,每道都像是鞭子样抽打在布兰身上。但已经毫无意义,布兰无法变得加‘死亡’,只要他的头颅和心脏俱在,那么在这十分钟之内。 他会直活下去。 十分钟,已经足够布兰干很事情了。 反击的闪电也触发了布兰身体中某些尚未觉醒的力量,那是炎阳之血。每道闪电落在他身上,阳炎之血就以同样的金红色闪电回击。 只有在这刻,布兰预谋已久的情形终于发生了,反伤技能在不屈天赋的支持之下开始显现出可怕的威力。 只见每道闪电打在他身上,阳炎之血随即产生反应,以同样的道金红色闪电回击泰坦。反伤技能终于在不屈天赋的支持之下显示出威力。 哪怕只有50%伤害,但那毕竟是泰坦本身的力量。 泰坦在自己攻击自己。 那泰坦的操纵者下就发现了不对,无数闪电反击布兰的攻击,换来的是同样数量的来自于阳炎之血的反击。但而反过来,阳炎之血的反击又引起新轮的反击,恶性循环几乎开始就无法停止了。 整个泰坦瞬间就被包括进团耀眼如同新星诞生般的光芒之中。 瞬间近万次的反击终于让泰坦支撑不住了,转眼之间,它胸口上就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口。 泰坦在这炽热的光芒中剧烈地颤抖着。 布兰也在仰天怒吼——或者不如说惨叫。无时无刻巨大的痛苦几乎淹没了他的切感知能力,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只能发出个声音: “啊啊啊啊——” 布兰用最后的理智深处赤红祝福的左手爪,狂吼着爪刺入了泰坦巨像胸前的裂缝中。 然后他举起大地之剑,开始猛烈地攻击泰坦逐渐暴露在外的雷电核心。 现在。 双方都只有个结果,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所杀死。如果说泰坦内的操纵者还怀有丝侥幸的话,那么布兰比他清楚,至少在十分钟之内,这巨大的玩意儿是肯定杀不死他。 而泰坦能承受自己对自己接近十分钟的全力攻击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泰坦会被自己的伤害反弹至死,这大约是它被制造出以来最为憋屈的种死法。 而且它已经不能回头了。 布兰也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彻底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几乎像是头野兽样完全依靠本能在攻击这头巨兽。无时无刻如同地狱般的痛楚让他根本没有丝毫思考的余地,仅仅余下的丝清醒最终都只让他化作声怒吼: “安蒂缇娜,跑!就是现在,快跑!传送门!” 他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幕僚小姐只手按着胸口,她用种难以言喻的感情看着那团整个儿变成颗太阳般灼目的光球——她知道在那里面布兰与那可怕的敌人正在作殊死的搏斗。 她无力改变,只能默默祈祷。 但直到布兰的怒吼响起——“安蒂缇娜,跑!就是现在,快跑!传送门!” 安蒂缇娜个激灵,那吼声简直不像是自己的领主大人的声音,痛苦地简直像是野兽的嚎叫。她像是被刺了下,立刻咬咬牙向传送门那边冲了过去。 百米,不过是转眼之间的距离。 但她或许没想到的是,她才刚刚踏出第步,耀眼的电光忽然从那泰坦巨像身上绽放出来。光芒猛烈地闪,然后所有闪电都熄灭了。 安蒂缇娜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好看到失去了力量的布兰从半空中跌落,化作条弧线重重地撞上地面。 “啊……” 她担忧地惊叫了声,然后才注意到那可怕的泰坦巨像全身崩裂,矗立在原处正摇摇欲坠。 赢了? 幕僚小姐不禁瞪大眼睛,但她的心马上沉了下去。因为她看到那巨像又摇摇晃晃地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崩碎,但毕竟没有彻底毁灭。 但相反,领主大人那边确实生息全无。 领主大人输了……安蒂缇娜感到心中阵无法抑制的刺痛,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已经决堤而出。安蒂缇娜不止次想过自己或许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想过埃鲁因或许会灭亡,但她从未想过布兰会死。 领主大人无所不能,好像个引导着所有人前进的希望,但她没想过,即使是最后的烛光,也会有熄灭的刻。 布兰同样没想到——大地之剑因为他要素的属性而坚不可摧,他或许从未考虑过大地之剑会折断。事实上也是如此,纵使是在泰坦的攻击之下,大地之剑依旧毫发无伤。 但这个误区却让他忘了件事。 他身上不是每件装备都叫做大地之剑。 当他看到自己的赤红祝福在闪电之下变红、融化然后最终断裂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这点。 “完了。”那刻他只有个念头。 然后就被闪电远远地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地面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嵌入了地面,不屈天赋正在身体之中燃烧着最后丝火苗,但已经快要熄灭了。 他已经无力动弹,眼皮开始变得发重,无穷的困意萦绕着他。 要结束了么。 他好想再看眼安蒂缇娜那个方向,但他只看到片黑沉沉的狭窄的视野。因为血管破裂,视野也显得血红片,好像末日之前的景色。 切好像都变得安静下来。 片无声之中,他看到另道闪电从天而降,然后又化作另外座泰坦。祸不单行啊,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想到。 直到听到个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刺穿了他片漆黑的思绪。 “布兰!” 第三百七十三幕 安魂曲 XXIII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四幕 安魂曲 XX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四幕 安魂曲 XXIV 美杜莎莱丝梅卡略带敬畏地在大坑边沿,看着这布加巫师的至高造物。青铜色的巨人矗立于大雨之中,然后化为道耀眼的闪电直刺向天空,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天际。 这是魔法技艺的最高杰作。她满怀敬意地想到。 不过可惜,操纵它们的终究不是乔根底冈人,而是那些令人喜欢不起来的万物归会教徒。没有人会喜欢邪教徒,莱丝梅卡也是样,不过为了某些原因,她也只能选择忍受。 甚至想到那些浑身散发着硫磺气息的恶魔领主,这位美丽的女士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将目光投向坑下。第座泰坦巨像已经前往战场,剩下座也正在启动之中了。 她看到那个穿着贵族服饰的人类缓缓走向巨像附近,座梯子已经搭建起来了——周围还有不少穿着万物归会袍服的邪教徒,这像是个属于他们荒诞的节日——莱丝梅卡忽然记起来那家伙好像是个什么侯爵。 不过可惜,她对于人类的贵族向来不屑顾。 她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但马上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状况。 ……“白雾,你听到了吗?他们是去对付布兰的,我们怎么办?那么大的石头人,布兰肯定打不过的。”商人小姐经过精打细算之后,有些小紧张地说道。 “哦,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我们能杀进去么?” “你觉得呢?” “那怎么办呢!” “那就没办法了,罗曼,有些事情是人力无法阻止的。不过等你以后变得加强大了,你可以为他报仇。”白雾无精打采地答道。 商人大小姐沉默了下来。 “白雾,你觉得布兰打得过它们吗?”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打不过,那是泰坦巨像,我们没谁是它的对手,还是两座。你认命吧,罗曼,女巫要学会看清命运,而不是去改变它。没有人可以改变命运的。”白雾轻描淡写地答道,她是契灵,人类的感情对她来说本来就毫无必要。 “我才不要,”罗曼严肃地摇摇头:“女巫姐姐说了,我是术士,不是女巫。我要去救布兰。” “那你打算怎么去救?”白雾对于罗曼说她是术士的说法不屑顾,抬起死鱼眼问道。 “我、我……”商人大小姐紧张兮兮地看着外面,好像下定决心样说道:“我知道了,我要去把那座石头人抢过来!” “如果你再强些,或许还有可能。”白雾冷静地答道:“我每次让你好好学习女巫的法术,可你每次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以现在你的水平,冲出去只会被杀死。” “不会的,”罗曼摇摇头,像是给自己打气样说道:“布兰说了,罗曼会成为伟大的商人的。布兰不会骗我的。” “罗曼。” “嗯?” “你真是个笨蛋。” 商人小姐哎嘿嘿笑了起来,“布兰也是这么说的,不过罗曼其实很聪明呢。” 有些人聪慧,因为他能看穿切,当未来的迷雾遮住凡人的眼时,智者才能触及那个最后的结果。但有些人的智慧,是因为她自始至终可以看穿自己的本心。 只有很少的人才会明白——自己孜孜不倦地追求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理想与信念。 对于美杜莎莱丝梅卡来说,或许从来没想过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对于生存在乔根底冈黑暗的地下的住民来说,仅仅是活下去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她不过是尽可能地保证自己的地位,以免会将来每次的行动之中被上面的领主像是那些炮灰样抛弃。 她已经见过太类似的悲剧。 因此她习惯于井井有条,习惯于周密的计划,她的每步都要按部就班地行动,以期不会因为那些预计不到的变化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直到现在为止,她的计划给予了她最大的回报,但直到她亲眼看到那个穿着商人长裙的小姑娘从遗迹下面冲出来,冲向那座巨像时。 不知怎么的。 她第次感到自己精密的计划中可能已经埋下了个严重的纰漏,她那刻忽然想到了那个忽然被鹰身女妖发现的贝格宁子爵。 仿佛是种直觉,或者说福至心灵,让她发出声怒吼:“拦住那个小姑娘,别让她靠近巨像!” 最外围的邪教徒首先反应了过来。 不过这些常人口中的疯子与混蛋紧张兮兮地回过头,才看清来的不过是个提着裙子飞奔的商人小姐,所有人都不由得齐松了口气——甚至暗自怪罪莱丝梅卡小题大做。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迷路的小花猫而已。 旁边的邪教徒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走在前面的同伴个人走上去拦住那个小姑娘,他们纷纷露出看好戏样的神色来。 但他们马上就要后悔了。 “罗曼,先对付左边那个人。”白雾冷静地就像是机器,她没有战斗的能力,因此变成个领结扎在商人小姐的脖子上。不过即使变成领结,对于契灵来说样可以毫无阻碍地观察四周。 商人小姐拿出个小巧的笼子,向那个拦向她的邪教徒指:“笼中之鸟,是谁给了你脱离束缚的翅膀?” 光芒闪,意图拦住她的邪教徒消失了,所有人都看到少女笼子里出现了那个倒霉的家伙的身影。 “女巫!”马上有人尖叫了起来。 “小心,她是女巫!”邪教徒们终于反应了过来,但是晚了点。罗曼已经穿过那个人原本所的位置,由于其他人根本没有防范,反倒让商人小姐个箭步低头了第道防线。 “罗曼,巨像旁边那个小贵族。” 邪教徒们这才反身来追,但商人小姐已经姐抬起头,拿出具小小的蜡像,念道: “王车易位!” 下刻,她出现在那个小贵族原本所在的地方,而相反,那家伙则和她互换了位置。这个时候邪教徒向前扑,顿时将那有些发福的贵族惨叫声压在了最下面。 商人小姐已经靠近了巨像身边,然后她看清了那道梯子,那个她认识叫做尤熙侯爵的坏家伙正沿着梯子飞快地向上爬去。 罗曼马上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太慢了,用法术!”白雾盯着那边,冷静地计算着两者之间的距离。 “我已经没有法术了,白雾。”商人小姐气吁吁,有些委屈地答道。她追着前面的尤熙,后面的邪教徒已经重新爬起来又追着她,三拨人沿着梯子盘旋向上,很快接近了巨像胸口的位置。 这个时候莱丝梅卡与牛头人领主终于抵达了巨像脚下。 “斯克塔,上去!”莱丝梅卡喊道。 牛头人领主斯克塔大嗓门发出声怒吼,拍了拍胸口直接个冲刺,下跳上了架子,然后再跃,正好落向罗曼和白雾前方。 “小心上面。”白雾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啊,怎么办?”罗曼也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斯克塔,吓了大跳,好像她冲出来之前从来没考虑过敌人会追上来样。 “用脆化药水。” “可我们也会掉下去的。” “管不了那么了!” 牛头人领主已经轰声落在前面的脚手架上,整个梯子都震动了下。罗曼赶紧扶紧旁的巨像,同时从包包里摸出个什么瓶子,下将它丢到木板上。 瓶子摔碎之后里面的液体立刻流淌出来,很快在雨水中融入木板,木板马上发白变灰。但可惜天生粗神经的牛头人领主压根没注意到这细节,它向前步伸出大手想要去抓商人小姐,整个人哗声已经穿透木板向下掉了下去。 药水的效果极其强大,转眼之间整个梯子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好像下刻就要坍塌下去似的。 “罗曼,用魔绳!” 商人小姐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同时从包包里抽出之前绑贝格宁子爵用的绳索。她用力向上抛,绳子像是蛇样活过来环绕住巨像的脖子圈儿,然后绑在了那里。 同时刻,梯子轰然倒塌,罗曼顿时拽着绳子挂在半空中。 “绳子绳子,快变短!”她大声喊道。 变短的绳子拉着她向巨像的脖子方向靠近,但在那之前,最前面的尤熙侯爵已经顺着前面的梯子爬进了泰坦巨像的耳孔,在临进去之前,他还低头嘲讽地看了罗曼眼。 他大概是认出了商人小姐的身份。 美杜莎莱丝梅卡没好气地看着斯克塔从天上掉下来,她来不及去管自己的同伴是死是活,立刻从背后取下长弓,箭射向罗曼手中的绳子。她本来意图射断绳子,但没想到箭射过去那绳子居然纹丝不动,她立刻意识到那绳子可能非同凡物,马上移开弓箭,直接瞄准罗曼射了箭。 这箭本来应该瞄准罗曼的心脏,但没想到商人小姐自己没抓稳手滑差点从绳子上滑下来,结果这箭正中她的肩头。 “啊,好痛……” 商人小姐痛得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手松差点直接从绳子上滚落下去。但还好白雾立刻变成条缎带将她手和那绳子绑在起,好悬没让这位大小姐掉下去。 “你给我小心点。”白雾教训道。 莱丝梅卡箭射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举起弓准备再射,但这个时候整个泰坦巨像已经启动,忽然化作片蓝色的电光飞向天际。美杜莎女士只不过愣神的当口,再看之下哪里还有泰坦巨像与那个女巫小姐的身影。 她微微怔了下,这才叹了口气放下弓来。 “没事吧,斯克塔?” 她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牛头人领主。斯克塔赶忙摇了摇头,这家伙本身皮糙肉厚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摔下来时压死了好几个邪教徒,真是个蠢货,也不知道万物归会会不会因此而找她们麻烦。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有些疲惫,好像厌倦了这种生活样。忍不住摇摇头再次叹了口气。 第三百七十四幕 安魂曲 XXIV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五幕 安魂曲 XX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五幕 安魂曲 XXV “布兰!” 布兰昏昏沉沉中听到那声尖叫,仿佛是将他从无尽黑暗的世界之中生生扯回。如果说这个世界只有个声音可以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么或许只有逃出布契的那夜那个彼此之间单纯的约定。 “你会保护我吗,布兰?” “是的,我会的。” 布兰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商人小姐像是荡秋千样用根绳子挂在新出现的泰坦巨像的脖子上,虽说她荡来荡去在花岗岩上擦得头破血流,但看到布兰时却依旧是副很高兴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 布兰现在唯想做的就是没好气的瞪着这位商人大小姐,就好像是她过去每次闯祸时他说做的那样。但可惜现在他连眨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这切,等待不屈天赋走完最后丁点时间。 罗曼……两座泰坦背后的传送门鲜红得耀眼,仿佛切机会都失去了,也不知道安蒂缇娜现在正在什么地方,她有没有找到那传送门上的节点。 或许还有个机会。 布兰死死盯着商人小姐,而罗曼这会儿已经爬到了巨像的肩膀上。耳孔,他心中说道,他知道那是进入泰坦巨像内部操纵核心的唯条通道。 商人小姐好像是听到他声音似的,灰头土脸连滚带爬地向那个方向冲过去。 但正是这个时候,泰坦巨像的肩膀上忽然冒出团电火花,这团电火花立刻将商人小姐包裹住了。布兰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罗曼在电弧中抽搐着,很快就浑身冒烟地倒了下去。 布兰的心下就冷了。 他粗重地呼吸着,悔恨像是毒药样注入他心间。他想或许没有这切,商人小姐、安蒂缇娜、还有其他人,或许他们应该有他们自己的命运。 但仅仅是为了他的个愿望。 所有人都来到这里了。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么。 难道他在冷杉堡时做出的选择真的错了?他忍不住闭上眼睛,芙妮雅近乎纯净的眼神浮现在他心中,如果再做次选择,他会如何抉择呢? 布兰不知道。 他最后次睁开眼睛,好像是要向这个带给了他短暂却难以忘怀的世界做最后的道别。至少他还想最后再看罗曼眼,看那个商人小姐眼,本来他和她约定好要成为最伟大的商人的。 但他食言了。 但他看到的景象却令他的心脏都剧烈都收缩了起来,他看到商人小姐吃力地向泰坦巨人的耳孔点点爬过去,就已经只差那么点点了。 罗曼她没死! 泰坦巨像的操纵者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巨大的石像居然举起左手向自己的肩头拍去。那刻布兰心都提了起来,生怕看到自己想象之中的场景,但没想到巨像这巴掌却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哈!” 布兰心中阵狂喜,操纵泰坦的是个菜鸟!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临行刑之前被告知缓刑的死刑犯,那种大起大落的心态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罗曼已经呜咽着爬到了耳孔旁边,尤熙侯爵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够到那个位置,旁的另具泰坦还在缓缓恢复胸口的致命伤,无奈之下,他只好提着剑从耳孔之中走出来,准备亲手结果商人小姐。 在他看来,个被电得半死的女巫能有什么力气对他造成威胁呢?如果她有力气施法的话,估计早就冲进来了。 他提着剑走出来,正好看到罗曼爬进耳孔——泰坦的耳孔修得像是个小型的山洞,而商人小姐此刻的位置就处在洞口。尤熙侯爵不禁鄙夷地摇了摇头,已经是胜利在望了,他对于埃鲁因的地位根本没有任何留恋,因为只有万物归会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荣誉。 神圣的工作在埃鲁因已经进行了相当长段时间,直到今天,切都即将收获了。 他怀着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走过去剑向罗曼刺下。 但正是这个时候,商人小姐却忽然抬起头来。 尤熙侯爵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看到了双眼睛,纯黑色,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像是对黑洞样,仿佛要将他的心神吞噬。 他吓了大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已经晚了。忽然商人小姐伸出手来把抓住她的脖子,力气大得吓人。然后她用变了调的嗓音说道:“你是谁?” 尤熙侯爵敢用自己的生命和切名誉起誓——如果他还有名誉的话——他绝对没听过如此可怕的声音,就仿佛刮过怪石嶙峋的山谷号叫的风样,令人遍体生寒。 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下。 “你不是她,你……是谁?” 他听到声冷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尤熙侯爵——这位埃鲁因上任国王的弟弟,就这么头歪,彻底失去了灵魂。 山洞中仿佛静了片刻,然后罗曼才窸窸窣窣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痛……” “白雾你在吗?”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有些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失去了生气的尤熙侯爵的尸体,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 白雾沉默了片刻。 “你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她冰冷地答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再补抓紧点时间,你那个小男朋友恐怕也要断气了。” “啊!”罗曼吓了跳,赶忙爬起来瘸着脚蹦跳地向操纵室内走去。 ……战场之上几乎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布兰很难抬起头去看公主那边的情况,他只看到无数恶魔越过战场,像是片赤红的海洋样漫过两座泰坦,终于逼近了下面的传送门。而幕僚小姐呆呆地在门边,好像是在等待最后的时刻的来临。 声音在他的感知中存在感已经变得薄弱起来。他静静地盯着那座泰坦巨像,它已经停止工作有段时间了,而在它旁,另座泰坦正在摇摇晃晃地起来,它身上全是布兰造成的伤口,如果你没有亲眼所见,你很难相信具构装生物残破到这个程度还能继续工作。 但这就是布加巫师的最高作品。 但布兰还在等待着,他在等待个最终的答案。 这个答案来得很快。 忽然之间,那座直呆滞在传送门边的泰坦巨像忽然缓缓地动了起来。它的第个动作,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忽然高高举起拳头,以记闪电长矛刺向自己身边的同伴。 那摇摇欲坠的泰坦本就只剩下最后丝行动的能力,这击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根稻草。片炽白的光芒之后,闪电穿过它的头颅,这可怕的造物巨大的头颅就像是个西瓜样炸开了。 当然,里面倒霉的操纵者也瞬间尸骨无存。 “耶!” 两只手捧着水晶球的商人大小姐几乎立刻发出声欢呼。 她边因为扯动全身上下的伤口而痛得呲牙咧嘴,眼泪直流,但却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地大声说道:“白雾白雾,你看,我说过布兰定会让我成为最伟大的商人吧!” “你先解决了这里的事再说吧。”白雾没好气地答道。 罗曼兴致勃勃地将手按在水晶球上,边观察着外面的动向。对面的泰坦巨像核心受损,操纵室又被打飞,已经宣告彻底报废。不过战场上还有许恶魔,她正皱着眉头考虑怎么解决掉这些怪物。 正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下面个细小的声音在向她喊道。 “罗曼小姐,攻击传送门!三个节点都在你的正上方!” 罗曼好奇地低头,立刻瞪大眼睛看到了下面小小的、像是蚂蚁样的安蒂缇娜:“啊,是安蒂缇娜!”她立刻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嘴:“好的,我知道了,看本小姐的!” 她举起水晶球,内里立刻放射出明亮的光芒来。 “罗曼大人的超厉害击!” 只听轰隆声巨响,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剩下那座泰坦巨像的两条胳膊忽然自然地脱落下来,轰声落在下面正向传送门边靠近的恶魔大军头顶上。 “我靠!”看到这幕,连布兰也忍不住在心中大叫了声。关键时刻,这位商人大小姐竟然又捅篓子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居然能自己把自己的泰坦拆掉!他之前还在想被自己反弹干掉的那泰坦会不会成为史上最憋屈死法的泰坦,但现在马上就有人帮他突破下限了。 很不幸的是,这个人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是他的未婚妻。 “啊……”其实不要说布兰,这会儿罗曼自己也吓了跳。她左看右看了下,才皱着眉头答道:“这东西真是不堪击啊,竟然自己坏了。” 即使是以契灵大人的修养,也忍不住马上对她翻了个白眼。 “不过没关系拉,我还能攻击!”商人大小姐摆摆手表示无妨,手中的水晶球又是亮。只见她操纵的泰坦猛然向后仰,然后头向传送门撞去,整个动作流畅完美,简直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演练下。 头槌! 而且正中目标。 由于泰坦的攻击范围实在太广,这下,传送门的三个节点几乎同时崩碎。 而下刻,只见那金红色的光环上发出明亮璀璨的光芒,在阵剧烈的震荡之后整个儿瓦解开来。然后是恐怖的爆炸与刺眼的火光,像是礼花样绽放开来。 当然,首当其冲的是用脑袋顶在传送门上的商人大小姐的泰坦。只见这座庞然大物在恐怖的爆炸冲击力之下像是纸片样被掀飞了,然后重重地落在恶魔大军之中。 并且惯性让它翻滚着,像是具攻城战车样从恶魔中碾压而过。地面上的恶魔立马倒了大霉,它们本来正冲向传送门,但这会儿显然不需要再传送了,罗曼大人的泰坦自然会将它们送回硫磺之河——不管它们愿意还是不愿意。 泰坦所过之处,片血肉横飞。 大约自从它被制造出来以来,还从没有人用它用这样的方式来杀敌。不得不说,效率还是很高的。 布兰不禁苦笑。 他最后看着那仿佛礼花样在雨夜中消散的最后座传送门,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忍不住轻轻合上眼睑,等待最后刻的到来。 至少没有完全失败,不是么? 只是正是这个时候。 忽然之间道金色的光芒从云层之中直刺而下。 布兰脑海之中的最后个画面,是双金色的眼睛。 第三百七十五幕 安魂曲 XXV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六幕 女武神的骑行(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六幕 女武神的骑行(上) 布诺安卫城就像是孤零零矗立在孤地上的卫兵,云层中落下的闪电勾勒出它的边际。 这位老兵俯瞰着接近尾声的战场,在它的各个方向上,人类的军队都像是潮水样从平原上退却。失去行动能力的士兵只能在尸体堆中等死,天边赤红的焰火,就像是他们眼中的余光。 在扩大的狭长的视野之中,天与地都是弧形的,整个战场上是片纵横交错的废墟,残破的武器、盔甲、破破烂烂的旗帜与守卫的尸体交叠在起,构成奇特的末日般的景象。 连云层都变成了猩红色,闪电像是道道盘绕其上的荆棘,偶尔点亮这个世界。将它最真实可怖的面呈现在人类联军眼中。 从梅达奥村附近到森林的最边际,到处是奔逃的守军,灰蒙蒙的背景之下攒动的人头方面只是这个战场上这刻败亡之兆最真实的写照,或者说最后刻的绝望。女骑士守在处女墙后面,透过城垛的缝隙观察外面的境况,恶魔的攻势像是从地平线上发起的,赤红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焰飞过整个战场,照亮战场上那些丑陋的生物,同时也映亮了她的眼睛。 她只手按在黑黝黝的城墙上,城墙上布满了裂口,和水纹中扩散开来的血迹。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的尸体被整齐地摆放成排,好像要维持他们最大的体面,但无论如何,都只剩下毫无生息的躯壳而已。 没有人曾经经历过如此可怕的战争,战场上的人无论是农夫的儿子,手工业者的儿子还是贵族的后代或者说出身不凡的骑士与传教士,在死亡面前第次完成了他们之间的平等,毫无区别。 芙蕾雅甚至听到有人在低声缀泣着,那是城堡下面躲在地下室中的平民们,包括女人和孩子——所有能上阵的男人都拿起了武器。但可惜坚毅的决心并不能改变战局,任何人都能从冰冷的空气中嗅出失败的意味来。 大厦将倾了。 女骑士咯吱声握紧了拳头,金属的手甲都变了形。她心中只有个名字,她坚信他定能最终带领所有人从绝境之中找出条生路,当初在里登堡的逃亡时难民们何尝不是样失去希望,但他样给他们许诺了个奇迹。 布兰那时是那么的自信,叫所有人都为之折服了,也包括她在内。 “难道不能再坚持下么?” “可是……公主殿下他们还在前面不是么。” 身后传来贝丝的声音,女孩几乎是有些悲愤地叫道。王立骑士团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长眠于此的每位都是过去熟悉的脸孔,他们可以接受牺牲,但不能接受之前的切努力都尺毫无意义。 比起来,他们宁愿战死在这里。 省得去品尝这令人窒息的绝望。 公主殿下死了,埃鲁因也走到了灭亡的边沿。所有人心中都体会到那种绝望与无助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人生的希望与理想才刚刚树立,就不得不面对破灭的现实了。 那是种幻灭的感觉。 贝丝脸上纵横的泪水就是这样的明证,她几乎是向自己的指挥官——尼玫西丝喊道,好像要叫这位女骑士清醒下,公主殿下还在前面,难道她没有察觉么? 女骑士脸色苍白,别过脸去,神色之间好像是挨了刀的痛楚。她身边着白狮军团的指挥官巴尔塔侯爵,这位大人浑身浴血,仿佛刚刚从地狱之中回来。 整个战场上,布诺安卫城已经形成条狭长的突出部。就像是柄利刃,守护在此地附近的两只军队今天无疑是战场之上最为耀眼的存在。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们坚定而荣誉,白狮军团固守着自己作为军人的荣耀。 这埃鲁因历史上两只最为光辉的军队,今天在此并肩作战。 “这不是赌博,贝丝,”巴尔塔侯爵脸色僵硬,“我们也不是赌徒,我们已经作过最后的尝试了,但我们不能将所有的筹码孤注掷。” “你把公主殿下当做筹码?”红发的少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仇恨地盯着这位侯爵大人。若不是他们,王国何至于此? “贝丝,注意你的言行。”尼玫西丝听不下去斥责道。 “尼玫西丝学姐,可公主殿下还在前面。” “称呼我为骑士长,士兵。那是公主殿下的选择,但她的本意不是让王国随她陪葬,这也是她的命令。”尼玫西丝冷冷地答道,好像没有丝感情:“最后的时间已过,我必须丝不苟地执行公主殿下的命令。” 贝丝哆嗦着低下头去。 尼玫西丝抬起头,看着城墙上女骑士的身影。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埃鲁因未来的女武神性格温和甚至有些怯懦,与来自乡下的少女无二致,但直到今天,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对方了。 “芙蕾雅?” “我们还有个机会,骑士长大人,如果我们反攻梅达奥村,切断恶魔们的退路,那么或许还可以拖延下时间不是么?”芙蕾雅的目光经过整个战场,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战例浮现在她心头。 只有这刻,这刻她不再是那个青稚的少女,而是埃鲁因的女武神。她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回想起在王立骑士学院之中的时日。 当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只有她个人在苦修剑术,只不过为了追上其他人的进度。当所有人都入睡时,只有她在阅读那些历史上著名的战术战例,只不过为了布兰许诺给她的个理想而已少女并不聪明,说不上是天才,但她心中样有着最为坚定的信念。仅仅是为了布契,为了这片她深爱的土地,她就愿意放弃切。 这样的理想如此单纯,却不容亵渎。 她回过头看着尼玫西丝,像是要从这位自己的学姐大人眼中得到期许。突出的布诺安卫城就像是柄利刃,地形险峻风雨飘摇,仿佛这里的切随时会毁于旦。但久攻不下的恶魔何尝不是如此,突出部往往只是相对而言,它们在紧邻布诺安卫城的地方样形成刀刃样的延伸战场。 这就是她们唯的机会所在。 当所有人都认为大势已去的时刻,少女却固执地找出这点来——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是个笨拙的办法,所有人都明白这点。 但尼玫西丝知道。 不管这个计划能否成功,但它至少能说服伍德与北方的贵族们延后撤退的时间。这就像是已经失败和还有线机会的区别,本身其实毫无意义,但对于溺水的人来说却是另番意义。 她和侯爵对视了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对方的意图。大胆至极的计划,尤其说是针对敌人的,不如说是针对自己人的。 两人都沉默下来,认真地看着芙蕾雅。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芙蕾雅。”尼玫西丝冷静地问道。 芙蕾雅点点头。 尼玫西丝奇怪地看着她,好像是想要找出是什么给了她如此的自信,让她迅速变得成熟起来。战争其实往往就是场赌博,越是固执的人越能谨守住胜利,而现在少女身上已经有了这样的潜质。 “你明白后果是什么,如果联军在此全军覆灭,等待这个王国的将是什么。你真的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了?” 巴尔塔侯爵也盯着芙蕾雅。 来自布契的少女微微怔了下,好像出了神。但最终,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尼玫西丝叹了口气,她看了旁的贝丝眼。红发的少女莫名其妙地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但个笑容终于在黑发的女骑士脸上浮现出来:“我明白了,计划我批准了,整个计划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由我全权负责。” 芙蕾雅轻轻‘啊’了声,她瞪着冷冰冰的尼玫西丝——身上原本刚刚才变得有些睿智起来的气息下就土崩瓦解了,又变回了那个呆呆的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 “你没听到吗?还不赶快去准备?”尼玫西丝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问道。 “可可可是……”芙蕾雅觉得自己定是听错了,她不敢置信地问道。 “莫非你想为此负责?”尼玫西丝不禁有些好笑,“士兵,你还没有那个权力。你以为你是谁?伍德主祭会听从你的话么?” “可是……侯爵大人?”她不禁看着旁的巴尔塔侯爵。 白狮军团的现任军团长没有答话,只是伸手在满脸血污的额头上抹了下,摇了摇头。“你以为只有你个人不心甘么,小姑娘?” “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他盯着天空,眼底映衬着那赤红色的火焰,喃喃地答道。那刻巴尔塔侯爵仿佛看到了那面旗帜,他微微笑。 埃鲁因或许不仅仅需要的是存在下去。 还有些重要的东西。 同样值得人们去守护。 对于白狮来说,有些选择,终归还是错了——…… 第三百七十六幕 女武神的骑行(上)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七幕 女武神的骑行(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七幕 女武神的骑行(中) 最后的反击计划很快就得到通过—— 芙蕾雅不知道尼玫西丝学姐与巴尔塔是怎么说服那些贵族的,或许是伍德大主祭的确认为这是个机会罢。总之无论如何,她总算是暂时挽留住了大军后退的步伐。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将会决定人类的联军能否与恶魔争取下个钟头对峙的权力,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今天在这里,埃鲁因人的希望仅此而已。 大雨中弥漫着种沁人心肺的冰冷,仿佛是贴着柄钢刃。 巴尔塔侯爵将布诺安卫城的守军分为二,将白狮军团的主力并入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中,然后将这支军队交由尼玫西丝亲自指挥。 这是往昔埃鲁因绝不会发生的事情,贵族们从不会放弃自己手中的军队与权力,他们的贪婪令他们像是阴冷的幽灵样固守着自己手中的东西。 但在巴尔塔移交指挥权时,这位军团长如此对女骑士说道:“我将白狮军团交给你了,女士。” 简单的句话,令女骑士冷冰冰的脸上也不由得动容。她微微思考了下,才语不发地接过了白狮的战旗。 雨下得很大,无论是留守的还是即将赶赴前线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未来同样渺茫但这样的险境却又如此不值提。 口令声长长响起,城门缓缓打开了。 血与火交织的战场那刻在芙蕾雅眼中显得特别真实与接近,明亮的划过黑夜的火焰像是将战场的距离拉近了,爆炸产生的战栗不时掠过整个地区,她亲眼看到城门在吱吱嘎嘎摇晃着。 尼玫西丝学姐骑着战马的背影在在前方不远处,领先她仅仅步。旁的队伍中有几张熟悉的脸孔,欧文、贝丝与未来埃鲁因的三杰卡洛、恩罗克,较为年长的卡格利斯带领着他的白狮卫队。 灰蒙蒙的队伍鱼贯而出,恶魔很快就发现了人类的动向,只地狱猎犬大军出现在战场上。但芙蕾雅极目远眺,天空上又出现了蛮魔的踪影,恶魔们像是冲着布诺安卫城而来。就像是预料中样,它们想要借着人类分兵的机会举攻克这个战场上的延伸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尼玫西丝在命令大军开拔之前最后次让战马驻足,这位冷冰冰的女骑士最后看了眼布诺安卫城,卫城低矮的城墙上面旗帜在大雨之中如此的显眼。 上面埃鲁因的新月就像是刚刚升起。 她贯淡漠的脸上神情也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 “学姐大人?”芙蕾雅注意到女骑士的反常。 尼玫西丝看了她眼,没有纠正她的称呼:“芙蕾雅,有人在向我们示威呢。” “哎?” “让人把白狮的战旗打起来,我就让他看看。七百年前白狮军团在山民的帮助之下在此击溃克鲁兹人最后支军队,七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也亦然能够做到。” 尼玫西丝冷冷地答道。 巴尔塔侯爵看到那面熟悉的旗帜在雨中展扬时,纵使从军已有近五十年生涯,但眼眶依旧忍不住微微热。他忽然记起第次在这面旗帜下,老军团长亲自教会他白狮的荣耀的场景。 那过往荣耀在这刻如此黯淡,但依旧微微闪耀着。 就像是灰烬之下的余温迸发出的火星。 侯爵伫立雨中,那刻想了许。 他第次穿上白狮的战甲,第次骑士决斗,第次骑上马背,第次将战场上冷得呛人的空气吸入肺叶之中,以及那往后林林种种的阴谋和斗争,只是后来的每次胜利,都比不上第次在战场上战胜敌人那样纯粹的快感。 近两个世纪以来,白狮军团第次不是因为胜利而是因为守护着某样东西而荣耀,如同回归它建立的初衷。 他嗅着布诺安正面战场上风中稍显血腥与混合着泥土气息的味道,仿佛回到了那个波澜壮阔的战场之上,面对着风后圣殿的大军。 那时候剑圣大人还在,雷尔德大人还统帅着白狮军团,他还不过是个小小的骑士。 但切都已经改变了。 无论是战场上飘扬的旗帜与骑士们的纹章,还是身边的脸孔,切的切,都已经变得不同起来。 “军团长大人,恶魔们已经开始进攻了。” “这种事情不用向我汇报,我也能看到。” 巴尔塔答道,原野之上恶魔如同赤潮,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皆是那些丑恶的生物。在上次进攻之后布诺安卫城有好几分钟喘息之机,但现在恶魔们发现了人类的企图,准备借此机会举拔除这棵刺入它们咽喉的尖刺。 分兵之后卫城的兵力已经变得加薄弱。但被选中留守的士兵们并没有什么怨言,他们大是白狮军团中较为年长老练的批,这些人带着慷慨赴死之心在城头上汇聚,银灰色的铠甲组成道薄薄的人墙。 “发现穴居人的奴隶兵,预计分钟后进入射程。” “注意空中的蛮魔,把弩炮上的防雨布掀开——” “城头就位,堵住缺口。” 口令道道传递了下去,传令兵声嘶力竭地吼着,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最后丝勇气呐喊出来。 …… 波箭雨掠过了芙蕾雅的头顶,让她和身边所有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布诺安卫城通向梅达奥附近有条供马车交通的大道,但那条路早就被恶魔的法术炸烂了,士兵们不得不沿着条溪水的河床前进,越过座石桥桥底之后,梅达奥村的墙垒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背后能看到洞穴蜥蜴射手的踪影——那是种地下生物,长得有点像是地表的蜥蜴人。不过它们有褐黄色的皮肤与苍白的眼睛,能适应黑暗之中的战斗。但的是小恶魔,在这个距离上芙蕾雅就能看到它们恶心的赤红色皮肤。 “骑士长,有群地狱猎犬在我们后面。”风雨中有人喊道。 “不用管它们,告诉我旗帜还在吗?” 有人回头去看布诺安卫城的方向,“骑士长,旗帜还在!” “那就好,继续前进。” 又是波箭雨袭来,前面的排白狮军团士兵齐刷刷地倒了下去。然后三支弩炮呼啸着穿过人群,其中支从芙蕾雅身边飞过,命中她身后的贝丝。那个直爽的少女惨叫声被从马上拖飞了出去,转瞬消失在黑暗之中。 “贝丝!”芙蕾雅发出凄惨的叫声。 但尼玫西丝冷冷地喊道:“别管她,我们谁都可能会死在这里,带着死者的意志继续前进,所有人,不要回头。” 白狮的战旗正在穿过整个战场。 …… 巴尔塔侯爵浑身是血,看着那头圣白的雄狮在雨夜中变得越来越小。曾经有白狮军团的老人告诉他,那头白狮是有其灵魂的,当年它与先君埃克许诺,化作英灵守护白狮军团。因此军团的灵魂是寄托于这头雄狮之上。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 巴尔塔侯爵从来不相信这样荒诞不经的传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灵魂的确是存在于白狮军团的。但不是寄托在雄狮之上,而是寄托在这个军团中每个人身上。 穴居人已经被击退了,在断垣残壁之间留下地尸体。它们本来就是炮灰,可惜的是白狮军团却有不少人永远长眠在了这波攻击之中。 城头上的士兵们看着穴居人像是退潮的海水样漫过废墟,但它们后面又冒出许巨大的身影——地狱猎犬和蛮魔出现在了战场上。 第二波攻击转瞬即至—— “小心天上。” “玛莎在上,这可真是没完没了。”有人看着黑暗之中的那些丑恶的生物不禁喃喃自语,“你们说后面那些贵族会不会上来支援我们?” “你这是白日做梦。” 城头上弥漫着阵低沉的笑声。在这笑声中,巴尔塔侯爵擦了擦脸,回头问道:“那边到哪里了?” “看样子已经到预定的攻击地点了,大人。” 还有十分钟。巴尔塔点了点头。 十分钟能给出什么答案? 在整个战场上恐怕没有个人说得清楚。梅达奥村庄临时筑起的墙垒上上百洞穴蜥蜴射手在娴熟地射击,个橘红色的光罩笼罩在它们头顶上,既提供魔法防护又防止雨水令长弓受潮。 说实在话这在尼玫西丝看来有点余——他们根本没有远程打击的能力了。人类已经弹尽粮绝了,高层战力损失殆尽,灰剑圣梅菲斯特与那家伙手下那个厉害的吸血鬼将那头恶魔之王从战场上引开,然而剩下的炎之圣殿圣殿骑士也越来越少。 利伍兹大师在天上限制恶魔的空军,但拖延的能力已经明显减弱了。越来越的蛮魔被解放初来加入到战场上。 尼玫西丝拿出怀表看了眼。 攻城梯已经搭了起来。 前面白狮军团穿着银灰色铠甲的士兵们率先发起了进攻,他们鱼贯爬上攻城梯,攻上临时的墙垒,但前面的攻击已经两次受阻。城头后面有牛头人,而且数量还不少,人类的士兵不过是在送死而已。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点。 时间已经不了。在白狮军团的士兵第三次受阻退回来时,尼玫西丝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她回头看了眼,埃鲁因的旗帜仍在布诺安卫城的城头之上。 但或许只有玛莎大人知道它还能坚持久。 “芙蕾雅,你随我来,这次我亲自带队冲锋,如果不能成功,就让我们死在进攻的路上。” “骑士长大人……”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第三百七十七幕 女武神的骑行(中) 欲望文 第三百七十八幕 女武神的骑行(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百七十八幕 女武神的骑行(下) 战场上,白狮的战旗再次开始缓缓移动。 在最前方身先士卒的正是尼玫西丝,女骑士手持战旗,手持长剑,她就像是整个白狮军团进攻锋矢的发起者。小恶魔与她交手往往不过合,就被她剑斩下城头。 那种狠辣的实战剑术连芙蕾雅也是第次目睹,她不禁感到惊讶,因为那剑术与布兰的剑术是如此的类似。那刻尼玫西丝仿佛自己就是白狮的化身,张牙露爪,撕碎她的切敌人,领导着每个人前进。 在她身后,白狮军团的士兵,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这刻爆发出了最大的潜力,进攻终于变得顺利起来。他们势如破竹地攻上城墙。 “牛头人!” 撕心裂肺的喊声。 芙蕾雅也看到了,她翻过城头,看到墙后竟还有道墙,后面是密密麻麻手持巨斧的牛头人,少说也有上百头。她还没来得及瞪大眼睛,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就齐齐飞了起来。 牛头人背后,出现了群蛇发昂扬,手持长弓的女士。是美杜莎,来自布契的少女虽然见识不,但却也认识这种神话中的生物。 “啊……”芙蕾雅忍不住下意识地低叫了声。 这是个陷阱。 所有人忽然都意识到这点。尼玫西丝的脸上冷得怕人,芙蕾雅甚至看到女骑士握着旗帜的手上没有丝血色,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不要看那边,我们继续前进。” 她艰难地喊道。 但波箭雨已经笼罩了墙垒之上,这是美杜莎的射击,幽绿色的箭矢根本没有任何铠甲能够抵挡,前面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化作了石像。 轮射击,冲在最前面的人少了三分之。美杜莎们动作迅速,又开始张弓搭箭。 …… 白狮战旗忽然消失了。 巴尔塔侯爵亲眼看到了这幕——看到白狮的战旗倒下,消失在雨幕中。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浮现在他心头,他忽然感到有些恍惚,心中仿佛只回荡着个声音: 埃鲁因已经失去了最后个机会。 “侯爵大人,小心!” 头蛮魔掠过城头,与巴尔塔擦身而过。侯爵略失神,但手中已经空,长剑已被那头蛮魔给扯走。他心中下意识地惊,回过头,正好看到恶魔之中头头上长着犄角的怪物下跳到了他面前。 好可怕的气息。 这是巴尔塔最后个念头。那长角恶魔已经毫不留情地扼着他的脖子将他从地面上拽了起来,力量上相差不止个层级的侯爵大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侯爵大人!” “军团长!” 在白狮军团士兵的惊叫声中,巴尔塔走完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后程。那刻,他仿佛看到了那黑暗之中的光,个高大而熟悉的背影在那头,就如同在那时的战场之上样。 元帅大人。 长角恶魔毫不费力地捏断了这位埃鲁因侯爵、白狮军团军团长的脖子,将失去了生气的尸体丢向边。然后脚踩倒了城头上的埃鲁因旗帜。 它蔑视地看着城内的所有人类士兵,在它看来,这里的士兵简直是垃圾样的存在,连地狱里最劣等的生物都比他们强。若不是传送门时间还无法转移来高端的军队,否则这地方早就应该覆灭十次了。 对付这些臭虫真是令它感到厌烦。 不过无论如何,这该死的卫城总算是攻下了—— 布诺安卫城失陷了。 伍德在水晶球中看到那面旗帜消失在雨幕之中,终于意识到了这败亡的命运。埃鲁因会因此而覆灭,而他的道路也到此为止了,没有人比他清楚这次事件对炎之圣殿意味着什么。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会失去过往的切。但重要的是,炎之圣殿为因此而蒙羞,这位老人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切都是他的过错。 “准备撤退吧,了了那些贵族们的愿,相信他们会为此后悔的。”这位曾经显赫的主祭大人,这刻也忍不住有些无奈地答道。 “请在等等,主祭大人。”坐在旁的尤拉忽然开口道。 “嗯?”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这位盲眼的少女。 …… 柄长枪出现在芙蕾雅的视野之中,枪刃上跳动的雷弧瞬间跳至那头牛头人身上。枪刃向前,枪刺入那怪物胸膛之中,血箭喷射而出,然后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拔出长枪,让那头怪物轰然倒地。 她看着她,金色的眼睛里有些好奇,然后向她伸出了手:“你是……芙蕾雅?” “我是。”芙蕾雅认识这个少女:“你是茜?” 少女微微笑,露出可爱的虎牙:“嗯。” “你有看到梅蒂莎吗,芙蕾雅?” 芙蕾雅摇了摇头,她只手捂住肩头上的伤口,有些仓惶地看向四周。很快就看到了倒在废墟里的尼玫西丝。 “学姐大人。” 她心头紧,向那边冲了过去。黑发的女骑士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只羽箭插在她胸口——只是即使如此,她手中依旧紧握着白狮军团的战旗。 仿佛是听到芙蕾雅的呼唤,尼玫西丝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眯起漂亮的眸子盯着芙蕾雅。“芙蕾雅,你听好……” “学姐……” “拿着这面战旗……你是指挥官了。” “怎么可以……” 已经失败了吗。 芙蕾雅看着那张因为直保持着冷漠的神色而显得有些严肃的脸,但她直觉得尼玫西丝对她的照顾像是自己的位亲人,应该说像是姐姐;她没有姐姐,也没有兄长,因此格外珍惜这份感情。 尼玫西丝对她微微笑了下,笑得很难看。 “去吧,芙蕾雅。” “可你?” “我还死不了……”尼玫西丝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来,“快去,这是命令,你这个笨蛋。我相信你……” 为什么相信我?芙蕾雅不明白,为什么尼玫西丝也好,布兰也好,总是那么无条件地相信他。她明明什么也不会,而且什么也学不会,比起其他人,笨拙得像是只丑小鸭。 大家都倒下了,学姐,卡洛,恩洛克还有缪科,只有布雷森与卡格里斯还在进行最后的抵抗。她回过头,看着梅达奥村附近零零星星的战斗,由于失去了指挥,败亡似乎就在眼前了。 她又能做什么? 但尼玫西丝好像看出了少女的迷茫,对她微微笑了笑,有口型对她说了句话。芙蕾雅并没看出那是什么意思,但身为佣兵的茜却看懂了。 ‘因为你是女武神啊,傻孩子。’ “因为这是我的请求,芙蕾雅,好吗?”尼玫西丝虚弱地问道。 这句话令来自布契的少女下握紧了拳头。在整个战场上,白狮军团的士兵已经开始后退了。 但芙蕾雅回过头了:“茜。” 扎着常常马尾的少女疑惑地看着她。 “你可以帮助我吗?” 茜没有回答。她知道布兰对于这位少女的信赖,因为跟随布兰最长时间,布兰并不会忌讳和她叹气他身边的人和事,少女很满足这样的生活,虽然只是静静地听着。 然后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芙蕾雅接过了白狮军团的战旗,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紧张并未从身上洗去,但她最后看了眼尼玫西丝。 她将女骑士靠在墙垛上,认真地答道:“学姐大人,我会让这面战旗闪耀在战场之上的,只要我还活着。” “埃鲁因不会灭亡——” …… 巴尔塔侯爵的死就像是布诺安卫城的最后丧钟,那刻整个战场仿佛都崩溃了。但在城内的各个角落,白狮军团的军官依旧在坚守着最后的战斗。 “欧文,你还记得那本叫做藤萝之夏的书么?” 身穿银灰色铠甲的白狮军团年轻军官怔怔地在大雨中,好像还没从失败中回过神来。巴尔塔侯爵死了,白狮军团在连串的失败中好像真的走到了尽头。 无数恶魔扑向城头,带着种令人绝望的气息。 “我们失败了,夏洛特,不要说你那本书了。”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欧文。所以下令让士兵们打开卫城的南门吧,我们从那里撤退如何。” 欧文猛然回过头,双眼血红地瞪着自己的同伴:“你疯了!”他咬牙切齿地喊道,“我们绝对不能撤退,我们的队友还在前面!” 夏洛特笑了笑。 “那你记得帮我把那本书买下来,要封皮上有金色的边那本,弦月之年刊行的收藏,你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 “去把旗帜捡起来,欧文。” 几分钟之后,布诺安卫城的南门洞开了。 城内残余的白狮军团的士兵开始撤退。恶魔的指挥官——那头长角恶魔立刻注意到了这点,它当然不能容忍这些给自己制造了巨大麻烦的人类走退。 它发出声长号,恶魔大军立刻向南门涌去,它亲自带队,准备碾碎那些臭虫。 但它冲下城头,绕过几条巷子,来到城内唯座广场之下。在这里,它看到的是严阵以待的人类——不仅仅是白狮军团的卫兵,还有衣衫褴褛的男人甚至是孩子。 长角恶魔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夏洛克在人群之中,轻蔑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我知道你们在听着——向我开火,胜利号!” …… “向我开火,胜利号!” 魔法水晶中传出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但依旧毫不掩饰其中饱含的坚定。传令的法师微微沉默了下,才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伯爵大人。 穿着长长的大衣,面色有些苍白,神色之间写满疲倦的雅尼拉苏伯爵闭着眼睛。他揉了揉额头,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答道: “恶魔的指挥官在那里,向他开火。” “可是大人。” “切责任由我来承担。”伯爵淡淡地答道。 倘若有人敢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么他又有什么不敢放弃自己的名誉的? 大地战栗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已经在布诺安卫城内连成片,仿佛火海般。欧文眼睁睁看着这幕,看着失去指挥的下级恶魔在火光之中逃窜,看着自己的同僚在爆炸中化为灰烬,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他扶正了巴尔塔侯爵的尸体,然后高高举起了那面已经残破不堪的埃鲁因的旗帜。 那个动作,仿佛神圣无比。 …… 两面旗帜重新出现在战场上。 那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线希望,如同闪耀的信念,每个人心中都不禁感到热血沸腾。甚至在胜利号上,连埃鲁因的海军士官们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伍德主祭默默看着这幕。 尤拉虽然无法看到,但外面山呼海啸的欢呼已经传入她的耳中。她并不是埃鲁因人,但抹微笑还是浮现在她脸上。 ‘加油,埃鲁因。’ 但梅达奥村的正面战场上,正在进攻的卡格利斯却忽然停下了步伐。 怎么回事? 他和所有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都感到阵异样,不仅仅是他们,接下来整个白狮军团的士兵们都感到了这种来自于心灵之中的悸动。 在他们面前,是势不可挡的牛头人。白狮军团正在连连溃退,在美杜莎与洞穴蜥蜴人射手的双重打击之下,他们事实上已经丢掉了之前的大部分战果。 眼看切都要化为泡影。 但面旗帜映入了他们的眼帘,那面旗帜仿佛不是布料编织,而是金子打造的。旗帜在大雨之中展扬,上面的白色雄狮活了过来。 那是芙蕾雅。 女骑士手擎着这旗帜,手持狮心的圣剑,人越过所有人,直面那些来自乔根底冈可怕的怪物。 那刻茜就在她身边,白狮军团就在她身后。 他的左手是山民,他的右手是白色的雄狮。 他向前时,无可阻挡。 那刻历史仿佛重写了。 七个世纪前的场景,七个世纪后在此重现。 只是他们的敌人从克鲁兹人,变成了恶魔。历史微妙的巧合仿佛让空气都微微震动了起来,每个人都感到了这种来自于命运的悸动。 芙蕾雅举起长剑。 “白狮军团,听我命令,向前进攻。” “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进攻的道路上。” “或许将来有天,白狮会从灰烬之中重生,而不是永远地熄灭下去。” 女骑士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雨幕,她的许诺就仿佛是个誓言,就如同先君埃克在狮心剑前立下的守则。那刻,奇迹发生了,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们惊讶地看到白狮军团的战甲微微亮了起来。 然后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从天而降,然后环绕在每名白狮军团的士兵身上,最后形成个金色的印记。 如果布兰在此,大约会认出,这就是白狮战甲上的最后层印记。 也是他和柏鲁大师怎么也没办法研究出来的白狮军团那个传说之中的能力的源泉—— 雄狮印记,赋予穿戴着英勇之效。佩戴它的军队将不再畏惧,永远士气高昂,不会身处任何状况之下而陷入慌乱之中。 那头狮子的灵魂仿佛复活了。 卡格里斯抬起头,他忽然感到,天空上那无时无刻不注目着此地的目光仿佛消失了。就好像先古的君王远去,但埃鲁因已经有了位他的新的继任者。 残存的所有白狮军团的士兵都发出怒吼,向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发起了进攻。这刻恐惧与彷徨不在是他们心中的阻碍,而是克服这切前进的动力。 虽然或许他们最终将败亡,但埃鲁因与白狮的传说将流传下去。 永远不会磨灭。 可惜来自乔根底冈的牛头人不会思考,否则它们定会为面对这样只已经抛却了切的军队而感到战栗。但面对这些往无前的人类,它们唯能做的就是举起巨斧。 它们或许有些不太明白,明明是失败,这些人类为什么还能如此坦然地接受。对于来自黑暗地底的生物来说,生存就是唯的荣耀。 在牛头人背后,美杜莎们也举起了弓。 两支军队轰然绞杀在起。 勇气、荣誉或者仅仅是对于生存的渴望这刻混杂在起了,彼此不再分开。人类以极大的牺牲短暂地取得了与牛头人僵持的结果,但与此为代价却是令人心悸的损失。 芙蕾雅冲在最前面,她的剑坚定得就像是可以破开重重的阻碍—— 茜有些敬佩地看着女骑士的背影,但她感到悸动不是这往无前的勇气,而是不屈的信念。她第次知道有人可以如此的坚定,可以不依靠其他人也能独自地战斗下去。 那是令她心折的气质,她曾经以为只有领主大人身上才有这样的气息。 但原来个女孩子也能做到。 芙蕾雅的背影那瞬间就像是某种深刻的记忆,只是刹那,但已经深深地印在她心中。 她忽然有些心甘情愿地为她持剑,在她身侧为她开辟出条道路来。 …… “能赢吗?” “恐怕不行。” 伍德与狡狐马卡罗、欧弗韦尔简短地对话。这位克鲁兹人的大主祭长身而立,侍从立刻为他披上长袍。 “主祭大人?” “埃鲁因人在为他们的命运而拼搏,直言不讳的说,我也得为我的命运和信仰赌上把了。”伍德叹了口气,答道:“仅仅是在这里看着,令我羞愧不已,也令炎之王蒙羞。” “可大人,恶魔应该留了手底牌,你现在出手的话……”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 伍德淡淡地答道。 这个时候船舱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道下面的人已经慌张到连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么? 他们回过头,却看到紫罗兰伯爵巴力那张有些古怪的脸。 “他们来了!” “谁?” 茜枪刺倒头牛头人,然后忽然回过头。她把拉住前面的芙蕾雅,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茜?” “有东西。” 地面在微微战栗着,很快,所有人都感到了这样细微的变化。后面的白狮军团士兵最先回过头了。 距离黎明还有好长段时间。 但南面的地平线上却出现了线银光。 那不是晨曦。 而是起伏连绵连成线的银色的铠甲。无数骑兵正在丘陵之上奔腾着,他们高举着旗帜,如同海洋样呼啸着,高唱着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的圣歌。 “是骑兵!?” “这是哪里的骑兵!” “南方还有这样的军队?” 芙蕾雅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看到面旗帜带领着这支军队前进,唱着那些她从未听过的歌谣,仿佛来自于神话之中的军队样。 ‘号角再度响起,愿诸族仍未忘记神圣的盟约’ ‘黑暗的羽翼遮蔽天空,但银色的晨曦依旧升起’ ‘古老的誓言回荡于大地,衣甲如新,长剑仍鸣’ ‘圣者应谕而至,战火再度燃起’ 那战旗之上,枚纯洁如银的神圣百合徽记闪耀得近乎刺眼。 银精灵。 他们又次回到了这片土地上。 第三百七十八幕 女武神的骑行(下) 欲望文 第一幕 苏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幕 苏醒 匹如雪的战马载着信使正风驰电掣地穿过重建中的安培瑟尔港,它经过圣白的广场上正在修筑的战争纪念碑附近,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广场上片白鸽飞起,脚手架边工人们也忍不住惊疑不定地回头看去,喷泉边身披长袍的僧侣停下来驻足观看,信使身上绣满了新月徽记的绶带在阳光下微微闪耀着。 王室的信使。 这还是这半个月以来的第次。 有大事发生了,所有人心头都疑云重重。但只有那些真正知情的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醒了。 整个港口半个月以来的纷纷扰扰终于落下了帷幕。 ……“真的?”公主殿下正在女官交谈也回过头来,她看着那个传令的侍从官,好看的银色的眼眸中露出不可抑制的惊喜来,“你等等,我要去见他。” “公主殿下,先整理下仪容。”旁的女官立刻提醒道。 “不必了。”格里菲因头也不回,已经提着裙子急匆匆向外走去,“缇弥丝,帮我准备马车。” 仿佛片黑暗之中,布兰举得自己经历了个漫长的梦境。梦境中的切既真实又模糊,他记起小时候那个练剑的锯木厂,但锯木厂中有许认识与不认识的人,祖父大人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教授他剑术。 会有出现了高楼耸立的场景,汽车川流不息,学姐穿着灰色的风衣,围着厚厚的围巾。在人行横道另面的书店中阅读着什么。他拼了命地喊她的名字,但她却恍若未闻。 他冲过马路,但场景又变幻起来。 切都黑暗下来,变成片静谧的湖岸。座高塔矗立在湖畔,水中倒影着轮黑色的月亮,点点星光浮动在天幕中。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布兰个人涉水向那个高塔走去,他看到森林中狼的影子在穿行着,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忽然之间整个世界又动荡起来,仿佛梦境从他思维中被抽离了,景色开始坍塌。约束光芒破开黑暗,然后他眼皮动了下,眼球可以透过眼皮下的毛细血管感受到外面微微的光亮了。 那刻长久以来沉寂的五感仿佛恢复了工作,他先听到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似乎是某个令人愉悦的清晨。但他躺在温暖的床上沉思了片刻,才记起之前发生的切,记忆就像是零零碎碎的碎片样在脑子里汇聚起来,形成条完整的线。 他下睁开了眼睛。 纱绸窗帘后面的光刺得他又立刻眯了起来。 然后他才看清旁呼呼大睡的罗曼,商人小姐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小小的脸蛋贴在他胸膛上,张着嘴,口水在被子上挂了条银线。 看到这幕,布兰总算是冷静了下来。自己还活着。但这又是什么地方?战斗的结果如何?公主殿下呢? 他很快发现自己躺在张柔软的大床上,这张床简直像是座艺术品,贴满了金箔的柱子支撑起个豪华得近乎无法想象的拱顶,无数轻纱从四周垂下来。这样的场景让他脑海里立刻联系到‘宫殿’这个词语。 他抬起头,立刻看到了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安蒂缇娜。幕僚小姐脸上有些尴尬,在她看来领主大人的未婚妻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太雅观,可是她却没办法说服罗曼离开布兰,商人大小姐把布兰抱得紧紧的,就像是抱着件宝物样。 她只有叹了口气:“领主大人……你终于醒了。”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布兰已经从她眼中看出了庆幸与喜悦。 他很清楚安蒂缇娜为什么会叹气,对于商人大小姐的行为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他轻轻对安蒂缇娜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身后看到了梅蒂莎——这位银精灵公主身边有两位身披银色链甲,长发披肩,显得英俊干净的精灵族战士。 银精灵果然来了,布兰心中想道。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梅蒂莎开口,所有人都跟着开口了。墨德菲斯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若不是被旁的安德丽格狠狠地剜了眼的话,夏尔和卡格里斯向他竖了下大拇指。最后布兰在所有人身后的沙发上看到了茜。 那个看起来有些内向的少女只是远远地看了他眼,然后松了口气的样子。 “战斗的结果如何了?公主殿下呢?”虽然大家都在这里,看起来结果已经目了然了。但不过布兰还是不放心地问了遍。 个苍老但明亮的声音代替安蒂缇娜答道:“因为某个英勇的年轻人的高尚行为,安培瑟尔——不,整个埃鲁因都得以保全。你就放心吧,小友。” 这个意外的声音让布兰回过头去。他这才发现窗边坐着位银发银眉,身披白袍,面色和蔼的老人,不正是秘银堡之主图拉曼还有谁? “图拉曼大师,你竟也来了。”这次布兰真是惊讶了。银精灵是因为他的请求而来的,图拉曼却是意料之外的客人。 不过他其实已经想到了对方的来由。 果然,图拉曼笑了笑答道:“是应老朋友的邀请,不管怎么说这边出现了恶魔,我也应该回来趟。伍德的事情,看来我必须向你道歉,忘了那家伙就是这么固执。” 布兰默然,他倒不是归罪于伍德,而是想到贵族们何尝不是如此固执。如果还有点点回转的余地,也不至于闹到当日的局面,为了这种冷漠买单的,是无数生命与鲜血。 图拉曼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大主祭本人非常后悔,事实上他已经放弃了大主祭和圣殿的切职务,甘愿用自己的余生来为此赎罪。” “哦?” 布兰这倒是微微怔,为了最大限度地挽回炎之圣殿的名誉伍德竟然做到了这步。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般不会随意立誓,旦立誓就不会轻易改。 伍德这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放弃了晋升圣殿核心的机会啊。本来那道门槛距离他不过步之遥而已。 虽然觉得这老家伙有些此举,不过布兰还是重新对这位大主祭回了些许敬意。个人若是有这样的原则与追求,至少不会是个无耻之徒吧。 之前的切,也只能归结于各自的追求不同而已。布兰叹了口气,问道:“……这么说来,大主祭打算留在埃鲁因了?” 图拉曼赞许地看了他眼。 “我那个老朋友本来是想在埃鲁因隐居,当个地区神官,看看能不能为安培瑟尔的重建奉献点力量。不过圣殿却另外给他安排了个职务。” “嗯?”布兰听到圣殿两个字,敏锐地竖起了耳朵。 “领主大人,炎之圣殿让伍德主祭充当公主与北方贵族之间的联络员,伍德主祭已经接受了。”安蒂缇娜答道。 “联络员?” 布兰心中微微怔,这就有意思了,他还没听说过圣殿还有这个职位的。不过炎之圣殿这又在打什么主意,是想让伍德将功补过,还是另有企图? 说实话,当然能通过这次事件与圣殿达成和解是最好的选择。炎之圣殿毕竟是个庞然大物,即使是将来不可避免地要与克鲁兹帝国起冲突,但布兰至少也不希望是现在。 然而现在看来,圣殿好像还是不死心啊。 他皱起眉头:“所以说,圣殿还是想要调解南北的关系么?”克鲁兹人的死板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他还以为对方应当已经吸取教训了。 “小友,否则你怎么打算?将北方的贵族统统驱逐,还是杀光他们?”图拉曼用充满了睿智的目光看着布兰。 图拉曼句话就点醒了布兰,他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的确,他不可能杀光贵族,也不可能驱逐他们,不管贵族名声有差,但至少他还不想因此而让埃鲁因立刻四分五裂。 他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 何况贵族中也有很优秀的人才,他不得不承认这点,由于受教育程度的差异,贵族中产生人才的几率要比平民中大得。他当然可以想办法让平民也获得接受教育的权利,但这不是朝夕的事情,而王国却不可日没有人管理。 公主殿下其实已经开始做同样的事情,但要见到成效至少还需要代人的时间。而在那之前,他的确需要贵族来帮忙构建未来的埃鲁因。 但问题的关键是,贵族们大心坏各自的利益,像是艾柯、欧汀伯爵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但也不能就此放过他们,何况邪教徒早已渗透进这些贵族之间,炎之圣殿自己也未必放心吧。”布兰思考了下,决定先从简单的方面入手。 “但他们也没有相信你的理由,”图拉曼缓缓答道,“何况你要相信,人不会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我那老友也是个精明的人,否则你认为以他的性格,会盲从于圣殿的命令么?” 布兰想了下,伍德作为圣殿的实干派,似乎的确也不是个盲目的信徒。他犹豫了下,才问道:“难道他想留下来帮埃鲁因把,他有什么办法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咦,看来你很了解我这个老朋友嘛。”图拉曼惊讶地扬了扬眉毛:“其实原因很简单,看得出来我那老友很看好你,否则也不会邀请我到这里了。” “伍德主祭他……”布兰从图拉曼的话外音中听出个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信息来。伍德竟然向和他讲和,他忽然意识到伍德定是从这场灾难之中意识到了炎之圣殿的某些弊端。 莫非这家伙是想要改变炎之圣殿的行事方式? 他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丢出脑海:“那么,他打算怎么对付北方的贵族们?”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等你见到那个人之后就明白了。”伍德答道。 “谁?”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秘银堡的堡主露出神秘的微笑:“先说说你的身体状况吧,我很好奇,以你当初那样的伤势竟然能够活下来。白银之民只怕也没这个能力。” “这个……” 布兰微微怔。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当日似乎是和泰坦正面交手。那时生命少说也降到了数千以下——当然,是负的。可以说就算是有十个神官在他昏迷之后围着给他治疗恐怕也来不及把他的生命值拉回正数。 因为毕竟那个时候不屈天赋也最不过只有半分钟的持续时间了。 而现在他却好好地活着,而且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状况。图拉曼问他怎么活下来的,说实在话,这对他自己来说都是个谜题。 他忽然想到个可能。 “谢谢你救了我,图拉曼大师。” 图拉曼却哈哈大笑起来:“可不是我救了你,你得感谢这位小姐。” “嗯?”布兰愣,马上听到声不满的哼声。“哼!”他回过头去,立刻与那双金色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金色的眼睛中透着丝不满。 那是好像水晶样晶莹的色彩,内里燃烧着明亮的火焰,看起来动人心魄,却又充满了种自信满满的气质。这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属于个少女——她的主人个子可以说很矮,长长的卷发俏皮地垂下来,耷在双肩上。 她还是穿着和上次样的皮甲装束,不过换了个眼色。剑也没看到了,倒是拿着本书。 布兰看到那本书的名字叫做——《埃鲁因的烹饪选集》上面是龙语,也亏他能看得懂。 常人若看到这切,定会以为这是个充满了活力,对厨艺拥有爱好的小姑娘。但要真那样想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这恶狠狠地瞪着布兰的小姑娘其实是头龙。 而且是非常生气,非常不满的小母龙。 简直马上就要从嘴巴里喷出火来了。 第一幕 苏醒 欲望文 第二幕 偷情真的没问题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幕 偷情真的没问题吗? “阿洛兹?” “你怎么在这里?”布兰有点心虚地问道:“你不是回族里了么?” 谢天谢地,名为阿洛兹的少女只是冷冰冰地哼了声,没有口火把这里烧为白地。她皱了皱眉头答道:“事情办完咯,真讨厌。听说你干了些了不得的事情,所以回来看看你,没想到正好看到某人变态的幕。” “什么变态的幕?”布兰愣。 “咳咳。”幕僚小姐在后面猛烈地咳嗽起来,让人疑似她忽然得了什么重病,或者是哮喘之类的。 小母龙回头看了眼,看到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禁十分不满:“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我现在要对这家伙说话吗,我可不喜欢像是动物样被人旁观呢,尤其是被人类旁观,那边那个布加人的巫师——你笑什么,莫非你不是人类?” 她重重地哼了声:“都给我出去!” 她用这种口气说话时,明明是个萝莉的样子,却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种傲慢的样子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丝毫不让人感到突兀,尤其是配上她那对威风凛凛的金色眸子,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黄金的血统仿佛天生的王者,这样的骑士从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比世俗的国王加天经地义。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了?”布兰微微怔,他记得在森林中的时候这头小母龙明明没这么毛病来着。 但他这句白痴般的问话只换来了恶狠狠地瞪。 “那么这里就交给您了,领主大人。”幕僚小姐有些同情地看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忍不住摇了摇头,首先告退领着其他人离开了。之后是图拉曼,这位大学者明显是副笑得很是古怪的样子,对小母龙的傲慢也不以为忤——大概是白银之民也不是第次与黄金之民打交道了,也亏他受得了。 最后是两位银精灵和梅蒂莎,她们都毕恭毕敬地向阿洛兹行了礼,然后才退出房间。 很快房间中就剩下布兰与小母龙两个人了——当然,还有呼呼大睡的罗曼。小母龙用手指在商人小姐软软的脸蛋上戳了戳,试图将这家伙叫醒,但显然她很快就被打败了。 “呜呜,布兰把你的爪子拿开,让人家睡会。”罗曼在梦里含糊其辞地嘟囔道,随便像是赶蚊子样把阿洛兹的手赶开了。 阿洛兹却好像是找到了玩具样,在罗曼脸上戳来戳去,然后说道:“你这个未婚妻还真好玩,就让她在这里好了。” “不要擅自把别人当做玩具。”布兰没好气地答道,虽然阿洛兹同为女性——哦不,母龙。但他也是会吃醋的,小罗曼的脸蛋只属于他个人。 “看不出你还挺护短的嘛,明明只是个变态。” 小母龙很干脆地放开罗曼,屁股坐到布兰身边。她轻描淡写地从旁的水晶盘子上拿起粒葡萄,细细地剥完,然后丢到布兰嘴里:“好吃么?” “什么时候我了这个头衔了?”布兰咀嚼着怀疑地盯着这头小母龙,无事献殷勤,让他有十分不好的预感。虽然阿洛兹不太可能有事需要求他,但他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过这家伙了。 他心中怀疑到…… “赤身**地暴露在异性面前,在你们人类看来怎么都算变态了对吧。”小母龙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靠!”布兰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下就想到了小母龙说的是什么,赶忙装备面板看,只见元素手镯、火焰戒指、蛇形指环、焰之星、血肉胫甲以及除了巫妖之泪外的所有护身符全部后面的后缀上都了个:(彻底破坏,无法修复)的标签。 而剩下的其他黄金以上等阶的装备也都是(破损,可修复)状态。所有物品之中只有破魔锥、大地之剑和次元洞安然无恙。 那刻布兰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在泰坦的攻击之下他是撑住了,但可惜其他装备却纷纷飞灰湮灭。这损失惨重得简直无法直视,如果邪教徒那边没给他足够的补偿的话,这次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身极品装备尽毁。他这身装备几乎是第章能拿到的最好的装备了,其中还有几件基本上可以说是超本的,背包里的些材料和岩石兵团项链他还次都没用过就化为了飞灰。布兰欲哭无泪,还好五头蛇蜥的蛋和可以升级领地的秩序之石留在了瓦尔哈拉,不然真是要头撞死了事了。 不过连这些魔法装备都无法幸免,他也就不指望自己的衣物会在那样强度的闪电之下保存完好了。布兰忍不住有些弱弱为问道: “第个到我身边的是谁?” “当然是本小姐咯。” “你……没看到什么吧?” “没看到少呢。”小母龙不怀好意地甜甜笑:“除了某人全身上下被烤得焦黑,眉毛头发被全被烧光了,真是可笑。对了,还有某人那恶心的东西之外。” 布兰羞愧得几乎想找条地缝钻下去。“你——” “你这家伙就不知道回避下么,明明是个女孩子。” “回避下现在某人就要到死者之国去报道了,明明弱得跟什么似的,还不知死活。”阿洛兹讥讽道:“还有,你看到褪了毛的猴子会回避么?” “那能比么,我是人类啊。”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样的,”小母龙理所当然地答道。布兰这才想起对方还是头龙,忍不住有点受打击。说起来好像的确如此,黄金之民看黑铁之民,比人类看猴子可优越得了。 所以说阿洛兹这么说,反而是给他面子了。当然这种面子布兰怎么也不想要。 不过让他有点不安的是——小头小母龙说他头发眉毛全烧光了,他不会变成个光头吧。虽然不是很在意形象,但那也太离谱了些。 没想到小母龙却好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呲之以鼻道:“放心好了,早给你弄回来了。我可不想要个变态当玩具,我又不是薇丝亚那家伙。” 布兰不知道薇丝亚是谁,不过想必是个重口味的家伙。听说没有变成光头党,布兰总算松了口气——这大概就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他叹了口气道:“谢谢你,阿洛兹,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没关系,你做牛做马来报答我就可以了。” “想都不要想。”布兰心想,同时问道:“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救我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龙族好像没有治疗法术吧?” 在他的印象中龙族精通古代弦魔法,以毁灭性的力量而著称,但从未听说过擅长苏生系的法术的。 除非这家伙是个怪胎。 “其实也没什么好困难的,”阿洛兹坐在床边,剥了第二粒葡萄丢到自己嘴里,笑眯眯地答道:“虽然打开别人的次元洞是有点繁琐就是了。” “次元洞?” “等等,你说什么!” 布兰马上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马上打开次元洞检查,果然发现那瓶剩下的1号圣水已经失去了踪影。 “你……”布兰顿时有点无语了。搞了半天这家伙还是借花献佛,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有1号圣水的。他忍不住狐疑地盯着阿洛兹。 “不要那么小气啦,保住小命才重要对吧,”小母龙大喇喇地安慰道:“再说你以为救你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这家伙不知道用什么鬼能力,身体机能已经团乱了居然还能活蹦乱跳。不过要救起来可麻烦了。” “尤其是你的心脏功能完全衰竭了嘛。”阿洛兹得意地说道:“所以我给你换了个。” “你给我换了个什么?”布兰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嘛,最好的选择当然是黄金之心拉。” 不好的预感顿时化为阵狂喜,布兰大声问道:“等等,你是说传说中永远不受到任何伤害、无坚不摧的黄金之心。传说是真正的拥有永恒生命的黄金种族的心脏?” 布兰几乎语气都颤抖起来了,黄金心脏在游戏中其实也出现过。它的属性就是最大生命值翻倍,本身防御翻倍,生命恢复能力增加300%,同时心脏不再成为要害部位。 其他三个属性还好,最后个属性配合他的不屈天赋简直是太逆天拉。 他那瞬间简直想从床上蹦起来抱住这头小母龙狠狠地亲口。 “咦,你挺了解的嘛,我说的就是那个咯。” “你给我换了那个?”本来替换心脏这种事情布兰还是有些别扭的,游戏中无所谓。但这里他是活生生的人啊,总觉得换了什么零件就变成怪物了。 “当然不是,”阿洛兹摇摇头:“你不会指望本小姐手头有现成的东西吧,谁会知道你天没事就把自己的心脏弄坏了啊,我只好将就把那泰坦的雷电核心给你塞进去咯。” “还好那东西是纯能量化的,不然你这小小的身体还真装不进去呢。” “我……”布兰差点口血喷出来。我靠,不带你这么乱搞的,他心中阵苦感,这怎么听都像是对方在拿自己做实验的样子。有人类用泰坦的闪电核心做心脏的么?哪岂不是要把血管中的血液换成电流? 他想就想象出自己今后被砍剑,伤口中闪电乱喷的场景,顿时不由得毛骨悚然。 “我说,你干嘛副脸色灰败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死了样。”阿洛兹立刻发现了布兰的异常:“你怀疑本小姐的技术?” 布兰等着阿洛兹,眼神中的意思是:‘我很怀疑。’ “可恶,你自己检查下不就好了。” 布兰微微怔。本来阿洛兹是让他试试自己感受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是进入了要素领域的强者人人都会的能力,但布兰却立刻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他发现自己的属性竟然切正常,健康状态十分良好,而且他的目光扫倒法力值与法力回复那栏,顿时目瞪口呆地发现竟然了倍有余。关键的是,原本就高得逆天的意志属性这刻又增长了截。 而且后面都了个:(能量强化)的标签,在显然是闪电核心的功劳。 不过理论上来说,闪电核心应当属于装备类的东西,布兰有些疑惑的是之前他并没有在装备栏发现这东西的存在。他下意识打开强化水晶的面板,顿时傻了眼。 只见亡灵骑士水晶还静静地躺在手臂强化槽的位置上,而躯干强化槽处果然了个耀眼得像是太阳样的东西。 闪电核心:法力值,法力回复加倍,意志+20,风元素池扩容加倍。 后面个闪亮的金色标签。 幻想阶的强化水晶核心。 布兰时有点无语,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单纯从得失上来说,只这个水晶就彻底值回他损失那些装备的票价了,但问题在于,他要风元素池扩容来干什么。 他身上好像就两张牌需要用到风元素。 布兰还在发呆,小母龙忽然凑了过来。他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双闪闪发亮的金色眼眸,仔细地贴着他的脸与他对视。 阿洛兹这个动作吓了他跳,“干什么?” “你这家伙身上秘密不少呢,我刚才看到元素的波动,你在检查自己的元素池吧?真奇怪,你还没开化要素,怎么做到的?”小母龙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还有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明明下就应该挂掉的。” “古怪哦。” “你不打算解释下么?” “解释什么?”布兰心虚地问道。他怎么解释,血脉天赋,这东西npc根本就没有。还是说其实他是个玩家? 小母龙不爪子拍死他才怪呢。 关键的是,这些都是他最大的秘密。布加的白银巫师最喜欢研究他这种怪胎了。 他没回答,那边阿洛兹已经动了动鼻子尖,在他身上嗅了起来。她细了细鼻子,轻声说道:“果然——” “果然?” 布兰忽然感到有些异常起来。因为小母龙这个时候整个身子都快要爬到床上来了,她埋着颗小小的脑袋沿着他的领口嗅下去,那头卷发在他脸上擦来擦去,令他感到心痒痒的。 股少女的幽香在他鼻端萦绕,那香味中好像带着种魔力,令他感到血液开始发热起来。很快他就感到自己浑身燥热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快给我停下。”布兰个头两个大,他当然清楚这是什么缘故,他居然起反应了。 明明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个性质恶劣的萝莉模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不要说和学姐比就连半精灵公主殿下都还稍显不如;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他居然感到自己心跳和血液流动都开始加快了——有那么会,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变态。 布兰心中暗叫要命,赶忙向侧挪了挪,因为他身体某些部位显然并不受他的控制了,虽然盖着的被子,但也产生了明显的突起——他生怕对方发现这点。 没想到这个时候小母龙忽然回过头来,警惕地盯着他,呲牙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变态人类?” “没有。”布兰直视前方,斩钉截铁地答道。开玩笑,他可不敢让这头恐怖的母龙发现事实真相,没准对方口火喷过来商人小姐后半辈子就得守寡了。 “真的没有么?” 小母龙得意地哼哼笑。她忽然下翻过来坐在他身上,虽然没有骑在那个关键的位置,但也让布兰为之色变。但可怕的还在后面,她低下头,吐气如兰地咬着布兰的鼻尖细细地说道:“布兰,你是个变态人类。” 布兰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小母龙热热的气息环绕着他的嗅觉,带着种令人想入非非的甜味——甚至连这个平胸萝莉说话时那副自大的口气时间都在他眼中变得可爱起来。 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问题。 布兰隐约感到这是个什么阴谋,但他的身体毕竟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很老实地起了反应。小母龙轻蔑地看着这家伙,忽然向后抓按住某个关键的位置——布兰顿时闷哼了声。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他脑门上的青筋。 “你……你这恶魔。”布兰终于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来故意玩自己的。 “哼,满脑子下流思想的人类。”小母龙小声说道:“还说没有,明明都已经发情了嘛。” “发情你个头!”布兰满头大汗,“你身上那香味是什么东西!”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才问出这句话来,他已经发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最高级的迷幻药,龙族特产哟,如何?” “如何你个头,你最好不要玩火——呜!”布兰句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关键部位受到了重重击,如果不是无法动弹的话,他几乎要像是虾子样蜷曲起来了。 可爱的小母龙在他眼中顿时变成了女魔头。 “你想怎么怎么样呀,变态人类?” 布兰满头冷汗,他还真不能怎么样。小母龙别看是个萝莉的样子,她只手按在她胸膛上,就让他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下。 “哼哼,当着未婚妻的面偷情,是不是很刺激呀?” 布兰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头小母龙坏笑着露出可爱的八重齿——做为龙类,她的犬牙就像是吸血鬼样尖尖的,不过却很细小。 但正是这个时候,两人都听到门外传来声细细的咳嗽声。 如同声晴天霹雳。 布兰满头大汗地把目光转过去,眼看到青铁着脸在门外的公主殿下。她身后还立着位同样面色古怪的女官。 “真讨厌啊,明明身为公主殿下还要偷窥人家交配。”阿洛兹大声抱怨道,然后轻轻哼了声跳下床:“扫兴死了!” “交给你了,布兰!” 说完,这家伙甩手,整个人就从房间中消失了。 但这句话布兰听到的却是另个本——“这是让你把我的金苹果擅自给别人的惩罚,下不为例。” 还下不为例。布兰觉得只次就要夭寿十年。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这头小母龙第三次,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就找上了他的麻烦,这都是只耳环引发的血案,布兰欲哭无泪啊。 然后他听到了另个冷冰冰的声音: “对不起,打搅你了,布兰先生,下次记得把门关上。” 公主殿下转身就走。 …… 第二幕 偷情真的没问题吗? 欲望文 第三幕 埃鲁因的未来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幕 埃鲁因的未来 小母龙走,布兰终获自由。他赶忙制造了个水球丢自己脸上,冰冷的温度终于让加速流动的血液冷静了些,这才披了件外套冲出来。 出门,就看到庭院中的安蒂缇娜,安蒂缇娜正坐在石椅上阅读本地理书,不过心思明显不在书上。 “公主好像很生气。”幕僚小姐迎着走出来的布兰,放下书卷,担忧地问了句。“没什么,”布兰叹了口气,“阿洛兹那家伙呢?” “领主大人是说那位龙族的大小姐?我并没有看见她,她离开了?” “没,算了。”布兰转身就要追出去。“等等,”幕僚小姐起来把抓住他,看到自己的领主大人脸疑惑地回过头,她才细心地提醒道:“整理下着装,领主大人。” 以布兰的习惯,可没有什么着装仪表的讲究,随便披了条外套就跑出来了。安蒂缇娜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脸红,伸手给他整了整领花。 布兰在托尼格尔就没什么讲究,若不是他表现出的气度,实在叫人怀疑他的贵族身份。不过平民也不会有这么博学才。事实上平日里都是由芙罗帮他打理日常——大大咧咧的商人小姐自己都是头迷糊,不要说进到领主未婚妻的责任——正因此野精灵两姐妹中的姐姐才会被佣兵戏称为‘领主大人的女仆长小姐’。 不过倘若芙罗是女仆长,那么安蒂缇娜的角色类似于管家。只见她帮布兰理顺衣角,轻轻掸去黑色绒布上的尘埃,微恼道:“领主大人什么时候能注意到自己的威严就好了。” 威严这种东西,布兰从来不认为是与生俱来的,他也不在意。安蒂缇娜帮他整理着装也不是第次了,说实在话,他自己看不出整理之后和之前有什么差别,只觉得纯粹是此举。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只是问道: “安蒂缇娜,我昏迷了久?” “我们留在安培瑟尔已经有半个月了,领主大人。”幕僚小姐帮他扣好胸前的扣子,左右看了看,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久!”布兰吓了跳,他还以为自己只昏迷了两三天呢。“那天我昏迷之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西法赫大公和他的那些爪牙呢?” “大公已经死了。” “哈!?”这个消息完全是措不及防的,布兰做梦都没想过这个埃鲁因历史上最最重要的人物之竟然死了。 他楞了下,才问道:“安蒂缇娜,那天我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的战斗怎么样了,你给我详细说说。” ……无穷无尽的恶魔仿佛是从黑暗之中汹涌而来。像是被卷入了个没有边际、也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暴雨倾盆,闪电穿过雨线,在天地之间勾勒出条条闪亮的银链。 格里菲因公主脸色惨白——“史蒂芬先生……咳咳……公主殿下就交给你了。” “雷尔德先生,我答应你,以骑士的名义约定。” “不,雷尔德爵士!我命令你不能这么做,我要留在这里!”那个噩梦之中,她尖叫着。但严肃的老骑士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丢了出去。她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越过恶魔的头顶,渐行渐远的最后视野定格在那头王国的雄狮在雨中昂然看向北方。 那冰雪覆盖的高原苔地,才是白狮的荣誉所在啊。 那是无数白狮为之长眠的战场,沉睡着几代人的英魂。或许每位骑士最后都会魂归故里,但只有白狮会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 这是故老相传的传说,他们在剑下立誓,又循誓而行。 王国的雄狮铠甲上布满伤痕,但雨水很快冲刷去上面的血污。格里菲因公主已是泪流满面,圣殿骑士史蒂芬抓住她的手,带她从恶魔大军之中杀出条血路。 “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那里,那里有我的子民!”她记得自己像是失去了理智样喊道。 但史蒂芬回过头看来看着她。“我不是埃鲁因人,公主殿下。但如果所有人都长眠于这个战场上,那么你们的王国终有天会重犯这样的过错。” “请珍惜自己的生命吧,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下去。” 是啊。 格里菲因公主快步走出圣殿,噔噔噔几步,步子又慢下来。忽然停下,伫立在如雪砌成的大理石阶梯上,幽幽地叹了口气。是啊,自己这是发什么脾气呢,连平日的冷静与涵养都丢掉了。 “公主殿下,请注意脚下。”后面追上来的女官气吁吁地提醒着。“缇弥丝,我们在这里等伯爵出来吧。”格里菲因公主叹息了声,回头答道。 “怎么了?” 公主没有答话。圣殿广场片雪白反射着光,微微有点刺眼。她眯起好看的眼睛,眸子像是条银线。女官很快发现,自己的公主殿下好像怔怔地出了神。 对于这位公主来说,这是少有的事情。 格里菲因的确是出了神。她的目光越过那远远的天际,仿佛在同样的青空之下,又回到了那日的战场之上。刀与剑,铁与血在交织着首沉重的长诗。 或许在当时的战场上死去,反而是种解脱。然而活下来的人,却要背负起为沉重的负担,甚至要继承起来自于死者的悲痛。 但生者没有权利选择。她抿着唇——死去的人已经太了。 白狮军团的上任军团长,王国的雄狮,高地人的利剑雷尔德死了。在场因为内战而引发的战争之中。 西法赫大公也死了,那个她曾经咬牙痛恨的人。他是第台泰坦的操纵者,死在商人小姐手上,尸骨无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原本以为自己会高兴,但却连兴奋的感觉都已经失去了。 巴尔塔侯爵、尤熙侯爵、维托金伯爵、安列克人的大剑豪德贾尔、王国的首席巫师利伍兹、不管他们生前属于什么势力,但死去的都是埃鲁因人。 甚至还有许许王立骑士学院连名字都来不及留下的士官生们——没人知道战场上具无名的尸体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没人知道那背后他的至亲好友如何悲恸。 只有当她抱着贝丝的尸体痛哭失声的芙蕾雅时候,才感到那种冷冰冰的刺痛。 已经够了。 这场内战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但北方的贵族仍旧蠢蠢欲动,失去了西法赫家族的安抚,甚至未来的局势变得加纷乱动荡。安列克大公去向不明,但想必不会束手就擒。让德内尔伯爵态度暧昧,还有两位大公或许在等待动乱之后能够从现在的局势中分杯羹。 表面看起来大战之后的埃鲁因仿佛迎来新生,但事实上却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格里菲因公主忽然无奈地发现,或许之前的局面还好些。 至少王国不会面临四分五裂的危险。 她都不知道这半个月以来是怎么过来的,还有银精灵大军驻守在安培瑟尔。龙族的赫赫威名慑服所有势力都收束了手脚,不敢动弹。图拉曼的到来让安培瑟尔的局势进步明了,但她明白,这切看起来互不相干的名词联系在起都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冠以‘奇迹’的头衔的人。 她忽然发现,整个埃鲁因的命运竟然都握在了个人手上。但这个人既不是她,也不是她的弟弟。 ……“你是说,西法赫大公被罗曼拳给打死了?哼,自业自得。”布兰心中阵痛快,未来埃鲁因的覆灭有半的责任要算到这个家伙头上。若他是为了自己的权力,那还能理解。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是个邪教徒。 布兰想到未来公主殿下与女武神悲惨命运的竟然只是因为个邪教组织疯疯癫癫的计划,就气不打处来。 不过他很快沉默下来,真正让他感到担忧的是安蒂缇娜的身体状况。之前的交谈中他仔细询问了关于幕僚小姐在战场上‘死而复生’的事情,但包括安蒂缇娜自己在内,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开始怀疑是那件战场上得来的恶魔物品的功劳,但安蒂缇娜将那东西拿出来之后很快就排除了这可能。虽然时还搞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但布兰眼就能看出那东西好像是被封印起来了,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作用。 而安蒂缇娜自己也证明了自己没有自愈的能力,首先她的血液是正常人的红色,证明并没有黄金或是白银的血统。其次她的伤口愈合时间也正常人无异。 但这样的情况却让布兰感到不安起来。他倒是知道些特殊的能力能产生死而复生的效果,但那些都不是什么令人安心的能力。有些甚至是以牺牲寿命为代价的。 不过布兰并没有将这信息透露给自己的幕僚小姐。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他下定决心自己去调查个清楚。 “自业自得?”安蒂缇娜听到布兰的说法,抬起头来。 “就是自作自受的意思。”布兰解释道。幕僚小姐狠狠地瞪了他眼:“领主大人不要老是发明些奇怪的词汇,会被人笑话的。明明懂得那么,却总喜欢用些俚语。” “只有平民才会那么说的。” “这可不是我发明的。”布兰不禁苦笑。如同做梦样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年,但些口头上的词汇很难改变过来。尤其是带有历史背景的成语,除了小部分与九凤的设定重叠之外,大部分会当作乡巴佬的俚语吧。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短时间内人可以很快适应环境,但却无法改变根深蒂固的习惯。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年,在游戏中度过了十七个年头,在另个世界生活了整整三十年。 不过西法赫大公死了,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家族就这么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北方没有了这个强大势力的约束,贵族们都变得野心勃勃起来了吧。难怪公主殿下这么急匆匆地前来找他。 他也没想到历史上如此著名的人物,竟然就这么死了。还有尤熙侯爵,维托金伯爵,甚至连巴尔塔侯爵与利伍兹大师都死了,利伍兹死在另位恶魔之王的突袭之下,却拯救了皇家第舰队旗舰胜利号船人。 埃鲁因三杰之的恩洛克也死了,布兰想起那个和卡格里斯样笑嘻嘻的年轻人,心中阵叹息。他本来下定决心要保护他们的,这个王国的未来。 “贝格宁那家伙竟然把小王子送回来,”布兰咬牙切齿地答道:“莫非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原谅了?” “不,事实上哈鲁泽王子并不是他送回来的。”安蒂缇娜帮他理好袖子上的扣子,最后退开步,松了口气的样子:“好了,领主大人。” “谢谢,安蒂缇娜。”布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说好像是头美杜莎送回来的,具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或许你可以问问公主殿下。”看到布兰还想开口,幕僚小姐赶快打断他道:“好了,不要让公主殿下等太久,领主大人——您现在已经是王国的伯爵了。” “什么?伯爵?那我的封地在什么地方?”布兰微微怔,这完全是出乎他预料的事情。本来他对此毫不在意,骤然听到之下才脱口问道。 “托尼格尔伯爵,领主大人。” “这不还是没什么变化吗。”布兰晒。 然后被狠狠地瞪了眼。 ……布兰刚刚走出圣殿——安德浮勒大圣殿的重建工作其实才完成了小半而已,他经过不少处回廊的时候都看到坍塌的墙与林立的脚手架,这些都是夏尔的杰作,当然布兰是绝不会承认的——然后他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公主回过头来,看到他的装束满意地点点头。“伯爵大人的身体可好?” “还好……公主殿下……”布兰话还没说完就被格里菲因公主打断:“布兰先生,北方的贵族们打算拥立我弟弟登上王位。炎之圣殿也打算促成我们与北方和谈,你怎么看这件事?” 布兰怔,这不是好事么。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有条件吧?” “不,他们没条件,只是希望我们许诺王国可以维持现状。”格里菲因公主静静地答道。布兰沉默了下来,王国维持现状?哪个现状?这个不死不活的现状? 这对他和公主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北方的贵族们仍旧是想要维持安因七世以来半独立的现状,布兰只觉得这些家伙真是在做白日梦。 他收起之前玩笑的心态,冷冷问道:“假如我们不同意呢?是不是他们就要起兵叛乱了?炎之圣殿会在背后给这些人撑腰么?” 公主殿下摇摇头:“恐怕不会,但即使是那样,也是不可接受的。北方正面临战争的威胁……雷尔德……老军团长他将白狮军团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吧?” “什么!”布兰差点跳起来了:“他把白狮军团交给我了?其他人会同意吗?” 他忽然住了嘴。巴尔塔侯爵死了,雷尔德也死在战场上,如果这真是那头雄狮的遗训,说不定白狮军团真的会落到他手上。 这是个好消息。 但却不完全是——…… 第三幕 埃鲁因的未来 欲望文 第四幕 白狮的归属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幕 白狮的归属 即使就今天的埃鲁因来说,白狮军团仍算得上是支劲旅。在春晓之年巴尔塔侯爵用它将托奎宁的狮人杀得溃不成军就能证明这点。但仅能满足贵族式的固步自封,他要的是头爪新牙利、须发皆张的雄狮。 他斟酌了下,答道:“公主殿下,恐怕我现在并不适合担任这职务。” 公主惊讶地回过头看着他。布兰紧锁的眉头慢慢施展开来,神色之间慢慢变成了坚定的决心。“为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唔……公主殿下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布兰抬起头,安培瑟尔远海的天际有抹动人心魄的青色,那不过是下轮风暴之前的征兆。空气中孕育着潮湿的海之气息,他和公主殿下起走向圣白的广场,半精灵公主只比他肩膀高出点儿,穿着条银色的长裙,薄薄的绸缎紧贴着白瓷样的肌肤,巨大的花瓣样摺叠起来的裙摆将精灵的纤细完美地衬托了出来。 “真话,布兰先生。”公主的语气听起来并未感到不悦。 “好吧,实话实说自从先君授剑予克伦特尔?梅尔贝伦以来,长达数个世纪,白狮军团直是王国最锋利的剑刃。能从法理上获得这支军队的继承权,对我们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但是公主殿下也明白,内文德爵士,瓦伦?勒莱达与那位‘左手将军’未必会接受个陌生人成为白狮军团的新任军团长,对吗?”布兰说的是白狮军团剩下锐爪、狮鬃两位团长与白狮之刃骑士团团长。 如今的白狮军团与埃克时代差别只是没有了禁卫军团的存在,它在上纪光辉重返之年后就被新的禁卫军取代,后来成为今天黑刃军团的前身。而白狮军团还剩下锐爪、狮鬃与裘德三个近卫军团与个白狮之刃骑士团,其中裘德近卫团由巴尔塔侯爵率领,巴尔塔侯爵死后,剩下三人其实都有资格继任军团长。 公主不同意:“这是雷尔德老团长的遗训,尼古拉斯与炎之圣殿的史蒂芬骑士皆可以作证,由不得他们反对。” “可那就是公主殿下想要的白狮?把只在表面上恭顺的利剑,与北方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有何不同?无论谁向谁妥协都毫无意义,我们要的是头真正忠诚于王国理想的白狮。”布兰答道,公主殿下沉默下来。 布兰能读懂这位半精灵公主此刻心中的不安。争执不休的北方贵族随时可能打破平静,把北方的局势变成锅粥——但关键是,在强敌环绕、战争的威胁之下埃鲁因究竟还有少时间。而安培瑟尔战争严重的后果又无疑放大了这担忧。 如果还能争取两到三年平静的时间就好了,不,只要两年就够了。在布兰记忆中,距离第二次黑玫瑰战争还有五年,距离长夜降临,狼奔行于大地之上的日子还有十七年,那之后的沃恩德永无宁日。 但在那之前,北方还有场战争在等待着埃鲁因。如果不能尽快安抚北方的贵族,究竟拿什么去应付托奎宁的金鬃狮人,布兰也十分头痛。妥协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另个世界中的历史还历历在目,他真想剑个把这些该死的家伙全杀了,他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么布兰先生心中有好的人选了么?”两人走到马车旁边,公主停下来,回头看着他问道。 “有个,大地骑士艾弗顿的女儿。” “芙蕾雅?”公主的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惊讶。 “是的,芙蕾雅,公主殿下。她无论是出身还是背景都十分合适,而且也参与了这次战争,曾与巴尔塔侯爵并肩作战,并赢得了白狮军团许人的好感。重要的是,狮心剑认同了她,这看起来显是先君埃克的属意,或许我们应当尊重狮心圣剑的选择。”布兰缓缓说道,这里面其实还有些是他从安蒂缇娜那里听来的消息。 公主殿下默默地听着,最后才开口道:“布兰先生,我不想隐瞒你。你的想法和个我熟识的人不谋而合,她也曾向我推荐了芙蕾雅来接替巴尔塔侯爵的位置。” “哦?” 布兰心中有些好奇,其实让芙蕾雅带领白狮军团前进他心中早有腹案,因为还有谁能比这位历史上雷尔德的学生、后来白狮军团的军团长以及埃鲁因的女武神适合这位置呢? 但这个理由显然并不能说服其他人。现在的芙蕾雅不过是个来自布契乡下并不出名的乡下少女,或许她是大地骑士埃弗顿的女儿,但这秘密并不为大数人所知,何况要说天赋,她也不是这期王立骑士学院中最出众的个。 那么推举这位未来的女武神的人,会是谁呢? “尼玫西丝,”公主告诉他,“你应该见过她,她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可以称得上是我的挚友。” 是她。 布兰心中的好奇愈发地加深了,白狮军团的军团长职从来不是个不起眼的位置。那么那个叫做尼玫西丝的女骑士是怎么会看中芙蕾雅的呢。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和他样有双可以看穿未来的眼睛。 时间,他不禁又想起在雨幕中与那位女骑士的交集来。那个他在历史上从未听说过名字的冷冰冰的女人,有着和学姐几乎模样的外表,但性格却又截然不同。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带着丝怀疑,开口道:“我不知道尼玫西丝女士是怎么想的,不过确实找不出比芙蕾雅适合这位置的人来,公主殿下。问题的核心还是狮心剑,白狮军团也心想要寻回这把圣剑,以重新实现白狮的价值。再加上雷尔德骑士遗训,他们的高层想必也不会有反对的意思。” “何况另方面来说,个籍籍无名的大地骑士埃弗顿的女儿或许比起在下来也不会让那三人感到威胁。无论如何,我也是公主殿下身边的骑士。” 公主轻轻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建议,“然后呢?”她轻声问道。 “我打算让芙蕾雅和卡洛带队,让王立骑士学院成为为白狮军团补给新血的基地。白狮军团也需要批优秀的年轻人来撑起它的未来,这与王立骑士学院的理念不谋而合。何况对于那些年轻人来说,白狮军团比起警备队来,不是好的归宿么?”布兰继续答道。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想要的是个崭新的白狮军团,那么渗透和改造就是不可避免的。他手上没有人手,但王立骑士学院却是个很好的选择。 半精灵公主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像是听出了布兰的弦外之音。“但这样真的能行吗,会不会引起白狮军团的反弹?”她用好听的声音轻声问道。 “当然会,”布兰并不忌讳。不过至少温水煮青蛙就是有这样个好处,那就是不会开始就激化矛盾。现下其实是个双方的妥协,对方没有理由完全拒绝他们,但他和公主殿下也没办法下子就彻底掌握住白狮军团。 双方想必都不打算吧对方逼迫到绝路上,这时若让对方以为他和公主殿下力图掌握住未来,对方或许只会嘲笑他们的天真。 但嘲笑就嘲笑好了。 布兰继续解释道:“但若我们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南方的统,那时候白狮军团即使是再高傲,又能如何呢?” 半精灵公主轻轻吸了口气:“布兰先生,你的说法和我听到的大相径庭。但不知为何,我倾向于信任你的看法,只是我们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南方的统吗?” 布兰从半精灵公主银色的眸子里看出了不解,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这个说法的。他如实答道:“如果北方的贵族们不给我们添乱的话,我们就有机会。” 他并没有撒谎。高地骑士看起来因为他的身份的原因,对公主方明显有着好感。而维埃罗公爵与戈兰—埃尔森公爵明显不热衷于争权夺利的斗争,属于可以争取势力。事实上他们在南方的敌人其实只剩下让德内尔伯爵与下落不明的安列克大公而已,不用说这其中让德内尔伯爵本身还和维埃罗公爵有着深深的仇怨。 只是如此来,问题就回到了原点。“布兰先生认为北方的贵族们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么?”公主殿下又问道,她并非不明白,只是这切看起来像是个死结。 北方的贵族们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听起来似乎理所当然,当然不会,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巴不得把局势搞的团乱。 但布兰沉吟了下,却给出了个完全相反的答案:“我想,会有个机会的。” 公主好奇地看着他。 布兰想到的是克鲁兹人与图拉曼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或许伍德真会给他个惊喜也不定。无论如何,北方破局的关键还是炎之圣殿的态度。 “炎之圣殿未必希望埃鲁因陷入混战之中,公主殿下,我们只要拭目以待就可以了,这次克鲁兹人会给我们个满意的答案的。” “可我不想向他们妥协,你明白这点的,布兰先生。” “我们不会向任何人妥协,公主殿下。” 与格里菲因公主不同,布兰心中其实并无少紧张与不安。因为在他看来,最艰难与困难的时光仿佛就像是昨日,最黑暗的段历史都已经度过,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而他只需要认定了那个目标,坚定地走下去就行了。 公主微微愣,但好像明白过来,她然目放异彩地看着布兰。布兰微微向她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只是人身陷其中自拔而已。即使在公主最为弱势的时刻,炎之圣殿也没从她身上占到丝毫便宜,难道克鲁兹人现在还妄想使他们低头么? 形势其实已经逆转了。 淡淡的笑意浮现在格里菲因公主脸上,她轻轻出了口气。回过头,用精灵那种特有的跳跃的、清脆的嗓音邀请道: “今天天气不错,布兰先生,愿意陪我起走走么,我想看看重建的安培瑟尔港。” 布兰怔。 他感到那双漂亮的银色的眸子正看着自己,内里所包含的好感不言自明。但他却犯了难,方面是公主殿下的邀请,方面对他来说是同样重要的安排。 在出来之前,布兰检查过自己这次战争收获的经验。收获可以说非常丰厚,尤其是在最后的战斗之中,罗曼干掉的那座泰坦几乎般的经验都算在了他头上。但唯的问题是,现在这些经验目前都变成了种黯淡的灰色。 这只代表着个情况。 那就是经验抵达了要素开化的上限。接下来是个他异常熟悉的过程,开化要素任务。 事实上时间上也正好,安培瑟尔战争对于布兰来说就像是个重要的节点。战争之后,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只要安抚好北方的局势,他就有时间去完成这系列的开化要素任务了。 但只有个问题。 那就是现在他身装备都是破损状态,他总不能穿着身白板去完成任务吧?然而修理装备——尤其是修理魔法装备在游戏中是件耗时漫长的工作,他不得不尽早做准备。 格里菲因公主好像看出了他的犹豫,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我是想先去趟作坊区。”布兰有些尴尬地答道。 “原来如此,”公主好像明白过来,她想了下:“布兰先生知道安培瑟尔最著名的武器与防具店铺么?” 露塞缇娅武器与防具店。 布兰心中立刻浮现出这个名字来。安培瑟尔最著名的武器与防具作坊,既不是最擅长锻造钢铁的矮人开设的,也不属于那些擅长魔法艺术的精灵。 而是只妖精开设的店铺。 这个店铺在游戏中就非常有名,不过它并不专门面向玩家开放,而是向贵族经营。只有少数拥有显赫身份的玩家拥有足够声望可以进入其中,但整日与骨头架子打交道的布兰显然不属于其中之。 他抬起头来,心想公主殿下不会是想和自己起到那叮当作响、终日里烟雾缭绕的作坊区去吧? 却听格里菲因公主用悦耳的声音答道:“请上车吧,布兰先生。” “缇弥丝,让马车去‘露塞缇娅武器与防具店’。” 还没等布兰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那女官亲自为他打开了马车车门。 第四幕 白狮的归属 欲望文 第五幕 你好,我是你的债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幕 你好,我是你的债主 在布兰的记忆中,其实他来过安培瑟尔作坊区的次数并算不上。他回忆起来最深刻的是位于灰风港栈桥边上那块覆满锈蚀在海风中微微摇晃的招牌,片狼藉的屋内,好像许久未生火的炉子与那个酒气熏天的老矮人。 倒不是说‘红鼻子’奥克手艺有么惊人,但只要小桶烈酒,那个老矮人就会帮你打理装备——只要他没醉不起的话。 安培瑟尔则不同。 马车经过座要塞之后,路面变得狭窄不堪、房屋鳞次栉比,记忆中的海风腥咸层层褪去,换上种烟火缭绕的重味。红澄澄的招牌是用黄铜打造,上面的文字张扬非凡,带着港口都市特有的文化气息。 马车经过双手拄着锤子在门口抽烟叶的老矮人,胡子上串着明晃晃的铁环。或是穿着华丽长袍、来自鹿兹克或者是织雾森林北边的森林中的风精灵,手上带着镂空覆盖整个第三指节的戒指,以证明附魔师的身份。 这些人大是来自各行各业的佼佼者,神色之中隐带倨傲,身价也是不菲。安培瑟尔的作坊区在大数人心目中代表着昂贵、奢侈以与之相对应的服务品质。 如同这座港口都市骨子里烙上的贵族气息。 安培瑟尔的作坊区的历史比这座港口还要久远,它最早起源于埃鲁因人与南方山民的交易集市。后来在这座集市成为埃克的兵,又发展为深水锚地,逐渐有今天的规模。时至今日,作坊区中道路两边还有些覆满青苔的石柱立于海风之中,述说着这段过往的历史。 马车滑入幽巷,巷子背后陶器或者纺织工场中轱辘转动的声音也变得悠远起来。然后‘露塞塔尼娅’那块别致的黑木招牌便映入眼帘了,魔法黒木悬挂在个镂花的镀金支架之间,并没有物理连接,而是用魔法悬浮起来,缓缓转动着。 虽然说沃恩德世界的魔法常见,但能在招牌上使用恒定的法术,间接也说明了店铺的格调。这还不是间与魔法用品相关的店铺,而是间再普通不过的武器与防具店而已。 马车在‘露塞塔尼娅’武器与防具店的正门缓缓停下,并没有人出来迎接,正常人也不会把店铺开在这种僻静的所在。不过据公主的解释,是因为店主喜静而已,妖精本身就是个奇怪的族群。 布兰和公主殿下进入店内,诺大的店铺之内装饰得十分典雅,黑沉沉散发着特殊香气的木料排列成许柜台,每张柜台上都陈列着把闪亮的武器,上面盖上玻璃,绒垫上打上黄铜的铭牌上面写下这把武器的名字,从最常见的细剑到长矛铠甲应俱全。 让布兰暗暗吃惊的是,店铺里陈列的几乎全是魔法装备。不是那种微光的炼金术士粗劣的作品,而是真正的魔法物品,甚至还有些传古物品,布兰认出来的就有那个羊角头的重斧——‘切割者凯萨鲁斯’,这把巨斧每攻击次忽略百分之十的护甲,最可以击穿半的护甲。要素之下的神器,这倒是个好东西,本来布兰还说帮赤铜龙佣兵团那个红胡子巴托姆买回去——这是他手下唯个用斧头的家伙,本身也是个粗犷的大汉。不过看价格,布兰顿时假装从来没动过这个念头。 切割者凯萨鲁斯标价五十五万托尔。 布兰下就觉得过去游戏中那些玩家奸商简直就像是商人的典范和良心,难怪这间店铺只面向贵族。这坑爹的价格除了那些拿钱不当钱的家伙之外还会有人光顾么。 他移开目光,看到旁的公主殿下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店铺里的陈设。不过她的目光大停留在那些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长剑的展台上,布兰顺着她的目光甚至看到了把湛光之刺。 “公主殿下以前没来过这里么?”他微微怔,好奇地问道。 只见格里菲因公主竖起根食指放在嘴唇边,小声答道:“没,布兰先生。我也是第次来。不过我认识这里的店主,塔尼娅阿姨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我面。” “塔尼娅阿姨。”布兰心想这大概就是那个店主的名字了,倒是有妖精起名的特点。沃恩德的妖精喜欢给自己取个人类的名字,不过大简单而又缺乏规律。 他环视四周,发现诺大的店铺里竟然没有个人存在,不——应该说有个。三人经过大厅中央时发出的响动终于惊动了这个店铺里唯个雇员,确切的说布兰看到那个从大堆箱子里冒出的脑袋才发现这里原来是有人的。 不过那是个小姑娘,褐色的短发,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问得饱含深意。因为般来说小偷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光顾的,除非他迫切地想要到城防骑兵的大牢里去登记,另方面来说,剩下的就只能是顾客或者是债主这两个选择之了。 小姑娘巧妙地没有暴露出自己和这个店铺的关系,这样即使对方表明身份是债主,她也可以托词是临时工或者别的什么的。布兰乱七八糟地想着,但那个小姑娘已经瞪大了眼睛: “啊啊,是客人吗?” 布兰看到她连忙丢下手中的活儿急冲冲地跑出来,他和公主殿下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不要!’‘小心!’那小姑娘就‘啊’声撞在打开的柜子的门上,然后弹飞了回去。 稀里哗啦阵乱响,堆叠好的武器、铠甲和罐子什么的顿时散落了地——布兰心中当时就叫了声我靠,心想这店铺好像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靠谱的样子。 ……“对不起,让两位受惊了,这个小姑娘叫做卡萝。因为她父亲在我这里欠下笔债务暂时又无力偿还,所以暂时在这里帮我的忙。” 布兰和格里菲因公主坐在椅子上,而那个穿着有点像是高利贷商人的灰紫色长袍的妖精小姐坐在柜台上面,带着副银边眼镜,看起来又有点像是佩里那带的珠宝商人。不过其自称是‘银十字商会’的经理与投资商人,这个武器与防具店不过是个副业而已。 银十字商会是个来自奈奥斯—深水港地区的商会,据说背景是布加的工匠巫师名下的个商业组织,因此布兰对于她的这个自我介绍十分怀疑。 好在白银的巫师对于大地之上的诸民缺乏实际意义上的影响力——自从他们奉行孤立主义以来,因此布兰也懒得去过问。他看了眼抱着红红的额头,眼中泪光涟涟的卡萝,心想这不是传说中的童工么? 布兰对此表示同情。 “这孩子也太小了,塔尼娅阿姨你怎么忍心让她去做那些事情。”格里菲因公主也出言抱怨道,“她父亲欠您少钱,塔尼娅阿姨,我代她偿还吧。” “呵呵,”妖精女士端起她那个袖珍得像是过家家的玩具样的白瓷茶杯,抿了口,“上次看到你你还是个小不点呢,格里菲因。不过她父亲欠我共有两百万托尔,你确定要代她偿还吗?” “啊!”格里菲因吓了跳:“怎么那么!?”两百万托尔不要说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对于埃鲁因大部分贵族都是笔不得了的数字。就算是王室与那些权势滔天的各方大公,这也不是笔小钱了。 布兰不禁好奇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心想她父亲究竟是何德何能,竟然能欠下这么钱。 没想到塔尼娅却答道:“她父亲过去和我起冒险时是我的好友,我答应借钱给他开这间店铺。所以事实上来说,这间店铺未来的主人会是卡萝,这些事情是我交给她打理的,因为作为未来的主人她也应该学习这切。” “当然,顺便是当卖身还账了。” “原来如此,那卡萝的父亲呢?”格里菲因不禁好奇地问道。 “她父亲已经牺牲在这场战争中了。” “啊!”公主殿下这才反应过来。布兰也是恍然,其实明明是负起赡养朋友的女儿的责任而已,不过却非要说成是借钱,这妖精女士的脾气还真是古怪得很。 “你真了不起,塔尼娅阿姨。”公主殿下由衷地赞叹道,又有些黯然,“这切都是因为科尔科瓦家族的后人没有能履行他们的职责,才让战火在王国蔓延。这次安培瑟尔的战争,有许平民受到牵连。” “那不是你的错,格里菲因,”塔尼娅答道:“我上次见你你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但转眼就已经成为位称职的公主了。不过我听说你还没有中意的伴侣,那么你身边这位就是你看中的骑士么?” “不、不是。”公主脸红,赶忙否认。不过又解释道:“虽然布兰先生的确是……是我的骑士,但不像是塔尼娅阿姨你想的那样。” 妖精女士笑而不语,布兰很怀疑她是在故意调侃他们。妖精贯喜欢恶作剧,在各式各样的传说故事中她们皆有个喜欢愚弄蠢人的‘好名声’,而现在这位塔尼娅阿姨明显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过她很快正经起来。 “哦?”妖精女士转过头,好奇地看着布兰:“你就是布兰?” 布兰忽然感到阵毛骨悚然的寒意,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只见塔尼娅好奇地问道:“听说你拯救了安培瑟尔,是这座港口的英雄咯?” “那个……算不上吧。” “你祖父欠我把圣剑的事情,想必你也不知道咯?” “是吗?”布兰愣:“什么!?”他大叫声,心想怎么莫名其妙自己就了个债主出来了。看这个节奏,不会是传说中父债子还的剧本吧。 “你不会不知道吧,大地剑圣的武器。” “我祖父的武器……”布兰微微怔,忽然记起来大地剑圣的佩剑——那是把叫做‘陨星’的神话级武器。据说是传说中分开大地的利刃西里弗斯之牙的复制品。 西里弗斯之牙是山民的英雄,库拉的佩剑。山民的神话游离于克鲁兹人的史诗之外,不过库拉的确在历史上曾经存在过,并且还和天青色的骑士有过段冒险的经历。这段历史流传不广,但西里弗斯之牙却相当有名,因为传说阿尔喀什的群山就是这把剑剑之下分开大地形成的裂口。 西里弗斯之牙在山民的语言中本来是西里?安利达,以即分开大地的宝剑。这把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库拉本身还要出名。而大地剑圣达鲁斯当年之所以以此得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布兰忍不住看着旁的公主殿下。没想到格里菲因公主脸尴尬地向他点了点头:“布兰先生,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祖父的剑就是塔尼娅阿姨年轻时送给他的。” “那家伙还答应我将来用把真正的圣剑换我的剑呢,说话不算话。”塔尼娅阿姨像是个小孩子样抱怨道:“不过还好,他的孙子如今终于长大成人了——” 我靠,还真是父债子偿的剧本! “等等,你想干什么!”布兰大叫声。他忽然觉得今天做的最错误的个决定就是到这里来,本来是想来修理装备,没想到遇上了个债主,这剧本绝对有问题。 “放心好了,我不会真让你去找把圣剑,那是年轻时的愿望,但现在冒险的心思也已经淡了。”妖精女士大度地答道。 “你要我去找也没有。”布兰没好气地答道,他倒是有把货真价实的大地之剑,也勉强算得上是圣剑之流,不过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佩剑,要他拿去抵债简直是想也不要想。他心中不禁腹诽,别人认个强力的亲戚就是各种各样的好事,为什么轮到自己头上不是惹上仇家就是债主呢,剑圣达鲁斯生前究竟是干了些什么神憎鬼厌的事情啊。 对于布兰恶劣的态度,妖精女士不以为然。而是对旁的卡萝说道:“卡萝,能去屋里帮我把那个箱子拿出来么?” “咦?” “就是锁上镶了圈儿宝石那个。” “哦。”还眼泪汪汪的小姑娘哦了声,乖乖地跑到后面去了。不过布兰怎么看都像是这个奸商样的妖精女士在想办法支开碍事的人,果然,只见她回过头说道:“格里菲因,布兰先生,我想请你们帮我个忙可以么。” “塔尼娅阿姨有什么事么?”布兰还没答话,旁的格里菲因公主就已经开口了。 “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件东西。” “塔尼娅阿姨……那些传说中的圣剑在现下的时代早已销声匿迹了,这已经不是圣者之战的年代了。”格里因公主听她这么说,不禁苦笑。显然对这位‘阿姨’的古怪脾气有所了解。 “那可不定,”妖精女士脸不以为然,她放下茶杯:“真正辉煌的时代才正要开始呢,不过先不说这个,我也不是要你们去帮我找把圣剑什么的。” “咦?”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怔:“塔尼娅阿姨你要找什么?” “这其实也是我来安培瑟尔的原因,而且我也并不是定要找到那东西,只要能让我看上眼就好了,这可以说是我毕生的愿望了。” 布兰看到公主殿下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大龄妖精女士毕生的愿望定不知道有少个了。说不定当年她把剑给他祖父时,也是这么说的。 “塔尼娅阿姨,所以说你究竟要找什么东西。” “天青之枪,我听说它就被藏在安培瑟尔附近某个地方。” “啊——” 这不是比找圣剑还离谱吗?布兰心中当时只有这个想法。 第五幕 你好,我是你的债主 欲望文 第六幕 石中之谜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幕 石中之谜 “天青之枪……塔妮娅阿姨,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布兰看到格里菲因公主下紧张起来,像是绷紧了弓弦样绷紧了身子。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源自个猜测,”塔妮娅推了推眼镜框,“我无意中发现了些东西,它们给了我灵感。” 公主殿下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妖精女士大为不满:“难道你不该问,是什么东西给我了灵感么?” “不……对不起,我太过惊讶了。”格里菲因公主哭笑不得地改口,她其实根本不在意。她只在意关于那天在安培瑟尔地下发生的切是否走漏了消息而已,不过妖精的性子就是这么古怪,她很清楚自己要是不顺着对方的脾气说下去,今天恐怕就没完没了了。所以她只得假装很有兴趣地问道:“那么塔妮娅阿姨,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那些遗失在辉光尽失的年代之前的文献?” “当然不是,”塔妮娅倒吓了跳,“通天之塔倒塌之前的文献早已远不可考。那是无数巫师为之毕生追寻的切,我怎么可能找得到。”她将手指放到唇边,神色严肃地提醒道:“你们可千万别拿这件事开玩笑,你们见识过白银之民的怒火么?” “我明白,塔妮娅阿姨,所以说你究竟发现了什么?”格里菲因公主无奈地问道。 “你们马上就明白了。” 布兰看到公主殿下与自己交换了个让他稍等的眼色。他大概能理解公主殿下此刻的心情,不过与这位公主殿下所料相反其实他点也不着急,相反,他也想知道为何这位妖精女士如此笃定。他隐隐感到这里或许就是原本游戏之中关于天青之枪的任务线。 这个时候塔妮娅拍了拍手。那个小萝莉已经将那口箱子从大厅后面搬了出来——布兰原本以为所谓的‘镶满宝石的箱子’有首饰盒大小,但随即发现自己想错了。那真是口箱子,差不有卡萝三分之二高,小萝莉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生生拽了出来,已经是累得小脸通红了。 塔妮娅起来——她在展览台上其实也只及旁布兰肩膀高而已——然后张开薄如蝉翼的翅膀飞到箱子上。布兰看到箱子上面镶嵌的水晶其实都是防御的咒文,妖精女士将手指放在那些水晶上,咒文变得明亮起来然后自我解除了。 她这才飞起来拽着箱子上的铁环打开箱子。“这是什么?”箱子打开后,公主殿下的目光也不得不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那是大两小三块黑沉沉的金属圆盘。 但旁布兰的目光微微凝。他几乎立刻要从椅子上了起来,但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镇定下来,刺痛下子让他清醒过来。 这是大地石板。 记载克鲁兹人的创世史诗,苍之诗之中的原文的圣物。传说上面记录有有解析凡世之间切秘密的文字,在未来,因为它而引起了场腥风血雨的巫师战争。这是世界纷争的根源,而今它竟又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大地石板虽然被冠名为石板,但其实正是这种有着质地特殊的金属圆盘。其中最次级的是黑色如同黑铁,高级的类似于黄金与白金。不过无论是那种,箱子里装的全是大地石板无误。 他忽然明白过来,难怪这只不知道大年纪的妖精女士口口声声声称她发现了些东西,可以侧面证明天青之枪的下落。传说中大地石板上记录有世间的切秘密,而如果她所发现的正好是与天青之枪相关的部分,那么得出这个结论似乎并不困难。 “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塔妮娅视若珍宝地拍了拍箱子里的金属圆盘,同时抬起头来向格里菲因解释道:“是我和行冒险者从金雀花高原北边的某处遗迹之中发掘出来的,我用其他的古董从他们收上换下这些东西。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公主殿下皱着眉头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这上面记载着种文字,我查阅了文献资料之后,发现它们和某种克鲁兹人古代的文字十分类似。”妖精女士右手虚托,大厅中忽然升起阵风来——世人皆认为妖精是天生的元素使,事实上她们也在此道上有着极为出色的天赋。就像是现在样,平地起的风从不远处张书桌上卷起几页纸张,打着旋儿将它们送到格里菲因公主面前,然后徐徐落在她手上。 格里菲因公主低头去看,却发现那纸上皆是笔记。她虽然看不太明白,但也能看出里面的资料全是在对某种文字进行阐述与解读。 她不禁抬起头来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布兰。 “这是迦龙基古语。”布兰答道。 “咦?” 对面的塔妮娅下抬起头来,像是打量什么稀世珍宝样打量着布兰。“达鲁斯是笨蛋,没想到他的后人却非同般,你可比你的祖父聪明了,小家伙。” “这不是聪明,只是学识而已,女士。”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差不,在我看来学识也是智慧的部分。凡人为何大浑浑噩噩,因为他们无法看穿自己的命运而已。只有掌握着真正的智慧的人,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你同意吗,小家伙?”塔妮娅昂起头来问道,她在箱子上还不及布兰的肩头高,但说这番话时却自有番气势。 这样的气势,凡人也只能在心高气傲的巫师们身上看到。巫师们虽然操纵着魔法的力量,但他们对于智慧的力量推崇备至。 知识改变命运,这就是白银之塔上的铭言。 布兰或或少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公主殿下还在页页看着那些笔记。她并没有完全看懂,但并不妨碍她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去理解上面的意思,她问道:“这些文字是不是和天青之枪有什么关联,难道克鲁兹人的这支部落曾经保管过天青之枪?” “不,”布兰摇摇头:“迦龙基氏族与天青之枪毫无关系,但用类似的语言记录在这些石板上的文献却与天青之枪有关系。” “这些可不是石板。”妖精女士在旁提醒道,她还用手在那些金属圆盘上弹了弹。铮铮作响。 但布兰不管她,自顾自说道:“这是记录克鲁兹人的上古史诗,苍之诗的语言。” ‘哗啦’声,公主殿下手中的手稿全部滑落到了地上。 塔妮娅的动作也僵在了那里。 在沃恩德广袤的大地上,悠久的历史长河之中,关于关于克鲁兹人苍之史诗的传说不知从何时起就众口相传。甚至没人见过这部宏伟史诗的正文,传说最早它是记录在块石碑之上,后来有散落于拖拉德、圣白草原以及霍曼各地,再后来就只剩下零星的历史。 在黑暗的年代,先民将那些断断续续的历史整理起来,携带着它们穿过荒野。这就是文明的第段历史,之后的那部史书被存放在炎之圣殿的藏书大厅之中,不过据说有三分之流落到布加的白银巫师手中。 但这些其实都是经过先贤译制的赝品而已。 真正的苍之诗——既无开始亦无结束,它从宇宙开始时开始,从世界终结时结束。上面记录着凡人世界的切秘密,黑铁、黄金与白银之民能从上面读懂的部分不及万。 “你说这是苍之诗的原文?”妖精女士像是被针刺了样从箱子上蹦了起来。但马上又冷静下来,怀疑地看着布兰:“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布兰答道:“stamtiorosa——在最早的时代,符文之中自蕴含魔力。最早的文字皆是从中脱胎而来,至今女巫仍旧相信语言中魔力的存在,她们称之为言灵。” “迦龙基古语只是脱胎于原始文字中的种而已,其实最早的文献对于此都有记录。” 在凡世之间,能说出这番话的人数不出十个。尤其是开头那段符文字,是真正的原始符文,布兰不是巫师念出来时没有魔力振动,但旁的塔妮娅却听了个明白。 她下就再无怀疑。像是发现老鼠的猫样眼睛亮了起来,下飞过来抓住布兰的领口,大声叫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从哪里的文献看来的?你你你是不是找到了辉光失尽的年代之前的历史记录?” 布兰差点没被她下呛死。他赶忙把把这位妖精小姐推开。其实他开口之前就知道可能会遇上这样的结果,别说是这位妖精小姐,就是图拉曼在此估计也会同样跳脚。 当初他在布拉格斯不过是告诉了图拉曼个原始符文,图拉曼就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己了,何况现在是完整的句。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自有打算。 他整了整领口,先给了旁的公主殿下个安抚的眼色。公主殿下早就惊呆了,她虽然不明白巫师的世界,但也知道布兰可能掌握着什么惊人的秘密。何况仅仅关于是苍之诗的部分,就已经惊世骇俗了。 她看到布兰向她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去捡起地上的手稿。 布兰则回过头:“塔妮娅阿姨,我当然没有找到辉光失尽的年代之前的历史记录,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关于原始符文,我正好有些研究而已。” “有些研究而已。”塔妮娅轻轻哼了声:“整个银色联盟,有你这样资格说的人只怕也不会超过十个吧。你告诉我这么,无非是想和我做笔交易对吧。” 这就是所谓巫师的精明。 布兰点了点头。“塔妮娅阿姨,我想请问下,你发现这些石板,是不是在金雀花高原的胡斯遗迹之中?” “胡斯遗迹?不,那儿还没名字,不过我们从那里找出了些关于圣者之战时代的古物。有座巨大的宫殿。” 果然是胡斯遗迹。 布兰心中了然,这么说来,塔妮娅手中这些石板,就是历史上第批被发掘的大地石板了。不过怎么会比历史中记载的发掘时间早这么,还是说它们被发掘之后经过了很长段时间才被人们发现出价值? 布兰倾向于后种可能。 不过这并不重要。 他考虑了下,问道:“塔妮娅阿姨,你真想找到天青之枪?” “布兰!”公主殿下下了起来。 第六幕 石中之谜 欲望文 第七幕 交易(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幕 交易(上) “你们已经有线索了!对不对,对不对!”塔妮娅下飞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妖精女士脸激动,在天上连转了几圈儿:“我早该想到的,自从先君埃克在此筑城以来,埃鲁因贵族掌握这座港口的秘密已有上千年来。安培瑟尔的针线,你们又怎能不清楚?” “格里菲因,你怎么事先不告诉我呢?”塔妮娅猛地回过头,差点把眼镜从鼻架上掉下来,她赶忙伸手扶住。 “塔妮娅阿姨,哎……布兰先生,你……”公主实在是无话可说。她其实并不是想独吞天青之枪,但圣枪的传说关系实在太大。没有人可以想象那传说中如同苍穹之青的圣枪重新出现在这世上,会引起大的轰动。 无论是炎之圣殿也好,风后圣殿也好,还是矮人和金鬃氏族的大地圣殿,都不可能放弃争夺这传说中的圣物。 到那时候,埃鲁因王国又如何自处? 布兰却不这么想,他摇摇头:“公主殿下,这世间没有守得住的秘密。塔妮娅阿姨让我产生了个想法,交给我吧。” 公主看了他眼,叹了口气,只得点点头。 布兰这才抬起头对天上的妖精女士说道:“塔妮娅阿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当然想,这可是我毕生的愿望,”妖精女士飞到布兰旁边的展台上。她坐在展台的边缘,条细细的腿重叠另条腿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抬起头来看着布兰:“说吧,卡迪洛索家的小家伙,剑圣达鲁斯之子,你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是我的祖父。”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差不,我又不认识你父亲。我总不能说,‘喂,那个某某某的儿子’,对吧?” 很不对,但布兰觉得如果自己试图和只妖精讲道理,那自己就是脑子有问题了。他只当没听到这句话,边回过身从公主手上拿过页手稿,再回头问道:“白银之民会不会知道这次交易?” “咦,为什么这么问?”塔妮娅微微怔了下。 “您知道为什么,塔妮娅阿姨,”布兰早就怀疑这位妖精女士有很大可能是布加在凡世的代言人,再说了,除了布加的学者,般人哪会去研究古代文字。他伸手在稿纸上轻轻点了点:“这很重要,因为这是我们交易的前提。” “前提?我明白了。”塔妮娅推了推眼镜片,眼中闪动着兴奋莫名的光芒:“当然会知道,非但如此我还打算将它送回神圣的大图书馆,整个白银学会都会为我而骄傲的。想想看,银色联盟起码有六十年没有这么沸腾过了。” 听她这么说,旁的格里菲因几次都想插话,但还是皱了皱眉忍了下来。 布兰察觉到公主殿下的忧虑,决定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否则这位半精灵少女只怕要担心出毛病来了。他道:“但有件事,若这把枪事先有主人呢?” “它当然有主人,它的主人不就是传说中的……等等,”塔妮娅回过头,皱起眉头。她眉毛下的眼睛是灰蓝色发亮的,像是浅蓝宝石样:“难道埃鲁因的王室已经拿到天青之枪了?还是说它已经有新任主人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塔妮娅女士。那些古代浩瀚如星辰般的传说中出现过的圣物,当它们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时,都是带着自己的使命的。它们各自象征着个时代的开始或者谢幕,所以说如果天青之枪出现在安培瑟尔或者是埃鲁因,皆证明它已经选中了谁。”布兰看着小小的妖精女士,他心想对方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个传说。 塔妮娅当然知道,但她这才想起来。她伸出指头点了点自己细小的下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天青之枪不是埃鲁因前任的王室发现的咯?” “事实上是布兰先生发现的,塔妮娅阿姨,就在不久之前那场战争中。”格里菲因公主这才开口答道。 “哦,这我知道。那些讨人厌的恶魔,听说他们发掘出了泰坦巨像,竟然不打算还给白银学会,”塔妮娅点点头:“不过原来时间这么近啊,那就好办了。正如你所说,圣物皆是有其意志的,如果是卡迪洛索家的小家伙先发现的,那么它的选择范围就是你们身边有联系的人;如果不是,那就说明它早已预见了今天你们和我的见面,这你能听明白吧——” 布兰当然能听明白,这妖精女士的意思是说:如果布兰身边的人无法使它认主,那么它早就预见了塔妮娅要将它带回银色联盟。他想了下,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如果圣枪不属于埃鲁因,那么将它留在这个小小的王国,只是为埃鲁因带来灾难而已。 但如果交给银色联盟就不样了,谁敢打布加巫师的主意?何况布加人也会因为这件事而欠埃鲁因个人情。 这无疑是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连公主殿下也听出了这里面隐含的意思,不过她对于布兰和塔妮娅的对话还有些怀疑。虽然说那是传说中的天青之枪,但仍旧不过是把器物而已,真有那么灵验么? “但无论圣枪是否留在埃鲁因,白银学会都会通过你得到消息对吧?”布兰又问道。 塔妮娅想了下,点了下头:“嗯,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不上报的。”她又看了眼布兰,皱起眉头:“你怎么好像很清楚我们的行事方法?” 布兰微微笑:“您忘了,我也学习过原初的符文?” 妖精女士恍然。凡人哪有机会接触白银的学识,布兰如果师从那些凡人的巫师,学到的最不过是些粗鄙的魔法而已,于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布兰的知识传承来自于布加,不禁脱口问道:“小家伙,你的导师是?” “我是高地骑士,您忘了?按照规矩,是不能说的。”布兰答道。 “你是高地骑士?”塔妮娅已经完全被布兰绕进去了,她细小的眉头伸直了又皱起:“哦对了,达鲁斯那个笨蛋也是高地骑士,我都差点忘了。算了,这个问题略过吧。” 布兰心中暗笑,黑塔巫师与白银学会的分裂是银色联盟的个污点。虽然时间线已经非常久远,双方都忘记了昔日的仇怨,各自形成了不同的传承。但照例来说,为了不引起纠纷,双方都不会深谈互相的历史,接受了布加传承的塔妮娅自然也不例外。 这就让他蒙混过关了,于是他继续说道:“所以说,塔妮娅女士你应该承认,如果天青之枪存在于埃鲁因的消息进步流传开来,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吧。” 听到这里,格里菲因也竖起了精灵尖尖的耳朵,显然,这才是这位公主殿下最为关心的部分。 塔妮娅将条腿放了下来,然后从展台上了起来。她双手环抱,用手指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显然,她明白布兰要说的是什么,天青之枪存在于埃鲁因的消息旦散布开来,定会引来觊觎。 当然,如果是那些宵小之辈,她轻松就能解决。但问题远不止于此,无论是炎之圣殿还是风后圣殿,都不大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瞥了布兰眼,冷静地问道:“你能这么说,定是胸有成竹了对吗?” “这正是我们交易的内容。”布兰的确是早有预谋了,自从他发现这位妖精女士的身份开始,否则他也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说说看。” “如果是第种情况,天青之枪被送往布加,自然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必须申明天青之枪确实是在你们手上,不能给埃鲁因带来麻烦,这没问题吧?”布兰问。 他看了公主眼,半精灵少女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当然没有,这很公平。”塔妮娅想了下:“而且作为长辈,我犯不着占你们的便宜,我还会给予你们补偿的。” 布兰笑了下,没有反驳,“那么第二种情况呢,我把天青之枪租借给你们如何?” “啊。”他立刻听到公主殿下轻轻地叫了声。 而塔妮娅的眼睛下就亮了起来。 “你可真狡猾啊!”妖精女士忍不住赞叹了声,然后对半精灵少女说道:“格里菲因,你从那里找来这家伙的,依我看,你最好是赶快绑紧他才行。” “塔妮娅阿姨……”格里菲因公主有些无奈,不过也有些好奇:“究竟什么地方值得您如此赞赏?” “我可没赞赏他,”塔妮娅没好气地答道:“白银学会对天青之枪的兴趣仅止于研究而已,你也知道,白银之民在漫长的生命之中对于凡物的兴趣逐渐流失,只有那些上古的秘密才能吸引我们的心神。所以说,我们根本不会占有这把长枪,那家伙是吃定了这点才将枪租借给我们。说是租借,却是让布加帮埃鲁因顶黑锅——” “而且说到租借,”塔妮娅忽然盯着布兰:“你不会是还想收我们租金吧?”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布兰问道。“而且这只是其中项交易。在那之前,我们同意带您去找天青之枪,塔妮娅阿姨你是不是还应该为此付次帐呢?”他答道。 妖精女士下就觉得自己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黑心的商人。当然她不知道这种商人被称之为玩家。她瞪着布兰,却听到格里菲因公主笑道:“布兰说得也有道理,不是吗,塔妮娅阿姨。” “你当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妖精女士哼了声,“不过无所谓,总体来说还是我占便宜的。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第七幕 交易(上) 欲望文 第八幕 交易(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幕 交易(下)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妖精女士才刚刚开口,布兰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因为至少到这里,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就已经完成了半了。 “首先需要个足以让我们完成交易的环境。” 布兰答道。 “嗯?那是什么?”塔妮娅警惕地问,她怀疑地瞪着布兰:“卡迪洛索家的小家伙,你口中的新词是越来越,不过总让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不坏好意是自然的。不过布兰怎么会说出来呢,他耸耸肩:“那倒不是,但塔妮娅阿姨你也明白,战争之后安培瑟尔鱼龙混杂,尤其是炎之圣殿和北方贵族的眼线都在城内密切地注意着我们的举动。其中那些北方的贵族们,你知道他们背后是些什么势力——” 妖精女士很快飞了起来,布兰的话正好说中了个她所担忧的地方。她有些烦躁地在天上转了圈,喃喃道:“炎之圣殿和邪教徒,的确是个麻烦。尤其是炎之圣殿,虽然没什么力量,但却像是苍蝇样嗡嗡叫人厌烦。” 布兰汗颜,在他想来大约也只有白银之民才敢说炎之圣殿像是苍蝇。不过在对于这个势力的讨厌之上,两人倒是如出辙、达成了共识:“当然是把他们彻底清理出去,让他们没有理由在安培瑟尔立足——” 布兰话还没说完,就被塔妮娅打断了:“等等,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你们重新夺回安培瑟尔的控制权吧?” 众所周知,安培瑟尔是被埃鲁因王室许诺给圣殿的自治港口。在教权日益上升的今天,圣殿在他治下的各个王国都或或少占有这样的土地,而事实上埃鲁因的贵族对于安培瑟尔这块肥肉觊觎已久,只是没人像是布兰胆子这么大而已。 布兰回过头看了下格里菲因公主,只见公主微微张开小口,惊讶得像是第次认识他样看着他。但这算什么,布兰心想,这才是开始而已。 他要的是个全新的埃鲁因,不受任何人摆布,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的埃鲁因。 他心中已有成算,口气变得自信起来:“否非如此,您认为天青之枪能轻易离开埃鲁因境内么?炎之圣殿虽然不敢从布加人手上抢东西,但口咬定天青之枪是从埃鲁因发掘的却是可以做到的,你知道,埃鲁因也是克鲁兹人的传统势力范围的。” 他并没撒谎,因为埃鲁因人也是炎之王的后人,埃鲁因和炎之圣殿的关系这世人皆知。不要说世人,就连埃鲁因人自己也认为自己应当属于炎之圣殿的管辖之下。 当然,除了布兰之外。 妖精女士皱起眉头:“卡迪洛索的小家伙,你这么想未免太天真了吧?你难道认为银色联盟单方面对炎之圣殿施压,就能让那些贪婪的狂信徒让出这座港口?” 布兰有些激动起来,这是他早就想过的事情,因此应对的方法也早就有了。 他从未有刻感到机会离埃鲁因如此近过。 “如果是往日,自然不可以。但眼下炎之圣殿犯了个巨大的错误,他们将恶魔引至这个世界上来,您忘了神圣的盟约么?眼下银精灵和布加的巫师们皆尽在此,如果你们起根据神圣盟约上的条文要求他们放弃这座港口的管辖权呢?” “你们有这个资格的,对吧?”布兰问道,笑得像是头狐狸。 背后传来公主殿下轻轻吸气的声音。 塔妮娅也在吸气,“你早有预谋了对不对?”妖精女士忽然发现事情可能真如布兰所料,如果这样的话,炎之圣殿很有可能真的不得不放弃安培瑟尔。 尤其是在大地之上圣战在即的情况之下。 这小家伙在改变历史——她忽然意识到这点,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布兰眼。但布兰却不以为然,答道:“这只是为了保证完成交易而已,如果布加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办得好些呢?” “即使是塔妮娅阿姨也应该承认,为了保证交易的安全,我们必须整理出个安静的环境对吧?再说了,无论如何白银的巫师们都能得到天青之枪,这笔交易怎么说都是你们赚的。” “是的,小狐狸。”妖精女士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不过她倒不在意埃鲁因能否拿回安培瑟尔,只是觉得麻烦而已。其实她很清楚,为了天青之枪,神圣图书馆那些卷宗学者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要说帮埃鲁因拿回座港口,就算是加入到凡人的圣战中那又如何? 白银之民漫长的生命早已塑造出了他们傲慢而又漠视切的性格。 “好,”布兰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炎之圣殿和北方贵族的势力从安培瑟尔清扫出去,从而使埃鲁因重新夺回这座港口其实只是这个交易其中部分内容。关键是,这样来圣殿和北方贵族的触手就很难越过这座中枢渗透向南方,公主殿下完成南境的统就容易得了。 当然,这些隐藏的部分他是不会说出来白白占用交易的份额的。他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是我个人需要的补偿。” “你又需要什么?”塔妮娅没好气地问道。 “我要的很简单,我想从您这里学习关于古代文字的解读方法,并在你留在港口的日子里,和你起研究这三片石板。”布兰答道。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才是交易的重心。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些大地石板日后将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原因就在于石板上的知识太过珍贵。它不仅仅记录着上古的历史,还有来自于辉煌尽失的年代之前的秘法和知识。 关于过往的历史,还有那些已经消失的神之民的切——但解读石板是门专门的技能,连布加的巫师都所知甚少,眼下正是个入门的机会。布兰怎么会放过?埃鲁因错过了第次圣者之战,因此没能成为沃恩德世界上最强大的几个帝国之。 但眼下,有他在的埃鲁因又怎么能错过另次机会? 不过这个交易在塔妮娅听来却有些微不足道,她愣了下,大约是没想到布兰的要求如此简单。妖精女士脸上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些,她仔细看了布兰眼:“原来你这个人倒不是真的贪心,真是难为你了。” 她飞到格里菲因身边,叹道:“你有个了不起的骑士啊,格里菲因。” “嗯。”半精灵公主认真地点了点头。 布兰汗颜,显然这两位女士都认为他是在为了王国的未来才不得不狮子大开口。但是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好了,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对于知识的探求是件高尚的事情,这不算是交易的内容。你还想要什么,说吧,小家伙?”塔妮娅忽然开口道。 “唔,帮我修下装备如何?”说起来,其实这才是他今天来这里最初的目的。不过他想了下,又加了条:“顺便能不能帮我找些魔法装备,这对布加的巫师来说应该不难吧?” “这可不好说,次点的魔法装备都被那些老家伙拆得差不了,再好点的我也给你找不来,”塔妮娅随口答道:“先看看你要修理的装备吧,说起来,这才是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吧。” 布兰点了点头,这才将次元洞里的装备拿了出来。妖精女士看,顿时惊叫起来: “流萤?怎么破成这个样子了?” “等等,这不是赤红的祝福吗?难道你把它丢到魔法熔炉里去重铸了?玛莎在上,龙神定会诅咒你的……” 布兰每拿出件幻想阶的魔法装备,塔妮娅的眼睛就瞪大了分,最后她不得不扶住自己的眼镜片,有些目瞪口呆地瞪着布兰:“你打劫了某头龙的宝库吗?怎么会有这么幻想之物,还有,难道你要帮我找的装备都是这样的?” “难道你以为我看起来像是头大肥羊吗?”她忍不住尖叫道。 “不不,你搞错了,”布兰满头大汗,在大魔潮之前的这个年代,他的黄金阶装备是了点。不过那些都是经过生死线的冒险得来的,可不是打劫了某头龙的宝库,要说他身边到底确实有头龙,不过他可没那个胆子:“我只是想要些护符,不管什么等阶的都可以。” “护符?”塔妮娅微微怔:“你要哪东西来干什么?” “不仅仅是护符,”布兰答道:“塔妮娅阿姨,我需要的是些能够增加人的体能与精神力的护符。” “啊,”妖精女士下反应了过来:“这种护符不是魔法学徒用来练习法术的时候需要的么?卡迪洛索家的小家伙,你不是剑圣的儿子么?” “那是我的祖父。”布兰不厌其烦地解释道:“而且我也有元素使的身份,不过这并不是用来练习魔法。我暂时也没成为巫师的兴趣,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塔妮娅阿姨。” 妖精女士挑了挑眉毛:“我明白了,现在就要么?” “不着急,等这边的事情告段落吧。” 布兰心想是时候去给炎之圣殿找点麻烦了。 第八幕 交易(下) 欲望文 第九幕 黑暗之流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幕 黑暗之流 窗外垂下翠绿如梦的藤萝,阳光漫过窗台,屋内静悄悄片。 女骑士尼娅坐在床边,将桔子个个剥开放到床头上的水晶盘子里。然后仔细看着床上那张精致的睡颜,在她心中,小姐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儿,高贵和善良这两个词似乎专为她而设。 外面很少有人知道燕堡内部正发生的事情,自从剑座碎裂之后,家族内的争权夺利刻也未有停止过。旁支皆以为时下的家主,现任燕堡伯爵应该为此负责,但路人皆知那只是个借口。斗争的根源源自于伯爵的弟弟,外界称之为‘亲爱的达勒男爵’,但这绝非洋溢赞美之词,尤其是燕堡带领民提起时,无不咬牙切齿。 月左右,伯爵大人的小儿子在苏生祭典上被人下毒毒死,事后证明不过是替人抵了命。那馋嘴的小家伙溜进厨房,尸体被发现时和个小小的侍女在起。有些事情尼娅不敢告诉迪尔菲瑞,不过她觉得冰雪聪明的小姐或或少能猜到些什么,要不是眼睁睁看着老主人心力交瘁日比日憔悴下去,小姐也不会贸然前往南方。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蛋——浓密的睫毛毛轻轻地垂着,嘴唇红润得像是樱桃,点缀在白雪样的肌肤上。几天以来,迪尔菲瑞小姐醒来的时间有限,不过每次都问起家族里有没消息,女骑士看她虚弱的样子,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来。 小姐已经不起来了,这辈子都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她小时候可是燕堡公认的天才啊。究竟是什么力量使得她可以从容地接受这件事呢?女骑士看了看自己的剑,她之所以称为骑士是因为祖辈皆蒙受燕堡伯爵的恩惠,但小姐或许有自己的选择吧。 这时候门上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尼娅小姐。” 是侍女的声音。女骑士好像这才惊觉,有些羞愧地答道:“请小声些,进来吧,小姐她还在休息。” 门被推开了,侍女的表情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先躬身问候:“尼娅小姐,外面有人求见。是……” 尼娅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小姐身上。她头也不回地问道:“是公主殿下还是安蒂缇娜小姐?” “不是,尼娅大人……”侍女还没说完,个声音就无礼地打断了她的话。那声音混杂着兴奋与骄傲的情绪,高亢得像是公鸭子样呱呱叫着:“哈哈,安培瑟尔还真不小,不知道王都又如何?怎么拉,小尼娅,出去几天连我也认不得了?” “阿克耳……”女骑士整个人都哆嗦了下,好像是从地狱中找出这个名字来。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下了起来,手也下意识地去抓自己的佩剑。不过她才刚刚‘咣当’声抓住剑柄和护手,外面出声的男人已经推开们走了进来。 确切的说只是个少年,头深棕近黑的卷发十分漂亮,不过映衬着下面惨白的皮肤,嘴唇薄得近乎不近人情。他有对闪闪发光如同黑色玻璃样质地的眼睛,周围带着深深的眼袋和皱纹,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样子。 少年带着抹神秘的微笑,在门边,穿着件紫色的呢绒大衣,镶着银丝边,两只手揣在荷包里,臂弯里还挂着支手杖——杖头上镶嵌着枚狮眼石。 无论从那方面看,这个少年都当得上俊美这两个字,只是脚步有些轻浮。不过女骑士看到他却好像看到恶魔——甚至就算是真正与恶魔厮杀时,她也从未露出过如此恐惧混杂着厌恶的神色。 少年看到女骑士,露出口白森森的牙笑道:“尼娅小姐,考虑好来当我的骑士了吗?我会送你整个北地最好的战马,不过你也正是我最中意的那匹。” “做梦!”女骑士气得浑身发抖,“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呵呵,那么紧张干什么?”少年把扯住侍女的头发,在那个小姑娘的尖叫声中将她扯过去在她脸蛋上嗅了嗅。他回过头,笑道:“尼娅小姐,我来看我亲爱的妹妹,你好像还没资格叫我滚出去吧?” “这是迪尔菲瑞小姐私人的房间……你疯了!放开她,那是公主殿下的侍女。”女骑士抓着剑柄的手都微微发白,但却怎么也不敢把剑拔出来。 上代的燕堡伯爵有四个儿子,其中第三子夭折,小儿子成为位巫师的学徒至今音讯全无。长子即是今天的燕堡伯爵,迪尔菲瑞的父亲——迪尔菲瑞此次前往安培瑟尔不过是挂着伯爵的头衔,但还并未真正继承领地——而次子,就是人尽皆知的‘亲爱的达勒’,也是面前这个少年的父亲。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女),正直的燕堡伯爵有迪尔菲瑞小姐这样的女儿。在尼娅看来,达勒男爵生出阿克耳这样的儿子来也是理所当然。这父子都是人渣中的人渣。 少年这才把侍女放开,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发出声害怕的惊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阿克耳却呵呵笑起来,发出连串意义难明的笑声:“尼娅小姐,你不要以为攀上了公主殿下这个靠山,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你是我的女人,辈子都逃离不了这个身份。” “禽兽!”女骑士咬牙切齿地骂道。她才成为骑士的时候懵懵懂懂,竟相信了此人的花言巧语,她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个恶魔般的少年下药强行占有了她的身体,那时他才十四岁,而她也不过才刚刚十八岁而已。 想到过往的切,她就气得浑身颤抖,“阿克耳,我数到三,你还不从我眼前消失别怪我不客气!”她哗声拔出了长剑。 “得了,别来这套,尼娅小姐,你要杀我早杀了。”阿克耳笑眯眯地说道:“何况今天我也不是来和你们叙旧的,我那亲爱的妹妹干了什么事你们自己明白,我今天是来阻止你们继续令家族蒙羞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阿克耳,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尼娅皱了皱眉头用剑指着这恶魔的咽喉,她总觉得阿克耳不怀好意——虽然说对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好意是个什么东西。 “你可真会装呀,尼娅小姐。我亲爱的妹妹被人指认修习恶魔的法术,圣殿已经正式开始调查此事了,连伯爵大人都清二楚,作为她的贴身骑士,你不会不知情吧?” “这怎么可能……”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尼娅脑子里片空白,虽然早知道迪尔菲瑞在战场上短暂控制恶魔之王的事情不可能隐瞒得住,但她至少还是心存侥幸。那是为了战争的胜利不是吗?公主殿下,还有那位伯爵大人都可以作证。 女骑士使劲摇摇头,好像这样才能使自己平静下来:“就是圣殿自己引来了恶魔,他们怎么能如此。小姐是为了对抗恶魔才牺牲自己,公主殿下不会置之不理的!” “呵呵,公主殿下自身都难保了,那有时间管你们的死活。”少年冷笑,他向前步,让女骑士冷冰冰的剑刃抵着自己的咽喉,面不改色地答道:“尼娅,我对你是真心的。相信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和你的大小姐,不要再对抗我了。” 女骑士脸色都变了:“你……你竟然打迪尔菲瑞小姐的主意?她是你妹妹!” “是表妹。”少年纠正道,同时冷冰冰地答道:“尼娅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不要再向前了,恶魔!”女骑士全身都哆嗦了起来。 少年却冷冷地哼了声。这时门再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个全身笼罩在灰色斗篷之下的高大男人。那男人带着兜帽,那兜帽下阴影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好像片漆黑的虚空,他说话时嗡嗡的声音就从虚空中传来: “料理那骑士花了点时间。” “毕竟是黄金阶的高手,小心,我亲爱的妹妹这次带来了领地里最厉害的三个骑士。你先把那个女人解决了,注意不要伤到她。”少年微微过侧头吩咐道,声音冷冰冰地不带丝感情。 “明白,”那人嗡嗡地答道,他回过头面向女骑士。尼娅顿时倒抽了口冷气,她看到那兜帽下根本不是什么阴影,而是什么都没有,片空白。 “你们把罗宁怎么了!” 她怒吼声,剑向那神秘的怪人劈去。在她印象中,燕堡除了她、罗宁还有伊耶芙特三人之外,再无跨入黄金领域的高手,但眼前这个人去给她种冰冷的恐惧的气息,那倒不像是要素的力量,反而像是冷冰冰的死亡气息。 或者说应该是——毫无生命感,就像是片空虚。 她剑还未劈下,忽然之间她感到股可怕的震荡在她的精神世界中炸开。那种可怕的力量尼娅这辈子也没体验过,就好像是把尖锥直接钉入她的脑子里,让她尖叫声抱着头跪倒在地上。 女骑士凄厉的惨叫声让少年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看到尼娅那张姣好的面容整个儿都扭曲了起来,鲜血从她的鼻孔、眼睛里渗出来,看起来极为恐怖。 然后高大的男人这才走过去,掌打在她的后颈处,让女骑士歪下头晕了过去。 “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么?”少年没好气地问道。 “这屋子里没有第三个黄金领域的人类了,我出手也勿须顾忌。”男人嗡嗡地答道。 “好了,”少年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把她拖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我亲爱的妹妹谈谈。” 高大的男人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提着昏过去的女骑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阿克耳回头看了眼,冷冷地笑了下,关上门,来到迪尔菲瑞床边。 第九幕 黑暗之流 欲望文 第十幕 恶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幕 恶魔 “亲爱的妹妹,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少年歪着头在自己表妹的床边,端详了好会,才微笑着答道。他的语调轻柔甜蜜得好像能流出蜜来,但语气中讽刺的意味却令人不寒而栗。 迪尔菲瑞轻轻地咳嗽了声,片病态的红晕飞上她洁白的脸颊,她刷子样浓密的睫毛缓缓张开,露出下面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兄长。眸子深处难掩虚弱,但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你想要干什么,阿克耳。” “我之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少年俯下身,注视着自己妹妹的眼睛,“把燕堡的折剑之戒交出来,我今天就放过你马。” “如果我说不呢?”迪尔菲瑞有些害怕地移开眼神。 少年冷笑,把抓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回来。他有些贪婪地看着这张脸蛋,这张属于自己妹妹的脸:“你以为我不敢碰你吗,亲爱的妹妹?” “你疯了!”迪尔菲瑞从自己的兄长眼中读懂那种狂热的占有欲,她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得颤抖起来。少女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是褪去了血色变得近乎透明,像是玉样晶莹。 “真是完美的杰作,我那个老眼昏花的叔叔竟然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少年狞笑道,只手下移按在她胸口。“我数到三,告诉我燕堡的折剑之戒在什么地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二。” 伯爵小姐微微战栗着,但她倔强地闭上眼睛。她很清楚自己的兄长大人绝非是那种言出必诺的君子,如果她在这里开口,那么等待她的定是凄惨的下场。 “你敢碰我下,阿克耳,你这辈子都休想拿到那枚戒指。”迪尔菲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冰冰地答道。燕堡的折剑之戒是从西法赫王朝时期就代代传下来属于燕堡伯爵的信物,这枚戒指之于燕堡家族就仿佛狮心圣剑之于埃鲁因,炎之刃奥德菲斯之于克鲁兹帝国,没有这枚戒指,燕堡伯爵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 “回答错误,三。”少年冷笑声:“我亲爱的妹妹,你弄错了件事。你以为这枚戒指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么,燕堡伯爵的位置迟早是属于我的,有没有那些外物对我来说毫不重要,相比起来,我对你有兴趣。” 说着,他下扯开了迪尔菲瑞胸前的第粒铜纽扣。 “啊——!”迪尔菲瑞感到自己胸前凉,片如雪般的肌肤已经暴露了出来,她忍不住发出声尖叫:“阿克耳,你真的疯了!” 伯爵小姐终于感到恐惧起来,她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换来的是少年有些狂躁地回答:“是的,我疯了,亲爱的妹妹,但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他将软弱无力地迪尔菲瑞按回了床上。“我最后给你个机会,迪尔菲瑞,燕堡家族的戒指。”阿克耳怒吼道。 “我死也不会给你,阿克耳。”伯爵小姐无力地流下泪来。 “那你就去死好了。” 但少年话音刚落,个冷冰冰的声音就如此回答道:“是的,我也认为某些禽兽应该去死好了。” “谁!”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阿克耳惊栗地回过头,但他只看到身后的门好像纸片样四散开来,把黑色的长剑从中刺出,下刻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不,”英俊的少年发出声凄厉地惨叫:“该死的阿努雷克,你人呢!” ……尼娅只经过短暂的失去意识期就恢复了过来,她好像从个漫长的梦境中缓慢地回过神来样。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那噩梦中有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恶魔。 段对话逐渐从这个睡梦中变得清晰起来: “布兰,安培瑟尔事了之后,我要和你起去趟托尼格尔。” “公主殿下……” “怎么了,不欢迎我?” “不,我只是觉得有些疑惑。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想去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说实在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直留在安培瑟尔。” “因为我有个最好的朋友被某位领主大人偷偷拐回领地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因为我才受伤,我必须去看看她。” 男人的声音顿时尴尬地咳嗽起来。 两个声音由远及近,女骑士怔了下才意识到这是公主殿下和伯爵大人。原来伯爵大人已经醒了?她想到,然后下意识地起身想要出门去迎接——她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忽然睡着了。 但她微微动,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了起来。事实上她整个人都被反绑在根柱子上。尼娅下子惊醒了过来,之前发生的切好像立刻回到了她的记忆中。 “迪尔菲瑞小姐!”女骑士忍不住低叫了声,她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前面大厅的门已经被布兰和公主殿下吱呀声推开来。 她立刻看到了他们身边的那个侍女。 而布兰则眼就看到了被反绑在柱子的女骑士,他当然还记得这奶牛女骑士。当初他第次遇见迪尔菲瑞的时候,还和她交过次手。他记得对方应当是叫尼娅,是迪尔菲瑞的贴身骑士。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他立刻变了脸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公主殿下也回头质问那侍女道。 他们还没进入外面的庭院时,就看到这个侍女脸色苍白地在外面,但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和格里菲因公主意识到不对才急匆匆赶过来,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打开门,没想到开门就是这样幅光景。 布兰步冲到尼娅身边,帮女骑士解开身上的绳子,然后取下塞住她嘴的布团。尼娅感到嘴巴里的异物空,还来不及喘口气立刻对布兰喊道:“布兰先生,快去救救迪尔菲瑞小姐!” “她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布兰脸色变。 他和公主离开‘露塞缇娅’武器与防具店之后,也是临时起意前来探望这位伯爵小姐。因为公主殿下提到迪尔菲瑞的状况并不是太好,强行使用恶魔臂环让她极大地透支了生命,虽然最终是保住了条命,但后半生很可能必须在轮椅上度过了。 布兰本来是想来安慰下这位伯爵小姐,其实他早料到这个结果,恶魔之王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控制的。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必死,才贸然让迪尔菲瑞使用这个办法,可没想到战之后留下最大创伤的还是这位来自燕堡的少女。 不过在布兰看来这不是无法弥补,至少黑森林传说中的生命之泉就能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当然生命之泉对于般人来说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但对他来说却并不定,布兰觉得只要稍微再等些时日,进入黑森林寻找生命之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在那之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让迪尔菲瑞安下心来。 可没想到来就遇到了这档子事情。 其实尼娅还没开口,布兰或或少就猜到了敌人是谁。现在能来找这位伯爵小姐麻烦的,无非是三方势力,是恶魔,不过恶魔的报复不会来得那么快,再说混乱之王就算要报复也会首先找他而不是找这位伯爵小姐。 剩下是炎之圣殿,但使用恶魔法术这事儿可大可小,炎之圣殿显然不会再这个关头自扇耳光。何况他们也不会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绑架贵族?说出去炎之圣殿以后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来自燕堡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了。其实早在潜入庄园第次遇到迪尔菲瑞时,布兰就意识到燕堡可能出了问题,否则也不会让迪尔菲瑞个女孩子前来这种地方代表燕堡伯爵,并且还带上了燕堡内部近乎最强的战力。 但他没料到的是,这安培瑟尔战争才刚刚结束,那些不知死活的贵族就来给他找麻烦了。而且还是直接对迪尔菲瑞出手。 布兰心中的怒火下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小姐在二楼她的房间中,有人要对她不利——!” “她的房间是那间?”女骑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布兰打断问道。年轻的领主冰冷的口气让尼娅微微怔,大约是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如此愤怒。 在她看来,布兰是害得迪尔菲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之。她本来对于布兰是没什么好感的,但这会儿也不得不软弱地答道:“在上楼左数第三间房间,伯爵大人,请快点帮帮小姐……” 女骑士软弱的话语还没说完,布兰大地之剑已铮然出鞘,黑沉沉的剑锋映得她心中微微寒。她完全感受到了年轻的领主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杀意,而下刻,布兰就消失在了她面前。 克鲁兹人的闪剑。 布兰所用的正是闪剑。他反手剑挥向二楼悬空的回廊上的根柱子,连人带剑剑将其斩断然后穿过它稳稳地落在回廊上。 迪尔菲瑞房间的门就已经在他面前了。 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敏锐的听觉让他恰好听完了阿克耳与迪尔菲瑞之间最后的对话。这不听还好,听之下差点没把布兰气疯了。 这还算是人? 他虽然早知道埃鲁因些贵族之间不堪的传闻,但身为兄长竟然能对自己的妹妹下此毒手。布兰身体中无论是身为现代人的半灵魂还是那个来自布契淳朴的少年的心灵都绝对不能接受。 他心中片冰冷,大约只有在冷杉堡亲眼所见格鲁丁所做的切时才有过如此的愤怒。空间的要素随着它的主人的怒火而凝固起来,布兰还未出剑,片白霜便以他为中心‘哗啦’声向四面八方绽放开来。 布兰向前剑。 房门顿时四分五裂,然后他看到了那张惊愕莫名的脸。虽然英俊非凡,但却丑恶得像是恶魔。 第十幕 恶魔 欲望文 第十一幕 晶化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一幕 晶化病 布兰剑破门,坚实的橡木门只化作木屑形同漫天蝴蝶纷纷飞扬。他黑色的伯爵大衣如同炸裂的木板之中绽开的朵玫瑰,花瓣向前舒展,从中心刺出柄寒气森然的剑刃,直指向床上只手压住伯爵小姐脖子的贵族少年。 阿克耳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有人会突然破门而入,他满脸惊愕,急怒之下惊吼道:“该死的阿努雷克,你人呢!” 下刻,视界之中道黑影直刺而来,但布兰早在听到那少年的怒吼时就猜到屋内可能还有其他人,手中的剑下意识地向后收。‘叮’声令人牙酸的利响,布兰感到大地之剑架住了什么东西,他微微眯起眼睛,才看到那是柄透明的、像是冰晶样闪烁着寒光的长剑。 “给我滚!” 声怒吼,那水晶利剑正贴着大地之剑的剑刃‘吱吱’向前压,是要削向布兰的手腕。但大地之剑向前开,磅礴的力量如同山崩海啸般施展开来,顿时将那薄如寒冰的水晶利刃弹飞了出去。 布兰感到灰影退,然后才看清那之后持剑人身披的灰色斗篷直垂到地板上,兜帽之下仿佛个梦魇,黑烟氤氲根本看不清面容。 那鬼影嘶吼着,瓮声瓮气的声音中既惊又怒。大约是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人类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他是不知道,布兰因为装备了幽灵骑士水晶的缘故,力量天生就比同样境界之下高出个层次,何况二十岁的黄金巅峰,本身就是个奇迹。 而布兰就是这个奇迹的塑造者,他根本不打算给对方任何机会。长长的黑色大衣在纷纷扬扬落下的碎木片中收,又是道黑光向那怪人劈去。 “闪……剑!” 那鬼影嘶声怪叫,像是认得布兰的剑术。它之前早已被布兰剑扫得退向床头方向,此刻不得不举起水晶长剑招架,但两剑相交只听声令人心悸的破碎声,无数纹理瞬间从水晶之上弥漫开来。 布兰语不发,手持大地之剑继续向前,下刻灰袍怪人手中明晃晃的剑刃顿时化为无数碎片、纷纷炸裂开来。 那怪物惨叫声,大约意识到了自己与这个年轻人之间无法逾越的察觉。在剑刃即身的最后刻,它抬起头来,发出记几乎肉眼可以察觉的精神波纹直刺向布兰的大脑。 精神冲击。 精神波的速度极快,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极近,根本没有留给布兰任何闪避的时间和空间。这记精神冲击在布兰刚刚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已经直刺入他的思维世界。 可惜这次这鬼影明显找错了对象。 布兰的意志属性在经过神之血强化之后就已经达到个令人发指的数字,植入闪电核心之后是逆天,因此而产生的意志屏障连大部分法术都可以免疫,不要说什么精神冲击。 那鬼影记精神冲击撞在布兰的意志屏障上,恰好似头撞上了块1000mm厚的钢板。布兰感到有人在意志领域窥探自己,心中也是不禁冷笑,他冷冷看着这记精神波纹好像撞上道无形的墙变得四分五裂,然后产生的反噬以十倍的速度扫了回去。 布兰冷冰冰地瞪了对方眼。 那鬼影顿时发出声凄厉的尖叫,它下抱住头,疯狂地摇晃起来。但无济于事,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咔嚓’声脆响,接着那怪物的脑袋都像是个玻璃球样砰然炸裂。 布兰暗叫了声不好,他以为会看到传说中脑浆崩裂、血花四溅炸得屋子都是的场景。当然他自己到无所谓,但别忘了这里还有几位女士,说不好那天他爆头狂魔的名字就传得整个安培瑟尔都是了。 但没想到,下刻他就看到那怪物的脑袋真像是个水晶球样,炸开的都是片片水晶,像是刀锋样四散飞舞,下插得整个屋子都是。 布兰赶忙开启了冲突光环,水晶碎片叮叮当当撞着魔力护盾四散飞舞,最终才没有落个被炸成马蜂窝的下场。 而另边那个叫做阿克耳的贵族年轻人就没那么走运了,他本来正满脸惊愕地看着屋子里的打斗,谁想到自己的手下个照面就变成了自杀式袭击,无数水晶碎片炸开时,他几乎是完全挡在迪尔菲瑞身前。 于是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水晶碎片炸裂的瞬间,数百枚钢针样尖利的碎片刹那之间就刺进他整个半身,将那张俊美的脸蛋割得千疮百孔,有枚甚至刺爆了他的眼珠子,使他的右眼像是坨烂肉样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血人似的阿克耳仿佛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马上捧着脸在床上惨嚎起来,那凄厉的叫声简直像是送进屠宰场的动物样,叫人不寒而栗。 被他按在床上的迪尔菲瑞也不知是从那里生出股力气,乘机把推开这家伙,挣扎着跳下床去。但她却忘了自己根本没办法走路,竟下掉下床沿,结结实实地撞在地板上。砰声闷响,伯爵小姐痛得眼泪直流。 布兰看得阵心痛,赶忙走过去把拉起迪尔菲瑞,将她拉到自己的背后。伯爵小姐脸无血色,瑟瑟发抖,连胸前衣衫扣子全部都打开了,片春光外泄也浑然不觉,她甚至没有力气紧抓着布兰的袖子,若不是布兰扶着她,少女随时会瘫软在地板上。 “没事吧?” “布兰先生……我……”迪尔菲瑞好像经历了场噩梦,脸颊泪痕还没干,但却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用怕,有我在。”布兰安慰道。 他看着在床上哀嚎的那个血人——事实上阿克耳已经把床单完全染红了,有些布条沾在他的伤口上,又扯开新的伤口,使的鲜血从伤口泊泊流出。很快这家伙就失去了力气惨叫,他在床上哆嗦着,好像生怕牵扯到任何条细小的伤口。 哀嚎也逐渐变成痛苦的呜咽了。 显而易见的,这家伙是活不成了。不过布兰心中没有丝毫同情,尤其是看到迪尔菲瑞现在这个样子,他就气得不打处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再上去丢给那家伙两个治疗法术,好让他可以在临死之前享受下痛苦的‘味道’。 这时格里菲因公主才噔噔噔赶上二楼来,她看到房间内的场景面色变,再看迪尔菲瑞的样子,哪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禽兽。”公主殿下冷冷地吐出这个词来。 “他是谁?”布兰这才问道。 “我不想说这家伙的名字,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他是达勒男爵唯的继承人,不是迪尔菲瑞的亲兄长,你应该知道这家伙是谁了吧。” 格里菲因公主冷冷地看着床上呜咽的血人,然后回过头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迪尔菲瑞,安慰道:“迪尔菲瑞,你没事吧?” 伯爵小姐在布兰面前还表现得算是坚强,但看到自己自小的玩伴,终于忍不住哇声哭了出来。公主殿下赶忙扶住她,温言宽慰,顺便丢给布兰个眼色: “你打算抱她到什么时候?” 那个眼神的意思是。 布兰微微怔。 “快让我带她去换衣服,你在这里搞出这么大动静,港卫队马上就到,你想让迪尔菲瑞这个样子被外人看到吗?”公主殿下小声说道。 布兰这才恍然,赶忙将哭得塌糊涂的伯爵小姐扶到公主怀中。然后他才看了眼床上几乎已经干嚎到没有力气的贵族少年,之前他是出于愤怒之下出手,没有考虑那么,但现在看来才发现这个场面有些难以收拾。不过也是这家伙自作自受,不然他怎么也会给对方留口气先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 现在好了,莫名其妙杀了个贵族,连对方是来干嘛的都不知道。 不过真正让布兰心中感到疑惑的是另件事,他忍不住看了屋内眼。“你看在看什么?”注意到他的目光,公主殿下敏锐地问道。 但布兰摇了摇头,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还不敢确定。他指了指床上那血人问道:“没什么,这家伙怎么办?” “请交给我吧,伯爵大人,公主殿下。” 个冷冰冰的声音插了进来。布兰和公主殿下怔回过头,才发现尼娅已经走了上来,女骑士用请求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布兰看到那双满是仇恨和怒火的眼睛,不禁微微怔,他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大约五分钟,迪尔菲瑞的房间中传来声最后的哀嚎,然后声音嘎然而止。 港卫队的动作显然比公主殿下预期的要慢得,至少在他们出现之前,伯爵小姐终于换好了衣服。布兰看到迪尔菲瑞坐在轮椅上和格里菲因公主起出现,伯爵小姐显然还没从之前的梦魇中解脱出来,两只手交错着紧紧抓着披肩,好像可以从上面得到些许安慰的样子。 不过至少能正常说话了,脸色苍白的伯爵小姐抬头看到布兰,满是感激地轻声答道:“布兰先生,谢谢你。” “没什么,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布兰问道,他才不信那混蛋从燕堡赶来只是为了强暴自己的妹妹。何况最后他也听到阿克耳问迪尔菲瑞要什么东西,他隐隐有些猜测,不过还不敢确认罢了。 “您也听到了,”伯爵小姐有些脸红,她做梦都没想到竟让布兰看到这么羞耻的幕,简直是令家族蒙羞:“我兄长……他是来找我要护剑者之戒的。” “那不是你兄长,只是头禽兽而已。”格里菲因公主余怒未消:“护剑者之戒是王室赠予护剑者家族的荣誉,那家伙竟然想依靠这样无耻的手段获得,简直是令人发指。” 布兰点点头,他毫不惊讶,埃鲁因的贵族之间也就只剩下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只不过迪尔菲瑞的兄长的手段未免太令人不齿,对个女人,尤其还是自己的妹妹使出这样的手段,这种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 “燕堡怎么会乱成这样?”他问道。 这次却是格里菲因公主代为回答:“这很正常,剑座碎裂,些平日里隐藏起来的妖魔鬼怪肯定会乘机跳出来兴风作浪。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反倒令人生疑。” 半精灵少女冷冷地答道,好像见惯这样的事情样。她也确实司空见惯,非但如此,还亲身经历过次。在至高的权力面前,亲情只是层撕就破的面纱而已。 “不,”布兰却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难道燕堡伯爵——迪尔菲瑞小姐的父亲连掌控局势的能力都失去了?我没记错的话,迪尔菲瑞你带走了燕堡最强的三位剑客,但你的父亲手上应该还有支私军吧?” “如果燕堡伯爵对自己的领地和属下还有丁点的控制力,那家伙也不至于嚣张成这样吧。”布兰有些话并未说完,他的潜台词公主殿下与迪尔菲瑞都听明白了。如果燕堡伯爵还有权势,阿克耳说什么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跑到安培瑟尔来对迪尔菲瑞出手的。 迪尔菲瑞与格里菲因公主虽然都只是女孩子,但两人都是出生在贵族家庭,深诸贵族的斗争规则。她们立刻反应过来,但伯爵小姐最先反应过来,她脸色变急切地问道:“布兰先生,你是说我父亲可能出事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迪尔菲瑞,那些家伙也可能是狐假虎威之辈。”公主殿下却摇摇头安慰道:“圣殿在拿你会恶魔法术的事情作文章,这件事其实我也知道。我本来以为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时疏忽……” “圣殿准备追求迪尔菲瑞会恶魔法术的责任?”布兰还是第次听到这个消息,他好悬没气个半死。恶魔是圣殿自己召来的,恶魔臂环是自己给迪尔菲瑞的,迪尔菲瑞堂堂位伯爵千金变成现在这个连路都不能自己走的样子就是因为她会恶魔法术,牺牲了自己才拯救了整座港口。 现在圣殿那帮秃驴居然还要找她的麻烦? 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皱眉头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立刻转身去找圣殿的麻烦。他相信格里菲因公主不是那种为了顾全大局就牺牲他人的那种人。 他看着公主殿下。 半精灵公主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是伍德主祭的意思,不过是下面那些和北方贵族勾结的跳梁小丑罢了。何况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克鲁兹人自己的过错,我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他们弄出来恶心我们的小把戏而已,没想到却被某些人误读了。” 这个某些人,显然说的就是阿克耳和达勒男爵。但布兰却皱起了眉头。 是这样么? “迪尔菲瑞,”他忽然问道:“你熟悉你那个叔叔吗?” “嗯,还算熟悉吧。他……在外面风评不是很好,不过据说却是很有能力的个人。他直和我父亲不和,不过按照燕堡的家训,除了伯爵本人之外,下面的旁支是不允许拥有私军的,因此他和我父亲的矛盾也只是停留在互不想见的程度而已。”迪尔菲瑞皱着眉头答道。她显然也在思考某些事情。 “那你知道他之前有些什么样的家臣么?” 布兰问道。 “我不知道,”迪尔菲瑞摇摇头:“我也没见过阿克耳带来的那个人。尼娅或许知道什么,她对领地里的人员流动比我清楚。” “我问过她了。” 布兰答道。但这次他换上了严肃的神色:“我最后问你个问题,迪尔菲瑞。” “什么?” “燕堡地区最近段时间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么,或者是出现过类似于水晶森林这样的东西?” 第十一幕 晶化病 欲望文 第十二幕 兄妹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二幕 兄妹 I “这就是晶簇?” 格里菲因公主看到布兰将那灰袍人的尸体翻过来,被割开的袍子下面露出片紫晶色的肌肤,她默默地往上看去,只见尸体脖子处的断口像是断裂的玻璃样,整体结晶化没有丝血渗出。 “这就是晶簇,”布兰在尸体边呆了会,才答道:“某些魔法水晶中的活物受魔力之月的影响,扭曲形成的种魔物。这种魔物并不常见,偶尔会在魔法水晶矿脉、水晶森林中发现。” “可它看起来像是类人生物,”格里菲因公主静静地看着那具尸体,“还有,这究竟有什么关系?布兰先生,你是不是知道燕堡发生了什么?”她在门外,并不想沾上屋子里到处都是的血迹——虽然那禽兽的尸体早已被拖出去处理了,伯爵小姐对港卫队的士兵宣称是头安培瑟尔战争之中逃窜的恶魔袭击了自己的兄长,并让士兵们看了这具灰袍人的尸体,在场的人看到阿克耳那惨象时都不禁心有戚戚,由于这类案件近期在安培瑟尔港口内时有发生,因此时倒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他生前就是人类。”布兰头也不回地答道,他捡起片水晶碎片,“不过是晶化病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晶化病?”格里菲因公主微微头昂起些,用漂亮的银色眸子看着他。 “我在学习卷轴上的知识时,看到过这么个案例。些生活在水晶矿脉中的生物,逐渐发了疯,身上生长出水晶,变得疯狂开始袭击人类。”布兰盯着那水晶片,流转的光芒在他脸上落下道狭长的光斑:“这就是晶化病最早的案例,它发生在四境之野。” “这听起来像是魔物化。”公主殿下皱着眉头答道。 “这就是魔物化,”布兰点了点头,但又叹了口气:“因为水晶矿脉中魔力富集,容易引起魔力侵蚀的发生。但晶化十分特殊,没人清楚为什么会有晶簇这种生物存在,理论上来说,沃恩德任何个物种存在都是有其延续性的,只有晶簇的历史片空白。针对它们也有些研究,但至今我们仍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背景存在。” 公主殿下理所当然地因为‘我们’说的是黑塔巫师,但事实上布兰下意识地用了玩家的代称而已。在琥珀之剑中,剧情党理所当然地对晶簇深入调查过,但就像布兰所说,切的调查都延续到光辉尽失的年代的之前,然后就嘎然而止有人认为晶簇身上隐藏着个巨大的秘密,但加资深的玩家如此断言——在官方进步开放光辉尽失的年代之前的历史之前,晶簇的来历只可能是个谜题。但要想追寻光辉尽失的年代之前的历史谈何容易,玩家的大资料来源其实是布加的图书馆,可关于光辉尽失的年代之前的历史对于布加的巫师们来说亦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知识。 晶簇究竟从何而来? 布兰对此其实并不关心,他只关心它们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埃鲁因。历史上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录,北方的历史似乎正在发生些改变,隐隐中似乎已经开始脱离他认知的轨迹了。 听完布兰的回答,格里菲因公主也沉默了会。但过了会,她又问道:“但迪尔菲瑞她也说了,燕堡附近并没有水晶森林存在。” “所以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布兰答道。 格里菲因公主不安地皱起眉头,她看着布兰:“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在阿克耳的尸体上发现了类似的痕迹,些水晶生长在他的后脖子上,只是在血污之下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而已。”布兰回过头来,与之对视。他十分肯定地答道:“这也能解释这家伙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丧心病狂,黑暗魔力会放大人心中的邪恶。这不是个例,燕堡附近肯定有晶化病蔓延,达勒男爵说不定也已经腐化了。” 公主的眉头皱得深了:“怎么会这样,你认为燕堡会发生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先对迪尔菲瑞小姐保密吧,至少在我们解决完北方的乱子之前。公主殿下你也明白燕堡到安培瑟尔的距离,我们不可能也没能力插手燕堡的切,”布兰没有选择把心中的不安全部吐露出来,因为有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个猜测,何况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对于未来的预见。 他停了下,只是提醒道:“再说,公主殿下也不希望迪尔菲瑞发生什么意外吧。” 格里菲因公主幽幽地叹了口气:“小时候,迪尔菲瑞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待我没有其他人的机心,我直当她如同自己的妹妹。可事到临头我竟点也帮不到她什么,如果伯爵大人遭遇不测,她定会伤心欲绝的。小时候我见过燕堡伯爵面,他是位称职的父亲,迪尔菲瑞定很爱他。” 半精灵少女的语气有些软弱,布兰知道那是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历史上的奥伯古七世对自己的女儿极为宠爱,可以说格里菲因公主曾经有个算是幸福的家庭。但他还没想到什么词去劝慰这位公主殿下,后者就已经坚定起来,格里菲因公主吸了口气答道: “我们得赶快解决北方的乱局,布兰先生。” 布兰微微怔了下,大约是没想到公主恢复得如此之快;事实上他对于政治算不上擅长,但好在这是个‘历史问题’,他想了下才道:“公主殿下,解决北方的乱局的关键不在于我们,而在于炎之圣殿。炎之圣殿是希望通过北方的贵族向我们施压,但想必克鲁兹人时下显然并不乐意见到次战争,这只是双方之间的又次博弈而已。” 格里菲因公主微微眯起眼睛,她这个样子显得格外迷人,不过眯起的眼中缕冷光芒展示出这位公主心中的某种了然。她当然明白这点,但让她恼怒的是,炎之圣殿显然是在玩火,北方的贵族并不是克鲁兹人养的条狗,相反,他们是群狼。这些目光短浅的野兽随时可能为了丁点利益而破坏均势,克鲁兹人傲慢地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切,但事实上他们谁也控制不了。 可她不得不顾忌这点。 无休止的妥协是不可能的,布兰向她保证这次绝不会再向北方贵族作出任何让步,这其实也是公主殿下自己的想法。先整合南方亲近科尔科瓦王室的势力,然后再挟雷霆之势让整个北方低头。 可要开出什么样的代价让圣殿支持她呢,那些可恶的克鲁兹人,明明埃鲁因的稳定才是他们需要的,但他们依旧想要获得大的好处。 自从安培瑟尔战争之后,她就在想办法限制圣殿在埃鲁因的影响力,这其实也是布兰的个构想,但炎之圣殿显然也察觉了这点。 她不希望在这上面作出让步。 但格里菲因公主忽然想起件事来,她抬起头对布兰说道:“布兰先生,你能在这里稍等我下吗?” “怎么了?”布兰楞道。 “你帮我处理下这边的事情,”公主殿下答道:“我想让雅尼拉苏伯爵调查下这件事,燕堡就在他领地边上,他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布兰总觉得公主殿下隐瞒了什么,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这位公主殿下便已经走下了楼。布兰看了看自己脚边的尸体,无奈之下只有检查了下灰袍人的遗物,包括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但没有从中发现可以证明对方身份的物件。 他直起身来,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应当是迪尔菲瑞轮椅的声音。他回过头,果然看到侍女推着伯爵小姐出现在门口。 “把那些人打发了?”布兰放下手中零零碎碎的东西,有些同情地看了她眼,他无法想象经历这种事情对这位伯爵小姐打击有大,但想必日后都会留下阴影。 迪尔菲瑞点了点头,港卫队的人还算好打发,毕竟在场的都是贵族,而且还有位王国的公主殿下。她的说法言之凿凿,证据俱在,加上恶魔最近段时间在安培瑟尔港口内活跃,也没有任何人提出疑问。 毕竟谁也说不好恶魔中是不是有类似于水晶人样的存在,反正那肯定不会是人类就是了。 “我早知道阿克耳他恶名在外,但没想到他竟如此疯狂,尼娅刚刚和我说了些事情,都怪我没保护好她。”迪尔菲瑞有些愧疚地叹道。 布兰或或少猜到些什么,那位女骑士之前提出那个要求时他事实上就猜到这里面可能存在的过节。 不过这毕竟是他人的家务事,他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 “但布兰先生,我很清楚阿克耳和达勒男爵的为人,我很担心父亲大人,虽然公主殿下那么说……”迪尔菲瑞又有些忧虑地问道。显然,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格里菲因公主虽然曾用关于圣殿的态度来安慰她,但伯爵小姐不是笨蛋,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布兰的猜测加接近可能性。否则她兄长是不会出现在安培瑟尔的,毕竟燕堡距离这座港口还是有定路程的,从她兄长出发的时间上算,那时候安培瑟尔的战争应当还没有发生,别提眼下这些传闻了。 布兰看着她,叹了口气:“迪尔菲——” “你又要骗我了,对吗?”迪尔菲瑞盯着布兰,小声问道:“布兰先生。” “我……”布兰阵尴尬,心想什么叫我又要骗你了。不过他想了想还真不好确定自己之前有没有说过谎,毕竟关于他自己的身世来历就是个弥天大谎,何况此前在入侵这位大小姐的庄园时他似乎也不大可能说真话。 他想了想,答道:“迪尔菲瑞,我可以这么叫你么?关于你父亲的境况,其实我有些分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当然可以,”伯爵小姐柔顺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回答的哪个问题:“你但说无妨,布兰先生。” “你父亲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布兰答道。 迪尔菲瑞轻轻啊了声,布兰看到她下抓紧了轮椅的扶手,手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起来。 “你想立刻回领地?”布兰问道。 “当然,”迪尔菲瑞轻轻喘了口气,答道:“布兰先生,试问你的家人,你的父亲正身陷于危险之中,你会不为所动么?” 布兰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但我不建议你回去。” “为什么?” “很简单,你父亲现在可能的境遇是被囚禁起来,是已经遇害了。”布兰看到迪尔菲瑞的面色越来越差,忙继续说道:“第个情况下,你旦回到领地,你父亲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而第二个情况下,你认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回到领地,可以为你的父亲报仇么?无非是给你的叔叔增加个战利品罢了。” 布兰说完,紧盯着这位伯爵小姐,生怕对方接受不了忽然晕过去。不过迪尔菲瑞却表现出了异乎常人的坚强,过了好会,她才答道:“如果我死了,布兰先生能为我报仇吗?” “当然会,”但布兰又摇了摇头:“可这又能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你觉得报仇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为何不自己亲自报仇?” “亲自报仇?”迪尔菲瑞微微怔,随即激动起来:“我可以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可以亲手报仇么?布兰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布兰点了点头:“迪尔菲瑞,你只是生命透支而已,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没办法挽回。何况伯爵大人也不是定遇害了,但只要你活着天,他就有获救的机会。” 伯爵小姐沉默下来。 布兰看到她轻轻吸了口气:“我明白了,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么,布兰先生?” “随时都可以,”布兰答道:“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伯爵小姐,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是不会让你个人回燕堡的。请相信我,我这是为安培瑟尔这座港口的英雄负责。” “布兰先生,你……”迪尔菲瑞忍不住哭笑不得:“谢谢你,布兰先生,你真过分。” “我直很过分。”布兰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 而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格里菲因公主又从外面走了回来。公主似乎已经传完讯,她看了两人眼,虽然已经听到了之前两人的对话,但并未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只对布兰说道: “布兰先生,能陪我去见个人么?” “见个人,现在?” 公主殿下点点头。 布兰愣,他隐约猜出来公主殿下要他见的人可能和北方的破局有关。眼下也只有这件事才能调动公主殿下的心思,只有解决了北方的乱子,无论是燕堡还是这个王国的未来,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谁?”他问道。 “伍德主祭。” 第十二幕 兄妹 I 欲望文 第十三幕 兄妹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三幕 兄妹 II 侍女艾德莎有些担忧地向露台外看去,碧空如洗,只是轻纱般的云层下这座令人感到日益沉重起来的港口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安的阴霾。在她的目光中,片瓦红色的屋顶向着远方绵延,壮美的建筑群描绘出帕莎路区某种特有的景观。 那就是贵族的浮华,精致,处处透着令人舒适的味道。但暴雨留下的痕迹仍在,庭院中折断了尚未被打扫的树枝似乎代表着某种坏兆头。 “我让人去把它们打扫下,下面的人也太不像话了。”艾德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但与其说是自言自语,不如说是轻声询问着。 她盯着露台上那个男人的背影,头深棕近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流淌在红色的披风上,披风边缘镶着雪白的裘皮,直垂到地上。 “艾德莎,不用了。反正我又注意不到,你是知道的,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男人开口道,声音温和得如同流水潺潺。他抬起头来,仿佛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嗯……你感到了吗?这是风暴过后的味道,只有这会儿空气最干净,仿佛世界焕然新。” “但其实这个时节外面是很脏乱的,被风吹折的树枝,从屋顶上刮下来的瓦片,”艾德莎答道:“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时候上街的话,也是件危险的事情。” “嗳,艾德莎啊,你如果不说出来,我不就不知道了?你总是这样,这个世界在你眼中难道就这么无是处么。”男人忍不住苦笑起来。艾德莎看到他叹气,有些不安,但仍答道:“我的任务是告诉我所看到的东西,殿下。” 男人微微笑,没有答话。 她忽然看到了群白鸽从某个方向飞去,那应该是纽索克大街的广场。侍女怔怔地看着那些鸟儿展翅高飞,但倒不是忽然心向起自由来;她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主人,有些担忧地问道:“殿下,已经好天了。” “不用担心。”男人答道。艾德莎听出他的口气也不是那么确定,但她很清楚自己这位主人的脾气,于是也不再开口,而是将心中的不安很好地埋藏起来。 这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屋内时间沉默下去,艾德莎静静地看着那群鸽子飞远。她忽然记起小时候听过老人们讲的故事,传闻北方的鸟群往南迁徙时会穿过暴风雨,在天上降下的暴雨与闪电之中与它们日复日的宿命作抗争,但真的可以么?她不禁看向那个背影。 ……马车外,熙熙攘攘的店铺构成了港都道独特的风景线。虽然战争的气息仿佛才刚刚变淡了丁点儿,但商人们就重新让安培瑟尔充满了繁华的活力。 布兰打开马车车门,然后小心地将安蒂缇娜从马车上扶下去。这叫幕僚小姐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作为从者,这应该是她的工作。 而不是让领主大人反过来。 接下来是商人小姐,罗曼下就从马车上扑到布兰怀里。然后这位商人大小姐咯咯地笑出声来,惹得布兰没好气地扯了下她水嫩的脸蛋。 “啊!”罗曼的小眉毛立刻竖了起来。 布兰抬起头,看着广场另边的马车。那辆马车的帘子被微微掀开,半精灵少女在后面注视着他们,然后微微向他点了点头。 虽然公主殿下急于寻求尽快平息北方乱局的办法,但面见伍德主祭的时间,最终还是拖到了第二天——目前的安培瑟尔,充斥着各方的势力。但归根结底,还是公主方的力量占据上风,其次是圣殿与北方的贵族,本来圣殿理所当然的强势在这次世人皆知的失误之后,也不得不暂时隐藏到台面之下。 而作为这次事件的最终负责任,伍德目前其实已算不上是炎之圣殿在安培瑟尔港的第号人物——他离开大主祭的位置之后,圣殿已经确定了新的人选,新任大主祭格拉迪斯在圣殿内名声不显,不过布兰却很熟悉这个贯的中立派;这是个老好人,日后此人在安妥布若公国担任过主祭,他直号召圣殿维持公正、中立的态度,圣殿派遣此人前往安培瑟尔也能看出克鲁兹人在对待南北势力上态度的改观——新任大主祭起码要到年中才能抵达这座港口,因此伍德目前仍兼顾大主祭的些日常事务。 昨天公主带着他前往去会见伍德这位代理大主祭时,没想到后者恰好应约出城去安抚教区的民众。直到第二天早,主祭大人的请柬才被下人送到两人手上。 这次布兰带上了安蒂缇娜,不过商人大小姐吵吵嚷嚷也要跟去,因为某些缘故——主要是最后战中这位大小姐令所有人侧目的表现,加上泰坦的残骸的归属问题的系列讨论之中,罗曼大人作为实际操纵者的关键性身份——目前这位大小姐的大名倒是早已为这座港口所熟知,因此布兰带上她同前往倒不算是十分惊世骇俗的事情。当然最关键是,布兰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可能战胜耍赖皮的商人大小姐的。 而格里菲因公主则带上了自己的弟弟。四人的马车很快在中央广场碰面,在公主殿下的邀请之下,布兰与幕僚小姐换乘了马车,三人挤上公主殿下那辆绘满了百合花与新月徽记车厢中,布兰第眼就看到了坐在公主身边的那位哈鲁泽小王子。 历史上的哈鲁泽王子安静地坐在他姐姐身边,就和布兰几年之后的印象样,这仍是位文静柔弱的少年,或者不如说还是个孩子。他两只手都有些局促地放在膝盖上,垂着头,额前柔软的发丝几乎都要垂到胸口的领花之上,若不是穿着有王室纹章的白衬衫佩着狮纹佩剑,你实在很难第眼相信这会是埃鲁因未来的国王。 看到自己弟弟这个样子,格里菲因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在她看来,布兰未来必定在这个王国占据重要的位置,她本来是想让自己的弟弟先与这位王国的‘重臣’打好关系;事实上她甚至希望布兰能成为哈鲁泽的老师——这并非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布兰如今的实力完全由资格担当这职位,如果他还有必要谦虚,那么全埃鲁因除了图拉曼这样来自于中兴时代的老怪物之外,恐怕也没人能坦言自己有资格教授这位王子殿下。 但公主殿下也清楚以自己弟弟的表现,恐怕难以入自己这位‘骑士’的法眼,毕竟老师与学生的地位是相辅相成的。在她看来布兰不需要位王室的学生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却不见得乐意教授个不成器的弟子来给自己脸上抹黑。 当然有些人可能会因为想要向王室示好而垂涎这个位置,格里菲因见惯了这样的事例。当年欧弗韦尔愿意传授她剑术也是有这样部分原因,世人皆知奥伯古七世对自己女儿的宠爱。 但可惜不是人人都是狼爵士,也不是人人都是布兰,格里菲因公主想及此,也只有幽幽地叹了口气。 但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感到事情有些无望的时候,旁安静地坐着的布兰却对小王子有很大的兴趣。他坐在幕僚小姐身边,公主殿下时没开口,商人大小姐正好奇地打开车厢边的抽屉从里面找小点心——她显然已经不是第次乘格里菲因公主的马车了,总而言之,车厢内时也没人发起话题,借着内这段短暂的沉默,布兰仔细地打量下对面这位埃鲁因未来的国王陛下。 说实在话。 这是这世他第次见到这位小王子,而就算是加上上世,他和这位王子殿下也不过只有寥寥数面之缘而已。虽然那个时代他在埃鲁因中兴的最后段时期也曾接触过这个王国的上层圈子,但和这位王子殿下也始终说不上熟识。 当然。 名义上来说,那时候哈鲁泽应当算是埃鲁因的国王。 只不过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比方说安列克大公的阻挠,这位未来的国王陛下恐怕没有天独立自主的日子。而且事实上他自己也缺乏这个能力,布兰记忆中的哈鲁泽王子就和眼下样,内向,怯懦,这几乎是作为王族——甚至是作为贵族最致命的缺点。 克鲁兹著名的低地之民的领主,霍德兰在游戏中有句著名的台词:“贵族可以恶毒,阴险,贪婪,甚至碌碌无为,但绝不能缺乏担当!” 而哈鲁泽王子恰好就是这样个人。 他这样的性子据说与奥伯古七世的新王后有密切的联系,这只是个传闻,但宫廷斗争或或少养成这位王子殿下胆小怕事的性子;格里菲因公主虽然深得老国王宠爱,但布兰知道王室内其实直是西法赫——既王后方的势力占上风的。 历史上的哈鲁泽王子,直到他姐姐也就是格里菲因公主为人所谋害后,才终于醒悟过来。不过为时已晚,后来玛达拉第三次入侵埃鲁因,埃鲁因灭亡。 在那之后布兰就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后来有传闻说艾柯与尤拉的女儿艾拉拉重新组建起了埃鲁因的反抗组织,有人说哈鲁泽王子在王都城破之时并没有死在火中,而是被是十字手布加救了出去,后来与艾拉拉成婚。 不过这些都是传闻,也没人亲眼见过。不用说那时已远在圣奥索尔的布兰。 但历史并没让布兰对这位王子殿下产生轻视,相反,恰恰加深了他的好奇。他在网上看过篇文章是某个埃鲁因网友介绍这位王子殿下的,据说哈鲁泽王子虽然腼腆内向,但其实在许方面都非常杰出,尤其是在学习魔法和剑术上的天赋极为出众。 那篇文章甚至隐隐提示这位王子殿下可能是位天选者。 当然,这对布兰来说不过是片面之言。但并不妨碍他去探寻真相,据他所知,哈鲁泽王子从小就在格里菲因公主的教导下学习剑术,据说直没什么收效,这也让长公主殿下十分绝望,那么那篇文章的论据究竟从何而来呢? 还是仅仅是吸引人眼球而已? 布兰看了看哈鲁泽小王子的手,雪白纤细得像是女人样。他不禁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双常年用剑的手,不会是个剑术天赋出众的人的手。 众所周知,任何天赋都是来源于刻苦的训练。哪怕是布加这样的剑术天才,也是通过无数时间的训练结出的果实,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当然,布兰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个例外,但他不认为哈鲁泽王子和自己样是个穿越党。 不过历史上这位小王子究竟是厌恶剑术,还是本身就不擅长剑术呢?究竟哪方的说法才是对的,布兰坐在车厢中,但哈鲁泽好像发现了他的目光,吓得把手缩了缩。 “怎么了?”公主殿下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弟弟的异常,她有些不悦地问道。王室的教育要求他们的后裔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起码的仪表,而今天哈鲁泽的表现明显有些过分了。 她知道自己弟弟贯内向怕生,但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太过分了。尤其是她不希望哈鲁泽在布兰面前留下个人尽可欺的印象。 看到自己的姐姐严肃起来,哈鲁泽吓了跳,结结巴巴地答道:“没……没什么,姐姐。” “公主殿下,小王子殿下今年才十岁对吧,这个年纪,修习魔法似乎太早了些。”布兰忽然眯起眼睛,开口道。 贵族们常常让自己的子弟追随些著名的宫廷巫师学习魔法与知识,譬如死在安培瑟尔之战中的首席宫廷巫师利伍兹之于格里菲因公主,以及趋奇者加尔洛克之于王长子极其他的妹妹。 但事实上,凡是沃恩德的魔法,最终还是会涉及到抽取魔力之海中的力量。虽然旨在编织法则,但黑暗魔力或或少会对施法者产生影响,因此巫师大体质相较赢弱。 因为同样的原因,般来说巫师的学徒虽然大四五岁就开始学习相关的知识,但真正开始学习魔法却是般要在成年之后。或者至少要到十三岁之后。 但布兰却在哈鲁泽身上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他几乎可以认定,这位小王子殿下修习过黑魔法。 第十三幕 兄妹 II 欲望文 第十四幕 兄妹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四幕 兄妹 III 马车的车轮碾过石板与石板连接之间的缝隙时,微微震动发出不间断的辙辙声,车厢内微微摇晃着,但却时安静下来。 格里菲因公主好像听明白了布兰的问题,她银灰色的眸子里露出丝疑惑,“魔法?布兰先生,哈鲁泽他还尚未开始修习魔法,我打算令他成熟些再作考虑,何况哈鲁泽作为王室的成员……其实我并不打算让他与巫师们走得太近。” 这是沃恩德世界的个传统。贵族们常常令自己的子弟修习魔法,但王室中却少有类似的情形,魔法关系着神秘与未知的力量,而作为王位的继承人要尽可能远离不可预测的危险。甚至在那些大贵族家庭中,长子也少有巫师出身的,就算是格里菲因公主她本人,利伍兹也不过只是她的神秘学与巫师礼节、历史的老师而已。 “是这样吗……”布兰盯着哈鲁泽拇指与食指之间,魔力三角区两侧光洁得近乎透明,这是至少有过次魔力激发反应的表现;但却没有像他第次带上风后指环那样形成稳固的法则,在布兰的记忆中只有种法术会造成这样的改变,那就是黑魔法。 “有什么问题吗,布兰先生?”格里菲因公主皱起眉头看了自己的弟弟眼,哈鲁泽害怕得低下头去,将双手放到膝盖之间。 但布兰却有些平淡地开口道:“没,只是觉得殿下的手像是巫师,而不是剑士。般的贵族子弟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修习剑术了吧?”他边说着,边看到哈鲁泽殿下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眼;布兰看格里菲因公主不注意,对这位小王子眨了眨眼睛——吓得前者赶快低下头去,好像生怕被他姐姐注意到了似的。 公主却并未注意这边,她感到有点脸红。哈鲁泽的确很早就开始修习剑术了,问题是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的弟弟就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不要说修习剑术,就连握剑的勇气也欠缺。 “哈鲁泽他……因为离开王都以后,我直抽不出太时间来关照他……”最后她叹了口气,还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姐姐……”哈鲁泽弱弱地说道。 “你闭嘴,”格里菲因公主忽然严厉地说道:“这里面也有你自己的原因,你应当好好去检讨下。”布兰看着这对姐弟不禁有些好笑,他想或许小王子懦弱的面也有这位长公主的原因,因为比起般的姐姐来,格里菲因公主实在是太过强势了些。 哈鲁泽被他姐姐训斥,果然又乖乖地埋下头去不说话了,像是只瑟瑟发抖蜷缩起来的小动物样。 但布兰又明知故问:“还有欧弗韦尔爵士和马卡罗大人不是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位大人都是王国出名的剑手。” 他忽然注意到旁的罗曼正在用块饼干喂只白猫,那只白猫蹲坐在她膝盖上,他甚至没注意到这小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看到她昂着头,眯起金色的眼睛打量着他。旁的安蒂缇娜注意到自己领主大人的目光,她回过头,好奇地伸手去抚摸了下那猫咪的脑袋。 布兰看到那喵星人舒服地眯起眼睛,才回过头。公主殿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幕,不过她并未察觉到布兰这么问的目的性,而是答道:“他们都教过哈鲁泽,可是哈鲁泽在剑术上的天赋……”半精灵少女露出失望的神色,又有些无可奈何。 从久远的年代开始,贵族要带领自己的子民上阵厮杀,抵御魔物的入侵,贵族本身的实力意味着他有没有能力保护那些依附于他们。虽然随着文明的疆界进步扩张之后,和平的时代开始延长,而今贵族的剑术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其实际意义,但作为王位的继承人来说本身是个废物的话,或或少会影响他在臣子眼中的威严。 “剑术天赋只是方面的问题,正常人从十二岁开始进入学习的黄金时期,现在下断言未必过早。不过对于个合格的剑手来说,首先要具备的是战胜自己的勇气。”布兰看着哈鲁泽,缓缓说道。他不知道这位王子殿下究竟是否具备天资卓绝的天赋,但他明白对于这位王子殿下来说,问题的结症恐怕根本不在天赋上。 而在胆量上。 格里菲因公主惊讶地看着他。公主殿下当然听出布兰的弦外之音,“布兰先生,你的意思是?” 她本来都有些绝望了。欧弗韦尔曾经教导过段时间哈鲁泽的剑术,那位狼爵士虽然有耐心,但也无法让哈鲁泽有面对自己的剑的勇气。 布兰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本来的想法,在他的设想中,埃鲁因这样的王国最终会走向类似克鲁兹人在第二纪前后那种贵族议会的政体,看起来公主殿下目前也意识到了这点。但在那之前,埃鲁因最终过度完成这变革的君王,他至少不希望看到的是个任人摆布的懦弱之辈。 何况如果论坛上那些玩家没看错的话,哈鲁泽里应当成为位杰出的君王才是。 “公主殿下你也希望我成为哈鲁泽王子的老师么?”他想了下,问道:“不过在下也没什么经验,不能保证定能教会王子殿下什么东西。” 布兰并未谦虚,只是打个预防针。在他之前欧弗韦尔、利伍兹都曾担任过这位小王子殿下的老师,而他自认为自己除了在对于未来和内幕的预见性上也并不见得比这个时代这些佼佼者优秀少,甚至还远远不如。 另方面,他也确实没什么经验。不过他倾向于拿这位小王子作个实验,最差的结果也不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但如果旦成功,那收获就太大了。 何况和未来的国王陛下打好关系,无论是在哈鲁泽还是公主殿下那边都可以得到较高的声望,布兰很清楚这位公主殿下有关心自己的弟弟。 格里菲因公主的想法却和布兰完全不样,剑圣达鲁斯的传承,仅仅是这点就足够布兰成为王子殿下的老师了。她清楚那背后是巨大的人脉关系,何况布兰本人也是剑术出众、知识渊博。 她轻轻吸了口气,果然对布兰的好感又加深了层,好不容易收敛起心中的惊喜之情,马上对身边的弟弟说道:“哈鲁泽,快叫老师。” 但哈鲁泽抬起头,有些怕生地看了布兰眼,回过头嗫嚅道:“姐姐……”他显然还在担心之前布兰拆穿他秘密的事情。 格里菲因公主完全没预料到自己弟弟的内心世界,她就像是位严厉的母亲样皱起眉头,不容否决地说道:“哈鲁泽,布兰先生是剑圣达鲁斯的后裔,他的剑术造诣即使是布加先生也有所不及,何况布兰先生知识渊博,连利伍兹老师与加尔洛克大人也交口称赞过,他作为你的老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的口气愈加严厉,把哈鲁泽吓了跳。小王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向布兰低下头,低声叫道:“老师。”声音微弱柔软得就像是羊羔样,叫布兰哭笑不得。他明显可以看出虽然这位王子殿下态度毕恭毕敬,只是这会儿不要说是自己,就算是头猪在公主殿下的逼迫下哈鲁泽也能乖乖叫它声老师。 好在他并不着急,哈鲁泽再怎么说不过是个性子软弱的孩子而已,若他两世为人连个孩子都应付不了,那乘早还是回家种红薯算了何况这位王子殿下还有把柄在他手中。 想及此布兰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而接下来两人又按照沃恩德世界的礼仪交换了佩剑,当然这不过是个仪式,过程是哈鲁泽先将自己的佩剑解下交给布兰。然后布兰将剑掉头之后,赠予这位王子殿下,在古典的时代,这过程象征着老师赠予学生知识与利剑,不过时下这仪式已经变成了个礼仪性的形式。 而完成了这个形式上的礼节之后,布兰对于哈鲁泽王子而言就有了师生之实。其实布兰作为玩家倒是听说过这个礼节的存在,但他却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般来说,老师教授学生都有定的观察期,在认为满意之后才会正式举行这仪式,因此他当然不知道公主殿下这么急匆匆让哈鲁泽进行这个仪式其实是小小地算计了他把。 在沃恩德,师生之名旦确立,要想解除却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布兰事实上也不在意这点。倒是格里菲因公主若是知道自己面前这位她的骑士先生心只是想拿自己的弟弟做个实验的话,恐怕会愤而剑将他刺死在这车厢内。 可惜两人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时都没察觉到对方的‘阴谋’所在。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座位于帕莎路区的庄园庭院门口。因为安德浮勒大圣殿的重建工作还远远没有完成,因此伍德主祭最近段时间直暂住于此,格里菲因公主和布兰都听说此地之前应当是属于西法赫家族在安培瑟尔的处地产,不过两人皆不是小肚鸡肠之辈,对此也没什么格外的介意。 马车停在庭院门口,显然伍德早就准备了迎接公主殿下的光临,很快就有仆人为他们开路,引所有人进入庭院之内。下车,安蒂缇娜就赶紧拉着罗曼走在最前面,公主殿下也领先步,只留下布兰和哈鲁泽王子两个人走在最后面。 这其实是个传统,公主殿下明白作为老师布兰肯定有话要对自己的新学生说。不过她有些欣赏的是,布兰手下那位幕僚小姐也如此的精明能干,竟然比她还先步反应过来。 这些上层贵族的礼仪,要知道般人是没有少了解的,即使是在半的贵族家庭,也甚少有人注意。 想及此,她不禁看了安蒂缇娜两眼。 而另边,布兰倒的确是有话要对哈鲁泽说。不过他下车,就看到哈鲁泽王子个人在离他起码有两三米远的地方走着,好像他是洪水猛兽样。不过小王子殿下还算懂得基本的礼仪,不敢逾越,与他并排而行。 布兰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位低着头走路的王子殿下,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害怕什么:“哈鲁泽殿下。” 哈鲁泽吓了跳,抬起头来看着他。“怎、怎么……老师……” “公主殿下她还不知情?”布兰问道。 哈鲁泽脸下白了:“老、老师……我……” “是谁教你的?”布兰问道,他说的当然是这位小王子殿下修习黑魔法的事情。他当时没在公主殿下面前提出来,是想留下个把柄,二是不希望事情闹大。 国的储君修习黑魔法,这在玛达拉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在埃鲁因,在这个炎之圣殿统治之下的王国,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布兰首先想到的就是阴谋,不过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首先,他需要在哈鲁泽这里得到答案。 但哈鲁泽使劲摇了摇头:“没、没人教我……” 这听起来当然不像是真话。不过布兰却疑惑地看到小王子脸都憋红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微微怔,心想莫非真是自己预料那样? 他好奇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哈鲁泽,现在我是你的老师,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承诺不告诉你姐姐。” 这句话显然对哈鲁泽起了神效。少年抬起头弱弱地看了布兰眼,好像有些怀疑,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真的吗?” “我言出必诺,连公主殿下都相信我,你相信我么?”布兰有些厚颜无耻地答道。他忍不住想挠挠脸,觉得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脸红,不过反正是哄小孩子而已,他只当是没听到好了。 哈鲁泽考虑了下,很老实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 “哈?”布兰愣,这个问题简直和没回答差不。但他却听出端倪,忙问道:“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怎么回事?““就是……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魔法……” “你是不是偷偷去过王室的藏书库?”布兰立刻追问道。 哈鲁泽微微怔,有些害怕地看了他眼,点了点头。果然,布兰心中阵了然,又问:“你看了里面的书?” 再点头。 “你模仿了里面的东西?” “嗯……”细细地回答。 “几次?” “只有次……你可千万别告诉姐姐,伯爵大人。”哈鲁泽连忙小声地哀求道。在他看来,布兰已经近似于妖怪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伯爵大人是怎么猜出这切的。 他不过是在离开王都之前有次不慎进入了那些禁地,也只有那么次而已。而且他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点。 他不禁有些恐惧地看着布兰。 布兰也看着自己这位新收的学生,他已经可以确信,论坛上的某些东西可能说的是真的。 第十四幕 兄妹 III 欲望文 第十五幕 兄妹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五幕 兄妹 IV “主祭大人。” 艾德莎穿过条回廊,眼看到那位曾经的安培瑟尔大主祭正手持剪子在庭院之中修剪花枝。老人身穿长袍,背对着她,弯着腰将头贴近翠绿的枝叶,看起来全神贯注。 直到她出声为止,伍德微微怔,才过头来。他微微笑:“艾德莎,你来了。” “是的,主祭大人,请问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艾德莎躬身行了礼,问道。 伍德收起剪子,转过身来,随手将枝剪下来的花枝放到庭院中的石桌上。艾德莎看到他银灰色的眉毛舒展开来,对她说道:“去把你主人叫来吧,告诉他想见那人的话,就是今天了。” 侍女呆呆地在那里,好像时还没反应过来,但过了会,眼中露出丝惊喜的光芒来:“主祭大人——” “不必代你的主人谢我,艾德莎,”伍德却摆摆手,“我并未答应你们什么,这个机会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但能不能说服公主殿下和那个人,恐怕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努力。” “只有您会给我们个机会,主祭大人。” “那就赶快去准备吧。”伍德答道。 艾德莎赶忙点点头,她真心实意地向这位安培瑟尔的前大主祭鞠了躬,然后退了下去。伍德看着她离开庭院,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另头,老人叹了口气,重新拿起剪子,但正是这个时候,沙沙的脚步声从回廊另边传来。 他微微怔,又重新停下了下手里的动作。 ……侍从带着布兰、公主行穿过回廊,阳光从外面修剪得很整齐的花木墙之间渗透进来,在回廊的地板上留下条条斑马线般的光纹。 “布兰先生,哈鲁泽他就拜托你了。”公主殿下看布兰与自己的弟弟从后面走回来了,她看了眼言不发的哈鲁泽,然后轻声说道。 布兰也看了小王子眼。 事实上哈鲁泽正在偷偷看他的眼色,那双和他姐姐不太样有些偏深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又有些哀求的意味。布兰不禁有些好笑,其实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答应要为这位小王子殿下保密而已。 他当然会保密,但不是这个。他知道真正的秘密是这位埃鲁因的小王子身上可能具备某种异乎常人的天赋,就像上世论坛上那篇文章中描述的样;只看眼那些晦涩难懂的黑魔法书就能掌握上面的法术,这样的天赋连白银之民的布加巫师也只能自愧弗如。 但目前还不是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的时机,方面他不希望哈鲁泽因此而产生骄傲的心理,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这位埃鲁因小小的王储殿下。 对于公主的问题,他轻轻点了点头。 眼前微微亮,冬青树围成的篱笆已经到了尽头。侍从带着他们绕过回廊的转角,然后布兰就看到了那位安培瑟尔的前任大主祭。 在他眼中,伍德中看起来比半月前清瘦了不少,但也从容了许,老人像是等待他们时了,看他们出现立刻微微笑道:“格里菲因公主,布兰先生,两位到了。” 然后他的目光又向后看去:“安蒂缇娜小姐,罗曼小姐,小王子殿下,各位安好。”安蒂缇娜礼貌地点了点头,在她侧小罗曼则使劲冲这位主祭大人招手,只有哈鲁泽王子有些怯怯地在所有人后面。 格里菲因公主看着自己的弟弟叹了口气,她对伍德微微鞠了躬。“主祭大人,”公主殿下抬起头,开门见山道:“我们是为北方的时局而来的。” 伍德愣住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位埃鲁因的公主殿下如此开门见山,表现出不计切代价的姿态,显然是想要告诉他,在这个问题上她并不打算妥协。 格里菲因公主的态度倒并未出乎他的预料,但正是这样他才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开始就明白这位公主殿下的强硬,但炎之圣殿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最终惹下了个巨大的麻烦。 虽然圣殿在埃鲁因的问题上已经次让步,但今天,显然才是最终的重头戏。如果这位公主殿下能举解决北方的问题,那么埃鲁因的统甚至是复兴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克鲁兹人并不乐意见到个复兴的埃鲁因,但两者之间毕竟还没有核心的冲突。和雄鹰的帝国比起来,埃鲁因不过是偏安隅的小王国而已。对于伍德来说亦是如此,比起克鲁兹人而言他首先是个忠实于金炎之道的信徒,因此他度主张圣殿的中立态度。 虽然直到这种态度无法维持的时候,他亦会支持炎之圣殿的切举措。事实证明那些采取的措施都是错误的。但这位安培瑟尔的前任大主祭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修补这些错误造成的损失,而不是去质疑圣殿的行动方针。 他思考了下,还没开口。而旁的布兰就答道:“主祭大人,埃鲁因毕竟是信奉炎之教义的埃鲁因。圣战在即,想必圣殿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盟友陷入内乱之中,如果有埃鲁因,那么蠢蠢欲动的大地圣殿与玛达拉对于克鲁兹人来说都将不是个问题。” 伍德凛。 他的目光随即投向布兰身上,这是他第四次见到这个年轻人,也正是这个年轻人,给炎之圣殿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不过伍德对布兰并无什么仇视的心理,反而有些欣赏。 “你说大地圣殿与玛达拉?”他眉毛扬,问道:“布兰先生,听说你是从布契逃出的第批人,经历过那场战争。你说出这番话来,不觉得是因为对于布拉曼陀的黑玫瑰的成见么?” 布兰心中笑,玛达拉的变革,不可能瞒过所有人。尤其是圣奥索尔、克鲁兹这两个与其接壤帝国,炎之圣殿肯定早就掌握着玛达拉蠢蠢欲动的情报,否则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中为何会反应得如此之快,立刻勒令其退兵。 不过可恶的是,克鲁兹人显然是有意放纵那帮骨头架子,埃鲁因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颗比较重要的棋子,但也不是不能放弃。他根据另段历史中发生的切来判断,克鲁兹人的底线应当是埃鲁因至少应该保留安培瑟尔以北的部分,因此玛达拉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中才会进展那么顺利。 克鲁兹人打着利用玛达拉去牵制圣奥索尔的注意力的如意算盘,等到第三次黑玫瑰战争之后玛达拉彻底坐大才回过神来。但那个时候切都已经晚了,所以才有后来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布兰时不由得回忆起了阿尔喀什山区发生的战争,他摇了摇头,却也看穿来伍德的伪装。他答道:“如果只是成见,我也不会提起布拉曼陀的黑玫瑰,难道埃鲁因人的敌人还少了么?” 他停了下,露骨地说道:“如果埃鲁因堵住玛达拉北上西进的道路,那帮骨头架子就只有向东寻找出口了。” 伍德立刻闭上了口。 老人显然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把切都看透了,包括玛达拉的打算,克鲁兹人的打算。他深深地看了布兰眼,“玛达拉找回了水银杖,崛起已经无法避免。据我所知,它们的皇帝陛下已经在这次战争中获得了巨大的威望,整合这个古老的国度的时间恐怕迫在眉睫了,最几年,亡灵北上西进的时机就会成熟。” “而这个时间,埃鲁因能完成统并拥有抵抗玛达拉入侵的能力么?”他看了眼布兰,如此答道。伍德这次并未再作虚言,因为他知道在布兰面前那不过是浪费两人的时间而已。 不过在布兰开口之前,他又提醒道:“别忘了,在北边埃鲁因还有另外场战争。大地圣殿因为布兰先生你手上那把剑的缘故,已经提前开始了圣剑。” 格里菲因公主在旁静静地听着。安蒂缇娜也皱起了眉头。她们其实都听布兰说过关于玛达拉的威胁性,公主殿下自己也认识到这点,但她们没想到时间会如此紧迫。 尤其是半精灵公主听到关于水银杖的传闻时,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问道:“水银杖?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真是洛基的水银杖?” “正是。”伍德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这些事情为什么炎之圣殿事先点也没告诉我们?”格里菲因公主忍不住有些愤怒,她质问道:“埃鲁因难道不也是炎之圣殿治下的国家,科尔科瓦王室也好,西法赫王室也好,世世代代都忠诚地信奉炎之教义,因为我们相信炎之王能秉持公正与正直,但伍德主祭,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因为克鲁兹人从不相信埃鲁因能抵挡住玛达拉的入侵,而他们又无力同时与大地圣殿、圣奥索尔以及玛达拉斡旋,因此恐怕不得不放弃在埃鲁因的部分利益,好让祸水东引让玛达拉的亡灵去找风精灵的麻烦,公主殿下。”布兰答道。 格里菲因公主愤怒地盯着伍德主祭,伍德主祭也有些尴尬,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好像总是能眼看穿他们的打算。他咳嗽了声,答道:“其实也不完全是那样,但布兰先生说得不无道理,圣殿也不是无所不能,克鲁兹帝国样有许敌人,说到底,埃鲁因人还是必须自己拯救自己,如果埃鲁因能够抵挡玛达拉入侵,我们也未必会放弃在这里的利益,想必你也能明白这点。” 公主殿下吸了口气,平静下来点了点头。“我明白,但现在伍德主祭你也看到了。埃鲁因人有这样的意愿,难道连这点炎之圣殿也不支持么?” “不,”伍德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想必你也明白。圣殿内也分为许派别,并不是每个人都支持你们,能否取得另些人的支持,其实取决于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埃鲁因北方有许根深蒂固的贵族势力,你总不能期望他们坐以待毙。”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期望他们坐以待毙,而是他们想让我坐以待毙。”公主殿下抿紧了唇,冷冷地答道:“北方的贵族蠢蠢欲动,各自想要独立。在这个问题上,我绝不会向他们妥协,如果他们想要战争,我也只能给他们战争,但我想知道,圣殿会在那边?” 她抬起头看着伍德,其实她心中清楚,如果圣殿不在北边,其实有很大部分北方的贵族可能会选择向她妥协。 但伍德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我可以在你边。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应该很明白,何况现在我算不上是安培瑟尔的大主祭了。圣殿不可能放弃它在北方的影响力的。” 这就像是个死结。但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布兰看着伍德,忽然开口道:“所以说,你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对么,伍德主祭?为什么不说来听听呢?” 伍德微微怔,他看向布兰。布兰却继续说道:“我记得你告诉过安蒂缇娜,也就是我的幕僚小姐,你说过你或许可以解决北方的乱局。” “不。”伍德摇了摇头:“布兰先生,并不是我,而是有个人能做到。” “有个人?” 布兰和格里菲因公主都是愣,忍不住停下来互相看了看。 “谁?”公主殿下问道。她实在想不出谁能解决北方的乱局,是炎之圣殿的大神官?还是克鲁兹帝国的皇帝陛下?或者是布加人?银精灵? 她甚至时间想到了龙族。 但伍德主祭却说道:“那个人也正想见你们面,不过那之前还需要征得你们的同意。因为某些原因,你们可能并不愿意见到他。尤其是你,格里菲因公主。” “我?”格里菲因公主疑惑地指了下自己:“为什么?那究竟是谁,伍德主祭?” “格里菲因公主,”伍德主祭却问道:“你和你的兄长熟识么?” “我的兄长?” 公主殿下忽然轻叫了声。 第十五幕 兄妹 IV 欲望文 第十六幕 兄妹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六幕 兄妹 V 列文?奥内森?西法赫,历史上那位格里菲因公主名义上的兄长。 与在埃鲁因内战之前的赫赫名声相比,在战争之后,这位王长子之名可谓是销声匿迹。有人说他死于乱军之中,也有人说他是西法赫大公与王后的傀儡,还有人说公主曾饶他命,放他归隐山林,但正如切淹没于这些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民间传说背后的历史真相样,真实的故事往往让人感到理所当然而又出人意外。 在伍德的介绍之后,布兰与公主殿下在前庭等了大约刻钟,期间没有人开口,只剩下主祭大人卡擦卡擦修剪枝叶的声音。因为无人能够揣摩这位安培瑟尔大主祭的意思,让位身份敏感如王长子这样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似乎怎么都不算是件明智的事情。 公主殿下未必想见到她的这位兄长,而后者作为不久之前他们的敌人,真的愿意帮助他们么?虽然有可能,但定会带着某种条件。 布兰不能保证公主殿下愿意与自己的仇人妥协。但过了会,他听到阵轻细的脚步声从冬青树墙后传来,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看到位侍女引着位贵族青年绕过那道灌木修饰的树叶之墙后,出现在他和公主殿下面前。 虽然之前从未见过,但第时间布兰就反应过来,那或许正是历史上那位王子殿下。说对方穿着可以说并不华丽:件朴质的军服,淡紫色,长长的披风直垂到绿茵茵的草甸上,融入午后的阳光之中,看起来就像是布拉格斯、马姬坦或者是库尔克堡这些地方有定资产的骑士,而不是位不可世的王储。 青年腰间悬挂着佩剑,但并不是那些精致的花架子,那是柄实实在在的骑兵剑,剑柄上的皮革磨损得简直令人感到不像是王家的用品。但以此并不能简单地判断剑的主人是位剑术高手,因为那张从容镇定的面容上有双紧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柔顺地垂着,似乎睡着样——或者说失明。 王子殿下非常英俊,甚至可以说器宇轩昂,但却是位盲人。位盲人显然无法练习剑术,也很难想象参与到系列复杂的阴谋之中去,遑论成为埃鲁因的国王。 布兰不禁向身旁的公主殿下投去瞥,公主脸上的神色也十分惊讶。她眼中闪过丝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列文哥哥,你的眼睛?” 语气有些迟疑与讶异。 “发生了些小事,不必介意,格里菲因,”王子列文却显得不以为意,脸上淡然笑:“但反而是失去了眼睛之后,我能够看得加宽广,世人也常常为自己看到的切所蒙骗。” 他又说道:“格里菲因,冬堡别之后,我们有近十年未见了。算算时间,今年你应该是十七岁,定比那时长高了不少,也应该加美丽了,最近以来我常常听人说起你的事情。” 他的口气十分随意,好像真是在和自己的妹妹——而非敌人交谈样。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今天尴尬的身份正是由这位妹妹手造成的。 格里菲因公主沉默了小会,开口道:“那都过去了,哥哥,这次你做错了很事情。王国,父王,人民,所有人都不会宽恕你,而切的切,也终将走上正轨。” “我不会推卸责任,但身为人子的立场让我必须支持母后。即使如今她也失败了,西法赫大公,兵败身亡,我也成为了阶下之囚。格里菲因,你定以为我心怀怨恨,但其实不然,今天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取得宽恕,希望你明白这点。无论时局如何改变,我终究是埃鲁因的王室成员。”列文垂着眼睑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怔,她稍微疑惑地看了旁的布兰眼。 布兰也皱着眉头,也在猜测这位王子殿下的来意。他思考着历史上的列文?奥内森?西法赫是个怎样的人,关于他的传闻林林种种,但真正正面描述这位王子殿下的却少之又少。至少在这之前,他从不知道这位王子殿下竟是位盲人,而且看来不是新近失明。 而这样位王子,又有着怎样的性格?是刚愎自用,还是雄才大略,历史上的切传说都做不得数,至少从对方目前的表现来看,这位王子殿下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家伙。而且对方究竟有没有参与到西法赫大公与王后的那场阴谋之中,也实在还不好说。 不过无论如何,对方的身份在现下这个时候是非常敏感的。王后与奥伯古七世唯的子嗣,西法赫家族唯有资格的顺位继承人,想必对方也应该明白这点。 对方的目的,除了交易,还会有什么呢?但关键是交易的内容,这位王长子殿下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想要重新继承西法赫家族,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些。不过既然王长子说了不是奢望得到宽恕,那么想必不会提出这个幼稚的要求来。 布兰抬起头。这个时候列文身边的侍女与这位王子附耳说了些什么,他看到王长子回过头来,面向他笑:“这位就是布兰先生?我听人说起过你的事迹,你在安培瑟尔战之中的表现已经当得上英雄的作为,即使是先君埃克,也不过如此。” 布兰看了格里菲因公主眼,只见半精灵少女脸上并未有丝毫不快,反而有认同的神色。他回过头,从容地答道:“王子殿下谬赞了,安培瑟尔的英雄不是个人,何况没有那么夸张,人人都只是出于自救而已。” “深感认同,正是因为懂得自救、挣扎,所以文明才延续至今。人类与其他智慧种族的历史,本身就是本沉重的史诗,千千万万英雄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种需要。”列文笑着点点头,让布兰无意间注意到这位王子殿下拥有头闪闪发光的深黑色长发,长发如同瀑布样披散在肩头上。这样的发色在埃鲁因间十分罕见,发丝之间流淌着抹深紫色。 “哥哥。”格里菲因公主打断这段互相吹捧,这不是她想要听的东西:“伍德主祭说你有办法解决北方的乱局,你是要用这个来和我作交易么?” 王长子停了下来,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正是。” “你应当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格里菲因公主皱起眉头,但她的话立刻被打断了。列文王子微微笑道:“我明白,格里菲因,但你猜错了。我不是想用这作为条件来换取什么东西,我想两位能认真听下在下的想法,如何?” “哥哥,你的想法?”公主殿下微微怔。 列文点点头,却又对旁的伍德说道:“主祭大人,能让我与公主、布兰先生单独相处会么?” 伍德手持剪子,停下手来,他看了王长子眼,然后点了点头,随手将剪子放,对格里菲因与布兰说道:“公主殿下,我或或少知道些你兄长的想法,虽然有些偏激,但不失为个办法,至少在现下这个关头,你或许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下。” 说完,这位安培瑟尔的前任主祭轻轻整理了下长袍,向庭院外走去。 公主听得微微皱眉,她目送伍德离开,又回过头来。 “所以说,哥哥,你究竟有什么想法?”她问道。 “格里菲因,作为不久之前的敌人,你定很怀疑我的企图对么?”列文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如此问道。他的口气听起来很随意,就好像与朋友之间在开玩笑样。 但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蠢,怀疑是自然的,不要说是敌人,即使是陌生人之间也是如此。布兰知道这位王子殿下可能并不是个笨蛋,他这么说显然有他的意图,因此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面的回答。 公主殿下显然也明白这点,但她仍旧点了点头:“从私人来说,我知道你的为人,我愿意相信你,列文哥哥。但出于我们之间的立场,你也应当明白,政治是容不得私人感情与软弱的。” “是的,但事实上你或许弄错了些事情。我们之间并无利益冲突,甚至从某种立场上来说,我们是应当在起的——格里菲因,以及布兰先生。”王长子忽然如此说道。 庭院静了下来。 公主沉默了,她深深地蹙着眉头,看着这个名义上应当是自己兄长的人:“列文哥哥,你认为这么说就能取得我们的信任了么?” 这句话事实上也是布兰的想法,不过格里菲因公主用‘我们’而不是‘我’让他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不,这并非谎言。”王长子微微笑:“格里菲因,你想要解决北方的乱局,无非是想要结束这个王国的内乱,使国家最终走向统。” “王国分裂的局面,不正是你们手造成的么?”格里菲因冷冷地答道。 “是么?”列文反问道,“难道在西法赫家族发难之前,埃鲁因就是个统稳定的王国么?” 王长子忽然抬起头来,虽然目不能视,但却也给人种被注视的错觉。那种目光仿佛有形,他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个人:“格里菲因,你心中很清楚这点。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那番话么?” 公主殿下下抿住了嘴唇。 布兰看到她纤细的眉头几乎都扭在起,他知道格里菲因与这位她名义上的兄长在幼年时代曾有面之缘,在占星家之年安列克大公逼迫奥伯古六世改关于换防法令的时候。那时公主殿下随她的父亲起去冬堡暂住,在那里结识了她的这位哥哥。 不过历史上关于这段经历的记载不过是匆匆数言,也显然不可能记载两个孩子的对话。不过布兰很清楚,这位王长子殿下现下所说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 埃鲁因曾经统过么? 或许有。 自从埃克整合了整个南境之后,埃鲁因从此成为个统的王国。但自从先君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西法赫王朝结束以来,狮心剑遗失,王室的威严日不如日,即使是在剑圣达鲁斯、图拉曼存在的复兴时代,中央对于地方的统治样十分微薄。 而倒安列克大公逼迫奥伯古六世改换防法令之后,王国的统是名存实亡。 埃鲁因何曾统过? 当这个王国逐渐走向崩溃,中央王权的威严事实上已经无法约束它分崩离析的地方了。而这正是公主殿下想要改变的切。 “格里菲因,布兰先生,难道你们仅仅想要将王国变回父王还在世之前的样子么?”王长子顺着说下去:“如果是那样,西法赫,科尔科瓦,换个名字,又有什么意义?这不是你们的想法,对吧?” 布兰和公主殿下同时静了下来,因为这正是他们的目标。 “北方贵族与你们不合的根源,甚至安列克大公背叛你的根源,格里菲因,是源自于明白你们真正的野心。你们想要进行如同克鲁兹、圣奥索尔般的改革,试图将埃鲁因变成个真正中央集权的王国——如果有朝日你们成功,对于今天那些权倾方的的大人物来说无疑是个噩梦。” 列文答道:“没有人会拱手让出利益,所以,他们不可能支持你的。” “不……总会有些人支持我的,譬如高地骑士,还有那些还信奉先君理想的人。”格里菲因公主答道。 “然后呢?或许还能算上那些破产的骑士和无家可归的人,或许你能成功,格里菲因。但不要忘了,留给你的时间不。”王长子冷静地分析道:“埃鲁因的敌人不仅仅来自内部。” 这句话如同尖刺样刺入了布兰的心中,他忍不住下眯起了眼睛。是的,对于埃鲁因来说或许改革不可避免,可同样的,埃鲁因的敌人并不只有那些不堪击的贵族们。 争分夺秒,也是直以来他在作着的事情。 公主殿下抬起头来:“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哥哥?” 王长子沉默下来。 过了小片刻。 他才轻声答道:“很简单,让我成为埃鲁因的国王,格里菲因。” 第十六幕 兄妹 V 欲望文 第十七幕 兄妹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七幕 兄妹 VI 庭院时间安静得可怕。 除了轻轻发出‘啊’的短促音节的幕僚小姐与东张西望的商人大小姐之外。 格里菲因公主像是盯着件器物样盯着自己的兄长,脸上的神色冰冷得叫人不敢轻易开口。布兰只手甚至悄悄已经握紧了大衣下的剑柄,紧盯着这两兄妹的举动,他有点怀疑这位王长子殿下是因为受打击过大而神经错乱了,但无论哪种情况他敢保证只要对方敢稍有不轨之意,他就敢在那之前将大地之剑黑色的刃锋送入对方的心脏。 至于王长子的身份,这种东西在布兰眼中有存在的意义? 但王长子并没有任何举动,他从容不迫地在所有人视线的交集的重心,长发自然地垂下,闭着眼睛,神色之间找不到丝紧张——就好像他之前是打了个平常得不能再普通的招呼‘下午好’,而不是说‘请把王位让给我’。 “给我个理由,哥哥。”最后,就像是水滴落入井底的空灵声音样,公主用这样打破死般的寂静的嗓音说道。 然而她脸上仿佛封了层冰。 “理由很简单,格里菲因,”王长子心平气和,“因为你需要时间去统南境,在安培瑟尔以南,你能找到许支持者,布兰先生——即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说不定很快就能取代让德内尔伯爵的位置。还有权欲心没那么强烈的兰托尼兰大公与维埃罗大公,高地骑士因为布兰先生的缘故也会在你边,拥有了统的南境,那时候,北方就不再是你的阻力了。” “那么你呢,”格里菲因公主问道:“成为北方之王么?” “你需要个人来帮你出尔反尔,但又不伤及王室的威严。不仅仅如此,比起你来,北方的贵族们容易接受我,因为西法赫家族对他们拥有天然的领导权。除此之外,格里菲因,北方还有场战争正等待着我们,而我,可以作为你们的天然屏障。个统的南方与个经历战火的北方,孰胜孰负,对你来说已经目了然了吧。” 布兰心中微微动。 他不禁抬起头来,似乎是想要重新打量这位埃鲁因的王长子。公主殿下正在与她做相同的动作,她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如果这是个谎言……未免太拙劣了些,哥哥。” “南北终有战,但取决于是发生在什么时间。你我都很清楚,格里菲因,即使是现在的北方坐拥个残缺不全的黑刃军团,以及并不那么听话的白狮军团,想要战胜南方,其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列文平静地答道,然后他侧耳倾听了下,像是在确认伍德主祭已经走远。“炎之圣殿会允许埃鲁因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内战么?” “不会。” “他们希望你能与北方作出这样的妥协,最好是埃鲁因能维持现状,就像是占星家之年那之后发生的切样。” “但是——” “如果你们有绝对的实力席卷北方呢?在他们来得及提出抗议之前——” 死寂就像是庭院中沉淀的尘埃,让切除此之外的声音伏在地面动不动。 “恕我直言,”布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像是深思熟虑了许久样问道:“王子殿下,虽然王后与西法赫大公将你当做傀儡,但据我所知其实你有在背后参与这场‘游戏’?” 列文豁然回过头,面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他如同长剑样的眉毛下收敛了起来,整个人好像变得豁然高大起来:“你比我想象之中还要优秀些,布兰先生,很庆幸不用作你的敌人。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是猜测,还是直觉?” 都不是。只不过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已。前世的历史关于这位王子殿下的记载不过只字片语,甚至连他的下落都没有人说得清楚。但天生好奇的玩家十分擅长于捕风捉影,关于分析列文?奥内森?西法赫性格与人生经历的文章却并不在少数。 有些是凭空社稷,有些是猜测,有些是传言,但只要把这些信息和面前这位真实存在的王长子殿下本人联系起来,得出结论就十分简单了。 “因为野心,个有野心的人是不会甘愿仅仅是成为棋子的,”布兰觉得自己从未有刻这么理智过,仿佛福至心灵般,过去所看到的关于这位王长子殿下的切推测都成为此刻他此刻发言的基础。 他就好像是在巨人的肩膀上,抬起头冷静地开口道:“你既然能在这样的绝境之中找到伍德主祭挣扎出线生机,当初又怎么会真的任人摆布?” “很精彩,但的确如此。”王长子叹了口气:“我阻止过些事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母后的行动有些我乐见其成,但方法我并不见得认同。” “何况任何人心中皆有私利,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罪恶。”他答道。 公主殿下想要开口,但她忽然止住了。她看了布兰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对于这样的信任,布兰心领神会,他开口问道:“那么你的私利究竟是什么,你究竟在那边?” “我说过,我们是在起的。我,要成为北方之王,而你们,需要我成为你们在北方的屏障。”王长子神色之间片平静。 但布兰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他有种直觉,感到这位王子殿下并未全部吐露真情。他下意识地向旁看去,正好看到列文?奥内森身边的侍女微微皱了下眉头。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王长子伸手止住了他。 “这切不过是泡影,你很清楚你的结局,仅仅是想要当年半载的北方之王,值得付出自己的性命么?” “哥哥。”格里菲因公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王长子呵笑,答道:“格里菲因,你试过自己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滋味么?我发誓,总有天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道路,哪怕之有分钟、秒钟——记得我在冬猎时告诉你的那番话么?” “……埃鲁因就是片黑森林,你说你若是那头狼,你的选择也会和它样……”格里菲因公主时间想起了那个陷入雪地中的夹子,以及染红了视野的血迹。 占星家之年,凛冽的寒风刮过高原时的景色至今还让人感到身上有丝寒意。 “即使是咬断自己的腿,也要自由,因为荒野才是我的归宿,”列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答道:“何况,我也不定定会失败。北方虽然困难重重,但总还有线生机。在绝境之中寻求生存的机会,正是我最擅长的本事。” “格里菲因,如果你无法击败我,我会毫不留情地打败你。我和你样,绝不允许安培瑟尔长久地分裂下去,天也不行。”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前庭中。 甚至商人小姐都被吓了跳,她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疯子。 王长子的确像是疯了,但至少是个优雅的疯子。他向自己的妹妹行了礼,叫人挑不出丝毫错处来。 公主殿下神色冷然地想了好会,才叫住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是。” “……但我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然后呢?”王长子并不意外,笑着问道。 公主殿下静静地看着他。 ……两辆马车从庄园中鱼贯而出,许人在庭院中等待登上马车。 “他没有说真话。”安蒂缇娜上车时,小声地提醒了自己的领主大人句:“至少没有完全说真话。” “我知道,你是说那段?”布兰如既往地将自己的幕僚小姐扶上马车,这样的举动使他看起来异于常人。不过布兰对于那些下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而是抬头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有所隐瞒,直觉。” “直觉?” “直觉也是种经验,领主大人。”安蒂缇娜认真地答道。 布兰想了想,觉得有定的道理。他回过头,看着另辆马车。马车上的徽记黑沉沉近乎看不出颜色,他心中亦有同样的疑惑,王长子殿下绝对是他穿越以来见过最沉稳的人,这样的人,不大可能完全说真话。 但关键在于,他隐瞒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再回过头,捏了下探出头来的罗曼的鼻尖,让后者‘唉哟’声跌了回去。然后他登上马车,向小王子与冷着脸的公主殿下问了声好,才在罗曼身边坐下。 格里菲因公主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在座大约只有布兰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但他并未言,只是掀起帘子,看向窗外。窗外安培瑟尔的景色正在逐渐陷入暮色之中。 从今天开始,列文?奥内森?西法赫,既她的那位兄长,就不再是科尔科瓦家族的王储,在公主与圣殿的共同任命之下——他将有个合法的、崭新的头衔,西法赫家族的新任家族。 这位新任的大公将得到任命整备北方,以应对与狮鬃人的战争,但事实上就是许诺他成为北方之王,所有人都会心知肚明。 虽然这切还未最终敲定,但布兰已经可以猜到公主殿下的答复是什么。 这看起来像是王党的妥协。 但只有寥寥数人明白其中的真相。 或许会有人认为公主殿下应当强硬些,但或许也有人认为这才是加成熟的政治手段。但真正让格里菲因感到疑惑的是,自己的兄长看起来信心十足。 没人知道这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但在布兰看来,结果其实还算不错。埃鲁因需要的不是大义的名分,而恰好正是时间,只要再给他点时间,他就有能力挽救这个王国。 而如今王长子给他们的,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只要北方的贵族不再蠢蠢欲动。公主就能腾出手来收拾南方的乱局了。 重要的是,三年的和平,三年之后,埃鲁因可以面对的敌人将不再局限眼下这些土鸡瓦狗。 王长子有他的打算,布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瓦尔哈拉就是这切的基石,他心中无比确信这点。 他最后看了眼窗外的日暮金色,在那个方向上是线闪光的海滨,仿佛可以透过金色的云层看到信风之环壮观的风景。然后他放下垂帘,不再去思考这些事情。 至于王长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样的历史,就交给未来去判断好了。 至少对于布兰来说。 第十七幕 兄妹 VI 欲望文 第十八幕 五月,历史与访客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八幕 五月,历史与访客 格里菲因公主与布兰离开伍德宅邸之后发生的事情,大其实都已经变得可以被预料。 王长子重新继任西法赫大公之位,仿佛象征着王室向地方的又次妥协,这样的妥协在这个王国的历史上反复上演,自从雷霆之年以后,地方的力量日益强盛以来,终究形成个恶性循环。 历史好像重演了,不过无论如何,至少在炎之圣殿插手与王长子本人的安抚下,北方蠢蠢欲动的风潮时间又重新平复了下去,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私下里,据说有贵族在庆祝安培瑟尔大战之后的次难得的胜利,地方上的乌烟瘴气恍若王国又重回到占星家之年前后那段日子里。地方上盗贼肆掠的现象似乎又有冒头的迹象,商人们怨声载道,但在这切表面现象之下,暗地里的改变却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布兰明白,公主殿下不可能坐任列文王子在北方坐大,即使他们之间已有密约,即使对方是她名义上的兄长。但政治上容不得私人感情,何况炎之圣殿也不希望看到埃鲁因南北重新出现分裂的迹象——至少在圣战结束之前,克鲁兹人都希望这个古老的王国能维持表面上的稳定。 也仅仅是表面上而已。 除了这些台面上的理由之外,还有加直接的利益冲突决定了这点。因为在北方,除了西法赫家族的固有领地之外,还有科尔科瓦王室本身的领地、还有燕堡与雅尼拉苏诸地区,对于这些复杂的势力范围,公主党也不大可能拱手让人。 因此作为交换的部分,公主殿下如同期望中样重新夺回了对于白狮军团的控制。但也或许王长子本人也不愿意掌握这么支并不忠心于他的军队的缘故,自从狮心圣剑重新现世以来,白狮军团内部出现了股很大的声音倒向公主方。 这点,和历史上稍有不同。在另段历史中直到芙蕾雅完全控制白狮军团之前,白狮军团事实上都不是真正认同王党。 但这次,连接失去了两位军团长的老白狮,显然已经失去了他原本的锐气。 布雷森、乔科与在安培瑟尔战中死里逃生的恩罗克得到命令前往北境,去接收这支军团,新的军团长是那头牺牲在安培瑟尔役中王国雄狮的长孙。不过布兰知道,这个倒霉蛋在这个位置上只怕坐不了久。 所有人都明白,只有个人能够率领这支军团。那就是手持狮心剑的芙蕾雅。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尼玫西丝也将芙蕾雅的名字从原本那份名单中划去——理由是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还需要的磨练。 这也是布兰的看法。未来或许她能有这个能力去执掌支军团,但现在还差得远,白狮军团再他看来将有段很长时间的蛰伏期,直到卡格里斯手下的军官团成形,他才有能力建立起只真正重现那个时代光彩的白狮步兵。 那时候,才是女武神发挥作用的时刻。 在此之前,还有重要的任务等待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去完成。 但比起这些事情,发生在台面上的某些大事件加吸引普通人的目光。尤其是白银之民最终介入到安培瑟尔战的调查中来。在布加人与银精灵的要求之下,炎之圣殿不得不放弃对于安培瑟尔的控制。 这切背后的黑手自然是布兰与某位妖精女士。 个人类,个妖精,推动了在般民众眼中剑之年埃鲁因与克鲁兹之间发生的最重大的件事件。朔花之月的中旬,从这天之后,这座港口都市将不再冠以自治的名义而是作为埃鲁因的贸易港口而存在。 这个消息经传出,就震动了整个沃恩德大陆南部地区。 但无论消息如何流传,只有个真理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在数个世纪的光阴之后,这座圣白的港口最终还是回到了他古老母亲的怀抱之中。 那天傍晚,公主殿下破例让布兰带她上港口的外城墙走了圈。 半精灵公主在夕阳浸染的金色云层之下眺望遥远的森林边际与海湾,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言不发,视线远及天际的尽头,阳光在那里形成线金色的丝。 她所处的位置,就如同千年之前她的祖先埃克所处的位置样。 临下城楼时,公主轻声对布兰说了声‘谢谢’,那声音如此之轻,如此之细,甚至让布兰疑似自己产生了幻觉。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他记住了公主殿下在远眺时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她定是很骄傲的,否则那双倒映着云影闪闪发光如同金色的眸子里不会隐藏着激动的神色。 那不是埃鲁因的国王,但却是最深爱着这片土地的公主。 纷纷扰扰的大事围绕着这座港口发出海涛般的喧嚣,以至于个月以来众生百态都成为修饰它的浮影。 而间插在这些重大的事件之中琐碎的事情,就成为了调剂的插曲。 比方说趋奇者加尔洛克的痊愈,当这位王国的首席法则巫师,安培瑟尔当日的英雄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时度引起了全城的轰动。毕竟比起籍籍无名的布兰来,加尔洛克的名字在这个王国里原本就是个传奇。 那天安培瑟尔举行了为期天的狂欢,以至于公主殿下都来开布兰的玩笑问他是不是很嫉妒。 布兰倒点也不嫉妒。 他关心是另件事,那就是加尔洛克如同他之前所言那样收授安蒂缇娜为学徒。按照这位**师本人的话来说,如此之高的天赋,如果只甘愿做个凡人,实在是太可惜了些。 布兰对此深表认同。 但比起这个来他尊重安蒂缇娜本人的意见。好在幕僚小姐并无不满,相反,事实上她很早就有学习魔法的愿望,只是在家族破产之后来没有机会,二来没有时间而已。 就这样,安蒂缇娜名义上成了加尔洛克唯的传人。 按照公主殿下的话来说——很可能成为未来的宫廷巫师。 而本月的第三件广为流传的事件,同样与加尔洛克有关。事件起源于帮年轻人对于这位**师是如何在战场上逃生的传奇故事的好奇而引起的,但是当事人摆出大师的架子死死不开口,这反倒激发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很快个荒诞不经的传闻就在市坊之间流传开来——据说加尔洛克当日侥幸逃过劫,是因为藏身于堆恶魔的尸体之间。 的确,对于位宫廷**师来说,这样的经历实在是令人尴尬的。因此出于某种善意,港口方面很快禁止了类似的传言流传。 只不过有那么次布兰在经过重建的安德浮勒大圣殿的前庭时与这位大师相遇,却无意中听到后者边走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该死的粪便,这该死的粪便! 时间好像飞快地流逝了。 至少对于布兰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来说,待在安培瑟尔港口内的时间,似乎就在这林林种种的事件之中晃而过。 温和的朔花之月就像是河流中漂浮的木屑样打着旋儿穿过指尖从人们的视野中消逝,天气开始日比日变得炎热起来。安培瑟尔外海的风暴逐渐平息,山林间的绿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显现出种动人心魄的颜色来,好像港口内的人还未曾注意身边细微的改变时,山林间已经繁花盛开,迎来了盛夏。 娜迦与银精灵先后离开了安培瑟尔,港口时间好像变得冷清起来。布兰让娜迦带回了来自埃鲁因王国的谢意,想必那位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的寒露女王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埃鲁因需要个同盟,闪光之海下的娜迦们也是样。 但另件事就叫布兰有点牙痛。就像约定中样,银精灵带走了它们的信物——那枚珍贵的银杏树叶。这个损失大约是布兰这次战争中最为心痛的件事情,如果不是为了救回公主殿下,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浪费这次宝贵的机会的。 上世有玩家用这东西换回了整整个龙巢,那里面财宝的价值足够把让德内尔领整个买下来砸烂了再重建次。而布兰用他仅仅换回了个不伦不类的托尼格尔伯爵的头衔。 虽然公主殿下默认他去进攻让德内尔领,但话又说回来,埃鲁因的权力早晚会集中于中央,既然如此他这个事实上的领主也早晚会被收回权力。 布兰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是在自找没趣。 不过好在银精灵大约是看在梅蒂莎的面子上,也没给他找太麻烦。反倒是开始就坚定地在他方,才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炎之圣殿的触手彻底驱离了安培瑟尔港,从这方面来看,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但伴随着银精灵的离开,安培瑟尔港口内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切事务好像下子都变得轻闲起来。关键是那些因为人类和银精灵的习惯差异而时常产生的纠纷,时间似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所有事情在进入炎热的夏胧之月以后,好像下告了个段落,于是布兰很快明白,自己在这座港口内,似乎也只剩下件事没有完成了。 日期在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就如同个准确的时间表上所标记的日期刻度样,预想中的客人也在某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如期抵达。 那是封插着银色羽毛的信笺,封面上用飞扬的字体写下: 布兰先生亲启。 同样的信笺也被送到了公主殿下的书桌上。 布加的使节抵达了。 ……“布兰,布兰,你看我!” 轻灵的声音穿透林地,像是孩子样开心。当布兰抬起头,看到几束阳光从树荫上降下,落在枯叶与青苔上形成错落有致的光斑。在这些犬牙交错的岩石之间,横着段枯木,而商人大小姐伸平了双手,摇摇晃晃地在上面走着,好像十分得意自己的平衡性。 然后她从枯木上下跳下来,落到布兰和安蒂缇娜面前,炫耀道:“怎么样,厉害吗?” 超厉害,布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罗曼,你不累的吗?”港口外的森林中闷热中透着股湿热,就好像是蒸笼里的水雾样。所有人都大汗淋漓,除了某些精力旺盛的家伙之外。 让他感到有些恼火的是,妖精女士明明告诉他,布加的巫师们专门挑选了个天气凉爽的阴天。如今看来要不是白银之民对于阴天的理解有些问题,要不就是工匠巫师们的占星术士简直不能靠谱。 布兰回头看了眼,茜、芙蕾雅、卡格里斯甚至连燕堡的伯爵小姐都被他叫来了。伯爵小姐在和公主殿下在后面小声交谈着什么,卡格里斯如既往地和那帮托尼格尔的年轻人在起,夏尔与虎雀的佣兵团帮人在外围警戒,只有茜个人坐在棵胡杨树下在认真地读着本红色封皮的书,她长长的马尾也直垂到青苔上面。 事实上原本茜认字其实算不上,只能说是比般的山民远远超出,当然,你得知道山民大部分都是彻头彻尾的文盲。不过自从安蒂缇娜充当起她的老师以来,这位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山民少女现在好像越来越能从阅读中找到些安静的乐趣。 只是成天看些骑士小说,让布兰很担心她最后会变得和罗曼个样子。 他又回头看了我们的商人大小姐眼。 商人小姐已经挽着他的胳膊,挨着他坐下来。总算消停了会,这才让布兰松了口气。不过没过久,前面片灌木中忽然发出簌簌的响声,所有人抬起头来,看到身整洁的马卡罗、欧弗韦尔、欧汀伯爵几人从那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显然是才到这里。 马卡罗首先看到迪尔菲瑞身边的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怔了下,他向布兰回过头:“布兰先生,今天我们究竟要会见什么客人,为什么公主殿下也在这里……?” 他们事实上是在前天得到消息的,马卡罗首先想到的是布兰身后的龙族,正是因为公主背后可能存在的这些黄金之民的身影,才使得王党在战争之后加稳固的被绑上了公主的战车。 当然,利伍兹的死,也在某种程度上消解了双方的误解。 不管怎么说,那位王国的首席宫廷巫师还算得上是格里菲因公主的老师。 但对于马卡罗来说,他最后得到的消息是那头叫做阿洛兹的母龙在某天在港口内大闹了天,模拟了下火龙袭击城市的大戏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都以为那头可怕的龙族少女已经离开了,不过他不这么认为,他直固执地坚持对方只是隐藏到了幕后。 而那个与龙族关系非同般的叫做布兰的年轻人,显然正是公主背后最大的助力。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直坚守的问题的答案对于布兰来说其实非常简单。那性格恶劣的龙族小萝莉在听他讲完信风之环的故事之后,据说已经先步跑回托尼格尔去看他的‘英灵殿’去了。 而今天他们要见的,是另批人。 只不过布兰还没回答,灌木就再次被分开了。 这次出现的是位身披银袍的老人,老人看到布兰,微微怔,随即浮起抹熟悉的笑容。 “来替我的老友看看今日的埃鲁因,没想到布兰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卧槽!”布兰差点没直接跳起来,他以为布加方面来的人应当是塔妮娅与图拉曼,毕竟他们两人与这个王国的渊源加深厚。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来的会是这样个人物。 威廉匹斯特。 世人口中银色的风暴,银色联盟的首领巫师。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看到公主殿下、马卡罗以及欧弗韦尔看他的脸色十分古怪,那感觉就像是在看头什么传说中的怪物样。 那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布兰,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十八幕 五月,历史与访客 欲望文 第十九幕 苍穹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九幕 苍穹 I 世人称他为银色风暴。 在德罗拉的男巫的十二领袖之,他的名声流传于大地之上时埃鲁因尚未建立,他的传说甚至比吟游诗人的歌谣还要久远。 凡世的君王在他面前皆要瑟瑟发抖,四大圣殿面对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时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他是白银之山的巅峰,在他的骄傲面前甚至连巨龙也要俯首。 若有这样人,他的名字必然是威廉?匹斯特。 民间的画上描绘着这位**师的形象,画上呆板的,身穿银色带波浪边纹的天空之袍,手持法杖‘德拉卡’——符文语中意即‘天空的统治者’的权杖,在狮之心圣宫中向圣堂的僧侣宣读布加的十二则条文的形象,今天活生生出现在众人面前。 马卡罗以及所有人都僵住了,对于埃鲁因的贵族来说,像是克鲁兹人的皇帝都是至高无上的身份,说得上是令人屏息的大人物。但威廉?匹斯特,那是只存在于故事书上,传说之中的存在。 启示之年(chaos1517),光明圣堂威胁男巫不得参与圣战,虽然布加人本来就奉行孤立主义,但凡人的威胁引发了他们的怒火。三个月后,流火之月战争之中布加人就用三座浮空城回以颜色。 民间的画上描绘的就是那战的结果,银色的风暴席卷了圣堂的最高战力白书骑士团,个人杀进狮之心圣宫,向第七任教皇宣读了布加人的十二则条文,逼迫法恩赞俯首认错。 那战的威慑力,长久地留在所有人心中,持续至今日。 “真没想到来的会是您,威廉大师。”布兰起身苦笑,仿佛在场的所有人中就只剩下他还能开口。他开了个玩笑道:“真是出乎我的预料,银烛会不是直在监视玛达拉以南荒野中的动向么,我以为男巫们不会这么闲的。” 威廉停,深深地看了他眼。然后微微笑:“布兰小友,好像你很了解沃恩德的天空之上的景象;亏我那些迂腐的手下还以为凡世之人对他们所知甚少,好叫他们可以保持那份令人可笑的神秘感。” 布加巫师们的高傲,让他们自诩为沃恩德天空的监察者与掌控者,威廉手上的符文法杖象征着银色联盟至高权力之的神秘之杖德拉卡,其根本含义就是统治天空的权柄。 凡人无法触及天空,自然也不会去贸然得罪这些白银的子民。对此巨龙或许颇有微词,但这个天生惫懒的种族未必会为了个头衔去上门问罪。 何况白银之民也不会惧怕它们。 “对于凡人来说,你们的确十分神秘。”布兰笑眯眯地答道:“只不过我恰好对巫师的世界比较了解罢了,我早听说银烛会在埃鲁因以南建立起座用以监视的堡垒,是叫做奈奥奇对吗?你们打算对玛达拉出手么?” “你这小家伙,不必拐弯抹角来套我的话。白银之民不会介入凡世的战争,我们监视的是别的东西,再说那些骨头架子未必难得住你吧。”对于布兰的试探,威廉也并不真的生气,反而微微笑正面回答道:“……这次我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们发掘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说到天青之枪,布兰也安静了下来。不得了的东西,圣枪苍穹的确算是件,天青色的骑士用以击碎苍穹的神器,民间甚至包括玩家直以为它只是个传说,但谁能想到它是真正存在于世界之上的。 但布兰比在场的其他人明白,这位德罗拉男巫的领袖恐怕不是因为对天青之枪本身感兴趣而来到这里。 果然,威廉继续说道:“不过我关心的是,它出现的原因。水银杖……算了,还有你引起的反应。古代的神器件件出现在大地之上,这已经引起了许人的注意。” 布兰在旁听着,默然不语,因为他明白:未来动乱的年代将至,从玛达拉的崛起开始,沃恩德将陷入个长期战乱的时代。 他在信风之环所作的切,就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作准备。许人,包括公主的追随者都为这次他们向王长子所作的妥协颇有微词,但布兰却十分欣赏。 公主殿下和他样,似乎已经看到了天空的边际滚滚而来的战云密布。 如果目光仅仅放在眼前的内战上,埃鲁因就将在接下来的狂风骤雨之中彻底倾覆。这是历史的教训,布兰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咦?”威廉好像看出布兰的想法,有些讶异地问道:“小家伙,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布兰看了威廉眼。这是他第二次与这位身披银袍的**师首领的会面,在他过去的印象中,德罗拉男巫的领袖、银色的风暴是个拥有无比威严的npc的形象,但在实际的经历之中,威廉?匹斯特留给他的印象却是个十分和蔼的长者。 虽然之前素不相识,但这位**师首领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上次与安德莎交战,以及这次取得安培瑟尔战争的胜利,也都亏了对方送的布匿的斗篷的帮忙。 当然布兰知道这有威廉对于过去的朋友、对于埃鲁因的情分在里面,不过他向是个投桃报李的人,而且也不太习惯欠人人情。未来布加人也会卷入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之中,石板战争卷入的势力太、太过庞杂,即使是白银之民也有吃亏的时候,想到这点,他抬起头出言提醒道: “圣战将即,大地之上本就会陷入战乱的阴云当中。于此同时,想必布加的巫师们应该已经观测到了即将到来的大魔潮。威廉大师,魔法潮汐起落影响着沃恩德大陆数千年以来历史的起伏,这次也不会例外。混乱的时代到来之前必有其先兆,我想历史已经在向世人敲响警钟了。” 布兰说到凡人的圣战时,威廉还不以为意。凡人与白银之民是两个世界,除了启示之年那次狂妄的挑衅之外,四大圣殿与大地圣殿的圣战从来没影响到布加过。不过等到前者提到大魔潮,这位法师领袖的眉头才渐渐皱了起来。 “布兰,你认为沃恩德会重演圣者之战的历史?”他回过头,认真地问道。对于布兰的称呼也从‘小家伙’升格为本名,这意味着这刻这位法师领袖至少从某种意义上将布兰视为了可以平等于自己讨论的对象。 其实原因很简单,关于即将来临的魔法潮汐本身,布加的占星术士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这次魔法潮汐的非同寻常。而就像是布兰所言,魔法潮汐的起落数千年以来影响着大陆的历史变迁,任何次突如其来的魔物袭击都有可能彻底改变沃恩德的历史进程。 对此即使是威廉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不定是历史的重演,也有可能是新的危险。”布兰想了下,有些委婉地描述道。 “哈哈,”威廉忽然哈哈笑:“你这话说得可真像布诺松的女巫,”他忽然看到布兰身边的罗曼,起先是怔,然后又有些恍然,“小家伙,你最近在研习占星术?” 这哪哪儿啊,威廉这个玩笑开得布兰哭笑不得。老巫师大概以为布兰是在和他说笑,但有些时候你把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模棱两可的描述出来,听起来还真像是那些女巫神神叨叨的预言,但若要直白地说出来,大概就要被当成神棍了。 “黑暗之龙早已殒命,倒是文明边境上的混沌,可能是个麻烦。”威廉这才继续说道。 布兰听到这句话,心中动。原来这才是布加的巫师们所关心的事情,银烛会在永黯之海上修筑的空中堡垒用以监视埃鲁因以南的边境,原来是为了这回事。 但可惜他们找错了方向。 布兰历数两次黑玫瑰战争之后的历史,1st.385白银之年,苍之诗上说三个白昼三个黑夜之后永夜降临,tiamat法则在魔潮之中的彻底改变,战争石板浮上水面,狼祸横行于大地,战乱的时代彻底来临。 不过这些东西他件也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寄希望于威廉能从他之前那番话中引起足够的重视了。 这番对话可以说让旁人头雾水,只有事先知道内情的公主殿下与安蒂缇娜行人略微听懂了其中的部分。不过关于大陆未来的预测,那实在不是他们可以去揣摩的,事实上以布兰的身份来说,这份见识本身就已经有些超常了。 贵族们关心的是身前的利益,即使是格里菲因公主也只不过在意埃鲁因王国的兴衰而已;大陆的存亡,历史的变迁,似乎不是凡人应该关心的事情。 不过好在威廉似乎也并未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马卡罗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他只从威廉的话中勉强听出这位声名显赫的**师是为了某件重要的东西而来。而关于这件重要的东西的只字片语,他今天之前却从未从任何方那儿听到过。 他十分不满地看向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公主似乎早有准备,淡淡地答道:“欧弗韦尔卿,马卡罗卿,今天让你们来这里,就不会隐瞒你们。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万事皆需小心,请你们理解。” 听到这个回答,马卡罗略微皱了皱眉头。 “凡人,收起你的不满。她说得没错,对于你将要见到的奇迹来说,你的私心只不过是浮于宝石之上的尘埃罢了。”威廉忽然向这边扫了眼,冷冷地提醒道。 他的话立刻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银色联盟法师领袖的威严这刻展露无遗。 布兰这才命令巴巴莎行带所有人传送进那座地下的遗迹,他们穿过漫长的甬道,而这次黑暗中那头蛛后似乎冥冥之中感到了威廉的存在,就像是种动物的本能般,它竟任由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在它的地道中走来走去直没有冒头,这点让布兰十分郁闷。 就像你必须理解个玩家带着高级npc想去顺手刷boss,但boss却狡猾地躲了起来的烦恼。 队伍在黑暗中行进得并不快。 因为并不像是上次样处于逃亡的状态,因此所有人都可以闲暇下来仔细观察四周的景色。地下的甬道在纵横交错的裂缝之中蔓延,有些是人工为之,有些却是来源于自然的杰作,裂隙向四面八方扩散,使得整个地下遗迹本身看起来就像是张巨大的蛛网。 从这点来说,这倒是与这个地方的主人相得益彰。 半个钟头后,众人终于抵达那日的祈祷室。祈祷室还保持着当日的样子,沉浸在黑暗中,甚至连那座法阵也完完整整地保留在地面。 威廉?匹斯特只看了那法阵眼,就轻轻咦了声:“这是女巫的传承,她们果然和那东西有关系。传闻说敏尔人将其带入冰川,但事实上女巫的历史要比敏尔人早得了。” 所有人中大概只有布兰与老法师身后的女妖精塔妮娅听明白了这句话,还有罗曼怀里的白猫眼睛也闪闪。**师说的是巴贝尔要塞倾覆之前的历史,这关系到天青色的骑士究竟传承于那支血脉。 **师将手放到传送阵上,又皱皱眉头收了回来:“这个法阵也是血脉传承,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最强的防范措施。”他回过头来看着布兰,问道:“不过你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措施了吧?” “当然,”布兰回过头:“糖罐。” 第十九幕 苍穹 I 欲望文 第二十幕 苍穹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幕 苍穹 II 这个世上有种语言无法描述的奇迹。 每次仰头看到那沐浴在交织的闪电之中的长枪,布兰心中就会生出这样的个念头来。 长枪漂浮在大厅正中央的上空。 滚滚乌云环绕,道道白金色的电弧不断从云层之中射出,击中枪刃,然后呈弧形弹开,再消散在黑暗之中。 在乌云之中,并无雷鸣滚滚之音,反倒是寂静无声之中,所有人恍惚之间都看到了天地倾覆、星辰坠地的景色。 青色的光芒流淌在大厅的地下,将每粒凸起的石子的阴影都勾勒出来,光线就像是流水样变化着,地下如同有条静静流淌的河流。 面对这样的景色,即使是威廉也不禁为之变色。马卡罗、欧弗韦尔是进入这间大厅以来就变得呆若木鸡。 啪嗒声,妖精塔妮娅手中小小的手杖下掉到了地上,而前者还浑然未觉。 罗曼仰着头,瞪大圆圆的眼睛,毫无形象可言。在她身边芙蕾雅也是脸震惊,湖之骑士在她身后,盯着那长枪言不发,倒是旁的尼玫西丝满眼迷醉之色。 “这就是天青之枪……” 布兰听到女骑士在自己身后喃喃自语,忍不住奇怪地回头看了她眼。因为这个反应和他当日近乎如出辙,不过他并未细想,只是等威廉欣赏完毕。 毕竟除了这些拥有广博知识的布加工匠巫师之外,这片大陆之上恐怕谁也不敢说自己有资格确定这就是真正的天青之枪。 等待并不漫长。 只不过几分钟后,布兰就听到威廉重重地出了口气。老法师好像长叹了声,才说道:“这就是真正的天青之枪。” 片死寂。 马卡罗表现得有点像是哈泽尔人封存在地下年的机关人,他近乎僵直地回过头,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师……你说这是……” “闭嘴,没让你插嘴。”威廉断然打断他道,马卡罗虽然号称王国的狡狐,但在这位大人物面前也丝毫不敢造次。他微微愣,只得强行闭口,只是那脸色要有难看就有难看。 然后老法师才满意地点点头,他回过头看了布兰眼:“天青之枪重新现世,这未必是件好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其实布兰早已和塔尼娅商量好了处理的办法,但他也能理解这位**师这么问的意思。按照布加人通常的作法,他们会在作定研究之后彻底将这个地方封存起来,以尽量避免产生麻烦。 说来有些让人无法理解,在所有文明巅峰的工匠巫师,却反而是这个世界上最怕惹上麻烦的群人。因为他们才会奉行孤立主义,不问世事,甚至不得已时还会主动出手消弭那些可能将他们卷入麻烦的征兆。 非但白银之民的布加如此,事实上大部分白银之民似乎都有这个倾向。银精灵也是根据个预言避世不出,甚至黄金之民的龙族是直接将自己封印在龙之界,只有少数年轻代的巨龙才会在外面的世界行走。 作为玩家来说,十分不能理解这么做的原因。有些玩家认为这是游戏中为了平衡才做出这样的设定,毕竟对于黑铁之民的人类、风精灵来说,白银之民的力量实在是无法匹敌。 举例来说,布兰自穿越以来至今为止遇上的最强敌人毫无疑问就是信风之环时遇上的牧树人十二牧首之的安德莎。已经抵达了要素的至高巅峰,几乎已经趋近于完善躯体的境界,但就是这样的水平,在白银的威廉面前也只能称得上是个小姑娘。 ——无论是年龄,还是实力本身。 而威廉,只是德罗拉的男巫十二领袖之,银色联盟还有大图书馆,还有纯白之塔,还有彩虹之焦术士联合会,还有工匠议会,以及那个已经被解散的十二环法术学会。 正因为这样恐怖的力量,布加人才敢号称统治天空,与龙族平起平坐。 这样的实力,就算是炎之圣殿、风后圣殿与光明圣堂联合起来,甚至再加上自然圣殿与万物归会、牧树人的全部力量,也不定能够抗衡。 如果布加人不再实行孤立主义,白银之民的银精灵不再不问世事。那么沃恩德大陆可不会有今天这么的王国,而是两大势力的对立。 因此玩家们才会认为布加人与银精灵的思考方式或许与游戏的平衡性有关。 但布兰却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白银之民与黄金种族的普遍沉寂,或许是因为深层次的原因,这些原因其实在历史上有过只字片语的记载。布兰宁愿相信是历史上发生了什么事件,才让这些白银之民如此谨慎。 当然,他还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凭空猜测,凭借种直觉本能地去如此相信而已。理由十分可笑,因为他相信torrentialrain的设计小组不会仅仅因为向游戏性妥协的原因就去改变游戏的历史。 因此布兰听了威廉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思考了下。正如这位**师所说,天青之枪重新现世,这不定是件好事,可能是个巨大的麻烦。 如果他还是个玩家的话,那么他定会不惜切代价将这东西弄到手。为了神器,任何玩家都会为之疯狂,何况还是天青之枪这样传说之中的存在。 但现在他已经不仅仅是个玩家了。 这个世界所发生的切,也会切实地影响到他,影响到他身边的人。 但短暂的沉默之后,布兰还是答道:“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办吧。” 老法师盯着他,好像是在确认他的想法。布兰大概猜到这位巫师之王心中所想,于是补充了句:“威廉大师,如果这是历史的进程,我想我们很难改变什么。” “哎,”威廉叹了口气:“你不明白,算了,就这样吧。你说也没错,就如同九凤的口头谚语:是祸躲不过。” 这个谚语布兰倒是熟悉,不过本来九凤的背景设计就参考了某些他十分熟悉的文化。他点点头,答道:“今天我请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当日与安培瑟尔之战密切相关的,从公主殿下开始,让大家个个尝试吧。或许这里有人会成为天青之枪的主人,就让我们来见证这段历史的诞生。” “布兰,”听到他的话,格里菲因公主却回过头:“我让你先来。” “我?”布兰怔。 “是的,你是我的骑士,在我心目中,只有你与那位天青色的骑士最为相似,我希望天青之枪能够选择你——”公主殿下答道:“所以我想让你先试下。” 布兰微微呆,没想到公主殿下对自己的期望竟如此之高。他想了下,对所有人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向那天青之枪走去。 但还没走出两步,股磅礴的气势就已经迎面压来。 布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道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在场只有寥寥数人那刻看清了,那道人影分明是脱胎于上空中那些交织的闪电之中,然后随着道电弧瞬间出现在了布兰面前。 那刻布兰只用个字就能表达自己的感想,快。 作为个剑手的素养早已融入他的骨子中,以他现在的实力与剑术水平而言,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近得了他的身。即使是威廉姆斯这样实力的存在,布兰也至少可以在突袭之前作出些许反应。 但眼下的这次进攻显然不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 甚至包括上世在游戏之中的经历,即使是以个单单是战士等级就有百三十级的资深战士的目光而言,他也从没见过如此之快的攻势。 但他还是看清了,对方的起手姿势是游戏之中枪骑士用长枪起手的经典架势。 但枪骑士绝对不会有这么可怕的灵巧。 在他来得及眨眼之前,闪电的长枪已经从他前胸贯穿而过。 布兰在来得及确认自己就这么受伤了之前,整个人就已经飞了起来。那刹那,他总算是看清了那闪电构成的人形的脸。 但在看清那张脸的同时,布兰差点‘啊’声叫了出来。 那闪电环绕的轮廓之下的能量体生物分明是个女人,当然仅仅如此还不能他感到这么惊讶。因为他看到的那张脸几乎和罗曼模样,当然,商人大小姐绝对不会将她那对漂亮的小眉毛高高竖起,摆出这么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带着这连串的疑惑,他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夏尔和梅蒂莎最先反应过来,个防护法术立刻凭空落到了布兰身上。而银精灵小公主也瞬间长枪在手,单枪匹马拦在布兰与那闪电少女之间。 不过那闪电少女却停下手来,她看着梅蒂莎,将手中的长枪抛,那闪电长枪瞬间就化为无数电弧消散在黑暗之中。 她冷冷地看着大厅中的所有人,梅蒂莎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啊,罗曼小姐!”她惊叫声。 “啊!” 好像是连锁反应般,罗曼也目瞪口呆地瞪着那闪电少女。 闪电少女微微怔,她回过头。好像是注意到她的动作,梅蒂莎哗啦声举起手中的长枪,但这个时候布兰终于缓过气来:“不要和她动手,梅蒂莎!” 布兰将手从胸口上的放开,伯爵的大衣上焦黑片,但却没有丝毫血迹。他吸了口气,答道:“她没有杀意,好像是护枪的英灵。” “英灵?” 梅蒂莎回过头:“领主大人,她、她会是谁的英灵?怎么会长得与罗曼小姐……模样?” 但布兰还没回答,个深沉、带着磁性的女子的声音就已经在整个大厅内回响了起来。 “我之名为奥薇娜,你们又是何人,人类?精灵?还有白银之民?你们的来意是什么?” 第二十幕 苍穹 II 欲望文 第二十一幕 苍穹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一幕 苍穹 III “奥薇娜?” 连布兰绞尽脑汁也没能从记忆中找出这个名字的来历,就不用说其他人。只有罗曼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怎么冒充我!?” 奥薇娜看了罗曼眼,微微怔:“原来如此。” “欸?什么意思?”商人小姐呆。 闪电少女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布兰:“你身上的权限似乎是继承于真理会,不过你明明有高的权限,莫名其妙……我看看,真奇怪,你身上有盖亚意志的气息。” 她又回头将目光从所有人身上环视而过,但只在威廉身上停了停。这位银色联盟的**师皱着眉头,言不发,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然而奥薇娜的眼神在看到芙蕾雅时却微微亮。 “战争女神卫队的后人,没想到这系血脉竟还存留于世。”她微微赞叹地说道。 布兰当然听到了闪电少女的话语,但他完全感觉像是在听天书。奥薇娜口中的名词他竟然个也没听过,那怕是过去在游戏之中的经验,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只字片语。 他皱起眉头:“女士,你究竟是谁?你是英灵,你是代表着谁的意志?” “我?”闪电少女向前步,她抬起下巴:“人类,按照你们的记录方式,应该称呼我为天青的骑士。” 天青的骑士。 这五个字在布兰脑海中轰轰回响,他张了张嘴,但时间好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其他人大约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或者说糟。梅蒂莎差点让手中的长枪滑落到地上,公主殿下身后的马卡罗几个人是个劲地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他们面前的,就是那个击碎了苍穹,让星辰坠地,带来了凡人的纪元的天青之骑士。 如果说要问琥珀之剑历史上最为出名的英雄史诗是什么,那定是苍之诗,而要问苍之诗中的哪段流传最为广泛,那定是天青色骑士的传说。 那是切骑士史诗的鼻祖,后人根据这个传说杜撰出无数故事,几乎所有骑士的幻想中皆有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的影子。 但她竟是位女性? 所有人时之间都忍不住有点难以接受,只有罗曼在搞清楚对方不是冒充她之后,好奇地问道:“可为什么你和我长得模样?” “历史的时光如同长河静静流淌,在亿万星辰之中,总有两颗如此相似,这只是巧合罢了。”闪电少女用低沉的嗓音答道。 布兰怎么都觉得这位女士在胡说,他问道:“骑士大人,请问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奥薇娜看了他眼,答道:“我所说的,你听到了就算听到了。我没说的,也不会贸然告诉你们,这世间,凡是秘密皆是有其代价的。” “那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布兰皱着眉头问道,游戏之中,玩家们直在尝试解开个谜题,即通向存在性之力的最终道路。但显然还从未有人成功过,但布兰隐隐感觉奥薇娜之前提到的那个名词很有可能与那扇最终的门扉有关。 因为自从巴贝尔要塞倾覆之后,古代的知识遗失于大地之上,关于存在性的力量便再无记载。从那之后,无论是黄金的子民,还是白银的子民,再也没有真正打开那扇大门的人存在。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龙族,也止步于黄金躯体的巅峰。 布兰认真地看着奥薇娜,但闪电构成的女骑士却摇了摇头:“关于它们的你付不起,人类,好吧,告诉我,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布兰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大人,我们无意中发现了您曾经使用过的天青之枪,我们希望取得它的认可。” “原来如此。”闪电少女点点头,她抬头看了整座大厅眼:“这里应该是巴尔巴德大殿的遗迹吧,你们应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么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什么地方,外面的世界已经到了那年?” “现在这里是属于埃鲁因王国的领土,是座贸易港口安培瑟尔的地下,骑士大人,”格里菲因公主的声音传来:“这已经是第纪,三七六年了。” “混沌纪元已经结束了么。”闪电少女喃喃自语:“大地上还有神民们存在么?” “神民?”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样的名词?即使是对玩家来说,那也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背景了。 奥薇娜看他们的神色,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或者是喜悦的神色,只是答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她抬起头,答道:“你们说想要取得天青之枪的认可,这很简单,只要打败我就行了。” 打败你? 布兰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对方可是传说中击碎苍穹、带来个新的纪元的古典英雄级的存在。传说天青色骑士是生活在巴贝尔要塞毁灭之前时代的英雄,几乎肯定是拥有存在性的力量,而且即使是在那个恐怖的时代,她的力量也是属于巅峰级。 由此可以得知,这位闪电少女的力量有么可怕。 虽然早知道要获得天青之枪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琥珀之剑首先是个游戏,既然是游戏,就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但布兰也没想到这个‘副本’的条件是如此简单而又苛刻。 战胜天青色骑士的英灵就可以了。 问题是那有可能吗? 布兰按照之前那击的实力粗略可以判断出,就算是他在游戏之中的全盛实力,再加上整个格雷休斯骑士团其他顶尖玩家的帮助,都不定能与眼前这位闪电少女交手。 他不由得产生了个疑惑,问道:“大人,我是否可以知道,你的英灵有你生前几分实力?” 奥薇娜微微笑:“你很聪明,人类,还知道先打探下对手的实力。不过我的答案恐怕要令你们失望,只要我还在这间大厅之中,我的实力就等同于我全盛时期的力量。” 所有人都像是被当面打了拳。 马卡罗等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旁来自银色联盟的那位传奇法师,但威廉也不由得苦笑,他的力量虽然趋近于凡世的巅峰,但在存在性之力面前也不够看的。 他摇了摇头,这根本没有胜算。 “这太过分了。”格里菲因公主愣之后,忍不住皱着眉头回答道:“大人,怎么可能有人能战胜你?” “半精灵小姑娘,既然无法战胜我,又有什么资格使用我的武器呢?”闪电少女微微笑,如此回答道。 布兰却皱起眉头,与所有人都不同,他第时间就感到这个条件绝对有问题。 个游戏绝对不可能设置无法完成的条件。 公主殿下问得很好,谁能战胜天青色的骑士?不要说现在在场的人,就算是他那个时代,又有哪个玩家敢说自己能战胜天青的骑士? 或者再往后推,只要无法掌握存在性之力,就不存在胜利的可能性。 他瞬间想到了里面的猫腻。 他抬起头,却看到双眼睛也正看着自己。那是双黑色中带着丝浅紫色光泽的眼睛,在修长的眉毛下,与秀美的黑发起衬托出那张英气勃勃的脸庞。 女骑士盯着他,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她还是用口形提醒道:“文字陷阱。” 布兰下子反应过来,他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尼玫西丝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但他已经抬起头向奥薇娜问道:“骑士大人,你是说只要在这间大厅之中,你的实力就等同于你全盛时期的力量?” 闪电少女愣,看着他。 布兰心中已经了然:“骑士大人,只要击败你,就能获得天青之枪的认可么?” “是的。”奥薇娜点了点头。 “那就好。”布兰忽然向后跃起,对旁的夏尔大喊道:“夏尔,龙击术!” 年轻的巫师侍从在他的领主大人开口的那刻就已经心领神会,既然在这间大厅之中奥薇娜无可匹敌,那么就换个战场。他伸手向地面,法则魔法的光环瞬间就在他手心中汇聚起来,光彩夺目——“你想干什么!” 奥薇娜用闪电做成的眉尖微微挑,随即股怒意涌上她的脸庞:“我最讨厌投机取巧的家伙!”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就彻底从所有人的视野之中消逝,然后罗曼的惊叫声传了过来:“布兰,在你背后!” 布兰心中冷,因为般人面对这种情况肯定第个会首先攻击夏尔,以取消他手上的法术。但奥薇娜显然看出了他和夏尔的关系,换句话说,她知道他是旅法师。 布兰就感到背心冷,他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冷冰冰的——仿佛根本不是闪电构成的手就已经抓住了他的后心。 “命令他停下来!”闪电少女的声音冷得吓人。 “不,夏尔,把法术丢出去!这里有什么法则约束,她伤不了人!”布兰却马上喊道。 奥薇娜微微怔:“……你怎么知道?” 布兰得意地笑:“因为刚才你刺了我枪,你忘了吗?” “你注意到了?”闪电少女几乎白金色的眸子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你这家伙还有点小聪明,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无计可施了?” 布兰看到奥薇娜脸上露出抹得意的冷笑,就心知不好。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方向上夏尔手中龙击术的光柱已经脱手而出,击中地面,这间大厅本就经过了无数岁月脆弱不堪,只这击之下地面就纷纷碎裂,眼看就要坍塌下去。 但正是这个时候,奥薇娜却冷冷地说道:“命运之力,历史逆流。” 只是八个字。 然后奇迹发生了。 第二十一幕 苍穹 III 欲望文 第二十二幕 苍穹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二幕 苍穹 IV “命运之力,历史逆流!” 奥薇娜低沉的嗓音在大厅中嗡嗡回荡。在布兰面前出现了这样副奇异的景象,时间与空间像是组连续回放的镜头,被白色光柱击穿正在层层断裂的地面重新整合在起,斑斓的光阵回流,碎裂的石板、土层、岩石粘合在起,严丝合缝地重归于完整。 龙击术像是柄收束的白金利剑,从地层下倒流,收回目瞪口呆的夏尔手心的法则之阵中。排序好的魔法回流,被拆解成最原始的魔力,将整个施法的过程完全倒转过来,这是旷古未有的景象。 只要稍懂得法术的原理,就明白这幕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人群中两位杰出的巫师塔妮娅、威廉眼中同时露出骇然与心驰神往之色,时间、空间与能量就是法则对于世界最本源的解释,这就是存在性的力量。 “这根本没法打啊,老大!”夏尔怪叫声。 “你们不可能击败我!”闪电的少女骄傲的宣称道,她身上瞬间浮现出数千道电弧,这些电弧向四面八方扩张出去,每道都准确地击中大厅中的每个人。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被奥薇娜作为人质的布兰,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迪尔菲瑞、安蒂缇娜与罗曼所有非战斗成员的女性都发出声惊叫,扩张的电弧在整个大厅中形成样光耀的巨网,网的端将每个人笼罩在其中,束缚在大厅侧的墙壁之上。 只有威廉眼中闪过道亮光,他只手高举起天空的权杖德拉卡,个透明的半球形护罩出现在他身体周围。上百条金色电弧从魔法护盾上掠过,然后碎解成无数烟花样的电离子。 另个还立着的是布兰。他从爬起来的瞬间就启动了愚者天赋,神之血在他体内熊熊燃烧起来,在他身体周围形成层近乎肉眼可见的意志的壁障,所有闪电在接近他身体之前就先已经消弭于无形。 “咦?”奥薇娜看到这幕,眼中露出丝好奇的神色:“这是……奥丁那家伙的气息,你身上的古怪还真不少。” “这样的魔法对我根本无效!”布兰手中大地之剑已然出鞘,他昂头看着闪电中心的奥薇娜,剑向对方劈过去。 “可笑,他本人来也不是我对手。”闪电的少女冷哼声,整个地下大厅中的雷霆万钧转眼之间消寂于黑暗之中,但还剩下束,既她手中的闪电长枪。奥薇娜像是早已看穿了布兰的进攻路线,形同幽冥的锋刃才刚刚分开空间出现在她面前,长枪就已经锵声架住了布兰大地之剑宽厚的剑脊。 闪电在她手中形同实质,任意改变能量的性质,这样的实力在这个时代早已绝迹。 “还会龙族的剑术,要我教你两招么?”奥薇娜好像完全不在意布兰的闪剑,她只手就格开布兰的攻击,后退步,轻轻松松保持着与布兰的距离。 布兰其实很想说‘好啊’,能让天青的骑士随便传授个什么技能估计放到他那个时代的游戏之中也是惊世骇俗。但可惜现在他有苦难言,因为奥薇娜手中的长枪已经像是龙牙样向他突刺了过来。 那刻他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闪电少女手中的枪影分为四,每轮都如同月影,正是星之骑士的至高枪术:寂夜。能取这么文艺病的名字的技能当然定是风精灵的王族传承,事实上也是星之传承的奥义之。 但问题是,这招的前置技能呢?蓄力时间呢?怎么到这女人手里都统统没有了!这不是bug么? 四重枪影刹那之间击中了布兰的身体,枪术:寂夜的特点就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闪避越,追击也就越,但旦命中,后招也就消弭于无形。 但只是四枪,以奥薇娜的力量等级来说,也足够布兰受的。甚至连她本人都以为布兰必败,没想到闪电之枪却透过层虚影——幻术?闪电少女白金色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丝冷光。她看到布兰在半空中的幻象还在前进,并向她剑刺来。 “咦?这不是幻术,这是魔法分身!”奥薇娜的声音微微惊讶,她再后退步躲开这剑,讶异地问道:“这真是天才的剑术,是你想出来的?” 布兰没有回答,风后九曜瞬间形成四五个分身,每个分身都是次攻击,就好像布兰的剑术在闪电少女身边形成片重影。 “嘁,你以为这样就能取胜?” 闪电的少女冷冷地嗤笑声,她叮叮当当招架住全部的攻击,自始至终没用右手。然后才将长枪横,整个人如同轮舞样挥出道月牙。 “这个起手式……钢铁之鳞的龙牙斩!” 布兰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他双膝跪地,上半身向后仰,让闪电长枪的枪刃贴着他的下巴掠了过去。 龙牙斩号称单体破甲能力最强的技能,奥薇娜使用时是恐怖,枪刃破空时带起的声音几乎近似于声尖啸,以至于空间都出现了丝丝动摇。但布兰却很清楚,这招技能有攻击范围值上的致命缺陷,他自己就十分熟悉这个技能,因此奥薇娜还没出手他就已经作出了本能的反应。 闪电之枪如同浮光掠影般挥过,同时布兰左手撑地,右手已经反手挥舞大地之剑剑向手持长枪的闪电少女斩去。 这招是用来对付使用的龙牙斩的战士最简答有效的办法。 当然,也是玩家们经过千百次战斗之后整理出的最行之有效的反击。 过去往往每次使用时布兰总是无往而不利。 但奥薇娜伸出右手抓,‘咯吱’声,就稳稳地握住了布兰的剑刃。她用三支指头捏住大地之剑漆黑的脊背,就让布兰感到自己手中的长剑好像陷入了钢铁中般动弹不得。 闪电少女微微笑:“你反应还挺快,以你这个年纪来说,实战经验也算丰富了。” 说罢,她举起长枪,枪向布兰刺来。这枪让布兰看得眼前黑,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直刺,但起手使却分明是大地骑士的岩石共鸣之枪。果然,奥薇娜出枪,闪电长枪之下的地面就随之震荡崩裂,岩石碎片纷纷离地而起,被冲击波吹飞了出去。 奥薇娜出手不过三次,每次几乎都是系战士顶级职业的至高绝技,但在她手上却好像平平常常的技能样,不要钱似的个接个丢出来。 这次才是真遇到开外挂的了!布兰脑子里只闪过这个想法,他眼睁睁看着长枪向自己咽喉刺来,但却动弹不得。共鸣之枪作为大地骑士的看家本领,其特点就是运用空间震荡的力量锁定敌人的闪避范围,在游戏中只是表现为灵巧的缺失,但在奥薇娜手中直接就把他的灵巧砍成零了。 这是人干的事吗? 但正是这个时候,忽然轰声巨响。布兰脚下的地面怦然断裂,他整个人向下沉,让闪电之枪也随之失去了原先的目标,枪贴着他头皮擦了过去。 闪电少女立刻回过头,她看着**师威廉所在的方向,冷冷地问道:“地震术?” 威廉放下手中的天空权杖,将杖尾放到地面上,礼貌地向奥薇娜点点头:“正是,天青色的骑士大人。” “想要以二敌吗?没有问题!” 奥薇娜转过身,不再面向布兰,而是打了个响指:“命运,时间的奇迹!” 大厅之中立刻产生了奇异的景象,七色的光彩像是透过棱镜的阳光样穿过黑暗,形成页页色彩斑斓的断层,看起来令人心醉神迷。但身处其间的布兰却点也感觉不到美丽,只觉得头皮麻烦。 因为那些流动的棱光都是时间的断层,这个大厅中时间流失的速度已经完全紊乱了。 他发现自己和威廉的行动速度下慢了下来。 布兰有点抓狂,就算天青色的骑士的要素是命运,怎么能对时间与空间如此自若的操纵,命运天赋什么时候还加入了这个功能? 但奥薇娜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用低沉的声音答道:“那些破碎的时间与经历,本身也是记忆于历史的部分,人与人的命运描绘出这个世界本身,没有什么是法则无法操纵的。” “你们对于要素的理解,还浅薄得很呢。” “现在,轮到我进攻了。” 闪电少女举起长枪,无穷无尽的空间仿佛在她枪尖之上汇聚,转瞬之间就形成个肉眼完全无法目视的奇点,奇点上没有颜色,片漆黑,边缘隐有闪电掠过。布兰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招数,但也明白这招绝对不是好玩的。 因为这还是他第次看到奥薇娜蓄力。 怎么会遇到这么个变态。布兰实在是有口难言,他回头看了威廉眼,眼下唯的胜算还是要逼奥薇娜离开这座大厅,否则和天青的骑士交战只能个笑话。银色联盟的**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对他点了点头。 “我来拖住她!”布兰喊道。 当然,说实话,能不能成功他心中完全没底。不过好在他已经发现了奥薇娜之前的所有攻击都是毫无伤害的,也就是说因为受某种法则的约束,这个固守于此的英灵并不能对挑战者下杀手。 只要不会死,那么对布兰来说什么都好说。 汇聚的力量已经在大厅中掀起了股旋风,布兰抬头看了眼位于旋风中央的奥薇娜,提起大地之剑,‘缓慢’地向那边靠了过去。 这实在不是他想要慢慢前进,但奥薇娜这个时间的奇迹实在是太过变态,不但对周围所有人施加时间缓慢的效果,同时还能对自己加速,比法则巫师那个号称牛逼到顶的十二环‘时间禁锢’法术简直强了不知道有少。 但布兰知道自己还有线机会。 他还有闪剑,闪剑可以忽略空间与时间,只要再靠近些,他就能出手。他抬起头紧盯着奥薇娜的举动,寄希望于对方全神贯注于放那个大招,然后他就正好可以乘虚而入。 当然,他不指望自己剑能造成什么影响,只要稍微干扰下对方就可以了。 作为德罗拉的男巫的十二位领袖之,威廉的施法速度也不是盖的,即使是在时间放缓的条件下。 布兰默默估算着距离。 第二十二幕 苍穹 IV 欲望文 第二十三幕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三幕 V 十米。 七米。 风暴卷起的沙石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大厅,这间地下的大厅轰鸣作响,整个空间被某种力量吸引着聚向点。布兰眯起眼睛,忍受着尖利的石子刮过自己的脸膛,但最终,他找准了那个预定的位置。 剑刃微微闪。下刻布兰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奥薇娜身边。闪电少女似乎毫无察觉,她惊讶地抬起头,只是白金色的眸子里却闪过丝嘲讽。 布兰察言观色,马上就意识到不妙。 “肤浅。” 他手中的大地之剑还未来得及挥出,就听到奥薇娜声冷冷的评价。下刻,布兰感到自己手中的剑当声斩在了面坚不可摧的墙壁之上,那面墙是透明的,看起来就像是大地之剑的刃锋被阻隔在距离闪电少女三尺开外的地方不得寸进。 “这是什么?”布兰大骇,他还从来没听说过蓄力技在施放的时候还能给施放者上层魔法护盾的,这还要人活么? “这不是魔法盾,人类哦,”奥薇娜抬起枪尖,指向他下巴,静静地答道:“因为无法战胜我,这就是你的宿命,就像是个既定的命运,所以你踌躇不前。” 布兰下就明白了,这也是奥薇娜的要素。这是命运之力的另种表现,它在所有与她为敌的人心中种下这样个潜意识,让他们认为他们不可能击败她。 也就是说,在她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魔法盾。而是他自己认为自己不可能击败对方,所以他的剑止步于此。 切都只是个错觉。 但这个错觉如此真实,让人根本无法反抗。布兰即使用尽全身力量,他的剑也永远定格在距离闪电少女三尺开外的地方,就像是自己在抗衡自己样。 这样的力量简直匪夷所思,不要说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即使是上世在游戏之中也是闻所未闻。他常常听其他玩家揣测存在性之力究竟有么可怕,但现在看来,甚至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可怕! “明白了?”奥薇娜问道。 布兰苦笑。这的确是无法战胜的力量,因为他看到被闪电环绕的少女已经开始蓄积最后的力量,准备发动招数了。 而这个时候,来自银色联盟的法师才刚刚开始吟唱法术而已。 布兰回过头,看到威廉脸上写满了严肃的神色。 但正是这个时候,无尽的风暴背后,布兰视野中却映出了个人影来。个他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人影。 那是条如同火焰般的马尾长发,长发随着她主人的推进而飞散,卷动着手中的长矛。那不过是白狮军团的制式长枪,甚至算不上是魔法武器,但枪刃向前,转瞬就来到了奥薇娜背后。 是茜。 闪电少女敏锐地意识到了自己身后的偷袭,反手掌刀将茜手中的长枪生生削去了半,她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茜:“奇怪,好微弱的实力,你怎么能逃开我的闪电牢笼?” “因为我也是闪电!”马尾少女怒吼声:“放开领主大人!” “原来如此。”奥薇娜已经看到了茜身上浮起的电弧,她微微抬眉毛:“好纯净的雷电之力,你身上竟然也有神之血,还是凯苏那个家伙的——” “不过可惜,还远远不够呢。”话音刚落,她已经又是掌刀向茜的脖子劈去。这位天青色骑士的英灵大约是看出茜的实力微薄,打算先解决了这个麻烦。 “小心!”布兰还在奥薇娜身旁,他现在已经知道对这号称天青骑士的英灵的女人出手毫无意义,只要无法突破命运要素,对方就算是把脖子伸给他,他也砍不下去。但要干扰奥薇娜的动作,他却有很办法。 布兰避开闪电少女,将大地之剑向下划,吼道:“给我起来,大地之力!”哈兰格亚上的力量顿时爆发开来,只见大厅的地面像是迸裂样层层升起,眼看奥薇娜脚下的地面就要被彻底撕裂。 奥薇娜顿时大怒,不得不收回手刀,将手向下按,又是记‘时间逆转’放了出去。这间大厅是她最大的弱点,她当然不会让布兰将这里拆了。 但她回身,后面的马尾少女又找到了出手的机会,她丝毫不顾自己的实力在对方眼中比蝼蚁还稍微不如些,只是言不发,平端着已经被削断了枪头的制式长枪枪向奥薇娜背心刺去。 “茜,你让开!”布兰又点无奈地喊道,他知道奥薇娜的要素力量十分特殊,不要说茜,就连他自己时也拿对方毫无办法。茜留在这里,也只能给他增加负担而已。 但显然已经晚了点,茜与布兰无休止的攻击即使是以奥薇娜的好脾气也忍不住恼怒起来,关键的是,**师威廉那边逐渐蓄积的魔法力量也渐渐成了个威胁。当然以威廉的能力来说,要伤她自然是不可能,但对方若成了心要破坏大厅,她要修补起来却是件费时费力的工作。“白费力气,浪费时间!”闪电的少女终于冷冷地评价道,同时调转枪头,枪向布兰刺去。 奥薇娜可以说十分理智,茜对她显然是没有点威胁,相较起来,手上有大地之剑的布兰反而是个麻烦。 但她枪刺出,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因为她立刻感到身后的茜枪结结实实地刺中了她的背心,奥薇娜眼中流露出完全不可思议的神色——个不过黄金巅峰不到的凡人,怎么可能能够击中她? 自己的命运天赋呢? 茜拼尽全身力量的枪,击中奥薇娜的后背甚至没有伤到这位英灵的点皮毛,自己反倒被弹飞了出去。但按照法则的力量,这击不管有没有伤害,就已经彻底打断了奥薇娜的蓄力技能。 砰声,天青色骑士英灵长枪上的黑色奇点彻底烟消云散。 机会! 布兰也不知道茜为什么能击穿奥薇娜的要素之力,但他至少知道眼前是个绝佳的机会。乘闪电少女失神的刹那,他已经高高举起大地之剑,然后猛然向下插。 咔嚓声巨响,剑上孕育的大地的力量瞬间遍布整个大厅的地面。地面的石板上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龟裂,土层在石板下发出断裂的脆响,地下的大厅‘咔咔’轰鸣着,向着边倾斜,眼看就要彻底崩塌。 “见鬼!” 奥薇娜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虽然号称有天青骑士全盛时期的力量,但布兰也看出来了,这个英灵只是继承了那个传说中的英雄的实力而已。但战斗经验,与对于战场的处理,恐怕还远远不如。 大厅眼见即将土崩瓦解,闪电的少女这才有些慌乱起来,她张开双手,磅礴的要素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只见整间大厅崩裂而马上又复原,但随即又开始产生道道裂缝,奥薇娜满头冷汗,渐渐发现自己似乎也要坚持不住了。 因为银色的风暴威廉加入了战局。 个扩大范围的地震术的魔力瞬间注入了地面,使整个大厅彻底战栗起来。大厅中的柱子片片断裂,地面也开始浮动,然后犬牙交错地出现大面的裂口,下陷,和无数土石起滑入遗迹之下的裂缝之中。 闪电的少女好像终于发现失败不可避免,但她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来,愤怒道:“不要以为你们赢了!” 整个大厅正在崩解成无数碎片滚滚落下,奥薇娜在最大的块岩石之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布兰与茜,她伸手收回笼罩整个空间的要素的力量,然后高喊道:“命运,闪光的喷泉!” 历史如同张幕布在她身后展开了,无数英雄与传说中那些闪光的片段中化为现实,然后出现在布兰面前。 里面有些人物布兰压根就叫不出名字,但也有些甚至是在天青色的骑士之后年代。其中布兰认出的就有四贤,主要是里面那个圣奥索尔的形象他是在是太过于熟悉了,这些由历史的片段所构成的召唤生物——布兰甚至都说不好他们存在的状态,与其说像是英灵,不如说是种法则的具现。 但很显然,这些奥薇娜召唤的东西,不会是来找他开茶话会的。 闪电的少女将长枪向下指,她那穿透力极强的低沉嗓音几乎要盖过大厅崩解时发出的轰鸣:“英雄不过是受宿命与愿望束缚的存在,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世界的命运沿着既定的线存在下去,人类,接受他们的挑战吧!” 十位仿佛从传说中走出的英雄的投影齐向布兰冲来,布兰脸都吓白了,虽然不知道这些召唤物有本体的几分实力,不过若是太弱,想必奥薇娜也不会将他们放出来。 命运的要素简直是个bug,布兰下在心中重新修正了关于要素的排列顺序。过去游戏之中其实拥有命运天赋的玩家也不算少数,但没想到这个要素在达到存在性之力的境界之后竟然会变态成这样。 这简直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最先抵达他面前的正是圣奥索尔的幻象,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风后显然表现出了应有的实力。布兰才刚刚准备举起剑去招架精灵御姐的攻击,但没想到圣奥索尔向后让,就已经在他面前拉出了连串的幻象。 风后九曜! 布兰马上发现自己的风后九曜在‘正’的圣奥索尔面前根本不够看,首先魔力就不在个档次上,他面前的‘风后’好像可以连续不断地施展风后九曜。而每个幻象存在的时间极长,让人根本难以分辨真假。 而这还不算完,因为在他边还有个随时准备出手的炎之王吉尔特。布兰这位先君的闪剑可谓是印象深刻。 不过好在布兰还有最后的绝招。 大厅正在所有人脚下消失,而他后退步,只手抓住后面马尾少女的手臂。茜微微愣,下意识缩了缩手:“领主大人。” “打不过了,跑路吧!”布兰答道,他可从来没有过什么高手的自觉,他抬起头最后看了眼在最上方的奥薇娜,只见对方身后的光幕之中越来越的英雄正在涌现出来,看得他头皮直发麻。 这根本无法战胜,也不知道是那个脑残设计师设计出的这样个场景。而加让他感到恼火的是这个设计居然在这个世界中也样是真实存在的。 这还有科学可言吗? 布兰摇摇头,冲着记忆中之前威廉所在的方向高喊了句:“威廉大师,我们先走步!” 言毕,他立刻拉着茜的手向下方的黑暗之中纵身跳。 …… 第二十三幕 V 欲望文 第二十四幕 苍穹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四幕 苍穹 VI 布兰发誓,如果他早知道被泥沙埋到下面是这样副滋味的话,他定宁愿投降也不要选择跑路。 他起先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黑暗中飞快的下落,无数物体伴随着呼呼风声从他身边滚落下,只有头顶方向有微弱的光线——那个方向应当是正在土崩瓦解的地下大厅。 大约两秒钟后,他就感觉到了次剧烈的撞击。 正常人在这样的撞击下估计当时就粉身碎骨了,但对于黄金巅峰的**力量却不算什么,布兰只觉得撞上了片倾斜的坡地,然后顺着尖锐的岩石向下滚去。他试图抓住什么东西,但黑暗中却徒劳无功,大量的泥沙裹挟着他滚下,直到撞上片平坦的岩石为止。 布兰感受到了第次撞击,然后第二次撞击是个软绵绵的身体撞上了他。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茜,头顶上大量的岩石与泥沙正滚滚砸下,布兰赶忙将少女向下扯,然后翻身用身体挡在了她身前。 大约只有刹那的时间,轰隆声巨响,几块巨型的岩石重重地砸在他身上。当然,这对布兰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感觉上就跟挨了几棍子差不,只是大量的泥沙让他苦不堪言。 他才刚刚咳嗽了声,嘴里就全是沙土。 但这还不是最为悲惨的经历,关键是他低下头下意识打算把嘴里的沙子给吐出来,就对上了双亮晶晶的眼睛。那是双有些安静、好奇与害羞的眼睛,显然属于某位喜欢留着长长马尾的山民少女——茜被布兰保护在身下,就那么顺从地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 无论是对于布兰还是茜来说,在黑暗中视物并不困难,两人显然都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状态。 不过好在这对两人似乎也不是第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上次在信风之环,被雾魇追杀时,就经历过几乎同样的情形。有了次经验之后,第二次至少就不显得那么尴尬了。 “领主大人,”茜小声说道,她眨了下眼睛:“谢谢。” “呜呜。”布兰满嘴是沙子,有苦难言。他几乎和茜脸贴着脸,总不能把沙子吐到对方脸上吧。而外面还在隆隆作响,显然崩塌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但布兰没有答话,山民少女却仔细看着他。过了会,布兰忽然感到茜好像动了动,然后轻轻将额头靠在他胸口上。 这看似无意的动作却让布兰心中微微顿,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到茜像个孩子样蜷缩在自己怀里。 “呜呜……茜?” “对不起……”茜好像被他的声音惊醒了,吓了跳,赶忙松开手。布兰看她小心翼翼地向后缩了缩,忍不住有点不忍:“其实没关系的……你害怕么?” 茜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布兰时有些沉默,说实在话,他也不看不清这女孩究竟在想什么。其实自从安培瑟尔战之后,马卡罗来见过她几次,但都被她拒绝了。平日里的茜也沉默寡言,只偶尔陪下罗曼——但根据灰狼佣兵团其他人的说法,她以前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想了下,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去猜测女孩子的心思,毕竟上世在这方面就是个超级废柴。甩甩头,决定换个话题道:“茜,你之前怎么击穿奥薇娜的要素的?” “嗯?”山民少女微微怔,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布兰愣了,他当然看出茜的神色没有丝毫作假的痕迹。 茜迷惑地摇了摇头。 “怪了……”布兰心中比茜加迷惑,他很清楚奥薇娜命运要素的力量。奥薇娜的命运要素很类似于个言灵,但效力比那个强大得,如果你无法突破自己的命运,就永远也无法击败她,甚至仅仅是连攻击到她也做不到。 但问题是,作为个黄金领域的存在来说,要挣脱掌握了存在性之力的传说中的英雄的要素之力,这显然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要说他或者是茜,恐怕就连银色的风暴威廉大师也样做不到。 难道是龙族血脉的原因?不过没听说过黄金之民的血统就能够越级挑战啊,只能说天赋好些而已。 布兰皱着眉头找不出个头绪,但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什么,抬起头,发现岩石滚落的动静果然变小了起来。这目前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他赶忙抛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伸手掀,轻松将压在他身上的岩石掀开,再推,这些碎石就带着泥沙起向着黑暗中滚滚落下。 布兰三下五除二从瓦砾之中爬出来,然后又将茜从里面救了出来,两人好不容易来到块平整些的岩石上,举目四望,发现坍塌的大厅下方已经形成了个巨大的空洞,而他们正处于这个空洞的中部,头顶上之前任何人工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 布兰环顾四周,理论上大厅地面坍塌时除了他和茜之外威廉与奥薇娜也应该被裹挟在泥沙之中外,其他人被闪电牢笼束缚在墙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布兰极目想要在黑暗中找出威廉与奥薇娜的身影,却个人影也看不到。 “奇怪。”他微微怔,按照奥薇娜和威廉的实力来说,应该能比他早些脱困才是,之前的坍塌看起来危险,但对他们这个等级的存在来说,其实应当完全不算什么麻烦。 “领主大人,看那边!”茜被布兰从沙砾中拖出来之后就直言不发地在他身边,不过作为半个龙族来说,她的视力显然要比布兰好得了。 布兰这才向她所说的方向看过去,过了好会,才看到黑暗中飞出个光点。不过直到那光源近些,他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光点,而是飞在半空中手持发光的法杖的威廉。 而再近些,布兰忽然看清了老法师手上还拎着个人——从那闪电构成的白金色身体来看,不是奥薇娜是谁? 威廉的飞行术速度极快,几乎转眼之间就来到布兰跟前。他向下落,长袍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在布兰身前。伸手丢,就将奥薇娜丢到了布兰跟前。 “她竟然昏迷了?”布兰目瞪口呆地盯着紧闭着双眼的奥薇娜,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之前不可世的英灵大人,正常来说,只要完善了躯体之外,就算是从个几千尺的高空摔下来也不至于昏迷过去吧,这也太掉价了。 “你猜对了,小家伙,离开那座大厅之后她的力量就急剧衰减,”老法师却回答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实力最也就只有白银上位而已。而且身上的魔力还在持续流失,可以预见,如果持续下去,她恐怕连维持本体都很难做到。” “原来如此。”布兰微微怔,不过他又有点犯起难来,他忍不住看着地上的闪电少女说道:“那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究竟算是我们赢了还是输了,这家伙不会想要赖账吧?” “咳咳……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布兰话音刚落,没想到地上昏迷的奥薇娜忽然醒了过来,虽然她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但还是先没好气地瞪了布兰眼:“虽然说我最痛恨投机取巧之徒,不过赢了就是赢了,我绝不会不承认!” 少女喘了口气,然后脸色变得红润了许。旁的布兰与威廉都是微微皱眉,因为他们同时发现奥薇娜身上的力量气息好像下变强了。 “你的力量还能回复的?”布兰忍不住脱口问道:“那大厅不是毁了么?等等,你……” 他下眯起眼睛,好像意识到什么。 但银色的法师领袖显然比他先步反应过来,脸上已经露出恍然的神色。 “哼,算你还有点小聪明。”奥薇娜没好气地答道:“和你猜的差不,我并不是越靠近那大厅力量越强。而是越靠近圣枪苍穹力量就愈加趋近于巅峰状态,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我并不是什么天青的骑士——我就是苍穹。” “哈……”布兰好像被当面打了拳:“所以说之前的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咯?” “也不全是,作为神器,我当然有理由挑选我的所有者。”奥薇娜抬起下巴,骄傲地答道。 “好吧,这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布兰耸了耸肩,他并不是第次见到有灵魂的魔法装备。他手上的风后指环不就封印有圣者之战时代的英灵么,何况在琥珀之剑中又许著名的魔法装备都有类似的机制,不过光是封印的英灵就厉害到这个程度的,他倒是第次见。 但越是这样,反而越能证明苍穹的价值。他想了下,顺着说下去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承认我们之前取得了胜利对吧,那么现在你可以选择谁来作为你的拥有者了,对么?” “是——”奥薇娜咬牙切齿地答道:“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 “嗯?” “我想知道,她怎么能击穿我的要素之力!”闪电状态的少女又看向旁的茜,脸上再次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和布兰样,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个黄金阶的存在竟然能偶无视她的命运要素的影响。 布兰看了茜眼,想了想,“或许是因为龙族血统的缘故?” “不可能!”奥薇娜斩钉截铁地否决道:“区区黄金之民而已,它们的血脉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力量?除非是这万年来又发生了什么基因突变,不过这几率太小了。” “基因突变?”布兰逐字逐句地咀嚼着这个词,琥珀之剑中还有这个设定么? 但闪电的少女只是冷冷地哼了声,并不回答他。 黑暗中时似乎又沉寂了下去,直到**师威廉想了下,开了口:“或许我知道是为什么?” “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在我们的历史中,是有些东西可以让人改变命运,挣脱命运的束缚的。”老法师缓缓答道:“布兰,你认识阿洛兹那个小丫头吧。” “啊!”布兰忽然惊叫了声,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第二十四幕 苍穹 VI 欲望文 第二十五幕 苍穹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五幕 苍穹 VII “所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奥薇娜还半跪在地上,只手揉着胳膊皱着眉头问道;少女能量体的身躯看起来像是白金所铸,眸子里白色虹膜像是圈半透明的环,只有它微微收缩时才让人偶尔猜出她心中所想——她现在显然十分恼火。 “原因其实很简单,”布兰呲牙笑,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着,有些俏皮的意味。他忽然举起手放到茜背后,将直垂着头在阴影之中的少女推到自己面前:“奥薇娜大人,你应当听说过关于妖精的金苹果的传说吧?” 茜显得有些局促,她惊讶地回头看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但布兰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紧张。他这么做是希望茜能给奥薇娜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奥薇娜必定在三人之中选出圣枪苍穹的继承者,他自己在剑术上有造诣,威廉的身份与职业也不适合担任天青之枪的继承人,因此他希望奥薇娜能选中茜作为苍穹的传承者。 关键是,他希望能给茜予勇气与信心,好让这位山民少女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是必须要依靠他人的。他希望茜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想法与命运,去追求属于她自己的理想。 个永远在他背后的茜,好像是沉默不言的影子,这样的茜虽然也叫他心软。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希望少女能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卑微的出身,来自布契的乡下少女,在某个时代之中也样能够成为许人的希望与守护者。 只有自信与努力,才是文明与秩序之中每个个体进步的原动力。 奥薇娜仔细看了眼茜,她的瞳孔像是燃烧的白金色火焰,眉毛像是延伸的火苗,微微皱了下,“思慕之实么?”她闭上眼睛,微微嗅了下:“原来如此,的确是有妖精们特有的气息。瓦伦亚妖精之乡的住民们长久以来研究着改变既定命运的方法,没想到真让她们成功了,但也仅仅是打破法则而已,于混沌的前行仍旧于事无补……是我太大意了。” 奥薇娜默然说出段莫名的话来,然后她重新睁开眼睛,看了看茜,又看了看布兰:“我听她叫你领主大人,她是你的手下么?” “糟糕,”布兰还以为奥薇娜要记仇,赶忙解释道:“勉强可以算是吧。” “勉强?”奥薇娜怀疑地盯着布兰,语调也微微拖长了些。 布兰沉吟了下,很快组织好了语言:“大约是因为我在茜困难之际曾出手帮过她,因此名义上,茜现在跟在我身边作为我的护卫。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挟恩图报好了,但不管怎么说我和她的契约要直维持到她认为还清了我的人情为止——” “领主大人。”茜回过头小声叫道,布兰的自我贬低显然叫她有些紧张。 布兰连忙对她使眼色。 奥薇娜有点不屑地看了两人眼:“真是拙劣,不过看不出你这家伙还是有点好心的。可你想要我认可她,不觉得实在是太不合适些了么,不仅仅是实力微薄——因为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没有成为强者的心。没有自信,无法正视自己,又怎么能实现自己的信念。甚至或许对于信念本身也是迷茫的,天青之枪在她手上,只会埋没了我而已。” 她盯着茜,后者沉默着低下头去。 然后奥薇娜转过头,有些欣赏地看着布兰:“倒是你,虽然还不堪击,但身上已经有某些潜质。也是……否则那家伙也不会选中你吧?所以说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你身上有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而正因为有这样的气质,所以才有改变历史的可能。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与我订下约定,成为苍穹新的主人,人类。” 布兰微微愣,他没想到奥薇娜认可的居然是自己。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错了,奥薇娜大人,没有人生来就是强者,也没有人生来就要改变世界。但时时刻刻,每个人都会因为什么而改变着自己。只要心中还有重要的东西需要保护,任何人都可以坚强起来,这个世界上的强弱从来不是个恒定不变的因素。” “我见过茜为了死去的同伴而愤怒的样子。正因为那样的愤怒,所以我相信她定能做到——茜,抬起头。你打败了奥薇娜大人,你也样有资格获得天青之枪的认可。”布兰坚定而严肃地命令道。 茜微微颤,她咬着唇抬起头来看着布兰。她知道那是天青之枪,传说之中最为耀眼的存在,公主殿下,领主大人,甚至是燕堡伯爵,在这里有很人都比她有资格去拿起那把曾经击碎过苍穹的圣枪。 公主殿下勇敢,领主大人胸怀正义,迪尔菲瑞小姐坚定而又充满了理想,在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比她要加优秀。苍穹可以属意于他们中的任个人,但又怎么会是她。 但即使如此,她眼底深处依然有丝难言的感激。那样的感激,是因为被认可的感动。 黑暗之中时为寂寥所掌控,悄无声息弥漫开来。 威廉在三人旁边,银色的眉毛之下睿智的眼睛中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好像事不关己,只是偶尔用手指去扫扫长袖上的灰尘。作为介巫师,他本来也对天青之枪的归属没什么兴趣。 奥薇娜忍不住呻吟了声,大约是在嘀咕着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个小丫头打败的事实。她不得不有些恼火地看着布兰:“你真要她去拿起苍穹?” “不可以?” “在大厅上面还有许其他人,他们甚至都比她加合适。那位半精灵少女,她镇定冷静,还有和你起来那个商人打扮的小女人,她的血统高贵。还有几位,虽然不如这两个,但至少也要比她好。”奥薇娜皱起眉头,“真是想不通你的想法。” “这些我知道,但我还是看好茜。” “你……”闪电的少女语结:“理由呢?” “因为平凡,所以才可以化茧为神奇。在过去的某个时代,天青的骑士曾用圣枪击碎苍穹,让星辰坠地,最终带来的是凡人的时代。奥薇娜大人,天青之枪在克鲁兹人的史诗之中代表的是无止境的奋斗,即使是再卑微的存在,也可以有在最巅峰的时刻。” “正因为如此,凡人的时代才拥有了色彩。”布兰缓缓答道。 奥薇娜时失语,她瞪着布兰。 啪啪的鼓掌声终于响起来,威廉轻轻拍了下手,答道:“说得好,白银与黄金的时代都早已逝去,凡人终究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奥薇娜大人,其实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认真说来都没有继承天青之枪的资格,但相较起来,有时候种巧合或许反而正是冥冥之中玛莎的属意呢?” “这……好吧,我明白了。” 奥薇娜叹了口气,从地上了起来。她看了看茜,然后伸出手去,“你很幸运,小姑娘。来,伸出手,让我看看你心中所想。” 茜略微有些犹豫,回过头来看着布兰。但布兰只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嗯。”山民少女好像终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她咬了下唇,然后伸出手去放在奥薇娜的手心中。 奥薇娜闭上了眼睛,利剑样的眉头也终于平复下来,脸上第次露出了安静的神色。 “这就是你的过去么,比我想象中要好些。” “但不过时的挫折,不是人们软弱的借口,天青之枪是守护凡世的利刃,茜——苍穹碎裂,繁星坠地,是凡人征服命运的历史,你能感到这切内里所包含的勇气么?” “嗯……” “你想要保护?”奥薇娜忽然问道。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茜并未作答,但过了会,奥薇娜忽然睁开眼睛。她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布兰眼,那双白金色眼睛中所包含的奇特意味,让布兰都是微微怔。 不过他再看过去时,奥薇娜已经又闭上了眼睛。 “敞开你的心扉,接受我,茜——”奥薇娜念道。 “从今天起,至最终之日来临。”茜重复道。 “契约成立!” 柱白芒,青色的光环从黑暗之中扩散开来,仿佛是无形的风般,将山民少女的长发扬起。茜忽然发出声惊呼,因为她看到奥薇娜正在自己面前化为最为纯净的白光,融入自己的胸口。 所有人都看到这幕——所有人当中,大约只有被闪电束缚在墙壁之上的马卡罗神色最为复杂,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明白,布兰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与天青之枪订下契约的机会,将这柄旷古烁今的神器让给自己那个并不算出众的养女。 公主殿下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很快释然。 迪尔菲瑞是好奇,所有人当中大约唯满心喜欢的只有被闪电捆得牢牢实实的商人大小姐。这倒不是奥薇娜对她特殊对待,实在是这位商人大小姐太过不老实,而且她包包里面那些巫后的遗产可没件是可以让人小觑的东西。 不过即使如此,罗曼还是满开心地对自己肩头上的白雾说道:“我就知道茜定是最适合的,昨天晚上我还和布兰打赌了呢。因为我们中只有茜用枪不是吗,那个‘我’真是死脑筋,不像聪明的本小姐下就猜中结果了。” “茜她和那把枪好配啊,好漂亮!有时间我定要找她借来玩下!” 白雾打了个呵欠,实在是懒得回答她,也懒得提醒这位商人大小姐梅蒂莎也是用枪的,虽然梅蒂莎是英灵,但想必罗曼压根就没想到这么远。 而另边,黑暗之中,仿佛无穷无尽的光芒消散之后,奥薇娜已经化身为万千闪电,白金色的闪电在茜手中收束成束,光芒褪去,最后只留下支闪亮的长枪。 仔细看去,正是圣枪苍穹。 茜呆呆地握着那淡青色如翡翠样的圣枪,时还没反应过来:“奥薇娜……大人?” 手中的圣枪嗡嗡作响起来。 “这是……” “这就是她,”布兰走上前去,仔细盯着这柄传说中的圣枪:“奥薇娜就是圣枪的意志,不过你的力量还太过微薄,恐怕时也很难感受到她的存在。” 边说,他边抬起头。因为失去了奥薇娜力量的约束,束缚在大厅之中的闪电牢笼也纷纷消散,剩余的魔力带着上面的所有人缓缓落下,落到布兰三人不远处。 最先落地的商人大小姐立刻发出声惊喜的叫喊:“布兰!”然后急匆匆向这边跑了过来。 “领主大人。” “布兰。” “布兰先生。”之后梅蒂莎、夏尔,芙蕾雅与格里菲因公主也先后聚集到三人身边,当然,所有人的目光第时间毫无例外都落在茜手中的‘苍穹’之上。 这就是上古神话之中击穿苍穹的武器。 罗曼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布兰,这把枪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么?” 这把枪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么? 这无疑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甚至包括布兰也是。他想了下,走上前去将手放到茜手中苍穹的枪刃之上,茜微微怔,疑惑地抬头看着他:“领主大人……?” 布兰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已经看到枪刃上延伸出个淡绿色的光屏: 苍穹【神器】 攻击:112147+45力量,+45灵巧,+45体质,+45血脉,+45感知附加技能: 命运:时光积淀于枪上的传说,如同个亘古不变的宿命诅咒着它的敌人。任何被圣枪击中的目标,伤口都会因为诅咒而持续不断的失血,造成每秒11点伤害,这个伤害可以反复叠加。 苍穹:纯净的风元素环绕于枪刃之上,持此枪者可以召唤雷电的力量。持枪者每次攻击时可以复制出雷电的力量向任意方向的敌人造成等值伤害,闪电的数量取决于持枪者的魔力值。 神器领域: 不败的命运:无形的力量庇护着圣枪,任何力量境界低于持枪者本人的攻击都会被减弱百分之九十。(改变命运的能力可以免疫这效果)看到这行行属性,布兰微微眯起了眼睛。 …… 第二十五幕 苍穹 VII 欲望文 第二十六幕 邪恶的同盟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六幕 邪恶的同盟 季节的替不疾不徐地环绕在安培瑟尔港口之外进行着,日益茂密的森林开始覆满绿野丘陵,港口外的发掘工作也没能完全遮掩住消息,自从布加的工匠巫师离开之后,关于天青之枪的传闻还是流传开来。 “真是事之秋。” 伍德揉着眉角盯着红木桌面上的页信纸,纸张雪白,是来自克鲁兹东部,毗邻四叶草之野的森林边境出产的特等品。信笺角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灼的味道,这是火焰魔法留下的魔力印记特有的痕迹。这个印记在它被消抹掉之前应当是四对展翅的雄鹰,代表着炎之圣殿——或者不如说是克鲁兹帝国最高等级的机密文书。 他抬起头,在红木桌边坐了会,浓密的眉毛之下盯着对面墙壁的眼神时间显得有些虚无缥缈。然后这位圣殿的前任大主祭手上忽然燃起团金色的火焰,他轻轻抖手,烧成焦炭状的信纸顿时化为片飞灰。 伍德仔细整理好桌面上的余烬,然后才直起身来,整理了下金色的祭祀长袍。密信上的消息证明了近几日以来港口内流传的消息,但其实进步,他早已从那个年轻的托尼格尔伯爵那里得知了相关的切信息。 埃鲁因人并没有打算隐瞒他,或者说至少不打算掩盖表面上的事实——天青之枪果然存在于安培瑟尔。但这毫无意义,因为布加人已经先步将它运走。 伍德神色不定,脑子里反复揣摩着这个事件中所包含的信息。这不知是那位埃鲁因的小公主殿下的果决,还是那位年轻的伯爵大人的过人精明,但他们凭借天青之枪从布加人手上换取的好处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不禁回头看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安培瑟尔港口内浅红色起伏的屋顶,翠绿的藤萝从玻璃上垂下,将洒在红木桌面上的阳光分割成奇特的形状。 这真是座生机勃勃的城市,但现在已经不属于炎之圣殿了。 对于这件事伍德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触,圣殿犯了个错误,就应当为此付出代价。关键是至少这个王国还是信奉金炎之道,他们的民众也并未偏离对于炎之圣殿的崇敬之心,对于世俗的利益,伍德其实直并未太放在心上。 但真正让他担忧的,是圣殿内部——不,应该说是帝国高层对于天青之枪的觊觎之心。贪婪会蒙蔽人的心灵,对那群贵族来说尤是如此。甚至就算是他自己,也深受其害。 但信上的辞令看来,皇帝陛下本人应该也有所意动。毕竟是天青之枪啊,苍之诗中最著名的武器——到这个层级,就已经不是他可以改变的。在以前大主祭的位置上说不定还能想些办法,但现在就已经不是他可以操心的事情了,只能希望炎之圣殿内部的持权者们能够理智些,看清炎之王的真正教义所在。 他叹了口气,取下主祭方帽戴在头上,然后打开门。忠诚于圣殿的骑士们早已等在外面,他的副手——不再是先前的居埃修士,自从出任炎之圣殿与埃鲁因王室的联络人之后,他的副手就被换成了个加精明的军官。那人之前必定是来自于帝国核心的外交机构,伍德只要看他的着装习惯于举手投足的细节就能目了然——此人名为彼德,为人极其圆滑,他看到伍德立刻深深地低下头,露出那油光可鉴的秃头,毕恭毕敬地问候道:“主祭大人,是不是关于圣剑奥德菲斯的事情?” 伍德看了他眼,好像是要将这家伙看穿样,然后淡淡地答道:“这是圣殿的机密,有必要的话,我会告诉你们。” “我明白。”彼德笑眯眯地回道。 伍德回过头,威廉姆斯在安培瑟尔之战中遗失的圣剑奥德菲斯的碎片本身其实并不重要,圣殿方面也同意用艘新式护卫舰与布兰换回圣剑的残片,但关键是圣剑的意志与灵魂。 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的身份极为特殊,背后甚至有银精灵与龙族的影子,让圣殿高层感到十分棘手。何况对方似乎也没有加入帝国的意向,因此高层的意见也并不统,方面认为应当顺从炎之王的选择,另边的意见则要强硬得。 这又是件麻烦。 太年的高高在上让炎之圣殿对待外面的事物已经有些高傲甚至冷漠了,有元老甚至有暗杀的想法,先不说暗杀位炎之圣殿治下的贵族有么荒谬。真正让伍德愤怒的是,这些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先贤的教义了。 要帝国还是要真理,早百年,这对炎之圣殿来说不是个问题。自从克鲁兹变革以来,虽然帝国的向心力日益加强,但王权的分量日比日加重,已经开始威胁到克鲁兹存在的根本。 可笑的是,某些人还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伍德今天要见的仍旧是北方贵族至今仍旧滞留在安培瑟尔港口内的代表,虽然桌面下的事情件比件繁重,但对于留在埃鲁因的事务来说,仍旧是将战争放在第要务。 对于金鬃托奎宁的战争。也不知道那位王长子是否已经作好了万全的准备,虽然他在作出承诺时信誓旦旦,但西法赫家族在此次战争之中早已元气大伤。何况本身作为个傀儡,能有少威信还是个未知数。 圣殿绝对不会在个必然失败的赌注上投入少精力。对此伍德只能希望哪位王长子殿下也明白这点。所幸那是个聪明的家伙,想必不会太过天真。 他带着副手噔噔噔走出门外,但正是这个时候,个下人来到他面前躬身,道:“主祭大人,有特别的访客。” “特别的访客?” 伍德停了下来。 秃头的彼得已经走上前去想要赶人:“你这家伙,看不到主祭大人有正事要办么?有什么访客,只要不是帝国来的客人,让他们稍等下好——” 伍德打断他的话,伸手拦住这家伙,“是帝国来的客人么?” 彼得下僵住了。 “是的。”下人毕恭毕敬地答道。 “让他们稍等,我马上就到。”伍德想了下,皱起眉头答道。 但他话音未落,个严肃的女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必了,伍德主祭。你知道在下的习惯,我们已经到了。” 伍德听到这个声音,微微怔,他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那个帝国名声显赫的女人——她竟然来了。 ……与安培瑟尔带的阳光明媚不同,越过北方广袤的弗拉达森林,进入派达尔松后,乡下间的气候就变得阴雨绵绵。连日来的暴雨造成马季河水暴涨,玛姬坦带的道路也变得泥泞难行。 大雨滂沱之中,黑色如同幽灵般的马车颠簸穿行在树林之间,车窗的帘子被挑起角,背后片漆黑的车厢中只如同死鱼眼般隐隐泛白的眼睛动不动地盯着窗外阴翳的景色。 阴沉沉的云层像是裹尸布样绞成团盘踞在森林上空,虽然才是正午,但天色就片昏暗。 “苍穹之青的军团长去安培瑟尔干什么?向埃鲁因人宣战?”沙哑的嗓音问道,随即冷笑起来,好像觉得这个玩笑十分有意思。 车厢中的冷笑声叫人不寒而栗,过了阵才有另个嗓音接口道:“恐怕是为了北方的战事。” “如果你那么想,就离绞刑架不远了。克鲁兹人还不需要为个小小的托奎宁而分散注意力,他们在安培瑟尔战中吃了大亏,绝不想再给布加人落下把柄。”第三个开口的人,声音沉稳,严肃而充满了威严的。 他开口,其他人就沉默下来。 “炎之圣殿在安培瑟尔既输了面子又输了里子,表面上他们从我们手里没讨到好,但其实最终的赢家既不是我们也不是他们。”声音停了下:“埃鲁因有个英明的公主殿下啊。” “公爵大人,”此时才有人敢接口道:“你是说我们引起炎之圣殿的注意了?” “很可能,克鲁兹人不可能没有人发现不对,难道你们真以为你们能做到天衣无缝?”威严的声音答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马车内时沉默了下来,只剩下车厢咯吱咯吱摇晃时发出的响动。过了好会,最开始那个沙哑的声音才说道:“只要想办法拖延下——” “所以这就是我们来此的目的。” 那个威严的嗓音才答道。 这时马车终于在行进的过程中停了下来,前面的雨幕中出现了座青黑色的城堡,士兵们在城垛上呵斥着,但声音很难穿过雨幕。这时马车的车门终于打开了,从上面跳下个身披斗篷的剑士。 那剑士抬起头来,兜帽下面胡子拉碴的脸看起来像是安列克或者北方带来的流浪骑士,但若布兰在此定会认出对方的名字。 雄鹰剑士,德贾尔。 “快打开城门,这里是你们的伯爵大人最尊贵的客人。”他高喊道。 “你们是谁?”城头上传来士兵的质问声。 “我们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盟友,去告诉他,如果不想被公主殿下绞死的话,就立刻打开门放我们进去!”德贾尔高傲地回答道。 这问答可谓无礼至极,但士兵们正要发作,雄鹰剑客却丢出件东西远远丢上城头。他看着那东西在大雨之中划过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入城中,才喊道: “把这东西拿给让德内尔,他会明白的!” “去吧,蠢蛋!” …… 第二十六幕 邪恶的同盟 欲望文 第二十七幕 公主与公主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七幕 公主与公主 I “布兰,要不要我让罗曼她……” “不,不必了,芙蕾雅,我已经习惯了。由她高兴好了,她知道分寸的——对了,你帮我注意下不要叫她待会又撞得额头通红来找我哭鼻子就好了。” 这样的对话发生的背景是在格拉斯森林青翠的林中大道之上,长长的车队在散落地的光斑中穿行;身披金红相间战袍的骑士们井然有序——除了个之外。商人大小姐身披雪亮雪亮的战甲,手持天青之枪,大呼小叫、毫无形象地绕着车队跑来跑去。 这已经是这周来她第二次这么干了,好在骑士们已经熟悉了这位‘可爱’的‘伯爵夫人’;反正只要让得远远的,至少总不会被头撞个人仰马翻就是了,商人小姐就算是再迷糊,也不至于撞上马车对吧? 芙蕾雅回头看了眼,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本来她以为自己前往王立骑士学院以后,布兰至少能稍微约束下罗曼。但显然,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厢情愿的想法。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有成功管束这位大小姐的先例。 她看了布兰眼,向他点点头,然后放下帘子,这才驱马来到前面茜的身边。佣兵小姐有些熟悉地看着四周的景色,与芙蕾雅不同,南境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家样亲切。 “茜。” “芙蕾雅小姐。”茜回过头,有些尊敬地答道。 “茜,我说过很次了,你叫我芙蕾雅就可以了。我并不是什么贵族,在成为骑士之前,和你样也只是来自南方的乡下而已。”芙蕾雅皱起眉头。 茜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芙蕾雅,对不起,我不该把天青之枪交给罗曼小姐……我没想到她这么……。” 她忽然觉得有些失礼,但时之间又找不出好的形容词来描述下罗曼现在这个状态。芙蕾雅看出她的窘迫,出言安慰道:“好了,她也不是什么大小姐,算了……她就是那个样子,”她有些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小时候和她起,我真佩服自己能活到现在……不过罗曼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有些孩子气罢了。” 茜再看了看那边,不禁有些深以为然。 不过她回过头,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投向马车的方向。 布兰放下窗帘,经过近个月的观察,他基本已经可以确认圣枪苍穹的状态。茜手上的苍穹显然并非传说中那把击坠星辰的圣枪的完全体形态,圣枪上有重封印,这是他早已想到的可能性之。 只是布兰不知道,这些封印是奥薇娜为了让茜能顺利掌握苍穹而刻意设下的,还是圣枪上原本就被人留下了这些封印。 但毫无疑问,即使是在重重封印之下,圣枪苍穹也不愧于神器之名。 本身攻击就超过了大地之剑两倍还要,附带技能是恐怖无比。关键是作为神器的苍穹还有个特殊的神之领域,恐怖的‘不败命运’之强大就连布兰也是生平仅见。 不过布兰并未将这个秘密说出去,方面他实在找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释自己可以直接看到装备的属性的事实——在沃恩德,这是高阶占星术士与炼金术士的本职,而且他们也要通过诸试验才能最终确定件魔法装备的用途与使用方法。 而另方面来说,天青之枪对于现下的埃鲁因来说实在是越弱越好,存在越低调越好。 商人大小姐拿着天青之枪瞎胡闹,其实也是他属意的。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性子,这样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反而叫人不那么怀疑那是真品。 谁会把天青之枪拿去当玩具? 恐怕就算是威廉也不敢这么响。不过最近布兰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他隐隐有点怀疑日后奥薇娜重新出现会不会直接把他给干掉。 他惴惴不安地回过头,目光落在对面的姐弟两身上。确切的说,是埃鲁因王国此刻第顺位的继承人与他的姐姐,半精灵长公主。 自从圣枪苍穹认茜为主之后,又已经过了将近个月有余,安培瑟尔以南的气候事实上已经日比日炎热起来。自从安培瑟尔战之后,公主的势力在港口内进行的每件明面上或者是暗地下的活动都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关于天青之枪最终的归宿却有些出人预料。 布加人忽然决定不再带走苍穹,按照威廉的原话来说是认为这柄传说中的圣物可能适合留在埃鲁因,不过塔妮娅也提到过,布加人大约会派到两个巫师来王国研究天青之枪的力量。 虽然搞不明白布加人的想法,但这些对于布兰来说都算是后话;时间紧迫,他也不大可能在安培瑟尔等巫师方面新的使节抵达,在送走威廉之后,他就与公主起直接离开了那座港口,途经王立骑士学院,直奔托尼格尔领而来。 公主迫切想要见到自己的挚友玛格达尔,而他自己也必须为了埃鲁因的未来而着手准备了。 经过周的旅程,此刻马车终于接近了格拉斯河滩。 到了这里,对于布兰来说的意味基本上等同于回到了家。这半天时间,他已经先后见到了赤铜龙佣兵团的几个老成员,苏也终于能和她父亲——赤铜龙雷托见上面,布兰还是第次看到那个坚强的酒吧老板的女儿泪流的样子。 卡格里斯和他父亲的会面自然又是另番景象,由于布兰获得了正式的认可,因此敏泰爵士自然也就免除了被囚禁的尴尬。只不过这位古板的贵族显然并不见得认同他那个宝贝儿子的作法,劈头盖脸就把布兰手下白狮军团第任指挥官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自然成了那帮子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们的笑谈。 不过无论如何,能够回到家乡,对于所有人来说还是件令人精神振奋的事情。只是没有人会忘记,那些永远留在安培瑟尔的英魂。 布兰默然地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直到面前的公主殿下轻轻开了口。半精灵少女抬起头看着自己对面的年轻人,窗帘外斑驳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在那张姣好的面容上分割出深浅不的碎金浮影,就仿佛带了层天然的面纱,凭空了几分神秘感。 但格里菲因公主的神色十分平静,她考虑了下,才静静地开口问道:“布兰先生,王室的探子有消息说让德内尔似乎与安列克会了面,就像你猜测中样。为了对抗我们,它们相比会结成联盟。虽然兰托尼兰大公与高地骑士都答应出兵参战,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安列克,布兰先生,我父王很熟悉他这个人,安列克家族世代在他们统治稳固的高原上经营,就是为了颠覆王国。而今天的安列克大公,无疑是他们家族历任继承者中最狡猾的位。”公主殿下轻声答道:“伍德主祭告诉我有证据证明安列克也与万物归会勾结,但在整个战争之中,他也只在最后才派雄鹰剑客德贾尔露了个面而已——” “战争结束,他在圣殿没抓住他把柄之前就急匆匆离开了安培瑟尔,但却并未回自己的领地,而是前往玛姬坦与让德内尔伯爵同盟。” “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因此我怀疑他定有什么阴谋。” 布兰点点头,其实这也是他烦心的事情。其实在公主受到消息之前,伍德就已经来信告诉了安列克逃走当日的前因后果,但是他敏锐地感到圣殿方面似乎隐瞒了什么关键的信息,其中很重要的点是——布兰知道有支来自克鲁兹的骑士团已经秘密进入了埃鲁因,但却不知道具体的番号属于那个军团。 这支骑士团显然不可能是来对付他的,自然也不会是对付北边的王长子的,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能指向安列克这家伙。 不过安列克何德何能,要轮到圣殿如此重视?即使是勾结邪教徒,那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说实话埃鲁因的贵族有少不勾结邪教徒的? 安列克大公这种与万物归会直接苟合的虽然是少数,但大贵族家中或或少养着些见不得光的鸡鸣狗盗之徒。 如果说圣殿要用这个借口来搪塞,布兰实在连听的心情都欠奉。 安列克定有什么阴谋,不过问题是阴谋究竟是什么。让德内尔的首要目标肯定是他和公主方,两方的战争不可避免,炎之圣殿虽然在找安列克的麻烦,但也不见得就会他和公主殿下马。 克鲁兹人在安培瑟尔吃了个大亏,说不定就会侍机报复,而且问题的核心是南北局势已经趋于稳定,这样来炎之圣殿未必乐见其成公主迅速统南境。 何况伍德来信上还提到帝国高层对于天青之枪十分觊觎,如果旦确认这把圣物还留在埃鲁因,可能会是个巨大的麻烦。 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他考虑了下,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先干掉安列克与让德内尔的联盟才行。不过要想拔除安列克家族在安列克高原上的势力短时间内显然不太现实,反倒是让德内尔伯爵本身才是这个邪恶同盟的薄弱环节。 只是,仅仅凭他和公主殿下还不够。 第二十七幕 公主与公主 I 欲望文 第二十八幕 公主与公主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八幕 公主与公主 II 啪嗒,黄铜门把转动的声音好像刺穿了黑暗的空旷与寥寂,格里菲因公主吱呀声打开木门从房间内走出来,银色的卷发衬托下精灵般纤细的脸上眼圈还有些红,但已经恢复平日里冷淡的神色。 “玛格达尔她……这些日子以来就这么直沉睡着?” “是呀,说是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虽然基本的生理机能还维持着,但那不过是表面现象,”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少女嗓音抢在布兰回答之前答道,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黑暗中阿洛兹的公主卷发如同金子般闪耀着,她拿着个红彤彤的野果,咔嚓咬了口,汁水顺着嘴角与下巴的弧线流下来;但小母龙并不在意,反倒用猫眼眼的金色瞳孔盯着布兰与格里菲因:“实际上,可以说床上躺着的不过是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按照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么形容应当极为贴切吧。如果她是人类,应当早就已经死了。” “公主殿下是在问我,阿洛兹。”布兰板着脸答道,这头小母龙自从个人跑到他领地以来,借着他的名头与龙族的威慑力直骗吃骗喝到今天,唯干的值得称道的事情就是检查了下玛格达尔的状态——但那也是在她的好奇心驱使之下。而且显而易见的,虽然长时间在人类社会旅行,但她并未学会怎么委婉些和人交谈。 “如果她是问我的话,我就不会回答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布兰?”阿洛兹危险地眯起眼睛,但十三岁少女的身高很难叫她有什么威慑力。 “不用吵了,没什么。”公主殿下开口打断他们,她不希望布兰因为她而惹恼龙族,她边向前走去回过头静静问道:“伯爵大人,关于安列克与让德内尔的同盟,你有什么想法了么?” 阿洛兹冷冷哼了声。 布兰怔,他本以为格里菲因公主会先问他关于修女公主的事情,但没想到她下又旧事重提。关于这个问题他在马车上其实就已经考虑清楚,对付让德内尔伯爵最适合的还是斩首战术。 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不像他才来到托尼格尔时让德内尔伯爵与他相比拥有压倒性的实力。眼下在高端战力上,就算是安列克大公与让德内尔伯爵加在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安列克大公手下有齐名的雄鹰剑士与白银骑士,以及几名知名的剑客,加上些家臣,而让德内尔手下,不过剩下七八位黄金阶的走狗而已,就算是那日德贾尔没死在安培瑟尔,布兰也可以轻松解决他们。 这里毕竟是沃恩德,个人实力占了战争之中相当大的比重,历数沃恩德历史上数次圣战中几方军团的高层,大也都是实力出众之辈,其中不乏他祖父达鲁斯这样的佼佼者。 不过唯的问题是战争当中的算计必然是相互的,他在这里谋划对方,安列克大公未必不会将计就计。他在安培瑟尔战中表现出来的实力早已惊世骇俗,虽然世人大认为威廉姆斯是死在埃鲁因第舰队的炮火之下,但仅仅是后来与雄鹰德贾尔的交手,以及对抗泰坦的战绩,也足以叫人关注起他这个埃鲁因的后起之秀了。 托尼格尔伯爵这个名号,早已传遍埃鲁因全境,甚至在克鲁兹人的高层中,也是耳熟能详。无论是在北方的冻原,还是南境的乡野,没有人不知道埃鲁因有了位剑圣。 甚至还是那位达鲁斯的后人。 这样的消息自然逃不过安列克大公的耳目,不用说那头老狐狸当日还亲身经历了战争。既他明知道实力对比悬殊还敢抛头露面,要么是太过狂妄要么就是另有所谋,就布兰来说,倒宁愿相信是后者。 所以在斩首战术之外,最好还有常规战争的准备。只是安列克行省领土广袤,让德内尔境内山,不考虑克鲁兹人的加入,在两地作战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让德内尔伯爵常年与维埃罗大公交战,境内本就维持着规模以上的私兵,至于安列克大公边本就蓄谋已久,手下也大是精兵强将。 而反观公主方,除了还在安培瑟尔休整的皇家第舰队之外,公主手下唯可以依靠的就是弗拉达的军队与南方军团,此外还有兰托尼兰大公与高地骑士答应的支援。但南方军团长期得不到补给,建制也大残缺不全,兰托尼兰大公的军队在安培瑟尔战中也遭到重创,所以第时间能参战的其实只有弗拉达的贵族军队与高地骑士的援兵,再加上托尼格尔少得可怜的点军力。 这些杂牌军队加在起也不能对安列克大公与让德内尔手下的兵力形成绝对的优势,纵使不考虑安列克方的阴谋,要对让德内尔、安列克两地进行征讨恐怕也是件经年累月的任务。问题是布兰偏偏很清楚,埃鲁因根本抽不出进行这么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时间。 只有另觅他援才行。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与让德内尔伯爵有世仇的维埃罗大公。 格里菲因公主默默听完布兰的想法,当庭院外的阳光越过拱门照到她脸上时,半精灵少女停了下来,回过头:“我明白了……与让德内尔的战争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布兰卿。弗拉达的军队,也并入托尼格尔齐指挥吧。” 布兰忽然下僵住了:“公主殿下?” 他当然明白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是什么,但他好像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来看着这位公主殿下。 正午之后的阳光好像刚刚漫过庭院之中的野葡萄架子,将片绿意盎然的色彩穿过拱门前的最后段走廊,印在公主的长裙上。 时间好像有片刻的寂静,鸦雀无声。 格里菲因公主看着他,银色的眸子里只有很平淡的色彩:“不用说了,我相信你,布兰先生。” “可是——”布兰有点口干,虽说当日在安培瑟尔公主殿下也将钥之石交到他手上,但今时不同往日的危急时刻,现在格里菲因公主将她手上的几乎全部实力交给他,似乎有些纵容的意味。 这并不像是个头脑清醒的政治家应有的表现。 不过公主殿下并不像想给他开口的机会,她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微微眨,继续安静地说道:“还有件事。” “嗯?” 布兰轻轻出了口气,还好阿洛兹那头小母龙已经无趣地先走开了,否则这会儿定要先笑话他出丑的样子。 “玛格达尔她……是我的挚友,我明白,她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无论如何,只要有线希望,我希望你能救醒她。” “在我身边,也只有你拥有这样的能力了。” “所以说,可以答应我么?” 布兰没有去看公主殿下脸上的神色,但从她的语气中也能听出罕有的软弱来。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事实上就算是格里菲因公主不提,他也会想办法去救醒玛格达尔。 并肩作战过,就算是同伴了。这是学姐亲口说过的话。 “我明白了。”他答道。 公主殿下抬起头来,仔细看着他,然后走近两步。伸出只手按在他贵族的领巾上,有些安心地笑了笑:“谢谢你,我的骑士,你从未令我失望过。” 然后她退开,最后看了他眼,提着裙子走下了阶梯,转眼消失在庭院之中,只留下布兰个人有些发呆地在拱门下。 “公主殿下好像对你有好感呢,布兰。”直到个脆生生的声音插入了他的思绪中。 布兰眉头微微跳,他回过头,果然看到某张熟悉的脸蛋。罗曼穿着她那件厚厚的商人装,抱着双手,在他身后点的地方和他样好奇地看着格里菲因消失的方向。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到的。 布兰看到她那个满脸问号的小模样,就忍不住有点没好气地问道:“所以说,你这家伙点也不知道吃醋吗?” “有点呢。” 布兰瞪着她。 “回、回答得不对吗,布兰?”罗曼看着他,缩了缩脖子。 布兰叹了口气,伸出手:“把手给我。” “为什么?” “这是命令。” “哦——” 商人小姐想了下,使劲用手在皮袄上擦了擦,然后才将手放到他手心中。布兰感到那微微有些凉的温度,忍不住看了这位大小姐眼,心下软:“你去过街上了么?” “还没有,芙罗又不让我出去。早知道就不找茜借那把什么枪啦,真过分,我明明都已经还给她了。”罗曼满脸不高兴。 “我陪你出去走走。” “真的?”商人小姐惊喜的问道。 “当然。” “那……布兰,你真的能救醒那个什么公主殿下吗?听起来像是骑士故事样呢,王子与公主,她醒了之后会嫁给你吗,布兰?”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 布兰没好气地回答。 第二十八幕 公主与公主 II 欲望文 第二十九幕 公主与公主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九幕 公主与公主 III 战争旦提上日程,准备的工作就如同匹脱开缰绳的野马,狂奔向前。托尼格尔早早地进入了战备状态,白狮步兵开始充实编制,而自从梅蒂莎回到领地之后,风射手的训练工作也排上了日程。 在公主的授意下,托尼格尔毗邻的各个领主也开始扩招贵族私军,这些人原本大与冷杉领敌对。但自从让德内尔伯爵下变成了王国的对立面之后,趋炎附势之徒也日益增加。 对于这些人,布兰虽然不待见,但也不至于拒之门外。 夏胧之月晃而过,书卷之月来临之前,大地之上就有了流火的气息。日渐上升的温度烧卷了树叶,烈日日复日舔舐着南境的地面。 弗拉达与南方军团的军队终于如期而至,不过在盛夏最后个节日之前,布兰还是适当让自己的领民从种紧张的躁动感之中安抚下来。在最后几周之前,他让冷杉领如期举行了火之祭的冠军大赛。 这种比赛与冬猎的祭典相对应,正式的意味稍淡,但因为敞开供应酒类的缘故反而吸引来了附近大大小小的领主与骑士们。 比赛的赛场就设置在冷杉堡外,连日以来喧嚣的赛场几乎已经点燃了整个领地。 但对于某些安静的所在来说,却仍旧保持着相对的独立。 薄薄的木墙将喧嚣的海洋与酒吧内的安静分割开来,只是佣兵们响彻片的口哨声偶尔会入侵这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大厅中弥漫着煮糊的肉与香料的独特味道,虽然刺鼻,当却有种强烈的家的感觉。 有几张木桌上用枫木卡片写着独特的名字:例如布兰、罗曼、安蒂缇娜等等,是属于店主本人或者密友专属的位置,酒店外的招牌仿佛是崭新的,上面有艘三桅帆船的图案写着‘罗曼大人的走私锚地’,这么恶俗名字自然是某人的专属。 不过酒吧内的布置却是显得相对温馨,茜坐在靠西南角的张木桌边,看到外面的人越聚越——那些大是白狮军团的年轻人,或者当地的领民,农夫——自从难民开始涌进托尼格尔之后,重新扩招的白狮军团远远不止卡格里斯加入时那区区三四十人。而除此之外,随着领地内的定居者越来越,佃农、行商、手工业者也开始充斥在冷杉领的乡野之间。 此时此刻酒吧外的空地上正在上演夏之祭典以前的冠军比赛,现在是轮到箭术的比赛,场上的是美丽的树精灵少女,因此围观的人群也保持了空前的规模。 她回过头,看到身银甲的少女将束雏菊放到木盘旁,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茜的眼中倒映出这样幅画面,她静静地看着,然后问道:“她是叫贝丝吗?” 芙蕾雅睁开眼睛,褐色的眸子里露出忧伤的神色来,默默点了点头:“贝丝最喜欢热闹,这样的箭术比赛定是她的最爱,能和传说中的树精灵较高下……” “请不要伤心了,芙蕾雅小姐,生者总要前行下去,过去……老兵们也常常告诫我们,死亡只是座没有名字的石碑,而生者却要越过它背负起东西继续跋涉,因此我们才要坚强。”茜安慰道。 “对不起,我也明白,可是总不自觉想起过去的事情,尤其是这种时候。”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轻轻眨了眨眼睛,她叹了口气:“有时候真想回到那个时候,让时间重来,没有战争,该好……” “我、能理解……”茜有些小心地答道。 “嗯?” 茜看着芙蕾雅的样子,想了下,说道:“因为从小到大,我也经历过许战斗。每场战斗,几乎都有同伴死去,有些是才认识没久的新人,有些是朝夕相处挚友,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每次我都会为此嚎啕大哭,惹了许笑话。但渐渐的,也就变得熟悉了生离死别了。” “怎么会……?”芙蕾雅微微怔,有些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女孩——茜看起来比她还稍小些,但经历却显得成熟得。 “我是佣兵,为了金钱和生存而卖命,像是我们这样的人,迟早会死在下场战斗之中,这对我们来说就像是理所当然的结局样,本来我从没有什么不满。”茜好像也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她捧着木杯子,摇晃着里面金黄色的液体,安静地说道:“但因为个意外,领主大人将从我从这种生活中改变,让我知道还有另种生活。”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领主大人,我或或少能够了解领主大人的心思,他想让我去追求的东西。……但是,除了战斗,我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比起来,我宁愿是自己,而不是他人,心安理得地死去。” “对不起。”芙蕾雅忽然说道。 “嗯?”茜楞。 “对不起,茜,我从不知道你们的生活。我想我想回到过去的想法,或许太自私了些,布兰说得对,如果不自己去争取,没有人能给我们想要的平静安宁的生活。”芙蕾雅静静地答道,“埃鲁因人还远未到可以贪图安逸的时候。” 佣兵少女呆呆地看着她。 有些芙蕾雅已经渐渐开始理解的事情,在她面前却仍旧是团迷雾。 这个时候屋外又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酒吧的门啪声被撞开了。罗曼抱着个大盆飞般地冲了进来,嚷嚷道:“梅蒂莎又拿了第!麦芽酒都卖完了,你们快来帮忙!” “你小心些!”芙蕾雅赶忙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然后厨房里传来声惨叫:“啊,我的烤肉!” 布兰无奈地摇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过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看了看芙蕾雅与茜笑道:“两位美丽的女士,不出去和大家庆祝下么,我们的小公主殿下可是拿下了箭术第的头衔。” 未来的女武神瞪大眼睛瞪着他,“布兰,你、你穿的什么!” “军服咯,埃鲁因的骑兵制服,怎么样,很像吧?”布兰举起抓着烤肉的手来,深蓝色的制服上正好有几个显然的油污印子——看就是某人在上面擦过手的痕迹。 “你……你怎么能在军服上擦手,军服代表着王国的威严,是个士兵最大的荣耀。布兰你……你太过分了!”芙蕾雅快要气结了,时竟忘了之前的伤心事。 “哦,这个啊……时顺手而已。”布兰有些无辜地答道。 “顺、顺手!” “哈,芙蕾雅你先忙,我再出去看看好了。”布兰眼看未来的女武神要发作,显然这位大小姐在王立骑士学院学习到的东西让她的荣誉感已经有点过剩了,赶忙打了个哈哈,准备闪人。 “你给我住,布兰!” 这时候谁住谁傻子,布兰深深地明白这点,他本来是来向芙蕾雅和茜炫耀下这件骑兵制服,没想到炫耀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最后的结果却要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好在这点小事还破坏不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身上的骑兵制服,来自于冷杉领自己的棉纺与染料作坊生产,除了棉花是通过安培瑟尔海运之外,这间军服几乎完全来自于托尼格尔。 这个曾经片荒芜、贫瘠、除了银子之外几乎不产物的领地。 改变的根源来自于人口的增加,因为在之前战争中准备周全,大量的难民涌入或者是被运入托尼格尔,而来自安培瑟尔的粮食储备迅速将增加的人口转化为可以使用的劳动力。 两个月前,在柏鲁的主持下棉纺作坊、染料作坊、铁匠作坊、铜铺、粘土与陶器、甚至是武器与制甲局也建立起来。经过近半年时间的悉心打理之后,托尼格尔已经不再是那个偏僻的荒野之地,相反,它已经逐步开始自给自足出产些必要的产品。 首先是粮食与武器,以及少量的奢侈品商品。 暴风的季节之后,与北方的商业活动逐渐频繁起来。来自灰风港、安培瑟尔带着雪白的风帆的帆船停泊在格里斯港新筑起的深水码头中,嗅觉灵敏的商人也开始发现本地的潜力,自从进入朔花之月以后,按月旅居在港口的商人日益增。 于此同而止的是大量的手工业者。就在几天之前,布兰还会见了批来自黑山地区的侏儒附魔师,这些人大也是战争的难民,据说北方与金鬃托奎宁的战争已经开始影响正常的商业活动,王长子似乎在圣殿的逼迫之下,不得不选择与狮人正面开战了。 而这却正好是南方发展壮大的机会。 布兰放眼望去,运载着货物的马车穿行在冷杉堡附近的大道上,森林边境上的田野中不再是荒芜片,而到处都能看到劳作的农民。早在年,甚至半年之前,这切在托尼格尔无疑是不可能见到的景象。 而这切,正是他,所有人共同的努力带来的。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高头大马的骑士高举着获胜人的三角旗,绕着人群奔驰着。那面银色的,上面绣着百合花的旗帜在风中高高飘扬,千年前,它就这样飘扬着,而千年之后,它再次飞扬在这大地之上。 人们发出了山崩似的欢呼声。 布兰看到银精灵公主被树精灵少女们高高举了起来,她也远远地看着那面旗帜,眼中似乎也有些闪闪发光的东西。 “梅蒂莎!” “梅蒂莎!” 领民们呐喊着,高举起手中的酒杯。街道两旁已经看不到格鲁丁时代的草屋,在赤铜龙佣兵团与奥德姆手下的工人的协助下,沿着冷杉堡建起了平整的街道,两边是整齐的木屋,在屋边的达人、小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满足的笑容。 他经过街道,有人认出他来,大片领民真心实意地向他鞠躬致敬。布兰也随意地回礼,说实话,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再因为被人行礼而感到局促不安。 那些来自于现代的认识,似乎正在逐渐淡化。但灵魂的深处,先进文明的骄傲感依旧支撑着他的言行,至少他绝不会认为这份尊崇与骄傲是与生俱来。 他将枚铜币放到身边个小女孩手中,这枚铜币意味着盛夏之前来自于领主大人的祝福,小女孩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捧着铜币跑到个女人身边。或许是她的母亲,那个妇人结果小女孩手中的钱,连连向他致敬。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 呼喊声很快换成了另种声音,冷杉领的居民们发自内心为为他们带来这切的新领主大人表示着敬意。 布兰眯起眼睛,他明白这样的满足感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虚幻的、暂时的,甚至在早些时候,人们还在惶惶不安地询问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战争。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中,每个人,都在试图保住自己身边暂时的安稳。 这并没有什么错误,只是埃鲁因还远远未到安稳的时候。有些人必定要为了守护他人而流血,甚至付出生命,但至少,他希望守护的是这样个埃鲁因。 他穿过人群,走到公主殿下身边。格里菲因正默默地看着这切,女骑士就守在她旁边,只手按在剑上。但布兰感到对方正在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事实上尼玫西丝给他的感觉也远没有在安培瑟尔时那么绷紧了身上的每根神经。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又叫人怎么紧张得起来呢? “他们很喜欢你,布兰先生。如果说埃鲁因还有人可以称得上是先古贵族的典范,那么定能在你身上找到这样的品质。”格里菲因公主眼中闪闪发光,略微有些感触地说道。 “这是公主殿下的理想。整个埃鲁因,所有人都能不再为贫穷,战乱,灾难所困。布契的悲剧也不会再重演。”布兰答道。 格里菲因公主眨了眨眼。“布兰先生,我明白这有些过于理想,但是,我至少希望将这个王国从眼下的局面中改变出来。……在北方,甚至就在让德内尔,维埃罗以及其他许地方,战乱与贵族们自身造成的灾祸仍旧在持续着,而先君埃克的子孙们却毫无作为。” “是的,所以托尼格尔不会长久地安定下去。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奋斗与牺牲。” “布兰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么?” “只等说服维埃罗大公了。” ……梅蒂莎被热情的精灵少女们折腾了好会,才放下来。银精灵小公主大约这辈子加上上辈子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被弄得衣衫不整,张小脸也红得几乎要能滴下血来。 她落地,大约是害怕被报复,树精灵们吹了声口哨,立刻哄而散,我们箭术大赛的胜利者差点屁股被摔到地上。还好安蒂缇娜手疾眼快赶忙把扶住她,“那帮死丫头。”幕僚小姐摇摇头,顺手将梅蒂莎那张银弓递了上去。 “谢谢你,安蒂缇娜姐姐。”梅蒂莎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过她抬起头看了眼远处高高飘扬的属于银精灵王室的号旗,眼中又露出满足的光彩来。不知道少年,这面旗帜没有这么光辉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了。 她握着弓那刻,身心就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个时代,荒野之上,银色的战马奔腾,号角声悠久地长鸣着,仿佛与广袤的大地共鸣起来。 安蒂缇娜看银精灵小公主时有些失神的样子,心中大约猜到她的所想,叹了口气,轻轻为她披上件斗篷。虽然是盛夏,但热汗腾腾凉风吹之后样容易病倒,她早已习惯了为布兰作这些细节上的事情,时也忘了梅蒂莎不过是个英灵。 梅蒂莎微微怔,有些感动地看了安蒂缇娜眼:“真的谢谢你,安蒂缇娜姐姐。” “这是第二遍了。”安蒂缇娜摇摇头,不以为意。 “不,因为想起了姐姐大人。”梅蒂莎却认真地回答道。 “是么?” “唔,大约是温柔些吧。和我想象中的姐姐样,嗯,就是这样……”银精灵小公主甜甜笑。 安蒂缇娜细细地看了她眼,她也听过梅蒂莎的些故事,知道她和她那位姐姐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是那么和睦。她伸手理了理少女额前的发丝,答道:“大约王室之间,就是这样的吧……” “王室么?”梅蒂莎想了想,看着安蒂缇娜:“对了,安蒂缇娜姐姐,领主大人仍旧没找到原因么?” “嗯。”幕僚小姐也想起这件事情,不禁摇摇头:“阿洛兹小姐也为我检查过,但我也不是什么黄金之民的血统呢,那次,大约是玛莎大人的庇佑吧。” “玛莎大人的庇佑?” 梅蒂莎看着安蒂缇娜,忽然问道:“安蒂缇娜姐姐,你的项链呢?” “项链……”安蒂缇娜微微怔,下意识地按了下胸口,“项链?” “对啊,之前直有带着的那条项链。在前往安培瑟尔之前,不直带在身上的么?我记得在闪光之海的时候,我还见过次呢。”梅蒂莎小声答道。 “那个啊……之前被我弄丢了,怎么了?” “没什么。”银精灵公主微微笑:“没想到细心的安蒂缇娜姐姐也有弄丢东西的时候呢,说给领主大人,他定不信。” “不必了,”安蒂缇娜赶忙答道:“领主大人忙于准备与让德内尔伯爵的战争,这些小事,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是么?” 幕僚小姐微微点了点头。 梅蒂莎想了下,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正是这个时候,赛场的角忽然传来阵喧嚣。那边的人群好像下骚动起来,两人的注意力时间皆被吸引了过去。 不过与梅蒂莎相比,安蒂缇娜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银精灵公主很快就分辨出了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咦,”她轻轻咦了声。 “怎么了?”安蒂缇娜徒劳地看着那个方向,边回头问道。 “来了些奇怪的家伙呢。” 梅蒂莎喃喃道。 ……对于托桑卡德森林来说,绵延日的阴雨天气在短暂的放晴之后似乎又开始光顾玛姬坦以及附近地区。 对于迷雾森林的居民来说,自从安列克大公来访之后,似乎就没有几天好日子可过。带来阴雨的阴沉沉天空总是徘徊头顶上,虽然说四五月开始是托桑卡德地区的雨季。 但今年以来,未免太离谱了些。 木制的栅栏门在大雨滂沱之中吱呀吱呀地晃悠着被升起了,雨幕中双神色阴冷的眼睛默默看着雨水顺着栅栏门上滑下像是断了线的柱子样从尖端落下,然后又混入泥水之中。 两位侍从高举着张斗篷为让德内尔伯爵遮着这连绵的阴雨,这位王国的特权伯爵大人默默地看着吊桥上那辆马车在卫兵的带领下行驶出外城,然后他回过头,很快消失在城头之上。 安列克大公只手支起车窗的帘子,从那个方向收回目光,轻轻嗤笑了声。马车车厢内重新陷入片黑暗之中:“这只老狐狸真是既小心又贪婪,优柔寡断又冥顽不灵正是他最大的弱点。” “这恐怕也是贵族们典型的弱点,公爵大人。”个女子的声音答道:“不过总算说服了这家伙,也不算是白来趟了。” “有他后悔的时候。”那沙哑的声音冷冷笑。 “他只是没得选择而已,但未必会真心实意地上我们的船。话又说回来,像是这样碌碌无为的贵族,又怎能理解加深奥的道理。”安列克大公摇摇头。 “不过科恩公爵,这家伙的确不值得信任,你们最好令作打算。”他又提醒了句。 “早有准备。”那沙哑的声音阴森森地答道:“他不过是个替死羔羊而已。” 安列克点点头,用莫名的目光最后看了那个方向眼——玛姬坦高耸的城墙在雨幕之中早已只剩下道淡淡的影子。然后他放下帘子,车厢中重归片黑暗。 而他在所不看到的方向,让德内尔伯爵正在骑士的陪同之下走下城堡的旋梯,旋廊内昏暗的光芒映照着他明暗不的脸膛,这位曾经不可世的王国实权伯爵如今每条皱纹中似乎都写满了冰冷的疑虑。 “父亲大人,你真打算与那些东西结盟。”个身影早已等在下面,贵族青年抬起头,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如果旦答应,我们可就毫无退路了。” 让德内尔看了自己的次子眼:“难道我们现在就有退路么,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不,我是说……” “够了。”让德内尔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当然会早做准备。玛达拉……至少玛达拉那边……” 他叹了口气:“算了,你去联系克鲁兹人吧。” “克鲁兹人?” “总有些事情,得让他们知道。” 伯爵大人沉默了片刻,幽幽地答道。 第二十九幕 公主与公主 III 欲望文 第三十幕 另一个机会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幕 另一个机会 I 在梅蒂莎的视线之中,行装束奇怪的骑士早已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些骑士们停在路边,皆在马上驻足观看,他们脸上的神色各异,不过大带着些许好奇。 在托尼格尔乡下,除了白狮卫队与布兰身边的属下之外,很少能看到这样衣甲鲜明的骑士。不过就算是白狮卫队,也不会在胸甲上饰以火焰纹章,再说以她们的甲胄制式,也并非是埃鲁因本地的风格。 相反,他们身上的的甲胄整体呈现出种暗红色,并饰有较的毛皮与角质因素。这是典型的克鲁兹人的铠甲风格,铠甲的颜色也缘自由克鲁兹本土出产的钢铁掺杂有较的火元素的缘故。 “来了些奇怪的访客呢。”梅蒂莎微沉吟,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这个时节,托尼格尔怎么会出现克鲁兹的使节? ……劳伦娜放下遮住阳光的铁护手,眺望着远处的风车磨坊与大片大片的农地。不过她的目光扫过防务废弛的冷杉城堡,稍微露出有些轻蔑的神色——冷杉堡从格鲁丁时代起就缺乏修葺,布兰也不过将它作为处暂居的住所,没有将之重新粉刷新的打算,因此这位来自克鲁兹的女骑士轻易就能看出这座残破的城堡千疮百孔的漏洞。 “没想到越往南,埃鲁因乡野还有这样的地方。相比起来,我们去过这个王国北边的些地方,现今的景象还远远不如这儿繁荣呢。不是说于松往南,就只剩片贫瘠的荒野了么?” 她喃喃自语,反倒是被近处正在举办的冠军竞赛吸引了目光。冷杉城外人头攒动,使他回过头,仔细观察着那些正在上场的骑士们。 “你们看到的记载都是几年之前的文献,说不定有什么变化也并不奇怪。”个的女性嗓音回答她道。 劳伦娜没有转头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毫无疑问这是个十分具有特点的嗓音,因为无论从那方面来评价,它都叫人印象深刻——不疾不徐的语调显得沉静优雅,只要听之下就叫人无法忘怀。 仿佛声音的主人在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早已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感觉。 如果布兰在此,必定会认出声音的主人。那个被众克鲁兹骑士保护在中间的女士,从外表看不过十**岁的年纪。却有种与年纪不相符的神秘与性感,正是在黑森林中与他有面之缘的克鲁兹帝国宰相之女德尔菲恩。 宰相千金静静地观察着这里的切,头黑色的长发如同绸缎般垂下,她的眼睛仿佛天生蕴含着神秘。给人种看不穿的沉静气息。 她在马背上,显然吸引了最的目光,毕竟这样的美貌不要说在托尼格尔,就算是在埃鲁因与克鲁兹最繁华的地区也很难见到。以至于本地的领民也忍不住要看了她两眼,他们的好奇缘自于这个世界上竟有比领主大人的未婚妻与公主殿下还要美丽的女人。 不过德尔菲恩穿着克鲁兹人贵族文官的长袍。到像是外交使节,她的长袍染成深紫色,而不是在信奉炎之圣殿的地区常见的金色或者红色,这样身行头说明了她的身份。 “德尔菲恩小姐,你知道些什么吗?”劳伦娜回过头问道。 德尔菲恩点了点头:“据我所知,那位伯爵大人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出任此地的领主。因此这里的改变很可能与他有关。” 她很平静地回答道,只是在提到布兰时,才微微停顿了下。 劳伦娜看了这位宰相千金眼。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在黑森林中德尔菲恩心仪之人间接因为那位他们将要见到的领主大人而丧生。她这次主动前往,只怕不是仅仅是为了来送信那么简单。 女骑士换了个话题假装问道:“是他?没想到这位领主大人在政治上也拥有如此杰出的天赋,听说他还很年轻吧?” “是的,十分年轻。我曾经与那位伯爵大人有过面之缘。”德尔菲恩淡淡地说道:“不过要说施政的天赋恐怕未免言过其实,那位伯爵大人掌握了托尼格尔的银矿,听说最近又发掘出个水晶矿。眼下的切,不过是依靠财富堆砌出来的时虚幻罢了。” “我看也是。这不过就是场三流的比赛而已。不过还好,至少挺热闹。”坐在劳伦娜身后年轻的骑士打了个呵欠。甚至无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过他又强打气精神来:“但看来我们运气还算不错,正好撞上这些乡巴佬的庆典,说不定本地的领主大人会知情识趣招待我们顿丰盛的晚宴,自从离开安培瑟尔以来,我嘴巴里的味道快要和杂草为伴了。” “什么杂草,那是野菜。”劳伦娜没好气地横了这家伙眼。 若是队伍中的其他骑士,自然不敢在她这个骑士长面前如此放肆。但眼前这个人正是皇帝陛下的弟弟,巴拉诺亲王的嫡长子,同时也是她的未婚夫。 本来此次行动并没有他的名额,不过这家伙还是借口保护她为由路跟了上来。玛莎在上,天知道她根本不需要这家伙的保护,作为苍穹之青军团的名正式的骑士长,她的实力打这家伙两个还有。 不过劳伦娜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作为政治婚姻,她对对方虽无太好感,但也没有太恶感。这家伙虽然性质恶劣些,但比起王都的某些贵族子弟,还算是勉强可以入眼。 年轻的骑士耸了耸肩:“好吧,你说了算。”他看了看四周,又说道:“不过不知道晚上有没有传说中的篝火晚会,想想看,说不定会有热情似火的山民少女看上在下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他回过头,提高音调道:“你说是么,劳伦娜?” 女骑士冷冷地答道:“够了,菲拉斯,你别惹事。在这里可没人在意你是谁的继承人,你最好清楚这里的领主是谁。” 她的口气不善,显然这家伙路上已经给她找了不少麻烦。不过劳伦娜也很清楚。自己的话对于对方未必有什么约束力,好在这里只是埃鲁因,不是在克鲁兹境内。在这个小王国。当地的领主想必也最不过只会将他们的不满在口头上表达下抗议罢了。 “我当然知道,那位伯爵大人这次在安培瑟尔可是出了大名,害我们吃了个大亏,花叶公爵与诺什克大公不都说过么。我们克鲁兹人近百年来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这样的‘大恩’克鲁兹人自然会牢牢记住……” 菲拉斯正信口开河,忽然看到劳伦娜正冷冷地盯着自己,连忙打了个寒战:“好吧,我明白……看在维罗妮卡大人的面子上。我不会去找他麻烦的。虽然我还答应了法伊娜那小丫头……好好好,我明白了,我听你的,亲爱的劳伦娜小姐。” “菲拉斯,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真不想嫁给你。”女骑士冷冷地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年轻的骑士赶忙平息自己未婚妻的怒火。至少他还清楚。能娶到这位王都的天才、公爵之女也是他的荣幸呢。 女骑士以为这队伍中闯祸的源头终于消停了会,她回过头去想要找到本地的领主。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对方再她身后长长地吹了声口哨。 “劳伦娜,看那边!”菲拉斯吹了声口哨,忽然兴奋地大叫起来。 通常来说,这位大少爷兴高采烈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果然劳伦娜回过头去,就看到不过劳伦娜才刚回过头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马上就听到菲拉斯长长地吹了声口哨……大群人正拥簇着个小姑娘沿着大道走过来。 不过她不得不佩服自己未婚夫的眼光,因为那的确是个难得见的美人儿,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就像是许乡下的女孩子样为了方便干活儿将头发挽起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不过对方穿着件厚厚的、在埃鲁因南方带十分常见的行商皮装,在人群中就显得十分独特,给人眼前亮的感觉。 “菲拉斯,你别去招惹别人。”劳伦娜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其实很在意自己,但好动的性子让这家伙总是忍不住去沾花惹草,但也仅仅限于口头上占便宜而已。 这家伙曾经在某个千金小姐身上吃了大苦头,但却没有丝要吸取教训的样子。 她的话显然没产生点作用,因为菲拉斯已经完全来了精神。他把口哨吹得响亮极了,自从离开帝国以来途经如此的地区,他还从未在某处见过如此出色的女孩子——当然,除了自己的未婚妻与那个沾不得的帝国宰相的千金之外。 我们来自克鲁兹帝国年轻的亲王之子所看到的自然是罗曼,商人大小姐从厨房好不容易挽救出几块烤肉之后,跑出来发现没了布兰的影子,于是干脆个人继续沿街兜售起麦酒来。 由于常年在外抛头露面,因此冷杉领民几乎大部分人都认识这位极为亲切的领主的未婚妻。倒也没人敢占她便宜,反倒是笑眯眯地买走她手中的麦酒——能喝到领主夫人亲自兜售的麦酒,也是种殊荣呢。 不过罗曼只手拧着个空盆子,只手举着不知道从那里骗来的银精灵公主的号旗,边开心地与周围的人们交谈,显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克鲁兹人的骑士们。 当然,这也不怪她。毕竟在现下这个热闹的时节,到处都是身着节日盛装的骑手与仪仗兵,对于般的领民来说,也不见得有少人能分得清楚克鲁兹人的铠甲与埃鲁因自己的制式铠甲究竟有什么不同。 对于我们的商人小姐来说,当然也就加分辨不出来了。 反正反正他们都穿得像是铁皮罐头,又没有精灵尖尖的耳朵,看起来都个样不是么。何况谁会想到克鲁兹人的骑士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呢? 直到她面前出现了片阴影,好像遮住了太阳,罗曼才微微愣抬起头,看到了挡在自己面前高头大马的克鲁兹骑士。 菲拉斯驱马来到罗曼面前,他只手勒紧缰绳,转过马身。由于这手玩得十分漂亮,以至于周围几个来自其他地区的骑士都喝起彩来,菲拉斯自己当然也十分满意,在他的贯印象当中,用这手来震慑几个埃鲁因的乡巴佬已经完全足够了。 “美丽的女士,能荣幸地得知你的名字么?” 他抬起头,想看到想象之中崇拜的神色。他在苜蓿之野,以及这路上以来经常玩弄这样的把戏,早已是驾轻就熟,每次都稳稳地赚得不少喝彩与眼球。但这次,菲拉斯却发现自己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他眯起眼睛,发现自己面前这群埃鲁因的乡巴佬不是崇拜——而是用种类似于看傻子样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好像就在说——这从那里钻出来的乡巴佬? 第三十幕 另一个机会 I 欲望文 第三十一幕 另一个机会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一幕 另一个机会II 年轻的骑士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差点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他见过许地区乡下的农夫与旅行者,甚至包括哪些胆子较大的行商,但在面对他这样的贵族时,无不是战战兢兢,那里见过这样副无礼的神色。 事实上罗曼也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这家伙。因为我们的商人小姐反应比其他人还要慢拍,这会儿她还在努力思考,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如果不是还有基本的常识的话,她恐怕都要以为对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了。 不得不说这样荒谬的念头在她那脑瓜子里转了圈之后,才认认真真地问道:“啊,你是谁?你找布兰吗?” “布兰?”菲拉斯好不容易反应了过来,但不幸的是作为个贵族他显然只听说过托尼格尔伯爵这个头衔,而没听说过布兰这个名字是个怎么样的存在。他想了下,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乡下少女大概被自己吓傻了,于是换了个温和的微笑继续说道:“不,在下是冲你而来的,美丽的女士。我叫菲拉斯,巴拉诺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罗曼思考了下:“你认识我?” “不,”菲拉斯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在身后扑哧笑,就忍不住有点脸黑了。他自从离开帝国以来这手无往而不利,但今天好像碰上了钉子:“……这应当算是我们第次认识,美丽的女士。” “啊,我明白了,”商人小姐好像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想要买我的酒,对吗?你可真识货,罗曼这里有全托尼格尔,不,全埃鲁因最好的麦酒——”她第次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高头大马的骑士可能是个潜在的客户,于是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不,打住,”虽然菲拉斯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叫什么名字了,但还是忍不住赶忙说道:“我不是想买你的麦酒。” “你不买酒——?” “不买。” 罗曼微微眯起眼睛,终于明白对方不是要和她讨价还价。于是她想了下,决定表现出商人严苛无情的面,甚至连句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就绕开这家伙从边走了过去。 菲拉斯立刻听到声哄笑,不止是那些乡巴佬们,甚至连他身后那些克鲁兹骑士与劳伦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年轻的骑士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抓罗曼手中的号旗: “我说你,等下!” 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对方手中的旗杆,忽然人群之中道银光射来。菲拉斯好悬还是位正式的骑士,在千钧发之刻反应过来,立刻抽手瞬间拔出腰间的长剑。当声脆响,两把明晃晃的长剑顿时交错在起。 巨大的力量让菲拉斯身体微微向后仰,然后才发现架住自己的剑的人竟然是个同样出色的女骑士。芙蕾雅身披袭银色的白狮铠甲,高举着手中的狮心圣剑,冷冷地看着骑在马上的克鲁兹人,她动不动,只是只手就在地上稳稳地架住了菲拉斯的攻击。 白银上位的水准。 菲拉斯盯着自己面前这个女骑士,心中忍不住微微惊。只不过是交手他就估算出对方的实力大约与自己相当,但看起来对方的年纪却要比他小得,芙蕾雅现今才不过二十岁出头,而他自己却很清楚他光是练剑的时间恐怕都不止二十年了。 这种穷乡僻壤竟然还有这样的天才,菲拉斯微微皱眉就估算出对方的天资可能与自己的未婚妻差不。他当然不知道芙蕾雅是在安培瑟尔战之后实力突飞猛进,放在前往港口都市之前,实力进展恐怕还远不如他。 不过结合之前的传闻,也足以让他皱眉。他知道本地的领主是埃鲁因人中出了名的天才,但没想到对方手下也是还拥有这等能人。菲拉斯虽然轻浮,但却还不是傻子。 “你是谁?” “你们是谁?” 菲拉斯与芙蕾雅同时开口问道。 “我们是克鲁兹人的使节团,”这时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命令道:“菲拉斯,缴了她的剑。” 菲拉斯愣,回过头,却发现下达命令的人正是宰相千金德尔菲恩,他看到那个女人冷冷地看着这边,毫不留情面地命令道:“菲拉斯,现在你代表着帝国的颜面。如果她敢反抗,就击杀她!” “德尔菲恩小姐?”劳伦娜当然听清了德尔菲恩的命令,她心下下惊,她本来以为德尔菲恩会来找那位领主大人的麻烦,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决绝,开口就要杀人。 当然,杀不杀人并不是她要考虑的。关键是,如果动手的是菲拉斯,她很清楚自己的这位未婚夫肯定会在这里惹上大麻烦。 但没想到德尔菲恩似乎已下定决心,她冷漠地看了女骑士眼:“劳伦娜,你应当明白帝国的威严不容亵渎。无故对帝国的使节示剑,无异于宣战。” “可她并不是故意的,我们可以请求当地的领主为此道歉。”劳伦娜也慌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德尔菲恩竟然顶大帽子直接就盖了下来。 “不必了!” “不必了!”女骑士话音未落,德尔菲恩与芙蕾雅就同声答道。芙蕾雅只手隔开罗曼,冷冷地盯着这些人道:“若不是你们克鲁兹人,贝丝就不会死。但你们从未从他人的悲剧之中吸取教训,布兰绝对不会向你们这种人道歉,或许你们觉得你们天生高人等,但总有天你们会明白正确与错误的选择之间的代价——” 埃鲁因未来的女武神怒斥声,她额头的女武神徽记忽然变得光彩夺目,双光之羽翼瞬间从她身后张开,明亮的炽白火焰瞬间从她右手手心中烧出,将她手中的狮心圣剑化为柄燃烧着熊熊圣焰的利剑。 “啊!” 劳伦娜本来还想劝阻德尔菲恩,但下忽然感到菲拉斯身前的那个女骑士的气势暴涨,瞬间冲破了白银上位与白银巅峰之间的局限,甚至已经隐隐逼近了黄金的领域。 又个二十岁的黄金阶存在。 她面色变,立刻提醒道:“菲拉斯,小心!” 但仍旧晚了些,被宰相之女完全激起怒火的芙蕾雅直接剑向上斩去,恐怖的力量让菲拉斯根本无法抵挡,直接被从马背上扫飞了出去。然后女武神向前步,身后的光翼轻轻扇已经离地而起,如同飞起来般直扑德尔菲恩而去。 “天啊,炽天使!”克鲁兹的骑士们忍不住发出声惊呼。 不过他们的惊叫显然并未引起四周的围观者的注意,领民们大概没料到两方的人马竟然说打就打,顿时哄而散。有些人逃向赛场方向,而理智点的则直奔领主大人所在的方向而去。 “该死,菲拉斯!” 劳伦娜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被打飞出去,终于也顾不得那么,顿时长剑出鞘,迎向正面扑来的芙蕾雅。她出手,远处赛场上正在赶来的来自托尼格尔附近各地的骑士们立刻变了脸色。 如果说芙蕾雅还只是仅仅接近黄金领域,而女骑士身上恐怖的气息却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巅峰的威压。 在所有克鲁兹骑士身后的德尔菲恩看到这幕,风华绝代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丝冷笑。菲拉斯不认得罗曼与芙蕾雅,不代表她对这位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也无所知,而今芙蕾雅果然忍不住出手,但对方在鲁施塔城的第天才少女面前能有少存活的机会。 这个答案恐怕早已在她心中了。 即使是在克鲁兹,也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这个秘密。眼前这位看起来温顺的女骑士,事实上确实炎之圣殿钦点的下代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的继承人。 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劳伦娜是克鲁兹四百年来唯个能够学会整套闪剑剑术的人。 芙蕾雅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她虽然口中说要教训这些克鲁兹人,但其实并不代表这位埃鲁因未来的女武神已经完全失去的理智,打飞挡在自己面前的菲拉斯,她的第次目标其实是克鲁兹骑士们保护的德尔菲恩。 芙蕾雅当然已经看出来是那个美貌得有点非人的女人在后面挑拨在场的埃鲁因人与克鲁兹人的关系,她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先制服对方,无疑是最直接的办法。 但她料中了其,没有料中这之后的发展。 她出剑,只看到那个先前她并没有太注意的女骑士在马背之上微微闪,然后柄利剑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闪剑! 因为布兰也擅长相同的剑术,芙蕾雅当然见过这门剑术,甚至亲身体会过。但在她记忆中布兰的闪剑远远没有现在看到的这剑的惊艳绝伦。 那锋利的剑刃出现在她额前,甚至没有任何征兆,看上去倒像是她自己头撞上去,而不是对方向她刺来样。 芙蕾雅大吃惊,连忙仰头试图避开这剑,但仍稍晚线,剑刃直接在她额头上划出条血线。 女武神咬牙,额头上的刺痛差点叫她眼前黑,但好在不算是致命的伤口。她拼命扇动光之翼在半空中转身,只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臂、肩头与小腹在同时涌出腥红的血液。 芙蕾雅惨叫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中剑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劳伦娜的剑在同时间出现在了无数的攻击方向之上。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闪剑。 第三十一幕 另一个机会II 欲望文 第三十二幕 另一个机会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二幕 另一个机会 III 芙蕾雅瞪大眼睛从半空中落下,眼睁睁看着那女骑士又剑向她斩来,但身受重伤的她根本无力闪避。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心中片冰冷。 但声惊呼取代了本应发生的令所有人不忍目睹的惨烈景象。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支天青色的长枪当声稳稳架住了劳伦娜手中的长剑。女骑士立刻意识到对方有同伴增援,下意识地想要抽剑后退,但下刻,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 劳伦娜心中大吃惊,自从她学会闪剑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发现自己并非是中了什么魔法无法动弹,而是感到原本掌控自若的空间在自己面前忽然变得晦涩起来,而在其中任意移动的剑刃下也好像陷入了凝结的冰层之中。 她骇然地抬起头,看着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马尾少女。 茜言不发,手持天青之枪冷冷地盯着她。 又是个黄金巅峰的少女。劳伦娜虽然早已知道布兰的实力,但做梦也没想到区区个托尼格尔竟然隐藏着如此之的天才,就仿佛整个埃鲁因怪物都汇聚于此。 而正是这个时候,个冷漠的嗓音传来:“闪剑运用空间移动来直接造成伤害,因此在不败的命运之下,连空间移动效果都只剩下百分之十不到的效果。这还真是物克物啊。” 听到这个声音,在所有骑士背后的德尔菲恩顿时变了脸色。 “托尼格尔伯爵。”这女人好像是咬牙切齿念出这个名字。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但那个声音却先步喊道:“夏尔。” 话音刚落,道无形的枷锁就凭空而降,落在在场的每个克鲁兹人身上。然后个有些冰冷的嗓音才传到这些骑士们的耳朵里: “空间的法则,凝固。” 伴随着这个声音,布兰的身影事实上已经从人群之中出现,他分开人群先前步接住从半空中落下的芙蕾雅,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克鲁兹人的宰相千金: “这位女士,似乎我们在信风之环见过面对吧?” “维罗妮卡让你来,莫非是打算告诉在下,克鲁兹人准备对埃鲁因宣战了么?” “如果是那样,在下随时奉陪。” 布兰言既出,四周片哗然。 ……埃琉德尼尔圣宫终年笼罩在团氤氲之中,空寂的黑曜石大厅地面折射着幽暗的蓝色发光,沉黑如镜面,幽暗中倒影出百二十根白骨垒起的死者之柱,向上面支撑起层层叠叠骸骨堆叠形成的哥特穹顶。 在这里,据说活人呼出的气息转瞬会被冻结为玻璃渣子般的冰晶,因此大殿中永远寒冰刺骨,东西穿过廊柱的‘饥饿哀嚎’像是疯子的呓语萦绕在拱顶之上。 静湾(1)带的居民认为‘饥饿哀嚎’是那些深渊中爬出的尸鬼发出的尖啸,沃恩德人常常认为死者的呼吸会形成风,因此萦绕不绝。不过事实上,早在玛达拉建国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自然景观。 (注今天埃鲁因北方与圣奥索尔之间的海湾)在若有若无的风啸声中,身披黑袍的黑骑士们穿过廊柱之间,斗篷末端的金属钩状饰物被拖行着发出锒锒锵锵回响。这些黑暗的朝臣直穿过那些蹲伏于死者之柱两旁的体型庞大的灵界蛛母,在它们四对灯笼样发光的眼珠子注视下,在大厅最中央分两列好,言不发,沉默得有如体。 因斯塔龙在大殿最末端,与塔古斯并列在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幕。与大数古板的、垂朽得好像如同它们的生命样早已燃烧殆尽的亡灵不同,他对于知识的涉猎极广,他知道黑色的布拉曼陀玫瑰对面那个古老王国的风物,知道克鲁兹人灿烂的文化,甚至知道在埃鲁因、克鲁兹带大数凡人文献中常常记载黑骑士就是穿着盔甲的骷髅类的亡灵生物的错误——其实与大数流传的传闻大相径庭,赫尔的黑骑士即使是在玛达拉也是种非常特殊的亡灵。它们的领地大靠近亡月内海,保持着冷淡而优雅的生前习惯,死者生前将誓言铭刻于铠甲之上,灵魂之火萦绕生者的执念,由复仇之火驱动,这才是黑骑士的来由。 它们的固执即使是在玛达拉也是出了名的,虽然世人常说顽固不化好像玛达拉腐朽的骨头架子,但黑骑士尤其冥顽不灵,生者的骑士谨守教条,而这些死了的骑士则永世为誓言与诅咒所困。 因斯塔龙觉得它们可以姑且称之为‘玛达拉中的玛达拉’。他脸戏谑地看着这幕,正与身边板着脸的塔古斯格格不入。 大厅中响起个嗡嗡作响的声音:“谨以永暗的月与黑色之花的名义,至高无上的黑暗之国的王,洛基的持杖人,请接受来自于东方的领主们的效忠与致敬。” 这个声音就像是将空旷的大厅进步拉伸了,它传向深邃的另头,但却久久得不到回应。大厅上方,王座上的至高者等待了片刻,才轻轻‘嗯’了声。 黑骑士们纷纷低头。 “为陛下的威严而喝彩,连亡月之海的领地也归顺之后,千年之后黑暗国度的统几乎已经近在眼前了。除了亚尔薇特那个女人还不知在打着什么念头之外,也只剩下蜘蛛之地国了,塔古斯,亡月冉冉升起,能参与到这样的历史之中来,真叫人分外期待。”因斯塔龙看着黑骑士们纷纷俯首,忍不住小声与自己的同伴讨论道。 “期待不是亡者应有的感情,”塔古斯淡淡地答道,连神色都少有什么变化。作为曼莱茵家族最高贵的支吸血鬼,他被允许在这个大厅上穿着带金边的黑色贵族长袍,与毫无地位的因斯塔龙在起,显得极为滑稽,“玛达拉开始遵照水银杖的意志而行事,像是个诅咒而非目标,生者的世界在永亡的眼中也不过是转瞬既朽的事物,在我看来,只有时间、真理与尘埃才有价值。” “所以说外面的人类才会管我们叫冥顽不灵的骨头架子。” “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场,塔古斯,今天黑骑士的到来不过是个开胃菜。”因斯塔龙丝毫不因为自己的地位卑微而感到有什么尴尬,反倒是兴致勃勃:“你看着吧,陛下召血杖回来,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好事。” 塔古斯言不发,其实他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周之前,在玛达拉西边的领地靠近埃鲁因王国的方向,有两个黑暗的贵族先后遭到人类袭击,其中处吸血鬼的城堡几乎完全化为焦炭,现在留下的是大量的火焰‘净化’的痕迹,几乎没有只亡灵生物能逃出来。 也就是说,起码有支炎之圣殿的骑士团潜入了玛达拉境内。 在这个时节发生这样的事件让他从中嗅到了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虽然这样的事情在埃鲁因与玛达拉边境上其实并不罕见,人类为了响应圣殿的号召,亡灵为了劫掠对方的领土,双方之间常常有骑士私下组成军队入侵对方的领土。 只是自从埃鲁因的奥伯古六世即位以来,玛达拉由守转攻,渐渐占据了战争的主动权。 但今时不同往日,埃鲁因人与玛达拉的和约才签订了刚满年,而听说那个人类王国正陷入内战的困局之中,显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轻启战端。 那么究竟是有谁在这里面浑水摸鱼,就叫人十分怀疑了。 冷漠的吸血鬼眯起自己仅剩的只眼睛,他抬起头,看到仿佛正如因斯塔龙所言,接下来那位曾经在卡拉苏给了埃鲁因人个惨痛的教训的黑暗领主,身披血色长袍的‘血杖’——尸巫之王裘格缓缓步入了大厅中央。 “尊敬的陛下,在下今天带来了个并不那么令人欣喜的消息。” “那些卑微的人类,如今又在玛达拉的领土上挑衅您的威严。” “年前的战争带给他们的伤痛似乎已经叫那些顽固不化的人类贵族们淡忘。” “今天,我是来请求你允许让在下去带给它们新的恐怖。” 血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埃琉德尼尔圣宫的拱顶之下,塔古斯与因斯塔龙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布兰将德尔菲恩手中的信轻飘飘地丢到她面前,他仔细看着这个女人,事实上他早在信风之换就与她有过面之缘,不过那时也就是远远地看了眼,远不如今天看得这么仔细。 不得不对方的美貌的确是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折,在他所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也只有格里菲因公主能与之较高下。 但与对方的恶毒的心肠相比,公主殿下简直单纯得像是个孩子。 “德尔菲恩小姐,虽然我不知道在那里得罪了你。不过你也不需要这么不惜切代价来报复我吧……维罗妮卡大人让你来给我传递这个消息,话说回来,似乎你们克鲁兹人也并不打算找我们埃鲁因人开战,反而是要有求于我——” 他停了下,忍不住轻飘飘地讽刺道:“如果她知道你就是这么来给我提出条件的,恐怕不会满意。” 宰相千金言不发,冷冷地盯着他,只是眼中的怨毒有如条吐信的毒蛇。这让布兰皱了皱眉头,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那里得罪了对方,要让对方这么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过好在他也不需要这女人开口,他看了眼那封信,信上的内容他已经知晓。他抬起头,心中默默地估算着这是那次历史事件。 血杖自导自演的这出戏码,在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他本来都以为因为历史已经被彻底改变,这切都不会再发生了,没想到那个倒霉的尸巫之王还是把这个麻烦送到了自己面前。 不过布兰眯着眼睛,心中并没有太担忧。 眼下对他来说,倒是有个难得的机遇。难得遇到熟悉的历史事件,这样的好事以后恐怕也不会再了。 第三十二幕 另一个机会 III 欲望文 第三十三幕 另一个机会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三幕 另一个机会 IV 在剑之年末这个时间节点上,历史上的确发生过血杖的第二次入侵。 这位桀骜不驯的尸巫之王勾结让德内尔制造事端,企图制造入侵—埃尔森的借口。深层次的意图是为了摆脱玛达拉那位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控制,或者至少削弱对方的威望。 所以这完全是血杖自导自演的出好戏,只是有些人计划了大戏开幕,却没料中最后的结局。曾经不可世横扫卡拉苏东境的血杖在这次战争中彻底将自己葬送,先是被艾柯、尤拉与维埃罗大公的联军打败,然后在退回蜘蛛之地的过程之中被‘号称’不愿归顺水银杖之下的女妖之王亚尔薇特的大军伏击,然后兵败身死。 它死后没久,它原本统治的领地血林地区就被瓜分。因斯塔龙就继承了其中最大块。然后女妖之王亚尔薇特也在象征性地抵抗之后投降了玛达拉的那位至高者。这其中的整个过程怎么看都像是这位尸巫之王挖了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因为因斯塔龙在离开埃鲁因之前与让德内尔暗通曲款,转头这位可爱的伯爵大人却去找血杖共谋大计。认为这里面没有蹊跷大约也只有血杖那空空如也被黑暗侵蚀的尸巫脑袋才想得出来。 那个女妖之王亚尔薇特也有很大嫌疑,不过这不是布兰要关心的事情。让他心动的是,他意识到这场历史上的‘九月冲突’将带给他个巨大的机会,甚至说不定可以让他举彻底解决南境的麻烦。 如果设想可以成功,那么公主殿下在统南境之后至少还可以有到两年的发展期。甚至在那位玛达拉的皇帝陛下准备好之前,如果埃鲁因提前准备好应对战争,说不定新生的黑色玫瑰会慎重考虑西进的路线。 布兰思考着,时间不禁走了神。他手指轻轻在信封上点了点,这里面的机遇只有他才看得清楚——他清晰地记得这个历史节点——剑之年的秋暮之月,血杖会选择从今天的布契往东,既西尔曼地区进入戈兰—埃尔森,然后在北托桑卡德森林边境与让德内尔伯爵回合。 随后血杖的大军挥师向北进攻戈兰—埃尔森的首府地区库尔克,试图打通瓦伦登湖西面通向维埃罗的大道。 不过亡灵大军在浅水镇附近遭遇艾柯、尤拉与维埃罗大公联军的伏击,随后溃败。血杖在退回蜘蛛之地的过程中为亚尔薇特所杀,公主与安列克大公的军队也随即攻入了让德内尔领的首府玛姬坦。 九月冲突从丰收之月开始,直持续到秋暮之月的中旬,历时个月。事后玛达拉与埃鲁因双方都不承认这是次战争,书面达成共识认定这是次领主私下劫掠、报复的边境冲突。布兰那个时候作为玩家曾亲身参与了这次战争。 那之后不久让德内尔伯爵被驱逐,逃亡到玛达拉,加入了因斯塔龙的势力,但那已经不是布兰要关心的事情了。他抬起头来盯着挂在冷杉城堡大厅侧墙壁上巨幅的埃鲁因南境地图,目光始终游移在其中条线上。 那条线南起西尔曼,北抵库尔克堡。历史上血杖曾经攻陷库尔克,但这次布兰显然不会让给这个呆头尸巫这么好处,南境现在对于公主来说就像是囊中之物,布兰还没那么慷慨将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 关键是,这正好是拉拢戈兰—埃尔森大公的最好机会,而维埃罗大公也必定会加入其中,现在只希望安列克那老家伙也跟着起犯浑,如果他们的联军被彻底消灭,那么南境的战火事实上就已经平息了。 布兰的目光停在这次战争的起点西尔曼地区上,他忽然想起些人来。 那些家伙如今应该已经稳了脚跟了吧。 那么计划就这么定好了。 他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个动作让旁的安蒂缇娜微微振,熟悉他的幕僚小姐很清楚,这是他已经决定好接下来的计划了。 布兰果然抬起头来,他先看了眼被茜按在椅子上的德尔菲恩。这个女人让他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指使手下伤到芙蕾雅的事情令他愤怒,女武神之前打着绷带跑来让他不要冲动,但正是这样,布兰心中是片冰冷。 他略微沉吟了下,杀人者就应当有被杀的觉悟,这个女人用心险恶,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至少也是杀人未遂。何况那还不是她自己良心发现收手,如果当时不是茜在场,芙蕾雅甚至可能连罗曼也在劫难逃。 不过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虽然这位来使大人干了点令人不齿的事情,但布兰还没小气到和个女人计较。何况他就这么杀了德尔菲恩,只怕芙蕾雅半要为此感到愧疚,他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给这个王国未来的女武神留下什么芥蒂。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何况布兰认为有时候死反而是种解脱,这蛇蝎心肠的女人脸愤恨地瞪着他的样子,只怕是但求速死,她是克鲁兹宰相千金,而且看起来身份地位还很不般,她了百了,只怕那之后埃鲁因和克鲁兹之间少不得真有场战争。 布兰盯着对方,怎么看都觉得对方那双写满了怨毒的深紫色眸子里就是这个意思。 “领主大人?”安蒂缇娜似乎看出他的考虑,开口小声问道。 “暂时不想看到这家伙,枉生了这么张美丽的脸蛋,内心却丑恶得令人作呕。把她押到冷杉堡下面的水牢去,我相信维罗妮卡大人会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布兰冷冷地答道。 “水牢?”安蒂缇娜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她忍不住有些同情地看了德尔菲恩眼,比较起来,或许直接被处死还稍微好过些。冷杉堡下面那些黑牢都是格鲁丁时代设立的,最下面几层的水牢被盖上层铁笼,下面全是齐腰深的臭水,那里面的水根本不可能有人换过,里面不知道有少人、老鼠或者是别的什么的尸体,还有些东西实在是令她都难以启齿——你总不能让犯人放弃排泄对吧? 她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位宰相千金被关在里面几天后会是个什么结果,像对方这样的美丽的女人没可能不爱美的。何况布兰要等到维罗妮卡答复,也就是说维罗妮卡日不给他答复,估计德尔菲恩就要辈子被关在那里面。 幕僚小姐只是想想都要觉得毛骨悚然。 但她看了德尔菲恩眼,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女人也是咎由自取。当初她命人伤到芙蕾雅时,可是整个领地都差点群情激奋了。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轻声答道,然后便准备命令士兵们将这位宰相千金拖走。 但正是这个时候,旁被夏尔用法术控制在椅子上的劳伦娜看到这幕忍不住开口求情道:“领主大人……” 她自己虽然才是真正出手伤到芙蕾雅的人,但她和她的未婚夫所受的待遇反而是最好的,其他克鲁兹骑士直接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而她和菲拉斯只是被用法术禁锢在椅子上而已。从这点,女骑士依稀可以感觉出眼前这位伯爵大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何况作为军队出身的骑士,她十分清楚黑牢那是什么地方,从小出生在贵族家庭的德尔菲恩绝对不可能在那种地方呆超过天的。 只是没想到她才开口,布兰就打断她道:“劳伦娜女士,我知道你是个正直善良的骑士。你很清楚如果当时我没能制止那幕会发生什么后果,如果芙蕾雅因此而死,或者哪怕是受重伤,我也会立刻向克鲁兹宣战。” 他看了女骑士眼,其实他让劳伦娜与菲拉斯坐在椅子上倒不是说看出对方是无辜的,只是劳伦娜与菲拉斯这两人在历史上还算有点名声,是少有的布兰比较欣赏的克鲁兹统帅。正直的劳伦娜这个头衔直到圣战之后还流传于大地之上,他相信对方不会无故对芙蕾雅出手。 “你不要怀疑在下有没有这个能力,”他停了下,继续说道:“劳伦娜女士,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我与灰剑圣大人的关系。如果埃鲁因因此而和克鲁兹人交恶,那么等待两个王国的必然是流血漂橹的结局,只不过因为这个女人的己之私,成百上千的人就会因此而死去,相较起我现在的冷漠无情来,你面前的这位宰相千金倒像是会冷血的侩子手。” “何况当初她命令你和菲拉斯先生出手时,恐怕也并未考虑过你们的安危。你应当很清楚这点,你们当时如果动手,便是身处敌境。旦失手,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不难想象。事实上若不是遇到我,恐怕你们这会儿已经遭遇不测了。”布兰继续说道。 劳伦娜微微愣,忍不住沉默了下去。 “真是强盗逻辑,克鲁兹与埃鲁因交战,那不过是领主大人你自己的决定而已。不过你大可以把它套在我头上,让我成为侩子手,领主大人。”德尔菲恩被按在椅子上,冷冷笑,出言讥讽道。 布兰有些怜悯地看了这个女人眼,缓缓答道:“和你这种没有正常人类感情的女人相比,你的确很难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亲情与羁绊,毕竟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太过复杂与深奥了。你身体里流淌的是冰冷的血,而我却可以为了芙蕾雅而向克鲁兹人宣战,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 “你——”德尔菲恩好像下被刺中了软肋,忍不住咬住下唇恶毒地盯着他不放。 “德尔菲恩小姐,我可以为托尼格尔伯爵的话做背书,确保他并非危言耸听。”在旁默默旁观的格里菲因公主这个时候忽然插进来开口道。 她静静地答道:“布兰先生说得没错,这无关乎理智与利益,杀人者偿命,埃鲁因有能力守护它的子民。” 布兰回过头。 他有些感激地看了公主殿下眼,虽然知道这有些收买人心的成分,但至少这个时候她在外人面前出来选择和他在起。就表示在这件事上,她会直在他边。 不止是布兰,甚至连劳伦娜与菲拉斯都忍不住惊讶地看了看这位埃鲁因的长公主,两人皆露出惊异的神色来,心中下意识地重新评价这位伯爵大人在这位公主心目中的地位。 显而易见,要比外面传闻的可能还要来得亲密些。 德尔菲恩冷冷地盯着格里菲因公主,她微微颤抖起来,用怨毒的语气答道:“我明白了。不过你们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发誓只要有天你不杀死我,我就定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 “你没机会了,德尔菲恩小姐,”布兰冷冷地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比你想象中要有脑子得。” 话已至此,他已经懒得和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再打交道,于是再回过头对自己的幕僚小姐说道:“安蒂缇娜,带她下去吧,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幕僚小姐微微点头,这才带着随行的士兵将这位克鲁兹帝国宰相的千金押了下去。 第三十三幕 另一个机会 IV 欲望文 第三十四幕 另一个机会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四幕 另一个机会 V 德尔菲恩在被押走时显得格外的安静,只是直用毒蛇般的眼神盯着他,让布兰有点不寒而栗。说实话,若不是顾忌与维罗妮卡的关系,他真打算将这女人处死。反正与帝国宰相的交恶都是必然的,他想克鲁兹人也未必真敢为了个女人向埃鲁因宣战。 劳伦娜眼睁睁看着德尔菲恩被押走,这位女骑士想说点什么时却无法开口,作为帝国的使节被这么处置自然会令人有些不满,可问题是她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满的资格。 她想了半天,才有些虚弱地说道:“领主大人,我希望你能谨慎地考虑与帝国相处的方式。” “我自然明白,但那也要看是谁。敌人与朋友,我自然分得清楚,只能说维罗妮卡大人这次选择了个错误的人来完成个错误的任务。”布兰答道。 他向夏尔打了个手势,被法术禁锢在椅子上的劳伦娜与菲拉斯顿时感到身上松,女骑士还好,还能维持镇定。但她那个未婚夫却忍不住立刻长长地出了口气,有点害怕地盯着布兰。 因为口花花的原因他路上在那位宰相千金手上吃了不少亏,但没想到那么恐怖的女人竟然就这么被这个简直缺乏人性的家伙给关到黑牢里去了。他想了下,换作是自己的话,肯定舍不得这么干,德尔菲恩的美貌在整个帝国都是出了名的。 想到这点,菲拉斯忍不住又有些畏惧地看了布兰眼。在他眼中,已经认定对方恐怕就是那些传说中蛮荒里的野蛮人——不,应当叫做酋长。无论是美的女人对于对方这样的粗鲁之徒都是毫无意义的,在些骑士小说中甚至提到这些野蛮人似乎喜欢男人。 年轻的骑士思路发散到这个程度忍不住看了直用法术控制着他和劳伦娜的夏尔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布兰当然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历史上就出了名的‘笨蛋、并且运气好得近乎逆天的吃软饭的小白脸’脑子里面正在转着某些诡异的念头——这个头衔可不是他给对方取的,而是历史上这位号称克鲁兹第狗屎运骑士真实的头衔。首先他击败了众来自克鲁兹境内各大贵族家族优秀子弟,娶了劳伦娜这个克鲁兹未来最天才的美少女——劳伦娜未来在克鲁兹的成就甚至可以与芙蕾雅在埃鲁因比肩,而且由于起点高,她成就也远远不止于此。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劳伦娜后来可是和法伊娜起继任了苍穹之青正副军团长的职位。 这本来就足够令人大跌眼镜,但菲拉斯的好运还不仅仅如此,与其他所有在阴谋诡计之中成长起来的贵族子弟不同,这家伙继承爵位的过程可以称得上是帆风顺,作为巴拉诺亲王唯的子嗣,没有任何竞争对手甚至连来自旁支的压力都欠缺,这样毫无波折的世爵之路可谓是令所有周围的人都足以嫉妒得红了眼。 后来我们的骑士先生又在皇帝陛下的号召下参加了圣战,然后奇妙地在枪林弹雨的第线度过了相当长段时间的‘东线无战事’的经历之后,又莫名其妙地迎来系列匪夷所思的胜利,最终他积累的战功竟然让他登上了帝**团长的宝座。 被人们称之为捡来的军团长。 再往后,时间流淌,菲拉斯先生早已权倾方,而他的故事也早已成为流传在吟游诗人口中最传奇的故事。 现在,这个传奇故事中这对传奇的夫妇就坐在他面前,他们——而今劳伦娜还不过只是维罗妮卡手下个小小的骑士长,而菲拉斯是还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两个人的旅程甚至还没有开始起步,而他在他们面前反倒像是个传奇人物。至少安培瑟尔战之后,布兰在克鲁兹的名声绝不仅仅限于个剑圣那么简单。 布兰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过了好会他才重新拿起桌面上的信封,看了眼之后开口问女骑士道: “劳伦娜女士,我能请教下——克鲁兹人是什么时候察觉这件事的?” 劳伦娜看着他,微微怔就反应过来对方再询问什么,她皱了下眉头,副公事公办的神色答道:“两个月前,大人。” 这问答,其实说的正是维罗妮卡给他的来信上第二件提起的事情。相比起第件事情的不痛不痒来说,这第二件事在布兰看来要棘手得。 事情还得从安培瑟尔之战开始说起。在那场战争之中埃鲁因人最终粉碎了三座火焰之扉,让恶魔们滚回了硫磺之河下的老家——当然,这部分的故事布兰也是亲身经历。恶魔的大军被击溃后四散逃窜,然后又为银精灵和高地骑士、以及后来赶到的工匠巫师彻底驱散。 但仍有小部分存留下来,逃入埃鲁因的山野之中。这小部分却给克鲁兹人造成了个巨大的麻烦。 本来自从克鲁兹人迫于颜面问题从安培瑟尔港彻底退走之后,整件事应该因此而告段落。 但恐怕任何人也无法想到,历史会在之后如此发展。 大约在朔花之月后,来自炎之圣殿的僧侣在彻底整理战场之后发现,三座火焰之扉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失。这些缺失的火焰之扉很快被送回克鲁兹给那些高阶神官们进行辨认,只不过半月后,个整个炎之圣殿都笼罩在噩梦之中的消息被确认。 三座火焰之扉所缺失部分,差不正好能组成座新的传送门。 于是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也就是说至少有伙或者伙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恶魔、穴居生物、邪教徒或者类似的什么东西拿着这些残片正准备在埃鲁因境内进行些不那么妙的事情。 对于炎之圣殿来说,这简直是个荒谬的笑话。 或者说简直是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炎之圣殿的颜面上。连布兰看到这个消息时都忍不住有点哭笑不得,不用说其他人——虽说炎之圣殿被万物归会渗透是个近乎公开秘密,但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脓包到这个程度。 也难怪克鲁兹帝国的权力核心日比日加偏向王权,面对如此脓包的敌人,那位白银女王陛下想不赢实在有些困难。 布兰默默地想了下,然后抖了抖手中的信纸,现在他心中几乎可以确定,维罗妮卡这会儿定是寝食难安。如果可以的话,只怕那位军团长大人宁愿不要把这封信送到他手上,克鲁兹人数个世纪以来恐怕都没丢过这么大个脸,而且还是连续丢脸。 但问题是,现在有伙人正拿着这些传送门的碎片到处流窜,随时可能找到个能量核心将传送门重新建立起来。维罗妮卡不可能视而不见。 这对埃鲁因来说其实算不上是个严重的问题,毕竟他们能解决三座传送门,就自然能干掉座残缺不全的临时传送门。但对于炎之圣殿来说就是个大麻烦,无论这些邪教徒将这座传送门在什么时候建立起来或者说建立在什么地方。 那怕是建立在埃鲁因随便那个乡下座猪圈里,恐怕炎之圣殿没有半个世纪也别想再在其他几大圣殿面前抬起头来。至于什么圣战,乘早休提,干脆直接挂起免战牌把到手的利益拱手让人说不定还好些。 何况面子问题还是其次,这样的事件对于炎之圣殿的声望打击才是最大的,必然会导致许人的信仰动摇。布兰可从不会以为炎之圣殿信徒中那些数量最为庞大的农民、手工业者有么坚定的信仰,而信仰这个东西旦崩塌,就很难重建。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灾难。对于克鲁兹人来说最坏的可能无疑是这些邪教徒将传送门的碎片带回克鲁兹帝国,玛莎在上,只要想象下那个场景估计炎之圣殿的高层们晚上都要做噩梦。 不用说恶魔们将这些碎片弄去研究、复制——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旦成功,估计炎之圣殿的高层们只有以死谢罪了。 若非是这样严重的事态,恐怕高傲的青之剑圣女士也不会在字里行间希望他能以维护炎之圣殿为重。说实在话,布兰作为个埃鲁因人,克鲁兹人丢脸他也是乐见其成,但维罗妮卡这么说,其实意思已经是希望他能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帮把忙了。 要说现今埃鲁因南境最有实权的人是谁,自然是拥有高地骑士、兰托尼兰大公与南方军团诸支持的他与公主殿下。因此这封信才会寄到他与格里菲因公主手上。 想到维罗妮卡,布兰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实话,那位克鲁兹帝国的女军团长给他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何况还有法伊娜,他知道私底下那位蛮横的大小姐其实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的。 “你们发现之后,苍穹之青军团就立刻进入了埃鲁因?”他想了下,又问道。 “不,事实上是炎之圣殿位大人物委托维罗妮卡大人帮忙。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因为这件事太过关系重大,因此即使是帝国内部也并没有少人知晓。”劳伦娜答道。 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们也知道关系重大,不过派来充当使节的人似乎有点欠缺考虑啊。” 女骑士微微怔,马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来。 第三十四幕 另一个机会 V 欲望文 第三十五幕 另一个机会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五幕 另一个机会 VI “怎么了?”布兰看出她的表情,“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骑士小姐,我听过你的名声,因此并不会把你等同于某些人。” “德尔菲恩小姐是自己主动要求前往的,维罗妮卡大人也不知道她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无意中才注意到的。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决绝,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本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应当怀有侥幸心理才是。”劳伦娜叹了口气,有点自责地答道。 布兰顿时好奇起来:“怎么说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是不能不好奇,任谁无缘无故被个好像疯了样的女人给盯上,也会感到毛骨悚然的。事实上直到现在,他想起德尔菲恩那个怨毒的眼神还感到十分不舒服。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他对她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样,但玛莎在上,他和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布兰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在黑森林对抗狼祸的前线时也不过是远远地和对方碰了个头而已。 “其实是这样的,”提到在这件事,劳伦娜也有些尴尬。她整理了下思路,这才把德尔菲恩的事情细细说了遍。 “……艾尔曼子爵虽然是丧生于安德莎之手,但德尔菲恩小姐直认为是你故意让他们掉队。加上她直倾心于艾尔曼子爵,这在帝国内人尽皆知,子爵的死对德尔菲恩小姐的打击很大……”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劳伦娜女士。”布兰苦笑,听完这个离谱的故事他顿时有点无话可说的感觉。这简直是天降横祸,若早知道会得罪这么位偏执的女士,他定会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什么艾尔曼子爵礼送出境,绝对不会让安德莎有可乘之机。 “对不起,领主大人……德尔菲恩小姐她……”劳伦娜似乎想进步为宰相千金说情。但布兰已经先步打断她:“我明白你的意思,劳伦娜女士。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应当向无辜的人出手,这不是复仇,不过是泄愤而已。” 他想了下,又补充道:“我会考虑你的话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是让那位小姐冷静下好了,你也不想将她放出来破坏维罗妮卡大人的计划吧?” 劳伦娜怔,随即想到好像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按照德尔菲恩现在的心态来说,只要能够复仇,恐怕哪怕搭上帝国也是在所不惜的。她想了下之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那么我们继续吧。”布兰答道:“既然在帝国内部也没少人知道你们这次行动,那么苍穹之青军团来的人应当并不对么。我能知道你们的人数么?” “这……抱歉,这是机密,伯爵大人。”劳伦娜稍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回绝了布兰的问题。 “没关系,我也只是随口问。”布兰眯起眼睛,其实他已经可以确定苍穹之青军团潜入埃鲁因境内的可能只是小支精锐。就像是他拿到的情报上所提到的,有可能是苍穹之青军团下属的个精锐骑士团,但这件事没必要深究,他又问道:“信上说炎之圣殿怀疑那批碎片可能与安列克大公在起,这是真的么?” 女骑士点头道:“是的,维罗妮卡大人自从进入埃鲁因以来,得到信息也和这个猜测相吻合。当日说不定正是安列克大公勾结邪教徒与恶魔将传送门的碎片偷运走。” “听闻最近安列克大公与让德内尔伯爵结成同盟,也就是说,这批碎片说不定已经被运到玛姬坦了?” “有这个可能,”劳伦娜皱了皱眉头:“但是炎之圣殿传来的消息表明那些碎片可能并未在玛姬坦停留,而是往北转移了。” “你们有办法追踪那些碎片的位置?”布兰愣。他回过头盯着女骑士,心想这些克鲁兹人不是来寻自己开心的吧,他们要有能力定位那些碎片,还要自己来干什么? 不过劳伦娜的回答马上解答了他心中的疑问:“不,只是些琐碎的占卜与预言罢了,领主大人。” 布兰这才恍然:“那么往北,往北边什么方向呢?”他忽然问道。 “这……”女骑士阵语塞,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天生认真的性格还是让她回答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但她没想到布兰却打断她的话道:“没关系,或许我知道。” 他回过头,目光落在巨大的地图上标注着玛姬坦这个名字的那点上。从这里向北,是广袤的迷雾森林,再往北进入兰托尼兰境内,他的目光急速上移,安瑟拉森林,金雀山,瓦伦登湖北岸的群山——道闪电在他脑海之中划过,好像带来名为智慧的火种。他忽然抬起头来,意识到这些恶魔、或者邪教徒亦或者安列克大公想要干什么。 要重建起座传送门,首先必定需要有大量的魔力。 最好是个能量核心。 克鲁兹人有火焰宝石。 那么安列克大公呢? 布兰的目光终于停下,在那里,地图上用粗糙的字体标注着行细细的文字:落针丘陵大道。 落针丘陵大道,染霜森林迷宫,龙之心。 ……“公主殿下。” 布兰走出大厅,就发现格里菲因公主正在门廊外。半精灵少女伫立在石孔窗边,看着外面格尔斯河滩方向丘陵的景色。他怔之后立刻低头行礼道。 公主回过头来,她像是在这里等他时了,静静地看了他眼之后才慢悠悠地问道:“伯爵大人,请问接下来我们应当怎么处理与克鲁兹人的关系,我们要帮他们这次么?” “这次我们必须帮,公主殿下。”布兰如实回答道。 “嗯?”格里菲因公主略微有些诧异地回过头:“为什么?我记得你并不是很喜欢他们?” “事实上我已经有些眉目了,”芙罗跟着布兰走出大厅,让布兰从她手上接过外套与斗篷。布兰看了窗外眼,起伏的山脊线被片翠绿的树林所覆盖,再往上是雪样的云层、碧蓝色的天际线,他看着那群渐飞渐远的候鸟群,说道:“眼下正是好是个机会,让我们说服维埃罗大公加入我们的阵线。” “运气好的话,”他又加了句:“说不定戈兰—埃尔森也能争取过来。” 格里菲因不是笨蛋,相反,她的智慧在埃鲁因这几代的王室成员中也是佼佼者。她当然能够理解布兰的意思,不过少女看着布兰手中的斗篷,好奇地问道:“伯爵大人,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在她的记忆中,眼前这位虽然已经成为了伯爵大人的年轻人几乎从不修边幅。若不是要出远门,很少会穿上外套,不用说带斗篷或者披肩类的东西。 因此她从布兰细微的举动中敏锐地察觉出这点来。 布兰并不打算隐瞒,他点了点头:“突然有个想法。” “想法?” “是的,”布兰答道:“看来这次玛莎大人仍旧在我们边,如果顺利,玛格达尔公主就能苏醒过来了。” 格里菲因公主先是呆,然后银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极端欣喜的神色,连仪态也不顾保持脱口问道:“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公主殿下。”布兰心中也是十分舒畅,好像连日来困扰他的问题下子全解决了。不得不说这次安列克大公和让德内尔两个算是给他送了份大理。 事实上他和柏鲁、安蒂缇娜早已讨论过,要想救醒玛格达尔,说容易也容易,但说难也难。修女公主并非人类,她受的伤事实上应当是体内驱使、维持她身体机能运作的魔力源泉被那剑破坏——阿洛兹本身也间接确认了这点。 要想恢复魔力源泉,最简单的方法无非是替换个新的。 掌握这门技术的人,眼下领地内就有那么个。布兰可还没忘了阿洛兹将泰坦核心给他装进身体的事情。但是要找到个新的魔力核心,却是个问题。 但安列克大公目前的动向立刻就给了他个答案。 因为直以来忙于参与、策划埃鲁因内战事宜的事实,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曾经还是个玩家。落针丘陵大道,染霜森林迷宫副本,正好有那么个最为合适不过的魔力核心。 龙之心。 安列克大公显然也正是为了这东西而去的,虽然布兰不知道这家伙是从什么地方得知那儿有龙之心的存在。但现在他要做的,显然是赶在对方之前找到这个宝贝。 另外,如果那些不长眼的家伙真在那里建立传送门的话。他当然不介意在顺手破坏下,这样既能完成维罗妮卡的任务,又能理清这边的大堆事情,对于布兰来说,实在没有比这个大礼加实惠的事情。 看到他脸上自信的神色,格里菲因公主轻轻吸了口气,有些小心地问道:“你现在就要去么?” “不,”布兰却摇了摇头:“在那之前,我还要先解决件事情。” “什么事?” 布兰露齿笑,答道:“私事。” 第三十五幕 另一个机会 VI 欲望文 第三十六幕 通向要素?(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六幕 通向要素?(上) “布兰,我们究竟要去哪儿?” 两匹战马披挂的金属构件哗啦哗啦响着,前后穿行在林间,马背上的女骑士只手紧握缰绳,有些担忧地扭头看周围的景色。静止的森林像是幅油画,从背景深处渗出沁人心扉的绿意,阳光穿过树冠,像是光帷样束束散落在枯叶地上。 森林内鸦雀无声,只剩马蹄踏上枯叶的沙沙轻响,以及金属碰撞声,令人发毛。 芙蕾雅的脸色有些白,虽然她在劳伦娜手上受的不过是轻伤,经过梅里亚治疗之后并无大碍。但失血后在马背上长途跋涉,还是令她稍微有些吃不消。 “累了?”布兰回过头看了她眼,关切地问道。 “没,可是……可是天色快黑下来了,再往前走,就回不了沙夫伦德了。”芙蕾雅带着满是忧虑的口气说,她不知道布兰为什么会突然叫上她起前往沙夫伦德,还深入格拉哈尔山中。 ——再往前些,就是黑森林了。 “没关系,”布兰在马背上笑了笑,显得并不在意:“天色黑下来,我们可以在野外宿营。有我在,你还担心么?” 但芙蕾雅的脸下就红了:“可、可、可我们只有个帐篷。” 布兰就喜欢未来的女武神这个样子,所以他并不急着回答,等到后者恶狠狠地瞪着她的时候,才笑起来:“其实是骗你的,马上就到了。” 芙蕾雅松了口气,随即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下拳砸向那坏笑的脸的冲动——但却看到后者已经勒紧缰绳,轻轻吁了声,坐下的战马随之停。布兰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哗’声翻身下马,只手按着剑柄拖着斗篷缓缓向前走去。 看到布兰这个样子,芙蕾雅也不得不收起原本生气的神色,有些好奇。她看到他沙沙地踩着枯叶走到棵树下——她自然不认得那些树在学者们厚厚的文献之中标签上标注的学名,不过这些拥有黑沉沉树干的巨树在埃鲁因山民口中被俗称为鬼树,这她还是知道的。“布兰,你……在看什么?” 布兰仰头看着这棵乌木,这些树种他非常熟悉,就像阔别年之后又复亲见样,有种淡淡的亲切感。他默默地想着些事情,关于过去的切,有些都已记不清了,但记忆仍旧像是闪光的碎片样,偶尔在他的思绪中闪现,仿佛沙海拾贝。 然后他移开目光,在记忆中的地方找到不远处那块灰白色的巨岩。这块巨岩就像是斜插在地面的巨卵样,他的目光沿着岩石坑洼不平的表面向上看去,每向上段,就停下来次。在第三次之后,他看到了那个像是分叉的星形的裂痕。 然后他才回答道:“没什么,我们到了,芙蕾雅。” “到了?”芙蕾雅忍不住抬起头向四周看去,下午过了半之后,山林中的光线就愈加灰淡,她只看到个由墨绿沉沉的树冠,扭曲的乔木枝干,交错纠结的根系构成的空旷的空间——森林从这个角度看去像是个半封闭的洞窟,交错的隧道四通八达通向各个方向。 与在托尼格尔其他地方不同,哈拉格尔山中少见戈兰—埃尔森、让德内尔带常见的黑色针叶林,而是覆盖着大片大片常绿阔叶林,好像有股神秘的魔力在这里的地下滋润这片古老的森林。 “这是什么地方?” “这应该是在这个方向上黑森林的边境,”布兰向前走几步,拨开大片灌木。他发现这儿几乎已经是山顶,从这里往东望,云雾之中黑色的山脊由南向北走向,如同几条若隐若现巨龙的背脊。他伸手并拢五指指向那个方向,说道:“往东,就是永歌森林,你应当听过那里吧?” “夏布利的群山?”芙蕾雅好奇的问道。夏布利的群山是埃鲁因南境个著名的地标,风景优美的永歌森林直是旅人向往之地,因此即使是在布契,她也早有耳闻。 “嗯,”布兰点点头,“不过确切的说应该是托桑卡德森林与永歌森林的交界处,獠牙要塞就坐落在那个方向,它是埃鲁因的南边境。” 说完,他盯着那个方向默然不语。云雾缭绕中的就是广阔的山野之地,黑森林分布其间,对于探险者来说是最难得的胜景——任何个玩家,在这样的景象面前都会生出万丈雄心——就好比水手征服波澜壮阔的大海样。 “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布、布兰你要做什么?”骑士少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布兰为何要带她个人来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不过她看到布兰忽然摘掉斗篷、脱掉外套向她走回来忍不住吓了跳,覆甲的手下意识地咔嚓声按在剑柄上,紧张地盯着对方。 布兰停了下来,他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位未来的女武神:“你在想什么?” “你、你、你干嘛脱衣服?” “当然是准备从这里爬下去,你想到哪里去了,”布兰没好气地答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么,过来帮我拿下衣服,在这里等我下,笨蛋。” 芙蕾雅的脸刷下变得像血样红,她低下头,好像是想在地上找条缝钻下去。不过听到布兰的要求,我们的女武神磨磨蹭蹭好半天才从马背上解开各种各样的皮扣爬下来,若在学院之中她用这种速度下马,估计骑术考试要被计个负分。然后才用有些哆嗦的手从布兰手上接过外套。 “……你、你要下哪儿去?”她愣愣地捧着个衣服,像个笨手笨脚的侍女样小心翼翼地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 布兰答道。然后她抬起头来看到他走向边,从马背上的行囊中拖出绳索,系在之前那棵‘鬼树’上。她看到他点点的放开绳索,慢慢走向那边的山壁边缘,然后向下看了眼,把把绳索的后半段丢了下去。 “布兰,那下面是什么地方?”女武神微微愣,终于意识到布兰要干什么。 布兰在那个方向抬起头看了她眼,竖起指头放在唇边对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摇了摇头,然后他只手抓着绳索,猛然向下跳——“小心!” 芙蕾雅忍不住低喊声。 但这喊声在布兰耳中就像是被拖长了样越来越远,峭壁之上凛冽的寒风吹得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等他好不容易分辨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后感到山崖下面的云雾下与自己接近了,就像是跳水时接近水面那种错觉。 然后呼声,他感到自己坠入云雾之中。布兰赶忙抓紧了些绳子,以他黄金阶的实力,自然不用点点顺着绳子爬下去,不过上次来这个地方起码是十年之前,在游戏中是有近百年的时光,他怕自己记错了位置,因此带上绳索也是为了保险。 毕竟没真正开化要素之前,他还不能在天空之中翱翔。 布兰紧盯着山壁,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个在灌木从中向外突出的平台就从他视线之中掠而过。他反应极快,手心紧,手中的绳索立刻‘嘭’声崩紧了——强大的反作用力扯得他在半空中兜来晃去,绳索上带着股焦臭的气味,但布兰手上却没感到丝异样。 黄金阶的身体素质,早就已超出正常人可以想象的范围。 他抬起头向上看,那平台所在的位置和记忆中相差不大,距离他有十几米高差。但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几乎等于不存在,布兰轻轻荡绳索靠近山壁,然后抓住那些犬牙交错的岩石就像只猴子样轻灵地爬了上去。 灌木丛生的平台和他记忆中几乎模样,布兰看了看四周,这块从半山腰突出的岩石大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但实际上还要宽阔得,只不过茂密的树木与藤蔓遮住了大部分视线,他循着记忆小心翼翼地向个方向走过去,然后扯开那些盘根错节的粗壮藤蔓。 哗啦声,伴随着泥土沙沙滚落的声音,布兰并没用上少力量就把扯开那些枯枝烂叶,在下面果然露出块锥形的石板来。这块石板差不和他等高,有两人宽,有点像是在各地森林之中常见的智慧石像(1),不过上面绘制的不是魔法与风暴编织者米索凯的形象,而是轮黑色的月亮。 消寂之月,埃鲁因的第七轮月亮。天象上永远观察不到这轮无光之月,但它在历史上却真实地存在着。 布兰言不发,他依次将平台上的藤蔓清理干净,然后露出下面另外十座类似的石碑来。每座石碑上,都有轮月亮,依次代表着埃鲁因天空之上的流动的宿命与魔力的源泉。 这个地方就是命运的殿堂。 或者说玩家们称之为转职所的所在。 布兰曾经查过资料,这些石碑阵过去都是由比敏尔人还要久远的民族所建,它们被建筑的目的似乎是为了稳定最初玛莎的tiamat之法则,在整个沃恩德大陆之上,这样的石碑阵存在于许地方,但都修筑在极为隐秘的所在。 像是托尼格尔的这座,便修筑在格拉哈尔山黑森林的边境上,不知埋藏了少岁月。不过布兰在游戏之中去这些地方时,这些石阵早已被前面的玩家清理干净,倒不至于像今天样在这上面浪费如此之时间。 他仔细打量着石碑阵中央地面上那些细细的脉络,然后抬起头来,目光顺着它们向平台中央延伸。这些带着金属光芒的符文线与脉络让他感到非常熟悉,与他他在瓦尔哈拉地下看到过的能量传输法阵极为相似,简直像是出自个文明之手。 这个疑惑在布兰心中闪而过。然后他才收起心神向平台中央走去,虽然在沃恩德这些石阵蕴藏着各种秘密,但在游戏之中它们却只有个功能。 那就是让玩家接到分别属于他们自己的要素开化任务。 第三十六幕 通向要素?(上) 欲望文 第三十七幕 通向要素?(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七幕 通向要素?(下) 事实上离开安培瑟尔之后,开化要素的任务就提上了布兰的日程。 因为自从进入要素显化阶段,他所有的经验条就被锁定成灰色。这样的状态在《琥珀之剑》中意味着玩家必须去解锁要素开化任务,然后才能进步提升等级。 不过这只是其。 真正促成他来到这里的原因,还是因为从劳伦娜那里得来的信息。染霜森林迷宫在过去游戏之中的埃鲁因极为有名,无论是这个迷宫本身还是迷宫之中那条著名的冬之幼龙。 这个副本是埃鲁因境内少有的传奇副本,而所谓传奇副本本身,就是那些允许以百人为单位的公会级团队进入的副本。这样的副本,在第三个本公布之前,黑森林之外每个文明地区(1)都只拥有唯个,它在布兰记忆中比较早些的年代中几乎代表着团队挑战的最高荣誉——副本的难度也因此可想而知。 布兰虽然早有预计去会会那条‘落针丘陵大道上的幼龙’,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降临’到自己面前。说实话,若不是怕安列克抢在自己面前真的拿到那枚龙之心,他还真不想这么早去染霜森林迷宫。 染霜森林迷宫本身就是片黑森林,片在文明之地中的黑森林,而且几乎是最高等级的那种——法则倾转之地。或者说‘黄昏之痕’,类似于圣者之遗、妖精之乡这样秩序截然相反的存在。 作为埃鲁因玩家,布兰自然对这个副本熟悉无比。染霜森林的存在还要从黄昏之战的时代说起,巴贝尔要塞沦陷之后,织霜者米洛斯带着敏尔人向南逃亡,经过七天七夜的追击,头狼埃希斯在寒冬之国的边境上追上了这位巨人之神,随后爆发了场惊天的战斗。 苍之诗上写道:埃希斯口咬住米洛斯的脖子,巨人之父随即四分五裂,它巨大的身躯仿佛化作辉煌的星辰,往东,往北,往南三个方向坠向大地,巨星坠地的地方立刻燃起熊熊烈焰,但这烈焰没有温度,而是升腾的冰焰。 传说巨人之神米洛斯向南坠落的块碎片就落在今天的维埃罗,从而形成了永冻的黑森林。甚至即使位于玛莎的祝福之地中心地区,长久以来也无法被同化,事实上在游戏之中染霜森林几乎就是维埃罗地所有魔物、玩家任务的源头。、布兰上世虽然有不少朋友,但在埃鲁因沦陷之前也没加入过什么大型公会,无非就是和学姐几个人起的小团体而已。像是他们这样的团队,自然与染霜森林迷宫这样的传奇副本无缘,不过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在外围体验过把这个副本的变态。 他记忆中那还是那副本才开放的时候,整个埃鲁因的玩家都跑去体验新鲜,他们的团队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就和大部分玩家样,像是他们这样的队伍事实上还没进副本的门就碰了个巨大的钉子。 那就是那条幼龙。 拥有黄金之民血脉的门神。因为喜欢寒冷的气候而盘踞在染霜森林附近,阻挠切试图进入这片森林的玩家。 说实在话,在那之前般玩家很难想象龙族的力量。而游戏设计者很好地在这个事件中给了所有玩家次积累‘经验’的机会。 所谓幼年的龙族。 其实布兰也明白,阿洛兹就是个现成的例子。让那个时代甚至大部分还没开化要素的玩家们要去面对头小母龙,后果可想而知。布兰甚至都不愿去回想那战斗的细节,因为毫无细节可言,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来了,看了,倒了。 而这还只是守门的‘老大爷’而已。 正因为如此,布兰才迫切需要先开化要素。传奇副本虽然代表着个时代团队副本难度的最高峰,但毕竟有其等级的局限性,旦开化了要素之后,自然而然地副本的难度就要曾几何级数下降了。 毕竟是要素开化之前的副本,设计思路也有其局限性。 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布兰边走向石碑阵的中心。理论上来说,在游戏之中玩家旦走到石阵中央,任务系统就会立刻激发。就如同他在永歌森林、禁果园时样,马上得到系统提示。 但让布兰微微怔的是,他等了小片刻,除了山间呼啸的风之外,四周算得上是鸦雀无声。 “这……怎么回事?” 布兰心中下就慌了。理论上他已经接触了要素之墙,如果他是个原住民,甚至不需要任务就已经应该开化要素了。因为对于原住民来说显化要素几乎就是开化要素的代名词,剩下的不过是属性和经验的积累而已。 但要说他的属性早已应该足够,甚至可以说超出了。而经验也已经被锁死,这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应该是准备解锁要素开化任务的表现。 可问题是——他从没听说过有玩家在达到切条件之后在石阵上会接不到任务的。何况游戏之中也没有第二种获得要素开化任务的途径。 山间的冷风吹过,不过是片刻,布兰额头上已经是片冷汗。他心中时间闪过种可能,其中最可怕的种无疑是作为个穿越者,他可能根本没办法开化要素。 想到这点,以布兰现在的心理素质也忍不住有点脸色发白。如果无法开化要素,继续提升等级,他要挽救这个王国,让历史走上另条路的理想就不过是个泡影。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情况之下,实力首先才是第重要的。 但他闭上眼睛,轻轻吸了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但这个可能性似乎不大,因为如果说来自另个世界的灵魂与这个世界的法则格格不入,那么他之前或许根本就无法接触到任何要素的力量。 但他已经拥有部分要素力量了,不是么? 布兰呆呆地了下,然后才忽然想起件事来。他赶忙打开自己的人物面板,只不过人物面板上所有的属性毫无异样。他皱起眉头,页页切换下去,忽然之间眼中微微亮。 他的目光下停在了人物日志上。 在日志的最下面行,写着这么行幽绿色的细小文字:权限解锁条件未达到。 权限解锁条件未达到? 布兰看到这排文字愣了下,这算是个什么提示?权限解锁条件未达到?他很清楚,自己的切条件都应该已经达到开化要素的标准了,不可能存在解锁条件未达到这种说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布兰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莫非是传说中的bug?不过这问题似乎有点离谱,先不要说《琥珀之剑》中遇上bug的机会几乎被雷劈的几率还小些,而且就算他现在遇上了bug,他又去哪儿找游戏管理者解决问题呢? 布兰想到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有点头大。 他忍不住敲了敲脑门,开始条条盘算自己与般玩家的差别。最大的差别无非是两个,个是自己的精英模板,个是旅法师系统。但精英模板这个东西,在游戏中也有类似的存在,而且似乎与要素、法则本身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先排除了这个可能,剩下的旅法师系统却让他犯了头痛。说实话,旅法师系统虽然直是他最大的仰仗,但这个东西本身他却直没有搞清楚过。 它是怎么来的?它在游戏之中也存在么?它的运作原理是什么?布兰从图门、从鹿身女妖、从圣奥索尔那儿也不过只了解了只字片语的信息,这些信息虽然有部分说明了旅法师的历史与来历,但说实在话,只怕以上三位自己也不清楚旅法师究竟源自于什么。就别提搞清楚它存在的原理了。 他想了好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想到圣奥索尔这个名字的时候,终于想起自己身体中还有个和他样对旅法师也有所了解的存在,赶忙在心中呼唤道: “圣奥索尔大人!” “……呜呜嗯?”阵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那个声音好像迟疑了片刻,然后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布兰?……我不是说了我每天这个时候要补眠么!” 声音中带着严厉的意味。 布兰赶紧咳了声,传说中的贤者大人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存在,尤其是这位精灵御姐曾经再三向他叮嘱绝对不可打搅她补眠——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睡眠不足是美容的第大敌。 但玛莎在上,英灵似乎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个。 当然这他绝不会不智地说出来,只能微笑道:“圣奥索尔大人,在下遇上了点小麻烦。” “小麻烦?”风后的声音怔了下,她陪伴布兰的时间也算不上短,还很少听到他主动说起自己遇到麻烦的事情。她略微沉吟了下,问道:“是不是关于旅法师的事情?” “咦?”布兰这次真被这位精灵御姐吓了跳:“你怎么知道?” “哼,”风后轻轻哼了声:“你这家伙就是个怪胎,你掌握的许知识甚至连我都不知道。能让你迷惑的,目前看来也只有关于旅法师的传承了。” 她停了下,继续说道:“说说看吧,你遇上了什么麻烦。” 布兰赶忙把自己遇上的困境说了遍。当然,他略过了要素开化任务这部分——毕竟这东西实在很难解释,就好像要跟夏尔解释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白菜是种什么样的东西样。 他换了种比较委婉说法,告诉这位风后大人自己在开化要素的道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你无法触摸到要素之墙,可能是因为你是旅法师的原因?”风后很快听完布兰的解释,但马上反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黑暗之龙奥丁有这个问题。” “这我怎么会知道。”布兰无奈地摊了摊手。 “等等。”精灵御姐好像下抓住了重心:“你有自己的卡组么?” “这……”布兰想了下,认真地答道:“好像有张。” “那你还真是个蠢货!” 圣奥索尔忽然恶狠狠地问道:“布兰,你就为了这种蠢事把我吵醒?!枉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家伙!” “等等,”布兰这下也反应了过来:“风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要想开化要素,还必须拥有自己的套牌组?” “废话!” 精灵御姐用她那特有的富有魅力的嗓音,言简意赅地结束了与布兰的讨论。 第三十七幕 通向要素?(下) 欲望文 第三十八幕 全职业制霸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八幕 全职业制霸 I “要素既法则,你对自己的力量尚不能自主,又如何能触摸到要素之境?简单的说,你至少得是位正式的旅法师,才能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本来我就很奇怪了,布兰你直用的不过是他人的牌组,充其量算是个学徒,怎么能达到要素显化的水准。”圣奥索尔疑惑地看着他。 布兰心中闪过个可能,那就是可能因为他体双魂的缘故。作为苏菲的半继承了旅法师的传承,作为布兰的半继承了黑暗之龙的血脉,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浓密的眉毛不由得扬了起来。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他问道:“圣奥索尔大人。”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位旅法师,”精灵女士没好气地摊了摊手,瞪着布兰道:“倒是你,作为位旅法师的学徒,怎么处处表现得像是个半吊子。难道旅法师们都是这样教授他们的学徒吗?难怪这门传承的继承者越来越少。” 布兰哭笑不得,他第次开启元素池时,图门只告诉了他这门传承的来历,与玛塔塔尼亚人如何运用这门能力的历史。他现在想来,当时时间紧迫,那位元素大帝或者只是教授给他门入门的技巧好应对泰斯特子爵的追杀而已。 毕竟要活着,才有学习以后的知识的可能。 后来在崔西曼的墓穴之中,鹿身女妖教授给他的是高级的作战技巧,虽然也有讲到追寻属于个人的力量的重要性,但并未说得那么详细。说来说去,好像风后大人说得也并没有什么错,在旅法师的道路之上,他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半吊子。 不过布兰稍稍考虑了下,说道:“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眉目……” “嗯。” “图门曾经告诉过我,‘完善世界的规则切从构筑自己的基础卡组开始’他说:‘其实从你接触第张命运卡牌时,你自己就已经揭示了自己的命运卡组。’,我的牌组是‘全职业制霸’……”布兰有些尴尬地说出这个名词,还好风后完全未注意到这点。她只是用深沉的眼神看了布兰眼:“原来你的传承来自于那家伙——” 布兰点了点头:“看来我曲解了他的意思。我开始就开启了骑士的道路,但在那之后却并未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是盲目地充实‘世界’。” “你现在已经能认识到这点了?”风后微微挑眉:“看来拿寡廉鲜耻的女人和你讲过那番话之后,你就应当有所察觉了,对吗?” 布兰暴汗,他当然知道圣奥索尔口中那寡廉鲜耻的女人说的是鹿身女妖伊莲。他咳嗽声道:“差不,所以我大概明白应当怎么成为位正式的旅法师了。” “你打算怎么做?”圣奥索尔问道。 布兰沉默了片刻。 虽然这是早已在安培瑟尔战之中就做好的决定,但真正事到临头,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要放弃已经到手的力量,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但条路能够通向至高的巅峰,条路却已经抵达顶点,布兰明白自己应该怎么选择:“我想,现在我要倒回到原来的路上。重新成为位学徒,然后再组建属于自己的法则。” “原来如此,”风后露出略有些欣赏的眼神:“看来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布兰,没有被力量迷花了眼睛。” 她停了下,问道:“怎么样,你打算现在就动手?” “当然,芙蕾雅还在上面等我呢。”布兰答道,然后他挥手,那刻他身后好像形成了个宇宙般深邃的世界。这幕与布兰当日见到图门时如出辙,只是他的世界远远没有那位元素大帝那么稳固、广袤,好像可以包裹进整个天地样。 无数彩的光芒从这个世界中飞射而出。 银色的卡牌,独角兽骑士—梅蒂莎。 高地法师,夏尔。 圣洁大天使。 白阳之刃。 金辉战旗——张张属于他的卡牌浮现在他面前,依次并排着,仿佛星辰般。而在远的地方,在冷杉堡,在格尔斯河滩,在格里斯港与敏泰地区的森林之中。 法师塔之中的学徒们忽然发现在讲台上的夏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在与自己的指挥官交谈的树精灵们下个瞬间就失去了银精灵公主的踪影。墨德菲斯发现自己面前的安德丽格正在化为虚无,他刚刚起身起来,就齐与吸血鬼千金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在冷杉城的各处,卢比斯的雇佣兵们个接着个变得透明起来,他们互相看了眼,然后仿佛在阳光之下融化。 埃克罗尼亚织法者,光辉号手,火爪蜥蜴人……响应布兰召唤的契约者们,正同时刻汇聚在布兰身前。布兰个个审视着他们,夏尔、梅蒂莎,虽然在卡牌之上,但栩栩如生,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 而在布兰身后,圣树秘地、罗夏尔的集市,若根沼泽、余烬火山与风暴之巢等等构成的个小形的世界正在片虚空之中浮现。 这个小小的世界,仿佛代表着布兰的切力量。 风后圣奥索尔默默地看着这幕,她心中也不禁感叹。这就是旅法师的力量,不过是个学徒,便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上最核心的规则——拥有自己的世界。 而进步,他们将真正成为世界的主宰。 有时候她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出现旅法师这样的存在。他们仿佛游离于玛莎的规则之外,但又未招致玛莎的tiamat之法则攻击,他们的身份来历皆是个千古的谜题,他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眯着眼睛看着这切。 但布兰已经作好了最后的准备,他挥手。那个小形的世界轰然碎裂,他微微皱眉,仿佛可以看到自己的元素池崩塌成片虚无,无数元素的力量混合在起,汇聚成点,仿佛宇宙的中心。 但在那最漆黑的深处,能量、时间与空间汇聚成点,孕育着无限的力量。 所有的卡牌都在半空中四散废物。 “领主大人,快稳定你的力量,你快控制不住我们了!”空中传来梅蒂莎的声音。 “大人,保持冷静,”这是夏尔的话:“在下相信你。” 布兰点了点头。 他平伸出双手,身后深邃的空间仿佛正在无限的扩张,形成个正在重新孕育的宇宙。他平静地说道:“我规定,这法则从此中诞生。” “光辉的骑士手持号旗,从利布萨的荒野之中跋涉而过,风尘并不侵染他坚毅的面容,他的意志犹如刀刃般坚韧。” “这是法兰的骑士,以圣洁的力量荣耀他与他的追随者。” “他首先应有领地。” 布兰念道,罗夏尔的集市落到他手中,仿佛从天空降下的金子。它落到那黑暗的宇宙之中,立刻形成片繁荣的土地,金色的土壤上植物繁茂生长,先从泥土中长出草甸,然后乔木生出枝桠,转眼之间绿树成荫。 然后迁徙的旅人来到,人类伐木筑城,转眼之间,座车马水龙的小镇出现在布兰与圣奥索尔的面前。 然后宝石平原在这城镇之前形成富饶的土地,流水潺潺,仿佛可以从遥远的天际带来财富。风暴之巢构成背景,远山绵延。 这幕似曾相识,但对于布兰来说又格外不同。与图门赠予他的力量想必,他冥冥之中终于赶到了那法则之力的感召。 那并非是旅法师自己开辟的天地。 而是玛莎的认同。 布兰心中巨震。 他口中说出的,是法兰的骑士。琥珀之剑中他最喜欢的骑士,与其他或者长于坚守,或者长于进攻的骑士不同,法兰的骑士本身能力均衡,进可攻、退可守、还拥有神圣的能力,他不如战士迅猛如火,不如牧师可以铸起坚盾,但却完美地诠释骑士这职业。 法兰的骑士与他的追随者共荣耀。 他先定下罗夏尔的集市、宝石平原与风暴之巢作为骑士这职业的力量源泉,然后继续说道:“他应有追随者。” 追随者,这是法兰骑士的核心能力。 法兰骑士在十五级时获得召唤能力,使之可以在战场之上召唤队追随者,每当法兰骑士提升等级时,这些追随者也随之提升。法兰的骑士并不长于进攻,但作为个标准的光环与指挥角色,却十分善于团队作战。 布兰向上空看去。 张卡牌随之落下。 卢比斯的雇佣兵。 但这张熟悉的卡牌在布兰眼中却完全变了模样,首先它变成了张银色的稀有品质的卡牌,属性也大为变样,除了那还算熟悉的图案之外,连名字都已经彻底换: 白城先锋永歌ii风5【法术—即时】 支付20法力(骑士),法兰骑士发出号召,将队十二个卢比斯雇佣兵放置进场。 维持,卢比斯雇佣兵(等同于法兰骑士等级10的白色衍生物)将维持到第二天重置时刻。 “自从第纪172年以来,城邦卢比斯的雇佣兵便以骁勇善战以及出色的忠诚而闻名。 “啊,”虽然这张牌由布兰自己所选,但当他看到这牌时也忍不住脱口啊了声。他盯着那卡牌上的图案,虎雀、芙罗姐妹的画形象人就十分鲜明,但这张牌明显已经不在是之前那张卢比斯雇佣兵了。 这是怎么回事? 布兰做梦也没想到,张原本属于城邦之盟的卡牌,竟莫名其妙加入了永歌之中。并且大幅减少了支付费用,却又变成了张召唤类的法术牌。 他微微怔,正在疑惑的同时,却忽然听到圣奥索尔在心中‘咦’了声。那刻布兰也同时感到能量的波动。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 片七色的光幕忽然在布兰面前震荡起来,从中打开扇光门。这幕景象似曾相识,布兰正要喊出那个名字,但位身穿银色长袍的男人已经从门后走了出来。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当你正式成为旅法师时。” “布兰。” “图门!”布兰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口,风后已经口叫出声来。 第三十八幕 全职业制霸 I 欲望文 第三十九幕 全职业制霸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九幕 全职业制霸 II 布兰还未来得及阻止,风后圣奥索尔就已经离开他手上的戒指,好像是道虚影在他身边化作实体。潇洒的精灵御姐着地便紧盯着从光门后走出的黑发血眸的年轻男子,用口确定不疑的口气念出对方的名字: “图门!” 图门下停住了,“圣奥索尔?”身披银色长袍的年轻男人血色的眸子里忽然微微亮:“英灵?月之传承?你也选中了这个小家伙,看来我的眼光不差。” 圣奥索尔纤长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狐疑地盯着自己面前这个形象:“图门,你没死?” 图门微微笑,摊了摊手:“我的学生,千年过去了,千年之后我们再次相见,你首先关心的还是这样无聊的问题么?” 布兰在旁看着这幕——历史上图门作为黑暗之龙的追随者,与四贤者的关系可想而知。但按照历史上的记录,圣奥索尔的确算得上是他的学生没错。 在圣者之战之前,图门曾经向所有智慧生物传授魔法的秘密,并留下像是圣纹这样宝贵的知识。认真算起来,四贤之中的吉尔特、圣奥索尔与法恩赞都曾与他有师生之缘。 但圣奥索尔却未必认这个老师,她冷冷地看着对方:“在我看来这可点也不无聊,图门,千年之前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做到的切,可不希望重头再来次。” 图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的学生,这千年以来吉尔特在大平原之上建立克鲁兹人的帝国,他的炎之圣殿今天如何?今天的克鲁兹人于埃鲁因人来说,又与当日的敏尔人何异?” “你建立了风后圣殿,但你的属下转头就背叛了你。曾经辉煌时的雾精灵,今日何在?” “你们当中,我最欣赏的是法恩赞。但他的教义而今又有少人还坚守着,白城的光辉早已不再,你们的后人而今在为了肤浅的利益互相厮杀,与那个黑暗的时代相比,今日的大地之上也不过如此。” 精灵御姐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每个人心中都有阴暗的面,我和吉尔特建立起这些国度,不是要让它们千秋长存,你能预见的,我们也早已预见了。” “只是你们也发现了,这片大地之上必须要有个集权的国家,才能解决某些麻烦。你们当初将它分为四,现在看来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 面对风后的驳斥,图门脸上并未露出生气的神色,只是如此轻声回答。 “不去尝试,是不会有结果的,图门。” 图门扬了扬眉头,反问:“那么你们得到的答案如何?你的灵魂至今仍旧萦绕在个戒指之上,苦苦徘徊,又是为何?历史早已前进,你们为何还停留在原地驻足不前?” 圣奥索尔窒,微微沉默下来。 “他就是你选中的人吗,圣奥索尔?”但图门似乎并不打算继续逼迫下去,而是转头看着布兰问道。 “不也是你选中的人么?”风后没好气地答道。她负气的样子倒叫布兰十分好奇,他只见过这位贤者大人潇洒强气的面,还从未见过她有这么副小孩子的样子。 “非但如此,”但圣奥索尔很快恢复过来,冷冷地哼了声道:“你那个老上司,黑暗之龙奥丁——还有崔西曼,都看中了他。这个小家伙可不简单,吉尔特的炎之权杖似乎也认定了要选择他作为主人。” “大时代来临之前,英雄应运而生,这并不奇怪。经历过个时代,才能看清未来。”图门答道。 “你把他看得倒高,”精灵御姐脸上的神色微微晒:“我没你那么复杂的想法,只是想找个传承者而已。” 图门看了她眼,笑而不语。但他并不打算拆穿,而是看着布兰身后那个才刚刚诞生的、单薄的法则世界——在布兰身边,那些属于他的命运卡牌悬浮在空中,环绕成圈。自从‘骑士’的职业确立之后,他身后的世界已经重新趋于稳定,那些原本四散飞舞的命运卡牌也不再有脱离控制的迹象。 “布兰,你走到这步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些,我本以为你至少还要段时日才能明白力量的真正含义。”图门看了会之后,不禁赞叹道。 听到图门这么说,任布兰脸皮再厚也不由得脸红。若不是鹿身女妖告诉他旅法师力量的真谛,恐怕他现在还在沉迷于那些本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量之中。 风后圣奥索尔显然对这些内情清二楚,不禁轻轻嗤了声。 “你谬赞了,图门大人,我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些道理。”布兰叹了口气,事实上他真正明白不属于自己力量的不可靠还是在安培瑟尔战之中。与威廉姆斯战时被拉入极之境界差点被彻底翻盘的经历,至今还历历在目。 “看来你遇到了不少事情。”图门温和地笑:“不过这些并不是坏事,无论结果好坏经验的宝贵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亦然,何况看起来你也没在这些事件里面吃少亏。” 这可实在是侥幸而已,布兰心有戚戚地想到。 但这些现在并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最关心的还是关于旅法师的转职问题。毕竟这关系到他是否能够开化要素,他略作沉吟,开口问道:“图门大人,你是为我重组卡牌而来么?” “差不,”图门点点头:“你现在应当明白,当日我为你立下的牌组的蓝本,不过是以对你自己的世界的理解为基础。但它毕竟不是你自己的法则,要想成为名真正的旅法师,就必须将我赠予你的东西变成真正属于你自己的知识。” “就如同这些卡牌么?”布兰看着牌库之中的‘白城先锋’说道。 “正是如此。”图门赞许道。 “那我接下来应当怎么做呢?”他又问道。 “你心中不是已有想法了么,只要遵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就可以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在你成为正式的旅法师之时,告诉你些名真正的旅法师必须要遵守的法则而已。”图门答道:“作为名学徒,因为运用着他人的力量,所以法则对他的约束要远远宽松得,但他却永远无法达到至极的境界。而旦成为正式的旅法师,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传承的真意了——” “旅法师的真谛么?” 布兰抬起头。就像图门所说,自从安培瑟尔战以来,其实关于他自己的牌组他早已设想过无数次,而时至今日,也确实已经有了个粗略的框架了。 虽然不至于细化到方方面面,但将这套牌组做出来,却已经不成问题。 于是布兰点了点头,朗声念道:“属于骑士的,归于骑士。”他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之中银光闪烁,卡牌纷纷落下。 白阳之刃落下,立刻变成银色的‘圣歌’。在《琥珀之剑》中圣歌是法兰骑士的个基础技能,这是个特殊的增益技能——它可以使法兰骑士在战场之上唱起圣歌摧毁不死生物、魔物的同时,并在友军身上生成抵御黑魔法伤害的护盾。 这张崭新的卡牌在布兰眼中是这个样子的: 圣歌 永歌iii 光2 【法术】 支付x法力(骑士,低于等级),法兰骑士唱诵圣歌,对非白生物(魔物,亡灵)造成x点伤害。 同时,在每个友方生物上放置x个计数器,每抵御点来自黑色咒语的伤害,则移去个计数器。 ‘光耀的圣殿啊,你看那洁白的火焰从天降,如同羽翼覆在大军之上——’ 然后是并驾冲刺,变成了法兰骑士的‘集团冲刺’: 集团冲刺 永歌iv 地2 【法术】 支付1荣耀,法兰骑士令他的追随者获得‘集团’异能。 维持,集团冲锋将维持到第二天重置时刻。 ‘我亲眼所见,萨布利人尖啸着发动冲锋,数以万计的大军在他们面前土崩瓦解——瓦萨兰?卡丁男爵’ (集团异能,当同样拥有此异能的生物在定范围内获得1%伤害加成,拥有此异能的生物每增加名,伤害额外提高)接下来是金辉战旗,白银马驹与圣剑。分别变成了‘鼓舞’,‘骑兵整备’与‘天国武装’。 鼓舞 永歌v 光5 【法术】 支付半法力(骑士),法兰骑士鼓舞所有友军,使其获得提升(现有等级+5)。 维持,鼓舞将维持到第二天重置时刻。 ‘我的荣耀,既是你们的荣耀——’ 骑兵整备 永歌vi 地1 【法术】 支付x财富,法兰骑士令x名追随者变成骑兵,若已是骑兵,则获得飞行异能。 维持,骑兵整备将维持到第二天重置时刻。 ‘旌旗如海,长矛胜林,骑士整备待发——’ 天国武装 永歌vii 光4 【法术】 支付x法力,法兰骑士召唤数量为x的圣剑从天而降攻击敌人,造成5点伤害。 ‘审判之光犁过战场时,亡灵大军灰飞烟灭——’ 第三十九幕 全职业制霸 II 欲望文 第四十幕 全职业制霸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幕 全职业制霸 III 白城先锋,圣歌,集团冲刺,鼓舞,骑兵整备,天国武装,六张卡牌依次落入布兰手上叠成叠。布兰手收,所有卡牌化作无数白色的秘奥字符与法则之线融入他胸口之中。 图门看到这幕,不禁开口问道:“六张牌作为单独牌组会不会太少了些?” 布兰胸有成竹地笑,然后摇了摇头。 “有点意思,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来自圣者之战时代的元素大帝略沉吟,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想把这个世界上每个职业的能力都划入你的牌组之中,合众为,用命运卡牌来模拟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好想法!不过沃恩德大陆之上职业种类繁,你用卡牌能将它们全部演绎么?” “当然能,”这些问题布兰自然早已考虑过,他自信地答道:“沃恩德世界经历数千甚至上万年历史,演化出的职业数以千计,甚至不同组织的不同传承,也可能演变成两个截然不同的职业。例如风精灵的星之骑士与钢铁之鳞,都是继承于星之传承,但掌握的技能却截然不同。” “然而——”他话锋转:“万变不离其宗,究其根源,沃恩德大陆上的力量体系其实只能分为十二个而已。其中追寻战斗技艺极限、发掘自身潜力的战系职业分为二,以力量为本源的战士——佣兵,剑士甚至贵族骑士皆可以划归其中。而追求轻灵敏捷的弓手与刺客则在天平的另边;此外还有探寻法则奥秘的巫师,法则巫师,弦法师,符咒术士皆在此列;然后是元素的统御者元素使,这职业大帝你定不会陌生。” “接下来,操纵混沌与黑暗魔力的术士,女巫,死灵巫师与混沌教徒是其中的佼佼者。再往后是掌控自然平衡的力量,德鲁伊与牧树人虽然各为死敌,但却脱胎于此。接下来是爱丽丝与伊莲双子女神的宠儿,解读命运之人,占星术士是此中代表。” 图门听布兰如此解读职业,不禁双眼微微亮,千年以来,他还是头次听人如此划分大陆上的力量体系。而且他越听,越发觉得布兰说得十分在理,不止是这位元素大帝,连旁的圣奥索尔时间也不禁听出了神。 传说在个时代以前,巴贝尔要塞还未沦陷,大图书馆中仍旧保存完好来自神民的时代的资料时,人们的确是将世界上的力量划分为几个体系。但在灾难之后,所有的知识皆遗失成零散的碎片,这些宝贵的文献自然也不知所踪。 图门仔细听布兰解释,愈发觉得这可能就是当时的真相。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会看将力量的本质得如此清楚。 当然,这位元素大帝或许并不知道。布兰讲的其实就是当年官网上对琥珀之剑力量的介绍。要说有谁对这篇介绍不太清楚,那估计只有没玩过这个游戏的人。 布兰继续说道:“然而除了自然的与法则的力量,还有混沌的魔力之外,tiamat法则还许诺与世人神圣的力量。世俗的希尔玛神系掌握着创生之权,炎之圣殿的神官,风后圣殿的祭祀们崇敬这神系,因此掌握着治愈的力量。高傲的艾因卡神系掌管着灭世之剑,雷电与圣炎皆是它们的权柄,圣堂的骑士们信奉仲裁与审判之道。” “之后是心灵之力,心灵之力诞生于精神,语言与声音之中,吟游诗人,心灵术士虽然罕见,但却并不是传说。此外从魔法力量之中延伸出的魔导科技,带来了炼金术士与机械师。” “此外还有个比较特殊的力量体系。”布兰忽然说道。 “嗯?”图门还未开口,风后就忍不住好奇地发出声来。但她似乎随即又感到有些丢脸,忍不住冷冷地哼了声。 布兰与这位精灵御姐朝夕相处已久,哪还不明白对方的心思,赶忙解释道:“说这个力量体系特殊,倒不是说它比较弱势。应该说它曾经存在过,或者是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什么职业?”圣奥索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该死的布兰,你不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那是你太急了,风后大人——”布兰正准备这么说,却被前者眼瞪了回去。他只好无奈地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而已。” “听说?”风后怀疑地盯着他。 “是的。”布兰点点头,但他知道,其实并不是听说。而是暂时无法解释这个职业的存在——石板的解读者,来自神民时代的馈赠。个玩家永远无法触及的职业,在这个时代,他又怎么可能解释得出来? 精灵御姐对于布兰似乎还算是信任,她默默地看了他眼,最后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整个沃恩德世界的力量体系,就划分为这十二个咯?其实是十个才对吧,在军队之中剑士与弓手虽然看起来截然不同,但其实在力量的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圣奥索尔见识广,她的话立刻让图门点了点头。布兰也随之点头,“可以这么说,总而言之,沃恩德世界上虽然有数以千计的职业。但归根结底,不过是这十二力量体系互相交织形成而已。” “比方说天空之环与猛禽之环的游侠,其实不过是同时掌握着射手与自然之道的战士而已。但时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大部分兼顾种力量体系的人,往往不如在条路上追寻的人走得远,当然,也不乏其中有少数佼佼者。”布兰解释道:“而我要完善我的牌组,只需要在这些职业中挑选些我需要,具有代表性的职业就可以了。譬如法兰的骑士,或者布加的白银巫师。” 图门听完之后,皱着眉头思考了下,然后才叹道:“说得真好,虽然细节上可能有些疏漏,但基本上大致如此。无论是黄金还是白银之民,亦或者黑铁的凡人,事实上都不过是在这些力量体系之下经营而已。” “但即使如此,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个问题,”他看着布兰,严肃起来:“你的牌组虽然能够囊括所有的力量体系,将它化众为;但你有没有考虑过,由于存在法则对于切换牌组的限制,事实上在同时间你能任意使用的也不过其中两种而已。” “而旅法师本身的力量比这些力量体系的层次高,你将它浪费在模拟这些低端的力量体系上,会不会觉得太过浪费了些。其次,由于你的手牌大部分都是法术,很容易为人反制。而这正是旅法师所追求的大忌之。” 图门不愧是作为成名已久经验丰富的旅法师,只不过略沉吟,就看出了布兰这套牌组的致命弱点——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因为对于任意旅法师来说,毕生追求的是个完美的牌组循环。所以越是若以被克制的牌组,在他们眼中存在的意义也就越小。 至极的体系,本身就是个旅法师学徒要上的第课。 但布兰听了图门的话之后,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图门大人,我并不这么想。旅法师们追求极致与完美,但千百年以来,有人成功过么?” “这……”图门窒,他忍不住抬起头看着格拉哈尔山脉阴沉沉的天空,这天空之下的历史,千百年来反复的上演着。但历史就像是个循环,从未有人突破过那个最终的结果。 有个旅法师成功过么? 当然没有,否则他们还用毕生苦苦追寻么? 布兰笑了笑:“我之前经历了次战斗。”他想起与威廉姆斯的战,那最后惊险的刻永远铭记在他心中。他答道:“这次战斗的经历让我明白,无论么完美的循环,也不可能面对所有的情况。” “因此我认为,完美只是个相对状态,”他侃侃而谈道:“如何在场战斗之中达到相对于敌人加完美的状态,其实我们都想错了,因为答案很简单——只需要比他变得强。”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切力量皆可以借用,只要把优势集中于刻,所有的花巧都会烟消云散。” 图门看着布兰。 这位来自圣者之战时代的元素大帝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有几个老朋友和你样的想法,他们追求至极的暴力,只要消灭了敌人,切皆无意义。但他们失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山有山高,总有人比他强,所谓最强的概念,不过是个理想。”布兰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你知道?”图门微微怔,好奇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是的,”布兰笑:“但我和他们不同。因为我还知道句话,个人,永远不可能强过个团队。” 他几乎是字顿地说出这句话来:个人,永远不可能强过个团队! 这句话在曾经某段岁月之后,反复地在他的记忆中被提起。那张鲜明的、令人感到亲切的面容,叉着腰,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上,也是字顿地对他们说道。 “永远记住,个人,永远不可能强过个团队!这是个分工合作的游戏,我不欢迎个人英雄主义!尤其是你,苏菲!” 布兰想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笑。 但图门在他面前已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忽然想到什么,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来:“等等,崔西曼那家伙……你难道是想这么干?” 布兰看这位元素大帝的神色,就明白对方已经完全了解。他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大帝——事实上在此行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好。当时接受崔西曼大人的传承时,我得到的最宝贵的遗产并不是他的卡牌,而是他的知识。” 图门长出了口气,旅法师们各有特点,但说到崔西曼的特长,却并不是他黑白切合、生生不息的逆境天堂。 而是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所创立理论。 旅法师生物。 …… 第四十幕 全职业制霸 III 欲望文 第四十一幕 全职业制霸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一幕 全职业制霸 IV 鹿身女妖伊莲,还有那个钟摆人,事实上它们出现就引起了布兰的好奇。在地下墓穴的战之后,他终于知道原来卡牌的召唤生物也能使用卡牌。 虽然伊莲曾说过,她和钟摆人不过是在个模拟的环境之下使用崔西曼的牌组。但这至少证明了,在那位伟大的旅法师生前,是肯定产生过类似的想法的。 而事实的确如此。 崔西曼留下过些只字片语的记载,他在晚年产生了这个念头,在生物牌之上建立个新的法则——既然旅法师可以召唤切生物,那么为什么旅法师不能召唤旅法师呢? 这无疑是个大胆到近乎天才的想法,用天马行空这样洋溢着至高敬意的词汇来赞美这个设想也丝毫不为过。而且最为疯狂的是,崔西曼成功了,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功了。 他首先重组了鹿身女妖与钟摆人两张他手边实力最强,感情也最深的卡牌。可以说伊莲与钟摆人就是他的第个实验品,这个实验品并不完善,但却让崔西曼找到了方向。 不过可惜这位伟大的天才或者说疯子最终没能完成自己的设想,在来得及作出个完美的召唤物之前,来自托尼格尔地下未知的危机爆发了,他与巫后起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整座墓穴。 也将他毕生的心血封印在其中。 而这份记录,最终由鹿身女妖转交给布兰。事实上布兰得到的仍旧不是这个设想的完全体,因为甚至连崔西曼也没能来得及进步实验完善,留给他的也只是份充满了缺陷的记录而已。 但这已经够了。 就像布兰的想法样,不需要十全十美,但只要能将它发挥到极致。再凭借他前世的经验,塑造出个只属于他的最强的牌组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召唤旅法师生物?”图门看着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 图门立刻露出认真的神色,反问道:“但你知不知道,崔西曼的方法并非十全十美。旅法师本身毕竟是特殊的权限,他高于你所说的切力量体系,他召唤旅法师生物的方法,其实是个近乎妥协的方法。” “我知道,”布兰答道:“崔西曼大人其实是将自己的旅法师权限往下分摊,使自己的召唤生物拥有与自己类似的法则力量。” “如此需要面对两个问题,第,权限的分摊必然使旅法师本人的牌库上限变少。第二是因为召唤生物拥有与旅法师本人等同的权限,因此随时可能反过来反抗旅法师。” 布兰其实本身是个热衷于险中求胜的人,他与那些谨慎小心计划周全才行动的人截然不同,因此在过去琥珀之剑中时,学姐关注得最的也是他个。个人英雄主义,冒险主义集中在个人身上会导致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但经过长期的冒险与游戏的经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现在他明白即使是冒险与需要先估算风险率。最关键的点,是知己知彼。 因此不需要图门说,他就早已调查清楚了相关的切后果。除此之外,他还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旅法师的权限也不是可以无限划分。以崔西曼那个实力,也最不过只能划分出额外四个权限,而以我的能力来说,至两个而已。” “原来你也明白。”图门沉默下来,布兰所说的牌库容量正式旅法师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与学徒使用他人的牌库可以无所顾忌不同,正式的旅法师手中的每张牌都是他自身法则的体现,与世界的构建,因此他必须为每张牌预留出定力量来维持。 这个关系般来说和元素池大小成正比,通常是十比,但也不乏小或者是大的。 图门考虑了下,说道:“崔西曼几乎已经在旅法师的巅峰了,他的力量可以说和我不相上下。再往上,就是奥丁大人那个层次,古往今来也不过区区两三人而已。也就是说,你即使考虑走上这条路,最也不过只能拥有四个或者五个旅法师生物,而且你要考虑清楚,这些旅法师生物本身也是有很大缺陷的——” “我考虑过了,图门大人。虽然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布兰笑:“但我认为这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哎……你。”元素大帝忍不住摇了摇头,忍不住看了旁直冷眼看戏的圣奥索尔眼,说道:“这也是你的宝贝学生,你不劝劝他?” 风后摊了摊手:“这是你们旅法师自己的事情,何况我相信这小家伙,他至今为止所作的事情没有件事错了的。你能相信这点么?这本身就是个奇迹了。” 图门微微愣,忍不住沉默了阵。 然后他再抬起头来,问道:“你考虑好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交给我吧,”布兰胸有成竹,他从离开地下墓穴时就开始考虑今天这刻。又经历了安培瑟尔之战,是看清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身上还隐藏着个不能说的秘密。他只希望能验证自己的猜想,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今后的旅法师之路将走上条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道路。 “我要首先确定骑士牌组的核心牌,先重塑我的元素池和牌库——” 图门听了点点头:“很好,未知的法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危机重重,稳重行事是件好事。那么我在这里看着,你开始把。”、布兰亦点了下头,然后从上空抽出张牌来。 那牌面上的图案如此熟悉,星幕之下,手持长枪的女骑士与她的独角兽齐在森林之中穿行。这幅静谧的画面,仿佛述说着从千年之前到现今亘古未变的段故事,画面上的梅蒂莎,如那日在永歌森林初遇时的景象。 “梅蒂莎,你考虑好了么?”布兰问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定是件好事,它说不定会剥夺你永久长存的生命。” 少女的声音微微笑,仿佛从虚空中传来:“领主大人,梅蒂莎早已说过了,能够追随领主大人,是我的荣幸。何况领主大人你忘了,梅蒂莎的长存,是建立在领主大人的卡牌上。” 布兰了然。 他心中微微有些感动,般的旅法师在分出权限时,或或少会考虑召唤生物的反噬。但他却可以确信,梅蒂莎绝对不会对他做出任何不利的行动来。 他伸手指向那卡牌,按照崔西曼记载中的方法,将自己的法则延伸至卡牌之上。在场的图门与圣奥索尔皆看到那刻耀眼的银色法则之线从布兰身体之中延伸而出,然后包裹住独角兽骑士的卡牌。 那银色的法则之线甚至比布兰的空间法则还要稳固,它在石阵之中微微震动着,时间整个空间的法则似乎都随之共振起来,仿佛向这至高的法则俯首称臣。 然而只不过片刻之后,张暗金色的卡片就从法则之线的包裹中滑出,落在布兰手上——法兰骑士 永歌i 光30 【生物—法兰骑士/银精灵(等级1)】 法兰骑士进场时,拥有60法力值;异能,旅法师。 横置,恢复10法力。 维持,法兰骑士在场上作为个永久物。 ‘她的忠诚如同最刚直的利剑,宁愿折碎,亦勿弯曲——’ (旅法师异能:拥有旅法师异能的召唤生物可以如同个真正的旅法师样藉由它的召唤者的元素池使用命运卡牌。它可以获得经验,如同正常样使用装备。但拥有旅法师异能的召唤生物旦耗尽法力或者生命,就会彻底被销毁。)时间仿佛静静地流淌了好几秒钟。 图门、布兰与圣奥索尔就这么看着这张暗金色流淌的卡牌。好半晌,来自圣者之战时代元素大帝才忍不住微微叹息了声: “虽然并不支持你这么做,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崔西曼真是个天才。在探索法则之力的世界中,我远不及他。” “……这张卡牌,已经改写了旅法师的历史了。” 图门眼中流露出犹如看着件艺术品样的神色,甚至有些痴迷。但过了片刻,图门却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这样的法则或许对你来说并不是最好的,布兰。你明白吗,因为你可能要为此付出千百倍于其他人的努力,你我皆忘了点……” 他继续补充道:“虽然是旅法师生物,但它们所使用的地牌与元素池依旧是你自己的。假设你拥有四个旅法师生物,那么你的牌组中地牌所占据的比例恐怕会拖垮你整个牌组的战斗力——” 这位元素大帝抬起头,似乎想要安慰布兰两句,但他却立刻发现这个自己直欣赏的年轻人就那么呆呆地呆在了那里。 “布兰?” 不止是图门,连旁的圣奥索尔都发现了异常。他们看到布兰眼中好像亮起道明亮的火焰,脸上也露出丝诡异的微笑来。 很快,后者就有点像是个木偶样脖子有些僵硬地抬起头。他看了圣奥索尔眼,再看了图门眼,然后干巴巴说道:“你们最好看看这个东西。” “什么?” “我的元素池……”布兰面向图门与风后大人忽然闭上眼睛,左手与右手交叠在起,魔力与元素的力量立刻开始在他的魔力三角区域之间汇聚起来。 只不过瞬间,元素大帝就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 沃恩德的历史漫长而纷杂,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那些称得上是元素大帝的人为数不。而图门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在元素使的天赋上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世的民间传说传言他在开辟元素池时,就被当时的占星术士们宣布了个未来的元素大帝的诞生。 因为图门大约是沃恩德数千年来,唯个刚刚拥有元素池,全系元素容量就达到了百格的存在。 不过即使是图门自己,也从未见过,或者从未听说过,或者说他压根想都没有想过这样可能性的存在——两个元素池! 布兰拥有两个元素池! 那刻图门和圣奥索尔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们同时做出了个极为不符合他们身份的动作,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但他们立刻发现了对方相同的动作,然后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 这竟然是真的! 竟然有人同时拥有两个元素池—— 图门看着布兰,这刻终于无法保持直以来的从容与镇定,忍不住把抓住布兰的肩膀——当然,他下意识的动作只能让他的手如同虚影样穿过布兰的身体。 这位来自圣者之战时代的元素大帝抓了个空才想起自己不过是段影像而已。但这并不能平息他的震惊,他忍不住惊讶无比地问道:“布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布兰有些奇妙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两人。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终于,在长久以来的等待之后。在正式越过那道无形的壁垒,正式成为旅法师之后,他作为苏菲的半灵魂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元素池。 而且还远远不止于次。 他发现他的两个灵魂在旅法师的力量体系上,都拥有相同的权限。这意味着什么?布兰心中几乎要狂笑出来,果然如此,他果然没有猜错。 他可以分离出比正常人出足足倍的权限! 第四十一幕 全职业制霸 IV 欲望文 第四十二幕 全职业制霸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二幕 全职业制霸 V 双倍的权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最巅峰的时代,他甚至可以召唤出八个甚至的旅法师生物为自己作战。这些旅法师生物每个都和他样,可以升级,可以装备强力的魔法物品,甚至可以使用命运卡牌;因此可以想象在双元素池的支持之下每轮的复数次抓牌之后,九个全盛巅峰的旅法师齐攻击会是何等的壮观? 在这样巨大的优势面前,那些般旅法师眼中所看到的缺陷,图门所顾虑的瑕疵,早已荡然无存。 想到这点,布兰就忍不住有些颤抖地闭上眼睛。如果说他在正式选择这条道路之前还稍有彷徨,但在这刻,真正应证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终于明白,条只属于自己的旅法师的道路已经被铭刻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之上。 这才是真正的,通向完美与极限之路。它是独无二的,不可复制,它在旁人眼中难于登天,但在布兰看来却是如此的贴合自己。双元素池,双权限,甚至连这套卡牌对他来说唯需要考虑的大量装备,经验与元素池的容量问题,作为个重生的资深战士的布兰,也恰恰正好是他最擅长的部分。 因为布兰可以确信,这个世界上除了神袛与那部记录切的苍之诗,恐怕很难有人比他知道的秘密。无论是过去、未来还是现在。 但这切对于布兰来说并非是出于某种侥幸或者巧合,因为没有比他自己清楚自己,在走上这条道路之前;甚至在布兰得到崔西曼手稿的那刻,他就明白这是条最为适合自己的道路。 而现在,每个细节都应证了他的想法。 他闭上眼睛之后片刻,又睁开眼睛。群山映入他的眼帘之中,起伏绵延的山脉那刻竟使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整个世界都臣服于他的脚下。 这就只属于旅法师的力量,以万物为刀刃,以世界为战场。 布兰长长出了口气,像是要将这种感情从心中抒发,他慢慢放开双手,元素的力量也在他手心之中土崩瓦解。那刻图门与圣奥索尔竟有些遗憾地看这幕,这两位来自圣者之战时代的元素大帝与贤者之王心中恍惚中似有丝错觉,仿佛个奇迹正从他们的视野之中消逝不再。 那的确是个奇迹。 只是与图门和圣奥索尔的判断方式不同,布兰所看到的这个奇迹加直观,左右两个元素池像是两页在空气中微微抖动的光屏样,清晰地将完整地数据呈现在他面前: 【火】(20/20)【風】(20/20)【地】(20/20)【水】(20/20)【光】(40/40)【暗】(10/10)【自然】(—)【火】(60/60)【風】(60/60)【地】(60/60)【水】(60/60)【光】(60/60)【暗】(120/120)【自然】(60/60)大小两个元素池,较小的那个显然归布兰的灵魂所有。所有的元素都被初始化之后,自然元素池依旧为零。这只能说明布兰本人实在与德鲁伊的力量体系无缘。然而受玛莎赐封之后,光元素的亲和力依旧遥遥领先,甚至超过其他元素的倍。 而另个,就比较离谱了。 作为个初始的元素池,全属性容量高达六十。暗元素池是高到了无法直视的百二十点,这个容量虽然还远远不及当年的元素大帝图门;但比起那些具有定元素使天赋、或者说那些百里挑被推荐往圣奥索尔托利姆元素学院、艾尔兰塔呼啸之殿学习的受选生来说,这仍然是个无法想象的数字。 事实上布兰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作为苏菲半的灵魂竟然会有如此之强的元素亲和。 “看看你的牌库!”图门忽然喊道。 布兰其实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他打开面板,两组数字立刻晃花了他的眼: 6(10),13(20)两个元素池,就意味着两个分别计算的牌库容量。虽然早有预计,但真正看到这幕时布兰还是感到有些窒息,他默默地看了这个面板眼,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图门,虽然没有开口,但眼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两个牌库?”图门倒吸了口冷气,他简直要失去理智了。 布兰点了点头。 “玛莎在上啊——” 仿佛是过去了小会,亦或者是良久,时间平台诡异的奇景让三人很难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群山之间怒啸的山风好像是对这刻的注解。 好像是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圣奥索尔仿佛终于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布兰……你,奥丁那家伙还真有眼光……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布兰还未来得及回答这个的问题,图门就打断了他们。年轻的男人用血样鲜红的眸子紧盯着布兰问道:“布兰,你是不是对此早有预料?” 布兰微微怔。 他没想到这位元素大帝竟然敏锐地看出了这点。他犹豫了下,这本来是属于他最大的秘密之,如果可以,他宁愿将它保守下去。但下刻,他改变了想法,于是轻轻点了下头:“是的,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图门大人——” “那就不用解释,”图门严肃地答道,他认真地看了布兰眼,叹道:“……或许有天你将会成为旅法师的传奇,布兰。” 布兰微微吸了口气。 他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不失去对方的信任。毕竟他旅法师的传承,最早还是继承于这位元素大帝。何况对方的英魂或许早已化作沃恩德天空之上漫天星辰中的颗,他根本不必担心对方会看穿什么。 而图门显然并未让他失望。 这位元素大帝停了下,继续问道:“那么,你现在已经确定你自己的道路了。你准备如何取舍自己手上的卡牌?” 布兰知道,这才是重头戏。牌库容量的4(10),12(20)两组数字,前者代表着他牌库的最大上限。而后者表示他可以暂时拥有而不用加入到牌库之中的卡牌数量。 进入正式旅法师的领域之后,因为法则界限的明确,旅法师不再能像是学徒时期样拿着属于他人的卡牌任意行走。毕竟来自不同法则之下的卡牌,必定会与旅法师本人的法则产生冲突,这种冲突旦超过某个界限,就会发生严重的反噬。 反噬的下场轻则损毁卡牌,重则祸及旅法师自身,甚至完全摧毁旅法师本身的法则。这样的事件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布兰正式进阶旅法师的刻,脑海中似乎就自动拥有了关于这些知识的记忆。 不过他也早已考虑过这些问题,并不太犹豫地答道:“我已经考虑好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打算先具现第二个权限。” “第二个权限?”图门抬起头来看着布兰那些卡牌,问道:“这次你准备从十二个力量体系之中选出那个来?” “这次我打算任人唯亲,”布兰微微笑,也抬起头;他的目光扫向半空之中的另张卡牌,问道:“夏尔,你准备好了么?” “随时准备lvup,我的领主大人。”夏尔的声音如既往地对他信心满满。 “lvup只怕没有,倒是要先归零。今后你可就不能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你考虑好了?”布兰严肃起来。 “不要说得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好像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啊,领主大人。”夏尔的声音忍不住抱怨道:“何况能够脱离卡牌的范畴,像是个正常人,这对在下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那么我明白了,”布兰点点头:“这次与上次相反,我先把你作为核心开始,来具现这套牌组——” 说着,他伸出手刀向前分: “我规定,这法则从此中诞生。” “白色圣塔在浮云之中闪现,手持长卷的法师在圣梯之上蜿蜒而行。” 声音在平台上回荡着,圣树秘地落入他手中,仿佛云层在半空之中汇聚。它落到那云层之间。立刻升起座座白色的尖塔,尖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后圣白的街道、长廊、桥梁座座像是从七彩的光芒之中化为实体,手负长卷的巫师从尖塔之中走出,转瞬之间用神秘的法术铸起座辉煌的城市。 在那城市中央,棵巨树拔地而起,纯白如象牙的枝干支撑起翡翠般的树冠,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下。 浮在云层之上的城市之下,湛蓝的海面构成整个世界的底色。布兰又放入余烬火山,线山影顿时在天边尽头冒出滚滚浓烟。 两张地牌融入这个崭新的世界中,失序的世界顿时稳定下来。 布兰这才又时间看着这片水蓝的海之世界,与与之紧邻的大平原,两个世界皆悬浮在虚空之中,犹如两座小型的沙盘。 然后他说道:“这就是你的世界,夏尔。” “不胜感激,领主大人。”夏尔的声音哈哈笑。 布兰指,答道:“我将梅蒂莎的世界命名为法兰恩,意即平原之上的荣耀。而你的世界名为贝因卡,这片碧蓝之海就是你力量的源泉,它是白银巫师的象征——高贵、神秘、优雅变。” “白银的巫师,千百年来在法则的巅峰。他们的力量,源自于引以为傲对于智慧与知识的探索。” 他伸出手,夏尔的卡片已经落入他手心。银色的火焰像是在卡片之上熊熊燃烧,火焰烧过之后,露出下面卡片之上暗金色的色彩——银袍巫师法则i水30【生物—银袍巫师/人类(等级1)】 银袍巫师进场时,拥有100法力值;异能,旅法师。 横置,恢复20法力。 维持,银袍巫师在场上作为个永久物。 ‘卷册之间流淌的文字,是开启力量之门的钥匙——’ 第四十二幕 全职业制霸 V 欲望文 第四十三幕 全职业制霸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三幕 全职业制霸 VI 魔力折射法则ii水3【法术】 支付x法力(巫师),以目标咒语为目标,使其选择x个新的目标。 此牌使用后将其洗入牌库之中。 ‘你的魔法,由我掌管——尖塔守卫,奥杜’ 以太龙法则iii水25【生物—元素生物/伪龙(等级35)】 支付x法力(巫师,x必须为10的整数),将x只以太龙放置进场。 支付水3,将以太龙移出对战,每只以太龙身上有3个计数器,每十分钟移除个计数器,并为所有友军恢复点法力。当所有计数器被移除时,将以太龙重新放置进场。 维持,以太龙维持至重置时刻。 ‘每时每刻,能量总是在切换着形态’ 镜像术法则iv水20【法术】 支付10x法力(巫师),选择x个蓝色(水)或青色(风)生物。若你如此作,镜像术则复制同样数量的该生物。 维持,镜像术维持个小时。 ‘你即我,我即你——’ 布兰仰头看着天空中那些卡牌,能量流失、风精蜘蛛与秘文召唤者分别化作魔力折射、以太龙与镜像术落入他手中,就如同之前发生过的样,所有卡牌都自动提升了阶,达到白银级别。 收起这些卡牌,布兰的牌库内不过还有三个空位,勉强够他再建立系牌组。他看了看半空中那些漂浮的卡牌,心中其实已有成算。个健全的团队,除了骑士与巫师,自然还需要个治疗者。 领地内虽然有梅里亚,但那位卡格利斯的未婚妻实力实在太弱,至于其他炎之圣殿的神官他又未必信得过。因此用命运卡牌建立个牧师职业,事实上对于布兰来说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他从半空中点出张牌来。 本来能够作为牧师牌组的旅法师牌,最适合的无疑是圣洁大天使,不过考虑到作为永久存在于场上的招呼牌带着个长翅膀的鸟人招摇过市实在有些太张扬了些。布兰略思考,就选择了纯白天堂之中光辉号手。 对于这套牌,其实他并不算熟悉。他犹豫了下,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希帕米拉,旅法师大人。”个有些柔和女孩子的声音答道。 “那好,希帕米拉,你愿意放弃不死的身躯,成为位旅法师么?”布兰问道。 卡牌中的声音微微停了下,然后才有些欣喜地问道:“我可以么?” “只要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旅法师大人。”希帕米拉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好,接受我的法则——”布兰轻轻摘下那张卡牌,指着张地牌说道:“我以圣山帕拉冈为名,建立起圣白的王国,它将是信仰诞生之地,神圣之火的源泉——” 安茹的群山随即落地,片灰白色的荒野与高原随即在贝因卡与法兰恩之间升起,虽然渺无人烟,但圣白的高原之上景色雄伟壮观,仿佛充斥着种神圣的气息。 随即光辉号手的卡牌从法则之线的银茧之中滑落,掉在他手心中。布兰低头看,光辉号手的牌面果然已变成了古朴的暗金色,名字也改变成了‘希米露德神官’。 希米露德神官是艾尔兰塔的个著名的牧师类职业,它与炎之圣殿进攻性极强的权杖祭祀截然相反,信奉大地女神盖亚的长女、苔原女神希米露德的神官长于防御,他们在圣山下过着近乎苦修者样的生活,以至于被称之为希米露德的牧羊女。 而这张牌面是如此描述的: 希米露德神官信念i地30【生物—希米露德神官/人类(等级1)】 希米露德神官进场时,拥有100法力值;异能,旅法师。 横置,恢复20法力。 维持,希米露德神官在场上作为个永久物。 ‘坚持信念,如同磐石般永不动摇,就能获得群山之灵的庇佑——布蕾德?银火’ 然后布兰念道:“崇山之灵,庇佑你的子民。” 只见张卡牌从半空落下,牌面上所绘的正是安若度的圣戒。但银火从牌面上熊熊燃起,转眼既变成了‘庇佑之歌’。 庇佑之歌是希米露德神官四十级达到第次转职条件时学到的个招牌技能,简单来说,就是群体无敌。这个技能从本职上改变了希米露德神官的弱势地位,而也正是从这个技能开始,希米露德神官成为个牧师系的传奇存在。 而现在,在布兰面前的这张卡牌是如此描述的: 庇佑之歌信念ii光10,地10【法术】 支付25x法力,选择x个目标使下次对他们的攻击无效。 维持,庇佑之歌的效果维持十分钟。 ‘空灵的圣歌折断了长剑——’ 安茹的群山,希米露德神官,庇佑之歌三张牌依次落入布兰手中,自动叠成叠。然后白色的火焰燃起,纷纷化为无数神秘的字符融入布兰的身体之中。 布兰微微闭眼,第三套牌组也组建完毕。而此刻,两个牌库共十九张命运卡牌他已经全部选择完毕。但半空中还有大量的卡牌悬浮着,布兰必须从中选出三十张存留,而剩下只能任由它们消散在虚空之中。 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不心痛,但他却没什么选择。他回过头,图门与圣奥索尔都盯着他,风后虽然看起来并不明白这切代表着什么,但也看得出布兰正要做个艰难地抉择。 两人齐对他点了点头。 布兰轻轻舒了口气,其实他心中已有成算。首先他自然不会放弃那些感情已深的卡牌,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正如同崔西曼与鹿身女妖、钟摆人样,那位伟大的旅法师肯定样也不会放弃这两位伴随他年的副手。 哪怕它们不过只是卡牌。 布兰抬起头,首先选出了火爪蜥蜴人领主,火爪蜥蜴人,火爪号手,血座吸血鬼墨德菲斯,暗夜领主安德丽格,还有那个向倒霉透顶的火巨人与圣洁大天使。这些牌陪伴他都有定时日,比起来他宁愿为它们浪费个名额,也不愿意选择那些加强力的卡牌。 因为虽然布兰追寻力量,但这并不代表他要做个冷漠无情的人。 然后是资源牌,幽域之水、死亡森林、富饶的金矿、海浪宝石、白银燕尾旗、灰风港税务官、德拉之野与若根沼泽,因为本来他的资源牌就不,现在要支撑起数个旅法师庞大的消耗,这些牌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最后是那些强力的卡牌,譬如生命圣典,绝境木马,两张思维加速,两张焦虑症与闪电风暴。其次还有破晓,埃克罗尼亚的逆境熔炉,埃克罗尼亚的织法者,两张昂扬,光辉殉道者与坟场复生。 最后他还用这些日子以来积蓄的卡牌财富将那本跟随他不知道久的卡册之上的白金天使解锁。 这样,三十张牌全部选择完毕。 布兰将这些所有牌归入自己的备用牌库之后,抬起头,看着自己身边的虚空渐渐消散,仿佛个漩涡将那些没有被选择的卡牌卷入其中。说实在话,他有些可惜,但可惜也无济于事。 布兰默默地盯着那个漩涡片刻,用个玩家特有的豁达将手中那本卡册往前丢,卡册顿时在能量的风暴之中被撕扯成无数碎片,然后与飞散的卡片起彻底被卷入漩涡中心。 仿佛只是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个瞬间,连那个漩涡本身也急剧收缩为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年轻的旅法师必须经历的步,有舍才有得,”图门在布兰背后,看着他做完这切,出言安慰道:“不过祝贺你,加入我们成为名真正的旅法师。” 布兰抬起头,心中也是阵轻松。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自从离开布拉格斯地下拍卖会以来,经历了如此之的事情之后,终于走到了今天这步。 从对于旅法师的懵懂无知,到今天正式成为这个行列的员。他回首想来,几乎恍若隔世。 “谢谢你,图门大人。”他盯着远山,轻声答道。 “不必感谢我,将旅法师的传承代代传递下去是件神圣的职责,包括我,包括你,都必须履行这义务。”图门严肃地答道:“虽然你今天走到这步,作为你的引导者我也十分欣慰。但事实上直到此刻,我依旧对你很不放心,你应该明白你的牌组仍然还有个缺陷,即使你有双元素池,但你也难以支撑众旅法师生物的消耗——” 图门认真地提醒道:“我希望你能考虑好这个问题。” 布兰看了这位引导自己进入旅法师这个世界的元素大帝,他微微笑:“我早已考虑好了,大帝。” “考虑好了?” 布兰点点头。 图门怔,但随即沉默下来。以他的经历与见识来说,自然察觉出布兰并不是在撒谎,既然他说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代表他定有这个把握。 这位来自圣者之战时代的元素大帝略微考虑了下,答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经达到了我的要求,那么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送你件礼物。” “礼物?”布兰愣。 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图门已经伸出指,将个光球弹入他的眉心中。他微微瞪大眼睛,就仿佛思绪之中出现了页页如同电影般的连续画面,最后这些画面定格在页。 那是张古旧的纸页,上面绘制着起伏的线条与各种各样的图示。布兰观察了片刻,才发现这是张地图。 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地图?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图?”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图门却微微笑,并不作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张藏宝图,至于宝藏是什么,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第四十三幕 全职业制霸 VI 欲望文 第四十四幕 全职业制霸 (终)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四幕 全职业制霸 (终) 不等布兰继续追问,忽然摆摆手说道:“好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布兰,很高兴看到你能正式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员——这次别之后,未来恐怕就难以再见,将来的路,只能交给你自己了。” 布兰下呆住了。 他虽然不是不知道这位元素大帝终究会离开,但真到了对方说永别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是位来自数千年前的传奇。 “图门大人……” “嘿,不必扭捏。我们都是大男人,再说有圣奥索尔那个家伙教导你,我相信你不会出太大问题。”图门微微笑:“虽然有点死脑筋,但却我最优秀的学生之。” “哼!” 风后重重地哼了声。不过她抬起头,看着已经半透明的图门,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老家伙,我也有个问题。” 图门转过头来,笑着问道:“你问吧,我的学生。” “奥索帕鄂战之后,你究竟有没有死……”圣奥索尔犹豫了下,然后开口问道。 平台上似乎有片刻沉寂。 但图门最终摊了摊手:“这个问题,恐怕我很难回答你。因为奥索帕鄂战之后的历史,你们了解得比我清楚——我留下这份影像时,先王应当还在艾尔卡。” “那是进军大沼泽之前的事情了。”圣奥索尔皱着眉头看着他。布兰听风后自言自语,心中却在回想着两人对话之中这段历史。圣者之战中,四贤者事实上也不是开始就拥有支反抗黑暗之龙的大军的。 事实上在进军大沼泽之前,黑暗之龙还远未将这些来自其他种族的‘贱民’放在眼里。在奥索帕鄂战役之前,这位历史的‘暴君’、‘独裁者’还直留在永冻冰川附近的艾尔卡,关于这段历史,连玩家也没搞清楚过。 比方说他究竟在在永冻冰川谋划些什么,历史上没有点记载。布兰也只能根据鹿身女妖曾说奥丁曾经邀请崔西曼加入他起对抗神秘的敌人的事情上,猜测对方的行踪可能与此事有关。 随后奥索帕鄂战役爆发,反抗军攻入德米亚。这次战役的胜利成为历史的转折点,从那之后反抗军开始壮大,布加人与龙族先后加入了战争,此后不久就传出元素大帝图门被击杀的消息。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图门眼。 “布加人说他们击杀了你,但银精灵中有人亲眼所见你只是受伤后逃逸,此后没久就失踪于苜蓿之野。”圣奥索尔继续说道:“最终我们也没有确认你是否真的死了,只不过为了鼓舞士气,法恩赞那家伙才对外宣称你已死的消息——” 图门听完圣奥索尔的话,不禁笑了下:“我的学生,其实我死没死真的重要么?何况如果你们借我的死讯来鼓舞士气,以我的脾气来说,是绝对不会藏起来不露面的——你很清楚我会怎么做,所以你不是已经早有答案了么?” 这位元素大帝说完这句话时,整个下半身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看起来就像是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灵。 精灵御姐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握了握拳头,默默答道:“我只是想要确认下而已……” “你已经确认了,”图门答道,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记得代我向艾尔兰塔问好。” “她定会把你的问好劈成两半!” 圣奥索尔看着图门的身影完全消失,半晌,才从嘴里蹦出这样句恶狠狠的话来。然后她回过头,看向边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布兰,忍不住迁怒道:“你在看什么?” 布兰赶忙耸耸肩,圣者之战时代的恩怨纠葛实在与他无关,只不过想必图门作为圣奥索尔、吉尔特与法恩赞的老师,这三位贤者与他交战时,想必心中也定不好过吧。 只是敏尔人的崩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布兰当然知道那个时代,那时的敏尔人,就像是如今的克鲁兹人样骄傲。不,甚至为高傲,因为他们的帝国的疆域曾经广阔到包括了今天的整个沃恩德,今日的克鲁兹、法恩赞、圣奥索尔与艾尔兰塔,在那个时代也不过只是帝国的小部分而已。 但即使是如此强盛的帝国,最终也在瞬间土崩瓦解。而时至今日,大陆上再也看不到敏尔人的存在。 布兰默默想着这些事情,却不想旁的风后忽然拍了他下,问道:“话说回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精灵御姐有些狐疑地看了四周眼:“这地方应当是在黑森林的边缘吧,你个人来这荒郊野外是要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见这个老不死……老家伙。” 她大概意识到对方已经死了,所以自己的话似乎有些矛盾,所以半途生生改口道。 “当然不是。”布兰摇摇头,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过这事儿不好解释,他只能模棱两可地答道:“我当然是来寻宝的,遇上图门大人您也看到了,仅仅是因为个意外而已。” “寻宝?” 圣奥索尔怀疑地盯着他:“寻什么宝,给我看看?” 作为个经历了圣者之战的曾经的英雄贤者,她本能地嗅出布兰的话里有不实的气息。不过可惜,虽说这位精灵的风后见识广,但却也难不住布兰。只见布兰后退几步,仿佛是在默默数着步子,他数了几步,然后向山壁方向走去。 圣奥索尔下意识地以为这家伙在装神弄鬼,她眯起眼睛,却没想到才不过小片刻,布兰就‘哗啦’声从那些盘绕在山壁上的藤蔓之中扯出件东西来。 “这是什么?”精灵御姐不禁向布兰手上那东西看去,然后她才发现那是块类似于石板样的东西。 对于风后的问题,布兰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这自然是好东西。” 他卖了个关子,如此答道。不过这次他倒并未撒谎,因为在另个历史上,这枚石板的确是件改变了埃鲁因历史的东西。 而这也正是他让芙蕾雅起跟来的真正原因。 在另个历史中,这就是属于那位女武神大人的私有物。而在这个历史之中,布兰自然也要让它物归原主。 ……滴答,滴答。 诺大的房间内好像只剩下自鸣钟绷紧的发条枯燥无味的声音,这个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仿佛又被无限放大了。阳光的影子穿过树荫落在这间书房中,在地毯上印下层层叠叠的影子,像是副怪异的图画。 双穿着木屐的洁白的脚在这地毯上踩来踩去,偶尔破坏了整幅画的意境。 尤拉虽然目不能视,但她好像有种天赋的能力可以感到周围的切。她在屋子里安静地走来走去,偶尔回头面向自己的丈夫,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那些熟悉她的下人都知道,这位未来的领主夫人所拥有的那种特殊的能力——被称之为预知。 关于这位领主夫人的能力有么可怕,外人不得而知。只不过自从住入这座城堡两个月之后,就没有个下人敢于轻视她的权威了。 坐在书桌后面的年轻人——或者说这片领地未来的主人,布兰眼中的骑士狂人——当然,其实本名是做艾柯的年轻人只手托着腮帮子,有些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妻子。 事实上自从安培瑟尔战之后,整个世界就好像平静下来,让他开始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了。他说追寻的那种生活,应当是热血沸腾,锄强扶弱的。 不过可惜,埃鲁因——至少埃鲁因南境这些时日以来不可抑制地日比日平静了下去。 唯让人稍有振奋的消息,大约就是南面让德内尔境内天紧张似天的战争气息了。但可惜,让德内尔伯爵只要脑子还没烧掉,大约就不会往兰托尼兰境内开拔大军。 而且安培瑟尔战之后,兰托尼兰大公已经将他严令禁足了。 年轻人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嘟囔道:“亲爱的,你说今天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惜我们等到现在了,看来你这次预言又错了。” 听到自己的丈夫如此说,尤拉却并不着恼。她回过头面向艾柯,露出个安心的微笑;由于穿着九凤传统的服饰,使得她整个人显得充满了种幽雅与知性的美,让艾柯都不由得看得呆。 他轻轻咳嗽了声,问道:“对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谢谢夫君关心,”尤拉答道:“已经好了。夫君大人,请你耐心些,在九凤,养气是贵族门重要的礼仪呢。” “可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艾柯话音刚落,忽然门咔嚓声打开了。他微微怔抬起头,却发现门外着面无表情的马卡罗。 “马卡罗大人,你怎么来了?”他愣。但马卡罗却先步打断他道:“不用问那么,艾柯,冷杉领来信了,有封是给你的。” “公主殿下?”尤拉问道。 “哈,是托尼格尔伯爵大人!”但艾柯却已经抢先步兴奋得跳了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他定不会忘记我的!” “快吧信给我,马卡罗大人——对了,信上写的什么?”但他还算有些理智,总算知道停下来问问信上的内容。 马卡罗看了他眼,摇摇头,这位未来的兰托尼兰大公从小在山野中长大,虽然现在勉强接受了些贵族教育,但事实上骨子里还是个雇佣兵。而且满脑子乱七八糟的骑士思想。 让他有些头痛的是,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会教出个这样的领主继承人的。他略微沉吟了下,才沉稳地答道:“信上说,让我们去瓦伦登堡晤——” “瓦伦登堡?”艾柯愣,好像忽然反应了过来:“那不是维埃罗大公的老家么,等等,伯爵大人他们去维埃罗行省干什么?让德内尔不是还在打仗么?” 马卡罗默默地盯着他。 年轻人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咳嗽声道:“那个,……让德内尔的消息,是……是尤拉告诉我的。我绝对没有出去过!” “夫君大人……”尤拉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卖队友也卖得太果断了些。 第四十四幕 全职业制霸 (终) 欲望文 第四十五幕 瓦尔哈拉的成长(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五幕 瓦尔哈拉的成长(上) 自从公主的信使从兰托尼兰传回消息之后,又是半个月时光晃而过。书卷之月在银色城邦的布加人看来是个重要的月份,白塔在这个月敲响钟声,宣布属于知识与智慧的月份到来,巫师们会在加塔或者是奈奇狄白色大理石广场上公开考校自己的学生,使整个银色城邦都萦绕在种紧张却又井然有序的秩序氛围之中。 但对于远在托尼格尔的埃鲁因乡下人,这不过是个正在变得越来越热的月份;田间地头的作物开始抽叶,整个冷杉领的色调好像轮换了番变成令人赏心悦目的青色——即使是布拉格斯、安培瑟尔这些地方的占星术士、学者们争论着七月在沃恩德这个世界的体系之中是否应该与人的逻辑能力产生联系,它的支持者与反对者各执词,但事实上于这个王国大数民众的生产与生活毫无关系。 人们只是在每年这个时节轮回的时间,固守着自己生活的规律,日升日落,朝朝夕夕,仅此而已。 而公主领与让德内尔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愈发明显。即将到来的战争渐渐被人们搬上了饭桌,成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虽然伯爵大人对此直保持着沉寂,但大家都知道,自己的领主是坚定地在公主殿下边的。众所周知领主大人是个年轻人,而公主的美貌又早已传遍整个国境甚至在克鲁兹代都叫人有所耳闻,因此私下里敏泰以南、甚至弗拉达地区的些民众都在暗自揣测布兰与格里菲因公主的关系。 当然,民众们最喜闻乐见的传闻无非是骑士与公主,伯爵与他身份高贵的情人类的。加上安培瑟尔战如同骑士小说中的情节——布兰也不知道自己只身带领众家臣前往安培瑟尔的事情为什么会流传开来,但总而言之,大部分人都是宁愿信以为真的。 以至于最近段时期以来,公主殿下身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格里菲因公主甚至偶尔也会提起这些传闻而微微脸红,并减少了与他会面的次数,这叫布兰郁闷不已。 好在罗曼似乎并未因此而吃什么醋,倒是把布兰的‘骑士行径’的吟游诗人本的故事听了好几遍。每次当她听到‘伯爵夜会公主’这段时,就忍不住显得特别好奇。 “领主大人,世界树要塞的成长比预想之中还要好,你离开领地后个月我们就建起了月亮之塔。而有了月亮之塔的魔力转移,光之漩涡的传送能量增加到个月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五十次,到夏胧之月为止,现在我的族人已经增长到了百个,两百个,三百个以及十个,二十个……三百六十七个。” 莫妮卡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布兰的思绪,他愣了下,抬起头来看了看头顶上的树冠。 瓦尔哈拉的发育情况比想象之中还要好,巨大的树荫比他上次离开时大了十倍不止,巴掌大小的树叶层叠在起构成的树荫像是块翠玉,阳光穿透它们时将树叶的边缘染成令人感到温暖的明黄色。布兰坐在城镇大厅前的阶梯上听莫妮卡枯燥地念着报告——其实报告本身其实既精简又详实,但光灵女士那令人蛋痛的数数方式实在是很难纠正过来——所幸在耳朵受了段时间的摧残之后,布兰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天然呆的数数方式,他不得不感叹下人类强大的适应能力。 他抬起头看着树冠层上方月白色的尖塔,修长的塔身穿过密密层层的树荫,上面爬满了爬山虎,绿荫之下每隔段距离又个带着木格的窗户,使整座高塔看起来带着种独特的自然气息。 塔顶端有枚月形的共振水晶,水晶上荧光闪闪,证明它现在正在工作。这就是瓦尔哈拉的月亮之塔,它坐落在广场的另端,布兰收回视线,城镇大厅与月亮之塔之间这座广场的面积也不再是初次见时那区区百米的直径,而是大了三倍不止。 而且与上次见时相比,广场中央了个喷泉。喷泉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而是像从下面的树干上长出来的,周围生满了蘑菇。中央有尊少女的雕像,布兰认出那应该是春之女神的象征。 按照莫妮卡的说法,这座雕像应该是瓦尔哈拉的附赠建筑,不过它的作用却十分实在,整个喷泉如同带着弱效的魔力光环,可以为它附近百米内的所有瓦尔哈拉认可的生物、机械补充魔力,这个魔力光环的作用虽然十分弱小,但它的另个作用却让布兰很是看重。 那就是在这个喷泉附近冥想,会获得双倍的效果。这对培养巫师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意味着巫师学徒在喷泉旁边练习法术,只需要半的时间就能掌握新的魔法。 而事实上夏尔也早就发现了这个好处,布兰看到许身穿单色长袍的学徒在广场上施展诸如‘魔法球’,‘火矢’类的法术,他们有些还组成两组互相对抗,使得广场中央的场景类似于群人在放烟花,倒是赏心悦目。 “不过自从上个月以来,夏尔大人已经收回了月亮之塔的权限。所以光之漩涡的跃迁次数现在又回到了原本的程度——”莫妮卡终于数完,她像是个小小光球样扇动着光翼飘在布兰面前,继续答道:“按照领主大人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将瓦尔哈拉在短时间内升到了、二……三级领地;同时用来防备的树之巢也建设了起来,其中个,二个,三个……二十七个已经生长完毕,而另外个,二个,三个……四十三个还在成熟期。” 她飞向边,答道:“领主大人你可以看这边。” 布兰‘啪’声移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半透明领主界面,上面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数据看得他个头两个大。他抬起头来,看到莫妮卡所指的方向些类似于树节的瘤状物生长在广场向外延伸的树干上,而些有般古木主干粗细气生根盘绕在这些瘤状物旁边。 他才刚刚看向那个方向,些淡绿色的文字就依次在那些盘绕在树干上的根须上显现了出来,分别是: 古树根须,寄生植物,生命:40,智力—,意志—,感知—,力量22,灵巧20,体质25。 这些古树根须单出来差不有黑铁巅峰的水准,只是不知实战能力有强。布兰不禁将目光瞄向另边,在不远处哈鲁泽正穿着骑士训练服与根根须交手,不过他的剑技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只见藤蔓忽然横向从地面扫过,腼腆可爱的小王子就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布兰看少年捂着红红的额头脸要哭的样子爬起来,忍不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只要你战胜这根根须,你就可以休息下,王子殿下。”他打断莫妮卡喊道。 “我、我明白了,老师。”小王子殿下脸感激,然后冷不防又被鞭子抽倒在广场边的护墙上。 布兰扶了下额头,第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他叹了口气道:“你继续说吧,莫妮卡。” 而按照莫妮卡之前的说法,每个树之巢可以孕育十条这样的根须,而等七十个树之巢完全建好后,瓦尔哈拉外围光是这些根须就有七八百条。那可是等同于七八百埃鲁因的白狮军团、或者说黑刃军团的燧发火枪团精锐士兵的战斗力。 而布兰知道这还仅仅是实力上的对比,不用说这些由世界树要塞统指挥的根须在战术配合上要比人类士兵默契少倍。 “领主大人,世界树要塞升到二级之后,广场外围与下面第二层环道的外围墙上又新增了种防御类建筑,精灵箭塔。因为没得到授权,所以需要大人您亲自来判断是否需要建造。”莫妮卡答道。 她回答时,每时每刻都有些光灵在她身后飞来飞去,这些光灵每个都会与这位布兰亲自指定的族长打招呼。落在布兰眼中,这些环绕着世界树飞舞的光灵就好像是无数萤火虫样,将庞大的树冠点缀出了几分魔幻的色彩。 “精灵箭塔?”布兰问道:“这听起来像是银精灵发明的城防设施啊。精灵箭塔最上层有三个房间可以容纳弓手,每个房间有八个射孔可以面向各个方向,房间中有冰霜与烈焰两种魔法阵,可以轻易为弓手的箭矢附魔——” “箭塔下三层有个弹药室,层弩炮室,可以容纳两架精灵弩炮,我没说错吧?”他仰起头问道。 “领主大人你真厉害!”莫妮卡忍不住瞪大眼睛,尖声尖气地感叹道:“差不正是如此,不过有点不对。银精灵的精灵箭塔事实上是脱胎自光之族裔的圣尖塔,瓦尔哈拉的箭塔也是如此,并且与银精灵的那种东西有细微的不同,但它们仍旧是并行的关系。” 光灵少女有些骄傲地答道。 “我能先看看数据么?”布兰问道。 “当然可以,领主大人。” 莫妮卡下飞到城镇大厅中,从里面拽出张长长的图纸,布兰看了眼那画得密密麻麻的图纸,忍不住摇了摇头。其实他根本用不着东西,因为莫妮卡说当然可以时个光屏已经浮现在他面前。 光屏上浮现个三维立体的精灵箭塔的模型,上面标注了这东西的各方面数据。 首先是和银精灵箭塔几乎样的三间射手室,八个射孔与两个魔法阵都清晰可见。而下面是弹药室,箭矢与弩炮的弹药都可以通过个传输魔法传送到上面几间房间中,不过下层的弩炮室与布兰记忆中的银精灵的箭塔稍有不同。 从模型上看,这个精灵箭塔只能容纳下座弩炮,但在房间配置人员的标注上,却了个魔法学徒的配属。 “附魔弩炮!”布兰装模做样地抓着图纸,下就反应了过来。 “不愧是领主大人。”莫妮卡惊讶地称赞道。 “真是巧妙的设计,”布兰也赞叹了声。不过在他心中要说瓦尔哈拉的精灵箭塔比银精灵好只怕也未必,架附魔弩炮与两架普通弩炮相比带来的杀伤力提升其实有限,但架弩炮个魔法学徒的配置却显得稍微奢华了下。 他微微沉吟了下,才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瓦尔哈拉的各方面设置好像都是为了大量培育巫师而存在的。现在看来,这座领地很可能是传说中真正的高级魔法领地。 这样的领地固然强大,但培育的消耗显然也是惊人的。 瓦尔哈拉的精灵箭塔正面防御与银精灵的基本相当,侧面防御略微薄弱,但却拥有定的自我修复能力,总体而言,各有千秋。不过比起般人类那些土石制的箭塔来说,这高魔法的箭塔自然不在个等级之上。 总体来说,布兰还是十分满意的,旦瓦尔哈拉拥有了这样的防御设施,整个领地的防御力提升几乎可以说是倍增。布兰立刻拍板问道:“这样的箭塔,需要魔力池支撑吧?” 莫妮卡点了点头:“不过不用那么浪费,水晶池转化的魔力就足以维持这些箭塔运作。座水晶池足以供应座,两座,三座……四十座那么的精灵箭塔维持运转。而根据领主大人您临行之前的要求,水晶池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建设完毕了。” “那么你认为我们需要少这样的箭塔?莫妮卡?” “如果在顶层这儿的广场上建造,目前只要八座就足以覆盖所有的区域。在第二层环道上建造,需要二十座。而如果是在最下面的根茎之城上建造,恐怕就需要七十座甚至,此外如果领主大人选择最后个方案的话,因为奥德姆大人正在哪儿修筑道城墙,所以说会耽误很时间——” 莫妮卡口中的外环道其实是世界树树干外围的层区域,整个世界树在完全成熟之后形成三个区域,中央五百米直径的广场是最高层、最核心的区域,几乎所有的功能性建筑都环绕着这个巨大的广场。 而广场向下,大约三十米落差,是条宽约五十米的环道,这样的环道环绕着世界之树从上往下共有两层,下层环道可以通向上层,上层环道靠树壁边则连接向世界之树中空的内部大厅。 两条环道再往下,就是无数扎根于地面的瓦尔哈拉的根系构成的个开阔的区域,这片区域起伏不平,直径大约有两到三千米左右,上面形成了许平坦的空间,彼此又有宽若大道的根须互相连接,正是整座瓦尔哈拉的下城区。 不过下城区上并无简直,倒是某位符文矮人的后裔突发奇想想要在这个区域筑起座人工的堡垒。 这还是布兰第次听说这个想法,他忍不住直起身来问道:“奥德姆打算再下城区建筑条城墙?等等,他疯了么?万瓦尔哈拉进步扩张怎么办?” “领主大人,瓦尔哈拉核心区域达到现在的直径之后,会稳定段时间。毕竟世界树要塞也不是无止境增长的。”莫妮卡答道。 “那将来呢?”布兰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上次那家伙后来说要建造座没有大门的‘无敌之城’他觉得自己就应该察觉问题所在了,没想到奥德姆这次加无法无天。 但莫妮卡显然和他有不样的看法:“领主大人,世界树要塞是座魔法领地。或许你还未见识过它的神奇之处,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即使未来它会继续扩张,也不会影响旧城区分毫,大不了到时候您再扩建下城区就可以了。” “真的?”布兰皱起眉头,说到领地。不要说瓦尔哈拉这个级别的领地,就是玩家的大众化魔法领地他也没见过,在这方面,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 “当然,若每次瓦尔哈拉扩张,整个领地就推翻重来。这样的世界树要塞,怎么能称得上是来自于上个时代之前最强的要塞。”莫妮卡满脸自豪地答道。 “最强要塞?”布兰敏锐地抓住了这个修饰词。他本来还以为这有些天然呆的光灵是自吹自擂,但没想到莫妮卡听了他的问题之后却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领主大人你定不知道这座领地的来历,旦你知道它是为何而建造的,你就明白莫妮卡所言非虚了。” “它的来历是什么?”布兰眯起眼睛,好奇地问道。 莫妮卡微微愣愣,忽然变了个样子用机械的语气回答道:“英灵殿瓦尔哈拉,金之宫阿斯加特,理想乡阿瓦隆以及奥特拉斯这、二、三、四、五座要塞本来就是巴贝尔要塞的复制品。黄昏之战后它们依次被启用,但据我所知金之宫阿斯加特,理想乡阿瓦隆都已经彻底被毁灭,瓦尔哈拉也只剩下个备份,奥特拉斯不知所踪。” “但作为最终战场巴贝尔的复制品,虽然只是个备份,但存留下的瓦尔哈拉就已经象征着那个时代文明的最高杰作了。” 第四十五幕 瓦尔哈拉的成长(上) 欲望文 第四十六幕 瓦尔哈拉的成长(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六幕 瓦尔哈拉的成长(下) 听莫妮卡用机械的语调说完这番话,布兰差点听呆了,忍不住脱口问道:“瓦尔哈拉是巴贝尔的复制品!莫妮卡,难道你知道神民时代的传说?” 莫妮卡打了激灵回过神来,赶忙摇摇头,口气下也恢复了正常:“不,领主大人,我不知道。” “等等,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我也不知道,但自从世界树要塞升级之后,我作为它的总负责人之,这些知识好像就自动出现在我脑海之中,”光灵少女忙回答道:“可再的,我也说不出了。” 布兰微微怔,冷静下来:“也就是说,瓦尔哈拉很可能是来自神民时代的造物?” “这我不敢肯定,领主大人。” “算了,反正至少知道它是我们的东西,就行了。”布兰摆摆手,决定不在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上纠缠下去:“我们回到原本的话题上,既然如此,我只打算在环道上建造精灵箭塔。所以说我只需要建造二十座箭塔就足够了,莫妮卡。” “我明白了,领主大人。不过领地如今需要的魔力与物资配比,您先前划拨给我们的那些恐怕不太够了。”莫妮卡毕恭毕敬地答道:“托领主大人的福,瓦尔哈拉成长得很快。” 布兰呲了呲牙,莫妮卡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他就想起之前在世界树下看到的那些堆积如山的无色透明水晶。这些东西救是这座世界树要塞半年以来所消耗的财富的个例证。 但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在清单上每座箭塔需要消耗近二十万魔力,以及数量庞大的物资。魔力还可以用水晶转化,而物资就必须样样从领地之中转运过来。 他心中忍不住呻吟了声:“从今往后,黑森林出产的魔力水晶供应你们使用的比例从百分之二十提升倍。另外物资方面,我会让尤塔和安蒂缇娜首先满足你们……” “太感谢您了,领主大人。”光灵莫妮卡在天上兴奋地飞来飞去。 显而易见的,她先前说那么,事实上就是为了这句话而已。 但布兰其实比她清楚越高阶的魔法领地是怎样个烧钱的货色,精灵箭塔还只是个开始而已。有了精灵箭塔,首先就需要弓箭手和弩炮,其次是巫师和魔法学徒。 这些每样都需要用到钱,布兰揉了揉额头问道:“风射手训练得怎么样了,莫妮卡?” “正要汇报到这里呢,领主大人。”莫妮卡立刻答道:“风射手大厅已经建设完毕,第批受训的士兵主要是来自信风之环的树精灵。之后又收容了些来自其他地方的精灵,譬如些风精灵佣兵与来自北边的野精灵难民,不过从第三批开始,人类就是主要的兵源来源了;但从训练的完成度来看,精灵仍旧是潜在的最优秀的风射手——” 这不出布兰的预料之外,精灵的数量在人类世界本来就不,不用说托尼格尔这样的地方。至于精灵的箭术天赋远超人类,这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当他听到莫妮卡念道如今成军的树精灵风射手有四百六十五名,其他精灵风射手有百八十七名,而人类风射手只有百六十名时,还是忍不住微微愣了下,回头问道:“怎么人类这么少?难道是淘汰率太高?” “这也是个因素,领主大人。” 这时个声音插了进来,布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果然看到板着张脸的芙罗走了过来。野精灵少女捧着几卷羊皮纸来到他身边,回答道:“不过关键的原因是好色的领主大人你定下的奇怪规矩——必须要女孩子才能成为风射手——托尼格尔的人类大是难民,女性本来就少,体格与年龄上符合要求的就少,加上淘汰率的原因,留下的自然是凤毛麟角了。” 野精灵的姐姐看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她如今的装束已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自从牌组成为白城先锋之后,她的着装也从原本的佣兵服变成了正规的元素使长袍,只是袍子还是单色,这是因为等级大幅下降的原因——然后淡淡地开口道:“而今整个领地所有人早已知道领主大人你的特殊嗜好了,虽然作为个正常男人有这样的幻想也属于正常,但芙罗也希望大人能注意下自己的名声。” “什么!?”布兰直接就愣了:“我什么时候定下了这样的规矩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跑到树墙边看,果然看到环道上在风射手大厅方向训练的大片精灵与人类射手,清色全是女性。而且还全是资质较高的女性,差点没把他都看花了眼。 布兰赶忙深深地吸了口气回过头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做梦都没想到,几个月没问瓦尔哈拉的发展,这该死的世界树要塞就给他建立了支真正的娘子军了。当然倒不是说这样不好,布兰当然也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够赏心悦目些,不过作为军队来说,男人的确在很方面要比女人方便得。 “这……”莫妮卡犹豫了下,才答道:“瓦尔哈拉的风射手本来就是继承于银精灵的公主卫队,所以……” 布兰顿时住嘴。 银精灵的公主卫队是什么他当然明白。公主卫队这个名称其实并不是说这支军队是银精灵公主的卫队,这个名称事实上是个比喻,因为这支射手大军中每个战士都是银精灵最杰出的女性。 按照琥珀之剑的设定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支军队就是沃恩德历史上的亚马逊女战士。 他听了莫妮卡的话之后也忍不住微微愣,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手上会继承这么支军队。 “公主卫队,”他下意识地问道:“难道瓦尔哈拉的风射手和历史上的公主卫队拥有同等的战斗力?” 那可是银精灵和龙王骑兵个级别的军队啊——“当然没有,”但莫妮卡马上就打消了他的期待:“风射手毕竟只是瓦尔哈拉最初阶的兵种,它从形式上来说只能说是公主卫队的简化。” “那它有什么能力?”布兰问道。 “领主大人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事实上不需要莫妮卡提醒,布兰已经看向了那个方向。在下层的环道上,风射手大厅后面是个巨大的训练场。最早批树精灵风射手正分成几批在互相战斗,布兰马上看到那些精灵女性的身形若隐若现,在他的认知之中只有类法术效果有这样的表征。 “隐形?” “是的,风射手是典型的野战部队,她们最大的能力是能在战斗中短时间内连续隐形,或者在战斗之前长时间的潜行。”莫妮卡答道:“不过现下瓦尔哈拉的风射手还搭配了领主大人你自己设计的风射手战甲,因此事实上她们还具有短暂的飞行和滑翔能力——” 玛莎在上! 布兰听完心中忍不住阵惊喜,擅长隐形的射手在战场上有大的作用可想而知。在战场上射手的大缺陷就是缺乏近身搏斗的能力,而且容易被发现,般来说弓手的阵形旦被骑兵接近,就可能会立刻崩溃。 但风射手显然完全不同,她们甚至不需要保护。旦被接近,立刻用风射手斗篷提供的飞行能力拉开距离,然后利用隐形重新进入掩蔽状态,等待下次射击。 天!布兰完全可以想象那有么恐怖。但现在唯的问题是数量还是太少了,否则这次战争就能派上大用场。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问道:“芙罗,是不是让德内尔那边又有新消息了?” “这次不是,领主大人。”芙罗保持着同样的神色回答:“这次是关于某位玛达拉领主的消息,西尔曼那边的某位受过大人恩惠的家伙让我们的信使带回来了消息,正如同大人所预料的,亡灵大军已经开始在于松地区汇聚了。” “血杖。”布兰‘啪’声关掉了领主界面,他下了起来:“亡灵已经开始动身了,那么让德内尔伯爵出发的时间也应该快了。时间比我预料的还稍微早了些,看来安列克大公那边定有什么新的进展,让他感到有些迫在眉睫了。” “公主殿下问您什么时候出发?领主大人?”芙罗又答道。 “公主殿下?” 布兰微微怔,广场边忽然传来阵骚动。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公主殿下带着行人从月亮之塔那边走过来——想必她们是通过环道进入世界树中央的大厅上来广场的。 公主殿下带着几个女官经过广场中央,她看了眼被古树根须绑得结结实实的自己的弟弟。布兰这才注意到自己时没提醒,小王子殿下似乎已经彻底屈服于触手的淫威之下,被勒得小脸通红,剑被弹飞了出去,在那里个劲地‘娇喘’。 格里菲因公主看到这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她走到布兰面前,吸了口气,然后才轻声问候道:“几天未见,布兰先生还是样精神。” “公主殿下……”布兰有些尴尬,毕竟把别人的弟弟——王国未来的国王折磨成这个样子。若是公主殿下没看到也还算了,但没想到时不查之下竟然被对面撞见了。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伯爵大人。”公主殿下却摇摇头:“我是来向您道别的,顺便我想问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前往维埃罗?” “道别?”布兰怔。 “我打算先回趟弗拉达,欧弗韦尔卿与兰托尼兰的使节还在那里等我,此外艾柯先生与他的未婚妻已经传来消息了,他们昨天已经动身前往瓦伦登堡,兰托尼兰大公这次全权委托他代表兰托尼兰行事——”她停了下:“所以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了。” 布兰这才恍然。他沉默下来,其实刚才从芙罗哪儿收到关于亡灵的动向,他就知道时机已经从成熟。但没想到公主殿下来得这么快。 “布兰先生,你准备和我起动身前往弗拉达么?”半精灵公主停了下,又问道。 能和长公主起同行,布兰自然巴不得。不过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不必了。公主殿下,我还另外有事要办,你可以先行前往,等我在瓦伦登堡与你们汇合。” 格里菲因公主看着他,银色的眸子里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事实上她已经知道布兰要准备去什么地方,她沉吟了下:“你打算带上那些克鲁兹人么?” “是的,”布兰点点头,前往染霜森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为了帮助克鲁兹人,因此他当然要带上这些家伙。不过那些克鲁兹骑士大部分都是拖油瓶,他想了想又答道:“我只要带上劳伦娜和她未婚夫就可以了,维罗妮卡应该也会去那边与我汇合。” “你能赶得及么?”公主问道。 “应该能。”布兰点了点头。 染霜森林迷宫虽然是个传奇副本,但里面其实并不大。何况他也不定要和里面的怪物硬磕,最好的设想是安列克已经拿到了龙之心,然后他只要从哪些邪教徒手上抢东西就可以了。 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那么就交给你了,”格里菲因公主看着他,眼神里面信任的意味十分明显。她低声说道:“玛格达尔她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公主殿下,玛格达尔公主也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了,布兰先生,那么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公主殿下。”布兰忽然又说道。他看着这位埃鲁因未来的摄政王公主,有些犹豫,说实在话,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同意他这个要求。 “嗯?” “其实是两个要求,第,我希望这次由芙蕾雅来统帅弗拉达的军队。第二,我希望这次哈鲁泽王子能和我起前往染霜森林。” 布兰言既出,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 公主略微沉默了下:“第个要求,我已经说了,布兰先生。两个领地的军事指挥都交由你全权负责,至于谁来担任他们的统帅,也由你决定。” “至于第二个要求……”半精灵少女微微沉默了下,毕竟那是她唯的弟弟。她给予了全部的希望,希望对方能够支撑起这个王国。她当然希望哈鲁泽能够坚强些,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轻易让自己的弟弟以身涉险。 虽然布兰不说,但她也知道染霜森林的危险性。毕竟那还是埃鲁因王国境内,维埃罗行省内几乎大部分灾祸都来自于落针丘陵大道方向,作为国的公主,这些传闻她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我能知道理由么?”最后,她轻声问道。 布兰犹豫了下,他当然不能说想带这位小王子是去刷副本打装备,积累点经验,同时最好是能让他变得加独立自主些。他思考了片刻,最后答道: “我认为哈鲁泽……王子殿下他……需要点磨练。” “别的地方不可以么?”格里菲因皱了皱眉头。 “当然可以,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了。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我觉得或许应该放开手让他去走属于自己路的。” 布兰认真地答道,他回过头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王子,问道:“哈鲁泽王子殿下,你害怕么?” “我……”小王子被勒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但他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再看了看这个可怕的老师,最后只能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我我不怕……” 格里菲因看自己弟弟这个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自己弟弟其实并不是情愿的。但正是这样,她反而狠下心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布兰先生,哈鲁泽他就交给你了。” 哈鲁泽泪水涟涟地看着自己的姐姐。那刻凄楚的神色简直让布兰都怀疑自己不是将他从他姐姐手上要过来,而是被这位公主殿下给抛弃了似的。 但公主殿下显然比布兰想象的要铁石心肠,她甚至看都不看自己的弟弟眼,就对布兰说道:“那么我就此告辞了,布兰卿。” 布兰点点头,心中微微有些感动。毫无疑问,对于现下这位公主殿下来说,哈鲁泽无疑是对她最重要的人之。她将这位小王子交到他手上,甚至比当时将钥之石交给他的意义还要来得重要。 可以说若是哈鲁泽出了什么意外,她的坚持与希望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布兰回过头:“芙罗,去让芙蕾雅小姐准备下,我们准备出发。” 他简洁地命令道。 第四十六幕 瓦尔哈拉的成长(下) 欲望文 第四十七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七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 经由戈兰—埃尔森行省的首府库尔克堡往北,进入其与兰托尼兰、维埃罗三地交汇处,自从启示之年为哈汀格伯爵建立起来,数个世纪浅水镇便直静静地坐落在瓦伦登湖西岸。 戈兰—埃尔森直绵延向北方的针叶林在这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林地中分布着大片大片的雪松,虽然已是近季夏,但马队穿过林间大道时树冠上还是扑簌簌掉下霜来。 越是临近浅水镇,维埃罗北方带所谓‘晚春’的迹象就愈发明显,炽热流火的夏季在这里找不到踪迹,反倒是万物复苏的迹象在这地区迟迟不至。 森林中的空气还裹着冬末之际的峭冷,天空灰蒙蒙的令人胸口发闷,好像山民掌管天空的神祗吉斯特在阴云之上搅拌着层石灰;布兰坐在马背上抬头看去,林间光秃秃片,树干之间细细的枝枒如同密密麻麻伸向天空的蜘蛛网,新年里发出的芽儿上还覆盖着层薄薄的绒毛,上年岁末留下的几片枯叶静静地垂在这些嫩芽之下,远远看去像是在寒风中微微摇晃的干蛹。 但这不是复苏之月,而是深夏炽热的八月的景象。 这样的奇景令队伍中的所有人都啧啧称奇,时间上明明已是流火之月,但此地看来却像是冬春之交。菲拉斯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面,感叹得啧啧有声:“这样儿的景色,都是那个所谓的染霜森林造成的吗?” 他的大嗓门在森林内反复回响,惊起林子里只灰鹿,这令前面的向导们大感不快。相传在森林中惹恼那些喜好安静的圣灵是要倒霉的,这些贵族子弟都是这样无知且莽撞。 不过这些本地的猎人们倒还不至于为了这样件事来和贵族理论,因此路上还算勉强相安无事。 对于菲拉斯来说,这位来自克鲁兹帝国的好运的骑士先生现在终于摆脱了阶下囚的身份,十几天的牢狱生活可算是把他闷坏了。不过他对之前的经历并不在意,只当是场误会,这样豁达的性格让他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因为被从牢笼之中放出来之后就被奉为坐上宾。 但另位德尔菲恩小姐就比较倔强了,虽然她最终也没能被关进水牢——在芙蕾雅的劝说下,也或者是出于不让他四面树敌的考虑,安蒂缇娜偷偷将那位宰相的千金关在了上面几层黑牢之中,并和其他犯人隔开。 此后周她就被维罗妮卡派人带走,但临行之前这位女士丝毫没有感到悔恨,还破口把布兰大骂了通。 对于这样固执的疯子,布兰实在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只能交给维罗妮卡自己去处理了,如果那位军团女士足够聪明的话,他觉得就应该赶快将她遣送回国。 菲拉斯看了看四周,忽然勒紧马缰停了下来,他回头问道:“伯爵大人,这里距离染霜森林有远?” 劳伦娜皱了皱眉头,先布兰步答道:“还很远,我查过地图。起码还有周行程,” “这么远!”菲拉斯惊讶道:“按照我们的行程,这差不是花叶领到苜蓿之野的距离了吧。就相当于说四叶草森林发生的异变可以影响到法伊娜那家伙咯?” 他先打了个憋足的比喻,然后叹道:“在这个距离上就能改变气候,染霜森林中心岂不是连树木都冻成冰晶了——?” “差不。”布兰答道,虽然他只前往过次染霜森林,但还是对那里印象深刻。再加上后来看了不少相关的攻略,因此也勉强说得上是了若指掌。 染霜森林迷宫虽然名字带着森林,但里面其实是片冰川,或者说是冰窟也不为过。那些的寒系魔物比他后来在圣奥索尔、法恩赞各处所见的加起来还要。 “真是可怕,”菲拉斯不禁打了寒战:“难道我们要这么头扎进去那边冰天雪地的森林?不沿途买点御寒的衣物什么的?” “已经有了,菲拉斯先生。”梅蒂莎骑着独角兽跟在布兰身后,微笑着答道。她还用目光示意了眼队伍中央唯的载货马车,上面堆满了物资。 小王子被发配那货车旁边跑前跑后,和那些被雇佣的当地的车夫起努力维持马车在坑洼的道路上平稳地前行,众人听他用脆生生的声音在那儿对四匹披着厚毛的矮种负重马长嘘短吁,可那四头畜生就不是理他,只那八只眼睛用种蔑视的神色看着他。 这幕实在是令众人忍不住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 但好在哈鲁泽已经开始习惯了,他抬起头抹了把汗,脸膛红通通的,穿的是件崭新的皮甲,长剑背在身后。看起来就像是个到大贵族家当侍从的幼年骑士,那里还有先前身锦服华袍的小王子的形象。 “哦,我记起来了。”菲拉斯这才恍然,自言自语地点点头。 “菲拉斯。”布兰这个时候却回过头来,问道:“你在故乡进行过冬猎么?我听说巴拉诺地区附近是帝国开发得最为完善的几个地区,佩萨与佛利尔都是商业重镇,你父亲统治的地区甚少有这样的森林存在吧?” “伯爵大人真是博学广闻,”听到有人和自己提起家乡的事情,菲拉斯顿时对这位托尼格尔伯爵平添了几分好感——何况布兰说得还都对,显然对地理人文十分了解的样子。他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正是如此,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冬猎。有几次我和父亲起受邀前往花叶领,在那里参加花叶大公举行的冬猎。毕竟冬猎对于贵族来说是件很重要的活动,既是传统,又是项重要的社交活动。我就是在那里结识劳伦娜的——” “原来如此。”布兰看到旁的女骑士脸红了红,就知道菲拉斯所言非虚。他心中也叹了声原来如此,原来是青梅竹马,难怪菲拉斯能击败众挑战者赢得美人归了。再加上这家伙的性格实在不坏,勉勉强强也算是拥有些个人魅力,至少比起贵族子嗣来是如此,这样也难怪劳伦娜会选择他了。 他在马背上点点头,好像假装无意地开口道:“其实菲拉斯先生大可以把我们这次行动看做次出猎,只不过我们的对手加危险些而已。” “真的吗?”菲拉斯好像来了精神:“伯爵大人这样说,我好像就有些跃跃欲试了。” “那就好,”布兰微微笑,旁夏尔看到自己领主大人这个微笑就明白有些人要掉坑里了,他忍不住有些同情地看了那年轻人眼:“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菲拉斯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打扫战场、整理战利品的任务就交给你好了。” “啊?”菲拉斯露出副喜出望外的神色来,在贵族的礼仪之中,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有权第个接触并分配猎物。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位传奇的领主这么看得起他——要知道要说是对方顾忌他的身份这半不太可能,因为就在半个月前布兰还毫不留情面地将他和帝国宰相的千金给关押起来,显而易见克鲁兹帝国这个名字在这位伯爵大人眼中简直文不值。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反差,他才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地答道:“既然领主大人抬爱,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年轻人时间显然被布兰捧得有点不知东南西北了,连称呼都不知不觉掉了个个儿。 劳伦娜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夫,忍不住摇摇头,然后才抬头对布兰说道:“十分感谢你的看重,伯爵大人。” “没关系。” 布兰表面上彬彬有礼地回礼,脸上的神色片云淡风轻。事实上他心里都快笑开花了,他带上这对夫妇才不是为了和维罗妮卡汇合什么的,归根结底还是看中了对方仿佛玛莎亲儿子样的运气,和这位克鲁兹史上最好运的骑士先生比起来,芙罗的红手估计也不算什么了——何况野精灵中的姐姐现在似乎也不太乐意帮他干这事儿。 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未来财源广进的日子。若不是菲拉斯是克鲁兹帝国亲王的嫡长子,他估计都要动心思把对方永久地扣留下来了。 当然他现在也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而有了布兰与菲拉斯之前的这番对话,车队中的气氛顿时融洽起来,交谈也逐渐变得随意了许。不过布兰还是注意到个例外,他回过头——车队在大道上行进时带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人影憧憧,正午之后穿过枝桠午后的阳光将整片林地染成片梦幻的颜色。但在众人之间,芙蕾雅个人骑着马在队伍的最边沿,仿佛个独立的世界,她低着头,捧着手中的石板翻来覆去的看着。 那是枚染满风霜的石板,褐黄色的表面布满了粗粒,有点类似于在克拉玛苏大平原上那些风化的花岗岩。石板上正面反面分别用白色的涂料画上个神秘的符号,涂料本身看起来像是十分容易褪色的石灰,但用手擦拭却证明恰恰相反,除了这点之外,芙蕾雅几天以来也没从上面看出任何异常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布兰将这枚石板交给她,还说什么这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总有天她会发现上面的秘密之类莫名其妙的话。可这些日子以来,石板还是石板,没有点变化。少女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不过是没有怀疑过这是不是布兰的又个恶作剧——他好像总是喜欢开自己的玩笑。 但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犹豫再三,最终也没舍得将这石板给丢掉。万是真的呢?这可是布兰亲手送她的东西啊,为此还跑了那么远的地方——他们两个人。 正因此,她有点为难地捧着那石头,时间不禁出了神。甚至没注意到有人走近她身边。布兰从旁边轻轻碰了下这位未来的女武神的手肘,“芙蕾雅?” “嗯?”熟悉的声音让少女个激灵回过头来,吓了跳问道:“布、布兰,怎么了?” 布兰皱着眉头看着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她那个慌慌张张的态度当然瞒不过任何人,“你在想什么?” “我……我只是在找出这块石头的秘密啊,布兰,这究竟是什么?”芙蕾雅脸微微红,她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之前已经想歪了。但所幸这位乡下少女还有点急智,忙托起手中的石板,疑惑地问道。 布兰看了眼她手中的石板,这枚石板在《琥珀之剑》中某些场合被叫做钥匙,但其实就是战争石板的仿制品而已——这些石板大部分都流传于敏尔人或者久远的史前文明之间,用以记录真正的战争石板的信息。 但也有些记载着上古的秘密,些是圣者之战之前的历史、人文与战争的信息,玩家当年发掘出许这样的石板残片,那些关于图门、黑暗之龙以及圣者之战的背景记录有很大部分都是通过这样的文字被玩家破译的。 只不过他交给芙蕾雅这块格外不同—— 在游戏之中,这枚石板就与芙蕾雅有很深的渊源。 在那段动荡的历史之中——女武神,这代表着对于芙蕾雅的实力认可与赞美的头衔并非是埃鲁因的玩家们送给这位女武神的尊称,甚至也不是王国自封的位衔,而从克鲁兹到圣奥索尔,甚至在玛达拉——连她的敌人将这头衔赠予她。 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个人魅力的原因。而其中绝大部分因素,是因为芙蕾雅的女武神印记。 那个在她额头上宛若圣炎样的印记,每当女武神危急时刻或者是拼尽全力时就会显现,并附之巨大的光翼。在这样的状态下,女武神的力量往往会呈现出几何级数的增长。 关于这征兆据说最早出现在王立骑士学院的次比斗之中——这也是他坚持让芙蕾雅前往王立骑士学院的个主要原因。而在那之后,女武神印记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而在那些数千甚至上万人的战斗之中,要想隐瞒这秘密显然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在原来的历史之中,芙蕾雅最早爆发出这力量被玩家公布是在对北方的第场战斗之中。那之后女武神的称号便与她如影随形,但除此之外,的玩家开始寻找这里面所隐藏的秘密。 而最终破译这秘密的,就是发现这块石板的玩家。布兰甚至至今已经记不清那个玩家的id,但却清晰地记得整个事件发生的始末。 那应该是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后不久,越来越的战争石板复制品从各地被广泛发现,玩家们开始自发地破译石板之上的内容,同时期关于圣者之战的历史也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但从这块从托尼格尔被发现的石板上,发现的玩家却解读出了完全不同的记载。它既不是说关于圣者之战时代的历史,也不是描述了某场战争或者某个神话,而是反复提到女武神印记这个存在。 并且在石板最后,还隐约提及关于激活女武神血脉的方法。 那个发现这块石板的玩家开始以为这是某个获得高级血脉的任务物品,但在他尝试尽了各种方法依旧无法获得下步任务内容之后,他终于想到了那位埃鲁因的女武神。于是他将自己的经历与这块石板上的内容发到论坛上,那之后没久,石板就被其他人高价买走,之后又辗转来到芙蕾雅手上。 布兰记得那应该是第纪的白银之年,那之后没久,这位埃鲁因的女武神就掌握了自由进入女武神状态的能力。 直到她战死之前—— 不过认真说起来,布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这块石板应该怎么使用。他也只是根据网上流传的消息得知了这块石板最初的位置与它之后的些经历而已。 但至少他确信,这就是那东西,它定会对芙蕾雅产生作用。他想了下,问道:“你相信我么,芙蕾雅?” “我……我当然相信你啊,布兰。”芙蕾雅微微怔,然后仿佛明白了布兰的意思;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石板,无奈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把它收起来的。” “你不用去想太,或许到了某个时候,你自然会发现它的秘密。”布兰抓着缰绳,与女武神并驾齐驱,不过对于芙蕾雅的烦恼,他也只能这么安慰道。 “布兰……你说话越来越像罗曼的姑妈了。” “你直接说我越来越像神棍好了,我能接受的。”布兰有些无奈地答道。 芙蕾雅闻言看了他眼,对他微微笑,“不过真好,你和那时候点没变。有时候我好害怕你变成贵族,就不再是那个布兰了。”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回过头,静静地说道。 “我没变,你却变了,”布兰点点头:“变得加成熟了。” “哪……哪有?”女武神有点脸红。 “以前你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你半会说,布兰,你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布兰……你、你太过分了……” …… 第四十七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 欲望文 第四十八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八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I 事实上车队整个早上都在和安瑟拉森林外瓦伦登湖西岸年失修的的湖畔大道做斗争,这条在大约三十年前还度繁荣的商道在奥伯古七世即位之后就变得团糟。不过最近些时日还好,因为失去了商队的踪影,至少周围看不到什么盗贼团类的东西了。 总而言之整个车队忙了个上午,所有人中午甚至都没来得及用餐,直坚持到下午时分才抵达浅水镇。 三点钟左右,布兰就能借着湖面的倒影看到座坐落在湖边的城镇的轮廓,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那就是浅水镇。 浅水镇对于埃鲁因来说有着悠久的历史,自从哈汀格伯爵在上纪将这块地从山民手上买下来之后,移民就在这里捡起了永久的定居点。开始它主要是提供给前往落针丘陵淘金的冒险者的个落脚处,后来逐渐成为联系维埃罗、戈兰—埃尔森与兰托尼兰的处交通要道。 因此小镇内千百年来直保持着许历史悠久的旅店,例如布兰熟悉的妮丝的蝴蝶花、鳟鱼之池就属于此列。 不过在游戏中,浅水镇的地位却并不重要。个重要的原因是它是兰托尼兰的门户,而兰托尼兰领又很少般玩家开放,其次附近唯的高级区域落针丘陵从这个方向前往要经过安瑟拉森林的北段、山路十分难行,玩家宁愿途径远的瓦伦登堡前往,也不愿意走这个方向。 毕竟对于玩家来说,还可以使用传送阵,距离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这情况直持续到后来维斯通的古堡副本开放之后,九凤神剑金冰之焰现世,大量玩家涌入此地为止。不过好景不长,那之后没久就是第三次黑玫瑰战争,在往后发生的事情就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想到这里,布兰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眼群山之间。金雀山与安瑟拉的蓝宝石山脉在此交汇,在此地东面两座最大的山峰就是它们各自的主峰。山峰下面是波切尼尔隘口,从那里往北,维斯通的古堡隐藏在丛林之中。 那把传说中的圣剑金冰之焰就隐藏在古堡的地下。 那是布兰的目标之,但他暂时不打算去动那东西。说起来落针丘陵附近高级区域如牛毛,也不知道设计者是发了什么疯。他可是知道维斯通的古堡下面看守金冰之焰的是头真正的成年巨龙。 那头名叫卡蒂娜的寒冬巨龙也不知道和落针丘陵那条有什么关系,不过她的实力可是比那头幼龙不知道强了几个几何级数,布兰现在去找对方的麻烦,基本就和找死是个概念。 好在维斯通的古堡封印已久,反正暂时也没人会去动它。 布兰又看了看浅水镇的方向,这个地方作为后来很长段时间抵抗玛达拉的前线,留给他的记忆却很深。他和学姐的旅团曾经在这里战斗,流血,许地方都保留着他与那些熟悉的同伴起并肩而战的回忆片段。 所经过的每条街巷,都能看到那些熟悉的场景和位置,实在叫人忍不住感慨。 马车经过离浅水镇最近的条大道入镇,由于附近带地区最近还算平和,他们也没受什么盘查。浅水镇是属于兰托尼兰大公管辖,这位大公治下极严,即使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也很难看到类似于戈兰—埃尔森那种地方贵族私军凶猛如匪的场景。 最后车队在城镇北边的商业区中央停下,布兰专门选了个远离码头区的旅店——这个旅店的名字并不出彩,马车之家——在埃鲁因用以至于沃恩德各地你都能找到这样毫无新意、同名同姓的旅店,它们之间并无联系,唯的关联大概就是老板的取名的时候都是样的懒惰。 这间旅店在游戏中也是籍籍无名,甚至布兰都没听说过。不过他选这个地方,来是为了避开码头区的喧闹,二来是为了避免太过熟悉的住所勾起他过去的那些回忆。那些支离破碎仿佛碎裂的镜片样的记忆对他来说,每片被揭开时仿佛都揭开了道伤痕。 安排好马车,走进旅店,这间叫做马车之家的旅店的生意就如同布兰想象中样——十分冷清。 甚至连旅店的老板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迎来个大客户。这个本来正埋头在吧台上用块脏兮兮地抹布专心致志地擦着个盘子的秃顶中年人感到门口的光线微微暗时,还稍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他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看到首先走进旅店的布兰以及他身边的菲拉斯与女骑士劳伦娜,然后后面是梅蒂莎与夏尔,芙蕾雅捧着石板跟在后面,在她旁是穿着亚麻长袍的希帕米拉——祭祀少女赤着胳膊,在这样冷的天气下似乎也没有点问题,也不知道是来自希米露德崇山之灵的庇佑产生了效果,还是苦修士的生活已经让她习惯了这么苛刻的条件。 最后才是茜和才从马厩出来的小王子殿下,哈鲁泽劳累了个早上之后垂头丧气地跟在佣兵少女身后,好像被虐待的童工。 布兰此行并未带太人,因为前往的地方太过危险,缺乏实力的人去了也是白去。所以除了必要的随行人员之外,布兰也就只带上了自己的卡牌。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再加上准备再落针丘陵与他们汇合的灰剑圣梅菲斯特、巴巴莎还有她手下的女巫以及阿洛兹,共也不过十人出头而已。 不过这行人中却有个不请自来的存在。 乘老板还在眯起眼睛打量自己行人,布兰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个直默默跟在队伍背后的人。她至今未止也未和他说过句话,就那么默默地跟着。 不过看在公主殿下的面子上,他也实在不好主动去询问对方什么。 所有人都走进了旅店之后,那个秃顶的旅店老板好像才终于反应过来,确认了对方这么大群人看起来似乎不是来找他讨债的。他呆了下才问道:“各位是来住宿的么?” “难道除了住宿之外,你们还有别的什么服务?这难道不是旅店么?”布兰还没开口,菲拉斯就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啊不,当然是……不,欢迎之至!”秃顶的老板好像脚底板被烧着了样跳了起来,“你们需要房间吗?在下的旅店还有许空房间,保证让各位满意。” “不仅仅是房间。”布兰终于开口了:“还有食物,我们才从库尔克赶来,又冷又饿,你明白了么?” “是啊,这鬼地方夜晚野外地上又冷又硬,又帐篷和睡袋也不顶事!我今天可算能睡个好觉了,还有吃的——”菲拉斯忍不住兴致勃勃地插口道:“我要烤鹿肉,最好是用苜蓿之野的木炭来烤,烤得油汪汪的,再配以香料——最好是来自卢克海运来的香料,实在不行圣奥索尔的香草与盐我也能接受。然后给我来罐蜂蜜,黄油蛋糕,焗鲱鱼,饭后能有杯纯正的鲁施塔的金之家作坊的红茶就好了,还有——” 这位来自克鲁兹的骑士先生说得兴起,似乎自己就已经先画好了饼充好饥。但布兰赶忙在他说出离谱的东西之前打断他,对那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秃顶旅店老板说道:“听他的,烤鹿肉——如果你没有的话,鳟鱼之池旅店在现下这个时节应该有出售,你可以去买。从这里出门左转两次直走到街道的尽头,我相信你听说过那地方的。” “至于其他的东西,你就当没听到好了。不过你可以去买点瓦伦登湖里的水产——譬如这个季节上市的鲴鱼和鲑鱼,给我们做几道还算过得去的菜。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付双倍的价钱,如果你能搞到蜂蜜的话,我就再给你份奖赏。” “另外女士们需要些可以暖和身子的水果酒,”布兰看了眼小王子:“还有杯羊奶,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别和我耍滑头,我比你清楚这里的规矩,明白了么?” 秃顶的老板微微凛,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人是个老手,而且似乎比他还熟悉这座镇子。他忍不住看了布兰眼,布兰南方贵族的装束让他稍微有些奇怪,照理说能说出这么番的话怎么也不应该是贵族子弟,而是那些常年行走在外的雇佣兵或者冒险者。 不过秃顶老板不敢造次,连忙告辞离开,嘱咐侍者去执行布兰的要求了。 布兰这才回过头,所有人都有点惊诧莫名地看着他。无论是梅蒂莎还是夏尔,或者芙蕾雅、茜那怕是才新加入这个队伍的帕希米拉,大家或或少知道这位领主大人博学广识,本身就是位剑术大师,而巫师和元素使的秘闻他也有所涉猎,甚至女巫的秘密他也了解,大到天文地理,小到贵族传闻,好像没有他拿不出手的东西。 甚至私下里布兰还是位炼金术士、铁匠与学者。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没想象过这位领主大人还有这样的面。 这可不是用博学就可以解释得了的事情了——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这位伯爵大人之前表现得简直像是个老练得不能在老练的佣兵或者冒险者。这点尤其是在茜看来,是感受强烈,她过去只在那些足迹遍布整个埃鲁因、甚至克鲁兹的佣兵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气场’。 她忍不住停下来,有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但这样的后果就是后面垂头丧气的小王子头撞到她背的天青之枪的包裹上,忍不住闷哼了声。 哈鲁泽的痛哼好像打破了沉寂。 布兰咳嗽声,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是有点过分了。他忍不住恼怒地瞪了菲拉斯眼,要不是因为这个说话不经过脑子的家伙,他也不会时下意识地表现出以前在游戏之中的面。 不过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也知道这并不全怪对方。他忍不住透过旅店的窗户看了眼外面的景色,实在是这里的风景令他感到太熟悉了些。 “你们也知道,我早年有过段在外求学的经历,”他尴尬笑,回答道:“那段时间我和冒险者、佣兵都打过交道,还出过海——” “原来如此。”菲拉斯恍然:“伯爵大人,你刚才可真有点维罗妮卡大人的风范。据我所知军团长她早年经历和你差不,听说个人参加过佣兵团呢。” 这位来自克鲁兹的年轻骑士好像丝毫没经过大脑就相信了布兰的解释,但并不表示所有人和他样少根筋,布兰在其他人神色之间或或少看到丝疑惑。他心下了然,自己这番解释不定能取信所有人。 首先个显著的疑点就是,他太年轻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布兰只能硬着头皮安排所有人坐下来。好在除了劳伦娜之外,茜、梅蒂莎与芙蕾雅对他都有种盲目的信任,见布兰没有说,也不愿问,各自依次入座。 但正是这个时候,当他以为顺利地逃过劫之时,个冷冰冰的声音却插了进来,“布兰,你说你出过海?”布兰微微凛,他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最后在小王子哈鲁泽身边坐下的女骑士。 她像是来自北方的人种,鼻梁较普遍带着山民血统的南方人较高较直,嘴唇有些微厚,但却并不破坏五官的纤细之美,反而显出丝性感的味道。 但这种性感并未使尼玫西丝显得妩媚,相反,她用微微带紫色的眸子冷静地看着他,就好像头母狼盯着她的猎物样。 她只手按在剑上,顺手掠了下额前漆黑的发丝。 布兰也盯着对方,这个女人是他这次队伍中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他开始以为是公主不放心小王子令她来随行保护的,但他曾经试探性地让哈鲁泽去从事车队中较危险的护卫工作,但对方似乎也并未阻止。 这点就让他十分生疑,何况以公主殿下的性格来说,既然已经表示了对他完全信任,般来说也不会优柔寡断地再此举。 事实上经过几天的试探,布兰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位女骑士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时却很难说得清楚。 但就在尼玫西丝开口时,布兰似乎听到自己心中咯噔声:“来了!”他心中暗道,然后犹豫了下,答道:“什么?” “我只是想问下你从那里出的海?”尼玫西丝静静地回答,语调好像重新变得柔和起来。这叫布兰微微怔,因为他并未听出对方的口气里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相反,因为那张熟悉的脸,反而有丝淡淡的亲切。 “这么问有什么意义么?” “没,”女骑士摇摇头:“只是我忽然比较感兴趣而已,布兰,能回答我么?” 布兰忽然感到别扭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尼玫西丝忽然不和公主样称他布兰先生,而是直呼他的名字。这样好像忽然拉近的距离让他感到种似乎被盯上的错觉。 但他看了看对方认真的表情,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从那里拒绝起——他能拒绝学姐么?布兰心中首先就摇了摇头,显然不能。他这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安感从何而来,这刻的尼玫西丝实在是太像他心中那个印象了。 “我曾经在卡拉苏高原求学,师从于位黑塔巫师,也有过学徒的身份。后来我又和些人从今天的瑟本斯出海,到过圣奥索尔和东边的些地方……” 他犹豫了下,小心地编造道。好在他经历丰富,即使是谎言,也自觉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在另端历史之中,他也确实到过这些地方。即使对方问起来,他自信自己也能应对。 但没想到女骑士只是看了他眼,似乎有些奇怪,又有些可惜的样子。她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去过闪光之海呢。从格里斯港乘船出发,几天后就能看到直插入云霄的卡兰加山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闪烁着光芒……” “那样的场景,定很漂亮吧。” 布兰听到这句话,心中咯噔声,时好像僵在了那里。 那刻他仿佛什么声音也再听不到,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么句话嗡嗡回响着:从格里斯港乘船出发,几天后就能看到直插入云霄的卡兰加山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闪烁着光芒……那样的场景,定很漂亮吧? 是啊,美丽雄伟,动人心魄。 第四十八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I 欲望文 第四十九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九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II 周围其他人似乎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异常,都停下来看着他们。尼玫西丝感受到布兰的目光,静静答道:“我曾听人说过起闪光之海外海的美景——” “你,曾听人说过——?” “嗯。”尼玫西丝点点头,她似乎不再打算开口,取下斗篷挂在椅子靠背上,回过身来保持着骑士礼节性地端坐。 布兰看着她,便不再追问——但他心知肚明这根本不可能!他曾见过那样的景色,碧波万顷,阳光在海面上洒下片片白金色的断面,海天相交之际,卡兰加山脉白褐色的山峰直插入云霄。 但那时的记忆就像是张褪了色变得焦黄的老照片,他依稀还记得照片上那些面容,其中张正逐渐变得鲜活起来,与面前的女骑士的脸重叠在起,好像重新被赋予了色彩。 布兰微微皱起眉头,脑子里片乱麻,几年前,几个月前,甚至几天前发生的些琐碎的细节交织在起,形成些似是而非的念头。 个让他微微战栗起来的想法随之而生—— 白葭学姐,难道真的是她?她认出他来了吗?还是仅仅认出了玩家的身份?这应该是次试探?布兰的手指有些神经质地哆嗦起来,指尖有下无下地碰触这木盘子光滑的边沿,他感到喉咙发干,心脏砰砰跳动着。 圆桌边也安静下来,只剩下劳伦娜与菲拉斯窃窃私语的声音。 布兰悄悄看着尼玫西丝的方向,有种患得患失的感情。这样感觉有些似是而非,既像是,而又像不是。这位女骑士真是学姐吗——他希望时,因为对方身上有种他熟悉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又带着丝陌生。 何况布兰很清楚,若对方是白葭学姐,肯定应当不止眼下这个实力。在游戏中,学姐玩的时间比他短,但成就远比他高。学姐的经验丰富,绝不至于穿越之后成为个默默的旁观者,如果在公主殿下身边的是她,那用得着他来对付安列克与西法赫。 但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闪光的卡兰加山脉,布兰太熟悉了。那是他们第次出海,每个人都被闪光之海那波澜壮阔的风景所震撼,那是那样的亲切,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根本无法忘记。那仿佛是个故事的开始,因为有了那天,才有之后挥洒热血的日子。 切都为了那个给他们留下记忆的埃鲁因—— 他怔怔地看着尼玫西丝,但女骑士安之若素,“葭……”布兰张了张嘴,发出这个短促的音节。 突兀的字节在安静的环境下犹如丝崩断的弦发出音节,刺破这短暂的静默,让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劳伦娜也与菲拉斯停下小声交谈,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但布兰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他只需要个答案。 他紧盯着黑发垂肩、面色平静的女骑士,尼玫西丝的纤细的手指微微哆嗦了下:“……学姐?” 只是细微的动作—— 但布兰心中好像被刺入了把匕首样,令他全身血管都收缩起来。那刻他感到窒息样的刺痛感,然后血液重新回流,让他有了短时间的耳鸣。 两世已来,他从未想过会重新遇到那个改变他最大的人,让他从冷漠、自私的性格中明白什么叫做同伴、热忱与爱。 他盯着尼玫西丝紫色的眸子,只等个回答。 但尼玫西丝抬起头来,平静地看了他眼,眸子里有些疑惑。 死般的寂静。 起码有十秒钟,菲拉斯才疑惑地打破这沉寂,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加……蓿节?那是什么意思,伯爵大人?埃鲁因的方言么?” 布兰眼神中燃烧的明亮的光芒瞬间消退了下去,“不。”他有些苦涩地答道,他轻轻吸了口气,回过头好不容易才挤出个微笑来:“加叙杰——卢比克王国的座城市,我是说离开闪光之海后样可以在那儿看到同样的美景。” “真的?” 菲拉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卢比克王国,我听说过那个地方,是片银色的沙漠,从海上经过就能看到月牙形的沙丘,座连着座。那里也有直插入云的山脉?” “……有陆地的地方就有山,往南些就能看到了……”布兰干巴巴地答道。 他忽然敏锐地感到什么,回过头,尼玫西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两人的眼神相对,只有刹那,但女骑士很快回过头,不再注意这边。 布兰微微怔,心下有些疑惑。他边应付菲拉斯旺盛的好奇心,边狐疑地注意着尼玫西丝,但可惜,后者自始至终也没回过头。 就好像之前的切不过是个幻觉。 布兰心中有些惆怅,情绪也不禁低落起来。 过去的果然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不过是他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聪明如劳伦娜、梅蒂莎敏锐地察觉到改变,两人立刻将餐桌上的话题引向其他方面,她们各自认为布兰对此地如此熟悉,或许是在这里有那么段难忘的回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两位睿智的女士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期间只有芙蕾雅看出布兰的不对笨拙地关切句,但被后者敷衍了过去。靠着天青之枪的佣兵少女坐在角将这幕看在眼里,但贯地只是默默看着而已。 只有菲拉斯大大咧咧,有句没句地与布兰闲扯淡。这位来自克鲁兹亲王之子在布兰将第个接触猎物的权力交给他之后,似乎就把布兰视作了最硬的朋友。对此夏尔笑而不语,只是在布兰感到有些被这家伙搞得烦不胜烦的时候才巧妙地引开话题。 旁劳伦娜看着这幕有些扶额,自己这个未婚夫实在是笨的没谱了。 放在旅店大厅中央的魔法沙漏走了大约三分之的行程。也就是差不沉闷地过了个钟点,太阳偏到湖面上空,将树荫穿过窗户投在条条枫木钉成的地板上的时候。迟到了将近四个小时的午餐终于被端了上来。 烤得过于肥腻的鹿肉,皱巴巴的面包,黑得像是烟熏肉样的盐焗鲑鱼,搅拌红豆的鱼汤以及唯能让人入眼的土豆羹。 虽然布兰早知道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旅店里不可能有什么好货色,但看到这些放在木盘子里好像是早就过了保质期的食物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自从在琥珀之剑中脱离个人的狩猎的生涯之后,有久没吃过这样的食物了? 他抬起头看着那满头大汗的秃顶老板,好在对方还不算是无是处,除了水果酒和羊奶之外还真搞来了罐蜂蜜。蜂蜜在这个时代可不常见,常见的都是贵族餐桌上的奢侈品。加上布兰清楚上浅水镇带并无养蜂人的存在,因此这罐蜂蜜布兰猜测很可能是猎人家中的野生蜂蜜。 那老板点头哈腰地看着他——这么恭敬的态度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布兰很清楚对方的企图,这无可厚非,当然他也言而有信。他收起之前团乱麻的心绪,向旁的银精灵公主打了个手势。 梅蒂莎立刻拿出钱袋子,让布兰从里面抓了把金币。布兰抬起头看,盯着那秃顶的旅店老板,然后‘哗啦’声将金币丢到他面前——这倒不是他有意装逼,只是布兰知道要震慑住这些长期在市井钻营的市侩之徒,拿出贵族的派头来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黄澄澄的金币映得老板脑门加光亮,他果然被布兰这手给震慑住了;他倒不是没见过这么钱,只是像是布兰这么慷慨的客人却是生平仅见。 地上上千托尔,几乎是他半个月的经营收入了。 “我说到做到,只要你满足了我的吩咐,我绝不吝啬,”布兰淡淡地答道:“这次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狩猎批特殊的猎物,你有镇上猎人的消息么?” “是是,”秃顶的旅店老板愈发恭敬起来,布兰在他眼中早已升格成了来自安培瑟尔、库尔克的大贵族,他生怕惹恼了自己面前这些个大人物,忙毕恭毕敬地答道:“当然,大人,浅水镇就这么大。镇上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呢——当然,外来的除外。” “哦?你的意思是镇上出现了外人你也知道?” 老板头都不敢抬:“差不,大人。不敢说全中,但说个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商队、冒险者,进入镇上肯定要找休息的地方,而旅店这种地方,消息流通快,是很难藏住什么秘密的,大人。” 他不用说,其实布兰也知道,不过他就是有意套对方的话出来,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的话往往才是最真实可信的:“既然你这么了解周遭的情况,那你说说我们这个时节来狩猎如何?” “大人,你们选的时间可太好了。等过了流火之月中旬,北边这片森林才会稍微回暖些,之后两个月又会迅速进入寒冬。要想狩猎,也只有这两个月窗口期了,大人。”旅店老板副知无不言的样子。 …… 第四十九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II 欲望文 第五十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V 这也是布兰所了解的信息:“其他人呢,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我可信不过外面那些雇佣兵。” “大人,这你大可以放心,往北去森林的人很少,路过此地的雇佣兵大其实都是去兰托尼兰的。” 布兰点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这家伙还没撒谎,他眯起眼睛,又问:“商人呢,这个时节不是应该有毛皮商要进入森林去从猎人手上收货么?他们难道不会雇佣兵进入?” “大人知道得可真详细,”旅店老板秃顶上了几粒细细的汗珠:“不过这个时节人还很少,不足为虑。何况他们大部分都是守本分的商人。” 守本分的商人。现下还有守本分的商人的话,布兰估计就只有自己身边那位罗曼大小姐了。行走在埃鲁因境内的大是武装商人,这些商人手上或或少会有点龌龊。 不过他也没提,只是答道:“我知道,不过我不要听你的估计。你只要告诉我,最近有哪些商队进入了森林,我要怎么避开他们。” 他停了下:“还有,最近进出港口的商船,也帮我拿份记录来。我知道在你们旅店,定会有这些相关的记录的。” “明白,”旅店老板抹了抹自己秃顶上的油水,满头大汗地答道:“我明白了大人,我马上就给你拿来。” …… 布兰显然已经成功让那‘秃顶’相信他们是群出来狩猎稀有猎物——‘白色雄鹿’的出手阔绰的贵族子弟,有了这样的认知,办起事来自然无往而不利。不过半个小时不到,他就问清楚了最近段时间内发生在浅水镇、以及附近地区的大部分事情。 这些事情从邻里矛盾这样鸡毛蒜皮的琐事,到近期来有哪些船只离港,事无巨细,都给他打听了个清楚。 不得不说旅店不愧是人流密集,消息集散的所在,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秃顶’知道的东西让菲拉斯与劳伦娜都听得不禁瞪大了眼睛;不过布兰有些好笑,在他看来有些传闻也就只能骗骗这样第次出门的菜鸟了。 他哗啦啦翻了下从老板手上拿来那满是油污的本子,然后丢到边,眼下这个时代埃鲁因的识字率还是不高,各个旅店老板之间大有套自己的记号来记录些重要的事情。但这难不倒布兰,法恩赞、圣奥索尔以及克鲁兹些偏僻的地方的速记方法他可能还不太了解,但说到埃鲁因,他是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在旅店的侍者些崇拜的目光中,他轻轻松松读完了那本子上的记录,然后从背包中拿出地图卷开摊在桌子上。他其实并不关心港口里有那些船进港,那些船离港,何况安列克就算是在其中艘上,他也分辨不出来——这不过是个烟雾弹罢了。 他真正关心的是那些离开浅水镇的商队。 还有最近段时间兽群出没的消息。 “那家伙说的都是真的?”菲拉斯好像这才砸吧砸吧嘴回过味来:“他说有人看到猫变成了条鱼,这可能吗?” 布兰不得不从地图上收回视线——他用羽毛笔在地图上标记出最近段时间以来兽群出没的范围——然后回过头,有些像看白痴样看着这家伙:“当然不可能,旅店这种地方流传的消息很,但大部分是谣言。你想要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得自己开动脑子才行。” “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知识。”菲拉斯露出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但他的未婚妻劳伦娜显然要明白得些,她咀嚼了下这句话,抬头问道:“所以我们需要的消息是那条呢,伯爵大人?” 布兰闻言心中不得不感叹句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不愧是克鲁兹人的天才少女,反应果然比般人快很。他将地图放到边,拿起木叉子将自己盘子里的烤鱼翻了个面:“我们追踪的那头猎物不大可能会明目张胆地留下自己的行踪,但他依旧会留下蛛丝马迹,旅店老板之前说有些猎人提前进山了——” “领主大人,你怀疑他们是被安列克雇佣成向导了?”银精灵公主听到这里放下刀叉,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布兰答道:“至于真是不是,要等下才知道了。”他用叉子在如同烟熏样的所谓的盐焗鲑鱼上撕下块肉来,那种充满了韧性的触感让他觉得在切割块龙皮,然后放到嘴里,浓烈的鱼腥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差点没下吐出来。 在领地内吃惯了精致食物之后,对外面这些粗劣的烹饪手法实在是有些无法忍受。不过他还是像是嚼块岩石样咀嚼了两下,将之咽了下去。在外旅行就必须适应艰苦的条件,不补充食物就没有体力,这点布兰还是明白的。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感叹了下人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以前在游戏中开始的时候也是吃这些垃圾样的东西,他就当治疗药水样的咽下去了也没什么不妥,但现在就开始有些受不了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态上的差异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其他人,来自乡下、生活朴素的茜和芙蕾雅似乎对这样的食物并未感到什么不妥,她们在夏布利、布契的乡下吃的东西未必会比这个好到那里去,尤其是茜来说,在野外能在餐点上吃到顿热食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通常只有硬得跟石块样的黑面包可以果腹。 不过劳伦娜与菲拉斯就不行了,虽然餐桌礼仪不可挑剔,但两夫妇只不过浅尝辄止地试了下烤鹿肉,就放下了刀叉。另边的梅蒂莎则表现得较为优雅些,银精灵公主每样菜都吃了小点——以示对主人的尊敬——只不过每次都比前次少些。然后她文雅地放下刀叉,当然,作为英灵来说其实她本来就不用进餐。 夏尔坐姿不雅地靠在自己的法杖上——根普通的枫木手杖而已,很明智地只喝了几口果酒。在他身边希帕米拉还双手合十在进行餐前祈祷,而小王子盯着自己面前的烤肉与散发着膻味的羊奶苦着个脸,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只有尼玫西丝的表现让布兰深感佩服,女骑士按照贯的用餐传统用刀子将鱼汤中红豆分出来,然后将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送入嘴里,面色如常地全部吃完,不浪费丁半点。 整个过程简直标准得像是具精密的机器,让布兰都忍不住看了两眼。最后她用白色的手巾擦了擦嘴,放下刀叉,向旁的侍者点了点头示意感谢。 布兰看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而就在众人还在和这顿可怕的午餐苦苦搏斗的时候,这时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之下插了进来。 那时布兰正在端详安拉瑟森林北端的副出于357年的埃鲁因皇家地理学会本的地图;但听到这个稚嫩的声音,他也忍不住端着果酒边将自己的目光从地图上挪开,向自己身后看去。 他看到个小姑娘。 头紫色的长发,有些纤细的脸蛋,紫水晶样的大眼睛给人种洋娃娃的感觉。她穿着件很是华丽的长裙,只不过有点旧,但看起来也不像是平民家的孩子。尤其是那双圆头皮鞋上的珠宝,布兰眼就看出那是真货。 她在那里,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中那些小仙女样,让人移不开目光。 小姑娘绞着双手,很有礼貌地问道:“可以让我在这里坐会吗?” 她指了指哈鲁泽身边那个空位。 劳伦娜看到这小姑娘就忍不住爱心泛滥了,不过苦于这里的主人还是布兰,所以只能在那里干着急。好在芙蕾雅似乎感到了她的想法,她用有些柔和的口气问道:“你迷路了么,小妹妹?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必了,谢谢,”小姑娘很大方地答道:“我在这里等人,但是个人有些害怕,能让和你们坐在起么?” 芙蕾雅把目光投向布兰。 布兰却有些好笑地看着前面的小王子殿下。原来他眼就看到哈鲁泽从那小姑娘出现开始就看呆了,只差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哈鲁泽,这位小女士要坐在你身边,你同意吗?”布兰这个说的时候,已经仔细检查了遍那小姑娘,早已察觉出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力量的气息,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小王子好像没听到样,直被布兰叫了两遍才反应过来,他‘啊’了声,脸腾下就红了起来。“当……当然可以。” “谢谢。”小姑娘稚嫩地向所有人行了礼,布兰看到这个礼节就明白对方是贵族之后,而且还不是般的那种贵族。他看了尼玫西丝眼,女骑士似乎也正在打量着这个小姑娘,但和他样并未开口说什么。 第五十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IV 欲望文 第五十一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一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 “当、当然可以。”哈鲁泽结结巴巴地答道。 “谢谢你,小哥哥。”小姑娘再道了声谢,然后提起裙子,很大方地挨着埃鲁因未来的国王殿下坐下了。 不过哈鲁泽显然没什么身为王储的自觉,脸已经红得和熟透的苹果差不,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既想挨那小女孩近些,又生怕碰到对方引起对方的不快似的。 布兰看到这幕忍不住摇了摇头,小王子这表现不要说像是王族成员,连般的贵族子嗣估计都比不上,实在是不知道欧弗韦尔与他那个姐姐究竟是怎么教他的。 不过他又想到个有意思的问题,如果哈鲁泽真的喜欢上这个小姑娘的话,那么未来艾柯和尤拉的女儿艾拉拉将来又怎么办呢? 这算不算历史的改变?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小女孩,说实在话,对于这个小姑娘他也挺欣赏的。在埃鲁因这个时代,般平民家的女儿大不可能有她这么落落大方的身姿,而贵族家庭的子女大飞扬跋扈,早已忘记了先贤的礼节。 在布兰心中,法伊娜就是个典型。不过好在那丫头本性还不算坏,没给他找太麻烦。反倒是另个……他想到那个宰相千金,就忍不住脑仁发痛。 但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劳伦娜有些关心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抬起头看了女骑士眼,奶声奶气地答道:“本来妈妈说,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的。不过我知道姐姐你是好人,所以可以悄悄告诉你——” 然后她就贴过去,附耳对劳伦娜小声说道:“大姐姐,我叫米卡雅。” 但这句话虽然是悄声说的,然而在场的人中起码有半都听清楚了。大约除了小王子与实力大幅下降的夏尔、梅蒂莎与希帕米拉之外,布兰、芙蕾雅、茜、尼玫西丝与菲拉斯都听了个清楚——毕竟作为拥有白银以上实力的存在,感知敏锐到要听清楚个这么近距离下个小女孩无心之下的悄悄话还是十分容易的。 不过山民少女与芙蕾雅自然不会说出来,而菲拉斯心思根本不在上面,事实上他垂涎欲滴直盯着布兰身边那装蜂蜜的罐子。 四人中只有布兰微微挑了下眉。 米卡雅—— 这个名字听着好熟。 他下警觉了起来,现在他对于这样的感觉已经十分敏锐。因为过去在游戏之中,关于背景、历史与资料的记载实在太,每个人都不可能全知全能,但大部分有定知名度的人名与事件,或或少会在玩家心中留下个痕迹。 这样的痕迹越是深刻,就说明那个事件越是重要。而相识黑玫瑰战争这样对于布兰来说刻骨铭心的事件,则是辈子也不会忘记。 他熟悉但又记不起的名字,就意味着有两个可能。 个可能是这个名字本身代表的意义不是非常出众,但又在历史上占据席之地。另种可能是这个名字的主人可能非常出名,但与他的交集却不大。 前者诸如些小地方领主的替,后者诸如布加十二人议会中次级席位的主人。虽然白银之民的十二人议会个个都是恐怖的存在,但除了威廉和图拉曼这两个名字之外,布兰还真叫不出其他几个人的全名来。 当然看到名字或许能记起对方的身份,但要想记得每个细节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点,他忍不住有些认真地直起身来。而就在同时,他看到自己对面的女骑士尼玫西丝也将有些认真的目光投向那个小姑娘——但那小女孩却比他想象中加敏锐,她好像注意到了布兰的反常,抬起头有些害怕地看了他眼:“叔叔,怎么了?” 叔叔……叔叔? 布兰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就算是算上下个月的生日,自己也才二十岁啊!二十岁啊!怎么就变成叔叔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心想算了,反正以他另个灵魂的年纪来说,被叫声叔叔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他停了下,用自己认为最温柔的声音开口问道:“小妹妹,你说你叫米卡雅?你的全名叫什么?” 布兰敢保证自己那刻的表情定是最为柔和的,绝对不会被误认为是用棒棒糖诱拐萝莉的怪叔叔——但他马上就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米卡雅有些害怕地看了他眼,忽然从椅子上滑下来,小心地答道:“我就叫米卡雅,叔叔。我妈妈和爸爸快来了,我先走了,谢谢你们——” 然后她向所有人鞠了躬,就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等等……”布兰微微怔,正要伸手叫住这小女孩。不过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旅店门外个人跑了进来。 那人进旅店,就冲这边喊道:“查到了,大人!” 布兰这才注意到那人明晃晃的秃顶,这是之前被打发出去帮自己打听消息的旅店老板,看到这家伙,布兰下把到喉咙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远远地看了那叫做米卡雅的小女孩眼,后者这小会就已经跑到了柜台附近。 算了,布兰不由得叹了口气——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他最紧要的任务显然不是去调查个小姑娘的身份。相反,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那个秃顶老板带回来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调查到有用的消息。 他向那个方向看去,秃顶的旅店老板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们身边。他用种极其敬佩的眼神看着布兰,喘着气答道:“大人你真是料事如神——” “直接说结果。”布兰丢了个金币过去,心知肚明这家伙的把戏。 “我去问过了,那些猎人的确没作任何准备就直接进森林了,这可奇了怪了,这么年我还没听过有人敢这么大胆的。”旅店老板边憨厚地笑着收起金币,边唠唠叨叨地答道:“他们没准备工具,甚至连物资也没带,真是失心疯了。” “他们没疯,”劳伦娜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是因为有人给他们准备了物资。” “谁?”旅店老板愣。 除了他之外,在坐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互视了眼,甚至包括直反应慢人拍的的菲拉斯。 谁会为那些猎人准备物资? 自然只有安列克那只狡狐。 因为最近段时间以来几乎没有商队出入境的记录。因此布兰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安列克肯定压根没有进入浅水镇,只是他们仍旧需要当地的向导,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和他样熟悉这片森林。 因此他可以推断,安列克肯定是将人马绕过了浅水镇,只是遣人来雇佣了些当地的猎人,然后就直接进入了森林。 只要掌握了这线索,那么接下来的追踪就容易了许——布兰的眼神沉静下来,他放下地图,追问道:“那些猎人是什么时候进入森林的?” “周前,大人。”旅店老板收了钱,自然尽心尽力的办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周。布兰略微沉吟了下,这个时间并不算长,很有可能安列克这会儿还没有穿过安拉瑟森林北部。 不过不能再迟了,他们也必须马上动身才行。 当然,在那之前他还得掌握的优势才行。他抬起头,而旁的女骑士劳伦娜与她的未婚夫菲拉斯都有点敬佩地看着这位领主大人,虽然从无用的传闻之中过滤出有用的信息对于大部分资深冒险者和佣兵来说其实都只是门最基础不过的必修课,不过在他们这种才第次离开家门的‘新手’眼中,布兰顿时上升到了睿智的高度。 这时布兰正从斗篷下抽出卷羊皮纸丢到那旅店老板面前:“你,读读这个。” “我?”旅店老板被布兰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微微愣,在他之前的印象中,这位贵族年轻人虽然十分干练,但与那些纨绔子弟之间的差别还不算太大。但好像忽然之间,自己对面这位贵族大人就变了个样子,那种感觉就像是出鞘的宝剑样,变得凌厉起来。 布兰点了点那羊皮卷,对他点了点头。 旅店老板这才战战兢兢地拿起那羊皮卷,然后慢慢地打开。不过他才刚刚读完第排,就差点个哆嗦把这东西丢了出去。 “王……王室骑士团……大人你、你是王室的骑士?”旅店老板面色苍白,忍不住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他边问,还边擦了擦头油汗。 布兰点了点头——这东西是格里菲因公主委任他的身份之,事实上安培瑟尔战之后,因为炎之圣殿的支持,公主的势力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埃鲁因的正统。而除了北方贵族之外,与万物归会勾结的安列克早已被圣殿宣告为罪大恶极、发文通缉的对象。 因此现在可以说,他和这位公爵大人之间的身份差与他刚从托尼格尔‘窃取’格鲁丁的爵位时相比,可以说完全掉了个个儿。以前他真正的身份山贼、叛军与土匪,但现在安列克才是炎之圣殿明文通缉的邪教徒。 既然如此,他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明面上身份逆转带来的优势。布兰将那张羊皮纸推到旅店老板面前,严肃地说道:“所以现在你明白我们的身份了?” “大……大人。”秃顶的旅店老板满头大汗地答道。 “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布兰看这家伙吓得快六神无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无语。不得不出言宽慰道:“不过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之前让你调查的那些进入森林的家伙,正是群穷凶极恶的邪教徒——” “大人,你是说那些猎人是邪教徒?”也不知是从那里生出的勇气,旅店老板惊讶之下竟然口打断了布兰的话。 布兰时无语,“不,我是说雇佣他们进去的那些家伙。” “糟糕了!”听到这句话,旅店老板忽然像是被火烧了脚底板样跳了起来:“这样说来,那些进山的猎人不是危险了?” 布兰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这既贪婪又市侩的家伙居然会担心别人,忍不住微微露出欣赏的目光来。他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你赶快去找到那些猎人的家人——他们的妻女,父母,还有那些与他们熟识的人。他们定知道那些猎人这个时节习惯走的进入森林的道路。” 他停了下,继续说道:“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追到那些邪教徒才行。” “你明白了?” 秃顶的旅店老板微微怔,立刻点头拍胸脯给布兰保证马上把那些相关的人找来。布兰实在懒得理会这家伙,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他,回过头来,却看到芙蕾雅有些担心地他问道:“那些猎人真会有危险么,布兰?” “危险是肯定有的,不过暂时问题不大,”布兰思索了下,答道,“至少在离开染霜森林之前,安列克肯定不会对他们动手脚。” “伯爵大人,所以你之前那么说,是为了让他抓紧点时间么?”劳伦娜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这样不会让那些猎人的家人凭空担心么?” 布兰摇摇头:“能够追到安列克,自然是越早越好。我怕那家伙太过小心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再说,担心总比真死人好。” “我明白了,您说得对。”女骑士点了点头。 布兰转头看着旅店老板从门口爬了出去,那光秃秃的秃头在大街上显得十分显眼。他轻轻吸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眼摊开在桌子上的地图,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到兰托尼兰带,但忽然之间,他看到个熟悉的地名: 阿鲁彻。 阿鲁彻,米卡雅…… 布兰脑海中那刻像是闪过道明亮的电光。他心中忍不住惨叫声,“卧槽,阿鲁彻,米卡雅——” “那小姑娘是未来的女巫之王!” 第五十一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 欲望文 第五十二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二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I 在傍晚之前,布兰就拿到了猎人们进入森林的隐秘路线地图。这亏了马车之家的秃顶老板的卖力宣传——或者不如说恐吓。要知道这些只为猎人所知晓的森林之中的秘密小径,每条都该地区的猎人父辈相传的秘密,若不是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危,几乎不可能将它们交到外人手中。 当然布兰伯爵与王室骑士的身份也起了大作用,普通民众总是有这样潜意识的认识:堂堂位贵族完全不需要他们手头这点秘密。 相反,听说又位来自王室身边的骑士大人竟然要亲自去解救他们的亲人,这些人不禁大为感激,甚至主动自荐来当布兰行人的向导,不过都被布兰婉拒了——倒不是他认为自己能比本地人熟北边的森林,只是——为了这点点方便而带上个累赘,实在是得不偿失。 时间很快临近日暮之刻。 轮红日正斜入瓦伦登湖西岸的群山之中,夕阳余晖将整个世界染进片金红的朦胧之中。在这暮色下,仅仅由辆载货马车构成的车队正在离开浅水镇的北门。布兰驾着战马在队伍最前方,沿着湖畔的月牙形沙滩前进,他影子被斜阳拖得老长,仿佛是前方阴森森的北安拉瑟森林的片剪影。 布兰抬起头看着埋在群山阴影之下的森林,像是无数钉子向上排列在起的黑黝黝的树冠层直绵延至金雀山灰色的背景中,那是片广袤的雪松林。 连串马蹄声在耳后响了起来。 布兰向侧后方回过头,看到片亮眼的紫色。夏尔的长袍在晚风中微微飘扬,跨坐着匹栗子色的战马,从后面赶了上来。高地巫师与其他学派的巫师相比,因为有段作为骑士的学徒的经历,因此或或少掌握了些骑术,这位年轻的巫师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嘿,领主大人。”夏尔雪白的手抓着缰绳,只手提着手杖,打了个他特有的招呼:“我刚刚拿到个有意思的东西,你定想要看看。” 布兰懒得看这笑嘻嘻的家伙,在他的视野中,东方天空晚霞稍褪,涌上片通透的浅蓝。几点白星点缀在瓦蓝的夜空上,若隐若现,阵凉风吹过湖面,浮动的金色碎光在波浪之上荡漾开来,像是几条光带。 他沐浴着晚风,轻轻哼了声:“什么东西?” 他很清楚这跟随了自己好阵子的家伙的性子,若是表现出太的兴趣,这家伙说不定就会得意起来跟他卖关子。 夏尔果然干笑了声:“那旅店的账单……” 布兰还以为那秃子最后又在账单上悄悄作了手脚,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捣鬼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揪出来——这实在是令人失望。“市侩之徒而已,没必要和他计较。” “不不不,”夏尔直摇头:“我想他还没那么笨,我们有人在那旅店补充过物资么?” 布兰微微怔:“补充物资?当然没有,不过你可以问问劳伦娜夫妇,说不定他们采买了什么东西。” “我问过了,他们也不知情,领主大人。” 布兰回过头来,眼中路出狐疑的神色。车队在库尔克堡进行了最后次补给,此后根本用不着再添加物资——他警惕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询问了侍者——” “——夏尔,说重点。再卖关子,我就把你踢到湖里去。”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好好好,”夏尔连忙举手投降:“领主大人,侍者是这么说的,这些东西是和我们起那个小姑娘嘱咐他去置办的。” “然后他把账算到我们头上?”布兰听到这里微微有些不解:“难道他认为我们和那小姑娘是伙儿的?” “的确是伙儿的——不过这话是那小姑娘自己说的,如果那侍者没说谎的话。”夏尔在马背上摊了摊手。 “等等!”布兰下反应了过来:“你说她把账单留给我们了?” “恐怕正是这样,领主大人,”夏尔哈哈笑:“成功地谋夺了格鲁丁的领主,并迫使正统贵族承认。守护了所有的信心与希望,挽救了信风之环,只身前往安培瑟尔挫败西法赫大公与炎之圣殿,从未吃过任何亏的托尼格尔伯爵大人,没想到今天终于在个小女孩手上翻船了——这说出去,定没人肯信吧。” 布兰抬起头来,直起身子、面向森林方向,催动坐下战马跑得快些。他在风中眯起眼睛,回头答道:“说得是啊,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夏尔看到自己领主大人脸得意的神色,不禁微微怔,他自然追不上纵马的布兰,只能在后面高喊道:“……大人,我怎么感觉你脸阴谋得逞的样子?” 布兰微微笑,但并不作答。他心情何止不错,而是十分不错——米卡雅?埃弗雷这个名字在历史上可是大名鼎鼎啊,阿鲁彻的魔女,叛逆者,金之女巫,平等与诡辩的女商人,但其中最著名的个——无疑是布诺松的统治者,冬之国的领主,女巫之王。 她是时与空的主宰,虚无的女巫尤弗基蕾娅的继承人,被誉为十二系女巫之中最独特的位。因为既是女巫,却又追寻着挣脱女巫既定命运的叛逆之路,度被女巫们称之为‘叛逆者’。 但就是这样位叛逆者,最终却获得了冬之冠的认可,成为千年之后第位统十二系女巫的女巫之王。 米卡雅是埃鲁因人,但在第三次黑玫瑰战争之前,她就随老师起离开埃鲁因前往克鲁兹。在此之前,这位女巫之王直居住在兰托尼兰的阿鲁彻,因此又被称之为阿鲁彻的魔女。 此后米卡雅经历了近三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她成为女巫之王时,埃鲁因早已不复存在。因此布兰与这位女巫王的交集不,这个名字就像是众浮于沃恩德璀璨星空的星辰中的颗,虽然灿烂,但也只是历史长河中的抹浪花而已。 但现下的意义又稍有不同—— 米卡雅还是个小女孩,但她的天资是无容置疑的。布兰现在很怀疑对方口中的‘父母’是否真的存在,因为她的表现看起来像是个孤儿。虽然这么想有些失礼,但这对布兰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比起说服对贵族夫妇将他们的孩子交给他教导,用安定、优渥的环境来引诱个孤立无靠的小女孩显然简单得。从米卡雅的行为可以看出,她定是衣食无着的,说不定是与自己的父母走丢了。 不过布兰并未调转马头,因为他记得米卡雅是在明年三月左右正式成为女巫的。在那之前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反正他已经叮嘱马车之家的旅店老板帮他留意了——虽然他并不认为以那小女孩表现出的从容与聪慧,会在作案之后继续留在浅水镇。 不过没关系,还有的是时间。 布兰与自己的战马起在风中驰骋,心中不禁轻轻舒了口气。埃鲁因三杰、女武神、安蒂缇娜、柏鲁、塔玛、还有卡格里斯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如果再加上另端历史之中的女巫之王,越来越杰出的人才正汇聚在这条从暴风雨中驶出的大船之上。 埃鲁因的历史,或许真的要因此而发生变化了。 从傍晚到夜幕初升,车队中的所有人都看到那位年轻的领主在月下纵马狂奔的身影,他沿着森林的边缘跑了大圈又绕回原点,似乎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 不过很少有人懂得这位伯爵大人心中所想,只有道略显清冷的目光始终默默注视着那道月下的剪影。 夏季的夜幕降临得总是格外的晚。虽然轮圆月早已奔行于青灰色的崇山之上,但火烧般的晚霞始终不愿收回最后缕残光,直到八点之后,湖畔边的森林才彻底暗下来。若是在托尼格尔带的地方,此刻森林中早已是虫鸣声片,但雪松林中却显得格外清冷。 簌簌下降的温度,以及松树上凝固的白霜,仿佛与这时令格格不入。 不过布兰并未让车队慢下来,而是回到马车边,督促众人保持原速前进。从这里往前进入福伊岔道,就彻底进入北安拉瑟森林之中。此地离落针丘陵还远,雪松林中居住着霜妖,那是种20级的魔物,即使是老练的猎人也能轻易制服它们。 当然,要依靠陷阱与合作。 不过布兰要寻找的是种加美丽的生物,进入森林的第晚对他尤其重要——他拉紧缰绳,让战马慢下来,绕过装满物资的马车,仔细检查了下车辕与车轮的状况。在寒冷的天候下在森林中起伏不平的道路上前进,对于负重的马车损耗尤为大,因此才要小心谨慎。 布兰经历过次冒险,自然有相关的经验。 不过他走到另头,却看到张熟悉的脸。女骑士端坐在匹漆黑的战马上,双手抓着马缰,冷静地看着他,好像在这里等待他时样: “第晚很重要,对吧?” 她的声音平静而清冷。 夜色降下后,寒风开始带上丝冷意,它好像扫过森林,布兰哆嗦了下。他只手抓着缰绳,看着女骑士: “你究竟是谁?” “这不重要,让其他人宿营。”尼玫西丝将黑檀样的发丝掠到耳后,在马背上用眼角扫了他眼:“你跟我来,带上你的三个侍从。” 说着,她调转马头,留给他个潇洒的背影。 “等等……”布兰呆了。 “笨蛋,”尼玫西丝背身答道:“不要问那么无意义的话,你的任务不是捕捉水晶之鹿么,我知道它在那里。” 仿佛道闪电从天而降,直落在布兰身上,让他彻底僵在那里。 …… 第五十二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I 欲望文 第五十三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三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II 仿佛是鬼使神差般,布兰听从了尼玫西丝的吩咐下达了原地宿营的命令,但他并没有带上夏尔、梅蒂莎或是希帕米拉,而是只身人追着尼玫西丝进入了安拉瑟森林。两匹战马穿过夜晚的林地,经过片平缓的山坡地带——这里是布兰所熟悉的浅水镇北面的维勒山坡——不过很快树林逐渐变得稀疏开阔起来,在布兰视野中,条宛若白银的小径铺就在林地之间。那其实是月华的反光,银月当空,描绘出雪松参差的树梢,枯叶在下面层层叠叠地堆积着。 女骑士妙曼的背影始终在布兰前方,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也不开口,就这么默默前行着。但布兰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他纵马拉近两人的距离,“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尼玫西丝女士——” 女骑士放慢了骑速,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知道水晶之鹿在哪里。”她的声音像是山间的清泉,淙淙流淌。 这并不是布兰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答案是另外个:“但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地方已经很接近他记忆中个叫做圣银谷的山谷,那里有许盛开的月光花。但重要的是那里还栖息着种加美丽迷人的生物。 安拉瑟带民间传说中,森林中生活着头迷人的水晶牡鹿,每当满月之夜,它就会在林间漫步,吞食月光。少有人见过它的身影,但凡是偶然与之相遇的猎人,在其后个月内都会交上好运。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琥珀之剑》中水晶牡鹿其实只是种来自水元素位面的元素生物,少量存在于沃恩德,在埃鲁因它们大栖息在染霜森林南面的安拉瑟森林、落针丘陵地区。它们的食物是纯粹的魔力,因此在魔力之月满盈时,这些迷人的生物会会觅着魔力在森林中流动的方向而迁徙。 这是种55级的元素生物,具备简单的‘治愈’要素。值得提的是,它们并不若传说故事中那么平和,水晶牡鹿的领地观念极强,往往会对入侵者主动发起进攻。并且它们还会和森林中的霜妖起行动,因此并不是种适合捕捉的猎物。 但马诺威尔以北地区的要素开化任务往往只有个,那就是获取水晶牡鹿的晶化之血。 问题的关键是,她怎么会知道这切。 女骑士侧过头来,牛奶样的月光勾勒出她侧脸的曲线;她看着他,眼中有明亮的反光,但很平静:“我还知道你要的是晶化之血。” 布兰抓着缰绳的指关节有些发白:“你究竟是谁?” “等价交换,在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问你个问题。”尼玫西丝回过头,在马背上继续缓缓前进,她的声音很轻很平缓,像是在叙述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布兰沉默了下,脑子里团乱麻,他试图从里面整理出个头绪。但所有的疑问都集中在点,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你问。” “有些人在赛马,这个时候有骑手超过了原先的第二名,请问他现在是第几名。” 布兰没料到尼玫西丝会问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想也没想,脱口就答道:“第名?” 尼玫西丝扑哧笑:“我明白了,你是苏菲,对吧?” 布兰像尊石像僵在马背上,他怔怔瞪着女骑士,牙齿咯咯作响。那个名字好像是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白葭……学姐?” 尼玫西丝停下来,看了他眼。 “我不是她。” “这不可能!”布兰有些焦躁不安,他几乎已经认出了对方——否则尼玫西丝为什么会在历史上不存在,为什么会和学姐长得模样,为什么会知道他是谁? 但她为什么不承认? “但我知道她——”尼玫西丝淡淡地答道。 布兰微微怔,尼玫西丝的语调十分安静,好像将他躁动的内心平复下来,他有些迷惑地看着这个女人——这个熟悉的背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尼玫西丝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我很高兴没猜错。如果你不觉得枯燥无味的话,我可以和你讲下我自己——” “你请说吧。”布兰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我从记事起开始作梦,些古怪的,荒诞不经的梦。有时候,在梦中,我梦到王国倾覆,切都陷入火海。有时候,我梦到我变成另个人——在这样的梦中,我就像是个旁观者,但仍旧在晦涩的命运之中挣扎,最后历史又归于同条道路……”尼玫西丝缓缓述说起自己的过往来,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在那个历史中,我知道你的学姐。” 布兰好像从个梦中醒来,第句话就是:“这不可能!” “她的所有团员之中,只有你最笨。在所有智力问答中,你总是错。但她最喜欢的团员却是你,因为你单纯,富有理想,就像是张白纸。”尼玫西丝答道:“我或或少猜到你的身份,但直到今天,我才确定你是谁——苏菲。” 布兰紧紧地攥住缰绳,盯着这个女人。 “你既然不是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的声音有点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因为我害怕。” “害怕?” “在梦中,我见过许光怪陆离的景象。我不知道它们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但直到这个梦开始现实应证,我开始害怕那个终末的结局最终到来,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尼玫西丝。这个词汇在我关于那个梦少数记忆碎片之中,代表着复仇之意,我希望能反抗自己的命运。” “等等……”布兰好像在听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他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尼玫西丝所说的那些东西,它们与上个世界所发生的切正对应。但他刚想开口,就被女骑士打断:“别打岔。” 女骑士继续说道:“因为这样的愿望,我来到公主身边。但我发现我的想法有些厢情愿,我加入了王党,但就像我在梦中所看到的样。王党亦不能阻止这切发生,埃鲁因就像是艘被卷入风暴的将沉之船,让船上的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拉入漩涡中心……”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你相信我说的话么?” 布兰此刻的感想不下于他布契穿越那天,脑子也是同样的片浆糊。他隐隐感觉这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但却丝毫抓不住头绪。听到女骑士的问题,他生硬地点了点头:“这是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但是……” “但是你相信了对么,因为你亲身经历了其中的某部分。”尼玫西丝静静地问,这个问题让布兰打了个激灵。 他盯着她。 “因为这对我来说有个同样的契机,”尼玫西丝并不避讳布兰的目光,“直到某天,我发现切开始脱离原本的轨迹。” “……从哪天起。”布兰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用种近乎幽灵样的语调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从格鲁丁死那天起。” 布兰微微哆嗦了下。 女骑士仿佛这辈子没有说过这么话,她轻轻舒了口气,“你明白了吗,布兰先生。我知道你是改变这切的唯契机,只有你能让埃鲁因不陷于毁灭的结局。因为我明白,你和我经历过同样的历史——” “虽然我不明白你的来历,或许你是与我做了同样的个梦,但我至少明白你的想法。”她回过头来,有明亮的目光看着他:“你不会让它再次发生,对么?” 布兰默默地骑在马背上,时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半晌,他问了个与之前同样的问题。 “因为我想要帮你——” 尼玫西丝答道。 “帮我?” “那个梦境既清晰又模糊,它让我知道了些琐碎的事情。虽然我甚至记不清埃鲁因与玛达拉的战争究竟爆发在什么时候,我分不清谁是敌,谁是朋友,历史与我之间就像是有着层隔膜——”她略微停顿了下:“但是,你知道,她知道得比你。我能帮到你,布兰。” “就像现在么?”布兰轻轻吸了口气。他知道尼玫西丝说得没错,学姐比他知道得,在林茂之年以前,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菜鸟。而他关于这之前的年代的资料,很都是来自于论坛之上那之后的记载。 但在第次黑玫瑰战争爆发之前,学姐就已经是位资深团长了。 只是他没想到,即使是在另个世界,她依旧会向那之前样,在他身边。 布兰忽然感到眼角有些发涩,他眨了眨眼睛:“你能记得所有的东西么,尼玫西丝女士?” “我不能,”女骑士平静地答道:“但我至少能记得其中部分。” “这就够了,”布兰微微笑,心情已完全平复下来。他停下马来,向对方伸出手去:“以玛莎为见证,合作愉快。” 尼玫西丝亦停了下来。这是游戏之中玩家组队的通用形式,她微微怔了下,仿佛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她只是伸手轻轻在布兰手指上碰了下:“合作愉快,但不要试图占我便宜——” 布兰:“……” …… 第五十三幕 长路,过去的片段 VII 欲望文 第五十四幕 水晶牡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四幕 水晶牡鹿 两人在悬崖上,注视着片寂静的山谷。 “从这里下去就是圣印谷了,你还记得捕捉水晶牡鹿的具体步骤是怎样的么?”布兰观察着下面的情况,山谷下也覆盖着茂密的雪松林,但林地之间有星星点点如的亮光,那是月光草的光芒。 “下去。” “把它捉住。” 布兰回过头来,注视着脸平静的女骑士。这可真像是白葭学姐的回答,简单,明了,不带丝模棱两可。 “看着我做什么,以你现在的能力要捉住它并不麻烦。我只记得这个山谷是个同心圆,最外围栖息着霜妖,然后有个湖泊,湖水很浅,许地方都能涉水而过。”尼玫西丝沐浴着夜风,脸平静“即使是从王国的地理志上也获得这些信息……” “你没猜错,布兰先生。我确实是从355年出的《马诺威尔地理志》上了解的这些信息,我梦中的记忆支离破碎,有时候我不得不从文献中去对应。”尼玫西丝淡淡答道。 “可你告诉我你能找到水晶牡鹿!它们只在今天晚上满月的三四点钟才会出现,觅着魔力之河行,可我可从没有找到魔力之河的经历……” “我有,不过你需要先带我下去。” 布兰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漆黑的森林,点点头:“这不是问题。” 从山谷外围到中央湖泊的这段距离,是块向中央倾斜的坡地,稀松地分布着大片大片的雪松林,森林中点缀着月光草,莹莹发光,远远看去就像是片着火的草甸。这里也是霜妖的气息地,霜妖是种次级元素生物,长得有点像是枚扁平的冰片人,它的力量大约等同于三具骷髅士兵,生命力也远比后者加顽强,不过没有什么特殊攻击手段,除了个名为‘寒冰飞刀’的法术之外。 作为种低阶魔物,霜妖也缺乏智力,行动完全依靠野兽的本能。因此猎人们布上陷阱,也能捕捉到它们。它们体内的魔力核心霜之核作为种劣质魔法水晶,在集市上还可以卖到个好价钱。 不过布兰并不打算招惹这些东西——大部分霜妖喜欢群体行动,尤其是在它们的栖息地附近。他可不想引得这些魔物群起而攻之。 这就是这个任务的第个考验。 这个考验对于般玩家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布兰可以想象,除非是高手来完成这个任务。般玩家的选择,大估计都是呼朋唤友,从外围直接路杀进去。 不过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却异常简单,他直接从背包里取出布匿王的万物遮蔽斗篷,然后将它张开,下去。他再抬头看自己身边的女骑士:“进来吧。” 尼玫西丝稍稍犹豫,就钻进了斗篷,与布兰挤在起。 “我警告你,不准乘机靠近我。”她吐气如兰地说道。 布兰微微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手合拢了斗篷。不可避免地,两人的距离又靠近了些,尼玫西丝轻轻哼了声,但也知道布兰不是有意占她便宜,只能略过不提。 有了万物遮蔽斗篷,穿过霜妖的领地就变成件十分简单的事情,甚至不需要考虑绕路,布兰直线穿过山谷的前半部分。很快,他就看到森林中出现了片银色的光斑,那是个湖泊。之所以银光闪闪,是因为镜面样的湖面倒映着连绵不断的月光草。 布兰靠近那个湖泊,手中支撑起的遮蔽斗篷终于也渐渐失去了魔力,闪烁了两下之后,又变回了块陈旧的破布。 而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听到身后传来‘吱’声尖锐的叫声。他心知不好。赶忙将斗篷收,拔出大地之剑来,回头看,果然看到不远处树影下头透明如冰晶样的生物在那地方看着他们。 那东西长得简直就像是片单薄的冰人,身高只有普通人类的半,勉强能看出是头颅的位置有团赤红色的光芒,看起来像是眼珠子。但布兰知道,那不过是对方的魔力核心而已。 这就是霜妖。 “看起来你这斗篷的持续时间比你预计的要短些,退步了啊,布兰。”尼玫西丝转过身来,锵然拔出长剑,与布兰背靠背好。 布兰立时有些尴尬,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因为注意力都被其他的事情占满了,作为玩家的敏锐,的确是迟缓了许。 声尖叫之后,雪松林中立刻涌出二三十头差不模样的怪物,将两人围在中央。 “怎么打?”布兰问道。 “我能对付七八头没问题。”尼玫西丝脸冷静。 “那么你保护好自己,其他就交给我了。” 尼玫西丝点点头,她很清楚布兰的能力。以她的实力,在这里只能是对方的拖累而已,所以她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不让布兰分心就行了。 布兰话音刚落,大地之剑的剑锋向下轻轻划,轰隆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地面下升腾而起,只见两道锐利的岩石柱牙刺穿地表飞射向两头霜妖,在后者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将它们生生钉在了后面的雪松树干上。 咔嚓声,雪松拦腰折断,而那两头霜妖也彻底被撞成堆冰晶碎片。 这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情,以至于那众冰晶怪物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少了两个同类。但众所周知,大地之剑是要在挥剑之后才会启动,不是这剑被挥空,而是布兰还没到。 布兰的身影正在逐渐变淡。 但在战场的另头——黑色的锋刃正从头霜妖面前显出身形——那魔物抬起头,眼睁睁看着大地之剑从自己身体中间扫过,就好像击碎玻璃,冰晶的躯体寸寸断裂。 布兰的这剑仿佛切开间隙,挥洒出个巨大的圆弧,三头霜妖随着他的剑齐化为无数飞散的碎片。 在半空支离破碎的霜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破碎的身体还未来得及落地,就化作枚浅蓝色的水晶,掉到地上。 这东西就是霜之核,种非常劣质的替代魔力水晶,但勉强可算是可再生资源——若是在布兰刚到托尼格尔那时候,这样的替代品对他来说还是宝贵的财富,但现在未免鸡肋——他看都不看眼这些掉落,如同阵旋风样杀进了霜妖之中,刹那好像战场之上同时出现了四、五个布兰。 尼玫西丝很快也加入了战斗,战局基本上是面倒的,只有最后几头霜妖在临死之际用寒冰飞刀对女骑士造成了点擦伤。而这些怪物要想对布兰构成任何威胁,基本是不大可能的。 最后头霜妖也在布兰剑下化为冰渣,战斗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结束了,布兰甚至感到连身都还没热起来。不过尼玫西丝却耗费了不少体力,她用尽力气把推开最后杀死那头霜,让尸体‘哗’声倒在地上,碎成千百碎片,然后拄着剑,显得十分费力的样子。 布兰回过头,看着脸红扑扑的女骑士长,调笑道:“你也退步了很嘛。” “不要拿我和她相比,我不是她。”尼玫西丝轻轻出了口气,抬起头来恨恨地瞪了他眼。 布兰淡淡笑。他也知道,尼玫西丝并不是白葭学姐,但她们似乎互相影响着,从她身上,他从细节中总是可以看到学姐的影子。他现在总算知道,除了外貌之外,她为什么总给他种亲切的感觉。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感觉,他很难对对方怀有恶感,甚至还有些天生的亲近。 这时尼玫西丝杀死的那头霜妖的尸体正在消融,就像化为雪水渗入草甸下样,最后留下枚深蓝色的六角结晶。布兰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嗯……”尼玫西丝也发现自己脚边的东西,她轻轻将它拿起来:“这是……” “霜之心!”布兰差点没惨叫声。 “玛莎在上,你的脸怎么变好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女骑士,脱口而出:“这东西的掉率只有0.003%啊!” 尼玫西丝微微怔,马上恨恨地看着他,字顿地答道:“我说了,我不是她——” “但还不是样脸黑。”布兰忍不住腹诽,想到这位骑士长大人之前几次开尸体的经历,他就有点心有余悸。 “你说什么?” “不,感叹下而已……”布兰耸耸肩。 尼玫西丝看了眼手上的宝石,目光有些迷惑,但她显然认识这东西。她举起冰之心:“你想要,这东西对你有用?” “有很大作用。”布兰深深吸了口气,实不隐瞒地答道。 “可你不是元素使,不是么。” “我知道,但它对我来说,比对元素使来说加有用——”布兰答道。 听了他的回答,尼玫西丝并未做犹豫,好像她手上的东西对她来说是件垃圾样,她再看了那宝石眼,然后随手扔丢了过来。“记住,不要拿我和她作类比,我是我,我的名字是尼玫西丝。”伴随着这个动作,女骑士冷冷地命令道。 布兰微微怔,他忽然想到什么:“这就是你不愿意学习魔法的原因……?” 但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尼玫西丝个冷森森的眼神给盯了回去。“我去整理下伤口。”女骑士丢下这句话,就消失在了树林背后。 布兰心中其实已有答案,不过他微微呆了会,才弯腰拾起那枚霜之心。打开面板,条熟悉的属性立刻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霜之心风、水元素池容量+5%…… 第五十四幕 水晶牡鹿 欲望文 第五十五幕 冰妖精的法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五幕 冰妖精的法术 霜之心不是装备,也不是强化水晶,或者说某种材料、镶嵌宝石。它只是种消耗品,它的唯作用就是使使用者的风、水元素池容量扩容百分之五,但只能对同个人生效次。 这种东西,无疑正是现下布兰最需要的战利品。 甚至也是构成他旅法师之路最关键的部分,连图门也无法想象的部分——装备,特殊物品,提升类的消耗品,强化水晶。沃恩德世界中有许类似于霜之心、焰之星这样可以扩容元素池的装备与强化类物品——当然,出于平衡考虑,除了少部分神器、传古物品之外,类似的魔法物品、幻想物品每件对于元素池的提升程度都不算太大。 但别忘了,布兰自身就是特殊的。 因为两个元素池的存在,这些物品对于他的加成——等于说是加倍的。就好像霜之心的属性是风、水元素池容量是扩容百分之五,但对于他来说,事实上是扩容百分之十。 加倍的加成,就已经足以改变原有的平衡了。 布兰甚至都觉得玛莎是不是有点特别眷顾自己,虽然前往染霜森林副本之前,他就预计肯定能拿到类似的风、水系的元素池扩容装备,毕竟这是埃鲁因最出名的个寒系生物为主的副本,不过他也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霜之心在游戏之中的掉落几率仅为0.003%,平均来说这个地区大约到两个月才会出产枚。但这次他们不过才杀了二三十头霜妖,按照游戏之中的水平来说,这已经算是人品逆天了。 关键是,这还是尼玫西丝开出来的。在布兰心中,尼玫西丝的脸黑水平基本是等于学姐的。 巨大的幸福感之后,布兰立刻使用了霜之心。两个元素池的风、水元素池的数据顿时变成了: 【風】(21/20+1)+5%——————【風】(63/60+3)+5%【水】(21/20+1)+5%——————【水】(63/60+3)+5%布兰知道关于元素池的扩容在游戏之中的计算方式,装备,强化水晶,内在提升都是分别计算的,并且除了在基础值上直接增加之外,其他关系全是乘算,因此也并不用太在意使用的顺序。 倒是因为元素池的扩张之后,系统又提示他牌库也增加了容量,变成6(10),14(20),给了他个巨大的意外之喜。 因为这从侧面应证了他的想法——他设想中的旅法师之路,就是依靠八个甚至旅法师生物来迅速积累起场面上的绝对优势。其中每个旅法师,就是个抓牌出牌的通道,轮抓十次牌,出十次牌,起始就拥有八十张手牌,这是个什么概念? 相信即使是个刚刚成为旅法师的学徒也明白这有么可怕。 但他这套牌唯的缺陷其实就是牌库容量与元素池的大小限制。因为崔西曼的设想毕竟有缺陷,旅法师生物本身并不能提供元素池与牌库容量,这就意味着超过八个旅法师要从他的元素池中抽取力量,并共用区区两个牌库。 若是般旅法师的元素池与牌库,若不能形成循环,恐怕会面临转瞬枯竭的下场。 而偏偏布兰又不想要追求般意义上的循环,他若追求循环,又何必鼓捣出现下这套牌组?他当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只有解决的办法。 他解决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以曾经作为名高级玩家的天生优势,他可以有针对性地去收集那些扩容元素池的装备,通过积累装备与强化物来撑起个巨大的元素池,然后反过来,巨大的元素池又能带来个同样巨大的牌库。 这样,他就能巧妙地绕过自己旅法师牌组所谓的瓶颈问题。 当然,这个办法看起来很简单。但事实上对于布兰之外的任何人来说几乎都是不可能的,沃恩德的世界如此庞大,而那些有限的遗迹与地下城又分布在广袤的区域之内。要想从那些数以亿以计的魔法装备之中筛选出那些拥有你需要属性的装备,这无疑是有生之年系列。 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制作,但自从巴贝尔要塞陷落以来,来自古代魔法的力量最顶峰时期的技艺大早已失传,沃恩德世界中大部分最顶级的装备,都是来自古代的馈赠。 黑铁之民的手艺,怎么可能超越那些被眷顾的黄金与白银的血脉。 不用说那些遗失于历史之中的神器,神之所有物,不是这个凡人的时代可以诞生的。 但这些问题对于布兰来说其实都不是问题,因为这正是他最擅长的部分。什么装备在什么副本,那个宝箱中潜藏有他想要的东西,找出这些信息这对他来说简直和吃饭喝水样简单。 唯可惜的是,他上世是个战士,对于那些巫师的顶阶装备所知甚少。 可没想到这个问题今天也被解决了至少半以上。 ——因为学姐曾是巫师,是元素使。 霜之心被使用后,就像是风化样从他手上点点消失。布兰看着刚刚空出来的牌库,伸手从备用牌库之中抽出张——圣洁大天使——然后放入帕希米拉的信念套牌之中。 银色的火焰立刻从牌面上燃起,火焰烧过之后,圣洁大天使立刻变了副模样: 复仇天使信念iii光15【法术】 支付50法力,将复仇天使(等级等同于希米露德神官)放置进场,对所有伤害过召唤者的敌人进行次攻击。 救赎,复仇天使进场时,从墓地中选择顶上三张牌,将其洗入各自牌库。 维持,复仇天使将维持到完成次攻击之后。 ‘——弥撒之音仿佛从云层之上响起,圣光从天而降,死者苏生。’ 布兰看到这牌,忍不住吓了跳。虽然他成为正式旅法师之后,每张收容进他自己的规则的牌都要完成次法则的升华,但升华到这么厉害的,他还是第次见。 他忍不住有点发呆,时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节在什么地方。不过这时树林背后已经传来脚步声,尼玫西丝显然马上就要归来,他赶忙收起卡牌,回过头,看到女骑士手上包裹着的绷带。 “没事吧?”他有些关切地问道。 “不劳费心,点小伤而已。”尼玫西丝淡淡地答道。女骑士来到布兰身边,和他起在那闪光的湖边,她抬头看了看湖中心面积巨大的岛屿,岛屿上有片与别处不同的阔叶林。 那些仿佛是橡树或者红树类的乔木,只不过树干与树叶都是银灰色,仿佛冰雕般。冰霜的森林矗立在湖的对岸,远远看去,恍若座雪白的宫殿。 “水晶牡鹿就在那片森林中。”尼玫西丝答道:“你打算直接过去么?” 布兰看了眼波平如镜的湖泊,摇了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湖对面那片森林应该就是雾凇之森,我听说水晶牡鹿还与些冰之妖精共栖共生,那些妖精平日里就栖息在湖畔附近,我想她们不会那么容易放我们过去。” “听你这么说,看来你早有准备?”尼玫西丝回过头看着他。 布兰点了点头,虽然他作为玩家本能的敏锐已经退步了许,但些基本的东西却是不会忘记的。比方说在进行个任务之前的详细调查和周全准备,绝对不会落下。 即使他找不到森林之中的魔力之河,其实在与尼玫西丝之前也准备了些替代的道具。模拟黑暗探知能力的方法些类似于白鹿雕像类的魔法物品也能做到,只是效果没有个拥有经验的人那么好罢了。 “不过还是先试试。”他想了下,如此答道。 尼玫西丝拔出剑:“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布兰答道。冰之妖精是32级的生物,虽然比尼玫西丝还是差了那么些,但对方显然不会是个人,而且在湖泊附近,可正好是对方的主战场。 说罢,他提起大地之剑,缓缓步入湖中。正如尼玫西丝所言,湖水很浅,大数地方几乎只够到他的膝盖。这个湖泊虽然面积不小,但看起来似乎也只是有浅浅的层水表而已。 这样的场景在现实世界中,几乎只有在沼泽与湿地类的地形才能看到。但沃恩德本身就是个被法则约束的世界,因此看到这样的奇景,对于布兰来说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就像是如果你见过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河流类的事物,就不会对仅仅是个比较浅的湖泊表示什么惊讶了。 不过布兰才走出大约二三十米距离,距离另边湖岸大约还有三分之二距离时,忽然感到了不对。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身边的水面无风自动,开始形成层层水纹。 “这可真是好待客之道。”布兰忍不住喃喃自语,他马上就认出这是什么法术的前奏——召唤水元素。事实应证了他的想法,层层涌动的波纹好像下子变得剧烈起来,转眼在水面凸起形成座水之丘。 然后轰然声巨响,聚集在起的湖水好像崩塌了,头巨大的、纯粹由湖水构成的巨人从水花之中升起,这东西的脾气似乎点也没有继承水的温柔,反而是十分暴躁,直接个水球向布兰丢来。 布兰看那水球的直径,就忍不住在心中叫了声我勒个去。 那是个足足超过三十米直径的巨型水球。 当然这东西还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布兰简直不要太清楚那些该死的冰妖精接下来会干什么的。旦他被这个水球击中,接下来对方肯定会用最擅长的冰系法术将他冻在中间。 那场景就好比被凝固在琥珀之中的苍蝇。 布兰在游戏之中可是亲眼见过这样无耻的战术。 但让他抓狂的还在后面,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此起彼伏,头头水元素巨兽从湖水下升腾而起。放眼望去,数量竟然过百。 “我靠!”布兰心知肚明这些该死的水元素里面起码有大半都是镜像,因为那也是个经典的水系法术,不过现在他来不及分辨这里面那些是真那些是假了。因为他可不想变成块冻猪肉。 他只最后看了眼湖面的方向,就再也没有点继续往里走的心思了。玛莎在上,那岛上不知有少冰妖精,这么大面积的法术,可不是两百只冰妖精就能搞出来的动静。 布兰想也不想,回头就对尼玫西丝喊道: “快跑!” 第五十五幕 冰妖精的法术 欲望文 第五十六幕 开化要素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六幕 开化要素 I 水元素像是将整个湖面搬到了空中,向布兰和湖岸边的尼玫西丝砸来。透明的水墙从半空倾泻而下,形成道瀑布,水体撞击地面时粉碎成白色的汽云,激射出无数利箭席卷而至。 布兰已步跃至湖岸上,和尼玫西丝起转身就跑。超过人高的洪流紧紧追在他们身后,随之漫过雪松林,伴随着阵咔嚓嚓的声音,将高大的寒系乔木连根拔起,再卷入漩涡之中。 白色的波涛很快带着无数浮木向前推进,但总是慢布兰与尼玫西丝步,反倒将森林中许来不及逃走的霜妖卷入水中。水墙直向前推进了上百米才渐渐平息,然后开始往回退却渗入泥土之中。 布兰和尼玫西丝跑到处土丘上,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看到林地间已经完全变样。片正在退却的浑浊泥水之中,漂浮着无数碎冰片,让他们不禁咂舌,这些冰妖精对自己的同族可真是不留点情面的。 “那森林里究竟有少冰妖精。”尼玫西丝看着湖泊那边,已经又变浅了三分之的湖面上尽是耀武扬威的水元素。 布兰有点说不出话来。召唤水元素是个六环法术,召唤出的水元素每头都是37级白银巅峰的元素生物,实力几乎与尼玫西丝在伯仲之间,因为是元素生物的缘故战斗力说不定还会强些。 作为白银中游的冰妖精,根本没能力单独使用这样的法术,它们只可能是用环状序列施法来完成这个法术,召唤个水元素起码要集合十只冰妖精的力量。再加上镜像术,雾凇森林中的冰妖精恐怕得成百上千。 “要硬打过去吗?”尼玫西丝回头看着他。 “不必。”硬打过去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势必要付出巨大代价,对面可是数以百计的冰之妖精,而他和尼玫西丝个要素显化、个才刚刚步入黄金领域——关键是两个剑士,连个有施法能力的队友都没有。 布兰开始有点后悔没把夏尔和希帕米拉带来了。 他在这么回答的同时,从次元洞中拿出个小罐子来。“蜂蜜?”尼玫西丝看到这个泥罐,眼就认出它正是布兰早些时候让那旅店老板收购来的蜂蜜。 “妖精都对花粉与蜂蜜有特殊的喜爱,许文献上都是这么记载的。”布兰边回答,边拔出罐子上的塞子,然后将它放在地上。 尼玫西丝狐疑地盯着他:“你觉得这么就可以解决问题?” “当然不能,”布兰答道:“我们还在这里呢,它们还没这么笨。” “那你还干这些无聊的事情……” “我是说我们在这里当然不行,但只要躲到树后面就可以了。”布兰对她笑。 尼玫西丝回过头来,默然地看着他:“布兰先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真的全忘了?”布兰停下来,略微有些惊讶。 “什么?” “你跟我来——”布兰回过头,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株雪松木,他向尼玫西丝打了个手势,然后侧身躲到那雪松背后。 女骑士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这幕,但她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躲了进去。 两个人藏身于松树背后盯着外面,尼玫西丝皱着眉头,心中怎么也不相信布兰这个拙劣的计谋会成功——只要稍微有点智商,也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没过会,湖面上就飞出个小小的光点,那东西有点像是她在托尼格尔见过的光灵,但小些,长着两对薄如蝉翼的妖精羽翼。 她慢慢悠悠地飞过来,落到蜂蜜罐旁边,两只手趴在罐沿上,抬起头用小小的鼻子嗅了嗅,脸上很快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然后尼玫西丝就看到她手上升起个光球,她平摊着手心,向前移丢,将那个光球丢入罐子里。“她在干什么?”她皱起眉头问。 “那是妖精法术,她在试毒。”布兰轻声回答,他又回过头看了尼玫西丝眼:“你果然忘了好东西。” “……我的梦境本来就是破碎的,我只能记得些重要的梗概,甚至分不清时间的前后,些细节在醒来之前往往就已经遗失。”女骑士静静地答道:“有些时候,我不得不用清醒的时间去阅读些资料,以补全我梦境中的知识——” 她沉默了下:“但其实我并不喜欢你问我这样的问题……因为这并非是我的本意,它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被冥冥之中无形控制的木偶,只知道遵从梦中的切而生活。” 布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女骑士有些矛盾,他也样有些矛盾。方面他希望自己面前就是白葭学姐,方面他也明白这样的认知对于尼玫西丝来说的确是很痛苦的。 如果她无法接受白葭在梦境中的存在,她就会永远觉得自己是被另个灵魂所困扰着。 但他忽然想起个问题:“你很恨玛达拉?” 这个问题让尼玫西丝微微哆嗦,她抬起头,布兰分明看到她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瞳孔好像因为恐惧而缩小了,她有些害怕地看了他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像是要咬断这个话题: “不许问我这个问题!” 布兰微微愣,因为他竟看到尼玫西丝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头。但视野中出现了新的情况打断了他的思路,当小妖精将光球丢到蜂蜜罐中后,罐子里立刻放射出金子般的光芒。小妖精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景色,她踮起脚尖,用力将手伸进罐子里,从里面捞起些粘稠的蜜糖,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又把整个手指头都送到嘴巴里,拉出来时带着条长长的银丝线。 小妖精砸吧砸吧嘴,眼睛都眯成了条线。然后她干脆靠着罐子坐下,依次把五个手指头都放到嘴巴里吮吸。 尼玫西丝看得目瞪口呆:“她……她们难道没点警觉性吗?” “大概还是有点的,不然也不会用法术试毒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妖精是十分贪吃、贪玩而且好奇心很强的物种……”布兰看到这幕也忍不住有点哭笑不得,妖精在游戏中就是出了名的萌物,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亦然。 “塔妮娅女士不像她们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塔妮娅阿姨她受过严格的教育,拥有许人类的知识,但她样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种族的天性只是个方面,何况不同的妖精之间,也有许差异。” “塔妮娅女士是妖精的娜支?” “她是光之族裔的后人,和光灵是近亲,光之妖精。光之妖精在圣者之前就是布加巫师的仆从种族,不过现在她们的地位比过去高了。”布兰补充了句:“而冰之妖精就是这里面最笨蛋的个族群——” “它们来了。” 伴随着布兰这句话,在湖泊上的霜之森林之中,无数大大小小的光球升了起来,起码有数百个之。尼玫西丝看到这幕时,忍不住感叹这族群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灭绝,这可真是个奇迹。 但事实上妖精也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的,就像先前那个妖精就是它们派出的侦察兵,而作为侦察兵的好处就是可以优先吃到蜂蜜,不过旦察觉没有危险这些大大小小的妖精就窝蜂地倾巢而出了。 “快走吧,这儿会就要变成战场了。”布兰说道。 “战场?”女骑士有些不解。 但就像是为了应证布兰的话般,数以百计的妖精果然很快为了抢夺蜂蜜打成了团,不过它们之间的战斗很像是孩子间的戏闹,女骑士甚至还看到有妖精从地上抓起团稀泥丢到自己同伴脸上的。 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妖精们打成团,自然也就没人再去注意躲在树后面的布兰与尼玫西丝两人。两人很快绕开这些抢夺蜂蜜的小家伙,然后向湖中心走去,由于妖精已经倾巢而出,湖面上的水元素也早已消解,两人涉水越过整片湖泊没有遇到任何阻挠,很快就看到了雾凇森林所在的侧湖岸边。 整个过程顺利得尼玫西丝都有些不敢置信。 哗啦啦从水中走出来,尼玫西丝皱着眉头将裤脚上的水拧干,然后她抬头问道:“既然你早知道蜂蜜有这样的效果,为什么不早就用?” “蜂蜜在这地方可是稀罕食物,如果能不用的话,我可以作成蜂蜜糖。在染霜森林中的旅行可是很枯燥压抑的,甜点能让女士们心情好起来,茜也很喜欢蜂蜜。”布兰舒了口气。 她看了他眼:“看不出你挺细心。” “我只是对冒险比较有心得而已。” 说到前世的经验,尼玫西丝就沉默了下去。但过了会,布兰听到她平静地说道:“我也喜欢蜂蜜——” 他回过头,女骑士已经将剑收回鞘中,越过他向前走进森林之中。 第五十六幕 开化要素 I 欲望文 第五十七幕 开化要素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七幕 开化要素 II 咔嚓,咔嚓。 布兰与尼玫西丝缓缓行走在这座水晶森林之中,冻结的枝桠在皮靴下化为飞舞的雪末。两人抬头打量着这座怪异的森林,雪白的世界好像化为座冰之宫殿,黑暗从树与树之间渗出,吞没了声音,只剩下片死寂。 “好像有点怪。”布兰盯着枯寂的森林,呵出的白雾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迹,这是座死去的森林,是被冻死的么?”尼玫西丝只手按在剑上,如既往地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是传说中的雾之树,与水晶牡鹿共同存在的幻想森林,怎么会被冻死。”布兰举起双手来往手心中呵了口气,搓了搓手:“任务没这么简单,还是小心点吧。” 尼玫西丝冷着脸,‘锵’将剑从鞘中抽出线——但布兰回过头,按住她的手:“不要急着表现出敌意,在这种地方,小心招致黑暗魔力的攻击——” 但女骑士轻轻架开他的手,缓缓拔出剑,答道:“不必担心,我能感受到黑暗魔力的流动。” 布兰看着她抽出长剑。 “你能感到黑暗魔力的流动?” 尼玫西丝面无表情,“每个人都有些特殊的能力,魔力在我眼中是有形的,它们遍布于这个世界上,被无形的力量约束着。” “那是法则,”布兰轻轻吸了口气:“月之子,你的天赋比白葭学姐还好,你不选择巫师的道路,真是太可惜了。塑造魔力的龙之魔法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女骑士哐声回过剑刃,用寒气森森的剑尖指着他的脖子:“我说过,我是我,她是她。我不希望你再和我谈起这个问题,希望你能稍微学会尊重他人些。” 语毕,她缓缓收回剑。嗡声轻响,剑刃上缕波纹微微震荡,好像股无形的气流环绕着长剑。 布兰看到这幕,微微怔。那件剑上缠绕的气息,分明是黑暗魔力的流动——黑剑士——他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尼玫西丝眼。 “抱歉——”他答道。 但尼玫西丝转过身,已经先步向前走去。 布兰看到女骑士在雪地中笔直的身影,骨子里潜藏着属于她特有的固执与骄傲。 他想了下,也快步跟了上去。他没想到尼玫西丝竟然拥有能够看到黑暗魔力流动的天赋,月之子,仅次于苍蓝之灾祸的巫师血脉天赋。也难怪她敢说自己能找到水晶牡鹿。 黑暗魔力的流动在她眼中既是有形,森林之中的魔力之河对她来说就像是真实的河流样。 两人在森林中慢慢走了阵,穿过死寂的林间小径——这片雾凇森林说不上大,但给布兰的感觉却十分怪异,他因为带着流萤的缘故也拥有黑暗探知属性,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片森林之中的魔力总是似强似弱、飘忽不定。 终于,他开口问道:“你感到魔力在往那个方向流动?” “我不知道。”尼玫西丝的回答十分简单。 “什么?” 布兰还以为女骑士在开玩笑,但他回过头,却看到尼玫西丝脸严肃:“这片森林的魔力似乎已经彻底消寂了,但却不是那种死般的沉寂,它们好像曾经流过这些枯萎的小径——” 女骑士指着那些森林中的林间小径:“但现在,只剩下干枯的痕迹了。” “什么,你说这片森林的魔力正在枯竭——或者说已经枯竭了?”布兰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尼玫西丝。 沃恩德是个魔法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草木,构成它们的——不是原子,或者别的什么细小的物质。对于玛莎的tiamat法则之下的世界,它的基础建立于四大元素之上火,水,风,土。至于光和暗,其实本身并非元素,只是能量的种体现而已。 四大精灵王按照与玛莎的约定,在世界的边界上持续建造沃恩德的边际,整个世界便在这个基调上建造起来。 然而还在元素之下,沃恩德世界还有种最本源的力量——黑暗的魔力。无论是元素也好,法则也好,不过都只是这个世界的砖瓦与图纸而已。 但整个世界的地基,正是魔力。 没有魔力,这个世界就不存在,或者说会是片死寂。就像是这片森林,它会枯萎并消寂,最终化为片尘土。 然而这种假设事实上是不存在的,因为整个世界都漂浮于魔力之海上,魔力充盈于整个世界的任何地方,绝对不可能存在自然的黑洞区。 除非有什么人为的原因。 布兰想到这里,忽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你的意思是森林中心有什么东西?”他眯起眼睛,哐声拿起大地之剑的剑鞘,然后将黑沉沉的刃锋从中拔出。 但正是这个时候,两人上方的树干上忽然蓬落下堆冰屑来。 布兰微微怔,下意识地警觉地抬起头。然后他看到只大约有两三寸高,长着两对冰晶翅膀的冰之妖精在那里,以同样警惕的神色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快停下来!”妖精少女在树干上,义正词严地对他们喊道。 “你是谁?”布兰愣,没想到森林中竟然还有妖精,这可和攻略上说得不太样:“你不出去抢蜂蜜么?” “我……”那妖精少女明显露出动摇的神色,但她赶快擦了擦嘴:“我和她们那些蠢货可不样,我是禁地的卫士。守护在这里,是我的答应玛洛查大人的责任……我、我绝对不会因为点点好处就动摇的!” “有点意思。”布兰不禁大为感兴趣,他还从没见过这么特殊的妖精呢。“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放我们进去咯?” “自然。” 妖精少女从树上跳下来,漂浮在两人面前不远处,拍了拍自己小小的胸脯,脸认真地答道:“听好了,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我绝不会放你们过去。”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布兰还未开口,尼玫西丝已经咔声举起了长剑,她后退步,重心下沉,已经摆出了军用剑术的起手势:“既然如此,就用刀剑来发言罢——” “等等。” 布兰可不想上来就动手,出现于攻略之中相左的情况,只能说明这个任务说不定另有隐情。但他正想把按住自己身边的尼玫西丝的肩膀,女骑士却比他想象中还要决然,身形晃就已经向那小妖精箭射而出,让布兰抓了个空。 “尼玫西丝!” “啊!”妖精少女也被尼玫西丝的刚烈吓了跳,但她马上举起双手,尖声尖气地高声吟唱道:“苍蓝之龙,予我与裁敌之刃!” 她向前指,三个直径近两米的圆形法阵就在身后展现,‘vir’、‘oar’、‘meem’三个符文依次在法阵上闪现,高级咒语,布兰吓了跳——这不是般的冰之妖精,这是精灵使。 密密麻麻的,明晃晃仿佛刀刃般的幽蓝色冰晶碎片大量出现在小妖精身后,悬挂在半空中。 “攻击,暴风雪!” “尼玫西丝,回来!” 狂风从妖精少女身后席卷而出,顺着她平伸出手的方向形成场恐怖的冰晶风暴,无数刀刃样冰片在正面旋转着扑面而至,‘刷’声折断无数树木。 尼玫西丝几乎是瞬间就被卷入狂风之中,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应当首先选择保护自己、暂避锋芒,但女骑士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刚烈。她咬牙,双手在面前交错挡,‘哗啦’声,飞舞的雪花立刻在那里冻结出厚厚的层冰棱,与此同时飞舞的冰晶瞬间割裂了她的手臂,拖着长长的血花旋转着向后飞舞而去。 尼玫西丝双臂上的埃鲁因军服‘嘶啦’声化为无数布条,但她依旧向前,步重重地踏在积雪之中,然后个箭步向前跃起。那刻妖精少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已经看到尼玫西丝来到她面前——女骑士咬着牙,眼中燃烧的战斗意志炽热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黑发在风中狂舞飞散,尼玫西丝分开已经几乎冻结的双臂,然后拳砸在那妖精少女身上,让她就像是颗流星般飞了出去。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妖精飞出去撞在地面上的积雪上,像只毛线球样在地上弹跳着滚了几圈,然后才停下来。 “呜呜,好痛,妈妈……” 妖精少女痛得呻吟了声,竟是被打哭了,爬起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哭声实在是太过凄惨,以至于旁观战的布兰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他转头向旁的尼玫西丝看去,却看到那个酷似学姐的女人脸冷淡地用手在胳膊上抹,几乎和肌肤冻结在起的冰棱就和血花起哗啦啦掉了下来。 布兰心中忍不住轻轻‘嘶’了声,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有没有痛感,反正他是看着都有些痛。 “好了,我们继续吧。”尼玫西丝抬起头,对布兰说道。 “你不会是把对我的气全发泄在她身上了吧?”布兰有些不忍地问。 女骑士停下来,看了他眼,淡淡答道:“我没你那么无聊。” 说着,她收起剑,继续向前走去。但正是这个时候,刚刚还哭得很伤心的妖精少女又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边抽泣,边鼻青脸肿地举起双手: “我……我说了,你们不许过去!” 她呜呜地答道。 布兰与尼玫西丝起停下脚步,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小妖精。 …… 第五十七幕 开化要素 II 欲望文 第五十八幕 开化要素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八幕 开化要素 III “究竟是怎么回事?”布兰抿起嘴唇,把抓住正想前去的尼玫西丝。他忽然冷静下来,心中感觉隐隐抓住了什么,低声说道:“等等,冰之妖精是很胆小的物种,她们向和战斗绝缘的,顶敢用法术远远地作弄番冒险者罢了……有点奇怪。” 女骑士微微挣,但听到布兰的话刚刚跨出步咔嚓声踩在积雪中,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有些怀疑地盯着地上的妖精少女。 “胡胡胡说!”妖精少女痛得呲牙咧嘴,但仍用小小的手包着肿起来的脸颊,支支吾吾地跳起来喊道:“我们才不胆小呢!为了守护家园我们也会奋战到底的!” “守护家园?”布兰好像从空气之中嗅到什么,眯起眼睛,手中哈兰格亚的剑刃轻轻搁到地面上:“小家伙,好像你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会告诉你!” “没有回答没有,而是说不会告诉我,就是说明确实有咯——” “你……”小妖精显然气坏了,双手前伸,喊道:“我乃北风的女儿,沉睡之龙卡拉忒里斯!”七个巨大的圆阵以她的手心为中心层叠张开,仿佛伴随着声低沉的野兽般的低吼,嗞啦道冰柱从法阵中心刺出,在半空中转折射向布兰。 七环冰系元素法术。 沉睡之龙卡拉忒里斯是著名的冰龙之王,以它的名字创造的法术自然不会简单。但布兰连眼都没眨下,他仿佛是动不动等着冰龙击中自己的前瞬间,举起左手,咔嚓声抓住龙首,然后轻轻扯,直接将这个法术抓得四分五裂。 “啊——”妖精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冰屑漫天飞舞的这幕,忍不住微微张大嘴;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人能徒手将道法术拆成最原始的状态,这简直是颠覆了她的切认知。 “你……” “你的法术对我没用,小家伙。”布兰搓了搓左手,让手心中的冰渣子化为雪末落下。“好了,我让你进攻了次。出于礼节,现在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来问你,这片森林的魔力消寂是怎么回事?” 但妖精少女的脸下就白了,她像吓呆了样看着布兰:“你……你怎么知道?” 她这个表情让旁的尼玫西丝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个笨蛋。 “好吧,我还知道,你口中的玛洛查大人就是这片森林的守护者,圣印谷的水晶牡鹿,对吧?”布兰盯着妖精少女问道,但他忽然皱起眉头,四周环视了眼。 之前那瞬间,他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探自己。 “你……你是黑之预言中,那个猜中人心就要吃了他的恶魔吗?”妖精少女哆哆嗦嗦地问道。 “当然不是。”这个回答实在有些好笑,但布兰却笑不出来。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空气中某种气息好像活跃起来。但并非是魔力的波动,而是他体内的神之血正在躁动。他隐隐感到有些焦躁:“我只想知道,这片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斩钉截铁地回答。 “没关系,让我猜猜,这和你口中的玛洛查大人——小心!”布兰忽然猛然回过头,把将尼玫西丝推了出去,道黑影从两人之间飞驰而过,头撞上小径另边的雾之树,在咔嚓嚓连串脆响之中,无数晶化的乔木纷纷折断,竟然让那东西生生从密林之中开辟出条道路来。 “这速度——!”布兰倒吸了口冷气,他发现以他的感知能力竟然无法捕捉对方的动作,要不是神之血之前忽然悸动起来,让他在千钧发之际反应过来,推开尼玫西丝。否则女骑士这会儿恐怕已经身受重伤了。 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水晶牡鹿绝对不可能有这个速度,在这之前他也只在尼古拉斯、维罗妮卡这个级数以上的存在身上看到过这样的速度而已。 这个时候尼玫西丝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簌簌地抖落身上的冰屑,同样脸警惕地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片漆黑的树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布兰看到了对雪白的蹄子,接着是长长的鹿角,然后,是双腥红色的眼睛……那绝非是水晶牡鹿。 布兰印象中的水晶牡鹿,高贵而优雅,是染霜森林中最美丽的生物。它之所以被称之为水晶牡鹿,就是因为通体雪白,肩、腿、角与背脊上晶化的骨板让它看起来像是头水晶雕琢的美丽生物。 但现在布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的生物的确像是头麋鹿。但半个头颅、背脊与腿上都向下滴淌着黑色的液体,水晶骨板早已残破不堪,些漆黑的烟雾正袅袅从它身上遍布的伤痕之中升起。 最恐怖的还是对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面根本看不到丝正常野兽该有的神色,只剩下无尽的愤怒的**。 那头怪物面向布兰,紧盯着他,不断从鼻孔中喷出粗气。布兰不禁皱了皱眉,因为那刻他听到脑海之中个低沉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滚出去!” “滚出去,人类!” “这是魔化……怎么会被魔力浸染得这么严重,”布兰呆了下,这已经不是水晶牡鹿了,而是头被黑暗魔力彻底控制的魔物。在它身上流淌的那些恶心的黑色烟云其实就是有若实质的黑暗魔力。 “人类,滚出去!” “玛洛查大人!”这个时候旁的妖精少女忽然发出声尖叫,她有些焦急地飞向那头魔物,但才刚刚飞起来,就被忽然赶到她身边的布兰剑打了个跟头。 布兰放下哈兰格亚宽宽的剑刃拦住她,冷冷地说道:“你不想死的话,就呆在这里。” “我不相信你,人类!”妖精少女大声说道,然后又爬起来想要振动翅膀飞起来。这次布兰可没有闲心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转过剑身剑脊将她拍到雪地里,然后对尼玫西丝说道:“你按住她,我来对付这怪物。” “不要!”妖精少女尖叫声,只是她的抗议注定徒劳,因为尼玫西丝已经把将她从地上给抓了起来。 “啊啊,你这坏女人,快放开我!” “我绝不允许你们伤害玛洛查大人!”小妖精立刻尖叫起来。 尼玫西丝看了布兰所在的方向眼,然后过回头:“布兰不会伤害你们的玛洛查大人的,放心好了,” 妖精少女立刻不满地答道:“我才不相信你们人类。” 女骑士低头瞄了这小东西眼,她想了想,忽然打开口袋拿出颗豆子大小的糖来,然后把塞到妖精少女嘴里。 “你们跟我们……呜呜呜,这是什么……呜呜。”小妖精叽叽喳喳的尖叫声顿时沉寂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布兰回过头,看到那怪物似乎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它环绕着他转了个半圈,然后低下头,用蹄子在地上轻轻地摩擦着,鼻孔也向外喷着白雾。 布兰稍微认真了些,也举起了大地之剑。 “人类,滚出去!” “你就会这句么——唔!”布兰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股巨力忽然从剑上出拿来。当声巨响,他甚至完全没看清牡鹿玛洛查的行动轨迹,对方的角就已经抵在了大地之剑的剑刃上。 就好像它原本就在那里样。 “这是……空间要素?”布兰心中微微惊,他赶忙用双手支撑住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的剑刃在巨大的压力下完全向中央弯折,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的声音:“不对……” 他否认了这看法。 因为牡鹿玛洛查忽然高高昂起头,又是角重重地与长剑相交。剑微微沉,布兰竟然差点没拿稳。 这是稳固大地——布兰微微眯眼睛,已经想到了对方的力量源泉。混沌之力。这头水晶牡鹿身上竟然拥有极为强大的混沌之力。他忍不住暗自心惊,这是彻底的魔化,要魔化到这个程度,这家伙究竟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但正是这个时候,玛洛查忽然偏了下头,布兰手中哈兰格亚的剑刃有是阵咯吱乱响,得亏他的不朽要素,否则他都要怀疑这把剑究竟撑不撑得过下刻。 在他面前,那头怪物血红色的眼睛闪了闪,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放开她,人类!” 放开她? 布兰楞,才反应过来这怪物说的竟是尼玫西丝手上的小妖精。“你这家伙,原来还有理智——” 他有些吃力地答道,这头该死的水晶牡鹿的力量简直大得匪夷所思:“是吧……圣印谷地的守护神……” ‘喀拉’声尖锐的响声。 牡鹿玛洛查扭头,竟然生生将布兰手中的剑弹开。然后它后退步,再向前闪,庞大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布兰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当、当、当、当四剑。 布兰连续架住牡鹿玛洛查的四次攻击,四个布兰的身影在片飞舞的雪花之中依次消失。 “人类,放开她,滚出这里!”脑海之中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严厉,似乎带上了某种警告的意味。 “我靠!”布兰使劲甩了甩手,那四剑他虽然动用风后九曜勉强挡了下来,但牡鹿玛洛查的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 玛洛查攻击失败之后,立刻后退,然后昂起首来警惕地看着他。 “看来你的理智也是断断续续的——”布兰咬了咬牙,忍不住问道:“圣印谷地的守护神,快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雾凇森林的魔力消寂下去,这与你脱不了关系对吧。” 但他话还没说完,牡鹿玛洛查的身影就是晃。“糟糕!”布兰心下惊,赶忙收回剑来想要挡住对方这角。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怪物竟然还能加速。 声宛若玻璃破碎般令人牙酸的尖锐响声,像是哨声样刺穿了这森林中死般的寂静。布兰呆呆地抬起头,看到自己手中的大地之剑打着旋儿脱手飞了出去。 位剑圣。 竟然拿不住自己的剑。 布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切,熊熊怒火顿时从他心中燃起,他回过头,盯着再次从自己面前退开的那头怪物。“好,既然你要这么玩——” 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将手握,“我,奉陪到底——”蓬,团黑色的火焰从他手心中蔓延而出。 “狂怒之龙阿尔弗斯,狂热!” 声怒吼,无数冰屑以布兰为中心直接被鼓动的气流吹飞了出去。 第五十八幕 开化要素 III 欲望文 第五十九幕 开化要素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九幕 开化要素 IV 战争之龙的力量! 玛洛查似乎察觉了布兰身上的变化,种对于危险的本能使它警觉起来。它重新摆出攻击的姿态,放低头颅用蹄子划着地面,从鼻子里喷出团团白雾,然后后蹄猛然蹬,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出,骤然从在场所有人视野之中脱离,仿佛凭空消失。 但布兰例外,他向前伸出双手——砰!画面仿佛定格,玛洛查头撞在布兰双手上,像是撞上了堵墙,生生停了下来。嘭声巨响,它带的爆风使空气膨胀开来,掀起布兰的衣角与额前的长发,从他身后扫而过。 布兰向后滑行了几分才完全卸掉力道,但至少已不再是面倒的压制——可以战!他双手变挡为握,紧紧抓住对方的犄角,“你以为我只会用剑?”布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双手绞,声怒吼,竟然生生将玛洛查摔向地面。 轰! 之前还势不可挡的魔化水晶牡鹿像是陨石样坠向森林冰雪覆盖的地面,伴随着小妖精的声尖叫,高高扬起捧雪花,然后生生从雪堆之中拖出条深深的沟壑,尽露出下面因为魔力枯竭而变成灰黑色的泥土来。 “吼!” 它发出声痛鸣,划动着四蹄从地上爬起来,脖子向布兰方向扭,长角划,三道重叠的半透明的波纹划过十数米的距离向布兰扫去。镰角,水晶牡鹿的基本攻击方式之,不过原本的道压缩的气刃在魔化之后竟然强化为三重击,这类攻击方式简直是盾骑士的克星,只有那些最为优秀的骑士玩家才能完美化解,但对布兰来说简直不值提。 他个鱼跃翻滚向后,依次让三重气刃扑扑扑打在雪地上,留下三道近米长,半米深的刻痕。而布兰落在插在积雪之中的大地之剑旁,反手握从地上重新拔起了大地之剑。 击不中,牡鹿玛洛查立刻高高昂起上半身,前蹄离地而起。 震地! 布兰看这招,就忍不住想要杀人。这是重型偶蹄目生物必备的绝招之,但水晶牡鹿在沃恩德绝对算不上是重型偶蹄目,顶算个大型,这东西也不是它应该有的技能,而现在显然是因为魔化的原因而被加上。 不过不管他乐意不乐意,玛洛查都重重地将双蹄顿了下去。轰隆声巨响,布兰只看到它踩下去那片地图瞬间凹陷,然后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然后又是道,接下来是第三道。 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布兰不得不依靠自身的反应来躲开这道震波,他将手撑高高跃起试图从空中接近玛洛查。但他才刚刚离地,就看到那水晶牡鹿向这边甩头。 三重气刃仿佛瞬间就到了他面前。 “活见鬼!”布兰就知道这家伙会和自己玩这招,连忙拔出大地之剑挡。然后直接被恐怖的力道冲撞得飞了出去。 他就像是颗流星般撞向不远处的株雾之树,将那颗冰晶化的乔木撞得粉碎。 然后震地的三道震波先发后至,连续三次将他抛飞并狠狠地丢在地上。布兰郁闷得几乎要吐血,本来以他的实力和经验要对付个水晶牡鹿简直再简单不过,可没想到这竟然是头魔化的。 魔化生物技能变,几乎是他这种靠经验吃饭的玩家的天敌。 他呸呸吐出几口雪和泥土爬起来,但玛洛查显然并没打算放过头。那头牡鹿先前玩近战吃了亏之后,似乎爱上了远程攻击方式,它将长角划,又是三道垂直于地面的气刃向布兰飞射而来。 三道气刃好像爪子样犁过地面,在推进的路上扬起漫天冰屑与泥土,并留下三条深深地爪痕。不远处按着妖精少女的尼玫西丝看到这幕,也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但她低头看了自己手上的小俘虏眼,却发现后者却是脸忧色。 “好像你在担心什么?”她问道。 妖精少女哆嗦了下,连忙板起脸:“才、才没有——” “这么说来,这头水晶牡鹿的魔化状态看来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它是在透支生命吧?”尼玫西丝略微思考了下,似乎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你……不、不是!” “不用你回答了,小家伙,”她抬起头,对布兰说道:“布兰,拖时间,它撑不了少时候!” “卑鄙!”小妖精尖叫道。 但布兰却根本不想拖时间,虽然他也看出对方的不对来了——缭绕在它身上的黑色烟雾似乎正越来越浓密。他心中忽然恍然,对方原来是正在压制魔化,既然这样,那就好解决了。 眼见三道气刃向前飞速推进,布兰将大地之剑向上挑:“给我起来,大地的共鸣!”声裂响,排尖锐的岩石像是獠牙样从地下伸出,挡在了镰角气刃的前方,半透明的波纹呼下扫过森林小径,但撞在岩石之上,与坚硬的岩石起撞得四分五裂。 片烟尘与碎石炸开。 魔化水晶牡鹿玛洛查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因为它发现自己竟然丢失了对方的踪迹。直到声炸喝在它头顶响起,“看什么地方呢,小鹿鹿!”玛洛查下意识地昂起脑袋,但它只看到道白光从天而降,斩向它的脑门中央。 闪剑——“不要!”妖精少女凄厉地叫道。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生怕看到鲜血飞溅的那幕,然而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未发生。因为层黑色的光幕忽然出现在玛洛查脑门上,布兰的大地之剑剑斩在那黑色光幕上,然后向后弹开。布兰微微愣,向后退,然后他看到那头魔化水晶牡鹿的脑门上只留下道浅浅的血痕。 混沌之盾,这是大数实力强大的魔化生物所共通的技能,它以消耗黑暗魔力为代价,可以抵消大数类型的攻击。 除了神圣攻击之外。 “该死的魔化状态!”布兰心中忍不住暗骂了句,然后他又马上看到玛洛查脑门上的血痕瞬间向中间合拢,渐渐消弭,然后化为道浅色的痕迹。这正是水晶牡鹿应有的要素力量,来自于水元素的治愈力量。 但玛洛查使用完这个力量之后,身上晦暗的色彩又加深了份。 布兰看到这幕,停了下来。 “再和我战斗下去,你可就要压制不住你身上的黑暗魔力了。你是想要保护这片森林吧,保护那些笨蛋小妖精,但这样下去,你会变成毫无思想的魔物——” 他温和地说道,有些关切地看着对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和对方建立沟通。 魔化的玛洛查晃了晃脑袋,但马上眼中的血红色明亮了些:“滚出去,人类!滚出这里,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心灵之中轰隆隆的怒吼扫过在场所有人的精神世界。 “真是顽固不化。”布兰皱了皱眉,不得不举起剑。 “快放开我,呜呜……”尼玫西丝忽然看到自己按住的妖精少女开始抽泣起来,她眼里泪光闪闪,很快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开始滚落,“呜呜,我们不要这里了,我们搬家吧,玛洛查大人,我们去找别的魔力森林好了,呜呜呜……” 布兰听到妖精少女的哭泣,心中微微怔。他觉得自己好想抓住了事情的梗概,但又有点似是而非,他盯着那头发了疯的魔化水晶牡鹿,最后次尝试道: “玛洛查,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清醒点,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你——” 但对方只用个词就回答了他:“滚!” “该死!”布兰看到玛洛查身上又燃起熊熊的黑色烈焰,向自己冲刺而来。水晶牡鹿的冲锋继承了四蹄动物的特点,那就是比人类的冲锋技能气势惊人的,这本来也是它本身所擅长的技能之。 只是它本身越擅长,布兰也就越熟悉。 他侧身微微闪,然后双手握剑,轮圆了双臂剑砍向魔化水晶牡鹿刺过来的鹿角。声仿佛金属相交的刺耳响声,玛洛查的头颅和布兰的剑各自偏。魔化水晶牡鹿马上双足顿,个急刹车,扭头就是记近身状态下的镰角。 但布兰早有预料,直接仰身躺下。他知道水晶牡鹿的下击是后踢刺,果断个打滚从对方身下滚到另侧,玛洛查果然用后蹄刺击,但打了个空。 “现在,就是我的时间了!” 旦近身,布兰恐怖的剑术优势与丰富的战斗经验就开始发挥作用。玛洛查马上发现它好像陷入了张大网之中,甚至它还没有准备攻击,但布兰就已经为它准备好了整套反击的套路了。 sliver发明的后侧方盲区攻击。 kun发现的犄角下后脖、肩胛处动作弱点。 烈炎的左右摇摆战术。 这些为水晶牡鹿量身定做的战术跨越了游戏时间几十甚至上百年的跨度来到这个世界,而作为第个全套享受这套战术的魔化水晶牡鹿,玛洛查到这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开外挂。 终于砰声巨响,大地之剑重重地击中了它脖子侧,虽然黑光闪现,但它仍旧被扫飞了出去,脖子上皮肉翻卷,蓝色的血液泊泊地流了出来。 血液滴落到地上,立刻形成蓝宝石样美丽的晶化之血。 妖精少女的哭声嘎然而止,她微微张大嘴,脸色苍白的看着这幕,好像要断气了样。 玛洛查四蹄在雪地中徒劳地挣扎着,但连续的战斗同时还要压制黑暗魔力,已经消耗了它太力量。它愤怒地鸣叫着,但却无法立起来。 第五十九幕 开化要素 IV 欲望文 第六十幕 开化要素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幕 开化要素 V 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化之血在不远处的雪地上闪着光。 尼玫西丝手上的妖精少女像是死了样垂下头,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事实上要说拿到晶化之血的任务,现在已经可以结束了。但还有个问题,布兰无法确定魔化的晶化之血究竟能不能算数。而且这片森林的古怪也引起了他的好奇,他知道在过去《琥珀之剑》的游戏之中是有些关于隐藏任务的设定的。 眼前这个算不算,还不好说,不过试试总是不会吃亏的。 他看着在地上挣扎不已的魔化水晶牡鹿,有些迷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它变成这个样子,作为与魔力协生的生物,水晶牡鹿很少会因为陷入对于黑暗魔力的痴迷之中而堕落。 而且很奇怪的是,对方似乎是在抵抗者黑暗魔力的侵蚀,也就是说它并不是主动堕落。但敏锐的魔法生物怎么会被黑暗魔力所侵染——还有那个奇怪的妖精小姐。 布兰向前靠近步,“愤怒与不安会千百倍放大黑暗面,你这么下去只会越陷越深,我能感受到你的抗争,你能听到我的话么——” 牡鹿鼻孔中喷着白气,用血红的眼睛瞪着布兰。 布兰微微怔了下,他不是德鲁伊,不知道怎么安抚动物。甚至上世没有丝毫相关的经验,这让他有点头痛,这头水晶牡鹿好像有点理智,但又狂躁不安的样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它会如此狂躁不安,这说不通,魔化生物即使是被魔化,也不过变成黑森林之中那些黑狼样,充满了对于文明的怨恨与杀意而已。这种怨恨是冰冷的,而绝非是狂躁的;但他在玛洛查身上感到的却是种躁动与焦急,它似乎急于将他们赶走。 他犹豫了下,试探着将手放到玛洛查的脖子上。 但正是这个时候,魔化水晶牡鹿眼中闪过丝杀机,它好像早就在等待这刻,原本虚弱得好像无法动弹的头颅忽然猛地划。 三重半透明的波纹好像瞬间就到了布兰眼下。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水晶牡鹿犄角下后脖处的致命弱点竟然对魔化牡鹿不适用!他刚刚明明计算过了对方的血量,因此看到玛洛查倒下时才没有丝毫的怀疑。但没想到对方同时也在计算他。 布兰心中怦怦直跳,死亡的威胁让他的大脑以千百倍的速度疯狂运作起来。那刻他忽然意识到,这头魔化水晶牡鹿很可能明白它的力量与它般的同类之间的区别! “该死!”布兰心中声怒骂,剑斩向玛洛查,同时向反方向启动了风后九曜与闪现。魔化水晶牡鹿哀嚎声被从原地抽飞出去,连接撞断了三株晶化的雾之树——但布兰也不好,他的身影在镰角的波纹之中层层淡化,但再次出现时,脸颊上却留下了道血淋淋的伤口。 之前那击还是太近了。 “你这家伙,不要以为我的耐心是无限的……”布兰有点愤怒地在心中嘀咕了句,隐藏任务毕竟也比不上生命重要,之前那击已经让他深深地感到威胁了。 但他的话才说了半,就断了。 他看到玛洛查摇摇晃晃地了起来。这头牡鹿脖子上的伤口还未愈合,还断了条腿,看起来它的要素力量现在已经全部用在了压制黑暗的侵蚀上,也就是说,它已经很难再用出治愈的力量了。 但即使如此——这头水晶牡鹿依旧摇摇晃晃走向布兰与尼玫西丝,魔力始终萦绕在它的长角上,蓄积着下次攻击的力量。 它低下了头,红色的眼睛闪烁着愤怒的火焰,长角已经指向了布兰。 布兰有些发呆,在《琥珀之剑》中,在穿越之后,他经历过的战斗不少,但面对这样的场面却次也无。唯相近的次,大约是在里堡的郊外。 他眼前不过是头野兽而已,但他却觉得自己依稀看到了那个持剑半跪在地上,但却依旧拥有颗高傲的心的白骑士艾伯顿——仅仅是在头野兽身上,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那些被魔化了的生物,它们没有思想,只懂得杀戮。痛苦、死亡、恐惧都无法阻止它们继续向前进攻,就好像是玛达拉的亡灵。 但布兰知道自己面前这头并非如此,它在挣扎着,并非是杀戮的**,而是种他所无法理解的东西,在支撑着它的战斗。 但究竟是什么——“你想守护这片森林?” 玛洛查长角上的魔力之焰闪烁着。 “但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魔化水晶牡鹿低着头,仿佛未闻他的话,魔力在它的长角上汇聚,那点已经闪烁起来。只要下刻,它就能放出镰角。 但这对布兰来说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 以对方这个状态,他只需要剑,就能结束战斗。然后他和尼玫西丝完成任务,离开这里,唯可惜的,不过是拿不到隐藏任务而已。 但布兰只手按在剑上,却发现自己有点下不了手。 完成任务仅仅是为了奖励么? 好像是,但好像又不是。 “说话啊,你这混蛋!” “不要……”他听到妖精少女的哀鸣,那个贯乐天的种族,在无力地哭着向他喊道:“求求你放过玛洛查大人……” 布兰心中阵犹豫,玛洛查长角上的魔力汇聚已经越来越明显,只要它攻击,他就不得不还击。箭已在弦上,如果他不反击,怎么能从容拿得走晶化之血? “可该死的,又不是我想要杀了这该死的东西。” 这头水晶牡鹿已经彻底疯了。 但它还能承受得起下次攻击么? “回答我的话啊!” “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布兰忍不住吼道:“好吧,既然这是你自己选的——” 他深吸了口气,举起剑。 那不过是刹那之间发生的事情,玛洛查双眼血红,仿佛已经无法感到周边的切存在。但它抬起头来,偏了下脖子。 这是攻击的前兆。 “玛洛查大人!” “布兰!”妖精少女与尼玫西丝同时喊道,但与前者不同,女骑士的目光始终十分冷静。她看着水晶牡鹿,高声提醒道:“森林的魔力都汇聚在点上——” “什么?” “你听我说,这片森林消失的魔力,全部都汇聚在那头牡鹿身上!” “什么!”布兰那刻几乎要张大嘴,他看到那头魔化水晶牡鹿发动了攻击,三重波纹好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荡漾开的水纹,圈圈掠过半个林地。 但他甚至没有反应,扑扑扑三团血花在他身上炸开,人物面板上表示健康的淡绿色数据条下下降了半,变成了了表示警告的明黄色。 但布兰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胸前纵横交错的伤口,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剧痛,脑子里原本搅成团的迷雾似乎终于有了散开的迹象。 谜底在这里——原来这才是任务的关键! 他的身影已经骤然消失,下刻出现在玛洛查的身边。那头魔化的水晶牡鹿已经完全无力攻击、或者是防守,布兰竖起大地之剑——“啊——”妖精少女狂躁地挣扎了起来,这刻她表现的近乎完全不符合她们这族的天性。 但可惜她挣扎得再厉害,也不是尼玫西丝的对手,女骑士只是冷漠地、从容地用两个指头就把她固定在地上。 布兰转过剑身。 他剑劈下,用剑脊狠狠砸在水晶牡鹿的后脑勺上。这下他可是点没留情,这头该死的野兽给他造成了太麻烦了。 声闷响,玛洛查应声而倒。 但魔化的生物果然如布兰所料般生命力顽强,它既是是倒在地上,依旧瞪着血红的眼睛忿恨地瞪着布兰。只是那血红之中已经渗透出了丝冷冰冰的杀意,这杀意很快又被迷惑所代替——这代表着黑暗魔力的侵蚀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我问你,这片森林的魔力是不是全部被你所抽取了——”布兰将剑放在玛洛查的脖子上,问道。 说实在话,这幕又点滑稽。你很少见过个剑士用剑逼着头牡鹿回答问题的。 但布兰的表情却十分认真。 “滚出去,人类!” 心灵世界中愤怒的回答并不出乎他的所料。 这个时候玛洛查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为黑烟所笼罩,显然先前的战斗消耗了它太力量,它已经没有余力来压制黑暗的侵蚀了。黑暗魔力的渗透正在加速,布兰看到它的眼神始终在变化着。 但他其实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既然你不回答,那么只好我自己来寻找谜底了。”布兰忽然俯下身,他把按住玛洛查的脖子,然后用剑指向其犄角下后脖处中心的位置。 这里往下,就是水晶牡鹿的魔力之核。 他微微使劲,大地之剑的锋刃就向下破开皮肤,蓝色的血液如注流出。这个时候玛洛查果然发出愤怒的声音,然后狂躁不安地挣扎了起来。 但布兰可以确定,那不是因为疼痛。 第六十幕 开化要素 V 欲望文 第六十一幕 开化要素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一幕 开化要素 VI 长远的记忆中是片广袤的荒野,关于幼年期的记忆就是跋涉与旅行,穿过‘浅海’的边际时,风暴止息之山天青的背景至今仍旧深深地刻痕在记忆深处。在水与风的界限上,两个位面在视界上奇异地叠合在起。 那就是关于幼年最深刻的印象。 但所有悠远的景色都已不复存在,漫长的旅行,旅行,以及再旅行之后,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那是个陌生的开始,族人们代代相传,仿佛流淌在血脉之中的记忆,哺育魔力,形成神圣的森林。在遥远的黑暗的年代中,温和的魔力吸引来了黑暗之中的生物。霜妖,泣魔,亡灵,为了守护这片森林,它与它们抗争着。 就这样,持续不断的战斗仿佛过了许年。 直到有天,它看到那团光球飞到自己面前。 “你好,我叫萝萝,你这里可真漂亮,请问我可以在这里住下吗?” “不可以。”它严肃地答道。 “为什么?”小布点瞪大了眼睛,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好奇。好像它不给她住在这片森林中,就是十分奇怪的事情的样。 “因为你和它们样,会窥探圣洁的魔力。”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里比较凉爽罢了。” “凉爽?” “嗯啊,再说了,你也总不能个人和它们战斗啊,你总需要同伴的吧,我来帮你好了。” 好像那之后,它就有了个同伴。同伴这个词语,用元素的语言念出来,远比人类的词汇加冗长,但却意义悠远。 “玛洛查,我们建造个湖泊吧,这样它们就过不来了。” “湖泊?” “嗯啊,湖泊。你没见过吧,就像是浅海样的风景——当然,没有故乡那么壮美,但依旧是很美的景色。” 想到故乡,它点了点头。 “玛洛查,湖泊很漂亮吗?” “不像浅海。”它考虑了好会,认真地答道。 “那我们就把它造得大点啊。大得没有边际,”她兴致勃勃地说:“对了,我死之后,麻烦把我埋到最大的那棵雾之树下,这样我就可以回到故乡了。” “死?” 它微微眯起眼睛,遥远的血液之中似乎潜藏着关于这部分的信息。那是关于元素的生物,句烙印在灵魂上的话仿佛在它的记忆中闪现‘新生与寂灭,元素循环不息——’ “嗯啊,”小妖精也眯着眼睛答道:“新生与寂灭,元素循环不息,没有死亡,就不会有新生了。” 它盯着漆黑的夜空,流星闪即逝,在这繁盛的星空之上象征着外面纷争的文明世界之中又位英雄殒落。凡人的战争开始了百三十七年,它将持续三百年,结束于那之后的十二年后,预言上如此说道。 埋葬在森林中央的泥土,第二年开出了发光的芽,然后它慢慢结出了果实。从果实中诞生了两个新的生命。 那是萝萝生命的延续,她们叫做米娅和蒂丝。 妖精总是生来就有名字的,这真是件奇怪的事情。 然后妖精们变得越来越了,森林日比日热闹、繁盛起来。但那之后每到某个夜晚,它看着繁茂的星空,总是记起那句话来: “玛洛查,我们建造个湖泊吧,这样它们就过不来了。” 银光闪闪的湖畔边上,黑暗中的霜妖们果然不敢再越过这片湖面了——人类世界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在百三十年前。玛洛查抬头看着夜空,颗流星闪过,文明世界的最后位英雄,圣奥索尔也终于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程。 这个世界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魔力之核,是魔化生物生命的源泉。但对于水晶牡鹿这样与魔力和谐相处的生物来说,它不过只是它力量的核心而已,失去了魔力之核的魔化生物会立刻化为灰烬,但对于玛洛查来说最不过是力量消退到青年时代而已。 布兰很快就看到了那水晶棱柱样的存在,它镶嵌在玛洛查的脊柱上。布兰看到它,就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健康的水晶牡鹿的魔力核心,水晶内里应该蕴含着大海样的蓝色,就好像是它们的故乡浅海,那是水元素世界最美丽的地方。但他看到的,却是块漆黑如墨的水晶。 魔力侵蚀如此严重。 布兰忍不住轻轻屏住了呼吸。 沃恩德世界建立在魔法的海洋之上,但凡凡人所接触的力量,大都源自于黑暗的魔力。但玛莎定下tiamat的法则,用规则的力量约束着这些狂野的、黑暗的原力——使它们变得温顺,平和。 这就是母亲的恩赐。 但亦有人不接受这种恩赐。 占星术士追寻着神民的道路,仿佛在黑暗之中披荆斩棘前行贤者。如同他们所崇拜的神祗,深渊女神伊莲,他们将黑暗的魔力化为镜面,不惜以失明为代价来探求看穿未来的迷雾。黑暗侵蚀他们的身心,但他们却坚定如故。 女巫们比占星术士进步,十二女巫的先贤立誓要征服黑暗的力量——她们的后人,虽然谨遵这誓言而行。但癫狂、阴冷、乖僻与喜怒无常伴随她们生——因为这样的原因,加上黑暗之龙追随者的身份,她们为整个大陆所唾弃。 还有那些行于阴影之下的人们,邪教徒,恶魔的崇拜者,疯子与杀人狂。他们崇拜黑暗的魔力,不惜通过献祭来取悦那些阴暗的邪恶存在。这些文明影暗侧的跛行者,但却没有人否认他们的存在。 黑暗魔力就像是剂猛毒的毒药,它对于任何人的伤害都是不可逆转的。布兰怀着种仿佛看到谜底的心态,轻轻将手伸向那枚魔力之核。 阵触电的感觉掠过他全身。 “人类,停手——” 个温和的、与之前狂躁、暴怒的声音完全不同的声音在布兰脑海之中响起。 “圣印森林的守护者,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布兰手上的动作微微停,然后他轻声答道:“你看到这片森林的样子了么?” “你把黑暗的魔力驱赶出来,也于事无补。”那个声音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如此答道:“相反,你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 “我需要知道原因。”布兰问道:“如果你不放弃这枚魔力之核,你就会被黑暗的魔力同化为头怪物。这片森林已经开始枯萎了,黑暗的魔力会侵蚀这切,包括你那些妖精同伴们——” 那个声音沉寂了下去。 半晌,它重新响起:“不,森林永远不会枯萎。你说的切并不会发生,人类,你没看过浅海,不会明白自然有么伟大——” “浅海?” 玛洛查停了下,它遍体鳞伤,躯体已经垂死。血红色的眼睛里露出丝疲惫,但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人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晶化之血,你可以拿走。但请离开这片森林,这片森林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历史,属于见证过过往的这切的妖精们——” 布兰没听懂它的话,但他看了眼地上星星点点的水晶之血,然后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尼玫西丝。女骑士看着自己手上的小妖精,小妖精正哭得塌糊涂。 “感谢你的慷慨,守护者,”布兰答道:“但我好奇的是你的选择。” 森林中仿佛有微风拂过,沙沙作响,脆化的枝桠断裂,掉下。 森林已经快死了。 玛洛查的躯体燃起熊熊的黑色火焰,这头水晶牡鹿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布兰看到它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着沃恩德世界繁盛壮丽的夜空。 那里有许星座,谱写着许属于凡人的史诗。 “你为什么要主动抽取整片森林的魔力,是因为圣印谷被黑暗的魔力所侵蚀么?” “和你猜的差不,人类,”逐渐虚弱下去的声音答道:“森林躁动起来,不仅仅是在此地。黑暗的魔力正从整个世界之下涌出,魔月已经变得比以往加明亮了,人类——” 布兰没有开口,他知道玛洛查说的正是大魔潮。 “所以你主动将黑暗魔力引入你体内,是为了让它们不至于侵染整片森林。” “但你这么做岂不是徒劳无功,终究你会被黑暗的魔力变成它的傀儡。而作为这片森林最后的守护者死去,它本身也就枯萎、凋零了,就像今天你所看到的样。”布兰缓缓答道,脑子里思索着切关于任务的线索。 但他的话被打断了。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浅海,人类,”玛洛查静静地答道:“那片在风与水的界限上,美丽而壮观的海面。海上的潮汐,涨涨落落,循环不止。就好像我们的生命样——” “你的生命?” “新生寂灭,循环不息——” “这就是元素的宿命。” 布兰忽然明白过来——他有些震撼地盯着地上这头水晶牡鹿。老朽的元素生命死去,新生的元素生物就在它的尸体上诞生。代代,如此传递着那些古老的知识。 这就像是个来源于上古时代的诗篇,它始终在被称之为传承的血脉之中回响着,悄然无声,而又磅礴大气。 “旧日的秩序离去,带走许记忆。新的生命会在枯萎的灰烬之下重获新生。黑暗魔力会和我起燃尽,在那刻,纯净的魔力会重新充溢这片土地,它滋润着每棵雾之树的根须,使生命的力量重新磅礴起来。” 布兰在那里,动不动。有那么会儿,他感到自己关于任务的心思也淡了许。他问:“这就是你的选择?” 玛洛查没回答。 那个声音只是喃喃自语:“我早该离开,当看到那流星划过夜空时,我就明白这个时代早已不属于我。” “真久啊。” “但湖泊仍旧点也不像是浅海。” “只是真的很美——” 布兰微微垂下眼睑。 他有些感触。但的是疑惑。系统为什么设置这样幕?这里究竟有没有隐藏的任务?难道仅仅是让他来当个看客? 不,定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改变的。 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水晶牡鹿渐渐闭上了眼睛,黑暗的魔力在它身上似要挣脱,但却被牢牢地锁在魔力的核心之上。 在那瞬间,布兰似乎感到了这位圣印森林的守护者传来的最后幅图像: 广阔的海,望无际。犬牙交错的崖岸,海涛拍打着岩石。远在天边,风暴止息的圣山仿佛幅淡青色的水墨画。 云层浮在天空之上。 他看到了那头旅行的幼鹿,它和它的族群起,穿过海岸,穿过荒原,仿佛是次漫长的旅程,没人知道,它们的终点是在何方。 漫长的时光在布兰的脑海之中闪而过,仿佛眨眼的千年,他看到了许。看到了那个叫做萝萝的妖精。 “我看到故乡了。” “很美,就和我离开时样。它从没变过,等着我回去。” ……布兰使劲眨了眨眼睛,眼角有些干涩。 而他睁开眼时,玛洛查的身体正在散发出炽热的白光,变得透明,轻灵起来。它身上浮动的魔力仿佛经历了次新生,在如同新星般耀眼的闪光之中,黑色的魔力被超越生死境界的力量所牵引着,道无形的法则从天而降。 那刻他与尼玫西丝共同抬起头,两人的心灵同样的震颤着,感受着来自于玛莎的力量。 温和,却又洞彻人心。 切的语言与声音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妖精们抬起头来看着这幕,她们惊讶地感到森林正在破碎,但股令人亲切的力量却在破茧而出。 布兰看到尼玫西丝手上那只小妖精满脸是泪地奔向水晶牡鹿的尸体,她的哭喊着,嘴张合,但却听不到丝毫声音。 天地之间,只剩下法则与力量。 布兰看到金色的魔力从玛洛查的尸体中绽放,它注入地面,沿着林中的小径像是蜘蛛网样扩散向四面八方。然后他看到层淡淡的烟雾从已经化为灰烬的水晶牡鹿身上升起,它形成玛洛查生前的模样——那头雄壮而美丽的生物昂头看向夜空。 然后这层烟雾也开始淡淡消散了。 但那刻布兰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抬起头来,大声冲那烟雾状态的灵魂喊道:“玛洛查,等等!你的魔力核心不会完全化为灰烬,它的部分会继承给新生的元素!” 水晶牡鹿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它微微震,回过头来看着布兰。由于形体已经开始崩散,布兰甚至看不清它的神色,但他从玛洛查的眼神之中读出了它最后想表达的信息——帮它。 魔力核心已经完全被污染,那怕只是部分继承给新生的水晶牡鹿,也会同化它。新诞生出的元素生命,只会变成头完全嗜血的魔物。 而这片森林,也会随之而变成只埋藏着阴森和恐怖的荒野。 任务原来在这里。 布兰心中恍然大悟。但他此刻却点轻松的心态也没有,他眼睁睁看着玛洛查的身形点点化为虚无,它焦急地看着他,但他却无能为力。 不。 等等。 还有个办法。布兰忽然抬起头来,他看着这头水晶牡鹿,满脑子是之前看到的那幅画面。广阔的海,望无际。犬牙交错的崖岸,海涛拍打着岩石——这就是浅海,元素生命生生不息的源头。 “我能帮你,玛洛查。” 他忽然大声说道:“你愿意接受么?” 布兰手心中已经浮现出张空白的卡牌,玛洛查看到那张卡牌,似乎明白了什么。它的生命悠久漫长,点滴的知识从某个时代起就开始点点积累在心中了。 “你愿意么!”布兰怒吼道。 金色的魔力正在充溢整个森林,但黑色的火焰亦从金色的光芒中心重新燃起。人鹿,都只剩下最后的机会而已。 “你打算怎么做,人类。”玛洛查的目光中是这个含义。 “以黑暗魔力作为源泉,将你和它封印在起。我运用命运卡牌的法则将它从魔力核心之中抽取出来,说不定能成功!” “你有大把握?” “我不知道——” 玛洛查轻轻点了点头,层氤氲的烟雾只剩下它脖子以下的部分。整个身体已经烟消云散,但四蹄依旧昂然立在地面。 布兰拿出了命运卡牌,面向玛洛查的灵魂展示:“夏尔,帮我计算这次封印卡牌需要少财富!” “大人,这种简单的问题你能不能自己计算下。”心灵那头传来夏尔有些迷迷糊糊的声音。他打了个呵欠,显然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布兰咬牙切齿地斥道。 夏尔打了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啊,那么大人您赶快把封印的权限解锁给我部分,让我看看你要封印什么样的卡牌——” 布兰立刻依言而行。 “水晶牡鹿,”夏尔微微愣:“这东西比当日的小公主殿下可强了啊,虽然它的灵魂已经认同,可以大幅降低封印的费用,不过依旧需要消耗近千财富。” “啊,等等——这是什么?”夏尔的声音有些急躁:“黑暗魔力?领主大人你要把它从这里面抽出来——这可是混沌的法则,权限上来说可不次于旅法师的权限。你确定要这么做?我有些不明白……” “不需要你明白!”布兰快抓狂了,玛洛查的头颅也已经若隐若现了:“你只要告诉我需要少就可以了!” “黑暗魔力太了……” “这已经很少了!”布兰后句话没吼出来。大部分的黑暗魔力已经被玛洛查净化了,化为了秩序的力量。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共需要2720财富。” “这么!?” “我说了……”夏尔答道。但他的话立刻被布兰粗暴地打断:“够了,告诉我现在我的财富够不够用。” “……勉强,不过大人你不打算留点么?你不是说染霜森林内说不定可以碰到什么比较好的素材么,现在这个地方还是在安拉瑟森林境内吧?”夏尔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不明白自己的领主大人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但布兰已经没空理会他了。 他将拇指与食指在牌面上按,对着玛洛查的灵魂喊道:“封印!” 但预想之中的情况并未出现,与上次封印梅蒂莎时发生的景象完全不同。命运卡牌就那么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动不动。 “怎么回事?”布兰握牌的右手微微僵。 “领主大人……你要封印的对象灵魂太过虚弱了。黑暗的魔力也不足以弥补这部分规则的缺陷……还需要些财富来制造个虚拟的法则。”夏尔的声音忽然焦急地喊了起来。 “还需要少?”布兰咬牙切齿地问道,他已经快要错失最后的机会了。 “不够了……” 布兰心中冷,但正是这个时候,夏尔忽然惊叫了声:“啊……有新的力量注入进来了。怎么回事?” 年轻的巫师侍从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样的状况,布兰样也不明白,因为他只看到那张空白的卡牌上忽然银光闪烁,然后就像是闪光弹样猛然爆开。 片白茫茫的刺眼光芒从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布兰微微眯起眼睛,等着光渐渐消散之后,他才看到张卡片晃晃悠悠地从半空中落下。 ‘身处黑暗,却心向光明,既为永歌——’ 那张卡牌落在他的手上: 轮回歌咏永歌viii光4/暗4【法术】 支付40法力(骑士),将白鹿玛洛查(等级为法兰骑士等级10)召唤进场。白鹿离场时,从墓地中选择两张牌洗入其持有者牌库之中。 维持,白鹿玛洛查将维持到第二天重置时刻。 ‘新生寂灭,生生不息——’ 布兰看着卡牌上描绘的白鹿,与那只在它背上的妖精,时间有些发怔。那瞬间,他就明白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金色的魔力笼罩着整片森林,那枯死的雾之树正在成片地倒塌。但新生的枝芽从灰烬之中长出,迅速生出片茂密的小树。 头幼小的水晶牡鹿,半闭着眼睛躺在这些树丛中间。 森林好像拱卫着它。 嗡嗡声轻响,布兰看到张淡绿色的面板从自己面前跳出: ‘任务:开化要素,完成,完成度完美。’ ‘任务:浅海之歌,完成,完成度优秀——’ 第六十一幕 开化要素 VI 欲望文 第六十二幕 任务的报酬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二幕 任务的报酬 I 要素开化。 布兰那刻的感觉,就像是片漆黑的灵魂的世界中,点燃了团火种。金色的火焰同时燃烧在他的瞳孔之中,在他的眼里,世界已经变了个样子。那些正在逐渐倒塌,灰飞烟灭的晶化之树,树林中的小径,岩石,积雪上似乎都覆盖了层银色的线条。线向下约束着能量与物质——法则之线交错着,而在那些空白薄弱的地方,物质仿佛脆弱得触即溃。 他捡起枚石子,轻轻在某个地方按,石块在他手上就像是发霉的面包样化为粉末。 这是个由法则主导的世界。 他早已知晓这秘密,但不开化要素,凡人很难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就像是普通人皆无法了解世界的真相,只有当他们跨过那道门槛——时间,空间,法则,能量,随机性,在火种之中诞生,呈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才能明白,这个世界上的本质即使是tiamat之法则约束下的魔力,繁奥的万物其实并没有世人想象中那么秘密。 所有眼见的切,皆是法则约束魔力而形成。这就是沃恩德最底层的规则。 布兰眯着眼睛,那种力量在他心中静静流淌的感觉,与上世模样。他举起手,手上也覆盖着层淡淡的法则之线,但这些所有的切奇异景象都在渐渐消失,世界好像又在瞬间恢复到了它原本的状态。 而接下来,布兰看到自己的状态面板开始变化: 人类难行,20岁。 力量体系:要素领域(本我法则),上级权限。 力量体系在开化要素之后,便不再简单划分物理与咒术,元素与近战。除了追寻自身究极力量的本我法则之外,便只有如同巫师、元素使般探寻规则奥秘的世界法则两大体系。 不过布兰看到在后面额外出现了行‘上级权限’,这让他微微愣。开化要素之后力量体系上所标注的都是最本源的力量,他立刻想到这可能就是旅法师的力量。 然后继续向下看去。 绝对力量栏也已经消失,进入要素领域之后,力量与法则息息相关,之前的计算方式便已不再适用。然后是关于要素本身的描述,原本简单的性质表述此刻已经扩展为整个栏位: 时空——(在哈撒尔神民眼中,时间与空间本身是用来描述世界存在状态的种概念。如果物质与能量并不存在,那么时间与空间也相应坍塌。但概念往往延伸至定义与想象的力量,它是法则的根源,通向存在性的钥匙——)布兰看到这句话,就忍不住傻了眼。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是要素的最上级体现,与圣奥索尔的风之要素、法恩赞的光之要素、吉尔特的火之要素与艾尔兰塔的大地之力齐称之为最上级要素。 人们往往认为最上级要素之上,就是存在性之力。 但没想到再往上,还有混合要素,被称之为概念要素的存在。布兰直以为自己空间要素,约束空间,定义在空间上的状态,因此才能有必中类的效果。 但现在想来,在四维世界之中,时间与空间本来就是体而存在的。 要素力量(4/4)必中——‘空间为你所约束、管理’ 只要法则之线趋向于稳定,使用者可以让下次攻击出现在空间上的任何个坐标上。 消耗:50po(秩序之力)稳固——‘空间是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如果你无法越过它,你又怎能伤害到我?——萨丁,法则巫师之王’ 法则之线庇护着使用者的铠甲与武器,只要攻击未能击穿法则,这铠甲和武器视为无法损坏。此外,稳固使使用者获得额外+2防御。 消耗:被动要素流逝——‘时间是我的盟友,你的敌人’ 只要法则之线趋向于稳定,使用者的攻击可以影响敌人并使其迅速衰老。 消耗:100po/s(每秒)间隙——‘你好像处于时间的夹缝之中,它的流动相对你来说总是尤其缓慢’ 使用者衰老速度减慢半,寿命因此增加倍。 消耗:被动要素秩序之力:400/400四个要素能力,比正常人开化要素时两个主动要素,个被动要素的正常情况出个。除了必中没变之外,稳固了两项可以保护铠甲与增加防御力的属性。而‘流逝’与‘间隙’都是因为时间要素而新加入的。 流逝这个要素在游戏中对于玩家基本可以说没用,但对npc却能起到奇效。按照资深玩家的说法,这就是pve的神技。而间隙也是样,正常人类的寿命在沃恩德只有两百年左右,开化要素之后寿命会额外增加半,但活得最长的人类,寿命般也不会超过四百年。 而寿命增加倍,就是八百年,几乎已经接近于银精灵。这个属性在游戏之中几乎毫无价值,布兰甚至怀疑它们究竟是否存在,但在这里,无疑是个最好的要素没有之。 最后秩序之力也从100/100升级到了400/400,比般玩家足足出50。布兰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概念性的要素的格外奖励。 他继续向下看去,天赋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血脉天赋,不屈——(等级3)死硬,在受到可以致命的伤害后十五分钟内忽视切打击。 (要素加成)效果持续结束之后,将自身状态回溯为十五分钟之前最后的状态。此能力每天可以激发次。 自愈,机体恢复能力提升至6x。 (要素加成)将恢复至完美状态的时间缩短半。 不屈,元素抗性+10,物理伤害减免增加10%。 (要素加成)额外增加2防御。 坚韧,体力在前两阶段(活跃,疲劳)可以如同追加阶段样施展切能力。 (要素加成)体能的消耗降低至原本半。 命运天赋,愚者——(等级1)狂热,忘我的奉献有时并非好事——在启动狂热半个小时之内。角色可以在全属性上获得倍额外增幅,此能力每天可以启动两次。 远古之民,可以如同学习普通技能样,学习古代属性的技能。 命运天赋,天选之人——(等级1)先古之王,追随者因为崇拜而汇聚在你的靡下,因此无论来自任何种族,它们不会因此而产生士气罚值。 可以看到,要素对于血脉天赋的强大加成。事实这正是跨入要素领域之后,玩家的属性之于要素领域之前的玩家天差地别的个最主要的原因。 进入要素领域之后,要素开始逐强化状态面板上的能力。开化要素阶段是血脉天赋、第职业技能,主属性;真理之侧是第命运天赋,第二职业技能与次要属性;法则巅峰是第二命运天赋,第三职业技能与第三属性;极之境界时玩家将拥有领域,并再次强化血脉属性,第职业技能与两项属性。 到了圣贤领域,要素会直接强化所有属性,所有天赋,三项职业的职业技能并赋予玩家最后个法则天赋。 到了那个层次之后,再看黄金领域极其之下的存在,就真的仿佛神袛俯视蝼蚁般。再往上,完美躯体之后,则又是另个世界。 不过饶是早有准备,布兰看到时空要素对于血脉天赋的强化时,还是忍不住从心底呻吟了声。琥珀之剑从来不是个标榜公平与平衡的游戏。 但它确实兼顾了公平,在游戏之中玩家只有次获得公平对待的机会——那就是在起跑线上。因此才会有血脉天赋是最公正的天赋的说法。 但那之后,游戏便不再限制玩家的发展。你付出的努力越,获得的回报也就越高。属性,技能,命运天赋甚至职业本身都有强弱之分,这是个十分现实残酷的游戏。若不是游戏本身素质太高,远超当时同时代的任何游戏,恐怕也早已被淹没在片骂声之中。 个显而易见的例子,正如同布兰现在所看到的样。时空要素作为概念要素,不说要素本身拥有的属性十分强大,提供的加成也比般的要素起码超出了百分二三十。 当然,这样的要素——布兰哪怕是在游戏之中也还没见过。 概念要素。 他之前所见过最的,也不过就是几大元素的最上级要素,再加上时间、空间这些号称最接近存在性之力的力量而已。 然后他继续往下浏览,下面是属性。因为是第次开化要素,他想当然地认为时空要素定首先强化了作为他主属性的——布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状态栏,忽然怔。 【力量】310+49(装备)+107(精英模板)【灵巧】240+17(装备)+80(精英模板)【体质】670+42(装备)+240(精英模板)【要素强化】 【知性】1.5+0.5(精英模板)【意志】140+26(装备)+32(精英模板)【感知】36+13(精英模板)【血脉】44+17(精英模板)他看到这属性,顿时傻了眼。因为理论上来说作为战士,主属性定是力量。但显而易见的,时空要素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竟然强化了他的体质。 难怪他从刚才开始就觉得精神好了不少,开始还以为是开化了要素的原因,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体质下翻了倍还,能不感到精力十足吗? 布兰顿时有点抓狂了,他战士要体质来干嘛?战士在游戏中又不是坦克,而是输出类的职业!这该死的要素给他把体质强化了是看他比较像是骑士,还是说觉得他其实拥有潜在的m属性? 若是还在游戏中,他这会儿肯定要跳脚呼唤gm了。但在这里,他只能变幻了好半天脸色,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还能怎么办呢? 呼唤玛莎大人给他换个?先不说玛莎早在天青色的骑士击碎苍穹之后就离开了沃恩德,就算她还在,估计也只会先给他道闪电来响应他这种鸡毛蒜皮的呼唤。 对此,布兰也只有自认倒霉。他生怕这该死的要素有主动给他强化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尤其是技能。虽说琥珀之剑中还没有这个先例,但万这东西又发疯给他把学者的技能强化了,那他岂不是要头撞死? 他向下看,顿时松了口气。 技能列表还完全没有强化,只是有行幽绿色的系统提示: ‘已取得高权限,是否开始强化技能?’ 这和游戏之中的情况模样,虽然有点奇怪,但琥珀之剑中向将力量称之为权限。对此玩家们也讨论过段时间,不过最后无果而终,布兰见怪不怪也懒得在意。 他用手在光屏上点,确认道:“强化。” ‘强化那项技能?’ 布兰现在可以选择的职业技能,其实也就只有雇佣兵、元素使、学者与圣堂骑士四系而已。不过只要他还没脑抽,就不可能会选择元素使与学者,因此摆在他面前的这道选择题,其实是个二选的抉择。 雇佣兵? 还是圣堂骑士。 布兰沉默了下来。 风后九曜,闪剑,深入分析,冲锋与穿刺打击这些他的核心技能都在雇佣兵职业之下。如果放在之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强化这职业作为自己的主要职业。 但现在却有个问题。 那就是时空要素选择强化了他的体质属性。要知道琥珀之剑中所有技能都与基础属性是息息相关,虽然在达到真理之侧、法则巅峰之后他依旧可以选择强化第二、第三属性。但等到了圣贤领域之后,除了主属性之外,其他属性注定会少强化次。 这少强化的次越到后期差距就愈加明显,现在还只是倍。等到了白银躯体之后,恐怕就是两三倍的察觉。那时候的两三倍,已经足以决定很事情了。 究竟是要主攻还是主防? 第六十二幕 任务的报酬 I 欲望文 第六十三幕 任务的报酬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三幕 任务的报酬 II 究竟是要主攻还是主防? 布兰咬了咬牙。他感到有些蹊跷,时空属性的这次自主强化对他来说,虽然有些郁闷。但也不是不可挽回——只是这意味着,他很可能要放弃之前所预计好的道路。 他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将手放到了圣堂骑士的职业上。 过去游戏之中常常有玩家因为把强力的武器而改变自己的职业路线的。他因为个强力的要素而改变职业路线,说起来还是要靠谱了。毕竟要素这种东西是伴随生的,尤其是时空要素实在是太过强力。般的要素强化属性最也不过50%,概念性要素直接就翻倍了。 如此强大的优势,他当然不能随意放弃。 再说战士偏战斗型骑士的道路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攻击性上可能比他预先的职业路线稍微弱那么点,但想必也不会差太。因为他还有圣堂骑士的冲突光环,还有棘刺冠冕——布兰瞬间就决定好了之后要走的路线。 然后他向自己的圣堂骑士技能看去,技能面板果然也完全变了个样子。在要素强化之后,技能就拥有了专有的法则: 炎阳之血(等级10)【大师】(要素/普通)任何对圣堂骑士造成近战伤害的敌人都会受到50%伤害反弹。 (要素强化)现在炎阳之血可以无视空间的约束,反弹远程伤害。 棘刺冠冕(等级10)【大师】(要素/普通)持续施展,增加20耐性与抗性。 主动开启,将所有防御、抗性与耐性转化为攻击力,持续半个小时。效果结束后,圣堂骑士失去所有防御、抗性与耐性持续同样时间。此能力每天可以使用次。 (要素强化)主动开启之后持续时间延长倍,并且其副作用会时间裂隙所吞噬。 冲突光环(等级10+1)【大师】(要素/普通)增加百米范围之内包括自身在内所有友军7点防御。 (要素强化)覆盖范围提升倍,并额外增加2防御。 强化似乎在瞬间结束,而布兰看到这些强化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的要素对于技能的强化效果也截然不同。比方说若是水晶牡鹿的治愈要素来强化炎阳之血,半是炎阳之血在造成反弹伤害时还会轻微治疗自己之类的属性。 而不过空间与时间对于这些防御技能的提升显然十分合拍。尤其是棘刺冠冕那个‘其副作用会时间裂隙所吞噬’的属性,简直要叫布兰高兴得笑出来。 事实上现在他拥有952点体质,也就是差不额外五百生命的加成与4点天然防御的加成。而在佩戴流萤、巴哈姆特之握,在加上天赋与技能的影响之后——他将拥有差不40抗性,30耐性与17防御。这个属性旦转化成攻击,就是整整87点攻击。 在琥珀之剑中,攻击是个基础属性。在它的基础上再配合以力量、技能系列加成之后才算是最终的伤害。而要知道作为堂堂幻想阶圣剑的大地之剑也不过才42点攻击,狮心剑的纯攻击只怕比这个还要低那么些,而重封印的天青之枪呢?也只有122点攻击。 87点攻击所代表的含义,在这里就能目了然了。 可以说开启棘刺冠冕之后,再开启狂热。布兰的狂暴状态基本上就算得上是真正的疯狗模式了。个小时攻击提高近三倍的状态,还没有任何后遗症,这叫他怎么能不满意? 要防御有防御,要攻击有攻击,布兰忽然发现自己的时空要素的选择竟然是给他个完美的答案。 但开化要素带来的礼物还远不止这么点,因为布兰在所有属性的最下面终于看到了个令他怦然心动的状态列表: 精英技能——魔化(等级1)【基础】(精英/普通)在短时间内将身上的气息伪装成魔物的气息,使领主级以下魔物不会主动攻击,持续分钟或者至使用者主动攻击为止。 精英模板,这个自从他在托尼格尔救下芙妮娅之后获得的属性。终于在他开化要素之后彻底开花结果,精英技能的第栏解锁之后,带给他个完全意料之外的惊喜。 魔化。 布兰现在才终于明白这个技能是怎么来的。 当年在琥珀之剑中,有个被称之为夜莺领主的玩家,这家伙可以说是所有夜莺的偶像。独行侠,个人英雄主义,从来不和人组团,个人游走于各个地下城、副本之中,除了那些拥有特殊设定的大型副本、传奇副本与场景战役地区之外,几乎没有他偷不出来的东西。 而那家伙当时靠的技能,后来被人们考证出来,也正是魔化——这个可以掩饰玩家的气息,使那些顶级地区中的魔物变成非主动攻击类怪物的神技。 但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技能是怎么来的。因为大数人都知道,这是个真正的怪物技能。在那个时代,大概也只有老天爷才会明白这技能是怎么学来的。 但今天,布兰终于恍然大悟。 这原来是怪物模板所附带的技能,难怪玩家们几乎将整个世界翻过来也没找到传授它的npc。不过他稍微有点疑惑的是,自己堂堂个战士怎么会被随机到个盗贼气息这么强的技能。 当然,他倒不是不满意。而是太过满意,这个技能对于他来说简直太有用了。尤其是在这片染霜森林之中。 如果说在拿到这个技能之前他还只是想跟在安列克大公背后捅黑刀,那么现在他就是真有把握给对方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了。 就算是为了上世的公主殿下报仇。 布兰如此想到。 他忍不住轻轻吐了口气。然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尼玫西丝正在自己不远处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显而易见,他这么拿着手中的卡牌在这里了好半天了。 “你在干什么?”她问道。 “没什么……”布兰这才将‘轮回歌咏’放入备用牌库之中,他最后看眼卡牌上的白鹿与妖精,然后卡牌微微闪,就消失不见。还好他之前因为扩张了元素池的缘故,了张卡牌的空位,否则这会儿还真有点不好办。 他又看了看尼玫西丝,才解释道:“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 “恭喜你,进入要素的领域——”女骑士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些:“伯爵先生,你今年只有21岁对吧——你今天的成就已经超过了炎之王吉尔特了。” “嗯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布兰敷衍着回头向身后看去——新生的水晶牡鹿还躺在草丛之中,由于还太过柔弱,它似乎连眼睛都还睁不开来,哆嗦着趴在那里。 尼玫西丝脸上的神色又转为有些疑惑:“说起来真奇怪,你也应当是和我作了同样的个梦对么?为什么你可以记得如此清楚,你真是布兰么……还是苏菲?” 布兰回过头看着她:“我当然是不布兰,但也是苏菲,我并不排斥另个世界的记忆,就像是梦中你所看到的切——它依旧是你的经历。” 他好像这才意识到尼玫西丝似乎以为他是和她样作了同个梦,这个观点叫他有些奇怪。难道她没有意识到那是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但他摇了摇头,决定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可惜的是女骑士对此似乎十分警惕,提到关于记忆和梦时,她立刻收口闭嘴不谈。 布兰仔细看着她,尼玫西丝微微扭过头,再确信了对方不会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之后,他才回过头。 他走向那头哆哆嗦嗦的水晶牡鹿身边,俯下身,用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呢?” 新生的小鹿微微颤抖了下,但并未答话。事实上它也答不出来,在成年之前,水晶牡鹿只掌握着些简单的水系语而已。 布兰自然也清楚这点,他看了看它身边,水晶牡鹿躺在玛洛查尸体的余烬之中,布兰很快就在那里看到了三件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自然不会是掉落。 他很明白,这就是游戏之中的任务奖励。 因为般来说,水晶牡鹿这样与魔力和谐共处的生物很少会有掉落,它们对于魔力十分敏感,控制自己随身的物品与自己切魔力消解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在最后关头,他选择帮助玛洛查,并成功地解开了那个任务。 因为这样的原因,那位圣印森林的守护者才给他留下这三件礼物。 不过布兰还是有点遗憾,任务的最高级完成状态是完美。其次是杰出,然后才是优秀。他估计最后的问题出在那位妖精小姐身上,如果她没有牺牲,任务的完成状态可能才会是完美。 完美奖励的条件下,很可能就不止这两件东西了。 当然现在也是聊胜于无。 他从灰烬中拿起了那三件闪闪发光的魔法物品。两枚天蓝色类似于魔力之核的水晶,另外件是枚黄金的圆环,布兰记得这东西原本是戴在玛洛查长角上的。 “这是……”他看清楚这两件东西时,忍不住微微呆了下。 “这是力量原石,便携之环……它竟然把这两件东西留给你了。看起来它你对很感激……”尼玫西丝在他身后轻声答道。 ……力量原石,在琥珀之剑中也叫经验水晶。巫师对它的定义就是大量被净化之后的圣洁魔力汇聚在起生成的物质。因为纯粹,所以它可以被大数沃恩德的生物、甚至是魔物所汲取——因此可以说布兰手上这块水晶,就是圣印森林外霜妖们千百年来所窥探的事物。 但布兰轻轻握着这枚水晶,心中却只感到沉甸甸的分量。玛洛查守护这些神圣的魔力数千年,最终却将它送给了他这样个陌生人。 “是啊……这就是力量原石。我过去只在故事书上见过它的存在,传说在圣者之战前,那些**师们也会制作这东西。”布兰答道。 “你说你只在故事书上见过它,这个你是指苏菲还是布兰。”尼玫西丝在他身后有些介意地问道。 “两者皆是。”布兰撒了个谎,免得把这个话题说得太过深入。他觉得自己现在尽量避免与女骑士谈论过往的事情,免得会又给对方用剑指着脑袋。 那种感觉可不好。 只是他有点奇怪,他总觉得尼玫西丝仿佛既在意她的那个梦境,但似乎又刻意避开,实在是有些矛盾。 “你应当知道它的作用吧?”布兰回头问道。 “我?”尼玫西丝想了想:“文献上说力量原石可以提升个人的力量,有些时候甚至能帮助那些已经无望进入下个境界的人突破关口。不过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这个世界上那有不劳而获的力量。” “也不全是,”布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晶。他知道尼玫西丝所说的其实是正确的,这枚被称之为经验水晶的东西其实只有个作用——那就是把它里面神圣的魔力转化为经验注入给汲取者。 整个琥珀之剑中,这样直接增加经验的东西也不。神器残片,力量原石,祝福之泉外加个金苹果。 但正因此,它们才显得格外珍贵。 布兰将其中枚力量原石丢给女骑士,说道:“不过不管传说是怎么样的,你不想试试么?” “我……?” 女骑士接住水晶,双手捧住,有些惊讶:“为什么把它给我?” 布兰笑了笑,其实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这东西对他已经没有作用了的缘故,力量原石作为增加经验物品中比较低阶的类,事实上对于白银阶至黄金阶的存在提升最大,几乎可以无损失的输送经验。而对于他这样已经要素开化的人来说,作用自然就小得。 当然他还可以考虑梅蒂莎、夏尔或者是希帕米拉。 但不只为什么,他只是看到尼玫西丝的样子,就下意识地作出了这个决定。“传说的东西不定做得真,我打算用你来做个实验。”他答道。 女骑士深深地看了他眼。 她忽然垂下睫毛,低声问道:“另枚是打算给芙蕾雅么?” 布兰微微怔:“你知道?” “因为我和你作了个同样的梦。”她轻声答道,然后声音柔和了些:“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谢谢。” 女骑士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晶,然后小心地收好。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布兰:“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因为你想要变强?”布兰忽然察觉了什么,他眯起眼睛。 尼玫西丝轻轻点了点头。 “看看另件东西吧。”她答道。 布兰其实也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拿起手上的黄金圆环——便携之环的名字其实就已经说明了这东西的作用。这东西和次元洞,次元袋或者是抽屉指环样属于类物品——那就是空间储物类魔法物品。 不过与次元洞稍有不同的是,便携之环只有两个空格,只能储存两件物品。但它有个其他储物类装备所没有的特点——那就是从里面取出储存的物品不需要任何动作,只需要持有者个念头,东西就会瞬间出现在持有者手上。 因为它的这个特性,所以它才被称之为便携之环。在游戏之中,这个手环本身就是件很珍贵的装备,拥有它的玩家常常用它来储存武器。这样就能做到在瞬间切换武器,让人措不及防。 单单是这个特性本身,不管它里面有没有东西,布兰拿到这手环可以说就已经赚了。不过他仍然十分期待里面会有什么,毕竟般来说便携之环内装有的东西都是武器。 而武器,是魔法物品之中最有价值的类。 但他拿起这枚黄金手环,内心中稍稍闪念,就忍不住愣了下。 手环之中有两件物品。 其中件近乎毫无价值,就是块石片,但那石片布兰如此眼熟。因为他同样在另个人的遗物之中见过几乎模样的东西。 他下就记起自己在安蒂缇娜的父亲博格?内松先生的遗物中拿到的那枚灰暗的石片。因为直没搞清楚那枚石片的作用,因此他直将那东西带在身上,他看到便携之环中的东西,心中立刻就砰然跳,然后马上从衣兜中拿出那枚石片来。 他对比,立刻呆住了。 模样。 除了形状与大小,其他特性几乎完全相同。颜色,纹理甚至连没有丁点魔力的特性都如出辙。 “这是什么?”尼玫西丝看到布兰手上的石片,忍不住开口问道。 但布兰摇了摇头,第次十分老实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女骑士怀疑地看了他眼,并未再开口。布兰当然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他忍不住有点有苦难言——说真话,反而没人相信。这也不知道算不是是狼来了的典型范例。 但他想了下,还是收起两枚石子。好在玛洛查已经封印成可卡牌,总有机会找它问下这枚石片的秘密。作为头存在了数千年的水晶牡鹿,布兰可不认为它会和博格?内松爵士样收藏块毫无价值的石头。 收起石片,布兰才将便携之环中的另件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张羊皮纸。 事实上他在第次遇到巴巴莎时,就见到过类似的东西。对于这类东西,琥珀之剑中只有个名字。 技能卷轴。 但这张技能卷轴上所记载的技能,却格外不同。 新生寂灭(超凡/远古)燃烧生命,转化为元素之力。 学习前置:圣贤领域,血脉属性300+布兰的目光缓缓从这张血红色的羊皮纸上扫过,上面的所有字体似乎都变得模糊片。而在他眼中,他似乎也只能看到那简单的四个字。 超凡,远古。 玛莎在上,布兰在心中艰难地呻吟了声。 第六十三幕 任务的报酬 II 欲望文 第六十四幕 临行之前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四幕 临行之前 布兰与尼玫西丝回到营地已经是凌晨时分,天色已微光,星辉西隐,天际淡白。湖上孕育着线金色,第缕晨曦正从湖面之下破茧而出。 两人才刚走出森林,就听到声欣喜地叫喊:“尼玫西丝学姐,布兰!” 布兰听到这个声音抬起头,芙蕾雅沐浴在晨光中坐在块高耸的岩石上,最先看到了他们。她双手环抱膝盖,看到他们时才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起来宿未眠,但面上满心担忧的神色总算放下心来。 他微微笑,虽然心思还没从昨天晚上发生的系列事件中回过神来,但看到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终归是感到十分亲切温馨的感觉。 “又轮到你守夜?” 芙蕾雅从岩石上跳了下来,神色有些不自然,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担心。她点了点头,嗯了声。但这可骗不过尼玫西丝,女骑士看了她眼。 少女脸微微红,看了看布兰左右,“还算顺利吗?”众人皆知布兰和尼玫西丝进入森林是为了狩猎水晶牡鹿,虽然大部分人没听说过水晶牡鹿是个什么存在,但对于他空手而归她还是略微有些好奇。 在芙蕾雅的印象,没有什么是他办不成的。在她心中,他既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布契的预备役民兵,又是那个带领大家杀出重围的年轻的贵族子弟,后来他成为了托尼格尔的领主,帮助公主殿下击败了安列克与西法赫大公。 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位托尼格尔伯爵大人,已经是埃鲁因说不二的实权人物了,就算是马卡罗、欧弗韦尔爵士那样以前在她眼中高高在上的人物,在他面前也不敢说高头。 公主信任他,外面甚至有传闻说他是王国的新贵,未来的权臣。但布兰在她面前没有架子的样子,才让她感到距离稍稍拉近了些。 但她依旧不满意——这家伙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位伯爵了么。在她心目中,伯爵大人应该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因此她看到布兰吊儿郎当的样子就不免有点生气。但随即又心软下来,安慰道:“没关系,我看还有机会——我、我看过地图,穿过安拉瑟森林要好几天时间呢。” 布兰看着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小姐在自己面前语无伦次地说着话,忍不住有点好笑:“你在想些什么啊,我有告诉你没有成功么?” “啊?”芙蕾雅下呆住了。 布兰特别喜欢看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小姐在自己面前发呆,微微张嘴露出副吃惊的样子。他继续笑:“你知道我去狩猎水晶牡鹿是为了干什么么?” 芙蕾雅摇摇头,她哪儿知道啊。贵族们就喜欢狩猎,在她看来这都是些奢侈的癖好。不过就像是戈兰—埃尔森地的冬猎活动,的确是与布契乡下的普通居民没有什么交集的。 布兰微微笑,他有意让这位呆呆的小姐吃了惊,于是平伸出手,掌心向上,缕银色的火光沿着他的掌纹升起,徐徐向上编织着。银色的火焰像是条细细的线,它们束束交织在起,形成个美丽的螺旋。 芙蕾雅看到这幕忍不住瞪大眼睛,她现在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姑娘——黑玫瑰战争发生之前,在她心目中最厉害的存在,大概是老兵队长马诺讲的故事中那些骑兵斥候。在那些故事中,骑兵斥候竟然可以和玛达拉的苍白骑手打个平手,精彩绝伦的战斗与迂回敌阵的经历,每次都可以让所有听众听得心驰神往。 但后来她已经明白,那些军团之中最精锐的士兵,也不过黑铁巅峰的实力。就算是领主的护卫骑士,亦不过白银的水准,和她现在差不。不过区区年半的时间,她就已经比过去最向往的存在进步——据说今年秋暮之后,公主殿下就会亲自册封他们这批学员骑士。在这之前,芙蕾雅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成为位贵族。 但这些都比不上她此刻的惊讶。 因为布兰手中燃烧的银色火焰不是其他,正是法则的火种,法则之线。在沃恩德的世界中,能够开化要素的人皆被视为跨越了凡世的界限,在了通向圣贤与真理之路的起点上。 这些人,无不是在历史上留名的存在。 但布兰只有二十岁。 “布兰,这是……”芙蕾雅微微皱着眉头,她的神色中既有为了布兰而喜悦,又有丝担忧。她担忧的是布兰好像又向前步,而自己却仍旧徘徊不前,她担心自己总有天会跟不上他的背影,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布兰虽然曾经说过会停下来等她,但他会等久,她记得他好像也说过他不可能无休止地停下来等着她前进的。芙蕾雅的心中时间复杂得五味陈杂。 布兰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位来自布契的少女心中的犹豫,他只是鼓励地对她点了点头。 “你真的开化要素了……可你……我记得《埃鲁因史》上的那些英雄,尤拉诺公爵,棘花领主……”芙蕾雅呆呆地看着他,好像个超过了历史上的英雄的存在出现在她面前,时让她有些接受不了样:“甚至、甚至是你的祖父达鲁斯开化要素时也没有你这么年轻啊……” “再往前也没有,芙蕾雅——”布兰接过她的话。 年轻人如此自信,甚至略微有些狂妄的话让芙蕾雅微微怔。在少女的记忆中,她所认识的布兰似乎从未表现得这么高傲过。 不远处,劳伦娜与她的未婚夫菲拉斯从营地之中步出,看到这幕也忍不住停住了脚步。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布兰身上。 所有人中,只有尼玫西丝淡淡地看了布兰眼。 布兰看着芙蕾雅,并未答话,但心中的话像是已经藏了许时候。先君埃克曾建立起埃鲁因,在那个时代他所要守护的是这个王国。他的敌人是克鲁兹人,或者圣奥索尔的风精灵——” 所有聚集在那面光辉旗帜之下的人参与了那场战争,先古贵族所争取到的切,如今就在他们的脚下。 但时至今日,埃鲁因已经有太苦难。他或许和尼玫西丝样,曾经有个古怪的梦境——看到陈朽的王国滑入深渊,她的人民拼死抗争,但最终却无所得。 仿佛是接触到他的目光,尼玫西丝不安地扭动了下身体,她皱了起细长的眉毛。 但布兰的目光已经越过她,仿佛穿过瓦伦登湖。他看到在那遥远的西面,有个黑暗初生的帝国正在冉冉升起。这次战争将成为个契机,那位冷酷无情的皇帝陛下旦肃清了最后块绊脚石。 那么下步,它的权杖就会指向埃鲁因。大魔潮来势汹汹,水晶牡鹿玛洛查看到的不过是冰山角。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在蠢蠢欲动着,永夜之后,真正的战乱才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那个时候,埃鲁因应当如何自处。那是历史曾未书写过的内容,但至少这次,他希望那些为了改变命运而抗争的人,他们的牺牲会有价值。若历史忘记那些籍籍无名的英雄,他就要改变这历史。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他的使命。他来到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为了籍籍无名地活着,或者再当次看客。有些遗憾,只经历次就已经足够了。他收回目光,好像忽然明白了玛莎的属意。牺牲是有价值的,源于人们的追求和理想,他们或许会失败,但终究会影响、并改变这个世界。 这样的影响,原来始终留在他心中。 先君埃克要改变的不过是贵族的傲慢,而他要改变的——是历史。 布兰对芙蕾雅微微笑:“你会明白的,去叫其他人起来吧,我们准备上路了。”他将最后句话留在了心中——女武神大人。 芙蕾雅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她正准备转身离开,但似乎忽然又明悟过来。她回过头,看了布兰眼:“布兰……我、我能跟上你么?” 布兰看了眼留在便携之环中的经验水晶,对她点了点头。 “有信念的人,是不会掉队的。” 芙蕾雅微微怔,但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忽然记起自己的理想,就好像是布契乡野之间盛开的野花样,平凡,但却顽强,就连盛夏的野火也无法将它们烧尽。那些花盛开在于松的群山之中,令人印象深刻。 少女的愿望同样朴实,她想要保护所有人,让那些停留在平和与美好之中的记忆不再受战火侵袭。 布兰看到这位来自布契乡野的少女转身离开。他回过头,看到劳伦娜与菲拉斯在旁,女骑士用十分欣赏的目光看着他。 “布兰先生,有信念的人,永远不会掉队——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眸子里闪闪发光,高声问道。 “如果坚持,又如何会退缩?”布兰随口问道。 “但现实并非十全十美。” “所以有些人才会被称之为英雄。” “你相当英雄么,布兰先生。”布兰的话语十分直白,令女骑士有些惊讶。 “如果这是个美好的定义,为何不去追求?” “原来如此——”劳伦娜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我想当魔王——”布兰继续答道。 女骑士微微愣,看着他。 “因为有时候你不得不与整个世界为敌。” 劳伦娜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敬佩地对他点了点头。“但愿你能坚持,伯爵大人。”然后她仿佛低声回应自己:“但愿我也是——” ……布兰开化要素的消息,终于在车队中不胫而走。如果说在那之前,布兰的剑术已经被许人认为已经具备了剑圣的水准,但直到现在,他才可以算得上是个货真价实的剑圣。 自从上任达鲁斯隐居之后,近百年来,埃鲁因终于有了第二位剑圣。个年轻的剑圣,布兰在车队中的威望、尤其是那些护卫之中的威望,时间似乎达到了顶点。 布兰曾开玩笑地提起过自己的头衔——就像是‘趋奇者’加尔洛克,焰发尼古拉斯样。位开化了要素的剑圣,已经有资格被世人冠以尊称。 不过尼玫西丝简单地提醒他,事实上在安培瑟尔战之后,他就有了个响当当的名号。 牧狼者——牧狼者布兰。 安列克大公削瘦的脸庞上,深陷的眼眶中两对虽然疲惫但已经锐利的眸子默然地扫视着手中的羊皮纸地图,但脑海中却反复估量着这个名字。 几个月的信息回馈已经让他认识到致使整个安培瑟尔计划失败的幕后人物。这个来自托尼格尔的强盗头子,之前仿佛还籍籍无名,在里登堡初露头角,随后就好像彗星般崛起。 对方的手段看起来都是粗鄙不堪的,仿佛土匪般的伎俩,根本不入贵族的眼界。甚至北方贵族度戏称这位新任的托尼格尔的领主大人是个土里土气的暴发户。 许人私底下羡慕他的运气。 但安列克心中却未必这么考量,剑圣达鲁斯的孙子岂是那么简单的?他曾亲眼见过那位剑圣本人,那个时候留下的印象至今还让他感到心寒。 何况他已经注意到些细节,那位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似乎总能料敌先机。 个典型的例子就是——这次他又跟在他们身后了。 安列克大公皱了皱眉头,远处又传来阵争执。他抬起头,身材妙曼的女骑士在似乎察觉到了这位曾经在埃鲁因上层贵族圈子中权势滔天的大人物的不快,连忙低声解释道:“那帮猎人似乎不愿意继续往前了——” “他们还是认为染霜森林中有可怕的诅咒,真是些愚夫。”女骑士补充道。 安列克皱了皱眉,冷酷地答道:“德贾尔真是令我失望,带路只需要个人就够了。” 希维娅微微怔,但随即反应过来。她低下头,顺从地答道:“我明白了,大人。” 白银的骑士向森林方向看去,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人就是不知死活。 …… 第六十四幕 临行之前 欲望文 第六十五幕 猎人姐弟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五幕 猎人姐弟 I 风干之后储存了几个月的肉干,嚼起来就像是干木条,又咸又涩。但对于亚鲁塔来说,也算是森林中难得的美味。在安拉瑟森林越向北,气候便愈加寒冷,在靠近森林北端的年长的猎人称之为‘织雾林地’的树林中,偶尔夜晚会遇上降雪,即使在白昼,霜也能在林间织出薄雾来。 在这里,森林中的动物也变得十分稀少,除了偶尔能遇到些厚毛的啮齿类动物之外,即使是资深的猎人也很难在森林中补充食物。 亚鲁塔将肉干切了小段,放到煮沸的锅中。黑黝黝的铁锅里汤水中全是野菜,热气升腾,好像要将树枝上的积雪融化般。 这样的食物那些贵族老爷们自然是不会吃的,不过对于猎人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干粮也要不了……”少年心里翻开毛皮,下面只剩下些发黑的面包屑而已。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但也是早有预计,本来在这次进山之前,家里就快揭不开锅了——姐姐说这次进山之后,就可以存到足够的钱去卡拉苏,投奔那里的亲戚。他贪婪地用鼻子嗅了嗅锅里弥漫出的香味,肚子咕咕自叫。 他抬起头看着林地另边那些整齐漂亮的帐篷,争执声不断从营地之中传出。他知道,从镇上来的猎人与贵族老爷们起了分歧,分歧主要来自于猎人们不愿意越过北边那条河继续往前了。 想到北边那条河,亚鲁塔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穿过织雾林地之后,以奴加河为界,往北便进入落针丘陵。这条河连接着瓦伦登湖与下游兰托尼兰境内的青湖,河面长常年漂浮着流冰。但还有些恐怖的传说,进入夜晚之后,北边的染霜森林内常常徘徊着些‘东西’,但凡见过它们的人就没有人从森林之中回来过。 这样的传说代代相传,因此奴加河以北渐渐就成了禁区的代名词。 就算是亚鲁塔也常常听说那些可怕的故事,例如‘树上之人’,‘失心骑士’类的存在。他想起那些篝火边听老辈的猎人们讲的那些传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回头看了眼丘陵的方向,连续几天晚上他在森林中看到了幽蓝色像是幽灵样的东西。他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姐,但姐姐只说他是眼花了。 “就算是‘夜间徘徊之物’中,也没有你看到那样的,你定是把水晶牡鹿看错成了别的什么东西。这样说来,我们说不定会交好运呢。”这是她的原话。 但他知道,从那天之后镇上的猎人守夜的人数就增加了倍。越靠近北方,空气中的压抑就愈容易被察觉出来,人与人之间的交谈似乎也变得稀少了起来。 只是亚鲁塔有些不明白,明明镇上的人都不喜欢他们,姐姐又何必非要把什么都告诉他们。就算是猎人的箴言‘要同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但团结致也不应当是单方面的。 他从来就不喜欢镇上那些人,尤其是他们那种带着点厌恶的眼色。 他忽然听到猎人的营地外面传来马蹄的声音,只有那些贵族老爷们才有马——他抬起头来,看到几个高头大马的骑士带着队贵族私兵来到他们的营地前。 发生什么事了?已经谈完了么? 怀着这样的疑惑,亚鲁塔的目光穿过铁锅上升腾而起的白色水蒸气,水雾后面朦朦胧胧之中个猎人朝那些骑士走过去,似乎是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但个贵族私兵走上来,把将他推倒在地。 亚鲁塔下了起来。 贵族私兵开始向两边展开,将营地包围起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过头,看到森林中走出了排手持长弓的士兵。他看到那些身披皮甲,将脸都几乎完全遮住的贵族长弓手齐刷刷从背后抽出箭矢,张开弓。 种本能地对于危险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 个猎人脸色苍白地从营地后面跑了进来,他认识那家伙,那家伙有两个小女儿,有次她们还把沙子丢到他头上——他辈子都记得那时那家伙脸轻蔑看着自己的样子。但对方那时的表情定没现在这么扭曲。 “那些狗娘养的贵族要反悔!”猎人发出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快跑——” 然后森林里响起声尖利的唿哨声,作为个猎人,亚鲁塔十分熟悉这长长的音节。利箭破空而至,箭射穿了那猎人的咽喉。 声音嘎然而止——锐利的箭尖破开皮肉,从下巴这边穿出来,鲜血往外汇聚成条线,短短的羽翼留在对方脖子的另边,微微颤抖着。 那个猎人看着他,嘴张合,露出混杂着恐惧与不甘的神色,他似乎试图用手艰难地去抓喉咙,但才刚刚举过胸口,就头栽倒在地。 亚鲁塔咽了口唾沫。 他见过猎人箭射穿猎物的喉咙的样子,甚至亲手这么做过。但当人类狩猎的对象换作是同类时,他才发现原来样的场景可以如此恐怖。 个之前还活生生的人,好像片刻之间就变成了具冰冷的尸体。 他心中怦怦直跳,仿佛刚刚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贵族们竟然敢这么做——亚鲁塔时间只感到手脚发冷,但他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 “姐姐……” 森林边上的长弓手齐齐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矢就像雨点样扫过营地,亚鲁塔感到自己的小腿痛,就失去重心跪倒在地上。他下倒在顶兽皮帐篷边,失措地看着周遭发生的切。 那些平日里熟悉的人,那怕是镇子上最老练的猎人,也个个接二连三的地倒在血泊中,就像是具倒下的木桩样。终于有人开始反抗,他努力瞪大眼睛看到镇子上的猎人首领依着辆马车开弓射翻了两个贵族私兵。 虽然平日里他十分讨厌那家伙,但此刻心中也忍不住为对方鼓劲。但就在那猎人首领第三次开弓时,道身影从天而降——亚鲁塔亲眼看见长剑划过人的脖子时的场景,皮肉分离,头颅落地,道血柱冲天而起。 那张记忆深刻的面容滚到地上撞得稀烂,然后又沾上了草灰与雪末,好像瞬间就分辨不出原本的样子。 贵族骑士们也冲进了营地中。 营地中怒骂与惨叫声顿时响成片。亚鲁塔感到头开始变得晕晕沉沉的,他哆嗦着向后爬去,但马蹄从他身边掠而过,接着他感到后腰痛,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他忍不住惨叫了声。 身后传来尖笑的声音,他知道是那些贵族私兵们。骑士拔出长枪,亚鲁塔立刻感到全身的力量似乎随之流失,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他大口地喘着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向贵族的营地方向看过去——他看到那些扭曲的笑脸,带着冷漠、残忍、或者是幸灾乐祸的神色。营地方向也是片凄厉的惨叫声远远地传来。 “姐姐……姐姐……” 视线似乎也开始变得模糊了,片影影重重之中,他看到远处抹幽蓝色的身影正在转身离开。 ……进入安拉瑟森林已近五天。 布兰在山丘顶端上看着已经变得灰蒙蒙片的森林,远处奴加河犹如条细长的光带在森林中若隐若现。这带地区在游戏之中被称之为死寂之地,因为森林中既没有动物,也没有魔物,可以说除了这些覆盖着积雪的雪松之外,森林中再无活物。 造成这样状况的原因绝大部分是因为染霜森林,因为特殊的缘故,魔物被约束在森林迷宫之中,而生灵又不愿意靠近这片诡异的土地,自然而然在染霜森林外围形成了这样的景象。 布兰盯着奴加河的另边河岸,越过那片并不宽广的河畔林地,就是染霜森林副本群。“越过那片树林,就是米洛斯的最终之息了吧。”他心中想到。 在游戏之中‘米洛斯的最终之息,神之殒落地,流泪之森,狼血林地’四个外围副本环绕着中央的大迷宫。只有穿过这四个外围副本的任个,才能抵达环形冰川。而环形冰川其实是玩家的个简称,它在《琥珀之剑》中的全称是米洛斯的绝望之河,传说巨人之神米洛斯坠地时崩散的魔力冲击地面形成这地理奇怪,而游戏之中那头盘踞在落针丘陵的幼龙就栖息在这区域。 他摇了摇头,感到自己有些想得远了。这片森林从维埃罗瓦伦登堡方向进入首先就要挑战流泪之森,但这是四个副本之中难度最大的个副本。理论上从北面的狼血林地进入是最为容易的,但他没那么时间来绕路,因此四个副本中难度仅次于狼血林地的米洛斯的最终之息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何况安列克看来也是选择的这条道路。 不过即使是四个副本中较为容易的区域,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之前在安拉瑟森林中惬意的前进速度,恐怕在这里就难继续保持了。布兰看着沿着山坡向下前进的队伍,忍不住如此想到。 “布兰,你来看看这边!” 芙蕾雅忽然在山下喊道。 “发现什么了?”布兰微微愣,这才沿着护卫们开辟出的道路走下去。茜如既往地默默陪伴在他身边,两人不疾不徐地来到丘陵下,才看到车队所在的地方已经汇聚起了大堆人。他甚至看到劳伦娜夫妇也挤在人群中,布兰立刻就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分开人群,果然眉头微微皱。 又是具。 第六十五幕 猎人姐弟 I 欲望文 第六十六幕 猎人姐弟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六幕 猎人姐弟 II 躺在雪堆中的尸体几乎已经被冻成了冰棍,但还依稀可以看出生前的模样来,大约四五十岁,正直壮年;五官还算端正,眉眼依稀可以看出是本地人,穿着厚厚的毛皮装,手上还抓着把短弓,看就是兰托尼兰带地区的猎人。 布兰其实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不过他还没答话,蹲在尸体旁边的芙蕾雅就用有些难过的语气说道:“致命伤是背后的箭伤,和之前我们找到的那具尸体样,不过这具应当是当时就断气的。” “——我们之前遇到那具尸体身上的伤应该也是在这附近受的,不过那个猎人的伤比较轻,他从这里逃出去之后,受到霜妖袭击,最后才送命的。”劳伦娜看着雪堆中的尸体,有些愤愤地说道:“你们埃鲁因的贵族,真是太过分了。” “克鲁兹的贵族也差不,何况我们的敌人的身份首先是邪教徒,这里面还有你们的份责任。”黑发的女骑士在旁马背上冷冷地答道。 劳伦娜看了她眼,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还口。 “这么说其实也不无道理。”布兰心想,不过他并未搭话。而是抬起头对所有人说道:“如果战斗是在这附近发生的,那么这里原本就应该是安列克的宿营地,所有人分散开左右搜索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他话音未落,仿佛为了应证他的话似的,森林中便响起了声哨声。这是他手下的护卫们约定互相联络的信号——所有人都向那边转过头去,就看到骑在白马上的少女从森林中路小跑了出来。希帕米拉在这么冷的天候下仍旧穿着她那件亚麻长袍,她转过身,用手中的木杖向森林中某个方向指道:“大人,这边发现了不少尸体。” “安列克果然动手了。”尼玫西丝轻轻摇了摇头。 芙蕾雅在布兰身边心中微微沉,忍不住咬紧了牙,她本来还有丝侥幸心理期望还能救回那些猎人,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绝决。 在她身旁,女骑士劳伦娜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带我们过去。”布兰叹了口气,答道。他还记得离开浅水镇时那些猎人的家人担忧而又期翼的神色,对于这些家庭来说,她们的丈夫和父亲可能就是个家庭唯的支柱。旦失去了经济来源,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甚至还有些单亲家庭,剩下的不过是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他们在家中等待父亲的归来,但有可能等到的去不回的音讯。 他想到这点,心中就忍不住微微冷。 希帕米拉仿佛已经看出了自己领主大人心中所想,作为希米露德的神官,本来就是为了守护世人而存在于这世上。少女不是炎之圣殿那些在深宫之不沾染尘埃的圣女,她深知民生疾苦,因此也忍不住微微垂下睫毛。 她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向林子里走去。 穿过小片稀疏的雪松林后,视野变得豁然开朗起来,片被认为砍伐过的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所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忍不住微微窒,横七竖八的倒塌的兽皮帐篷似乎还维持着当日的原样,而在这个仿佛被践踏过次的营地中,惨烈的战场就还原在众人的面前。 超过二十具尸体被堆积在营地中央,周围还零零散散散落着些,雪地中到处是醒目的干涸的血迹,断裂的箭矢在营地中插得到处都是。 布兰看到梅蒂莎的独角兽就在尸体堆边,而银精灵小公主用双手捧起地上的冰雪,冰雪在她手中转瞬就变成晶莹剔透的冰花。她将这些花束放在每具尸体旁边,神色显得十分平静。 “领主大人,”她看到布兰,才拍了拍膝盖上的积雪起来:“我记得在上次大战中。银精灵会为所有英勇战士的同伴送上束百合花,在下次上战场时,战士们会在胸前佩戴上这些花束,为他们死去的同伴复仇。” 布兰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安列克会为此付出代价,某些人将他人的生命视之位蝼蚁,这些人早已被玛莎所抛弃。”他冷冷地答道:“混沌也庇护不住他们,看着吧,流血之殇,必以流血来偿还。” “还有活着的人吗?”劳伦娜看到这幕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低声问道。但任人都听得出来,这位来自克鲁兹的正直善良的女士不过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梅蒂莎摇了摇头,“至少在这个营地里,都死了。” 营地里微微有些静。 虽然布兰、芙蕾雅、尼玫西丝甚至包括茜在内都经历过次战斗,在战场上生死早已是司空见惯——但那是双方都赌上性命的搏杀,而眼前却是场**裸的屠杀——这些来自兰托尼兰附近地区的猎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家庭,他们是家人的父亲,丈夫或者儿子,他们或许是怀着对于未来的憧憬进入这片森林中,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亲人过上好的日子。 但所有对于未来的希望,都在这里被无情的扼杀了。不过仅仅是为了某些人莫名其妙的追求,那些人根本不懂得对于生命的尊重。 芙蕾雅看着这幕,仿佛想起了在火中熊熊燃烧的布契。王国的子民在灾难之中挣扎,而他的贵族们却只是冷漠的旁观,甚至推波助澜。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切,是何等相似。 她咬紧牙关,紧握的双拳几乎发白。 旁的劳伦娜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位未来女武神的情绪波动,她心中对于芙蕾雅微微产生了些好感,忍不住说道:“我们把猎人们的尸体整理下吧,最好是想办法埋起来,等离开这里时再把他们带出去——至少他们的家人有权利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位来自克鲁兹的女骑士的这番话不禁让布兰刮目相看。虽然他早知道劳伦娜是以正直与善良而闻名的,但对方毕竟是大贵族家的千金,没想到考虑问题也能如此仔细。 他大为诧异地看了对方眼。但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劳伦娜回过头来,对所有人解释道:“骑士们尊重他们牺牲的同伴,至少不会让死去的战友曝尸荒野。虽然这些人并非是我们的同伴,但我们许诺将他们带回去,不管是死是活,至少要给他们的家人个交代。” 她只手按着胸口,面向所有人有些认真地答道:“我希望我能遵守我的诺言。” “说得是,我支持劳伦娜姐姐的看法。”梅蒂莎听了这样的话之后忍不住为微微点点头,表示支持道。 “我也是。”芙蕾雅轻轻吐了口气,有些落寞地答道。 布兰看了看奴加河的另边河岸,其实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公主殿下正在前往瓦伦登堡,而艾柯与马卡罗行显然已经先到步。而在南方,让德内尔伯爵与血杖的大军正在汇合——从说服维埃罗大公组成联军,到如同历史中样挥师南下伏击让德内尔伯爵,留给他的时间节点也不过只有个月而已。 也就是说他在森林中最还能呆两周。 在染霜森林中变得十分温和的夏日烈阳已经移过了头顶上的中间线,再耽误些时间,恐怕就必须在这边过夜了。 他看了看旁的尼玫西丝,女骑士既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已经逐渐熟悉了对方的性格,他知道这其实是表示默认。 布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时间紧迫,布兰点头,就各自自觉地开始打扫战场。由于人手充足,在雪地中挖出些坑来掩埋尸体事实上并不是件难事。而且因为预计早晚都要将这些猎人的遗体重新找出来带走,所以在劳伦娜指挥下护卫们只挖出了几个省事的大坑,覆上雪土之后又作了显眼的标记。 另些人梅蒂莎与芙蕾雅则在远的地方寻找有可能的幸存者。虽然布兰觉得可能性不会太大,他早先就从猎人们的箭伤上看出,这次安列克带来的都是他身边随他征战年的老兵,不大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是就在布兰这么想的时候,他心中忽然传来了夏尔的声音。 “领主大人,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布兰怔,然后问道。 “个女人。” “夏尔,虽然这里天气还比较寒冷,但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春天已经过去很久了。”布兰愣了下,然后有些没好气地答道。 “不不,你弄错我的意思了。领主大人,我是说我发现了个活着的女人。”夏尔赶忙大叫冤枉。 ……佩娅是在奴加河中被发现的,夏尔恰好看到她和流冰起被从上游冲下来,挂在枝探向河中央的树枝上。 在这个天气下,河水的温度接近零下,夏尔发现这个女人时她全身几乎都湿透了,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之中,背上还有条长长的刀伤。刀伤似乎因为失血过,翻卷的皮肉都泡得发白了。 本来在这样的状态下,年轻的巫师的第判断就是这个女人已经死定了,但事实却和他开了个玩笑。他用法术将对方从河中央捞起来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还有心跳。 然后之后的事情,佩娅就已经知晓了。 但对于这个少女自己来说,却怎么也不记得跳下河之前的发生的切。她只记得那日贵族们的翻脸,队伍中最年长的猎人直接被那个中年剑士剑刺穿。 然后是混战,刀光剑影——仿佛噩梦之中才会发生的可怕场景。队伍中最厉害的猎人,据说曾经在马诺威尔地区担任过军队的剑术教官,有白银实力的领队,竟然不是那个中年剑士个回合的对手。 她做梦都不会忘记那幕,那些贵族骑士们狞笑着向他们围过来,然后是熟悉的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她记得有个骑士想要按住她,反剪住她的双手。她记得对方那粗俗的怒斥声,并且还边用手毫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如果不是那个戒指,她真不知道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之后的事情似乎就是逃跑,但背后的伤口好痛啊,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但心中反而愈加担心自己的弟弟,追兵越来越近,之后就是片黑暗。 “不能死……” “亚鲁塔……” 那仿佛是个漫长的噩梦,噩梦之中的每张脸都被扭曲了。那些曾经厌恶她们姐弟的镇民,脸上满是血。然后是狞笑的骑士的脸。最后她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枪刺中,钉在雪地上,殷红的血像是无数细小的红色小蛇样从他身下蔓延而出。 “不要——!” 少女猛然睁开眼睛。 她满头是汗,然后才借着帐篷外面淡淡的火光看清了张女性的脸。她眼就认出对方山民的身份,只有山民才会有那么火红色的长发,少女抱着膝盖,倚着支长枪,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你是什么人……”佩娅似乎想问出这个问题,但她立刻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火烧样的疼痛。最后只发出些毫无意义的嘶哑的音节,反倒是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了声。 “领主大人说,你最好是不要说话,休息下。你伤得很重,但关键是在冰冷的河水里不知道昏迷了久,现在你在发烧,但我们手边没有药草。” 茜自从离开灰狼佣兵团之后就很少在陌生人面前开口,但开口,就像是背诵篇枯燥的报告样口气把话说完。 说完之后,她仍旧静静地看着床上这个女人,眸子里映着外面的火光,闪闪发光。 佩娅微微怔,但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她重新躺了回去,心中团乱麻,但终于安静了些。 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 第六十六幕 猎人姐弟 II 欲望文 第六十七幕 猎人姐弟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七幕 猎人姐弟 III “……森林中的绿民的传说由来已久,马诺威尔以及兰托尼兰地区的山民都将其称之为树上之人。有些人说它们是敏尔人的后裔,圣者之战后,的确有部分敏尔人途径今天我们经过的路线,避入染霜森林之中。他们翻过落针山脉,从今天的银松海岸带出海,往北而去,从此不知所踪。” “没人知道他们最终去了何处,但也有人说森林中的敏尔人当年分为二,带领队伍的首领不愿意放弃世俗的权力,巧言哄骗了批人留下来。这些后人来的结果可想而知,留下来的那匹人变成了后来的绿民;但他们已经被森林同化了——脸颊像是木质的纹理,呆板的眼睛深陷在里面,身上长满了根须,他们始终在森林中徘徊,日复日,后悔着当初所作的决定。” “黑暗的魔力将这种后悔化作怨恨,它们就像是没有心的幽灵样迷失在这片林子里,杀死所有他们遇见的生灵。这些留下来的敏尔人大是敏尔人中的贵族,他们善于利用语言迷惑人心,尤其是这种语言中包含了森林的魔力。许见过它们的人便去不返。” 火焰在篝火中煅烧着树枝,细小的枝桠在火中变成金红色,不时噼啪爆出个火花。布兰的声音时高时低,将马诺威尔带广为流传的树上之人的传说娓娓道来,但本地人大只知道这个传说,却无法将故事的来由说得像他这么细致,以至于火光中的所有人都听得出了神。 只有小王子个人蜷缩在角落、听得瑟瑟发抖。他有意想走开不听,但又耐不住好奇心。 “离开的那些敏尔人呢?”梅蒂莎有些好奇。她将根枯枝放入篝火中,明亮起来的火光将她的脸蛋映得红润了许。 布兰从篝火中拿起烤鱼,向旁的哈鲁泽丢过去,小王子愣了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又烫得哎哟声将烤鱼丢。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赶忙抓着木签拾起来,却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烤鱼上沾满的泥土与雪末。 布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将另条烤鱼交给身边的尼玫西丝,尼玫西丝心领神会,伸手拿过小王子手上的烤鱼,然后将接过的烤鱼换给他。 “谢谢……”哈鲁泽小声嘀咕了声,脸红得像是个苹果。 “王子殿下,要担当起责任,首先要学会战胜自己的恐惧。”尼玫西丝提醒了他句:“这个世界上的传说林林种种,但殿下你早过了对床头故事深信不疑的年纪了。” “……我、我没有害怕。”哈鲁泽盯着手上的烤鱼,有些委屈:“因为姐姐说过,玛莎大人会庇佑她的每个子民的……” 这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听得旁的劳伦娜都忍不住扑哧笑:“王子殿下,你可真可爱。”她有些好笑地答道。 布兰摇了摇头,对于这位王子殿下实在也不能期待了,至少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变得比以前独立自主了不少。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不敢在这么人面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至少也算是个进步了。于是他继续回答梅蒂莎的问题道:“那些敏尔人翻过落针山脉,有人看到从今天的银松海岸带出海,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倒是那些死去的敏尔人先祖的灵魂,至今还徘徊在落针山脉以北的先古之峡,时常有人从那带的海底打捞出沉船的碎片。” “失心的骑士呢?我也有听过这样类似的传说。”劳伦娜问道,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布兰都给他们讲了不少关于这片森林的传说——在她看来,好像没有什么是这位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所不知道的。 “失心的骑士?那又是另外个故事了——”布兰正要开口,远处的森林中声近乎悲痛的哀鸣打断了他,那声音在银月之下森林之下起伏绵延,近似于狼嗥。但布兰却听出来了,那是人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王子被吓得哆嗦,而所有人都同时向那个方向回过头,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营地的南方,在猎人们原本的营地方向。 ‘哗啦’声,灌木丛中忽然冲出个人来,正是背着长枪的茜。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布兰,但后者已经明白过来:“出什么事了?” “她跑出去了……”山民少女小声答道。 “跑出去了?”布兰微微怔,“你没拦住她?” “可她说要去找自己的弟弟。” “她弟弟?她弟弟也在那些猎人之中?” 茜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清楚。 …… 布兰第二次看到那个女猎人时,是在白天那个猎人营地中,当时她正跪在雪地中低声啜泣;少女有头浓密的深褐色长发,披散在肩头上,微微卷曲,十分漂亮。她穿着厚厚的猎人皮装,只是挂带上的长弓和箭筒早在发现她时就已不知所踪,手与脖子处裸露的皮肤有些黝黑,有点像是苏,她看起来最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却比尼玫西丝、甚至是芙蕾雅成熟许。 猎人少女趴在雪地中被挖出的坑边,双手紧紧抓住冻土,发出近乎野兽般呜咽的声音,这呜咽声逐渐变成低沉的哀嚎。布兰身边的芙蕾雅看到这个样子有些不忍,走过去想将对方扶起来,但布兰却先步拦住她——他看着坑中被重新挖出来的猎人的尸体,回头问道:“她弟弟在里面么?” 旁尼玫西丝轻轻摇了摇头,“早先埋起来的尸体都给她辨认了,里面没有她弟弟的遗体。周围的树林也都搜索过了,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也就是说她弟弟还活着?” “不定,也可能是尸体被森林中的野兽叼走了。或者和我们之前遇到那具尸体样,逃到远的地方死去也说不定。”女骑士并不乐观。 布兰微微点点头,认可了这个猜测。但也补充道:“不排除被带走的可能,安列克总还需要向导的。” 尼玫西丝不置可否。 “布兰?”芙蕾雅却有些担忧地看了跪在雪地中的少女眼,她担心的是对方身上的伤,何况女猎人还发着高烧。队伍中虽然有帕希米拉这个崇山的祭祀,但只有法恩赞的牧师才擅长祛病,在这样的环境下伤口发炎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但布兰看了那少女眼,轻声答道:“让她发泄会吧,她弟弟不定死了,但正常人受到这样大的冲击也会受不了的。至少先让她自己先冷静下来。” 芙蕾雅轻轻抿着嘴唇,她对对方的同情很大部分原因源自于自身的遭遇;那夜在布契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亲人深陷火海,昔日的家园付之炬,那种屈辱与无力感是没经历过这切的常人所难以理会的。 但她想到了自己在王立骑士学院的经历——有些事情必须依靠自己才能走出困境,是布兰教会了她这个道理——因此她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对方。 好在猎人少女比所有人想象中要坚强得,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在雪地中哀哭了阵。然后沉默下来——过了会,她才起头来,擦了擦眼泪。收起失控的情绪的猎人少女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怔了怔;她身上并没有那种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丽,但黑漆漆的眼睛却像是头雌兽,充满了桀骜不驯的野性的光芒。 “谢谢你们救了我,骑士大人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只是哭哑了嗓子还是本来的嗓音就是如此。但就像布兰说的,猎人少女说完这句话已经略微冷静了下来,她用沙沙的声音轻声问道:“请问各位骑士大人,你们是要进入染霜森林么?”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布兰。 布兰则反问道:“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让你问出这个问题来。” “如果我说我能为各位大人充当向导,请问你们能带上我起吗,骑士大人?”猎人少女立刻紧盯着他问道,眼中满是希翼,她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好像生怕布兰拒绝难以避免地流露出丝紧张来。 布兰微微怔了下,虽然他早有所料。不过他之前就听尼玫西丝等人转达这个猎人少女的原话,说当日猎人们就是因为不愿意进入染霜森林,才引起了安列克的杀心,没想到这刻她去却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你是想追入森林中去寻找你弟弟的下对吗?”他问道。 猎人少女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是的,我不想隐瞒您,大人。不管是死是活,至少我也要看到弟弟的尸体。”布兰很满意她的诚实,但仍旧问道:“但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你身上有伤,跟得上我们么?” “我可以!这点小伤对我们猎人来说不算什么!”猎人少女立刻大声答道,但引动伤口咳嗽起来。 “你进入过染霜森林吗?” “我没有,骑士大人,但我父亲生前曾三度进入染霜森林。他是浅水镇带的猎人中唯个能从森林中活着回来的人,但与他起进入森林的同伴却留在了那里。”猎人少女说到这里停了停,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因为这个原因,他被那些人暗地里称作受诅咒的人,我父亲死后,我和亚鲁塔也受到镇上的猎人们的排挤。”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次进入森林之前,那些贵族们开出大价钱,许猎人都动心了。但主顾需要个足够熟悉安拉瑟森林北边的人,在浅水镇,这样的人也就只有我和我弟弟了——” “本来我以为拿到这笔钱,就可以和弟弟离开这里,前往卡拉苏。可没想到……”猎人少女眼圈红,赶忙用手擦了擦。 “你弟弟不定死了,先不必难过,安列克不大可能杀了所有的人。对了,你应当很熟悉镇上的猎人们吧,你有数过那些尸体,少了那些人么?” “安列克?”少女微微怔,然后才明白过来布兰的意思:“我数过,共少了三个人。” “两个人,再加上你弟弟。”布兰犹豫了下,这个数量有些太了。如果安列克需要向导的话,其实两个人就完全足够了。不过这些话他并未说出来,他看着猎人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佩娅,大人。我的父亲叫做泰科,他是浅水镇上小有名气的猎人,我弟弟叫做亚鲁塔,他才十五岁。”猎人少女立刻谦卑地自我介绍道。 但布兰其实并未在意她的自我介绍,他严肃地问道:“你考虑好了,佩娅。你和我们起,即使你有可能遇上你弟弟,但到那时候我也不定会允许你自由行动。”在其他人眼中,此刻的布兰好像换了个人,但他们不知道这是布兰身为团长的习惯使然——染霜森林在游戏中就不是个入门级副本,何况游戏中玩家可以重头再来,在这里他们可没有再来次的机会——因此他绝不允许队伍中有个不安定的因素。“记住,你是作为个向导加入我们的队伍,而不是我们去带你拯救你的弟弟。” 佩娅露出挣扎的神色,但布兰这么说反倒让她有些放心下来,至少如果仅仅是骗她当向导的话,没必要让她作这样的保证。最终她点了下头,举起手发誓道:“我知道了,骑士大人。我以我死去的父亲的名誉发誓,我定遵守我此刻的诺言。” 布兰这才点了点头。 旁的芙蕾雅仿佛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赶忙走过去将猎人少女从雪地之中扶起来。布兰转过身,其实他并不需要个向导,只是他不希望伤芙蕾雅的心罢了。 何况将猎人少女个人留在下的话,他自己的良知或许也会过意不去。 第六十七幕 猎人姐弟 III 欲望文 第六十八幕 米洛斯之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八幕 米洛斯之息 虽然口口声声说时间紧迫,但布兰的队伍最终还是在奴加河畔又耽搁了天。好在猎人少女佩娅的身体素质十分出色,烧很快就消退下去,伤口的恢复速度也快得惊人。 布兰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猎人特殊的天赋,不过第三天早上,队伍在他的要求下无论如何也必须出发。他召唤了头黑狼,作为大病初愈的猎人少女的坐骑,至于其他人,都不得不下地步行。马车和马都留在了奴加河岸的临时营地之中,因为下面的旅程已经不适合再让这些东西加入了。 进入森林天之后,针叶林很快变得茂密了起来,积雪的枝桠层层叠叠有时甚至遮挡住阳光,使林间的地面变得阴森寒冷。队伍咯吱咯吱地踩着积雪与断裂的枯枝前进,林地之间很快出现了些尖塔状的白色岩石,然后道淡蓝色的光幕映入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那就像是道薄薄的光墙,这面半透明的光墙高耸入云,笼罩着整片森林,与不远处座座白色的岩石尖塔连接在起。 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来驻足观看这奇观。但只有布兰知道,这面淡蓝色的光幕就是这个前置副本——米洛斯的最终之息的入口。在游戏之中,这道光幕被称之为‘法力之缚’,是八十级副本的象征(人物等级)。 这幕墙之后,就是那个著名的巨型副本群了。 说起来,除了黄金魔树那次之外,这还是布兰第次正儿八经地挑战这个沃恩德世界之中的副本。在《琥珀之剑》中,副本的运作方式其实与同时期的大部分游戏有很大的差异,玩家用这样的称呼,不过是个约定成俗的习惯而已。 在《琥珀之剑》中的副本,与其说叫做副本还不如叫做场景区域。因为只有这个词才能准确地定义它。 布兰所熟知的副本有几种运作方式,第种是次性的任务副本,只有最先挑战它的玩家才能拥有获得任务的机会。例如黄金魔树的禁果园就是这样的模式,后来者虽然可以通过时间的碎片反复击杀boss,但却注定与剧情无缘。 第二种,就是以他们现在所要面对的这个巨型副本群为典型的场景区域。这样的巨型副本群的运作方式十分经典,可以说开创了当时游戏界的个先河,副本中虽然依然只有条或者几条固定的主线,但在其他前置区域,却并非是般玩家所熟悉的‘怪物——道中boss——怪物——boss’的单线推进模式。 相反,类似于米洛斯的最终之息这样的副本,事实上是被划分为两个区域。每个区域由点和面构成。点就是区域之中的怪物巢穴,面就是副本之中的特殊区域。在这些区域中,巢穴会带来种或者几种固定的怪物组合,再加上随机生成的领袖级怪物以及些随机的特殊事件——玩家的任务就是在不同区域特定的地形中,挑战这些怪物。 这样只要染霜迷宫中心的主线剧情未被激活,那么玩家们每次进入前置副本事实上都要面对的是个完全真实的区域。在这个区域中他们会遇上什么困难,完全取决于系统的演算以及他们的行为对这区域所带来的改变。 这样的游戏模式可以说是开启了个时代,也是《琥珀之剑》战胜其他游戏的真正原因。个无限接近于真实的世界。事实上自从七十级第个本之后,那之后游戏中出现的每个副本都运用了类似的理念,琥珀之剑也由那时候开始步步走向巅峰时期。 对于这个开创时代的副本,布兰自己自然也印象深刻。 不过好在副本内的存在虽然是时时推移,变化的,但至少还有迹可循。尤其是第次进入之前,怪物的巢穴不会凭空消失,副本内的地形也不可能发生太大改变,有些只有他才知道的小小的秘密,样能帮上他大忙。 正因此,他才可以胸有成竹。 唯的变数大约就只有先步进入副本的安列克的人马了。布兰回过头,看到跟随自己的人大数都看呆了——法力之缚的确很壮观。据说生成这样的光幕的原因大都来自于上古的封印,就与岁月之准是个道理。 染霜森林外围的这道魔法墙,传说中就是巨人之神在最后时刻为了保护自己的遗体与神性之火而布下的自我封印。不过千百年来,早已被黑暗的魔力侵蚀得千疮百孔。 “布兰先生,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菲拉斯仰头看着这直达天际的光幕,忍不住有些咂舌地感叹道。 “好像是个魔法结界。”劳伦娜喃喃道。 “不是好像,而是正是。”夏尔也仰着头,啧啧有声地感叹了声:“这定是来自上古的造物,圣者之战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壮观的魔法了。” 但布兰听了几人的话并未回答,而是回头看了坐在黑狼背上的佩娅眼。猎人少女这天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但声音仍旧有些虚弱:“父亲的笔记中提到过这幕墙,不过它应该是无害的,当时他们也穿过了这道光墙——不过小心,后面的森林才是真正危险的区域。” “那后面有什么?” “父亲提到过那片森林终日沉浸在夜色下,夜下有些发光的苍白的人,它们会潜伏在树干中,向经过它的旅行者发起进攻。我父亲说它们都是那些迷失者的鬼魂,终日寻找可以替代它们的牺牲者——”佩娅小声答道。 几乎全对,布兰有些惊讶。看起来这位猎人少女的父亲真是进入过那片森林,米洛斯的最终之息的第个区域就是夜之森林,就像她的描述样,森林中只有夜晚,没有白昼,夜色下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但这却是这个前置副本中最容易的片区域。这片区域没有什么特定的剧情,里面有不少怪物巢穴和些特殊的随机事件,能遇上什么,全看玩家运气。 他很熟悉这片森林——从攻略上。但佩娅父亲的笔记可以帮助他从另个侧面了解这片森林,布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决定似乎又赚到了。 “我们能发现它们么?”小王子似乎天生对于这些神秘的东西缺乏抵抗力,他握紧了自己的佩剑,脸色有些发白地问道。“我我有颗宝石,它能提前发现亡灵。” “通灵宝石。”劳伦娜对于魔法物品似乎颇有认识,下就反应过来哈鲁泽所说的是什么。“小王子殿下,如果你有那东西,那可就太好了。幽灵与鬼魂行踪难测,危险性却很大,通灵宝石可以让它们无所遁形。” “我的看法相反,你最好把那东西好好收起来。”布兰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回过头对佩娅说道:“你父亲看到的不是幽灵,虽然看起来很像。那是魔灵,它们对于魔法物品十分敏感,习惯杀死那些携带者魔法物品的旅行者,并抢夺他们的装备。” “魔灵?”菲拉斯有些不解。 “这是种很残忍的魔物;你们听说过那些追寻魔法奥秘成狂的巫师吧,有些人转而投向钻研如何控制黑暗魔力,不过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失败了。汹涌而入的黑暗魔力会在瞬间扯碎他们的身体,但他们最纯粹的灵魂却存留下来,和他们生前最心爱的魔法合二为——当然,这个时候这些巫师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它们脑子里只剩下对于魔力的嗜好而已,除此之外,就如同头野兽。” 布兰冷静地解释道。 他的话在在场大数人都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只有夏尔点了点头:“领主大人说的可不是你们听过的床头故事,这点在下可以作证。在巫师的历史中的确有许这样的人,不过这里怎么会有这么魔灵,真是奇怪?” “很简单,等进入你就明白了。”布兰答道。 事实上行人此刻已经接近到了那光幕跟前,走近些后,他们才看清这道光墙的本来面目。它看起来像是面流动的水墙,水元素被约束在层薄薄的面上,波光流转。所有人走近它时,光滑的表面上映射出他们被拉伸的怪诞的形象。 布兰伸手摸了摸这道光墙——这是为了取得法力之缚的认可。封印毕竟是封印,只有秩序之民才可以安全无虑地穿过它,而那些魔物则会被永远约束在内。 光幕上的波纹闪动了下,然后水纹向两边退开,这幕场景正如同布兰上世所见过的模样——很快,蓝色的光墙上便出现了个大约两人高,五人宽的空洞区域。空洞区域露出后面夜之森的隅,布兰眯起眼睛向内看去,那黑洞洞的森林就和他在攻略之上看过的模样。 但即使是片漆黑的森林之中,亦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浮动。只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布兰知道,这片森林之中的活物,十有**不会心怀善意。 他向内步,步跨入这片永远笼罩在寂夜之中的森林之中,然后转过身,对外面的人说道: “请进吧,欢迎光临永夜的森林——” …… 第六十八幕 米洛斯之息 欲望文 第六十九幕 巫师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九幕 巫师塔 行人进入森林以后,蓝色的光幕便在众人身后缓缓合拢,仿佛具备生命般。他们很快发现光幕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还是正午过后的时分,但光幕之内已经暮色重重,天空上仿佛悬挂着块蓝色的幕布,远处还挂有几粒星辰,像是黄昏之后的景色。 而百步开外,林地间就是片阴晦。 巨大的反差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尼玫西丝与芙蕾雅轻轻拔出长剑,环顾四周。空气中似乎潜藏着某种不安,让人背心发冷。 布兰看着怪影重重的林地,此地已经是在片山谷中,远处重重叠叠的丘陵沉浸在夜色之下。在的北方,天空是如同寂夜般的深紫色。这片丘陵在《琥珀之剑》中被称之为‘黄昏之丘’,在他的记忆中应当是米洛斯之息的西南角。 在这片区域的入口,应该有个黄昏犬的巢穴,那是种古代的亚种犬科类恐兽。在沃恩德早已灭绝,但在某些黑森林中还有少量分布。 “伯爵大人,正如你所说,现在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劳伦娜打断他的思绪,问道。 “攻略上提到这里应该有条小径通向‘中庭’,”布兰心中默默回忆起那篇攻略上的文字:‘黄昏之丘是进入米洛斯方向最优秀的入口,守门的巢穴是恐兽类的黄昏犬,穿过黄昏犬巢穴的通道向北延伸,通向‘中庭’,在a点和b点各有个藏宝地点,这两个地点分别在385年与387年为‘绯翼旅团’与‘水晶的苹果’公会探索。’如果说这个副本还是第次为人探索的话,那么攻略上提到的藏宝地点也可能还存在。他的目光在森林中搜索了下,忽然发现这条绵延不断的山谷不就是条通道么?布兰的目光延伸向前,两边绵延的墨绿色丘陵蜿蜒向北方延伸,这也与攻略上的描述吻合。 确认了这点之后,布兰有了打算:“我们沿着这条山谷前进,路上小心游动的魔灵,尽量不要使用魔法,也不要激活魔法道具。照明使用明火,照明水晶率禁止使用。” 魔灵虽然并不是什么难以对付的生物,但旦开战逸散的魔力就会引来的魔物。有玩家曾说魔灵是米洛斯之息这个副本之中的警报器,这个说法也非空穴来风。 “你们明白了么?” “明白。”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布兰有些满意,虽然他对这个副本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攻略上。但他知道,在未知的环境之中人们总是乐意偏信看起来胸有成竹的人。而作为队伍之中最有经验的人,他当仁不让要担当起这个职责来。 他继续命令道:“茜,梅蒂莎,你们两人开路。劳伦娜女士,麻烦你断后。” “好的,领主大人。”梅蒂莎代替茜点了点头。 “没问题。”劳伦娜也举起自己的带鞘的佩剑放在胸前,这是个克鲁兹的骑士礼节——代表着愿意领命。 由于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议,队伍很快就分好工。茜与梅蒂莎作为队伍的眼睛走在最前方,两人皆握着长枪在茂密的针叶林之中穿行,很快她们注意到随着队伍深入,透过层层叠叠枝桠间的空隙看到的天空正变得越来越暗。 从开始的傍晚的浅红色,变成浅蓝色,然后是深蓝,渐渐就挂满繁星,成为片寂夜的景色。就好像才在林子里走了十几分钟,天色就从傍晚变成了深夜。 事实这正是黄昏之丘的特点,这里是永夜森林的过渡区,直到深入到这个区域,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森林的中心。四周逐渐变得片漆黑,但茜点燃了火把,火光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将周围密密麻麻的雪松树干在林地中拖出长长的影子,但光线照耀不到的地方,黑暗却反而显得愈发幽深。 队伍前进了大约半个钟头,梅蒂莎忽然注意到幽深的黑暗中开始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她马上就认出那正是浮游在林地之间的魔灵。 她把拉住了茜,竖起手指对她比个‘小心’的手势。 “那是什么?”茜也注意到了林间的光点,小声问道。 “可能是魔灵。” “那么!”茜吓了跳。在她看来那数量确实也太了些,细细数去起码有上百。她看着那些浮游的灵,时显得有些紧张。 “不用担心,”梅蒂莎却轻声说道:“魔灵虽然可怕,但却是出了名的瞎子。只要不动用魔力,光对于它们来说是不可见的。只要我们注意些,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茜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而事实上布兰让梅蒂莎作为队伍的眼线,其实就是想借助她丰富的战斗经验与精灵天生的敏锐,而布兰安排茜作为搭档其实用意是为了保护前者;梅蒂莎在他进阶正式的旅法师职位之后等级和夏尔起被洗成了级,虽然现在他们和他样可以通过获得经验升级,但是才经过了不足个月的历练,眼下实力也不过才刚刚恢复到白银初阶而已。 由于旅法师生物具有不可复活的缺陷,因此布兰不得不小心行事。 茜又看了那个方向眼,回过头时目光中带着些疑惑,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现在怎么办,梅蒂莎?” 银精灵小公主心领神会,小声提醒道:“茜,你看看左右两边能不能绕过去。” 茜微微怔,有些狐疑地看着她。理论上来说,梅蒂莎虽然实力差她线,但也不至于连这么远的距离也看不清楚。但好像是察觉到了山民少女这种怀疑,梅蒂莎赶忙解释道:“这个地方对于我们英灵似乎有某种限制——” 说完她自己脸也红了红,若不是自己的‘等级’被洗空的事情太难解释,她实在不擅撒谎。但说实在话,现在连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这个等级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实力息息相关。 好在火光照耀下,点点脸红茜也没看出来。她这才点点头回过头去,不过她的目光扫过整个谷地,发现森林中的魔灵似乎已经堵住了前方的所有去路。 她仔细看了会之后,微微摇了摇头。 “不行么?”梅蒂莎沉吟了下,她立刻开启了心灵联系,向后面的布兰传送过去条信息。没久,两位少女身后的灌木丛‘哗啦’声被分开,布兰行人已经从那里走了出来。 “梅蒂莎,茜。” 布兰从梅蒂莎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大概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分开灌木从后面的林子里走出来,抬头看,果然看到黑暗中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 永夜森林是个庞大的区域,在这个区域中怪物分布十分具有随机性,但经过玩家的摸索,样找出了其中不少规律。在这之前,他为梅蒂莎与茜指引的道路事实上就是条十分偏僻的小径,按照攻略之上的说法,可以避免大部分不必要的战斗。 由于之前在安拉瑟森林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布兰不得不选择这条道路。但这条路也不是安全无虑,在它的必经之路上样有两个无法绕过的怪物节点。其中个是个被称之为魔灵之池的地方,另个卡在通向中庭前最后个关口,在那里他们不得不面对黄昏犬和希克魔。 布兰看了眼森林中那数量惊人的魔灵,大概就确定了这里的位置——魔灵之池,虽然并非是魔灵的巢穴,但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胜似巢穴。 魔灵在《琥珀之剑》中是货真价实的黄金阶的魔物,正常来说要干掉这么这东西,没有两个团的玩家想都不要想。不过布兰正好知道个不正常的方法来对付这些魔灵,在这种在游戏后期已经被玩家彻底摸透的副本之中,奇葩的攻略实在不要太。 但他看了那边眼,然后又收回视线。在他准备通过这里之前,他还有两件事要做。 布兰判断了下方向,看了眼黑暗中某个地方,在那里他果然看到棵需要两三人才能环抱的巨大雪松。 “梅蒂莎,你有高。”他小声说道。 银精灵公主微微愣,没想到自己的领主大人会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她犹豫了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心灵联系中告诉了布兰答案。 饶是如此,她还是听到旁夏尔吭哧吭哧地笑着。布兰狠狠地瞪了那面眼,然后他说道:“差不刚好,你到我旁边来。” “嗯?”梅蒂莎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而行。所有人都完全不明白布兰在干什么,只能疑惑地看着银精灵小公主带着些好奇地走到布兰身边,“领主大人,有什么吩咐么?” “现在你正对我。”布兰看着那棵雪松说道。 “布兰,你在做什么?”芙蕾雅有些奇怪,其实所有人都和他样奇怪。若不是她开口询问,后面跃跃欲试的菲拉斯早就打算开口了。 “等等你就知道了。”布兰答道。 梅蒂莎微微犹豫了下,才继续走近步,她现在几乎已经和布兰面对面了,甚至能感到领主大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气息。她脸红了红,自从被布兰召唤以来,她还从未这么靠近到自己的主人这么暧昧的距离。 但布兰却还不满意,他把按住她肩膀,将她调整了下方向。梅蒂莎吓了跳,有几次她的鼻尖都碰到布兰的胸口了。 “布兰!”芙蕾雅瞪着布兰,若不是考虑到敌人正在附近,过她都要剑刺过来了。 但布兰却恍若未闻,只有这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游戏之中,与信得过的同伴起开荒副本的时代。他盯着那棵巨大的雪松,小声对梅蒂莎说道: “你现在从我身边开始,往后退十步,然后告诉我你感觉到了什么。” 布兰的话听起来有点像是谜语,但梅蒂莎对他的信任早已达到了不需要过问原因就可以去做切事情的程度,她只是微微怔了下,就点点头缓缓后退。 所有人都看到她退出十步,然后停了下来。 “告诉我,你脚下有感到什么。”布兰问道。 梅蒂莎的眼睛微微亮,显得十分奇怪:“……我感到有微弱的魔力,好像是个魔力印记。领主大人,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 但布兰显然暂时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他从旁的茜手上拿过火把,将火把对着梅蒂莎照。火光立刻将银精灵公主的影子印向地面,其他人顺着布兰的目光看去,顿时惊呆了。 因为他们看到梅蒂莎身后的影子,分明了对仿佛是半透明的翅膀。 “这是……?”菲拉斯忍不住有点瞠目结舌。 但布兰心中却暗叫了声‘果然’。所有人当中,只有劳伦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这位女骑士立刻开口问道:“伯爵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布兰舒了口气,这才点了点头答道:“魔灵不会无缘无故聚集在某地,这个地方的来历其实和卡拉苏的黑塔巫师还有那么点渊源。” “黑塔巫师?”这下连夏尔都微微愣,要知道说起来,他曾经也算是黑塔巫师的员。 布兰微微笑,这次他可没有说谎,这只能说是个巧合。这个地方在游戏之中的背景确实是来自于黑塔巫师,“黑塔巫师是埃鲁因境内势力最大的法师组织,就如同许其他地方的巫师样,他们对于秘密与知识的好奇也是无与伦比的。和布加巫师样,为了探寻那些失落的秘密,黑塔巫师们的足迹也遍布这个王国每个遗迹。这片神秘的森林自然也不例外。” “领主大人,你是说黑塔巫师曾经派遣过调查团进入过这片森林,而这里……”劳伦娜反应了过来。 “和你猜的差不,不过稍有不同。”布兰边回忆着攻略上对此地的记载,边答道:“黑塔巫师们在数百年历史中不止次进入过这片森林,除了中心的危险区域,他们可以说早已了解这地区。” 他看着劳伦娜补充道:“你不会以为安列克那家伙会冒冒失失冲进这片森林来吧,他身边和我样,定有熟悉这片森林的人,说不定那家伙也是黑塔巫师。” “可黑塔巫师和高地骑士不是盟友么,布兰你……”芙蕾雅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林子大了可是什么鸟都有,也不是所有黑塔巫师都是遵守高塔协议的。”夏尔马上解释道。 “正是如此,”布兰继续说道:“不过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正题。当年黑塔巫师应该是为了销毁某件十分强大的恶魔物品才会来到这里,他们希望借助这里的某座法阵来彻底摧毁那件来自乔根底冈的恶魔之物——” 他停了下:“不过当时的队伍中出现了叛徒,有巫师为恶魔的力量所诱惑,最终整个行动功亏篑。据说恶魔物品在法阵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将随行的近百位黑塔巫师极其学徒炸成飞灰,这些人的灵魂在黑暗的魔力中被侵蚀,逐渐形成徘徊于此地的魔灵。” “近百位巫师?”劳伦娜有些难以置信地吸了口冷气,她完全可以想象当时那是么惨烈的幕。 其他人脸上也各自露出有些凝重的神色来。 但布兰只是笑了笑,整个事件其实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恐怖,黑塔巫师要是次挂上近百位正式巫师,这个组织估计也离分崩离析不远。当日正式的巫师包括那个叛徒在内其实只有十二位,其他大部分都是学徒。 不过留下的魔灵确是事实,他继续说道:“当然那件恶魔物品据说也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不过黑塔巫师为了保险,仍旧在这个地方建立了个观察哨。这个哨所据说使用了近百年,直到最近个世纪才被废弃。” “观察哨?”菲拉斯愣了愣,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我怎么没看到,它已经被拆掉了么?” “当然不会,巫师们的观察哨自然不会是你平日见过的那些堡垒哨塔。”这个时候直没有开口的尼玫西丝忽然开口了:“布兰,你之前是在寻找那个哨所的位置吧?” 布兰点了点头。 “那个魔力位标是个指引点,巫师们的文献上说哨所应该在那棵雪松旁边,在梅蒂莎身后翅膀的影子所指向的方向。” “可我什么也没看到啊。”菲拉斯看了看那边:“莫非那东西在天上。” 布兰有些无语地瞪了这家伙眼,现在他开始有点相信这家伙的狗屎运了。没想到对方随口说,竟然还真说中了。 他抬起头,答道:“没错,真正哨塔正是在天上。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召唤下来。” “召唤下来?”劳伦娜皱起眉头:“我明白了,它可以帮助我们对付这些魔灵对么?巫师们既然修筑这样座哨塔,其本身的作用就是为了防范这些魔灵。” “正是如此,”布兰略有些赞许。不过他明白其实这位来自克鲁兹的骑士小姐说得并不全对,在《琥珀之剑》中,许剧情区域的通过方式往往不只有个。他还有办法可以不引起那些魔灵的注意偷偷从山谷溜过去——不过布兰并不打算放弃这么大笔经验,何况如果攻略上的记录没有虚假的话,哨塔上应该就是这个副本中其中个藏宝地点。 这个任务本来就是个额外奖励。 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他回头道:“夏尔,你应该知道黑塔巫师们召唤法师塔的咒语吧。” 夏尔立刻点了点头,在心灵中答道:“转职之后忘了不少,不过至少是记得那么两个。毕竟黑塔巫师原本也是布加人的部分。” “那就好,”布兰看了远处的魔灵眼,开始下达命令:“召唤哨塔需要定时间,然而旦开始施法,那边的魔灵就会发现我们。因此在夏尔召唤哨塔时,其他人的任务就是保护他完成任务。” 布兰话音落,就像是个战斗的信号,尼玫西丝、芙蕾雅、劳伦娜夫妇还有卫护们立刻拔出长剑,茜与梅蒂莎也拿起了长枪。众人下意识地围绕银精灵公主现在的位置布置成个半圆。 布兰露出满意的神色,也拔出大地之剑,同时提醒道:“魔灵的攻击方式很简单,它们很少会肉搏,但注意它们的攻击可以穿透实体的护甲;另外小心他们的法术,梅蒂莎、茜,你们留下来保护施法者和哈鲁泽,其他人想办法快速接近它们。” “明白。” “夏尔,你开始把。” 年轻的法师侍从点点头,他到梅蒂莎身后,感受了下魔力印记的位置,然后举起法杖,开始吟诵召唤巫师塔的咒语。而这段并不高亢的咒语仿佛是黑暗中个醒目的信号,忽然之间,所有人都看到森林之中星星点点的光点微微停。 然后它们猛然升上半空,仿佛是在寻找这咒语的源头,在森林上空盘旋了圈,转头就向这边扑来。 “文献上说,魔灵虽然大生前是杰出的巫师,但它们早已忘记了那些深奥的知识。它们擅长的法术不过是对于纯粹的黑暗魔力的运用而已。这些失序的法力不会维持太远的距离,它们通常会在百尺开外展开第波法术攻击。”梅蒂莎看着那些光团,第个出声提醒道。 黑暗中漂浮的魔灵速度极快,此时已经来到了近处。时众人才看清它们的形象,这些在黑暗中莹莹发光的光团,看起来是个**上半身的人类或者是精灵的形象,它们几乎还保留着生前的样貌,只是脸上与胸前布满了黑暗魔力侵蚀的花纹,眼眶内没有眼珠,只剩下片漆黑。 这恐怖的样子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王子殿下是吓得低叫了声。 “确切的说是百四十尺。”布兰盯着那个方向,举起剑,“自己测算距离。” 魔灵已经在森林边缘停下,距离与布兰记忆中不差分毫,那也正好是它们的法术最远射程。这些扭曲的生物举起手,它们的手因为魔力扭曲而变得丑恶的又尖又长,从这些细长的指尖中,忽然之间道道黑色的火焰喷射而出。 这些像是触手样的黑色火焰交织在起,那刻简直像极了张漆黑的大网从天上覆下,眼看就要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第六十九幕 巫师塔 欲望文 第七十幕 布兰多的新团队,最小的团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幕 布兰多的新团队,最小的团员 交织的火焰触手瞬间蔓延烧过树冠,笼罩众人头顶。但因为布兰的事先提醒,所有人心中早有层准备,黑色火网当空的刹那,各自向左或向右狂奔离开法术笼罩范围。黑暗魔力形成的黑焰向下盖,扑簌簌烧过枝叶,将雪松林形成根根火柱,熊熊燃烧,无比壮观——但却没伤到个人。 哪怕是实力最赢弱的护卫骑士,也堪堪避开了火网。 这切不过发生在瞬间。但眨眼的时间对于白银位阶以上的战士来说,已经是相当漫长的段时间,漫长到足以让他的瞬间爆发加速到每秒百尺以上的速度。 尤其是茜、尼玫西丝与劳伦娜三人,空气被她们恐怖的加速度破开,形成有质般的锥形气浪。利箭破空的尖啸刺穿林地,那些苍白的人形张开黑洞洞的嘴发出无声的尖叫,仿佛这就是它们互相联络的方式,魔灵们转过身,细长的五指不约而同地转向领头的三位少女。 但心有灵犀般,三道身影同时折变幻了方向,在森林中拉出长长的尾影轨迹变,以至于黑色的火焰每道都只击中了她们身后的树干。三道身影同时拉出个长长的半弧,速率几乎相同,但率先发起进攻的是劳伦娜。 少女骑士落地时手中的长剑‘艾维拉之傲’已经进入了攻击状态,她紧抿着嘴唇,天蓝色的眸子目光锐利得像是只鹰。轻巧的身体在半空中已经如同根绷紧了的弦,落地的瞬间——森林之中长长的半弧线好像在点上被扯直了,犹如颗离膛而出子弹,点之后,划出条明亮的线直刺向魔灵集群之中。 但这条耀眼的轨迹注定没有行程,它的开头和结束仿佛折叠为点,劳伦娜的身影同时折像在这两个点上。然后前个身影渐隐,后个身影手持利剑,剑刃明亮如银,正剑刺入魔灵心脏正中。 那在森林中荧荧闪光的苍白人形好像还维持着长大那张黑洞洞的嘴的神色,条银线就从它心口至后背划而过。 攻击仿佛是闪即逝的流星,但苍白的人体上黑漆漆的破空证实它确实曾经存在过。魔灵的半个身体怪异地垂下去,黑暗的魔力从伤口中喷涌而出,中心好像是个小形的星云,它不断向四周逸散着,喷发出无数黑暗的物质,最后扩散成个巨大的光环。 光环扫而过,如同爆炸席卷整片森林。 所有人都感到胸口窒。“黑暗魔力,”首当其冲的骑士少女闷哼声:“小心,它们死后好像会逸散出大量的黑暗魔力。这些力量会削弱我们——” 尼玫西丝与茜闻言停。“范围有大,能想办法避开么?”其他魔灵手中的黑焰横扫而至,挡在它面前的雪松纷纷起火燃烧,尼玫西丝只能后退,同时谨慎问道。 “我不知道。” “范围是千尺,你们不可能避开。尽量延长击杀它们的时间间隔,魔力侵蚀会维持六七分钟。”布兰的声音远远传来。 “延长击杀它们的时间间隔,这怎么做?” 仅次于三位少女之后,菲拉斯也接近了那些魔灵,他仰头看着从树冠层上升起的密密麻麻的光团,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茜,你先打断它们的法术——”布兰盯着半空中如同夏夜繁星般的魔灵,冷静地指挥道。他在夏尔与小王子身边,并不打算参入战斗的样子。 因为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直战斗在第线,这是个副本,他首先需要个可以可靠的团队。而塑造团队的第步,就是了解团队中每个成员在战斗之中可以发挥出的水准。 所以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其他人在战斗中的表现。 劳伦娜的攻击速度过快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提醒。还好只是魔灵,黑暗魔力反噬只不过是短时间的虚弱而已;要是击中了类似于骨魔与蕴星体类的自爆生物,这位来自克鲁兹的骑士小姐恐怕不死也要毁容了。 面对未知的魔物,定要慎之又慎,有些魔物的能力甚至可以让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闪剑果然是把双刃剑,快得如此惊人在某些场景中定会发挥超乎想象的作用。但旦使用的人过于冲动,和容易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茜得到命令之后,玛瑙样的眸子流转思索着如何做到这点,但她仰头看着漫天的飞舞的魔灵,战斗仿佛已经成为种本能,让她刹那之间就想到了办法。无数黑色的火焰追着她从半空中切割地面而至,但山民少女已经身形滞,火红的长马尾甩过个回形的轨迹,她脚刹在地面,带起的冲击波‘波’声推起层雪浪。 但右手同时向后放,裹在天青之枪上的布条已经层层散落。 嗤声轻响,魔灵的黑焰触手全部击中了飞起的雪末,高温顿时将冰晶化为蒸汽。白茫茫的水蒸气升腾而起,但在雾气蒙蒙的背后,少女已经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条雷弧从她手中的枪杆上弹出。 火焰扫过树冠,枝桠之间顿时熊熊燃烧,仿佛在茜头顶上形成层火云。但茜已经怒吼声,枪刺向森林上空,枪刃以剧烈地震动,那周围的空间似乎像是被错开般——“千军击!” 这正是梅蒂莎的绝招,银穹骑士的看家本领。枪刃推动空气压缩成点,然后如同炮弹般射出,砰声巨响,燃烧的树冠好像是被气浪炸开个巨大的空洞,原本熊熊烈焰顿时化为无数火星飞散。 茜才学到的这招威力远远逊色于梅蒂莎曾经使用过的专注之枪,但随她攻击同时发生的,还有天青之枪的特效。 数也数不清的闪电刺向夜空之中,像是朵盛开的金菊,只是每道电弧都是它向上弯曲的弧形的花瓣,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茜的目光在迅速切换,快得目不暇接,每条电弧几乎都准确击中头魔灵。单条电弧的攻击虽然微弱,但亦足以将那些几乎没有实体的魔物击退。 迫近的魔灵瞬间就被扫开,天空也为之空。 魔灵的法术暂停了瞬间。 “帕希米拉,坚岩之盾,贴着那些魔灵放。”布兰微微皱了下眉。茜追随他最久,基本上已经适应了他的战斗方式了,不过还是太浪费了些。虽然比起她同年龄的其他人来说,这样的战斗素养已经很高了。 但离顶尖玩家的水准还差得远,甚至连他都不如。 身披白色亚麻祭袍的祭祀小姐赤脚向前走了两步,她拿起手中的橡木杖,轻轻在地上点了两下。道青灰色的光墙刷地出现在了魔灵与所有人之间。 “旅法师大人,这道墙只能维持五秒钟。”帕希米拉在他心中提醒道:“如果还可以再恢复些力量就好了,可现在我只能将它保持在三环法术的水准。” “够了,可还是太远了。”布兰回答了句,然后马上对其他人说道:“坚岩之盾能阻挡切来自于实体攻击之外的攻击,但秩序的生灵却可以自由穿过这道墙——其他人马上穿过这道墙,攻击最外围的魔灵,只伤不杀。帕希米拉准备下道墙,施放位置仍旧是魔灵与我们之间。” 他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样,魔灵们的下轮法术攻击全部击中了坚岩之盾。黑色的火焰在光墙上炸开,化为团团耀眼的火光。 尼玫西丝、劳伦娜与其他人已经明白了布兰的战术,只等对方的法术结束,她们马上越过那青濛濛的光墙,切入魔灵的阵型之中。但这次来自克鲁兹的骑士少女学聪明了,她往往剑削断魔灵的手臂,然后记风剑将其扫飞出去。 护卫骑士们紧随其后,依样画葫芦。本来从实力层次上来说,魔灵还要稍稍强于这些骑士,不过帕希米拉的坚岩之盾几乎就这贴着这些魔灵,骑士们冲出光墙,等于说就进入了魔灵的近身范围。 失去了远程打击能力之后,魔灵的近战能力简直弱得令人发指,根本不是白银阶的专职战士的对手,往往交手,轻松松就被布兰带来的骑士们逼退;只是让布兰有些烦躁的是,骑士们下手往往没有劳伦娜和尼玫西丝那么精准,森林中时不时爆开团黑色光环,众人的实力降再降。 “可惜像是劳伦娜、尼玫西丝这样的天才太少了,早知道让布雷森留下来就好了。”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只手已经放到了剑柄上,随时准备等前线撑不住然后加入战斗。 不过奇迹的是,护卫骑士的实力大幅下降后,魔灵也变得不那么容易挂掉了,时间战斗反而容易起来。 看到这里,布兰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些苍白的人形懊恼地发出无声尖叫开始后退,但往往等它们退开段距离,准备好下轮法术时,又是道青色的光墙降临在它们面前。 骑士们见状忍不住欢呼声,他们简直无法想象那位领主大人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想出这个离谱的战术的,不过面倒的战斗没有人不会欢迎。 所有人中,只有布兰与帕希米拉皱着眉头。 “用了少魔力。”布兰在心中问道。 “已经施展了七次坚定之盾了,共消耗了161点法力。”祭祀少女答道。 布兰撇了撇嘴,这个数值和他计算的差不,琥珀之剑中环法术消耗是5点法力,二环法术消耗是10点法力,三环法术涨至20点法力并以此类推。不过实际消耗时还要加上施法者本身的修正系数,所以不是玩家还是可以大体推算出个法术的消耗的。 事实上当夏尔、梅蒂莎与帕希米拉成为旅法师生物之后,他检视他们卡牌的详细生物数据时,就可以看到如同玩家样的面板。其中帕米希拉的初始数据是力量1.5,灵巧2.5,体质1.5,智力2.1,意志4.2,感知2.2,血脉4.0,初始法力即是100点。而升到三十级之后,意志和血脉分别上升至47.7与102.4,法力池也扩容至300点。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她还能施展差不六次法术。 就算完全计算好魔灵的攻击间隔,也最不过能拖过分钟。何况在布兰看来,帕希米拉还远远做不到那么精确的估算时间。 这个团队离他想要的还是差得太远。在游戏中这个战术是被‘水晶苹果’公会研究出来的,不过正经的这个战术不是这么使用的。而是要求团队成员在同时间击杀复数的魔灵,然后崇山祭祀或者圣堂牧师施展坚定之盾挡掉黑暗魔力的反噬。 不过现在无论是那些骑士还是帕希米拉,显然都做不到如此精准的计算,因此他才不得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不过分钟,也可以说足够了。 布兰最后看了激烈战斗的前线眼,然后转过头,森林中有些零零散散的魔灵已经绕过了防线,来到他们的侧翼。不过那个方向有芙蕾雅与梅蒂莎,暂时还不足为虑。 只是他看了看那边,忽然伸手抓,空间要素顿时发动。团还在远处游曳的魔灵根本无力反抗,瞬间被空间的力量所吞噬,转瞬之间又出现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那是个女性精灵法师的灵魂,看起来生前是位算得上美丽的女士,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具毫无思想的躯壳。这头魔灵为布兰的要素力量所攫取,被强行剥离至此地,时间好像还迷惑了下,但布兰已经从衣兜里摸出枚魔力水晶,水晶散发的强烈的魔法的气息瞬间就吸引了这头魔物,她立刻转过身来。 那瞬间狼背上的猎人少女佩娅与小王子殿下就吓得尖叫了声。 那精灵女法师瞪大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眼白,而是黑漆漆片,仿佛鬼魂般。张合的嘴里也是黑烟氤氲,整个身体像是充溢着黑暗魔力的布偶。这可怕的外貌搭配着她**的上半身近乎完美的曲线,看起来充满了种诡异的美感。 “哈鲁泽。” “老……老师?” “送你个礼物。”布兰忽然拉开小王子哈鲁泽的后领,将魔力水晶往里面丢。冰冷的水晶立刻让这美少年打了个激灵,他脸色好像白了:“啊——!” 但这声短促的叫声还没结束,就嘎然而止。因为他已经看到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已经死死盯住了他。 埃鲁因未来的国王陛下下就吓呆了——“布兰,你要干什么?”芙蕾雅回过头时,正好看到这幕。 “老、老师?”哈鲁泽战战兢兢地问道。 布兰没有回答他们,他微微笑,从次元洞中挑选出把早就准备好的微光魔法剑。然后丢到王子殿下身边:“这把剑叫做希尔凯的忠诚i,你现在拿着它去干掉那头魔灵。” 小王子已经彻底傻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快去!”布兰严厉地说道:“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了你。” 小王子被布兰的训斥吓得哆嗦,这才微微颤抖着拾起地上的剑——不过这剑对他来说显然太重了些,他不得不用双手才能勉强握住那剑柄——剑刃很没有形象地拖在地上,脸红红的,已经快哭出来了。 不过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还是哆哆嗦嗦地转向了魔灵那边。 布兰看小王子这个柔柔弱弱的样子,简直像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样。 他抬起头看了眼,那魔灵已经已经快要进入百四十来尺的距离了,事实上布兰已经看到它举起了细细长长的双臂。 他摇了摇头,决定再帮哈鲁泽臂之力。 下刻——小王子殿下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那魔灵面前。那刻哈鲁泽和他对面的魔物似乎都吓了跳,小王子是因为怪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冲击,那魔灵则是因为猎物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近战范围之内出乎预料地吓得僵住了。 两人同时张大嘴,大眼瞪小眼地呆在那里。 “哈鲁泽同学,”布兰提醒道:“如果你在五分钟内没解决他,下次看到米卡雅的是偶,我就让你换上女装——” “女装?”这个时候旁看傻了的佩娅好像才反应过来:“等等,希尔凯是谁?”她好像很在意那把魔法剑的样子。 “那是个骑士,据说个骑龙的巫师杀了他的未婚妻和全家。后来他为了复仇,专门研究出了整套专门对付巫师的战术。这套传承虽然已经遗失了,不过他的剑却留了下来,就是那把著名的巫师之敌。”布兰答道。 “我好像听我父亲讲过这个故事……”佩娅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睛:“但为什么那把剑会被叫做希尔凯的忠诚i?” “因为这把剑我共造了十把。” 布兰简单地答道。 第七十幕 布兰多的新团队,最小的团员 欲望文 第七十一幕 哈鲁泽的战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一幕 哈鲁泽的战斗 “哈鲁泽,握紧你的剑。想想你的姐姐,你应当不仅仅是作为个战士,而是男子汉而战斗。” 小王子六神无主地在那里。那精灵女巫师魔灵终于反应过来,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头小小的猎物,形同野兽的本能与直觉让她嘴角微微上翘滑过丝冷笑,像是猫戏弄老鼠般,她缓缓靠近他身边,埋下身,将纤细的手臂环过小王子的脖子,伸进衣服里面去向下去摸索那枚魔力水晶。 哈鲁泽吓得呆了,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内里蕴育着银色的雾气,精灵纤细玲珑的鼻子短促地吸着气。理智告诉他应该看准对方柔软的小腹狠狠剑刺进去,但手上的长剑好像重逾千斤,胳膊像是僵在那里,学过的剑术像是从脑海里溜走了留下片空白,手心中像是握着把汗水。 何况那魔灵还用黑洞洞的眼眶对着他眼睛,黑暗的魔力最善于侵蚀人心,精灵女巫师魔灵可以轻易地察觉到小王子的恐惧。她姣好雪白的脸上嘴裂开道漆黑的月牙,带着轻蔑的冷笑看着他。魔灵半个身体已经和哈鲁泽王子贴在起,故意用柔软的半球贴着他脸颊,细长的胳膊像是蜘蛛样挂在哈鲁泽脖子后面,尖尖的手指几乎要摸索到那枚魔力结晶。 但她对于魔法的渴求当然远远不止于那枚小小的魔力结晶,拥有巫师天赋的小王子在她眼中才是最美味可口的大餐。 哈鲁泽哆嗦得厉害,他僵硬地转过头,哀求地看着布兰。 “骑士大人,他实在不适合战斗。”猎人少女佩娅看不下去了。 “他必须战斗,他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拿出勇气来面对。”布兰认真地答道,对于哈鲁泽哀求的眼神视若无睹。 佩娅嗫嚅了阵,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住了口。 “人必须战斗,各有各的理由,猎人小姐。但哈鲁泽的理由格外不同,不是因为荣耀,也无关乎信念与理想,而是因为他必须变得坚强起来,才能回应许人的期望。” “可人不能总活在他人的期望之中啊——”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但猎人少女还是忍不住反驳了。她以为会等来骑士大人严厉的斥责,但布兰只是口气温和地反问道:“你会为你弟弟的期望而活着么,佩娅小姐。” “我……” “真正对你有所期望的人,都是与你最亲近的人,信言不美,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 “对不起……” “你不必要对我这个贵族的身份而道歉,纵使你的词锋有如剑刃,也只会纠正我的错误。何况还不是。而正如我所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轨迹。” 佩娅将信将疑地看着这位伯爵大人,对方的话有些她并不能很好地明白。但她隐隐约约感到布兰与自己见过浅水镇上那些贵族老爷们是截然不同的,甚至与马诺威尔那些彬彬有礼的骑士老爷们也是不同的。 布兰提高了声音:“哈鲁泽,每个人都有人生当中的第课,你姐姐定告诉过你,作为个战士的基本素养是什么——” 小王子心如乱麻完全没闲暇去听清这句话,但最后几个字却穿透了纷乱的思绪,如同叩在他心间——战士的基本素养? 冬爪堡的雪总是薄薄的,落下来却又积得厚厚的。片片雪花后面着姐姐,用那个严厉得让他害怕的声音穿透雪幕: “面对战斗时,剑手首先需要做到的是冷静,分析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可他心中怦怦直跳,根本冷静不下来。 “用你的意志,而非剑去战斗。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犯错的人,但只有懦夫才会惧怕错误而不敢拔剑。你在心中回答所有仰仗着你的人,你是要作为个胆小鬼——还是像个真正的男人样战斗到最后刻? “我……” “我不知道!” 小王子感到魔灵冰冷的气息萦绕在身边,对方冰凉的指尖划过背脊,好像下刻,就要将他拽向那无尽黑暗的深渊。他忍不住紧闭双眼,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但苍白的小脸上却涌出抹异样的血红。 他急剧地喘息着。 “见过皇家学院的见习生考试么,不交答卷的话,就永远不会有得分——” “交了答卷也可能会得零分!我、我做不到,我学不会什么剑术!我只想要和姐姐在起,我不会什么战斗,我不要死呜呜呜!” 咔声轻响,那是剑出鞘时卡梢弹起的声音。 小王子几乎是带着哭腔喊着。但哭音之中夹杂着声尖锐的金属利鸣,抱住哈鲁泽的魔灵黑洞洞的眼睛骤然张大,猛然向后退,寒气森然的剑刃几乎是贴着她的小腹划过去。 哈鲁泽像是风车轮圆了剑,因为用力过猛,他自己都被剑上的力道带得在原地转了圈。 这惨不忍睹的幕简直是那些从没用剑的人毫无章法的剑,或者像是皇家学院的见习生提起羽毛笔时,滴墨水从笔尖上滴下,染脏了雪白的卷子。 但至少提笔了——哈鲁泽拖着剑大口大口起喘着气,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拔剑了。瞬间,好像是个梦样。 他抬起头,看到那头退开的魔灵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它大概还没弄明白,这头小小的猎物怎么忽然长出了獠牙。不过它的反应很简单,那就是举起细细长长的手,五指指向哈鲁泽。 “小心!”佩娅看到这幕,忍不住提醒道。 “姐姐!” 小王子感觉脑子里片空白,马上举起长剑挡在自己面前,然后别过头,紧紧闭上双眼。 这样的战斗简直是惨不忍睹,布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得下去的。当初他第次战斗时,也比这好百倍,但这大概就是所谓玩家的天生优势。 五道黑色的火焰从魔灵指尖喷出,顷刻到了哈鲁泽面前,但正是这个时候,他手上的‘希尔凯的忠诚’上青光闪,浮现出个淡青色护盾挡,黑焰顿时撞得四分五裂。 “啊!” 猎人少女都看呆了。 小王子也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他本来似乎还想回头来询问布兰,但被布兰冷冷地句话打了回去:“发什么呆,还不反击!” 哈鲁泽如梦方醒,好像找回了些训练之中的本能,立刻转身剑向那头魔灵劈去。但动作走样得只比笨拙的初学者好上些,那头魔灵甚至还没躲,他就自己剑砍中了空气。 “动作别那么僵硬,要留有余力。” “我、我知道了……” 哈鲁泽好不容易才找回平衡,他直起身想要重新找回魔灵的影踪,但那精灵女巫师脸上的惊愕已经重新化为轻蔑。她咧开嘴露出无声的嘲讽,轻轻就绕到了小王子身后。 “小心后面。”佩娅的声音,她看着哈鲁泽,无形之中好像代入了自己的弟弟。 魔灵举起细细的爪子爪向哈鲁泽头顶拍下去。但正是那刻,哈鲁泽右脚平移,伏身,身体已经进入了流传很广的克鲁兹贵族剑术的防御姿态。 骑士的防御剑术。 布兰眼中亮。 小正太的目光清明,他的心好像下沉静下来,王国之狼、姐姐还有尼玫西丝教授他关于背后袭击的无数经典战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低头,同时紧握手中长剑向后斩。魔灵细长得几乎不合比例的爪子堪堪从他上方扫过,并显然没料到前者这由下向上的剑。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出现在它的感知范围内时,它才猛然惊觉。 魔灵向后仰,但剑仍然划过它胸口,在那里留下条细细的黑线。与魔灵的防御相比,哈鲁泽的攻击实在是是弱得可怜。 但反攻仍旧令它立刻警惕起来,向后飘拉开距离,又是五道魔焰向小王子射来。 但埃鲁因未来的小国王陛下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他闭上眼睛感到仿佛回到冬爪堡那终年积雪的剑术比斗场上,甚至比那时好。他双手举起希尔凯的忠诚,黑色火焰击中骤然闪现的护盾,再次炸开,落下的火苗纷纷扬扬地洒在雪地上,烧出片坑坑洼洼。 哈鲁泽吸了口气。 埃鲁因军用剑术。 传承自风精灵,被誉为是适合人类修习的最正统的轻灵系战阵剑术。经过达鲁斯改良之后,这门剑术已经呈现出强烈的进攻气息。 他个箭步就冲到那头魔灵的面前。 这个笨拙的突进落在布兰眼中自然是无是处,不过哈鲁泽这么快就能由守转攻还是出乎他的预料——他微微抿了抿嘴。 哈鲁泽正面的进攻即使是在魔灵眼中也稍显笨拙。他还未稳,魔灵用爪子扫就将他拌了个跟头,头栽倒在雪地中。不过他马上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举起剑准备格挡魔灵的黑暗之焰。 但这次希尔凯的忠诚并未如他所愿,为他完全抵挡住法术。黑暗魔力击中护盾的瞬间,长剑咔声从中断裂,断裂的部分化作银色的粉末飞散,而他自己也被巨大的力道弹飞出去,撞倒在堆厚厚的积雪中。 布兰看到砸吧了下嘴。抵挡三次三环法术,希尔凯的忠诚比他预想中表现得还要好些,他伸出手,白光闪,又是把模样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希尔凯的忠诚ii。” “继续。” 他故意将第二把剑丢得远远的,小王子在雪地中扑滚,才抓起那把剑。他这会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小的雪人,但至少拔剑的姿势已经像模像样,‘锵’声利响,锋利的剑刃脱鞘而出的轨迹与飞散的雪花同划出条完美的曲线。 剑脱鞘,立刻迎上正面射来的五条黑焰,砰声巨响,黑暗魔力构成的火焰如同礼花般炸开。 而四散飞舞的火花之中,条人影激射而出。 哈鲁泽似乎终于察觉到了魔灵的弱点,个突进手握长剑斜斜向那精灵女巫师细长的爪子斩去。魔灵瞪大黑漆漆的眼孔,反手爪试图避开这头忽然变得桀骜不驯的小兽。 但让佩娅甚至魔灵自己都大吃了惊的是,先前还软弱不堪的小正太这刻身上似乎了股狼性,他像是头小狼崽子样咬紧牙关,硬生生顶了上去。魔灵的爪子下插入他的肩膀,血肉横飞,埃鲁因的小王子惨叫声,但右手忍痛挥,剑砍在魔灵的左爪子上。 可惜力度不够,只在那里留下了条深深的口子。 魔灵痛得尖叫声,只是不能发声,它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巴,反手巴掌又将小王子扇飞了出去。 哈鲁泽身体在雪地之中翻滚飞腾才着落地,黑色火焰又向他席卷而去。他眼中映出这幕,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在比斗场上所学。但那刻仿佛是种求生的本能,他在半空中将剑往下插,黑色火焰再次击中他身边闪现的护盾。 火焰顿时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再也握不住剑掀飞出去,远远地直到撞上株雪松树才停下来。 布兰看着那魔灵——他知道,对方也应当没有法力了。法力对于魔灵来说就是生命,它们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再施展法术。 他拿出第三把剑,再次远远地丢了出去。 “希尔凯的忠诚iii。” 遍体鳞伤的哈鲁泽这次把接住了剑,他全身都微微哆嗦着,但拔剑的动作仍旧丝不苟。他抬起头,魔灵并未再施展远程攻击,而是远远地在犹豫要不要撤退。 但显然,哈鲁泽身上魔力的芳香让她犹豫不决。 小王子却顾不得这么,他现在脑子里片混沌,但精神却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他从没想到原来自己竟然也可以这样的怪物战斗,他虽然不知道魔灵有厉害,但也知道从自己姐姐的护卫团之中选出的骑士们有么优秀。 他深深吸了口气,左手与右手同时握住手中长剑的剑柄。 “这个动作……” 布兰微微怔。 “咦。”旁的佩娅也轻轻咦了声。 雪地之中,道白光冲天而起,仿佛月牙,瞬间划过半个林地直扑那头魔灵而去。伴随着哈鲁泽稚嫩地怒吼:“啊啊啊啊啊——!” 第七十一幕 哈鲁泽的战斗 欲望文 第七十二幕 刷怪?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二幕 刷怪? 布兰看到埃鲁因王室的白鸦剑术,就知道再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他可以肯定,在这个年纪,宫廷中不可能由人来教小王子这门剑术。哈鲁泽肯定是不知道从那里偷偷看来这门剑术,而他那生涩的姿势,布兰眼就可以看出他是第次尝试使用这门剑术。 那道纯洁如银的月华已经说明了切。 除了天选之人,布兰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可能来解释眼前这幕。论坛上的那篇文章说得竟然是真的,而且不但是天启者,还可能是同时具备魔法与剑术两种天赋的天启者。 他闭上嘴,心中长长地出了口气。直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小王子未来唯的敌人,很可能只是他自己而已。如果有朝日他可能克服对于自己的恐惧,走出长公主格里菲因的阴影。 那么他很可能成为比先王埃克还要杰出的英雄。 但现在,也是他的学生了。没有老师见到自己的学生出色会不满意,布兰不禁也微微笑。 “布兰先生,我法力不了。”这个时候,希帕米拉的声音响了起来。 布兰回过头,祭祀少女已经满头大汗。他马上问夏尔道:“还有久?” 夏尔脸严肃地看着他,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时间还不够吗?”布兰皱了皱眉。 “不不不,已经准备好很久了。”年轻的巫师脸古怪。“只是我看领主大人你调教那个小家伙兴趣正浓,所以不忍心打搅您的兴致而已。” 布兰顿时有点没好气地看着这家伙,虽然他召唤的生物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性格,但敢作弄他的,恐怕只有夏尔个。就算是芙罗,最也就是不给他好脸色而已。 夏尔仿佛早料到自己这么干会倒霉,赶忙转移注意力拍了拍手,高声喊道:“出来吧,迷雾之中的高塔。” 这招果然奏效,只见六条银线从天而降,直插大地,然后有的银线从其上横向延伸,数不清的线条互相连接在起,转眼构成个六边形的柱状体,这幕立刻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柱状体甫形成,离地就有超过三十米高,十米宽,已经有了法师塔的雏形。但夏尔的召唤法术显然还远远未有结束,较粗的线条上还在细分出无数较细的线条,银色的线条开始在塔的六个面上扩张,逐渐勾勒出窗户、砖石、梁、门与台阶的样子。 较早出现的线条上明亮的银色随着它步步细分而逐渐黯淡下去,最后沉淀还原成它本来的原色。就像是烧红的钢水随着温度消散点点褪色样,最后座黑沉沉的由花岗岩修筑而成的高塔就这么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之中。 除了布兰以外,就算是劳伦娜夫妇与尼玫西丝看到这幕也忍不住微微有些吃惊。 这本来就是魔法的奇迹。 “所有人,”布兰的声音在森林中响起,“立刻有序后退,进入塔中。” 因为失去了帕希米拉的法术支援,护卫骑士们其实早已疲于应对。此刻得到布兰的命令,最先撤退的也是他们,他们先退入塔中,发现塔内远远不止外面看到那么大点,而是个广阔的空间,像是个广场,起码可以容纳数百人。 然后芙蕾雅、梅蒂莎、夏尔与佩娅也退入塔中。而小王子还在于那头已经残废了半的魔灵缠斗不休,两人都是伤痕累累,但谁也奈何不了谁。魔灵失去了法力之后就是个高级步兵,而小王子的攻击也不足以将对方杀死。 布兰看了那边的战况眼,用手抓就将哈鲁泽抓了回来。哈鲁泽好像已经有点头脑发热了,在他手上还挣扎了下,不过被布兰句话说得冷静下来:“剑手要懂得什么时候该知难而退,个优秀的剑手首先要有颗冷静的心。” 小王子下就安静了,但他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布兰对他鼓励地点了点头,“表现得很好,如果你姐姐看到你之前的战斗,想必以后也不会对你放心不下了。” 哈鲁泽微微愣,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他银色的眸子里有些迷惑,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布兰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你要用心去战斗,而不是凭腔热血。你要明白自己为何而战,战斗不仅仅是为了克服恐惧,而是为了主宰自己。” 哈鲁泽捧着自己的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布兰拖着小王子退入法师塔之后,最后负责断后的帕希米拉、尼玫西丝、劳伦娜夫妇与茜也随之退了回来。他们进入塔内,外面的魔灵自然也尾随而至,尼玫西丝与茜守在法师塔门口,准备依靠地形抵御敌人,但正是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大吃了惊的事情发生了。 魔灵冲到法师塔入口,竟好像头撞上了层无形的墙样,生生被挡在外面。那些可怕的魔物那曾无形的墙外张牙舞爪,但却不得寸进。 “哈,”夏尔这个时候也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高级驱邪法阵,这里竟然有这个东西——领主大人,你是不是早知道?” 布兰看了他眼,不置可否。 不过年轻的巫师侍从早已是把脸皮锻炼到厚如城墙的境界,见领主大人不理会自己,也不在意,只是赞了声:“要能把这座塔搬走的话,我们在这片森林里可是可以横着走了啊。” “可是你不能。”劳伦娜打断他的话:“如果那些魔灵时半会不退走的话,我们可是会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 她回过头,看着布兰问道:“布兰先生,你有什么办法么?” “办法不已经摆在眼前了。”布兰答道:“如果那些魔灵时半会不退走的话,我们把它们全部扫除掉不就可以了。” “扫除掉?”女骑士有些不解,如果她们能扫除掉那些魔灵,还用躲进这个地方来么? “当然,”布兰点点头:“之前不行,现在还不行么?” “现在……”劳伦娜起先有些迷惑,但忽然眼中亮。要说智商,她其实比布兰高得,但是作为原住民,往往受思维定势的影响,不若玩家可以超越游戏本身来考虑问题。 原住民考虑问题时往往会加入‘是否合理’这个前提,而玩家考虑问题时首先考虑的是‘能否干掉敌人’。至于合理性,那是游戏设计者才需要考虑的问题。 而现在,就有个很不合常理的战斗方式——布兰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明白过来,但所谓卡地形这种战斗方式在玩家来看其实是司空见惯的,只不过在琥珀之剑中加困难些罢了。而且有些所谓的地形,其实也是游戏本身设置给玩家的个取巧的手段罢了。 眼下这个就是如此。 他下达命令道:“其他人休息整备,夏尔、梅蒂莎。你们去攻击那些魔灵,它们退走你们就追出去,它们追上来你们就退回来,虚弱叠到二十层以上时,回塔中换希帕米拉与芙蕾雅上,第三组是尼玫西丝与劳伦娜小姐,你们三组人马轮换,听明白了么?” 他看了法师塔之外那密密麻麻的魔灵,就如同看到了大堆浮动的经验,如果不是两组人实在不够轮换,他都不打算让尼玫西丝和劳伦娜上。毕竟这些经验只对夏尔、梅蒂莎与希帕米拉有效果,给其他人其实都是浪费了。 “明白明白,看我的吧,领主大人!”夏尔似乎也明白过来这点,他立刻有点跃跃欲试地走向门边。 向安静得的梅蒂莎只是恭敬地向布兰行礼,然后也转身跟了上去。 不过她有点好奇,作为银精灵公主虽然也听说过驱邪法阵这种东西,但毕竟比不上作为巫师出身的夏尔了解。她忍不住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外面的魔灵,轻声问道:“我们可以在法师塔内攻击它们么?” “当然,”夏尔答道:“高级驱邪法阵是个双向的法阵,既防止外面的敌人进入,也防止里面的敌人离开。但它的效果只针对魔物,或者身上有纯粹的黑暗魔力气息的人类——占星术士与女巫那种借助法则利用黑暗魔力的不算,但却可以对付某些邪教徒。” “如此厉害?可我以前好像只在父王那里听说过驱邪法阵,而且远没有这么强大。” “那是因为这门法术是差不千年前才从遗迹之中被发掘出来的原因吧。布加人就喜欢到处挖坑,我们黑塔巫师也跟着沾光。”夏尔耸了耸肩:“不过这门法术的确有这么强大,传说它是来自于巴贝尔塔之中的技术,驱邪法阵不过是它的简化而已。只要不是上位魔物,它都能将它们拒之门外——这是个绝对的效果,不打任何折扣,也不会因为魔物的数量增而削弱。” “不过高级驱邪法阵需要庞大的魔力源泉来维持,黑塔巫师定是让这座巫师塔在抽取附近逸散的魔法力量,这些魔法力量也是如此魔灵汇聚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如此。”梅蒂莎轻轻点了点头,她回过头:“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夏尔嘿嘿笑,挽起袖子道:“为高贵的女士代行其劳可不是银精灵社会才有的礼节呢,就让在下先来吧。” 他举起手,白色的光芒已经在他掌心中汇聚起来,形成个巨大的法阵。然后道白色光柱射出,仿佛剑刃般扫向法师塔之外密密麻麻的魔灵之中,那瞬间,挡在最前面的十几头魔灵就化为了灰烬。 随之连续十几次黑暗魔力爆炸,但冲击波为高级驱邪法阵所阻隔,不影响里面的人分毫。 受到攻击之后,本身缺乏智力的魔灵好像下意识地狂怒起来,非但没有逃走,反而进步涌了上来。但它们的举动注定徒劳,高级驱邪法阵始终像是道无形的墙垒将它们阻隔在外。 夏尔看到这幕也是大为放心,毕竟高级驱邪法阵对他来说也只是个书面上的名词,谁知道书上的东西会不会骗人?作为个巫师和学者,在学习知识的同时首先学会的就是质疑教条和权威,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与教徒们作为不同的地方。 不过高级驱邪法阵的威力让人安心,他想也不想又是两三道龙击术放了出去。 四次法术过,夏尔就发现自己的经验直接升了级。他忍不住既惊讶又有点尴尬,惊讶的是这样的杀敌方式实在是太轻松了,平日里好不容易才能蓄积点的经验在这里简直像是捡来的样,但尴尬的是,经验来得太过爽快,时没收住手竟然把魔灵打退了。 这下他和梅蒂莎还要继续追杀那些魔灵的话,就不得不追出去了。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银精灵小公主。他不禁有点尴尬地看着梅蒂莎。 “没关系的。”但银精灵小公主通情达理地笑了笑,她举起长枪道:“夏尔,你掩护我,我去杀到它们近身范围内去。” 夏尔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第七十二幕 刷怪? 欲望文 第七十三幕 法师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三幕 法师塔 魔灵退出法师塔外围之后,外面的战斗进展就变得缓慢起来。战斗很快就轮换到尼玫西丝与劳伦娜的小组,不过布兰预计这样至少还要轮换三到四次,才能彻底扫清掉这些魔灵。 这段时间有点漫长,但好在他也不是无事可干。法师塔内的第层空间大得就像是个小广场,贴着广场的外墙,有圈楼梯盘旋向上,通向二楼的平台。这个平台事实上是悬于广场与上面第三层空间之间的,平台是圆环结构,周围还修筑了胸墙与垛口,布兰怎么看都像是个防御工事,它的作用不言自明,自然是有人突破法师塔的入口之后,用来攻击第层广场之上的敌人的。 想必在这个法师塔还运作的时候,那上面应该满了巫师的护卫与年轻的学徒,但现在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死气沉沉的工事本身而已。 不过即使如此,巫师塔内还是危险重重。‘巫师的东西碰不得’,这是卡拉苏人的句俗语,而作为巫师最宝贵的财产的巫师塔,其本身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座禁区。 尤其是这样废弃的巫师塔内,游散的魔力,还在运行的魔法陷阱,已经失去了主人约束的魔法傀儡与危险的生物、植物,甚至是书架中的书都充满了神秘与未知。就个正常人来说,进入这座巫师塔想要保证安全无虑,最好的办法就是待在下面动不动。 但这个约束只是对普通人来说的。 布兰知道这座塔中的另个秘密。他命令所有人在原地休息,然后自己个人却带上茜、小王子与菲拉斯向上进入了法师塔的第三层。 法师塔的第三层与第二层之间并无物理连接,而是由十二座传送阵来输送人力和物资。这十二座传送阵分别由不同的颜色来标注,布兰想也没想就选择了红色的传送阵。 在传送阵上设置陷阱是最恶毒,也是巫师们防范敌人最常见的种方式。 红色对于大数人来说都是种警告的色彩,但布兰知道,这十二座传送阵的颜色可不仅仅是用来表示警告那么简单。黑塔巫师们将它们与埃鲁因的十二个月份、以及十二轮魔法月亮关联,不同的月份,不同的月盈月缺状况下,只会有座传送阵是真正的传送阵。 而其他的传送阵大部分会把你传送到冰天雪地的风暴止息之山,或者熔岩大地,或者玛洛查的故乡浅海以及某个你压根叫不出名字的世界的角落。 虽然传送阵大不会致命,但产生的效果却比致命加危险,尤其是对于玩家来说。据说当年《琥珀之剑》中有个倒霉蛋贸然闯进传送阵之中,结果被送到了个叫做hilma的王国,他花了现实时间整整年,在论坛上发了无数求助帖之后才想办法回到沃恩德。 据说当时参与拯救这位玩家的行动甚至可以写成部可歌可泣的史诗,玩家为此而想出的办法也是千奇百怪。那之后有很长段时间,玩家们甚至掀起了股前往异世界的热潮。 因为埃鲁因的战争,布兰没有亲身参与到那次活动的盛况之中,不过他知道玩家们最终也没真正找出沃恩德之外究竟有少‘异世界’。 只不过这些异世界显然是早就存在的,崔西曼就来自它们中的个,关于这些世界,玩家们倾向于是散落在广阔的黑暗世界之中的玛莎的秩序碎片。沃恩德不过是其中较大的片而已。 ……启动法阵花费了布兰番功夫,因为他发现这座巫师塔内部的设施的法力池与外面高级驱邪法阵的法力池竟然不是个。里面的法力池显然已经早就干涸了,他不得不用随身携带的魔力水晶才最终驱动了这座传送阵。 四人面前光芒阵闪动,下刻他们发现自己面前的景色已经变幻了番模样。原本还是颇为壮观的防御工事。但现在已经变成条狭长黑暗的过道——巫师塔内的法力池早已干涸,原本所使用的魔法照明自然也不复存在,要不是过道中还有些奇异的发光植物,估计这会儿他们看到的应当是片漆黑。 不过布兰早有准备,他拿出魔力水晶,明亮的光芒立刻将前面的走廊映得片通明。这仿佛是个世纪以来光明第次重新光顾此地,布兰就听到阵簌簌的声音,然后他们皆看到大片藤蔓好像是害羞样刷刷从走廊中退走,转眼既不见了踪影。 茜还能保持镇定,菲拉斯与小王子看到这幕忍不住有点毛骨悚然,他们见过的东西很,可还没见过植物能长腿自己到处跑的。 何况这条甬道的造型也有点有碍观瞻,这本来应该是条有大理石或者是黑曜石类的石材铺设的走道,而两边的墙壁贴满了砖石,上面每隔段距离会有个火把支架。在许城堡或者是圣殿中都能看到这样类似的走道。 但眼前的这条是这样的,残破的砖石中生出许粗壮的滕曼,地面的石板早已被掀开得东块西块,墙角仿佛是热带丛林般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大是蕨类植物或者些发光的菌类。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想象在这样的地方会成为个植物的乐园。 但巫师的地盘就是如此,般人称之为‘魔法的奇迹’的。只是这个奇迹不见得友善,民间传说中不缺乏乱碰东西被永久变成青蛙的例子。 “这是什么地方?”菲拉斯惊讶地张了张嘴,忍不住问道。 “这应该是巫师塔的最上层,里面是巫师们生活的地方。”布兰答道。红色的传送阵,在流火之月,竖琴的魔力满溢的这天,就是通向巫师塔上层的唯通道。 “啊……”哈鲁泽忽然低低喊了声——他肩膀上的伤虽然已经包扎好了,但这声扯动伤口还是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这位小王子有点好奇地说道:“原来下面那些就是十二轮月传送阵!” “十二轮月?” 哈鲁泽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惊小怪有些太失礼了,脸红了红,小声解释道:“……我和姐姐曾听父王说过些关于巫师们的传闻。黑塔巫师们有些独特的防御手段,十二轮月传送阵就是其中最著名的种,巫师们根据沃恩德大陆上的季节与月盈月亏的变化设计出这套复杂的法阵系统,传说这个法阵的蓝图在次事故中被毁坏之后,就再没人能解开它了。” “就连布加的巫师也曾为此感到可惜呢,据说骄傲的白银之民虽然看不起这粗鄙的法阵技术,但却坦言它里面蕴含着最为精妙的天文与历法计算方式。” 哈鲁泽的口气有些激动:“甚至能得到白银之民的称赞,它无疑是埃鲁因的骄傲。” 菲拉斯撇了撇嘴:“布兰先生不是解开它了么?” 小王子好想才想起这个问题,他不禁有些崇拜地看着布兰:“那是因为老师博学闻,就连我姐姐也很推崇伯爵大人呢。我姐姐向是个骄傲的人,利伍兹大师亲口说她的见识不下于他。” 他这么说的时候,忍不住有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布兰。 这话说得布兰有点别扭,他明显听出小王子讨好自己的口气。何况这些传送阵‘密码’复杂的计算方式当然不是他鼓捣出来的,也不是说玩家们有么睿智,事实上玩家破译出这组‘密码’的方式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暴力破解的典范,他记得是个大公会生生用人命填出来的。 那个公会名字他是不记得了,不过后来对方也得到了不菲的回报。他们把谜底和法阵本身起卖给了黑塔巫师,据说买出了座城的价格。 巫师们向来是沃恩德大陆上最不缺钱的类人,虽然很少有人看到他们大手大脚地花钱。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是巫师们生活的地方,里面定会留下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吧?”菲拉斯好像也忽然想起了这个传说:“我听说巫师们的东西每件都是难得见的宝贝呢。” 他正要往里面冲,但布兰赶忙把抓住他,没好气地提醒道:“没那回事,巫师们无非是手上魔法物品些而已。相信我,你身上也不少,菲拉斯先生。并不是每件魔法物品都价值连城,就算是有,那也是对普通人来说,而不是对你来说——” 菲拉斯愣,这才反应过来:“说得也是。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会你们就知道了,”布兰松了口气,但还是提醒道:“小心点,这里面是个大迷宫。可不是你家花园里那种,巫师的迷宫有些人走进去辈子也走不出来,何况里面还有牛头人,你定没见过巫师们纂养的那些怪物,它们能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菲拉斯本来正准备往前走,听到他这么说吓了跳,赶忙退回来:“这塔放在这里起码有几个世纪了吧。它们不会饿死吗?” “你见过饿死的魔物么?” 菲拉斯眨了眨眼睛,好像还真没见过。 布兰这才举起照明水晶向前走去,周围的植物虽然都奇形怪状,但他看了下基本都是无害的植物。巫师们喜欢种植的进攻性极强的噬魔猪笼草与蛇形藤蔓在这里都没看到踪影,不过想来也是因为这两种植物都是肉食性的植被,在没有人投食的情况下估计也活不了长的缘故。 他顺着记忆中攻略上的指引前进,越过五扇紧闭的门之后向左转,然后再向前走了大约百步的距离。在他的提醒下,菲拉斯、茜与小王子都尽量不去看那些门,其实即使布兰不说他们也听过类似的故事,门对巫师来说是个神秘的词汇,他们的门大通向神秘的异次元,凡人旦进去就别想再回来。这些故事真假难辨,但最好是不要当作开玩笑。 走了差不百步之后,布兰停了下来。他果然看到前面的草丛中有具遗骸。 那并不是巫师的骸骨,因为骸骨身上还穿着显眼的铠甲。游戏中第个玩家发现它时它就在这个位置,那个玩家认为这具骸骨应该是后来进入这里的冒险者,至于他们怎么发现这座巫师塔的不得而知,但根据他的分析这具骸骨的主人应该是这队冒险者中的战士型角色。 至于他的死因吗? 布兰回过头,仔细看了看草丛中。这个时候他注意到身边的哈鲁泽脸色有些奇怪,于是停下来问道:“你发现什么了么?” “他是谁?”小王子好奇地问道。 “个战士,或者骑士,总之肯定不是巫师。” “他是巫师们的护卫们,怎么会死在这里?”菲拉斯也问道。 “因为这个——”布兰终于在草丛中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大地之剑早已在他手上。他剑刺下,顿时将那东西钉在地上。 吱声尖利的叫声,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布兰剑下挣扎了下,然后断了气。其他定睛看,才发现那是只鼬样的生物。 “这是什么?”菲拉斯微微怔。 “这就是鼬。” “你说只鼬杀了这家伙?”来自克鲁兹年轻的骑士先生夸张地瞪大眼睛:“那我岂不是以后会被我家的猎狗咬死?” 布兰对这比喻有点无语,再说他觉得以这家伙的智商来说,要不是运气好到逆天,说不定还真会被狗咬死。反正在沃恩德被狗咬死又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就算是会他们要面对的黄昏犬,可也是正儿八经的犬科类动物。 “这是魔宠。”他这才回答道。 “魔宠?”菲拉斯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杀死他的是个巫师,这座塔里还有巫师?”他顿时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小王子也立刻左右看了看。 茜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握住了天青之枪。 第七十三幕 法师塔 欲望文 第七十四幕 骨骸的遗产(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四幕 骨骸的遗产(上) “不用紧张。”布兰叹了口气:“就算是有,也已经死了。这只魔宠是无主的,杀死战士的是这个魔宠身上附带的法术,我想当日这家伙应当是入侵的方。巫师塔内留守的巫师杀死了他的同伴之后,自己也应该身亡了,不过他将最后个法术传递到自己的魔宠身上,杀死了这家伙。” 他说的其实正是之发现这切的玩家的分析,但他回过头,看了哈鲁泽眼,问道:“你认识这家伙?” 他虽然口中这么问,但心中也感到有些不大可能。哈鲁泽才大,这具骸骨至少也应该有个世纪的历史了。 但没想到小王子皱了皱眉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我好像在那里见过这套铠甲。” 铠甲? 布兰向那铠甲看去,铠甲上没有明显的标记,样式也十分普通,只不过看起来应该是魔法甲。但他再看了眼,忽然发现了不对。 直以来,他和那个玩家都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具骸骨是个人类,但他忽然意识到个问题,如果这家伙不是死后才变成这个样子,而是生前就是如此呢? 譬如说——它是具骷髅。 布罗曼陀怒放的黑玫瑰。 布兰下就知道为什么小王子会对这具骸骨的铠甲感到眼熟了。因为这铠甲就是很普通的埃鲁因制式军用铠甲,这样的铠甲在这个王国的军队内几乎遍地都是,但有个问题,那就是所有的铠甲上都应该雕上所属军队的徽记。 但只有种除外。那就是被亡灵转化之后的骷髅士兵,它们大穿着生前锈蚀的铠甲,直到升职为骷髅骑士甚至高的位阶之后。尸巫就会让地穴工匠将它们铠甲上徽记抹平,然后附上魔法。 那样的铠甲就和眼前所见的模样。 但还不能完全确认。 他回头看了小王子眼,说道:“玛达拉?” 他看到小王子悚然惊,使劲点了点头:“对了,就是那个!我在冬爪堡它们的使节身上看到过类似的铠甲,我还问过姐姐为什么玛达拉的甲胄和我们的样呢——” 那就是了。 布兰自己无法确认,但对于有些东西的记忆没有比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加深刻的。如果小王子这么记得,那么可能性就很大了。 他退开步,说道:“不管是不是,只要检查下就知道了。玛莎大人说过,散落在这大地之上即是恩惠,勇士应当重归故土,但他生前留下的馈赠这是对于后来者的奖励。” “如果是勇士的话——”他补充了句。 然后布兰看向菲拉斯,这年轻人眼中亮:“是了,意思是这套铠甲就是我们的战利品了?” “还有其他东西也是样,按照我和你约定好的,由你来整理战利品。”布兰答道。 “哈!”菲拉斯露出兴奋的神色:“对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那我去了?”他指了指那骸骨。 布兰点了点头,这个场景本来就是对玩家的奖励。不过他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出于礼节,你应当从他的行囊检查起,因为要优先证明死者的身份,好让亡魂得以安息。然后才是武器,最后是铠甲与其他装备。” 这是大陆之上整理死者遗物的礼节,不过玩家可从没有这个干的。除了那些扮演精神极强的玩家之外,不过那毕竟是少数。而对于原住民来说,这就是不得不遵守的规则了,尤其是贵族,贵族对于亡者是相当尊重的,因此玛达拉虽然同样信奉玛莎,但在广大文明地区却不受欢迎,正是同样的原因。 “我知道我知道。”菲拉斯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他蹲下去,果然发现那骷髅身边有个已经腐烂得差不的皮口袋。他拿起那个口袋,但马上轻轻咦了声。 “怎么?”布兰立刻关心地问道,让这位克鲁兹人最幸运的骑士帮他开尸体,也是他期待了好久的事情了。 “伯爵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菲拉斯抖了抖口袋,从中先摸出块惨白色的东西来,先看起来有些像是石板,但布兰仔细看却发现那是块骨头。 他看到那东西,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只有玛达拉的亡灵才会用附魔的骨板记录文字,这个信息是他在前往格雷修斯骑士团国之后才了解到的。 他接过骨板,心中微微动。骨板上面的文字用玛达拉的密文记录而成,纵使是他也不认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用自带的光屏查看这东西的属性。 他只看到行幽绿色的文字: 未知的骨板(任务物品)。 布兰心中阵狂喜,《琥珀之剑》中是没有专门的任务物品这个分类的。般来说,npc发布的任务让你去准备的东西,大是另有用途的。比方说铁匠会让你帮他准备铁锭、煤炭甚至是工具,但这些东西在游戏中本身也是材料,玩家也可以使用。 而般来说写作任务物品的,只有种东西。 那就是隐藏任务的发起道具。 布兰心中阵狂跳,游戏中隐藏任务的奖励没有样是差了的。就像之前他拯救圣印谷样,虽然任务完成度离完美还差老大截,但玛洛查给他的奖励可是给了他个巨大的惊喜。 他忍不住看了自己面前的菲拉斯眼,心想不愧是传说中出门就要踩狗屎的存在,果然逆天。但看到对方还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布兰这才收敛了情绪,答道:“这应该是玛达拉那边的东西,亡灵骑士常常用类似的骨板来记录文字。” “难怪我看上面有些奇怪的文字,活见鬼,第件战利品就是这个东西,真是晦气!”菲拉斯咒骂了句,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看来我今天运气很坏,要不你来吧?” “不不不,不用了。”布兰赶忙摇头,开玩笑,他来的话还不如把尼玫西丝叫上来。那位骑士女士的手时红时黑,但总比他味黑到底的好。 菲拉斯其实也是随口说,然后他干脆古脑将口袋中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哗啦声,布兰看,差点没眼前黑。 首先是两枚戒指。 两枚暗银色,犹如数条银蛇缠绕在起,环绕着枚猫眼石的戒指。这两枚戒指布兰恰好认识。 双环蛇之瞳。 【幻想】 防御+1光抗性+5光元素池+20%双环蛇之牙。 【幻想】 防御+1暗抗性+5暗元素池+20%(万物归)(当装备件时)感知+100,血脉+100(当装备两件时)黑暗探知+5布兰看到这两件东西的时候都忍不住磨了磨牙齿,这对戒指是幻想装备中少有的套装戒指。这对戒指本身的属性其实在幻想阶装备中并不算出色,但套装属性实在是太过罕有,黑暗探知增加五本身就是极具有价值的珍贵属性,不用说可怕的感知和血脉双增加百的可怕存在。 其实血脉还好,但感知在游戏之中是个非常特殊的属性。由于感知并不是任何施法、攻击的主属性,它唯的作用就是提高人对于世界的察觉能力——基本上,在游戏之中每点感知能提高两尺的察觉能力,只是这个属性和智力样,非常难以取得。 就算是布兰开化要素的今天,他的感知属性也还不过五十。以他的感知能力,大约能清晰地听清百米内的悄悄话,以及差不五百米内的正常说话的声音,或者是察觉两百米内个水平优秀的潜伏者。 但只要带上这对戒指,两百米内就算是在游戏之中等级高过他十级的顶尖夜莺也无所遁形。只要他刻意捕捉,公里内正常对话的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除了听觉,还有视觉。感知超过百之后,视力就会变成魔法视野,忽视黑暗,甚至包括魔法制造的黑暗。而至于超过百五十是什么概念,游戏之中似乎也没人达到过。 因为万物归这套指环实在是太难出现了,因为只有亡灵才会掉落这套指环,但是双环蛇之瞳又是罕见的光系物品,因此掉落率实在是低得有些令人发指。至少布兰在游戏中就从未听人说起过有谁见过这东西。 他忍不住盯着这两枚戒指,差点立刻就想要捡起来带上。但他当然不能这么做,首先不要说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其次他也带不上。 因为双环蛇之戒需求至少要达到法则巅峰以上水准的意志。 布兰的目光只能越过这对戒指,然后停留在下面三件东西上。把权杖,面银柄镜子,枚牙齿。 他看到那权杖喉咙里就差点发出咯咯的声音了。 那东西也有个响当当的名字: 弗朗西斯之握【诅咒】 攻击:4551力量+200体质100附加技能: 消逝—弗朗西斯的刃锋不存于正常的世界,因此凡人难以形容它的存在性。除非被弗朗西斯之握真实的命中,否则弗朗西斯之握会扭曲凡人的认知,使人无论从视觉,听觉还是经验、记忆上都无从判断弗朗西斯之握的刃锋究竟有长。 玫瑰之谢—‘悔恨吞噬人心’,使用弗朗西斯之握时,只要持有者在战斗时心存疑惑,那么他每杀死个敌人,就会加速衰老。 在《琥珀之剑》中,这把剑开启了个时代。让玩家明白装备类别之中‘诅咒物品’的存在。但关键的是,这把武器是唯把导致使用者自己把自己得差点删号的武器。 没人知道玫瑰之谢的真实要求是什么,但大数人只知道点。那就是拿上了这把剑就别想轻易丢下来,用它杀个人自己就掉级。 游戏之中的诅咒物品应当是对应正常物品的传说级装备,而恶魔物品是对应正常物品的幻想级装备。这把剑方面来说是件神器,但布兰绝对不会想用这东西。 第七十四幕 骨骸的遗产(上) 欲望文 第七十六幕 骨骸的遗产(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六幕 骨骸的遗产(下) 布兰的目光越过弗朗西斯之握,停留在第四件物品上。那是面带银柄的小镜子,镜框上雕刻着非常精美的波浪状花纹,有点像是女士的用品。《琥珀》中的装备数以亿计,除了些非常著名或者是他曾经用过的之外,他也不可能都认识。他拿起那面镜子,淡绿色的光屏在镜子上展开。看上面的文字,布兰不禁轻轻挑了下眉。 “原来是这东西……” “这是什么?”在布兰的目光落在那面小镜子上的同时,菲拉斯也注意到这件所有物品之中最精致的小玩意儿。作为贵族,他还是本能地优先在意华丽的外表。 布兰举起那面镜子—— 瓦萝拉的梳妆镜。 【幻想】 生命+20 三重斩等级+1 附加技能: 真实之影—瓦萝拉的梳妆镜复制切谎言,使用瓦萝拉的梳妆镜选择目标可以复制其上个使用的能力。该能力会以真实幻术的方式存于镜子之中,使用者可以施展此能力次,支付其十分之的消耗。(冷却时间,天)夜之女神的梳妆镜,这面镜子在《琥珀》中是件非常有意思的道具。它可以复制能力,但施展出的能力是以幻术的方式来呈现,只是这个幻术是个真实幻术——既只要受术者相信这个法术是真实,那么他就必须承受切相应的效果。 但若他不相信,这个法术对他来说就仅仅是个幻术那么简单。 因此使用这面镜子非常有技巧性。若你复制的技能太过离奇,别人半不会相信。但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专门学些非常奇葩的技能——譬如剑士学元素使的技能,往往你不相信的时,诸如寒冰之爪类的控制法术就真正落到你身上了。 布兰过去也是听过这面镜子的名字,但直未能见过实物。他拿着那面镜子给菲拉斯解释了下,当然并没说得那么详细,只说这是位美丽的女骑士留下的遗物,镜子有复制幻术的能力。 没想到这番话听得后者眼中闪闪发光,忍不住问道:“等等,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伯爵大人,能不能把这面镜子送给我?” 菲拉斯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接受的贵族教育。从贵族的礼节上来讲,这具骸骨是他们起找到的,但菲拉斯很清楚这只是布兰卖他的个情面而已。 对于贵族来说,在次冬猎活动中请对方来审视战利品,已经是最高规格的礼遇。菲拉斯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真有分享这些战利品的资格,他看得出来布兰即使不需要带上自己也样能找到这里来;然而他也没提‘买’这个字眼,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样问话无疑是非常无礼甚至带有些侮辱性质了。 尤其是是布兰现下的身份可以说比他还高。 菲拉斯这么开口,其实意下就是将来会还他个人情的意思。布兰也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外地看着对方。他不明白这面镜子对对方有什么重要的,需要用个人情来偿还。 要知道地位越高人的,越不喜欢欠人人情。菲拉斯自己虽然不过是个见习骑士,但别忘了未来他可是会成为克鲁兹帝国的方亲王。 看到布兰有些不解的意思,菲拉斯这才解释道:“伯爵大人,你提到这是位美丽的女士生前的遗物。我觉得它定能配得上劳伦娜,我直想送她件礼物。” “原来如此。”布兰这才反应过来,心想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浪漫的。他看了看手中的银镜子——说实在话,这东西是件不错的魔法奇物,即使是他自己用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不过另方面,获得劳伦娜与菲拉斯的好感的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在克鲁兹帝国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杀了威廉姆斯的事情虽然被伍德盖下,形容成这位副团长死于与恶魔的偷袭之下。但这些说辞也只能糊弄下般民众;威廉姆斯在克鲁兹本身即是大家族的之后,亲人与至交好友都是权势盛极时的人物,即使时不找他麻烦,但难免背后对他心怀恶意。 不用说最近黑名单上又莫名其妙了位宰相的千金。宰相的千金在《琥珀》中布兰是没见过,不过那位著名的帝国宰相在游戏之中可是位手眼通天的人物。而且他所在的派系与威廉姆斯的圣殿派又截然不同,这样来他等于说就同时得罪了帝国的两大势力。 因此他不得不考虑拉拢下帝国内的温和派。毕竟埃鲁因有先哲曾经说过,谈及埃鲁因的政治就绕不开帝国与风精灵,虽然这么说有些无奈,但却是这个古老的王国真实的写照。不要说公主党目前还未统埃鲁因,就算是羽翼已丰,埃鲁因的地缘也让布兰不可能使这个王国彻底脱离克鲁兹人与风精灵的影响。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要与炎之圣殿决裂,但布兰心中其实很清楚。埃鲁因在真正成为个帝国之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在风后圣殿与炎之圣殿之间保持中立。 他的看法同样来源于那个先哲。 那个先哲的名字叫做瓦拉蒂朗,是图拉曼在凡世时的老师。科尔科瓦王朝建立,‘白王’爱德华登基到安森十世早期近百年王国的重臣。也是中兴时代的缔造者,要说图拉曼与他自己的祖父达鲁斯也不过是蒙这位先哲的荫蔽。 布兰答应帮维罗妮卡的忙其实未尝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而劳伦娜与菲拉斯的家族在克鲁兹境内也有不小的影响力。关键是菲拉斯的家族与法伊娜的家族关系很好,如果能同时拉拢这两个大家族,帝国内就有了制衡那些潜在的敌人的力量。 当然,最关键的点是。布兰对菲拉斯与劳伦娜的印象还不错,两位虽然都是大贵族的后代,但表现得并不狂妄骄横。相比起这两位,他不得不怀疑起那个所谓的帝国宰相与花叶大公的家庭教育问题。 好在法伊娜虽然蛮横无礼,但本质倒不坏。那个宰相千金他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 而布兰向认为个人的品质能决定许事情,倘若菲拉斯与劳伦娜与那些不堪入目的贵族子嗣个德行,就算是他们背后的家族在克鲁兹势力再大,他恐怕也会不屑顾。虽然早已与过去那个自己的切告别,但布兰内心中其实始终还保持着死游戏宅最后线的孤高与骄傲,否则若他能够妥协,今天就不会惹上这么的麻烦。 说到底,埃鲁因本身就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看了菲拉斯眼,将镜子丢了过去。“你们是客人,我是主人,主人送客人礼物也是应当,不必那么客气。何况这些本来就是无主之物,说不定冥冥之中劳伦娜女士正是它选择的主人呢。” “说得也是。”菲拉斯眼前亮:“不过伯爵大人你实在是我见过最慷慨的绅士,等有机会请定到克鲁兹帝国来,我定会将你作为在下最尊贵的客人。” 布兰微微笑,这家伙这么说,基本上就是把他当做个可以值得交往的人了。但他并没有太在意地点了点头,这只是个契机而已,真正要产生紧密的联系,还是需要利益才行。 不过他有的是机会,因此时也不着急。布兰心中拥有开发黑森林的想法,黑森林中拥有整个沃恩德最为奇珍的商品,有了千金难求的特产,他不信克鲁兹贵族能坐得住。即使是帝国的贵族,样要养家吃饭,越是庞大的家族,其实开销也就越是惊人。帝国贵族那有没有自己的产业的?尤其是追求奢靡生活的克鲁兹上层社会,到时候他手上的东西定会引起对方的兴趣。 菲拉斯的确也有大家族的子嗣的气概,作为贵族,他当然明白夜之女神的梳妆镜的价值,但收起这面镜子时却像是收起面普通的镜子那么不在意。然后他看了看地上的其他东西,问道:“这些东西呢,伯爵大人你也应当认识吧?” 布兰轻轻点了下头,给他介绍了下双环蛇之戒与弗朗西斯之握。不过当然他并未说得那么详细,只是点出这两样魔法物品的大概价值与历史而已。事实上他很清楚,菲拉斯这样的贵族子弟也不大会对这些东西的实际用途感兴趣,反倒是这些魔法物品的背景吸引他们。 说完弗朗西斯之握那个‘非正义的骑士’的故事,布兰的目光落在最后件东西上。就是之前他看到那枚牙齿,有点像是狼牙,但布兰仔细看,却发现这东西竟然是枚骨龙牙齿。 这可是不得了的好东西,骨龙之牙作为《琥珀》中最珍贵的材料之,用它铸造铠甲,能够获得抵抗衰老诅咒的特异能力。将它镶入武器之中,就能使武器获得衰老诅咒的特殊力量。 在上世,骨龙之牙的价格就高达几十万托尔枚。布兰就曾经想尽办法搞到过颗,不过那时候这东西制造的武器对他的用处其实不大,因为《琥珀》中公认最适合它的是拥有时间要素的玩家。 原因很简单。骨龙之牙提供的衰老诅咒的触发几率从最低1%到最高2.5%不等,视锻造的效果而定,触发几率可以说相当低。这个触发几率对于般玩家来说有些鸡肋,但对于拥有时间要素的玩家却不样,因为拥有时间要素就意味着拥有流逝这个主动要素效果。 流逝的主动要素效果描述为‘只要法则之线趋向于稳定,使用者的攻击可以影响敌人并使其迅速衰老’,事实上就是主动触发衰老诅咒。而这个效果可以与骨龙之牙本身的效果叠加,等于说在拥有骨龙之牙的情况下,开启了流逝效果时衰老诅咒基本上等于增效了倍。 作为前世少数体会的高档次物品之,布兰直对这东西的效果记忆犹新。而在这里,他是拥有比时间要素高层的时空属性。这东西简直是就是天生为他而准备的。 他拿起这枚牙齿时,看旁菲拉斯的眼神都忍不住有些柔和起来。这简直就是个财神爷呀,要是每次下副本都带上这家伙的话,岂不是要不了久就可以神装毕业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就是想想而已,菲拉斯与劳伦娜也不大可能直留在埃鲁因。想必只要安列克死,他们与维罗妮卡就会回克鲁兹帝国。 “咦,这是骨龙之牙?”菲拉斯似乎也认出了布兰手上的东西。 布兰微微愣,有些惊讶:“你认识?” “啊,大概听说过,”菲拉斯有些小得意地答道:“我听说这东西就是从玛达拉的骸骨巨龙身上拆下的牙齿对吧?” “不对。”布兰还没开口,旁的哈鲁泽就打断了他,他稚声稚气地说道:“玛达拉的骸骨巨龙不过是用亚龙的骨头拼装起来的怪物罢了,真正的死灵巨龙是死去的成年龙族,整个沃恩德也只有少数巨龙被转化成为死灵,它们的力量与生前几乎相差无几,即使是那位手持水银杖的皇帝陛下,也对它们尊敬有加——” “咦。”布兰将目光移到这位小王子身上,后者脸微微有点红,卷曲柔软的发丝顺从地贴在额前,眼睛在黑暗中映衬着照明水晶的光芒亮闪闪的看起来十分女性化。但他还是坚持说道:“是我姐姐告诉我这些的。” “你姐姐,格里菲因公主?”菲拉斯反应了过来。 “姐姐说过,玛达拉才是埃鲁因的生死大敌。你们克鲁兹人虽然直试图操纵王国的权柄,但毕竟不会将王国陷入片火海之中。然而对于亡灵来说,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是很容易打破的……” 哈鲁泽像是憋足了口气看着菲拉斯眼:“但是我直很奇怪,大家都是人类,为什么不能齐心合力对付那些黑暗中的怪物呢?” “这个嘛……”菲拉斯被说得有点尴尬,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布兰有些同情地看了这家伙眼,他也不好和哈鲁泽解释其实玛达拉的骨头架子严格来说并不算是怪物。毕竟亡者也是这个世界的部分,它们并非是真正的不朽,不过是另外种存在方式而已。 事实上在沃恩德,玛达拉的亡灵与克鲁兹的人类,圣奥索尔的风精灵样,都信仰着象征着秩序的玛莎。只是个崇尚黑暗的秩序,个心向光明。 但也不能说格里菲因公主的话有错,生死之间的界限是很脆弱的,但两者毕竟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亡灵千百年来侵袭埃鲁因东境,例如布契这样的例子并不在少数,作为人类来说,实在很难从亡灵的角度却考虑问题。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小王子的头发:“这些都是你姐姐告诉你的?” “尼玫西丝大人也说过些……” 这和布兰猜想差不。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拍了拍小王子的肩膀。然后转身哗啦声从那具骸骨上扯起它的铠甲,将本来就腐朽不堪的骨头架子扯得四分五裂。 “布兰先生你……”菲拉斯吓了跳,直在最后面的茜也惊讶地瞪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山民和贵族样,对于亡者都有极为尊敬。 但布兰看了看那铠甲,解释道:“你也看出来了,般人是不会带着记录着文字的骨板与带着诅咒的剑的。会使用它们的只有类存在。” 菲拉斯微微怔,反应却极快:“等等,伯爵大人你是说……” 布兰点了点头,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这东西‘生前’就是具骷髅。可能是骷髅骑士。他事先受那个玩家的攻略影响,但现在想来那份攻略是十分早期的产物,而像是秘文骨板这类的东西,都是后期玩家在游戏之中的身份点点提高之后才逐渐为所有人所熟知的,因此攻略有疏漏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件事反倒提醒了他,因为时间段的不同,些攻略很可能会有局限性,他自己也必须拿出自己的经验来判断才行。 布兰将手中的铠甲递给菲拉斯:“这是套附魔铠甲,骷髅骑士的魔甲没什么特殊的力量,不过就是防御高得惊人。待会你拿去换上,从这里往里可就不仅仅只有魔灵了。” 菲拉斯皱着眉头看着布兰手中脏兮兮、灰扑扑的铠甲,魔法甲胄即使是在《琥珀》中也是非常罕见和珍贵的魔法物品,他当然知道这点。不过要他穿上件才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菲拉斯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答道:“好吧,我会想办法把它给洗下的。”其实他也清楚,他在此行的队伍之中基本上可以说是实力最差劲的存在。布兰将这套铠甲给他,就是为了让他之后不那么拖队伍的后腿。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感激地看了布兰眼,然后苦着脸接过这带着尸臭的铠甲。 布兰再回过身,他估摸着外面的时间应该也快差不了,因此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次他从堆碎骨中抽出了那骷髅骑士生前的武器——把焰形的配剑。 他把那剑抽出来,身后的哈鲁泽就忍不住啊了声。 “怎么了?”菲拉斯这会儿已经很熟悉这位小王子了,立刻开口问道。 “这是……” “这是狮子之牙,”布兰有些欣赏地看着手中这把剑,又有些意外地说道:“它是先君埃克身边护卫的配剑,数百年来关于锻造它的方法早已失传。看起来我们这位骑士先生的身份有些历史了——” “嗯。”哈鲁泽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剑有什么不妥么?”菲拉斯看着哈鲁泽双眼闪闪发光的样子,就不禁有点好奇。 “不,非常妥。”布兰在照明水晶的微光之下举起剑,微微笑:“先君埃克身边的十位骑士,个个都是闪耀时的人物。哦,对了,芙蕾雅身边那位不出声、不出手的骑士先生,你看到了吧?” 菲拉斯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他当然看到了那直在人群之外的湖之骑士。 “他们都是传奇啊……” 布兰边感叹着,边转过剑刃,将剑柄方向递给哈鲁泽。他对这位埃鲁因的小王子笑了下,问道:“怎么样?” 哈鲁泽怔怔地看着这位伯爵大人的动作。 “伯、伯爵大人……你要把它给我?”他几乎有些不可置信。 “历史的文献上说,狮子之牙属于真正勇敢的人。你之前的战斗,虽然还说不上优秀的战士。但能够战胜自我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布兰答道:“难道它配不上你么?哈鲁泽殿下?” “不……我、我只是……”哈鲁泽既惊讶又有些兴奋,他眼睛亮亮的就像是银色的宝石样漂亮,忍不住张小脸都憋红了:“可是这是英雄的配剑啊,我、我只是觉得……” “你只是觉得你配不上它?”布兰摇摇头:“如果你觉得你需要变得加勇敢,那么就应当拿起这把剑,去证明自己。” “何况你不仅仅是要为把剑而证明——” 布兰将剑交到他手上:“这是你的战利品,传说山民的男人在拿到自己的武器时就宣告成年,因此从此以后这把剑就是你的责任。” 布兰这么说着,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茜微微对他点了点头。 “我、我明白了,伯爵大人……” 这是哈鲁泽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 第七十六幕 骨骸的遗产(下) 欲望文 第七十七幕 失落之名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七幕 失落之名 I 确认骷髅骑士堆碎骨中再无什么有价值之物后,布兰收起装备便不打算再继续前进——从这里往前有个温室花圃,巫师生前摧毁了那里的传送门导致时空乱流;再往前是迷宫区,里面有些散碎的装备,但得不偿失。 他们原路返回,退回二楼再回到大厅,刚好遇上夏尔与梅蒂莎第三次从巫师塔外返回。这个时候森林内的魔灵已经寥寥无几,从塔内往外看去,黑暗中的光团星星点点,仿佛仅余的几盏灯笼。 布兰用心灵联系将夏尔与梅蒂莎叫到身边。经过连番战斗夏尔看起来的有些疲倦,但梅蒂莎精神还好,这是因为低等级战士的续航能力要远远高于施法者。不过梅蒂莎银灰色的精灵板甲上有明显的魔法流烧灼的痕迹,雪白的脸蛋上也有处血痕。 “领主大人。” “大人。”两人看到布兰,都恭敬地叫了声。 布兰没答话,他用手在梅蒂莎与布兰面前划,浮现出两个淡青色的光屏。进塔前夏尔与梅蒂莎都是二十七级,而现在已经接近了三十二级,等于从不稳固的白银初阶跃升至白银中游的水准,这个速度已经相当之快了。 布兰这才微微笑:“干得不错。” “亏了领主大人发现的这座塔。”梅蒂莎柔和地答道,始终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嘿,”夏尔则出了口气,显得有些好奇:“不过领主大人应当是早知道这里有座高级驱邪法阵了吧,否则之前怎么会显得那么胸有成竹呢?” 这家伙的好奇心好像总是满溢而出,但关键是还十分精明,总注意到些旁人注意到不的细节。布兰板起脸:“黑塔巫师总不会在这里修座观赏用的凉亭。” “这么说也没错就是了。只是在下想了下,这里好像没有比高级驱邪法阵加合适的防御设施了,简直就好像是……好像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样。”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怎么样,梅蒂莎,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夏尔边回头去问,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瞄布兰。 “嗯呢,是有些。”梅蒂莎轻轻点了点头。 但年轻的巫师是从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让布兰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止是布兰,连小王子都大惑不解地看着对方,心想这位自己老师手下的首席巫师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夏尔这些小把戏自然瞒不过布兰,或许也不打算瞒,布兰盯着他,用手点了点额头说道:“因为你也是黑塔巫师的份子,这证明杰出的防御者的思考方式都是致的——除非你认为你是个笨蛋二百五。” “原来如此,”对于自己领主大人的说法,夏尔不禁心悦诚服。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新的问题:“不过等等,现在在下好像已经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梅蒂莎踩了脚。布兰和这位银精灵小公主都听出来了,这家伙是想脱口而出说自己已经是银袍法师,但这些话岂是能不经大脑乱说的?这毕竟不是游戏,可以任意转职,银袍法师与布加人关系密切经传出去说不定又惹出什么事来。 布兰狠狠地瞪了这家伙眼,后者自知理亏,尴尬地笑抓了抓头不说话了。 剩下三个人当中小王子懵懵懂懂或许心中有疑惑但也不定会说出来,即使是面对他姐姐想必也是样;菲拉斯压根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从头到尾都在欣赏那面夜之女神的梳妆镜;至于茜,或许看到了,或许没看到,连布兰有时候也不清楚这个山民少女心中在想什么。 “大人,外面的魔灵已经不了。不如现在下令让大家杀出去吧,打扫完战场还能再前进段距离,我们在安拉瑟森林不是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么?”梅蒂莎适时轻声开口,避开话题道。 布兰点了点头,他想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中最靠谱的除了安蒂缇娜之外,大约就要属这位银精灵小公主了。不过也是时候继续前进了,梅蒂莎说得对,在安拉瑟森林浪费了太时间,现在必须抓紧每分每秒了。 于是他立刻命令夏尔与梅蒂莎去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其实主要也是护卫骑士与车队原本的随行人员。这些人本身大是公主身边的精锐,又在大厅中休整了相当段时间,早已整装待发,因此号令下立刻行动起来。 临行之前,布兰仍旧让夏尔将巫师塔重新召回它原本的位置。这座塔虽然不能搬走,不过将来却可以卖给黑塔巫师卖个人情。众所周知的,巫师不差钱。 森林中的战斗其实早已告段落,还在外面的芙蕾雅与希帕米拉的组合不过是在林地之间寻找些漏网之鱼而已。其他人的任务大是打扫战场,魔灵在《琥珀》中就是种极为恶心的魔物——对于玩家而言,难缠的怪物不定恶心。但本身难缠而又吝于掉落的怪物定是恶心之至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魔灵正好就在这类怪物之中榜上有名。 事实也证明了这点,数百头魔灵,最后唯能看的掉落是两块混沌残片。这东西名字听起来十分威武霸气,但其实说白了就是黑暗魔力的凝结物,种并不常见但用处不大的炼金材料。 但总好过没有不是么。布兰想想带队打扫战场的人是尼玫西丝,心中也就释然了。不过让他感到有点恐惧是,劳伦娜的手竟然比尼玫西丝黑,看来历史果然不能尽信,这对骑士夫妇的好运气果然全部都要归功于菲拉斯。 他看看劳伦娜,再看看尼玫西丝,心中对于职业为骑士的女性顿时打上了个漆黑的标签。他最后看了眼远处休息的芙蕾雅,心中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能让女武神去开尸体。 深渊之池的魔灵肃清之后,队伍总算得以继续前进。此刻森林中已是深夜,但实际时间布兰用铜表定时仍才刚刚下午过后,他打算到半夜宿营,今天之前越过中庭。 穿过森林之后,两侧的地形开始变得开阔起来。布兰按照攻略上的描述,认出这带正是进入‘中庭’前半段的地区,森林中果然开始出现黄昏犬的活动踪迹。这是种近似狼与狐狸之间的生物,体型比黑狼大,爪上有五指,传说它是所有狼形魔物的先祖,在埃希斯之前的魔狼芬里尔就是头黄昏犬。 黄昏犬在《琥珀》中就是典型的群居魔物,它们的特殊能力是传送与闪烁,并且还拥有喷吐的能力。它的喷吐能力是黄昏之息,被黄昏之息击中的生物会永久石化,是种相当可怕的能力。 不过黄昏犬也不是毫无弱点。《琥珀》之中进攻强、机动性灵活的怪物往往防御就薄弱,黄昏犬也是如此。它们的闪烁和传送在法则巫师的次元锚法术之下无所遁形,唯难以确定的是,你得知道它们会先出现在什么地方——以及将次元锚定在什么地方。 但这点难不倒布兰。 在‘中庭’的前半段,他们就遭遇了小群黄昏犬的袭击。根据布兰的判断,那只‘兽群’大约有七到八只成年个体,还带着两倍数量的母兽与幼年个体。魔物的生态十分奇特,它们有些拥有兽类的特性,但繁衍的方式又不完全相同——总而言之,巢穴对于魔物来说还是非常重要存在。 那群黄昏犬出现,布兰就注意到了对方。先于所有人——甚至先于这些魔物本身。黄昏犬的活动范围十分规律,他在卡兰加山脉中就与之打过交道,而不是段短暂的时间,几乎有半年,他和学姐都在于这些兽类交手——因此从森林中魔力流动的蛛丝马迹,他就察觉出了对方的存在。 第二个发现这些野兽的是尼玫西丝,那时候黄昏犬已经开始追踪他们。仿佛是出于种本能,这位女骑士反应了过来,布兰注意到她看了看后方——那正是那些魔物所在的方向。 然后布兰命令队伍停下来,让夏尔布置好次元锚。就在所有人都迷惑不解的时候,兽群如约而至,而且就像事先约好样头闯进夏尔布置的陷阱之中。 至于那之后的战斗——那之后的战斗简直可以用面倒来形容。失去了闪烁切换次元之间状态以闪避攻击的能力与传送逃离危险的能力之后,脆皮的黄昏犬简直就是个最好的靶子。它们虽然还有喷吐能力,但笨拙的喷吐其实并不是对付战士系敌人最好的利器,几个回合之后,整个兽群全部被击杀,这些近乎拥有黄金初阶战斗力的魔物就这么化为了布兰、夏尔行人的经验。 有了次经验之后,其他人也迅速进入了状态。他们在布兰的指挥下缓慢地穿过山谷,中途连续遭遇了次黄昏犬的袭击,但不过布兰依样画葫芦布置,战斗甚至比之前简单。 这样直到夏尔用尽了所有法术,然后布兰让他悄悄召唤出以太龙,边恢复法力,边让整支队伍停下来。 因为连续的越级杀怪,这个时候夏尔的银袍法师等级已经是34级,而梅蒂莎与希帕米拉则是33级。由于在人前几位直都压制着力量,因此周围的众人时倒并未发现他们的力量正在缓慢增长的事实,毕竟夏尔和梅蒂莎原本就是布兰身边跨入黄金领域的存在,即使隐藏实力其他人时也不会想太。 不过布兰让队伍停下来,是因为前面已经是中庭末段的隘口。也就是说,那头首领级的黄昏犬很可能就在附近了。 第七十七幕 失落之名 I 欲望文 第七十八幕 失落之名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八幕 失落之名 II 沉浸在黑暗中的遗迹在宝石射出的光芒下呈现出特殊的青灰色,那是玄武岩特有的颜色。沃恩德诸民族之中,只有敏尔人喜欢用这种特殊的火成岩建造雄伟的建筑,遗迹静立在林地中,护卫骑士穿过林立的玄武岩石柱,将肋骨穿过绳子的巨大松熊尸体拖到位于遗迹正中的营地中央。 堆尸体堆积有如小山。 队伍在半个小时之前遇上这些不速之客,松熊属于恐兽的类,克鲁兹人称之为凶暴动物。它们是属于介于魔物与动物之间的生物,不像魔物那样死后魔力逸散只剩下结晶,于是就成为了布兰行最好的粮食储备。 运气还算不错,进入永夜森林之后基本看不到什么活的动物,除了偶有迷途的小动物之外。安拉瑟森林并无体格庞大的食肉野兽栖息,这群松熊应当是来自兰托尼兰北部,误入森林之中,受黑暗魔力的侵蚀,竟然发狂向布兰行人发起攻击。 布兰知道,松熊其实是种性子很温和的肉食兽,通常它们只会捕猎大型是草食动物。例如水晶湖北岸的鹿群,或者种河马大小学名叫做奴牛的偶蹄类草食兽。但很少对人类出手。 剥下来的松熊毛皮被卷起来丢到边,佩娅主动承担起这项工作,对于猎人少女来说,这是项驾轻就熟的工作。佩娅用剥皮刀从脊柱开条口,然后翻转,猎人的剥皮刀是代代相传的,刀口弯头微曲,细锋狭长,像是条银尺;她将切口开至尾椎,然后向两旁展开,不过十几分钟就剥下张完整的熊皮来。 布兰看了阵之后回过头,他手上握着块明黄色琥珀样的透明结晶体,这就是黄昏犬留下的魔力结晶。它的体积比黑狼的大些,内里蕴含的魔力也,但布兰脸上没有丝毫满意,他盯着自己面前不远处几块尖利的白色岩石交错在起片狼藉的巢穴。 这里应该就是黄昏犬的巢穴,但现在只剩下被摧毁之后的废墟而已。 有人捷足先登了,不知道是安列克还是克鲁兹人。远处尼玫西丝带着芙蕾雅脚深脚浅地踩着散碎的石块走过来,女骑士走近之后对他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没有在这里宿营,摧毁了这座巢穴之后向北边离开了。附近有战斗的痕迹,但规模不大……或许还有种可能,黄昏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另方消灭了。” “黄昏犬是很警惕的——” “……不过,看起来他们是从另个方向来的?” “可能性很大,之前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些人和我们走的应该不是同条道路。”尼玫西丝想了想,说道。 “我相信你的判断。但你认为是安列克,还是克鲁兹人?” 布兰那句‘我相信你的判断’让尼玫西丝微微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眼:“很可能是安列克,克鲁兹人从瓦伦登堡那边进入森林应当不会偏离到这个方向来。不过不排除其他可能,伯爵先生,这片森林中会有冒险者么?” “偶尔会有些。” 尼玫西丝抬起头来看着森林方向,若有所思。旁芙蕾雅小声问道:“布兰,还要继续前进么?” “不必了,安列克在安拉瑟森林也不过只领先我们周的行程而已。他不会比我们熟悉这片森林,如果他们没和我们走条路线,那么我们已经差不追回天了。”布兰其实并不想太早与安列克碰头,因为安列克现在应当还不知道他们在后面,让对方去碰个头破血流也好。 何况尼玫西丝之前的话提醒了他,如果森林中并没有太大规模战斗的痕迹的话,他怀疑那头黄昏犬的首领说不定还游曳在森林中。 “宿营吧,”他说道:“黑森林的广袤,常人很难理解。让所有人都好好休息下,这次恐怕不是天两天的事情。” 芙蕾雅看了他眼,顺从地点点头。 晚餐是丰盛的松熊宴,出手的厨师是夏尔与佩娅。据夏尔自己所说,他在生前就是个美食家,游历过许地区仅仅是为了学习与记录当地的饮食文化;而佩娅有着切穷人家的孩子所应有的品质,勤劳、坚韧、心灵手巧,处理起猎物来也得心应手。 熊肉汤、烤熊肉与温暖的篝火为这个寂静冰冷的夜带来丝温暖,布兰让希帕米拉设置了个隔绝声音与气味的结界,以防引来森林中的魔物。 夏尔将之称之为‘森林之中的晚宴’,据说艾尔兰塔奇诺兹半岛的妖精之王姆格林常常在森林之中宴请客人,是夜妖精们会在森林中点亮各色魔法灯具,仿佛露天的宫殿,森林之中的盛宴因此而得名。年轻巫师侍从的比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虽然不能开怀畅饮,但每个人还是对‘丰盛’的美食赞不绝口。 森林中晚宴大约在**点钟之后就接近了尾声,遗迹中很快消寂了下去。来自王室骑士团的骑士是埃鲁因最杰出的军人,自然不可能如同般的贵族私兵般纪律散漫。营地中只剩下红彤彤的火苗与跳动的影子与值夜的骑士。 布兰特别喜欢黑暗之中的篝火。 明亮的火光好像可以驱散人心中的黑暗与寒冷,每当他坐在篝火边,看着跳动的火苗勾勒出地面的轮廓,就不禁想起过去在游戏之中的日子。般冒险者的沉闷相比,玩家们总是百无禁忌,学姐有时候会提议举行些小活动,这些插曲总是与欢声笑语相伴,布兰每每回想到几次有意思的经历,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来。 梅蒂莎的手放在本红色封皮的书的扉页上,悄悄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有时候她常常可以看到布兰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不过她从来不问,只能心中暗暗地想那定是相当温暖的回忆。 梅蒂莎也有些温暖的回忆,自从灵魂回到这个世界上以来,她常常记起过去的切。但记忆对于亡灵来说是个痛苦的过程,她想起姐姐、母亲、父王、灵魂就好像被剥离样。黑暗的魔力总是诱惑她去思考那个她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黑暗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为什么牺牲的会是你呢?你本来应该有好的回忆,你还记得圣者之战后发生的切么?不,你记不得了,因为你从未有过那之后的记忆。 你生于战争,死于战争,你的生从未经历过平和的日子,又怎么能够理解凡人的幸福? 但银精灵小公主只是将这些负面的情绪默默埋在心中,然后抬起头来,用微笑来面对自己的未来。她看着布兰,眼中闪闪发光,既有向往、又有钦佩。仿佛从这位领主大人身上,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平凡样。 布兰好像终于注意到了这位精灵小公主的目光,他微微怔。然后看到梅蒂莎手上的书,那是本克鲁兹、静湾带的民俗、地理志。自从重新融入人类社会之后,梅蒂莎直对现今的人类社会表现出兴趣,但布兰知道她其实是在学会如何融入其他人。 她总是优先从他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有什么地方看不懂的么?”布兰轻声问道,千年之前甚至包括现在,银精灵的思考方式与人类迥然不同。有时候梅蒂莎也无法理解些人类的词汇,就不得不求教于他。 “嗯——” 梅蒂莎忽然觉得自己的领主大人有些可爱,她用鼻音轻轻嗯了声。“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静湾那儿的人们会在盛夏祭那天向心上人送上百合花呢。这有什么象征意义么?” 布兰愣了下,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梅蒂莎虽然贵为公主,又是银精灵重要的将领,但依然有少女的面——他想了下,答道:“因为在山民的传说中,盛夏是代表着炽烈奔放,正如爱情盛开。从长远的黑暗时代以来,人们就认为盛夏祭是属于信风的节日,海员认为信风代表着思念的传递,我想或许与之有定的联系吧。” “精灵就与此不同。”梅蒂莎小声答道,“精灵认为这是种相互的守候,任时光绵延,也无法穿透。它就像是黑暗森林中悠远的歌声,细细地萦绕在人心间。” “那是因为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无法理解时光这个词语的含义。对于凡人来说,用短暂的时间迸发出炽热的光辉,那怕是转瞬即逝的闪耀,但也足以引人尊敬。精灵们因为悠长的生命而明白等待的意义,但凡人也在笨拙地往返着历史的循环,时光以两种方式并行着,看起来夏虫不可语冰,但长久又怎能明白短暂的美丽?” “是吗?” 梅蒂莎合上书本,她偏了下头:“领主大人,我可以靠你下么?” 布兰犹豫了下,他看到梅蒂莎有些安静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银精灵小公主的语气就像是片羽毛,柔软得让人无法拒绝。何况她的要求从来不,留给人们的仿佛是最好的面印象。 然后他就感到具轻柔的躯体挨上了自己。梅蒂莎露出会心的笑意,仿佛想起了以前挨着着母亲的时候。 “那时候母亲会和我讲英雄们的故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和他们样的人。” “嗯?” “但我现在只想做个普通人了。谢谢你,领主大人。” 梅蒂莎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第七十八幕 失落之名 II 欲望文 第七十九幕 失落之名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九幕 失落之名 III 后半夜森林中仿佛起了风,风声就像是神话中黄昏下奔行的狼群,呼啸着穿过树冠,哗啦啦作响,引来风雨晦涩。佩娅早就习惯个人蜷缩在帐篷的阴影之中,自从那次剧变之后,她不敢轻易入睡,每个梦境之中当日的噩梦仿佛就会重新显现。 她看到弟弟满身是血地走在自己前面,跟着个阴晦难明的影子——半睡半醒,忽明忽暗的蜡烛的光芒忽然熄灭了——只有贵族才能奢侈得在每个帐篷内都点得起昂贵的羊脂蜡烛——但光骤然消失后,黑暗仿佛被拉伸了。 帐篷的四壁被浓郁的漆黑所吞没,远处似乎又有了光。猎人少女有些眨了眨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到自己身处片影影憧憧的森林之中。树林朦胧片,仿佛有灰白的重影,她听到悠远的歌声,不禁抬起头,看到林间行穿着白袍,莹莹发光的幽灵缓缓行过。 那些幽灵有的身披长袍,有的骑着战马,有的手持长枪,有的擎着燕尾旗,每个人都面目清楚。有些仿佛她认得,有又感到陌生,她忽然看到个矮小的身影走在队伍之中,他低着头,正是她的弟弟亚鲁塔。 “亚鲁塔!”佩娅忍不住尖叫声。 她心里已经顾不得其他,立刻向那个方向跑过去。但森林愈发变得浓密起来,庞杂的根系似乎生长起来,下将她绊倒。她抬起头,绝望地看到自己弟弟的背影越走越远。 “亚鲁塔!” “佩娅。”个坚定的声音从梦境外传来。 猎人少女感到好像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四周的景物飞快地消退着,温暖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渗入这片黑暗。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营地中央,满头冷汗,面色苍白如纸。 布兰正在他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她面前就是篝火。佩娅微微向前倾着,仿佛正打算头冲入火中。 “你怎么了?”布兰皱起眉头,他和梅蒂莎看到猎人少女神色空洞地从帐篷冲出来,义无反顾地头撞向篝火中。要不是他手疾眼快,她这会儿起码也是严重的烧伤了。 但他现在才发现,对方似乎是在梦游。 “又做噩梦了?”猎人少女每天晚上都会惊醒,对于每天都要守会夜的布兰来说,自然清楚。 佩娅呆呆地看着他,时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发丝散乱地贴着完全浸湿的额头上,深褐色的眸子里泪光闪闪,仿佛还没从之前的噩梦之中回过神来。 “骑、骑士大人?”佩娅愣了下,赶忙抽回手,有些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对、对不起。” 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之中,像是她这样粗鄙的猎人的女儿,怎么能够轻易碰触贵族的身体。贵族是先贤的后代,是荣耀的,光辉的,高贵的,不屑与贱民为伍。有些地方平民擅自靠近贵族都会受到惩罚,在洛布,靠近贵族马车十尺之内的平民会受鞭刑。 早期,这是为了防范刺客的手段。但到了近现代,逐渐演变成了种独特的殊荣。 布兰微微怔,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摇摇头,“我说过,如果是因为我的贵族身份,你没必要对它道歉。有些人看重这个,那是因为除了它之外无所有。他因为社会给予的这个头衔而骄傲,而我有引以为自豪的理想与追求。佩娅小姐,我让你留在这个队伍之中,只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向导,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帮你寻找你弟弟的下落的——” 他说这么话,其实只是为了安抚对方。佩娅果然冷静了下来,她有些小心地看了这位领主大人眼,她听菲拉斯、劳伦娜还有其他骑士叫他‘伯爵大人’。伯爵大人是什么样高高在上的存在,她无法想象,浅水镇上最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过是位年迈的爵士而已。 但这位伯爵大人无疑是个怪人,她从没见过这么没架子的贵族。 “谢谢您,骑士大人,我又做噩梦了。” “你刚才的情况,可不像是做噩梦,你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佩娅有些不解,但还是将自己的梦境说了遍。 “白色的幽灵?” “怎么了?”梅蒂莎起来柔声问道。她看布兰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感到事情可能有些蹊跷。 “有意思了——”布兰抬起头,看着在风中摇晃的松树林尖尖的树冠。他开始以为是从亡月之海方向吹来的海陆风,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上次和你们讲到失心的骑士,佩娅,你来自马诺威尔地区,听说过失名之人的传说么?” “失名之人?” “啊,嗯——” “失名之人,名是姓名,姓名就像是个代号,它本身其实毫无意义,而是它人对于你的个标记;敏尔人有些黑暗的传说,若有人失去了名字,就会变得如同孤魂野鬼般漂泊不定。简单的说,为文明的世界所抛弃——” “精灵们也有类似的说法吧,因为人是相互需要的,如果个人失去了应有的名誉,那么他的存在价值也是就十分薄弱了。” “森林中的幽灵的传说由来已久……” 丢失了名誉的骑士,被人们所遗弃,它们陷入黑暗之中,迷失了自我,终日喃喃自语。它们其实早已身死,只是记忆萦绕在森林之中,终日不散,如果有人心中有迷惑,就会为它们所诱惑。 猎人们常常在森林之中看到失心的骑士,但那不过是他们心中对于未知的恐惧而已。 布兰看着森林上空涌动的风,它似乎已经大到可以推动云层。但云层背后仍旧黯淡无光,这并不合常理——因为那不是风,而是笼罩在所有人心头庞大的不安。 这个不安来自于整个世界的动荡。 布兰看到天边丝淡蓝色的光弧,他原本以为那是微弱的光汇聚在视界线之外形成的天际,但现在看来,只剩下个合理的解释。 第二次魔潮来了——还真是不巧得很啊。 “梅蒂莎,去叫其他人起来,待会这片森林恐怕就没那么安全了。我们得想办法在那之前穿过叹息之壁。森林中的东西可能会给我们找点麻烦——” “领主大人?” 营地好像活了过来。短短十几分钟,天边的淡蓝天际就向这个方向生长出爪子样的形状,风好像活过来,狂风怒号,卷起无数枝叶,汇聚成条黑色的河流。森林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是游离在主物质世界的魔力在暴涨的信号。 片兵荒马乱,所有人总算集合起来。布兰清点了每个人,确定没有人落下之后,回头看向盯着天际脸色阴晴不定的尼玫西丝。“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她喃喃自语。 布兰知道她的确经历过,但那些记忆早已如同散碎成片片碎片了吧。他不知道她还保有少那时候的记忆。但尼玫西丝好像想到什么,她回过头看着布兰:“布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待会再说这个问题吧。”布兰看着好像忽然之间变得地动山摇起来的森林,这次魔潮是历史上记录的第二波潮汐。星与月之塔的术士们记录了这次潮汐,它比历史上提前了,提前了大约三个月。 虽然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外面的世界定陷入了极剧的恐慌之中。第二波潮汐越过了秩序之地的边界,影响到了埃鲁因、克鲁兹南方、艾尔兰塔以及大冰川周边些地区,文献上记载当时许地方都观测到了日食、昼转夜、魔兽潮或者类似的现象。 布兰有些担心安蒂缇娜与罗曼,不过他相信她们应当能处理好领地里的事情。好先现在克鲁兹人明面上应该在他们方,否则在这个关头炎之圣殿找上门来可不大好处理。 “领主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个骑士靠上来,恭敬地问道。 布兰看了眼森林方向。 黑黝黝的树林有如头活物,森林中星星点点的魔力就是它数不清的眼睛,摇曳的树冠仿佛狂舞的头发。它张开黑洞洞的血盆大口,等待着不速之客的闯入。 但稍微耽搁会之后,队伍还是往森林方向进发了。穿过这片遗迹,就是叹息之壁,布兰心中清楚那里有些什么东西。 但魔潮来得太快了。 大部分帐篷都被遗弃了,因为根本没时间收拾。狂风卷着它们呼呼扯上半空,但没人敢回头看,所有人顶着风冲进前面的森林。这个时候队伍之中忽然有人发出两声惊呼: “天啊,那是什么!” “啊!”布兰听到佩娅发出的恐惧的尖叫声,他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的森林中队浑身上下散发着莹莹微光的骑士队伍正在森林之中缓缓前进。 他仿佛在那里见过那只队伍。 第七十九幕 失落之名 III 欲望文 第八十幕 往昔的舞会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幕 往昔的舞会 I 身上披着圣白的战袍,银色的战甲,手持长枪与战戟。长枪上的花纹是漂亮的圣殿十字,战戟如同尖锐的长枪下面带着展开的双翼。再下面枪杆上系着燕尾旗,旗帜上绘着十字、重光的太阳、天使与圣徒。 旗上用花体文字写着‘tuiennsiorchumree’,意即光辉之下的圣剑。 队伍中还有精灵,尖尖的耳朵,金色的长发扎成辫子。她们的战马也披上白袍,上面绘着太阳荆棘的纹理。 整支队伍笼罩在荧荧白光之中,在森林中缓缓向前,却又悄无声息,使这个画面看起来诡异无比。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梅蒂莎扯了他两次才让他回过神来。布兰出了口气,这是格雷修斯骑士团国的圣教骑士团,与他在《琥珀》中见过的模样,不,或许就是那支。 “罗莎!”队伍中有人发出声惊叫,个骑士跌跌撞撞地冲出队伍。“罗莎,罗莎?你去哪儿?” “拦住他!”布兰忽然反应过来,但旁边的人稍慢步,那名骑士很快消失在漆黑的森林中。队伍顿时有些骚动起来,他忙大声提醒道:“不要去看那边,是心灵中的幻想,它只存在于你们的记忆之中。那些都是失名之人的迷梦,与你们的梦境缠绕在起,若你们受诱惑,就会和‘它们’起,并为‘它们’所取代——” 之前的战斗中布兰早已树立起威信,他的话让所有人凛,队伍果然安稳了不少。但布兰还是看到有人慢下来,只要心中稍有迷茫,就会为这座森林所吞噬。 布兰悄悄让尼玫西丝去清点人数,不过区区几分钟而已,整个队伍就少了七个人。他知道那些人再也回不来了,他们将终日徘徊在生者永远找不到的梦境之中,直到死去,灵魂也会萦绕在此地。 他叹了口气。 “这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尼玫西丝脸色冰冷,她抿着唇,漆黑的长发下侧脸的轮廓都变得分明起来。 布兰回过头看着女骑士,有些不悦:“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永不动摇,每个人心中都有重要的人或事物——”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在应该坚守的信念面前动摇了。汉克的未婚妻罗莎在等着他回去,科林斯有两个儿子个女儿,但他们却坚守不住对于亲人的信心——”尼玫西丝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之所以选出他们来,是因为以为他们是最优秀的骑士,我以为他们可以活下来,并回去。” 布兰愣住了,他忽然看到尼玫西丝的神色十分落寞:“你因为这个而生气?” “不,只不过是我看错了人,害了他们。”女骑士轻声答道,她冷漠地看了布兰眼,转身就走。 布兰怔立片刻,直到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他回过头,看到菲拉斯英俊但不正经的脸。“伯爵大人,你可真了不起。连尼玫西丝女士都敢招惹。传说厉害的女人是带刺的玫瑰——但尼玫西丝女士定只有刺,没有玫瑰的芬芳。”年轻的骑士神秘兮兮地说道。 布兰没好气地看了这家伙眼:“但我看到好像前几天你还在搭讪她?” 菲拉斯耸了耸肩,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脸郑重其事地答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深刻地明白这点。” 布兰盯着这家伙。 “因为她把他狠狠揍了顿。”劳伦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女骑士走上前来,狠狠地用剑柄戳了自己未婚夫的腰肋下,然后回过头问道:“布兰先生,你没发现什么不对么?” “嗯。”布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他当然发现了,或者说早已知道——骑士们在森林中跋涉,分开浓密的灌木。但四周的光线正在加速变暗,像是笼罩进层黑雾之中,起先至少还能看清十几米之外的轮廓,但现在似乎黑得只能看到周围寥寥数人了。 “哈,这是怎么回事?”菲拉斯好像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抓了抓胳膊打了个冷战问道。 “我正要和你们说到这个问题——这是个迷梦。” “迷梦?”劳伦娜不解。 “简单的说,我们是在个梦境之中。这个梦境是森林之中失名之人的梦,‘它们’常常梦到生前的切。但这个梦境是笼罩在真实世界的,与我们记忆中的世界联系在起。失名之人常常靠这样的手段来引诱旅人,让他们迷失在森林中。” “难怪我刚才看到之前我在莱诺看到的那个小女人,玛莎在上,她和那个时候样迷人,身材丰腴——”菲拉斯话还没说完,就被劳伦娜狠狠地剜了眼。 “您的意思是这是个幻术么,伯爵大人?” “不全是。” 布兰边走边答道。队伍穿过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林地间似乎变得稀疏起来。他看到出现了片平地,浓郁的黑暗像是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不远处骑士们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开始骚动起来。 “所有人都靠拢。”前面传来尼玫西丝的声音。女骑士长的声音如既往的坚定与清冷,仿佛黑暗之中的面旗帜。布兰有时候并不太喜欢她的性格,但也不得不承认,尼玫西丝是个优秀的军人。 比学姐加优秀。 这片开阔的地形让他想起了个地方,走了阵之后,地面上果然出现了凹凸不平的卵石与碎石子。这是河滩,只有在山谷底部才会有类似的地形。 但他不能确定这里是否就已经是叹息之壁—— “你知道梦境吧,劳伦娜小姐。”布兰回头答道:“梦中的切都是不确定的,梦中的时间流逝取决于你睡眠时思维的活跃程度;所以现在我们既不能确定我们已经到了那个地方,也不能确定我们在森林中走了久,我们穿行在这片黑暗的森林之中,我们所看到的切都是梦境。” “等等,我有些糊涂了。”劳伦娜扶了下额头:“你是说现在这是个梦,你在我的梦中吗,伯爵大人?” “那可不太妙——”菲拉斯醋味十足地答道。 “当然不是,你可以理解为半梦半醒。”布兰扫了这家伙眼。 “你的意思是我们大群人在森林中走来走去,集体梦游?” 布兰觉得这家伙这个比喻真是有够蹩足的。不过不得不说,这是最符合现下情况的说法,所以他只得对两人点了点头。 “那可真好——我是说对森林里面的野兽来说的话;布兰,你可以想象,食物会自己送上门来的感觉——我敢打赌,鲁施塔的‘独角兽与少女’旅店的侍者也没有这么优秀的服务态度。” “要是我在这片森林中徘徊到死的话,你说它们会不会给我竖个墓碑上面写上‘森林之友’,说不定还会发个两千磅重的奖章给我。奖章上面定要刻上独角兽与少女’旅店的徽记,以证明我作为个优秀的侍应生为这片森林无私奉献过——” “你闭嘴!”劳伦娜打断了菲拉斯的长篇大论:“伯爵大人,这片梦境中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这片梦境与失名之人生前的梦联系在起,如果为它们所迷惑的话,灵魂就会永远留在这片森林中,永远也醒不过来。” “那应当怎么办?” “坚定。”布兰答道,他提高了声音喊道:“所有人互相靠近些,这片森林是失名之人编织的迷梦,小心,待会它会将你们拉入往昔的梦境之中。如果不想永远沉睡在这片森林中,你们只要记得两个词——坚定、冷静。” 他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失名之人的梦境有些像是黄金魔树的战斗。但这个梦境与禁果园的梦境截然不同,它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那些失去名誉的彷徨者生前的梦会吞噬每个人,就像是个巨大的漩涡,将他们拉扯向中心。 而要逃离这些梦境,要做到的只能是救赎整个梦境的世界。 黑暗已经越来越浓郁了,布兰甚至逐渐连身边的劳伦娜与菲拉斯的身影也看不清楚。黑暗中不时有人问向那个方向继续前进。 “向前。” 这是尼玫西丝的回答。 但其实那个方向都毫无意义。布兰走了阵,四周越来越安静,好像连呼啸的风声也沉寂了下去。过了会,似乎又响起了有节奏的虫鸣声,远处有悠扬的音乐传来。 不是传说中精灵或者是妖精那种空灵的歌声,而是人类的乐器,那是种类似于小号的管乐器,吹奏出欢乐的调子。只是声音若有若无,仿佛从森林外某个方向传来。 布兰眨了眨眼睛,感到四周的光线又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林地已经完全变得稀疏,眼前是开阔的空地,远处有灯光,像是个小镇。 他个人在河滩旁边,头顶上繁星点缀,森林全是漂亮的黑松,月光映衬着潺潺流水,像是布契或者是夏布利带某个盛夏之后的夜晚。 尼玫西丝、劳伦娜、菲拉斯、芙蕾雅还有骑士们,所有的切都消失了。他愣了下,然后试了试心灵联系,但毫无反应。 布兰于是明白过来。 自己已经‘睡着’了。 这就是属于他的梦境了。 …… 第八十幕 往昔的舞会 I 欲望文 第八十一幕 往昔的舞会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一幕 往昔的舞会 II 冥冥之中,布兰总觉得在那里见过这片森林。但这想来也并不奇怪,失名者的梦境与他的记忆碎片融合在起,这个梦境本身就充斥着他个人的印记。 他在河边呆了会,忽然记了起来。他记得小时候,家附近有个公园,公园中的松树,就长得如此挺拔。 布兰的心忽然怦怦跳了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还有父母。那个时候他们还很年轻,以他为骄傲。年幼时他就像是所有小孩子样,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可以承载得起这份寄托。 但他终究让他们失望了。 布兰曾经以为这样的失望,是因为自己的失败。为了逃避,他因此而沉迷于游戏之中;但直到他在黄金之树的梦境之中遇上那位埃鲁因的剑圣——‘他’的祖父——他才明白自己错得有么离谱。 但他还有机会请求原谅么? 难道玛莎大人竟愿意给他这次机会? 布兰看着那森林之外的光芒,忍不住按住了心口。他还记得那时候,每到节假日,公园中就会举行各种庆典,父母会带着还是孩子的他起去参与游园活动。 他明知道这只是个梦境。 但伫立在河边,脚下却好像有千斤的重量。晚风拂过,树林哗啦啦作响。这个时候森林中忽然传来个细碎的脚步声,布兰微微侧过头,心中猛地跳。 “还有其他人?” 布兰回过头,却看到个意料之外的人跌跌撞撞地从森林里跑了出来——哈鲁泽王子。小王子急剧地喘着气,也抬起头惊诧莫名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但他眼圈很快就红了,眼中泪光闪闪:“布兰老师……我、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们了。” 布兰吓呆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小正太竟然闯到自己的梦里来了。虽然攻略上说,失名者的梦境本身反应了它们的记忆的残缺不全,梦的世界中充斥着他人的记忆——《琥珀》中是根据玩家的经历来决定——有时候也会有其他玩家乱入另个玩家的梦境之中。 但问题是——这里是现代啊!现代啊!现代啊! 布兰脑子里面团乱麻,怎么办?要是让小王子看到他的梦境那还得了。虽然他小时候家里还并不是住在繁华的市区,但这个小县城也算不上是什么落后地区,要让哈鲁泽看到那些钢筋混凝土建筑,高楼大厦,汽车外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该怎么解释? 要不把哈鲁泽敲晕? 他马上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也不大,除非他想把小王子谋杀在这里。哈鲁泽既然进入了他的梦中,说明他们两人的任务有致性,若是小王子不能救赎自己,那么就只有永远留在梦境之中了。 布兰想到这里,时竟然僵在那里。 “怎么办……?” 他脑子里面只剩下这个问题。 “老师?”哈鲁泽看到布兰动不动地在河边,直勾勾地看着他,忍不住有点害怕,微微向后缩了缩。他还从没见过这位伯爵大人这个样子呢,布兰平日里总是十分温和的。 虽然布兰的要求有些严厉,但哈鲁泽被他姐姐要求得加严厉,相反大数时候他对这位这位温和的伯爵大人都是十分有好感的。 “呃……哈鲁泽。”布兰小声说道,决定先给这位小王子打预防针。毕竟哈鲁泽年纪不大,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 “嗯?”哈鲁泽红着脸、细细地喘着气,小声应了声。 “你知道,我们是在个梦境之中——” “我知道,老师。刚才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说过我们是在失名者的梦中,这些梦中充斥着我们自己的记忆。”小王子像是个乖巧的学生样认认真真地答道。 他本来个人在黑暗中吓坏了,但看到自己的老师,心中又安定了下来。布兰是拯救了安培瑟尔的英雄,但在他心中,布兰是拯救了他姐姐的英雄。 这点,比任何理由都足以让他产生信赖。 “不,求求你,请忘掉最后那句话吧——”布兰心中忍不住呻吟了声。 他微微笑,温言道:“是的,哈鲁泽,但你知道,梦境是十分怪诞的,所以待会你无论看到什么,也不要大惊小怪。不要忘记,我们还身处危险的环境之中。” 布兰心中笑得比哭还难看,简直想拔出大地之剑剑将自己捅死。 哈鲁泽眨了眨眼睛,半精灵尖尖的耳朵也微微动了动。他银色的眸子里映衬着月光,闪闪发亮,认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师。其实我小时候也常常做奇怪的梦呢。” 好像没有旁人,小王子也没有平日那么羞涩了。他和布兰相处的时间已有好几个月,说起话来自然不像是开始时那么局促。 布兰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你跟我来。” 他点点头转过身,越过河滩,向远处林地中光源的方向走去。哈鲁泽抱着狮子之牙,亦步亦趋。两人穿过大片黑松林,前方的光源已经越来越明亮,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忽然眯起眼睛,微微咦了声。 他停下来,看到林地间不远处有辆被打开了车门的马车。 他回头看了哈鲁泽眼,心想某非是这位小王子的梦境投影。但小王子也正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布兰也不指望这正太能看出什么端倪,他艺高人胆大,个人走过去,发现马车车厢内空无人。但座位上有滩刺目的血迹,血腥味弥漫在林地间,略微显得有些刺鼻。 “老师?”小王子很快也注意到了马车上的异常。 布兰举起手示意自己的学生安静。梦境中的每个细节都不是凭空生成的,这幕场景要么是他、或者小王子的某个记忆,要么就是失名者失落的梦境的部分。 这看起来像是个刺杀的现场,以小王子的年纪对这样的场景肯定会记忆深刻,绝对不会认不出来。而他自己似乎也没有类似的记忆,他想了下,唯剩下的可能就是失名者失落梦境的部分了。 布兰不由得提起了注意力,在这个梦境中,任务是救赎。因此失落者梦境是非常重要的线索——传说中的失名之人徘徊在黑森林之中,为了找回失去的自我。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因为悔恨,因此梦境中的任务也大是为了弥补遗憾。 他埋下头,很快在马车周围发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布兰马上觅着这些血迹走下去,没走远,他就在棵黑松边发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个死去的年轻人,他背后插着把匕首,佝偻着腰,头低垂着,几乎都靠到膝盖上,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哈鲁泽看到这幕时,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啊’的声音。 “你认识他么?”布兰回头问道。 “不认识。”小王子摇了摇头。 “那么检查尸体的权力就交给我了。”布兰走过去,他扶起年轻人的尸体。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还十分清秀,穿着的衣物显示出他贵族的身份,想来是某个贵族家族的子嗣。 他先拿起对方的钱袋,但袋子入手,就化为沙尘逝去。布兰微微怔,攻略上说过这个现象,由于梦境中切皆是残存的记忆,除非了最深刻的部分,其他细节大都并不存在,所以与他接触,就化为虚无。 不过正是这个时候,张薄薄的纸片从化为沙尘的钱袋中掉了下来。 布兰捡起那纸片,却发现纸片上空白片。 他略沉吟,就明白了原因。在这个场景中,失名者记忆最深刻的应该就是这张纸片,他牢牢地记住了这张纸片,但却连纸片上写着什么东西都忘记了。 布兰再检查了下年轻人身上,发现果然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不过他看了眼年轻人手上的玺戒,将那东西的样子记了下来。 “布兰老师?”小王子盯着他手上的纸片,有些不解。 “这是线索。不过还不足以让它记起东西,我们需要进入到下个场景,在这个梦境中我们将帮它追溯切,让它想起起自己究竟是谁——”布兰也看了看手上的纸片,然后回答道。 哈鲁泽若有所悟:“我们要帮它找回自己的名字,是么,老是?” “差不。”布兰对自己这个学生的悟性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既然它已经遗忘了切,我们又怎么能帮它记起来呢?它在这片森林中定已经徘徊了许年代了吧,连那些历史都已经消失在尘埃之下,我们真能从无所有中找出它想要的记忆么?”哈鲁泽皱着细细的眉毛,看起来有些好奇。 “你还记得,这里并不是完全的记忆对吧。这个世界中也有你和我的记忆——”布兰忽然停了下,恨不得打自己个巴掌。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只有无比懊恼地说下去:“我们在审视它的梦境,它也在审视我们的梦境,人的经历总是相似的,相同的场景,说不定能唤起它的回忆——” 哈鲁泽这才点了点头,有些敬佩地看了自己的老师眼。 “这么看着我干嘛?”布兰觉得面对个脸红扑扑的、还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正太,实在是有些别扭。 “利伍兹大师没死之前,也常常和我讲些故事。我、我不知道这么想是不是有些不敬重死去的人,但是我觉得大师他没有老师你懂得。” 这个马屁拍得好。布兰感觉有点轻飘飘的,尤其是他知道小王子殿下其实单纯得很,根本不会撒谎。他拍了拍哈鲁泽的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而已——” 然后他直起身,舒了口气。旦进入任务状态后,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淡了许,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那边灯火通明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小镇,我想应该可以找到些线索,我们起过去吧。”他看了看林地边缘,明知故问地说道。 “嗯!” 哈鲁泽不知就里,抱着狮子之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布兰将年轻人的尸体放好,虽然明知这不过只是个梦境,不过他还是出于对死者的尊敬如此作了。失去了名字的人终日因为他们的悔恨徘徊在森林之中,传说这些人大生前都受人唾弃——但布兰认为,倘若个人懂得悔恨,那么他心底至少还有方净土。 仅仅为了这颗自我救赎的心,也值得对等的尊敬。 然后两人越过这里,继续向前。这儿离林地的边缘不过只有小段距离,倘若是在真实的世界中,年轻人的尸体和马车肯定不会就会被人所发现,但这里是梦境,就像布兰所说的,梦境之中只追求记忆的存在本身,合理性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光好像牛奶样流淌进森林中,将森林的边缘勾勒出道道斜长的影子。布兰循着光与影子相反的方向前进,他穿过树林边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但他微微愣。 树林外并不是他想象之中那个公园,也没有预计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没有汽车,没有高楼大厦。 座古典的城市横亘在森林之外,城外有护城河,有散落的小镇。星星点点灯火通明,道高耸的城墙横切而过,远远近近环绕着这座城市。 稍近些的地方,条大道穿过森林,直通向远处的城门。大道两边搭着许帐篷,帐篷里灯火辉煌,外面摆满了瓜果蔬菜和酒桶。甚至不远处还搭起了个舞台,他看到小丑在上面表演,演员们载歌载舞,乐声欢快。 这看起来像是埃鲁因任何个地区乡下的某个节日庆典。 但因为反差太大,时间让布兰忍不住呆住了。直到哈鲁泽从他身后走出来,看到远处那座城市怔怔地叫了声——‘啊!’ 布兰知道这个短促的惊呼的含义。 就像是他认得那座城市样。 门斯特洛斯。 埃鲁因的王都。 第八十一幕 往昔的舞会 II 欲望文 第八十二幕 往昔的舞会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二幕 往昔的舞会 III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谁的记忆?布兰对于这座埃鲁因的王城记忆算不上深刻,他记忆中的王城,奢华的宫殿在火焰中熊熊燃烧,城池坍塌,生灵陷于火海。 他至今仍能记起那时耳边所萦绕的哀嚎与惨叫。 但不是眼下这样欢快的节奏。 布兰看了身边的小王子殿下眼,想来这应当是哈鲁泽的记忆了。格里菲因公主与她的弟弟在历史上有相当长段时间居住在门斯特洛斯,他应当熟悉那里,这或许是他记忆中某个夏日的庆典。 布兰抬起头,看到南半天空的天琴座,确定了这应当是夏天的夜晚。 不过他有些疑惑的是,小王子的记忆怎么会和那个失名者的记忆联系在起。那个坍塌的梦境中的刺杀的场景,怎么会和这么个欢快的梦境联系在起? 布兰不动声色,继续向前走去。大道边已经汇聚起了不少人,形形色色,但这些人大对布兰与小王子视而不见。这也很正常,每个人的记忆对于细节都是模糊的,这些人在记忆中存在,但扫而过,未必记得清他们每个人的样子。 他带着哈鲁泽穿过这些人,边注意着庆典的细节。但正是这个时候,远处辆马车从黑暗中驶来,那是辆漆黑的、如同幽灵般滑过的贵族四轮马车,布兰看到马车车壁上的纹章,忍不住眼睛缩了缩。 “老师,那是贝格宁子爵——”小王子也认了出来,看起来他对那个背叛自己姐姐的人至今仍旧记忆犹新。他有些担忧地抓了抓布兰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布兰点了点头。 哈鲁泽仍有些迷惑,他蹙着小眉毛,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好奇怪,贝格宁子爵的纹章上明明没有冬青树叶的才对。我、我记得那是伯爵才能有的装饰……” “哦……这里是梦,我、我又忘记了,对不起。” 这无心之语让布兰心头跳。 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清晰地记起个细节,贝格宁伯爵。历史上的确是有这个称呼的,公主殿下对北方的战争胜利之后,埃鲁因迎来了和平的希望。然后是中兴的五年,虽然与玛达拉偶有冲突,但时间线仍旧在另段历史之中平稳地过度着。 然后是第二次黑玫瑰战争如期而至。 布兰感到心中阵刺痛。赤红谷战役之后,女武神战死。局势对于公主殿下加不利,为了扶持自己的势力与安列克大公抗衡,那之后没久公主殿下就召贝格宁回到门斯特洛斯。 那时候……那时候,布兰默默回想着。那时候贝格宁虽然没有继承西法赫大公的爵位,但却被封为伯爵。 “对了……” “这个庆典。” 布兰感到股凉意从背脊升起,他下记起了这个庆典的由来。尤拉与艾柯在马诺威尔地区击败了玛达拉的大军,当时埃鲁因与玩家的联军仿佛抓住了丝喘息之机,格里菲因公主宴请炎之圣殿的使节,希望克鲁兹人能够出手相助。 盛夏祭典。 书卷之宴。 时间在这个历史节点定格了。布兰忽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哈鲁泽的记忆,而是他自己的。格里菲因公主被刺杀时,那日他亲自在场。 布兰忽然咬紧了牙关。 历史竟然在他面前重演了。 “老师?”哈鲁泽看到布兰红白不定的脸色,不禁有些奇怪。 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答道:“没什么,哈鲁泽——”他正想要说我们得想办法入城。但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手上的纸片微微有些发烫。 他赶忙将那张纸片拿起来。 那张纸片此刻已经变了个样子。他才发现那是封信笺,大约有巴掌大小。他打开信封,里面掉出张请柬,请柬上的文字模糊不堪,但只有其中句话十分醒目:‘邀请卡德尔子爵及其未婚妻贝丝狄小姐赴宴——’ 布兰心中阵明悟。原来失名者的记忆这段与他的记忆联系了起来,原来那家伙是前往赴宴,途中遭到刺杀。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又与自己之后的记忆有什么关系。还有那家伙究竟是为什么会遭到刺杀,他悔恨的又究竟是什么? 而且还有个问题。马车上只有那个卡德尔子爵个人,而请柬上写的是邀请卡德尔子爵及其未婚妻赴宴。那么他的未婚妻呢? “等等,未婚妻?” 布兰的动作忽然僵在了那里。 “老师?”小王子殿下自然也注意到了布兰的动作。他看到布兰手上的纸片变成了信封,自然而然想起了之前布兰说过的话。“老师,它又记起了新的东西么?” 布兰默然不语,将信笺交给了自己的学生。哈鲁泽拿起那张轻飘飘的纸片,仔细看了看,然后呆了下:“老师,我们要代替这位卡德尔子爵去赴宴么?” 理论上来说,任务的要求应该是如此。布兰细细地回想着攻略上的切细节,但他得出的结论,也与此相差无几。 “可这位子爵大人的未婚妻呢,我们要先找到她吗?”小王子问道。 有这个可能性。布兰沉吟了下,但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作为这位卡德尔子爵的未婚妻,他很怀疑是这个任务的核心人物。但关键是,按照失名者坍塌的梦境特点来说,越是记忆深刻的事物,就应当越早出现。 就如同他手上的纸片。 而他这位未婚妻直到现在还渺渺无迹,要么这个所谓的未婚妻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要么就是她已经和这位子爵大人样,已经死了。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要想从这个梦境中找出这位所谓的贝丝狄小姐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恐怕我们很难找到她了。”布兰答道。 “啊?那么我们只能这么去赴宴么?可、可礼仪官说过,这样的长河贵族不带上女宾的话,是会招人耻笑的——”哈鲁泽怔了怔,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不是耻笑的问题。”布兰摇摇头。梦境之中的耻笑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不得不佩服下这位小王子这个时候还在担心这种问题。问题的关键是,这张请柬显然是对这劳什子子爵十分重要的东西,否则他不会记得如此清楚。 他忘了所有请柬上其他的文字,去单单记起‘邀请卡德尔子爵及其未婚妻贝丝狄小姐赴宴——’这句话,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极其重视。 也就是说,按照《琥珀》之中的设定,若是他不能达成这个条件,那么之后的任务基本上也是免谈。 布兰可不想辈子被关在这个梦境之中。 可他忍不住想要骂娘的是,在这个鬼地方他要去找谁来装扮成这个活见鬼的未婚妻贝丝狄小姐?在这个梦境中,除了重要的角色之外,几乎所有的记忆都是脆弱的,外面这些民众就像是个背景,根本就不能与他和哈鲁泽交互。 但他忽然停了下来。 布兰的目光落在了哈鲁泽身上—— 埃鲁因的小王子,未来的国王陛下。哈鲁泽今年才刚刚十二岁,因为长期练剑的缘故,已经开始长高,身高刚刚好到他腰际。他有点像是他姐姐——格里菲因公主,天生拥有张可爱的脸蛋,并且红扑扑的,银色的眸子里总是水汪汪的,柔顺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使他看起来很时候都像是个柔弱的小姑娘。 关键是,因为半精灵的血统,他的身材也远远不如人类的男孩那么健壮,而是十分纤细。 他在那里,本身就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气质上甚至比他姐姐还要来得温顺恬静些。 布兰犹豫了下,心中的邪恶念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小王子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布兰老师?” 布兰举起根手指,只动念,之前那位卡德尔子爵的玺戒就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他手上。这就是梦境的好处,只要在他、哈鲁泽、卡德尔子爵三人记忆中存在的东西,就能轻易复制到任何地方。 然后他低下头,认真地对小王子说道:“哈鲁泽。” “唔?” “有没人跟你说,你很漂亮?” 小王子的脸刷下就红了,他抱着狮子之牙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时间不知道应当想些什么才好。“老、老师?” “换上女装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问题很大。哈鲁泽抱着剑,死命地摇了摇头。然后他低下头,羞红了脸,几乎红透了脖子根了。布兰看到这幕忍不住大为感叹,说实在话,这位小王子殿下比他姐姐的性子像是少女。 他叹了口气,说实在话,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十分荒谬。不过隐隐又有种恶作剧的快感,何况这似乎是唯可能的办法。 “哈鲁泽——” 他开口道。 …… 第八十二幕 往昔的舞会 III 欲望文 第八十三幕 往昔的舞会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三幕 往昔的舞会 IV 月光皎洁如银,洒在地板上。 小王子扭扭捏捏地在光与暗的界线处,在黑暗中只显露出少女样的尖下巴,还有纤细的上半身与礼服长裙朦胧的轮廓;银灰色如同宝石样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满是羞怯,双手伸直了有些别扭地抓着两边的裙摆。 虽然只是个黑暗中的轮廓,但布兰已经十分满意。 哈鲁泽微微犹豫了下,才慢慢走了出来。先是双扎着蝴蝶结的银色的鞋子,然后是蕾丝边长裙雪银的下摆,接着是比例娇小的上半身——穿得像是位高贵的公主,银装素裹的长裙与胸口巨大的蝴蝶结上露出细细的锁骨与像是小女孩样圆润的肩头;头发也变长了,长发在脑后扎成束,两鬓处各垂下缕卷曲的银发,马尾也是许蓬松的银色发卷,看起来十分优雅。 月光洒在他身上,雪白的肌肤与银色的装束表面都折射着层淡淡的莹光,看起来像是圣洁的山间精灵。哈鲁泽盯着地面,脸红到了纤细的脖子根,尖尖的耳朵有些害羞地抖了抖,轻而缓地眨了眨饱含水汽的大眼睛。 布兰时竟然看呆了。 在他面前那里还是那个羞怯的小王子哈鲁泽,分明是小号的格里菲因公主。不,长公主殿下也没有这样柔弱的气质,这样的气质与小王子的女装简直是相得益彰。布兰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看到个位温柔文静的格里菲因公主。 他忍不住咳嗽了声:“这……我应该叫你哈鲁泽王子,还是公主殿下?” 虽然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但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有点后悔了。布兰自己也没想到,哈鲁泽换上女装之后,会是这样副样子。 但愿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布兰先生……老师,你再这么说我真会生气的。”哈鲁泽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答道。他左右看了下自己的装束,脸不禁还是有些红。“这、这只是为了离开这个梦境而作出的必要的选择,但不是为了给老师取笑我的机会——” 布兰微微怔了怔,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学生害羞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能说出这么番话来。即使是在平日里,小王子也很少有敢和他顶嘴的时候。 他时间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忍不住奇怪地盯着哈鲁泽。 小王子低下头,小声问道:“赴宴时,女士是不能佩剑的吧?” 布兰点了点头。 “那么请老师帮我把狮子之牙收起来下。”哈鲁泽将自己的佩剑递给布兰。布兰这才意识自己这个学生似乎的确是有了变化,他边接过剑,将之收入次元洞之中,边轻声问道:“哈鲁泽,你现在看起来有些像是你姐姐——”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姐姐。”小王子红着脸点了点头:“不过老师说得对,人不是总能依靠着别人而活着的,要离开这个梦境,我也必须努力才行。埃鲁因有许许的人遭受着这样与那样的苦难,比起他们来,这只是小小的困难而已。” 布兰眼中微微亮。 他之前其实也并未花费少口舌来说服哈鲁泽,只是告诉这位自己的学生种可能性而已。他们当然可以花费时间去寻找那个莫须有的未婚妻,但失落者的梦境本身就是个分崩离析的世界,每在这里留分时间,就会分危险。 失落者让哈鲁泽进入这个梦境之中,或许本身就是有这样的考虑。虽然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打算,但梦境之中的任务必定是和进入这个梦境中每个人密切相关的,绝不会是某个人的任务。所以他将危险与风险坦诚地告诉哈鲁泽,让他自己选择,并告诉他自己可以与他起承当同样的风险。 最终哈鲁泽还是选择了这个简单的办法。 他原本还以为只是因为这位小王子软弱的妥协,但却没想到他心中的想法是这样的。 布兰忍不住有些欣慰,这位小王子味的软弱,几乎让人失望,却没想到竟然也有醒悟的天。虽然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未来这位埃鲁因的国王陛下说起自己是怎么改变生的,难道会说是因为件女装惹的祸? 不过虽然性格时难以改变,但只要心中有这样的认识,至少就会慢慢变得坚强起来。历史上哈鲁泽也曾经独立起来,并且还娶了艾拉拉为妻,那么在这个世界,未必不能成为真正的国王。 需要的不过只是个契机而已。 布兰笑了笑:“你能这么说,有些意外。但你姐姐定会很高兴的,至少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个合格的国王了。” 但国王会穿着女装么?作为玩家的面,布兰脑子里难免会浮现出些古怪的念头。 “那、那是因为老师让我明白,我用自己的剑也可以战斗并取得胜利……”哈鲁泽小声答道:“其实我很感激,我不知道我、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我想,我首先应当选择面对。” “说得好,有你这样的学生真是令人欣慰。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就起去面对这个任务吧。” 布兰伸出手,“其实我隐约感到这个任务和你或许会有些关系,哈鲁泽。”他微微皱起眉头,想到门斯特洛斯堡内的长公主殿下,心中时间有些莫名的感觉。“这次历史会是怎样上演呢?” “和我有关系?” 布兰点了点头:“我想卡德尔子爵让你妆扮成这个样子,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梦境中的切虽然怪诞,但事物与事物之间不是毫无联系的。” 小王子不敢反驳,只能低声嗯了声。 布兰伸出手,看着他。 哈鲁泽微微愣,也看着自己的老师。布兰叹了口气,“把手搭上来,你不会想让人认为卡德尔子爵是个没有教养与绅士风度的人吧?” “可、可……”小王子顿时傻了眼。 “你带着手套,怕什么。再说这只是梦境,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先练习下,免得到时候穿帮。”布兰盯着自己的学生说道,这倒不是假话。过去做任务时,他们也曾经化妆成各式各样的人;玩家甚至有句自我调侃的话,演员的自我修养是每个玩家必备的素质。 当然,尤其是对于夜莺类的玩家来说。 男扮女装,女扮男装也是常有的事情。 小王子这才应了声,硬着头皮将手放到布兰手上。布兰却没什么异样,他已经完全进入了任务状态,仔细检查了下王子殿下的装束,然后问道:“你知道上流社会的贵族女士是什么样的么?” “嗯……大概知道些。” “你走两步给我看看。” 哈鲁泽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走了两步。不过布兰马上叫道:“停——”哈鲁泽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平时怎么走路现在就怎么走吧。事实上你原本看起来还像是个女孩子些……” 小王子微微呆,然后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的老师。 只是布兰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心思早飞到了王城内的宫殿中。上世,哈鲁泽王子应当也在这场宴会之中,他究竟目睹了什么呢?布兰隐隐感觉自己的记忆、小王子的记忆、还有卡德尔的记忆已经纠缠到了起,这里面定有个潜在的绳结。 但要解开这个谜题,估计只能到那场事件的中心去。 于是在‘圣少女的成衣店’内稍事练习之后,布兰直接带着小王子出了门。因为是在梦境之中,他直接复制出卡德尔子爵的马车,架上四匹雪白的战马,直奔王城中心而去。 马车穿行过王城的主干道,埃鲁因的故都,门斯特洛斯的每条街巷这刻在布兰眼中都显得如此熟悉。仿佛随着深入记忆,过去已经变得模糊的切正逐渐重新变得鲜明起来。 这个过程就像是在找寻卡德尔子爵的记忆的同时,也在修补着他自己的记忆。布兰看着那些熟悉的店铺,喷泉,广场,这条路线就如同当日他与学姐起赴宴时穿过那条街道。原本已经朦胧的细节,逐渐正变得清晰起来。 仿佛重回了那段历史之中。 布兰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皱着眉头,看着夜色下的灯火,心境如回到了埃鲁因当日。女武神已经战死,整个王国都笼罩在片哀伤之中。 但贵族们依旧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那繁华的宫殿与辉煌的灯光仿佛是这个王国最后的挽歌。 灯光在布兰眼中化为了片火海。 “老师?”哈鲁泽回过头,他注意到布兰的神色有些不太对。 布兰这才回过神来。他冲自己的学生摇了摇头——说实在话,小王子现在看起来真像是小了号的公主殿下。他犹豫了下,说道:“哈鲁泽,待会你可能会看到些你想象不到的场景。” “是因为是在梦境之中么?” “差不吧——” “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冲动。梦境本身是个怪诞但又富有逻辑的世界。它的逻辑与记忆紧密地联系着,改变梦境毫无意义——我们的任务是弥补卡德尔子爵心中的遗憾。”布兰停了下:“你明白么?” 他说这句话,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他当然明白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必须收敛感情。 因为这里是梦境,只是记忆的世界。 哈鲁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布兰打开车门。但正是那个时候,他的手僵住了,他怔怔地看着在车门外的人。好像看到了个可怕的梦魇。 尼玫西丝——不,或者应该说长得和女骑士模样的女人在马车下,看着他,对比了下她手上的纸片,然后抬起头来微微笑: “卡德尔子爵,对么?” 布兰只觉得心中有如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八十三幕 往昔的舞会 IV 欲望文 第八十四幕 往昔的舞会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四幕 往昔的舞会 V “尼玫西丝呜呜……”布兰不动声色地捂住王子殿下的嘴,回过头看着马车下的女人:黑檀色的长发映衬着如雪耀眼的肌肤,点缀着红宝石样棱角分明的嘴唇,嘴角噙着微笑,瞳仁漆黑如墨,黑白分明,包裹住她完美身形的巫师皮甲赤红如火。 那抹十分独特的温暖的笑意在布兰眼中是如此熟悉,就好像从某段尘封的记忆中浮上水面,漾起圈圈波纹,那张亲切的面容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布兰几乎要流泪。 “你的id是什么,第次玩游戏么?” “加入我的团队吧,苏菲。” “真可爱,那有在游戏中用自己的真名的。” “我叫白葭,是你的前辈。呵呵,没想到我们学院还有这么可爱的小男生呢。” 布兰心中像是个巨大的漩涡,涌起惊涛骇浪,但他轻轻吸了口气,将激荡的心情平复下去。“我正是卡德尔子爵,你们是?”他几乎可以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明知眼前是过往的回忆,早已化作烟尘,但他还是抑制不住想要开口问候对方的近况。 那怕是说上句话也好。那个世界的学姐,早已不能相见。 “子爵先生你好,我们是雇佣兵团‘绯红的旅者’,你应该听说过我们的名字吧,今天由我们负责门金滕宫外的安全工作,你可以叫我白葭。”白葭微微笑,自我介绍道。 但过往的时光早已消逝,他现在所看到的切,是早已发生的。那时候的学姐,仍然保持着乐观。绯红的旅者啊,原本象征着向着夕阳的方向永远前进的人,大伙儿曾约定好要穿过黑森林,探索世界的那头究竟是什么。 但所有人的命运,最终却和这个王国的悲哀紧密地联系在起。 当日夜里门斯特洛斯温暖的万家灯火也如同今天样,那时还有他与白葭学姐起在这门前。但事到如今,就只剩下学姐个人在他记忆之中了。再往后,他记忆中的门斯特洛斯就只剩下片火海中燃烧的宫殿,曾经家园样的团队也分崩离析。 布兰对白葭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你们是旅行者。” 虽然原住民中亦冒险者的存在,但npc常常用旅行者来通称玩家。这个称谓十分精辟,因为玩家毕竟只是沃恩德的过客,他们虽然参与,但发生于这个世界上的切终归于他们没有太关系。 “啊哟,这个npc有点意思哦,白葭姐。”个声音插了进来。个小麦色皮肤,短头发穿着龙鳞甲扛着大剑的少女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布兰说道。 玩家就是这么百无禁忌,但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也被人叫成npc了,布兰不禁苦笑。 “啊呀——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说太没礼貌了,白葭学姐。我先向他道歉,子爵先生,实在对不起。”少女大大咧咧地答道:“不过下次说不定还会这么开口的。我总是记不住,对不起啦。” “不必客气,我知道你的性格,红茶小姐。”布兰微微笑——和自己记忆中的同伴对话让他感到很有意思。 红茶愣,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哇哦,原来我竟然这么有名了么?”她回过头抓住旁的白葭,有些惊喜地道:“学姐,你看到了吗,在下也是知名人士了呢!刷了两个月的声望果然没白费劲!” 布兰摇摇头。红茶是旅团的二把手,不过是个真正的行动派,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直白些说是做事不经过大脑。 白葭微微笑:“好了,公主殿下已经等待时了,子爵先生。” “公主殿下?” “还有贝狄丝小姐,公主殿下为你们准备专门的私人宴席,我让红茶直接带你们过去。”白葭答道。 布兰知道格里菲因公主不可能会认识卡德尔子爵与贝狄丝,因为卡德尔子爵作为失名者应该早已身亡,而格里菲因公主遇刺的事件还要到第纪末,那时候的公主殿下自然不会与这位子爵先生有什么交集。唯的可能是卡德尔的梦境与他的梦境再次交叠了,历史总是有种种巧合,也就是说这位子爵先生可能经历过差不同样的幕。 或许他曾经作为埃鲁因往前的王朝中代某位公主殿下的心腹,也或者是周边地区某个公国的公主的心腹,因为传递关于某个关系到公主殿下安危的信息,而遭受刺杀,或许他的悔恨来自于任务的失败。 布兰展开想象力:但这又和他的未婚妻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选择哈鲁泽来作为这个梦境的补全者,队伍中有的是好的人选。 怀着对于接下来的私宴的期待,布兰在红茶的带领下穿过门斯特洛斯的金滕宫,格里菲因公主的居所在金滕宫深处处花园附近,自从从安列克行省回到科尔科瓦之后,她直个人居住在这里。 金滕宫在内战之后早已显得荒废,诺大的宫殿之中没有几个人影,只偶尔有几个女官匆匆走过。红茶路上叽叽喳喳,布兰有搭没搭地和她聊天,到也不显得冷清。他前世就和红茶关系不错,有意顺着对方性子说话,让后者大为感叹npc中竟然也有这么了解玩家的人物。 私宴就在花园之中举行,三人很快来到花园中。红茶自然没资格参与这种等级的npc密会,先告辞离开,布兰看她样子是领了任务得了经验的样子,不禁有些感叹,几曾何时他也是其中的员。 但这个梦境中显得如此真实,所有的细节都是来自他心间。 布兰这才带着小王子向花园中走去,他绕过道矮蔷薇的篱笆,就看到不远处凉亭中道身影。 布兰看到那道身影时,心中不禁微微动。 这是公主殿下执政的第二十二年,这年的长公主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身上了上位者的高贵与优雅。格里菲因公主在那里,就像是朵冰雕的玫瑰,微微扬起的尖下巴象征着某种属于王室的骄傲,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细长,内里的坚定变成了神秘与睿智,不变的是头银色的长卷发,依然披散在她喜爱的银色的长裙上。 她比布兰见过的那位小公主高了不少,额头几乎可以够到他的鼻尖,也不用抬起头才能与他对视了。 若说第次黑玫瑰战争中的格里菲因公主还是个青涩的少女,但现在已经是位富有魅力的成熟女性了。她身上散发着种威严的美,高高在上,娴静自若。 在注意到布兰与哈鲁泽之前,这位长公主——确切的说算是埃鲁因的半个女王陛下正在个人独自思考着什么。她最心腹的女官在她身后,用目光示意布兰与哈鲁泽停下来。 格里菲因公主这才抬起头来。 她身上有点是没有变的,那就是那双眸子里明亮而锐利的神色,代表着她坚定或者外人评价为固执的决心。那怕到生命的最后刻,她也从未改变过。 被这道目光扫,本来将手放到布兰手上的哈鲁泽忍不住有些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手。‘小公主’有些害怕地低下头,下意识地嗫嚅道:“姐、姐姐……” 就好像是血脉之中的本能,纵使格里菲因公主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但哈鲁泽还是眼就认出了面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儿正是自己的姐姐。虽然他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好像时间下子过去了好年,她的眼神变得加令他不敢与之对视。 布兰听到哈鲁泽的声音,就出了头冷汗,他以为这位王子殿下至少变得稍微勇敢些了,没想到看到自己的老姐就原形毕露。 “妹妹,子爵先生,你们来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公主殿下向他们微微颔首,然后如此说道。声音很轻柔,有如精灵远歌。 布兰几乎是楞了下才反应过来。‘失名者依靠他人的梦境中类似的场景点点追忆起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在这个梦境中,贝狄丝是格里菲因公主的妹妹,这说明卡德尔子爵的未婚妻可能真的也是位公主——那位子爵渐渐又找回了些记忆的碎片。 难怪他会选择哈鲁泽。以哈鲁泽与自己梦境中格里菲因公主的关系,的确是最贴合他的记忆的。 “不过这家伙难道没有男女观念吗?”布兰心中不禁腹诽。 “子爵先生,今日我冒险让你于贝狄丝前来,你应当知道我的意思了吧?”格里菲因公主已经又开口了。 “嗯?” 布兰奇怪地看着长公主殿下,她的话令他头雾水。不过还好他知道这并不完全是他的记忆,主导这个梦境的人是卡德尔子爵,也就是说这个梦境可能令他既熟悉而又陌生。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布兰也就冷静了许。 “安列克大公今天晚上也会来——” 第八十四幕 往昔的舞会 V 欲望文 第八十五幕 往昔的舞会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五幕 往昔的舞会 VII 布兰回过头看着那个头撞在他身上的孩子,对方已经屁股坐倒在大厅中又厚又软的地毯上,七八岁的年纪,头黑发,小小的剑眉下漆黑的大眼睛中潜藏着种异于常人的坚毅。小男孩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穿着贵族家庭中的孩童常常穿的那种丝质的侍从服,白色的紧身裤子,以及双镶嵌着珠宝与金箔的尖头靴,银质的餐盘散落在他旁边,各色菜肴洒了地,酱红色的汁液随之缓缓渗入地毯中。 时间好像定格了瞬。 换掉那价值不菲的驼绒地毯定需要大笔钱,因为这等手工的地毯只产自银色海湾,商人们用奴兽驮着装满这类精美的毛绒织品穿过沙漠,途经万里来到埃鲁因,只为赚取那贵比黄金的巨额利润。布兰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古怪的念头,那个小男孩在他眼中有些面熟,他眯起眼睛正在回想在那里见过对方,这时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先生,抱歉。” 布兰像是每个毛孔都紧缩起来,肌肉与皮肤起绷紧了,僵硬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然后整个人钉在了那儿。 对贵族夫妇,穿着符合这个时代的衣饰,也就是埃鲁因复兴后期模仿自风精灵上层社会朴素但精致的海贝洛王朝风格。他们边扶起那个小男孩,边对布兰露出歉意的笑容:“苏菲,快给人家道歉,你看看,你弄脏这位先生的衣服了。” 布兰默然地看着这幕,虽然他心中两个记忆深刻的词汇翻腾着,仿佛随时会脱口而出,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到自己梦境中的父母。 出现在他眼前的贵族夫妇与他记忆中的那两张面孔模样,甚至为年轻些,或者说与他幼时的回忆相差无几。是了,那时候他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常常在父母的陪伴下去家附近的游乐园,他看了眼那个小男孩。 “对不起,先生。”幼年的苏菲拍了拍身上的污物,抬头不卑不亢地向他道歉道。 布兰静静地抿着嘴唇。 他明白这是他心中的自己,也是他心目中的父母,因为这是他在这个梦境之中的迷茫,凡人心灵中皆有迷雾,这些迷雾存在于失名者的梦境之中,不知什么时候会将你笼罩其中。 而现在,他就走进自己直不愿意去面对的迷雾之中了。凡人的大敌其实大抵是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明白自己最害怕什么,而这个梦魇就像是描述中样,下击中了他心灵中最为脆弱的所在。 布兰从僵硬的脸上勉强扯出个笑容来:“没关系。”他极力控制住自己使自己表现得不至于那么失态,但其实立刻便想找个借口逃开。他看到自己的父母看着年幼的自己的神色,那是种带着庇护与期翼的眼神,布兰很明白那种眼神所代表的意义。 “先生,你好像有心事?”她的母亲看着他,边开口问道。 “不,没有……”布兰差点没沉住气,赶紧摇了摇头。 “年轻人有心事是正常的,说来你或许不信,我和我丈夫看到你就感到有些亲切。所以请给我们个表达歉意的机会,我们能邀请先生你起到那边去坐会么?”那个记忆中熟悉的女性的面孔有些和蔼地看着他,偏偏是那种带着包容与善意的眼神,令他几乎要崩溃。 布兰深深吸了口气,让冰冷的空气渗入肺叶,好使自己冷静下来:“当然乐意之至,只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实在是……太抱歉,只能先告辞了。”说完,他深深地向这对夫妇行了礼,然后转身逃也似地跑开,好像生怕再留片刻,就会被拆穿本来的身份。 若是如此,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去面对他们。 他在那个世界中追寻着那条闪亮的轨迹,改变着这个古老王国的命运。但这切真的有意义么?有瞬间他甚至感到迷茫,他真的可以无悔地回答他们——这切有意义?或者说本身或许开始他就错了,他所追求的切究竟是否真实存在? 布兰心中第次不那么确定。 他甚至不敢回头,头扎进人群之中,满头大汗,即使是在经历过安培瑟尔那场大战,他也从未如此刻这么惶惶不安过。他看着那张张属于贵族们的面孔,有些扭曲放大,仿佛是恶魔的形象,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要将他拖向地狱。 “老师!”那个声音骤然清晰起来,像是拥有了力量,把抓住他的臂弯。作为个开化了要素的强者,布兰几乎被拉得摔倒在地上,他满头大汗地回过头,首先看到只带着银色长手套的纤细的手臂,他抬起头,然后看到王子殿下清明的眼神。 “老师?”哈鲁泽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哈鲁泽?”布兰微微怔,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并未看到格里菲因公主的身影,于是问道:“你姐姐呢?你和她说完了?” “差不,可我有些不明白——”小王子皱起眉头,露出深深的忧虑的神色。他蹙着眉头的样子真是像及了他的姐姐,尤其是长长的银色卷发下微微曲着脖子低着头的样子,和格里菲因公主如出辙,看到布兰都是呆。 这也打消了些他心中的迷茫,让他稍微冷静了些。那刻他想到了个格里菲因公主,想到了芙蕾雅,想到了罗曼与布契的山野,这些东西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布兰心中稍安,但他明白,埋藏在心底的那棵刺不过是隐藏起锋芒而已。 “我明白你想知道什么……”布兰淡淡地答道。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老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不是在安培瑟尔打败了西法赫大公了么?安列克大公也成为了圣殿的通缉犯,只要等到南方与北方统起来,埃鲁因又可以恢复昔日的光辉不是么?”小王子紧紧抓住他的手,就好像真是位彷徨无助的少女般。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我问过姐姐她……没有布兰先生,没有安培瑟尔的战役,姐姐她嫁给了安列克大公,旧的贵族们拥簇着给予他们最大利益的人,连王党也在了王国的对立面。还有玛达拉……亡灵序列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强大?芙蕾雅姐姐……芙蕾雅姐姐她也死了……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明明已经……” 哈鲁泽眼中有些水汽氤氲,他咬着嘴唇,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姐姐她说她会死在这里,老师,求求你救救姐姐好吗……” 布兰心中叹了口气。他能明白小王子心中的绝望,因为他们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绝望,努力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所否定,希望化为虚无,理想与信念点点被摧毁,前方的道路好像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但若不是因为这样的毫无希望,他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他摸了摸小王子的头,答道:“哈鲁泽,这只是梦境而已。忘了我告诉你的话了么,失名者扭曲着你的梦境,只是想要让你陷入其中,你在这里看到的所有荒诞的幕,都是他迷惑你的手段。” 哈鲁泽眼眶红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老师,我知道,你其实是在骗我,对么?这些事情真实发生过,虽然我不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或许是在未来,或许是在过去,可我知道,它们不全是虚假的。” 布兰心中震,他看着小王子:“哈鲁泽,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预感,我有些害怕,老师。” 不愧是天启者,这不逊色于罗曼的第六感。布兰轻轻摇了摇头:“在先古的克鲁兹人眼中,历史是重叠的,因为不同的历史分支会延伸出不同的结果。每当历史走向岔道时,在同个时间节点上出现了两个结果,女巫们认为每个分支就会诞生出个新的世界,这些世界互相重叠在起,而我们不过是其中的过客而已。” 布兰忽然想到或许真的有这个可能,否则便不能解释他的经历。但可惜那毕竟只是传说,谁也无法证实它的真伪:“或许在不同的历史中发生过这切,但它毕竟只是梦境,我们已经改变了我们自己的命运——尼玫西丝不是说过么,我们手中应有柄改变命运的剑。” “真的么?” “或许吧,毕竟没有人见过。”布兰有些心虚地答道。 重新恢复冷静之后,他的心态也变得加沉稳起来。但就是这个时候,他感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与焦臭的味道变得强烈起来,他回过头,大厅中所有人都在高谈阔论,但似乎没有人察觉这点。 只是这个时候大厅忽然安静了下来。 然后二楼回廊中央的门忽然打开了,排骑士从后面走出。然后布兰看到了学姐与红茶,后面还有许他熟识的面孔,都是来自于绯红的旅人团队之中。最后,在所有人身后,道高贵优雅的身影缓缓走出。 大厅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那个方向。 布兰微微皱起眉头,他记忆中的这幕就像是刻在他心上,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下意识地向个方向偏过头,如果他没记错,刺客会打开那个方向的那道门,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刻,混入大厅之中。 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 门紧闭着,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历史变得不样了?”布兰微微怔。 第八十五幕 往昔的舞会 VII 欲望文 第八十六幕 救赎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六幕 救赎 I 埃鲁因的长公主殿下走进大厅二楼时仿佛尾随着‘艾拉瑟’或者‘洛宁娜’两位冰雪的女王。大厅安静犹若冬寂,又如鬼魅穿过众人,声音簌簌落下,冻成粉末,就如冰川上的敏尔人所言:‘幽灵可以吞噬人声。’ 布兰的目光从浮华的楼台上收回来,正好与格里菲因的目光相对,精灵公主手扶栏杆、目光锐利如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令他心头跳。 布兰心中隐约感到格里菲因公主目光中有些别样的意味,就好像行刑者看死刑囚徒那种目光,冷冽冰寒。 “怎么了?”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他还从未见过公主拿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异样的寂静只维持了片刻,格里菲因公主收回视线,这才在二楼上正式宣布宴会开始,乐师们好像才回过神来,悠扬的木琴声又在大厅中。 之前的切仿佛是个错觉,但布兰看着公主殿下转身走向楼下,心中隐隐感到不对,他回过头,看向身边化妆成贝狄丝公主的小王子问道:“哈鲁泽,你姐姐还和你说过些什么?” “老师……”哈鲁泽欲言又止,雪白纤细的脖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但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显得有些紧张。 正是这时,两人背后传来个阴测测的声音打断了哈鲁泽的话:“子爵大人。” 布兰回过头,看到位上了年纪的女官正在自己与哈鲁泽身后。女官穿身浅蓝色的仪式长裙,头发斑白,脸上的每道皱纹仿佛都是分威严,只有看到他们时严肃的神色才稍稍消融、露出个程序化的笑容:“卡德尔子爵,贝狄丝小姐,公主殿正在找你们。” “公主殿下?找我们?” “是的,公主殿下正在那边等着你与贝狄丝小姐过去。”女官答道。 “公主殿下找我们有什么事么?”布兰心中疑窦顿生,他总觉得格里菲因公主那个冰冷的眼神意有所指,何况哈鲁泽才从他姐姐那里离开,公主殿下现在又找他们过去,显然不是为了她这个‘妹妹’而来。 眼下的切已经与历史上发生的事件迥然不同,布兰知道这里面定有卡德尔本身的记忆作祟,但是要将这些记忆从梦境之中剔除出来,并且找到它们背后指向的目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布兰忽然想到个可能性:“如果在这个梦境之中,卡德尔子爵是公主殿下的敌人,会如何?”如果卡德尔子爵是在格里菲因的对立面,那么或许公主殿下那个眼神就容易理解了。 “但若卡德尔子爵是在长公主的对立面,那么他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是谁?” 梦境虽然只是迷思,但迷思不会自动生成,就像是人不可能凭空想象出从未见过的事物,即使是幻想生物、龙与鬼怪,也大脱胎于人在现实世界之中的见闻,例如长角的马,鹰首狮身的猛禽,也就是说卡德尔子爵出现在这个宴会中,本身应该是代替了这个宴会之中的另外个人。 “那个人会是谁?卡德尔残存的记忆定会在这个场景中挑选某个与他经历类似的人,这个人定不会籍籍无名,因为他至少应该与贝狄丝公主所代表的哈鲁泽产生某系联系。” 布兰忽然想起件事来,在哈鲁泽最后与艾拉拉成婚之前,事实上他身上是有桩婚约的。婚约者是安列克大公的养女,个叫做艾塞的女人,这个女人在历史上还真是籍籍无名,但布兰知道她其实是个要素开化的巫师,私下的身份是安列克培养的刺客与探子。 也就是说,如果说哈鲁泽变成了贝狄丝,在这个梦境中成为了格里菲因公主的妹妹,那么他的身份很可能就是这个梦境之中的艾塞。个属于安列克公爵方的探子与刺客。 布兰忽然感到不寒而栗起来,他想到卡德尔子爵未竟的愿望究竟是什么?是刺杀失败的遗憾?还是刺杀成功的悔恨? 如果是前者…… 他打了个冷战,再度回过头看了二楼眼,那扇紧闭的门像是某个不详的征兆萦绕在他心头。布兰回头看着哈鲁泽——如果他们要杀死格里菲因公主才能离开这个梦境,这位小王子能接受么? 他在心中摇了摇头。 “子爵大人?”年长的女官看布兰走神,又问了句。 布兰这才回过头来,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带他们去公主那边。正如那女官所言,格里菲因公主果然正在大厅侧等他们,她在安森十世的油画画像下面,这位先祖曾经为埃鲁因带来过短暂的中兴,就像是她样。 而两人的结局看来也是类似。 公主仰头看着那幅油画,直到注意到两人靠近,才回过头来。布兰注意到她银色的眸子里冰冷的神色不再,仿佛之前看到的那幕只是错觉。 长公主看到布兰与哈鲁泽,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之前让你久等了,卡德尔子爵。而今情势危急,贝狄丝她又还小,我不得不事先交代她些事情。” “没什么。”布兰答道,心中却想的是关于之前的猜测。如果卡德尔真是刺客,那么他的身份很可能在此之前就已经败露了,否则公主殿下之前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但他好奇的是长公主现在又叫他来做什么,如果她要动手反制,最好的机会是在哈鲁泽和他分开的时候,而不是重新让她的妹妹回到他身边。 格里菲因公主看了他们眼,又小声问道:“子爵先生,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么?” “……公主殿下是说哪句?”布兰微微怔,作为这个梦境的代替者,他根本没有关于这之前切的记忆。说是之前的切符合历史上的发展,他还可以猜测,但现在整个宴会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格里菲因公主看了他眼,眼神有些嘲弄:“安列克大公马上便至,我知道他今天晚上有所安排,不过我打算在那之前公开你于贝狄丝的关系。我曾告诉你——若我遭遇不测,你和贝狄丝则可以接过王位的继承权,出来公开反对安列克。” “贵族们虽然未曾与我在起,但也未必是真心实意在安列克边,自从安培瑟尔战以来,安列克也树起许敌人甚至仇人。我死,他们定不会坐视安列克登上王位;西法赫家族与他有旧恨,我曾放我那兄长马,等我死,他虽然不见得能成为你的盟友,但定会是安列克的敌人。此外兰托尼兰的旧友会是你们坚定的后盾……” “姐姐……”哈鲁泽忍不住开口道。 “贝狄丝,你不要插话。”格里菲因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严肃:“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学会隐忍。” 她又叹了口气,有些疲惫:“我并不希望走到这步,玛达拉虎视眈眈,埃鲁因其实已经丧失了最后的机会。但克鲁兹人未必愿意直面亡灵,所以说他们说不定会转而支持你们,这是埃鲁因最后的机会——” 布兰在旁静静地听着这番话,他有些奇怪,他心中已经下意识地将卡德尔子爵当成了历史上那个刺客,他知道格里菲因公主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卡德尔子爵的身份。但令他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话来? “难道她不怕自己泄密?” “还是说她已经完全将自己当作个死人?” 布兰时间也猜不透这位公主殿下是怎么想的,但梦境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认知,卡德尔子爵的梦与他的梦、哈鲁泽的梦已经重叠在了起,他甚至可以嗅到那空气中浓稠的血腥味。 他回头看了哈鲁泽眼,‘小公主’同样脸忧虑。 格里菲因公主仿佛是交代完遗言,然后微微笑,向他们两人举起酒杯来——布兰知道历史上的长公主不可能对自己的死毫无察觉,否则她也不会在那之前就将哈鲁泽安全地转移出去,她今天说的这些话,其实当日也对绯红旅人的核心成员说过,只是没有这么直白。 现在想来,长公主当日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但可惜仅仅只有学姐察觉了些端倪。 布兰心中时忍不住有些压抑,他看到公主的动作,也从旁的银盘上拿起酒杯——虽然直没太在意,但经过安蒂缇娜几个月来的突击训练,他现在也算得上是稍微掌握了些贵族之间的礼仪。 “子爵先生,为了你,也为了贝狄丝,还有埃鲁因,干杯。”长公主用银色的眸子看着他,举起酒杯,说到‘为了埃鲁因’时她的感情稍微有些失控,但仍旧十分自然地将酒杯放到唇边抿了口。 布兰正要举杯,但正是这个时候,旁的哈鲁泽忽然伸手将他手中的杯子打飞出去,跌落在地毯上。 “不能喝,老师,酒里有毒。”小王子有些激动地小声提醒道。 布兰微微怔,但脸上并无太惊讶之色,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公主殿下。既然猜出了卡德尔子爵的身份,他也早知道酒里可能会有问题,他本来就并不打算将酒喝下去,但没想到哈鲁泽竟然敢于违逆他姐姐的意思。 虽然仅仅是个迷思,但对于这位小王子殿下已经很难得了。 “贝狄丝!”公主殿下被自己妹妹的动作弄得完全呆住了,布兰看到他握紧了拳头,细细眉头几乎皱在起。她深深吸了口气,才冷冷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姐姐,布兰先生他不可能会害你……你、你弄错了,他不是那个人!”哈鲁泽不敢和自己姐姐顶撞,只能低下头小声地辩解道。 “布兰?” 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愣,她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再看了看布兰:“那是谁?贝狄丝,你在说什么?” “不、不是……”哈鲁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改口道:“卡德尔子爵他,他是个好人。” 布兰莫名其妙就中了张好人卡,关键是这张好人卡还是个男孩子发给他的,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但他并未出言辩解,而是静静地旁观这幕发生,因为那刻,他已经可以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动荡起来。 这是梦境的悸动。 也就是说眼前这幕,在某个时代,某个宴会之中,卡德尔子爵可能曾经亲身经历过。 贝狄丝正在于她的姐姐争执着。 这幕勾起了卡德尔子爵的回忆,布兰仿佛可以感到这位失去名誉的骑士正在回到他所属的那个年代。 他抬起头,看到整个大厅正在发生变化,从埃鲁因复兴后的建筑风格,逐渐变化到古老的时代。荣光的安森十世时代的浮雕风格消失了,楼梯的扶栏仿佛变成了为古朴的木制品。周围的切装饰物,人们身上的衣饰都在发生着变化,最终倒退到个布兰——不,确切的说是布兰身体中的某位精灵御姐十分熟悉的时期的风格。 风精灵的荣誉重返的时代。 是精灵—— 布兰曾听圣奥索尔次提起过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而眼前所见的切是如此的熟识,几乎就和他的听闻模样。 他回过头,看到哈鲁泽已经拦在了格里菲因公主面前。 “贝狄丝,他是安列克的刺客!他早已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卡德尔,他早已背叛了你。” “姐姐,不会的,绝对不会如此,因为布兰……卡德尔先生他——” 哈鲁泽小声辩解道,但他忽然之间想到个可怕的可能,漂亮的脸蛋下变得雪白。他回过头来,有些恐惧地盯着布兰,“布兰先生,你……” 而同时间,布兰心中的悸动也愈发地明显了起来。 他仿佛听到个声音在自己心中反复回响道: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们!” 那刻他就已经清楚,那是卡德尔子爵的身份。布兰的手放在大地之剑的剑鞘上,他微微垂下眼睑,手心中全是冷汗。 “怎么办?” 第八十六幕 救赎 I 欲望文 第八十七幕 救赎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七幕 救赎 II 布兰垂着头,深褐色的眸子里瞳孔圈圈紧缩,沉静似水,但内里闪烁着不定的光芒。他只手插进风衣底下,露在外面的左手自然地下垂,苍白的手修长似剑,指节如同白骨般,削瘦,但蕴含着力量,微微蜷曲着。 这是属于杰出的剑士的手。 他紧盯着自己不远处的格里菲因公主,眼神十分复杂。 “……老、老师?”哈鲁泽面色苍白地抬起头,弱弱地伸手抓了下,似乎想要抓住布兰握剑的手,但却把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他知道,知道布兰的手在风衣底下,或许已经握住了那朴素的十字形剑柄——大地之剑黑沉沉的剑锋沉睡于拥有矮人风格的花纹的剑鞘之中,被种稳固的力量所掌控着。 他抬起头,柔弱的瞳孔放大了,额头上满是细细的汗珠,有些惊惶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他使劲摇了摇头,几乎露出有些哀求的神色:“不、不要,那是……” 他曾经亲眼见过布兰杀人,那是旅途上遇见的群邪教徒,他认识的伯爵大人、他的老师改平日的温和有礼,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样,冰冷得像是把出了鞘利剑。 他看到自己的老师战斗时就像是个抛开了切人间感情的侩子手,每剑皆要带走条生命,轻易得就好像是在切开训练场上的草桩样。在小王子的记忆中,只有个人战斗时与之类似,尼玫西丝,但女骑士远远没有他的老师那么熟练地控制他的剑刃,让它可以轻易割开人的喉咙,让玫瑰红漫过雪白的金属。 空气吸入被切开的气管时咝咝作响,混合着碎块的血液不间断地从脖子上喷溅而出,失去了生命的尸体软绵绵地垂落在地上,发出重物坠地似的闷响。布兰的眼神就像是现下样冰冷,好像钢铁,这是军人的剑术,他告诉过他,哈鲁泽心中打了个冷战。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姐姐——虽然与印象中有许差异,加成熟,加美丽,也愈发威严,但那毕竟是他的姐姐,哈鲁泽绝对不会认错。他忽然想起布兰之前事先提醒他的那些话来,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好像藤蔓顺着墙角悄然蔓延样。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姐姐死在自己的老师手上。 布兰任由哈鲁泽抓住自己的左手。 他能感到小王子心中的彷徨不安,这种不安仿佛可以传染,让他握剑的手已经满是汗水,浸透了大地之剑剑柄上的灰狼皮革。 这是卡德尔子爵的梦境,就像是女巫口中的永眠,只有梦境的主人能决定这个漫长的梦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但可惜卡德尔子爵早已迷失自我,他的世界只存在于这个残缺不全的迷雾世界之中,要令他苏醒,就必须让他找回自己直逃避的记忆。 逃离这里的唯方法就是醒过来,但梦境的主人早已失去自我,他的世界只存在于这个残缺不全的迷雾世界之中,要令他苏醒,就必须弥补唯的办法是让他找回自己。 是否要完成他未竟的任务? 他心中那个声音几乎是在嘶吼着令他赶快出剑,卡德尔子爵心中的后悔在漫长的时间中将它变成了头充斥着愤怒、悔恨、嫉妒负面情绪的怪物,它就像是头食尸鬼样在布兰心中号叫着。 “杀死她!” “杀死她们!” “不要后悔!” “不要迟疑!” “啊啊啊啊!” 布兰的手放在剑柄上,拿下来,又再三放了上去。他知道这是个迷梦,梦境之中苍白的幽灵会巧妙地利用人心,如果他迟疑,他就会永远困在这团迷雾笼罩的梦境之中。 但反过来呢? 布兰仍旧迟迟未动。 眼前的格里菲因公主只是个幻影,只是心中的感情却是真挚的,他在这里向她出剑,就好像在向自己内心中直以来追求守护的东西出剑样——迷失在梦境之中,会让人心变得迷茫,四分五裂。 “别过去,贝丝狄!”格里菲因公主看到自己的‘妹妹’抓住布兰,连忙上前步将她拽了回去。接着她拉着哈鲁泽后退步,两名骑士立刻将她们保护起来。 长公主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布兰:“卡德尔,你很清楚你的身份。你曾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会摈弃过往的切,你应该很清楚你叔叔的所作所为,我甚至并不苛求你与他为敌,仅仅要求你作为贝狄丝未婚夫的身份能守护好她的安全——但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拿出封信来,用冰冷的口气说道:“你的真面目早已败露了——” “姐姐,不是这样的……”哈鲁泽想要解释,但却被布兰冷冷的目光给瞪了回去,小王子还是没认识到这点,在这个梦境之中,他们就是卡德尔与贝狄丝。 而不是布兰与哈鲁泽。 长公主的话音刚落,布兰忽然听到声巨响从宫殿上方传来,接着整个大厅都轰然动荡起来,浮华的墙壁与仿立克式立柱摇晃着,仿佛正在经历场可怕的地震。 大厅中的贵族们顿时立足不稳,尖叫声响彻片,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人群簇拥着想要从各个出口逃离,入耳尽是桌椅撞倒、拱窗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但大厅平静的角却与之相对应呈现出鲜明的对比。布兰、哈鲁泽、公主殿下还有那些骑士们,好像完全不受摇晃的地面影响。 布兰看着那些从破碎的拱窗中跌出去的贵族们,他知道这并非是卡德尔曾经经历过场地震,而是他内心的动摇。这切的根源恐怕是格里菲因公主手上那封信,卡德尔子爵定经历过这个相同的幕,并且印象深刻。 公主殿下的话就像是柄利剑刺进了他的内心。 布兰默不作声,他心中那个声音果然尖叫起来:“快,快杀了所有人!” 但布兰手按剑柄,并没有去理会他。 而正是这个时候,宫殿外又响起了惨叫声。他回过头,看到刚刚涌出去的人群现在又倒了回来,金滕宫外出现了数不清的身披红白二色战袍的士兵,这些士兵全身覆甲,头脸皆包裹在金属面罩之下,他们手持利剑,见人就杀,转眼之间,金滕宫已经是血流成河。 “怎么会这样!”小王子在格里菲因公主身后看到这幕,脸都吓白了,忍不住叫道:“他们是谁?” “是安列克大公!”格里菲因公主轻轻吸了口气,她扬起头盯着布兰:“抓住卡德尔子爵,在安列克大公抵达之前!” 这些士兵怎么会是安列克大公的手下。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安列克手下的贵族军队绝对不会身披红白二色的战袍,何况在布兰的记忆之中,当日的宴会根本没有发生这切。直以来萦绕在他鼻端的血腥味仿佛因为眼下的这幕而化为了现实,变得加浓烈刺鼻,而焦臭的味道也在逐渐占据他的嗅觉。 布兰抬起头,看到火苗果然从天花板上烧出,仿佛只是瞬间,整个大厅就变成片火海。 这才是卡德尔子爵的梦境,当日梦境中的切,现在已经点点被他和哈鲁泽所修补,重现在他们的梦境之中了。 格里菲因公主身边,两名骑士正向他扑来,哈鲁泽冲过去试图拦下其中个,但这位‘小公主’提着裙子差点没把自己绊倒。 布兰拔出大地之剑,黑沉沉的长剑脱鞘而出,犹如道黑芒。但他感到剑比平日重了许,这是因为他的实力甚至只有平日里的成不到,差不是白银上位的样子。 所幸对此布兰也是早有预料,梦境之中的实力是由梦境的主人来决定,也就是说他现在代表的是当日的卡德尔子爵。不过白银上位的实力,在风精灵荣耀重返之年也实在是太废柴了些。 两名扑过来的骑士皆有黄金中位的水准,难怪格里菲因公主敢于毫不掩饰自己冰冷的目光,在任何个时代,白银巅峰与黄金中位之间的鸿沟都不可跨越,当然,排除些天才中的天才之外。 布兰不是天才,但他所拥有的智慧与经验是过往千万人的积累,譬如他的剑术。他虽然只能以卡德尔子爵的实力对敌,但这不代表着他丢掉了所有的优势。 两名骑士甫靠近,还未出剑,布兰手中的剑刃就已经先他们步。黑沉沉的钢刃切开空气,映着火光的面闪烁着冷冷的寒光,瞬间就已经切入两人的视野之中。 两名骑士露出吃惊的神色,他们甚至没看清布兰是怎么出剑的,在第二次圣战之前,风精灵的骑士剑术讲究攻守兼备,因为黑暗之龙的属下大是黑暗魔力塑造的魔物,与这些廉价的炮灰以命换命显然是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何况那时候的战争还远远没有后来那么冷酷野蛮。 因此布兰的剑术在他们看来简直像是疯了,但这个疯掉的家伙的剑术造诣显然远远在他们之上,两名骑士不得不后退步,但布兰却已经敏锐地抓住了机会。 他紧跟向前,剑扫飞其中名骑士手中的精灵长剑,当声脆响,那把剑的上半部分直接断裂,打着转而飞出去插在张桌子上。那骑士何时见过这么野蛮的行径,身披重甲的他连连后退,而布兰紧追不舍,直到另名骑士从身后抓住机会剑向他刺来。 但布兰甚没转身,那雪银色的精灵长剑刺穿他的身体,就像是刺中了个幻影。 那幻影不但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转身用剑个横扫,哐当声,那精灵骑士的头盔顿时高高飞了起来。 下面露出张布兰十分陌生的精灵的脸。 但想必卡德尔子爵自己应当是印象深刻。 “风后九曜!?”格里菲因公主微微吃了惊:“卡德尔,你什么时候……” 格里菲因公主是肯定不会认识风后九曜的,布兰略沉吟就明白这是卡德尔的记忆在作祟,这并非是长公主的惊讶,而是那家伙的惊讶而已。这个时候他已经突破了两名骑士的防线,步来到长公主身边,然后把抓住对方的手腕。 长公主微微挣扎了下,但没能挣脱,她抬起头来,咬着嘴唇冷冷地盯着他,银色的眸子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卡德尔……有本事你立刻就杀了我。” “杀了你,安列克大公就会永远背负上弑君谋逆的罪名,对么?”布兰看了她眼,那瞬间,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很东西。 格里菲因公主几乎哆嗦了下,抬起头来看着他。 “安列克是万物归会的成员,公主殿下,你的计划正中他的下怀。他其实并不在意王位,只是希望能够颠覆这个王国而已。”布兰轻声答道。 他看了贝狄丝眼:“你觉得还有你妹妹对么?” 公主殿下也看了眼自己身边的贝狄丝,银色的眸子里的神色十分复杂,但口气已经软了下来:“你杀了我,让贝狄丝走,她是真心喜欢你……” “不!”布兰又听到那个声音在自己心中哀嚎道:“她在骗你,她和她那个可恶的妹妹是伙儿的!” “这可怜的家伙。” 布兰心中晒,他看了长公主眼,长公主神色中瞬间有被他看穿的软弱,但转瞬有恢复了平静。然后他看了看哈鲁泽,并将那些正在源源不断涌入大厅中的身披红白战袍的士兵们尽收眼底。 这幕他虽然从未经历过,但与记忆中又何其相似,贵族们早已死绝,只是不知道学姐她们在什么地方,虽然明明知道是在梦境中,但布兰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老师,你在说什么?”哈鲁泽有些不解。 布兰对他笑了笑,并没有答话,但是这刻,他心中已有成算。 …… 第八十七幕 救赎 II 欲望文 第八十八幕 救赎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八幕 救赎 III 大厅已经变得像是个涂满了腥红、刺眼的血迹的修罗场,身披红白相间战袍的士兵们缓缓越过互相倒伏堆叠在起的尸体,越过那下面汇聚成涓涓细流的血溪,冰冷的铁靴整齐划地踏过血液铺就的黏稠地毯,向布兰所在的这个角落包围了过来。 半精灵公主仍旧试图将自己手腕从布兰铁钳般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她挣扎了下,但徒劳无功,于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口气冰冷地问道:“卡德尔子爵,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布兰在哈鲁泽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将大地之剑如同黑曜石般黑沉沉的剑刃放到格里菲因脖子上,看着那两名靠近的骑士停下脚步,才回答道:“当然是杀出重围。” “杀出重围?”格里菲因公主狐疑地看了那些士兵眼,在她心目中,那些人与卡德尔子爵应该是丘之貉。 布兰也不做解释,他用剑让公主殿下的骑士与她身边的女官安静下来,然后说道:“不想让你们的长公主殿下受到伤害的话,就按我说的办,你们跟我走,我们往楼梯方向撤退,上二楼。” 格里菲因公主不清楚‘卡德尔子爵’究竟意欲何为,因此轻轻哼了声。 “公主殿下,贝狄丝若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这也是你想要的吧?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聪明与冷静来判断眼下的利弊得失,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除了对于你的敌人来说,毫无益处——” “老师……” 哈鲁泽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但被后者给瞪了回去。 长公主脸上的神色毫不信任‘卡德尔’会忽然改变阵营,她宁愿相信这里面另有阴谋。不过布兰至少有点说得很对,格里菲因公主自从十六岁第次离开金滕宫以来,就直拥有作为最出色政客的素质,她能冷静地分析形势,并接受只要不算是最差的选择。 个人的情感,对于她来说直是难以企及的奢侈品,有时候她的理智就像是精密的机器,对于自己固执而冷漠,又坚守着心中的希望。她曾经牺牲了自己的切,因此才有了历史上那个命运引得所有埃鲁因玩家同情与共鸣的长公主殿下。 所以对于布兰的话,她并未拒绝,但也没有赞同。这就够了,布兰知道格里菲因公主并未放弃对自己的警惕,但他也知道,她至少不会故意与他作对了。 接下来需要杀出条血路,他可不希望这个时候背后还有人时时刻刻准备给自己下绊子。 他马上带着格里菲因公主向楼梯方向靠过去,长公主果然没有反抗,不过她用眼神看着两名狼狈不堪的骑士将‘贝狄丝’保护起来,这才松了口气。对于这位长公主来说,现下只要贝狄丝能离开这里,那么剩下的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在她的计划中,安列克会因为失去了众矢之的的王室而成为贵族们心中最大的威胁,这种威胁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化成对峙,进而拉开战争的帷幕。可那个高原之上的领主可不像是科尔科瓦王室这么软弱可欺,贵族之间的大战定会以两败俱伤与妥协而收场,蠢蠢欲动的玛达拉定不会放弃这个珍贵的机会,亡灵大军会从焦土上横扫而过。 在那之后,克鲁兹人定不会想要直面那位手持水银杖的皇帝陛下的兵锋所向,那么在埃鲁因内扶持抵抗势力就是必然的选择。 只要贝狄丝还在,王国就还有从焦土之中新生的希望。 虽然古老的故土难以避免地要陷入火海,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她眼中看到的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无论是她也好,还是安列克大公也好,或者是那些贪婪的贵族们也好,始终会将这个王国拖入深渊。 她只能选择较好的结果罢了。 格里菲因静静地感受着自己脖子上的刀锋的冰冷,从容地垂下眼睑,但内心中片凄然,她回首自己的生,仿佛总是在作不算是最坏的选择。 每次妥协,仿佛就为下次的失败埋下伏笔。 有那么瞬间,她忽然想要回到过去,回到那年。她才十六岁,也许她应当选择另外条不样的路,王国的未来就不会如此了。 布兰似乎隐约可以感受到自己挟持的这位公主殿下内心中所想,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记忆的部分。也或许他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愿望,正是这样的愿望,让他任性地改变了原本属于埃鲁因的那条必定衰亡的轨迹。、也是因为同样的愿望,他坚定地相信自己可以离开这个梦境,而他心中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他只手控制住公主殿下,右手横剑扫,就将那些拥而上的士兵手中的长剑纷纷扫开,然后他再毫无花巧的剑,平平无奇的剑锋在空气中划出条笔直的线。 剑刃平过,那些士兵还来不及收件格挡,只能眼睁睁看着仿佛是黑曜石般沉黑的锋刃切开战袍、切开下面链甲上的金属圆环,切开下面的血肉与骨骼,哗啦声脆响,伴随着无数断裂的金属圆环飞溅的,是醒目的玫瑰色血液。 血液的颜色就像是红酒,不过加暗浊。 只是剑,七八个士兵横飞了出去,他们跌入人群中,又撞飞的人。布兰步住楼梯口,但他并没有抢先上去,而是把将哈鲁泽拖了上来,再等那两名骑士与女官冲过来,才转身掩护所有人继续前进。 格里菲因公主好像才回过神来,她讶异地看着这幕:“你究竟想干什么,卡德尔子爵?” 这是她短时间内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但口气已经截然不同。纵使她心中还有怀疑,但至少也相信卡德尔子爵和安列克不是伙的了。 “我说过,”布兰在楼梯口上,剑由上向下将名士兵连人带剑起劈了下去,剑刃像是切豆腐样切入那家伙的头盔中,血水如同瀑布般从金属的缝隙中喷涌而出。 他拔出剑,脚将那具尸体踹了下去,然后向上走了几步,答道:“杀出重围而已。” “可你和安列克——”长公主皱起眉头,她眼神中的怀疑布兰其实很明白,那句话的意思是:我不认为你会为了贝狄丝而背叛安列克——有些人会为了爱情而奋不顾身,但卡德尔子爵不在此列。 因为他现在就是卡德尔子爵,布兰不得不接受这点,虽然这种身份与经历的落差让他有口难言。他明知道自己的选择可能会使自己永坠梦境,但他仍旧这么做了,这个时候他真想苦笑: ‘你弟弟化妆成少女的样子虽然确实很有魅力,但他毕竟是个男人。 不过布兰心中隐隐猜到另个可能。这个可能让他义无反顾地带着公主与其他随行的人杀上二楼,金滕宫他很熟悉,大厅的二楼通向后面的庄园,那里有条密道可以前往外面的森林之中。 那片森林,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就应当是卡德尔子爵遇刺的森林。也就是之前他们找到马车的那片森林。 虽然从方位上来说完全对不上,但梦境就是这么诡异。 所以整个梦境的结果,应当会在那里显现。至于是死是活,布兰已经顾不得那么了,有些时候,面对内心之中的迷茫,你必须赌把。而他的迷茫,卡德尔子爵的迷茫,哈鲁泽心中的迷茫,早已纠缠在起,布兰至今心中没有个明确的答案。 无论如何,只要下去就会看到结局了。 两名骑士砰声踢开二楼那扇紧闭的木门,黑木制作的门质量好得出奇,被两位黄金阶的高手脚踹飞出去竟然还能基本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布兰将小王子送进去,然后是保护他的两名骑士与那位年长的女官,而布兰犹豫了下,终于决定不再挟持格里菲因公主,他放开这位埃鲁因的长公主,让她自己走了进去。 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怔了下,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卡德尔子爵?” “有什么话晚些再说吧。”布兰转过身,他举起右手,用食指上的风后指环瞄准了大厅中的楼梯,那些士兵们正拥簇着从那里冲上来。然后他开口念道:“oss!” 团爆裂的飓风从指环中激射而出,轰然击中那弧形的楼梯,组成楼梯的木板先是凹陷进去,然后整个儿从中间断裂开来,被炸开个巨大的口子,化作慢点木屑纷纷扬扬落下。 不过同样的,大厅中好像下了场血雨。 还在门口的布兰与公主殿下脸上或或少沾染了不少,公主殿下看着满脸是血的布兰,问道:“卡德尔子爵,你真的愿意为了贝狄丝放弃切?” 不,其他的都有可能,但布兰发誓恰恰和这点毫无关系。他回过头,看到不远处因为自己的姐姐这句话脸红到耳根的哈鲁泽,叹了口气,答道:“公主殿下,我想现在不是表明决心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会帮你照顾殿下,不过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但格里菲因公主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已经是个死结了。我不死,贵族们与安列克的矛盾永远不会上升到明面上,这个王国只会日复日地衰落下去,直到陷入火海深渊之中——” “这个结由我系上,也必由我解开。我只担心贝狄丝能否分辨清楚她身边所托,我希望你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卡德尔子爵。” 布兰停了下来。 历史上曾有这样个传闻,格里菲因公主曾经秘密联系风精灵,以反制安列克,她让精灵使节团带去了封密信,但这个消息最终走漏,激起了那位权势滔天的大公的杀意。就在那不久之后、如同今天夜里这场宴会之中,他指使名刺客杀死了公主殿下,并将之嫁祸给玛达拉。 但事后,没有人能找到相关的证据——除了那封空白的信。 公主殿下让使节团带去的是封空白的信。有人怀疑这本身就是克鲁兹人的嫁祸,而事实上后来也确实有人查出这场刺杀之中背后有克鲁兹人的影子,甚至炎之圣殿也不能逃脱关系。 但布兰忽然之间却忽然猜到另外种真相。 “那封由风精灵使节团带回精灵王庭的空白的信,只是让你逼迫安列克动手计划对吧,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公主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安列克已经知道了?不,不对,如果他知道,他就不会选择动手——” 布兰言不发。 安列克被算计了。 这位摄政王公主最后用自己的生命给那头老狐狸下了个圈套。之后发生的切果然如她所想,埃鲁因内战,第三次黑玫瑰战争,哈鲁泽与艾拉拉成婚,埃鲁因抵抗组织的建立。 但他点也没感到轻松,而是感到愤怒,公主殿下不仅仅是将安列克算计了,也瞒过了所有支持她的玩家。他辈子都忘不了门斯特洛斯城陷入火海的那夜。 也忘不了学姐离开时落寞的神色。 他盯着这位公主殿下,心中难以确认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因为这其实是他自己的记忆。 不过布兰平静地压抑下心中的不快,因为梦境之中的负面情绪皆是迷茫,潜藏在暗处苍白的幽灵操纵人心,就是为了要让人迷失于自己失控的情绪之中。 没有比布兰深深地清楚这点。 他如此问,是为了试探卡德尔子爵的感情,就像是他明白,同样的梦境之中反复上演的切,卡德尔定和他经历过同样的场景,也就是说,这位子爵大人心中定有过与自己样的迷惑。 攻略上的资料,现在已经毫无用处。 布兰将它抛开,没有攻略不代表他就寸步难行,他首先也是位优秀的玩家,其次他拥有加坚定的感情。如果他不能防御,那么他就要主动开始进攻了。 首先他需要回答自己个问题:卡德尔子爵当年是如何回答自己的迷惑? 而他又将如何回答? 布兰沉吟了下,对格里菲因公主答道:“有时候正确的选择,不定就真是正确的,公主殿下。” “那如何才算是正确的?”长公主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她好像听出这位子爵大人话里有话。 这个问题同样在布兰心中回响,那是卡德尔子爵的幽灵反反复复的质问:究竟如何选择,才算是正确的? 布兰抬起头来,向下面看了眼,那些披着红白二色战袍的士兵们正从烟尘弥漫的大厅中重新爬起来。他退回房间中,并将公主向后拉了段距离。 然后他轻轻吐了口气,像是要确认自己心中那个想法样,答道: “人不能总是任性,但任性其实是可以被原谅的——” 他这么回答时,果然感到自己心中微微动。 那正是属于卡德尔子爵的情感。 这位直将自己隐藏在暗处的苍白的幽灵,迷失于历史的迷雾之中失去姓名的骑士,这刻终于再也按耐不住。 而他动,布兰终于确认了自己的问题的答案。 找到了—— 谜底。 …… 人的梦境,其实就是个潜意识的自我暗示。短短段时间以来,布兰不止次记起自己在宴会上见过的父母,以及孩提时代的自己。这些昭示他过去的记忆就像是个梦魇样萦绕着他,但直到某刻,他忽然意识到那并不是迷雾之中诱惑自己失去理智的神秘存在。 相反,人心中潜藏得最深的,原来才是自我救赎的契机。 卡德尔子爵也是样。 他次次回想起在黄金魔树时曾经梦到的关于布兰祖父的幻象,次次记起自己父母看自己时那失望的眼神,虽然冷汗淋漓,但他却最终意识到这样点: 这样的失望并非源自于对于他的失败。 任性是其实可以被原谅的。 但逃避与自我畏惧则不能,甚至失去了向失败再次挑战的勇气,就像是个软弱的人双手紧握长剑,但却不敢向前步没有刺破面前的幻象。 他就是那个握剑摇摆不定的人。 那个人也曾经是卡德尔子爵。 也是哈鲁泽。 他可以剑刺死格里菲因公主,那或许是卡德尔子爵的愿望,但布兰终于认识到那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如果他如此选择,选择了折中的妥协。就像是人旦丧失了勇气,就丧失了打破幻象的决心,丧失了打破幻象决心的人,只能永远留在梦境之中。 布兰心中这刻才真正确定了这点,就像是他感到自己内心中卡德尔子爵感情的悸动样。 他完全可以体会到那种感情,那是害怕与畏惧,是迷茫与嫉妒,因为自己作出了与之完全相反的选择。 卡德尔选择了妥协,因而留在了自己残缺不全的梦境之中。 但布兰的选择是任性地改变这切,任性地追逐自己的本心,任性地完成自己的理想与信念。 如果放弃,就是失败—— 布兰仿佛看到个可怜的人影在自己面前闪而过,他握起剑,心中的信念从未有刻如此坚定过。在他面前,走廊忽然层层坍塌,景物像是融化,化为重重迷雾。迷雾分开之后,金滕宫好像是崩塌的沙砾,与那些士兵、贵族的尸体起随风消逝,在这些沙砾中布兰甚至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孩提时代的自己、学姐、还有绯红旅团的所有人,他们的面孔融入这迷雾之中,向后褪去,渐渐消逝。 但最后的瞥,却永远留在他的记忆中。 他身边只剩下格里菲因公主,哈鲁泽,两名骑士与那年长的女官,公主殿下似乎对身边的变化毫无察觉,她抓着哈鲁泽的手,坚定地向前。 小王子殿下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姐姐心中所想。他虽然还不能明白那种牺牲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但梦境之中所发生的历史对他来说就像是个沉重的梦魇,哈鲁泽咬着嘴唇,眼中蕴着水汽,但并未流下泪来。 早在许年前,他还记得金滕宫夏夜的繁星的时候,那时候父王尚还健在,他记得姐姐就对他说过:男子汉不应当流泪。 但他只记得自己因为在剑术训练中被教训得膝盖通红而哇哇大哭。 迷雾重重分开。 那背后是片森林。 漫天繁星犹如初缀夜空,松树林哗哗作响,流水潺潺,远处的火光有如梦境般温柔地微微晃动着。 布兰记得自己的童年,夏夜之后的空气也是如此清新。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然后看到林地中那辆静静地停靠在那里的马车。 车门敞开着,里面露出银色的长裙的角。 美丽的少女躺在马车中,胸口插着柄黑色的匕首。她很美丽,尖尖的耳朵昭示着她的身份,但她与哈鲁泽不同,她是名真正的精灵。 布兰并未开口。 但他已知晓对方的身份。 贝狄丝?拉蒙娜?月叶。 …… 第八十八幕 救赎 III 欲望文 第八十九幕 救赎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九幕 救赎 IV 历史静静倒影在繁星闪烁的夜空,那些耀眼的新星,传说正是过往的英雄们,他们在苍穹之上俯瞰大地,用历史的目光注视着今日的世界。松林上空的风刻也未停止过,但并不猛烈,而是用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拂动针叶,使之整齐地晃动着、发出沙沙的轻响。 像是梦呓,述说着这片森林的过去。 世界的边缘随之梦境的进行而坍塌,林地周围像是被无穷无尽的迷雾吞噬,但片虚空中只剩下这小小的天地——山间的风穿过森林,草甸上,马车中,被刺杀的精灵少女,与布兰行人起构成这幅静止的画面。 月光漫过山野,时间随着如川的星野静静流淌,皎月如钩,西升东落。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即是梦境的终点,但它并不是条线;布兰抬起头看着这整片森林,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干,落在那漆黑的马车上,他开口高喊道:“卡德尔,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把戏。” 时的寂静,静得落针可闻—— 马车中出现了道苍白的人影,人影微微晃动着,像是个幽灵,荧荧发光,如同笼罩在苍白的磷火之中。他穿着笔挺的贵族衣饰,腰佩精灵长剑,但却没有面容,平整得像是石板的脸上只剩下对闪闪发光的眼睛。 没有口,就不能交流。敏尔人说语言是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桥梁,但失名之人早已逃入自我的梦境之中,永远迷失,因此除了用眼睛来‘怀疑’,耳口皆不再需要。 那苍白幽灵出现在马车车厢门口,默默与布兰对视着,它言不发,布兰也言不发。 仿佛良久,那幽灵才缓缓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挑战我?” 虽然它并没有口,但声音像是在整个森林中回响起来,犹如惊雷,从天边滚滚而至。哈鲁泽吓得小脸苍白,不由自主地往自己姐姐背后缩了缩,但公主行人却恍若未闻,他们茫然失措地看着布兰对话的方向,仿佛那里不存物。 “你应当明白你该做什么,而你在这里要保护的东西不过是虚幻并不存在的假象,你应当回到属于你的世界,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否则你将沉迷于如梦幻般的迷梦之中,永远无法醒来。”卡德尔子爵缓缓说道。“但你却来到了这里,让我看到你软弱的选择,你选择永远留在这里,沉湎于过去的幻境之中?” 无法威胁,就来‘循循善诱’了么?布兰冷笑,拔出剑来,指向这苍白的影子:“比软弱加软弱的是什么?你不过是个残缺不全的人格,愤恨与嫉妒早已泯灭了你的心智。在长久地徘徊在森林中的经历中,偏执早已吞噬你了的人性,像是你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够明白什么才是救赎?” 他出了口气,露出雪亮的牙齿,答道:“你所忘记的东西,不仅仅是你的名誉,你忘记了重要的东西,它早已遗失在你身后的长路之上了。卡德尔子爵,那切的起点,悔恨的根源,掩饰在重重伤痕之下,但我也会将它找出来给你看——” “人之所以学会哭泣,就是为了保护伤痛,而你早已忘记了吧。因为你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大地之剑沉黑如梦境的剑刃笔直地指向前方,指向苍白的影子的胸口,但也像是森林中条分界线,分开这边与那边的世界。 幽灵的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 下刻哈鲁泽银色的眸子深处映出丝火苗,那火焰从卡德尔子爵身后的马车中烧出,火焰在卡德尔子爵身后蔓延,转眼之间就将林地化为片火海。卡德尔子爵眼中闪闪发光,他冷漠地挥手,发出尖啸般的声音:“好,我就看看你们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你心中,所谓的坚持不过是脆弱不堪。” “人心皆是虚妄。” 那苍白的幽灵伸出左手,手指已经变成了尖尖的爪子,他那没有五官的面孔上,忽然裂开条口子,那像是张嘴,正在对所有人发出无声的嘲笑。 然后火海笼罩了整片森林,火光之中,浓雾升起,周围的景物再次发生了变化。布兰感到身边仍旧是剥剥燃烧的火焰,但他环顾四周,松林早已不再,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是条笔直的走廊,走廊的侧是大幅的落地拱窗,拱窗外庄园与宫殿绵延起伏,直延伸到远处灿烂的灯火之中。 但这颗坐落在平原之上璀璨的明珠此刻却蒙上的尘埃,整座城市都在熊熊燃烧着,火光四起,布兰与他身边的小王子看到火焰顺着宫阙蔓延,直烧到脚下,举目所至,皆是火海。 拱窗的玻璃哗啦啦在高温中碎裂,然后从外面涌进数不尽的骷髅士兵,这些骨头架子摇摇晃晃地举着冥钢长剑,眼中磷火或明或暗,向这个方向包围了过来。 那些漆黑的长剑之上,布罗曼陀怒放的黑玫瑰如此耀眼,那像是根尖刺,刺得布兰的瞳孔圈圈紧缩。 么熟悉的幕,亡灵在火海中涌现,宫阙燃烧,城池坍塌,亡灵大军从故土上席卷而过,所过之处皆只剩下焦土。 埃鲁因光辉的旗帜,终于在这夜化为灰烬。那里是上的最后夜,埃鲁因玩家心中的悲歌,在他的记忆中重现了。 门斯特洛斯的最后战—— 卡德尔子爵的尖笑在半空中回荡,只是笑声中带着嫉恨:“你以为作出选择是如此简单?但现实总是会逼迫你,你会面临绝境,生或死,你必二选其。在命运的力量面前,凡人又算得了什么?” 但布兰根本不去理会他,他感觉了下自己的力量,还是只有白银巅峰的水准。他立刻回过头,对身边的哈鲁泽说道:“带你姐姐往金滕宫内撤退,想办法从那里找到条可以通行的路前往白蔷堡,你应该知道那里有条密道通向地下河。” “可你呢,老师?”哈鲁泽只手被格里菲因公主紧紧握住,他不禁有些担忧地抬起头来问道。 “我当然和你们起撤退,你在想什么?”布兰没好气地答道:“不过我得对付这些骨头架子,你总不至于叫我直拉着你姐姐吧?” 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怔,这才注意到布兰直抓着自己手腕,赶忙红着脸挣将手挣脱出来。“我知道那条密道,那条密道在王后住过的那间房间的床下面,你们跟我来。”她故作冷静地答道。 哈鲁泽吐了吐舌头,忙掩护着自己的姐姐往布兰身后的走廊后退。布兰回过头,那些骨头架子速度虽慢,但也到了近前,他知道和这些低阶亡灵生物缠斗起来就没完没了,抬头看这走廊的构造,举起剑左右两剑,削断了走廊两旁的排柱子,失去了支撑的走廊顿时轰然倒塌,将那些摇摇晃晃的亡灵全部压在下面。 剩下两三只漏网之鱼,布兰直接脚个将它们踹回废墟之中,然后收起剑,转身就跑。 金滕宫已经完全陷入火海,但至少还和他记忆之中发生的过的切差不,通向内庭的回廊大量地使用石质建筑,因此在火海中保存完好,他们穿过这条路通往白蔷堡,没走久,那座克鲁兹风格的城堡在夜色下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 白蔷堡始建于金蹄之年以前,它最早的主人其实是克鲁兹人,不过来后和这片土地起被划归给先君与他的臣民们。启示之年后这座城堡毁于场火灾,后来与金滕宫起重建起来,而现在布兰看到的就是这座重建之后的城堡。 这座城堡是门斯特洛斯王宫最后的要塞,也是第三次黑玫瑰战争中王都失陷那战最后被攻陷的堡垒。 “城堡的吊桥定已经被拉起来了,现在只能从厨房那边走后门才行。”公主殿下边跑边提醒道。 布兰点了点头,这和他预料的差不,厨房内无路可走,但却有条运送食物的通道,只要进了内城,就有办法逃出金滕宫。但至于离开内城之后要前去那里,他没想太。 现在已经到了孤注掷的时候。 他们刚刚冲进城堡前方庭院中那片小树林,忽然之间前方杀出队黑衣黑甲的骑士,布兰看到那些全身覆甲,钢铁面罩下泛着青色磷火的骑士,忍不住眉尖跳。 黑骑士。 他心中几乎要呻吟出来,在这个年代,这些应当是玛达拉亡灵大军中黄金上位的精锐骑士。若是他还有本来的实力,对付它们轻而易举,但现在,要想突破它们的防线无疑是生死战。 因为有卡德尔子爵的操纵,黑骑士们也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公主行人的影踪,它们转过坐下的亡骸战马向这边杀来,边向前突进边高高举起手中漆黑的长刀。 第八十九幕 救赎 IV 欲望文 第九十幕 救赎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幕 救赎 V 黑骑士在林间奔驰时如同阵漆黑的风暴,但却诡异地寂静无声,亡骸战马的马蹄落在草甸上,仿佛是漂浮在空中,只剩下随它们身躯上下起伏漂浮不定的青色灵魂之火。 布兰紧盯着它们手中的刀刃。 “你逃不掉——”布兰听到卡德尔子爵公鸭子般的嗓音是在歇斯底里地尖叫:“你知道应当作何选择,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要抛弃你现实之中的切?你所爱的人,以及爱着你的人,仅仅为了留在这个虚幻的梦境之中?” “我知道你明白什么才是真实,你是个坚强的人,绝非是个软弱的家伙,你要学会取舍。” “你不是任性的男孩了,你明白你的责任——” “你给我闭嘴,失败的家伙没资格给我提责任——!”布兰身形闪,冲锋技能的启动让他像是头犀牛样迎面撞上名黑骑士。那黑骑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些赢弱的人类竟然敢于主动进攻,它眼中的灵魂之火下炽烈地燃烧起来,但无济于事,布兰已经手按在了他的钢铁面罩上,将它从战马上拖了下来。 轰声巨响,黑骑士直接从马背上被拽下来摔在地上。 布兰个闪身在它们身后落地。黑骑士们大吃惊,这才再次调转坐骑,将布兰围了起来。布兰抬起头观察四周的形势,他有些可惜地看到那摔下马背的黑骑士整整头盔又爬了起来,白银巅峰的力量还是太弱,只不过打了对方个措不及防而已,若是他还有要素阶的力量,刚那下就应当将黑骑士摔成薄薄地块铁饼。 布兰立刻举起大地剑,对不远处的哈鲁泽喊道:“哈鲁泽,你带你姐姐走,你知道应当往那边——” 哈鲁泽时间呆在了那里,他怔怔地看着布兰,拼命摇了摇头:“老师,你呢?” “我随后就到。”布兰信心满满地答道。 “可是……” “少废话,这是命令,快给我滚!”布兰怒吼声。 小王子吓得个哆嗦,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公主殿下就抓住了他的手。格里菲因公主看了布兰所在的方向眼,对身边的骑士命令道:“你们去帮他,务必让他活下来。” 她身边的两名骑士立刻点了点头,拔出剑往这边冲了过来。 但布兰看了两个骑士眼,摇摇头,根本指望不上。他举起手向那几名黑骑士比了个手势,喊道:“蠢货,让我看看你们皇帝陛下的水银杖有没有真的那么厉害。” 高阶亡灵亦拥有智慧,自然无法接受这些人类对于它们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侮辱,几名黑骑士眼中微微明,立刻向布兰杀了过来。布兰看自己勾引成功,立刻转身就跑。开玩笑,他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但以白银巅峰的实力挑战七八名黑骑士,他还没疯到那个程度。 他冲向庭院中的树林,因为他记得那里有条通向主殿的路,在那里说不定能甩掉这些可怕的生物。 前提是能进入森林的话—— …… 格里菲因公主拉着自己的‘妹妹’路向前,哈鲁泽只手提着裙子,时不时回过头担忧地去看布兰离开的方向。他心中还记得这是个迷梦,既然老师带自己进入这里,两人应当起离开才对啊,怎么能丢下他个人呢? 他内心中有些慌慌张张地想到。 正是这个时候,前面的格里菲因公主忽然停了下来,长公主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通向城堡侧门通道的厨房,但和记忆中不同,厨房的门紧闭着——她愣了下,然后从裙子下抽出匕首,用力在那锁头上砍了两下,但可惜宫殿内的魔法锁绝非是蛮力可以打开,除了留下两道浅浅的划痕之外徒劳无功。 “姐姐,让我试试!”哈鲁泽这才注意到自己姐姐的动作,他看了眼那门,双手提起裙摆,然后下撞向木门。 但这位小王子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撞上门的前刻,那门竟然吱呀声自己打开来,他撞了个空,整个人差点都直接飞进屋子里。好在门后伸出双手将他牢牢地扶住,他抬头看,看到张熟悉的脸。 “尼……不不……白、白葭女士?”哈鲁泽微微怔,想了好会才想起在金滕宫门外见过那个女巫师的名字。 但‘白葭’竖起指头放在唇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板着脸开口道:“你带公主殿下躲在这里,就在这里等我。” 哈鲁泽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不,你……你是尼玫西丝姐姐?” 尼玫西丝看了他眼,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拔出剑,从门外冲了出去。只剩下哈鲁泽就那么呆呆地在门边,看着女骑士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下。 布兰刚刚上演了出胜利逃亡。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些黑骑士,但剧本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上演,他才刚刚进入那条通向偏殿的走道,就正面撞上了具走起路来哐当哐当作响的盔甲。 没错,正是套盔甲,浑身漆黑,仿佛是来自圣者之战的年代那种朴素的风格,不过盔甲内并没有穿戴者,而是燃烧着团青蓝色的火焰。 诅咒之甲,本体其实是幽灵,也是亡灵的种,这种可怕的亡灵直到第二次黑玫瑰战争才第次出现在在战场上,而在这个梦境中也理所当然地出现了。它比黑骑士的力量加强大,而且在狭窄的地形中也丝毫不受限制。 事实上它比布兰想象中还要灵活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卡德尔子爵在从中作祟,布兰看到那东西在天花板上来回乱窜,追得几乎比他还要快那么线。 而他再抬起头,有些绝望地发现前面竟然是条门紧紧封闭着的死路。 “你知道吗?”仿佛是察觉了布兰的处境,卡德尔的声音有些戏谑,他在前者心中侃侃而谈:“有些时候付出了努力不定会获得成功,你所收获,不过只有无边无际的沮丧而已。” “像是你这种人,总是厢情愿地认为可以很简单地解决问题,你怎么能用个简单的选择就否认他人曾经的努力?” “我也曾经努力过,但我得到的不过是失败。” “而你,也样——” “卡德尔,”布兰答道,后面诅咒之甲哗哗哗奔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他几乎可以嗅到灵魂要素那种独特的腐臭,“这与成功或是失败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你的力量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不,有样东西我有,但你没有。” “那是什么?”卡德尔子爵微微愣。 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他的思绪停。 布兰抬起头,他距离那门不过十米。 “勇气。” 布兰举起大地之剑,头撞上那木门,哗啦声巨响,木门顿时片片碎裂。布兰头滚进那背后的屋子里,他手臂上不知道扎满了少木刺,痛得咬牙切齿。 “还有……” 布兰看到只手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微微怔,有些讶异,但又有些了然。他伸手握住那只手,手上回应来的力量如此熟悉,千百次的并肩作战,汇聚成个词语: 同伴。 布兰抬起头,看到那张逐渐明晰的面容,巧笑倩然,少女露出雪白的贝齿,扛着巨剑,有些揶揄地看着他:“迟到了不少时间呢,苏菲。” “红茶。” “你从金滕宫方向过来对吧,怎么迟到了这么?” “亡灵太了。” 布兰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对话是在是太熟悉了,几乎和记忆中模样。他闭上眼睛,差点有要流泪的感觉。再睁开眼睛,看到红茶身后出现了个又个人影,巫师,战士,夜莺,那些玩家的面孔,每张都如此熟悉,他们对他微笑着,那是战友之间的宽慰。 “我想也是,大家都前往偏殿准备防御亡灵的最后波攻击,绯红旅人的全部成员,雷德斯那家伙的旅团,所有人都到了。” “我们在这里负责殿后,苏菲,学姐在王宫中等你。” 布兰听着这熟悉的话,仿佛切都回到了那场战争之中。他看到红茶身后出现了个又个人影,巫师,战士,夜莺,那些玩家的面孔,每张都如此熟悉,他们对他微笑着,那是战友之间的宽慰。 “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 “继续向前吧,苏菲。” 布兰停了下来,他可以感受到心灵中卡德尔子爵的感情在战栗着。他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穿过红茶,穿过其他所有人,向前走去,所有人都齐齐为布兰让开条道路。 “此战之后再无埃鲁因,但至少我们要让它的剑最后闪耀次。”有人喊道。 “为了埃鲁因——”玩家们举起剑,齐声应和。 布兰经过他们每个人,直到个声音传来: “苏菲。” 布兰微微怔,他回过头去,身后的切景物似乎都随之消失了,但只剩下玩家们战斗的场景。红茶看着他,举起剑向他比了比:“忘记我们吧,苏菲——” “不,”她忽然停了下来,改口道:“布兰。” 布兰默然不语,他知道这是自己心中的感情:“为什么?” “因为你要向前走得远,总往后看的话,是会慢下来的。” 这次布兰没有答话,他回过头,前方的走廊似乎向着无限的方向延伸。他没有回答红茶的问题,因为这就像是他自己向自己提问般,他心中早有答案。 “这就是你的答案?”卡德尔子爵的声音在布兰心中气急败坏地叫道:“冥顽不灵,你明知道自己选了错误的道路!你以为你在违抗命运?你不过是在逃避现实——” 布兰向前走去,同时在心中答道:“卡德尔子爵,任何人都经历过失败。但唯有勇气与信赖,你永远不会明白。因为你开始就放弃了它们。” “不!” 卡德尔子爵发出声尖叫。 它的身影像是在布兰面前显化了,那白色的幽灵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它的下半身支离破碎,上半身覆慢枷锁,无口无闭,只剩下双寒光闪闪的眼睛。 “你救不了他!你救不了自己!你救不了任何人!”卡德尔子爵的幽灵化作的怪物嚎叫声,爪子向布兰拍来。 但布兰仿佛早有所料,向后退,就让那又尖又长的五道利爪从他胸前挥了过去。 他立刻感到力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让他重新拥有了要素阶的实力。他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巨大的化的卡德尔子爵的幽灵,心知肚明自己已经抓住了整个任务的关键。 眼下这可怕的怪物,就是卡德尔子爵心中的负面情绪的聚集体,按照攻略上的话来说,也就是这个梦境之中的最后boss。 而比起这个梦境本身来说,这个所谓的怪物其实是最好对付的环。 区区个黄金巅峰阶段的精英存在而已。 布兰甚至能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盯着这畸形地怪物,冷笑道:“这就是你禁锢在心中的嫉愤与悔恨么,长久以来的自我逃避,造就的不过是个软弱的怪物。” “你不能阻拦我,因为没有人能阻拦人心中的决心——” 话音刚落,他人已消失。留下在卡德尔扭曲的视野之中的是道冰冷的剑刃,那件如此之快,甚至比思维的闪电还要先行步。 怪物只来得及昂起头,然后这个动作就僵在了那里,最后化为声长久的哀嚎。 然后哐当声巨响,卡德尔子爵的扭曲的灵魂仿佛烟消云散,他身上的枷锁全部落在地上。 布兰收起长剑,他回过头看了眼,看到枷锁之中件银色的物品闪闪发光,那应当就是这个任务的掉落了吧。布兰向那个方向伸手,东西立刻进入他的次元洞之中。 他来不及细看,因为整个梦境随着卡德尔子爵的死已经激烈地动荡起来。这个梦境的世界就要崩溃了。 …… 第九十幕 救赎 V 欲望文 第九十一幕 梦的结束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一幕 梦的结束 梦境的世界正在层层坍塌,但布兰知道还有最后段路要走。他收起东西,关掉经验提示,抬起头看到前方出现了条长长的走廊。 这条深邃的走道像是在个环形的空间中向前延伸,周围的迷雾之中皆是闪烁不定的过去的片段。 他知道,这已再不是卡德尔子爵的梦境,而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梦境。 自我救赎,往往是藏于人心最深处的契机。 布兰缓缓向前,历经了黑暗,然后光明又从四面八方而至,披洒在他身上。最后他看到扇门,那门沉浸在黑暗与无声之中,门上的花纹是青铜的锁钥与银色的新月,这份记忆像是在昨天样崭新,布兰并不停下,而是走上前去把推开门。 厚重的木门吱呀声打开。 门后是王宫的中心。 金滕宫,先贤大殿—— 束昏暗的光线从穹顶垂下,大厅中寂静无声,王座位于王宫的正中央,腥红的王座上放着枚银色的王冠。那枚王冠有纤细的精灵风格,其上绘着南境的群山与北方的云层,布兰记忆中有很人带过这顶王冠,因为它曾是埃鲁因的象征。 位籍籍无名的工匠打造了这顶桂冠,先君埃克带着它在灰风要塞加冕为王,其后漫长的岁月之中,先后数十位国王坐拥此殊荣,但他们竭尽化为尘埃。 历史的书页翻开之后,它迎来了最后的主人,那是位美丽的半精灵少女。 布兰看到那王冠上折射的淡淡银光,与格里菲因公主的银发几乎同色,但光泽散去之后,这刻显得如此的黯淡无华。 它知道它曾经的主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它曾经注视过那位美丽的公主殿下永眠于这座宫殿之中么。 它或许并不在意沾染上的鲜血,因为它本就是件死物,只是寄托了凡人的贪婪而已。 布兰走到大厅正中央,王宫中空无人但。他知道在曾经的某个时间中,这里坐过许任国王,甚至那位长公主殿下,她也曾雍容典雅地从这条铺向正殿的红地毯上走过,骑士们在此向她俯首。 另个时间段中,他和学姐起在这里,同样的破败的大厅,昏暗的光线,外面的风声与火声混在在起,厮杀远远近近地传来。 那是垂死的埃鲁因最后的呼喊,仿佛是象征着宫殿坍塌之前的呻吟。 但现在,就只剩下他个人了。 切如昔日。 布兰看到火焰从宫殿外烧了进来,转眼之间就将王宫中化为片熊熊燃烧的炽热地狱。廊柱倒塌,华美的艺术品化为尘土,他个人在这火焰中央。 “你为什么不惧怕失败?”个虚弱的声音问道。 那是卡德尔子爵的声音。 “我惧怕失败,”布兰看到那苍白的人影从火焰中浮现,他拿起王冠,放在边,然后坐在王座上,答道:“但我惧怕看不清自己的心。”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迷失自我。” 卡德尔子爵言不发,默默地在布兰对面。 直到良久,他才发出声叹息。 布兰看到他转身走向火海,背影消失在火焰之中,他听到那声幽幽的叹息:“对不起,贝狄丝。对不起,圣奥索尔大人。” 布兰闭上眼睛。 他仿佛在梦境之中作了另个漫长的梦,在梦中卡德尔子爵不叫做卡德尔子爵,他有另外个身份。人们皆叫他作太阳之王,卡德尔弗雷德,他曾经有个未婚妻,个叫做贝狄丝?拉蒙娜?月叶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高贵的名字才能冠以风精灵王室的姓氏。 但那个记忆中的卡德尔子爵,已经和他的未婚妻起死在了那片树林之中。 布兰睁开眼睛,火已烧至王座之下,但梦仍未醒,他坐在王座之上,不知是错是对——但这的确是他的选择。火焰中传来倒塌的巨响,布兰以为是大厅侧的柱子已经坍塌,但火中忽然冲出个人影,把抓起他的手。 “跟我来——” 布兰微微怔,他抬起头,看到火焰中前进的那个熟悉的背影,飘扬的黑发在灼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学姐?” 那身影没有回答,只是拽着他穿过火海,宫殿在两人身侧纷纷倒塌,浓烟滚滚之中几乎分辨不出方向,温度似乎越来越热,滚滚迷雾逐渐覆盖了所有的视线。 过了片刻,布兰感觉已经完全是在黑雾之中行走,脚下根本分辨不出是否还在金滕宫中。但迷雾忽然左右分开,清冷的月光像是从上空垂落而下,洒在他身上。 布兰微微怔,他抬起头。 四周那里还有什么宫殿与火海,只剩下影影憧憧的雪松林,他才注意到之前那冷光根本不是月光,而是天边弧浅蓝色的光芒。 那是魔法的潮汐。 涌动的云影将这光芒映在布兰脸上,前面的女骑士拉着他再走了两步,然后松开手,回过头来。 两人皆是大汗淋漓。 布兰看着女骑士苍白的面孔,怔了下,才脱口而出:“尼玫西丝?” 女骑士没答话,她转过身,走向森林中。布兰看到哈鲁泽蜷缩在棵树下,正在酣睡,嘴角挂着条亮晶晶的线——这家伙居然流梦口水。 布兰想到小王子在梦中的样子,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 尼玫西丝并未叫醒他,而是走到王子殿下身边,将披风从身上取下,然后搭在他身上。布兰看到她照顾人的样子,不止次又想起了白葭学姐。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尼玫西丝女士。”他忽然开口问道。 “不要问,谢谢,”尼玫西丝回过头来,轻声答道:“仅此次,给我点时间——” 布兰微微怔—— 他就那么看着尼玫西丝,两人时间相顾无言,但很快,树林中传来声轻响,布兰回过头,看着劳伦娜与菲拉斯牵着手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来自克鲁兹帝国的女骑士看到布兰与尼玫西丝在起时也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们眼。 “哈,伯爵大人,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要快些。”菲拉斯的表现则直接得,他嚷嚷道:“刚才做了个古怪的梦,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回事?”这对幸运的夫妇能最先走出梦境,倒是不出乎布兰的预料之外,不过他好奇的是什么事情能把这家伙气成这样。 劳伦娜还来不及阻止,菲拉斯就已经脱口而出:“梦到那个狗屁的大皇子殿下竟然要娶劳伦娜,哼,简直是痴心妄想。” “所以你怎么解决的?”布兰看到女骑士因为菲拉斯的话而红了脸,就明白那梦境定十分精彩,他平缓了下自己的心绪,继续好奇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干掉他。”菲拉斯恨恨地答道。 布兰听得头大汗,心想这家伙是在是太彪悍了些。克鲁兹的大皇子,岂不是帝国的第顺位继承人,竟然给他说干掉就干掉了。要知道,梦境中是如此的真实,说不定菲拉斯当时那么做时根本没考虑过自己是在梦境中还是现实。 但他看了这家伙眼,忽然有些恍然,大约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永远不会受自己心中的迷雾所迷惑。 “你很幸运,劳伦娜小姐。”布兰说道。 女骑士脸颊微红,狠狠地捶了菲拉斯拳:“这家伙做事不经过大脑,吓死我了。” 菲拉斯嘿嘿笑,布兰亦微微笑,他心中为菲拉斯与劳伦娜感到幸运,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可以顺心如意,但很少有人拥有在逆境中坚持如的本质。 他抬起头,天空上并无月光。涌动的云层才刚刚漫过这片森林上空,魔潮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 几个小时的时间仿佛晃而过,芙蕾雅与茜先后走出了梦境。而梅蒂莎、夏尔与希帕米拉本身早已不再做梦,他们不过是因为布兰的迷失而迷失,在布兰离开梦境之后,没久就早了过来。 然后才是零零散散的骑士与队伍中的其他随行人员,事后尼玫西丝清点人数,发现队伍竟然散了大半,所有失踪的人都已经永远迷失于森林之中,再也找不回来。 想到这点,所有人都不由得不寒而栗,对于这片森林的可怕有了全新的认识。 布兰私下问过芙蕾雅与茜的经历,芙蕾雅果然如他所料是重新经历了逃离布契的梦魇。不过她说她的梦境之中并没有布兰的存在,这让布兰惊出了声冷汗。 而芙蕾雅还告诉他她经历了完全不样的布契之夜,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并没有说得太详细,只是最后轻轻对他说了声谢谢。 布兰大概能猜到她的遭遇,就像他能猜到她会重新回到布契的那夜样。或许对于这位女武神来说,那才是她生当中最重要的记忆。 个改变了她生的回忆。 至于茜,山民少女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然后就跟在他身边不再离开了。布兰也想不出她是梦到了什么。 但和所有人样,每个人在离开自己的梦境之后,似乎都显得特别的安静。 大数人互相依靠着,簇拥着坐在森林中,仿佛是在回忆自己的梦境。 永夜森林中所永远见不到的清晨,就这样在时间的意义上将新的天带到所有人面前——…… 第九十一幕 梦的结束 欲望文 第九十三幕 千年的潮汐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三幕 千年的潮汐 当、当、当,狮子宫中响起了急促的钟声,圣堂的僧侣蜂拥而出,赤脚踏在洁白如云的大理石上,来到铁之心广场之上,这座雄狮的城市上空,云层汇聚,滚滚乌云正从天际压来。 大魔潮果然如同布兰所料,从十城到闪光之海,从哈泽尔人的机械之境到极东的垂云山脉,魔法潮汐的涌动惊动了每个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边的事务,惊讶地抬头仰望,片隐晦难明的青色,正越过漆黑的天际,仿佛晨曦样闪着光,又像是弯曲的弧线样刺破云层,越过半个天空,向头顶上的天幕刺来。 整个沃恩德的占星术士们这刻心中皆惶恐不安,魔力之海正在狂暴地咆哮着,每个躲在祈祷室内虔诚地向自己的神袛祷告的圣徒都难以平复内心的动荡。 乌云遮住了星月之光,黑暗越过山川、平原、闪亮的湖泊与起伏的森林,从西往东,沃恩德广阔的大地之上每座圣殿内的秩序之柱依次亮了起来。 玛莎的tiamat法则向所有人发出了警告,预示着混乱的年代的来临。 钢铁之心广场之上,身份崇高的主教们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剧变,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有人在窃窃私语,但的人已经开始掉头。 “去崇高大厅,点燃秩序水晶,向其他圣殿发出通告——” 洪亮的声音穿过广场,第缕雨丝从天空中飘下,转眼之间,温度已经骤然下降。每个人都回过头,在他们身后,城市内钟声已经响彻片。 而越过海洋,布加人漂浮在天空中数十座城市正在云层上缓缓飞行。片漆黑之中,闪电偶尔会映亮那些高塔银色的尖顶。 在奥奈斯,占星术士们依次走出他们的白塔,那些身披白袍,手持长卷的**师们,即使目不能视,但依然可以感到世界秩序的变动。 tiamat的巨**阵正在变轨。 整个世界轰然作响。 远处天境,云海深处,闪电偶尔垂下,像是束蜿蜒的火焰,点亮漆黑的海面。惨白的电光穿过带着浓郁异域风格的阁窗,将工艺花纹的影子映在消瘦削长的面颊上,威廉手持巫师的棋子,仿佛静思,脸上片苍白。 他坐在十二法王的王座之上,背后的王座像是道被拉长的影子,象征着至高知识的尖顶靠背在这样的环境下向着拱顶无限延伸,充满了神秘的威严。 老法师动不动,宛若雕像,他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扶栏下面高耸犹如苍穹的拱形大厅,眸子深处就像是此刻躁动的魔力之海,蕴育着无尽的迷雾。身披银色长袍**师陆续穿过空空荡荡的回廊,穿过从拱梁上垂下的厚重帷幕,穿过大厅,来到三百二十道目光的注视之下。 他们抬起头,在他们头顶,银色联盟的议员们改往日昏昏欲睡的景象,个个皱紧了眉头。 没有窃窃私语,没有交头接耳,空气中弥漫着种不祥的气息。 “布加的公民们,伟大的巫师们,向知识致敬,向真理致敬!” 大厅中个声音震荡着,反复回响,但又怒吼起来。身披白袍的法师手持羊皮卷册,像是狮子样昂起头向所有人发出质疑: “今天,是谁预见了这切,而又隐瞒了真相?” “我们要求得到个答案。” “这究竟是预言之上的那次‘毁灭与新生’降临的迹象,还是魔力之海数十年度展示自己愤怒?tiamat的边际早已压抑不住日益高涨狂暴的力量,卷宗学者与银烛会在千四百个节点上的每个细微征兆上都察觉到了剧变的来临!” “但我们的元老会呢?元老们还在昏昏欲睡,启示者之眼呢?十境的权杖们呢?” 那法师有力地挥舞着拳头,像是种挑战:“圣者之战以来,白银之民的布加人的反应已经日复日的迟缓了,仿佛那些高傲的爬虫般,这个联盟正在变得垂垂老矣,只有种崭新的精神才能让它重新振作!” “变革将至,难道我们要再次错失良机?银精灵已经现世,按照那个古老的语言,我们亦应当要求自我清洗与洗心革面!” “我请求——” “启动仲裁程序——!”的声音喊道,大厅中时嗡嗡作响。 那张扭曲的脸仿佛因为过度的愤怒而变形了,银发披肩、慈眉善目的老人从下面那种过分夸张的面孔上收回视线,他看了眼面面相觑的议员们,忍不住无趣地将手中的王后丢到棋盘上。 当声,棋盘好像活过来,黑白交错的格子之间化为片泥沼,将威廉的主教陷入其中、缓缓吞噬。 “那些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艾萨克的徒子徒孙们。”老人脸上满是无趣的不屑,但若是他不开口,又不坐在这十二法王的王座上,不披着这件特征明显的带闪电标记的紫色长袍,谁又能猜到这样个看起来不过像是人类老者的老法师,会是知识之王所罗门,银色学派的十二位巫师领袖之首。 在他最辉煌的年代中,他的声音就是真理,他的举动就是法则,他在大地之上就是力量与知识的终极象征。凡人认为他早已成神,但他依旧是所罗门,白银之民,布加的支柱上权力最高的那个人。 并在他的有生之年,所罗门只认为自己是位巫师。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这不是那家伙贯的作派么,哈哈。让他们闹去吧,弗洛斯派想要地影响世界的进程,说得好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不是他们贯的口号?”威廉脸上带着笑意,手中的棋子游移不定:“当然其实他们说得也并未有错,这是他们的责任,交给他们吧,帮小辈而已——” 老法师把手中的棋子在桌面上敲了敲,棋盘和棋子顿时化为滩银色的液体,这团液体在桌子上晃了下,好像很怕威廉,哆嗦了下,飞快地从桌面上流下地面,逃入了黑暗之中。 老人这才扬起长长的眉毛,哈哈笑:“不过银精灵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但他的眉头随着这句话也蹙起来,拧在起,苍老而睿智的目光中带上了分冷意;抿起嘴,严肃地补充了句:“不过敌人和朋友要分清,如果某些投机之徒以为可以乘机挟持元老会,他们就会得到应得的东西。奈塔斯的联盟是巫师们用手按在知识之书上起誓建立的,知识与力量从来不曾分开,法律方面是为了维持秩序,但归根结底还是少数人对于数人的制裁,银色联盟的章程之上,任何人也不可质疑它的权威。” 银发披肩的老人对于这番话无动于衷,他皱起眉头,盯着桌面上仅剩的几枚棋子——窗外闪电在云层上跃动着,有两三次映亮了他的脸,以及额头上细密的皱纹——最后所罗门挑了挑雪白的眉尖,抬起头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这盘棋你应该输了,威廉。” “不,怎么会!”威廉无辜地扬起眉毛,好像还是个孩子样否认道:“我还有局外的招没使出来呢。” 所罗门虚起眼神盯着自己的老伙计。 “得了吧,老朋友,你看看,下棋不过是凡人打发时间的种手段而已,我们已经在上面浪费了太时间了。你我皆已过了争论胜负的年纪,万事皆是有序而又混乱的,但终归于,从某些方面来说,那些万物归会的家伙倒是没有说错,只不过他们不明白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世界的进程是既定的,任何假手于人的改变都会打破本来的平衡,没有错,也没有对,切皆是顺其自然。”老法师赶忙哈哈笑,支开了的话题。 “哼,”所罗门见自己的老朋友示弱,也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不过亏了你和图拉曼,及时在信风之环发现了魔力之海的异动,否则这次真要给那些家伙抓到把柄。元老会虽然不至于动摇分毫,但免不了尴尬——tiamat法则亦有不完善的地方,凡人指望玛莎,而我们免不了只能指望自己。” 但他又抬起头,问道:“不过我真想问的是,那位秘银堡的堡主现在究竟是作何打算?” “图拉曼?”威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个年轻人的面貌来:“他仍旧留在埃鲁因,你知道人类的情感是种奇妙的东西,故土、国家、亲情与友情,图拉曼在凡人世界的生活或或少改变了他,他大概打算拉那个小国家把吧。” 威廉边说着,转过身,正好道雷电落下,他眸子里映出闪电的火光。 “说得太容易了可不好啊,老伙计。纵使是白银之民亦有情感,只是没有那么外露而已。”所罗门双手交叉,答道:“不过你们动机应当不至于那么简单吧,除了天青之枪外,是不是另外发现了什么。” “不算是发现,发现是个很严肃的词汇。应当说是偶然遇上了个有意思的小家伙,让我想起了位故人,啊——你说得没错,白银之民亦有感情。”威廉微微笑:“我早年经过埃鲁因时,认识了那位故人,可惜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 “是啊,无论如同狮子般的雄心也好,或是白橡树样坚定恒久的信念也好,但在人类的世界中终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渐渐被人遗忘。唯有法则不同,因为依托于感情的东西是脆弱的,只有真理始终如。”所罗门淡然地答道,不过带着白银之民特有的骄傲。 “有点符合你的风格,不过我们也少不得为感情所左右,就像是我拜托你的这回事儿。在我离开的时间内,最好是别让激进派赢得太的支持,我怀疑会有场战争,但布加人也好,银精灵也好,都还没有准备好啊。” 所罗门没有回答,只是将桌面上的棋子收起来,纵使威廉在他身边直起身来。 在窗外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之中,威廉伸直手,法杖立刻从墙角飞来稳稳落入他手中。 所罗门这才问道:“还没有问,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偏偏是选在这个时候?” 老法师拉上帽子,巫师帽的阴影遮住他的面容,只露出下面长长的银色胡须:“我感到某个监测节点发生了点位移,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说不定会发生点好玩的事情。” “啊,原来如此。” 所罗门挑眉。 下面的演讲正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只可惜听的人心不在焉。 …… 黑云在天际弥漫,从灰白湾带到罗夏尔大道上早已是大雨滂沱,好在罗夏尔人在建立起这座城市时早已考虑到这点,在大道两侧建立起完善的排水设施。雨云每年盛夏之后来自于永亡之海,被垂云山脉挡下,汇聚成雨水,徐徐降下。但这年雨水尤为充沛,山洪早已冲毁了许桥梁,行骑士冲出雨幕,在山中泥泞的小径上艰难前行。 大雨之中,人与马皆披着天蓝色的战袍。战袍上的徽记是风后的九头蛇纹,骑士也大穿着精灵风格的战甲,尖顶的头盔下面露出尖尖的耳朵与淡青色的长发亦证明了他们的身份。 “侯爵大人,就在前面。”个响亮的声音喊道,但只差点就被哗哗的雨声盖过。 “你们有没人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队伍之中唯身材高大的精灵在马背上转过身,精灵链甲哗哗作响,但他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只用严肃的语调问道;他身上的甲胄样式格外精致,淡青色的魔力像是在铠甲表面的纹理之中流动,让雨水不进分毫。 高大的精灵回过头,看着自己的随从们,他面容肃然,但十分英俊,天蓝色的眸子里蕴含着不安与忧虑。 “团火球,大人,那是莎拉之泪吧。” 骑士们在雨中,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这位来自中央省份的大人在担心什么。不就是陨石么?地上的凡人认为陨石与流星是天上巨龙的眼泪,只有少数女巫才会认为那是不详的征兆。 不过晶化陨石大来自于魔力之海,燃烧的陨石穿过森林上空,有时候会引起山火,不过陨石中本身蕴含着大量的魔力水晶,是笔巨大的财富,每个骑士心中都是片火热。 不过高大的精灵没有答话,世人皆注意这些旁枝末节,但却很少有人注意到从繁花与夏叶之年以来,莎拉之泪降临的次数切切实实地变了。 仅在罗夏尔地,就有超过三十次目击。 他又记起卷宗上那些陈列的数据,那些数字在个普通人眼中毫无意义,但在他这样身份的人看来,却像是把把插在地图上的利刃,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tiamat的法则正在变弱。 但这怎么可能。 斯托芬侯爵回过头,盯着天边风起云涌的魔法潮汐,青蓝的天光像是在他眼睑中倒映出的道弧光,只是光芒显得有些深沉。他身边这些骑士根本不清楚他真实的身份,那些乡下人只以为像是他这样来自中央身份的贵族贪生怕死,却不知道他是风后圣殿的夜歌骑士,真是可笑之极。 圣奥索尔的边境已经越来越不稳定了,可惜精灵廷的大部分贵族还是固执地认为那不过是亡灵的扰动,但玛达拉那有精力同时挑起两场战争。 他隐隐有种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七个月的报告上明确地标明,边境上的魔物数量正在增加,确切的说,它们繁殖的速度惊人。来自各地的领主报告了数十起袭击事件,但被下面粉饰太平的家伙给刻意隐瞒下来。 这些把戏瞒得过精灵廷,却瞒不过圣殿的秘密骑士。祭祀们不止次提到大魔潮可能只是个表征,而他和盛夏之王夏格利芬样,怀疑着另个可能。 “希望法恩赞那边能传回来好消息,炎之圣殿真是越来越堕落了,竟然在个小小的埃鲁因泥潭深陷。” 斯托芬默默将这些想法隐藏在心中,他看了眼自己那些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神色的临时的随从们眼,转过身并拔出剑,剑刃在雨水中湛湛发光:“小心森林中的鬼怪,我们继续前进。” 骑士们齐声应诺,纷纷掉头向前。 但只有斯托芬侯爵心中始终笼罩着层阴影。他抬头看着前方,黑洞洞的森林像是张吞噬切的巨口。 大雨之中,他生生打了个冷战。 …… 第九十三幕 千年的潮汐 欲望文 第九十四幕 林中休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四幕 林中休憩 与整个世界的动荡相比,染霜森林的沉静像是潭无波的死水,里与外的世界仿佛被道无形的墙隔离了,只剩下漫过漆黑夜空的天光。 骑士们穿过森林,松林在夜风中哗哗作响,直到凌晨时分,他们才又陆陆续续找回了些失踪的人员。不过让布兰最为意外的是,芙蕾雅与劳伦娜在片小树林中找到了沉睡的猎人少女。 佩娅也是最后个归队的人,她的归队可以说是出乎布兰预料之外的。梦境之中迷茫越,诱惑人心的力量也就越大,人们皆清楚猎人少女心中的梦魇,按说她应该不可能挣脱属于自己的可怕梦境。 但她偏偏成功了,她被发现时安静地睡在片青苔地之中,脸上的神色好像位沉睡的公主样,完全没有平日所见到的那种猎手的野性,只不过脸蛋上挂着点点泪痕。 布兰让尼玫西丝检查了下对方的状况,确认没有大碍之后就让其他人不要打搅她。佩娅的梦境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剩下只需要安静地等她醒来就可以了,只要她出现在迷雾的世界之外,就说明她定会醒来。 剩下的就勿须过担心了。 骑士们各自依从布兰的命令分散在林地间,进行短暂的休憩,布兰也靠着棵雪松坐下,小王子殿下过来红着脸要回了自己的剑,然后跑开了。 不远处尼玫西丝古怪地看了他眼,看得布兰有点心虚,虽然他不知道尼玫西丝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和哈鲁泽的梦境之中,但想必她应该已经看过哈鲁泽女装的装束了。 “但愿那家伙不要说给公主殿下,应该不会说吧,尼玫西丝好像不是那种八卦的女人。”布兰心有戚戚地想到,他很怀疑如果格里菲因公主知道自己干的好事,说不定真会剑捅死他。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边从次元洞中拿出之前卡德尔子爵的负面情绪掉落的装备来鉴定。 他将那闪闪发光的东西从里面拧出来,那是根项链。他将项链放到左手手心中,链子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像是银质,坠子是个环绕的心形,他隐约感觉自己在那里见过这东西。 他想了下,忽然想到个可能:“难道竟是那东西?”布兰心中闪过丝欣喜,赶忙打开属性面板: 阿托娅的决心 【魔法】 力量+20 体质+20 风抗性+5 火抗性+5 水抗性+5 地抗性+5 “果然是这东西。”布兰心中有种古怪的惊喜,他下意识地提起项链将之反过来,果然发现坠子背后刻着这样句古朴的文字: ‘t’yaosseaamflame——’ 意即‘万物元素,皆为我所用——’,这古老的文字正是沃恩德诞生之前的魔法符文,它的存在甚至比女巫的文字历史还要久远,不过这些文字而今也已失去了魔力,变成了仅仅用以储存信息的工具而已。 文字上的意思其实是指苍蓝之龙,元素的主宰者。阿托娅本身就是属于她的名字,只不过在巴贝尔要塞沦陷之后,凡人愿意称呼它为灾祸而已。 这条项链在这个等级只能算是般,不过它对于布兰来说有点特殊的意义,因为它和风后指环样,其实是件任务物品。 ‘灾祸的终始之末,龙裔之冠的宝珠’,这间传奇物品就是这系列任务的最后奖励。它可以同时扩大四系元素池,是元素使的神级项链之,它也是布兰现在势在必得之物,本来布兰就打算想办法去收购这条任务项链,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不过阿托娅的决心本身不算是什么稀罕的物事,这个任务的难点在于过程,而非触发的手段。 布兰将自己脖子上的焰之星取了下来,这条项链自从永歌森林以来就直追随他,但坠子上的红宝石早已支离破碎,损毁于上次的安培瑟尔战争之中。他有些珍惜地将焰之星放到身边,然后带上阿托娅的决心,阿托娅的决心虽然不算是什么极品,但总是聊胜于无。 然后布兰又看了眼那分开成两条线的次元洞,次元洞里面堆积着大堆从信风之环得来的战利品,甲胄、破魔锥、圣水,布兰也从未想过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物之间还有枚大约臂长筒状的事物在其中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他微微怔了下,然后才记起那是在于恶魔的战斗中获得的战利品,起先安蒂缇娜持有这东西,后来又转交给他,他至今还没搞清楚这东西的用途究竟是什么。 不过恶魔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好了解的,本来就不是凡人所能掌握的持有物,大有这样或那样的副作用,擅自使用它们的下场般没什么好的结果。例如伯爵小姐迪尔菲瑞,她至今还不能下床行走过久,圣殿的神官也说她身体落下隐疾,布兰直对此愧疚不已。 不过这还算比较轻的,因为使用恶魔物品而丧命甚至灵魂被永世囚禁的人也屡见不鲜。 布兰想起迪尔菲瑞,就对那东西失去了兴趣,虽然辛西瑞地区的女巫擅长检定恶魔物品,不过他没必要特地去那边趟。 鉴定完手上的东西,他的心莫名地随着森林也静下来,晨风开始拂过树冠,发出轻柔得几乎让人愿意陷入梦乡的声音。 但所有人都睡不着,因为他们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之前的噩梦。 布兰感到自己身边有人坐了下来,那是茜,她甚至不需要征得自己领主大人的允许,就坐在布兰身边。她回过头,用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安静地看着布兰的动作。 “有事?”布兰问道。 茜拿出枚戒指,递给布兰。 布兰看到她手中的戒指——那枚戒指从表面看来极为古怪,有点像是有人用卵石穿孔打磨而成,十分光滑朴质——但他愣了下,才意识到那是枚魔法指环。 “这是你的战利品?” 茜点了点头。 那就是失名者生前的遗物,看起来茜的运气还算不错。他接过戒指,这枚石戒摸起来十分光滑,表面好像是绸缎,但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布兰并未着急去猜测它的属性,这种石制品在沃恩德十分少见,有些甚至见证整个世界最初的年代,他用手摩挲着指环内部,果然感到行细细的凹陷。 那是玛尔人的文字。 “这是古代之物啊!”布兰不禁惊叹:“茜,你运气可真不错!” “嗯?”茜不解地看着他。 “在巴贝尔要塞毁灭之后的魔法物品大来源于图门发现魔纹之后,不过在那之前,其实就已经有各式各样的魔法物品了。”布兰解释道:“这些魔法物品不定比现在我们看到的强悍,但却十分奇特——” 他边说边将那戒指举起来,天际青色的微光透过树叶枝桠,从戒指中间的孔中投射下来,形成束光斑,而这枚戒指的属性也同时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坚石之戒 【幻想】 力量+75 附加技能: 永眷—持戒人在地面上,坚石之戒增加的属性提高倍。 枚四十级左右的戒指加百五十力量,虽然仅仅是在地面上,但这样极端的属性在魔纹时代的魔法物品中是十分罕见的。它的附加技能也恰好说明了这点,古代魔法物品般都专注于某方面,但却拥有各式各样的限制。 在游戏中,玩家们说它们是属于类特殊的诅咒物品,布兰觉得这个说法也无可厚非。 这枚戒指没什么太过特殊的技能,但仅仅是增加的属性本身在这个等级也足以令人惊叹。尤其是布兰忽然想到,这枚戒指简直是为茜量身定做的,因为天青之枪的属性与龙裔强悍的机体恢复能力,所以她不需要太过注重防御——而枚石之指环对她来说无疑是对全攻流战士最好的注解。 “这是受盖亚祝福的指环,”布兰放下指环,对茜答道:“你很幸运,它是属于你的战利品。” 茜听了布兰的回答有些静,她大约能猜到这枚戒指的珍贵,但只是答道:“我不用,领主大人。” “相信我,比起我来,它适合你。”布兰对山民少女微微笑:“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带上——” 茜下呆住了。 布兰完全沉浸于自己的设想之中,进攻流战士在游戏中很少见,因为战斗的方式决定了近战类物理职业的生存能力天生就必须强于其他职业,近身意味着你难避开些范围法术与攻击,必要的生命与防护能力好让你从这些战斗中存活下来。 夜莺类的职业可以通过高速的移动与灵巧来弥补,但战士有什么?战士能依靠的无非是坚固的甲胄与强健的体魄而已。 但万事没有绝对,布兰心中就十分向往那样往无前的气概,因为专注于力量之上,战士就变得好像是柄极其锋锐、又极其容易折断的玻璃之刃。 布兰觉得这样觉得这样的特质十分适合茜的作战风格,少女身上继承着某些山民的特质,战斗时刚强不屈,宁折勿弯——以至于你看着这样位女士作战时,很少能想象到她平时的性子。 但布兰这么想着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要求对于山民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按照山民的习俗,只有最亲密的情人才会互赠戒指。 当然,他们的戒指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有时候甚至只是枚花环,但却象征着彼此的约束与倾慕。 茜怔怔地让布兰为自己带上戒指,时间感觉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怎么样?”布兰握着她的手,将坚石之戒小心地套了上去,然后才抬头问道。 “啊?”茜好像才反应过来,她努力抛开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细心去感受了下,然后沉吟道:“很厉害,我的力量下增加了两三成,按照阿洛兹小姐的说法,应该有幼生时期龙族的力量了——” “那就是接近要素的力量了,不过单单只有力量有这样的水准而已,你可以仔细感受下,这对你将来开化要素有好处。不过你记住,只有在地上时,你才拥有这样的力量,如果作战,你要尽量避免被他人引向其他战场。”布兰告诫道。 “嗯。”茜沉默下来点点头,但又小声问道:“我也可以开化要素,领主大人?” “你比他人见识,要素之墙不会成为你的门槛。再说你体内流淌的是黄金之血,你应当比其他人加骄傲,你从不用妄自菲薄,茜。” 布兰看着茜,小声鼓励道。 山民少女没有答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天青之枪,布兰注意到这细节,大概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他回过头,整个梦境的任务是个完整的副本任务,有任务既有经验,而且还不少。他打开面板,发现加上之前剩下的那部分,差不已经足以将圣堂骑士提升到下个等级,本来在布兰的计划之中继续提升圣堂骑士的等级并不是最佳的选择,不过自从开化要素之后发现自己的体质被进步强化之后,他又改变了想法。 既然强化的是体质,那么圣堂骑士的坦克流路线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他稍微考虑了下,就选择了提升等级。 高级职业的属性加成在后期已经变得极高,超过十级之后,每提升个等级,布兰几乎都能感到自己的整体实力上升了个水平,差不有原来的三分之左右。 事实上越过要素之墙后这段时间内升级是最快的时机,这点他在游戏之中就深有体会,不过等到经过真理之侧之后,经验获取速度就会千百倍地慢下来。 那之后就要靠慢慢的积攒了。 好在无论怎么说,有系统的玩家都要比原住民快上好几倍。 没过久,猎人少女苏醒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芙蕾雅给他带来这个消息,而布兰和茜过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猎人少女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来。 …… 第九十四幕 林中休憩 欲望文 第九十五幕 失踪的食物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五幕 失踪的食物 I 这个时候距离发现她的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半个钟头,布兰看到刚刚醒来的佩娅有些茫然地看了周围的环境眼,她眼中似乎还带着丝迷茫,漆黑眸子里的迷茫既然又转化为浓浓的警惕。 她忽然就像是头母兽样翻身从地上弹起来,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背后的短弓。 但她注定要抓个空。 然后佩娅才清醒过来,她看到布兰,好像呆住了:“啊!对、对不起,骑士大人……我以为——” 但佩娅的话忽然嘎然而止。 布兰看到她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她下转过身,往周围的森林看了眼,好像见了鬼样。 “怎么会……模样……” 佩娅忽然后退几步,忽视了身边的所有人,她边后退边观察着周围的树林,越退越快,既而发足狂奔起来,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佩娅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布兰也是微微怔,然后才注意到猎人少女消失那个方向正好是通向米洛斯之息的出口。 “布兰?”芙蕾雅在旁问道:“佩娅她怎么了,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布兰自己也是头雾水。佩娅之前的表现不像是个莽撞的人,相反,她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出色的猎手。 而最杰出的猎人,大都拥有个共同的特质。 冷静与镇定。 布兰不过是稍微犹豫了下,就说道:“跟上去。” 森林中开始出现了依稀的星光,这说明他们正在离开永夜森林的范围。借着黯淡的光芒,布兰看到猎人少女在前面像是头矫健的母豹样在从林间穿梭。 单她并不是意孤行地深入森林之中,反而像是在探路般,偶尔会停下来等待他们。这让布兰心中稍安,在团队行动中他最厌恶的就是擅离职守的行事,将其他人陷入危险之中,这样的举动既自私,又愚蠢。 但看起来佩娅并没有失去理智,布兰偶尔看到她停下来四处张望,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这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猎人少女定是在梦境中发现了什么,有时候梦会启示未来,这样的机会极小,但若佩娅和她弟弟的梦境纠缠在起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布兰意识到佩娅可能在梦境中看到了安列克大公他们前进的方向。 也只有这个可能,才可能让这位猎人少女这么失态。不过这至少说明她弟弟还没死,至少在经过这片森林时还没死。 就这样队伍在佩娅的带领下前进了大约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其间猎人少女从未有偏离过通向冰川地带的方向过,这进步说明了布兰的预感是正确的,如果安列克等人也经过此地,那么他们定不会轻易离开正确的路线。 而就是这个时候,猎人少女终于停了下来。 布兰哗啦声分开灌木丛,带着所有人从后面追上了她,他看到佩娅呆呆地在棵雪松树下,布兰走过去看,看到佩娅手上拿着把匕首。 这把匕首绝对不会是这个猎人少女的,因为她的短剑还别在她的长靴上,除此之外,佩娅身上应该是没有任何武装的。 “这是你弟弟的东西?”布兰看了眼那匕首,那匕首不过是把很普通的兽皮刀,贵族不会使用这么粗鄙的玩意儿,也只有这带地区的猎人才会用它。 猎人少女回过头,布兰惊讶地看到她红着眼睛,佩娅揉了下眼角,吸了口气冷静下来答道:“梦会是真实的吗,领主大人?” “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个人在梦境中,我梦到那天发生的切。我梦到我死了,冻死在河中,但我的灵魂浑浑噩噩,好像听到个声音在呼唤我。” “我看到那些苍白的骑士,我跟着他们茫然前行。我看到我弟弟,我还看到那天那些人,他们穿过这片森林,缓缓向前,我看到我弟弟跟着他们,跟在个为高大的人影背后……” “我看到他经过这里,摔了跤。我叫他,但是他不应我,我看到他的匕首掉在这里……” 佩娅低下头,有些恐惧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就在这里。” “你还看到什么?”布兰立刻意识到这应当是她弟弟的梦境,她弟弟应该也经历了失名者的梦境,然后将部分记忆留在了这里。不过他有些好奇,她弟弟的梦境残缺得这么厉害,看样子竟然也通过了这里,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他不禁继续追问了下去。 “我看到他们走进了片冰原之中,风雪遮掩了他们的身影,我就永远留在了那里。” 猎人少女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种古怪的恐慌,她打了个冷战:“我死了吗,骑士大人。”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布兰,几乎是哆嗦着问道:“……我、我现在是不是幽灵?” 布兰感到猎人少女的问题有些荒谬,不过他大概能理解佩娅心中的恐慌,不是每个人都和他样了解哪些神秘的传说,乡下人大会将那些无法理解的事物归结于鬼神。 他咳嗽声,好让佩娅清醒过来:“你没死,梦境是荒诞的,不过你看到的有部分可能是真实的。你弟弟可能也活了下来,就如同你看到的,那部分其实是他留在此地的记忆。” 佩娅听到这句话,浑身颤抖了起来:“真的?” “当然,你明白,我没必要骗你。”布兰答道。 佩娅下激动得双手紧握成拳,她胸口急剧地起伏着,转过身想了想,又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布兰说道:“对不起,骑士大人,之前我太莽撞了些。” 布兰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你可以要求个士兵遵守军纪,但佩娅必定不是军人,也不是冒险者、佣兵,她只是个猎人而已,不过他还是教训道:“以后记住就行了,你之前的行为很危险,不仅仅是对你,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样。” “你身后那些骑士们,他们有的和你样,也有弟弟,也有妹妹,或者是孩子的家长,你忍心让他们的亲人失去他么?” “对不起……”佩娅这次真是羞愧地垂下了头。她知道贵族有许规矩,像是她这样身份的人根本不需要问为什么,只需要遵守就可以了。但布兰给她解释,反倒让她感到脸红。 她虽然敬畏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但内心深处未必认同对方的价值观,但布兰的话让她意识到人和人之间其实是相同的,团队之中的法则只是为了保护其中的每个人。 布兰头次接受了猎人少女的道歉,并非是对于他的身份,而是对于这样的行为。 “你能确定安列克大公他们的路线么?”他又问道。 猎人少女微微怔,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布兰答道。 …… 绝望之息冰川—— 自从进入这片望无垠的冰原之后,阿洛兹就没有天停止发脾气过。她觉得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当初就和布兰起,而不是听他的话和那个呆头呆脑的灰剑圣起去和维罗妮卡汇合。 当然,令她不满的事情也很。比方说这寒冷的气候,愈发让她的皮肤变得粗糙了,而且克鲁兹人的骑士团中那个喋喋不休的大使也让她的忍耐达到了极限,那家伙究竟是用那只眼睛看出她是埃鲁因人,并且敢用那种态度和她说话。 如果不是想暴露身份,她真想变成龙的形态口将对方吞下肚,这样就可以避免耳朵整天经受疲劳轰炸了。 还有那些趾高气昂的克鲁兹贵族的后代们也是样,她有时候个人偷偷眯起眼睛,用金色的眸子盯着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心中恨恨地想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要不要将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全部开膛破肚。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而已了。 龙族虽然高傲,不过还不是笨蛋。克鲁兹人极其背后的炎之圣殿绝不会允许龙族在人类的地盘上乱来,当然,四大圣殿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些讨厌的、自以为是的布加人。 每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白银之民这种存在,阿洛兹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布加人这些总自诩为救世主样的工匠巫师,龙族应当早就把人类和精灵变成玩具了。 “真是讨厌。” 阿洛兹狠狠地在心中诅咒了句,诅咒那笑眯眯的老家伙早点头撞死,奥奈斯还有其他浮空城也最好是早点掉到海里。她用手在自己耳边的白金色的卷发上卷了好几卷,嘟哝着走出自己的帐篷。 如果不是得知布兰行人已经抵达的消息,她才懒得出现呢,外面这么冷。对龙族不怀好意的白银之民都管它们叫大蜥蜴,这个称呼阿洛兹当然不成接受,不过巨龙的确是冷血动物,不可争辩,除了白龙之外,其他种类的龙族在寒冷天候下大是会感到不适的。 阿洛兹在风雪之中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小鼻尖,看起来就像是个柔柔弱弱的萝莉,哪里像是头可怕的小母龙了? …… 第九十五幕 失踪的食物 I 欲望文 第九十六幕 失踪的食物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六幕 失踪的食物 II 假若阿洛兹的诅咒实现,那么足够整个布加的工匠巫师与他们的浮空城起毁灭十次,并且还要尸骨荡然无存。甚至连布兰都要受到牵连,比方说我们的小母龙女士就比较文雅地诅咒了起码有二十次让布兰失去繁衍后代的能力。 所幸,布兰此刻对这些恶毒的诅咒还无所知,他和维罗妮卡约定好在绝望之息附近的山谷中见面。而克鲁兹人果然比他们先到步,维罗妮卡与灰剑圣都是成名已久的强者,前面的流泪之森不大可能阻拦他们的步伐,纵使是阿洛兹偷懒不出力,个小小的五十级副本也对克鲁兹人造成不了任何麻烦。 在布兰跨进苍穹之青军团的营地时,维罗妮卡正在厚厚的皮毡帐篷内紧蹙着眉头,只手顶着额头,看着手上的地图发愁。这张地图其实是由艾柯说服维埃罗大公提供的,兰托尼兰人动身较早,早就抵达了瓦伦登堡,而即使是后出发步的公主殿下其实也已经到了马诺威尔地区带。 不过认真说起来,兰托尼兰大公和炎之圣殿、尤其是克鲁兹人可没什么交情,仇怨倒是不少。所以这位苍穹之青军团的女军团长很明白,那个叫做艾柯的年轻人很可能是看在布兰的面子上才会出言帮助他们。 而想到那个在信风之环所见过的埃鲁因年轻人,她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但又随之叹了口气。这阵子以来发生在安培瑟尔的事她当然不会没有耳闻,她是帝国的将军,当然明白帝国的利益所在,她早知道那个年轻人可能会成为帝国棘手的对手,但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 她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双手环抱、目不斜视的梅菲斯特,灰剑圣对科鲁兹人好感欠奉,因此除了与维罗妮卡议事之外,很少会去其他地方。 事实上就算是他乐意去,维罗妮卡也未必放心,对于克鲁兹人来说,这可是个大魔头。 “你那个好学生来了,你不表示点什么么?”她开口问道。 梅菲斯特回过头看了她眼,没有答话,他和克鲁兹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若不是维罗妮卡答应为他复国而奔走,他估计连出现在这里的心情都欠奉。 不过维罗妮卡提到布兰时,灰剑圣眼中难免有些骄傲,布兰这次在安培瑟尔狠狠地给了克鲁兹人个教训,就算是他自己,也从没做到过这样的事情。 关键是后来利用布加人与银精灵的关系,迫使克鲁兹人只能吃哑巴亏,这手简直是玩得太漂亮了。 梅菲斯特不能不满意,不过如果能让克鲁兹人地出血,他说不定还会满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维罗妮卡也不以为意,她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个时候她听到帐篷外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得挑了挑眉尖,眼神也微微动。 她已经听出了那是布兰行人的声音,但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布兰的脚步声竟然比那时加沉稳了。 微小的细节在她这样的强者看来也能说明很东西,有传闻说那位托尼格尔伯爵已经突破了要素之墙,但她只对此保有怀疑,外人不清楚,她却明白——他才少岁啊? 但这刻维罗妮卡也不禁惊异地抬起头来,喃喃道:“埃鲁因自此竟真又有了位要素开化的圣殿骑士,玛莎在上啊,他才少大啊?” 听到维罗妮卡的这声感叹,梅菲斯特紧抿的嘴唇之间也不由得浮起道浅浅的弧线。世人皆知他是灰剑圣,他的名声不仅仅是在克鲁兹帝国,在广阔的大地之上传唱,人剑挑战四贤之的后人,个庞大的帝国,纵使是那只张开双翼令所有人都要瑟瑟发抖的雄鹰,但在他面前样亦如凡物。 但帝国终究不是他这样介凡人可以比拟的,克鲁兹终究长存,而他早晚有日会化为尘土。世人常说王朝兴衰,但王朝循环往复,周期终归长于个人的生命。 他死后,又有谁还能记得起灰剑圣这个名号? 但现在他有了个学生,这个学生注定比他的成就高。个二十岁开化要素的圣殿骑士,天选之人亦不过如此,偏偏布兰并非是那种生下来命运就被注定的玛莎的宠儿。 在旁人眼中,他的命运皆由他手掌控,那个年轻人来自布契,不过是个小小的高地骑士的后人,他祖上的荫庇没有对他的人生轨迹产生任何影响。若说埃鲁因还有位先古的贵族,用自己的剑犁出属于自己的封土。 那么定就是布兰。 先君埃克,炎之王吉尔特,亦不过如此。有些人的名字是注定要闪耀在历史之上的,梅菲斯特知道自己的学生就是这样的人。 或许现在克鲁兹人还可以高高在上,但数十年之后呢?历史总是会给英雄以空间,布兰甚至自己都还未意识到这点,但像是灰剑圣这样见识广的人,早已看出其中的因果关系。 他贯孤傲,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眼就选中了布兰作为自己的学生。有这样的学生,老师亦会因此而荣耀。 帐篷之外的雪风呼啸,天幕自从魔潮开启之后就直是片黑暗,在任何个时代这都征兆着动乱的开始。英雄应运而生,连梅菲斯特自己也不由得不感叹。 布兰已经掀开帐篷走了进来,他身边跟着芙蕾雅、茜、梅蒂莎还有夏尔等人。他首先看到梅菲斯特,连忙对这位灰剑圣颔首示意——他已经是方的领主,但对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老师,并且也真的传授了他不少东西。 对于灰剑圣,布兰现在只有尊敬。 然后他的目光才落在维罗妮卡身上,事实上他早注意到,这位苍穹之青的女军团的目光也早已落在了自己身上。 “军团长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布兰微微笑,寒暄道。 “哼,当初就应当把你和安德莎起给抓回帝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给我找出这么大麻烦。”维罗妮卡瞪着布兰,半嗔半怒地冷哼了声:“你干的好事,小家伙,你大约不知道,帝国的贵族元老院都快翻天了——” 布兰当然知道,不过他解下斗篷,随手交给身后的骑士侍从。然后抬起头来,用明亮的眼睛看着这位苍穹之青军团的军团长,答道:“维罗妮卡大人,你也知道,你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也捞不到任何好处。我和埃鲁因那些瘸腿的贵族们不同,你和克鲁兹那些自大的贵族也不同,就不用意有所指了吧?” “还有,我帮你们抓住了安德莎,皇帝陛下可是点奖励也没给过我。”布兰补充了句。 维罗妮卡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小家伙,‘瘸腿的埃鲁因贵族’事实上是克鲁兹人用来讥讽埃鲁因人的句谚语,意喻埃鲁因贵族看到克鲁兹人都会低人头,恶劣的种用法是‘瘸腿的狗’。 但布兰其实觉得用‘瘸腿的狗’来形容某些人都还不足够,在他看来这个时代的埃鲁因贵族本身就是个贬义词,至少与先古贵胄相比,今天那堆不过是蠕动的寄生虫而已。 “你还想要奖励,你知道你杀了谁吗?那可是威廉姆斯,你不会他真的是只依靠自己的能力才成为圣殿骑士团七位副团长之的吧,帝国贵族背后那个没有庞大的家族,你知道你闯了大的祸么?”维罗妮卡没好气地答道。 布兰摊了摊手:“反正我又不到帝国去,他们总不可能来埃鲁因找我麻烦。只要雷帕森或者是白信公爵不把军队开到埃鲁因边境来,莫非我还会怕他们找人来暗杀我?” “那也不是不可能,”维罗妮卡板起脸来,不过布兰提到雷帕森与白信公爵让她松了口气。她很欣赏这个年轻人,还真怕对方是因为年轻气盛时莽撞就杀了威廉姆斯,但既然对方知道那家伙背后有什么样的实力,那说明他定早有准备。 她仔细看了布兰眼,叹了口气:“哼,说得那么轻巧,既然如此,你还来这里帮我干什么?” 被维罗妮卡看穿了心中的意图,布兰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毕竟能够成为帝国的军团长,对方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之辈。再说维罗妮卡背后的家族和白信公爵又没什么交集,大家族之间只要没有交集就定是有矛盾,布兰觉得这是个双赢的合作,他需要维罗妮卡在帝国帮自己维持起码的名声——至少不要被打成异端就可以了。而维罗妮卡现下也需要他的帮助,而将来,布兰相信将来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只会加紧密。 只要等到他开始开发黑森林之后。 不过这些打算他还没打算说出来,只是笑了笑,真心实意地对维罗妮卡道谢:“谢谢。” 虽然布兰心中维持着来自现代的灵魂的高傲,但他其实清楚,维罗妮卡和自己的地位其实是不对等的。个几乎可以说是帝国的女大公,而他在埃鲁因这个伯爵都还只能算半个,因为托尼格尔从来不是个伯爵领。 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出来,对方十分欣赏自己,而且乐于帮助自己。虽然明明知道双方的立场可能根本是对立的,布兰心中也下定决心,未来至少不会让这位女军团长太过难堪。 这点看起来不难做到,克鲁兹人虽然自大,但至少还没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他停了下,决定将话题拉回来,问道:“言归正传吧,我们才刚刚从外面的黑森林里走出来,军团长你们在这里应当等了段时间了吧?” 说到这个,维罗妮卡忽然叹了口气。 “是啊,遇到了点麻烦,布兰。” “麻烦?” …… 第九十六幕 失踪的食物 II 欲望文 第九十七幕 失踪的食物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七幕 失踪的食物 III “麻烦?” 维罗妮卡紧了紧身上的皮裘大衣,大衣下面露出这位女军团窈窕的曲线,与克鲁兹冬季军装的浅褐底色——与克鲁兹著名的褐岩色调相同。她走向布兰,经过他,掀起毛毡,神色警惕地向外看了眼——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至,让帐篷内的每个人都打了个冷战。女士放下毛毡,回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下面告诉你们的事情,你们只能带着耳朵听,把嘴巴给我乖乖闭好,每个人都是。” “这个营地内有三百名军人,但是从今天开始,储备的粮食仅仅足够支撑到下周。” 布兰忽然明白维罗妮卡为何要如此郑重其事,这个消息要传开的话,只怕会引起骚动。这还是维罗妮卡带来的军队是克鲁兹人的精锐,若是贵族的私兵,就算是引起暴动也未必不可能。克鲁兹人的战术学上将足够支撑支军队维持周的粮食称之为基础的储备,正常来说,参战的军队周要消耗两个基础单位的食物,驻扎的则相对较少些,军粮储备少于四个基础单位,则意味着支还能够战斗的军队必须要考虑是否撤退。少于两个单位,那是需要困境死守才会出现的情况。少于个单位军队还没暴动,要么说明指挥官将消息压得太好,要么说明这支军队十分精锐,或者兼而有之。 不过维罗妮卡参加过上次圣战,是克鲁兹人成名已久的将领,有女战神称号的她绝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犯低级错误。布兰却好像立刻猜到了克鲁兹人为何会面临眼下的窘境,他有些了然地问道:“你们的粮食是不是失踪了部分——?” “你怎么知道!?”维罗妮卡猛地回过头,原本紧皱的眉头下子舒张开来,不过马上又重新蹙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布兰?”她狐疑地问道。 “你们不知道这片雪原里生活着什么吗?我不是让阿洛兹提醒你们了?”布兰却同样疑惑。 这片雪原是那头该死的霜幼龙的老巢,而这位小朋友好死不死正好是头著名的吃货,并且它很胆小,只会偷偷地窃走旅人的食物,它常年在这片森林以及瓦伦登湖畔干这行,业务熟练,般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中招。当然,除了精通这行之外。这头霜幼龙本身也是打闷棍,下黑刀子的好手,总而言之,它绝对不会和你正面交手。 如果有什么阴险卑鄙的形容词,那么它们定是专为它而设的。 “阿洛兹?”维罗妮卡想了下才想起来与梅菲斯特随行的那个精致得像洋娃娃样的小姑娘,不过后者留给她的唯印象大概是整天臭着张小脸,她有些不明白布兰怎么会让个小女孩来给自己传递如此重要的信息:“她?” 布兰看到维罗妮卡的表情,就明白阿洛兹干了什么好事,不,她可能早就忘了这回事了。“那家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早就应该让个靠得住的人来的,比如说安蒂缇娜。 布兰只得把关于湖畔大道上的龙这个传闻说了遍。 维罗妮卡走回自己的位置,看了眼羊皮纸质的地图,把手上的野兔毛皮丢到桌子上——那张桌子其实是几个箱子堆成的。“你是说,偷走我们的粮食的就是那条幼龙?可那是三百个人将近两个月的口粮,整整三辆马车。” “龙族总是会些神秘的法术,如果它有意隐藏踪迹,不被你们发现也并不困难。”布兰也有些无奈,如果头龙成心要偷你的东西,那还真是不好办。 “真是令人惊讶,巨龙竟然会讲它们高贵的法术用在偷窃上,这……和我在书上看到的有些不同。”角落里个白衣的少女忽然开口道,布兰其实早就注意到她了,少女长着张可爱的娃娃脸,头带顶白色学者帽,眼睛碧蓝得像是海水,身披长袍,披肩上有两个血红色的十字,带着双灰松鼠皮手套,捧着本厚书,夹在书页中的书签下端挂着枚小小的黄铜十字架饰物。 “抱歉,我不是质疑您的话,只是觉得好奇而已——”看到布兰的目光扫过来,女孩赶忙笑着解释道。 “这位是?”布兰从对方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里读出些自信的因素,少女显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想法,虽然极力表现得平易近人了,但仍给在场的埃鲁因人种被当做野蛮人的感觉。 这是典型的克鲁兹贵族的优越感,不过优越感还没变成傲慢,想必是个第次离开家的孩子。 “诗朵,她是图恩侯爵的后人,现在正在圣埃博松学习。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天资过人,布兰,你定会喜欢她的。有秘银学会的巫师也看中了她的天赋,希望她能进入白塔进修。”维罗妮卡并未斥责少女的插嘴,而是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对方介绍道,毫不掩饰自己的宠爱。 “圣埃博松学院?布加人?”布兰心中晒,能被白银之民看中的确是了不起的天赋,当然,也有足够的幸运。他问道:“图恩侯爵?难道是那个乘着龙头战船渡海征服了谢维里安的征服者图恩?” “正是先祖。”少女眼中微微亮,大约没想到埃鲁因人中也有能口说出自己家族来历的人,尤其是先祖征服谢维里安地区的传奇直为她所向往,也是家族的骄傲。 “这是把埃鲁因当作还未开化的地区了吧。”布兰看到诗朵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打量了眼对方的装束,白衣上的十字是典型的血十字会徽记——血十字会是个克鲁兹境内个享有盛誉的学者组织,地位有点类似于埃鲁因的王家地理学院,不过血十字会不会有这么年轻的会员,想必是挂名的名誉学徒。 “那么这位又是谁?”布兰看向帐篷角,他早注意到这个直安静并未发言的男人,对方穿着件貂皮缝制的大衣,大衣下面身戎装,但银澄澄的胸甲上没有家族徽记,只有头鹰徽,这种装束看起来有些像是雇佣兵,只不过带格子的长裤下面崭新的鹿皮长靴与剑柄上的宝石证明对方身份定不凡。 这是个沉得住气的男人,布兰走进帐篷就看到他和诗朵起在维罗妮卡身后,但与另位学者少年的轻浮好奇不同,这个较为年长些的青年直不曾开口,只是在暗处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他的沉默让布兰感到种军人寡言的特质。 但直到这刻之前—— “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在维罗妮卡开口之前,青年就用种冷淡的语调响亮地回答道,仿佛可以为这个姓氏而骄傲似的。他回答完,便闭上口,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 原来是你!布兰听到这个名字,心想对方倒的确可以为这个姓氏而骄傲,因为它曾经属于个名雄鹰样的男人,与它相关的字眼是帝国与至高无上的权力——皇帝陛下。 但布兰此刻心中却难以避免地古怪地想起了劳伦娜与菲拉斯,原因无它,,因为对方就是那个在菲拉斯梦中被莽撞地干掉的苦主——格兰托底大帝的长孙。 也是未来的皇帝陛下。 布兰也没想到未来的传奇人物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且还如此年轻,他忍不住看了对方眼。像是注意到他的神色,维罗妮卡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意:“这下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小家伙。” 布兰苦笑,这当然不必了。克鲁兹贵族有将他们的子嗣送出远门历练的古训,但这传统早已不被大数家族所遵守,因为暗杀与意外,太优秀的后代夭折在历练之中,不过克鲁兹皇室还真是有魄力啊。 “巨龙在我们凡人眼中高高在上,但亦有许怪癖,就好像它们对财富有种近乎偏执的贪婪样,就我所知,这次我们要面对的就是头胆小的幼龙。它选择偷偷摸摸行动,并非巨龙的天性使然,而是性格决定。”布兰这才继续说道。 “胆小的巨龙么,真是有意思,老师果然没有说错,只有走出门,你才能看清这个纷杂的世界。”诗朵听了有些惊奇地赞叹道。 “不要因为胆小就轻视它,无论怎么说,巨龙都是可怕的对手。那怕那只是头幼龙也是样,再胆小的人也敢轻易捏死蚂蚁。”布兰警告了句。 “说得是。”诗朵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家伙……”布兰有点无语。 维罗妮卡却听出他话中有话,眯起眼睛问道:“布兰,听你的意思,你能找出它来?” “我没那个本事可以追迹巨龙,那是埃索图克的精灵猎龙人们的工作,只不过我恰好知道它躲在什么地方。”布兰微微笑。 “你知道它躲在什么地方?”维罗妮卡青色的眸子下亮了,她回过头,忍不住重重地称赞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小家伙,好像没什么事情能难住你?” “您谬赞了,我也不过是侥幸而已。别忘了,我和兰托尼兰大公关系不错,维埃罗公爵也并不排斥与我联盟,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这头幼龙在这带居住了不短的时间,当地人对它不可能无所知。”布兰谦逊地答道。 不过维罗妮卡好像真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她仍旧欣赏地看着布兰:“布兰,你让我后悔了——我是说像你这个年纪,哎,你要是肯加入克鲁兹帝国,好啊。” “我现在不也和军团长大人在起么。”这位军团长的盛情令布兰有些吃不消,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选择成为克鲁兹贵族,他轻笑了下,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哼。”维罗妮卡轻轻哼了声,对于布兰敷衍的回答表示不满,她将桌子上那张地图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问道:“那头龙在什么地方,看来我们得赶在它把我们的食物全部用来果腹之前抓住它。” “军团长大人,你打算现在就动身?”但与维罗妮卡的风风火火相比,布兰却显得较为冷静。 “嗯?”维罗妮卡不解地回过头看着他:“当然,我们已经拖不下去了,我都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瞒久。我已经下令减少粮食的配给了,但这只是时之策,早晚会叫人猜出来。” 她忽然停下来,问道:“布兰,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布兰点了点头:“其实我给你带来了个消息。” “消息?好的还是坏的?如果是好消息,就告诉我。如果是坏消息,就算了,坏消息已经够了,就让它先放到边吧。”维罗妮卡愣了下,拿出军团长的任性答道,她走到桌子后面,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长剑。 布兰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女人:“在来这里之前,我们发现安列克的踪迹了。” 维罗妮卡手上的动作下僵住了。她咔声放下剑,回过头来,翠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布兰问道:“你今天是来给我带来福音的吗,小家伙?” “看起来炎之圣殿对于这批传送门的碎片的确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布兰看着她,却自言自语地答道。 “你这家伙……他们,不,我们当然着急了,你知道这次帝国丢了大的脸吗?这里面也有你的部分功劳,你不要太得意,有人会找你算账的。”维罗妮卡看到布兰微笑起来,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布兰看了另外两个人眼,莱纳瑞特沉默寡言、不为他与维罗妮卡的话所动,像座雕塑般坐在那里;而诗朵双手捧书,带着好奇看着他,在克鲁兹,布兰眼下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上次圣战以来,克鲁兹人可曾吃过败仗?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维罗妮卡问道。 布兰这才将猎人少女的故事讲了遍,听到佩娅的遭遇时,维罗妮卡脸上并未露出太同情,只是冷冰冰地说了句:“安列克这是自寻死路。” 末了,她回过头,仔细问道:“你说那个女孩子路追迹来到这附近,也就是说她弟弟还活着,并且路留下标记,告诉你们安列克曾经经过这带。”她露出迷惑的神色:“可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难道你想说安列克也正在向那头幼龙的巢穴前进?” “正是如此,维罗妮卡大人,来之前为了避免走漏消息,有件事其实我并未告诉你们。”布兰答道:“你已经知道安列克此行是为了龙之心而来,但你却并不知道龙之心就在绝望冰川之中,为那头幼龙所看守着。” 维罗妮卡怔了半晌。 “所以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对么?”她盯着布兰,问道。 什么叫阴谋诡计啊!但布兰还是点了点头,“无论是成年巨龙还是幼年巨龙,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安列克也未必敢说自己十拿九稳,因此我怀疑他们会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冬眠者圣殿。” 维罗妮卡听到这个名字,像是被针扎了下,她眯起的眼睛里翠绿色的眸子流露出危险的光芒:“我听说过这个地方,你不会告诉我那些‘东西’还活着吧?” 当然还活着。 头狼埃希斯也不过只是暂时被封印,陷入半神之眠而已,不用说她那些子嗣。当年黄昏的狼群追逐巨人之父,织霜者米洛斯至此,经过场大战之后,霜巨人的神袛陨落于此,埃希斯的血亦流淌在雪原之上,污浊的生物从中诞生,那些黑暗的子嗣后来被封印起来,但仍旧沉眠于冬眠者圣殿之中。 安列克肯定没办法对付头幼龙,他唯的机会就是放出那些埃希斯的子嗣,布兰几乎立刻就猜到了这位公爵大人的想法。 但对方定不知道他将要放出的是什么东西,那可不是狼祸之中那些血统庞杂的支系,而是埃希斯之血中诞生的真正的纯血魔狼,真正的混沌生物。 打开冬眠者圣殿,也就打开了通往染霜森林迷宫最中心团队副本的道路。 不过还好,布兰知道那是个以时间为准绳的封印,除非从内部被开启,否则安列克注定会失望。不过他却有个想法,这个想法让安列克不但会空手而归,而且还会大大地吃上个狠亏。 这个想法要说是阴谋诡计,似乎也不是完全不靠谱的事情。 看到他的神色,维罗妮卡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胸有成竹,不过眼下不是讨论行动计划的时候,她选择相信对方,不过还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想好应当怎么做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嗯?” “你口中的龙之心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度以为那是巨龙的心脏呢?” “这个嘛……”布兰有些无辜:“我也不知道。” “什么!?”维罗妮卡立刻露出要杀人的眼神。 “维罗妮卡大人,你也知道,”布兰看了眼诗朵手上的那本大书:“巫师的许知识来自于书本之上,在没有真正见过它的样子之前,你很少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的,您不会以为我的阅历已经丰富到什么都见过了吧?” “哼,狡猾的回答。”维罗妮卡瞪了他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地方瞒着我,你先去休整下吧,等我把其他人召集起来。” 布兰被这位军团长盯得出了身冷汗,他没想到维罗妮卡还真看出他在扯谎。只不过他并不是在龙之心的来历上扯了慌,只是没有告诉这位军团长大人,他之所以知道这切,并非是从书本上得来,而是来自于个与这个世界同名的游戏而已。 这本来就是没法子解释的事情,不是么? 布兰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干脆利落地向这位女军团长行了礼,转过身,就准备带着其他人离开。 但没想到这时候后面的诗朵却紧跟步跟了上来,在布兰掀起帐篷的毡布之前他喊道:“布兰先生。” 布兰回过头。 “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布兰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博学的埃鲁因人,您真的清楚龙族的生活习性么?”诗朵好奇地小声问道。 但布兰总觉得对方纯洁无暇的眼神有些怀疑的意味在里面。 “不,我不清楚。”他干脆地摇摇头,有些事情你永远没办法和这种先入为主未经世事的小女孩说清楚,尤其是对方还是位固执己见的学者,位女性学者:“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我还听说龙特别喜欢人类少女,会将美丽的少女掠回它们的巢穴——你知道吗?” 诗朵瞪大了眼睛,碧蓝色的眼睛好像蓝宝石样,她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布兰,“布兰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我、我都没听说过这些……” “真聪明。”布兰心想。 少女犹豫了下,才又问道:“布兰先生,我听说你是高地骑士的后人?我听闻卡地亚人还保持着他们的传统,娶继母、儿媳为妻,听说你们死后也灵魂并不在火焰之中净化,而是将尸骨收敛起来,装在罐子里,然后埋在道路两边?这些都是真的吗?” 布兰有些古怪地看着这家伙,愣了下,才板起脸答道:“是的,非但如此,我们还保持者茹毛饮血的习惯,言不合既拔刀杀人。在我们那里女人可以有许男人,男人也可以有许女人,怎么样,你怕了吗?” 诗朵听得目瞪口呆,脸上全是不可思议之色,少女就那么张开口瞪着布兰。 “不好意思,”布兰看着他,补充了句:“之前说的全是骗你的——” …… 第九十七幕 失踪的食物 III 欲望文 第九十八幕 两头龙?(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八幕 两头龙?(上) 冰雪像是刀尖,凛冽闪烁,冻彻入骨。冰川两岸的林木形同冰晶所化,冷森森树立,寒风穿过林地,带着细微的呼吸起伏的声音。芙蕾雅交握着双手,紧盯着下方片白茫茫的冰川,冰川上散落着稀疏的黑点,大约数百人的队伍在艰难前行,她视野中的这幕景象若隐若现,时不时被卷起的风雪所遮蔽,这位未来的女武神皱了下眉头,眉毛上全是雪花,她身上披着条厚厚的斗篷,斗篷几乎完全遮掩住了下面的镶了毛皮的铠甲,看起来近似于隐蔽于山林中的猎人。 视野向外延伸,上百名披着同样银装素裹斗篷的军人隐蔽在灌木丛中,动不动,远远看去与雪堆近乎同色。尼玫西丝看了下时间,怀表被低温冻得近乎咯咯作响,不过指针不差分毫,她将怀表递给芙蕾雅。“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芙蕾雅确认地点了点头,眼下看到那些人与布兰和他说过的几乎样,再说此地应当也不会有第三支势力存在。 “运气不错,竟然被他们那个半调子领主猜中了。”芙蕾雅身后不远处几个克鲁兹贵族蹲在起,窃窃私语地讨论着。白色的斗篷下是张脸色苍白仿佛纵欲过度的金发青年,不过二十、二岁的年纪,但领子上的徽记证明他已是位正式的骑士长,他脸糅杂了不以为然与看好戏的神色如此说道,然后引起了阵低笑声。另个人笑道:“不过维罗妮卡大人竟然真的听信了那家伙的谗言,让那个小姑娘全权指挥,真是难以置信。” 其他人也随之耸了耸肩。“看着吧,她根本不懂指挥,在这个距离上我们怎么发起冲锋,这是冰川地形,不是丘陵或平原。”那个金发的青年摇摇头。 “布劳德,我听说她们是毕业于埃鲁因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 “原来如此。”布劳德挑了挑眉头,这个距离上与操典上规定的距离倒是致,但埃鲁因士兵定缺乏在雪原上作战的经验,战术应当因地制宜,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死板的教条主义。 “等着看好戏吧。”他看了那边眼,他们是优秀的军人,倒不至于抗命行事,不过他认定了对方定会失败,忍不住有些不以为然地看了那个方向眼。“让大伙儿都准备好,对方说不定会先发现我们,不过只不过是些埃鲁因贵族的私兵而已,土鸡瓦狗。那个土包子领主判断得有些道理,下面很可能只是只炮灰队伍,我们应该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他大概是想锻炼自己的指挥官吧,就是让我们倒霉。”在布劳德身后,个个子高挑,但脸颊有些过瘦的女骑士判断道。 “他还让我们伪装出巨龙的气势呢,嗷呜呜——”个人调侃道,把双手放到腮边,模仿了下龙吼的样子,“哈哈哈……”引得四周阵低笑。 低笑声终于引起了芙蕾雅的注意,她轻轻吸了口气,有些不满地回头看了眼,但皱着眉头回过头。“别去管他们。”尼玫西丝看了她眼,提醒道。“我知道。”芙蕾雅点了点头,这是真正意义上她所指挥的第场战斗,她绝对不会掉以轻心。她抬起头,浅褐色的眸子透过风雪,再次倒映出那些贵族私兵的影踪,心中不禁想起了布兰问过自己的问题。 …… “请不要再笑了,军团长大人。”诗朵在风雪中红着小脸显得十分尴尬。“对不起,诗朵,不过你实在不该把埃鲁因人看作是野蛮人……呵呵、呵呵……”维罗妮卡眯着眼睛,但实在是忍不住嘴角会露出条弧线来。她看到学姐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才吭哧声解释道:“他们的先君埃克也是我们克鲁兹人的贵族,其实埃鲁因人与克鲁兹人直是同根同源,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文化。你在帝都跟着那些家伙,……学到的东西实在是有失偏颇。” “所以说只有走出门,才能看到这个真正的世界。”诗朵抱着书,立在纯洁的雪花中,看了眼布兰所在的方向:“伯爵大人他,会不会生气了?” “不,他没那么小气。我们过去看看,前面那东西估计只有他才会认得了。”维罗妮卡答道,她按紧裹在自己脖子上的裘皮,只手握住剑柄,咯吱咯吱地走了过去。 “就连您也不认识,军团长大人?”诗朵有些惊讶。 “不用好奇,那小家伙是个奇人,他说他从黑塔巫师的卷宗之中学到这些东西,哼,我和威廉谈过,似乎有些知识连他也不了解。这小家伙身上定有什么秘密。”维罗妮卡答道。 学者小姐听了微微怔,不禁好奇地看向那个方向。 布兰咯吱咯吱走过道厚厚的冰川,他抬起头,看到远处仿佛矗立在天角事物——那东西自然而然能吸引人的目光,仿佛是座巨大的构装体的角,漆黑如墨,倾斜着插入冰川之中,只露出极小的部分。整个角散发着金属的光泽,金属的表面上布满了条条淡蓝色的纹理,闪闪发光,成规则的几何图形状从角的顶端垂下,密布整个‘这东西’的‘躯体’之上;远远看的时候,这像是座陷入地面的神庙,但走近些,布兰就感到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有点像是哈泽尔人的造物,充满了构装体与工业化的风格。 他抬起头,几乎可以想象那东西飞掠过此地的场景。它从半空中坠下,撞击在地面上,瞬间爆发出的能量撕裂了大地,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然后‘它’直滑向远方,直到失去了所有的动能,才缓缓停下,接下来就是千年的冰封,直到今天重新被他们发现为止。他缓缓走过那道道沟壑样的山谷,这些山谷上千年前都是在这次撞击中形成的,霜巨人之父米洛斯葬生于此地,万载冰雪可以为此作证。 他有些出神—— “布兰先生?”直到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回过头,看到脸认真的诗朵:“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抬起头,有些惊叹地看着这伟大的造物。 “你是说那东西?”布兰有些走神,他看了眼远处天际仿佛直插入云的黑色方柱,他的心思其实并不在这上面。这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冰川之中许地方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它对于玩家来说就像是个背景,并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但它的确是气势磅礴的,布兰抬起头来看着那黑色尖柱:“那是米洛斯的遗体。” “什么!?” 诗朵呆住了,她下停了下来:“那是神的遗体?”难以避免地,学者小姐露出怀疑的眼神——她很清楚自己的美貌,有些人为了接近她往往会伪装成自己知识渊博的样子,她在学院时就知道有许她听来的传奇故事其实是编造的。她现在觉得这位伯爵大人也是如此,因为她觉得对方怎么看起来怎么也不可能是位学者的样子,再说就算是学者,也未必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看着那巨大的遗迹,心中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 “你觉得我在说谎?”布兰回过头,看了她眼,有些好笑——至少这位学者小姐直让他感到很有意思。 “没……”诗朵赶忙摇摇头:“但是作为学者来说,定会为自己的言之凿凿的话负责,你真的有确认过自己的话么,领主大人?” 这还不是怀疑嘛,布兰心想,他答道:“这其实并不是我的话,女巫的黑之预言上记载的这战中‘米洛斯在半空之中解体,残骸散落大地,大部分都坠入这片冰川之中,但仍有座坠入亡月之海。’布加人在上面建造了座城市,叫做奥奈斯,你应当听说过吧?” “亡月之海上的遗迹就是……就是……”诗朵瞪大眼睛看着天际那黑色的‘建筑’。 “差不,而且事实上布加人也好,黑塔巫师也好,都确认过这点。眼下我们看到这些东西,就是米洛斯的残骸,未来你或许有机会进入白塔学习白银巫师们的卷宗,你就会接触到这些珍贵的知识,诗朵小姐。”布兰自己这么说时,也看了天边那座黑塔眼。“谢谢——”诗朵轻声答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您的话。” “不用致歉,学者们有这样句话‘怀疑是通向真理的门扉’,你应该听过吧?” “啊,您也知道,布兰先生,你真是位学者吗。”诗朵捧着书,惊讶地问道。 “咳……我只是看过这方面的文献而已,其实认真来说我算不上学者。” “那正是可惜呢。” 但布兰这刻有些心不在焉,想到的却是另边的行动。他听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听声音就明白是维罗妮卡。 “怎么样,你有信心吗,小家伙?”她显然听到了布兰和诗朵的对话,但在眼下,和布兰样,她的注意力不可能集中在这些传说与神话上。 布兰并未回头,只是点了点头:“放心好了。” “你为什么那么确信,安列克真会按这个计划行事?”维罗妮卡皱起眉头,不过她并非不相信布兰,若是不相信,她必不会同意布兰这个计划。 “很简单。”布兰答道。 他回过头。 …… 第九十八幕 两头龙?(上) 欲望文 第九十九幕 两头龙?(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九幕 两头龙?(下) “霜幼龙史塔是冬眠者圣殿的守门人,我想安列克也清楚这点,任何陌生人靠近冬眠者圣殿,都会引起守门人的反应。”布兰答道。 “你是说安列克定会利用这点,我听人说过这头老狐狸,谨慎而深沉,习惯谋定而后动,和上代的公爵模样。”维罗妮卡抬起头来,翠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虽然手遮住长发,但青色的发丝仍旧随着凛冽北风在阳光下飞舞。她的目光穿过冰原上,好像已经看到了布兰所料的结局,但仍问道:“虽然认同这点,但你怎么打算如何确认?” 布兰看到风卷起的雪花,如同层粉末在冰川上浮动,这时在他的视野中雪风背后忽然出现了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他答道:“马上就知道了。”从冰雾后露出身形的是巴巴莎行人,老巫婆佝偻着身躯,冰风拽着她破旧长袍的角,头银发如同鬼怪似的张牙舞爪。她跛足来到布兰身边,带着深深的敬畏开口道:“尊敬的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她双手颤颤巍巍地捧起水晶球举向布兰。 维罗妮卡看到这幕皱了皱眉头,她并不喜欢女巫。 布兰看了眼巴巴莎身后的几个人,除了穿着木鞋、脚尖并拢在那里捧着蜂蜜罐子的少女之外,还有两位重要人物,剑之月(杀戮)的传承女巫,库鲁尔,杯之月(嫉妒)的传承女巫,安薇,这两位皆是重要人物,她们的身份在女巫之国布诺松的地位远比巴巴莎为尊崇。 库鲁尔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曼妙的躯体裹在件灰蒙蒙的女巫长袍下,她带着兜帽,肌肤白得像是冰雪,眉毛细长如针,面颊突出,神色冷淡,给人种薄情的感觉;而安薇则像是个四十岁的妇人,她穿着厚厚的皮裘长袍,裹在长袍下的身形即使是隔着层厚厚的毛料也能看出几份丰腴,这位小妇人面上堆笑,却难掩眼中的精明。 她们说是来投靠布兰,但后者意识到前两者的态度远未有巴巴莎对自己的尊敬,这种投靠与其说是臣服,不如说是考察。黑暗之龙的传承分为七,也不单只他个,不过布兰不以为意,他有信心让这些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为自己效命。 布兰接过水晶球,水晶球上立刻浮现出幅环形的画面,他看到风雪覆盖的后面,是开阔望无垠的雪原。他让视野继续往北,画面上立刻显现出纵横交错如刀剑切割出的冰川沟壑,片如同水晶般林立的林地生长其间,然后是片平坦的冻原,风吹过冰面,雪末形成条条带状滚滚前行。 诗朵与维罗妮卡还有几名从后面跟上来的克鲁兹贵族都聚精会神看着这幕,探知法术是女巫们的拿手好戏,甚至连精通预言术的星术士都比不上她们,这样的力量来自于盲眼少女伊莲,凡世过往与未来的切皆倒影于深渊湖水之上。 据说女巫之中力量强大者,的确能探知未来的部分因果。 水晶球的法术是由安薇掌控的,布兰仔细观察上面的景象时,也注意了下这位少妇:对方略皱着眉头,但还未显现出疲惫的神色,要知道水晶球上的视野已经开阔到几英里之外,这只能说明对方的实力已经是黄金巅峰的水准。 忽然画面闪,冰风中影影绰绰出现了行在雪原之上跋涉的人马,这队人马各自穿着厚厚的熊皮大衣,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的牵着匹矮脚马,布兰看他们装束,辨认出这些是安列克高原之上的恩霍尔人,兰托尼兰人管它们叫大脚矮人,但他们其实不是矮人,而是半身人或者侏儒的支。据说安列克手上有支对他忠心耿耿的恩霍尔矮骑兵,看起来应当就是眼下这支了。 “半身人骑兵,是安列克的人,”维罗妮卡也眼认了出来:“布兰,看来你又猜对了。” “这可不是靠运气。”布兰没好气地答道:“不过舍得用自己的精锐作炮灰,安列克这家伙果然非同常人。” 这个时候三人身后的雪地中又传来连串脚步声,诗朵回头看了眼,发现是他们的军官团。 “维罗妮卡大人,不知布伦德他们到了没有?”军官团还没靠近,带头的贵族便抢先质问道。这家伙叫做格里德,是来自克鲁兹元老议会银叶仲裁团的核心成员,对外宣称的身份是使节,但其实是为了制衡维罗妮卡的权力的存在。 这人并非军人出身,却长得虎背熊腰,比周围的骑士像是出身行伍的兵痞,他穿这件灰色的鹿皮大衣,带着顶偏向边的帽子,帽边上镶三支白羽以示侯爵的身份,只是看起来不像是优雅的贵族,像是屠夫。 “这里负责指挥的不是我,格里德,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我身边这位伯爵大人。”维罗妮卡眯起眼睛看着这家伙,冷冷地答道。 她的口气十分僵硬,但这位军团长其实并非是与面前这面目可憎的家伙势不两力,军人不结交元老院的贵族,这是种传统。 但没想到格里德却得寸进尺,脸高傲地答道:“很抱歉,维罗妮卡大人,我不相信这些埃鲁因人。” 维罗妮卡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布兰也冷冷哼了声:“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对于克鲁兹人,布兰可没什么好感,维罗妮卡大概是个例外,但对于其他人他也从来不是个好好先生,直接开口斥道:“芙蕾雅什么时候抵达预定攻击地点,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在这里只与我有关。从现在开始,我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既不是维罗妮卡大人,也不是你——” “如果你有疑问,我也没必要向你解答。如果你不满意,你可以除下你那双用松鼠皮做的手套丢到我身上,我不介意用剑把你这种废物钉在这里的冰面上,剑刃穿过你那松松垮垮的皮肤的时候,我打赌你的血还没流出来就会在你的血管底下被冻住了。” 布兰放出丝要素的气息,锁定了那群军官,直接让格里德面色惨白。“你……”他磨了磨牙齿,但最终没敢说出下半句话来:“但愿你赌对!” 格里德忽然想起眼前这家伙曾经杀了威廉姆斯,他自问自己没有那位炎之圣殿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身份尊崇,布兰真发起火来,杀他似乎还真是捏死只蚂蚁样。 尤其是他想到圣殿在埃鲁因殒落了位天才般的剑士,但竟然只没提报复,布兰的背景之深,时间令他毛骨悚然。 维罗妮卡冷艳旁观两人的争执,看到格里德退缩吗,不禁失望地皱起眉头。虽然她也不希望布兰吃瘪,但帝国贵族的勇气与素养实在是不堪入目。“布兰,你真有把握?”维罗妮卡有些厌恶从格里德身上收回视线,问道:“折剑骑士团虽然是苍穹之青军团的精锐,但你那个小姑娘手下不过只有我的百人而已,你看看这些半身人骑兵,数量起码在个纵队(克鲁兹编制,五百人)以上,实在是很难将它们全部消灭。” 对于这样的问题,布兰只有笑。 “放心,交给我。” 他回过头,之前让夏尔去找阿洛兹,去已久,算算时间应该差不了。人群果然骚动起来,克鲁兹人像是被道无形的力量从中分开自动让出条路来,后面夏尔带着阿洛兹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小母龙脸不耐烦,用金色的眸子就看着周围的人,像是头野兽样。 “布兰,你找我?”阿洛兹大咧咧从人群中穿过。 “我听说最近你心情很不好,我给你找了些对手发泄,你看如何?”布兰笑着答道。 “哼,想让我帮忙就明说,如果是你的话,我不是不可以考虑。”小母龙缓缓从人群中走过,她所过之处,周围的战马忽然发出声哀鸣,这些高头大马的草食性动物纷纷向下跪倒,外围的是瘫倒在地上,有几头甚至在地上抽搐起来,转眼之间就口吐白沫而死。 “你对我们的马干了什么!” 克鲁兹贵族立刻不干了。优秀的战马在埃鲁因、在克鲁兹甚至在圣奥索尔与法恩赞,都是贵族之间值得炫耀的奢侈品,匹血统高贵的马种在贵族的圈子里贵比等重的黄金,而且还有价无市,因为没有人会轻易出售自己的心爱之物。 但就是这些马,居然被阿洛兹这么瞪眼就死了。 阿洛兹冷淡地看了那些家伙眼,答道:“你们的马挡住了我的路,何况我讨厌这些臭烘烘的东西,让它们离我远点。” “你——!”那贵族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布兰,格里德是好像抓住了把柄样,兴奋地质问道:“伯爵大人,你最好解释下。” “你让我解释?”布兰只觉得好笑。 “够了——”维罗妮卡出言打断道,她皱起眉头,感到局势正在变得发不可收拾。她这才隐隐感到灰剑圣带来的那小姑娘有些不对劲,阿洛兹压倒那些战马的并非巫术,而气势。 在场中只有她察觉到了。 “维罗妮卡大人,请你不要过于偏袒外人,在这里除了在下之外,可都是你的属下。战马对于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想必你比我清楚。”格里德冷哼了声,有些洋洋得意地答道。 维罗妮卡看着这家伙,像是看着个白痴:“你想要自寻死路,那就顺你去吧。” “什么意思?” 格里德微微愣,在他的印象中,这位苍穹之青的军团长可不像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忽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但却晚了点。他忽然听到个声音说道:“意思就是,像是你这样的笨蛋,真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声音才刚刚响起,就已经到了他耳边。 “小心!” 他听到骑士们拔剑的声音,忍不住骇然地回过头,但晚了点,条粗壮如水桶的尾巴不知道从那里伸出来,重重地抽在他身上。 格里德惨叫声,顿时喷着血打着滚飞了出去,横跌在冰面上,拖出条醒目的血迹。 “啊!” “这是……”维罗妮卡与诗朵吃惊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由不得她们不吃惊,因为出现在阳光之下的,是头浑身鳞片闪闪发光,脖子修长,双翼覆盖在身躯之上的优雅生物。确切的说,那是头龙。 头金色的龙。 阿洛兹盘踞在冰原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她庞大的躯体差不有栋三层楼高的楼房大小,修长的脖子微微弯曲,支撑着只长着四只角的头颅。白金色光滑如镜的鳞片取代的衣服,片紧邻着片,上面镀了层浅紫色的金属光辉,这是只有逐渐成年的巨龙才会有的特殊色彩。 阿洛兹低着头,金色的眼眶中火焰熊熊燃烧,她看着在场所有人,所有人心中都在呐喊:玛莎在上啊,头龙!我们竟然和头龙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而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格里德是满眼绝望之色,现在他总算明白了维罗妮卡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货,蠢得无可救药。 他想要求饶,但股可怕的心灵震荡已经在所有人心中扩散开。 在场的大数人时间都感到自己陷入了个无边无际漆黑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触觉、气味、甚至没有任何时间与方向感,只剩下天边个恐怖的尖叫声由远及近,震彻耳膜。 格里德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双腿发软,下跪倒在了地上。 在场只有维罗妮卡稍微能够坚持,她只手扶住诗朵,学者小姐脸色惨白。而布兰与夏尔则完全不受影响,但虽然如此,他们看到其他人的表现,也明白这是什么。 这是巨龙生而有之的力量。 龙威。 “本来对于你的自大,我应该挖掉你的眼睛,吃掉你的心脏,好警告其他卑微的生物对于巨龙保持必要的尊敬。不过你运气比较好,本小姐实在不想在你那肮脏得如同蛆虫样的躯体上动爪子,因此这次饶你命,你最好是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不保证口火把你烧成灰烬——” 个威严的声音在所有人心中响起,完全不同于阿洛兹嫩声嫩气稚嫩的声线,仿佛是位主宰起的女王,只能隐约听出还有些那头小母龙的味道。这声音的第句话还在地面上,但说到最后,巨龙已经张开双翼跃而起,盘旋在半空之中,声音轰轰隆隆震彻四野。 所有的战马同时跪倒在地。 “布兰,你又欠我个人情。”小母龙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已经在云层上传下来。 布兰抬起头,只看到道阴影掠过雪原,仿佛遮天蔽日。阿洛兹张开双翼,股恐怖的气势远远地向整个冰川外扩散开去。 那是巨龙的气势。 …… 咔嚓声,安列克看着自己手下的巫师手上的水晶出现了道裂痕,转眼之间片片断裂,化为飞灰。不过短短两周不到,这位权倾方的大公就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原本精神奕奕的形象已然不再,他躲藏在件毛皮斗篷之下,留给外人唯的印象是张削瘦得几乎不成人形的、苍白的侧脸。 安列克瘦得简直像是具骷髅,脸上蒙着张皱巴巴的皮肤,只剩下眼珠子还在干枯的眼眶中动不动地盯着那枚水晶,眼中勉强还有丝神采。 “领主大人。”那巫师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龙威,那头蠢龙果然已经出动了。”安列克抓着自己的手杖,有些狂热地说道:“走吧,我知道维罗妮卡那老太婆跟在我们后面,让她们跟着好了,绕绕圈子,帮蠢货。” “大人,您的身体。” “住嘴。”安列克冷冷地扫了德贾尔眼,他虽然日益消瘦了下去,但威严却愈发明显,那种攫住人呼吸的气势仿佛随时会脱体而出似的。 德贾尔打了个寒战,连忙闭口。 “我不是那些凡人,为了得到力量,牺牲是必然的。记住我们的追求,只有混沌才是唯,其他都是累赘。”安列克冷冷地答道:“对于感情软弱的追求、对于金钱与权力无知的攫取,还有空妄的正义,凡人就追求这些不值提的东西,它们怎能战胜我们?” “走吧,主人在巴别尔击败过它们,现在也样。”他咳嗽了声,然后缓缓了起来。 森林中,身穿黑色长袍的骑士也跟着纷纷起身,这些骑士看起来极为怪异,他们远比般人加高大,看起来有些像是大平原上的兽人。但兽人不会打造铠甲,它们的智力只够它们使用简单的武器。 醒目的是,每位骑士的斗篷之上都有个衔尾蛇的标记。 …… “芙蕾雅?” “芙蕾雅?” 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有些走神,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布兰在帐篷中,严肃地问她的那个问题:‘芙蕾雅,你将如何看待战争?’布兰上次这么严肃时,还是在布拉格斯告诉她应当如何拯救布契的时候。 自己应当如何看待战争?芙蕾雅扪心自问,她应当是痛恨战争的,战争夺去了她本来应有的切,平静的生活,亲人,故土,她曾经熟悉的切都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失却了,回首那段记忆,剩下似乎只有深深的伤痛。 ‘但埃鲁因只有通过战争才能被拯救,在这些战争中,你会成为你曾经所憎恶的那些侩子手。’ ‘芙蕾雅,你的敌人不仅仅只有玛达拉,你应当明白这点。你会杀人,的人会在战火中牺牲,或者失去家园,失去亲人,若你只是位军人,你可以不管不问。’ ‘但我清楚你的理想,芙蕾雅,你究竟明白你的目标么?’ 芙蕾雅抓紧了自己的剑。 恍惚之中她看到鲜血横流,战场上只有望无际的尸体,这些尸体中有贝丝那张纯洁无暇、无辜的脸,她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质问她。 然后她又看到那个死在恶魔手下的小女孩。 然后是布契的亲人们。 芙蕾雅感到自己心中还缺乏个答案。她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声音与五感好像重新会到她身上,才感到旁的尼玫西丝已经叫了自己好几遍了。 “芙蕾雅。” “什么事?”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回过头。 “你在走什么神?”尼玫西丝有些不满。“我不知道……”芙蕾雅茫然地摇摇头,“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个蓝色的影子,然后……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蓝色的影子?”尼玫西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最近太疲惫了。” “不……我想不是,什么时间了?”她抬起头问道。 “你自己看吧。”尼玫西丝将怀表递给她。芙蕾雅看了眼,再看了看远处那行的恩霍尔半身人:“布兰有传来什么消息么?” “他已经向梅蒂莎确认过了,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 “阿洛兹小姐已经在路上了。” “我明白了。” 芙蕾雅将怀表丢到雪地中。布兰问她打算怎么作战,以完成这个计划,她心中很清楚,要让安列克那头老狐狸落入陷阱之中,就必须不留个活口。她将狮心剑抽出部分,用指尖压了压冷冰冰的剑刃,感到心中有丝寒意,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姑娘了,明白什么是骑士,什么是军人。 她心中虽然还没有个明确的答案,但至少已经明白:杀戮不能带来和平,但至少可以解决争端。因此她的回答很简单,只有句话:“我明白,布兰。”她那时看着布兰,眸子里并无犹豫,因为她的最后丝犹豫早已在安培瑟尔港与贝丝起埋葬了。 她将狮心剑整个儿拔了出来,剑刃寒光闪烁。所有人看到这个临时的‘指挥官’的动作,才反应过来,个接个跟着了起来,骑士们将身上的斗篷解下,丢到地上。接下来,克鲁兹人的贵族军官们将目光落到芙蕾雅身上,看好戏的目光不而足,而芙蕾雅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剑,用剑向下指命令道:“从山坡两边下山,不要进入对方视野,听我命令,在雪原上截断恩霍尔半身人的退路。在看到信号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 克鲁兹人楞了下,空气像是落雪,寂静下沉。 “等等,这和我们的命令不符。”布伦德马上质疑道:“难道指挥官大人你打算守株待兔,要是让那些半身人骑兵进入冬眠者圣殿的话,就会真引来那头该死的小偷。指挥官大人,请允许我怀疑你的动机。” “我可以理解你的怀疑。”芙蕾雅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尼玫西丝,她在心中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答道:“但主攻的不是我们。” “不是我们?” “那会是谁?” 芙蕾雅抬起头看着天空。她的目光越过松林水晶般的树梢,静下来的克鲁兹军官注意到她这个行为,也跟着抬起头。天边的云层似乎有丝异动,之前还充斥着各式声音的森林那刹那安静下来,好像被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喉咙,然后云层忽然汇聚在起,再下分开,道巨大的阴影从云中呼啸而出。 布伦德张大嘴,紧盯着这幕,似乎感到自己的喉咙正在发出嘶嘶的声音。克鲁兹人的骑士像是脚下生了根样立在森林中,仿佛群石像,他们心灵中正在经历场海啸。这并非错觉,龙威从半空中降下,恐怖的尖啸从所有人心灵中响起。只有芙蕾雅早已见过这样的景象,在安培瑟尔的战场上,那日乌云蔽日,线金色从云层之上降下,为战争带来最后的胜利。 她回过头:“梅蒂莎。” “芙蕾雅姐姐,我在。”银精灵公主掀开斗篷,大声问道:“要召唤么?” 芙蕾雅回过头,冰原上的恩霍尔半身人已经发现了天空中的巨龙,人和马齐慌乱起来,跌成团,稍微机灵点的已经开始四散逃窜。芙蕾雅再回过头,对梅蒂莎点了点头。 “法兰的骑士,听我的号角!” 梅蒂莎手中银线交织,编织出个银色的号角,她立刻吹响号角,并高声吟诵道:“马拉尔德的平原上天蓝色的旗帜飘扬如海,法兰人的长矛寒光闪烁,骑士们啊,倾听我号角的长音,先古诸灵在召唤诸君心中的勇气。骑士们啊,随我上马,整备待发——”银精灵的声音悠扬得像是首来自于远古的曲子,克鲁兹人的骑士们听到这个咒文面面相觑,还不知道梅蒂莎在呼唤什么,但布伦德却第个反应了过来:“天啊,这是白银之王的骑士军团!” 他话音刚落,梅蒂莎已经鼓起腮帮子吹响了第二次号角。 号角声悠扬—— 而阿洛兹亦这刻掠过森林的上空,风压从树冠上扫而过,俯冲向远处的冰原之上。但骑士们回过头,却无比惊讶地看到森林中出现了匹匹闪烁着荧荧白光、身披重甲的战马,这些仿佛来自天界的战马汇聚成道银色的潮流,转瞬之间就来到了他们身边。头独角兽来到梅蒂莎身边,亲昵地摩蹭着小公主的面颊,梅蒂莎摸摸它的长角,翻身上马。芙蕾雅第二个翻身上马,她的战马比其他人的战马为高大,马蹄上燃烧着银色的火焰,这匹正是传说中白银之王的坐骑——圣魂。 “所有人上马。”芙蕾雅命令道:“记清楚你们的任务——” 她回过头看着平原之上,微微叹了口气:“他们身上有传讯水晶,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不留俘虏,杀光所有人。” 这个命令下达时,尼玫西丝回过头看了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眼。 芙蕾雅紧皱着眉头,只是唯有目光依旧坚定。 …… 库伍曾经是安列克最信任的心腹,这个脑袋小得出奇,而耳朵又格外巨大的半身人很清楚自己是靠什么挣得这份信任,并非是他拥有出色的能力,而是忠心耿耿。他的父亲,个同样骄傲的矮半身人,亦效命于前代安列克公爵,他们的家族就是有这样的传统,忠贞无二,这也是库伍最引以为自豪的地方。不过这次他知道,以前的困境都可以度过,但眼下这次,却可能是他最后次上战场了。 他紧了紧自己的熊皮长袍,心中还怀揣着大公给他的任务——去挑战头龙。战士本应当死在战场上,这对于库伍来说是份难得的荣耀,恩霍尔人是高地上最坚韧的子民,是最强悍的战士,今天他们挑战巨龙,他们的勇气会铭刻在家乡的石座之上。只是寒风凛冽,几乎要掀起长袍,寒冷似刀样切割着身体,让这些习惯了高原干冷气候的半身人也样不堪忍受。库伍从这天早上开始就有不详的预感,他们族的老人常说如果天开头不顺,就会事事不顺,他早上打碎了自己的水壶,这可是个极为令人不安的坏兆头。 队伍在冰原上艰难前行,整整个上午还没走出几英里距离。库伍皱着眉头,他是自己族人中最老练的战士,他直在倾听风中传递的声音。 忽然之间,他听到种诡异的声音。 那就像是滚雷穿过云层,但没有那么明显,只是仍旧轰轰作响。这种低频的轰鸣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库伍回过头,有些狂热地盯着天际——他终于听出来了,这是有东西在天上飞行的声音——而且定是头庞然大物。如果他们真引来了那头巨龙,那么他们死在这里,他们的血也是荣誉的。 只不过片刻,那期待之中的巨影果然出现在了天际线上。它分开云层,撕裂天空,瞬间就跃入库伍的视野之中。那刻所有的恩霍尔半身人都发现了敌人,他们尖叫起来,其中胆小的家伙已经心神俱裂,开始慌慌张张地四散逃窜。不过库伍可以原谅他们,毕竟他第次听到这个任务时,也是和他们样,吓得目瞪口呆。 他想起那时候的样子,还真有些尴尬,这样怎么算得上是个合格的战士呢?他从怀里拿出高原的烈酒,仰脖子灌在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然后擦了擦嘴,露出个狂热的笑容。已经够了,他从来不指望自己的手下能对付头巨龙,那是不可能的任务。但至少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够了,那头蠢龙已经被吸引到了这片冰原上,那么领主大人的计划就得以实现了。 库伍几乎要哈哈大笑,但他还未来得及笑出声来,丝阴霾就闪过他的心头。 他看到那头巨龙闪闪发光的金色鳞片—— 那是头金龙。 “这不可能——!”库伍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惨白,他那大大的耳朵几乎都直立了起来——这是另头龙,这片雪原上有两头龙!不,他忍不住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心中还怀有最后丝期望。他期望是安列克大公的消息错了,或许在这里生活栖息的是头金龙,而不是霜龙。虽然这个想法是如此的大为不敬,但这位半身人首领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了。 那马上,种为古怪的声音就击碎了他所有的妄想。 那是种比巨龙的尖啸为悠远的长音,它仿佛从地平线上响起,悠久地作响。库伍的生命之中,只有次听过这样的声音,那是他与安列克起出征圣战时,法恩赞军团的龙角长号。 “有埋伏……” 库伍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被算计了。他哆嗦着抓出通讯水晶,但水晶毫无反应:“不……法则结界。”他几乎是在呻吟,敌人显然准备周全。他马上抓起武器尖叫了起来:“快,快逃出这片区域。四散分开,把信息传递出去!” 他抬起头,绿色的瞳孔中映出那头金色巨龙越来越巨大的身影,那阴影似乎代表着绝望。 道金色的火焰,从天而降。 第九十九幕 两头龙?(下) 欲望文 第一百幕 永恒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幕 永恒 I 龙啸之刻,崇山动摇。敏尔人说巨龙的阴影从平原上掠过,双翼带起的风会刮上天夜,阿洛兹张开双翼还在数里之外,狂风便已肆掠山林。冰原上的半身人枪尖上的三角旗在风中烈烈作响,张牙舞爪,但攫住他们心灵的黑暗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龙!”不知是谁发出声尖叫,整齐的队伍就在雪原上四散开来。库伍见已经控制不住队伍,只得带着身边的护卫骑士向西北边逃去。转眼之间,阿洛兹便已经飞临这些渺小的生物上空,她垂下头,巨大的影子笼罩着这支数百人的队伍,她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四散逃窜的半身人,凭她的兴趣,她首先选定了南面那小队人马,大约二三十只半身人骑着矮种马正逃向山坡上的水晶树林之中,但阿洛兹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低下头喷出口金色的烈焰。 大团火球从天而降,落在冰川上,瞬间将那些还在奔逃的半身人吞没,化为灰烬,火焰有继续在坚冰上燃烧,甚至连冰层都发出滋滋的声音,层层融化,露出下面黑色的火成岩,这些千百年前就融化过的岩石再次在烈焰之中化为熔岩,白色的水蒸气升腾而起,直升上数十米的高空。 灼热的火焰好像拨动了小母龙心中兴奋的心弦,她发出声尖叫,振动翅膀高高拔起,口中喷吐而出的火焰像是把金色的利剑犁过冰川,直烧入森林之中,将那些冰晶森林化为熊熊燃烧的火柱。但这还没有完,她金色的目光中又锁定了另支队伍,但这次她并不打算继续吐火,即使是巨龙也不可能无穷无尽地喷出烈焰,那不过是童话故事之中凡人对于龙的妄想而已。阿洛兹像是支箭头般高高拔起,然后个俯冲冲向那支半身人队伍,她从他们头顶掠而过,带起的劲风像是把利刃,刷声将那些半身人吹得七零八落,骑士们有些甚至从马背上被巨大的风压活生生扯下来,撞在坚硬的冰层上,滚出数十米才停下来,早已撞得脑浆迸裂。 阿洛兹看着这些倒霉的家伙,心中愈加得意,好像之前生的闷气完全发泄了出来,她在半空中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不过这笑声在外人听起来只觉得是阵震耳欲聋的闷雷。小母龙在半空中个盘旋,重重地落在冰川上,她伸出尖利的爪子抓住冰面以固定自己的身形,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生生在冰层上扯出片漫天飞舞的冰屑,直留下十道长达数十米的深深爪痕。 阿洛兹转身,摆尾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半身人骑兵扫飞了出去,她转过身拦在这些小东西面前,伸出爪子爪拍飞了名刹不住车的骑手,她锐利的爪子就像是四柄由矮人打造最锋利的精钢利剑,轻轻划就让那骑士开膛破肚,然后她低下头来,直接口将那小东西连人带马起吞了进去。 巨龙在任何传说之中可都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那些隶属于安列克的恩霍尔半身人好像终于明白逃命无望,于是纷纷怒斥着拿起长矛攻了上来,别看他们在巨龙面前脆弱得像是孩子,但这些半身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首先是安列克的私兵,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死在他们手上的既有军人也有平民,旦上了战场,他们也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只不过就算是亡灵之徒,也未必有与巨龙战的勇气罢了。 阿洛兹看了看这些渺小的生物,忍不住想打呵欠,她随手划断几根被掷过来的投矛,然后举起爪子,爪个将冲上来的半身人骑兵拍成肉酱,就好像打地鼠样,拍到第七个的时候,那些半身人终于崩溃了,屁滚尿流地哭喊着转身就逃。 库伍回头时,正好看到这样幕,那些都是他的族人,他心痛如刀绞,但他知道那些人肯定逃不掉了,那头巨龙不过是头正在玩弄耗子的猫而已。风在他耳边呼呼作响,他紧抓着缰绳,身子伏在马背上,周围的景物从两边飞快后退,但他并没有打算退入林地中,而是直沿着雪原向北边撤退。之前那两只队伍,都是因为急着退入森林中,才会被那头可怕的巨龙首先看上,巨龙是十分精明的生物,但凡人大都只记住它们野蛮的面,但库伍十分清楚这点,因此他带领着自己的护卫骑士才逃过了这劫。 他已经不指望活过这场战斗了,但在库伍心中很清楚,至少在死之前,他要首先找到那座冬眠者圣殿,至少将那头霜幼龙印出来,这是他能为安列克大公说做的最后的事情。只是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位大耳朵的半身人回过头,视野中映出的地平线上线银光闪烁。 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少女正指挥着上百名骑士沿着冰川向前追赶,女武神身穿埃鲁因的骑士战甲,两道披风像是羽翼样在她身后飘扬,在她身后,经历了巨龙与英灵战马两次事件之后,克鲁兹的骑士们总算勉强接受了这位少女成为他们的临时指挥官的事实。这无关乎芙蕾雅的领导能力,但战场上的实力的确能决定很东西,军人崇尚武力,拳头硬才能当老大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折剑骑士团的骑士们骑着荧光闪闪的战马,如同道滚滚的雪浪般从冰原上扫而过,与半身人的矮种马不同,这些英灵战马的四蹄根本不陷入雪地之中,仿佛是在积雪面上飞行,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芙蕾雅将骑士们分成个个梯队,由左向右呈现条斜线分布,她指挥他们冲下山林,然后沿着雪原西面向北推进,很快追上了第支奔逃的半身人骑兵。 “罗姬——!其他人继续前进,不要减速!”少女高喊道,她的声音通过白银阶的实力远远地传了出去,回荡在战场之上。 芙蕾雅口中喊的正是那个有些面容有些削瘦的女骑士的名字,这个名字让罗姬皱了皱眉头,女骑士甚至抬起头看了眼前方,但并未答话,被个埃鲁因人指挥令她有些十分别扭,但作为个军人的服从天性来说,她还是铮声抽出长剑,喊道:“第十梯队,准备进攻!”她身后的骑士们齐声应和,拔剑的声音时间响成片,克鲁兹骑士高高举起长剑,明晃晃的剑刃在雪原上折射出道绵延起伏的闪光的线段。 雪原之上从上空向下俯瞰,条斜斜的黑线正飞速向前推进,它向前没过了支零零散散逃窜的队伍,将那只队伍吞没进左翼之中。克鲁兹人骑士构成的第十梯队慢下来,但其他九个梯队继续前进,芙蕾雅伏在马背上,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眼,但眼下发生的切令她还算满意——折剑骑士团的骑士们战术素养非常之高,几乎完美地执行了她的战术。 芙蕾雅好像终于放下心来,她抬起头,未来女武神的风采这刻好像终于在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身上焕发出奇异的神采,她眼中熠熠生辉,回手抽出长剑指向前方,坚定地命令道:“第三、第四、第五梯队往东脱离,第二、第六、第七梯队展开自由攻击,第八、第九梯队负责收尾!” “其他人,随我来!” 在芙蕾雅的命令之下,战场之上立刻发生了变化,克鲁兹人骑士忽然之间像是狼群样分散开来,分别向各自的目标奔去,隐隐形成了合围的势头——虽然他们要合围的敌人甚至数倍于他们——但有头巨龙同样正在追逐这些半身人,没有任何人心中有丝畏惧。何况他们是骄傲的克鲁兹精英,怎么可能向埃鲁因的乡巴佬低头,就算是没有阿洛兹在场上,他们样可以骄傲地向这些半身人骑兵发起决死的冲锋。 芙蕾雅的战术几乎是立刻就显现出了效果,安列克手下的半身人终于大祸临头,这些克鲁兹骑士可比玩性重的阿洛兹有目的性得,他们执行的本来就是狼群战术,像是群群组成小队样的冬狼样驱逐着自己的猎物前进,并不断杀死那些掉队的人。如果有半身人骑兵试图冲出这张网,后面跟上的八、九梯队的克鲁兹骑士也会立刻扼杀他们的切希望。 战场上尸体枕藉,些半身人眼见逃生无望,不得不掉过头来发起决死冲锋,他们皆是彪悍的山民,但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同样是克鲁兹人最优秀的学院派,纵使实战经验稍有不足,但平均黄金下游的实力也足以弥补任何差距。 几乎所有克鲁兹骑士都有所斩获,从第二梯队到第十梯队很快就陷入混战之中,但只有芙蕾雅仍在前进。她锁定的是远远逃在最前面的那只队伍,她并不知道那正是库伍与他的护卫骑士,但她很清楚对方定是个优秀的指挥官,芙蕾雅几乎从开始就在注意这支队伍,从阿洛兹进入战场开始,直到现在,那个指挥官的每次选择几乎都是最正确的。 对方没有犯次错误。 库伍正沿着冰川的边际线向北亡命奔逃,矮种马在这样的地形上充分发挥了优势,野生的矮种马生在寒风凛冽的高原,时常要穿过山谷之间的冰隙去到远的地方觅食,找出冰川之中的裂缝似乎已经成为它们骨子里的本能,但反观芙蕾雅边,英灵战马虽然可以浮于冰面之上前进,但毕竟不能真的飞起来,有时候处冰层断裂,就会要了所有人的命,因此这位未来的女武神不得不谨慎。 双方追逃,转眼两里的距离晃而过,冰原上出现了起伏的山脊线。芙蕾雅皱着眉头,内心中有些焦急,再往前,就要冲出禁止传讯魔法的干扰区了,只不过她心中焦虑不安,库伍样也不好过,在他看后面后面那些家伙的战马好像不需要体力样,而他与他的护卫骑士坐下的坐骑已经不堪重负了。 必须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 两人心中几乎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 芙蕾雅咬了咬牙,抓紧了缰绳,但她身边的布伦德已经按捺不住。虽然认真地说,他现在对于这位指挥官已经不存什么偏见,在这样的战斗中指挥很难谈什么出彩,但芙蕾雅从头到尾保持着指挥官必要的果断,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犯过错,这说明她至少足够冷静与懂得分析,这是个优秀的指挥官起码必备的要素。不过和芙蕾雅样,布伦德也意识到,再追赶下去,他们的任务恐怕就要失败了。 “得想办法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去。”他顶着风断断续续地喊道。 芙蕾雅微微怔,然后点了点头。这其实也正是她自己的想法,但冰原的地形变,要怎么选择才是正确的——这却是个难题。 “小佩洛,我们应该往那边走!”布伦德却回过头,对自己身边人喊道。芙蕾雅认识那个年轻人,圣埃博松毕业的高材生——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或许并不适合当个军人,但据说此人的毕业成绩高得足以让所有同期与他起毕业的人嫉妒得眼睛发红。 芙蕾雅自己也是学院派,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但小佩洛却摇了摇头:“雪原的地形太过复杂,运气的成分很大,若你们要我说真话,我只能说我也没法判断。只能赌运气,看玛莎大人是否眷顾我们了。” 他边在风中这么说道,边耸了耸肩。 所有人皆是心中沉,但也知道这并非推脱之词。“尼玫西丝骑士,”布伦德又把头转向另边,他知道这位埃鲁因公主身边的骑士,与芙蕾雅相比,尼玫西丝作为王立骑士学院第期最优秀的毕业生早已名声在外:“你认为呢?” 但尼玫西丝面不改色,她甚至连头也不回,如同标枪样挺立在风雪中,只是淡淡地答道:“听指挥官的。” 布伦德窒。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在了芙蕾雅身上。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微微呆,下意识地握紧了缰绳,她咬着嘴唇,但并未说出拒绝的话来。 她抬起头,看了眼东北边—— 第一百幕 永恒 I 欲望文 第一百二幕 永恒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幕 永恒 II “布伦德骑士,你看到西边那条裂缝了么,你带领第八梯队从那后面绕过去,从侧面合围那支骑兵。”芙蕾雅忽然回过头,看着西边带破碎的冰川,对身边的布伦德说道。那道碎裂的冰川起伏不平穿过整个雪原,折射着正午之后的阳光,在冰面之下闪闪发光,布伦德看着那个方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从那个方向不可能追得上的。” “是的,布伦德骑士,你的任务是让逼迫他们改变方向,让那些半身人往北,最好是往东北边逃窜。”芙蕾雅答道。 “东边有什么?”布伦德心下愣,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但在他的视野中,东边与北边样是望无垠的冰川——冰川的边际在晴空下闪着光,好像是镜面的边缘,刺得他眼睛生痛。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有些狐疑。 “布伦德,是风。”骑在马上的小佩洛似乎反应了过来,“风向,风是从西北面吹过来的。” 在场没有人是笨蛋,布伦德马上就明白过来,他看着风扬起的冰尘在冰川上缓缓向着他们的方向行进,心中时不由得极为惊叹:风是从西北面吹过来的,意味着那个方向可能是个山口,而北边与东边则有极大可能是山坳的方向。这些东西在贵族的战术课堂上并未曾学习,只能算是常识,但在这个时候能敏锐地察觉并利用这点来作出判断,却不是人人都能想到的。 “前面那家伙说不定早就察觉到这点了,我不觉得对方的指挥官选择往这个方向逃窜是个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玛莎大人来判断,”小佩洛进步分析道,他有些钦佩地看了芙蕾雅,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封死了他的退路,对方定不会坐以待毙,芙蕾雅女士,你是想逼迫他们回头来和我们决死战吧?” 少女微微怔,她其实并未想到这么远,只是隐隐有种直觉这么做的话对方可能会回头样。不过作为个指挥官,她至少已经学会如何维持自己的威严,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布伦德有些兴奋地点了点那头,没人愿意听从个废物的指挥,尤其是对他们来说,仅仅是平庸也是不可忍受的,但想到马上就要迎来次完美的胜利,这些来自克鲁兹的年轻人也忍不住激动起来。认真说起来,可算是他们的处女战呢。 在整个冰川上,克鲁兹的骑士与阿洛兹起对半身人形成了完美的压制,安列克手下的恩霍尔骑兵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扼杀在冰面上,鲜血从半身人骑兵的尸体中流淌出来,转瞬即冻结为池红冰。罗姬带领的第十梯队与其他七个梯队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战斗,而在最后的战场上,这场战斗也要进入尾声了。 库伍看到支打着燕尾旗的骑兵从身后的追兵中分出来,进入那片破碎的冰川的阴影之中,就明白了对方的指挥官的打算。他其实也在等待这个机会,他身边的护卫骑士有三十四人,个个都是恩霍尔人中的好小伙子,是安列克大公这支半身人骑兵之中最精锐的军人,而对方个骑兵梯队不过十来个人而已,他不信四倍的数量还不足以解决掉这些来历不明的骑兵。 眼见对方的指挥官还敢分兵,这位半身人骑士脸上不由得露出丝冷笑,在他看来芙蕾雅作出了个正确的选择,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错误的——对方太自大了,或者说他们开始的疯狂逃窜成功给对方造成了个错觉,让对方以为他们软弱可欺。库伍很满意自己造成的这个现状,不过他并未急着命令部下掉头,这些肯和他在起并肩战斗并未有四散溃逃的半身人护卫骑士个个都是他最亲信的属下,好钢用在刀刃上,库伍在等待,等待布伦德的骑兵离开芙蕾雅足够远。 他狡诈地佯装继续逃窜的样子,并如芙蕾雅所愿往北边重新调整了方向,看起来克鲁兹骑士果然上当,他看到布伦德的骑兵绕过那片破碎的冰川带,终于明白自己等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事实上他很清楚,此刻半身人骑兵的矮种马体能几乎已经接近了极限,最能再支撑次冲锋,但这就够了。库伍吹了声口哨,只见与他随行的半身人骑兵在冰原上转了个弯,齐齐面向芙蕾雅与她手下的第梯队。 “果然来了!”看到眼前这幕,小佩洛的声音响了起来。芙蕾雅看到那些半身人骑兵调转马头,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对方只要再向前跑小段距离就接近干扰魔法的极限了,但所幸,看起来玛莎大人仍旧在他们边。她高高扬起长剑:“准备战斗!” 骑士们发出声躁动的呐喊,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半身人骑兵是沃恩德最特殊的骑兵之,它们并不是擅长于冲击阵型的重骑兵,这些骑着矮种马、甚至是战犬的骑兵最擅长的是中近距离的战斗,确切的说,他们是投矛骑兵。 双方在冰原上展开决死冲锋,距离逐渐缩短到互相之间能看到对方因为紧张而绷紧的面孔——人类的与半身人的,库伍的骑兵队伍中忽然发出声唿哨,齐齐将手中的短矛向前掷,片如雨的短矛霎时间飞越数十米倾泻入克鲁兹骑士薄薄的行队列之中。但预料中人仰马翻的场面并未出现,只见人类骑士手中的盾牌上忽然展开个又个五光十色的光罩,短矛撞上那些光罩,顿时折成两断木屑飞舞。 库伍看到这幕时心中片冰冷,他并未犯错误,只是作为个贵族私兵的头子,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像是他手下这样不入流的骑兵与大陆上强盛的帝国最精锐的骑士有大差距——这种无知,有时候必须用生命来弥补。 轮投矛,克鲁兹人毫发未伤,而在平坦的雪原上,两支骑兵相对展开冲锋时,根本没有第二次机会。大概是已经看到了结局,恩霍尔人精锐的护卫骑士士气落千丈,但昔日积攒的骄傲让他们硬着头皮举起武器。 从上空看去,芙蕾雅率领的克鲁兹骑士就像是柄单薄的银刃,剑刺入半身人骑兵的心脏。 “他们死定了!” 布伦德看到这幕,才勒紧缰绳停下来,战斗才刚开始,但他就已经看到了结果。金发的骑士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不能亲身参战。” “放心吧,安列克那家伙不是还没死吗,快些打扫战场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身后有骑士有些兴奋地喊道,炎之王曾经说过,骑兵是往无前的兵种,热血与狂热就好像是他们标志,仅仅是亲临战场,就足以让这些年轻人变得蠢蠢欲动。 “哈,说得好!” 骑士们议论纷纷,布伦德却回过头,他好像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道闪光,他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太阳在冰面上常常会令人产生雪盲的现象,有时折射的光令人产生幻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布伦德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回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就在那个方向,你们没看到吗,好像是道蓝色的光……”布伦德有些疑惑地问道。 “蓝色的光?” “没有啊。” “会不会是看错了,布伦德。” 布伦德耸了耸肩:“大概吧。”可他话音刚落,队伍之中便已经有人尖叫起来:“天哪,看那边!”布伦德微微怔,立刻警觉地回过头,但就在他转过头的刹那,他瞬间变了脸色。 玛莎在上,这是什么鬼东西…… …… 寂静的洞窟之中冰雪覆盖,万载不化的寒冰形成幽蓝色的墙壁,冰川向下沉降,形成条条纹理,幽暗的洞穴之中,自然形成的孔洞纵横交错,然而就在这自然的鬼斧神工之间,却堆放着许人工之物。 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许来自克鲁兹的货物箱子,上面的雄鹰徽记说明这些箱子曾经都是军用物资。而另边,则堆着许木桶,这些木桶来自瓦伦登堡、兰托尼兰甚至远的地方,这些木桶和木箱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如果有人来到此地,定会以为自己误入了某头霜巨人的地下储藏室。 但这里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龙巢。 虽然在这里,你看不到闪闪发光的金币,看不到珠光宝气的饰物,看不到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与金银器皿,甚至连龙类最喜欢的那些耀眼的宝石也看不到,除了食物,还是食物。腌制的牛肉,腊肠,冻鱼,酸酪,面包,水果以及罐罐堆在起的蜂蜜和糖果。 但这个好像女巫的糖果屋样的洞穴,却确确实实正是霜幼龙史塔的藏身之所。 第一百二幕 永恒 II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二幕 永恒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二幕 永恒 III 现在,此刻。 只肉滚滚的肉球正在这些食物之间跑来跑去,如果你观察下,你会发现它正在件件将这些货物搬运到距离洞口深的地方,这团肉球长着对翅膀——虽然这对翅膀让人想起新年祭典上的烤火鸡,对肥嘟嘟的爪子——这对爪子又短又小,好歹总算能吃力地抓住那些箱子,将它们往后拖。然后粗壮的后肢,明显有些发育过度,走起路来摇摆,仿佛不这样就不能迈动它们似的,这团肉球每后退步,水桶粗细的尾巴就摇晃下,顺便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身上布满了紧密的、还算漂亮的苍白鳞片,以及那两对证明身份的犄角的话,般人看到这东西说不定会以为看到了头河马,而不是头龙。 即使史塔是头货真价实的龙,头即使是在龙族之中都十分稀少的霜幼龙,当然,他从小就被龙族给赶了回来,因为作为头龙竟然不储藏财富,而是热衷于收集些吃的东西,史塔的父母皆认为这是个耻辱,然后在他能够独立之后的第天就把他脚给踹了出去。事实上也正是这样的经历,造就了史塔胆小的性格。不过他对自己的性格还算满意,他对眼下的生活也满意,那些人类总是‘送’他很好吃的东西,而且这个地方居住起来也十分舒适,当然,除了点。史塔毕竟还是头龙,他觉得那些人类居然认为他没有发现他们,这简直是对他智慧的种侮辱,事实上无论为是维罗妮卡也好、安列克也好,自从他们进入这片冰川的第刻,史塔就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类,如果说个人的智力与大脑的容量成正比的话,那么史塔的智慧大约是隐藏在他那身肥肉之中。 史塔用爪子托着腮帮子想了会,似乎才想起自己还有活儿没干完,他从两周前就开始准备搬家了,那些人类看起来不怀好意,而史塔从来不屑于和这些卑微的生物交手。虽然巨龙们大约都认为他是头胆小如鼠的龙,龙族的耻辱,但史塔其实不这么想,为什么要战斗呢?战斗有没什么好处。战斗会消耗热量,而他好不容易才收集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把养得白白胖胖的,犯不着去和那些穷光蛋、乡巴佬冒险者找不痛快,九凤有句古话,史塔直奉为座右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现在他正好觉得自己是穿鞋的方,怎么能去和那些乞丐混为谈? 总而言之,我们的霜幼龙花费了大约两周之间把原本大约只需要两天时间就能搬空的东西给统统转移了出去,其间甚至还动用了魔法——为了弥补那些突然睡着了而浪费了的时间。史塔的魔法也是独无二的,他称之为智慧的魔法,其具体原则是——麻烦的不要,咒语太长的不要,要施法动作的不要,太累的不要。 剩下的,就是史塔大人专属的法术。 洞穴清空之后,也变得空旷起来,但只有个地方除外,整个洞窟的中央,根冰霜的立柱矗立于幽蓝色的地面与洞顶之间,这根立柱并非像是那些水流冻结而成的冰棱柱,它远远地看起来像是面梯形的冰墙,而在墙的正面,镶嵌着个‘太阳’。确切的说,那是个源源不断向外界散发着光与热的事物,四根银环环绕着这个光球,缓缓朝四个方向旋转,而距离光球远些的地方,些小型的、水银状的球体亦按照同样的轨道在旋转着,如果仔细数去,环绕着光球的共有大大小小三十六组水银球。 这是永恒的能量,女巫们给了它个名字——龙之心,因为传说它是龙王巴哈姆特从上古的遗迹之中带出来的神物,这样的龙之心在沃恩德共有十二枚,但有三枚毁于战火之中,剩下六枚仍存于龙族,留有三枚不知所踪,而眼下这枚,显然正是不知所踪的三枚龙之心中的枚。史塔看了看这东西,犹豫了下,然后蠕动着肉球状的身体爬上立柱,抓着银环将这东西从冰柱上拆了下来。然后他看了看冰柱上留下的个空荡荡的凹槽,想了想,又拿出枚脸盆大小的灰宝石镶嵌了进去,不得不说,大小刚好。 这头肉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抱着龙之心溜烟地躲进了洞穴深处。 …… “大人,就是此地。”巫师看着不远处两片冰川之间条狭长的裂缝,回过身,毕恭毕敬地向安列克大公鞠了躬,恭敬地答道。安列克此刻佝偻着身躯,仿佛身鹿皮大衣也压得他直不起腰来,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他在所有人面前,仅仅是身上的气质就让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口。 他看着那条裂缝,裂缝倾斜于上百米厚的冰层之下,向内片幽蓝,视野再继续前向,就被阴影说笼罩了。安列克还未开口,自然已经有随从点上了火把,虽然沃恩德世界已广泛运用魔法照明,然而在大数未知的区域,魔法其实是种不稳定的存在——它既有可能让某些未知的存在注意到,也有可能引起某些你不想看到的麻烦,尤其是在黑森林之中。 火光很快映亮了洞穴之中,狭长的裂缝像是延伸进地狱之下,安列克自然不会亲自去冒险,他先让队骑士进入其中,里面的情况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好些,派遣进去的骑士很快又折返回来,汇报切安全。 “那头龙果然走了,大人英明,”随行的巫师立刻谄媚地答道:“巨龙十分高傲,般不会在自己的巢穴中设置什么陷阱,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立刻进去找出龙之心吧,大人。” “那两个猎人怎么办?”德贾尔忽然问道。 安列克回过头,看了他眼,有些不太耐烦。自从安培瑟尔战之后,这家伙输在那个年轻人手上,似乎大受挫折,连办事的能力都大大下降了,这让感到十分不满。 德贾尔打了个冷战,立刻明白了安列克的意思,他阴沉着脸转过身去,对自己身后的骑士打了个手势。 “杀了他们。” 躲在冰原上的猎人少女看到这幕时,几乎立刻想要冲上去,但她双手紧紧地陷入雪地之中,硬生生忍了下来。布兰回过头,看着对方冻得发红的指节,忍不住安慰性地问了句:“你弟弟在那里面么?” 佩娅愣了愣,缓缓摇了摇头。 “即使他在里面,我们也救不了他。你看到那些骑士了么?”布兰指了指那些守在洞穴外围的黑骑士,他自己也忍不住眯起眼睛:“那些应当是万物归会的秩序之亡骑士团,安列克在这个组织中地位不低啊。” “布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维罗妮卡趴在另边,也皱着眉头盯着那些黑骑士。不过与布兰的感触不同,她忍不住有些暗自后怕,她发现那些黑骑士居然每个身上都有隐隐的要素的波动,也是说这些骑士最起码也是黄金巅峰、要素显化的水准。但关键是,她知道自己这其实是保守的估算,因为她发现那些骑士中有好些已经出现了要素开化的表征,她眯起眼睛,才刚刚进入要素阶段的人的法则之线是很难隐藏起来的。 上百名黑骑士,维罗妮卡发现自己之前竟然从来没听说过这些黑骑士的来历,事实上她忽然意识到连万物归会本身,似乎世人也从未有过什么清楚的认识,四大圣殿皆认为万物归会是邪教徒,但世人甚至包括般的贵族在内对于这个组织内部究竟知道少,实在难说得很。 布兰听到维罗妮卡的问题,微微笑了笑:“你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维罗妮卡大人。我们常常听说的邪教徒,世人皆深恶痛绝,但说起了解,又有少人真正了解他们也是个未知数,毕竟炎之圣殿的禁令在那里,谁又敢擅自去深入了解接触这些邪教徒。即使是克鲁兹贵族,恐怕也差不吧。” “听你的话,你似乎很了解他们,小家伙?”维罗妮卡回过头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巫师们知道的自然要些,邪教徒之中最著名的四支,白银天蛇,羊首教徒,万物归会,牧树人,其中羊首教徒是恶魔的党羽,浑身上下散发着硫磺的恶臭,为虎作伥,但其实不值提。白银天蛇信奉他们那不可知论,认为凡人对于知识与秩序的探索,是违背了世界本身的神秘的威严,他们主要针对巫师,和般人也没什么关系。而四大圣殿的主要敌人,其实是万物归会和牧树人。” 说到这里布兰停了下,才继续答道:“不过这两者之间其实有很大的不同,牧树人……牧树人据说曾经归属于德鲁伊的天空之环,在巴贝尔要塞失陷之后,后来其中的支枯萎者与原本的德鲁伊们决裂,这支部族后来追随了黑暗之龙,就是恐怖的牧树人军团,这也是他们名字的得来。” “牧树人,牧树人而行……”维罗妮卡喃喃自语。 布兰点了点头:“不过黑暗之龙为四贤者所败,牧树人也四散逃逸,不知所踪。他们再次出现时,便已经像是现在样疯疯癫癫,不过与万物归会热心于颠覆文明秩序不同,牧树人直醉心于偷窃‘神的血脉’。” “偷窃神的血脉?”学者小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布兰却回头看了茜眼,这位山民少女曾经就是牧树人的受害者,而他自己也深受其苦。不过就算是他,也不知道牧树人疯狂的根源是什么,这也是玩家们直所探寻的未解之谜,他摇摇头道:“这个问题,谁也不清楚,也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我们要知道的是眼下这些敌人,万物归会。” 他打断诗朵,继续说道:“牧树人只是个松散的组织,虽然有十二牧首,但其实各自为政。依附于他们之下的黑火教徒就是典型的例子,总所周知,黑火教徒是从曾经的羊首教之中分裂出来的,而万物归会则完全不同,这是个空前严密的组织,就我所知,他们潜伏于沃恩德大陆任何个文明国家之中,密谋着每场推翻政权,制造骚乱与战争的阴谋。”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沃恩德大陆上的战争与阴谋,背后有半,甚至大半都有万物归会的影子。但偏偏是如此庞大的个组织,又与贵族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好像是个隐形的怪兽,所有人都知道它,但所有人都说不好它。”布兰皱了皱眉头,在上世中,他曾经致力于找出万物归会背后的组织,但徒劳无功,他最终来到骑士团国格雷修斯,发现万物归会的网络与爪牙遍布整个世界,仿佛杀之不绝般。 “所有国家?”诗朵似乎被这句话吓了跳。 但布兰犹豫了下,答道:“或许有个例外。” “哪里?”维罗妮卡回过头看着他,她希望是克鲁兹,但她也知道这不大可能,炎之圣殿就被万物归会渗透严重,不用说帝国本身。这是个无奈的事实,何况贵族们大也认为万物归会是个比较温和的邪教组织。 万物归会宣扬万物归,这个教义事实上迷惑了许人。只有布兰清楚,这个,其实并非是真理本身,而是黄昏。 “艾尔兰塔……”布兰答道:“那个唯个贤者还存于人世的国度。” “啊!”诗朵忍不住低叫了声,自然的眷顾艾尔兰塔,唯个完全中立于世外,不参与大陆事务的国度,自然圣殿与其他三大圣殿也若离若即,在圣战中极少表现出主动的势态。这个国家对于整个沃恩德的大数人来说,都是个谜。 “我早该想到的。”她喃喃答道。 “你说了这么,还是没说到这些骑士的来历呢,布兰。”维罗妮卡却如此问道。 “正要说,饭得口口吃,不是么?”布兰微微笑。 他看向那些黑骑士。 第一百零二幕 永恒 III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三幕 永恒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三幕 永恒 IV “万物归会的结构,是由个元老会与个枢密院,个次级议会共同组成的,次级议会的成员自称为议员,这些议员很人与各国贵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本身就是贵族,例如安列克、西法赫大公与那个尤熙侯爵;万物归会的下级员数目无法计数,不过大数议员与万物归会的联系其实并不紧密,他们从万物归会那里获得的好处,而付出的少——这其实也是万物归会笼络人心的个手段,他们掌握着些邪恶的黑魔法,不为人知的消息通道,安插幕僚,以及提供些见不得光的赃物的流通途径——比如说在克鲁兹、圣奥索尔与埃鲁因境内禁绝不止的奴隶贸易背后就有他们的身影,这些非法的活动虽然早已被法令禁止,但令人遗憾的是,在贵族内部却相当受欢迎,因此成了滋生罪恶之所,邪教徒通过这样的手段引诱你们以及我们那些本就肮脏不堪的贵族们堕落,并以此作为他们联系的纽带,慢慢腐化他们,少数贵族会成为其中的核心成员,我想安列克就是其中个。” 诗朵听得有些难过,这和她想象中的贵族圈子不太样,她很难想象自己的朋友之中可能会有万物归会的邪教徒潜伏,她不禁皱着眉头问道:“布兰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怎么会……” “诗朵,你涉世未深,所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么险恶。布兰他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帝国的贵族,哎……”维罗妮卡叹了口气。 布兰默默等她们两说完,他知道维罗妮卡有理由叹气,因为她自身也是贵族之中的员,自然为这个阶级整体的腐朽与堕落而惋惜,而他则不然,世人皆以为他是圣剑达鲁斯的子嗣,继承了高地骑士的荣耀,但唯有布兰自己明白,他心中寄存了个加高贵、孤傲的灵魂,然后他继续说道:“枢密院由枢密院议长与百十三名枢要议员组成,这些人会佩戴白银的环蛇之戒,互相尊称为‘阁下’,他们为了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这个目标就是让世界重归于黄昏之龙的统治;成为枢要议员般要有两个要求,首先要对万物归会的教义有狂热而明智的信仰,其次本身的实力要达到开化要素之上,上次我们干掉的安曼应当就是枢密院的成员,我从他的次元洞中找到了这个东西。”布兰拿出枚闪亮的银色指环来,指环上双蛇环绕,互衔其尾。 维罗妮卡轻轻哼了声,有些不屑,万物归会有百十三名开化要素的成员,但炎之圣殿就有比这数目圣殿骑士,甚至仅仅是炎眷骑士,就远远超出这个数目,万物归会的核心力量再她看来也不过如此。布兰感觉出她这种情绪,不过他并未立即提醒,而是继续说下去:“而至于元老会与枢密院议长,这些人的身份谁也没见过,甚至共有几位元老也说不清楚,只是在些零碎的情报中提到过他们的存在。但我想,这些人的身份应当不下于牧树人的十二牧首,力量也应当相仿。” 维罗妮卡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猜测。不过她抬起头,翠绿色的眸子里射出两道锐利的目光,这两道目光落在布兰脸上:“这些信息也是从黑塔巫师那儿看来的。” “不,这些是夏尔生前的调查。”布兰微微笑,胸有成竹地答道。 维罗妮卡看了他眼,她早已从圣殿传回来的消息中知道了布兰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了夏尔的身份,她知道夏尔生前在失踪之前曾深入调查万物归会相当时间,甚至知情的贵族们皆认为那个高地巫师的天才是丧生于万物归会手上,这些都是过往的错误,炎之圣殿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女军团长心中或有疑问,但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般来说,元老会很少插手于万物归会在世俗之间的事物,当然事实上他们有些权力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万物归会世俗的武力确实是掌握在枢密院议长手中,其中有两支最为著名,支是混沌教团,支就是我们眼下看到这些黑衣黑甲的骑士们,他们有个另外的名字,叫做秩序之亡骑士。这两支武力只有得到枢密院议长亲自签署的枢密令才能调动,由此可见安列克的身份很可能很快就能升任枢要议员了,如果足够巧合的话,他可能是为了填补安曼的死产生的空缺——” “呵,”维罗妮卡轻轻笑:“这么说来还是我们的责任咯。” “正是如此,所以今天我们的职责是继续让这个空缺直空缺下去。”布兰俏皮地提了句:“埃鲁因的贵族们常常嚷嚷着贵族议院的开销太大,我想万物归会定有同样的麻烦,我们来想办法帮他们解决下。” 这话逗得所有人乐,除了那些随行的克鲁兹贵族之外,因为布兰的话也是双刃剑,狠狠地讽刺了他们把。“你可真幽默,布兰先生。”学者小姐自然也听出了布兰的话里有话,也忍不住小声赞了句。 但在学姐小姐身后点的地方,茜却显得有些茫然,她有些微微嫉妒不安地看着诗朵眼,再害怕地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指环。 “我是认真的,不过我要提醒各位句,万物归会枢密议员的首先资格是狂热而明智的信仰,至于真正的狂信徒,其实他们最不缺乏的就是这个。”布兰答道。 “什么意思?”维罗妮卡忽然听出他话里有话。 “据我所知,秩序之亡骑士团的规模不下于三万人,它们中的大数都有我们现在说看到的实力。而万物归会的世俗武力之中,秩序之亡骑士团的地位还远在混沌教团之下。”布兰徐徐说道。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忽然明白过来布兰让他们稍安勿躁的缘由,面对这样个庞然大物的敌人,的确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不过安列克必须死,不仅仅是因为他手上的传送门碎片,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万物归会的身份,因为我想我们这儿有人有理由去复仇。”布兰看了佩娅眼,猎人少女双手紧握成拳,浑身绷紧了微微颤抖着。良久,她才睁开眼睛,用那双漆黑的有些狂野的眸子复杂地看了布兰眼,喘息着答道:“谢谢,骑士大人。” 众人心中已经明白了布兰的意思,事实上看到那头龙飞上天空时他们就明白了,安列克定在等待霜之牙的那头霜幼龙飞出巢穴,但他却猜不到自己已经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在远处,两名猎人的尸体悄无声息地倒在雪原上,泊泊流出又冻结成冰的血片醒目。 远的地方,安列克与他手下万物归会的成员们已经开始进入那条狭长的裂缝,贵族私兵们排成列,最先被赶了进去,然后是秩序之亡的黑骑士们,分成三批次先后缓缓进入,最后是安列克,还有他身边的几名亲卫。 布兰搓了搓手冷冷地看着这幕,他不敢靠得太近,他自己虽然问题不大,但他不敢保证其他人可以不被对方察觉,安列克身边的白银骑士希维娅是货真价实的要素阶高手,何况对方身边还有几名巫师。布兰也不太信任维罗妮卡带来的那些克鲁兹贵族,事实上队伍中直保持着魔法静默,除了他可以通过旅法师高级的权限联系梅蒂莎之外,其他人对外联系的通道完全处于封闭状态。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万物归会的成员。 “安列克身边那几个人,你看清了么,小家伙。” “有几个巫师,我以前没有见过,也没有印象,想必是万物归会的成员。德贾尔那家伙居然也在里面,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难怪安培瑟尔战之后没找到这家伙的尸体。”布兰点点头。 “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出来么。”诗朵问。 “不,霜之牙下面的冰窟四通八达,里面通道极。我们得想办法跟上去,给这位大公个惊喜。”布兰答道。 “现在?” “稍等会。” “可布兰先生,你不是说过,里面有头霜幼龙么?”诗朵回过头,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我也说过,它很胆小。” …… 史塔的确很胆小,不管他本人——不,本龙是否承认这点。他居住在那些蜘蛛网样的幽蓝色冰窟之中,其中个原因就是为了躲避危险。这是很舒服的点,就像是现在这样,可以让他将爪子搭在布满蓝白裂纹的冰隙上,躲在阴影之中,青色的眼球动不动地窥探着那些不速之客。 虽然近段时间以来,它开始发现自己在这些裂缝之间行动时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安列克的队伍事实上就在距离史塔不远的地方,只是没有任何人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潜伏着头龙。史塔白色带淡蓝的庞大躯体行走半透明的冰墙后面,那些交错的冰棱柱仿佛是他天然的掩护,他面命令自己的随从——群浑身长满白毛,臭烘烘的冰原穴居人向那些人类发起进攻,而他自己则在后面制造塌方。 第一百零三幕 永恒 IV 欲望文 第一百零四幕 永恒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四幕 永恒 V 冰原穴居人的战斗力根本不值提,但突如其来的塌方却给安列克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在所有人都未曾料到时,条巨大的裂缝忽然出现在了冰层上面,然后在阵剧烈的震颤中,条长达半里的冰层下的隧道轰然坍塌了,巨大的冰块碎片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贵族私兵们顿时死伤枕籍。 安列克身边的巫师立刻用法术支撑起个个淡青色的防护罩,重量超过数吨的冰雪挤压在防护罩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那些长得跟鬼似的巫师脸上立刻片惨白,使他们看起来仿佛像是幽灵的同类。可惜史塔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巢穴完全弄塌,否则他们或许会和自己的小法术起完蛋,史塔在四落的冰块中穿行,好像闲庭信步般,霜龙可以将自己隐藏在冰息之中,通过它们潜藏在血脉之中的古老能力,只要在适应的环境之下,人类强者绝对无法发现它们。 他悄无声地来到安列克身边,伸出爪子想要将这家伙撕成碎片,但正是这个时候,安列克身边的两名黑骑士却忽然转过身来,钢铁面罩下红色的眼睛微微亮。 “什么东西!”他们同时瓮声瓮气地喊道。 史塔吓了跳,赶忙向前扑,张开双翼撞在两人胸前,砰声闷响,两名黑骑士的胸甲就像是硬纸板样凹陷了下去,同时飞出去撞在后面的冰壁不上。史塔随之冲过去,爪捞起这两具几乎撞成块铁板的尸体,不敢久留,吓得转身就跑,所幸冰窟中地动天摇,大量碎冰与雪末从头顶落下,轰隆作响,时间压根没人发现身边少了两个人。 安列克身边的巫师花了好大番力气才让塌方停息下来,并在积冰之中挖出条隧道。前任公爵大人这才又时间清点下人数,发现自己手下的私兵至少少了三百人,而秩序之亡的骑士也损伤不小。 他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呸呸。”德贾尔将嘴巴里的雪末子吐了出去,晦气地走了过来,他有些恐惧地看了四周眼,自然的威能是凡人很难想象的,那怕他是要素开化的强者,但假如这两边的冰层真的整个倒塌下来,他也只能在这里化为块永久封冻的坚冰而已。 “这定是那些穴居人搞得鬼。”安列克身边的女骑士捂着脸恨恨地说道,希维娅在之前的塌方中为了保护自己的领主,被锐利的坚冰划伤了脸,她脸上全是血,看起来狰狞可怖。 德贾尔点了点头。所有人都全然没想到这里的主人压根就未离开过,他们亲身感受到那从十数里之外传来的龙威,没有任何人可以模仿这样的气势。 “还好,它们已经撤退了。”德贾尔有些心有余悸地答道。 安列克看了那条被临时开辟出来的甬道眼,穴居人的确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巨龙皆是有随从的,譬如黑龙与地精、红龙与狗头人就常常混在起,银龙常常接受精灵们的服务,而金龙则喜欢和妖精住在起,霜龙在它的巢穴中留下些冰原穴居人供他驭使,这点也不反常他微微沉吟了下,觉得没什么异常,便说道:“继续前进。” 公爵大人未曾想到的是,史塔和他们样被吓出了身冷汗,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些黑骑士那么厉害,差点就让他暴露了行踪。有了这次教训,史塔立刻决定放弃再偷袭这些人类,而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起来,看看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史塔觉得自己是陪这些人类玩了个游戏,但安全是第要考虑的,这无关乎勇气,而是因为智慧——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偷偷跟着这些人类后面,不再动手,它看到他们穿过冗长的冰下隧道,竟然点也没感到无聊,忍不住心想这些人类果然都是些无趣的家伙。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这行人类走进了自己的巢穴之中——安列克缓缓步入这万载寒冰自然形成的大厅,大厅中十分空旷,只是周围寒冰形成各式各样奇特的棱柱、整体晕染着幽蓝的色调,地面上也沉降着层薄薄的冰雾。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大厅中央那座梯形的冰墙上,冰墙中心镶嵌着枚罕见的宝石——那是枚灰宝石,不用折射火光便已熠熠生辉,从内向外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内里孕育着颗太阳。 安列克抿着嘴唇看着这幕,从宝石上散发出的苍白的光辉在他削瘦的脸上刻下几道深深的影子,他虽然贯不苟言笑,但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没见过体积如此惊人的宝石:这枚来自于上古的馈赠足足有人高,这样的水晶在自然界是根本不存在的,它只可能是人工的造物。 公爵冷漠地回过头,没有人曾经见过龙之心,但巫师们却能感觉到那枚宝石中散发出的源源不断的力量——那是纯粹的魔力,净化之后的魔力精萃。那些万物归会的巫师忍不住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大人,那可能就是龙之心。” 安列克点了点头,其实他自己也感受到了,他步入黄金巅峰的领域已经有些时日,对于力量的感应是共通的,他可以感受到那宝石上散发出的**共鸣,仿佛有股汹涌的能量被约束在其中,随时会破茧而出。 历史上记载龙之心就是个永恒的能量源,就和他们眼前所看到的这幕样。 看到安列克点头,巫师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从大厅外围开始,寸寸地用魔法探测大厅的地面,虽说以龙族的骄傲不大可能会布置陷阱,但话是这么说,谁知道龙族里会不会出现个败类呢? 只是结果正如安列克所预料,巫师们很快传回来了消息——没有陷阱,甚至包括那根冰柱上、宝石上也没有任何异常。 安列克脸上阴冷的神色稍微舒展了些,但依旧令人感到害怕,他回过头,对身后的黑骑士命令道:“你们去将它取下来,注意别碰坏了,你们应当知道它对我们的重要性。” 黑骑士们点点头,依言而行,在名骑士长的带领下,十几名黑骑士齐来到那冰柱之下,但正是这个时候,异变突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刷声轻响,十名黑骑士甚至包括那个要素开化的骑士长齐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呆住了。 以至于这冰层下的大厅中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那是十三名要素显化的强者,以及名要素开化的真正高手,居然连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刷下不见了?以至于那些巫师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时间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安列克冷冷地回过头,看着自己手下的巫师们:“怎么回事?” 巫师面面相觑,这看起来怎么都像是个陷阱,但他们已经明明探查过了,那个地方应当点问题也没有。而对于大公的问题,他们也完全没有办法回答,只能瞠目结舌地在那儿。 安列克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指另边的私兵们,命令道:“你们过去。” 那队私兵顿时变了脸色,不过在这个地方他们可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哆嗦着往那个方向走过去。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这些贵族私兵腿脚发软地走到那冰柱旁几乎用去了比平常倍的时间,安列克居然也沉得住气,言未发地看着这幕。 但正是这时,奇迹发生了,那些贵族私兵好端端地在那冰柱下,点事儿也没有,就好像之前发生的切只是个错觉而已。 安列克微微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立刻再对黑骑士命令道:“你们过去。” 黑骑士们的表现则比那些私兵们优秀得,他们微微鞠躬,然后就向那冰柱走过去。但这次走到差不三十尺距离之内,又是同样的状况发生了,刷声轻响,所有黑骑士、甚至包括之前那些贵族私兵在内,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所有人都吓呆了,那些贵族私兵作为炮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前后两批黑骑士加上之前在塌方中损失那批,几乎是此次行动带出来的黑骑士的三分之,这个损失即使是枢密院追究起来,也不是谁都可以扛得下的责任。 近百个要素显化的强者,就这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样的反差任谁也接受不了,安列克的脸色寒冷如冰,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什么,回过头怒吼道:“谁!给我滚出来!” 公爵的声音在冰窟中滚滚回响,但可惜,就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史塔正趴在地上看着冰层下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满地打滚,并从嘴里发出嘶嘶嘶憋气的笑声,只不过如果此刻恰好有人正在此地的话,就能看到团白色泛青的肉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压根看不出这是头龙。 第一百零四幕 永恒 V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五幕 永恒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五幕 永恒 VI 安列克的声音换来的只是空荡荡的回响,这位大公脸上的此刻的神色绝对像是乌云汇聚的海面,仿佛正在孕育场空前可怕的风暴,不过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隐有担忧,他突然开始害怕那头该死的龙还在这里。 不过看到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安列克反而松了口气,他不是布兰,从未听说过头龙可以胆小到如此境界。安列克其实曾经见过头巨龙,那是他年轻时在圣战的战场上,亲眼见过克鲁兹皇帝陛下格兰托底大帝的坐骑——自从炎之王吉尔特以来,克鲁兹人的皇室直有与巨龙签订契约的传统,这也是这个帝国之所以底气十足的其中个原因。 他对巨龙的傲慢印象深刻,因此丝毫不怀疑这里竟然还有头阴险狡诈卑鄙的巨龙正等着暗算他们。而看到安列克的神色放松下来,周围的其他人才敢开口,位巫师走上去说道:“大人,我们怀疑那头龙利用了我们的思维误区,它恐怕是把陷阱安置在洞顶上,请容我们稍微检查下。” 安列克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说了句:“尽快,那头蠢龙应该快回来了。” 巫师们点头依言而行,果然没久他们就在这冰之大厅的顶上找到了个巨大的魔法阵,这些万物归会的巫师们检查着法阵,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地发现这竟然是个传送法阵。 也就是说,之前那些倒霉的家伙是误入这个传送法阵中,不知道给传送到了世界的那个角落去了。 “可是问题是,传送法阵启动时不是需要征得传送者自己的意愿么,这有违法术的基本原则!”但巫师们马上就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而在他们头顶的冰层之上,史塔已经笑得开始用头撞击地面,所幸冰层够厚,否则下面大厅中的人未必不会发现异常。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法阵的笼罩范围是个球形的空间——也就是当法阵开始生效时,史塔自己也是受传送者之中的员,所以它只要不停地回答:“是!接受!好!启动法阵!”就可以眼睁睁看着那些倒霉的黑骑士被传走了。 而至于它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并传走,这原因就简单了。众所周知,传送法阵是有极限的,如果它只能传送走四磅重的东西,那么它就不会对六磅重的货物产生作用,而在极限范围之内,它只会对可产生作用的那部分‘货物’产生作用。 而以某头龙肉球样的体型来说,几乎必然是超重的。 史塔记得自己设置的这个法阵是通往什么地方的来着,它挠了挠头,似乎已经有些记不太清了,反正是个很远,很不好玩的地方,总之史塔自己是肯定不愿意去那儿的。 万物归会的巫师们在法阵下面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得出个结论——这是龙族的法术,古代的弦魔法,自然不是他们可以理解的。至于法阵上那些明明是现代魔法的符文构成的神秘花纹,自然他们也就选择视而不见了,毕竟现在的问题不是要研究这个法阵,而是要怎么平息安列克大公的怒火。 安列克似乎也看出这些家伙都是些蠢货,这些巫师是他从枢密院要来的助手,可惜即使是以枢密院议长的身份也无法单独调动混沌教团,因此除了黑骑士之外,只能给他从下级议员之中找了些人充数,至于这些人靠不靠谱,眼下其实已经目了然了。 他冷冷地哼了声,打断了这些人的废话:“你们的任务不是搞清楚这个法术是怎么作用的,而是怎么破坏掉它,我们的时间不,你们最好不要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那头霜幼龙虽然有足够蠢,但把你们冻成冰棍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人,”巫师们赶紧答道:“虽然要弄清楚这个法阵的运作方式有些麻烦,但要破坏它却十分简单,法阵其实是十分脆弱的,所以般会隐藏起来,但这座法阵其实是浮刻在冰面上的,只要稍微用几个法术破坏下,它就不能再运作了。” “是啊,那头龙看来的确是有些蠢,如果它把这个法阵埋在冰层后面,我们处理起来就麻烦了。”有人出声附和道。 安列克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他觉得对方就是再蠢也不会蠢过自己眼前这些家伙,何况他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摆了摆手,让这些巫师赶快处理那个法阵。 …… 幽静的通道中之前次雪崩的声音仍旧余波未消,布兰行人在冰川的缝隙之间穿行,甚至都能感到两侧的深蓝色冰面之下嗡嗡回响。小王子走在所有人前面、双手紧握狮子之牙,在这封闭的环境之中警惕得像是只兔子,如果他有耳朵,估计早就竖起来了。 “老师,军团长女士,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哈鲁泽忽然回过头问道。 “声音?没有啊,你是说之前那次雪崩?”学者小姐怔了怔,反问。“那才不是什么雪崩,而是这里通向某个地方的冰川坍塌的声音,定是那胆小鬼搞出来的动静,霜幼龙天生拥有操纵冰川的能力。”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她道,开口的是阿洛兹,这位大小姐是从战场上飞回来的,据说是嫌那边不好玩,于是又急匆匆赶了回来。 布兰问过了她那边的战况,果然切如预料,芙蕾雅表现得比预料之中还要好。唯的意外大约是忽然遇上了突如其来的雪风暴,不过尼玫西丝与芙蕾雅反应及时,让所有人都退回了避风处,事实上布兰其实很怀疑这头小母龙是因为怕冷才会急匆匆从外面飞过来的。 金龙与红龙样,喜欢炎热的环境,自然不能适应这样的冰川,不用说温度往往会降低到零下的雪风暴之中了。不过这片冰川上很少会产生风暴,布兰怀疑这背后可能有魔法潮汐的原因。 阿洛兹开口,其他人便沉默了下去,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小姑娘其实是头可怕的巨龙,至今那个使节大人格里德还躺在担架上呢。 阿洛兹眼中金光闪闪,只有哈鲁泽稍微习惯了这位龙族大小姐的习性,小声解释道:“我、我不是说那个,布兰先生,你有听到么。” 布兰点了点头,他比其他人都要听得清楚,在雪崩引发的嗡嗡声之中,夹杂着别样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向维罗妮卡。这位女军团长也是副凝神屏息的样子。“好像是法术。”她听了会后答道。 “是法术。”布兰点了点头:“单纯操纵法术能量轰击的声音,我仿佛听到黑暗的魔焰从魔法之海中升腾而起的声音,只有邪教徒的巫师们才善于运用这样的法术。” “黑魔法,安列克的人和那头龙交上手了吗?”维罗妮卡问道。 布兰看向前方,摇了摇头道:“只怕未必,我没感到弦魔法的波动,龙族的古代弦法术可是最可怕的几种法术之。与黑魔法完全相反,它是直接操纵法则之线约束能量轰击的手段,旦有人施展弦魔法,引起的震荡可是可以传达到数里之外,你们有机会定会见识到那种心灵上的悸动感的。” 阿洛兹听到这儿,轻轻哼了声,忍不住提了句:“咦,你这家伙对我们的法术很是熟悉嘛。” 对于这样的问题,布兰早已应付自如,他随口答道:“所有巫师都在试图研究你们的法术,古代弦魔法与古代符文魔法起是所有魔法的本源。” “他们都是笨蛋罢了,我族的古代魔法是来源于血脉之中的记忆,凡人无论如何也是学不会的。”阿洛兹脸不以为然。 布兰也不反驳,敏尔人开创出现今的魔法体系,绝不至于像是阿洛兹说得那么不堪,这是属于凡人的时代,即使是巨龙也不得不承认这点。不过他跳过这个问题,直接回答维罗妮卡道:“我想或许是安列克正在对付这冰川下的冻原穴居人——” “看看不就知道了。”维罗妮卡如此答道。 行人继续向前,穿过安列克所经过的原路,路上没遇到点抵抗,不过半个钟头后就找到了史塔的巢穴,但这里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布兰走进这自然形成的寒冰大厅时,看到的是片坑坑洼洼的地面,碎裂了半的冰壁与横七竖八的尸体。 不过他放眼望去,既没有看到属于巨龙的尸体,也没有看到属于安列克的尸体,就像是双方发生了场大战,但谁也没奈何得了谁。 所有人都呆了,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只有阿洛兹最早反应过来,她金色的眼珠子转,跑过去将具尸体翻,然后检查了下尸体上携带的些小物件,随后就皱起了眉头。 所有人之间她身影闪,忽然从大厅之中消失了。 而正当所有人被她这个行动弄得有些呆滞的时候,洞窟之中忽然响起了个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阿洛兹姐姐,我错了,快放开……” 第一百零五幕 永恒 VI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六幕 永恒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六幕 永恒 VII “啊啊啊啊,阿洛兹姐姐,我错了,快、快、快放开……” 轰隆声巨响,忽然之间寒冰大厅的顶部整个崩裂开来,只见头庞然大物随着大片冰雪从天而降,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然后布兰才看到阿洛兹从上面跃而下,她慢悠悠走到那堆雪堆边,将手往雪中伸,从中抓出根尾巴来,然后哗声将团肉球从里面给拖了出来。 然后众人这才看清那其实是头龙——头圆滚滚的龙,它体型巨大,几乎有小两层楼那么高,但整体却不像是阿洛兹化为巨龙时拥有的那种漂亮的流线型,而是仿佛个巨大的纺锤,两对翅膀就像是布兰上世在超市冻库中见过的那种肉鸡的翅膀,唯的区别是上面还有些鳞片,它被阿洛兹拽住了尾巴,被拖了出来,又短又肥的四肢在地上扑腾着,发出仿佛杀猪样的尖叫声。 布兰发誓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忘不了这样幕了,因为这实在是太蠢了,事实上前世他也没见过这头龙的真面目,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阴险了,往往还没见到它面玩家就已经躺地板了,就跟安列克那些葬生于冰下的贵族私兵样。 而其他人,诗朵与哈鲁泽早就瞪大了眼睛,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或者说感到自己的世界观整个儿被颠覆了。 史塔用小小的爪子搭在脑袋上,欲哭无泪地大叫道:“快放开我,阿洛兹姐姐,太丢脸了。” 他的声音在山洞中隆隆回响,但旁人实在很难相信这么有气势的吼叫声居然是在求饶。 “你也知道丢脸,龙神在上,看看你把你的巢穴弄成什么样子了!你竟然在你的巢穴中安置陷阱,巨龙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阿洛兹冷哼声,扬起小拳头拳砸在史塔的脑袋上,她粉嫩的拳头看起来软弱无力,但拳砸过去史塔像是撞上了陨石样飞了出去,‘轰’声巨响直接将大厅中央那残缺的半面冰墙给变成了地碎片。 所有看到这幕的克鲁兹贵族心中此刻都在打鼓,之前得罪过阿洛兹的是背心发凉,几乎所有人都在想:天啊,这小姑娘究竟有暴力啊。 但阿洛兹的确是非常暴力,她好像是气得发了疯,正像是个怒气填胸——如果有胸可填的话——的姐姐样把那头肉滚滚的龙给狠狠地揍了顿,当然,这顿胖揍是按巨龙的角度来说的,放在任何人身上,就算是维罗妮卡估计也被打成肉酱了。 教育行动直持续了半个钟头,然后阿洛兹才拖着鼻青脸肿的史塔来和布兰见面,不出布兰所料,史塔变成人形的样子果然是个小胖子,不过居然是个精灵的形象,热衷于追求美丽的事物的精灵看到他这个样子估计也会恨不得剑捅死他。 “我知道你,人类,我姐姐和我说起过你,她说大姐头暗恋你——”史塔开口就瓮声瓮气地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洛兹抓起手腕个重重地过肩摔砸地冰面上。她将那小胖子砸在地面上,然后拍了拍手,好像是摔了袋面粉,抬起头来答道:“他姐姐就是芙罗法,就是我生的伴侣,你应当见过她,你偷了她耳环,你还记得吧。” 布兰知道黄金之民是无性繁殖的,龙族的配偶事实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盟,不过这口无遮拦的家伙究竟说的叫什么话啊,什么叫他偷了芙罗法的耳环,他回过头,果然看到维罗妮卡行人古怪地看着自己——个大男人去偷位女士的耳环,这算是什么行为?尤其是这位女士还是头巨龙。 男人的眼光中充满了钦佩,而在场的女性嘛,眼神就有点复杂了。“你真厉害,布兰先生。”诗朵由衷地赞叹道:“耳环对于龙族来说是很重要的事物,传说提亚马特与巴哈姆特曾经是对双生子,玛莎将两个耳环分别赐予他们,个称之为秩序,个称之为毁灭,不过自从混沌的纪年以来,分开的耳环便被赋予了爱情的象征,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只在人类的时间中流传,没想到领主大人已经亲身付与行动去验证了,对于学者来说,知行合是很重要的环。” 布兰听得只想堵着这位学姐小姐的嘴巴,但阿洛兹却脸坏笑,她伸手抚摸了下诗朵的脸颊,夸奖道:“小姑娘,你说得很好。” “这是、赞许……?”诗朵微微怔,有些脸红,她知道巨龙之间的风俗,年长者将手放于年幼者的脸上是嘉许的表现。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洛兹的确年长他很。 “答对了,你很聪明。”阿洛兹点点头:“这是我给予你的友谊。” 在场的所有克鲁兹贵族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红了,布兰也不禁有些羡慕,龙族的友谊就与银精灵的友谊样,它有时效性,般来说是个凡人的生,也有次数限制,般来说是次。 但这意味着,只要在能力与喜好许可之内,巨龙会帮凡人完成个愿望。 诗朵还在发呆,维罗妮卡已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诗朵是她特意带出来历练的,她十分喜欢这个小姑娘,帝国上下也致看好她作为下任皇室图书馆的馆长继承人,以及未来的血十字会重要的核心人物——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布加人对她的重视。 不过维罗妮卡喜欢她却只是出于单纯的对于后辈的喜爱,法伊娜太过任性,宰相的千金太过偏执,尤其是后者,自从她知道对方在布兰的领地干了什么之后,直感到扼腕不已,但也只得将后者送回帝国。没有人比维罗妮卡清楚布兰此刻在埃鲁因的地位,帝国的贵族中,大约只有她明白布兰在信风之环的另个身份,以及他与白银之民的关系。 埃鲁因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埃鲁因,拥有了瓦尔哈拉之后,它已经注定会崛起为新的帝国,有时候维罗妮卡甚至都觉得布兰身上隐隐能看到炎之王吉尔特,或者埃鲁因人的狮心王埃克的身影。 因此她十分看好诗朵,诗朵单纯善良,远远比法伊娜与另位宰相千金适合担任起克鲁兹与埃鲁因之间联系的纽带的人选。 只可惜其他人都没有她想得这么远,大约也无法理解她这样的想法,因此维罗妮卡也只能暂时隐瞒自己的些安排。 不过,至少直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切都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在她看来这个十分有趣的小家伙身边的每个人果然都不简单,他不仅仅只和白银之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龙族也对他青睐有加。 而诗朵几乎是立刻就从中受益了,至少无论她是否有愿望要实现,龙族的友谊将对她生产生深远的影响。只要这个消息旦传回帝国,未来血十字会中的重要成员的资格,说不定就会变成血十字会的下任会长了。 不过布兰打断两人的对话,他知道绝不能让这番讨论再持续下去,这头小母龙绝对是有意看他的笑话,她明知道那个耳环不过是他无意中拿到的。他忽然想起事,开口问道:“等等,芙罗法是他姐姐,他口中那个大姐头又是……” 布兰话说到半,忽然看到阿洛兹眼中金色的火焰大炽,顿时心中凛,小母龙对她呲了呲白森森的牙,让布兰意识到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为妙。 不过他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觉,忍不住古怪地看了阿洛兹眼。 “看什么看。”阿洛兹瞪着他,冷冷地哼了声:“我脸上有花儿吗?” “没。”布兰连忙摇头,开玩笑,惹恼了这头小母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史塔至今还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呢,那可是头龙,出生就有黄金阶实力、而事实上开化要素之后纯粹的肌体力量已经接近完美躯体水平的存在。要小母龙打算拿他开刀的话,估计分分钟就能把他给拆成地碎片。 “哼,你不用奇怪,我说过,我对你还算有好感。就算是作为备用的交配人选,也不是不可以的。”阿洛兹脸红了红,又继续说道。 不过这话实在是有些太过彪悍,诗朵直接听呆了,茜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维罗妮卡笑吟吟地看着这对‘小情侣’。而至于其他的克鲁兹贵族,看布兰的眼光事实上已经等同于看头龙了。 或者说他们这会儿可能真看到头龙也没有这么吃惊了。有些大胆些的折剑骑士团的骑士,甚至已经向布兰竖起了大拇指。 “你闭嘴的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布兰忍不住咬牙切齿地答道。 阿洛兹瞟了他眼,轻轻哼了声道:“谁允许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的?不过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说完她转身就走,转眼就消失在了大厅外面。 “布兰先生……”诗朵怔怔地好像是被吓呆了,她好不容易才说出句话来:“你……”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切都是个误会。”布兰心知肚明,又被这头小母龙给玩了把。 第一百零六幕 永恒 VII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七幕 永恒 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七幕 永恒 VIII 阿洛兹没走久,但又被布兰给叫了回来,原因无他,因为他们还得从史塔那头胖龙口中套情报。不过可惜,这头胆小的幼龙除了阿洛兹之外外人概不接见,布兰不得不拜托某头小母龙将他从自己的储藏室之中拽了出来。 但将这家伙拽出来之后,所问的第个问题就马上让布兰震撼了。 “什么!你是说,你把枚星形石换作巨龙之心让安列克给拿走了!?”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面前鼻青脸肿的小胖子,心中顿时仿佛有如中非大草原望无际,上面有万头羚牛正在狂啸而过。 小胖墩点了点头,脸无辜的样子,仿佛他用来换掉的不是星形石,而是河中随便捞起来的块鹅卵石样。 “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他心中下了个定语,但仍觉得不够,不得不补充了句:真是太阴险了,太无耻了。 “什么是星形石。”维罗妮卡布兰脸上的表情好像生吃了只螃蟹样古怪,就知道这所谓的星形石定有什么问题,不过她搜遍了自己的记忆,也找不出半点相关的信息来。 她想这定是宝石的种,宝石中倒的确有种叫做星形蓝宝石的品种,不过那只是般的奢侈品而已,好像和目前的状况没什么联系。再说维罗妮卡觉得安列克就算是脑子被头龙用尾巴扫过,也不至于把星形蓝宝石认作巨龙之心。 “你们听说过元素疆界吗?”布兰脸古怪地回过头,反问道。 “我知道,元素边界是沃恩德的疆界,玛莎大人将法典降于魔力之海上,才形成了稳固的世界。四大元素世界分别镇守沃恩德的四个方向,不过学者们般认为,这四个方向并非是空间意义上,元素的疆界肉眼能见的部分应当是在天空之上吧。”诗朵小声答道。 “回答得很好,世人们般认为元素疆界是个抽象的、或者神学的概念,但事实上,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生活着些特殊的生物。据说巨大如山峦的天界巨鲸就是游弋在元素疆界上,但只有在三月共曜那天才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布兰停了下,好像卡了壳,他实在觉得这件事太离谱了,简直有些匪夷所思:“而这个星形石嘛,其实是它种比较委婉的叫法,它的学名,认真来说,我觉得应该叫天界鲸的排泄物比较好。” “哈?” 在场的克鲁兹贵族军官们觉得今天简直看到或者听完了辈子所有离奇古怪的事情,甚至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领主大人,你是说这头……位巨龙……大人,用块天界鲸的排泄物就骗走了安列克?” 这话实在是有些俏皮,人群中忍不住发出声哄笑。 但布兰却看了稳坐旁的史塔眼,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当然只算得上是件还算好笑的轶闻而已,不过他知道得。他咳嗽了声,继续提醒道:“其实还远不止于此,星形石……虽然是排泄物,然而,要说它价值连城也没错,只是……般人用不上罢了。” “所以说,布兰,究竟是怎么回事?”维罗妮卡狐疑地皱起眉头,仔细问道。 “天界鲸在元素疆界上以能量为食,它的排泄物其实也是驳杂的能量残留……只是天界鲸的食量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它每天需要进食足以让布加人的浮空城维持百年消耗的魔法力量,因为在魔力之海的边缘,所以才有源源不绝的魔法力量供它汲取……”布兰停下来,反问了句:“你们知道魔力越斑驳,意味着什么么?” 旁的夏尔忽然变了脸色:“等等,不会吧?”他喃喃自语地答了句。 “你猜得没错,星形石……就是个不稳定的,随时都会爆炸的超级大炸弹。大部分星形石都会在进入tiamat之法则时撞毁,我不知道史塔是从那里搞来这玩意儿的,不过我知道安列克可能马上就要倒大霉了,如果他打算把那东西往他那个宝贝传送门上装的话……”布兰怔怔地回了句。 维罗妮卡亦微微怔:“威力有大?” 布兰回头看了她眼,他很想问问这位女军团长知道不知道有种武器被称之为热核武器,不过后者显然没听说过,于是他想了下,形容道:“大约足以把鲁施塔从这头到那头,彻底移为平地。” “你在开玩笑?”维罗妮卡脱口而出。在她身后,克鲁兹人的贵族军官们像是见了鬼样呆坐在那儿,时间好像石化了。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沃恩德,理论上来说,它应该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就不复存在了。”布兰喃喃道。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看到猎人少女佩娅脸下就白了:“我弟弟……” “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们。”维罗妮卡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玛莎在上,这东西会彻底移平染霜森林……布兰,染霜森林中心的封印……” 布兰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点,他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史塔眼,这家伙究竟搞不搞的清楚状况啊,这东西旦爆炸,不止是他们,就连这头该死的龙自己也样会化为灰烬。 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这地方逃出去。 “那些家伙窥探我的宝贝,当然该受到这个下场。”史塔撅了撅嘴,脸不服气地答道。当然,他所谓那些宝贝就是他储藏了好几个洞窟的食物,玛莎在上,这头霜幼龙是个字也没说谎话,谁要敢动他那些食物,他宁愿毁灭世界也要报复回来的。 至于炸平个染霜森林,那算什么? “你不是这儿的守卫者么?”诗朵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这小胖子问道。 史塔脸不屑,答道:“切,还不是那家伙答应我每天给我好吃的我才同意的,可他给的东西点都不好吃,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用魔法变出来的——那些吃的,真讨厌,我早就不想干了,可笑的是那些笨蛋居然以为他们前往冬眠者圣殿能引我出来,真是群笨蛋,我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睡个回笼觉呢——呜哇!” 他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重重地击。阿洛兹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巴掌拍到他后脑上,差点没把这小胖子整个儿扫倒冰层下面去:“你这个笨蛋,有没有点龙族起码的羞耻心,居然为了点食物就把自己卖了,给别人当条看门狗?”她失望之极,忍不住大声斥责道:“还有,你居然把那么好玩的东西随随便便交出去了,那个什么巨龙之心的什么破烂,直接丢出去不好吗?” “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 布兰、诗朵、维罗妮卡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这究竟是那里好玩了?这东西要人命的好不好,你们两究竟有没有搞清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布兰顿时感到有点无力,觉得把话题的主导权交给这头小母龙是个十分错误的选择,他赶忙抢回话头,打断他们道:“等等,先别提这个,” “我不知道。”史塔回答得干净利落,以至于让人看就知道这死胖子在扯谎。 不过这次布兰不打算让阿洛兹来了,他回头叫道:“哈鲁泽,你过来。” 小王子脸茫然,握着狮子之牙走了过来,有些不解地问道:“老师,有什么吩咐么。” “你过去,说服他告诉我们安列克的去向。”布兰指着史塔说道。“我?”小王子脸不理解,“我、我可以么?” “当然,放心吧,会他定会像是条狗样听你的话,不过你记得,别给完了,别把自己给卖了。”布兰淡淡地回了句。 给完了?给什么啊?小王子脸红了红,但老师的话不能违背,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史塔看到哈鲁泽,眼睛微微亮,但很快又露出失望的神色,大声说道:“什么啊,明明是个男人,我才不会对这种家伙有兴趣呢。快,给大爷我找个小姑娘来,说不定我就答应告诉你们你们想要知道的消息了——” 布兰好悬没有立刻拔出大地之剑剑砍过去,好把这又恶劣、居然还这么好色的死胖龙剑砍成两段,他轻轻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对方可是头龙,那怕是幼龙,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恶劣到定境界,他究竟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布兰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看到史塔的目光忽然变得动不动了,确切的说是钉在了哈鲁泽身上。 然后接着所有人都看到这家伙居然眼神迷离起来,当众从嘴角流出线晶莹的口水。 那刻,就好像从半空中降下个群体石化术,除了布兰之外,无论是克鲁兹贵族也好,还是布兰的随行骑士也好,甚至连诗朵与维罗妮卡时间都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身为当事人的小王子顿时吓了跳,大叫声:“你、你要干什么?” 而史塔却仿佛闻所未闻,下就向他扑了过来。 那刻,阿洛兹忍不住不忍心地回过头,布兰心中却哈哈大笑,果然如此,和那些家伙提过的模样嘛。 “明明是个小孩子,还装。”他听到哈鲁泽尖叫声,心中却如此想到。 …… 第一百零七幕 永恒 VIII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八幕 永恒 I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八幕 永恒 IX 史塔把每个胖嘟嘟的指头都挨个舔了遍,然后抬起头来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哈鲁泽,吓得小王子赶紧捂住自己腰间的蜂蜜罐子——那还是布兰在进入染霜森林之前从猎人手上买来的,虽说在妖精手上用了不少。 “还想要么?”布兰盯着这家伙问道,好将他的注意力引回来。史塔回过头,点头如捣蒜:“嗯嗯!”阿洛兹看到这幕忍不住十分不满地哼了声,这家伙实在是太丢龙族的脸了,她简直无法相信头骄傲的巨龙会被半罐子蜂蜜给收买了,半罐子宝石还差不,小母龙愤恨地想到,她干脆转身就走,分钟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装作不认识对方。 史塔浑然未觉,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布兰,他这副表情自然是装出来的,布兰心知肚明,不过仍旧有些好笑:“不必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的。” “……唔,那些家伙从另头跑了,那条甬道通向外面某个出口,我可以给你们指出来。”史塔假装想了下,然后记忆力好像被半罐蜂蜜给恢复了,才慢吞吞地答道。 布兰看他指的方向眼,未动声色,而是又问:“你定很熟悉这下面吧,毕竟你从蛛毒之年开始就居住在这里了,百年以来,足够你弄清楚这冰川下面的每条通道了。” “你怎么知道?”小胖龙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布兰。 “因为文献,你这个笨蛋!”阿洛兹都听到了洞口,听到这句话又转过身来,没好气地提醒道:“人类喜欢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记载下来,记载到容易腐烂的纸张上面,不分大小巨细,你总不会以为你去抢夺他们的食物,他们会感到很无所谓吧?” 布兰亦点了点头,缓缓答道:“再来此地之前,我从库尔克的档案馆借阅过马诺威尔地区的历史志,你第次出现是在蛛毒之年,你掠夺了只运送面粉的车队。” “等等,你为什么会掠夺运送面粉的车队?”小母龙不解地瞪大金色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道,“难道你准备自己烤面包么,我怎么从没听起你说过这回事?” 史塔低下头,脸下红了:“……我以为那是白砂糖。” “你够了!”阿洛兹大叫声:“滚蛋,不准再和我说话,我要族长,定把你从族人之中开除出去!”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布兰看她那可怕的样子,生怕这头小母龙再留片刻估计就会个忍不住把史塔给干掉。 他看到阿洛兹跑出去,反而松了口气,回过头问道:“所以我说得对吗?” “差不啦。”史塔有气无力地答道。 “怎么了?”布兰看他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好奇:“龙族对你的约束不大吧?” “还好啦,”史塔忽然有些警惕起来,用他那对在胖嘟嘟的脸上显得有些小但明亮的蓝眼睛看了布兰眼:“哼,狡猾的人类,你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也休想从我口中套到点有用的情报,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没你狡猾。”布兰心想,这家伙憨厚的外表绝对是个绝妙的伪装,但事实上只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他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答道:“既然你清楚这冰川之下的每条通道,你定知道有没有近路可以让我们追上安列克对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史塔骨碌碌转着眼睛问。 布兰早料到他这个反应,也不奇怪,只回过头对小王子说道:“哈鲁泽,给我。”说着,他平伸出手——哈鲁泽有些不情愿地看着他,在这片森林中可没有王宫中那么舒适的生活,那些蜂蜜是他最喜欢的糖果,他每天都省着只会吃丁点,要是交出去的话,那些蜂蜜定然就尸骨无存了。 小王子不是笨蛋,他的目光越过布兰,有些不满地瞪了史塔眼。 “给我。”布兰对他眨了眨眼睛,坚持命令道。“老师……”小王子不敢违命,只能磨磨蹭蹭地走上来,解下那个系在腰间的罐子,撅着嘴放到了布兰手上。 布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颗糖果放到他手上,这种乳糖是托尼格尔的新产品,在这个食物匮乏的世界,糖果是种只有贵族才享受得起的奢侈品,不过它在埃鲁因贵族之中很受欢迎,罗曼大小姐早早就瞄上了这门生意,布兰帮她出了不少主意,毕竟比起沃恩德来,现代社会的物质生活实在是丰富太了。 哈鲁泽捧着那圆球状的乳糖,忍不住有些惊喜,这种糖果他在托尼格尔就尝过,虽然通常只有他练剑练得特别好那天才会得到奖励,不过那味道他真是辈子也忘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糖果放到包包里,这才心满意足抱着自己的狮子之牙坐了回去。 史塔当然也看到了这幕,他看了看布兰手上的蜂蜜罐子,又看了看小王子的举动,眼中露出强烈好奇的光芒,只不过强忍着没有开口。 布兰看到这个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笑了笑:“怎么样,个消息换半罐蜂蜜,对你来说还不算吃亏吧?”他忽然微微怔,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那些拿着棒棒糖诱拐萝莉的怪叔叔——不过他既没有棒棒糖,眼前这小胖子与萝莉也沾不上边。 史塔是头龙,而且还是头性质极为恶劣,连在龙族内部都不受待见的龙。 “是有这么条通道没错……”史塔听布兰的条件,就忍不住口水横流地答道,那可是真正的口水横流,只见他呲着嘴、银色的丝线哗啦啦从嘴角留下来,会就淌了地。 这幕实在叫人怀疑这家伙的唾腺是怎么长的,居然能如此发达。 “你能给我指出来么?” 史塔随着布兰手上起伏的蜜糖罐,使劲点了点头。布兰微微笑,将蜜糖罐递了过去:“说到做到,这是你的——” “哼。”史塔飞快地抱住罐子,脸得意地答道:“你这家伙还算言而有信,比那个蓝色的家伙好了,不过听说你们人类都狡诈得没边儿,为什么你这么蠢?” 布兰好悬口气没吸上来,他咳嗽了两声,赶忙在心中默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差点就想直接开启狂热天赋把这头该死的小肥龙给再胖揍顿。 “那与你无关,何况这不叫蠢,这叫诚实。我犯不着骗像是你这样个小屁孩,”他咬牙切齿地答道,“史塔,你能给我们带路么?” “不能!”史塔断然拒绝道,好像这句话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样。布兰看着他,好像想听听这家伙的理由,“你确定?” “当然!太麻烦了,那条甬道很长,而且要走很远的距离,你想想,走那么远的路,待会还得回来,你就算是拿七八罐蜂蜜我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史塔理所当然地补充了句:“外面那么冷。” 外面那么冷! 你是霜幼龙行不行?布兰这辈子从没听说过寒系巨龙会怕冷的,霜龙甚至拥有操纵冰川的能力,他们本身就在冰川之中诞生,传说寒冷是他们的呼吸,冰原之上的每片冻雾都是他们温暖而舒适的家。 而就是这样头巨龙,居然告诉他,外面太冷! 布兰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暴走的冲动,平复下来,答道:“外面是很冷,不过你这里面也不怎么样吧?” “没有啊,我这里有食物。”史塔骄傲地答道。 “让你的食物都去见鬼吧!”布兰心中在狂喊,但面上还是如既往地平静:“你有少食物?你每过段时间就去掠夺那些人类,不过他们也越来越精明了,你能抢到什么,肉干?腌鱼?还是发硬的黑面包?史塔,你收藏的这些东西压根就不叫食物,在他们看来,就是垃圾——” “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布兰指了指不远处那些克鲁兹贵族,史塔好奇地回过头,那些贵族早已得到维罗妮卡的眼神示意,何况就是算是此刻的布兰,也不是他们敢得罪的。何况布兰说的也并不算假话,肉干,腌鱼,还有发硬的黑面包,这些东西只有贫民才会趋之若鹜,贵族——哪怕是最小的贵族又怎么会碰这些东西。 因此他们齐点了点头。 史塔瞪大眼睛,碧蓝色的眸子里有些亮晶晶的:“真的吗?还有比这些东西好吃的东西……呼呼。” 他边说,口水哗啦啦就流了出来。布兰简直无法形容这头龙,因为这家伙的口水居然流到了他的黑色贵族大衣上,他强忍着剑把这头该死的龙劈飞的冲动,点点头:“当然,你总不能在这里打家劫舍辈子吧?龙族们无法认同你的价值观,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美味的真谛,有机会我带你去次九凤,据说那儿拥有世界上最为精致的食物。” 史塔眼中闪闪发光,好像已经沉浸在了那将来的某刻。但他很快擦了擦嘴清醒了过来,布兰看到史塔的眼睛里恢复了清明,不得不赞句巨龙不愧是最为智慧的高阶生物,这么快就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史塔揉了揉鼻子,第句话就是:“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这句话终于让旁的维罗妮卡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布兰深深吸了口气,他张开嘴,生生把已经到了嘴巴想要骂人的话给吞了回去,然后早有预谋般开口了:“随时都可以,不过你要不要考虑下,和我起离开这里,我答应为你提供足够的精美的食物。保证是你这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等等,哼,你果然又说图谋,人类!”小胖龙忽然抬起头来,有些警惕地看着布兰:“——不过我每天可是要吃掉吨糖果?” “你是猪啊你!”布兰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好在他咬紧牙关:“没问题,你知道,我有块很大的领地,我有许制糖作坊,保证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真的?”史塔脸怀疑,但肥嘟嘟的脸上明明写满了向往的样子。 “扑哧。”旁的诗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她看来堂堂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居然在这头龙眼中变成了位制糖厂的厂长般的人物,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直到这刻,学者小姐才深刻地认识到这句话,如果你不走出门,你就永远无法认识这个世界——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个世界的龙族的威严在诗朵眼中基本上已经分崩离析了。 “当然是真的。”布兰没好气地答道:“不过你听明白了我的要求吗?你拿了我的好处,可得帮我办事,你不会是想要我白养你吧?” 他不得不如此提醒,因为眼前这家伙压根不靠谱。当然,如果能够与头龙为同盟——那怕是头幼龙,也会对埃鲁因的局势产生深远的影响。布兰抬起头来看了眼不远处的克鲁兹贵族们,那些家伙显然已经惊呆了,暂时还没想到这里来,只有维罗妮卡与他对视了眼。 那军团长女士对他微微笑。 但没想到史塔却皱皱眉头不耐烦地答道:“所以说你这家伙真的很笨啊,我当然明白,不就是签订契约么。哼,我就和那该死的家伙签订了份契约,不过那家伙既然不能履行契约上的要求,我现在已经决定和他单方面解除合同了。” 他抬起眼皮看了布兰眼:“怎么样,你的契约已经写好了吗?”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家伙,忽然觉得这死胖子之前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怎么忽然说起话来套套的,什么沃恩德的契约和合同什么的,好像除了罗曼之外连他都搞不太清楚。 “现在……还没有。” “哦,那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定个口头契约。”提到食物与契约,史塔好像下变得精明起来,答道:“我以龙神的名义起誓,你可以以玛莎的名义——” 但布兰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他盯着这忽然正经起来的小胖子,心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还是说游戏之中究竟是怎么设置的?当年那些玩家有没有试图诱拐过这家伙。他脑子里面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边不经过大脑似地脱口而出了句差点让他后悔辈子的话来: “口头契约?那还要不要拉个勾什么的?” 史塔像是再看着个白痴样看着布兰,这位小胖子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好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啊,没想到大姐头暗恋的竟然是个弱智儿童。” “噗哈哈哈!” 这刻,夏尔的爆笑声终于忍不住传来出来。 第一百零八幕 永恒 IX 欲望文 第一百零九幕 永恒 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九幕 永恒 X “指挥官阁下,我们已经向前走了差不两里路了,后面也早就看不到用来作为地标的那座山了,这么大的风雪,再走下去恐怕我们自己都会迷路的……”克鲁兹骑士拍了拍胸甲上的积雪,有些担忧地看着飘着茫茫大雪的天空——凛冽的寒风推着雪花在天地之间呼啸着,这场暴雪突如其来,根本没有给任何人以准备的时间——骑士有些忧虑地看着这恶劣的天候,对前面的女骑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芙蕾雅停下来,对手心中呵了口气,她的脸蛋冻得红红的,眉毛上也结满了霜。但芙蕾雅眨了眨眼睛,答道:“不,我们再往前前进五百米,他们受了伤,定跑不远。” “芙蕾雅,如果他们受了伤,我们早该追到他们了,没有人可以在这种天候下跑太远。”尼玫西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所有人都回过头,女骑士还是如既往的冷静,同时用冰冷的口气提醒道:“这里面有蹊跷,你忘了布伦德他们说的话了?” “可那可能是冰原之上的幻影,阳光折射,或者是水晶森林的雪影,都有可能产生类似的错觉——” “他说他看到了狼,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尼玫西丝打断她的话:“这场风暴是狼带来的,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敏尔人敬畏狼,因为狼是黄昏的部分,代表着厄运与世界的毁灭。” “可是……其他人不是都没有看到吗?”芙蕾雅心中也没底,她看着漫天大雪深处白茫茫片,总觉得雪影背后有双苍白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其他人也是样,总觉得这片冰川是对人怀有恶意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背后会冷不丁冒出个毫无声息的陌生人来,叫人毛骨悚然。 风的呼啸声就像是绵延不绝凄厉的哀嚎。 尼玫西丝停了下,声音就像是冻成冰渣子掉了下去,她冷冷地看着其他人:“黑森林中没有不可能,切皆是可能的,如果你有预感有坏事要发生,那么它定会变得坏。” 克鲁兹骑士们当然听说过这个谚语,不觉头皮发麻。芙蕾雅也犹豫起来,正是此刻,远处风雪中忽然跌跌撞撞地冲出个人来,那人正是不久之前派出去的第二批斥候,他们的任务是去寻找半小时之前派遣出去的第批斥候,但芙蕾雅看到这个人脸上的神色,心中就微微沉。 “小佩洛,阿莱亚,指挥官阁下……翡翠和爱妮卡她们……” “怎么回事——” “你闭嘴,阿莱亚,让指挥官阁下提问。”芙蕾雅还未开口,她身后的骑士便抢先开口,但在芙蕾雅身边的小佩洛回过头狠狠打断了那人的话。 瘦弱的黑发骑士轻轻吐了口气,用冰冷的目光将自己的同伴逼退。 “没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芙蕾雅无暇分心,她看向那个斥候,开口问道:“她们怎么了?” “我不知道了……我们找到她们时……她们已经……已经……”那个斥候的肩膀几乎都颤抖了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其他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他们是战友,是同期毕业的同窗,他们发誓要在接下来的圣战之中闯出番名声,但今天,却折戟于这个小小的地方,在这里发生的切,甚至不会为任何人所铭记。 “怎么会,怎么会有东西能杀得死她们?在这个该死的穷乡僻壤!”那个骑士忍不住暴跳地怒骂道。 “你闭嘴,阿莱亚!”对他,小佩洛仍是冷冷地怒斥。但他回过头,目光落在芙蕾雅身上。 芙蕾雅心中也有些低沉,这是她部下第次出现伤亡,有那么会她甚至想起了贝丝的容颜。但未来的女武神眨了眨眼睛,甩了甩头道:“是谁杀了她们?是那些半身人么?” “指挥官阁下……翡翠和爱妮卡她们……”斥候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她们死得有些古怪……” “古怪?” “我说不好,我们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杀了她们。她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可好像被吸干了血样,但是她们身上也没有找到吸血鬼的咬痕……” 他深深吸了口气,瞪大眼睛道:“洛罗那家伙说她们是被冻死的,冰雪中有鬼魂会抽取人的精气,但我觉得那家伙是在胡扯……” “洛罗是谁?”芙蕾雅回过头。 “他有山民和敏尔人血统,是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小佩洛答道。 芙蕾雅微微有些奇怪,她没想到帝国竟然不歧视山民与敏尔人,不过她的思维只在这件事上停留了小片刻,就答道:“带我们过去看看。” “芙蕾雅,你考虑好了?”但旁,尼玫西丝对于这个决定皱了皱眉头。 “学姐,”芙蕾雅抬起头来:“布兰嫉恶如仇,埃鲁因人也绝非有仇不报之人,不管她们是不是克鲁兹人,但她们是在我手下死去的,我不求立刻为她们报仇,但至少要弄清楚是什么人杀了她们。” “我明白。”尼玫西丝淡淡地答道,她抓紧英灵战马的缰绳,好像早料到芙蕾雅会这么回答样,只是说道:“我只是提醒你,考虑清楚没有。” “我考虑清楚了——” 芙蕾雅斩钉截铁地答道,她的话穿透风雪,让所有人都是凛,但克鲁兹人看她的神色,总算是有了丝认同。 …… 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看着风雪中越来越明显的人影的轮廓,他微微有些黝黑得几乎不像是个王室成员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成不变的神色,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并未注意周遭正在发生的切,至少那个骑在马上缓缓向他靠近的少年就落在他眼底。 “莱纳瑞特殿下。”哈鲁泽看到这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有些羡慕,对方也是王位的第顺位继承人,和他样,但却比他沉稳得。这么久以来,除了报上自己的名号之外,对方几乎没有说过句话,这份稳重,让他十分好奇,哈鲁泽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怎样才能在自己的身份上作得好,怎么样才能表现得如此自信。 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回头看了这个少年眼,答道:“哈鲁泽殿下,在炎之圣殿的治下,你和我的地位是平等的,你没必要落后我肩,这有违两国交往的礼节。” 哈鲁泽脸红了红,没想到自己下子就弄错了礼节,他其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已经习惯了跟在自己的姐姐、或者老师背后,受到提醒,他赶忙松了松缰绳向前肩。 “莱纳瑞特殿下,你有考虑过未来你会继承个庞大的帝国这样的事么,千千万万的子民,他们的未来都仰仗你之手,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假如你做错了,会怎么样?对不起,虽然这么说非常失礼……但我时常在考虑这个问题。”哈鲁泽小声问道。 “这并不失礼。”莱纳瑞特答道:“我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本身即是我的权力与责任的部分。至于千千万万的子民,他们的未来都仰仗我之手,你说得很对,如果我做对了,他们就要歌功颂德,而若是我错了,他们就要承担责任。” 哈鲁泽听到这番言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怎么能这样?” “因为到那时,我即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在这个身份上,我理所当然要维护皇权的威严。这对你来说也是样的,等你长大到定年纪,你就会明白这点。上天授予我们这份权力,我们才应该小心翼翼地区维护它。” 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抬起头,傲然地答道。 “可王室成员的职责,不是应该履行贵族们的契约,为他的子民带来加幸福与安定的生活么?”哈鲁泽瞠目结舌。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莱纳瑞特回头问道。 “是老师,还有姐姐……”小王子小声答道。 “他们说的都是错的,你姐姐不过是介女流之辈,而那位伯爵大人必定另有所图。”皇长子淡淡地回了句。 哈鲁泽觉得这话有些问题,可时又不知道从那里反驳起,忍不住嗫嚅道:“可是、可是老师他是个很正直博学的人,如果莱纳瑞特殿下你和他讨论下的话,定会明白这点的。” “不需要。”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答道:“哈鲁泽,在这里只有你有资格和我平等交谈,其他人我没有必要去倾听他们的意见——即使是在你的国家,小王子殿下,那位伯爵大人迄今也还算不上是位重臣,你应该学会选择自己的权力——” 哈鲁泽微微怔了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就在同刻,布兰看到了穿过风雪而来的某位银精灵公主。他将枚糖果丢给身后不远处的史塔,让这头肥龙欢天喜地跑到后面去,然后才抬起头来,第句话就对梅蒂莎问道: “芙蕾雅她还没有回来么?” “对不起,领主大人,我没有劝住她。”梅蒂莎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 布兰抬头看着风云变幻的天色,轻轻答道:“我清楚芙蕾雅的性格,这天气有些古怪,不过可能我们不得不顶风前进了。” 第一百零九幕 永恒 X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幕 永恒 X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幕 永恒 XI 几具冰雕或坐或卧在雪地之中,男人,女人,脸上的神色都是样的僵硬且空洞,几乎冻成冰的目光直刺向天空,内里了无生息。芙蕾雅有些难过地经过这些冰雕,默默用手抚下他们冰冷的眼睑。 就像是之前那个斥候所说的,翡翠与爱妮卡她们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痕,皮肤发灰发白,失去了水分紧缩在起,与身下跪倒的战马的尸体起上面覆满了冰雪,从表面上看来就像是那些被冻死在雪地里的人,但五六个人那能这么巧合被冻死在起,何况爱妮卡和翡翠都是黄金初阶的战士,这种低温对她们来说应当根本没有影响。 芙蕾雅注意到翡翠与爱妮卡空洞的眼神,在她记忆中,有种死法有这样类似的眼神,那就是被幽灵夺去了温度;想到这里,她忽然记起逃离里登堡的那夜,布兰用白色雄鹿为他们引路的那幕。 氤氲的夜色下,散发着荧荧白光的雄壮生物在林地间开道,但她记忆最深刻的是那些死在幽灵手上的人,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也是是这样空洞的神色,仿佛失去了魂魄般。 芙蕾雅抬起头,有些警惕地抬起头,她和队伍已经处于片银灰色的树林之中,呼啸的雪风穿过光秃秃的枝桠,那些发出诡异的声音,像是怪物在林地之间呼啸。 “是鬼怪,山林中的精怪会吸取人的灵魂,这片林子定是它们的地盘,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克鲁兹的骑士中,有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有些紧张地说道:“我小时候常常听老人说起它们的传说,没有人能杀死它们,旦被它们缠上,我们就死定了。” “够了,罗洛,你是黄金阶的战士,那些所有的幽灵鬼怪没少是你的对手。倘若它们来了,我们正好为翡翠和爱妮卡报仇!”那个叫做阿莱亚的骑士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他回过头,看向芙蕾雅,问道:“芙蕾雅小姐,你认为这片森林中真的可能有幽灵么?”他口中的指挥官阁下’也升格成为了‘芙蕾雅小姐’,因为芙蕾雅的决定赢得了在场每个克鲁兹人的信任——而信任是合作的基础。 “爱妮卡和你也差不,她们死得毫无征兆,你又能如何?”罗洛不依不饶,紧盯着他问道。 “所以说我们就应该夹起尾巴逃之夭夭?够了,不要和我提起爱妮卡,这只会让我怒火中烧,罗洛,别让我看不起你!”阿莱亚十分愤怒地答道。 “阿莱亚,你闭嘴,这就是你对同伴说话的态度?”小佩洛终于忍不住了,他扯了扯柔软的灰鼠皮兜帽,斥了句,又回头对罗洛说道:“罗洛,骑士折剑立誓,绝不抛下同伴,你之前说的话我就当作没听到,但不要让听到第二次。” 那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似乎有些怕他,被警告了句,却不敢还口,只能默默地盯着这边。阿莱亚也冷哼声回过头,他抓着剑,看着森林的方向,看起来他虽然不相信罗洛的话,但至少也提高了警惕。 小佩洛回过头,看着芙蕾雅问道:“芙蕾雅小姐,你是怎么认为的,罗洛至少有句话没说错,爱妮卡她们死得毫无征兆,即使是偷袭,也太安详了些。爱妮卡是资深的侦察兵,不比我逊色分毫。” 芙蕾雅皱起眉头,爱妮卡和翡翠等人的尸体看起来生前不像是经历了打斗的样子,她们就像是走着走着忽然倒毙在这里,但那可是四名黄金阶的战士。她看向那个方向,忽然注意到个细微的细节: “学姐,你注意到她们的目光了么?” “嗯?”尼玫西丝微微挑眉。 “爱妮卡她们生前应当是看向前方的,就是那片森林,森林中或许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芙蕾雅答道。 “她们究竟在森林中发现了什么?”阿莱亚问道。 “肯定不会是攻击者,如果攻击者是从森林方向来的,爱妮卡她们不可能会点反应也没有。”小佩洛答道。 其他人互视了眼,皆想不出是森林中会有什么东西能让爱妮卡等人放松警惕。要知道爱妮卡与翡翠行人可是折剑骑士团中的专业侦察兵,她们是最优秀的夜莺,是军人中的军人,绝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风雪时间似乎消停了些许,众人感到之间升起股诡异的静默,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那片银灰色的森林,忽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忽然有人问道。那人穿着皮甲,下面是深棕色的长袍,他是克鲁兹骑士中唯位随军神官。 “怎么了?”阿莱亚莫名问道。 “嘘——,听,风中有声音。”小佩洛神色有些严肃的将根手指放在唇边,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所有人都闭上嘴,风中传来中低沉但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哨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忽然哗啦声从森林上空飞了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按住剑柄抬起头,然后他们看到了极为壮观的幕: 片灰色的,水晶雕琢的鸟雀从树冠上飞了起来,密密麻麻地飞上天空,这些鸟儿晶莹剔透的身体在半空中折射着天边大魔潮蓝色的反光,闪烁成片,它们在风雪之中振翅高飞,发出种叽叽喳喳清脆的鸣叫声,转眼就越过了众人头顶。 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想到这看起来渺无生机的地方居然会潜藏着这么如此美丽的生物。“是水晶天鹅,天啊,这些是在风暴止息之山都难得见的元素生物,这么!诗朵看到它们定会疯掉的!”有骑士忽然叫了起来。 这的确是幕奇观,但小佩洛与尼玫西丝的反应要直接得,两人直接拔出长剑,对其他人提醒、喊道:“小心,森林中有东西!” 十名克鲁兹骑士顿时凛。 水晶天鹅之后,森林中果然传来咔咔嚓嚓的树木倒伏的声音,显然,之前那些水晶天鹅都是被后面这些东西给惊起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森林中,想要看清之前袭击爱妮卡行人的究竟是什么。 但很快,他们就屏住了呼吸。 风雪背后渐渐出现了个庞大的黑影,黑影渐渐向前,变得清晰起来。 然后他们看到头狼,头高大如山岳,银色的鬃毛在风雪之中烈烈飘扬的巨狼,它的耳朵又尖又长,与般的冬狼有些形异,但双眼金眼,内里孕育着睿智与冷冽的光芒。 它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森林就像是它脚下的草甸,在场的克鲁兹骑士就是草地之中的蚂蚁。 “这……这是……”小佩洛仰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 “头狼埃希斯……”尼玫西丝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不可能,它不是应该被封印在……”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住了嘴。“怎么办?”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他们唯的指挥官——芙蕾雅身上。但这时每个人都发现了件古怪无比的事情。 芙蕾雅不见了。 好像凭空消失般。 尼玫西丝心中顿时沉。 但这刻所有人都不明白,其实芙蕾雅正在原地,她比在场的每个人都还要惊讶——因为她所看到的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就在起风的刹那,芙蕾雅首先听到森林中此起彼伏的狼嚎,没有什么水晶天鹅,也没有头狼埃希斯,她只看到漆黑之中忽然出现了许星星点点的苍白的眼睛,那些眼睛渐渐走出灰白林地的阴影,然后形成头头皮毛雪白巨狼。 芙蕾雅并不认得这些陌生的狼型生物,但布兰在此说不定能口叫出它们的名字: 苍白之子。 头狼埃希斯最青睐的黄昏种群之,传说它们奔行在雪原之上,所过之处皆带来风暴。但它们的头狼勒佩瑟死在天空之龙炽烈手上,而它们亦殒落于与霜巨人之王米洛斯的战斗之中芙蕾雅眼神凛,立刻拔出长剑。但正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件古怪无比的事情,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发现自己身边的克鲁兹骑士们——小佩洛、阿莱亚、罗洛甚至包括尼玫西丝学姐都是副呆呆的神色立于自己的马上,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景象样。 芙蕾雅瞬间吓了跳,她脑海里瞬间浮现了爱妮卡与翡翠几人死的样子,忍不住惊出身冷汗。 “尼玫西丝学姐!?”她赶忙用手推了推身边正在出神的尼玫西丝,后者微微晃,好像才从个迷梦之中清醒过来。 她首先看到芙蕾雅,微微怔,然后皱起眉头有些迷惑地问道:“芙蕾雅,你去哪儿了?快跑,小佩洛他们已经死了,我帮你挡住埃希斯……” “等等,你在说什么!大家都还活得好好的!”芙蕾雅赶忙打断她:“我们已经陷入包围了,快准备战斗啊,尼玫西丝学姐!” “战斗?”尼玫西丝愣,随即才注意到周遭的景象,她怔在马上,忍不住脱口而出:“苍白之子?怎么会是它们?埃希斯呢?” 她话音刚落,正是此刻,森林之中忽然忽然传来声尖叫。 “战争女神!这不可能!为什么这个时代还会有战争女神的血脉存在!”那声音尖锐得不像是沃恩德大陆上任何种智慧生物,仿佛像是两把锉刀在起交错样,发出的金属噪音。 芙蕾雅与尼玫西丝霍然惊,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看去,她们随即看到那边有道银色的人影。 那东西看起来有些像人,因为它有四肢,两足立于地面,双手欣长,直垂到膝盖之下,浑身上下覆盖着银白色的皮肤,但恐怖的是这东西没有眼睛鼻子与耳朵,张光滑的脸上只有张黑洞洞的称得上是嘴巴的东西。 而在那似人非人怪物身边,着个芙蕾雅与尼玫西丝的老熟人。 “尤熙侯爵!?”芙蕾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问道:“你不是死了么?” 尤熙侯爵微微笑:“在向真神奉献我的生命之前,我又怎么会轻易死去,芙蕾雅,你和你的领主大人应该已经都到了吧。其实我们在这里等他已经时了。” 芙蕾雅心中咯噔声。 第一百一十幕 永恒 XI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一幕 永恒 X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一幕 永恒 XII 伴随着芙蕾雅心中咯噔声,‘嗤’声利响,凛冽的冷风已经擦过她脸颊,切断她耳边几缕发丝,并在脸颊上留下道血痕。“什么东西?”未来的女武神瞪大眼睛,下意识回过头,刚好看到那东西刺中了后面阿莱亚的脖子,那是枚锐利的冰锥,它薄薄的冰刃从骑士的脖子左侧刺入,从另边穿出,这位年轻的克鲁兹骑士惨叫声,顿时血流如注、从马背上倒栽了下去。 “阿莱亚!”芙蕾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这幕,她回过头,看到森林中密密麻麻的苍白之子低啸着,寒冷的空气随着它们银色的毛发卷动而汇聚起来,形成个个旋转的气团,在这些气团中,每个里面都浮现出根锐利的冰锥。 而每根冰锥都在蠢蠢欲动着—— 芙蕾雅倒吸了口冷气,立刻意识到身处的险境,她甚至来不及拭去脸颊上的血迹,立刻对身后的尼玫西丝说道:“学姐大人,想办法叫醒其他人,我们得想办法突围!” “你打算干什么!”尼玫西丝看到芙蕾雅只手抓住缰绳,向外面冲出个身位,心中微微动。 “……那东西似乎认识我,布兰也和我讲过类似的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战争女神的血脉究竟是什么,但或许我可以尝试吸引下它们的注意力。” 芙蕾雅已经拔出狮心圣剑,她松缰绳,夹紧了腿,与坐下的战马起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她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在风声之中断断续续地传了回来。 尼玫西丝看着芙蕾雅在风雪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呆了下,然后马上冷着脸回过头,把拽过身边那个正在发呆的克鲁兹随军神官。 尤熙在森林边际,好整以暇地搓了搓手,他眯起眼睛看到芙蕾雅个人从山坡上发动冲锋的场景,忍不住眼神亮了亮——少女身后厚实的雪白斗篷迎风飞舞,像是对洁白的翅膀,那幕像极了战诗之中描述的女战神冲锋的场景——他微微笑:“真是勇气可嘉,想不到今下的埃鲁因也能看到这样的气象,公主殿下果然了不得啊。”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旁那怪物冷冷地打断了:“和他们啰嗦什么,乘他们还没醒过来,杀了他们!”那怪物抬起头,虽然它没有眼睛,但还是可以看出它始终注视着芙蕾雅所在的方向:“我命令你杀了那个女人!” “不,我们应当对那些骑士们出手,乘他们还没醒过来。”尤熙侯爵微微愣,随即立刻反驳道。 “听我的命令,我命令你杀了那个女人!”怪物固执地答道。 “可是……”尤熙侯爵还想说什么,但已经被那银色的怪物把掀飞,重重地撞在棵雪松树上,从松针上扑簌簌落下的积雪盖满了他脸。他抬起头,已经看到那头怪物对狼群下达了命令: “快,杀了那个女人!” 尤熙侯爵眼中忍不住露出怨毒的光芒来:“这个该死的蠢货!” 白狼们发出声长啸,霎时间无数枚冰锥刹向芙蕾雅呼啸而去。那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赶忙调转马头,改变方向森林侧狂奔而去,这样来大部分冰锥都落到她身后,只有少数几枚击中了她的披风,将那条漂亮的斗篷变成几缕破烂。 “继续!快继续!”那银色的怪物看到这幕忍不住愤怒地尖叫起来。 又是片冰锥从天而降,这次芙蕾雅终于再不能取巧,她抬起头看到那些闪闪发光的冰锥扑面而来,不禁浑身都紧张得颤抖起来,虽然在安培瑟尔也见过类似的场面,但这次攻击是冲着她个人来的,“原来那时候布兰个人孤军奋战是这样的感受……”芙蕾雅心中忍不住闪过这样个念头,这丝闪念让她在最后关头冷静下来,咬紧牙关,奋力用手中的狮心圣剑向前挥,带起的剑风呈道弧形向前推进,将大片冰锥绞成粉末。 当仍有数十枚冰锥穿过防线,刺穿了少女的肩头和腰肢,将她从马背上打飞了下去。芙蕾雅在雪地之中打了个滚,留下路血迹,但她立刻咬牙爬起来,抬起头,视野中映出条白线,在那怪物的命令之下,森林中那些白狼涌而出,它们好像放弃了那些克鲁兹人,而是直扑她而来。 “玛莎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芙蕾雅心中时不禁有些疑惑,她根本就认不得那怪物,可对方好像认准了她样。涌而出的苍白之子像是线白浪扑来,而落马的她根本无力再逃,眼看就要陷入包围之中,那刻她也不禁感到手足冰冷:“布兰……” 但正是此刻,尼玫西丝终于摇醒了那个随军神官:“快制造个防护法术!”她冲那家伙冷冰冰地命令道。 “怎么了?”那神官眼神有些迷离,好像才从梦中清醒过来。 但尼玫西丝已不和他废话,直将他推了回去,“自己看!”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 那神官抬起头,才注意到现下的处境,“玛莎在上,苍白之子,这不是黄昏之裔么!”他倒吸口冷气,忍不住脱口而出,但转过头,随即才注意到芙蕾雅的处境,顿时吃了惊,忙扯开嗓门喊道:“支持住,芙蕾雅小姐!”此刻已经不够时间让他念咒,这位神官不过是稍微犹豫了下,即从长袍上扯下火焰圣徽,然后奋力向芙蕾雅所在的方向丢。 众所周知,炎之圣殿神官佩戴的圣徽上皆附着有强力的法术。 说那时迟那时快,道赤红的光芒从天而降,形成个防护罩将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笼罩其中。为首的雪狼头撞在那护罩上,硕大的头颅咔嚓声完全折断,淡红色的光罩猛烈地震,但那头苍白之子的脑浆亦涂抹在淡红色光墙之上。 芙蕾雅怔,但随即松了口气,她回过头,给了那神官个感激的眼神。 这时尼玫西丝叫醒其他人,克鲁兹的骑士们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对于救了他们命的芙蕾雅自然感激万分。但可惜他们的指挥官虽然时被防护法术救下来,但依旧陷于重围之中。 所有人都明白这点。 “我们得想办法切入狼群,将它们与芙蕾雅小姐分割开来,把她给救出来!”小佩洛看到这幕,如此答道。但他又皱了皱眉,露出担忧的神色:“可是狼群太厚了,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把握!” “只能试试,尼玫西丝小姐,你能把受伤的阿莱亚带走离开这儿么,这样我们就能放手搏了。”其他骑士同声应和道。 但这时被芙蕾雅回应以感激之色的克鲁兹随军神官回过头来:“我建议你们别这么做,我有好的计划。” “神官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小佩洛微微怔,看向他。 “这里交给我好了。”神官看了所有人眼,如此答道:“我会将狼群和芙蕾雅小姐分割开,只有几分钟时间,你们得抓住机会。” “你想做什么!” “我会虔心向金焰之道祈祷,火焰烧尽切邪恶,炎之王定会与我同在。”神官对所有人微微笑:“放心好了,苍白之子在传说中即为秩序的诸神所灭,今天亦会如此——” “神官大人……” 神官摆手:“去吧,谨记你们是克鲁兹人的骄傲,可别让女士等待太久。” 说完,他翻身下马,落地时用手轻轻扶长袍,然后向狼群方向走去。尼玫西丝回头看着这家伙,忍不住喊道:“等等。” “女士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尼玫西丝皱着眉头问道。 “我是金焰的侍者,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过你可以叫我弥连。”神官微笑着答道。 尼玫西丝默默点点头:“我会记住你的,弥连。”说罢,她调转马头,其他所有克鲁兹骑士皆看向她。但女骑士言不发,寒风凛冽,但冰冷如刀的风中却弥漫着种异样的意味。 骑士们列好冲锋队列。 弥连面朝狼群方向,他微微吸了口气,然后举起手,道金色的火焰分开天空之上阴沉沉的乌云、从天而降,转眼即吞噬了他的身体,那刻这位克鲁兹神官高喊道:“先贤,今天我向你履行那个铭刻在金色火焰之中的承诺,雄鹰的后人绝不向不义与邪恶低头,请予我以你的权柄,让我行你的意志,扫尽这世间的切邪恶——” 火柱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几乎完全将神官笼罩期间,金色的光芒那刻映亮了整片森林。点亮了尼玫西丝、克鲁兹众骑士的眼底,也让正在抵抗白狼的芙蕾雅愕然地回过头来。 所有人都看到这幕。 弥连高高举起手,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燃烧殆尽,整个人化为团火焰——这是因为无法承载的神力完全摧毁了凡人的躯体的缘故,但就在他存于这个世上的最后刻,他右手高举由上至下斩。 那刻漆黑的夜空中,柄数百米长的金色火焰巨剑显现于森林之上,剑刃从天而降,如同陨星重重地落在狼群之中。 剑刃落地的刹那,明亮的爆炸瞬间吞没了无数白狼,那灿烂的火花,是弥连假借金焰的权柄施于地上的审判。 火焰熊熊燃烧着,狼群已经被分为二。 尼玫西丝回过头,金色的火光仍旧映亮了她的脸颊,但女骑士言不发,只是松开了缰绳。 “小佩洛,你带阿莱亚离开。其他人,跟我来。” 第一百一十一幕 永恒 XII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二幕 永恒 X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二幕 永恒 XIII 金色的火焰在天空炸开,向阴沉沉的天幕四方弥散开来,像是个环,狂风卷着雪花,如此恶劣的天气,简直就像是敏尔人预言的世界末日般,但刺眼的闪光还是映亮了方圆数十里的天空,层层叠叠的云层底下,白茫茫片。 “领主大人?”梅蒂莎从那个方向回过头,光线映得她脸颊发白。 “兵分两路吧,这是炎之圣殿的高阶神术,看起来芙蕾雅遇上麻烦了。”布兰同样仰着头对她答道。 维罗妮卡点了点头同意了。 “让布伦德带着其他所有人过去,我们这边军团长大人你留下,老师留下,我还有我的三位随从,茜,再加上阿洛兹与史塔,这些最高战力已经足以应付安列克那头老狐狸了。” “至于莱纳瑞特皇子……” “他和我们起。”维罗妮卡看了他眼抢先答道。 布兰了然,不管怎么有魄力,克鲁兹人还是不会放任他们未来的王储去冒不必要的险的。然而芙蕾雅定遇上了麻烦,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女武神终归要走自己的路的,他不能总是呵护着她,那最终来说是害了她。这个世界不像是少女期待那样和平,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必须有所付出,否则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不公平。 布兰轻轻垂下眼睑,何况尼玫西丝也在她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他只能如此想到。 “那就这样决定了,哈鲁泽,你也和我们起,”布兰重新抓起缰绳,旁在莱纳瑞特皇子身边的小王子连忙对他点了点头,他回过头:“诗朵小姐……” “我也和你们起。”学者小姐看了看维罗妮卡,又看了看这位伯爵大人,对他们答到。 “那好,布伦德先生,你有没有问题?” “只要有马——”金发的年轻骑士骑在天马上,傲然答道。他检查了下自己的配剑,像所有折剑骑士样将把匕首绑在肩甲上(这个传统据说来源于吉尔特曾在黑墓与幽灵之王战斗时,长剑折断之后用匕首死战不退的传说),寒风扯得他的斗篷猎猎作响。 “这些召唤来的天马会维持到明天凌晨,你们定要注意了。”梅蒂莎答道。 “这就够了!” 布伦德向维罗妮卡敬了个礼,然后向布兰点点头,他调转马头,吹了声唿哨。唿哨声在风雪中远远地传了出去,像是只穿过树冠发出清脆鸣叫的雀鸟样,让整片森林活了过来,黑沉沉的队伍在大雪之中转向,克鲁兹骑士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大道,许人马开始向几里之外的森林方向前进。 放眼望去,片雪白中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但过了会就连成小片只剩下天边条细细的线,布伦德最后次回了头,用寒光闪烁的剑向他们示意。 他举起剑来,表示必将成功的好兆头。 “放心,他们都是优秀的孩子。”维罗妮卡说:“芙蕾雅小姐不会出太大事情的。” “但愿如此,我相信她。” “现在轮到我们了,那头龙告诉我们有条近道,我们已经走在上面了?” “那条路并不好走,它要穿过这冰川下面的冰隙,只有那头龙走过那条路。龙走过的路人未必能走,冰下面潜藏着危险,有许来自神话时代的生物,只不过安列克大公向着冬眠者圣殿去了,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追上他。” “……布兰,你说,安列克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已经拿到龙之心,为什么不选择离开这里,而是继续往冰川深处前进?”维罗妮卡眯起眼睛。 布兰没有立刻答话,他心中宁愿相信安列克或许是想箭双雕,借助恶魔的力量要在冬眠者圣殿打开古代的封印,放出那些封印于地下的黄昏之裔。 不过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安列克不会不知道他这么做会激怒此地的守护者——史塔,直觉告诉他安列克此行可能早已安排好系列计划——但要拆穿对方的把戏,布兰觉得恐怕首先要找到染霜森林迷宫中心真正隐藏着什么才行。 对于维罗妮卡的问题,他只是摇了摇头:“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 “布兰,诗朵她十分熟悉这样的冰川,她拥有丰富的地理学识,她说不定能帮到你。” “不必了,我也很熟悉这里。我需要的是个拥有丰富生存技能的向导,而不是位学者。” 佩娅就是这样位出色的向导,但猎人少女自从目睹镇子上的同伴被安列克杀死之后就变得有些郁郁寡欢,她不会骑马,只能和茜共乘骑,她用手木然地环着山民少女的腰肢,言不发。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或者说比之前暗了,雪原上的夜晚片漆黑,没有丝光线,伸手不见五指,没有队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赶路。因此所有人不得不停下来在背风处宿营,森林方向片安静,没有半点音讯传来,就这样过了晚上。 凌晨时分,布兰终于找到了史塔口中通向冰隙之下的那条‘近道’,他终于知道这条路为什么被称之为近道了,因为它穿越了拦在北面的整座冰川,布兰记得在游戏之中也有这么条通道,被玩家们称之为‘刃口’。 因为穿过它就像是穿过刀锋那么危险,如果不是赶时间,没有人愿意选择这条路。 接下来数个小时都是在黑暗与寒冷中度过,队伍时而沿条狭长的冰川前进,转眼又出现在万仞深渊上空,冰川下的地形错综复杂,令所有人都大开眼界,不过收获最大的显然是学者小姐,只要有空停下来的时间,布兰就看到她从背包里拿出个小本子在写写画画。 整个上午都相安无事,有两头潜伏在冰隙之中的有眼无珠的寒冰妖想要对队伍发起袭击,但被梅菲斯特提前发现剑头击杀,那应该是附近带的boss,布兰发现灰剑圣击杀怪物自己也能有不菲的经验收获,只是可惜没爆出什么东西。 黑暗的地下没有时间的概念,差不在梅菲斯特击杀冰妖两三个小时后,队伍来到个天然的空旷场所,这个时候体力稍差些的诗朵与哈鲁泽几乎已经筋疲力尽,布兰将火把放到两根冰棱之间,然后让所有人停下来休息、补充体力。 这个时候阿洛兹找上了他。 小母龙将布兰从人群中拽出来,将他拉到边,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向布兰伸了伸爪子,小声提醒道:“布兰,有人在跟踪我们,你有没有发现?” 布兰微微怔,脸上随即露出严肃的神色:“我隐约有些感觉,我还以为是错觉。怎么,你能感到吗?”布兰并没有说谎,因为游戏之中的某些经历,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也是他让队伍停下来的原因。 这些冰川和下面的裂缝都是在几万年之前的那场战争中造成的,谁也不知道冰层下会有些什么东西,按照游戏之中的强度来计算,最高出现六十级以上的boss也不是不可能,按照战斗力来说,那就是等同于法则巅峰的存在。 虽然队伍中他老师只脚已经踏进了极之境界,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作战,实力有时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布兰可没忘记安德莎是怎么在阴沟里翻船的。 “咦?你竟然能察觉?我问过你那个灰剑圣老师,他似乎也点感觉也没有,你怎么感觉出来的?”阿洛兹有些好奇。 “我这个只是直觉,和实力无关。”但布兰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觉得可能和黑暗感知有关,可惜他还带不上双子戒指,不然定能清晰地感觉到潜伏者。 “哼,你的直觉挺古怪的,说实话,我也只是有些直觉感应到有东西跟着我们。你没发现吗,这冰川下面的怪物太少了,比史塔巢穴里我们遇到怪物的次数少太了。” “你是根据这个判断的?”布兰仔细看了小母龙眼,有些意外于对方的细心。 “差不。” “史塔呢,它是这里的地头蛇,据说还穿过这道冰隙好几次,他怎么说?这下面究竟有什么?” “他说不知道。” “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 “你是说他在骗我?”阿洛兹有些恼怒:“他不敢骗我。” “可你有没想过,是谁让它守在这里的?他从来没说过对方的名字,阿洛兹,史塔只是表面看起来像是个笨蛋而已。” 小母龙下住了口,她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又变成愤怒。“可恶,他竟然敢骗我,我去找他。”“等等,别去!”布兰把抓住她的手臂想将这头小母龙拽回来,可没想到阿洛兹的力量实在太大反倒差点把他带飞出去,布兰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喊道:“阿洛兹,你先等等,我想史塔没有骗你——”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布兰,你说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阿洛兹回过头,没好气地答道。 “我是说,史塔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不可能,”阿洛兹立刻反驳道:“你也说过,史塔他并不真的是个笨蛋,我很清楚他,他有时候虽然蠢了点,但却是个机灵的家伙。” “我是说,你知道那些存在吗?”布兰压低声音答道:“守护者族。” “啊……” 阿洛兹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她目瞪口呆瞪着布兰。“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等等” 第一百一十二幕 永恒 XIII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三幕 永恒 X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三幕 永恒 XIV 交错的冰隙幽深蜿蜒,犹如巨兽的血管错综复杂分布在冰川之下,只是内里没有血液脉动,只有漆黑与寂静,水滴从数尺长的冰棱下滴下,偶尔发出叮咚的响声,打破这无声寂寥。 个突如其来的脚步声闯入了宛若梦境的安静中,跌跌撞撞,脚步声好像是被追赶着,又好像是追赶着什么,它穿过个连着个的冰窟,然后个少年映入视野,少年皮肤黝黑,浑身上下的衣物破破烂烂,还带着血迹,但长长的乱发下双眼睛散发着灼目的光彩。 亚鲁塔粗重地喘着气,自从进入染霜森林以来,身上的剑伤直未好,高烧持续不退,周围的景色在他看来时而清楚,时而模糊。病情加重的时候,冰蓝色的柱子甚至在他眼中产生了重影,但冥冥之中,他总是能看到那道时远时近的身影。 那好像是个人,但永远只有个背影,两周以来,直漂浮不定地始终走在那前面。仿佛有种魔力督促他越过森林、冰川,始终追随在那后面,直来到这里。 但亚鲁塔已经头痛欲裂,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能记住的东西不,但他至少还记得父亲,还记得姐姐,还记得那日死在了染霜森林之外的猎人:当时他蜷缩在马车下面,感到胸腹上的伤口血流如注,身体越来越虚弱,轻飘飘的,仿佛就要这样失去切知觉的时候。 个声音进入了他的脑海,他只记得那是个中性的、毫无感情的声音: “想活下去吗,凡人?想活下去就起来。” “救我……救救我……”亚鲁塔记得自己迷迷糊糊中呻吟道,但没得到回答。他竭力咳嗽起来:“你要救我?” “我救不了你,但有人可以。” “……”亚鲁塔张大嘴,感到几乎已经呼吸,别提说话。但随即,股冰冷的气息从他心口弥漫开来,让他恢复了些许神志。 “你必须来找我,来到我身边,你只有听从我的吩咐,才能自救。” “在这期间,我会暂时给你予庇佑,但你的时间不。” 亚鲁塔身体中注入了丝力量,他勉强睁开丝眼睛,看到个巨大的、淡蓝色的虚象在自己面前,那就像是个幽灵,但他没力气抬起头去看对方的面孔,只能看到那宽松的长袍。 “你为什么要救我,其他人呢?” “你和你姐姐,或许和第十二个传承有些渊源。不过这不是关键,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姐姐?”亚鲁塔听到这个词,激动起来:“姐姐她还活着……?” “她死不了,有人会救她。” “我呢,我还能见到她吗?” “不用担心,你总会和你的姐姐重逢的,只要听从我的吩咐——” “可你究竟是谁?” “我是水晶,你们凡人喜欢这么叫我,但我喜欢我本来的名字,‘露克西斯’,不过你看到的并非是我本身,只不过是段讯息;我很难和你解释,但你只需要明白,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你需要我的帮助?” “是的,我需要你到我身边来。” “身边,你不就在我面前吗?” 蓝色的人影并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了他眼,然后缓缓转过身。亚鲁塔感到身体似乎正在加速恢复,而他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鬼使神差般,让他那么迷迷糊糊地跟了上去。 他们前后走进森林中,仿佛没有任何注意到他们,他从那些安列克手下的黑骑士身边经过,后者惘然不觉。然后他们穿过森林,穿过山谷,穿过雪原与冰川,没有遇上头魔物,此后的每夜,那个蓝色的身影都会再出现,在他前面不疾不徐地走着,距离飘忽不定。 就这么日复日,亚鲁塔忘记了周围的环境,甚至忘记了饥饿与寒冷,也忘记了时间,但逐渐对方越走越快,留给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亚鲁塔,你得快加速度了。” “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了。” 少年也渐渐发现了。 身体已经越来越沉,直未好的剑伤就像是道痛苦的烙印样时时刻刻牵扯着他的神经,步子不再如同初踏入森林时般轻快,思维时而清醒、时而浑浑浊浊,亚鲁塔每天的大数时候只能保持着有限的冷静,视界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狭窄,周围的景物点点暗下去,终于有那么刻。 他看到前面那个蓝色的影子消失了。 他脚下软,忽然沿着冰层的侧滑了下去。 黑暗中传来连串碎冰滚落的响动,随即很快又重归于寂静之中。 ……“醒醒,快醒醒,留给你的时间不了。” “醒醒——” “我需要你的帮助。” 布兰猛然睁开眼睛,苍白的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什么时候了——’他有些迷惑地抬起头,头顶上冰层始终呈现出种瑰丽的幽蓝色,耳边远处回响着被称之为‘朱庇斯的絮语’的啸声,那是寒流穿过北方道地峡发出的声音,峡谷的头正好有条巨大的冰川连接着地下。 这声音经年不息,但其实还在很远的地方,它常常让人错以为是地下的深渊之中锁着头号叫的怪兽。 布兰疑神疑鬼注视着洞穴深处会,眼神幽深得像是个化解不开的谜题,他拢了拢并不显得紧实的毛毯,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 他做了个古怪的梦,梦中到许许人穿过片闪光的雪原,他们穿着古怪的衣服,黑白相间的长袍,骑着无翼龙,他们身边逐渐出现了那些黑色的、巨大的、犹如方尖碑样的建筑,建筑上散发着奇异的金属光泽,布满了蜘蛛网般的水晶网格,布兰认得那些都是米洛斯的残骸——据说愈往冰川中心,这样的残骸也就越。 布兰在梦境中看到的这正是这样的场景,他看到那些人穿过这些来自上古的遗迹,来到处巨大的裂峡边缘,他们在那里举行了个盛大的祭祀仪式,将奴隶推下山谷,然后又将个巨大的闪闪发光的盒子丢入深渊之中。 时间在冰川中缓缓推移着,他看到那些人随后定居下来,与冰原上的穴居人为邻。但他们中忽然产生了争执,然后是分裂,征战,从内部分为两派。 失败的方继续往北,而剩下的人则留下来,好的光景不再,许老人都冻死在冰川之上,年轻人则试图离开冰川前往森林中,但他们依次倒在迁徙的路上。 只剩下少数人——他梦到的那个人就日复日地守望在冰川上,亲眼看到族人个接个倒下,死亡像是瘟疫,最后落到他自己身上。 布兰模模糊糊还记得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最后个日出,太阳从西方升起,红而巨大,天地都变得血红,仿佛像是征兆着什么。 布兰收回视线——洞穴内安静无声,所有人都已睡下,在布兰视野远端有团亮光,那是篝火,现在应当是后半夜,那么在篝火那里守夜的就是梅蒂莎与夏尔,他甚至偶尔可以听到低细的交谈声从那边传来。 但布兰并未打算起身,他个人静静地靠在黑暗中,有些不明白自己那个古怪的梦境代表着什么含义。等他完全冷静下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场景可能是当年敏尔人亲眼所见的切,而他看到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穿过这片冰川的敏尔人。 敏尔人在圣者之战末期被吉尔特驱赶,时间上差不是chaos.1024年左右,也就是还要在金蹄之年以前,比符文与剑的年代还要早,那之后没久就发生了上次大魔潮,根据经书上的记载,那次灾难全大陆的人口几乎都削减了三分之。 那是圣者之战后沃恩德经历的最深重的次灾难。 他忽然记起自己在梦中看到那个红而巨大的太阳,想起了黑之预言上的段话:血从天空上降下,灾难由西向东而止。 那不正是形容上次大魔潮么? 可他为什么会忽然梦到千年之前发生的景象,布兰自己也不明白,他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他又记起梦中敏尔人丢入深渊的那个像是金约柜样的盒子,他隐隐感到自己做这个梦可能和这个盒子有关,可关于这个盒子里有什么,他却无所知,历史上也没有相关的记载。 布兰轻轻吐了口气,心中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又升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四周寂静无声,冰窟就像是在个沉睡的巨兽的体内,有时候安静得令人心悸。但布兰警觉地巡视四周,他分明感到漆黑中始终像是潜藏着双眼睛。 ‘布兰,那绝不会是守护者族——’ 他忍不住侧过头,向阿洛兹睡觉的方向看了眼,又想起下午两人之间的那番对话来。 第一百一十三幕 永恒 XIV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四幕 永恒 X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四幕 永恒 XV 自从巴贝尔要塞之战后,守护者族的说法便流传开来。传说守护者族始终在某个隐秘无人所知的所在,守护着来自于上古时代神民的知识,他们是支特殊的黄金之民,为狂怒之龙阿尔弗斯所创造,但争端重启之日,他们就会回到大地之上。 “但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回事,”安列克冷冷笑:“那只是凡人编出来宽慰自己的传说罢了,真正的守护者族从来没有存在过,凡人的知识遗失了就是遗失了,散落在大地之上,他们那些可悲的关于魔法与秩序认知的碎片——” 他说完这句话,便抬起头来,高耸的冰封的阶梯之上,通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并无装饰,有些像是那些远古的要塞。 安列克在阶梯下伫立片刻,便与身边的随行者起缓缓向上。 冰风呼啸,冬眠者圣殿的入口就矗立在眼前了。 “看来那头龙已经被我们绕晕了头了。”德贾尔忍不住说了句俏皮话。安列克看了他眼,看得他心中发寒:“神民为了对抗黄昏而创造出代理他们管理世界的‘龙’,白金之龙巴哈姆特,战争之龙提亚马特,狂怒之龙阿尔弗斯,知识之龙水晶,元素之龙炽烈,灾难之龙苍蓝,‘龙’又创造出第代战士。” “血与火之民,既黄金的代。传说黄金的代各司其职,龙族掌握法则,敏尔人掌握力量,女巫掌握魔力,而知识之龙和狂怒之龙的创造物从来没有出现在大地之上过。” “这就是这个传说的由来——” “但事实上这不过是狂怒之龙阿尔弗斯与奥丁、天青骑士留下个约定。” “奥丁?”德贾尔微微怔:“大人你是说黑暗之龙吧,他们约定了什么?” 安列克点了点头:“正是那个我们最大的敌人,可笑的是那些凡人给他取了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奥丁从来不是龙,他也不需要作为龙而存在。” “他们约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和后来出现的白银的代有关,奥丁始终在等待个机会,尤其是自从世界之环分裂以来,神袛内部就有声音质疑创造出黄金之民是个错误——” “而在那之后,后续的传说是由布加人放出来的,但真实性令人怀疑,这个说法很有可能只是布加的巫师为了维持神圣盟约的合法性,而编出来的借口。” 安列克说完这句话,忽然沉默了下去:“真正留在这片冰川中的,根本不是什么守护者族,很有可能只是米洛斯的个残存的意志。” “神袛的意志?” 安列克抬起头,看到沉重的石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眼中灰暗的色彩却始终不变。他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不用担心,装神弄鬼罢了,个失去了自己在天上的王座的神,没什么可怕的。米洛斯的意志在这里,能说明那个传说是真实的,我们很快就有幸见证这切——” 他回过头,脸上充满了扭曲狂热的色彩:“……黄昏之龙可能从来没有被击败过。” ……布兰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阵沙沙的声音,那个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他警惕起来,反手抓住自己身边大地之剑的剑柄,眯起眼睛看向黑暗中那个方向。 只过了小片刻,他就在那边看到了个人的轮廓。 “嗯?”布兰微微怔,因为他看到的正是猎人少女。“她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他脑海中闪过个念头,心想这个少女莫非是安列克留下的间谍,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安列克留下这个个间谍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佩娅已经来到了他身边。猎人少女好像还没意识到布兰已经醒了,她悄悄来到这位伯爵大人身边,轻轻出了口气,好像很紧张的样子,然后才敢小心翼翼地看布兰眼。 但就是这眼,让她呆在了那里。她看到布兰在黑暗中炯炯有神的眸子,正不解地看着他。 “啊……”佩娅几乎吓得哆嗦,时僵在哪儿。 “佩娅?你在干什么?”布兰心平气和地问道,他有理由冷静,因为猎人少女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我……”猎人少女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她咬了咬下唇,黑暗中很难看清她的脸色,但双漆黑的眸子里却透出野性和坚定。她忽然低下头来,用漆黑的眼睛与布兰对视,然后有些害怕地靠近了布兰些,整个身子依偎下来,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脖子上。 布兰下呆住了,他感到佩娅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着,心脏怦怦直跳。但他不明白她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你干什么,佩娅……”布兰被猎人少女的动作彻彻底底地吓了跳,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从容,他赶忙按住她肩膀,将她推开些,仔细盯着对方的眼神。 他还以为这猎人少女入了魔,毕竟在黑暗的地下常常有些鬼魅会控制人心,但猎人少女的眼神是十分清晰的,只是内里蕴含的与他对视的神色难堪且羞涩,潜藏着丝居然。 布兰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将她放回去些,然后坐了起来:“佩娅,你是不是想求我救你弟弟?” 猎人少女只手抓着领口,浓密的黑色长发下那双令人感到真挚的眼睛睫毛下垂了下去,她微微有些哆嗦,沙哑着说道:“领主大人,我梦到亚鲁塔了。” “噩梦?” 佩娅害怕地点了点头,“我梦到他昏迷了过去,在冰窟里,周围有好尸体。”她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悸的神色。 布兰松了口气,他宽言安慰道:“只是个梦而已,佩娅,安列克没有杀你弟弟,你也看到了。” “不,”猎人少女使劲摇摇头:“我看了,他就在离这里不远。我还听到那个声音,他让我们赶快去救他……领主大人,我……” 但布兰却微微怔,他忽然记起自己那个梦来,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也听到那个声音了?” 他看到猎人少女不解地看着自己,才解释道:“你梦中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 “我不知道,”猎人少女使劲摇摇头:“就像是在我心中样,让我觉得十分暖和,让人想要相信他。” 布兰这时已经确认这和出现在他梦中的声音是同个,他皱起眉头,感到事态有些不同寻常。显然这冰川下面有什么东西想要让他知道什么,或者是带他去什么地方,它的力量或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大,所以才不得不借助这样的手段。 这样的桥段他在游戏之中并非没有遇到过,只是没有在真实的世界中这么感同身受罢了。他略微思考了下,问道:“佩娅,你的梦境,你还记得那个地方么?” “我记得,在处深谷之中,离这并不远。”猎人少女赶忙回答道,她抬头,有些可怜楚楚地、希翼地看着他。 “我明白了,你去把其他人叫起来吧。”布兰点了点头,他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虽然还没到天亮的时候,但人命关天,何况亚鲁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令他十分好奇。布兰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些猜测。 佩娅漆黑的眸子好像瞬间被点亮了吗,她十分感激地抬起头来,但随即赶到不妥。这位猎人少女又谦卑地低下头去,跪在布兰面前,双手捧起布兰的右手,在他的手指上吻了下。 这个吻和男女之情无关,而是仆人对于主人卑微的感恩,猎人少女抬起头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骑士大人,您的庄园里还差位猎人么,我、我父亲曾经是这带最杰出的猎手,我自小和父亲学习成为名优秀猎人的本领,相信即使比起那些最为老练的猎人来也丝毫不会逊色——” “佩娅……”布兰有些尴尬:“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帮你的。” “不,不!我、我定会让你满意的,只要你句吩咐,佩娅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做。”猎人少女在他生前跪下,低声恳求道。 不得不说,猎人少女是有说这样话的本钱的,除了皮肤有些粗糙,漆黑的长发有些污浊之外,她的美并不逊色于布兰在任何地区见过的女人。何况佩娅身上有种野性的美,这种美好像潜藏在她充满力量感的身段之中,随时都会随着她的动作而爆发出来,充满了张力。 让这样倔强的女性说出这样哀求的话来,布兰看到猎人少女跪在自己身边,虽然心中感到十分别扭,但说点没有心动不是不可能的。他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摇摇头:“佩娅,你是我们的向导,我说过若有机会会救你的弟弟,这是我的承诺,不要让我犯错,好么?” 猎人少女微微怔,她有些不解地退开点儿,但怔怔地看着布兰,好像不明白布兰为什么会这么说。布兰很难和他解释自己和其他贵族有什么不同,只能尴尬地对她笑了笑,这个笑容不同于佩娅在其他任何贵族身上见到的,或者轻蔑,或者贪婪,令人不安。 “去吧,”布兰这才答道,之前幕实在是太劲爆了些,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他忽然有些羡慕起那些该死的贵族来,这种羡慕化为种愤恨,最后化为命令的口气说道:“快去把其他人叫起来,让大伙儿准备出发,你弟弟还昏迷着呢,你忘了么?” “谢谢你,骑士大人。” 布兰看着佩娅退开,这才松了口气。但他还有另个问题厄待解决,他转过头,对着黑暗中说道:“看够了么,诗朵小姐,你休息好了的话,我们可要准备发出了。” 他本来以为这句话定会吓退那个直在悄悄偷窥的学者小姐,但没想到诗朵却比他想象中大方得,她在那边礼貌地对他笑:“布兰先生,他们说你是先古贵族的典范,不过在浪漫项上,你可差得远了,面对位高贵的、愿意自我牺牲的美丽的女士,你竟然选择了拒绝,真是令人失望呢。” 布兰口水好悬没喷出来。 但诗人又说道:“只不过我很欣赏,伯爵大人,你让我看到了高贵的品格,它的名字叫做拒绝乘人之危。”学者小姐微微笑着,对布兰颔首,然后才缩回自己的帐篷中。 第一百一十四幕 永恒 XV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五幕 永恒 X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五幕 永恒 XVI 就在布兰行人开始动身的同时,另边,芙蕾雅正在银灰色的森林之中艰难地前行。他们与布伦德的人马汇合已有天半的时间,但这丝毫改变不了他们的处境,森林中越来越的苍白之子像是无穷无尽般,为了应付这些可怕的野兽,他们不得不沿着森林往西北方向逃亡。 凌晨时分草草吃了点难以下咽的干粮,斥候骑兵又在森林外围发现了白狼的踪迹,队伍不得不再次开拔,尤熙侯爵与那怪物好像对他们有莫大的兴趣,直在后面穷追不舍。 但最可怕的还是那头怪物。 芙蕾雅检查了下担架上正在发烧的阿莱亚与另外名骑士,阿莱亚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了——那些白狼发出的冰锥上似乎带有某种诅咒,可以延缓伤口愈合时间,并加速腐烂。芙蕾雅自己身上就有许这样的伤口,她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把那种无时无刻的痛苦表现到脸上罢了。 而另外名骑士,看起来已经完全脱水了,他只不过挡了下那头银色的怪物,就好像全身的血肉被抽干了样。 芙蕾雅亲眼看到那头类似人形的银色怪物被七八个黄金阶的克鲁兹骑士围攻,浑身是伤,但它忽然扑向其中人,抽干了那人的血肉之后,全身的伤口便恢复如初。 她从未听说过如此可怕的能力,即使吸血鬼也没有。 当时那战的骑士几乎全部留在了那里,只剩下眼下这位逃了回来,后来为了挡住那头怪物整支队伍又丢下了十名骑士,甚至连那个叫做罗姬的女骑士也死在了那战之中。 她忍不住看了眼小佩洛,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名女骑士是他的未婚妻。 “风停了。”小佩洛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神色来,而是看着逐渐停止晃动的树冠,说了这样句话。这几乎是几个小时来唯个好消息,但不好的消息时,没有风雪的时候,林地中的能见距离远,气味也能残留久的时间。 “可我们究竟应该往那边走,和伯爵大人、军团长阁下汇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对方显然不打算给我们让路。”布伦德盯着地上昨天夜里画出的简陋的地图说道,不过区区两天,他的脸颊就消瘦了下去,也出现了深深的黑眼圈。 “继续往北边前进,”尼玫西丝答道:“他们不想让我们汇合,我们就如他们的愿好了。” 其他人皆点了点头,尤熙应当是希望削弱维罗妮卡与布兰身边的力量,但在场的诸人此刻皆知布兰身边的力量有强,其实根本不差他们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折剑骑士团的主力都在这里了,但那边实力强,芙蕾雅、布伦德、尼玫西丝以及小佩洛心中都十分清楚。 布兰让布伦德带领所有的折剑骑士离开,未必不是为了麻痹对方,既然如此,他们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将计就计。 “尤熙侯爵还好,那头怪物好像是疯了,我不知道它这么穷追猛打究竟是图什么。”布伦德看了躺在担架上奄奄息的阿莱亚眼,忍不住有些恼火地说道。 但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芙蕾雅身上,芙蕾雅自己也皱了皱眉头,布伦德不清楚,但最先和她在起的人心中却了然,那银色的怪物明显是冲他们的指挥官来的。 只是没人知道,它口中那个所谓的战争女神的血脉究竟是什么。 “尼玫西丝学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芙蕾雅却回过头,小声问身边的女骑士道。尼玫西丝摇摇头:“我没听说过关于战争女神的传说,但只知道这血脉似乎确实是和你有关系,布兰应当也和你提过,但我和他样,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头怪物会知道这切。也不知道它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并不是尼玫西丝第次这么回答了,芙蕾雅忍不住有些焦虑地叹了口气,她打开自己的背包,看了眼静静地躺在里面的那块石板。 布兰曾经说过这块石板会解答她的疑问,但至今为止她还是无所获。 尼玫西丝看到芙蕾雅陷入沉思,她回过头对其他人说道:“天已快亮,既然外围已经发现了那些白色的畜生的动向,那么说明很快它们就会出现在这带了。我们就沿着森林继续向西北方向兜圈子,为我们的领主大人和你们的军团长大人争取时间,各位有其他意见么?” 其他人没有发言,在之前两天的战斗中,尼玫西丝已经展示出了非凡的指挥水准,虽然还说不上让这些骄傲的年轻人敬服,但至少也赢得了他们的认可。 “我有个问题,”只有小佩洛思考了下,答道:“假如那银色的怪物又追上来这么办?” 这个问题让营地中的气氛下降低到冰点,所有人都还心有余悸地记得昨天晚上那战,折剑骑士团阵亡了近五分之的骑士,仅仅是为了挡住那可怕的怪物。 尼玫西丝也显得有些犹豫,有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计划是十分苍白的,那头银色的怪物至少也有要素开化以上的实力,不是他们这些黄金阶可以挡得住的。“走步看步吧。”她也只能如此答道。 但正是此时,营地外面忽然传来阵骚动。 “牡鹿!” “牡鹿!” 所有人都在尖叫。“怎么回事?”在场的年轻骑士同时了起来,只手按在剑上向外看去,他们看到芙蕾雅像是触了电样起来。 未来的女武神抬起头,看到营地外不远处,森林之中昂然立着头幽蓝色的雄鹿。 这幕好像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繁花与夏叶之年的那个夜晚。 蓝色的牡鹿看着营地中的骑士,摆了摆优美的脖子,像是在向所有人示意般,它调转身形,然后缓缓向森林中走去。 “快,跟上它!”芙蕾雅好像如梦方醒,赶忙对所有人说道。 “等等!” 小佩洛看那片森林,却眉头值皱:“指挥官阁下,那边是冬眠者圣殿。” ……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后,露出后面漆黑幽深的空间,那像是座黑曜石通道,整个通道的截面呈梯形,表面布满了条条鲜红的折线。地面上沉积着层薄雾,不过随着石门打开从外往内涌而入的寒风,早已吹拂干净,露出下面黑沉沉的地面。 安列克随着霜冻的阶梯拾级而上,目光首先落在通道两侧那些横七竖八的骨骸上。这些骨骸泾渭分明的分成两类,边身材高大的类人生物,还穿戴着它们生前的铠甲,那些铠甲造型古朴,上面布满了与这个时代审美风格格格不入的花纹。 这类的骸骨所使用的武器大是沉重的宽剑,或者是战斧,这些布满了灰尘的兵器上面还残留着来自上个时代的气息,沉重而浑厚,仿佛每把都是神兵利器,只不过上面的魔力早已随着它们主人的逝去而分崩离析了。 不过仍有些侥幸保存完好的武器,安列克经过这些尸体,随手捡起把斗剑,他稍稍注入魔力,吟诵出个古怪的字节,只见那把斗剑整个变得明亮起来,通体闪电环绕,公爵大人随手掷,那把剑就像是束闪电样射了出去,它撞在通道侧的墙上发出震天巨响,然后反弹向边,拉出条漂亮的蓝白色的折线,又撞在地板上,叮叮当当拖出连串火花,转眼就飞得不见了踪影。 德贾尔走近看,才发现那斗剑命中墙面的地方竟然连丝最细微的划痕也没留下。他忍不住变了脸色,问道:“这座圣殿究竟是用什么建造的,之前那击配合那武器的增幅几乎等同于我全力击了,这墙……” “这可不是建筑,德贾尔。”安列克答道:“米洛斯殒落于此,是谁建造了这些建筑?敏尔人,还是克鲁兹人?他们都造不出来,不,米洛斯是狂怒之龙阿尔弗斯的从神,这就是他的躯体……” “啊……?” “你不要觉得奇怪,神袛为什么要按人类想象的样子塑造他们的形象,敏尔人的神话还勉强靠谱,克鲁兹人根本没有经历过上古那些惨烈的战争,他们知道什么?” “他们在万物归会面前也干妄称正统?不过是些乘机窃取了王位的小丑罢了,奥丁不和他们计较,但我们可不是那样的愚者。” 安列克的话语低沉地回响在这通道中,他缓缓经过另类生物的骸骨,那些显然是狼。但它们的骸骨比它们现在在大地上生活的子嗣要巨大得,这些狼的骸骨每具都像是巨龙的骸骨,前肢粗壮,有两枚格外锐利的长牙,头颅上长有奇形的骨板与长角,这些就是所谓的古代种,埃希斯的第代子嗣。 安列克欣赏着这些骨架,像是欣赏着艺术品般,不过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企图,而是穿过它们。行人沿着通道缓缓前进,后面跟着万物归会的秩序之亡骑士,安列克看了会,回过头对身边万物归会的巫师们问道: “你们就是在这外围发掘出那些东西的?” “是的。”那巫师毕恭毕敬地答道:“这和黑之预言上的记载模样,也符合我们的某些典籍,米洛斯在这里与埃希斯进行了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同时参战的还有主的第二军团。” “第二军团?是晶簇?” “不,晶簇来自第七军团,他们在极之平原上进攻大地之翼,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出现在内世界。” “在这里的应该是能族。” “能族,埃希斯,深渊之底的那个名字,我越来越好奇了。”安列克忍不住眯起眼睛,他苍白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淡淡的条纹。 “您马上就能看到其中位了。” 那巫师话音刚落,座大厅已经出现在安列克的视野中。空旷的大厅中出现了数目的骸骨,但在这些骸骨中心,具动人心魄的尸体不由自主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像是头狐狸,浑身上下拥有具备惊人美丽的银色毛发,她漂浮在大厅中央,闭着眼睛,若不是已经了无生息,或许还叫人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微黯的寇华,这是埃希斯的大女儿啊……”安列克不禁喃喃自语:“没想到她竟然殒落于此。” ……“领主大人,你最好来看看这个。” 布兰顺着层灰白色的坚冰从上面的冰层缓缓滑下来后,就听到先步下去的梅蒂莎在下面喊道。他绕过片密密麻麻的冰锥,看到梅蒂莎正半跪在前面条幽暗的冰径入口处,在银精灵公主身边躺着个人影,他起先还以为是佩娅的弟弟,但稍微靠近些才发现不是。 那是具骸骨,体格起码有六七米高,骷髅穿着厚重的铠甲,垂着头,靠着冰壁坐在地面上。它的致命伤应该是在胸口上,布兰注意到这具骸骨胸甲上心脏的部位有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击穿了。 “这是霜巨人的骸骨。”布兰看了眼那骷髅地体格就作出了判断:“看来史塔没有骗我们,这条路的确是通向冬眠者圣殿的。” “他们是这座圣殿的保卫者么?”梅蒂莎小声问道。 “曾经是。”布兰答道:“你要我看的就是这个?” “不,前面还有类似的骸骨。不过不都是霜巨人的,还有些奇怪的尸体,连诗朵小姐也认不出它们的身份来。”银精灵小公主答道。 “什么样的,狼?” 看到梅蒂莎摇了摇头,布兰不禁好奇起来,众所周知米洛斯曾在此地与埃希斯战,但这里除了霜巨人的尸体与埃希斯子嗣的尸体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尸体?人类的?不大可能,布兰知道那位学者小姐绝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犯错。 他示意梅蒂莎带路,然后跟着走了进去,很快他就在那些骸骨之间找到了脸疑惑之色的学者小姐。 诗朵正盯着具奇特的尸体出神确切的说,那并非是尸体,也不是骸骨,而是滩银色的、人形状的液体。这摊液体躺在七八具霜巨人的尸骸之间,身上还插着把霜蓝色的斗剑,若不是这把剑,旁人或许会错过这具‘尸体’,只以为那是滩冰水罢了。 “这是什么东西……”布兰看到这东西,不禁也愣了愣。 第一百一十五幕 永恒 XVI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六幕 永恒 X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六幕 永恒 XVII 银色的液体在布兰眼中有些像水银,不过从周围霜巨人的尸骸分布与插在这它上面的剑来看,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应当是某种生物、或者说魔物的尸体。 “某种金属系亚种的泥形怪?” “不,泥形怪的尸体显然不能保存上万年甚至久,再说黄昏种之中也没听说过有泥形怪。”布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在漫长的游戏经历之中,沃恩德的大数怪物种类他都见识过——包括它们生前和死后的状态:野兽与人形类的魔物死后般会留下尸骸,元素类会分崩离析重新回归本源,而恶魔类的存在死前会被驱逐回本来的位面——死后变成滩水的,只有刚死亡不久的泥怪或是水系元素(包括它们的冰系亚种)。 但眼前显然不是任何种常理内的情况,布兰从冰壁上滑下来,来到梅蒂莎身边,他在那滩银色的液体旁边蹲下来,伸出食指沾了沾。 但就在他指尖碰触到那液体的瞬间,忽然像是触电样收回手:‘水银’并不粘稠,感觉起来不像是生物的体液,像是种无机质,但让布兰警惕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感到在他手伸进液体中的刹那,有细微的力量流失的感觉。 布兰寒毛直竖,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液体在吸取他的力量,并且仿佛是有意识般。“小心,这东西有古怪,离它远点。”布兰马上拉着梅蒂莎起来,警觉地提醒道。 “啊——!” 正是此刻,忽然两人左边的冰窟中传来声尖叫,布兰回过头——那是学者小姐的声音。“诗朵?”他脸色变。 “糟了,诗朵小姐说她有些好奇,带着茜起过去检查其他的尸骸了。”梅蒂莎焦急地答道。 “该死!”布兰果然马上听到交手的声音,然后是声人体撞击在冰壁上的闷响,也不是知道是茜还是学者小姐中了招。但布兰连续听到三下脚步声踩在冰面上的声音,脚步声很沉,听起来像是个体格高大的雄性生物的步伐,绝非是茜或者是诗朵。 布兰眉头敛,在在梅蒂莎反应过来之前,转身向那个方向拔出长剑。黑沉沉的大地之剑才刚刚出鞘,冰窟方向银光闪,头古怪的生物映入了两人眼帘。 若是芙蕾雅在此,定会惊讶得叫出声来,因为出现在布兰与梅蒂莎面前的人形怪物浑身呈现流线型,银白色,椭圆形的头颅上没有眼睛、鼻孔与耳朵,只剩下张裂开的、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发出无声怪笑的大嘴。 那怪物在洞口停,显得有些惊讶,大约是也没预料到这个方向上会有其他人存在,但它忽然裂开嘴,右手向前挥,如同流动的液态金属般延展出五六米,形成抹银色的刀刃向布兰与梅蒂莎劈来。 那银色的刀刃像是条闪动的光带,转眼就来到梅蒂莎面前,银精灵公主吃了惊,下意识地支起长枪试图格挡。但布兰却喊道:“小心。”把将她拉向身后,同时大地之剑向上挑,共鸣的力量从冰层下召唤出道岩笋,将那银色刀刃撞了个四分五裂。 布兰亲眼看到那怪物手上的银色刀刃撞在岩笋上,与坚硬的岩石起像是瀑布样散开,飞散成无数细小的银色水滴与碎石。但那些水滴落在地面,并不浸润渗透,而是形同水银般汇聚向那怪物身上,转眼就与之汇成体,那银色的怪物马上又长出支新的手臂。 “小心,这东西没那么好对付。”布兰只手护住银精灵小公主,这才来得及将后半句话说完:“不要与它有任何形式的接触,它可能会吸收能量维持自己的再生能力。” “啊?”梅蒂莎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生态,忍不住微微张开小嘴。但怪物听到布兰的话,却回过头,虽然它没有眼睛,但布兰却意外地意识到对方是在看自己。 他心中骤然感到股怨毒的杀意。 那银白色的人形生物稍稍停,再次扑了过来,动作快得惊人,它身形动时就像是道银光,不要说梅蒂莎、就连布兰都差点丢失了目标。 “……起码有要素阶的肌体素质。”布兰心中紧,那东西事实上已经脱离了他的视野,但他看也不看,甩手就往回刺出剑——声愤怒的尖叫,布兰感到自己的剑刃刺中了什么东西,他回过头,看到那怪物从肋下至胸口的部位几乎被分而二,但它只爪子捂着伤口,还在继续往前冲,眼看就要冲上另边的冰坡。 “见鬼!” 布兰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逃跑,好在沃恩德也不是没有类似的魔物,那瞬间他就已经反应过来,右脚刹,右手已举起大地之剑向下猛击地面,声沉闷的轰鸣,只见条石龙以布兰剑尖击地为起点,延伸出条笔直隆起的线刺向那怪物身后。 那银色的类人怪物的速度快得惊人,但从地下刺出的石龙领先筹,前后,转眼之间既追至那怪物的脚下——大地之剑的共鸣特效传递的是等效于攻击者的全额伤害,也就是说这击完全等同于布兰的全力击,轰声巨响,从地面之下迸发而出的可怕冲击力直接将它炸上天,完全承受伤害的右腿也随之化成了无数银色的水花。 那怪物还在半空中翻转,布兰马上松开大地之剑,举起右手,风后指环立刻开始储能。这位领主大人如同野兽般呲牙,他高高抬起右手,并从喉咙深处发出声低沉的符咒嘶鸣。 下刻。 风弹旋转着喷射而出,顿时击中正在半空中的怪物,风弹几乎从那团银色的液体中央穿透,将它打了个透心凉,形成个明晃晃的环状物。 从那怪物越过布兰,到它击飞,然后布兰放出风弹,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的瞬间。这之间爆发的战斗甚至让梅蒂莎都为之愣,这还是她头次看到布兰完完全全展示出游戏之中的战斗天赋——银精灵小公主的反应稍慢了半刻,但仍旧完整地将整个战斗过程尽收眼底,她眼中忍不住爆发出明亮的异彩。 布兰是个人类,如果忽略这位伯爵大人的爵位,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但他这刻表现出的反应力,在梅蒂莎眼中已经完全符合银精灵普通战士的水平。 但若这位银精灵小公主如果了解到,事实上此刻的布兰距离他全盛时期的水准还差得很远,甚至还略有退步,不知会作何感想。 事实上自从与艾伯顿战之后,布兰所遇到的敌人不是太弱就是太强,直以来,他早就有些生疏了过去在游戏之中的老本行。 那怪物已经彻底被打烂,像是团烂泥样‘啪’落在地面上。布兰满怀希望这几下能秒掉这东西,但事与愿违,那团银色的液体飞快地蠕动起来,几乎转眼之间就重新变成人形,同时向着冰坡上滑去。 它移动速度简直超越了常理,即使是被打烂时流动的速度也比冰川下奔涌的河水还要快上三分,等它重新变成人形的时候,已经在距离布兰与梅蒂莎近百米开外。布兰此刻即使是有心再追,也晚了步,何况那东西的机体素质未必比他差,两人的速度也不过在伯仲之间。 布兰看到那东西三两下接近了冰坡顶端,忍不住大叫可惜。因为他已经看到那银色的怪物皮肤变得灰暗起来,就像是他之前看到那滩银色的液体样的颜色,不再那么光鲜,这说明维持对方活力的魔力可能已经濒临枯竭了。 “可惜了,再有下就好了!”他心中懊恼不已,但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个人影出现在冰坡顶端。 布兰微微怔,才发现那是克鲁兹人的王长子——那个骄傲地对他宣称,说自己叫做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的年轻人,莱纳瑞特显然也在同时间发现了冲自己奔来的怪物,他反应挺快,立刻从腰间拔出佩剑。 “小心,别碰它!”布兰却清楚,那王长子也不过只有黄金中游的水平,实际战斗力说不定连黄金下游都不如,王室贯习惯用些非常的手段来培养自己的后代,但他们的实际战斗经验未必尽如人意,因此他赶忙提醒道。 但克鲁兹人的王长子的反应却冷静得吓人,他几乎在听到布兰的提醒同时,后退步,用长剑向下斩,来自金之阶的力量向下注入地面,顿时削断了他身前宽达近五十米的冰层,冰层脱落之后,引起场可怕的山体滑坡。 崩解的冰层与积雪正面压向那怪物,那怪物无计可施,只能拳砸开块巨大的冰锥,这拳估计消耗了它不少力量,皮肤的颜色显黯淡。无可奈何之下,它只得向上跃,试图从滚滚落下的冰层上面跳过去。 但莱纳瑞特好像早料到它会这么干,他抬起头来,伸出左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白光闪,团风弹飞射而出正好击中了洞窟上方的片冰锥。 轰声巨响,那些冰锥连带着几乎半米厚的冰起向下砸下来,这下那银色的怪物再也避无可避,直接轰声被从天上给盖了下来,然后落入正在发生滑坡的冰体之中,滚滚向下,被推到布兰脚边。 这幕看得布兰目瞪口呆,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莱纳瑞特眼,心想这家伙的战斗风格怎么和自己模样,能借助环境的绝对不会亲自出手,而且冷静地简直吓人。 如果这是对方的第次战斗,那就有点太可怕了。 “领主大人,他的戒指竟然也能释放风弹诶。”梅蒂莎忍不住小声地感叹了句。 布兰点了点头,他忍不住向这位克鲁兹人的王长子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之前的战斗实在是太漂亮了,若不是莱纳瑞特反应快,还真让这东西跑掉了。 但克鲁兹人的王长子看了他眼,对于他的赞赏毫无反应,这男人板着脸,检查了下冰坡的稳固程度,又转身走了回去。 “我靠……”布兰好悬没被气死,他放下手,回过头对梅蒂莎叹了口气:“所以说我讨厌克鲁兹人,这些家伙脸上好像写着自大两个字,玛莎在上,你简直不知道他们的自尊心是怎么长的?” “其实银精灵也差不,领主大人。”梅蒂莎笑眯眯地答道:“克鲁兹人在我们眼里也不值提。” “是吗,我怎么点也没感觉?” “因为我们要保持必要的优雅,你看银精灵对人类微笑、彬彬有礼,其实他们心中是在说:‘愚昧的家伙,不知所谓。’” 布兰忽然转过头。 他盯着梅蒂莎:“够了,梅蒂莎,我明白了……你别再对我笑了。” 银精灵小公主忍不住捂住嘴,咯咯咯笑弯了腰。 第一百一十六幕 永恒 XVII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七幕 永恒 X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七幕 永恒 XVIII 梅蒂莎笑得直不起身来,布兰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他担忧茜和诗朵的状况,于是回头对这位小公主说道:“先别管这边了,先过去看看,诗朵和茜还在那边。” 银精灵小公主这才点点头,收起了笑意。 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布兰有些担心这些纵横交错的冰层下面会潜藏着类似的混沌生物(黄昏种),不过他马上就打消了这种担心。 茜靠着冰壁坐下,脸微微有些红,因为领主大人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让她大气也不敢喘口,其实肩头的瘀伤本身就没什么大碍,反倒是布兰的举动让她心中怦怦直跳。 布兰检查了下红发少女肩头上的伤,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大碍。” 山民少女低着头,也轻轻出了口气,不过她所感到轻松的显然和布兰不是同回事。 “对不起,茜,对不起,伯爵先生……”诗朵在两人身边,双手交错抱着她那本厚厚的笔记本,有些歉然地看着两人道歉道。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维罗妮卡回过头打断她的话问道,她与梅菲斯特左右在那片滑坡旁边——而在远些的地方,哈鲁泽、菲拉斯、夏尔与克鲁兹人的皇长子殿下已经将那些碎冰清理出来,当巨大的冰块被夏尔的法术移走之后,逐渐显露出积雪之下那具银白色的尸体。 布兰看了那怪物眼,那东西显然并不是因为冰层坍塌被砸死的,这具尸体的皮肤远没有它生前那么光鲜,而是黯淡发灰,仿佛金属的表面上蒙上了层霜。 他心中忽然微微动。 这东西是因为身体中的魔力被耗尽而死的—— 不,说死有些不太准确,确切的说它只是陷入了某种休眠的状态,旦抽取到新的魔力,这东西说不定又会再次复活过来。 布兰皱了下眉头,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那滩人形的银色液体,他在游戏之中从未听说过类似的魔物,甚至连近似的都没有,这种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正在此时不远处菲拉斯吹了声口哨,这位幸运的年轻人看着这具尸体忍不住有些惊讶:“哈鲁泽,皇子殿下,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东西有些像是失名之人啊?” “失名之人?”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不解地看着他。 “啊,我倒忘了,皇长子殿下你们从瓦伦登堡方向进入森林应当没遇到这些东西。总而言之,就是些梦魇,不过和这怪物真是出奇的相似。”菲拉斯微微怔,随即恍然答道。 劳伦娜在旁认同地点点头:“是有点儿。”不过她有些古怪地看了自己的未婚夫眼,自从梦境之中经历过那样的场景之后,她实在不知道菲拉斯怎么能如此淡然地面对个被自己‘干掉’的皇长子殿下。 “看来染霜森林徘徊的失名之人和这些东西脱不了关系。”布兰答道,他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惊讶,琥珀之剑中布加人的典籍只对失名者的产生原因有过论述,但是蛊惑它们堕落却直是个未解的谜题。 然而眼下看来,这个答案似乎近在眼前。 那东西的尸体正在融化,就好像是夏天烈日之下的融冰样,银色的液体股股流淌而下,转眼就在它身体下汇聚成滩银色的水洼,这幕让布兰的完全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他抬起头来,好像终于思考完毕,向诗朵问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遇上这东西的,诗朵小姐?” “对不起……”学者小姐有些脸红,羞愧地答道:“我并不是在什么地方遇上它的,我也不知道应当怎么形容……认真说起来,它原本应当是死掉了的。” “死掉了?”菲拉斯回过头,又有些惊讶看了看自己脚边正化为池水银的怪物的尸体,他指着那东西问道:“你是说,这东西会复活?” 但布兰打断他的话,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它是怎么复活的?” “我有些好奇……就放了枚魔法月长石在里面……”诗朵红着脸答道:“对不起,都是我擅自行动的过错,还害得茜为我受伤。” 她边说,边感激地看了茜眼,若不是这位半龙少女反应及时,估计那怪物第下反击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是学者,可不是战士。 布兰这才算是明白这东西的来历,难怪会从堆上万年之前的尸骸中蹦出个活蹦乱跳的黄昏种来,难怪这东西这么弱,原来是因为只吸收了枚魔法月长石的力量的缘故。 魔法月长石虽然是中等品质的魔力水晶,但提供的魔力亦不过只有个初入黄金阶的巫师全盛时期的水准而已。 他有些无奈,虽然不知道学者小姐是怎么察觉这东西会抽取魔法来自我再生的,不过这也太莽撞了些,在黑森林之中,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任何个不小心的举动可都是会让人送命。 “诗朵小姐,现在你应当明白了,这里是冬眠者圣殿外围,你之前遇到的那怪物很有可能是上万年之前曾经与黄昏之龙齐入侵这个世界的黄昏种,而且是上位混沌生物,它们的力量你我无法揣测,所以请定要小心。”布兰叹了口气,提醒道。 “对不起,伯爵大人,我已经知道了……” 布兰看了她眼,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斥责下去,对方毕竟还是个第次参加探险的孩子。要知道他当年第次冒险时,犯过的傻可比这个厉害了。 “布兰,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维罗妮卡听完这些年轻人之间的对话,这时才终于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布兰摇摇头:“我从未听说过类似的生物,不过它们是黄昏种应当是肯定的。这些东西有点古怪,它们看起来不会真正死亡,而是进入休眠之中,它们会抽取外界的魔力,并缓慢的再生……” “永生不灭?”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玛达拉的亡灵追求永恒,但它们说追求的永恒不过是所谓的短暂的不朽而已。这世界上只有种东西是永恒的,那就是混沌。 万物归会的信徒狂热地迷信这点,他们认为信奉混沌,与黄昏之龙合为体是唯归于永生不灭的途径。 四大圣殿直认为这不过是荒谬的无稽之谈,但眼下似乎就是个现成的实例。 永生不灭的黄昏种。 冰窟中时有点落针可闻的安静。 “这违背了……”维罗妮卡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不必迷信,这只是个猜测而已。”布兰盯着那些怪物,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些上万年之前与霜巨人们正面交战的黄昏生物,在死后亦不过是沉眠而已,霜巨人是最骁勇善战的黄金之民,连它们都无法杀死这些怪物,布兰很难想象在眼下这个时代还有人能彻底消灭这些怪物。 他摇了摇头,同时也在精神的世界中问道:“圣奥索尔大人,我知道你在,你见过类似的东西么?” “没见过,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在那里听过类似的东西。”精灵御姐的声音立刻传来。 “你能确定么?” “能确定就不叫‘好像’了,你是笨蛋么?” 布兰耸了耸肩。 他只得对其他人出言安慰道:“不过我们至少还有个好消息,看起来它们并不是潜伏在这片冰川之下,而是殒落在了上万年之前那场惨烈的战斗之中,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们,看起来问题应当不会太大。” “上万年的时间,布兰先生,你确定它们不会缓慢收集空气中游离的魔力而复活?”劳伦娜有些不解地质疑道。 “你们有在空气中感到魔力么?”布兰反问道。 所有人都是微微怔,随即才发现这冰窟之中的空间好像干净得可怕,游离在沃恩德世界无处不在的魔力在这里竟然是荡然无存,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瞬间就变了脸色,只有布兰稍显淡然——他早就从夏尔那儿了解到这点了。 巫师对于魔力的敏感可比战士杰出得。 “这是怎么回事?”菲拉斯第个问道。 “封印。”维罗妮卡看了布兰眼,脸色有些凝重:“这就是冬眠者圣殿的封印,原来这座圣殿下面是封印着这些东西,隔绝了魔力之后,它们就永远无法复活了——” “怎么可能!”诗朵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瞪大眼睛:“军团长大人,这儿是米洛斯的圣殿啊,难道说连神袛也无法根除这些怪物?” 她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变,下意识地闭上嘴,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其他人也都差不的样子—— 布兰看了菲拉斯和劳伦娜眼,两人脸上都出现了凝重的神色,维罗妮卡也是样,这位克鲁兹人的女战神忽然想到了个可能性: “布兰。” “我在……” “你说,安列克会不会想要在这里打开传送门,让硫磺之河下层连接魔力之海的部位与此地连通……” “如果那样的话……”学者小姐的脸下变得惨白。 如果那样的话,当这些可怕的怪物旦被完全释放,当它们重新进入沃恩德世界,永远地挣脱了冬眠者圣殿施加于它们身上的枷锁。 布兰想到这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只能想到句话: 归来的黄昏军团—— 第一百一十七幕 永恒 XVIII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八幕 永恒 XI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八幕 永恒 XIX 在火把明暗不均匀的光线下,深蓝色的冰层形成个拱状的腔形,低温让水分形成薄薄的雾气,仿佛也冻结了声音。 “布兰,”维罗妮卡的声音带着嗡嗡的回音,女士回过头,翠绿色的眸子表面映衬着闪烁的火光:“你认为安列克抵达这座圣殿中心大约需要少时间?” “半天,或者永远,这取决于安列克究竟有了解这里,”对于维罗妮卡的问题,布兰心中片了然,他借着火把的光芒看向冰窟深处,眼神沉寂:“然而安列克的狡诈自有诗人的歌谣可证,他在高原之上行使他铁腕的统治,这样的人,会自寻死路么?” “对于万物归狂热的信仰会致使他如此,但未必会是愚蠢,我和那些家伙打过交道,我很清楚他们。”维罗妮卡看着他,答道。 “所以说我们有半天时间?” “最坏的打算,是这样,或许,但不值得指望。”布兰答道。 “我们能赶在那之前么?” 对于这个问题,布兰并未回答,他回过头,他的目光注视在某个人——错了,某头龙身上。被他目光所关注的史塔脸不爽,这个小胖子边擦了擦嘴角的蜂蜜,皱着眉头嘟哝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条路定快,我发过誓——” “用什么来发誓?”布兰仔细询问道:“比方说,用巴哈姆特脖子下第三枚金色的鳞片起誓?” “啊,你这家伙!”史塔大叫道。在与黄昏的第二次战争中,中庭之蛇耶梦加德咬中巴哈姆特的脖子,那第三枚金色之鳞因而脱落遗失,就像是战士的伤痕即是徽章样,或许是出于同样的心理,龙族将这片遗失的鳞片视作永世长存的勇气与荣誉的象征。 用这枚金色的鳞片起誓,所立下的誓言,皆是龙族最神圣的誓言。即使是对于史塔这样玩世不恭的家伙来说,亦不敢随意违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竟然让我立下神圣的誓言!?”小胖子气急败坏地叫道。 “可为不幸的是在下不是么,你为我打工,我却要让自己的员工立誓才能相信你的话,天底下还有比这不幸的老板么?玛莎在天上注视着这凡世间发生的切,但已经没有比这荒唐的事情了。史塔,有人也让我别轻易相信你,你自己明白为什么——”布兰看了小母龙眼,然后才缓缓开口答道。 史塔张了张嘴巴,然后才呐呐地答道:“那是对于敌人,那不是撒谎……” “既然不是撒谎,那么立誓也无损于任何人的荣誉,不是么?”布兰微微笑,旁边着的诗朵、茜觉得这刻这位伯爵大人的笑容才真像是位贵族、位领主。 自信,暗藏狡猾—— “好吧,好吧,”史塔当着所有人的面沮丧地答道:“我以龙神的第三枚鳞片起誓,这切都是真的,这条路定会是最快的捷径,我敢打赌我们定会赶在那人类老头儿前面,只要——” “只要?” “只要没走错路的话……”史塔小声嘟哝道。 “你不会故意带错路吧?”布兰看着他。 “够了,我知道了!”小胖龙差点被布兰搞到有些神经质起来,忍不住愤愤地尖叫道。 布兰向维罗妮卡回过头,意思是这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女士有些责备地看了他眼,在她看来为了这点小事而得罪头巨龙未免有点太得不偿失了。 虽然这头巨龙还很幼小,而且行为有些古怪。 “我们必须阻止安列克。”她答道,这句话让她身后的诗朵、劳伦娜皆点了点头。 但布兰却想起个问题来。他抬起头来,看向诗朵:“学者小姐,是什么原因促使你用魔法月长石去激活那些液体怪物?” 诗朵被布兰的目光吓了跳,她纤细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下,像是蛾子的羽毛样,但很快镇定了下来:“我、我真的只是想要试下激活它们。” “托尼格尔伯爵,”这个时候直没有开口皇长子出声了,莱纳瑞特看了布兰眼,淡淡地提醒道:“诗朵小姐是图恩家族的后裔,要我向你提醒下我们克鲁兹人的荣誉是用什么来捍卫么?” 布兰转过身:“以前是铁与血,现在是傲慢与偏见?” “好了,你们别吵了。”诗朵轻轻叫了声,打断两人:“伯爵先生?” 布兰摇摇头:“我并不是怀疑你什么,诗朵小姐,我的问题是,你怎么会忽然想到用魔法月长石来激活它们。” 诗朵的眼睛微微亮了下,内里记忆的火花闪即逝,她仰面抬起头来:“对了,是这样,我发现了些东西。” “些东西?” “些……很古怪的发现,你们定想要看下,”诗朵停了下:“对不起,之前太过紧张,时忘了提。” “没关系。”不出所料,布兰回过头,他皱起眉头,目光沿着火把的光沿着冰壁蔓延的方向直延伸进黑暗之中。 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 冰窟的另头—— 年轻领主的目光扫过这些半沉浸在黑暗中的骸骨,那具骸骨高五尺点,其他的也不会超过六尺——这显然不是霜巨人的遗体。 他将火把放低些,跳动的光像是水纹样沿着冰面荡漾开来,映出骸骨的全貌。第具骸骨穿着长袍,长袍像是张纸似的冻结在地面,布兰在它旁边蹲下去,用手撕下片来,布料有些奇怪,不像是棉布。 “这是纶沙亚麻布。”诗朵的声音,她显然早已经检查过这些遗体:“倾斜的纹理是它们最显著的特点——” “你很熟悉?”布兰头也不回地问道。 “不,伯爵先生,对于纺织业与衣料的发展并不是我的知识范围,只是……” “只是它很有名。”布兰胸有成竹地接过她的话。 诗朵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位伯爵大人。 “这些死者是人类?”维罗妮卡忽然问道。 “可人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劳伦娜有些奇怪地问道。 “或许是探险者,”菲拉斯自信满满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这些人在于各地都非常有名,遗失在古代遗迹之中的神秘未知像是致命的毒药样吸引着他们飞蛾扑火,我看过不少这类故事。” “这不是个故事。”劳伦娜直板地击碎了他的幻想。 “可是……” “劳伦娜小姐说得很对,吸引探险者们的是财富,是贪婪而非梦想令这些人前仆后继。”梅蒂莎的声音淡淡地答道,她如既往地微笑着:“在我们那个时代,有很探险者其实与盗墓者是并不分家的,他们的名声并不好。” “现在也样。”劳伦娜白了自己的未婚夫眼。 菲拉斯撇了撇嘴,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些人并不是探险者,对么?”维罗妮卡不用参与年轻人的争论中去,她来到布兰身边,低声问道。 “他们身上个样式的甲胄不就说明了切么,”布兰回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明知故问的维罗妮卡:“我不信大人你会看不出这点?” “他们是军人,但是那边的?埃鲁因人,还是高地骑士?” “都不是。” “都不是?” “看到这个了么?”布兰拿起手中的碎布片,晃了晃。 “亚麻布?”维罗妮卡皱起眉头,这位军团长女士似在思考,但页亚麻似乎很难引起她什么联想,只能将她陷入思维的迷宫之中。 好在布兰并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他只是卖个关子就答道:“纶沙亚麻只在银色海湾北面才有种植,它所作的布料早已不是现今的主流,但这的确是种非常有名的植物。” 他将那片布料放到诗朵双手捧着的书页上,“诗朵小姐,你来回答吧。” “我……纶沙亚麻出名是因为敏尔人曾经广泛种植它们,用它所作的布料曾经是敏尔人王朝衣料的主材。”诗朵楞了下,但马上回答了出来。 “敏尔人?”维罗妮卡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置信:“布兰,你是说这些人是敏尔人。” “敏尔人本来就是人类,现代人类是他们的后裔,无论是克鲁兹人也好,埃鲁因人也好,山民也好,其实从外貌与身高上来说,与敏尔人也无异——如果他们都变成骸骨了的话。”布兰答道。 “你是说敏尔人曾经来过这里,他们穿过冰川那个传说是真的?” “谁知道呢……” 布兰脑子里忽然回忆起之前那个梦,那条巨大的裂峡反复呈现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地仿佛触手可及,身穿黑色亚麻长袍的敏尔人在裂峡边上跳着古怪的舞蹈,然后有队祭祀扛着口金色的箱子走了上来。 他们在高声吟诵着什么,但声音无法穿透梦境,模模糊糊,最后那些人齐声发出声高喊,将那口箱子丢下了裂峡谷。 布兰摇了摇头,才叫这个幻象从自己脑海中驱离。 他本能地感到这些死在这里的敏尔人,可能和自己梦境之中所看到的切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只是他不愿意考虑太过,沉默了会,回头问道:“诗朵,你还在这些人身上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他们的铠甲与武器都失去了魔力,还有这个……”学者小姐走过去,从每具尸体身上取下个小口袋,那些东西应当是他们的钱袋,诗朵只只将钱袋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那是许小粒的钻石,但黯淡无光,看起来像是玻璃制品。 “敏尔人用魔力水晶来充当货币,但这些水晶中的魔力早已逸散了。”布兰看了眼这些钻石,就明白了诗朵的意思,他答道:“不,这些魔力应当是被吸收了,所以你怀疑——” 他抬起头来,看了眼这冰窟中东滩、西滩的银色液体。 诗朵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八幕 永恒 XIX 欲望文 第一百一十九幕 永恒 X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一十九幕 永恒 XX 布兰听完诗朵的话,右手按上哈兰格亚略微有些光滑、冰冷的剑柄,默默将之前收回韧皮剑鞘之中的大地之剑重新拔出来,黑沉沉的剑锋脱鞘而出,隐隐透出丝如山如川厚重的气息。 他扬起头,将整个冰川下纵横交错的地底世界尽收眼底,在他周围,维罗妮卡、梅菲斯特包括小母龙都作了相同的举动。 冰窟笼罩在片雾气之下,时间只剩下武器锵然出鞘的声音。 这些敏尔人显然是在黄昏的年代之后来才到这里的,先古之民们皆身亡于此,杀死他们的会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敏尔人尸骸上散失了魔力的装备与水晶亦从侧面证明这点。 “诗朵,之前那东西在你复活它之前,你确定它是处于休眠状态?”布兰并未回头,只提了句,平淡的声音并不高亢,融入冰层,既被吸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诗朵在他身后点了点头。 皇长子莱纳瑞特右手抽出长剑——剑萼上金色雄鹰的徽记映着火把的光芒,熠熠生辉,他有些黝黑的脸膛上并未有太余的神色,眉头低垂,好像是在阐述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就是说这这冰川下可能还还有其他的这类怪物——” 布兰回过头:“史塔?” “别看我,我以前可没遇到过这些东西……”史塔胖嘟嘟的脸上眉头紧皱:“我只走过这条路次,当时我化作龙形,穿过冰层之下,仅仅是因为好奇心驱使而已。我倒是看到过这些尸骸,它们几乎遍布整个冰川之下,但我上次并未遇到之前那种东西——” “伯爵大人,我认为这里有个问题。”诗朵忽然插了句,她之前直低着头思索什么,此刻才抬起头来看着布兰与维罗妮卡两人。 布兰也看着她,“说。”他答道,他心中其实有同样的疑惑: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敏尔人在此地定与那些怪物发生过场激烈的战斗,但最终的结果如此——眼前所见的答案未必就真是正确的。 还有个关键的问题。他看着这位来自代表着克鲁兹帝国最高学术水平的圣埃博松学院的少女,想要从她口中得出那个答案,这位学者小姐虽然有些不诸世事,但在她的专业领域,至少就她之前的表现来看,令人折服,她的智慧,不用旁人过赘述。 “我与殿下的看法相左,假若这儿还真有其他这类怪物,那么我有些疑惑,它们为什么不动手复活自己的同类,非要等到假手于安列克?我事先检查过那些尸体,敏尔人的尸体上几乎所有与魔法有关的物品上的魔力都被汲取干净,但还有许霜巨人身上的铠甲与武器上的魔力并未流失,如果它们还活着,为什么不用这些魔法装备上的魔力去复活自己的同类?” 诗朵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但不慌不忙,碧蓝如海水的眸子里闪烁着名为理智的火花,仔细地提出了自己的分析。 布兰抿了抿嘴,这正是他心中疑惑所在—— 不过也并未简单地接口,这也只不过是其中个推论而已,这就和解开任务样,需要层层抽丝剥茧。布兰还记得怎么去解开系列剧情任务,在《琥珀之剑》中任何任务皆没有任务提示说,切线索都需要玩家自己去反复推断、锤炼。 这其中的过程他最熟悉不过。 他看了那位克鲁兹人的皇长子眼,他需要个人去帮他证伪,但这个来自奥勒利乌斯家的年轻人黝黑的脸上如既往地缺乏表情,既不斥责,也不赞同,就仿佛诗朵反对的不是他样。 这位克鲁兹人未来的皇帝陛下还真不是般人,布兰心中暗自评价,不过此刻总算有人开口。 提出疑问的是劳伦娜:“它们并不不能吸收霜巨人的武器与铠甲上的魔力呢?我是说,这些是黄昏时代的存在吧,霜巨人是它们的死敌,或许有什么方法可以克制他们?” “不可能,劳伦娜姐姐,”诗朵摇摇头,她忽然微微笑,看向布兰:“伯爵大人也注意到这点了吧,我注意到你刚才轻轻摇了摇头,你能不能帮我向他们解释下,毕竟诗朵个人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布兰看到学者小姐冲自己眨了眨眼睛,以及那个善意的、俏皮的笑意,就明白后者的意思:学者小姐想要借助他在维罗妮卡心中的声望来说明这件事,不过布兰也并不着恼,他看了所有人眼,问道:“各位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插在水银之中的武器?” “那些残破不堪的武器有什么好主意的?”菲拉斯愣。 但并不是每个人的大脑构造都是条直线,尤其是劳伦娜回头看了看那些霜巨人与敏尔人的兵刃,随即脸色变了变。 所有插在水银中的武器,都是完全失去了魔力的。 “伯爵大人观察真是仔细,事实上我也作过实验,实验的结果是那些水银对于霜巨人的魔法装备样可以产生反应,只是这些来自上古时代的魔法装备中残余的魔力不,件两件恐怕未必能使它们复活过来——”诗朵出了口气,继续答道:“可惜后来我太过莽撞,不该下就使用完整的魔法月长石去做下步测试,不然的话,后面就不会遇上那些麻烦了。” “如果不遇上那些麻烦,现在我们也未必会提高警惕,”布兰答道:“这件事先放到边,听到这里,各位有没什么想法?” 维罗妮卡直听到此刻,她这样的克鲁兹军人仿佛有种天赋的沉稳,就像是那位皇子殿下样,女士点了点银质的剑柄,才开口问道:“件两件魔法装备不足以使它们复活过来,意思是再些就可以了,如果这冰川之下真还有类似的生物存在,那么今天我们就不会看到任何还遗留有魔力的魔法装备,你的意思是这样么,诗朵?” 诗朵点了点头。 她继续答道:“事实上我认为我们进入了个误区,维罗妮卡大人,伯爵大人,我们看到这些敏尔人的尸体,就以为杀死他们的怪物定还活着。但仔细想想,这个假设并不定成立,它们完全有可能也被杀死在这里,尸体就是这冰窟之中某滩银色的液体。” “等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当年这些敏尔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眼下我们看到这些尸骸不过是当年与这些怪物同归于尽的战士,而这些怪物也皆尽留在此地——但这怎么可能?”劳伦娜皱着眉头反驳道。 “有可能的,劳伦娜姐姐,我们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银色的怪物十分可怕,在心中给它强加上个无敌的印象。但事实并非如此,殿下不就杀死了其中头么,敏尔人是黄金之民的后裔,为什么不能战胜它们?”诗朵回过头,看了女骑士眼,条理分明地解释道。 劳伦娜张了张嘴,不禁哑然:“可是……”她停顿了下,总觉得有那里不对,但考虑了好会,才勉强地找到个理由:“可我有些不明白,如果还有敏尔人活着,他们为什么会不收拾自己同伴的尸体,任其曝尸荒野?” 布兰摇了摇头:“这很正常,因为他们是敏尔人,而不是克鲁兹人,亦或埃鲁因人,敏尔人崇敬英勇的战士,将同伴的尸体留在战场上是对他们的种尊敬。” “这么说来当年留下的真是敏尔人了,他们在这儿停留下来了么?我们会遇上他们?” 布兰亦摇了摇头,同时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关于那个梦境的幻象,那些在绵延闪光的冰川上迤逦而行的敏尔人的队伍画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闭上眼睛,好像是默默休息了会,才开口答道:“不,敏尔人虽然号称黄金之民的后代,但他们毕竟不是古代敏尔人,他们也没有如同巨龙般悠久的生命力。” “那感情好,”菲拉斯听到这里,终于出了口气,大声答道:“敏尔人也好,这些怪物也好,既然他们都死完了,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布兰看了这大大咧咧的家伙眼,心想莽撞无知有时真是种幸福,至少他不会感到紧张与恐惧。但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么,只怕未必,诗朵的理由说起来符合情理,但他从未忘记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是个副本—— “菲拉斯,我们所说的也只是推测而已,谁也不知道这冰层下面隐藏着什么危险,如果你就此放松警惕,那可就要大错特错了。”诗朵叹了口气,显然她也不是第天认识我们这位幸运的骑士先生了。 “小诗朵,你又在吓我了对不对。”菲拉斯打了个哈哈。 “只怕未必。”布兰的手从开始就未离开他的剑过,他抬起头看,注视着冰川交错之间那些漆黑片的阴影之处:“你们有没考虑过个问题,敏尔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是逃亡么,先王吉尔特他……”诗朵小声答道,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学者小姐看到布兰轻轻摇了摇头。 布兰这次并未回答,只是他脑海之中,敏尔人将那金色的盒子抛入裂谷之中的场景正在反复重现,遍遍,仿佛老电影的片断——狂舞的敏尔人的巫医。 献祭者。 金色的柜子。 裂谷。 不见底的深渊—— 他抿起嘴,种莫名的气势从他的背影上弥漫开来,周围所有人仿佛都不敢再发言,只有维罗妮卡低声问了句:“布兰,接下来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前进?” “去吧佩娅叫来,问问她弟弟在哪里。”布兰头也不回,只是如此答道。 第一百一十九幕 永恒 XX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幕 永恒 XX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幕 永恒 XXI “布兰,你察觉到了么?” 猎人少女单薄的身影在沿着前面的峭壁艰难前行,摇摇欲坠,她说过在梦境中看到自己的弟弟穿过片刀削般陡峭的冰壁,寒风凛冽,周围的环境犹如成百上千冰棱柱构成的迷宫大厅。 众人穿过漫布古代尸骸的冰窟甬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这样的景象: 地下的冰川好像被突兀地刀削断,整个断面出现在前方,断面从地底直延伸到近千尺子上的地表,形成绝壁样的深渊;在冰层断面的边缘,向上看去是灰蒙蒙寒风呼啸的天空,向下是无底的深渊,北风裹挟着失序的魔力从数百尺开外尖啸而过,白茫茫片形同数以万计的幽灵。 就好像神话中为北风女神朱庇斯驾车的凛冬马驹,又或者是片冰蓝色的川流,如同河涛,奔腾不息。 这幕正如佩娅之前所描述,当所有人来到这里时,都忍不住怔住了。 用梦境来寻求答案,这听起来匪夷所思,女巫们虽然坚信梦境预示着现实,但大数人都认为这荒诞不经,即使是支持布兰的维罗妮卡也不免认为这位年轻的领主的想法有些太过想当然,劳伦娜、诗朵是抱着小小的怀疑。 帝国的皇长子对此不置可否,好像那冷淡的神色就是他的标志。 而唯支持布兰的,大约除了那些最早追随他如茜与梅蒂莎这样对他的决定坚信不疑的手下之外,就只有女巫与菲拉斯了。 至于后者,不需要问什么,我们的骑士先生愿意相信切他看得顺眼的人,不管这相信的理由有么荒谬。 不过布兰自己倒是心中隐有预感,事实上从这整天以来他就直有这样的错觉——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们。 他不止次记起自己那个怪异的梦境,与背后那双找不出原因的眼睛。 “你是指冰层上那个声音?” 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布兰微微怔,马上反应过来:“圣奥索尔大人,你醒了?” 冰层上的声音从他们穿过那长长的冰层下面交错的裂隙时就直跟着他们,那低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数百尺开外根本难以察觉,如果不是黑暗魔力流动,布兰偶尔甚至会以为那只是个错觉。 但队伍中显然并不止他个人察觉这点,阿洛兹与灰剑圣都提高了警觉。 能在冰层下活动的,除了冰川蠕虫之外只可能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冰川蠕虫很少会在断层之间穿梭,布兰心中十分清楚这点。 “不是指这个,你身体里面部分血液正变得躁动不安,难道你没察觉这点么,小家伙。”圣奥索尔的声音有些慵懒,但很快严肃起来,用她特有的‘严肃的略带嘲弄的语调’说道:“你现在精神状态点也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指望我还能睡的着么?” “精神状态不好?你是指什么?” 布兰有些不解,自从进入黑森林以来这位精灵御姐与他交谈的时间便极少,只偶尔和他探讨下关于圣者之战时代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在督促他学习剑术与雾精灵失落的知识,今天她忽然醒来,定是察觉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迷惑,你被那个梦境影响了,这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你,它试图影响你的心智。”圣奥索尔严肃地答道。 布兰像是被针刺样想起了那个金色的盒子,他先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道:“圣奥索尔大人,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我想是那个东西,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精灵御姐叹了口气。 布兰微微怔。 “当年我们将支敏尔人向南驱赶,追着他们从埃鲁因北方的平原直进入当时还是被黑森林覆盖的南境,黑暗之龙被封印之后,他们从雅苏窃取了其中个封印,想要进入信风之环去集齐另个封印,我们和银精灵追逐他们至此,我们以为他们从布契方向逃入了玛达拉,形成了今天在那里的敏尔人后裔。没想到他们分为二,部分穿过染霜森林,向东出海——” “等等,”布兰栗然而惊,他忽然在心中叫住了这位雾精灵大贤者的这番话,问道:“你说他们从雅苏窃取了其中个封印,想要进入信风之环去集齐另个封印,你说的不会是灰宝石吧?” “除了它还有什么?”圣奥索尔的声音变得有些没好气起来,看起来那场追逐并不是非常顺利。 布兰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被敏尔人丢下大裂谷的金色盒子,抬起头看了眼那断面如镜般光滑的峭壁,脸色有些古怪。 “明白了?” “明白了,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带走那个封印,将它带上船,为什么要将它丢在这里。”布兰在心中问道。 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起来,如果黑暗之龙的第个封印已经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好处,愚者天赋带来的狂热之力现在几乎是他最大的杀手锏之,不用说女巫的效忠。 虽然圣奥索尔的话听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开心,但布兰能理解她的心情,不管口头怎么说,这位精灵贤者大约还是担心黑暗之龙会再次复活吧。 布兰不是没有这样的担心,但他将这种力量看做是游戏之中的种数据,写在人物面板上的白纸黑字实在是很难让人有什么危险的感觉;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对于布兰来说凡是涉及到游戏的部分,几乎没有出现过任何他预料之外的事情,因此他有理由相信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物面板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坑他。 除非这个活见鬼的‘系统’本身就是黑暗之龙搞出来的鬼玩意儿。 但这不太可能,因为奥丁不过只是位旅法师而已。布兰心中其实隐隐有种预感,他身上这个‘系统’的权限远远高于旅法师,因为这个‘系统’可以完美容纳旅法师,作为个现代人,他从未听说过什么低级系统可以完全包容高级系统的,这不合逻辑。 圣奥索尔在他的思维世界之中‘看’了他眼,布兰眼前大约浮现出这位精灵御姐双手环抱的样子——她显然眼就看出了布兰在想什么,不过如既往的,这位贤者大人并未对布兰不以为然的想法横加指责,只是露出骄傲的神色答道:“谁知道呢,或许他们带不走吧,你要知道他们背后可是有我们的林旅军团与银精灵的龙王骑兵,带着黑暗之龙的封印,他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片土地,这实在有些太过妄想。” 对于精灵御姐的话,布兰持怀疑态度,如果雾精灵与银精灵真有那么厉害,敏尔人未必能穿过埃鲁因与克鲁兹边境上的雄狮关卡——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埃鲁因这个王国的存在,不过雄狮关自从第次战役之后就已经建立起来了。 不过他明智地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贸然得罪位精灵女士是很不礼貌的,而得罪位实力出众、上了年纪的女士那就是不明智了。他果断跳过这个问题,问道:“贤者大人,你是说那枚灰宝石离我们并不远,我们能想办法去将它找回来么?” “你真想把它找回来?”圣奥索尔又看了他眼。 “当然,我现在需要力量,圣奥索尔大人,你明白的。我会谨慎地处理它的,您请放心吧。”布兰答道。 精灵御姐忽然扑哧笑:“你在担心什么,小家伙,我可没说过你不能去把它找回来,与其让你去吸收封印,总比落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好点。再说了,奥丁也认可了你不是么,能让那心高气傲的家伙看中的人可不,我至今还不明白他看中了你那点。” 圣奥索尔想了下,用手支着下巴点了点头:“看来还是我太有眼光了。” “那么?”布兰有些激动起来,仿佛整个白天被监视的抑郁感此刻也扫而空。 “你别高兴太早,小家伙,”圣奥索尔哼哼笑:“你想知道那东西的位置?其实大可不必,它离你不远,而且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了?”布兰怔。 “那支敏尔人的领袖叫做塞伯斯?安苏,你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但在我们那个时代,他可是个有很名的家伙。克鲁兹人管他叫最后的霜土之卫,意思是在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比他杰出的霜骑士——” 圣奥索尔忽然闲聊似地提了句:“如果他不是被谋杀或者篡权,那灰宝石应该由他保管。霜骑士会立下誓言,而旦他们立下誓言,就会永远守护自己的诺言,从生到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位优雅的精灵女士,贤者大人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眸子里此刻闪闪发光,闪烁着小女生般等着看好戏般的狡黠的光芒。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怎么会不认得塞伯斯?安苏,敏尔人黑鸦氏族的领袖,最后的霜骑士领主,在终末之役中个人守住冬啸隘口让克鲁兹整个白狼军团不敢寸进、从此沦为笑柄的男人。 山民至今仍在传诵他在山口上那人骑仿佛独立于世的身影,绘于红石板上的孤狼,就是属于他个人的荣耀。 这样位只出现在传说和史诗之中的英雄,现在看圣奥索尔的意思,好像正准备来找他们麻烦?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当年的对手列表上可是炎之王吉尔特、风后圣奥索尔、大主教法恩赞与山川之冕艾尔兰塔这样的人物。 他布兰算什么? 但布兰忽然面色古怪地回过头,圣奥索尔话音刚落,片吱吱嘎嘎的响声从所有人头顶传来。灰剑圣梅菲斯特、阿洛兹、维罗妮卡同时抬起头,她们只看到头顶上的冰层中央道肉眼可见的裂缝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向前延伸。 “小心,佩娅!” 劳伦娜忽然出声喊道。 第一百二十幕 永恒 XXI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一幕 永恒 XX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一幕 永恒 XXII 就在劳伦娜出声的前不到分钟,猎人少女好像失了魂样向前面冲了过去,她单薄的身体在凛冽的寒风之中的穿行,跌跌撞撞,仿佛随时都会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样掉到峭壁下面去。 要不是梅蒂莎事先得了布兰吩咐直跟着这位小姐,恐怕还真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佩娅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她终于在前面的冰壁之下发现了自己弟弟的身影,那个地方就和她在梦境中看到的模样,她看到自己的弟弟像是睡着了样躺在片碎冰之间。 猎人少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声近乎野兽的低吼,几天以来压抑的感情终于在这刻爆发了,她像是疯了样向前冲过去,陡峭的冰面和困难难行的地形对此刻的她来说都不屑于顾,她的手很快就在锐利的冰锥上割破,红彤彤醒目的血像是条线样沿着万载寒冰构成的峭壁往上,往前就是不断向上攀爬的,犹如头母豹样的佩娅。 梅蒂莎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跟不上对方,不用提小声提醒对方小心了,她只看到佩娅疯了样向自己弟弟躺着的地方靠过去,头黑发在风中张扬地飞舞,仿佛是朵绽开的黑色玫瑰。 而正是这个时候,银精灵小公主忽然感到脚下的冰层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道显眼的裂缝从她头顶蔓延而过,直奔前面的佩娅而去。 “小心,佩娅!” 劳伦娜的喊声这时才传来,同时咔嚓声巨响,佩娅头顶的冰面像是坍塌样崩落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到白影闪,接下来猎人少女就落入了他人之手。 那是名骑士。 塞伯斯?安苏左手连指护手上紧握长剑,长剑冰冷的剑刃就放在佩娅的脖子上——至于猎人少女,她好像被施了魔法样僵在那里,动不动,甚至连眼珠子都无法转动下。 “你们是谁?” 布兰并未看到塞伯斯开口,但隆隆的声音已经如同滚雷般掠过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不管是灰剑圣还是维罗妮卡,亦或者两头巨龙,那刻的感觉都像是在面对位真正的巨人,令他们不得不抬头仰视。 “……你又是谁?”所有人当中,也只有阿洛兹能艰难地开口,反问了句。 但小母龙皱着眉头,也是脸极为难受的样子,自从布兰认识她以来,还从未见过她露出这么认真的面。 “我是谁?” 在佩娅身边的骑士将这个问题重复了遍,他的口气似乎有些不确定,但声音仍旧毫不留情地扫过所有人心间,就像是尖刺样,刺得每个人都脸色发白。 塞伯斯皱了皱眉头,敏尔人与人类从外表看来并无太大区别,但作为曾经的黄金之民,那双金色如同巨龙般的眼睛却是他们最显眼的标志,何况纯血敏尔人还有头犹如最深邃的黑夜般漆黑的头发,他不过稍稍迷茫的当口,已经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敏尔人!”诗朵个惊叫出来。 “不,是幽灵……”劳伦娜的判断只比学者小姐晚了步,但她注意到的是塞伯斯那笼罩在荧光之中的半透明身形。 塞伯斯长发披肩,从面貌上看最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鼻梁高耸,颧骨也如同传说中的敏尔人般较为扁平,嘴唇很薄,看起来不怒自威;他身上穿着银灰色的铠甲,铠甲外面套了件厚厚的灰色裘皮长袍,再后面是几乎拖到地上的斗篷,这套装扮看起来简直像是个典型的来自边远地区的领主。 常年与魔物作战,有些过时的乡巴佬。 只是这会儿没有任何笑得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塞伯斯的剑上。他左手的长剑是柄长和宽几乎都是普通长剑倍的单手剑,长剑靠近护手的部位有倒钩,护手是这个时代很少见的十字形护手,剑刃有些发灰,但上面却像是有生命般流动着冰霜的颜色。 而右手的剑稍短,但亦有现下这个时代长剑的长短,只是细,看起来像是精灵细剑。那剑用赤色的金属锻造而成,通体血红,布兰只看眼就认出这剑的来历来。 魔剑,拘魂者芬格斯。 沃恩德世界能称得上是圣剑的没几把,但能称得上魔剑的也不,甚至连布兰刚刚入手那把诅咒之剑也远远够不上这个水准。 但拘魂者芬格斯绝对是其中之。 这把剑由奥丁的手下最著名的锻造大师,火矮人格古尔打造,这家伙同时还是大地之翼军团七位主将之中的位,也是风后圣奥索尔与艾尔兰塔生前最棘手的敌人。 传说格古尔是第纪开启之后最后位拥有半神民的血统的人,也就是真正的半神,他生前有个儿子,但死于战争之中,他将自己的儿子心脏从战场上捡回来,打造出这把魔剑。 拘魂者芬格斯,所拘束的灵魂就是他自己的儿子,位半神的后代。 关于这把剑的传说万万千千,布兰就是说上几天几夜也未必说得完,但对于他来说,这把剑却有条简单的属性就足以压过千言万语。 这把剑事实上曾经在《琥珀之剑》中出现过,第个入手它的就是当年开荒染霜森林迷宫进度最快的公会,而只要有玩家入手,那么把武器的属性半最终还是要为所有人所得知。 这把剑的属性在各方面来说都堪称优秀,距离神器也不过只差线,但它唯条诅咒属性,却才是真正让它成为魔剑的原因: 拘魂:持有魔剑,拘魂者芬格斯的玩家死亡时,魔剑必然损毁,同时玩家的角色等级与经验归于初始状态。当玩家持有魔剑,拘魂者芬格斯命中其他玩家时,其他玩家将损失等同于其造成伤害的经验值,同时当玩家持有魔剑,拘魂者芬格斯杀死其他玩家时,被杀死的角色将损失双倍的等级与经验,当以上状态发生时持有者吸收其中半。 这把剑曾经被玩家们称之为超越系统的剑。 布兰如何不会清楚?当时那公会的会长手持这剑用自己公会的人刷等级,度占据《琥珀之剑》等级榜巅峰长达三个月之久,可惜好景不长,没久这人就和这把剑起消失在了沃恩德的历史之中,他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的下场,但无论如何,这把剑恐怖的名声是在《琥珀之剑》中长久地流传下来,甚至直到几个本之后还有玩家称它为第魔剑。 布兰看到这剑时脸都绿了,被这东西打中可是要掉等级的啊,和持有魔剑,拘魂者芬格斯的家伙对上,那可是自己越打越弱,对手越打越强的典范。 “布兰,小心那家伙手上的剑,那是拘魂者芬格斯,它会在进攻时抽取你的力量,用以强化持有者的力量。”圣奥索尔虽然等着看好戏,但此刻也出言提醒了句。 “我知道。”布兰答道,他已经知道芬格斯的恐怖,不过他关心的是塞伯斯手上的另把剑,像是塞伯斯这个级数的剑手,手上的剑绝对不会是泛泛之物,他虽然没认出那形同冰晶之刃样的另把长剑,但也知道那把剑绝对不会下于拘魂者芬格斯。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圣奥索尔微微怔:“拘魂者芬格斯我们那个时代最臭名昭著的武器,为了防止有人觊觎它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大战胜利之后,我们可是封锁了相关的消息——” 布兰时语塞,忙改口道:“我是说我已经听到了,你说说他另把剑吧。” “那把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吉尔特似乎认识那把剑,他说那是霜咏者辛娜,不过老实说,我从没在战场上看过塞伯斯发挥那把剑的力量。”圣奥索尔答道。 “我知道了……”布兰心中呻吟了声。 他已经知道那另把剑的来历,霜咏者辛娜,传说中霜土之卫的终极武器,本身不是神器,但却胜似神器。他完全明白塞伯斯为什么很少在战场上使用那把剑的力量,因为霜咏者辛娜是传说中的对军神器,唯的缺陷是敌我不分,度被玩家称之为aoe之剑。 这把剑只在torrentialrain的官网上出现过,霜土之卫本身是个附伤流的职业,缺乏aoe,这把剑完美弥补了这个职业的唯缺点,据说本来官方的计划是打算将这把剑当作霜土之卫的职业神器放出来,但最后也不了了之。 布兰曾听人说是因为这把剑太过bug,所以官方曾经将这把剑放入游戏,但最终又删除了,关于这把剑的切,其实就是个谜。 但这个谜现在就在布兰面前了。 聚魂者芬格斯,霜咏者辛娜,任何个霜骑士这两把剑任得其,都可以在当时的玩家中称得上是数数二的人物,而要像是塞伯斯样两者皆得,布兰就是用脚丫子也能想出来那有变态。 难怪当年塞伯斯个人就能吓得克鲁兹帝国整整个军团不敢动弹分毫,布兰现在觉得克鲁兹人似乎也不傻。 霜咏者辛娜那用来清杂兵简直是核弹级别的存在。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双持这样对神器的可怕存在,正在他们所有人面前。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和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在友善的面。 事实上塞伯斯出现的瞬间,布兰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副本之中非必须击杀的隐藏类boss—— “霜骑士……” 维罗妮卡的声音这时终于传了过来,她看着塞伯斯手中的剑,好像怔了下才认出度覅昂的身份来:“玛莎在上,这个职业已经有近三百年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了……” “这家伙究竟是谁?” 第一百二十一幕 永恒 XXII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二幕 永恒 XX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二幕 永恒 XXIII 陡峭的冰崖上,双方都静止了片刻。塞伯斯居高临下,寒风吹拂冰尘在他身后形成白色的漩涡,那幕仿佛极静,连时间都冻结,这位来自圣者之战时代的霜骑士之王静静地低吟:“我,是谁?”那声音仿佛咏叹,在风中回响,他缓缓举起右手中血红的刺剑,动作轻柔得像是个梦境,但在他抬手的刹那,道无形的气浪从剑刃上射出,风刃向前分开冰尘粉末,带着微微倾斜的角度直奔最前面的梅蒂莎而去,它所过之处,空气因为乱流而在它途经的行程之后形成气旋。 “灵质护盾!”银精灵小公主眉头蹙起,低喝声,个半透明的球形网格状护盾瞬间出现在她身前;好像是转瞬,风刃已至她面前,砰声巨响,气刃正面撞上护盾,半透明的网格状阵乱闪,气刃在护盾之上挤压、变形、向两侧分开,撞击在她身后的地面上,在冰川上留下两条近十米长的深刻划痕。 当战士等阶达到要素阶之后,基础剑术便会出个延伸选项——利用技巧与力量压缩空气形成风刃,在百尺范围内攻击敌人,从此之后战士的近战攻击就会延伸成远程,般来说刚刚进入要素开化领域的剑士,风刃的射程可以到百尺左右,而要素开化的巅峰阶段,射程也不会超过两百尺。 而梅蒂莎与塞伯斯的距离,足足有百米。 “你是塞伯斯!你怎么会在这里!?”梅蒂莎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呵,我认出你了,小公主——”塞伯斯微微抬起头来,微微笑:“时—光—荏—苒,过往的记忆又有何意义,历史,尘埃,毫无价值。我是谁,小公主,我是游荡的亡魂,好场盛宴啊,北风之中寄有絮语。” “塞伯斯,你竟然把自己转化成了亡灵!?”梅蒂莎咬了咬牙,用银色的眸子盯着这位霜骑士的领主,敏尔人之中的至高者之:“你竟堕落如斯……” “个无聊的约定罢,”塞伯斯淡淡地答道:“并不比凡人的琐事聪明,也不比圣贤的忧虑愚蠢,荣誉,牺牲,毫无价值。” “执念,”梅蒂莎字词地咬出这个词语:“你和谁的约定,黑暗之龙?塞伯斯,你还是守护着敏尔人的秘密,你明知道你们已不可能卷土重来……” 塞伯斯看了银精灵的小公主眼,淡然的眼神仿佛这个世界在他眼中就是粒尘埃,甚至连他守护的誓言本身也毫无意义,过去,未来,皆是虚妄。他忽然将架在佩娅脖子上的剑刃移开,然后在身前的缓缓划出条线来: “生,死,以此为界,凡人,后退吧,我所守护的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太过沉重,死亡在我看来是条笔直的线,但在你们眼中却是消逝与别离。这是冥河之上的渡口,趁凡世的琐碎在你们眼中仍有色彩,后退吧——” 片寂然。 塞伯斯,若梅蒂莎口中这个名字对于在场的其他人还没有任何意义,但接下来布兰的话就足以让他们明白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分量:“小心,他是塞伯斯.安苏,敏尔人的霜骑士领主,终末之战的主导者之,你们克鲁兹人应该认识他。你们给了他个头衔,高地上的孤狼,凛冬的侩子手——” “是他!”维罗妮卡、梅菲斯特、劳伦娜皆变了脸色,苍穹之青的军团长女士甚至下意识地拔出鞘中的利剑,诗朵吓得低叫声,连那个令人怀疑是面瘫的皇长子殿下也忍不住扬了扬眉毛。无它,不论是敌非友,塞伯斯仍旧是上个时代的英雄,他名声显赫的时代,是沃恩德大陆最波澜壮阔的段历史。 不客气些说,在塞伯斯面前,维罗妮卡、梅菲斯特,连孩提都算不上。 “梅蒂莎,怎么样?”布兰又小声问了句。 “真理之侧巅峰水准,我没有大碍,但他这击好像是在试探……”梅蒂莎伸出右手,炽白的光芒在她手心中形成支银色的长梭。但她显得有些紧张:“领主大人,塞伯斯他生前的实力远远不止于此,他——” “我知道。”布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关键是你没事就好了。” 梅蒂莎张了张口,没有答话,但心中微微暖。 布兰抬起头,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敏尔人的领主,他曾经呼风唤雨,在他身上至今可以找到关于权力与威严的含义。 “圣奥索尔大人。”他在心中呼唤道。 “那位霜骑士之王以誓言为约束将自己转化为亡灵,实力最保存了它生前的四分之不到,不,这东西已经算不上是塞伯斯了,充其量算得上是个为执念所困的躯壳罢了。但它肯定继承了这具身体生前的某些能力,再加上誓约转化本身也会赋予亡灵非同于般亡灵的力量,你也见过白骑士艾伯顿,小心些,布兰,这具躯壳的实力远远不止你看到这么简单。”圣奥索尔在心灵中提醒他道。 但她忽然住了嘴,“布兰……他好像发现我了……” “这不可能,”布兰阵愕然,他绝不相信有人能看穿思维层面的世界,即使有,也不会是塞伯斯:“圣奥索尔大人,你是——” “他手上好像有能与我有联系起来的东西,只有死者才明白生者的眷念,他通过那东西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圣奥索尔在布兰的精神世界之中微微蹙眉,语气有些急促地打断布兰的话。 “有关联的东西?” “等等,我明白了,是风后指环……”圣奥索尔忽然倒吸了口冷气:“不,我搞错了,那东西并不在他身上,是在那个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布兰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佩娅?” 风后缓而慢地点了点头。 布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塞伯斯向他这边转过来,他的眼睛片金色,但内里目光锐利如剑却让布兰偏体生寒;这位霜骑士之王好像看出了什么,眉毛微微动,只不过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无动于衷:“好长个梦境啊,洛莎亚文的精灵,亚尔夫海姆的精灵,今日毕聚于此;火焰与尘土,你们追寻的是废墟重生的灰烬,凡人,真是盲目而无知。” 在场所有人当中大约只有布兰与圣奥索尔两人听懂了这番话的意思,雾精灵来源于呼啸之巅的洛莎亚文,银精灵来自于圣银谷地的亚尔夫海姆,他们分别指代了梅蒂莎与圣奥索尔,但这只是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罢了。布兰看到银精灵小公主回过头用有些奇怪的神色看了自己眼。 维罗妮卡表现得有些紧张,少有人看到这位军团长女士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全身绷紧犹如根弓弦,每次塞伯斯的亡灵只要有细微的动作,她都强忍住没有暴起;她甚至微微有些哆嗦,她的反应并不为过,作为克鲁兹帝国权力最高层,与炎之圣殿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没有人比她清楚霜骑士之王这样个称号背后代表着什么。 塞伯斯曾经亲自于炎之王吉尔特交过手,吉尔特侥幸全身而退,这是苍之诗上的记载,你没有看错,是炎之王侥幸全身而退。作为黑暗之龙奥丁手下最强悍的九位敏尔人的领主之,塞伯斯在历史上曾经是四圣者最棘手的敌人。 但塞伯斯只是看了她眼。 “小姑娘,你明白在我们的礼仪中,将武器对着陌生人,意味着什么吗?”骑士的亡魂有些不在意地笑,淡淡地问道。 “塞伯斯,我是炎之王吉尔特的后裔,你我是敌非友,你应当明白我的骄傲——”维罗妮卡吸了口气,低声答道。 “我,明白你的骄傲。”塞伯斯点点头:“雄鹰般的骄傲,那是应当展翅于天空之上,而非苟行于阴影之下,你是克鲁兹人,我给你战的机会。”说完,他将拘魂者芬格斯收入鞘中,将霜咏者辛娜交至右手,举起剑刃。 “来向我挑战吧,像千年之前你的先辈样,荣誉,忠诚,毫无价值,但那是你的选择。” “军团长大人!” “军团长!”诗朵与劳伦娜同时开口道,她们很清楚这位军团长女士的脾气,如果她意下已决,今天恐怕真会在这里与这个可怕的亡灵决死战。维罗妮卡伸手拦住自己的两名属下,答道:“诗朵,劳伦娜,记住,敏尔人永远是文明世界的敌人,我们是炎之王的后裔,我们没有原谅他们的权利——” 维罗妮卡举起长剑时,布兰正与圣奥索尔激烈地讨论着。 “布兰,你想干什么?” “我想我们未必要真与他战。” “你真是这么想的?” “等着看看吧。” 布兰抬起头来,忽然叫住维罗妮卡:“等等。” 他又回过头,面向塞伯斯,高声问道:“我知道你是谁,霜骑士之王,我甚至明白你为什么会守候在这里。千年了,塞伯斯,是时候了,我知道你要等的人是谁。塞伯斯,那传承从黑暗的深渊之下回来了,让开吧,我们并非凡人,让开你宝库的大门——” 塞伯斯微微怔。 他低下头。 第一百二十二幕 永恒 XXIII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三幕 永恒 XX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三幕 永恒 XXIV 冰雪之中,传来声悠长的叹息。 “原—来—如—此——” 寒冰刺骨的声音仿佛股穿过纵横交错的冰窟的寒风,卷着闪烁的冰尘,簌簌作响,又仿佛从众人之间吹过,令原本就冰寒刺骨的温度再下降了好几度。那刹那,埃鲁因人,克鲁兹人,山民,灰剑圣还有两头龙心中皆是警铃大作,跨入了要素之境的寥寥数人身边的法则之线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布兰与小母龙是金色,史塔是银色,维罗妮卡是青色,灰剑圣是灰色,还有茜闪而过如同闪电般的青蓝色与梅蒂莎灵质的苍白色。 但这些都毫无意义。 寒风继续向前,顷刻之间,所有的法则之线都彻底崩溃。“这是!”布兰听到维罗妮卡不可置信的声音,以及灰剑圣的丝惊叹——这的确值得惊叹——玛莎的法则竟然在看似自然界最浅薄的力量面前坍塌了,并且摧枯拉朽,这是旷古未有的奇观。呼啸的狂风裹挟着冰尘,形成股流动的白色寒潮,它经过所有人身侧,每个人都感到自己的动作千百倍地缓慢下来,时间仿佛趋于停止,连思维的速度也被拉伸了,变得沉重起来。 布兰微微张大瞳孔,眼皮变得无比沉重,但因为那瞬间他仍感到了无比熟悉的力量,这就是青铜的气息,回归本源,来自于自然界最原始的、磅礴的力量。 然后周围的切景物都被抹去了,无限的狂风当中只能看到霜骑士之王像是座无声的雕像,矗立在他不远处,两人之间,切仿佛定格,梅蒂莎、佩娅与维罗妮卡的身影如同沙尘般随风消散。 时间,时间在此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他甚至可以看到万古的冰川开始融化,光阴仿佛千百倍的拉伸了,以两人为中心,山川变动,大地沉降,裂谷升起,形成森林与湖泊,陆地与海洋相互侵蚀着,仿佛眨眼,已是沧海桑田的风貌,荒芜的土地上又生长出茂密的植被,然后形成望无际的大平原——刹那,便已经是永恒。 冰川仿佛早已是过去的景象,出现在布兰眼前的,是远处天际由东向西逐渐染上了火烧样的色彩,再在地平线上孤悬轮落日,这暮后温暖微弱燃烧着的金色夕阳,和仿佛镀了金般微微摇曳着的草甸。 这是黄昏—— 风轻拂过草甸时,草叶哗哗作响。 “原—来—如—此。”塞伯斯的叹息最后化为句仿佛毫无意义的轻叹。 布兰只感到身体松,这才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他仍旧在那里,微微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回忆着之前那壮美的幕。他知道这是何处——这幕绝非真正的沧海桑田,大陆变迁,也非时光倒溯,回到了千年之前的景象。这儿是极之平原,风中荡然无存的魔力气息告诉了他这个答案,只用了眨眼的时间,塞伯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拉入了自己的领域,这是他这世第二次来到此地,而算上上世,早已数不胜数。但游戏之中也很难表现出之前那样真实的震撼,仿佛真正在瞬间,经历了万年。 转眼即永恒,无论么真实的游戏,也无法模拟出这样的场景。 但永恒的力量则可以。 “我那个时代落日的美景,即使在千年之后的今日看来也是如此的令人心醉,只可惜纵使时光定格,凡人依旧要前行。你定从没停下来看看沿途的景色吧,凡人,打打杀杀,令人厌倦。”塞伯斯看到布兰脸上的镇定,眼中露出些欣赏,他倒是不知道布兰早已司空见惯,只以为这是难得的品质。 不过塞伯斯脸上的神色仍旧冷漠,对于亡灵来说,关于过去的回忆,只剩下拷问心灵的痛苦与遗憾而已。 布兰并未着急回答,他心中还另有疑问:“你说过他只有法则巅峰水准的,圣奥索尔大人,我可不认为法则巅峰的力量足以将人拉入极之平原。” “我也说过那不是他的真实实力。”圣奥索尔理所当然地答道。 布兰马上理智地选择了闭嘴,毕竟对于这位精灵御姐的蛮横,他有深刻的认识,只要我们的风后大人有理由,那么她定是对的,即便没有理由,那也未必定是错。试图和位可以从正面和反面各自举出两百个来自于历史中的例子来诡辩的女士讨论是非对错,那他的脑子定是有问题了;这是位拥有千年的见识凡人称之为圣贤的存在,纵使这里面有三分之的时间是在睡觉,那么也有三百年,是布兰这世见识的十五倍,上世的三倍。 也就是说,这是三倍的打脸。 布兰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领教这切,人可以犯错,但切忌不可而再再而三地犯同个错误,前者是仔细与否的问题,后者是智商问题。 他抬起头来,这位敏尔人的霜骑士之王单单将他拉入极之平原之中,绝对不是来和他讨论风景的。记忆对于亡灵来说充满拷问心灵的悔恨与痛苦,每次回忆对于它们来说都是种煎熬,它们萦绕在这些回忆中,等待着解脱,而塞伯斯的解脱就是他所守护的誓言。 他将他带至此处,定是为了他身体中所流淌的来自于黑暗之龙的神之血。 那是愚者的传承。 敏尔人的王。 “小家伙,来我问问你,你就是那家伙选中的人?”塞伯斯停了下,果然缓缓开口道。 “如果说你口中所说的那家伙,就是你们的王,黑暗之龙奥丁的话,那么我得点头。”布兰答道。 “勉强算是吧,”塞伯斯缓缓答道:“不过你觉得你身体中有七面封印中的面,就有资格与我平起平坐地谈条件了?” 布兰摇了摇头:“那是你的看法,我与任何人平起平坐都不需要任何理由,在我看来,每个人皆是平等的。” “有意思,”塞伯斯若有所思,幽幽地问道:“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拯救那些人,你并非是救世主,有些人注定该挣扎于火中,但你却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布兰微微吃了惊:“什么意思?” “你知道,历史总是呈现出种惊人的相似。”这位霜骑士之王的亡灵用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个圆:“帝国也好,王国也罢,从兴起至鼎盛,再化为抹尘土,历史总是忠实地履行着它的规律,你竭力想要抓住它的缰绳,将它拉回正轨,殊不知这本身就偏离了历史的本意,逆天而行,愚者之为——” “你能看到我的记忆!?”布兰终于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塞伯斯现在说的话,显然是在评价他的行为,而他自始至终没有对面前这家伙提过只字片语,事实上他们见面不过片刻,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过去的。 唯的可能只有读心。 但这在游戏之中既是不存在,亦是被禁止的黑魔法。 “不,”塞伯斯裂开嘴,露出个无声的微笑,布兰这会儿终于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跳动的灵魂之火:“回溯传奇而已,个小把戏,你应当听过这个法术。你应该高兴,毕竟在这个法则之下,玛莎至少认可你算得上是位英雄人物了。” “那个法术……”布兰忽然想起那个法术来,忍不住有点目瞪口呆:“不是不能对玩家使用么?” “玩家?” “哈……”布兰忽然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赶忙摇摇头:“没什么,……你,你能看到我的全部过去?”他忽然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关于上个世界的切,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秘密。那些东西绝对不能透露,旦透露,等待他的只能是被认作异端的下场。 关于游戏之中的切,实在是太过难以解释。 “不,小部分而已,没有人生来就可以成为传奇。不过你比较特殊,你在十九岁之前的生活完全是片空白啊,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阻隔了这个法术的效果,是玛莎么?看起来你也不像是天选之人。”塞伯斯自言自语地摇摇头。 布兰松了口气:“好吧,但你究竟想说什么?骑士大人,你把我拉到这里来,不会就想是问我这些莫名其妙地问题吧?” “莫名其妙?你是这么看的么?”霜骑士之王看了他眼:“只不过这的确是我心中的疑问,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十分可笑么?妄图改变历史的规律,你能拯救谁?你不是圣者,小家伙,你无法给予他人想要的命运,你也无法得知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他抬起头来:“我来问问你,你怎么能确定自己所作的切就是对的?” “或许你能拯救这个王国时,但未来某个时机,它总会陷入火海。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或许它甚至因为你的擅自改变,而失去了自我救赎的机会。你认为你救了所有人,但你却害了他们,将来终有时,他们会怪罪于你。” “你所努力的切,终究是虚妄,你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十分浅薄可笑么?” 霜骑士之王的语调有些激动,以至于布兰总觉得对方是意有所指,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对方:“关于你的问题,我也没有答案,没有人可以决定对错,但我至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真是愚昧。” 塞伯斯忽然拔出剑来——他手中是血红的拘魂者——霜骑士之王眼中忽然变得寒光闪烁,就好像之前刻还是个温和的提问者,下刻就变成了凶相毕露的屠夫。他冷冷地答道:“那么我要告诉你,小家伙,你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让我感到十分不满,因为你肤浅的回答,我决定将你格杀在此处,以免让那个高贵的血脉蒙羞,等你死在我的剑下,我再问你是否问心无愧。” 话音刚落,剑光已闪而至。 布兰甚至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视野中线红色,那刻他脑子里只有个想法: 我靠,这家伙是不是个疯子啊,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第一百二十三幕 永恒 XXIV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四幕 永恒 XX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四幕 永恒 XXV 拘魂者芬格斯狭长、腥红的剑体带起的残光就像是条不断改变轨迹的红线,甚至看不到那位敏尔人的领主在地面上借力的动作,他忽然离地,整个身体就像是枚炮弹向布兰射了过来。那瞬间有漫长?就仿佛布兰张开肺叶准备完成次呼吸,但胸腔还未来得及扩张,塞伯斯那张苍白的、冷漠的、布满皱纹的以及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灵魂之火的面孔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帘之中,由于距离如此之近,甚至可以看到那纵横交错的深深的褶皱每道在对方面孔上刻下的改变。 快! 布兰悚然而惊,空气中流动的魔力之中来自于浅海与风暴止息之山那两条法则之线始终未动,地枢的元素力量也波澜不起,这并非是霜土之卫的技能,因此这位霜骑士之王可能仅仅是动用了剑术的技能就达到了这个速度——几近超越闪剑。留给布兰反应的时间几近于零,无法后退,因为在他绷紧肌肉之前拘魂者芬格斯的剑刃就会击中的左肩,从那里向下,从左往右,切开胸腔,剑的轨迹正好经过心脏,分毫不差,因此即使有不屈天赋,布兰亦不敢轻易尝试。 那么举剑格挡呢?不行,还是太慢,这位霜骑士之王定会变招,布兰的计算犹如千万个念头的闪念,如果那狭长的剑刃往回收并从斜下往上挑斩,他觉得自己没有可能、也没有机会去作二次阻拦。 只有次机会。 塞伯斯冷着面孔剑斩下,剑刃好像滚烫的刀刃切黄油样从左肩部切入布兰的身体,但布兰好像没受伤样,仍旧举剑向这位霜骑士之王刺来,大地之剑宽而厚的刃口笔直地指向塞伯斯的胸口。“咦——”塞伯斯的眉毛微微扬,但布兰的动作在他眼中太慢,大地之剑的剑刃距离他胸口大约还有两寸距离,塞伯斯从容不迫地收回剑,轻轻用剑脊在布兰的剑上拍,整个布兰的影像滞,然后化作无数细微的魔法微粒随风消散。 敏尔人的领主仿佛早料到这幕,没有任何迟疑,他右脚前踏,步向前,手中的聚魂者芬格斯微微回收,仿佛只要找准了布兰后退的方向,就会像是扑食的猎鹰样张开爪牙。但出乎他预料的是,那些星星点点淡蓝色的魔法微粒散开之后,后面空无物。 砰声闷响,股巨大的力量忽然从背后传递而来,亡灵虽然无法感受到撕裂般的剧痛,但仍要承担这击带来的冲击力,塞伯斯向前个趔趄,脸上露出了同时混杂着不可思议与痛苦的神色,由于毫无防备,布兰这剑几乎已经动摇了他的灵魂之火。 塞伯斯回过头,就在他转身这个动作之中,留在他背上道长长的剑伤就开始愈合,布兰甚至看到被自己砍下来四散的甲胄碎片也从地上飞起来,重组到这位霜骑士之王身上。但他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表面现象,亡灵的力量源泉来自于黑暗扭曲的灵魂,他可以肯定自己那剑至少在对方的灵魂上刻下了印记。 塞伯斯皱起眉头就是明证,而另个证据是不同于生者的从后者身上显现出的苍白的伤害数字。 “他果然猜到我会风后九曜。”布兰微微侧头,在心中说道。 “我说过,他定发现了我的存在,这家伙是个可怕的战士,你的风后九曜在他面前没有什么优势。”圣奥索尔的声音如此答道。 “好——场—战—斗!”塞伯斯幽幽地感叹了声,“闪剑,风后九曜,千百年来同时出现在了个人身上,让人不由得感叹时光荏苒,万物皆在变化。不过你何不让我看看另个传承,是狂怒之龙阿尔弗斯,还是战争之龙提亚马特?”他又次举起了手中的血剑,但不同于上次的突然袭击,这次布兰亦有了准备,赶忙后退小步,重心下沉,举起手中的大地之剑,摆出了防守的架势: “这家伙果然敏锐,下就猜出了我们的把戏。” “只是你的把戏而已,我说过塞伯斯这家伙是天生为了战斗而生的,他是从平民的身份升到领主的位置的,个‘超人’,敏尔人中的神话。”圣奥索尔淡淡地答道。 “不过我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是在试探我。”布兰在心中小声疑惑地答道。 “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那击虽然惊艳绝伦,但我感觉得出来仍然不是那家伙的全部实力,那怕完美化青铜躯体之后的力量,也绝非仅止于此。他若全力出手,此刻我早已身首异处,何况这是他的极之平原,他若动用法则的力量,我无处可逃。我感觉他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力量,使**的力量不过处于要素开化最上层的水准——” 两人的交流不过在瞬间完成,事实上此时塞伯斯已经发起了第二次进攻,记平平无奇的直刺,毫无特点可言,然而就是快若闪电,让人无法规避,只能举剑招架。布兰分神将剑架开向边,但在大地之剑的剑刃接触到拘魂者芬格斯的剑身之前,塞伯斯已经先步收回剑,又刺向他的小腹。 两剑皆是典型的古典剑术,若是换做同时代任何位剑圣来此皆要手忙脚乱,并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古代剑术的绝大部分技术规范与现今都迥然不同。然而除了布兰之外,他偏偏与来自于古代的剑手有过交手的经验,在《琥珀》千奇百怪的副本之中有的是机会,在游戏中玩家既然开发出了取得古代技能的途径,自然就不会对于来自于那个时代的许东西感到陌生。 敏尔人的战阵剑术,也不过如此。 人类眨眼的瞬间是不足五分之秒,很少有人会去关注同类这个细微的动作,在眨眼的刹那人类会关闭视野,然后重新替换次,就仿佛是连续切换的画面之中的帧。然而就是这帧的瞬间,塞伯斯直刺,布兰以剑偏斜,塞伯斯收剑,再刺,布兰以剑柄格挡,塞伯斯横斩,布兰后退,以剑招架,两人三次交换动作,仿佛动作还先于声音传播的速度,轮交换之后,圣奥索尔才听到当声两剑相交的脆鸣。 霜骑士之王抬起头——“你能预测出我出剑的轨迹?”纵使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但依然能看出这位敏尔人的领主眼中的震惊,他的声音嗡嗡作响:“这是怎么回事,我注意到你的同伴之中有银精灵昔日的小公主,也就是说你已经掌握了他们那个匪夷所思的战技?不,等等,不仅仅如此,银精灵的战技虽然奇奥,但说白了也不过是预先读招而已,你的反应甚至先那步,你提前知道我会怎么出剑——” 布兰重重地喘了口气,他没塞伯斯那么好的闲心还有空去操心这些问题,这位霜骑士之王的战斗素养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后者似乎将力量压制在某个区间,但仅凭这手剑术,就足以让他没有丝毫松懈的机会。没有任何技巧,就是快,布兰不知道怎么能有人把战阵剑术练到快到这种地步的,那明明很生硬的三剑,如果是换任何人使来他都可以反手打得对方落花流水,但偏偏是塞伯斯,三剑如剑,布兰几乎手发麻才堪堪挡下来。 他和塞伯斯几乎同样惊讶。 怎么能这么快,明明毫不相干的三剑怎么能糅合在起?布兰那刻想到了自己的祖父,他现在面对塞伯斯时与面对那个老人时几乎是相同的感受,只是他的祖父是对于剑术的理解超乎于人,而面对塞伯斯时,他深深地感受到的是那种直面死亡的恐惧,塞伯斯的剑术,是真正的杀人剑术。 布兰下意识地松了下手中的剑柄,肌肉过于紧绷不利于剑术的发挥,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之前那三剑,剑快似剑,不绷紧了全身,根本跟不上那节奏。他现在还感到手腕与前臂的肌肉酸得生痛,仅仅是刹那的爆发,就几乎已经超越极限了。 然后这时圣奥索尔的声音才传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没谁会在第次攻击中全力以赴,小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如果塞伯斯动用法则之力,你恐怕就要使用弑神破魔锥了吧,但我得提醒你下,可以禁锢要素力量的魔法物品虽然罕见,在我们那个时代也并非没有,塞伯斯不是傻子,你小心点,他运用力量的水平远非你遇到过的那个威廉姆斯可以比拟。” 用威廉姆斯来和塞伯斯作比较,这的确是黯淡的星辰与皎月之光的差距,不过布兰也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完美躯体的水平,他自己就曾经拥有,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境界。不过圣奥索尔的话至少打消了他个念头,对于完美躯体的存在来说,使用弑神破魔锥的确没什么必要,他们运用力量的水平不过在闪念的瞬间,只有那个瞬间极之平原的法则之线才会像是网般闪耀起来,但以他现在的水平根本抓不住那个时机。 塞伯斯并未立刻发起第三次攻击,这让布兰有了喘息之机,他感到圣奥索尔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看了自己眼:“但他好像想让我向他展示黑暗之龙的传承,我感觉这家伙另有所图,否则就算是这三剑,我就挡不下来了,实在是太可怕……” “你这么想就错了,布兰,塞伯斯定会全力以赴,哪怕你真是奥丁的继承人,这对他来说并无区别,只要他出剑,那就定要分出生死,之前的攻击它也丝毫没有留手,如果当时你反应稍慢,此刻早已成为冰冷的尸体。”圣奥索尔停了下:“或许你的预感是真的,但你也应当以真正面对场生死纷争的心态去面对这战,奥丁不会需要个懦弱的继承者,你应当明白这点。” 布兰点了点头,风后紧张的口气让他略微有些感触:“我看出来了,谢谢。”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布兰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他抬起头来,黑色的火焰忽然从他身上蔓延而出,从背脊开始,延伸至肩头、手臂,火焰转瞬既覆盖上大地之剑,熊熊燃烧,又在他额头上形成犄角,在背后形成如同巨龙般的双翼,这是只有在纯粹的法则与魔力的世界之中才会出现的异象;愚者之血归属于战争之龙提亚马特的印记几乎完全打开,那刻仿佛从内心深处释放出狂野之火,**的力量瞬间暴涨倍,他呲了呲牙,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和他平日的性格有些相异,因为布兰只感到内心中同样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在狂呼呐喊着让他去释放自己的野性。 “他在逼我释放愚者之血的力量,我好像没什么反对的余地——”布兰眼中亮得吓人,“唯有战。” “很好——” 塞伯斯仿佛十分乐意看到这幕,他将右手血红的长剑交到左手,然后平伸出右手,布兰看到空气中凭空生出团裹挟着冰尘的旋风,旋风在这位霜骑士之王手上汇聚起来,然后凝结在起,形成那把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长剑——霜咏者辛娜。塞伯斯左手持红剑,右手持蓝剑,双手下垂,面上微微笑:“凡人,我给你最后个机会,后退,则不死——” “他在恐吓你,你后退,只怕就与奥丁的传承没什么缘分了。不过若说他要放你离开,也未必真的可信,你身上有愚者之血,他不会放任黑暗之龙的传承遗失在大地之上的。”圣奥索尔立刻提醒道。 “我知道……”布兰心中几乎在呻吟,他当然知道,但问题是空气中浮动的魔力正在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来自于三个元素位面的法则之线同时产生了不稳定的波动,只有霜土之卫的技能会联系起浅海、地枢与风暴止息之山三大元素位面的力量,塞伯斯在他的时代被称之为霜骑士之王,而非剑圣,布兰就算用膝盖想,也明白之间的差距。 “你打算后退?” “当然不会——” 哪有玩家在到手的任务面前后退的?这不符合布兰的审美,他抬起头,紧盯着塞伯斯的下个动作。即使是霜骑士之王,也不是无法战胜,如果他那个猜想是正确的话。这样的刻,他忽然想起了当时与艾伯顿对峙的经历,同样的实力层次的差距,同样的生与死的对决,但样仍旧有死中求活的机会。 “从力量暴增的快感中获得了近乎狂妄般的自信么,”塞伯斯晒然:“生死不是靠决心可以改变的。”他举起剑,空气中浮动的魔力忽然顿,来自于三个元素位面的法则之线同时下沉,只见以这位霜骑士之王为中心,方圆百尺的土地好像被注入了某种魔力,龟裂的地面微微亮,然后哗声巨响,无数冰棱呈螺旋状向四面八方生长而出,转眼冰与霜即覆满了整片土地。 冻土领域,霜土之卫的核心技能之,在领域之中霜土之卫的行动力提高,而敌人的行动力则加倍降低,同时在领域展开的第瞬间,禁锢在冰面上的所有生物,持续半秒钟(视等级差距递减)。 半秒,听起来好像是眨眼的瞬间,但对于这个级数的存在来说,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塞伯斯很清楚,风后九曜在这样大面积的覆盖攻击之下也毫无意义,只要还停留在地面上,就是死路条。但可惜的是,那刻他并未听到布兰内心中的呐喊:‘果然如此,就是这刻——’塞伯斯还想要从片弥漫的冰雾之中找出布兰的身影,但可惜,徒劳无功,然后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布兰高高跃起。 这……如果塞伯斯没有记错,自从他这族从大地之上消失之后,霜土之卫这个职业应当已经在大陆之上消失近千年。纵使是圣奥索尔,纵使是那个凡人眼中的风后大人,也不可能见过他这招,千年的寂寞,除了守候之外,他所作的唯件事就是将霜土之卫的传承推倒重来,霜骑士如今早已不是圣者之战中那个动用三个位面的力量狂轰滥炸的蛮子,但他没想到的是,千年之后的第次出手——竟然就被对手看穿了。 “布兰。”布兰心中,圣奥索尔的声音同样惊讶:“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会读心,塞伯斯这家伙这手连我也没见过,你怎么反应过来的……” “不,我不会,侥幸罢了。” 不过布兰心中的另个回答是:这特么不就是早期霜骑士的标准起手么,冻土控场,凛风输出,有什么好奇怪的? 后期那些霜土之卫玩家开发出的战术可比这个匪夷所思了。 …… 第一百二十四幕 永恒 XXV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五幕 永恒 XX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五幕 永恒 XXVI 最后击显然奏效。 世界正如潮水退去,化作片片如同蝴蝶飞舞的光斑,片片消散,夕阳下望无极的原野的景色消退之后,此消彼长,背后留下的是万载寒冰下冰封的洞窟原封不动的风貌,阵冷风呼啸而至,让布兰与夏尔都打了个冷战。“领主大人!?”还没带反应过来,梅蒂莎略带关切的声音就传了来。而另个询问的声音则稍微沉稳些:“布兰,那东西将你拉到极之平原了——?”这是维罗妮卡这位女军团长低沉富有魅力的嗓音。 极之平原呢?布兰猛然抬起头来,但四周哪里还有什么黄昏、残阳、原野的影子,只剩下那个幽蓝色的冰窟,菲拉斯夫妇,维罗妮卡,小母龙与她那个吃货小弟,茜,梅蒂莎以及她扶着的猎人少女,灰剑圣梅菲斯特,还有得远些的王子殿下与克鲁兹人的皇长子,所有人都在这里,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样,布兰环视周,最后目光落在稍远处的巴巴莎及她身边那些女巫身上。 巴巴莎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光芒,那些平日里仿佛不屑于与凡人打交道的女巫门正在互相交换着眼色,但无例外的,她们看着布兰的目光都有些惊疑。 然后是小母龙那双有些疑惑的金色的眼睛,内里仿佛有团火焰。 “你身上有些奇怪的味道。”阿洛兹吸了吸鼻子,皱皱眉头问道。 布兰吸了口气,他浑身是伤,痛得直呲牙,不过听到小母龙的这句问话,他却出奇地安静下来。 他差点以为这切是个梦境——但还好,女巫们的目光与小母龙的疑惑解答了他的疑惑。 他忍不住握了握右手,手心中的东西就是之前发生的切的答案。但其他人显然并未注意到布兰这个细微的动作,夏尔与他交换了个眼色,而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的目光则落在布兰的左手上——布兰的大地之剑早已还鞘,斜挂在背后,而他手上所紧握的是另把利剑。 剑刃如同条细细的叶片,霜蓝色,仿佛冰晶。 “霜咏者辛娜——”维罗妮卡的声音问道:“布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刚才是不是被拉入了极之平原?”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问得好,尤其是对于布兰来说,他抬起头来,但之前发生的切仿佛仍旧在他的脑海之中重演: “冻土领域!”伴随着塞伯斯举起手中霜咏者辛娜细长、明亮的剑刃,股寒冰的气息就像是涟漪样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层冰雾刚刚扫过,随之咔嚓嚓土层断裂的脆响,无数霜白色的冰棱破土而出,像是獠牙般伸向天空,转眼便覆盖了方圆近百尺的范围。布兰终于记起了这招,冻土控场,凛风输出,他简直是太熟悉了——人看到某些过去的事物会产生怀旧的心理,这种感情其实是源于人类对于过往流逝的时光的追忆——现在对于布兰来说也是样,这复古的套路仿佛将他拉回了《琥珀之剑》的前三个本,血液下躁动起来,甚至不需要反应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已经本能地行动起来。 肌肉的力量猛然爆发,他高高跃,刷声仿佛撕裂空气的利鸣,从地下突起的冰棱将将擦过他的靴底。 那刻那万古的亡灵惊异地抬起头。 布兰记起来那时它眼眶中骤然变得明亮起来的熊熊磷火,塞伯斯手中的剑再次举高,剑刃变得同样明亮,冰尘在他身后如有形般汇聚,骤然化为个气旋,然后仿佛从中凭空生出阵刺骨的冰风,扑面而至。凛风,又或者称之为米洛斯的宝剑,那些宝剑的利刃即是散碎在寒风之中无数明晃晃的冰晶,那些冰晶薄如蝉翼,硬比坚钢,轻易就能切开哪怕最为坚硬的盔甲,寒风向前席卷,塞伯斯与它手中的剑好像指挥这场风暴前进的将军,他剑指前方,这场风暴就将前方的切吞没。 那是怎样壮观的场景。 布兰在半空中像是叶漂泊不定的枯叶,转瞬既被卷入暴风的中心,无数冰晶将从他身体中穿过,但想象中肢体四分五裂、血如雨下的场景并未出现,在千钧发之刻,他再次使出记闪剑。黑沉沉的剑刃剑挥出,仿佛早已经过千百遍的练习,速度快到了这个世界所能承受的巅峰,空间嗡嗡震荡起来,在他四周被向个方向极致的拉伸,那些锋利如冰矛的冰晶碎片好像是被种无形的力量攫住了,自然而然地向两侧滑开,被拽向他身后,与他交错而过。 而在他面前,空间的距离早已被同样磅礴的力量扭曲了,塞伯斯那张苍白的脸好像下子越过上百尺距离,出现在他面前。 布兰剑斩向塞伯斯的腰际——这名举着剑的霜骑士之王毫无防备的区域。 但就在他剑刃及体的前刻,塞伯斯脚下的泥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自动拱起,形成面坚壁,让布兰的剑重重斩在上面;砰声闷响,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布兰的剑刃为中心在墙体上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面土墙上立刻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纹,裂纹正在进步扩张,然后四分五裂,轰然垮塌。 但布兰的这次攻势也止步于此,唯获得的战绩就是砍倒了面土墙。 只不过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墙垒。 这是霜骑士的保命技能之,霜土之墙;霜土之墙:霜土之卫抽取当前20%法力从地面上塑起面壁垒(壁垒的质材由当时所处的环境决定,若霜土之卫修有‘黯冰’特长,则壁垒上额外附加层坚冰:硬度+2),壁垒将自动抵挡次致命伤害,然后将剩余生命返还给施放者。霜土之卫只有位于地面上才能施展这技能。击换掉塞伯斯个保命技能,布兰已经心满意足,至少证明他的攻击对于对方还是有威胁的,这个认知使他信心大增。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得意,霜土之墙崩碎的土块后面,猛然伸出只铁靴——漆黑的铁甲,边缘浮绘着骸骨的图案——众所周知,敏尔人对于死亡有着狂热的崇拜。因为视野受阻,布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脚重重地踹在小腹上,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头巨龙迎面撞上,甚至还来不及体会肚子里传来翻江倒海的疼痛感,他就先已经像是颗炮弹般倒飞了出去。 这家伙根本不是被逼出了保命技能!电光火石之间,布兰就反应了过来,塞伯斯释放霜土之墙,不过是为了阻挡他的视线而已——这招竟然还能这样用。 如果现在还是过去在游戏中,布兰半要欣喜番,在游戏中那个时代各个技能体系套路都基本已经被开发完毕的情况之下,还能开辟出条新的思路,绝对是件足以撼动整个游戏内秩序的事情。条崭新的思路对于高手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像他这样线但绝非顶尖的玩家来说,这样个契机,或许就足以让他从此踏上神坛。 虽说即使是现在,这招同样让他灵光乍现,《琥珀之剑》中流派虽,但将保命技能用在进攻上,却是少之又少,用在扰敌上,是罕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是塞伯斯这样自信;而布兰见过的技能与特长、天赋是在是太,如果说塞伯斯还只是将目光局限于霜土之卫有限的视野上,而布兰心中早已找出无数运用这招的方法。 但不是现在。 他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反应过来他现在的处境,只要下瞬间,他就会重重地跌进冻土领域那片尖锐的冰棱之中,伤害还不足为惧,但冻结状态却会要了他的小命,布兰自恃自己恐怕难以挨过塞伯斯的轮凛风,虽然他的意志属性高达上百,但在完美躯体这个级数的存在面前,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塞伯斯果然调转了霜咏者辛娜所指向的方向,显然布兰并未猜错,他等待这个时机已经不是刻了。 “绝对不能落下去。” “布兰!” 他心中的念头几乎与圣奥索尔的提醒同时抵达,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状态下无处借力根本没办法调整姿态,别说摆出闪剑的基础招式了,风后九曜并不能让他产生位移,圣堂骑士?圣堂骑士的技能在这个时候似乎也没什么作用,至于战士的基础技能冲锋与穿刺打击等等,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也全部无从施展,那区区二十个等级的元素使是不值提,难道要在这里交掉不屈天赋? 不。 布兰咬了咬牙,他很清楚后面恐怕还有场恶战,安列克绝非善与之辈,不用说他身边那些万物归会的狂信徒,如果在这看起来仅仅像是场试炼的场景中交掉不屈天赋,未免太不值了些。 “你别冒险,布兰!”圣奥索尔好像看清了布兰的想法,忍不住立刻提醒道。 “不,我不会冒险,你放心吧,风后大人。”布兰仰了下头,整个思考的过程不过只有刹那,他几乎能感到背后传来的刺骨寒意,只要在犹豫瞬间,他就会狠狠地砸进那片冰锥丛林之中,然后触发冻土领域的效果,被禁锢成口冰冠——虽然只有可能不到零点五秒的时间,但也足够塞伯斯杀他万次了。 现在唯能帮助他的,似乎也只剩下那种可能了。 他的另个身份——他知道黑暗之龙也拥有着这个相同的身份,因此说不定塞伯斯并不陌生,这个念头才刚刚产生,布兰手就已经浮现起圈天蓝色的光芒——法则的织线在他手心中交织,那并不是属于凡人可以认知的任何种力量——亡灵骑士塞伯斯看到这蓝色的光芒是眼眶中的灵魂之火微微扬,甚至发出轻轻的咦声:“竟然是这个……” 那是旅法师的力量。 第一百二十五幕 永恒 XXVI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六幕 永恒 XX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六幕 永恒 XXVII 距离锋利的冰棱不足寸,张由冰面上延伸的银色的线构成的网络适时出现在布兰身后,墙,在法则中的定义是阻隔内外与表里,也拥有停止的意味,布兰重重地落在那些由条条银色的线组成的等距的网格之上,相对应的力量从法则之墙上传回,他借着这力量向后翻滚,至少没有落入冻土领域之中,同时银色的线向下弯曲,吸收了他落地时候巨大的冲击力。然后,个清晰明亮的声音才在凛冽的寒风之中出现:“以法则之名,墙垒,张力,庇护,泰拉所荷的权杖,闪电反击——” 面五英尺高、五英尺宽、散发着湛湛蓝光的力场形盾牌出现在布兰面前,同时道闪电撕开冰霜凝结成的雾气,发出嗞啦的声响,如同条金色的长蛇,蜿蜒刺向在冻土领域中心的塞伯斯;虽然这位霜骑士之王不为所动,随手扯就将这条电束撕得粉碎,他抬起头来,冰霜的雾气尽散,露出后面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年轻巫师——夏尔。 早在安培瑟尔战之后,布兰就直在研究对抗极之领域的方法,旅法师的卡牌在被展示之后,就按照规则与旅法师产生联系,旦被阻隔,除了每天的重置时刻之外,几乎没有另外的办法被重新召唤至身边。因此制作旅法师卡牌的想法事实上从那时起就应运而生,作为从布兰这里分离出去的次级权限,在法则之中毫无疑问旅法师卡牌是被视作他本体的部分,因此布兰可以随时将旅法师卡牌中的任何套牌组召唤至自己身边,无视距离、无视界域的限制,甚至反过来,也同样可行,也就是说布兰如果愿意的话,他现在甚至随时可以离开极之平原。 只不过那毫无意义,他明白自己只有在这里击败塞伯斯,才能获得那任务的奖励。 他很清楚那可能是什么。 霜骑士之王银白色的眼中果然露出丝惊讶的神色。雾气分开之后,他看到的仿佛不是手持银杖,身披花纹白袍的旅法师卡牌——银袍巫师夏尔,而是时光流转,又回到千年之前,那个被冠以世界之龙:黑暗的头衔的男人,只不过个面对着他,个背对着他,两人皆在同时开口: “塞伯斯,你能看到这片土地的明日么?” “霜骑士之王,感谢您的款待,但接下来轮到我进攻了——” 两个声音在耳廓中交织回响着,塞伯斯几乎眯起眼睛,眼睛中静静地燃烧着磷火,不同的回答,但同样的能力与气息,同样的宿命与追求,他甚至还能战栗地记起那恐怖的力量——组织尚还存在时,十三个至高管理者在远古的战场上与不知名的敌人战斗的场景至今还清晰可见,仿佛昨日的记忆。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息不同于他说见过的任何位,既不是军团长奥丁,亦不是仲裁之剑的金廷斯,不同于任何位,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至高管理者? 但时间已不容他思考了——布兰在银色等距的网与线之上借力,向他发起了冲锋;同时,漂浮在天上那个被召唤出来的夏尔正在吟唱个新的法术,那是铿锵昂扬的龙语,充满了魔力的词汇跃动着,威压像是尖锐的爪子样要刺穿躁动不安的空间。塞伯斯将这切尽收眼底,经历了千万次战斗之后,这些在他眼中不过微末之技,他内心仿佛只要抬抬手就能轻易化解,但他仍旧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幕,像是在欣赏件有趣的事物萌芽的过程。 “或许这就是那个人。”他心想。 电与光交错的间隙,火花四溅,布兰手中的大地之剑重重地斩在了霜咏者辛娜的剑脊之上,他大吃了惊,因为他甚至未看清塞伯斯什么时候动的,这比他想象中快了线。下刻,五道炽热的金红色的线条已经绕过他,如同锐利的匕首样刺向塞伯斯背后,这并非元素汇聚而形成的火焰,纯粹是高温高热的法则金线——“炽热,高温与运动——”夏尔的声音依旧笔直锐利得像是剑锋。 金红色的火焰笔直地击中了霜骑士之王的后背,布兰甚至能看到升腾而起的爆炸火焰与星星点点的火花,但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塞伯斯竟然不为所动,投映在他视网膜上淡淡的投影上苍白的伤害数字竟然是个巨大的零:不破防?!这家伙的防御力怎么会忽然上升如此之!塞伯斯转过头来,眼眶中苍白的磷火几乎与他内心中的不安相对,布兰时间差点窒息。 “领主大人,我感到法则被他冻结了!”夏尔用心灵传讯急促地提醒道。 霜骑士之王还有这能力?布兰心中寒,赶忙避开对方的视线,他边用风后九曜游走试图寻找个适当的切入时机,可惜这刻的塞伯斯却表现得像是究竟战争老练的剑手,好整以暇地等待布兰的最后击,这让他不禁有些气馁。事实上这刻布兰已经心生退意,他也经历过许战斗,明白那些战斗是有线机会,而另外那些战斗是毫无胜算的,作为个明智的玩家,或者说此刻的剑手,应该明白什么时候该选择全身而退。 他决定拼最后次,夏尔施展的庇佑法则还在他身上,如果这击不得手,他就让希帕米拉(信念牌组,希米露德神官卡牌)将他与夏尔拉出极之平原。 没想到正是这个时候,塞伯斯忽然再次开口,当声轻响,他用手中的拘魂者芬格斯架住了布兰的又剑。然后那个沉重沙哑的嗓音问道:“年轻人,我很好奇你追求力量的目的是什么?” 布兰微微怔,但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不过是对方引自己分心的手段,略沉吟,便不作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两三次交剑——“你或许并不能明白这点,只有当你明白奥丁的传承意味着什么,我才有可能将它放心地转交给你……” 这次布兰终于动容,他挡开塞伯斯刺来的剑刃,快速问道:“你想说什么,尊敬的霜骑士之王。” “我是说,这力量背后包含着个冰山角的秘密,你或许已经隐隐猜到,但只有真正接受它的人,或许才算得上是有资格获得黑暗之龙的最终传承。” 两人边问答,手上却丝毫不慢,三柄长剑闪电般的交错,明面上布兰在连连后退,他忍不住咬牙,至少在剑术上,他发现自己根本占不到对方丝毫好处,塞伯斯手中的剑已经愈发纯熟,仿佛之前这位骑士之王都是在逗他玩样。终于,他好不容易抓住个空隙开口:“秘密,你是说圣者之战背后隐藏着真相?” 塞伯斯眼眶中的灵魂之火骤然明亮起来,他忽然收回剑,让布兰有喘息之机:“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年轻人。” 这其实与聪明无关,因为对于圣者之战,布兰对于那场战争的了解并不下于在场的两人——塞伯斯与风后圣奥索尔,而作为旁观者的身份,他甚至或许看得加清楚;圣者之战中的谜题虽然不少,但布兰却认为或许背后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敏尔人日复日的骄纵蛮横,他们对于白银之民无止境的压榨最终酿发了战争,这场战争的火焰烧遍整个大陆,‘先贤率领先民在黑暗的蛮荒之中披荆而行,白银的子民散落在大地之上’说的就是这段历史,但布加人与雾精灵最终取得了胜利,他们制定了圣者之战后的秩序,只不过黑铁的人类乘势而起罢了。 这是官方的设定,不容推倒。 布兰乘塞伯斯收剑的当口,将大地之剑支撑在银色的网格上,大口地喘着气,但他抬起头,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想说四圣者掩盖了真相,圣者之战中其实黑暗之龙奥丁才是正义的方?”他的口气并不信任,这倒叫在边静静旁观这场战斗的风后圣奥索尔有些好奇,在她的印象中,布兰不同于炎之圣殿治下的其他子民,他在谈及她与克鲁特四人时,口气中虽有敬仰,但毫无敬畏之心,与那些被洗脑的信徒截然不同。但此刻布兰的口气,毫无疑问是偏向他们方的。 虽然对于历史,圣奥索尔自问可以问心无愧,但毫无疑问,她还是为布兰此刻的信任感到高兴。 “不,不全是,我不想以成败是非来谈论历史,那不过是你们凡人肤浅的看法,我无意于信口开河,年轻人,我只是想给你看点东西。”塞伯斯微微笑,答道,他眼中的神色分明是十分有趣。 布兰蹙起了眉头。 他私下其实已经在于精灵御姐圣奥索尔交流,但圣奥索尔的回答竟也带着些好奇的意味:“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布兰,我想或许他并没有说错什么——记住,塞伯斯不是那家伙身边那些巧舌如簧的佞臣,他是个真正的战士!” 布兰点了点头,他看着这位霜骑士之王,对方收剑之后,双方的战斗就告段落。虽然这场战斗让布兰十分不爽,这纯粹是实力的压制,如果他还能保持全盛时期的实力,他觉得自己未必不能单挑这位霜骑士之王:“你想给我看什么?”他开口问道。 “个战场而已。” 塞伯斯幽幽地答了句,他抬起手来,极之平原上的景色又次急剧地变化起来——“我们的世界有场永恒的战斗。” 布兰正在揣摩他这句话里的意思,但瞳孔里已经映出令他惊异不已的画面——那是望无际的原野,但原野上有的不仅仅是如同麦浪般在风中翻滚的草甸,在视野的尽头,两支庞大的军队正在行进。连风后圣奥索尔也轻轻咦了声,布兰或许明白她在感叹什么,因为地平线上的军队,正是敏尔人的漆黑之翼军团,素有黑暗之龙的右翼的美称,敏尔人的精锐。 “漆黑之翼,我们在大沼泽之中击败了这支军队,付出了许生命为代价,艾尔兰塔在这场战斗中也永远失去了只眼睛。” 布兰点点头,他甚至知道这背后发生的故事,以及奥塔莱丝的牺牲,这场战斗在后世为诗人写成了壮美的诗篇,用以赞美先辈的奉献与牺牲。 “那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有与他们发生过另场战争么?” 圣奥索尔茫然地摇了摇头。 显然,她对眼前这幕也感到奇怪。 布兰注视着天际的另边,他很好奇,这些高傲的敏尔人的敌人究竟是谁——那支同样规模庞大、如同黑云压城般的军队。 而在旁,塞伯斯仍旧仿佛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娓娓讲述着这样个故事:“在这场战争中,我隶属于大地军团第七纵队,很荣幸,我成为了奥丁大人手下的位指挥官——” “大地军团?不是漆黑之翼么?”布兰仿佛是第次听到这个名字,但又感到隐约有些熟悉。 霜骑士之王看了他眼,答非所问道:“与你想象中不同,这个军团传承自比你们想象中还要久远的年代,即使是我们也无法得知系统的来历。仿佛在敏尔人诞生之前,这个军团序列便已经存在,有人说它甚至来自神民的时代,来自于巴贝尔要塞被摧毁之前,但像是我们这样的战士,如同在血脉之中的烙印,生来就是这个军团的份子,这份记忆好像是继承自灵魂,让我们明白自己在这个庞大序列中的位置,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责任。” “你,能够想象么——” 布兰微微张开嘴,他时间完全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个与生俱来的军团?这是什么情况?但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游戏中听说过这样个名字。 “我说过,这是场永恒的战斗,仿佛没有开始,也不会休止,而大地军团也永恒地存在着,仿佛只为了对抗他们宿命之中的敌人。”霜骑士之王幽幽地答道。 “宿命之中的敌人?” “布兰……”圣奥索尔的声音忽然传来:“快看那边!” 布兰还很少听到这位风后大人用如此急切的语调与他说话,他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回过头,但他看到的是地平线上的片闪光,那不是魔法的光辉,而是某种奇特的折光。是盔甲的反射么?不,也不太像。布兰眯起眼睛,那刻他终于看清了这些折射的光芒来自于什么身上。 那是片水晶的色彩。 晶簇。 不,应当说是晶簇的大军——布兰忍不住下意识地屏息,玛莎在上,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游戏中,他从未看过,也未想象过如此之的晶簇。 那是究竟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幕 永恒 XXVII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七幕 永恒 XX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七幕 永恒 XXVIII 敏尔人手中的武器,与晶簇闪烁着光华的体表,形同地平线上两条闪光的线,重重地撞在起。那是没经历过战争的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场景,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厮杀声像是海啸,淹没了生者临死的悲鸣,也淹没了恐惧、犹豫,切负面情绪,战争扬起的烟尘遮住了天空,耀眼的日光也为之黯淡。 眼前的场景刺目而真实。 但历史书上没有记载这样场战争,翻遍布加人白象牙塔之中的堆积如山,灰尘与蛛网之下的文献,也没有,游戏中,玩家们传递着各式各样的信息,论坛之上的秘闻光怪陆,依然没有。 晶簇,这种玩家印象中诞生于水晶丛林之中的物种,在游戏之中好像是种被与历史主线分离隔绝的零散种群。它们存在于世界人迹罕见的角落,只偶然在探险者的旅途中昙花现,历史上关于它们的记录是片空白,从神民的出现,到巴贝尔要塞的覆灭,再到黄金之民开辟了凡人的第二纪元,白银诸族崛起,再到黑铁的火焰在大地之上蔓延燃烧,雄鹰与九头蛇纹的旗帜随之树立而起,这漫长的历史当中,历史学者,白袍的巫师们对于它们的记载只剩下呆板而千篇律的寥寥数言——‘它们没有智慧、没有知觉,仿佛是种水晶衍生物,凭借本能对靠近领地的入侵者展开攻击’。 玩家的认识起源于此,也相差不离——仿佛晶簇是系统设置的天生的杂兵与炮灰,只为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增添些神秘的色彩。 但谁曾想过,在历史的背面,有过这样场大战。 战争的方,是高贵的黄金之民,敏尔人,帝国的建立者,先民,黑暗之龙的仆从,曾经是个世界的敌人,但憎恨亦无法掩盖他们闪耀着光辉的血脉——流淌于体内神民许诺于他们后代的金色的血液。而另方,是出乎布兰——或者说他内的另半灵魂——苏菲的想象的,那是晶簇,个印象中稀少而零星的族群,先贤的记录中,它们应当像是野兽样遵循着本能而行动,但在这里,晶簇们组成了支严整的大军,它们有自己的旗帜,战甲与武器,纪律严明,组织与规模丝毫不下于它们所面对的神民的后代。 布兰意识到自己可能看到了另个文明,个陌生的,他所从未听闻过的,被隔绝于历史背后的文明。 晶簇的文明。 “等等,我早该预料到的……”布兰忽然意识到,他们好像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件事情,这些生于水晶之中的生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大地之上的?蓦然回首,历史中正是片空白,然而从苍之诗的第行谱写创造了这个世界时,这些微小的生命便已经存在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记起鹿身女妖伊莲的话来:‘主人与那个人起抗击陌生的敌人。’主人,是崔西曼,那个人,是黑暗之龙奥丁——而那些敌人,就是晶簇。 那么。 它们究竟是什么,又从何而来? 为何要与敏尔人为敌,在圣者之战后又去了那里? 他将目光投向塞伯斯——这位霜骑士之王,亦是在场唯有可能回答他问题的人。塞伯斯轻叹声:“你明白了吗,圣奥索尔。” 布兰完全不明白这句话反问是什么意思,或许只有他戒指里风后的灵魂可以作答,但向强气过人的精灵御姐这刻却选择了异常的沉默。过了片刻,她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感谢你回答了我心中直以来的个疑问,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你想说是奥丁与他手下的大地军团守护着这个世界;但黄金之民腐朽堕落,并不表现于端,塞伯斯,并非是我们起来反抗你们,而是你们自己选择了走向这条必然失败的道路——” “千—百—年—来。” 布兰皱起眉头,听两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的时候,塞伯斯却幽幽地感叹道:“我亦明白了这点,圣奥索尔,天青的骑士开辟了凡人的纪元,星辰坠地,形成大地,此后金之民的消逝,白银之民散落于大地之上,以至于黑铁之民的崛起,你,与炎之王吉尔特手建立起来的王国,我并非要说它们无意义,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只是对与错在此,并不是重点——” “塞伯斯,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敏尔人的失败,四个王国的建立,我王早已预料了这切。” “这不可能!” “这是可能的,圣奥索尔,你是精灵,而我是人类,纵使我是黄金之民,但我依然能感到属于这具躯壳生前的贪婪与**——这就是文明的源泉。”立在草甸之上的霜骑士之王眼中闪烁的灵魂之火明亮而睿智,仿佛洞穿了时光的桎梏:“历史千年的反复,从未有过例外,人类也好,精灵也好,王朝倾覆,不过如此。从敏尔人的王朝,再到克鲁兹人的帝国,再到我们这位小朋友所身处的这个小小的王国,兴衰替,又何曾有过例外?争权夺利,阴谋诡计,无外乎如是。” “圣奥索尔,那些曾经追随你的雾精灵呢?” 风后心神大震,甚至连布兰也感到了这位精灵御姐的灵魂震荡,她再不发言。 “那么奥丁为何还要作此选择,难道是出于无奈?那么圣者之战后,这些晶簇又去了那里?”布兰开口问出了这刻他心中最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不知道。”塞伯斯的回答简单明了。 “你不知道?”布兰几乎要抓狂,既然你不知道,那么还把这切放出来干什么,又有何意义? “这片发生战争的土地在我们的语言中叫做敏赫尔,今天,应当在你所熟悉的法恩赞与圣奥索尔以东,我追随先王越过阿尔喀什山脉抗击这些神秘的敌人,关于它们,我知道得不比你,只是我血脉之中继承的古老语言告诉我,在敏尔人存在之前,它们就已经存在了。它们是我们的敌人,这场战争旷日持久——但在我存在的年代,敏尔人与晶簇战争只持续了短暂的时间,战争过程中有五名与你样的旅法师参与这场战争,此后我随漆黑之翼军团起回到苜蓿之野,为了镇压帝国境内愈演愈烈的反抗,那场战争仿佛在这之后不久就变得渺无音讯。”塞伯斯娓娓道来。 “那么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塞伯斯,既然这场战争已经与你无关。”布兰皱起眉头问道。 “因为我奉命在此等待,等待个明白‘愚者’的真正含义的人前来。”霜骑士之王盯着布兰,字顿地答道。 愚者。 布兰想起了自己那个继承自黑暗之龙传承的天赋,但愚者究竟意味着什么?从此刻塞伯斯的描述来看,是救世主?还是具有狂热自我牺牲精神的人?这两者,无论那种,布兰都觉得自己并不具备,他也不想当,除了那个记忆中的埃鲁因,这个世界与他的关系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紧密。但问题是,为何黑暗之龙选中了他,还是说仅仅是他运气好恰巧碰上而已。 这个答案并不那么得住脚,或许千百年来,能触及到黑暗之龙的封印之石的人并不,寥寥无几,但奥丁为何不选择安曼。是因为安曼是炎之圣殿的祭祀么?这个理由或许并不正确,因为从塞伯斯的描述中可以看得出来,奥丁对于四圣者已经他们的后人或许并没有常人想象之中的偏见。 “你是说我明白‘愚者’的含义,可我并不明白。”布兰有些小心翼翼地答道,不得不说他还是担心自己这么回答,塞伯斯会选择收回黑暗之龙的传承,不得不说,这个传承现在对他来说还是意义非凡。无论是强大的力量本身,还是背后女巫的支持,其中尤其是前者,已经次帮助他战胜强敌,而巴巴莎与她的众追随者们显然也是股潜在的强大助力。 没有人比布兰清楚女巫对于这个世界的渗透与了解。 但他不得不问清楚,塞伯斯今天展示的景象超乎了他的理解,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巨大秘密,‘愚者’这个天赋可能潜藏着个巨大的危机,如果说塞伯斯告诉他继承了愚者天赋,就必须继承拯救世界的责任呢?他应当作何选择?布兰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塞伯斯跳跃着灵魂火焰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你会明白的。”他缓缓答道。 “什么?”这个回答出乎布兰预料之外,这个霜骑士之王竟和他打起了哑谜,这个笃定的口气让他想起了那些吉普赛人的帐篷下面张张皱纹纵横交错的脸,敏尔人崇尚神秘的文化,在他们眼中,命运即是不可知的、又是笃定的,没有偶遇,只有必然。但布兰——苏菲双重的灵魂皆无法接受这个回答,如果说这是个任务,那么他就应当有了解切,作出选择的权力,而不是在这个语言迷宫之中捉迷藏。 如果,这还是在《琥珀之剑》的世界之中的话。 他紧盯着对方,露出不得到答案必不罢休的神色。 但塞伯斯仿佛早料到如此:“愚者并非是个固定的含义,它代表了这样类行为,我从你的眼中读到了你的过去,我你认为你正是先王要等待的那个人,年轻人。” “我的过去?” “有些人注定碌碌无为,但有些人却能自始至终地向着自己的目标而努力,纵使笨拙地重复着可笑的失败,纵使不为人所理解,他或许会失败,但旦成功,就会被称作奇迹,为所有人所传诵着——这里面大数人成为了常人眼中的愚者,他们的愚笨并非是顽固不化,而是比其他人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你是说奥丁……” “我是说你,年轻人,你清楚你想做什么。” 布兰沉默下来,他想做什么,他的确很清楚这个目标。或许在大数人看来,埃鲁因风雨飘摇,只是在重复着个王朝替的历史,数十年前,或者百年前,它同样经历过这样的历史,腐朽的王朝为新生的土壤所提到,西法赫王室没落之后,又有科尔科瓦的新月升起,但他的主人,始终是不屈不挠的埃鲁因人。只是这次不同了,所有人都忽视了那个东边潜在的敌人,千百年来散漫无纪、各自为政的黑暗贵族们而今正统在那至高唯的水银杖之下,或许四十年后,历史会重演,属于埃鲁因人的埃鲁因将不复存在。 或这这个王国仅仅是个代表着某种意义的名字,但对于他来说,那面银色的旗帜之下覆盖的还有许熟悉的尸体,公主殿下,女武神,以及许人并肩作战的记忆于信仰。 因此他必须先人步。 愚笨么? 或许在安蒂缇娜眼中,在公主殿下眼中,在赤铜龙雷托眼中,以及所有他的追随者,他的敌人,以及旁观者眼中,是有些怪异,就像是卡格里斯至今仍旧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事事未雨绸缪样,甚至他与安蒂缇娜致认为他这位领主大人心中有大的野心——想要成为先君埃克那样的存在。布兰的确是想要成为那样的存在,但头衔不是这片土地的王者,而是带领人民走出荆棘与黑暗的先贤。 “这就是……愚者?”布兰自言自语地问道。 “并非仅限于此,我能告诉你的不,不过我血脉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定会明白这切。年轻人,你也好,我也好,还有你戒指里那位高贵的灵魂也好,我们所有人都在探求,世界在许人眼中是个荒诞的舞台,是名利场,是勾心斗角,遍布阴谋诡计的阴森所在,他们把自己的目光拘束在个肤浅的牢笼之中,这个牢笼,就是他们**与思想,”霜骑士之王神秘地笑:“但我们并非如此,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并非像它表现得这么简单,是吧?” 布兰悚然。 这个世界并非像它表现得这么简单。 他不知道塞伯斯是否意有所指,但至少在他看来,的确如此——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前世今生,它有另外个名字,被称之为《琥珀之剑》,这是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名字。与他样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的人,此刻与他被隔绝在另个世界。 “这个秘密……”布兰犹豫了下,问道:“是和那些晶簇有关么?” “或许,但也或许不是,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我那场战争背后掩饰的真相,只是我所知甚少。奥丁大人能告诉我的也并不,他将他毕生的知识封印于这个传承之中,他并没有强迫你去选择什么,但是历史往返反复,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圣者之战绝非偶然,如果我没料错,战乱又即将降临到这个世界之上了吧。” 布兰没有回答,但他知道,这位霜骑士之王猜得并不错。 只是历史反复,或许并非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宿命,而是文明不断重复的自私与贪婪所致。即将发生的争夺石板的战争,正是为此所作的注脚。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文明本身存在的过错么? 布兰皱起眉头甩了甩脑袋,他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这些东西或许并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他吐了口气,虽然不明白圣奥索尔、塞伯斯以及奥丁真正追求的是什么,但他至少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肤浅也好,高尚也罢,他终归要做到,他固守着自己在游戏之中养成的固执的性格。 他抬起头来,决定不再和这位骑士之王打哑谜,在他看来,这或许完全是位霜骑士之王自己的恶趣味,敏尔人崇尚神秘,他们总是小心精妙地玩弄着他们那套不可知论,不过布兰自己有自己的套行事方法——他开口打断塞伯斯的长篇大论:“你的意思是,只有我明白了这切,我才有资格继承黑暗之龙的传承。” “不。” 塞伯斯摇摇头:“其实开始你展示出的实力便已经有了继承传承的资格,我只是要告诉你这场战争背后所发生的切,无论是克鲁兹人也好,风精灵也好,还远远未有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 布兰静静盯着这位霜骑士之王。 他眼中潜在的意思是:‘既然如此,你前面说那些废话有什么意义?’ 若是生者,或许面对布兰质询的目光会感到少许尴尬,不过塞伯斯是亡灵,千年的冰风早就将他形同骷髅样枯萎下去的面颊冻得厚若冰川,因此这位霜骑士之王可以面不改色:“因为这是我所等待在这里的使命。”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布兰反问,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不可能会沿着黑暗之龙的道路走下去,在我看来,我继承的仅仅是他留下的传承,而非他的意志,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布兰说这句话时,感到心灵中传来些许的赞许。 “圣奥索尔大人?”他不禁有些疑惑。 但风后并未给予回应。 “你这么说不怕我收回你的传承,年轻人?”塞伯斯语气冷了下来。 “那恐怕不是你可以决定的吧,尊敬的霜骑士之王,虽然我不知道奥丁为何选中了我,但这就是我的意志。”布兰的口气变得肯定起来,如果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试探,他还不明白这家伙的意思,那么他真可以头去撞死了:“无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皆是如此,我是布兰,并非是黑暗之龙——” “真是模样的固执。” 霜骑士之王微微怔,随即轻笑。 充满了亡灵空洞的声音的笑声。 第一百二十七幕 永恒 XXVIII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七幕 醒悟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七幕 醒悟 “你笑什么?”布兰对于对方的态度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霜骑士之王眼中燃烧的灰白色火焰盛,他苍白的脸上裂开个微妙的笑容:“你大可以放心,我本来就不打算回收黑暗之龙的传承。因为考验你已经完美地通过了。” “完美地通过?” “你在之前的战斗中表现出的实力虽然差劲得可以,但至少判断力非凡,这说明你有战斗的头脑,头脑比什么都重要。不用说,你还拥有成为旅法师的潜质,虽然还只是个学徒,但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了,成为强者对你来说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我的问题,你也回答了。年轻人,你只搞错了点,奥丁要寻找的不是黑暗之龙,而是能承担这个责任的人。而我的职责,是向你展示沃恩德的未来。” “沃恩德的未来,就是你所谓的那场永无休止的战争?你是想说晶簇是我们这个世界潜在的敌人,它们甚至可能曾经服务于黄昏之龙?” “我不知道,这是奥丁的用意。但我至少知道,我们世界的文明成长并不是帆风顺的,无处不在的邪教徒,黑森林与魔物都在侵蚀着文明世界的边境,这场战争从未结束过。” “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没有人会束手待死,这个世界的敌人也不只有晶簇支,即使没有晶簇,我们也样要经历魔法潮汐。十二轮月亮从来没有心怀善意地照耀沃恩德,我们样还有狼祸、还有邪教徒要对付。” 塞伯斯笑了笑,也不做解释:“既然你想通了,就请接受来自于上古血脉的馈赠吧。”他指着自己布满花纹的苍白的胸膛,溃烂的皮肤下颗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心脏在搏动着:“黑暗之龙的第二个传承,来自于水晶之龙炽烈的宝贵知识就在这里,举起你的剑,刺过来吧。” “……这。”布兰看着他愣了愣。 “发什么呆,我可不会束手待死。”塞伯斯举起手中的冰霜之刃:“宝藏就在我身上,你想要用,就用你的剑来取。” “我靠。” ……冰窟中有些安静,有人已经讲完了先前发生的故事,他手中,霜咏者辛娜明亮的剑刃横放着,映着洞顶上的万载积冰,形如泓寒潭。 布兰盯着自己的左手,在外人看来那只手上覆盖着层由龙鳞状起伏的甲片构成的金属手套——龙神的祝福——但在甲胄之下,手背的皮肤已经灼伤,焦黑丑陋的伤口呈放射状分布,在这些扭曲的伤口中心,有枚沉沉发光的黑色宝石,宝石内里燃烧着如同琥珀样明亮的火焰。 那就是黑暗之龙的第二传承。 灰剑圣,阿洛兹久久没有出声,仿佛还在回味塞伯斯口中描述的那场战争。所有人都在思考那位敏尔人的领主出现在这里,又单单将这位托尼格尔伯爵拉入极之平原是为了什么,对于黑暗之龙的传承布兰当然是只字未提,但塞伯斯向他展示的‘未来’已经足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何确定他给你看到那些就是真的?”开口的是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皇子,皇子脸上的神情无所谓信任与不信任,只让人相信他仅仅是出于种对于话题的掌控的**的本能而开口。 “他从未想让我们相信那就是真的,王子殿下,他只是展示给我们看而已,至于我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其实无损他分毫。那毕竟是塞伯斯,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从父亲那里听过关于这个人的传说,霜骑士的王,这样的人物,实在没有必要和我们玩花样……何况早在圣者之战结束之前,他就已经死了。”维罗妮卡否定了莱纳瑞特的提问,纵使是克鲁兹的皇子殿下也不敢随意质疑自己导师的判断。女军团长神色冷静,收起长剑,她声音幽幽在冰冷密封的地下回荡时,看向坐在旁冰雪覆盖的岩石上的布兰,还开了句玩笑:“——你不觉得冷?” 布兰倒不是不感到冷,只是累得要死。“军团长女士,我没力气开玩笑。”他翻了个白眼。 “和那样的存在交手肯定是会累的,布兰先生。”旁的诗朵连忙好心地安慰道。 “是的,没有败涂地的确是值得自豪了。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布兰,塞伯斯为什么将你拉入极之平原,我想他不会是单单想向你展示幅战争的画卷。或者不如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太难了,能不能换个?”“恐怕不能。”布兰想要敷衍过去,但女士定定地看他的目光让他明白——今天恐怕得找个过得去的理由,否则是说服不了对方的。 这位苍穹之青的军团长早在信风之环就证明了其过人的精明,她这么好整以暇地问她,可不是因为她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 “好吧……” “我觉得他是想警告我们。” “警告我们?” “文明最大的敌人是什么,是邪教徒,是黑森林,是魔物,是迷雾之外的世界,所有信奉玛莎的生灵都在于魔物进行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场战争没有开始,也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束,这个故事好像生来就是如此谱写,可有没人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学者们要探求的事情,我们的学者已经发掘出了许古代的石板与文献,总有天,我们会弄清楚如何结束这场战争制止黄昏侵蚀文明的办法。但那不是……不是……这……”“我们的学者现在还在研究敏尔人的文献,但敏尔人本身肯定比我们知道得,不是吗?黄昏之龙被天青的骑士打败之后,世界究竟变得如何了,他们比我们清楚。”布兰反问道,对于这个问题,维罗妮卡也只能默然颔首。 “可他为什么要警告我们这个,历史告诉我们,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打败了黑暗之龙,手结束了敏尔人的统治。”学者小姐有些不解地问道。 “或许这就是塞伯斯赶到此地的原因,在圣者之战进行到最紧要的时候,他离开了黑暗之龙,这如果不是最严重的背叛,那么定另有隐情。” 这隐情看来就是为了保存黑暗之龙的传承,但那不是布兰要讲的,否则不劳维罗妮卡费心,就算是他的老师梅菲斯特也要亲自把他绑回克鲁兹的金炎圣殿,在炎之王吉尔特的圣象面前接受最高规格的审问。 人类也好,精灵也好,虽然彼此征战不休,但谁也不曾忘记结束于七个世纪之前的圣者之战,黑暗之龙的恐怖,如同阴云样笼罩长达千年的历史之中,或许圣奥索尔可以原谅,但那不能代表所有人都可以。 否则风精灵与法恩赞人日复日监视大冰川的边境,是为了什么? 好在布兰心中早就有了想法,“论对抗魔物的历史,敏尔人比我们长,黄昏之龙就是由天青的骑士亲手杀死的,因此他们定掌握着许我们不曾知晓的秘密。不要忘了,此地是米洛斯之息,是那位霜巨人之王最后安息之地。” “在神话之中,他与狼群搏斗,最后殒命于此,但这里只有那位巨人之父的遗骸么?只怕未必,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些骸骨,还有那水银状的敌人,就已经可以说明很事情了。” “你是说塞伯斯在圣者之战最关键的时候离开奥丁,很可能是与文明与黄昏的战争有关,那暴君预感到他死之将至,所以先派出自己的得力手下安排后事?” 布兰抬起头,发现说出这话的竟然是莱纳瑞特?奥勒利乌斯皇子,忍不住心中大喜,这话由他说出来的可信度,可比自己说出来高太了,他本来以为还要引导下好叫学者小姐自己判断出来,可没想到这位克鲁兹的皇长子比他想象中要敏锐太了。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如果对方不是皇子,而是帝国的公主的话——他恨不得抱住对面狠狠地亲口。 “黑暗之龙,他有那么好心?”灰剑圣淡淡地答了句。 “这是有可能的,剑圣大人。学术界早就推断出奥丁可能早已预测到了自己的灭亡,事实上敏尔人与女巫的逃亡早在帝国灭亡之前就开始了,敏尔人和女巫对黑暗之龙忠心耿耿,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抛弃那位暴君。这其实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天理昭昭,敏尔人的暴虐统治早已为帝国的覆灭埋下祸根,历史的正义是无法抗衡的,以奥丁的智慧,恐怕早已看穿了他们必然的结局——”诗朵轻声解释道。 “哼,奥丁是黑暗之龙,但他也信奉玛莎,魔物与邪教徒不止是我们的敌人。”莱纳瑞特皇子显然十分不满梅菲斯特对他的质疑。 “那么此地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维罗妮卡皱起眉头。 “我想这正是塞伯斯要警告我们的,我怀疑这里可能封印着什么东西,否则安列克死心塌地要往这里赶,‘龙之心’他们已经拿到了,他们没必要在这里和我们捉迷藏。”布兰说完这句话,忽然脸色变豁然直立起来,他本来只是想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但现在他忽然觉得这未必不可能是真相。 就像他所说的,安列克等人为什么心要进入米洛斯之息?那可不是群普通人,他们是邪教徒,正是塞伯斯口中的敌人。 何况黑暗之龙的传承放到哪里不好,未必非要来到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布兰越想越觉得可能,他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那个古怪的梦——那些逃亡的敏尔人为何要日复日地守护在此处。 “坏了,我们不是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监视我们么?”他回过头,脸严肃地对其他所有人说道。 “什么东西?”阿洛兹眯着金色眼睛,终于开口了,她对塞伯斯不感兴趣,但却唯独对这件事直十分好奇。 但布兰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道:“我想我知道安列克他们想干什么了。” “布兰,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维罗妮卡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你们挺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万物归会大约打算唤醒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 是的,那个东西。 那个号称冰霜森林从未露面过的隐藏boss。 将醒之神,苏拉什—— 第一百二十七幕 醒悟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八幕 龙与日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八幕 龙与日志 雾气弥漫的街道。 蜡烛店的少女抱着捆羊油蜡烛缓缓前行,灰之都的白蔷薇大道正在清晨的第瞬曦光之中复苏,**杂货商店的店主马佩里正打开店门,看到少女时打了个招呼: “塞缇,这么早?” “早安,马佩里先生!”塞缇恬笑着回应道:“因为王宫里催得急,所以自然早点。” “昨天也看到你忙到很晚的样子,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啊,因为父亲大人的腿不太灵便,作为女儿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老克里斯真是有福气啊,有你这么位好女儿。”杂货铺的老板愤愤不平地抱怨道:“不像我家那个混蛋小子。” 少女抱着蜡烛,抿嘴笑了笑,正欲回答,通往圣银宫的大道上忽然响起阵如骤雨般的马蹄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嘴,街上的行人往两边退去,塞缇抱着蜡烛在人群中,也皱着眉头看向大道南面——雾气翻卷起来。 辆漆黑的马车犹如幽灵般浮现在视野的尽头,数十名身披灰色披风的骑士像是阵旋风般奔驰而过,为其开道,骑士们坐下的战马漆黑如墨,身上的铠甲仿似团火焰。 炎之圣殿的灰骑士。 马车缓缓经行而过,人们才重新开始议论起来。 “是柯克家族的人,”杂货铺老板马佩里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他回过头:“塞缇,我听说贵族们在南边打了败仗,你哥哥他……” “我哥哥他定没事的。” 圣康提培宫的蔷薇园大门对开,纯白色大道通往皇家园林的林荫地。 圣康提培宫中,黑色的大理石好像袭地毯,白银浇筑的蔷薇沿着黑沉沉的地面向外延伸;帝国的至高者端坐在那个靠背狭长、冰冷的著名的石王座之上,略侧过头,听炎之圣殿的僧侣将金钟敲响七次。 那句著名的箴言就刻在她的头顶三寸——玫瑰之下必有荆棘——克鲁兹人的白银女王,也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女皇帝陛下,康斯坦丝长着张娃娃脸,身体也因为特殊的原因维持在年轻时的原貌,头金色长发几乎及腰,看起来像是个精致的洋娃娃,但事实上这名少女样的女王已是拥有七个孩子的母亲,同时也是个典型的克鲁兹人。 在其他民族眼中,个典型的克鲁兹就意味着高傲自大,目空切,帝国派。而在帝国的政治图之内,这就代表着强硬与铁腕,这点在女王陛下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 女王的目光平视前方,视野之中是日复日见过的风景,金宫没有大门,皇帝的权力也就没有局限,目光所及之处,既是帝国的疆域,亦是帝国征服者的后花园。 但在那里,宫殿的北方的天空云层低垂翻卷,仿佛正在孕育场罕见的风暴,这场风暴沃恩德千年以来从未经历过,往上追溯也未必曾有人见过,因此此刻不会有人明白,它将会为这个世界揭开个怎样波澜壮阔的时代。 平视着前方,白银女王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自己臣子身上,但她却忽然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下面朝臣们的话。 “我不想听你们讨论南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艾希瑞科家族,你们那个帝国人尽皆知的大女儿在信风之环招惹了德鲁伊,我也可以原谅。” “鲁珀特家族,威廉姆斯在埃鲁因人手中吃了败仗,但他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罪过的。” “我只想要弄清楚两件事,,是谁给威廉姆斯权力调动边境舰队的?二,那个击败了我们的埃鲁因人、那个新晋的托尼格尔伯爵究竟是何许人也,他究竟会不会施展天国武装,他和北边那些不可世的骑士们究竟是何关系——” 康斯坦丝平静无波的话音刚落,威廉姆斯的家族在大厅中占据的方向个满头大汗的老人连滚带爬地跪了出来:“尊敬的陛下,请您仁慈地赐予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定会查出那个人来。他不仅仅是帝国的敌人,亦是我们家族的仇人。” 康斯坦丝仅仅是看了塞西尔公爵眼——她抬起头:“埃鲁因对于今天的帝国来说已经不算重要了,我只要他们同意以圣殿为名参与圣战。既然布加的巫师要插手,就叫他们拿走好了,只要不落到圣奥索尔的精灵手中便好。” “可是女王陛下,埃鲁因直以来都是炎之圣殿的传统势力范围。”个声音传来,女王将视线移向那边,发现打断自己话的是大主祭奎克。她面不变色,只是轻飘飘地问道:“奎克主祭,你现在在和我谈论的,是教务,还是政务?” 奎克面色变,随即便闭口不言。 “我对天青之枪在埃鲁因被发掘的传闻很在意,这件事就交给诸卿了。” 康斯坦丝从王座上起身来,个子很矮,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小觑。圣康提培宫中时之间竟然没人敢喘口大气,女王环视四周,然后才在内侍陪同下离开。 圣康提培宫角,柯克家族与艾希瑞科家族几乎聚在起。赫利克斯公爵与罗德尼伯爵目送这位女王离开,后者忍不住咂咂嘴:“你没和陛下接触之前,实在很难想象是这样个女人掌握了帝国四十年,说来羞愧,年轻的时候我还把她当做幻想的对象。” “陛下不过是因为特殊的经历偶然将外貌恒定在她年轻刻罢了,认真说起来,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女王陛下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赫利克斯公爵双鬓斑白,灰白的眉毛直插入鬓,这位老贵族脸上写满风霜,但和比他小了辈的罗德尼伯爵交谈时却没什么架子——世人皆知花叶领柯克家族与艾希瑞科家族走得很近,艾希瑞科家族的当代家长维罗妮卡甚至还是赫利克斯膝下双孙女的剑术老师,“陛下的身体近段时日已不大不如前,否则她也不会同意让这代的皇子们出门历练。” 罗德尼伯爵点点头,同时他有点怜悯地看了被白银女王晾在边的塞西尔大公,幸灾乐祸地说道:“塞西尔家族这次要倒霉了,威廉姆斯真是给他们留下了个大麻烦啊。” “别高兴得太早,”公爵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以他的年纪,实在是见过太起起伏伏:“别看塞西尔那老家伙面对陛下战战兢兢,但对付起你我来还是有余力的。” “对付我们?”罗德尼有些不解:“他干嘛要对付我们,我们又没招惹他,他疯了吗?” “这你就要问你那个姐姐了,她在信风之环干了些什么好事,陛下和我们都清楚。你最好还是劝奉她句,别和那些埃鲁因人走得很近,听陛下的口气,未必对她之前做的事情满意。”赫利克斯公爵答道。 “哎,”罗德尼伯爵叹了口气,显然是想起了维罗妮卡:“我怎么劝得动她呢,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不过我想陛下既然让她当大皇子的老师,想必不会太过薄情的吧。” 公爵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所以说我们的处境未必比塞西尔好到那里去,只能怪你我时运不济,这个时候与埃鲁因扯上了关系。前几天维罗妮卡将宰相那个宝贝女儿送回来,就得罪了这王都内最有权有势的人之,再加上上次信风之环之行,那些家里死了后裔的家长,未必会对我们满意。” “有那么严重,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罗德尼忽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找人。” “找人?” 赫利克斯公爵点点头。“先别管其他人的态度,我们要做的是改变陛下对我们的砍伐。而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并不在意埃鲁因的立场,只想要那把天青之枪。” “等等,天青之枪……你是说那位托尼格尔伯爵?” ……‘书卷之月,22日,晴——因为向导的努力的缘故,我们的马车如期经过了白蔷堡山口。据说只有在安列克的群山靠近亡月之海这侧,我们才能看到马车与海面上的帆船在条线上并行的奇景,但可惜的是上天未能让我们如愿,由于是入夏之后的季节,因为风向与洋流的关系,靠近德尔德塔尔海面上的船只非常之少,这天下午,我们终于告别了数日以来的跋涉之苦,抵达了兰托你兰境内————路德,记于奥达佩’ 布兰显然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还有人在讨论他,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回答维罗妮卡的问题而已。 “将醒之神?” 将醒之神苏拉什,这是个《琥珀之剑》中直以来的传说。 在游戏之中,死霜森林中心这个团队副本共有八位boss:埃希斯的小女儿,微暗的寇华;黄昏狼族的灾祸双子——梅恩和梅尔。盘踞洛华大殿的冰噬巨虫;黑火教徒的首席巫师,‘幻术师’埃里克;米洛斯之心的自主防御兵器,霜之核心。黑火教徒的教主,‘黑火之首’罗德里克以及现在还和他们在起的——门神,霜巨龙,史塔。 然而事实上,玩家之间直流传着这样个传言,这座圣殿现在应该还存在有位隐藏boss存在。即将醒之神,苏拉什。 这个流言始于北方法恩赞存在的系列任务链:在位于白城的远地之鹰骑士团总部有本可以触发个任务的日记本,日记本的主人是远地之鹰的前任大团长,这个身份本身并无特别,但日记记录的内容却十分离奇。 布兰前世后来前往骑士团国格雷修斯,中途专门去做过这个任务,因此也对那本日记的内容记忆犹新。 日记上记录的是大团长年轻时代的故事,那时候他还只是名普通的雇佣兵,与著名的雇佣兵骑士团远地之鹰毫无联系,日记中写到了他随个考古团前往世界各地冒险旅行的经历,日记的主人对这些经历十分骄傲,因为这也确是般人少有的见闻,但亦有些令日记的主人亦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其中最著名的件,就是奥达佩之谜。 日记上写到312年夏旬,也就是雷霆之年,距今半个世纪以前,那时候埃鲁因的安森十世刚刚即位,颁布了民兵训练法令,埃鲁因的中兴时代刚刚开始,日记的主人随他那个考古团来到了这个位于克鲁兹边陲的小王国。 他们越过埃鲁因克鲁兹交界的高原,考察了那里敏尔人留下的遗迹之后路往南,越过安培瑟尔,抵达了奥达佩的座渔村,在那里,日记的主人描述了件他们看到的有意思的事情。 他们发现,当地的居民都在膜拜位有具体形象的神祇。 ‘这真是件极为有意思的事情,当地居民们形容那位神拥有雷霆般的面貌,眼若火焰,肌肤好像白银般闪耀,它每天夜里从南面而来,驾着火焰,在天空中巡视圈之后,又回到南面。但据我所知,自从天青的骑士击穿天穹引得星辰坠地之后,神们的争执也因此而平息,那之后神祇与神民们齐离开了沃恩德,虽然他们留下的法则依旧庇护着我们的世界,但具象的神早已不存在于这片土地之上。’ 日记中如此描写道。但令人惊奇的是,在随后的日子里,日记的主人行人也亲眼目睹了那位神祇降临的场景: ‘红色的火柱从南面升起,火焰仿佛烧遍了那个方向的夜空,整个夜空片火红。随后我亲眼见证了那样的奇迹——天空中仿佛出现了条并不存在的道路,位有着具体形象的神祗沿着它漫步,绕行天空周之后,重新回到那火柱之中。为了证明我并非凭空捏造事实,我在这里记录下我所见那位神祇的面貌,他的肌肤像是用闪亮的金属打造,通体流淌着银光,环绕闪电,眼中喷薄着金色的火焰。’ 随后,考古团动身前往南方,准备去调查此事。但可惜,途经比达弗农与金林森林之间的双林镇时,他们受到了头龙袭击,那头龙没有杀死他们,却抢走了他们所有的补给,不得已之下,他们不得不取消了这次临时的行程。 回到白城之后,日记的主人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但可惜,这次旅行成了他最后次长途旅行。那之后没久,他就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加入了远地之鹰,虽然出色的见识与才干让他迅速成为了这雇佣兵骑士团的高层并跻身权力的中心,但在奥达佩的渔村的见闻,却直成为了他心中悬而未决的疑问。 这个疑问直持续到日记的主人离世之后,但并未随之归于尘土,直到玩家发现了这本日记为止。 奥达佩的那座渔村在水琴之年为奥达佩伯爵扩建为紫罗兰堡,成为了奥达佩地区的中心,而今天紫罗兰堡的南方,正是死霜森林。 根据历史文献记录,自从林影之年后,当地居民就不再看到夜空里的异像。虽然此事曾度惊动了兰托尼兰的哈维兰教会(炎之圣殿的个自治教派),但教会组织的冒险团直未能成行,大约年半之后异像出现的次数日渐减少,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正因此,关于这位曾经在历史上昙花现的神祇在书面上留下的记载也非常稀少,这给玩家后来的调查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即便是后来玩家的实力已经成长到可以孤身进入死霜森林,但仍未能解决这个直悬而未解的谜题。 远地之鹰团长心中的疑问,从那之后也成为了流传在玩家之间最为神秘的传说。 “所以说,如果安列克真要找的是那东西,那就好办了。”布兰略过玩家的部分,将这本日记与维罗妮卡等人稍微解释了下:“如果霜骑士之王塞伯斯确实是想提示我们这个的话,说不定能节约我们不少时间。” “什么意思,伯爵大人?”维罗妮卡还没开口,在她身边的学者小姐诗朵就耐不住好奇心问道:“难道那本日志上还记录了些要紧的信息?” 那倒没有。 布兰心想,若是如此,这个谜也不会成为后来玩家心目中悬而未决的最大疑题之了。 但问题是,现在他们还有个意料之外的收获。 事实上布兰和维罗妮卡的目光都落在了史塔身上。 而抢在他们之前,最先开口的却是小母龙阿洛兹。 “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阿洛兹用金色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同类,露出雪白的小尖牙以示威胁:“别告诉我你没听到刚才那家伙讲的东西,否则我就要把你的耳朵拧下来。” “不要!”小胖龙可怜兮兮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在这里呆了很久,但是我有很长时间都在睡觉,你也是知道的,阿洛兹姐姐。” “是吗,这么说来你是在梦游的时候抢了别人的车队咯?”小母龙冷哼声,忽然扑过去把楸住史塔的耳朵,让后者如同杀猪样尖叫起来。她恶狠狠地说道:“别想骗我,快说真话!” “哇哇哇,轻点,姐姐大人!我说,我说!”史塔尖叫道。 第一百二十八幕 龙与日志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九幕 布兰多的决断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九幕 布兰多的决断 “别打我,我记起来了,好像的确是有那么回事儿……”史塔赶忙用充满了婴儿肥的短手抱住脑袋尖叫:“我说就是了,我是抢了他们的东西,可那些家伙压根是帮穷光蛋,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好吃的!” 小母龙没好气地抓住它的后脖子,向后拽打断道:“谁问你这个了!告诉我们,那个什么苏拉什,究竟在哪里?” “噢不,我真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家伙。”小胖龙被拉得个趔趄,还个劲地缩着脖子,沮丧地大叫道:“真的,我保证,我发誓,我用巴哈姆特大人的第三片鳞片起誓!” “龙神才不要你这种丢脸的家伙,看你还敢耍滑头!” “阿洛兹,够了。”布兰不得不阻止这场闹剧,“你把史塔放开,我有问题要问它。” 小母龙蛮不客气地答道:“我干嘛要听你吩咐?”话虽如此,她还是松开史塔。可怜后者被她晃得眼冒金星,几乎好阵子才恢复过来。 史塔喘了口气,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未来的雇主似乎在阿洛兹这头母暴龙面前还是有那么些分量的,种天性中孕育的滑头让它立刻想躲到布兰身后,只是他才刚刚准备迈动小短腿,就被阿洛兹用金色的眸子淡淡扫心惊胆战地定在了那里。 布兰假装没看到这家伙的小动作:“史塔,你说你不认识苏拉什?那么那个和你定下契约的存在,那是谁?” “不,那根本不是回事。和我订下契约的那位,可是——”霜幼龙忽然卡了壳。 “可是?”阿洛兹露出雪白而危险的尖牙。 “不不不,”史塔赶忙摆动着胖胖的短手:“我是说,其实你们说的那东西,我也不是不知道……” “那你还在卖什么关子!”脾气暴躁的小母龙直接提起小皮靴脚踹了过去。 “哇呀!”史塔以与自身体型不付的灵敏熟稔地避开,边尖叫道:“我可不是卖关子,只是、只是我也不敢肯定而已!” “史塔,你但说无妨。”看着阿洛兹和史塔在自己面前打闹维罗妮卡皱皱眉头,不得不主动开口,这两头龙的时间观念让她有些恼火,也不知道这是漫长的寿命带来的副作用,还是巨龙本身就对于这些‘渺小’的危险不屑顾。 “因为日志上说那红色的火柱,我也看到了。我记得那是雷霆之年前后,每当夜幕降临,火柱就会出现并直冲天际,在云层上形成金色的涡旋。” “持续了久。”布兰继续问道。 “半年,这样的景观直持续了半年才逐渐消停!”小胖龙连珠炮般答道:“可我真不知道那是什么,这种明显有风险的事情,我才不要靠近去看呢!” “这倒是出奇地符合你胆小的作风,来吧,吃我爪。”阿洛兹无不讥讽地评价。 “这可不是胆小,而是智慧。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呜哇——”小胖龙句话还没说完,就差点被阿洛兹露出尖尖的指甲给爪子挠到脸上。 维罗妮回过头,在她身后,经历了直面塞伯斯的遭遇之后,目空切的克鲁兹人似乎终于学会了收敛。贵族军官们此刻变得异常小心和谨慎,他们脸上或或少有些苍白,或许是冻的,也或许是被吓了的。 但女军团长真正注意的是布兰:“小家伙,如何?” “维罗妮卡大人,在下不是伊尼耳人的庇修士那样智如妖的人物,”布兰对于这位军团长女士的盲目信任显得有些无奈,前世的记忆在这座资料稀少的冬眠者圣殿中也并不总是适用,即使是他,也只能拿出经验来推测而已。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答道:“不过我大概有些想法了。” “你看。”维罗妮卡用翠绿色的眸子看着他,俏皮地对他挑了挑弯弯的眉毛,可惜女军团长这个与年龄与身份都极为不符的细微动作也仅仅只有布兰个人注意到而已。 雷霆之年前后,持续半年左右,与日志上所描述的时间倒是出奇的致。布兰沉吟了下,虽然描述上有些许差别,但至少也有八成把握确认史塔描述的与那位远地之鹰的大团长在年轻时看到的是个东西。 他结束思考,抬起头来:“史塔,我问你,你还记得那时候火柱升起的方向吗?” 史塔正在躲避阿洛兹的攻击,于是咋咋呼呼地回答道:“是东北方,我至今仍旧记得那天晚上看到的火焰,就出现在东北方向的夜空之中——亲爱的领主大人,快把阿洛兹叫走,她要咬我了!啊!” “东北方向的夜空?”布兰对于小胖龙的呼救置若罔闻,他下意识地望向那个方向,在视野中是层层坚冰与幽深的黑暗,但下刻他仿佛记起那个地方来:“竟然是那里。” “你有眉目了?”维罗妮卡观察出年轻的领主细微的表情变化。 布兰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会在那个地方,史塔描述的地方远离冬眠者圣殿的核心区域,那儿有螺旋状的黑冰,因此被称之为螺旋大厅。 但螺旋大厅只是冬眠者圣殿的座偏殿,那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些阻道的寒冰之息。寒冰之息是种被黑暗魔力从上古战场之上唤醒活化的魔法,是冬眠者圣殿中诸小怪的种,布兰记得这种小怪的掉落列表还很不错,因此有很玩家组队来这里刷它。 那里是神殿的外围,不用进入副本中心的时间之准封印,怪物难度适中,没有门槛,少说也有成千上万玩家先后探索过这区域,没有理由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被玩家发现的。 难道说真有什么疏漏,布兰不禁迷惑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家伙,你在为难什么?”维罗妮卡问道。 “是这样的,”布兰也回过神来:“这儿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能告诉我们吗,伯爵大人。”学者小姐对这样的哑谜总是充满了好奇,忍不住插嘴道。 “坏消息是,安列克很有可能压根就不用穿过冬眠者圣殿中心的时间之准封印,我之前的预料有所误差,他甚至可能直接绕开迷宫,直奔目的地而去。” 诗朵显得有些担忧:“那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正好知道那个地方的所在,甚至我还知道有条近路可以让我们节省不少时间。”布兰有些犹豫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还在犹豫什么?”维罗妮卡不解地看着他。 “我犹豫的是,这切都是建立在我自己的判断上。如果我判断失误,那么我们很可能没有时间去弥补这个错误。”布兰吸了口气。 “你就担心这个?”维罗妮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什么叫就担心这个,难道这不是值得担心的问题吗?布兰有些不解地看着其他人,因为几乎每个人都用种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样的目光看着他。 “托尼格尔伯爵大人,这路走来,还不曾看到你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临头,你反而质疑起自己来。不过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直以来看到的东西,我相信你这么判断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伯爵大人。”诗朵忍不住大声答道,学者小姐无比认真地盯着他。 布兰哑然,之前判断正确,那是因为还有前世的记忆。可越深入冬眠者圣殿内,论坛上的资料也就越少,再往后,就必须得依靠自己的判断了。 可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极限,在过去《琥珀之剑》中那个130级的战士玩家甚至还算不得是游戏之中的线玩家,别提顶尖。 他的个人战斗力十分拔萃,但也就仅限于上游而已。些顶尖职业玩家所具备的特质,优秀的判断力,以及带领个团队甚至是公会的决策力,以及那种令人疯狂的灵机现,他都不曾拥有。 而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冬眠者圣殿,过去游戏之中代表了个时代巅峰的团队副本。这样的团队副本,连线玩家也不敢涉足,凡是能征服它的,皆是这领域之中顶尖的顶尖。 也就是那些每个名字都被铭刻在琥珀之剑的光辉之壁上的id,布兰至今想起那些名字,都尚能耳熟能详。 如果说他觉得有朝日自己的名字也可以与之并列,那无疑是太过自大了。 他有这样毅力和任性,但有些东西是要依靠天赋的。 如果说史塔告诉他安列克前往的地方是霜之广场,或者甚至是塞赫斯核心大殿,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带队前往——因为这两处也是公认的最有可能隐藏着将醒之神的地方。 或者退步,环蛇大厅,控制台,也可以接受。但偏偏是螺旋大厅,个被成千上万人踏平了地方,除了寒冰之息没有任何值得提的东西。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要选择相信自己的第直觉,还是为理智的判断。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第次,布兰开始感到有些头痛起来。他忍不住看了看其他人,但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拿主意。 包括克鲁兹人在内,不知不觉中,几乎每个人都习惯了被这位领主大人命令的感觉。只要有人能带领常胜不败,哪管他是克鲁兹人还是埃鲁因人呢? 只有个声音在冰窟中回响起来。“恕我直言,托尼格尔伯爵,虽然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不过我想问,除此之外,你还有第二个判断给我们选择么?”开口的是克鲁兹人的皇长子,他看了布兰眼,如此冷淡地问道。 布兰微微怔。 “莱纳瑞特说得对,布兰,如果没有好的选择,那么我们只能选择相对不那么坏的判断。”维罗妮卡也接口道:“何况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忽然迷惑起来,你从没判断错过,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说完,她又补充了句:“你不会专门坑我吧,小家伙?” 布兰忍不住苦笑,这谁坑谁还不定呢,万安列克真的引爆了他手上那玩意儿,不管什么将醒之神也好,还是黄昏种也好,只怕都要化为齑粉。 到时候他们自然也是灰飞烟灭,只是克鲁兹丢了他们辛苦培养的第顺位继承人,只怕不会那么善罢甘休。 何况要是哈鲁泽死在这儿,格里菲因公主定恨得他要死吧。还有小小罗曼,布兰想到那个小布点女商人,忍不住笑了下。 “但愿如此吧。”他终于点了点头:“我只能保证尽力。” 他抬起头来,对不远处的梅蒂莎吩咐道:“梅蒂莎,检查下那对姐弟的状况,我们带上他们准备出发了。” 银精灵公主微微笑,颔首答道:“好的,领主大人。” 布兰回过头,有些神不思属,纵使螺旋大厅是偏殿,可也是算是冬眠者圣殿这个副本群之内了。就算是抄近路,也难免遇上战斗,这与他原先的计划就已经有些背离了,他本来以为安列克会被阻在冬眠者大厅的。 这次来这儿,他唯打算挑战的boss就是已经和他们在边的史塔,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预计之外了。 真的要带这样群人去挑战死霜森林中心副本? 布兰忍不住看了看其他人,远远的,那些克鲁兹贵族们正在窃窃私语,看样子显然不会是为了好的执行他的命令而在做准备。看到这样幕,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没底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幕 布兰多的决断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幕 白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幕 白峡 正当布兰前往螺旋大厅时,支精疲力竭的骑士团正在穿过闪烁着晶光的寒冰森林。森林在银装素裹的世界之中沉寂,从雪白的树干上生长出的每支枝桠都像是玻璃样晶莹易碎,轻轻碰,就会咔嚓声彻底化作粉末。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深浅不的步伐显示出主人的紧张。 随后是尾随而至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虫豸在草丛之下爬行,但那其实是某种四足野兽轻柔的脚步声。 “这些该死的!”折剑骑士团的年轻骑士们咬牙咒骂着转身拔出长剑。 下刻,拥有白色毛皮的恶魔从黑暗之中浮现出身形——那是雪白的狼,通体雪白,除了对冷冰冰的眼珠子闪烁着焦黄色的光芒;狼群穿过带刺的荆棘林,低吼着从灌木丛中、从雪堆下、从四面八方向骑士们发起了进攻。 那刻时间仿佛静止,方面是低啸的冬狼,方面是怒吼的骑士。 “十五头。” “这边七头。” 冬狼扑击的动作在寒冷的空气中定格,然后道狭长而明亮的剑锋刺穿它的咽喉,再闪电般收回,这头白色的野兽就翻滚着倒在了灌木丛边。 骑士们整齐划地后退步,留下长长排尸体静静地流淌着污浊的黑血,黑烟从魔物的身体上升腾而起,转眼消失得干二净。 狼群像是滚动的雪墙样越过自己同类的尸体,它们低啸着并肩而立,银色的毛发无风自动,伴随着这些恶魔低吼的声音,森林之中的黑暗魔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起来。 魔力形成相互纠缠的幽蓝曲线,然后凝结成晶莹的寒冰棱柱,冰棱在半空中悬浮了片刻,下刻就像是风暴般扑面而来。 “玛——莎——在——上!”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怒吼,个接着个光环从折剑骑士团的骑士身上展开,骑士们挥舞着长剑将冰棱打得粉碎,少有几枚穿过剑刃的间隙也会撞上盔甲上的光环粉身碎骨,炸成团冰雾。 布伦德皱着眉头拳打在冬狼的张开的血盆大口上,几乎拳将它打得折飞回去,与飞溅的血花与断裂的牙齿起。然后他反身剑,剑劈在另头伺机躬身猛扑的冬狼狭长的面颊上,在那里留下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头野兽呜咽声,带着血流如注的伤口调头就逃,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哈哈哈哈,”阿莱亚粗犷的笑声从侧传来,布伦德向那个方向看去,看到自己的同伴满口是血,竟然是咬死了头狼,他大声笑道:“它们咬我,我就咬它,什么叫公平,这就是公平。所以我喜欢战斗,这里不计出身,人人平等,布伦德。” 他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摇摇晃晃,脸色也苍白如纸,昨天晚上受伤的地方不断有血迹渗透出来,但这却阻止不了他暴烈的脾气和大嗓门,事实上有人制止他从担架上起来参与战斗。 布伦德皱了皱眉头:“你的教养呢,阿莱亚。” “我只对有教养的人有教养,谁会跟狗讲教养。”阿莱亚满不在乎地答道。 “这不是狗,这是狼。”罗洛纠正道。 “都样。” 布伦德懒得理会这两个家伙,他甩去黑沉沉的钢刃上漫流的血珠,举目四望,森林中像是个黑洞洞的幻境,远远近近尽是白色野兽的影子。 而在远的方向上,那头优雅的雄鹿正停在片雪白的岩石上,似乎在等待他们继续前进。 自从追踪它以来,他们连续数个小时在雪地之中跋涉,冬狼群已经在森林之中追踪了他们晚上,每个人都又冷又困,全靠意志在支撑。 和埃鲁因人样,克鲁兹人亦迷信这些森林中难得见的优雅生灵会带来好运,这头雄鹿也确实整晚带领他们从黑暗的森林之中找出条可以前行的小径,仿佛是被冥冥之中的神灵庇佑般。 然而好景不长,此刻天色已渐明,东边的天际出现了第缕晨曦,所有人都可以看清数里之外的天际出现的条白色的长墙——道冰川峭壁横亘于林冠之上,它晶莹的冰面在晨曦之下闪闪发光。 那道冰川沉甸甸地压在布伦德胸口,让他心中砰砰直响。 前面真的还有路么? 芙蕾雅微微喘息着,浅褐色明亮的眸子里同样充满了疑惑。 “两位女士,前面恐怕没路了,接下来怎么办!”名折剑骑士团的骑士大声喊道。 “没有路倒不至于,冰川不可能绵延不断,雄鹿既然带我们至此,就说明定有什么办法可以绕开它。”小佩洛答道。 这个病怏怏的克鲁兹年轻人裹着件厚厚的熊皮大衣,手持细剑,手持十字弓,战斗起来却丝毫不比自己的同伴逊色。许冬狼已经倒在他脚下,每处伤口都是击毙命。 见其他人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小佩洛才慢条斯理地继续答道:“只要找到这些冰川破碎的自然边缘——” “会有吗?”芙蕾雅忍不住脱口而出,随即掩住嘴,这样没信心的话实在不像是出自指挥官之口。 “会有,”小佩洛只看了芙蕾雅眼,笃定地答道:“如果那确实是自然形成的冰川的话。” “如果不是呢?”阿莱亚加紧两步从后面赶了上来,正好听到这段对话。 病怏怏的年轻人扫了他眼,没有答话。 阿莱亚张了张嘴,他不怕大贵族家庭出身的布伦德,甚至即使是在皇长子面前也能不卑不亢,但惟独在小佩洛面前像是老鼠见了猫样抬不起头来,究其原因,实在是连他自己也想不透。 不过这不代表他这张大嘴巴就可以不说话了,他想了下,抱怨道:“要我说,我们就不该去相信头鹿子,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对不起,这是我的决定。”芙蕾雅出来答道。 “我不是针对你,指挥官阁下。我只是有些奇怪,我们这么人,怎么都好像中了邪样,当时也没人提出来反对。”阿莱亚答道,这位来自埃鲁因的指挥官女士实力远不如他们,战术水准也只能说是般,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不尊重她。 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清楚爱妮卡她们的死因,她也不会中了陷阱身陷此境。 至少她有身为指挥官的觉悟和魄力,这种感觉很像是他们常常在维罗妮卡身上感受到的。 “这正是整件事的奇特之处,”打退了冬狼的波进攻之后,布伦德也走了过来:“阿莱亚,我们克鲁兹人与埃鲁因人是听着牡鹿的传说长大的,黑暗森林之中的雄鹿与独角兽样是善良与秩序的化身,它们曾经指引过炎之王大人,也指引过埃克,今天又来指引我们了。你当时没出来反对,就是因为也从心中认同这点。” “无稽之谈。”粗犷的骑士撇了撇嘴。 “阿莱亚,你们伊尼耳人没听说过牡鹿的传说,这可以理解。”布伦德轻笑了下:“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些神秘无法解释的事情的。” 芙蕾雅这才注意到阿莱亚似乎的确拥有部分伊尼耳人的血统,贴着额头浅金色的卷发与狭长的鼻腔就是明证,他说话时也有浓重的地方口音,这名骑士看起来就像是来自法恩赞或是北边的人种。 但阿莱亚却像是被戳中了痛脚样跳了起来:“布伦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就如同我话里的意思,如果你稍微自信点,就不会把出身和血统当做是攻击。”布伦德不以为意地答道。 “哼!”前者重重地哼了声,但也不再答话。 对于这两人的争吵,芙蕾雅这夜以来早已习以为常,但即使让他们争出个所以然来,也是无济于解决现在的困境。 眼下要做的,是先彻底遏制住狼群的攻势。 “无论如何,我们要先击溃它们,然后再绕开冰川,继续向北前进。”芙蕾雅停顿了下,对其他人说道:“如果可能的话,与布兰和维罗妮卡女士汇合。” “可要在森林中摆脱狼群的纠缠,太难了。”罗洛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阿莱亚回过头来,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你不了解狼,阿莱亚,你不知道它们有狡猾。”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山民,怎么会了解这些野兽。”他好笑地摊了摊手。 皮肤黝黑的山民骑士盯着前者,言不发。 “正是如此,”来自布契乡下少女把扯下自己的斗篷:“所以我们才需要反击。被它们缠上是甩不掉的,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击溃它们,直到它们不敢再追为止。” 小佩洛看到芙蕾雅将自己的斗篷绑在支长矛上,立刻明白对方所想:“这太冒险了,如果你冒然暴露位置,说不定那头银色的怪物正埋伏在左右,它明显是冲你来的。” 芙蕾雅犹豫了下,“没办法考虑了,我们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我不希望这么被狼群驱赶着前进,等到累得走不动路的时候坐以待毙。” 她将手中的旗帜竖起来:“我是指挥官,现在我来指挥大家突围,如果我倒下,你们就接过我的旗帜,把那头怪物的信息传递给布兰和维罗妮卡卡女士。” “你只是见习指挥官。” 个略显得有些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芙蕾雅就感到有人握住了自己手中的长矛,她微微怔,回头看到尼玫西丝面无表情的脸。 “尼玫西丝学姐?” “旗帜交给我吧。”黑发的女骑士轻轻从她手中夺走那面简易的战旗:“命令你来下。” “学姐……” “别废话,下命令。” 芙蕾雅深深吸了口气,她回过头看向其他人,小佩洛与布伦德都对她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扫过起伏不定的森林与雪原,心中有了计划。 “炎之王的后人,克鲁兹的骑士们,以旗帜为中心,两翼向中央靠拢。” 少女清脆的嗓音响彻森林,所有折剑骑士团的骑士都愕然回头,森林之中已经竖起面银色的旗帜,那分明是在晨风之中猎猎舞动的斗篷。 斗篷上还绣有白狮的徽记。 “骑士们,准备向前突击!” 第一百三十幕 白峡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一幕 白峡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一幕 白峡 II 冰雪覆盖的林地中好像经历过场激烈的战斗,雪地里、灌木丛中尽是横七竖八的冬狼尸体。尸体上正在化为黑色的粒子,如同黑烟般点点逸散,战斗的胜利者显然是属于不躺在战场上的另方:那些来自克鲁兹的人类骑士。 尤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幕,边缓缓沿着林地之间的空地前进,‘咔嚓’,皮靴脚踩进积雪中,“该死的。”尤熙低声咒骂了句,他皱着眉头提起脚,将靴子脱下来,拍了拍靴筒,将里面的积雪抖出来,然后再套上。 头灰白色的冬狼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低声向他呜咽了几声。尤熙抬起头来,摩挲了下下巴:“刻钟左右?他们已经向北边逃离了?” “他们是谁,是那帮克鲁兹人?” “想来也是,这片森林里除了他们,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不用担心,负隅顽抗罢了,他们已经跑不远了。” 冬狼低声呜咽着,尤熙好像听懂了这头野兽想要表达的意思,用手抚摸了下对方的额头。 虽然他此刻早已不复在安培瑟尔时那么自命风流,他的确在那场战争中被杀死了次,死于溃逃时的乱兵剑下,那时落下的伤势在他身体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现在他的皮肤就像是纸样雪白,缺乏光泽与水分,裸露在外的手臂与手掌枯瘦得像是骷髅样可怖,只眼睛永远瞎了,因此带上了个表面印有镂空骷髅花纹的眼罩来遮掩。 他胸口上还留下了道致命的伤口,那是重剑造成的刺伤,至今尚未愈合。伤口下通向肋骨的缝隙,刺穿了心脏,但曾经生为人类的心脏早已腐朽不再搏动,取而代之的是团熊熊燃烧的炽白火焰。 这切都是因为他在生前向那些不可具名的存在所做的交易,它们许诺给他永恒不朽的权力,他在死后也确实享受了这权力,只是以另种方式。 他成为了亡灵。 只有身为亡灵之后才能明白永恒不朽有么痛苦,灵魂之火无时无刻不灼烧着记忆中关于过去的切,痛苦,悔恨,愤怒与悲哀种种负面情绪萦绕在心灵之间,让他日夜忍受折磨。日复日,人类的感情逐渐消磨殆尽,思维之中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对于过去的切的仇恨。 只是虽然变成了亡灵,但也不是全无收获,那些不可具名的存在的确履行约定给了他力量,召唤森林之中的冬狼群不过只是其中项而已。 这是远超于凡世的力量,与人类那些建立在权力之上的浅薄的力量截然不同的,真正的,可以被掌握的力量。 森林中越来越的冬狼正像是幽灵样浮现,狼群分为小队小队向四面八方奔驰而去。 尤熙侧耳倾听,没过久远处就响起了声长长的狼嗥,他面露冷笑,他的宠物们果然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林间的空地之中,几头冬狼环绕着自己同伴的尸体绕行周,它们抬起头,像是在嗅空气之中的血腥味。然后领头的头狼发出声长嗥,齐齐转向向个方向追去。 这样的场景正在各处上演。 狼群很快发现了的踪迹,尸体掩埋在雪堆之下,带刺的荆棘丛中,有些甚至被藏在树干之上,路往北,这样的战斗留下的痕迹越来越。仿佛勾勒出这样幅场景,克鲁兹人的骑士们且战且退,但他们始终无法摆脱狼群的追踪。 尤熙侯爵跟在自己的狼群后面,检查每具尸体,尸体上的剑伤印证了他的猜想,开始克鲁兹人还有时间处理尸体,或者将它们掩埋在雪层之下,但越到后来,他们不得不草草离开战场,将冬狼的尸体随意地丢在林地之中了事。 再前进些,那些年轻人纯粹就是逃离战场了,大部分冬狼的尸体停留在它们被击杀的位置上: 这说明克鲁兹人已经没有时间来处理尸体了,他们在仓皇逃窜。 另方面,这也代表着狼群与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尤熙不慌不忙地尾随,他有时还有时间抬起头来看着北面那道明亮的冰川:如果对方知道那道冰川真正的名字,那么他们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那并非是自然的冰川,而是被冰川所掩埋的冬眠者圣殿外墙。 想要绕过那道墙,除非能绕过整个米洛斯之息的中央地区。 大约刻钟之后,狼群在前面停了下来,仿佛发现了什么事物。 尤熙分开兽群,走到它们停下的位置,他看清了自己的宠物找到的东西之后,忍不住露出得胜者般的微笑来。 那是脚印,长串脚印在雪地之中显得如此醒目,克鲁兹人留下的脚印路慌慌张张进入了前方片埃尔森黑松林之中。 “连清理足迹的时间都没有了,看来是察觉我了,”尤熙想了下,打了个响指。他让狼群分散开来,像是张大网般滤过前方整片森林。 ……芙蕾雅行人艰难地穿过黑松林,陡峭的冰壁已经近在眼前。那头浑身幽蓝的牡鹿仍在前面带路,它矫健地沿着冰川边缘的碎冰地带前行,从片倾斜的冰面上跳到另片倾斜的冰面上,从不会滑倒,也不会失去平衡,稳健得如履平地。 但这段路对于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来说就显得有些艰难,纵使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步入了黄金领域的高手,甚至不乏布伦德这种黄金上位的实力,但仍不时有人滑倒。 鉴于芙蕾雅自身的实力微薄的缘故,尼玫西丝与小佩洛都对她采取了特别的照顾,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摔了好几次。第次摔伤了手臂,第二次磕到了额头,以至于现在额头看起来还红红的,好像随时要哭出来样,这让她十分不好意思。 也因为如此,队伍的前进速度变得越来越慢,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沉默。不仅仅是这片陡峭的冰川峭壁看起来没有尽头的样子,也是因为森林越来越安静,这说明那些白色的恶魔已经开始穿过后面这片黑松林了。 ‘嚓——’,布伦德随手将冻得像是石头样的干粮丢到了雪地里溅起团雪花,他看到那团东西顺着陡峭的地形滚了下去,最终落入条冰隙之中消失不见。如果在这里摔倒,每个人都有可能面临同样的险境,那些冰隙之下连接着深不见底的万载冰川,如果不慎失足,根本没有指望能自己个人爬上来。 不要说在米洛斯之息这种地方,就算是在法恩赞东面的大冰川之中,每年失踪在冰川下的冒险者就不知道有少。 他感到又冷又饿,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但可惜他们没有时间停下来稍事休息,遑论生火了。 “这头鹿子要带我们沿着这片冰川前进久,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被后面的冬狼追上了。”阿莱亚又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我们可是花费了好番力气才把它们赶开的。” “你闭嘴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布伦德没好气地答道,他不知道这家伙从**来这么废话:“狼群穿过冰川时样会减速,能在这种地形闲庭信步的,也只有那家伙了。” 说这话时,他紧盯着前面那道幽蓝色的影子。 但正是这个时候,队伍中忽然有人发出声低呼:“看那边!” 阿莱亚本来正想还口,听到这声低呼也忍不住回过头去,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看到远处黑森林的边缘出现了几条白影。 那明显是狼,它们显然发现峭壁边上跋涉的克鲁兹人的踪影,远远地向这边看了眼,然后调头就重新钻进了森林中。 “噢,活见鬼,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阿莱亚幸灾乐祸地回过头来看着布伦德。 “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虽然是这么讥讽道,但布伦德还是砸吧了下嘴,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快的。” “哈哈,”阿莱亚却仿佛不怕死样大笑起来:“能看到你吃瘪,我就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你想死可以从这里跳下去,阿莱亚,”小佩洛听这家伙说得越来越离谱,终于冷冷地开口了:“没人会拉住你。” 说来也奇怪,这个来自文森顿个子矮小的克鲁兹年轻人开口,阿莱亚顿时住了嘴。他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我这就是说而已,再说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要指挥官大人命令我停下来断后,我绝不拒绝,好好和那些畜生干上架。” “不用了,”芙蕾雅有些哭笑不得,她实在是有些佩服小佩洛,竟然能管教得这样个家伙服服帖帖。她在民兵队当队长时,队伍里也有些滑头的混蛋,但和阿莱亚比,也就小巫见大巫了。 眼前这位克鲁兹骑士实在是颠覆了她对克鲁兹人的印象。 “它停下来了。”当所有人都在争执时,只有罗洛个人还在盯着前方。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那头幽蓝色的美丽生灵在前面片冰壁附近停了下来,它望向人类这边,仿佛是在告诉他们:已经到目的地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幕。“过去看看。”小佩洛抢先开口道。 于是阿莱亚与布伦德也停下争执,队伍继续前进,大约刻钟后,他们抵达了那个地方。 但下刻,每个人都呆住了。当走近之后,他们才发现冰川在这里向内凹陷,形成条狭长的峡谷。 雾气弥漫的峡谷,如同条闪电劈下的裂隙,出现在折剑骑士团的众人眼前…… 第一百三十一幕 白峡 II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二幕 白峡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二幕 白峡 III 雾气弥漫的峡谷,如同条闪电劈下的裂隙,出现在折剑骑士团的众人眼前。这条裂隙分开了整片冰川,使凡人在这大自然的杰作之下显得微小无比,芙蕾雅仰头看这冰川支离破碎的断面时,心中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巨人脚下的尘埃般渺小。 狭长的裂口绵延数里,交错的倾斜冰面之间,形成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两侧的峭壁上,形成的层层叠叠的冰面、冰柱与冰锥,使整个峡谷看起来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 “这真是太壮观了!”布伦德喃喃自语,在他身后来自克鲁兹的年轻骑士们亦带着惊叹的目光看着这幕。 “那头鹿子呢……?”面对此等景色,阿莱亚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直以来跟着那头牡鹿恐怕是有些门道,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嘴硬。 “它进去了。”山民骑士罗洛肯定地答道。 “可我现在没看到它的影子,难道它要我们进去?这不太好吧,这些冰壁下面陷阱丛生,让我想起我们在训练时苏卡拉斯谷地(1)那些危险的荒野山谷,作为主人,它就算不留下来为我们带路,至少也得说声请啊。再说天知道这道峡谷有长,万里面是条死路呢?”阿莱亚反问道。 罗洛瞥了他眼,懒得和这家伙争执。 最后还是小佩洛出来平息事端,“好了,阿莱亚说得没错,虽然是那圣灵指引我们来此,但前面有些什么我们毕竟还不清楚,我建议从队伍中分出斥候小队,就像我们在苏卡拉斯那些蜿蜒的谷地之中训练时那么干。” 布伦德皱了皱眉头:“可那时我们做的是生存训练,现在我们背后还有支冬狼群在尾随,如果分出斥候队摸索着前进,会不会太慢了些?” “我们只能做此选择,峡谷中地形错综复杂宛若迷宫,那些冬狼想要在里面追踪我们的痕迹不会比在外面简单。”小佩洛缩在熊皮大衣下缓缓摇了摇头:“看看指挥官小姐怎么说吧。” 所有人都回头看向芙蕾雅,却发现这位埃鲁因少女正盯着这万载的冰川出神,目光早已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在那里,既像是聆听,又像是眺望,仿佛寒冰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和她交谈样,直小佩洛叫了她两三声她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芙蕾雅微微怔,看向其他人:“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狼群追上来了?” “不,没有。”布伦德摇摇头:“倒是你,指挥官阁下,发生什么事了,您察觉了什么吗?” 芙蕾雅有些疑惑地看向那片幽蓝色犹如钢铁般的冰川,她确实是发现了些什么,但这却不是她走神的主要原因,她总觉得刚才好像发生了些什么,但回过神来之后好像又记不起来。 她想了下,缓缓摇了摇头:“关于大家的意见,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小佩洛先生与尼玫西丝学姐有什么建议。” 尼玫西丝看了看她,小佩洛则直接答道:“但说无妨,女士。” “我想要埋伏尤熙侯爵。” “什么!?”小佩洛还没开口,布伦德就吃惊得脱口而出,因为在他看来,这位指挥官小姐直以来的表现不过中规中矩,虽然身上有些令人信服的特质,不过论起头脑来,不要说小佩洛那样骑士团公认的智囊,就算比他自己也略逊筹。 事实上这之前她的表现也说明了这点,几次战斗的指挥都如同最标准的教科书般——即你既找不出什么亮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无法想象,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冒险而激进的想法来,这简直不像是个人办的两件事儿。 小佩洛也沉默了下,这次倒是尼玫西丝考虑了片刻之后开了口,这位以最优异的成绩从埃鲁因王立骑士学院毕业,并很快成为正式骑士又晋升为骑士长的女人以贯冰冷的口气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其实我直有这样的想法,尼玫西丝学姐,”面对这位严厉的前辈,芙蕾雅的语气又有些软下去,好像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威严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小姑娘,她弱弱地说道:“只是先前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眼下这儿的地形很合我的意,埃鲁因的步兵战术操典上说……” “别管操典了,说你的想法。”尼玫西丝叹了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打断她道。 看着这两位的对话,来自克鲁兹的年轻人们都有些忍俊不禁,他们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位‘软弱’的指挥官竟然能带领他们走到这里,就算是放在克鲁兹帝国境内,他们这帮家伙也冠得上桀骜不驯这个头衔,除了在维罗妮卡手下服服帖帖之外,大部分曾经管辖过他们的上司估计都会将他们列入令人头痛的存在的名单之中,而这也是他们所骄傲与自豪的。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际遇是十分奇妙的。 大约是感到克鲁兹人的骑士中有些肩头耸动得厉害,芙蕾雅也脸红了红,但还是认真答道:“是的,学姐大人。冬狼毕竟是魔物,如果我们想办法击杀了指挥它们那个人,那么它们就很难再对我们构成威胁了,我们总不可能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直逃亡下去的。” “怎么能说是逃亡呢,我们这是在执行既定战术。”阿莱亚赶忙纠正道,却因为动作太大而牵扯到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折剑骑士团绝对不会面对敌人逃跑,指挥官阁下,你可要谨记着点。” “你闭嘴,折剑骑士团不是靠吹牛战胜敌人的。”布伦德扫了这家伙眼,然后回头问道:“可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杀得了他,指挥官阁下,这样做是有风险的。那家伙显然不会出现在狼群最前方,如果我们不能击得手,就可能陷入狼群的包围之中。” “何况……”他犹豫了下:“如果那头银色的怪物和在他起怎么办?” “我说你小子,瞻前顾后哪能成大事,”听到布伦德有反对的意思,阿莱亚马上唱起反调来:“战场上的事情,本来就要靠运气,如果你能百分百料到敌人,那还打什么仗,直接叫他遣使者来投降不就好了?” “哈哈,那家伙说不定真会派头狼来向你投降,布伦德,你听得懂狼语吗?”这家伙幸灾乐祸地问道。 “我听不听得懂狼语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反对现在又支持,阿莱亚,你们伊尼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蛇鼠两端?”布伦德终于被这家伙挑衅得起了真火,忍不住冷冷地嘲讽道。 阿莱亚却毫不在意,满不在乎地答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你支持,我自然要反对。现在你反对,我就要支持,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工夫和你这种家伙不满——”布伦德被气得够呛,他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小佩洛打断了。这位矮小的克鲁兹骑士将双手拢在熊皮大衣的袖子里,开始仿佛没听到布伦德与阿莱亚的争执,直到此刻才开口道:“其他都没问题,但那头银色的怪物怎么处理你考虑过么?” 这个问题也是困扰整个折剑骑士团的问题,如果仅仅是冬狼与尤熙侯爵,恐怕他们早就调过头去杀出条血路。 但问题是,那神出鬼没的银色怪物实在是太过可怕,在前夜的战斗中,给每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甚至即使是提议的芙蕾雅,在听到这个问题时也忍不住沉默了下去。 那头银色的怪物究竟在还是不在,如果在,又应该怎么处理? ……“走运的家伙。” 尤熙在冰川的裂口处时,仰头欣赏着气势磅礴的自然美景,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他无意识地转动了下环蛇指环上的祖母绿宝石,就像还在自己的城堡里时那样,他在思考时就会做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仿佛有助于他冷静下来样。 只是此地寒风凛冽,怎么也和他位于灰山附近块座气候宜人的领地联系不起来,而戒指的主人现在也不再需要这样的小动作来保持镇定,亡灵的思维冷如坚冰,他这不过是个习惯性的动作而已。 在狼群发现者裂口之前,他也无法相信这群克鲁兹人竟然能这么碰巧找到这么条出口,谁又能想到这群克鲁兹骑士竟然能误打误撞找到冬眠者圣殿外围唯条裂口呢。 白峡,这应该是此地的名字,在克鲁兹人抵达此地之前,他与安列克曾经花了数天时间来寻找这条裂口,但最终还是无所获,不得不回头去通过有那头霜龙把守的正门。 可没想到就是这追逃之间,竟然让他找到了这个地方。 虽然克鲁兹人又次逃之夭夭让他有些不爽,但发现了这条近道亦让他感到有些惊喜,甚至觉得这算得上是意外的收获。 这时几头狼从冰川下面浮现出身形,它们冲着尤熙侯爵长嗥了几声,后者很快听懂了自己宠物的意思。 克鲁兹人果然进入了峡谷之内。 “还真是胆大,”尤熙撇了撇嘴,“不过算了,无所谓,走得了时,走不了世。他们很快就会明白只有你们才是冰川上的主人,我倒要看看,那些幸运的家伙能逃远。” 两头冬狼来他到身边,尤熙用冰冷干枯的手掌抚过它们银色的鬃毛,冷笑道:“走吧,这场追猎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冬狼仿佛是听懂他的话般,低头呜咽了几声。 尤熙听到自己宠物的呜咽,皱了皱眉头:“不用管那家伙,它就是个疯子、神经病,它们不过是黄昏之龙的仆从,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在上古时代它们就曾经被击败过次,如果它们那族真有它吹得那么厉害,怎么还会败给天青的骑士,最后还不是要依靠我们的力量。” “万物归,以那些满脑子杀戮思想,只剩下把蛮力的家伙的脑子怎么会明白,它们不过是混沌塑造出的战斗生物而已。” 他拍了拍自己宠物的额头:“当然,我明白,那小姑娘或许的确有些古怪,我听过她的传闻。我怀疑她就是那位大地骑士埃弗顿的女儿。呵,王党宣称那个叛逆者已经死了,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扯的那些拙劣的谎言,不过无所谓,我们的第目标仍旧是杀死那些克鲁兹骑士,让他们留在维罗妮卡身边是个隐患,这是安列克那老家伙也不乐意见到的,至于那个小姑娘,反正也逃不掉。” “去吧,我的宠物,去追得他们无路可逃。” 尤熙大声说道,他抬起头来,却并未意识到在头顶上方那些层层的冰壁后面,冰川的缝隙之中,支支锋利的箭矢搭在应弦的长弓之上,正随着他移动的方向而移动着。 这刻,纵使是直喋喋不休的阿莱亚也屏住了呼吸,所有藏身于冰壁之上的折剑骑士都紧张地看着尤熙身边那犹如滚滚洪流般的冬狼群。 狼群正在越过那位侯爵大人,进入峡谷之中。 “还好留下来了,”布伦德是个正统的骑士,虽然学过箭术,但并不擅长,因此此刻他握着长剑在所有人身后,而看到这样的幕,也忍不住抹了冷汗:“如果继续逃跑的话,迟早会被围上的……” 直到这刻,他才真正有些钦佩地看了芙蕾雅眼。 但此刻,那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这会儿眉头皱得比所有人还深。 她也没想到,冬狼群的数量竟然会如此庞大。 ……(1)苏卡拉斯谷地,位于克鲁兹北方,是石化蜥蜴的自然栖息地。是克鲁兹帝国常年作为军事禁区的存在,但与旁人猜测的训练场相反,此地事实上是个优质水晶矿源地,只是帝国自从雷霆之年以来发现此地之后直没有办法战胜石化蜥蜴而从此地稳定地开采优质魔法水晶。 第一百三十二幕 白峡 III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三幕 白峡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三幕 白峡 IV 芙蕾雅咬着唇看着狼群在峡谷内汇聚而又忽然分散,露出中央的事物来。那是几具相互叠在起的狼尸,雪地四周散落着激烈的战斗的痕迹,这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是确保尤熙能进入他们的最佳射程范围之内。 尤熙发现这些尸体之后,果然缓缓走了过去。四头体形加庞大仿佛重型战马般大小的巨狼环绕在他身边,那就是民间故事之中常常会出现的冬地里的幽灵——埃希斯的子嗣,苍白之子,在这片森林中远比冬狼加可怕的存在。 “有把握吗?”布伦德看到尤熙果然在那些狼尸旁蹲下,开始检查尸体,松了口气,侧头问道。 “可以试试。”罗洛答道。 简单的问答之后,折剑骑士们作了最后的调整,深吸口气,屏住呼吸,使握弓的手保持稳定,然后缓缓将弓推至应弦。弓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适用于黄金阶力量水准的弓大是魔法弓,只有经过‘强固’、‘韧化’等法则处理的复合弓才能承受百十倍于普通人的力量,但即便如此,每次开弓仍旧等于在损耗弓的使用寿命——这种损耗是无法逆转的——在埃鲁因,市面上的魔法弓甚至可以买到万七千托尔具,就算是来自王室直属的作坊中大师的手笔,这些弓的使用寿命大也不会超过百次开弓,每次开弓,几乎就等同于将与弓等重的金币挥霍了出去。 峡谷中尚未起风,尤熙仍旧毫无所觉,只是仿佛有种天生对于危险的敏锐让他抬起头来,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好像触动了克鲁兹人紧绷的神经,小佩洛看向芙蕾雅,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芙蕾雅轻轻吐了口气,好像要叫自己冷静些。 “射击!”几乎是同刻,尼玫西丝冷声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射手们纷纷松开弓弦,箭上附着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离弦而出时齐齐发出嗡声震耳欲聋的利响,它所过之处,气流激荡,远远看去像是空间产生震荡般。 第支箭从冬狼群的侧翼上空略过,带起的旋风竟然将下面狂奔的狼群吹得东倒西歪,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尤熙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才刚转头,箭矢已经扑到了他面前,越过上百码的距离,所有人甚至能看到他那惊惶而又不可置信的脸。 在他身边的巨狼救了他命,体型巨大的苍白之子跃而起挡在了箭矢前进的路线上,随后被箭射中侧背部,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它贯入雪地之中,溅起片雪末。 箭雨随后落下。 尤熙身边的四头苍白之子瞬间被射成了刺猬,但它们至少为这位侯爵大人争取到了时间,让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些失魂落魄的克鲁兹骑士竟然还敢主动向他发起进攻。而当他意识到这点时,切都已经变得无可挽回。 尤熙第时间趴下,个飞扑躲入冬狼群中,他试图借助掩护退到峡谷的另侧寻找个掩蔽地点。但可惜小佩洛与尼玫西丝为他选择的埋伏点四周是片平坦,先前环绕在他左右的那小队冬狼很快倒下,而的冬狼还远在两翼或者早已追入了峡谷之中。 尤熙开始感到后悔,他或许不应当如此冒进,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狼群逐渐变得稀疏起来的时候,支箭射中了他,他惨叫声,下扑倒在雪地中,那支箭穿透了他的左小腿,直接将他钉在地上。 如果他还是生者,那么此刻定是痛得满头大汗,但亡灵的其中个好处就是丧失了痛感。尤熙赶忙咬牙回身,拔出腰间的佩剑,试图剑削断将他钉在地上的长羽箭。 而与此同时,峡谷之中的狼群终于发现了袭击者,狼群之中的头狼发出此起彼伏的嗥叫声,稍近些的狼群已经开始调头,转而向峭壁上方的克鲁兹折剑骑士们扑去。 而稍近些的冬狼,则奔向尤熙侯爵,试图保护它们的主人。 “布伦德,阿莱亚,带队阻击!”芙蕾雅盯着漫山遍野的冬狼,仿佛逆向的雪崩样向他们所在的阵地扑来,这幕与她在安培瑟尔见过的如此相似,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女武神紧握手中的佩剑,说是没有紧张这是绝不可能的,毕竟那时候她不过是个骑士队长而已,而此刻,她的每个命令都决定了在场的所有人是葬身此地,还是逃出生天。 她握得如此用力,以至于指关节都因为失去血色而发白,但她自己却毫无察觉。数以千计的冬狼距离他们不过百尺,以冬狼的速度只需要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能突进到他们面前,那雪浪样的狼群,其中每头野兽呲牙咧嘴露出的闪烁着寒光的尖牙都清晰可见。 “罗洛,准备第二轮射击。”芙蕾雅深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平稳的声线命令道。 罗洛舔了舔嘴唇,即使是对于克鲁兹人来说,这样的大场面也不是经常可以见到的,何况他们也不过是些‘新手’。眼前的战斗甚至超越了昨天夜里突围的那场战斗,而狼群在森林之外的开阔地形展开冲锋时,那气势也绝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 包括他在内,所有人手心中都渗出了层细细的油汗。 不过平日里的训练起了作用,克鲁兹人年轻的骑士们纷纷整齐划地举起了长弓,就在他们张弓的瞬间,后排的骑士已经拿起盾牌手持长剑出列,离开阵线二十步距离列出了道薄薄的阻击阵型,带头的正是布伦德与阿莱亚。 狼群不过五十尺的距离。 骑士们放下长盾,将盾牌尖尖的头插入雪地之中,身体重心也随之放低,做好了接受冲击的准备。 而罗洛眯着眼睛,将手中的长弓举高了些,他的瞄准线直抬高,越过线奔涌的狼群,闪烁着寒光的箭簇仍旧瞄准了峡谷最下方。 “放!” 尼玫西丝等到所有弓手都调整好之后,立刻下达了命令。 而与此同时,尤熙终于折过身去剑割断了插在他左腿上的箭矢,虽然亡灵没有痛感,但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受到伤痛困扰。灵魂力量的流逝几乎让他倒吸了口冷气,他做完这件事之后,并未急着逃跑,而是有些颓然地丢下手中的长剑,吃力地翻过身,然后看着天空。 尤熙苍白的眸子里闪烁着种灰暗的光芒,内里的神色,既是疯狂,又是绝望。 在他的视野之中,天空之上,箭矢如雨而下。 他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像是在发出最后的呐喊,但却没有发生丁点声音。几乎是瞬间,超过二十支箭将他与刚刚赶到冬狼起生生钉在了地面上。 尤熙仰着头,坚持了最后瞬间,然后才颓然地躺了下去。 …… 冬狼与骑士的盾牌撞在起时发出声沉闷的响声,这些野兽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士兵,恐怕这刻早被掀飞。长刃公爵在高原上对抗大规模行动的冻原狼时,往往需要将士兵排出七列的大方阵,远远超出了对抗重骑兵的程度。 但冬狼们面对的也是非同般的对手,前排的数十名克鲁兹骑士人人皆有黄金阶的实力,在他们面前,冬狼和普通狼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骑士们用盾牌掀开撞上来的狼群,或者用剑将它们钉死在雪地中,然后稍微后退步,等待第二次攻击。与大砍大杀的阿莱亚不同,布伦德在细心计算他们后退的距离,按照他的计算,他们至少要坚持五轮攻击,在那之前,必须争取足够的时间,越越好。 但在第三次冲击之后,克鲁兹人的骑士们忽然感到眼前视野空,被击退的冬狼竟然没有再次冲上来。 “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下面的峡谷中看去,雾气蒙蒙之中,远处无数白茫茫的野兽正在四散逃窜。 直到此刻,后面的射手才传出声欢呼来。 小佩洛、尼玫西丝、芙蕾雅都紧张地看着尤熙倒下去的地方,因为谁也说不好,冬狼究竟会不会在尤熙死后离开。他们唯可以指望的是,至少失去了指挥者之后,冬狼就只剩下野兽的本能,至少不会像是军队样有序的行动了。 要想在支大军中杀出重围这无疑是天方夜谭,但如果对手只是群凭借本能行动的野兽,那就未必了。 但事实要远远好过他们的想象,在尤熙倒下的瞬间,虽然还有少部分冬狼仍旧在向他们发起攻击,但远些地方,那里大规模行动的狼群已经开始出现犹豫、四散的迹象。 手持长弓的克鲁兹骑士们最先发现了这迹象,忍不住齐声欢呼起来。 随即小佩洛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回过头来,半是轻松,半是庆幸地祝贺芙蕾雅道:“看来我们赌对了,指挥官。” 芙蕾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尤熙已经身死,所有人亲眼所见。狼群也已正在溃散,虽然还有少部分仍在于他们纠缠,但数量与总体相比,对他们完全构不成威胁。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问题只有个,他们设伏的前提是,如果那头银色的怪物没有与尤熙在起。如果那怪物潜伏在左右呢?这谁也说不好。 尼玫西丝敏锐地感到自己这位后辈的忧虑,她回过头来看了后者眼,问道:“怎么了?” “有些担心。”芙蕾雅答道:“尼玫西丝学姐,我认为我们最好是尽快离开这儿。” “你在担心那头怪物?”小佩洛也想起了这个问题:“可它如果在此,不可能会放任尤熙被我们伏击吧?”” “我不知道,”芙蕾雅轻轻摇摇头:“可我有种预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你太紧张了,指挥官。”小佩洛摇摇头,他接受过专业的军事化训练,对于军人来说,预感恐怕是最无法相信的种东西。 但尼玫西丝与他的判断却截然相反,这位女骑士皱了皱眉头,问道:“预感?你是不是漏过了些什么?” 芙蕾雅微微怔,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位学姐,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清楚自己心中所想。就是这样的感觉,她总觉得自己是漏过了些什么。 尼玫西丝盯着她,没有说话。但若布兰在此,定会倍加警惕。 女武神的预感,在他那个世界,可是个很著名的传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幕 白峡 IV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四幕 破茧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四幕 破茧 I 小队克鲁兹骑士顺着陡峭的冰川峭壁爬了下来,慢慢靠近了尤熙的尸体。尸体被箭上巨大的冲击力以种怪异的姿势钉在地上,这头亡灵早已身殒,眼眶中黑洞洞片,灵魂之火也已熄灭。 带头的骑士不禁长出了口气,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峡谷中织成薄薄的白雾,很快融入四周缭绕的冰雾之中。 狼群早已退去,四周还残余着些狼尸,血迹斑斑,遍地折断的羽箭。峡谷安静得有些叫人毛骨悚然,他本应当确认了尤熙的死讯后就立刻回报,但这诡异的寂静让他不禁看了四周眼。 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峡谷深处立着什么东西,头小马驹大小的野兽立在薄雾背后,毛发无风自动。 他吓了跳,定睛看去,却发现那儿空无物。原先以为的野兽,也不过是深谷之中浮动的雾气,但即使如此,骑士也不由得吓出了声冷汗。 短促的伏击战结束之后,峡谷内就陷入了这种诡异的氛围之中,眼下的情况,似乎比他们还被狼群追击时加可怕。骑士队长轻轻吸了口气,似乎准备稳定下情绪,他可是折剑骑士团的员,克鲁兹人年轻代中的佼佼者,竟然会被个安静无声的峡谷吓得疑神疑鬼,说出去也太过丢脸。 但他才刚准备出口气,就意识到周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了。 “队……队长……” 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是他属下的声音。骑士蓦然抬头,不知何时,眼前已经出现了双冷漠的、焦黄色的眼睛。 …… “狼——!” 小佩洛,布伦德还有尼玫西丝,众人在默默等待下面传回来让人心安的消息,但他们等来的却是声惊惶的尖叫。 “嚓——”声轻响,头银鬃的魔物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下来,落在所有人面前。苍白之子,芙蕾雅内心之中的焦躁与不安好像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现实。 所有人皆知尤熙驭使着冬狼前进,而控制着苍白之子的,是那头银色的怪物。 二头,三头,接二连三的魔物从上方落下,落在这支克鲁兹人的骑士团周围,它们既没有发出威胁的低吼,也没有冒进,仅仅是围绕在他们周围,昂着头,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些人类。 那眼神中,充满了本应不属于野兽智慧,但正是如此,才令人从心底发寒。 芙蕾雅最先反应过来,她抬起头,浅褐色的瞳孔迎着晨曦微微缩,果然看到几道白色身影正出现在冰川闪烁着反光的顶部。 不知什么时候,这些苍白之子已经跑到了他们上面去。也就是说,他们还在信心满满地伏击尤熙时,这些魔物就早已开始展开它们的包围圈了。 怎么会这样? 从昨天后半夜开始,这些苍白之子与那头银色的怪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有人都认定它们已经与尤熙分开行动了,可现在看来,它们反倒是先步抵达此地。 来自布契的少女心中片冰冷,难道说折剑骑士团向她说谎了?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她使劲摇摇头才将这个荒谬的想法丢出脑海,克鲁兹人此刻与她同舟共济,不大可能在这种问题上撒谎。也就是说他们的斥候确实没有看到冬狼背后的苍白之子。 她不禁看向旁的布伦德,布伦德脸上也是阵青阵白,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爱妮卡死后,他就是折剑骑士团的斥候队的队长,而眼下显然是他的工作出了纰漏。 “黑刃。”布伦德怒气勃发,低吼声。 “队长,这不是我的错,我敢用炎之王的名义发誓,我绝对没看到冬狼之中有苍白之子存在……除了尤熙身边那四头之外。”被点名的那个骑士脸委屈,低声解释道。 “这不是他的错,”芙蕾雅看到两人的反应,反而松口气,连忙低声制止争吵道:“这些魔物已经绕到我们上面去了,这说明它们至少应当比尤熙先到,可这说不通,既然如此它们为何会眼睁睁看着尤熙去送死?” “不知道,大约是那头银色的怪物与尤熙本身就有矛盾吧。”阿莱亚按着伤口,盯着环绕在他们四周那些怪物耸耸肩。 这是可能性之,但芙蕾雅本能觉得这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魔物,数量好!”叫喊声远远从峡谷下面传来,“小佩洛,布伦德,指挥官大人,小心,它们冲你们来了!” 然后是激烈的交战的声音,人与野兽的厮杀声交织在起。 前排的所有克鲁兹人都下意识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长剑在寒冷的空气中闪烁着明亮的反光,与不远处魔物巨狼呲开的白森森的牙齿对峙着。 下刻,人群之中忽然传来声惨叫。所有人都回过头,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头苍白之子已经来到他们中间,口咬断了名折剑骑士的手臂。 那名骑士捂着鲜血淋淋的断臂,反手剑刺入苍白之子的左眼之中,后者也发出声哀鸣,赶忙向后退开。 旁边的骑士这才上前护住自己的同伴。 “小心,它们会隐身法术!”断臂的骑士咬牙切齿地喊道。 众人脸色皆是变。 “注意四周!”芙蕾雅喊道,她想起在森林之中见过那些看不见身形的幽灵的战术,本能地感到这些会隐身的魔物的作战方式可能如出辙。 果然,头巨兽忽然在她左侧浮现出身形,那就像是片流动的透明液体出现在空气中,张开巨口,口向她咬来。 但它还没来得及咬住,芙蕾雅的铠甲上就浮现出片湛青色的光芒来,硬生生将尖牙挡在了光壁之外。 “风后半身甲!”布伦德发出声低呼。 而这时尼玫西丝已向前步,剑刺入了那头错愕的野兽的咽喉之中,自从那天晚上与布兰起遇到那头水晶牡鹿之后,凭借力量原石的帮助,她的进境也是突飞猛进,黄金的火焰在她的躯体之中熊熊燃烧,内里眼看就要诞生出要素的光泽——而这剑,无愧于女骑士这段日子以来飞速进步的注解,剑尖闪烁着层外人难以察觉的淡淡黑芒,它犹如摧枯拉朽般破开苍白之子体外遍布的黑暗魔力防护,剑刺穿这头魔物的咽喉。 巨狼仿佛也没想过自己会死得如此容易,它挣扎了下,然后轰然倒下。 “这就是他送你的那套铠甲。”尼玫西丝从巨狼嘴里抽回长剑,在银色的鬃毛上擦了擦,问道。 “嗯……” “风后半身甲虽然是制式铠甲,但流传至今的亦是价值连城,看起来他对你很在意。”尼玫西丝意有所指地答道,她看了芙蕾雅眼,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后者心中砰砰直跳。 芙蕾雅轻轻出了口气,如果不是风后半身甲,刚才巨狼那口就会咬中她的整个右肩、肩胛与胸部,她几乎可以想象利齿穿透身体的那种冰冷,那几乎是必死无疑。 布兰又救了她次,她自己都数不清楚这已经是第次承那人的恩惠了。 她握了握手中的剑,才清醒过来,她别过头,尽量避免使自己去看自己学姐那古怪的目光,她觉得那里面像是有什么别的意思样,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而这个时候,骑士与苍白之子已经厮杀在起,苍白之子的突袭让克鲁兹人损失惨重,但不得不说亏了芙蕾雅之前那声提醒,否则眼下的境况就不仅仅是损失惨重那么简单了。 然而即使如此,折剑骑士团还是为突然出现的魔物冲散,从隐身法术之中现身的苍白之子好像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这些冬地里的梦魇可不像是它们的近亲那么软弱可欺,作为黄昏种,那怕是经过千年的衰弱期之后,此刻仍旧保留着至少有白银巅峰至黄金初阶的力量水准,克鲁兹骑士对付起这些棘手的对手来,立刻陷入了苦战之中。 或者说说是苦战尚且有些不太恰当,因为从开始,年轻的折剑骑士们就在节节败退,渐渐失去了建制与联系。芙蕾雅就与尼玫西丝起被冲散,在她身边很快就只剩下阿莱亚与布伦德,甚至连小佩洛都失去了踪影。 “指挥官阁下,我们往哪个方向突围?”阿莱亚在旁眯着眼睛问道。 芙蕾雅摇了摇头,他们目前能够选择的也只有向着峡谷中央靠拢而已,看看能不能在那里聚集起其他人。 “我还是没搞清楚这些鬼东西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布伦德忍不住咒骂了句:“黑刃他绝对不可能搞错,而且如果那银色的怪物在我们左近,它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尤熙送死。就算他们有矛盾,它要杀我们易如反掌,为何要和我们玩这捉迷藏的游戏。” “我听说猫有戏弄老鼠的习惯。”阿莱亚答道。 “它不是猫,我们也不是老鼠。”布伦德没好气地堵了回去。 芙蕾雅听着两人的对话,皱了皱眉头。她心中想的也是同个问题,她抬起头,仔细观察冰川顶部那光滑的断口,不时有苍白之子从上面跳下来,落到人群中间。 看到这幕,她忽然个激灵,想起件事来。 “布伦德,你还记得那些巨狼来的方向吗?” “指挥官阁下,它们是从冰川上面来的,显而易见。” “不,我是说昨天晚上。” 布伦德脸色变:“森林中,它们是从森林中来的。” “它们不可能栖息在森林中,森林中是冬狼的领地,两种狼不可能居住在起。如果说森林背后都是这样片冰川……” “等等,指挥官阁下,你是说……?”布伦德下也反应了过来。 “我记得布兰经常讲过关于死霜森林的些传说,森林的中央是座巨大的迷宫,那是霜巨人之神米洛斯的冬眠者圣殿,我忽然想起来了,这儿不是什么冰川,而是冬眠者圣殿的外墙……” “这些魔物……是从圣殿内来的。” “什么!?”阿莱亚终于听清了两人的对话:“你是说,这些怪物是居住在此地的?这是它们的巢穴?”这个旁人听了都会忍不住皱眉头的消息,在他听来却仿佛十分开心:“指挥官阁下,你的意思是我们眼前所见的这些魔物并不是先步抵达此地的,而是本身就是野生的,所以它们也和那头银色的怪物没什么关系咯?” 听起来,仿佛不用和那头银色的怪物打交道,让他松了口气的样子。 但可惜芙蕾雅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心中的预感渐渐变成现实,此时此刻她的头脑中片混乱的线索也千百倍的清晰起来。 她抬起头来,看着三人:“我是想知道,如果说这些魔物是从这儿来的,哪那么,那头银色的怪物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布伦德与阿莱亚的脸色蓦然变,甚至连尼玫西丝都挑了挑眉毛。 而正是此刻,阵尖利的笑声打断了芙蕾雅的话。 “不愧是战争女神的后裔,如此敏锐。” 芙蕾雅忽然瞪大了眼睛,大喊道:“小心,布伦德,你背后!”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幕 破茧 I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五幕 破茧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五幕 破茧 II 芙蕾雅看到布伦德下意识地回过头,但整个人忽然之间好像是被人从身后推了把似的胸膛向前挺,柄染血的银色尖锥从胸甲下穿刺而出,布伦德闷哼声,蓦地睁大眼睛,像是受到重重击,张开嘴想要对她说什么,但才开口,从刺穿的肺叶逆流出的血沫立刻从嘴角喷涌而出。 “不要——!”虽然早已不是第在战场上目睹生死交臂,但这次不样,这次她是指挥官,所有人的生死皆操之她手——布伦德他们对于她这样个算不上出彩的指挥官的信任,这样的信任,换来的只不过死这样冰冷的死亡。 切只是因为她的决定。 这是错误的。 她明明看到那银色的怪物像是水银样在布伦德身后汇聚成形,先是躯干,然后是头颅,眨眼的瞬间就已成形,那银色没有五官的面孔上,条月牙状的大嘴像是无声的嘲弄——那像是对她的嘲弄,嘲弄着指挥官的无谋与软弱——她明明出声提醒了,可还是晚了些,就晚了那么点点。 死去的莱丝苍白而平静的面容,熊熊燃烧的于松山间的村庄,还有此刻满脸是血、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布伦德,所有的画面好像在她面前重叠在了起。 “怪物!” “怪物——!”芙蕾雅感到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她下意识地、僵硬地抽手拔出长剑,指挥官的职责早已被她抛弃在脑后,她就像是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生痛的战士,想要将生命付诸于为自己的同伴复仇,好弥补自己的耻辱。 但就是这个时候,声怒吼后发先至,反而压过了她的声音。 “怪物!”她听到阿莱亚——正是那个直好像和布伦德过不去的粗犷的家伙,好像咆哮样发出这声音,他的眼睛里仿佛充了血。几乎想也不想,个肘击将向他扑来的巨狼撞开,然后返身剑就向那头银色的怪物劈去,从喉咙里咆哮着:“你这该死的畜生!” 这样幕场景好像在她眼前定格,放慢,与拉伸,使她下清醒了过来。只因为她还是指挥官,所有人都可以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但只有她没有这个权力。 日复日,她记起自己在王立骑士学院之中学习的时日,记起那个亲手为她打开另个世界大门的高大背影;她来自布契的乡下,是个笨拙的女孩,她以推荐生的身份来到那个之前闻所未闻、想也不敢想的地方时,心中只剩下惶恐与不安。而当所有人在她身边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时,她却必须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努力地去记忆那些在别人眼中看来理所当然、不过如此的知识,只因为他人如此的优秀,而她只能亦步亦趋,付出比别人加倍的努力,但即使如此,她仍旧是那个公主身后拾着长长的裙摆小心翼翼的灰姑娘而已。 但她依旧没选择放弃,或者说,不曾敢放弃—— ‘贵族们最终会放弃布契。因为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 ‘芙蕾雅,你要改变大伙儿的命运,就必须去这个地方。’ 那像是漆黑的夜里的道闪电,又像是个只属于她自己的声音,在内心中告诉着她: 芙蕾雅,你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努力,在学院之中的数百个日夜,你都坚持下来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切。你也做到了。 你比其他人付出加倍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证明眼下的切?你可以做到的,你不比任何人差劲。终有天,布契人定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拿回失去的土地。 ‘布兰……’ 这声好似梦中的呢喃到了嘴边却化为句严肃的命令:“阿莱亚,我命令你回来!” 布伦德满口是血,惊讶地看着她,他张了张嘴,但嘴巴张合,竟是没有力气发出丝声息。 阿莱亚的长剑已经斩向怪物的右臂。 剑斩下,像是热刀切牛油样将那水银样的手臂切开,但却没有丝毫效果,剑刃过,伤口却又恢复如初。 银色的怪物回过头,表情不变——或说根本没有表情,只有那张开裂缝样无声嘲弄的大嘴——它发出声空洞的冷笑,左手挥,束银色金属流形同长鞭样扫向骑士的颈侧。 但柄黑色的剑刃忽然切入两人之间。 ‘当——’狭长的剑刃转过剑锋,使金属流完全撞在剑脊之上,四散成无数水珠样的银色颗粒。 尼玫西丝干净利索的收剑,然后才回过头来有些讶异地看了芙蕾雅眼,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脸上潮红未褪,神色之间还残留着自责与后悔,但明亮的浅褐色眸子里已经完全只剩下坚定了。 她曾见过这样的神色,在另个梦中——也在那个笨拙的小姑娘努力学习跟上众人的步伐时,偶尔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快……退……” 布伦德这会儿终于挤出了丝力气来发出声音。 “我绝不会丢下你这个蠢货的,布伦德!”阿莱亚怒气勃发地答道。 “保护指挥官……”布伦德嘴巴张合,似乎是想要说出这句话来。 芙蕾雅看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年轻骑士,难过得想哭,但她却明白自己丁点也不能失去冷静——绝境之中必有线生机——这是《沃德华兹战争绪论》之中的名言,这刻少女心思如电闪,往日里死记硬背下的切幕幕在脑海之中闪现,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那怪物是冲自己来的——’ ‘它想要杀了我们。’ ‘但凭借苍白之子是远远不够的。’ ‘决不能乱了阵脚,芙蕾雅。’ 银色的怪物从布伦德背后抽回染血的右手,看了眼像是疯狗样向自己扑来的阿莱亚,但它并不在意这个卑微的人类,它的目光始终落在芙蕾雅身上——如果有目光的话。 阿莱亚第二剑如期而至,而同刻布伦德被怪物放开后像是被抽干了力量样软弱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这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 “尼玫西丝学姐,请你去配合阿莱亚下!”芙蕾雅忽然低声说道。 尼玫西丝微微停,她并未回头,但还是问了句:“你确定你在做什么。芙蕾雅?” “我们还有机会救下布伦德。” “你确信这点?” “我确定。” 女骑士微点头,“你才是指挥官,我相信你。”说着,她拔出长剑,挺身与阿莱亚左右迎上那银色的怪物。 芙蕾雅张了张口,在寒风之中,指尖竟有些发白,她始终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布兰也好、尼玫西丝学姐也好,会如此的相信自己。明明学院之中比自己出众的比比皆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只是想玩个丑小鸭的游戏么?还是因为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他们的过去? 这些都不可靠,布兰或许还有可能,但尼玫西丝学姐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她曾经打听过对方的过去,优秀得让人简直无法嫉妒,如果说天空上繁星闪烁,那么尼玫西丝定是最闪耀的那颗。 纵使芙蕾雅再自信,也不会认为自己与这样个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点,而布兰也是样,除了尼玫西丝学姐,还找得到比他优秀的人吗? 她很难相信。 她看不懂很事情,有时候总觉得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过于复杂。但好在,芙蕾雅至少还明白点。 对于她来说,布契只有个。 不过是瞬间的恍惚,她就反应了过来,留给她的时间不,她必须立刻拿出决定。她抬起头来,好像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冷静地提高声音,下达了这样个命令: “尼玫西丝学姐,阿莱亚。你们拦住那怪物。”然后她从腰间拿出长号——克鲁兹人的指挥长号,折剑骑士团荣耀的见证。布伦德、小佩洛将这枚长号交给她保管,本身就是种沉甸甸的信任——芙蕾雅没有犹豫,鼓足了口气,用力吹。 “呜呜——” 号角长音响彻山谷,颤抖而悠远,仿佛包含着来自于远古的絮絮低语;号角响彻群山时,不止是山谷之中狼群,孤军奋战的骑士们,也都听到了。 仿佛下意识般,他们侧耳倾听。 “折剑骑士团的骑士们,不要孤军作战,向我靠拢,在谷底汇合,我们齐心志,尚有胜机。” 个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 少女的声音沉稳得甚至超乎了她自己的想象,在这之前,她绝对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的境况之依旧保持冷静。 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边抵御强敌,边回首四顾,果然看到奔腾的狼群之间那面被扯得有些残破的银色旗帜。 旗帜尚在,剑折仍战。 骑士们齐齐发出声怒吼。 “后退?想也别想,不要在我面前自以为是的指挥,你以为你是谁,”只有阿莱亚仍旧在连连咆哮:“布伦德,你撑着点,我马上就把你救回来!” 芙蕾雅全当没听到他说的话,她盯着那怪物,阿莱亚像是疯了样向那银色的怪物发起进攻,尼玫西丝则在旁辅助,女骑士往往并不进攻,只是拖住银色怪物的攻势,仿佛真如芙蕾雅所命令,掩护他救下布伦德。 那怪物似乎是感受到了战场上的异动,它抬起头来,虽然面上明明没有丝表情,但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却第次切实地感到了它心中的焦虑。 “你别想抓到我,怪物,你已经失去你的机会了。” 她盯着对方,字顿地说道。 说完,她手举着临时的‘战旗’,边转身向谷底退去。在场的数人之中,只有直在注意着身后动静的尼玫西丝与跪在地上的布伦德注意到了她这个举动。 女骑士眼中闪过丝亮光,但布伦德比她先反应过来。 “拦住它!”跪在地上的年轻骑士好像是战栗了下,忽然发出声声嘶力竭的怒吼:“阿莱亚,否则我和你绝交!” 尼玫西丝下意识地想要转身,但她才刚回头,幕水银般的幕布已经将她和另侧的阿莱亚完全分割开。 “休想跑,千年之前的把戏,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个阴冷的声音越过她,瞬间向芙蕾雅的方向扑了过去。 “别干傻事,芙蕾雅,你知道你身上寄托着什么吗!”女骑士心中片冰冷,她忽然明白了芙蕾雅的真正意图,但她没想到的是,那孩子竟然学会了骗她。 下刻,水银般的幕布已经将她和阿莱亚撞飞了出去。 …… 第一百三十五幕 破茧 II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六幕 破茧III(第一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六幕 破茧III(第一更) 感到那怪物从后面追了上来,芙蕾雅满心紧张然而又有丝丝兴奋,就像是走钢丝的人的心理,身处绝境之中,个闪失就会万劫不复,往往正是此刻却愈发自信,头脑也是片清醒爆发出超常的潜能。 原来这就是冒险的感觉。 然而那怪物追得很快,芙蕾雅才跑出几步回头看,对方已近在咫尺。这个速度超乎她想象,她有些着急,有心迈开步子,但却又要顾及周围苍白之子的伏击;而就这么分神,就被头苍白之子扑来撞上后肩,来自白银与黄金之间的力量差距让她感到自己好像被头龙正面撞上,直接扑出去翻滚几圈跌倒在雪地之中,手中的战旗也飞出好几米远。 “呜——”芙蕾雅闷哼声,还来不及顾及浑身疼痛,就听到身后那怪物的脚步声传来,她赶忙爬起来冲过去捡起自己的战旗,但那头扑向她的苍白之子好像不依不饶,在后面绕了个圈又跟了上来。 对了—— 芙蕾雅浅褐色的眼神微微沉,深吸了口气,特意放慢了脚步。那头巨狼果然抓住机会,低吼声扑而至,然而她等的就是这样刻,侧身稍稍让,与苍白之子错身而过。巨狼尖利的爪子带起的涡流几乎刮得芙蕾雅脸颊生痛,甚至开几条细细的口子渗出血来,但少女顾不得许,在巨狼与她交臂的刹那,她用力跃,下扑上了对方宽厚的背脊。 那头苍白之子立刻感到异样,咆哮着甩动着后背,试图将芙蕾雅从上面抛下去。但芙蕾雅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怎么会让它如意,她只手手握旗杆同时紧紧勒住这头魔物的脖子,只手死死抓住苍白之子的银色长鬃,仍由对方狂躁不安地摆动着躯体,就是贴在对方后背上动不动。 苍白之子惊怒之下,发出声低嗥之后便发足狂奔,似乎想要依靠颠簸将芙蕾雅从后背上颠下去。然而它这跑,却正随了少女的心意,苍白之子虽然只有黄金初阶到黄金中位上下的力量水准,远远逊色于那头银色的怪物,但力量水准虽然方面决定了身体素质,但在某些方面却非绝对的差距。 就像是个成年的普通人类肯定跑不过头普通的灰狼样,或者是同样力量水准之下巫师与战士的差别,这与力量层次无关,纯粹是侧重产生的差别。 苍白之子与那头银色的怪物类似,那银色的怪物擅长近战、而又能施展幻术等诸法术,力量、灵巧俱佳,显然是个全能型的战士,而苍白之子这种四足犬科类动物,虽然是黄昏种,但依旧保持着野兽的些基本的能力,速度,就是其中之。 芙蕾雅不懂得这么‘知识’,如果布兰在此可能可以给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对于她这样个来自于布契乡下,只不过勉勉强强受过段时间集训的乡下姑娘来说,只需要明白点就够了——这头巨狼比她跑得快。 这就够了。 在风驰电掣之中,芙蕾雅几乎被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来,额前的发丝在她眼前被扯得狂舞不已,眼眶里好像包含着泪水,在劲风中止不住的流;于是她干脆闭上眼睛,紧紧抓住苍白之子的鬃毛,这头凶悍的魔物愈发狂躁不安,奔放时几乎四肢离地,颠簸得厉害的时候,她每次重重地与胸甲相撞几乎都想要大声咳嗽出来,有好几次都差点没抓稳被甩飞了出去。 但好在她抽空回头看了眼,那银色的怪物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虽然她有些奇怪,那东西为什么对于她如此憎恨,纵使如此,也还要直远远地吊在自己身后。 它好像说过‘战争女神’这样类的话,芙蕾雅也记起布兰似乎也对她说过同样的东西,可沃恩德根本就没有位战争女神,无论是克鲁兹人也好,还是埃鲁因人也好,甚至包括风精灵们所推崇的神袛之中,也只有战争之龙的存在。 但她很快就没时间思考这些细节了,这头苍白之子已经带她越过了大半个战场,眼看就要抵达谷底,他们人狼像是阵风样穿过几名正在与其他巨狼交战的阵地,芙蕾雅在劲风扑面之下眯起眼睛勉强向前看了眼。 前面是这片冰川峡谷的最底部。 她忽然咬了咬牙,只手紧紧抓住巨狼的银色鬃毛,另只手终于松开它的脖子,在经过片松软的雪地时,芙蕾雅咬牙将那面战旗往地面上插。 “骑士们,向我靠拢——!” 芙蕾雅的喊声环绕群山,战旗稳稳地树立在山谷底部屹立不倒,然而在战场之中群狼环绕之下,根本看不清战旗之下有什么东西;同时就在战旗插下的刻,苍白之子已经载着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进入了条狭长的冰川缝隙之中,芙蕾雅下意识地想要去摸系在腰间的号角,她生怕自己的喊声不能被其他人所听到,可正是这时候苍白之子猛地颠,那号角直接从她手中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啊——”芙蕾雅差点没吓呆了,那可是折剑骑士团的信物,小佩洛他们再三叮嘱让她好好保管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时失手弄丢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号角飞出去撞在片冰面上摔成几块,心里面别提有沮丧了。 “你这可恶的畜生!”少女忍不住着急地斥道。 但那头巨狼现在比她不满意,没谁会在头上趴着只小老鼠跑了好几里路还没有把它甩下去的情况下会感到高兴的,这个时候它终于感到背上那女人将手松开了些,它忽然从疾驰之中猛地停,同时整个身躯向侧面甩,从极动至极静,瞬间的状态改变产生的巨大力量几乎完全反应在芙蕾雅身上。 她句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惯性从苍白之子背上掀起,那刻芙蕾雅完全没有预见到这个变化,她感到自己腾空而起时,颗心几乎都要嗓子眼里跳出来。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女脑子里还是片清明,她竟然还是没有松开左手,紧紧拽住苍白之子那缕银色的鬃毛。 虽然有那么刻她几乎感到自己的手都要断掉了,但最终这个举动还是救了她命,她扯着鬃毛在半空之中飞了圈,然后又重重地回到苍白之子背上,那着陆的下撞击,直接撞得她眼泪夺眶而出。 甚至连苍白之子也忍不住用低沉的声音地闷哼了声,显然这下它也不好受,当然声音中的是焦躁与不安,头上这只小老鼠好像是粘上去了样怎么也下不来了。 跑了几里地,这头魔物也有些气喘吁吁,就像是继承了这类野兽的共同点样,爆发力十足,但却缺少必要的耐力。它不得不放慢脚步,甚至有在地上打两个滚的倾向,想要试试这样能不能把芙蕾雅从它背上弄下来。 可芙蕾雅被它折腾得够呛,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让它慢下步子,这头魔物才刚刚有向侧翻滚下去的迹象,她心下惊,仿佛福至心灵般下意识地用手从靴子上抽出把匕首,反手匕首刺向这头苍白之子的臀部。 则完全是个下意识的举动,来自于骑术课上学会的几种特殊的刺激战马的方法,虽然战马是骑兵最亲密的伙伴,但在战场上,处于各种需要,尤其是在没有马刺的情况下,所有骑士都必须学会些特殊的技巧。 芙蕾雅可说是活学活用,直接顺手用在了自己坐下这头苍白之子身上,而这手果然奏效,巨狼几乎是发出了声哀鸣,这声长嗥之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的声音,但吃痛之下,它果然又迈开步子,像是要逃脱背上这可怕的女人般,发足向前狂奔而去。 巨狼开始狂奔,芙蕾雅马上又开始了前胸贴后背的历程,小姑娘忍不住满心苦楚,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跑,就是好长段时间,在狼背上的芙蕾雅只感到四周的景色飞速向后流逝,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两侧的冰壁向后退去时几乎连成片,仿佛片淡蓝色的光幕般。 她简直有些惊叹,没想到这些可怕的魔物竟然有这样的速度,难怪能在森林之中轻易地追踪他们,要知道折剑骑士团的骑士们大都是黄金领域的实力,般普通人不要说追踪,就算是要跟上这样群人也难。 她正这么感叹的时候,忽然之间,前方视野空,冰川裂缝之后,竟然是片开阔的谷地,谷底两侧山崖绵延,岩壁之上积满了厚厚的寒冰与积雪。 而正是这个时候,芙蕾雅忽然感到自己身下的巨狼矮,整个儿跪倒在雪地之中,失去了重心之后它直接下向前翻滚着飞了出去,而在苍白之子背后的少女骑士自然也不能幸免,这次直给她带来好运的银色狼鬃也救不了她了,芙蕾雅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之后,终于尖叫着飞了出去,头撞进雪堆之中。 “啊——”少女顿时发出声痛叫。 好半晌,她才晕头转向地从雪堆下爬了出来,她趴在地上,几乎没力气立,那种感觉好像是浑身散了架般。 回想先前刻的经历,实在是有些后怕,她做梦也不敢想象自己有天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这实在是太疯狂了。芙蕾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简直不像是她自己的理智了。 ‘在这么下去会变成和那个家伙样了……’ 她咬了咬牙,坚持着从雪地之中坐了起来,先下意识地望了峡谷内眼,远远地果然看到了那条银色的人形影子,正在飞速向这个方向靠近。 芙蕾雅不禁微微怔,她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在追自己,这究竟是有大的怨恨啊。她又看了看那头倒在地上的苍白之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声息,想来是因为跑了太长时间已经暴毙而亡了。 “啊,怎么会这样……” 她吃了惊,大概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杀死头苍白之子,如果是还在布契的时候,定会成为那群家伙吹嘘的资本吧。可现在什么也不是,她咬咬牙起来,先前还在那巨狼背上的时候恨不得剑杀了对方,可现在这头临时坐骑死了,她又有些担心起来。 怪物眼看马上就要抵达,她不可能跑得过对方,环视了眼四周,必须得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 ps.来给大家送惊喜啊!大家猜猜是什么惊喜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幕 破茧III(第一更)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七幕 破茧IV(第二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七幕 破茧IV(第二更) 芙蕾雅环视四周,这片开阔的谷地又与先前峡谷的入口不同,至少不再能看到那些片片高耸的幽蓝色冰川,以及冰川与冰川之下狭长的开口与裂缝,地形不再错综复杂让人眼花缭乱,没有层次错落的冰壁,与两侧向中央眼神的冰锥与冰梁,只剩下两侧陡峭的山壁与开阔的谷底,谷底积满了从峭壁上滑落下来的松软的积雪。 她边好奇地看着这儿的风貌,边拖着步子瘸拐地向峭壁方向走去,脚深脚浅,偶尔扯到伤口痛得直吸冷气;她身上肩甲也少了面,胸甲被撞得不成样子,那样子简直要狼狈有狼狈。 走了阵,她抬起头来看那些积雪的峭壁,这个峡谷像是长得没有尽头,向两头无尽延伸。芙蕾雅看看身后,那怪物已经越来越近。 她咬咬牙,边思索着手边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匕首丢在了苍白之子身上,离开的时候忘了取下来,不过就算是拿回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手边唯的武器只剩下直小心翼翼地保护好的狮心剑,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打开腰包,里面装着几天份的干粮,不过早已冻得跟铁块差不了。下面是瓶野莓酱,这东西是罗曼亲手给她做的,连布兰都没有,不过对于这东西芙蕾雅向来是敬谢不敏的,不是开玩笑,那位商人大小姐的烹饪水准向来和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是个水准的。 这倒不是她不会做,纯粹是因为这家伙常常突发奇想,在食材之中添加些超出常规想象力的东西。 接下来是安蒂缇娜送她的爆炸水晶,共六枚,其实原本是她与布兰人三枚,但布兰拿这东西没什么大用,在昨天出发之前就全部送给她了,好叫她在伏击行动之中能好地应付突发情况。 看着这些东西,芙蕾雅有些怅然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内心略微平静了点儿,这枚红宝石戒指最早是布兰送给她的,当日在离开布拉格斯时她担心布兰的安危又将戒指转送了回去。 而时隔年,布兰再次与她相见时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自然也就再也用不上这枚戒指,因此又将戒指送还,这枚戒指在两人之间几度易手,对于少女来说有着深层的意义。 现在看来,她手边能用得上的东西,也仅仅只有爆炸水晶与这枚戒指而已。红宝石戒指能施展次火球术,昨天早些时候她在战斗之中已经施展过次,眼下眼看要充能完毕,只不过昨天就已经证明了火球对那怪物没什么作用,想来爆炸水晶也难以寄托大的希望。 芙蕾雅抬起头,峡谷侧的峭壁已经近在咫尺,而她再回过头,那银色的怪物也追到谷底。两人相距还不超过里地,这点距离对于那怪物来说,就是弹指之间而已。 芙蕾雅吸了口气,紧张感好像又次弥漫在她心头,但她忽然记起自己还有另外件东西,连忙手忙脚乱地打开另侧腰包的扣带,那枚沉甸甸的石板果然完好无损地躺在口袋之中。 她松了口气,这枚石板是布兰送给她的,她还记得布兰送他这枚石板时也说过那些古怪的话,什么战争女神,什么血脉,她都听不懂,布兰也没给她解释,但这些东西和眼下的境况不谋而合,芙蕾雅心中忽然升起丝希望,或许这东西能帮她脱离困境。 但可惜,少女很快发现这石板此刻还是和往日样,仍由她怎么摆布,就是无动于衷。或者说,表现得跟块真正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只是在这个天候下,变得加冰冷了些。 芙蕾雅叹了口气,不止次怀疑布兰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明明就是块石头而已。。这样的石板并不罕见,在沃恩德许黑市之中都有人会用类似的符文石板来忽悠客人,从上古文献到第代女巫使用的符文石板不而足,它们唯的共同点是——都是假的。 ‘布兰这家伙不会也上当了吧……’ 芙蕾雅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叫自己分心不那么紧张,虽然纵使如此她还是哆嗦得厉害——她自己先前作出这个决定时并未考虑这么周全,但眼下她冒险的行动不仅仅是将自己,是将所有人的命运都系于自己个人的决定之中。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任性的指挥官,但她至少明白这点,当所有人必须去做次赌博来争取绝境之中的唯机会时,她就必须挺身而出,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如果她失败,她可能不仅仅要面临死亡有可能面对质疑,甚至是给布兰带来麻烦。 但她最终还是毅然选择了这个赌博。 布兰想要的不是个碌碌无为的芙蕾雅,她自己也样,同样有那么刻,她好像明白尼玫西丝眼中的期望是什么。 她最后试着将额头上的鲜血涂抹了些在石板上,就像些骑士小说中写的让神器认主的必要过程样,虽然这看起来有些蠢,而且确实她最后也失败了——石板仍旧没有点改变。 时间少女不禁有些沮丧。 但下刻,她忽然止住脚步。 芙蕾雅静静地抬起头来,视野之中果然映入了那道银色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那怪物竟然已经绕到了她前面。不过这么短短会儿而已,她没想到自己的速度和对方的差距竟然到了这个程度。 但这次她并未立刻后退,或者是转身就跑,而是缓缓将狮心长剑出鞘。 少女双手握剑,定了,像是安定了心神,用浅褐色的眸子坚定地看向对方,用剑尖指向这头银色的怪物。 “不跑了?”那银色的怪物裂开的大嘴之中发出个空洞的带着嘲弄意味的声音:“不顾自身安危将我引导这个地方来,是想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挽救自己的同伴么?” “按照你们人类的准则来说,也算得上伟大了吧——” “只可惜这样的行为,在漫长的时间流与整个世界之中,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你的选择,也注定毫无意义。” 芙蕾雅静静听这怪物将嘲弄的话说完,也借此机会在缓缓平复身上的伤痛,她听了之后不为所动,只静静地答道:“废话少说,怪物。” 这回答让怪物微微愕,随即发出阵狂笑。 “你想说什么?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就是战争女神了吧,你只不过血液之中还流淌着稀少而斑驳的血脉而已,但那对你来说根本毫无意义。”银色的怪物轻蔑地答道:“好了,小姑娘,游戏对于你来说已经结束了。” 它举起手,右臂化为道银刃,直接向芙蕾雅扫来。 芙蕾雅先前已经见过这招,她双手举剑格,当声架住对方的手刀,只可惜她算准了剑势,却没算准自己与那怪物之间的力量差距,狮心剑与那怪物的右臂接触,她立刻感到不妙,仿佛排山倒海样的力量从刀剑相接的位置传来,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她直接被这记手刀拍入了雪地之中。 芙蕾雅重重地撞入积雪之中,虽然是松软的雪地,但这下撞击却比她之前经历过的每次都要猛烈,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胸甲向后形变,挤压肋骨,然后将之折断,折断的肋骨倒插入肺叶之中,立刻让少女不可抑制地喷出口血来。 “哇——”芙蕾雅吐出口血,却忍着剧烈的疼痛下意识的向旁边滚,那怪物果然化刀为鞭,鞭扫中她原本所在的位置,扫得雪末飞扬。 银色的怪物大约是没料到区区个白银阶的家伙竟然会如此机敏,它微微怔随即恍然,原来这些都是它先前用过的招数,只不过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了眼,就牢记在心中了。 既然已经意识到这点,它马上变化了招数,干脆将右手化为根长矛,向芙蕾雅翻滚的方向掷了过去。 它事先计算了提前量,不出意外芙蕾雅绝不可能避开这击,然而雪地之中忽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对金色的光翼从中绽开,翅膀轻轻扇,就带着芙蕾雅离地而起,堪堪躲过了这击。 “不完全形态的战争女神?”银色的怪物抬起头,芙蕾雅已经扇动着翅膀飞到半空中,她眼中片银光,额头上的女武神印记也再次闪现,熠熠生辉。 她曾经在骑士大赛上不经意之间展示过这样的力量,其后又在安培瑟尔的战场上再次使用,这是她第三次在实战中激发女武神印记,这次,显然要比前两次纯熟了许。 自从她从布兰手上拿到力量之石后,力量进境日千里,在进入米洛斯之息以后,事实上已经堪堪进入了白银上位的水准,而此刻是跃进入黄金领域之中——虽然是凭借外物的力量。 乘银色的怪物略微怔的当口,芙蕾雅丝毫不敢怠慢,她振双翼,直接转了个身就向峭壁方向飞去。 “想跑!”银色的怪物没想到自己愣之下这人类小姑娘竟然又开始逃窜,不禁又惊又怒,赶忙追了上去,但女武神化之后芙蕾雅的速度快了许,很快就靠近了峭壁。 在贴近峭壁的刹那,芙蕾雅忽然顿,在半空中绕了个圈,从那银色的怪物左边绕到了右边的山壁之上。 那怪物抬起头,好像立刻明白了少女企图,它惊怒道:“你敢!?” 芙蕾雅看都不看这家伙,当然,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这会儿紧张得要死,生怕漏过个步骤,也不敢去回答任何问题,遑论出言嘲讽了。 她从白皑皑的积雪上掠而过,绕到那怪物的身后,然后举起手来,右手中的红宝石戒指闪闪发光。‘flame’个陌生的词汇从她口中吐出,戒指上火光亮,枚脸盆大小的火球已经呼啸而出。 火球对于那怪物来说没有任何攻击力,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威力,事实上当它拖着长长的尾迹直射向那怪物头顶的峭壁时,很快就展示出了这个法术真正的可怕之处。 火球命中的地方之上是片厚厚的积雪,而法术正好是在下面支撑积雪的岩壁上炸开,火球爆炸时产生的巨大的火球几乎瞬间让岩壁开裂,上面的积雪滚滚而下,眼看就要产生异常雪崩。 但这还没完。 芙蕾雅先前从积雪上掠过时,依次将六枚爆炸水晶依次丢在了雪堆之上,火球爆炸时产生的剧烈魔力波动瞬间就引爆了这些原本就不稳定的能量聚合物。 那刹那,山壁之上忽然连续亮起数个明亮的光团,爆炸声几乎震动了整个山谷,支撑在积雪下的岩壁顿时分崩离析,而上面的万载寒冰就好像是决口的洪水般奔腾而下,直向那银色的怪物扑去。 “啊啊啊啊,该死!”银色的怪物终于发出声愤怒的尖叫。 但芙蕾雅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怪物的怒吼非是因为惊恐,而是因为受到戏弄的愤怒。它很快埋下头,背后像是水滴样延伸出四条长长的水银细带,这些金属带转眼之间就变成两对长长的银质羽翼。 它会飞! “糟了……”少女心中片冰冷。 …… ps.这算惊喜吗?=。=哈哈哈,今天先小个7000字意思意思吧。明天少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幕 破茧IV(第二更)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八幕 破茧V(惊喜吗?)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八幕 破茧V(惊喜吗?) 雪崩恍若怒涛,迎面盖下,但那银色的怪物已经张开双翼,将银色的翅翼如同蜻蜓样快速振动,然后离地而起。 那银色的怪物向她直扑而来,芙蕾雅不用计算也能看出,以雪崩现在的速度,对方几乎定能避开。 那瞬间她思绪如电般闪过,几乎是下意识般,少女就作出了决定。金色的光翼在她身后涨,她同样是离地而起,然后猛然向那银色的怪物扑了过去。 那刻—— 那银色的怪物没有五官的脸孔上,咧开犹如弯月般的大嘴上嘲弄的笑意终于凝固在了脸上。 “你疯了!” 它惊惶地尖叫道。 芙蕾雅像是颗金色的流星,迎面撞向半空中的银色怪物,那怪物状若疯狂地挥动银色的刀刃,想要将她逼开。但她不为所动,不避不让,仍由刃锋划过小腹——风后半身甲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几乎像是层薄纸,瞬间拉开条长长的口子,玫瑰色的鲜血喷洒而出——少女却头撞向银色怪物的腰际,将它生生向后推去。 她的力量远不如对方,但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作生死相博,只不过是瞬间的阻碍,就已经可以决定很事情。 “不——” 银色怪物的上升之势不过稍微顿,雪崩扑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凡物在大自然无可匹敌的力量之下显得卑微有如尘埃,芙蕾雅和那银色的怪物在雪浪之中不过微微闪,就已消失不见。 …… 在峡谷另端。 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与苍白之子的战斗正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依靠芙蕾雅插下的战旗的指引,骑士们终于股股汇合起来,他们本身实力就不逊于这些魔物,甚至有胜之,只是苍白之子依靠突袭与数量的优势时占据了上风。 而当折剑骑士团集合起来,而另边森林中的巨狼又失去了那银色怪物的指挥,战局立刻改变,骑士们开始战局峡谷地步狭窄的有利位置,有计划地抵御冬狼的进攻。在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损失之后,这场战斗也由场突袭战打成了僵持的阵地战。 这对于起初陷入劣势的人类来说算是个好消息,但苍白之子波接波的攻击还是让他们疲于应付,布伦德被阿莱亚与尼玫西丝抢回来后,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尼玫西丝有心要去寻回芙蕾雅,但和其他人起陷入狼群的重重包围之中时半会显然也无法脱身。 小佩洛倒是从另边带回了罗洛等人,他们拿边的损失加惨重,几乎人人带伤,尤其是经过夜的追逃之后,此刻哪怕是最坚韧的克鲁兹人,也忍不住有些气喘吁吁了。 所有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但罗洛却有些神经质地盯着峡谷另边。 “你听到什么了吗?”小佩洛看到他这个神色,立刻问道,他知道罗洛出身山民,在这里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他的感知最为敏锐。 “我好像听到有爆炸的声音。” 罗洛额头上全是冷汗,这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的原因造成的,他的眸子有些灰暗,但聆听了阵之后,还是有些虚弱地答道。 “是援军吗?”有人大声问道。 “只怕不可能,是指挥官小姐弄出来的吧。”小佩洛摇摇头,答道。 尼玫西丝皱了皱眉头,她知道芙蕾雅身上有爆炸水晶与那枚红宝石戒指的事情,芙蕾雅离开起码已经有刻钟的时间,至今了无音讯,而那怪物也没回头,她很清楚芙蕾雅与那怪物之间的差距,就算是芙蕾雅开启了女武神印记,那头怪物要对付她也不会比对付阿莱亚与布伦德难少。 那根本不是个力量层级上的战斗。 “我觉得你们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好,”阿莱亚浑身是血,坐在布伦德身边喘着粗气。他身上新添加的伤口是在救出布伦德时留下的,如果说昨天晚上苍白之子给他留下的伤只算做是个小小的纪念的话,那么这会儿他就可以说是获得了枚吨重的勋章。 阿莱亚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如果折剑骑士团这个时候要撤离,他和布伦德就不得不留在这里。 但即使如此,还是改变不了他的性子——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这家伙如既往的乌鸦嘴,然而这次事情的发展却未如同他的预料。忽然之间前面的骑士发出阵惊呼,小佩洛仿佛感到什么,马上分开人墙走了出去,他看到幕奇景正在所有人面前上演。 只见那些远远近近的苍白之子,忽然摇摇晃晃地在进攻的道路上停了下来,它们好像是喝醉了酒样,头接着头倒在地上,然后身上冒出黑烟,仿佛在白日之下蒸发,点点化为了灰烬,最后只剩下枚枚黑沉沉的魔力水晶在雪地之中。 这幕不仅仅是发生在某头,或者是某群巨狼身上,而是远远近近数百头苍白之子同时间倒毙然后化作黑烟消散,这样壮观的景象,几乎惊呆了每位在场的骑士。 “这些魔物果然全是召唤生物,”小佩洛马上反应了过来:“我们的指挥官看来做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他回过头,看着尼玫西丝。 但女骑士脸上却没有丝毫欣慰,她缓缓从领子里拿出通讯水晶,通讯水晶片灰暗,代表芙蕾雅的那端,并没有因为她注入魔力而亮起。 …… 然而在峡谷之中,芙蕾雅散落在堆雪堆旁的通讯水晶确实是在明暗地放着光,这表示有人在试图通过法则之网与项链建立联系,但可惜,项链的主人却并不在它身边。 芙蕾雅几乎是挣扎着从另边的积雪之下爬出来的。 她低声呻吟了声——身体的状况差得超乎她的想象,浑身瘀伤与擦伤,小腹的伤口渗出来的血液几乎染红了盔甲下的武装服;她胸甲上有处巨大的凹陷,裂开的缝隙下面不断渗出血来,眼角,鼻子与嘴角也在流血。 她轻轻咳嗽了几下,万幸雪崩砸下来时她与那怪物都在上层,而她又在那怪物上方,但两人被卷入积雪之中时,她亲眼看到那怪物被涡流吸入碎石与滚雪之下,而她自己则侥幸逃脱条性命。 不过既如此,也不过是维持时半刻而已,芙蕾雅可以感到自己受伤有严重,致命伤来自于胸口的撞击与小腹的剑伤,失血过让她头昏昏沉沉,手脚也有些发冷,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最让少女感到满心苦楚的是,她发现自己装着圣水的腰包在雪崩之中遗失了。 ‘这就是要死了吗……?’ 她翻过身来,静静地躺在雪地之中,静静地看着天空。她很清楚这儿距离尼玫西丝他们有远,克鲁兹人定赶不及的,她感到寒冷已经开始麻痹她的躯体与心脏,睡意与疲倦也**袭来了。 ‘好在没有失败。’ 芙蕾雅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是她辈子做过最大胆的决定和最疯狂的举动,但她终归不是那个人,只有这次,也是最后次。 她合上眼睛,片漆黑之中好像有无数光点,这些光点汇聚起来,浮现出布契的群山的影子,然后又汇聚成那个人面貌。 ‘布兰……’ 芙蕾雅心中片安宁,静静等待那刻的降临,但上天似乎并不想要给予少女这份殊荣,正当她微微合上眼睑的时候,雪地之中忽然传来卡擦声轻响。 这声响动并不大,但在芙蕾雅听来不啻于惊雷。她猛地睁开双眼,吃力地转过头,果然看到积雪之下伸出只灰暗的手臂来。 ‘怎么可能…… 芙蕾雅心中低叫声,这雪堆之下除了那怪物,就不会有第二个人存在。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握住狮心剑,但那怪物反应却比她快步。 轰声巨响,仿佛股巨大的力量从雪层下爆炸开来,道黑影裹挟着无数雪末从雪堆之下射出,瞬间就压住了芙蕾雅,那银色的怪物只手扼住了芙蕾雅的脖子,只手压住她握剑的手。 它低着头,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将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的人类小姑娘。 比起芙蕾雅来,它的确说得上是加狼狈,此刻它早已不复先前的风光,背后的翅翼只剩下片,水银样的躯体也不再是光滑无暇,而是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痕,原本银亮的皮肤,现在变得暗淡不堪,几乎形成了铁灰色。 这种颜色芙蕾雅在昨天夜里的战斗中也曾见过,往往战斗到这种程度,这头怪物就会选择去抽取个人的生命力量,这说明旦它处于这种状态下,恐怕距离死亡也只有线之隔了。 “真是……可惜了……” 芙蕾雅有些无力地想到,她可以明显地感到自己残存的生命力量正在经由那怪物的手缓缓流逝,先前她还能眯着眼睛盯着这头可怕的怪物,但很快,她就感到连呼吸都有些吃力了起来。 芙蕾雅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银色的怪物却在冷笑:“你们这族,和数千年之前样狡猾,无二致。”它在芙蕾雅身边蹲下,然后把拖着少女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仿佛要仔细欣赏芙蕾雅因为缺氧而死的样子。 但正是这个动作,却让芙蕾雅撞在腰包中的那块石板‘啪嗒’声掉了下来。银色的怪物微微怔,它看到那石板,似乎有些惊讶:“这是什么?等等,这是……” 它下意识地用另只手去捡起那石板,但正当它松开芙蕾雅握剑的手时,等待时少女立刻用尽最后的点力气发出声低喝:“怪物!” 她双手握剑,剑刺向那怪物的小腹。 银色的怪物或者察觉了芙蕾雅的举动,或者完全没有预料到,就让这剑直接没入了它腹部之中。它微微愕,抬起头来,有些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类小姑娘: “你不会以为这种破铜烂铁能伤到我吧,你们凡人的攻击,对我是没有丝毫效果的。” 它嘲弄地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蛋:“愚昧。” 芙蕾雅眯起的眼睛里只剩下熊熊的怒火。 她盯着那怪物没有五官的面孔,看着那张月牙般露出冷笑的大嘴,恨不得自己能剑杀死对方。 然而下刻,她的祈求似乎被冥冥之中某个不知名的神祗所听闻,忽然之间,那银色的怪物月牙般的大嘴耷拉了下来。 那就像是个异常痛苦的表情出现在它的面孔上。 它忽然尖叫声,把将芙蕾雅丢开,捂着伤口,疯狂地向后退去。只见插在它小腹上的狮心剑忽然冒出熊熊的烈焰,这烈焰正沿着那道伤口,烧遍它全身。 “这……不可能!”怪物哀嚎着跪倒在地面上:“该死的战争女神印记……啊啊啊啊!” 那银色的怪物几乎是转眼之间化为了团火团,但可惜芙蕾雅并未能如愿欣赏到自己的战果,就当她被丢到地上的同刻,她感到股炽热的火焰从心脏部位开始遍及全身,瞬间将她至于巨大的痛苦之中。 但芙蕾雅言不发,眼中反而只有满满的不可思议。 因为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黄金的火焰,被点燃了。 而在她旁,那块落在雪地中的石板,这刻也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 ps.兴奋了,忘了说名字。小黑的书名是灾厄降临,强推。今天冲榜,大家都去帮忙支持下吧。有什么推荐都丢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幕 破茧V(惊喜吗?)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九幕 小心陷阱(第一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九幕 小心陷阱(第一更) (大家好像很不信任我的节操,我很伤心。决定万字新对大家予以谴责。继续推荐小黑的《灾厄降临》!!!我不信他今天也能万?) 人工雕琢的痕迹沉浸于黑暗之中,排排廊柱以相等的间距向前后两个方向延伸,沿着嵌入峭壁上狭窄的小径向上遥望,这些廊柱在视野远端缩短,叠合在起;光滑的墙面似由黑曜石铺设而成,然而上面布满了用于传输能量的晶格网络,与布兰曾在瓦尔哈拉地下见过的别无二致,也与地面上散落于冰川之中米洛斯的遗骸的质材没有任何区别。 事实上这样的材质在沃恩德的各处古迹之中随处可见,玩家对于它们所知的唯共同点就是——来自于上个时代。 这儿看起来是条长长的长廊,在过去的某个时代中,或许可以如此称呼它。但现在,这条长廊只剩下半,不知经历了什么样的灾难,它从中间被剖开,另边只剩下道不见底的深渊,长廊嵌于万丈绝壁之上,蜿蜒通向地面。 在游戏之中,这儿被称之为流寒走道—— 行人正在缓缓通过这条来自于上个时代之前,甚至很有可能是混沌的年代之前史前留下的半边长廊。 在这行人中,头金发的小姑娘正楸着旁边个胖胖的小个子的脸在队伍前面打头,正是阿洛兹与史塔,布兰与维罗妮卡紧随其后,学者小姐则跟在女军团长身后亦步亦趋,当冰霜覆盖的道路变得危险起来的时候,她也不再时不时向布兰提出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事实上所有人都变得加小心。三人身后个身位的距离,茜背着比自己人还高的包裹,言不发,只是垂及腰际的赤红色长马尾偶尔随着少女的步子微微晃动着。当然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应布兰的要求,布加的工匠巫师早已在天青之枪上施加以幻术,布加人中的秘境律行者毕生研究幻术,他们号称银色圣墙的守护者,是《琥珀之剑》中除了千面人之外最杰出的幻术大师,他们的幻术般要比他们高出两个境界的存在才能看出破绽。 而此次的施术者是秘境律行者的首领,银色联盟的巫师领袖之的罗安,他的实力与威廉不相上下,在法术领域上比他高出两个境界的人,除了艾尔兰塔的那位贤者大人之外,这个世界上恐怕还不存在。 布兰自然不担心艾尔兰塔会到埃鲁因来拆穿自己的把戏。 再后面是小王子,这位埃鲁因未来的国王路上跌跌撞撞,摔得鼻青脸肿,如果还在宫中,定有侍者来搀扶他前进了——当然,如果那位严厉的姐姐不在左右的话。而此刻,夏尔、希帕米拉与梅蒂莎环绕他左右,但却并不搭手,事实上那堪称埃鲁因历史上最年轻的巫师导师正偷笑得厉害,梅蒂莎也忍不住偷偷抿嘴,他们只负责保护小王子不不小心掉到深渊下面去,至于其他的,想来自有布兰吩咐。 再往后,跟着劳伦娜夫妇与科鲁兹的皇长子,以及为数不少的克鲁兹贵族,随从还有巴巴莎等三名女巫头领带领的众女巫,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灰剑圣,作为队伍中最强力的存在,梅菲斯特的主要责任是负责断后,这深渊之下谁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纵使是布兰也不好说自己就定了解这个游戏之中的大副本,先不说他自己本身就没真正深入过这种地方,退万步说,谁知道在‘真实的沃恩德’世界之中,这儿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在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之后,布兰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同样名为沃恩德的世界并不是游戏之中的世界,也不是个幻影或者是梦境,虽然他曾经度怀疑是不是有人和他开了个恶意的玩笑,或者这儿根本就是个‘楚门的世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不再抱有幻想,开始以‘真实的沃恩德’来称呼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万事万物的运作规律比在游戏之中加符合自然,虽然有些异同,但反而显得加真实。 虽然个真实的游戏世界有些匪夷所思。 穿过地下冰川之后,史塔果然将他们带到冬眠者圣殿在地下的入口,那儿其实距离佩娅的弟弟失足跌落的地方并不远,这让布兰产生了丝怀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引着他们至此。尤其是安列克显然并未走这条冰川下的捷径,那么佩娅的弟弟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就很值得商榷了。 只可惜猎人姐弟现在仍在昏迷之中,没办法问个明白。 冬眠者圣殿的地下入口他也早有耳闻,这道深渊上面的部分叫做白峡,是冬眠者圣殿正门外的唯个入口,它分为地下和地上两个部分,地上通往霜噬巨虫盘踞的季维冰川,地下则通向这条流寒走道。 布兰缓缓地随着队伍前进,边走,边将手放到那些冰蓝色的、嵌于冰霜之中的长廊廊柱,大约间隔五到六米就有根,从墙体上凸出,仿佛肋骨般。这些柱子入手冰凉,沉沉的很有实感,与游戏之中那种模拟出的感觉来有些许不同。布兰虽然没来过这里,但他知道这种材质,在游戏之中摸上去时会有种特殊的触感,仿佛可以感受到来自于上个时代的惨烈战争与恶意,不止是手上、连心中也会感丝冷意,这是游戏之中特殊的情绪系统营造的氛围。 但在这里,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些柱子就像是普通的石制品,摸上去感觉沉甸甸的。‘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布兰心中有些奇妙地感到,纵使这对他来说算得上是趟危险的旅行,但这种可以亲身印证游戏之中的世界的感觉,对他来说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女军团长注意到他异于寻常的举动,低声问道:“你来过这里?” 布兰吓得差点手滑,连忙答道:“当然没有。” “没有?那你脸上为何副故地重游的神色?”维罗妮卡没好气地答道,这小家伙总是含糊其辞,让她十分不满。 “那是因为我见过这里的长廊,这些廊柱和墙壁。”布兰吐了口气,如此答道。 “你曾见,在哪里?” “在书上,”对于这个回答,布兰不需要考虑理由,好像是顺理成章——在论坛上,也可以说是书上吧:“今天我看到这条长廊,这些廊柱,就与我在书上看过的印证,我亲手去丈量这些廊柱时,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冬眠者圣殿虽说是处禁地,但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人涉足过。敏尔人就曾经穿过此地,布加的巫师,雾精灵也先后追寻着敏尔人的足迹来到此地,大约十几年后,黑火教徒会占据这座圣殿,使这座圣殿成为后世那个著名的副本。对于这座圣殿,维罗妮卡也早有耳闻,但她仍旧有些狐疑地看着布兰,高塔巫师真有如此浩瀚如烟海的资料么,这小家伙总是将切理由都推到高塔巫师收藏的文献上,高塔巫师从白银的布加人之中分裂出来,她不相信他们总是带着布加人的文献迁徙。 可惜克鲁兹帝国与高塔巫师没什么交情,否则她定会想办法去印证,而现在,也只有对布兰的说法持怀疑态度而已。 这个时候跟在两人身后的诗朵忽然开口:“看到书本上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才明白事实原来是这样,文字描述毕竟融入了作者主观的意愿,只有你亲眼所见,才能融会贯通。”她眼睛发亮,最后这句话,正是她离开学院前往埃鲁因的原因:“我和伯爵大人样,今天收获良。”学者小姐好像领悟了什么高深的道理样,有些小小地激动地答道。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觉得诗朵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她最后看了布兰眼,便不再继续质疑。 布兰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这位女军团长的精明与敏锐还是让他感到有些离谱。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小心些,于是收回手不再去碰长廊中的任何样东西,抬起头来,论坛上说这条流寒走道大约有三十分钟行程,估算下时间现在他们差不已经经过了半的距离,走道的后半部从地下深入冬眠者圣殿内部,布兰抿了抿嘴,走道的后三分之二是黄昏双子——梅尔与梅恩的活动范围,他等待那两头黑狼出现已经有会儿时间了。 梅尔与梅恩都是最后代黄昏狼族,它们由埃希斯的第七个女儿金海所生,金海是永暗之月的主宰,因此这对双子的身力量也大与阴影与黑暗有关。梅尔与梅恩外形酷似,在外人看来都形似头额前有长角的黑色巨狼,不过梅恩在与灾祸之龙的战斗中失去了左眼,因此只剩下只眼睛并且左眼窝处还有条长长的疤痕可以用来与自己的兄弟区分。 这两头狼在《琥珀之剑》中是可选boss,因为它们被禁锢在圣殿地下通往地面的密道中——也就是布兰现在所在的这条流寒走道——若选择从正门进入圣殿,则不会遇到它们。而作为把守密道的可选boss,梅尔和梅恩绝对算得上是游戏之中在前四幕之中最强的首领级boss之,如果在游戏中,布兰半希望避开它们,但现在,他却十分期待这两头畜生能马上出现。 原因无他,在队伍中拥有梅菲斯特、维罗妮卡与小母龙这样的存在时,对于玩家来说十分棘手的梅尔和梅恩,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却是个移动的宝库。他名义上的老师,灰剑圣梅菲斯特已经步入极之平原,比在游戏之中时甚至进步,布兰毫不怀疑仅仅是他个人,就可以轻松摆平这对黄昏双子。 黄昏双子的掉落列表,可是仅次于这个副本的最终boss。 唯的问题是,这两头蠢狼并不是定出现的,布兰只能祈祷自己的运气够好。 目前来看,四周还是静悄悄片,只有众人的脚步踩在冰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动。他抿着嘴唇打量四周,希帕米拉和后面的劳伦娜手上举着火把,除了火把摇曳的光线能映照出小片范围之外,视野尽头片漆黑。而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前面阿洛兹扯着史塔的耳朵停了下来。 小母龙停下来的原因是她发现前面出现了道门。 她眯起金色的眸子,打量着这道石门——确切的说,这不算是扇完整的门,因为与流寒走道样,这扇石门也只剩下半,它的另外半或许也在过去的某场灾难之中和走廊起断裂陷入下面的深渊之中,剩下的部分也被震碎,留下残破的部分卡在走道上。小母龙回过头,看着史塔:“这后面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儿会有道门?” “我怎么知道,”小胖龙十分不满地嘟囔着答道:“这座圣殿内部我都没去过,我的任务只是带你们找到冰川下面的入口。” “那是你答应他的,我可不管,你必须得把那个装神弄鬼的将醒之神找出来,还有,你弄丢的巨龙之心也要找回来。”阿洛兹十分不讲道理地命令道。 “等等,阿洛兹姐姐,那可不是巨龙之心!” “巨龙之心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说你得把那好玩的玩具给我弄回来!”小母龙呲牙咧嘴地瞪了史塔眼,后者打了个寒战,立刻缩了缩脖子不答话了。 布兰听到这两个家伙的对话,自动忽略了后半部分,不过阿洛兹似乎对将醒之神十分有兴趣,这让他有些狐疑,究竟是因为本身的兴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阿洛兹是还未成年的巨龙,行事十分散漫,但龙族作为黄金族裔在游戏之中直肩负着特殊的责任,至少它们曾与黄昏战斗,不仅仅是黄金之民,就布兰所知,布加人亦建立了许监测来监视秩序的边境与黑森林,根据梅蒂莎的说法,银精灵也并不是完全不问世事,否则他们不会因为大魔潮的到来重新回到沃恩德。 似乎除了碌碌的黑铁之民,先民们都因各自的目的而行事。 想到这里,布兰忍不住再看了阿洛兹眼。 阿洛兹正在前面指使史塔推那扇石门,石门虽然厚重,但对于龙族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残破的石门在史塔圆滚滚的爪子下向后退去,后面露出间半边的大厅来。或者不如说像是广场,因为天花板已经坍塌了大半,而大厅虽然只剩下半,但依旧大得离谱,埃鲁因的金縢宫外有座带喷泉的广场,但和这剩下的半大厅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布兰行人在大厅的门外,眼几乎望不到大厅的另边尽头在那儿。布兰看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这时门后黑影闪,史塔忽然‘哎哟’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正面撞上,变成个皮球向后滚去,直到撞上根廊柱才停下来。 “什么人!” 小母龙又惊又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虽然动不动就对史塔张牙舞爪,但那是龙族的内部纠纷,巨龙是高傲的生物,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任意欺凌的。尤其是这东西居然当她面把史塔给打飞了,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那道黑影向后跳,停了下来,后面众人才看清——那不是什么‘人’,而是头狼。 “雄狼?”维罗妮卡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的确有些像是布兰曾经在瓦尔哈拉见过的雄狼,体格有如小山般,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大厅,柔顺的长毛耷拉在脖子后面,像是黑色的锦缎般,不过它与黑狼唯的差别是,它额头上有支长长的独角,独角上黑烟氤氲,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这不是雄狼,这是黄昏狼族!”布兰心中万分惊喜,《琥珀之剑》中boss的智慧高,他还真担心这两头畜生不会上当出现,不过蠢狼就是蠢狼,既然梅尔出现了,那么独眼的梅恩定在附近不会太远。而同时刻,他也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陷阱大厅。 小母龙看清自己面前的畜生,立刻低吼声扑了上去,她能感觉出这头黄昏巨狼的实力和自己不过在伯仲之间,但她是龙族,黄金的族裔中最擅长战斗的种族之。在阿洛兹想来,这头蠢狼即使再厉害,也不会比自己强,而她有必要——无论是维护自己在史塔面前不可置疑的权威也好,还是巨龙本身的骄傲也好,她都有必要第个扑上去教训下这不速之客。 只是她没想到,她正作势欲扑时,后面的布兰就意识到不好。他有心出口提醒,但可惜小母龙动得太快,后者动,只见大厅内的天花板与地面上都浮现层层青色的闪电,这些闪电仿佛有生命般,甫出现,就直奔阿洛兹而去;龙族拥有个被动天赋,抗性鳞片,龙鳞对于魔法与物理打击的抗性都十分变态,两道闪电落在阿洛兹身上根本无济于事,但此刻出现的是成千上万的闪电,几乎像是惊涛骇浪般直接将小母龙给淹没了,只剩下声惨叫。 “啊——” 布兰忍不住捂脸。 不然她以为为什么这儿会被叫陷阱大厅?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幕 小心陷阱(第一更)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幕 能好好打怪吗(第二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幕 能好好打怪吗(第二更) (节操已经送到,被完美的捡了起来,感动~~!《灾厄降临》本周三江推,大家有什么推荐三江票的都去支持下吧。 感慨下,你为什么这么**?) 阿洛兹余烟袅袅地坐在地上,没个人敢靠近她,小母龙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样子,叫人怀疑下刻她就会化作巨龙将满腔怒意迁怒到他们头上。布兰也明智地闭了口,如果他现在再告诉她这里其实是叫做陷阱大厅,是游戏之中个著名的场景,与黄昏双子战斗难度的三分之都要算在这间大厅头上,那么定会叫阿洛兹以为他定是在嘲弄她。开玩笑,小母龙本身的脾气就没见有好,这个时候如果他那么说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变成巨龙口把他给吃了,布兰是认真地考虑之后挑挑眉才决定三缄其口。 梅尔已经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惹怒头巨龙的下场。认真说来阿洛兹与黄昏双子中单独头的实力对比不过伯仲,但坏就坏在暴怒的阿洛兹是梅尔根本没有预料的,但小母龙忽然化身为金色的巨龙巴掌将那头黑狼拍飞时,对方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滚落深渊之下了,速度之快,堪称《琥珀之剑》中牺牲得最快的boss。 布兰来到悬崖边上,看了眼梅尔摔下去的地方,有些可惜,这可是半的掉落啊,就这么没了,而正是这个时候,他听到句冷冰冰地问话:“你说那头畜生叫什么?”这是阿洛兹的声音,他心中顿时咯噔声。他不打算去惹暴怒中的小母龙,但后者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 “梅尔菲斯。” “梅尔菲斯,黄昏的狼族双子,”阿洛兹忽然咯咯笑,立马叫布兰有些毛骨悚然,甚至开始怀疑这头小母龙是不是被闪电陷阱电到神经错乱了。但后者眯起金色的瞳仁来,答道:“传说之中黄昏之狼的头领,竟然不是我的合之敌,看来我可以进行成年礼了。” “我靠!”布兰顿时瞠目,他见过自大的,却没见过这么自夸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梅尔还处于封印状态,暴露出来的不是本身的实力,这里毕竟是冬眠者圣殿,要放在外面,估计十个阿洛兹也不定打得过黄昏双子之中的任意头。不过他没听说过龙族的成年礼是怎样的,如果是要挑战头实力超过自己的魔物的话,他忍不住看了阿洛兹眼,心想这家伙不会真的拿着梅尔去完成自己的成年礼吧,龙族没这么不靠谱吧。 “怎么,你有意见?”阿洛兹的语气变,立刻让人感到丝丝危险的意味。 “没,怎么会呢,”布兰从悬崖边转身——当然这主要是害怕小母龙会忽然暴起也巴掌把他拍下去和那梅尔作伴,那可就太亏了,他离开悬崖边上远些,这个动作逃不过夏尔的眼睛,年轻的巫师侍从立刻把自己的领主大人给出卖了,他身边熟悉布兰的银精灵小公主忍不住偷笑,只有崇山的神官希帕米拉有些不可思议,十分单纯地反问道:“大人他不会那样吧?” 旁的诗朵也点了点头,在她眼中,布兰已经是位真正的品格高洁的大学者了。 对于这两个还没受到布兰污染的小姑娘,夏尔也只有怂怂肩。而这时布兰已经走到阿洛兹的另边,转移话题道:“说起来,龙族的成年礼没那么儿戏吧?” “什么叫儿戏?”阿洛兹听了布兰的话就十分的不高兴,不过她看到这个狡猾的人类已经离开悬崖边上了,只有哼哼两声;毕竟有那么会儿她真想巴掌把布兰也给拍下去,以为她不知道这家伙肯定心知肚明先前的那个陷阱?竟然敢不提醒她,小母龙呲了呲牙:“自从白银的年代之后,巨龙的数量已经再减少,成年的年龄也在改低,我的年龄已经可以进行成年礼了,只不过我要先杀死头比我强的黄昏种作为资格,然后再进行次考试。” “原来仅仅是获得资格,”布兰心下了然,看来龙族的成年礼也不是那么儿戏,不过竟然是要求杀死黄昏种,而不是他所想的魔物。黄昏种在混沌的纪元之前十分常见,黄昏之龙还没有殒落之前,这些可怕的魔物之祖遍布大陆,但而今,也只有在这些古代的遗迹之中才能看到黄昏种的身影,而强大的黄昏种又何其难找,天青的骑士分开苍穹之后,混沌军团的头领级角色死的死,封印的封印,千百年之后的沃恩德,早已看不到它们的身影了。 阿洛兹看到布兰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声:“你以为黄昏之龙真的死了?在文明的边境,黑森林之外的世界,来自于混沌的生物并不罕见,那些强大的,你根本无法想象。” 黄昏之龙没有死,这点布兰点都不奇怪,在石板战争之后,有许线索都指向这证据。事实上在久远的历史中,黄昏之龙被击败了不只次,它完全有可能只是蛰伏起来,等待下次复苏的机会,否则如果黄昏之龙已死,那些以它为尊的混沌教徒也不会如此狂热。而且布兰还知道,黄昏之龙并无实体,而是种规则的具象,就像是沃恩德这个世界样,有秩序就有混乱,两者既对立,而又互相依存。 阿洛兹这么说,他就明白了,黑森林之外的世界,连上个世界的玩家也没有去过,如果说那里有什么东西,他也可以理解。 阿洛兹又继续自得地说道:“等梅菲斯特先生杀死了那头独眼狼,我就拿它去当考试的结果好了,黄昏双子,咯咯咯,长老们定会通过的,这样来我的成绩可说是百年以来龙族最光辉的份了!” 布兰目瞪口呆:“等等,那不不是你杀的吗?” “哪又怎么样?”阿洛兹翻了个白眼:“他们知道吗?谁会告诉他们,你吗?还是那些克鲁兹人?” 小母龙翻白眼的样子竟出奇地有些娇憨,至少这是布兰少有地看到她露出少女姿态的时候,不过她马上又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威胁其他人,开玩笑,布兰当然不会去告密,告密又拿不到任何好处,搞不好——不,那几乎是定会受到阿洛兹的打击报复,他倒是可以无视,不过他的领地那就遭了殃。你可以想象下,你的领地附近有头对你不怀好意的恶龙,甚至不需要恶龙,阿洛兹仅仅只要指使史塔在附近找个山头蹲着就可以了,然后三天两头商人受到袭击丢掉食物补给什么的,那他可受不了,要知道现下的托尼格尔可是勉强依靠商业才繁荣起来,要是贸易路线受到打击,只怕要不了久又要回复到那个穷二白的时候。 而至于那些克鲁兹人,他们想要告密,找得到龙族的栖息地吗?那可不是埃鲁因这种悲催的小国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这有些太诡异了,难道巨龙们对它们的成年礼点也不在意吗?他狐疑地盯着阿洛兹,后者才慢悠悠地答道:“我可以视作和你们起探险嘛。” 这就是所谓的组队吧…… 布兰终于可以确定,龙族所谓的成年礼,看来就是这么的儿戏。 而正在他被龙族奇特的成年礼搞得有些无语的时候,前面终于传来消息,梅菲斯特和维罗妮卡已经联手追杀死了那头独眼龙梅恩。说来这头倒霉的黄昏狼族也该算得上荣幸了,竟然可以让位步入了极之领域的剑圣,位法则巅峰的剑圣,同时还是帝**团长联手追杀,在游戏之中有这种殊荣的,布兰扳起指头也数不出几个。 前来报信的是个年轻的骑士,这也是应维罗妮卡的要求,因为梅菲斯特目前算得上是布兰的人,因此梅恩算是克鲁兹人与埃鲁因人联手杀死的,战利品也由双方瓜分。克鲁兹人希望得到梅恩的魔晶和血液,梅恩这个级别的魔物的魔晶等级相当骇人,几乎和巨龙是个级别,维罗妮卡也是打得手好算盘;不过可惜布兰知道梅恩与梅尔的掉落列表也是顶级——即最高级世界首领级别的掉落,虽然本身等级比较低,但高些以他这个等级也使用不了了——于是也顺水推舟,就分走了装备掉落。 他向那骑士询问了些简单的问题,才带上劳伦娜夫妇来到维罗妮卡与灰剑圣所在的地方,梅恩并没逃出去远,被梅菲斯特剑刺死在大厅另头的走廊外,这还是灰剑圣与维罗妮卡特意追踪了它段时间,否则以布兰这个名义上的老师的实力,恐怕它才刚动脚,就已经身首异地了。 布兰来到那庞大的尸体旁边时,看到这怪物脑袋上已经开了个大洞,想必魔晶已经被挖掉了。他抬头看了维罗妮卡,女军团长笑眯眯地,想来收获颇丰。她看到布兰目光转过来,连忙答道:“小家伙,你想要的话,这头怪物的血液也并给你好了,你也知道,圣战将即,高阶魔法水晶对于帝国太重要了。” 这话叫布兰有些好笑,他当然知道高阶魔晶的作用,主要是用来驱动那些最顶阶的魔导构装兵器,在圣战中炎之圣殿肯定是要倾其所有投入的,这是教权的争夺,容不得半点后退。不过维罗妮卡这表现就有点太离谱了,他不禁好奇,对方究竟拿到了哪等级的魔晶。 不过布兰也清楚,这位女军团长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他回头看了灰剑圣眼,梅菲斯特对他点点头,比了个手势。 “靠!”布兰看,顿时忍不住骂了声狗屎运,竟然真是和龙晶个级别的,这样来炎之圣殿最顶阶的那几具战争机器的动力也有来源了。不过他倒真是点也不嫉妒,高阶魔晶对他来说意义不大,虽然可以给瓦尔哈拉提供成长的能量源,但中低阶魔晶也样可以,没必要奢侈到使用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 “血液就不必了,但愿帝国能记住我和长公主殿下的贡献,不要在关键的时候再给我们添堵就感激不尽了。”布兰淡淡地答道,说实在话,他对梅恩的血液不感兴趣。黄昏种的血液虽然也算是高阶魔物之血,是许高阶装备的制作材料,然而和魔晶不样,混沌生物的血液无论等阶高,蕴含的能量有强,却始终算不上最顶级的材料。原因无他,因为太过斑驳,最顶阶的血液还是黄金之血,如果可以的话,布兰早就在计划怎么从阿洛兹身上放点血了。 当然,这和计划有点不太现实,那头小母龙的脾气太坏了,现在看来,或许史塔才加靠谱些。而既然有小胖龙这个顶级移动血库在,他怎么还会对其他的斑驳的血液感兴趣。 维罗妮卡听了布兰的回答,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她明白布兰在说什么,可帝国的决定又岂是她可以改的,格里菲因想要中兴这个王国,这与帝国的利益是相悖的,帝国不可能为了区区块顶级魔晶就改变念头——当然,无论如何,她也是不会把到手的好处交回去的,于是决定闭口不言,耍赖——这可算是女士的特权之。 布兰直接走到梅恩的尸体旁边,用手抬起它巨大的爪子,然后回过头对不远处的劳伦娜说道:“劳伦娜女士,能借你未婚夫用么?” 女骑士脸都红了,“乱说什么呢。”她恨恨地答道,用力在菲拉斯身上拍了巴掌,后者已经笑嘻嘻地来到布兰身边。在《琥珀之剑》中,低阶野兽是没有装备掉落的列表的,它们的掉落般就是本身的素材,比如骨骼,毛皮与血液,而如果是魔物,还要加上魔晶,而高阶野兽则不样,掌握了黑暗魔力的魔物般会收集些魔法物品,少部分——譬如巨龙还会携带它们,而另些则会将它们用魔法收藏起来,黄昏巨狼也是样,布兰知道,它们般会把战利品藏在爪子里开辟的魔法空间之中。 菲拉斯用手在梅恩的爪子尖点,只听啪嗒声,什么东西好像凭空从空气中掉落下来,落到地上。 在场的诸人低头看,顿时发现那是只有些奇特的金色怀表。 为什么说有些奇特呢,因为这只怀表没有表盖,而且表盘也只有半,表盘上只有分针与时针,没有表针,但纵使如此,它还是滴答滴答地进行着,仿佛并没有损坏,或者说表盘内只剩下半的齿轮运作如常。在布兰这侧,可以清晰地看到怀表侧露出内部精密的构件,断口处的齿轮有些都只剩下半,但似乎这并不影响它运作。 布兰看到这东西,顿时眼前黑。 “我靠!” 他心中忍不住声惨叫。 流逝指针,次神器,梅恩掉落列表之中最最顶级的掉落。菲拉斯不愧于脸斗士的称号,随便摸,就把那个只有万分之的几率给摸了出来,可问题的关键不是在于此,而在于另件几乎要让他吐血的事情。那就是,这个怀表本身并算不上是件次神器。 确切的说,这应当是套次神器。 流逝指针,回溯之盘,这两枚怀表合为体的时候,它们才称得上是件完整的次神器。但现在的问题是,理论上这两个东西每次都是起出现的,可本应该掉落回溯之盘的梅尔,已经被阿洛兹巴掌给拍到深渊之下了,这冰川下的深渊直通向大蜂巢下的硫磺之河,这要他怎么把尸体找回来?恐怕早成了恶魔的盘中餐了吧。 布兰顿时欲哭无泪,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打的boss也算是有两位数了,眼看好不容易出了个次神器,却没想到竟然只有半。 只有半。 而且还是最悲剧的那半——流逝指针。 ‘流逝指针——当你启动流逝指针时,以你为基准的时间加速流逝,你可以获得等同于时间加速的效果,加速的倍数由你自己决定,但不可超过十倍。时间加速时,任何以时间为基础的效果(如冷却,充能,回复)同样加速。时间加速会加倍你的寿命流逝,当你启动流逝之针时,每秒钟损失千分之总经验,加速倍数每提高倍,经验流逝速度也相应提高倍。’ ‘回溯之盘——当你启动回溯之盘时,以你为基准时间开始回流,时间将重回你十分钟之前的状态,你的切状态(生命状态,经验以及其他以时间为基准的切状态)重置于时间记录的时刻。回溯之盘使用之后,需要七十二个小时充能。’ 没有回溯之盘的流逝指针,那就是个删号神器,号称使用两分钟就可以让你彻彻底底回到解放前的存在。布兰这刻心中千言万语,但都比不上想要扑回去口将小母龙咬死的迫切愿望,咱们好好打怪不行吗?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幕 能好好打怪吗(第二更)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一幕 微黯的寇华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一幕 微黯的寇华 (嘿嘿嘿嘿!~~) 漆黑的大厅中,只余穹顶上束白光射下,照在铁铸般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黑袍人的尸体,刺目的鲜血泊泊从他们脖子上的剑伤处流出,沿着大理石地板上的圆形凹槽注入,然后形成个奇特的符号,腥红的血液缓缓流动着,使这幕场景形似传说中那些召唤恶魔的邪恶仪祭。 当血液完全融合在起时,好像忽然之间具备了生命般蠕动起来,逆流而上,向法阵中央延伸过去,汇入法阵之上的那具优雅的生物躯体之中。下刻,白狼好像从漫长的长眠之中逐渐苏醒,身躯开始产生异动,接着从头部开始,雪白的皮毛向后翻卷,如同在剥落件毛皮大衣,先露出颗漂亮的少女的头颅,黑檀般耀眼长发,接下来是柔弱的双肩与牛奶样雪白的肌肤,纤毫毕现有若尤物的曲线点点随着皮毛的脱落而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少女完美无瑕的酮体最终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紧闭着双眼好像灵魂困陷于个永久的梦境之中,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证明这位埃希斯的长女并未真正逝去。大厅中引起了阵不小的骚动,甚至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寇华的眼睫毛微微晃动着,好像初开的花蕊。然后眼睛睁开,露出双银色的眸子,眸子里雾气朦胧。她有些慵懒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原本披散在地上的长发也随之收束,好像逆流而上的黑色瀑布,少女抬起头,有些迷惑地看着自己面前这几个人。 “你们是谁?”声音清冷迷人,但冷得有些渗人。 微黯的寇华,传说之中的埃希斯长女,骄傲之月的执掌者,同时也是黄昏之下十二头奔狼之,来自于混沌的纪元之前的凶兽,早有传闻说她已经殁于巴贝尔要塞役之中,然而此刻,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字不再是个让小孩止啼的符号,她又重新回到了沃恩德这片土地上,从永久的长眠之中复苏了过来。 安列克吸了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上前步:“寇华大人,我等皆为真理的追随者。” “哦,”寇华轻轻哦了声,“我知道了,你们迎我回来,是想重新开启黄昏对吧?” “正是。” “可我力量还很弱,帮不了你们什么忙。” “没关系,大人,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脱离了封印,在大魔潮的影响之下,力量就会慢慢回复到全盛时期。” 寇华有些为难:“可我不想。” 安列克与他左右的万物归会高阶成员齐齐怔,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少女微微垂下眼睑,像是有些害怕,脆生生地答道:“我不想再参与战争了,母后答应过我的,那是我最后次在黄昏之前奔行。我是为母后付出生命,现在我应当已经自由了?”她抬起头来,用雾气朦胧的银色眸子看着其他人:“我可以离开吗?” 大厅中死般的寂静。 …… ‘第四印记:‘菲德索尔的判断并非定准确,然而从签定之日起,它始终是我们唯可靠的选择——’第四印记使持有者的血脉属性提高,其等值于某属性的5%。’ 冰封的石门被推开时,股子冷风直贯而入,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布兰的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第四印记是他从愚者天赋的第二个封印之中获得的技能,来自于智慧之龙水晶,这个技能对他来说有些鸡肋,血脉是施法者的主要属性,可他的职业是战士,进阶的圣堂骑士和未来的霜土之卫也和魔法扯不上关系。 他抬起头,视野中出现了条冰天雪地山谷,山谷中寒风呼啸,吹起的冰雪让能见度不超过五米,这里就是白峡的下层区域,里面是条来自于黄昏战争时代由坠落的米洛斯的躯体造成的冰川,霜噬巨虫的栖息地。不过布兰立刻感到有些奇怪,照理说黄昏双子死,霜噬巨虫之王‘霜牙’就应该出现在这附近,这是游戏之中的设定,但在这里却并不样。 山谷外北风凛冽,却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踪影。 “小心些。”布兰紧了紧斗篷,只得提醒众人提高警惕。 流寒走道的出口位于半山腰,队伍沿着陡峭的冰壁滑向下方,步步来到谷底,但想象中的怪物并没有出现,山谷中好像空无物,除了触目可及的冰雪覆盖的世界与呼呼的风声之外。事先得到过提醒的维罗妮卡几人都将目光投向布兰,好像在询问,这搞得他有些尴尬,不过也不好辩解,只好闭口不言。 “文献上记载的东西大有定年限,”倒是维罗妮卡主动开口为他解释道:“魔物的巢穴所在的位置也不是成不变的,千百年的时间,足够它们游弋到别的地方去。” “是的,文献记录的确是有这样的情况。”诗朵点点头,她倒是这方面的专家。 布兰点头称是,但其实他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是从什么文献上得来的信息,只不过维罗妮卡的话倒是给了他另外种可能性,与她们的猜测正好相反,霜噬巨虫并不是已经离开,而是可能还没来到这里筑巢。毕竟这是游戏时间这个副本开启之前,黑火教徒也还没开始入侵这座圣殿,事实上这个时代埃鲁因知道这片遗迹的人寥寥无几。 如果那样的话,这条路倒是安全许。话是这么说,布兰心里还是隐隐有那里不安定。。 在游戏中白峡的下层并不是最先发现的区域,玩家最早击败了史塔从正门进入冬眠者圣殿,按照标准流程击败了黑火教首之后,才开始探索这座圣殿内的歧路。然后螺旋大厅被发现了,再反过来他们才进入了这条冰川,最后发现流寒走道与圣殿的地下入口,副本内有些东西是可以永久改变的,随着进入的顺序不同,遭遇的挑战也可能并不样。 他正在考虑这个问题,队伍后面却骚动起来,他回过头,才发现是那个猎人少女佩娅与她弟弟苏醒了过来。 “布兰。”心中个声音传来,不用说,这自然是精灵女士圣奥索尔的声音。布兰挑眉,隐隐感到精神世界中并不只有圣奥索尔个人存在。 “咦,”圣奥索尔的声音有些惊讶:“你察觉到了?看来你比那时候敏锐了,你的精神力量与血脉之中的潜力慢慢被发掘出来了,与刚开始时那个愣头青比起来,已经改变太了。” 布兰知道她说的是才离开布契那段日子,那时候起直到沙夫伦德的银矿下发生那些事情之前,他都直没有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还寄宿着另外个灵魂,说起来也确实太过迟钝了。 “那么这两位是?”圣奥索尔旁边应当是两股精神力量存在,不过即使不问,他也能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 “是安奎丽和艾文,他们的身份不用我为你介绍了吧。” 安奎丽与艾文都是圣奥索尔贴身的骑士之,前者曾被誉为龙后,是雾精灵历史上也可能是整个历史长河中著名的女性龙骑士,后者是絮语林地卫士的指挥官,与奥塔莱丝那个冒牌货不样,这是个真正的用弓的行家。 “两位好,我叫布兰,目前算是圣奥索尔大人的传承继承者。” “你好,布兰先生。” “你好。”先后两个声音回应道,第个声音温文尔雅,是个男性,而第二个声音则是个冷冰冰的女性,答话也是言简意赅;两人的声音倒是充满了特点,仿佛叫人听就能大概了解他们的性格。 布兰忽然记起圣奥索尔曾说过那对猎人姐弟身上有她的信物,这么说来,是姐姐和弟弟都各有枚了。这就奇了,风后指环究竟有少枚流入了埃鲁因?照理说风后指环这种东西作为圣奥索尔的国宝就算是有所遗失,流向也应该是克鲁兹、法恩赞这样强势的国家,因为只有这些国家中的贵族才有财力和底蕴收藏这个级别的神器。 “有点奇怪。” “奇怪?” “究竟有少枚风后指环流入了埃鲁因,加上我手上这枚,这已经有三枚了。” “你忘了威廉姆斯那枚,现在也在尼玫西丝手上了。”圣奥索尔调侃道。 “那个不算。”布兰摇摇头。 精灵女士这才解释道:“我问过艾文,这姐弟两祖上应当是从圣奥索尔被驱逐的敏尔人与山民的后代。” 布兰恍然,这样来就说得通了,敏尔人与雾精灵瓜葛甚,或者是窃取了戒指逃出来也不定,当然这难以深究,毕竟也是上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这么说来,她和她弟弟都算是你们的传承继承者了?”他问道。 “布兰先生,他们有这样的潜质,不过目前而言,这对姐弟的实力还太弱了。今天如果不是陛下在此,我们也不会主动醒来。”开口回答的是艾文,不过布兰感到安奎丽也在旁点了点头。 “除非他们遇到危险?” 这次艾文没有答话,只有安奎丽再次点点头。布兰心中了然,佩娅在冰河之中侥幸不死,看来就是这位龙后的手笔。不过她弟弟亚鲁塔呢?梅蒂莎她们检查过了,亚鲁塔受了相当严重的伤,即使得到及时的救治活下来的希望也不会超过三成。但神奇的是,那伤口至少是在到两周前留下,而且看样子没有收到任何救治的样子,是自然愈合的,难道这也是这些精灵先贤的英魂的功劳?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在布契就曾经经历过次,当时他在开启了不屈天赋的情况下突围昏迷,本来怎么都应该是必死,然而风后圣奥索尔救了他命。 但仍有个疑问。 “佩娅她弟弟为什么会在冰川下面,他没和安列克他们起么?”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布兰,”精灵女士答道:“恐怕没人能了解他的那段经历。” “什么?” “艾文的感知曾经被隔绝了段时间,直到刚才之前。” “隔绝艾文大人的感知,需要达到什么程度?”布兰敏锐地问。 “并不难,你的那位老师就是能做到。” “也就是说至少需要极之境界的力量?”布兰心中微微突,整个冬眠者圣殿也不应该有那么强力的存在,“他自己知道什么吗?”这次他问的是亚鲁塔。 “我问过了,那孩子自己并不清楚,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半梦半醒之间,他依稀记得有声音在引导他前进什么的。”圣奥索尔迟疑了片刻:“但他有提到过蓝色的影子。” “蓝色的影子?”布兰微微眯起眼睛:“梅蒂莎也告诉过我同样的话。” “嗯?” “那些克鲁兹人告诉她的,或者说告诉过芙蕾雅的。”布兰喃喃答道,他抬起头来,前方的冰川中风雪如织,但隐藏在迷雾背后的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刻却千百倍地明晰起来。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有什么东西正引导他们来到此地。 但绝非是那位霜骑士之王。 …… 漆黑的大厅中落针可闻。 直到安列克打破这沉默,他答道: “恐怕不可以” “为什么?”寇华看着自己面前这些人,有些不理解:“明明母后已经答应过我了,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安列克眉头皱成团,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遇到眼下这个情况,埃希斯的长女,骄傲之月的执掌者,第头带来灾祸与战乱的狼,竟然好像个天真的小姑娘样在这里和他讨价还价,问他为什么要掀起场战争来?那不应当是她的本分吗?如果不是对方纯洁无暇的银色眸子里没有丝作伪的神色,他几乎要以为这位大人是在和他开玩笑。 但计划已经进行到这步,绝不容退缩或是放弃。 安列克与自己身边的万物归会信徒们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回过头,答道:“因为你是埃希斯的女儿,这是你的职责,审判日将至,你是第头从黄昏之中苏醒过来的狼。” “可我不愿意啊。”寇华怯生生地答道。 “恐怕由不得你的性子,寇华大人。”安列克叹了口气,阴沉地答道。 少女被他吓得后退步,但身后立刻闪现出层红色的光网,让她措不及防撞在上面。这是某种魔法禁止,她有些惊慌地挣扎了下,发现竟然挣不开,长期的封印让她的实力不知下降了少个档次,放在过去这种程度的禁止她只要吹口气就能土崩瓦解,但现在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她回过头,有些害怕地看着其他人:“你们想要做什么?” 但这个时候,安列克已经从长袍下拿出枚黑色的水晶球来。“没想到还是要派上用场,说实话,我并不愿意欠下面那些家伙的人情。”公爵大人摇摇头,举起那枚水晶球。而寇华看到那东西,立刻变了颜色。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讨厌的人类,慌张地喊道:“那是我的灵魂碎片,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中!?”少女脸色苍白,几乎要哆嗦起来。 安列克面不改色,只是恭敬地答道:“请原谅在下的冒犯,寇华大人。” “不要!” …… 布兰正与圣奥索尔交谈,但忽然想起件事来。他停下交谈,好像下子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精神世界之中的精灵女士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沉默,开口问道:“怎么了,布兰?” “没什么,只是想起件事来。”布兰沉吟了阵,才开口答道。 “什么事?” “这座圣殿中有埃希斯的其中个女儿长眠于此。” “微黯的寇华,埃希斯的长女,你不是曾经提过么?” “是么?”布兰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但他心中想到的却是另件事情。寇华在游戏之中有个‘双面女神’的头衔,因为玩家和她的战斗会反复经历两个阶段,在这两个阶段之中,寇华的性情也会反复在位单纯而纯洁的少女与邪恶的埃希斯长女的性格之间切换,说实在话,善良的寇华在玩家中还拥有不少粉丝,但这本身不足为奇,琥珀之剑中的boss战斗大千奇百怪,双重性格的boss也不止这个,但他之所以回想起这点,是因为有人认为邪恶状态下的寇华并非是她的本性。 经历过于寇华战斗的玩家之中是流传着这样种说法,当寇华处于邪恶面时,整个人其实是被操纵的。 但这种说法没什么立足点,布兰也度认为这不过是那些狂热的喜爱者自欺欺人的说法而已。只是他忽然想到那个直将所有人引到圣殿之中的声音,那个蓝色的影子,就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那东西曾经在某个时代与史塔签订了某种契约,但就连史塔自己也说不好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它究竟是谁,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布兰可以想到的,也只有将醒之神这样个称谓。 可将醒之神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将他们召集往此地? 他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是个陷阱。 只是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否则只要安列克启动了他手上那枚星形宝石,所有人都会与这片森林起化为灰烬。 “这是倒了什么样的霉啊。”布兰心中有些无语。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幕 微黯的寇华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二幕 打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二幕 打赌 直到穿越整个冰川,游戏之中理应存在的霜噬巨虫之王‘霜牙’都始终没有出现过,只是雪地中有些冰霜亡魂,这些亡灵生物据说是那些萦绕在冰川之下冻死的旅行者的灵魂生成的,它们和幽灵类似,但长得却像是积雪覆盖的森林之中出没的冰妖,好在本身实力算不上强悍,小母龙、布兰与维罗妮卡随手就打发了,甚至不用灰剑圣出手,夏尔三人当然也蹭了不少经验。 这种大型副本之中的小怪,经验与掉落也是非常丰厚的,只可惜今天拿到流逝指针显然让布兰败光了人品,几十只冰霜亡魂愣是没有头掉落出任何好东西,连高等级的白装也没有件。布兰有点欲哭无泪,如果说拿到的流逝指针是套倒也值了,可偏偏只有半,该掉的人品还是要掉,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穿过冰川之后,通过某个隐蔽在谷地中的山洞队伍又次进入了山腹,众人在布兰的指引下,转过条长长的人工长廊,就好像是忽然之间,幅壮观的画卷好像是从天而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是座嵌于山腹中宏伟的圣殿,高达数百尺,用拱梁开辟出高耸梯形的空间,圣殿沿用了他们在地面曾经见过的米洛斯的残骸的那种建筑风格,但束束天蓝色的光芒从圣殿穹顶之上垂下,仿佛长达数百尺的利剑,洒落在幽蓝色的冰面之上,与倾斜的梁柱交错形成错落有致的阴影斑块。 圣殿如此雄伟,仿佛夹在山腹之中独立支撑起两侧的冰川的巨人,当人们走出这条狭窄的走道时,只能感到自身犹如尘埃般渺小。 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下低呼声,而就算是布兰早看过攻略之中的描述,此刻也是心神动摇。这里就是永绝广场,再往后,就是螺旋大厅,这就是来自于上个时代的文明造物,广场上还回荡着来自于那场战争的惨烈嘶喊声,然后切都消寂了,只余下这千万年之后的寂静无声。 “那是什么?”小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了前面来,他好奇地盯着下面广场上游弋的群群幽蓝色光球,问道。 “寒冰之息。” 那些就是被黑暗魔力从上古战场之上唤醒的活化魔法,不过数量有些惊人,从广场这头到那头,细细数去起码有不下千个之,星星点点地分布着,仿佛夜空之中的繁星。维罗妮卡看到这幕不禁有些犯难,这种古代活化魔法相当难缠,若是几十个还好处理,可这成千上万的数量,纵使她和灰剑圣起出手,再加上小母龙或是布兰,恐怕也是要被淹没的下场。 “直接杀过去?”她吸口气,眼下这幕也从侧面证明了上古那战的惨烈,需要么密集的魔法爆发,才能导致数千年之后这里汇聚起如此之的活化魔法。沃恩德还有另外个古代战场,那是四位贤者与黑暗之龙爆发最后战的地方,现今那儿被称之为死寂之地,里面也活跃着大量的活化魔法,但数量也没有这里这么离谱,长达数十里的战场,也不过游荡着数百个活化魔法而已,但这里……维罗妮卡不禁摇摇头:“这恐怕得好几天才清理得完。” “我们没那么时间,后面就是螺旋大厅,这个时候安列克他们应该也快了,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步。”布兰立刻答道:“我来引开这些东西,待会我给你们信号,你们就穿过广场。” “不行!” “不可以!”布兰微微怔,回过头,却发现开口反对自己的竟然是小母龙和梅蒂莎。小母龙上下打量了他眼,有些不满地答道:“你可是我的玩具,擅作主张之前,是不是先征求下主人的意见?” 梅蒂莎则的是担忧:“领主大人,你身份不同往日,没必要自己亲自冒险。作为个上位者,你要学会上位者的行事方式。” 布兰挑了挑眉,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他看着银精灵小公主,问道:“安蒂缇娜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银精灵小公主的脸腾下红了,支吾道:“没……没有,……这……这也是我想说的。” 布兰看着脸红扑扑的梅蒂莎,不禁有些好笑,大约是没想到这位精灵小公主也有这样的面。他正想宽慰对方两句,但这个时候维罗妮卡也开了口,她的意见和梅蒂莎差不:“布兰,你在我们中实力算不上是最强的,小公主说得没错,还是交给我或者是梅菲斯特吧。” 布兰耸耸肩,先直接无视了小母龙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而对于维罗妮卡的问题,他却有自己的看法。其实这没有想象之中的危险,引怪而已,游戏之中混到纯职业百级的战士连这个都不会的话,那真不如买块豆腐头撞死好了。而且这里引走这些寒冰之息是个很著名的技巧,当年玩家在这里打材料 ,这是必备的手段,布兰虽说没有亲自试过,但也不能说不会。 不过倒不是说梅菲斯特或者维罗妮卡本人就学不会这技巧,这其实没什么好困难的,但问题在于这门技巧需要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熟悉地形。而在在场的所有人当中,也只有他勉强说得上胜任这个条件。而且这是容不得失误的,旦被成千上万的寒冰之息围住,就算是梅菲斯特也无法轻易逃脱,到时候旦演变成正面交战,那乐子可就大了。就像维罗妮卡先前所说的,只怕没几天打不完。 因此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维罗妮卡大人,老师,引开这些怪物其实并不困难,但你们知道把它们引到什么地方去么?我知道,因为我比你们熟悉这里,先让我试下吧,放心好了,如果感到棘手,我会想办法原路退回来。” “你怎么退回来?”布兰的敷衍显然瞒不过这位克鲁兹人的军团长。 “呃……”这个谎可不好撒,布兰犹豫了下,才答道:“不好说,我会自己想办法。” 维罗妮卡狐疑地盯着他。 布兰叹了口气,只得解释道:“维罗妮卡大人,请放心,你看我像是那种不顾自己安危的人么?好吧,为了埃鲁因或许我还可以试下,不过给你们克鲁兹人办事,我还没崇高到那种程度,所以请相信在下,好吗?” 这个说法总算是打动了女军团长,虽然听起来有些不那么顺耳,连带后面的莱纳瑞特皇子也忍不住冷冷哼了声,觉得布兰的说法未免太过自大,克鲁兹人什么时候非要埃鲁因人的帮助了?维罗妮卡深深地看了他眼,故意有些冷淡地答道:“这倒是,像是你这样的小滑头,和那些标榜自我牺牲的家伙还是有段差距的,虽然你经常装出这么副蛊惑人心的样子来。” 布兰听了忍不住苦笑,他知道维罗妮卡说的是曾经发生在信风之环的那幕,不过当时他确实没什么心思为了德鲁伊或者树精灵自我牺牲,只是想要在绝境之中找到条生路而已。他回过头,看到不熟悉这段经历的克鲁兹人大脸茫然,而自己的几个部下却都在偷笑,尤其是银精灵小公主,笑得格外甜。 但无论如何,维罗妮卡总算是不反对了。 他再回过头,他的老师灰剑圣也是言不发,只对他微微点点头,淡淡地答道:“既然这是你自己要求的,那么自己小心,些磨练自己的机会,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布兰挑挑眉,不得不说他这位老师也是个奇人,或许从成千上万魔物之中突出重围对对方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事儿,毕竟这位当年可是力从克鲁兹帝国核心区域大军围剿之下杀出条血路的存在。 这真是没法比,要知道当年参与围剿他的那些人中不乏维罗妮卡这个级别的存在,与这些人比起来,寒冰之息的威胁度大约也就比条宠物犬稍微强点。 想及此,他摇摇头,对不远处自己的巫师侍从比了个手势:“夏尔,你跟我来。” 引怪是门技术活,虽然个人也能完成,但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有些勉强,加上个巫师的协助就大不样了。关键是夏尔是他的召唤物,如果遇到危险,他可以随时将他重置,如果是带上其他人,在关键时刻或或少会碍手碍脚,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愿意让维罗妮卡他们知道他的些小秘密。 面对自己领主大人的召唤,夏尔也只有叹了口气,他摊摊手,仿佛早就料到,反正只要是苦活累活,那简直定少不了他。 “领主大人,我上辈子没欠你的吧。” “不好说,不过我想我大概是欠了某人的。”布兰有些无奈地答道。 “某人?” 年轻的巫师回过头,却发现布兰才走出去步,就有人只手死死拉住他的衣角。布兰无奈回头,对上的是茜明亮而又有些担忧的眼神:“你在这里等我,茜,我马上就回来。哦不,应该是我们马上就在另边汇合,好吗?”布兰觉得马上就回来这句话有些太晦气了,他还回来干嘛?于是赶忙改口道。 然而红发的少女看着他,认真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不好!’的意思。 …… 寒冰之息的警戒范围大约是三十尺,活化魔法的感知很差,而且他的等级比理论上冬眠者圣殿的进入等级高些,因此布兰大约靠近到二十五尺左右才停下来。夏尔在后面亦步亦趋,巫师的潜行能力远逊于战士类职业,不用说与夜莺相比,不过魔法可以解决这麻烦,他用了个吸收声音的法则将自己的脚步声完全消去了,因此步子听起来比布兰还要轻些。 再往后,则是茜,布兰没办法说服这个山民少女,只好也让她跟来了,好在茜的实力也不算弱,还有龙族血统,她要在那些精于探查的魔物面前隐匿声音恐怕有些吃力,但偏偏寒冰之息这种半聋半瞎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布兰再回头看了眼,就看到阿洛兹和史塔那两张鬼鬼祟祟的脸。 “你们来干嘛?”布兰没好气地瞪着他们。 “怕我的玩具丢了。”阿洛兹的回答理所当然。 “她抓我来的。”史塔欲哭无泪地答道。 布兰有些无语,早知道还不如干脆把所有人带着突围好了,这四五个人起引怪,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只得恶狠狠地向阿洛兹比了个手势:“待会听我指挥。”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母龙好像十分不满,不过扭捏了会儿,还是补充道:“……不过如果何理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下的。” 布兰轻轻嗤了声,躲在第根梁柱后面指着另边的梁柱说道:“看到那边了吗,寒冰之息的攻击方式是射线,射程大约在百二十尺左右,它们的移动方式是飞行,移动速度大约在每秒十五尺左右,不过我们有五次机会通过柱子避开它们的追击,所以自身爆发速度不能达到每秒十二尺以上的,就乖乖退回去吧。” 说着,他回过头去看着其他人。 但阿洛兹好像看白痴样看着他:“你看什么看?” “当然是询问。”布兰答道。 “你是白痴吗,我们是龙族。”小母龙没好气地答道:“我们就是走都比你跑得快。” “他也是?”布兰用下巴指了指阿洛兹身边的小胖子。 “领主大人,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运动,不过我再怎么还是比你快的。”史塔腆着小肚子,瓮声瓮气地答道。 布兰忍不住摸了摸脸,觉得有点失策,巨龙作为黄金之民,而且是战斗向的种族,身体素质自然不是盖的,自己不过是保持着当团长时的习惯下意识的问,却忘了这茬。他又看了看茜,山民少女没有答话,不过对方有半龙族的血统,自然也不用说,他只好将目光转移到夏尔身上。 “领主大人,我有次元门的。”巫师侍从斟酌了下,笑眯眯地答道。 “这么说来,还是我最慢咯?”布兰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个……差不吧。”夏尔看了看其他人,阿洛兹和史塔是巨龙,茜也可说是半头龙,而他自己有魔法傍身,这么看来似乎的确是领主大人在拖后腿。 “怎么样,布兰小朋友,”阿洛兹见到布兰吃瘪,好像显得十分高兴,忍不住咯咯笑:“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们是来帮你的。没有本大小姐的帮忙的话,只怕你很难完成这个任务啊,这倒是其次,要是你被这些苍蝇样的东西干掉了的话,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玩具岂不是有没有了,这十分不妙啊。” 布兰心知肚明这头小母龙这是故意在和他作对,好像自从她知道他把金苹果交给茜之后,就直耿耿于怀,不过他心思转,忽然计上心头:“阿洛兹,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小母龙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有些警惕起来。 “嗯,我想说的是,要把这些怪物引走好让其他人通过,并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你们以为只要足够快就够了,那可是大错特错,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速度,在这里你也比不上我。”布兰答道:“所以说,我建议你和史塔还是回去和其他人起行动比较好,将这里留给专业人事处处理。” “少来这套,我才不受你激,”阿洛兹哼哼道:“不过你想要怎么打赌?” 布兰暗笑,这小母龙心口不,他也是早已领教过了,连忙答道:“我不说了么,比速度,看谁先抵达终点。” “和龙族比速度,”阿洛兹瞪大眼睛:“你疯了?” 布兰认真地点点头:“输了的人,就必须无条件答应胜利者个条件。” “条件?”小母龙微微怔,忽然抱住胸口,红了张小脸有些愤怒地叫道:“你想干什么,无耻!” 卧槽,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布兰看到小母龙这样子,差点没叫出来,他赶忙竖起根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探头出去看了看——还好,外面游弋的寒冰之息对于这边的响动似乎没有丝毫察觉,无愧于半聋半瞎的称号。他松了口气,回过头,没好气地对阿洛兹斥道:“你疯了吗,想死在这里?” 阿洛兹恨恨地看着他,露出尖牙道辩驳道:“谁叫你提那么羞耻的要求。” “哪里羞耻了!”布兰忽然看到夏尔与史塔古怪的表情,以及羞红了张脸蛋的茜,简直恨不得把这头愚蠢的小母龙给掐死:“我是说,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把真正的巨龙之心给我。”布兰说这句话时,停顿了下,毕竟巨龙之心是龙族的密宝,他不知道那东西对于龙族来说究竟有大价值。 只是玛格达尔公主必须要依靠巨龙之心才能复苏,因此他也是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个办法来。 果然,他才刚开口,史塔就赶忙摇头:“巨龙之心是我的东西!”但可惜阿洛兹狐疑地看了他眼,问道:“就这个?那好,我答应了。” “阿洛兹姐姐!”小胖龙瞪大眼睛。 “没关系,你也参加好了。”阿洛兹拍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的肩膀,大咧咧地答道:“这样如果他输了,就欠我们人个要求。” “还能这样?”夏尔瞠目结舌,他赶忙举手:“那我也参加好了。” 布兰冷眼旁观,看着自己这位年轻的巫师侍从自寻死路,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不过也有些好奇,开口问道:“你又想要什么样的赌注?”因为在布兰的贯印象中,夏尔好像是那种淡泊随性的性子,除非了必要的魔法研究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 “那倒没什么,只不过觉得这样很cool不是吗,想想看,自己的主人欠自己个要求,想想就觉得很污,很没有道理。”夏尔忍不住眉飞色舞地答道, “我靠,”布兰对于自己侍从这种奇葩的想法,也只有无话可说。 但他回过头,却看到茜也红着脸,举起了手。 “你也要参加?” “嗯。” “我靠!”有那么瞬间,布兰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这样个想法: 这确实是很污,很没有道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幕 打赌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三幕 寒冰之息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三幕 寒冰之息 就在布兰的赌约进行时,安列克大公行人已经在寇华的带领下穿过中心迷宫。前方的道路愈发开阔,逐渐形成了山体内部的空腔样的长廊,那些长廊高达数百尺,直径超过三十尺的柱基支撑着巨兽肋骨样的柱梁,抬头望去,这些雄伟的柱子根根嵌入两侧墙体。 大厅中并非空无物,那场史前的战斗延及此地,使空旷的走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骸骨,这些骸骨仍旧保持着生前厮杀的形态,就好像场惨烈的战斗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打断了,所有参战者都被定格在生前最后个瞬间。骸骨占满了整个空间,使安列克等人不得不在它们的缝隙之间蜿蜒前进,他正绕过具长着翅膀的骸骨,那具骸骨还穿着覆满银色羽翼的半身甲,只是昔日光辉照人的盔甲上已经失去了魔力的光辉,变成堆锈蚀的破铜烂铁。 这是具神仆的尸体,炽天使,这种黄金族裔在巴贝尔战中彻底覆灭,剩下稀少的族人躲入元素疆界之外,和神们起消失了。而今沃恩德还有些次级神裔,不过与这些恐怖而美丽的生物相比,它们在白银之民中也算不上是佼佼者。安列克公爵注意到与这位炽天使交战的巨狼的骸骨,骸骨的颅骨后第三节脊柱明显发白,这是典型的第三代黄昏之狼,芬里尔的子嗣,它们与它们的祖先曾为神民所囚,铁链拴住的位置落下了永久的烙印,深入骨髓。 安列克的目光从这些骸骨上收回,眯起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 “静思长廊。” “它通向什么地方?” “你们想要去的地方。” 安列克回过头,在德贾尔身畔,埃希斯的长女笼罩在件漆黑的长袍下,那长袍表面有些腥红的花纹,漆黑的布料将她的肌肤映得像是白雪样闪耀,兜帽很深,几乎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但那双红色的眼睛在阴影深处闪闪发光,闪烁冷冽的光芒仍旧清晰地让人可以感受到,在安列克不开口的时候,寇华抿着嘴唇,绝不说个字,她自从吸收了另半灵魂碎片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再也不复之前表现出的单纯与天真。 不过只有安列克移开视线时,少女脸上才会露出难受的神色,她皱了皱眉。 安列克隐隐可以感到这位埃希斯的长女并未忘记之前的切,那些来自于硫磺之河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恶魔将她的灵魂碎片交给他,告诉他这东西可以让桀骜不驯的寇华唯命是从,但后者既没有桀骜不驯,也没表现出唯命是从的样子。虽然她的确安静下来,带他们走出了迷宫。 “寇华大人。”安列克想了想,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道。 寇华看着他。 “您还记得这场战争中发生过什么吗?” “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只是想瞻仰那场伟大的战争而已。” 少女抬起头来,用冷冰冰的目光环视大厅内周,“这是梅恩的属下,芬里尔的子嗣攻入静思长廊时,与炽天使的第七军团迎面撞上,他们在此厮杀,如你所见。” “然后?” “没有然后,濒死的米洛斯启动了中央核心,死亡的光辉不分敌我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我,梅恩和梅尔兄弟,还有第三纵队的能族和他们的指挥官,瞬间时间永远定格在此刻。霜巨人永远失去了他们的父亲,而黄昏军团也损失惨重。” “中央核心?” “它应当还在这附近某地,只是你们放心,那也应当受损严重,不可能再对你们构成威胁了。” 安列克点点头,不再发言。只是他古井无波的内心中少有地有些激荡,他可以想象那是场怎样的战争,能族,芬里尔的子嗣,炽天使,霜巨人,那些上古时代最可怕的名词,不过在瞬间就通通化为齑粉,甚至连寇华这样的存在,亦无法例外,这就是黄昏。 想及此,他不禁恭敬地低下头。 “之前有所冒犯,寇华大人,请见谅。” “无妨。” 寇华兜帽之下血色的目光看不出半点波动,她看了面前的这个人类眼,无喜无忧。但眼底深处,却激荡着炽烈的光芒。 …… 恐怕就算是布兰,也不会知道,冬眠者圣殿那个中央防御核心用有如此光辉的过往。在他的记忆之中,那不过是圣殿中其中个boss,甚至强度还不如黄昏双子的战斗,那座核心位于中心迷宫内其中间大厅中,在玩家重新启动它之前,它只会永远无声地沉寂在尘埃之下,而就算是启动状态的中央核心,亦不过如此。 而此时此刻,布兰正在履行他的赌约。 “等等,”阿洛兹的声音急急促促的,但十分好听,她瞪着布兰:“不准使用你先前拿到那东西。” “原来她还记得流逝指针。”布兰心想,也还不算笨到家,他摊摊手,他还没丧心病狂到为了个赌约就烧经验玩的程度。 “其他物品也不能使用。”阿洛兹又补充道。 “你这管得也太宽了,有你这么打赌的吗?” “你想耍赖!”阿洛兹露出对尖尖的犬牙,好像布兰不答应,她就要口咬过来样。布兰只得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你说了算。” 小母龙志得意满,觉得自己防止了布兰偷奸耍滑,凭借本身的能力,她怎么也不觉得布兰能抢到她前面去,她可是龙啊,而且还是巨龙之中实力最强的金龙,虽然比不上速度最快的蓝龙,但怎么也不会输给个人类。 但马上,她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的错误。 原来这个赌约的核心是在穿过怪物群,而不是单纯的比较谁的速度快啊——小母龙心中满是绝望地意识到这点。 成千上万的寒冰之息,就算是巨龙也不敢轻拭其锋芒,她每次想要前进时,那些星星点点的活化咒语就像是墙样汇聚到起,封死了她前进的道路。阿洛兹自然不敢这么头扎进去,没办法只能绕开,还好布兰给他们指出了六根柱子可以用来绕开这些活化咒语的攻击,不然小母龙都快要抓狂了。 若她不按布兰指出的路线前进的话,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前进半步。 但那个狡猾的人类却能每次都间不容发地从怪物分开的缝隙之中穿过,偏偏即使距离那么近,也不过只有几发冰冻射线打到他身上而已。为了公平起见,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夏尔施展抵御霜冻结界,这几发寒冰射线打在布兰身上,根本没什么影响。 “我靠,这地方有恒定的次元锚!” 夏尔的声怪叫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过来。 总之除了茜之外,剩下人两龙都有些欲哭无泪,年轻的巫师侍从这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领主大人会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了,原来他这是自寻死路啊。不过他死也想不通,自己的领主大人为什么会清楚这地方竟然会有次元锚这种偏门的结界类法术。 布兰正在暗笑。 阿洛兹永远也不会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事实上在有人入侵之前,寒冰之息是自然分布在整个广场之上的,既然是自然分布,寒冰之息庞大的数量就不可能均匀地平躺到每英寸的地面上。而事实也是如此,在受到外物刺激之前,这些活化咒语其实大三五成群聚在起,只是因为数量太,看起来好像整个广场到处都是样。 这也就是说,其实还是有那么固定的两条切入路线的—— 这几条经典的切入路线也是前人玩家从次次失败之中总结出来的,上千次的失败,才可能找出次规律,而无论阿洛兹么聪慧或者说天纵其才,也不可能眼就从成千上万寒冰之息中找出这条唯正确的道路来。但布兰却可以,这就是信息领先——或者说作弊的好处了。 他马当先地切入那条唯正确的路线,然后闯入寒冰之息的群落之中,就好像捅了马蜂窝样,虽然布兰将速度把握得不快不慢,可以说恰到好处,几乎将将卡死寒冰之息的反应速度和射击距离,因此这些活化咒语几乎拿这只穿过它们之间的苍蝇毫无办法——但是,各位见过愤怒起来的蜂群么?这些寒冰之息目前也是样,虽然它们的反应很慢,但旦动起来,庞大的数量就显得极为可怕,尤其是布兰还有意打乱它们的步伐,使它们在他身后拥堵在起。 无数星星点点的活化咒语在布兰身后乱作团,而同样跟在布兰身后的阿洛兹、史塔以及夏尔,这刻也就只有咬牙切齿了,在寒冰之息动起来之前他们没找到那条穿过它们的路径,别说它们动起来之后。在他们面前寒冰之息就像是躁动起来的波涛,任何人想要头扎进去,估计后果只能是尸骨无存。 阿洛兹再往前走了这段距离,也只有停下来跳脚:“布兰,你这个该死的狡猾的人类!”小母龙挥舞着爪子,冲布兰的背影远远地吼道。 布兰假装没听到,他正绕过最后根柱子,同时反手将两枚石子丢入不远处两堆寒冰之息的群落之后,这个动作和捅马蜂窝也没什么区别,那边的活化咒语立刻陷入狂怒之中,向他这个方向追来。他再回过头,大厅中部和前部的活化咒语已经被他甩开了好段距离,除了有零零星星被阿洛兹与夏尔吸引过去注意力之外,大部分都被他引向了这个方向。 他没记错的话,永绝广场北边有两个出口,东面的出口通向中心迷宫,他就是打算将这些寒冰之息先引向那边。不过这儿有个麻烦,是把手出口的两只巨型活化咒语,以他现在的速度很难躲过对方的攻击,二是将这些活化咒语引过去之后,他怎么回头。游戏之中不是没有办法,但他是个战士,而不是以灵敏着称的夜莺——其实这才是整个引怪技巧的难点所在,不过布兰知道那个时代的技巧大有些瑕疵,比如他自己就修改了好些无意义的行动路径,对于自己,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是纯职业超过了百级的战士。 灵敏不够,就靠经验弥补。 再回头看眼,那些簇拥在起的寒冰之息又近了些,但庞大的数量反而限制了它们的前进速度,布兰估算了下,反倒是左右两边的活化咒语对他威胁大。事实上这个时候两边已经数道寒冷射线向他射来,不过布兰轻轻纵就让所有攻击落到身后,他横向穿过大厅,来到最后根柱子附近,抬起头,东面的出口已经近在咫尺,守在那个方向的出口附近,果然有两只巨型的活化咒语。 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放大型号的寒冰之息,每只都起码有六七十尺直径,在它们身体周围,环绕着些耀眼的蓝色光斑,就像是环绕的卫星样,不过布兰知道,那是它们的攻击手段,因此他特意避开了些。不过无论如何,最终还是要从那两只寒冰之息中间穿过去,这没什么取巧的办法,只能依靠夏尔。 他立刻将意识沉入心神的世界,吩咐道:“夏尔。” …… 人人身披黑袍的长长的队列在扇古朴的大门之前停下,大门同样用那种此地随处可见的黑曜石质材制成,只是上面布满了星辰样的纹理,大门的中央,星辰绕着枚恒星,那恒星的位置,而今只剩下个凹槽。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这扇高达百二十尺的巨门,门边依着两具骸骨,各自手持冰蓝色的巨斧,头颅垂下,头盔也分为二。 “这就是霜巨人禁卫?”德贾尔的声音嘶嘶地响着。 安列克点了点头。 “到了?” “这后面就是螺旋大厅。”寇华的声音冷冰冰地答道。 公爵回过头,万物归会的黑袍骑士们映入他的眼帘,“想办法打开这扇门,其他人,把守住这个大厅。” 他吸了口气,内心中终于有些激荡起来,计划终于到了最后步,成功就在眼前了。不过安列克忽然眯了眯眼睛,注意到静思长廊通往个方向黑洞洞的走道,他看了那边眼,问道:“那是什么方向?” 大厅内沉寂无声,竟没有人答他的话,他只得向埃希斯的长女回头。后者默默地看了他眼。 “永绝广场。” “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寇华摇摇头,仿佛真的不清楚样。 “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梅恩兄弟是往那个方向逃逸的,怎么,你不相信?”寇华用血色的眸子与安列克对视,眸子里平静得没有丁点儿波动。 安列克皱了皱眉眉头。 “德加尔,”他吩咐道:“你带人去那边看看。” 寇华好像毫不在意对方的命令,她回过头,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这扇黑曜石巨门。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幕 寒冰之息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四幕 芙蕾雅的隐藏任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四幕 芙蕾雅的隐藏任务? 芙蕾雅昏昏沉沉从冰冷中惊醒过来,但入眼处不是层层如同冰刀堆叠而成的冰川峡谷,耳边也不再萦绕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峡谷冰风的低啸,她记得自己昏过去时是位于冰川的迎风面,但眼下却身处处静风的山坳之中。不知昏迷了久,冰冷好像渗入了四肢百骸之中,她咬咬牙,好不容易才从雪地中撑着爬了起来。但芙蕾雅忽然注意到件从未见过的事物。 就在摇摇晃晃的视野的不远处,着个小东西,有点像是个小号的雪人,但它的双纤细的手臂不是通常的干枯的树枝,而是由冰晶构成的;那小东西双手交叠放在腰际,半弯着腰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看着芙蕾雅,有点像是领主大人城堡里面的管家的做派,只是个子不高,脸上结满了冰晶状的胡须与眉毛,眉毛之下,对亮晶晶的眼睛闪闪发光。 芙蕾雅吓了跳,她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下清醒了过来,像是上了弹簧样从雪地中坐立起来。但她没料到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把对方也吓得不轻,那小东西被吓得后退两步绊倒在根树根上,然后屁股坐倒在雪地中,好半天才爬起来,然后两人时间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雪地中弥漫着令人尴尬的寂静。 好半晌,芙蕾雅终于察觉出对方似乎并未怀有敌意,斟酌了下,试探性地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吗?” 那雪人怔了怔,赶忙拍拍身上的雪末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向芙蕾雅鞠了躬:“不、不是我,是主人大人将您带到这里来的,尊敬的小主人。”它竟然还会说克鲁兹语,只是语调略微有些怪异,好像鸭子叫般,叫人感到十分滑稽。 芙蕾雅嘴巴张开就合不拢了变成了个‘o’形,被对方对她的称呼震得不轻。“等等,你叫我什么,你的主人又是谁?” “主人就是主人,尊敬的小主人。”雪人用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答道,好像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就应当是如此。 “等等,我不是什么小主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主人说您是这儿最尊贵的客人,主人让我们用小主人的礼仪来待您,主人是这么说的,主人定是对的。” 芙蕾雅感觉脑子快不够用了,她只觉得要是布兰在这里就好了,他定能很快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也不笨,她先摸了摸束带边:狮心剑还好端端地在那个地方的剑鞘中;再摸了摸腰包:布兰给她的石板也安然无恙,甚至连红宝石戒指都还在手上,她稍稍松了口气,这说明对方至少没有恶意。 她稍微冷静了些,过了会,才对那雪人问道:“你好,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吗?” 雪人将只手枯枝样的手放在胸口,学着人类的礼节向她行礼道:“我们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托利芬妖精,尊敬的小主人,我们没有名字,你可以管我们叫‘喂’或者‘过来’,反正我们每个在你们看来都差不,不过其实还是有些差别的,你只要仔细数我们的胡须和眉毛,你会发现数目有有少,形状也不大样。” 托利芬妖精的这番介绍还没说完,芙蕾雅就扑哧声笑出声来,小东西有板有眼地学着人类贵族的礼节,但说的话却不着边际,实在是有些好笑。她忍着笑,问道:“你的主人在什么地方?” “主人在房子里。” “房子?我能去见见他吗?” “主人说,如果小主人醒了,就带您去见他。” “带我去见他?”芙蕾雅有些狐疑:“现在可以吗?” 托利芬妖精点点头。 芙蕾雅从雪地中起来,拍了拍衣角,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了。她记起自己昏迷之前身受重伤,凭借最后击才杀死了那头银色的怪物,当时发生了什么也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包里的石板掉了出去在雪地中闪闪发光,而自己好像掉进了熔炉般痛苦,接下来就人事不省。但那块石板而今还好好地放在腰包里,她用手捏了捏,和之前样冷冰冰的没有丝毫变化。 芙蕾雅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是和当时的变化有关,还是这些小妖精那个神秘的主人有关,但她看到那雪人小小的身影已经手脚并用爬到了前面的山坳口,它在处雪白的荆棘丛下面冲她招了招手,芙蕾雅赶忙跟了上去。 芙蕾雅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似乎是在处僻静的山谷之内,她跟在托利芬妖精后面,先穿过了片茂密的、先前看到过那种白色的荆棘构成的树林,整个山谷内似乎都分布着这种植物,这些白色的荆棘可以长到很高,就像是外面那些乔木般,只是它的顶端弯曲下来,挂着枚枚发光的果实,像是路灯样,柔和的光芒照亮丛林中蜿蜒曲折的道路。 白色的树林中有许动物,至少芙蕾雅就看到种拥有灰白色毛皮的松鼠,在荆棘树丛下面寻找灌木的种子,偶尔成群结队地从小径的路面上穿过,或者是用漆黑的大眼睛警惕她这个外来者。那些从头顶横穿而过的荆棘上,停着许像是斑雀样的鸟儿,只是这种鸟儿有着银色的羽毛与长长的尾羽,它们点儿也不怕生,任由芙蕾雅与小妖精从下面走过,反而歪着头打量她这个不速之客。 再走了阵之后,白色的荆棘忽然左右分开,芙蕾雅眼中微微亮,面上也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荆棘树丛分开之后,从后面露出处丛林环绕之下的山泉,山泉从岩壁上垂下,落入个池子之中,水池内蒸汽升腾,显然是处地热形成的温泉。不过这些都不足以令人惊奇,她看到在温泉旁边的土地上生满了翠绿色的植被与草甸,而在这草甸之上,正卧着头幽蓝色的牡鹿。 那头牡鹿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芙蕾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她看到对方竟然对她露出和蔼的神色来。 这使得她下认出了对方来,那正是前天夜里带领着他们所有人走出困境的那头牡鹿。 她下好像就明白了什么,但这个时候带路的托利芬妖精停了下来,它回过头看着芙蕾雅;正在惊讶中的少女看了看前方,发现白色的荆棘树丛在前面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片山壁前的空地,座人工的建筑在山壁上被雕琢出来,形成座有三四人高的拱门。芙蕾雅看着那座拱门,再看了看停下的托利芬妖精,问道:“是要我进去么?” 雪人点点头。 芙蕾雅只得鼓起勇气,向前几步走进山洞中,四周的光线下黯淡下来,但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之后,她又逐渐看清了这山洞的内部,拱门后面是个自然的洞穴,就好像外面的人工斧凿的痕迹只是为了修饰这座洞穴的入口样。就像此地大数冰川洞窟样,洞穴内壁由光滑的冰面构成,只是洞穴并不深,向内延伸二三十尺,然后戛然而止,被道垂直的冰壁截断了。 芙蕾雅不禁瞪大眼睛,那只小妖精口中的主人呢?洞穴内明明空无物。 但正当她迷惑不解的时候,面前的冰壁忽然融化开来,形成道小门,然后个声音说道:“请进吧,芙蕾雅小姐。” “您认识我?”芙蕾雅吓了跳,问道。 但那声音并不答话,芙蕾雅即紧张又好奇,她心中此刻其实十分担心布兰、尼玫西丝还有小王子的安危,但她又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她等待了会,见那个声音还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于是只得矮下身子,半弯着腰从那道冰壁上的小门中穿过。厚厚的冰壁大约有十尺,穿过小门之后,忽然感到眼前亮,周围的温度也升高了几度,不复之前在山谷中的寒冷,反而有种温暖的气息。芙蕾雅惊讶地抬起头,发现冰壁后面竟然是间让人感到十分惬意的房间,就像是她在安培瑟尔见过那些贵族的书房的陈设,房间中有桌子,有高背椅,有书架,还有座壁炉,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壁炉中燃烧着明快的火焰,书架上放满了书,桌面上放着银制的烛台与餐盘,烛光柔和,餐盘上盛满了各色食物,食物热气腾腾,仿佛刚从烤炉之中被端出来样。 房间空无人,但却自动有人为芙蕾雅拉开张椅子,放上盘子与刀叉,像是请她入座样。“请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如此说道。 芙蕾雅心知如果不按对方说的做,那声音恐怕又不会理会自己,她犹豫了下,坐了上去。立刻有只白瓷茶杯自动从旁边的架子上飞下来,放到她面前,然后桌子上的银茶壶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托起,微微倾斜,为她斟茶。 茶是漂亮的红色,像是装在杯子里的玛瑙。 芙蕾雅有些局促,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忽然记起礼仪课上学过的东西,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那个声音像是看出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姑娘的拘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必紧张,”他说:“不必紧张,这儿已经很久没有款待过客人了。” 芙蕾雅轻轻吸着气,她不知道很久没有款待过客人了是什么意思,是说这儿曾经款待过客人吗,还是说别的什么意思。她满心疑惑地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您就是这儿的主人吗,是您救了我吗?” “这个问题,我们晚点再讨论,你先尝尝我泡的茶。”那声音温和地答道。 在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喝来历不明的东西不是件明智的事情,但芙蕾雅觉得对方没必要此举,她犹豫了下,但还是耐着性子捧起白瓷茶杯,轻轻抿了口。红茶非常可口,有股浓厚牛奶的味道,入口之后就感觉好像浑身的疲劳尽去似的,连在雪地中昏睡导致的酸疼也瞬间消失无踪,但她哪儿有心思喝茶,只不过抿了口,就心事重重地双手放下了杯子。 “如何?”那个声音问道。 “嗯,很好,谢谢款待。”芙蕾雅斟酌着词句答道。 “好像你很担心?” 芙蕾雅不是笨蛋,现在她已经可以确认对方就是这儿的主人了。 “因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很迷惑。” “这只是个‘地方’,因为它和其他‘地方’没有本质的区别,你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就会发现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对不对?”那个声音答道。 芙蕾雅觉得这个说法很古怪,但却不能说是错误的,她真正关心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身处何地,而是距离布兰和尼玫西丝有远。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担心的是我的同伴,我和他们走失了。抱歉,我这么说不是想给您添麻烦,只是你可以帮我离开这儿吗?” 她停顿了下:“……或者,或者您吩咐妖精们也可以。” “不必着急,”那个声音说道:“芙蕾雅小姐,不必着急,我将你们每个人引自此地,是想要你们帮我个忙。” “是您在引导我们?”芙蕾雅想起在门外见过的那头牡鹿,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可您究竟是谁,我们又能帮得上你怎样的忙呢?” “我的力量已经很衰微了,不过要引你们来此地却不是难事,因为我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因此只要告诉你们方向就可以了。”那个声音笑了起来:“长话短说,毕竟在下的时间已经不了,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做米隆达尔,按照克鲁兹人的叫法——就是米洛斯。” 啪嗒,芙蕾雅手中的茶杯落到了托盘上,甚至连茶水溅到了桌布上,她都浑然不觉。在来这儿之前,她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很快,这个名字就像是这片森林中的冰川与风霜样深深地刻进她的记忆之中了,布兰的话遍又遍地在她心中回响,震得她目瞪口呆。 “你、你、你……” “你没猜错,我正是这个世界上第个霜巨人,他们尊称我为父亲,你们人类称呼我为神祇,这些称呼我都接受,因为我正有这样的资格。” “可是……”芙蕾雅想说可是自从星辰坠地之后,神明们早已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传说他们与黄昏之龙起远去,不再归来,虽然人们在沃恩德修建起许许他们的神祠,用来纪念那个神与人共存的时代,但每个人都明白,凡人的时代早已降临了。但这个可是却怎么也可是不出口,她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你是不是感到迷惑?”那个声音却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 芙蕾雅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静下来,点点头。 “其实不必那么惊讶,米洛斯早已殒落,我只是个伟大的意志遗留下的迷思而已。” “迷思?” “人们的思想会反复萦绕在他们生前最想要解开的问题,这种迷思偶尔会变成幽灵般的存在,但如果你本身的存在性太强,这种思考就会变得有若实质,就像是我这样的存在。”那个声音温和地答道。 “您是说有什么问题困扰着您吗,可神明不是应当全知全能么?” “或许只有玛莎大人才能做到全知全能,我们只是比你们思考得而已,不过我的迷思与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但今天我要你帮我个忙,芙蕾雅,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也关系到你和你的伙伴们,还有那个年轻的瓦尔哈拉的主人,我知道他,不是吗?” “布兰?”芙蕾雅惊得几乎要起来。 那声音没有答话,但芙蕾雅却有种古怪的感觉,感到对方默默地点了点头。 “您要我帮您做什么?”芙蕾雅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她觉得这定是搞错了什么,连神明都为之困扰的问题,她又怎么能帮得上忙。 屋内沉默了片刻。 “我要你阻止我复活。” 半晌,那个声音才缓缓开口道。 “什么!”芙蕾雅好像是触了电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好像听到自她出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满脸不掩的惊愕之色:“您说什么!?” “阻止我复活,芙蕾雅。” “那个伟大的意志正逐渐从黑暗之中苏醒过来,你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但对于整个沃恩德来说,这是个叵测的命运。神明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和迷思无关,我不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但天青的骑士已经给了你们个答案,这个答案已经无法被改写了,芙蕾雅。” …… ps:继续推荐蠢黑子的新书《灾厄降临》。话说在下这几天新还算给力啊吧,==,在下会继续努力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幕 芙蕾雅的隐藏任务?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五幕 并非是偶遇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五幕 并非是偶遇 (庆祝小黑的《灾厄降临》上架,新支持,今天应该有惊喜哦。希望大家像支持我样支持小黑,感谢。) “夏尔!” 布兰终于引到了那两头巨型活化咒语,数不清的辉光从巨大的活化咒语身上浮起,使它们看起来有点像是矮星阶段的恒星——重力已经无法约束星体周围燃烧的气体,内层开始坍塌,炽热的大气层开始猛烈地向外扩张——这两个光球猛烈扩张时几乎占据了半个广场末端的大小,躯体内部闪烁着耀眼的蓝色光芒。 两头巨型活化咒语之间的空隙不过辆马车大小,而且这个间隔还在迅速缩小,布兰疯狂地加速,试图在它完全封死之前从中间穿过。他启动冲锋技能,从地上跃而起,那条狭长的通道几乎就在眼前,但正是此刻,活化咒语的身躯上浮起层流光,它们像是星环样旋转着向布兰撞了过来。 这时无数曲折的法则之线从布兰身畔延伸而出,向前形成两道坚实的光壁,流光重重地撞击在光壁上,法则之线剧烈地震荡起来,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刹那,布兰的身影忽然向前分出道幻影,身后光墙很快支离破碎,漫天光辉将之吞没,但他已经稳稳地落在实地上,回头看,巨型活化咒语已在身后,无数寒冰之息追着他撞入那恒星般的光体之中,像是飞蛾扑火,在扩张的光球之中留下个明亮的光斑,然后消失不见。 布兰稍作停留,然后收起剑,向东面的出口跑去。 在广场南面,整个永绝广场上的变化尽收眼底,克鲁兹贵族们心中即惊又惧,惊的是布兰的实力,惧的是他们此前的傲慢态度;而莱纳瑞特眉头低皱,不发语,就连维罗妮卡都挑了挑眉,没想到布兰真把这么魔物给引走了,设身处地,就算是她替代布兰,也还要好好思考下应该怎么办。 “伯爵大人他竟然这么厉害……”诗朵满脸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那是技巧而已,”维罗妮卡说完又摇摇头。那的确是技巧,但问题在于少人能眼就看穿数千头聚集在起的魔物之间的破绽,就连她也不能,直到亲眼看到布兰在怪物的海洋之中游刃有余的穿梭,她才跟着那小家伙前进的路线找出那条安全的路径,但至今她还不知道这条路径究竟是其中唯的条,还是许条路径之中的条,无论哪种,都足以让她感到心惊。如果是前者,那么她无法想象布兰如何在刹那之间找出这条唯的路来,如果不是,那么意味着这些怪物的包围网在布兰看来千疮百孔,而她却连寻找其中条也还需要大量的时间与考虑。 维罗妮卡有些复杂地看着广场的北边,虽然极不愿承认这点,但那个年轻人的智商与魄力还是让连她自己也感到惊叹,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安。那个年轻人是个埃鲁因人,而且是她见过最坚定的埃鲁因人,女军团长垂下眼睑,时只想到要是克鲁兹人中这代年轻人亦有不少佼佼者,可与布兰比,就好像皓月与萤火的对比了。 “要是克鲁兹人中也有这样的青年之辈,该好。”她轻轻摇了摇头。 布兰当然不会想到维罗妮卡会误会他的行动而高估他的能力,事实上如潮水般裹挟在起的寒冰之息让他根本无心想,他正感到问题开始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广场在他视野之中逐渐变成条通向未知区域的、高耸的长廊,这个方向应当是静思长廊,那儿是中心迷宫的出口,是冬眠者圣殿中个非常著名的区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处有间不知名的大厅,那座大厅的面积不比永绝广场小少,难能可贵的是没有游荡的魔物,那里几乎是个天然的腾挪的场所,布兰就打算在那儿转向。但问题是这次他拉的怪太了些,在此之前可以说没有人尝试过将永绝大厅中的所有寒冰之息与两头巨型活化咒语起拉过来。 魔物越,转向时就越缓慢,他可不想回头时头扎入魔物的包围之中。但左想右想也找不出个合理避免的办法来,他不想使用流逝指针,虽然赌约已经结束,算不上是作弊,但烧经验还是心痛。尤其他才刚刚开化要素,万掉到境界下,那可就不好玩了。 但玛莎这次似乎又是在他边的,正当他找不出头绪的时,前方的漆黑之中忽然出现了点点光芒;布兰心中微微动,这地下城之中自然不可能有玩家存在,黑火教徒这个时节也还没有进入冬眠者圣殿,在这座圣殿之中行动的,除了他们之外,只有可能是安列克行的万物归会成员——只是不知道来的是谁,会不会是安列克本人。不过无论是谁,对于布兰来说都已经足够了。 他马上就有了主意。 …… 领了安列克的命令之后,德贾尔带着黑袍的骑士沿着长长的大厅巡视,这个方向的大厅与静思长廊不同,黑色的大厅内空无物,墙壁上嵌着长长的拱窗,队伍经过这些巨形拱窗时显得像是蚂蚁般细小,拱窗内是万载冰川构成的窗体,幽蓝色的光从冰壁后透出,在大厅内交错。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转过个转角,然后就看到了这样壮观的景色。不过至于这是什么地方,这间大厅叫做什么,却也无人得知。队伍缓缓前进,穿行于光与影之间,脚步声在大厅另头交织成不断回响的空洞回声,那种声音在开阔的封闭空间中隆隆回荡。只过了片刻,名黑袍骑士忽然停下来叫道:“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黑暗之中忽然涌出束流光,那束流光正在逐渐变亮,像是某头发光的巨兽挥舞着触须,从前面的转角之后隐现。触须缓缓向前延伸,然后它的本体出现在了德贾尔以及他身后众骑士的视野之中,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看到两个巨大的光球前后占满了长廊的空间,正向这个方向压了过来。 “是活化咒语!”德贾尔还算见识广,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来历。可活化咒语没听说过这么大的。他回过头,看到身边的骑士有慌慌张张在拔剑的,赶忙劈手打掉对方的剑,冲对方吼道:“你在干什么!快跑!” 般的活化咒语大是三到九环之间的法术形成的,而超过九级法术构成的活化咒语,般被叫做游荡魔法,由于本身是由纯粹而强大的法术力量构成,所以除了解除魔法、咒文拆解类的法术之外,任何魔法都只会对游荡魔法产生治疗的效果,活化咒语又都是没有物质存在只具备能量形态的虚体生物,凡世的物理攻击也只能对它们造成非常有限的伤害,因此游荡魔法虽然本身的实力还不及开化要素,但却是黄金巅峰水平的怪物之中最可怕的存在之。 而眼前这两头,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游荡魔法了,纵使德贾尔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之中也不过只见过寥寥两次活化咒语,但他还是第时间认了出来,这是超过十环法术构成的游荡魔法领主,不带丝毫作假的要素阶实力。 只有巫师与同等级的法师猎人才能与之对抗,他们这些剑士或者万物归会的黑袍骑士纵使上再也是送菜的。“跑,我们分开跑,它们就两头,我们总有人能回到大公身边。”德贾尔立刻对其他人吼道。 黑袍骑士这才如梦方醒,连忙分散着后退。但德贾尔话音才刚落,黑暗中又浮现出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大人,你看那边。”有人惊叫出声,其实不用其他的黑袍骑士提醒,德贾尔已经看到了这幕,黑暗之中正有无数寒冰之息浮现,就像是突如其来的魔物潮样。 “怎么可能!”德贾尔的第反应是他们无意中启动了什么陷阱,否则圣殿中的这些活化咒语怎么会无端端暴动,而且直奔他们而来。直到旁边有人提醒他为止——“有人!”在他左边的骑士忽然喊了出来:“有人在引着它们过来!” 高地人的雄鹰剑客微微怔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他马上向那个方向看去,但不看还好,这看之下却差点气歪了鼻子。 “是你!” 德贾尔几乎是缺乏容忍地立刻怒吼出声,他面上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充满了愤恨。面对这样的雄鹰剑客,布兰也有些无辜。他甚至觉得这未免太巧合了些,他们第次见面时,他砍断了对方只手,第二次见面时,这家伙差点死在战场上,而这次,接下来显然也要发生些这位先生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布兰心中十分为这位高地人的剑豪感到可怜,但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德贾尔先生,你的手长好了吗?” “托尼格尔伯爵,你该死!”德贾尔那张阴沉得快滴下水来的面孔上,布兰可以感受到这样种怒气,如果这种怒气可以化成实质的话,那么此刻他早已千疮百孔,但可惜,雄鹰剑客还远远没练出以意识杀人于千里之外的技巧,因此布兰仍旧还可以活蹦乱跳段时间。 当然,我们不能置疑德贾尔先生的勇气,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会抽出长剑上去把布兰大卸八块——或者至少同归于尽,以雪前耻。但现在德贾尔只感到自己的双腿好像生了根样,重逾千斤,别说冲上去与布兰厮杀,就算是向前迈开步也难。 因为布兰正引着身后的两头巨型的游荡魔法领主,以及潮水样的活化咒语——寒冰之息向他们直扑而来,只要智力尚还健全,就不会不明白这位托尼格尔伯爵打的是什么主意——毕竟祸水东引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计谋。 但问题在于—— 德贾尔发现他们应对这个卑鄙的计谋的方法只剩下唯个。“卑鄙的混蛋!”他咒骂着转过身,下达了应对眼下局面最无懈可击的个命令:“快撤退!” 布兰心中‘哈’笑,就像是德贾尔所意识到的,也是他早就谋划好的,眼下双方要做的事情,就是场痛快淋漓的赛跑——不需要跑得快,只需要比其他人快就行了。不过德贾尔想领先他步开溜,这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他打了个响指,用食指在空中划,正在撤退的黑袍骑士们忽然感到脚下软,原本坚实的地面好像变成了烂泥地般。 次级流沙术,个环地元素系列法术,唯的作用是将地面变得软些,因为法术的作用是针对地面,而不是走在地面上的人,因此黑袍骑士们甚至没有用魔法抗性去抵抗这个法术的机会。虽然在般的情况之下,这个法术本身就没有必要抵抗,因为它不过是让地面变得软些,也不像是真正的流沙术样甚至可以让你失足陷入进去;让地面变得软些,除了在战场上用来限制骑兵之外——甚至连这个作用也微乎其微,因为法术的作用范围太小,除非是几百个巫师齐施展,否则在纵宽动辄数里的战场上,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然而几百个巫师,施展点别的什么法术来对付骑兵不好? 甚至这个法术对于黑袍骑士们来说作用也是微乎其微,虽然他们的速度在柔软的地面上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但速度改变微乎其微,不伤大雅。德贾尔听到有人轻轻嗤了声,显然对于布兰这个小孩子把戏般的法术感到有些不屑顾,如果早上半年,他或许也会有同样的想法——用个环法术来对抗要素显化的存在?这岂非是异想天开。 但现在,他心中却警钟大作,对方会是易于之辈吗?问问他手臂上的伤疤就知道了。 接下来发生的切马上就印证了他的想法。 气流缠滞,紊乱之风,次级锈蚀,冰足,炎之锁链,加速疲惫,重力微增,个接个的环法术落在所有人头上,每个法术的作用都是微乎其微,但胜在不需要施法时间,布兰几乎是边跑边不要钱似的叫这些低级法术丢到黑袍骑士身上,不需要每次都成功地击穿黑袍骑士的魔法抗性,但只要有次生效,这些万物归会的高阶信徒们就会慢慢地不可抑制地慢了下来。 在平日里,这种速度减慢几乎毫无意义,因为持续时间短,而且样费时费力,但此刻,对于所有黑袍骑士来说,这却是道道的催命符。布兰个接个越过这些被他减慢下来的骑士们,而跟在他身后的巨型游荡魔法领主,与数不清的寒冰之息,则转瞬之间将他们吞没,就好像是丢入大海之中的石子,在魔物潮之中打个旋儿,就消失不见。 “卑鄙!” 这些万物归会的高级信徒们,平日里就是普通人心目中最阴险狡诈、冷酷无情的存在,但此刻在他们心中,布兰才是真正的恶魔。九凤有句古话,叫做为虎作伥,而现在布兰在他们心目中扮演的就是这样个角色——如果仅仅是布兰,他们联起手来就可以轻易战胜——当然,黑袍骑士们是这么认为的。但可惜,布兰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只会个个给他们套上魔法,然后让后面的寒冰之息个个将他们给干掉。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狐假虎威了。 当然也有少数黑袍骑士不堪折辱,拔剑返身,想要迎面冲上去与布兰同归于尽。但很可惜,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样个问题——‘原来这家伙是个憋足的元素使,但剑术却好得出奇。’然后带着这样惊讶的想法,就被布兰记风后九曜给扫到后面的怪物群中去了。 骑士个个减少,很快,布兰的视野之中就只剩下德贾尔个人。 而这位雄鹰剑客不愧是安列克身边的心腹,布兰感到对方什么可能有静思护符,或者次级法术抵抗胸针类的魔法装备,环二环法术打到他身上,瞬间就消失无踪,他尝试着放了个三环的火矢,果然把对方打了个踉跄,在背甲上留下团焦黑的印记。果然是静思护符,次级法术抵抗胸针是可以抵抗四环以下法术的,不过布兰还是摇了摇头,三环法术他就只会火矢种,而且法力也不足以让他重复使用,毕竟要靠三环法术把个要素开化的对手打死这本身就是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要是有个三环的风缚就好了,只要能拖住秒钟,就够德贾尔受的。 布兰不得不面对自己是个三流元素使的现实,何况他瞬发二环法术就很吃力了,这还是托了高意志的福,三环法术强行要瞬发的,估计真有可能吃不住反噬。而要他定了施法,这得问下后面的寒冰之息大军们愿不愿意停下来等他,这个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而现在布兰不得不面对两个问题: 、德贾尔比他跑得快,二、他似乎没办法降低对方的速度。 而显然,我们的雄鹰剑客先生在布兰几次尝试后,也明白了这点。他忍不住头次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回头来对布兰大声嘲讽道:“你疯了,你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吗?莫非你打算这么直逃下去,哈哈,那你定会比我先死!” 德贾尔喊出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内心阵畅快,好像面对布兰以来,这还是他头次占到上风。只是这种得意还没来得及彻底从他神色之间表现出来,就已经胎死腹中,连稍稍露出的端倪,都瞬间凝固在他的脸上——他看到布兰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看着他,他定会感到怒火中烧,感到受到了侮辱和轻视。 但布兰这么看着他,德贾尔心中却警铃大作。 他定有阴谋! 他定打算算计我了! 德贾尔简直太熟悉对面这个年轻人,虽然安培瑟尔战之后他们才知道,整个安培瑟尔和会之中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对方手策划了他们的失败,仿佛未卜先知般,将他们——甚至包括那位他所尊敬的公爵大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被他认为是恶魔的话,那么对方的样貌定是和眼前这张脸是致的。 德贾尔那刻感到浑身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他全神贯注于布兰的举动,仿佛只要布兰稍有异动,他就会立即以无数种在脑海中预演的方式来反击。 但布兰只作了个动作。 用唇语对他说了句话。 我们的雄鹰剑客先生微微怔,他倒不是不懂得唇语,而是布兰对他说的话太奇怪了。 “小心前面?” “小心什么前面?”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幕 并非是偶遇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六幕 米隆达尔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六幕 米隆达尔 德贾尔七荤八素从地上爬起来,终于明白布兰说的小心前面是什么意思——无名大厅外的长廊上的转角,他们巡逻时才途经此地——他近乎全力奔驰,然后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硬比坚钢的墙壁上。布兰明面上是在提醒他,事实上却是在变着法儿转移他的注意力,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闷声吃了个大亏。 布兰从德贾尔身边经过,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贴墙好。后面的活化咒语大军距离他不超过百尺,但距离德贾尔近。 “你想干什么?”德贾尔摇摇晃晃地看着布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停下来。 “看戏。” “看戏?” 德贾尔话音刚落,就看到布兰从背包中拿出条长长的被单——哦,不,应当说是条灰色的斗篷,不过这条斗篷太大太长,看起来像是巨人的东西。德贾尔微微怔,忽然感到这东西有些眼熟,然后他看到布兰将斗篷举过头顶,从头到脚盖,整个人就彻底消失不见。 “不,你这个魔鬼!”德贾尔立刻明白了布兰的意图,他怒吼声,回头看,顿时面色发白——两头游荡魔法领主已像山岭样矗立在他面前。 “不,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托尼格尔伯爵!”德贾尔显得极为愤怒,他在那儿巍然不动,副就算是自己死,也绝不打算将这些活化咒语引开的样子。 仿佛星体样的巨型活化咒语继续前进,散发着柔光的触须像是星河样从整个大厅横扫而过。 德贾尔的脸色阵青阵白,他起先无动于衷,但等到那触须带着嗡嗡的声音掠过他头顶时,他还是变了脸色:“快救救我,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他咬牙切齿地冲布兰所在的方向喊道。 只可惜,布兰像是真的消失了样,那个方向没有半点回音传来。 “你会后悔的!”德贾尔终于慌了神,他明白自己不过是虚言恫吓,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无动于衷,他浑身冷汗,最后关头鬼使神差地喊出来:“托尼格尔伯爵,我知道你想让我把这些怪物引到安列克公爵那儿去,但你休想,这次我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 布兰躲藏在布匿之王的遮蔽斗篷之下,听到德贾尔这么说,心中不禁乐,心想这家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他真是点也没这么想过,毕竟这些活化咒语都是激荡的能量体,万——哪怕只有万分之的几率把安列克手上那宝贝玩意儿给引爆了的话,那可就真的乐子大了。不过如果德贾尔真的在这里倔着不动的话,也是不美,他有布匿之王的斗篷当然不怕被拖着同归于尽,但要是这些活化咒语失去了目标复位的话,正好撞上还在通过永绝广场的维罗妮卡行人就麻烦了。 他这么想了下,终于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不过他使用了个小技巧,用了个气系二环法术中的声音弥散,让对方听不出声音的源头。 德贾尔听到布兰的声音,头次感到对方的声音竟然可以这么好听,他如奉天纶般赶忙喊道:“救我!” “你在逗我吗?”布兰忖道,“把你救了,谁来给我把这些怪物引走?”他平日里看这家伙在安列克手下虽然蠢了些,但还算可靠,没想到到关键时刻智力就直线下降。 德贾尔见长廊里又次沉寂了下去,而那些活化咒语距离他不过十几米远,他咬了咬牙,赶紧向前跑出去几步,又停下来。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笨蛋,稍事考虑,就明白了布兰真正的企图:“我会把这些怪物引开,但你得答应我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你替公主殿下答应,饶公爵大人命。”德贾尔吸了口气答道。 “我凭什么替公主答应这样的要求?”布兰不禁有些好笑,心想这家伙的脑子不会是先前撞坏了,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说傻话。 “因为你是托尼格尔伯爵,在王党背叛之际伸手搭救了她与她弟弟把的人,你与王子殿下签订协议,明面上是为了休养生息,但实际上是为了南北制衡,这样来,与王党关系难以修复的公主殿下必然不得不依靠于你,你坐拥托尼格尔,让德内尔未来也必是你的封地,等到你羽翼渐丰,你在埃鲁因的地位将无人能够动摇。安培瑟尔役,你是最大的赢家,你是埃鲁因未来的权臣,真正的执话语者,公主殿下又怎能不对你言听计从。”德贾尔怒吼道。 布兰微微怔,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找出这么理由来,什么与王子殿下签订协议是为了南北制衡这种奇葩的想法都喊出来了——他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必在外人看来也是如此的吧,甚至连公主殿下心中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可能当他面提出来而已,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明白为什么格里菲因公主的态度会在安培瑟尔战之后忽然有了大幅度改变,他度以为是出于感激的心理,但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过幼稚了。恐怕那天夜里,那位公主殿下就已经想清楚了,当时她明明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但忽然之间又克制了下去,并与他订下了盟约,要知道那可是位出身于王家的公主殿下啊。 这种明显的态度变化,恐怕也只有他这种对于政治与人心点认识也没有的家伙才会觉得理所当然吧。 在外保留住王长子这种敌人,以防公主殿下与王党过河拆桥,然后联合高地骑士与维埃罗大公起将让德内尔伯爵这个在关键时刻错了队的失败者扫除,就连布兰自己也认为让德内尔未来必定会是自己的领地——否则托尼格尔根本不是伯爵领,为何公主殿下会给自己个伯爵的头衔?等到他成为了让德内尔伯爵,那时候在外人眼中,无论他承不承认,他都将是埃鲁因未来的权臣,此后的道路,布兰几乎都可以想象。迎娶公主殿下,然后成为埃鲁因的摄政王,今天安列克没做到的,在他看来却是已经触手可及。 甚至险恶些,改朝换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小王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布兰忽然出了身冷汗,连他都能想到的话,公主殿下会怎么想?她绝对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弟弟受到任何威胁,他忽然意识到格里菲因公主这次让哈鲁泽成为他的学生,并与他随行,这本身就是种有意的安排。因为现在他还算不上是‘羽翼已丰’,所以不可能在这个时节对哈鲁泽出手,而让他挂上哈鲁泽的老师的头衔,也是叫他投鼠忌器,埃鲁因、克鲁兹对于大义名分与荣誉看得极重,王朝的替往往依照于那些虚无缥缈的约定与传说,就像是西法赫家族的没落,仅仅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狮心剑的眷顾。 而燕堡家族可以以剑座碎裂为理由,要求科尔科瓦王室的长公主殿下与她的弟弟退位,安列克公爵数代经营,从实力上可以说早已凌驾于王室之上,但依旧不敢轻举妄动、觊觎王位,样需要个合理的理由来插手国王替——譬如说,政治婚姻。北方贵族们亦是如此,无论实力么强大,样要依靠千年前早已败落的西法赫家族,因为这就是传统与规则,任何人都必须遵从。 而埃鲁因也绝对不可能容忍位弑君者,弑师者,或者阴谋杀害自己的学生的人登上王位,因为这些是不名誉的。 公主殿下还真是用心良苦,布兰也不禁感叹,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个考验,而是跟在他身边的尼玫西丝就是公主殿下的眼线。只是要公主殿下下知道尼玫西丝的真正来历,恐怕会立刻考虑换个人前往,这些就是所谓的历史必然的巧合罢,不过布兰摇摇头,他对于这些本来就没有任何心思,埃鲁因的王位也好,这个国家的命运与前途也好,若不是因为另个世界的经历,根本与他毫无关系。 想必学姐也是如此吧。 人大数时刻是趋于理性的,但他的生却往往受感性支配。 安列克也好,德贾尔也好,公主殿下也好,甚至连安蒂缇娜还有其他在他身边的人也是样,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他真正追求的是什么。或许只有个人能明白,就像是她曾经天真的问起:‘布兰,你想做什么?’‘我未来想当个商人。’样。他回答说他想要拯救埃鲁因,想要将这个王国从它走向覆灭的既定的轨道上拖回,所有人都可以认为这不过是个借口托词,他们的领主大人定有加远大的目标。 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你想要当商人,我想要当救世主,就好像小孩子说他将来想要成为将军,成为国王样单纯,因为想要,所以去做,没有其他任何理由。 布兰轻笑着摇头,把德贾尔的话当做个笑话的时候,后者却正处于煎熬之中。 虽然不过是电光火石的顷刻,但活化咒语的大军已经切切实实地近在咫尺,德贾尔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又说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该死的阴谋家、魔鬼和诈骗犯忽然又不说话了,就算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至少给他个准信啊。眼下这个状态,真是叫他进退不得,如果不是有求于人,德贾尔几乎又要立刻破口大骂了。 但布兰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摇摇头道:“这个要求是不可能的。” 虽然是拒绝,但德贾尔却长长地出了口气:“你这未免太过苛刻了,伯爵大人。” “德贾尔,安列克公爵是死是活,不由你我做决定。何况他不是还没失败吗,你就在这里给你的主子安排后事,只怕不太好吧。”布兰讥讽道。 本来是不会失败的,不过你出现在这里之后就不太好说了。德贾尔心中暗恨,安列克至今还不知道布兰与维罗妮卡已经追到这附近了,这本身就说明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或许公爵大人还有后手,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不是那么简单就好打发的,其实他心中有种奇怪的预感,他们或许早就失败了,布兰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挽回什么而已。 德贾尔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接近了事实,但布兰的话还是堵得他开不了口,毕竟确实也是如此,他总不能咒自己的主子失败吧?他沉吟了下,最后答道:“我只有个要求。” 说这句话时候,德贾尔已经向前冲去,又与身后的活化咒语拉开段距离。 “说。”布兰答道。 …… 黑曜石的巨门正在发出嗡嗡的低鸣,寇华将手从门上收回,门上的纹理中流淌着光流,所有的光流都集中于中央的凹槽,形成团明亮的星云。“好了。”埃希斯的长女冷冰冰地答道,她身后万物归会的成员们眼中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唯有安列克表情依旧不变,脸阴沉,好像整个计划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但却反而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似的。 “我已经按照约定为你打开了这扇门,但你好像并不高兴,人类?”寇华敏锐地察觉了这点,她心不在焉地问了句。 “人类与文明又距离他们的毁灭近了步,这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安列克淡淡地答道。 “咦,”埃希斯的长女头次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她都在兜帽阴影下的嘴唇也浮起条好奇的弧线来:“我以为那是你们毕生的目标,而今心愿达成,不应当搞到满足与兴奋么?” “那的确是我毕生的目标,”安列克沉默了会,才开口用沙哑的嗓音如此答道:“但件事有个最终必然达成的结果,那么也就显得平平无奇了。文明在愚蠢的道路上渐行渐远,灭亡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的道路,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其中员,他们的毁灭,即是我们的毁灭,这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 “那你们还去做?”寇华感到愈发看不懂这些古怪的人类。 他们不是黄金的族裔,黄金的族裔是神民的仆从,是秩序最坚定的维护者。他们不是白银之民,白银之民是法则的遵从者,从四境之野到浅海,从黑森林的边境到最遥远的元素疆界,他们监视与见证着秩序的变化,从未听说过黄金族裔、白银之民中有背叛者。但眼前这些人,是最后代,黑铁的子民,寇华还是第次与这些人类打交道,但她却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种奇怪的感觉。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马上摇摇头,将这种古怪的预感抛诸脑后。 黑曜石巨门在发出阵轰鸣后,逐渐向两侧退去,露出后面黑洞洞的走道来,万物归会的成员手中高举的魔法宝石上散发的柔光从打开的缝隙中涌而入,照亮了这条在灰尘之下尘封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走道。 螺旋大厅—— 甚至有人发出声声低呼。 “寇华小姐,您不是人类,不能明白人类的情感。人是大数时候是自诩为理性的,但他的生往往受感情驱使,去让他做些在旁人看来十分冲动,无法理解的事情。”安列克仿佛并未在意眼前发生的切,他少有地显得有兴致,和这位高贵的女士攀谈起来。 “你也是如此吗?”寇华眯起眼睛,盯着这个表面看起来已经完全枯萎下去的老头儿,但她却能感受到对方佝偻的身躯内由强大的威严支撑起的意志——虽然这种威严对她来说显得有些可笑,但对于旁人来说,却无法冒犯。 “我也是人类,我不排除在外。”安列克答道。 “让秩序归于真理,难道你们不认同这是个伟大的目的么?”寇华又问道。 “这的确是个伟大的目的,远远超越那些关于权力、利益的蝇营狗苟,我见过太的愚蠢,所以才会最终选择这条道路。甚至为了保证自己是正确的,我查阅过许许文献与资料,很少有人知道我曾在布加人的白塔之中学习过相当长段时间,我参与过上次圣战,但我所见过的切,都在验证着我的猜想——炎之王建立克鲁兹不过千年,他的后人又可曾记得千年之前的荣耀?风精灵几乎是转头就出卖了他们的贤者,日、月、星三系精灵,月精灵何在,星精灵又何在?而今的法恩赞庸俗不堪,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超然,文明与秩序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在以千年为单纯重复错误而已,我已经厌恶了这种千篇律的循环,与其让后人不断重复前人的悲剧,不如次性终结它。” 寇华微微挑了下细细的眉毛,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引出这个老头儿的长篇大论,但她立刻以贯的敏锐问道:“我听你说得大义凛然,但不难从你的话语中听出愤恨之情,人类。” “我从来都不是以大义行事,只是要确保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而已,你说的没错,私愤才是我的动力,但那是我自己的秘密,没必要对外人言说。”安列克淡淡地答道,他摇摇头,似乎并不在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队伍沿着黑暗的通道缓缓前进,在经过道狭长的拱门之后,前方忽然出现了个开阔的空间,那是个球形的大厅,大厅的四面八方皆有类似的拱门,每条道路从拱门之中延伸出来,形成长桥,呈现出螺旋状连接着大厅中央,在那儿,有座巨型平台。但平台之上并非空无物,而是有座石制的王座,王座上悬浮着枚紫色的水晶,当万物归会的成员进入大厅时,看到王座上坐着个幽蓝色的高大身影正迎着他们了起来。 “人类,此地不是你们应至之地,现在后退,你们还有后悔的余地。”那个蓝色的身影开口时,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女巫曾言语言之中的魔力,但此刻万物归会的成员们才明白传说的真实性,对方的话语并不高昂,但声音传来时候却有如惊涛骇浪,字句,仿佛交集着电闪雷鸣劈头而至,明明不过是短短句警告,但包括安列克在内所有人都感到好像陷入到场漫无止境的风暴之中,他们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艰难跋涉,而前方好像若隐若现出现了风暴止息之山的巅峰,四面八方皆是望无际的冰川,而转眼之间,他们就要被彻底埋葬在这万载寒冰之下。 短短句话,让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个高大身影的身份。 米洛斯——霜巨人之神。 就连寇华也弯腰鞠躬,用清脆的声音问候道:“米隆达尔大人,许久未见。” 那个声音声叹息:“小寇华,我以为你已经远离战争了,看来世事还是无法尽如你愿。” 话音落,安列克等人面前的幻境终于消失不见。 …… ps:晚点还有章,今天差不有万千字的新啊,各位求给力求支持,求点月票,这个月努力下,争取全勤~(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幕 米隆达尔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七幕 螺旋大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七幕 螺旋大厅 “小寇华,我以为你已经远离战争了,看来世事还是无法尽如你愿。”那个声音声叹息。 “我也是身不由己,米隆达尔大人。” 蓝色的身影点点头,便不再和寇华交谈,而是转而对安列克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但你们未必知道你们所做的事情背后的真相,你们是黑铁之民,按照我与水晶的约定,我不与你们为难。将醒之神就在这王座之下,你们可以自行选择这个世界的未来。” 说完,他最后看了寇华眼,身影也渐渐淡去,消失不见,只留下安列克干人在大厅之中。 “没想到那个约定是真的,”安列克低声说道:“水晶之龙与神祇们定下个约定,黑铁的代可以自行主宰自己的命运,神们远离沃恩德,不再干涉这片土地上的切。所谓天青的骑士击碎苍穹,不过是这段历史开始的个契机,我很好奇,巴贝尔战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寇华,但这位埃希斯的长女这次却三缄其口,并不答话。 那定是个天大的秘密。 安列克心想。不过这个秘密注定要埋藏在尘埃之下了,因为米洛斯旦苏醒,那个黑暗的灵魂就会趁虚而入,巨人之神米洛斯将不再是秩序的守护者,而是位真正的黑暗巨人,在它的力量之下,埃鲁因会迎来真正的黄昏。到那时候,所谓的秘密,也就毫无价值了,因为死人不需要秘密。 他看向其他人:“动手吧,在王座附近打开通往硫磺之河的传送门。” 万物归会的成员个个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沿着螺旋形的长桥向中央的平台走去。安列克静静地看着这幕,然后回过头对寇华说道:“旦那个灵魂获得了米洛斯的躯体,按照约定,您就自由了,这也是您和埃希斯大人的约定,我们无意冒犯。” 寇华点点头,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小小的冒犯。 她看着大厅中的某个方向,轻声答道:“似乎有你的客人来了,人类。” 安列克微微怔,随即向那个方向抬头看去,不到片刻,那个方向就出现了行人影。 正是维罗妮卡行人。 而就在安列克发现对方的同时,维罗妮卡显然也发现了万物归会的存在—— “安列克!”这是维罗妮卡的声音:“没想到你竟真的堕落至斯,你是先贤贵族的后人,而今却与文明的敌人并行而立。你的行为令你的先辈蒙羞,高地之上的昂扬的奔狼旗帜,从这刻起也将不再飘扬,个家族,因为他的不肖后人而分崩离析了。而这,也就是你正在做的事情。” 安列克挑了挑眉毛,大约是没想到维罗妮卡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慌张,而是不屑地答道:“陈腔滥调,维罗妮卡,身居高位已经让你习惯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可它们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家族与荣耀,你大可以去对于那些挣扎在饥寒交迫中的难民们去说,所谓的荣耀对他们来说还不及块铜板有意义。对我来说也是样,因为我根本不在乎这样的东西,凡人总是为虚名所拖累,所以才会反反复复犯那些低级的错误。” “维罗妮卡,你告诉我,家族和荣耀是什么东西?”他冷哼声,对维罗妮卡的话弃之若敝。 “简直不可理喻。”维罗妮卡嘀咕声,“这家伙简直是疯了。” 布兰在后面听了两人的对话,也忍不住苦笑。这大约就是因为身份不同所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的缘故吧,安列克虽然也是贵族,但他显然热衷于邪教徒这个身份,对于这些常人眼中的疯子来说,家族和荣耀的确没有任何意义。 事实上就算是他看来,也不得不承认安列克说得有道理,的确在很情况下,所谓的荣耀其实是钱不值的。贵族们喜欢将荣耀感作为世间万物的准则,但在布兰看来,这充其量不过算是贵族的准则而已。 但他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可不敢真说出口。他明白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身体中半的灵魂本来就来自于另个时代,而在当下的沃恩德,维罗妮卡先前的说辞还是比较主流的。布兰不想当非主流,不想待会私下被这位军团长大人教训,于是聪明地选择不在这个问题上与对方纠缠。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认同安列克的看法。 “安列克,黑铁的代可以自行主宰自己的命运,但不代表你可以主宰其他人的命运,这个世界是对是错,不由你说了算,也不由万物归会说了算。” 布兰应下德贾尔的要求后,就顶着布匿之王的斗篷回到了维罗妮卡行人身边,穿过永绝广场之后,事实上就直接进入了螺旋大厅,不过他们想办法打开外面那扇门时耽搁了点时间,因此比安列克晚了步进入大厅。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听到了安列克与米洛斯的最后句交谈。 安列克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布兰:“看起来你很清楚我的目的,年轻人,不过我从没说过我所认为的正确与否是否需要得到他人的承认,你们想要阻止我,只怕没那么简单。” 布兰已经眼看到了正在大厅中央绘制法阵的万物归会成员,他眼睛眯了眯,整个大厅都与他曾经在游戏之中见过的模样,但除了那王座之上悬浮的柱状水晶之外。他仔细回想了下,确认自己确实没有看过类似的东西,看来这的确是冬眠者圣殿的第次开启,与后世还是稍微有些不同。 “那水晶有些古怪,其他没什么问题,我们的首要目标不是那中心的法阵,而是安列克手上的星形石。”他立刻提醒道。 维罗妮卡点了点头,既然战斗已经不可避免,她也不做犹豫,直接下达命令道:“所有人,集中攻击大厅中央的法阵!” 布兰微微怔,他忍不住回头看了这位女军团长眼,但对方虽然口头上是这样命令着,但目光却始终不离安列克左右。他稍考虑,就明白了这位女军团长的想法,果然马上维罗妮卡就回过头,低声对他说道:“待会我和梅菲斯特去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和阿洛兹小姐起去抢回星形石。” 布兰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克鲁兹人的军团长大人果然还是名不虚传的。 维罗妮卡命令下,大厅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事实上克鲁兹人的军官团已经开始沿大厅两侧展开,在桥上用魔法弓射击中央的平台,这些贵族骑士平日里虽然都是养尊处优,但大部分毕竟至少也有黄金领域的实力,先发制人之下,立刻有两名万物归会的信徒中箭倒地,其中个被射中面门,整个脑袋几乎像是被射烂的西瓜样炸开,而另个被贯穿了手臂,比起来不过只算是轻伤。 邪教徒们这才反应过来,在平台上支撑起个魔法防护罩,堪堪挡下后续攻击。布兰看那护罩,就立刻明白平台上有要素开化级别的巫师,真理之壁,至少八环的法术,法术的效果是强行将墙内外分开成两个不同的世界,完全免疫切物理攻击,这个法术就连夏尔都放不出来。随他来这儿的女巫们试图施法解除法术,果然无例外全部失败了。 布兰能认出来,自然也难不倒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在他们看来安列克果然是早有准备,有要素级别的存在参与的战斗,黄金巅峰以下的战斗力几乎毫无意义——当然,像是布兰这样规格之外的例外。他在要素显化之前就不止次与要素开化的敌人交战,当然那也是托了旅法师系统的福而已。 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同时拔剑,同时浮空而起,青色与灰色的法则之线交相辉映,这时布兰才发现这两人简直竟是十分的契合,个灰之剑圣,个青之剑圣,配合起来竟是点芥蒂都没有,就好像搭档了许年似的。有时候老对手也可以是最好的搭档,因为彼此之间都太过了解,上世就有人热衷于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的八卦,布兰以前还对此嗤之以鼻,但今天他也不得不相信《琥珀之剑》中任何热门话题的存在都有其必然的道理这真理。 维罗妮卡与梅菲斯特加入战斗,平台中央的万物归会信徒顿时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开玩笑,在布兰看来那隐藏在人群中的要素开化的巫师顶天也不过要素开化的水平,而维罗妮卡自己就是法则巅峰,灰剑圣梅菲斯特不得了,他几乎可以说是克鲁兹帝国近五十年来头个跨入极之平原的存在,上个是克鲁兹的女皇陛下,但那也是因为特殊的际遇,而再往前,就只剩下那些真正的老怪物了。 因为维罗妮卡出手时,那巫师还能勉力支撑,但梅菲斯特出剑,那魔法防护罩顿时分崩离析,平台上的所有万物归会信徒像是被凭空扇了巴掌似的,纷纷东倒西歪。 看到战斗打成这样,安列克也忍不住了:“梅菲斯特!”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来,虽然早听说梅菲斯特与那个年轻人混在起,但没想到他真的会拉下面子来帮克鲁兹人的忙,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但所幸他并非是毫无准备,只见安列克用手杖向前指,他身后的黑袍骑士之中又是五人腾空而起。 不借助法术飞行,这就是要素开化最显要的征兆,不过安列克身边竟然带着近乎两位数的要素开化级别的存在,这让布兰不知道感叹是对方在万物归会的地位太高,还是万物归会的实力实在是强大。 不过那些要素开化级别的存在本身也不过都是才将将要素开化的水准,加起来勉强压制维罗妮卡问题不大,但要和而今灰剑圣叫板还是不大可能的。安列克显然也明白这点,他不得不后退步,看向身边的寇华:“寇华小姐,只有请您出马了。” 寇华语不发,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 只是她回过头时,眼底深处却闪过丝连安列克也无法察觉的亮光。 布兰看到万物归会那群人中不到片刻又飞起人,心中正在感叹安列克手下人才济济,但忽然之间他又发现有些不对。抬头仔细看,埃希斯的长女那头显眼的白发与赤红的眼眸简直是太醒目了,布兰心下暗叫不妙,这不是微黯的寇华吗——他简直太熟悉了,冬眠者圣殿的冰美人,哪个玩家会不认识?何况还是黑暗之魂控制状态下的。 “没想到安列克竟然真把她给唤醒了,”布兰心知寇华的实力,虽然还远不如他那个便宜老师,但寇华身为远古黄昏种,又是埃希斯的女儿,简直可以说是血统纯正,不是那梅恩和梅尔那两个废柴可以比拟的。而且她身为boss,本身就有很特殊技能,有心算无心之下,说不定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真会吃大亏,想及此,他赶忙出声提醒道:“小心,老师,军团长阁下,那是寇华!” 布兰出声,就引起了寇华的注意——在现下认识她的人可不,除了安列克之外,那还是因为对方见过她的本体。但她没想到在敌对方竟然有人眼认出了人类形态下的她,她虽然正飞向梅菲斯特方向,但其实心中另有打算,此刻被人口叫出身份,让她十分恼怒。 这位埃希斯的长女心中暗恨,顿时向布兰的方向看去,但她没想到的是,布兰好像十分清楚他的性格,竟然先步将身边的小母龙拽了过来,然后掀起遮蔽斗篷,将两人盖了个结实。 “遮蔽斗篷!?”寇华将将好看到布兰的最后个动作,然后那两人就彻底消失不见。般的隐身法术瞒不过她的感知,但眼下她却好像完全失去了布兰的气息,她见识广,自然是下就猜出了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手段。 但可惜猜出来是猜出来,不代表她就有办法破解,布匿在她那个时代是可以和米洛斯平起平坐的神祇,和她母亲是个水平的存在,他的斗篷的效果,不是她可以看穿的。 少女暗暗咬了咬牙,心中暗暗记住了布兰的样子,然后掉头,继续向梅菲斯特飞去。 而看到她转身离开,躲在斗篷下的布兰才真正松了口气,开玩笑,被个半神样的存在盯上,那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布兰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记恨上,还以为逃过劫,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注意到旁边的阿洛兹脸鄙夷的神色。 “敢做不敢当。”小母龙精辟地评价道。 这是略嚣张啊,布兰瞪着小母龙:“好像你还差我个承诺,信不信我要你马上变成龙载我飞过去,反正我马上要去找安列克的麻烦。” “你敢!”小母龙吓了跳,虽然历史中常常有龙骑士的传说,但事实上没哪头巨龙真的愿意成为别人的坐骑。就像是龙后安奎丽,其实她的坐骑也只是头血统比较纯正的飞龙而已,要布兰真让她给当坐骑的话,那她以后可没脸回龙族了——好吧,就算她有脸回,长老也会扒了她的皮,这不是让龙族蒙羞么? 当然,她虽然表面张牙舞爪,但事实上内心中还是有些小害怕的。龙族重誓言,在它们看来在星空下定下的契约都是在巴哈姆特的见证下进行的,所以它们般不会轻易立誓,但旦立誓,就像是史塔这样惫懒的家伙,也不得不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待上数百年。 先前她以为布兰输定了,才时激动拉着史塔和布兰打了个那赌,现在倒好,史塔只需要把那个没用的巨龙之心——当然,在阿洛兹看来是没什么用——交出去就可以了,但她却倒了霉,还不知道布兰会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呢。 “我为什么不敢,只是看我想不想而已。所以你要对我尊重些,明白吗?”布兰简直心中太畅快了,这段时间以来被这头小母龙折腾得不行,现在终于大仇得报,那种感觉简直别提有好。 “这算是个要求吗?”小母龙小声问。 “当然不算!” “那我干嘛要尊重你?” “你大可以不尊重,不过我保不准会想起让你当我坐骑的事情。”布兰理所当然地答道。 “你……”阿洛兹眼睛都红了:“你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布兰答道:“好了,不和你废话了,现在跟我去偷袭安列克,待会你如果把那枚星形石抢到手的话,说不定可以用它来和我换个要求。”他心知肚明自己味地靠威胁,只怕这头大小姐脾气的小母龙不会那么心甘情愿,不过如果循循善诱的话,对方就定会上当了。 果然,小母龙眼睛亮了亮,因为她发现布兰说得挺有道理,如果她优先抢到了星形石,就可以以此来威胁布兰——如果他敢不撤销那个赌约,她就要引爆星形石,反正大不了同归于尽。小母龙想及此,时间满眼小星星,心里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两人各怀鬼胎,但也算是达成了致,布匿的斗篷这天已经使用了两次,剩下的持续时间已经不,于是他们立刻动身,顶着斗篷,贴着大厅的墙壁小心地向安列克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大厅中的战斗才刚刚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 …… ps:第二,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幕 螺旋大厅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八幕 变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八幕 变故 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安列克身边的黑袍骑士就分散开来,占据了左右两道长桥,因此布兰要想偷袭到他,就必须越过其中条防线。好在这对拥有遮蔽斗篷的布兰来说算不上什么麻烦,他直接支着斗篷从人群之上飞了过去,这种鬼鬼祟祟的行动对于小母龙来说显得即刺激又兴奋,她十分感兴趣地问道:“以前我都不知道这条破斗篷这么好玩,不然我早就找威廉那家伙伸手要了,布兰,借给我玩两天好不好。” “不好。”布兰对于这种有去无回的买卖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小气。”合理要求遭到拒绝——当然,在阿洛兹看来这是十分合理的——她立刻凶相毕露,露出雪白的小尖牙;瞅了眼竟然发现布兰还抓着她的手腕没放开,小母龙想也不想,直接口重重地咬了上去。 “嘶——”布兰痛得倒吸口冷气,纵使他的皮肤坚若钢铁,但那可是龙牙啊,而且这家伙怎么跟狗似的,不是巨龙吗?他没好气地回过头,却没料到阿洛兹又趴在他背上,咬了他脖子口。布兰这下真是青筋直冒了,他反手把楸住阿洛兹的手腕,将她拽了过来,正要责骂,却发现阿洛兹正瞪着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瘪着个小嘴,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布兰怔,然后顿时头大如斗,这才想起阿洛兹虽然平日简直就是个小恶魔,但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小女孩而已,按照巨龙的年龄阶段来算,她最相当于人类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罢了。布兰顿时满头大汗,自己刚才时激动抓她的手臂太过用力了些,没想到竟然把小姑娘给弄哭了,要知道这可是在战场之上啊,他赶忙盯着小母龙,心说千万不要哭出来,布匿之王的斗篷虽然可以遮蔽,但还没牛逼到可以在里面看电影的程度。 “你弄痛我了。”阿洛兹缩了缩手臂,细声细气地说道。 布兰就算是在深层的噩梦之中也没有想象过小母龙这样的面,他想了下,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哄女孩子的天赋,如果是芙蕾雅那样的还好些,还可以晓之以理,但面对阿洛兹这样不讲道理的小姑娘,他就束手无策了。他差不楞了秒钟,才憋出个:“对不起。” “从小到大还没人对我这么凶过!”阿洛兹红着眼睛看着他。 我靠,布兰心中这刻终于明白了,这绝对是在撒娇,这就是小女孩的杀手锏。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已经越过了最后道长桥,距离安列克还不到二十米远,安列克身边左右各有排黑袍骑士护卫,正常来说他现在应该好好考虑下怎么出手才能让那老家伙措不及防,而不是在这里哄小女孩。 这次真的是有史以来最险恶的状况,布兰心想,他可以打赌,如果他不把阿洛兹摆平,会小母龙定会大闹起来,呆会别说突袭安列克了,不永垂不朽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布兰看着阿洛兹,他当然知道小母龙想要什么,只要看她那红红的眼睛正瞅着的地方就知道了——反正无外乎是他手上抓着的布匿之王的斗篷。布兰心中咬牙切齿,但还值得柔声说道:“好了,别哭了,呆会儿我把斗篷借给你玩,行了吧?” “什么叫行了吧?”阿洛兹面上还梨花带雨,但却十分鄙夷地皱了皱鼻子:“连哄女孩子都不会,就不能温柔些吗,副敷衍的样子,重新来遍。” 重新来你个头啊,布兰差点没被气死,他看了看安列克那个方向,好悬没有立刻发作:“你给我知足些,不然我只好跟你同归于尽了。” 阿洛兹用小鼻子轻轻哼了声,她拨弄了下自己金色的发卷儿,她长长的睫毛半垂着,用下面浅金色的眼睛瞟了他眼,意思是‘我才不怕你跟我同归于尽呢’。嘴里边挑着毛病:“哼,粗鲁死了,点都不绅士,也不知道安蒂缇娜究竟喜欢你这家伙那点儿,不要以为你在安列克干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你这家伙就知道欺负女人。” 布兰瞪大眼睛:“我干什么了?”” “比如说强吻那个人类公主。” “还有——” “停!”布兰赶忙求饶,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头小母龙的偷窥癖不是天两天的事情,他还以为在安培瑟尔那次她是最后开战时才赶来的,原来早已经躲在左右了。不过小母龙的话这次终于算是击中了他的软肋,布兰现在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那晚的冲动,直到现在有时候公主殿下看他的眼神还是阴森森的,就可想而知当时他的行动是么的有冲击力。事实上他现在自己想起来都有时候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他赶忙求饶道:“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对不起,好了吧?” “嘻嘻,看来你很在意这件事情嘛,”阿洛兹总算破涕为笑,她许诺道:“你放心,你只要把斗篷借给我玩,玩两天我会还给你的。而且待会我会帮你狠狠揍那个安列克。”她还支起脚尖,象征性地拍了拍布兰的肩。 布兰直接忽略了小母龙前半句话,上次她借茜的天青之枪去玩,结果布加人出动了威廉、洛加尔与阿佳妮三个巫师首领以及图拉曼这个前巫师首领才将天青之枪讨回来,这之间还签订了无数混合着血与泪的屈辱条约,借给巨龙东西,这也就只有茜那种单纯的少女心性才会想得出来,为此她还被布加人埋怨了好长段时间。 不过至于狠狠揍安列克顿,布兰心想安列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了,安培瑟尔战他们已经算是恩怨了结,现在充其量算是痛打落水狗而已,这次真正的苦主其实是克鲁兹人,而他自己不过是奉行公事罢了。既然苦主都没要求,他干嘛非得作恶人去痛揍安列克顿,对于小母龙的思维逻辑,布兰也只能说是无法理解。 但小母龙的下句话立刻就让他风中凌乱。 “我知道你挺喜欢那个混血公主对吧,那死老头竟然敢跟你抢婚,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揍他顿也是应该的。”阿洛兹舔舔嘴,尖尖的小舌头把嘴唇舔得闪闪发光,她的眼睛也在闪闪发光,里面的暴力因子览无遗。 布兰却差点口血吐出来,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啊,他赶忙制止小母龙继续说下去,否则还不知道要扯到什么东西上了。何况他们已经耽搁了够久了,再耽搁下去就要影响局面了,事实上他已经看到维罗妮卡在大厅半空中环顾四周,不用说,显然是在寻找他和阿洛兹,想看看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布兰竖起根指头,示意阿洛兹保持安静,他们两这个时候其实已经飞临了安列克头顶,这位公爵大人身边的黑袍骑士防守十分严密,他左看右看似乎也只有背后能下手,不过在安列克背后着个穿着黑色长袍,既不像是骑士装扮,又不像是邪教徒祭祀般的人物。布兰时有些不敢确认那人的深浅,但安列克敢让这人保护自己的背后,显然对他的能力十分信任,想来至少也有要素开化的实力。 “你能看穿那家伙的深浅吗?”布兰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但布匿之王的斗篷持续时间已经只剩下最后十来秒钟,他不得不回头寻求于小母龙的能力。 “古怪。” “古怪?” “我在那家伙身上闻到了我们的味道。”阿洛兹这么说着,还有意嗅了嗅鼻子,然后皱起眉头。 “你们?你是说那是头龙?”布兰吓了跳,庆幸自己还没贸然动手。 “什么?我可没这么说,”小母龙白了他眼:“我是说他身上有我们的味道,但这种味道我不熟悉,至少我以前没闻过,只要是沃恩德生活的巨龙,没有我不认识的,如果他真是头龙,那肯定是其他大陆来的。”她想了想,又皱皱鼻子有些不屑地补充道:“当然了,其实不仅仅只有巨龙身上才流淌着龙族的血脉的,我们也有些低劣的远亲,也有可能是那些东西,总之,需要你自己去确认。” “你这还不如不说,”布兰看到阿洛兹又露出尖尖的牙齿,赶忙制止道:“别,你要咬会要你咬个够,但现在不行。待会我出手对付安列克,你帮我应付后面那个奇怪的家伙。” “不行,万它是头龙怎么办?我不想对自己人出手。”阿洛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样。 “好吧,那你去对付安列克,我来帮你应付那个奇怪的家伙。”布兰想了下,觉得这样也比较可行,小母龙虽然不怎么可靠,但实力还是比他强得,再怎么说也是头龙啊。不过他看阿洛兹怎么看都是副阴谋得逞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家伙又在算计什么东西。 斗篷的持续时间还有最后三秒。 布兰不敢做停留,立刻拉着小母龙在安列克身后与那黑袍怪人之间落下,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布匿王的斗篷的强悍之处,正常情况下任何隐形法术都不可能完全遮蔽个人的所有气息,低级的隐形法术可以遮蔽可见光,但不能遮蔽声音和气味,稍微高级些的可以阻挡气味,但遮蔽声音的法术直要到十环的大气之环,但无论哪种隐形法术,都不可能让你在要素开化的对手面前面对面地隐形,因为旦进入要素开化领域,法则之线就会自然而然地环绕身体周围,而无论如何,你的存在本身都会影响法则,这是无法遮蔽的。 但布兰举着遮蔽斗篷,身前距离那黑袍怪人不过三尺,身后距离安列克也是相差无几,两人愣是能点没发觉。 布兰打了个手势,他和小母龙立刻背靠背好,斗篷差不已经只剩下最后秒钟,布兰还看了眼面前这黑袍怪人的样子,可惜对方的面貌完全隐藏在兜帽之下,根本看不清楚,只看到对闪闪发光的金色眼睛,与阿洛兹极为像是。 还真是头龙?他忍不住心中突。 而这个时候,阿洛兹已经对安列克出手,安列克手持手杖,手抱着那枚‘巨龙之心’,全然没注意背后竟然有敌人已经潜入到咫尺的位置,小母龙直接掀开斗篷,甚至不需要任何花哨的动作,用爪子探,将安列克向后拖,然后右手趁势就从安列克手中抢下了那枚星形石。 安列克几乎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空,‘巨龙之心’就已经到了别人手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毫无征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错声问道:“你是谁?”然后他才看清楚阿洛兹那双极富有特色的金色眼睛,失声道:“龙族?” 但阿洛兹才没闲心理会他,直接冲上去就当面拳,龙族的身体素质强悍至斯,布兰也是后来才知道小母龙本身其实也不过才要素开化的实力,但发挥出的力量却已经直逼法则巅峰的维罗妮卡,甚至还有过之,龙族是天生的黄金族裔,越过要素阶段之后就会直接变成黄金躯体,而这种潜力这刻在战斗中展露无遗。可怜安列克公爵虽然在安培瑟尔战之后实力也有长足进步,但可惜这种进步是建立在施法能力上的,他的近身搏斗能力可以说还停留在过去那位领军的大公爵的阶段,对付普通军人可以说以当十,但在阿洛兹面前就像是个小孩子般笨拙可笑。 处于数十载的军旅生涯的本能让他面对阿洛兹的直拳下意识地拔‘剑’格挡,当然他手中此刻是直伴随他的手杖,这记封挡在人类这个阶段看来妙到颠毫,但可惜小母龙不讲道理,直接拳砸在他手杖上,手杖在空中着力竟也四分五裂,然后拳头继续前进,毫无保留地砸在他的老脸上,安列克顿时惨叫声,鼻血长流仰面倒了下去。 “布兰,我给你报仇了!”阿洛兹十分开心地欢叫了声,好像能给布兰出气叫她真心实意地感到开心似的。 但可惜,这会儿布兰点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就在阿洛兹掀开斗篷的刹那,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他面前的那个斗篷怪人就已经反映过来,只见它长袍下雪光现,以布兰数十载的战斗本能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是柄长剑,果然是个用剑的,他先前就有点预料,因为那人立的姿势看起来就是个剑客。但也有他没想到的,那就是对方的反应速度,怎么能如此之快。 布兰看就知道不好,他是有心算无心,但反应居然比对方后发制人的还稍微慢上拍,这是什么概念,这根本不是什么要素开化——法则动则我动,根本不需要反应时间——这是该死的法则巅峰。又个维罗妮卡,还叫他给撞上了。 他看到那斗篷怪人手持长剑向自己刺来,而另只手掀起斗篷,露出个满布着鲜艳花纹的蜥蜴脑袋来。 “我靠!”布兰下就反应过来:“竟然是他!” 沃恩德有许蜥蜴人,甚至蜥蜴人还分为许族群,有些蜥蜴人居住在森林之中,但大部分蜥蜴人都是沼泽的居民,但还有些异种,譬如说沙漠蜥蜴与海蜥蜴。沙漠蜥蜴以赤红色的皮肤为显著的特征,而海蜥蜴的典型表征则是它们那象征着剧毒的鲜艳花纹,还有手臂与大腿上长长的鳍状物。但沃恩德的海蜥蜴人千千万万,剑圣却只有那么个,那就是红环蜥蜴人剑圣,晌。 布兰看到这家伙,就明白这家伙是为什么而来,红环蜥蜴人是海蜥蜴中最著名的支,它们曾经是深鳞纳加的仆从种族,后来则是臣民,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是,深鳞纳加正好是寒露女王的死对头之。显然这些该死的蜥蜴人已经听闻了灰鳍纳加在安培瑟尔的作为,不难推断出它们已经和人类结盟的消息,而现在,这些蜥蜴人显然也找上了另个陆地盟友——正好是他布兰的死对头。 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晌剑刺来,形势立刻逆转,布兰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面对位剑圣,整个沃恩德这个时代的剑圣也不过就十七八位没,还分布在各个帝国之中,怎么可能股脑地聚集到埃鲁因来,埃鲁因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但偏偏就是布兰想不到的时候,这位最不可能出现的剑圣就在了他的面前,这可不是威廉姆斯那种半调子,晌本身就有法则巅峰的实力,何况它成为剑圣的历史可比维罗妮卡长了,这剑刺过来,布兰反倒成了被有心算无心那方。 他就看到那光华闪耀的剑尖,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就没个念头告诉他可以如何躲避的。 风后九曜? 别开玩笑了,根本没那么快。启动风后九曜是需要时间的,而对方的剑尖已经指着他鼻子尖了,他只有个闪念的时间,要么是生,要么是死,就连不屈就救不了他,布兰可不敢指望不屈这个天赋不会认为头部是要害部位。 但就在布兰浑身血液都凝固的刻,忽然之间,大厅的地面猛然震,忽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向下倾斜了下去。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即使是那位蜥蜴人剑圣也完全没有料到,因此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剑尖贴着布兰的头发穿了过去。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戏剧性的幕,心中只有个想法——玛莎保佑,又是谁救了他命? …… (ps:今天的第,待会晚点还有第二,求票票啊,各位。)(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幕 变故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九幕 凡人的时代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九幕 凡人的时代 I “我、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芙蕾雅望着半空中,声音传来的方向,什么时候吃惊得从圆桌旁起来了都浑然不觉:“我怎么可能能阻止位神祇苏醒?”她脑子里团乱麻,不知道为什么米洛斯会选中她,她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人而已,与神明们毫无瓜葛,事实上她本来以为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经够强了。自从逃出布契之后,之后身边发生的系列改变已经弄得她头昏脑涨,她好不容易才理清个头绪,勉勉强强适应了现在的骑士士官生的身份,然后突如其来的,位神祇忽然要她去帮忙阻止它复活? 她拿什么去啊?拔出狮心剑来,剑把巨人之神刺死吗?当然了,或许日后的传奇故事之中或许会这样写到,剑之年夏季之末的最后旬,女骑士芙蕾雅刺杀了最后的神明——霜巨人之父米洛斯,继天青的骑士之后,真正终结了神的时代。然后这些记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尘封在书卷之中,收藏在巫师们的羊皮纸文献中最下面几层,直到数千年之后,才会有人重新提起。 芙蕾雅忽然中断了妄想,红着脸赶紧摇了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想也不可能,那明明是位神祇,怎么可能被她个凡人杀死。怎么想拔出狮心剑剑刺死巨人之神然后被记载进历史之中这种事情都十分的不着调,要是布兰那家伙来书写历史的话或许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反正都是样的荒诞不经。 她轻轻拍了拍脸蛋,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等待米洛斯发话。 米洛斯似乎等待了会才开口道: “其实很简单,只要在我苏醒过来拔出狮心剑剑把我捅死,就可以了。” 芙蕾雅瞪大眼睛,半张着嘴,连拍脸的动作都忘了放下,就好像石化了样,僵在了那儿。 米洛斯忽然笑出声来,“你的想象力十分丰富,小姑娘,不过的确如你所想,这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 芙蕾雅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扇动着,她楞了下下,才反应过来这位巨人之父是在调侃她。这让她有些气苦,能说什么呢,那可是位神明,神明和凡人开玩笑,历史上有这样的先例吗?不过即使是神明,也是和布兰个性子的古怪家伙,芙蕾雅心中腹诽到,但才片刻,她忽然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地看过去:“您、您能看到我心中想的东西?” “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位神明啊,你放心,小姑娘,我不会计较你刚才那点小小的冒犯的。”那个声音笑道。 那就是说其实已经听到了,只是不计较而已,芙蕾雅的脸蛋腾地全红了,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言归正传吧,小姑娘,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真的并不困难。” “怎么会,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您忽然要我去阻止您苏醒过来,这怎么说都不可能做到。”芙蕾雅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做不到。 “正是因为你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才会选中你。”那个声音答道。 芙蕾雅微微怔,她听出这句话话里有话,有些迷惑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在这样个时代,只有普通人才有权力决定他们的命运。”那个声音停了下:“你听说过天青的骑士的故事么?” “您是说天青色的骑士击穿苍穹,引得星辰坠地,因此才带来凡人的时代的传说吗?”芙蕾雅忽然有些惆怅,她点点头:“以前很小的时候,我听过这样的床边故事。”她有些话没有说完,那时候布契的山还是葱翠的青色,到春季,山野之间山花漫烂,战火好像还是个遥远的名词,而谁又能想到,十年之后会有今天? 那个声音的主人好像看出少女情绪低落,他温和地宽慰了句:“抱歉,让你想起了往事。不过这个故事对你,对我来说,都十分重要。” “那不是个童话吗?”芙蕾雅抬起头来,怔怔地问道。 “那么你相信它曾经发生过吗?” 这是个好问题,问得芙蕾雅时间楞在了那里,她相信神话么?不管是埃鲁因还有克鲁兹,都有许神话与传说,远的像是苍之诗之中的记载,近的像是先君埃克与他的骑士们开疆扩土的故事,甚至还有民间的传说,譬如林间的那些吓唬小孩子的故事,黑色的预言书,但人们该相信这些故事么,这些故事中有的是杜撰的,有些是确有其事,但经过数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的缪传之后,又或或少经过艺术夸张化之后,早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或许先君埃克的传说而今还近在眼前,而炎之王和另外三位贤者的故事就只剩下壁画上那些光辉的叙述了,至于早些的关于黄昏的传说,遥远得像是个梦境,那些梦中有美梦,也与噩梦,但谁也说不好,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 芙蕾雅呆了半晌,才问道:“那是真的,对吗?” “有些是的,但它的确曾经发生过,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芙蕾雅知道米洛斯接下来的话可能才是重心,她安静下来,静静听这位霜巨人之父讲述。四周安静下来,柴禾在壁炉中燃烧着发出泊泊的声响,有时候她感觉这间宽敞的房间或许是位于某座深山的山体之中,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种传说中来自于山脉深处的颤鸣,不知什么时候起,四周就回响着种低沉的、嗡嗡的声音。 茶有余香,飞洒到桌布上的茶珠尚未消散温度,银质的刀叉折射着烛光温暖的光泽,白瓷茶盘上淡淡的火苗摇曳,或明或暗。 “那和黄昏之龙的战争有关,神明们因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发生了争执,玛莎,我们的母亲,如既往地在大厅之上注视着我们。那里在巴贝尔之塔,后来因为战争的缘故化为片废墟——可至少在那个时代,还是文明的中枢,金色的圣殿上,拥有浮云般美丽的大理石地面,神明们次列其间,我不过只能在那个长长的队列的末尾,当争执进行得最为激烈的时候,整个大厅中都回荡着阿尔弗斯与水晶的声音。” “是狂怒之龙与知识之龙吗?” “是的。” “‘我们为什么要执行这个计划呢?’阿尔弗斯如此尖刻地说道,他是母亲所有的孩子之中性子最为暴躁的个,提亚玛特虽然加刚毅,但比他沉稳得。”声音徐徐讲述道,好像在叙述个亲眼所见的故事:“水晶并未还口,但阿尔弗斯继续讥讽道:‘青铜的代已经遗失了,在我看来,回到先古的时代才加符合秩序之美。我们根本不应该去听信那些愚蠢的谎言,遑论将决定权交到那些废物手上,这是黄昏的阴谋,正好可以将我们网打尽。’,‘住口,阿尔弗斯。’这个时候,水晶终于开了口,她是阿尔弗斯最小的妹妹,两人的感情度神明们认为比永不折毁的不朽之巅还要牢固,但此刻也已隐隐出现了裂痕。‘他们也是母亲的孩子,你这么说是想让母亲大人伤心么?’,在妹妹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阿尔弗斯也慌了神:‘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如此回答道,但水晶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她继续说道:‘你所述说的切,仲裁者们会自然会判断对错是非,我们的任务,是守护秩序的运作,而不是横加干涉,在这儿,你只能够选择是与否。’,沉默了片刻,阿尔弗斯只有如此答道:‘我绝不同意。’,他看着他的妹妹,失望之意溢于言表,两人之间的决裂如同新海的诞生,鸿沟迅速形成,并且无法弥补了。” 芙蕾雅静静地听着这娓娓道来的故事,即使是光听米洛斯的描述,她也能想象那浮云圣殿上的激烈争执,但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为何神明之间也会有争执,他们不应当直以来都是秩序世界的守护者么,如同宽和的长辈般,默默地守护着沃恩德大陆上芸芸众生。无论是凡人诽谤也好,感激也好,那份恩惠总是来自于天上,但却从未有过任何索取。 “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些废物’,说的是我们吗?” 米洛斯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是的,我们的争端,是因为源于个选择。” “选择?”” “是继续延续自从神民时代以来的错误,还是将选择权交给凡人,尤其是在面对黄昏之龙这样的敌人时,这样的抉择即使是对于神明来说,亦显得异常沉重。”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抉择?”芙蕾雅问道。 “你知道青铜的代么?” 芙蕾雅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其实你见过它们。”那声音提示道。 少女微微怔,但这次米洛斯没让她继续猜下去,而是直接答道:“青铜的代这个说法已经很少再有人提起了,白银之民和黄金之民都将有关的切文献销毁,少有的保存下来的部分,也都深锁在常人所无法触及的禁地。因为它曾经证明了玛莎大人的错误,虽然母亲并不在意,可并不代表我们这些孩子可以轻易接受,布加人也是样——而青铜的代,就是那些散落大地的魔物。曾经的大地之上,除了秩序的荣耀之民,就是混沌的黄昏之种,鉴于秩序与混沌之间的魔物,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芙蕾雅完全怔住了,她知道黄金的族裔,也知道白银之民,知道黑铁的代,但从未听说过原来魔物,白银与黑铁之间的青铜遗民,但怎么会这样,她下意识地揉了揉额头,觉得脑袋有些晕。那声音的主人显然也察觉到这点,他问道:“你是不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芙蕾雅点了点头。 “那就要从先古时代的秩序说起了。” …… 寇华冰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上空—— “在光中诞生出沃恩德这个世界之前,混沌之中最先出现了神民与玛莎——至高的存在。在玛莎的帮助之下,神民们编织出这个世界,并创造出万七千个神祇,来管理这个世界。而后神祇们又从神民的血与尸体中创造出黄金的族,这就是黄金族裔的来历。” “黄金的族裔,是仆人,亦是战士,是秩序的坚定守护者。” “而后又有了白银的代,白银的代,是因为玛莎与四位元素君主定下契约,以元素为躯体,以黄金的族裔的血来创造的子民。白银的子民千千万万,他们生活在地上的国度,是秩序的臣民。” “这就是上古的古典秩序,也是最为光辉的时代,巴贝尔之塔矗立在世界中央,监视大地,王国的四境之上各有座要塞,瓦尔哈拉,阿瓦隆也不过是其中之。传说中那个时代地面都由白银铺成,天空中闪烁着钻石的光芒,树上结着黄金的果实,河流中流淌的是浓郁的牛奶。” “但如此光辉的王朝,亦还是在黄昏之中沦陷了。” “在之后的两个纪元之中,神民们先后两次重建起那这个世界来,但结果如何?神民们个个逝去,关于先古的切智慧流落至今的不过只字片语,文明对于黄昏之龙最辉煌的次胜利,还是来源于上次战争。” 而就在她字顿所处这番话来的时候,整个螺旋大厅,正不可抑制地在某种力量的控制之下向下倾覆——中央的平台已经在巨力之下彻底扭曲,十座长桥拧成麻花样被生生拽向下面的深渊,布兰先前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被救下命,但他马上发现这不过是才脱狼穴又入虎口而已。 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先前寇华的举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中间那个激烈交战的战场的时候,而布兰与小母龙刚好正在突袭安列克,导致这面也是片混乱。而那位埃希斯的长女却借着这个当口向灰剑圣梅菲斯特飞了过去,她只在半空之中象征性地和梅菲斯特交了次手,就被灰剑圣剑斩中腰际,正当梅菲斯特还在疑惑这位混沌时代半神级别的存在怎么如此不堪击的时候,寇华却借着灰剑圣击的力道摔向了某个方向。 她跌落的方向,正好是大厅的中央,而在她身后,除了那平台之上的王座之外,就只剩下那枚半悬在空中的紫水晶。 当时的战况是如此的胶着,战斗的双方哪有功夫去看寇华摔向了什么方向,但正是这个忽视,却给了她最大的机会。在接近那紫水晶的刹那,寇华在半空中折返反过身子,爪抓向那枚紫水晶。如果梅菲斯特留意到寇华这个细微的动作,定会警惕她之前的假意失手,因为这抓的力道是如此的恐怖,至少也有法则巅峰的实力,爪之下,水晶顿时片片碎裂。 然后顷刻之间,就发生了布兰先前躲过蜥蜴人剑圣晌的那剑的幕。 螺旋大厅轰然震动,然后整个地面旋转着向下沉降,深渊之上的所有长桥都被扯成条长长的细带,除了少部分具有飞行能力或者法术的人之外,大部分人,甚至包括哪些黑袍骑士第时间就立足不稳摔了下去。布兰这时候才心知不妙,他抬起头来,勉强可以看到大厅对面茜将手中的天青之枪扎入墙面之中,侥幸没有掉下去,但人群之中已经看不到劳伦娜夫妇的身影,别提小王子和克鲁兹人的皇长子。 夏尔几个人也是音讯全无,布兰试图尝试用心灵联系,但却只感到下方阵杂音传来,有什么东西在干扰这个大厅内所有人的精神世界。 而在这个地方,他只能想到个东西。 不过片刻,他就看到那下面的黑暗之中忽然之间冒出张巨口,那东西有些像是巨型的沙虫,张开的巨口里面密布着成千上万的牙齿,布兰只看眼就明白那是什么玩意儿——霜噬之牙,这该死的东西原来这里,原来它原本并不是生活在冰川之中,而是被关在这间大厅下面。 他早应该想到的。 不过他只手抓着长桥的边缘,抬起头来看,有些不解地看着半空中的寇华,有些明白这位埃希斯的长女究竟想要干什么——在游戏之中,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出。 “我曾经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 寇华漂浮在半空中,终于说完了这最后句话,她眼中有些迷离,仿佛是在回忆。 …… (ps:第二送至,今天又是天万字了啊,大家不要观望了啊,求给力。想明天继续看万字新吗,快快,给点动力来,o(v)o打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幕 凡人的时代 I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幕 凡人的时代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幕 凡人的时代 II 寇华好像忽然发了疯,不分敌我把战场搞成这副样子,然后漂浮在大厅之上说着些疯疯癫癫的话。布兰抓着桥面才没有掉下去,他抬头看到那个蜥蜴人剑圣在比自己还高些的地方,同样是抓着墙壁,不过另只手提着安列克公爵。布兰左右看了眼也没看到小母龙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她有没有得手,但安列克手上的星形石已经消失不见,看他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想来不是丢了就是被夺走了。 安列克带来的万物归会的黑袍骑士们早已七零八落,幸存下来的除了运气极好的之外大部分都是要素开化以上的存在,布兰数了下,算上还漂浮在大厅中央的那几个之外,共竟然有十个之,就算排除两三个幸运儿,也有八到九个,这个数目已经是极为恐怖了,要知道外面还有个被他阴了手的德贾尔,今天聚集在这里的要素开化的强者,就已经超过了埃鲁因的整个上层力量了。 现在大厅之内的情况是这样的—— 在大厅最上层的,只有梅菲斯特个人,而往下些,是维罗妮卡与先前那些和她交手的万物归会黑袍骑士,差不有四五个人,再下层,在碎裂的紫色水晶旁边漂浮的,是正在喃喃自语的寇华,她脚下那个安置着米洛斯的王座的平台早已经在巨大的力量冲击值下坍塌,滚落入深渊之中,平台上的万物归会巫师几乎无幸免,仅仅只有那个要素开化级别的巫师后来才踉踉跄跄地从下面飞上来,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 而在大厅周围,先前占据各座长桥的黑袍骑士、埃鲁因贵族骑士们损失惨重,除了个别反应较快的还挂在峭壁之上外,大部分都已经跌落了下去。大厅内烟尘弥漫,除了安列克、那个蜥蜴人剑圣还有茜之外,布兰还没找到其他眼熟的人的踪影,他十分担心夏尔、梅蒂莎和小王子几人的安危,尤其是下面霜噬之牙那张巨口正在点点向上攀升,内里无数牙齿像是绞肉机样旋转着,掉下去的显然万难幸免。 那股横扫过整个大厅的毁灭性力量消失之后,法则之线又开始重新恢复平稳,布兰很快感到自己又恢复了飞行的能力,才松开桥面飞了起来,不过他不敢太靠近那红环蜥蜴人的剑圣,从刚才那剑他就感觉出来对方的威胁性比在信风之环时的维罗妮卡还要大,虽然两人的实力不过在伯仲之间,但个擅长防守型的剑术,个擅长进攻型的剑术,区别目了然。 而且既然星形石已不在安列克手上,布兰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借着弥漫的烟雾的掩护,他小心地向茜那个方向飞过去——大厅中嗡嗡作响,周围的墙壁上都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这说明可能还有第二次坍塌。布兰很怀疑这次连同上面螺旋之厅的穹顶也会垮塌下来,那样的话此地就不可久留。 “寇华,你在干什么!”正是这个时候,安列克低沉沙哑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 没有人想到寇华会选择这个时候展开报复,她先前隐藏起爪牙原来是在等待时机,恶魔们说这个女人桀骜不驯,真是点也没说错。安列克脸色青铁,但此刻已经悔之晚矣,寇华手将整个战场变成了烂摊子,也将他的计划彻底推翻。 “你们休想囚禁我,人类。”寇华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你们不是想要见将醒之神么,马上你们就能见到了。” “什么意思?” 寇华没有回答,她忽然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来,微微张开嘴,尖叫声股黑烟从嘴里冒出,然后是眼睛,鼻孔与耳朵;滚滚黑烟在少女上方汇聚,形成个模糊的人形,而寇华自己却无力地垂下头去,蜷缩在半空中,皮肤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好像具失去了力气没有灵魂的空壳。 “你不明白那场战争中发生了什么,人类。”犹如雷鸣样的声音从滚动的黑烟之中传出,依稀可以听出寇华冰冷的声线:“那是数个纪元以来,黄昏唯次被击退。” “这不可能!”安列克怒吼道:“巴贝尔战之后,连神明也失败了,黄金的族裔几乎尽殁,白银之民也隐遁不出,这是有史以来属于混沌最伟大的胜利。”这位公爵大人高举双臂,状若疯狂地嘶吼道:“而今的沃恩德还有什么?神明们早已遗弃了这片土地,最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不过是些蝇营狗苟的虫豸,等到黄昏再次降临,这些垃圾样的东西拿什么来抵抗?他们自己还在争权夺利,为了些短暂的虚幻而醉生梦死,这样的群人,就是所谓的文明?” 说到最后,他近乎轻蔑:“简直可笑。” 大厅中有顷刻的寂静,但隐隐可以听到万物归会的信徒们狂热地吟诵祷文的声音。 “你简直是疯了,安列克。”维罗妮卡从没想到个人会疯狂至斯,她从不相信万物归会那套谬论,黄昏之龙与神明们的战争早已远不可考,只有那些心怀叵测的邪教徒才会将这些虚无缥缈的神话捧为圣经。她不知道沃恩德的未来会如何,或者会毁灭,或者会持续下去,但这些都不重要,对于生命短暂的人类来说,最重要的无外乎是眼下。 就像是对于她来说,只要克鲁兹帝国还存在天,她就必须为之战斗天,无论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帝国本身。 灰剑圣梅菲斯特亦摇了摇头。 “的确可笑,”黑烟之中的声音冷笑:“是谁告诉你神明们是在失败之后离开了沃恩德,是谁告诉你黄金族裔是尽数战死在了黄昏的战场上?白银之民隐遁不出,不是因为心灰意冷,那些流传至今的人类的传说,有些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 “不过有句话你没有说错,”黑烟中叹息了声:“如今的沃恩德,的确不再拿是那个古典而光辉的时代了。” “当权柄被交予到凡人手上,那个属于神明的时代就去不再复返。” 布兰正在悄悄穿越大厅最下层烟雾弥漫的区域,他很快就要回到先前进入大厅时的地方——即安列克所在方向的另边。大厅上方双方的争辩正在激烈地进行着,这幕场景有点像是游戏之中很重要boss出场时那冗长的开场白,但凝重的气息确实笼罩在整间大厅之上,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股能量的风暴正在凭空汇聚——布兰心有所感,这才明白原来召唤将醒之神的关键竟然在寇华身上,而游戏中好像还真没谁把寇华拉到这个地方来过。 不过这个设计的确也太蛋痛了,虽然从剧情上来看好像确实也说得过去,布兰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策划几句。 他向下看了眼,霜噬之牙已经又上升了上百尺,几乎已经近在咫尺了。这个发现把他吓了跳,赶忙又往上飞了几次,上面寇华和维罗妮卡等人几乎就在他头顶了,不过他可不敢飞上去让其他人发现,尤其是寇华,谁知道先前的事情这位半神样的存在会不会记恨? “这是个各自选择各自的命运的时代,各位好自为之吧。”黑烟中隆隆的声音依旧回响着。 在黑烟之下,寇华的躯体微微动了下睫毛,“不要。”她柔声呢喃道。 黑烟叹息声:“你自由了,寇华。” “而我,亦将重生。” 梅菲斯特忽然面色变:“快让开!”他喊道,话音刚落,那团笼罩在寇华头顶上的黑烟忽然满布开来,向大厅穹顶上升腾上去,几个躲闪不及的黑袍骑士被卷入其中,还来不及发出声惨叫,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同化,维罗妮卡也变了脸色,这是最典型的混沌的力量,她赶忙向斜上方飞去,但可惜还是晚了些,寇华的黑暗灵魂上升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将她包裹进去,但正是这个时候,女军团长却感到有人在上面拽了自己把,生生将她从那个必死的区域之中给拖了出去。 维罗妮卡面色发白,回头看,却发现出手的竟然是梅菲斯特。她有些惊讶莫名,但随即苍白的脸蛋上也浮起抹红晕,皱起眉头抱怨道:“你的贵族礼仪呢,梅菲斯特先生,你怎么能抓位淑女的头发。” 梅菲斯特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眼。 “谢谢。”女军团长怔了片刻,然后才小声答道。 大厅之中正在发生剧变。 黑烟已经完全融入了穹顶,那个声音发出阵骄纵的大笑,银铃般的笑声萦绕在整个大厅之中,久经不息。但改变并未就此停止,大厅内共振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响,布兰看到有好几座长桥都已经彻底断裂,落入下面的深渊之中,被从下面往上爬的霜噬之牙口咬住,而后者的胃口很好,点也不挑食,不管是石头还是金属,统统笑纳,简直像是个逐渐逼近的黑洞般。 大厅四周的墙壁上,长长的裂痕纵横交错,有些已经宽达好几寸,整个大厅摇摇欲坠,大块大块的岩石从上面落下来,不会儿就在穹顶上开了个‘天窗’。只不过天窗外面可不是明亮的天空,而是漆黑片的山体,事实上这刻整座山体都动摇起来,岩壁裂开为两个部分,其中半已经开始缓缓下沉。 “我靠!”布兰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是要山崩啊。 “快退出去!” 他环视四周,好不容易才找到先前进来时的出口,只是才看了眼,那地方就已经像是沙子城堡样泥沙俱下,然后分崩离析变成堆废墟。大厅之中共有十七座拱门,好像是转眼之间就少了半,布兰瞠目结舌的当口,又消失了剩下的三分之。他赶忙向剩下的最后几座出口飞去,但正是这个时候,他感到团什么东西从上面击中了自己,将他打得往下沉——那东西竟然发出声闷哼,还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安列克那边可没什么女人,布兰下意识地就以为是梅蒂莎、茜或者诗朵中的个,不过那声音并不是很熟悉,他觉得可能是学者小姐,于是反手捞,就将对方搂在了怀里。不过就是这么耽误,最后几座拱门也全部烟消云散,布兰看,顿时欲哭无泪,因为这个时候整座大厅显然已经走到了它漫长的寿命的尽头,四面八方的墙壁都向他倒了过来,已经避无可避。 …… 不知什么时候,仿佛是从山体深处传来的嗡嗡声变得越来越响,但芙蕾雅毫无察觉,她静静地听完了米洛斯的讲述,那是个漫长的故事,好像将她的思绪也带到了那个遥远而光辉的时代样。矗立天际的高塔,浮云般的圣殿,黄金之民们身穿白色的亚麻长袍,在金子做的宫殿外匍匐朝圣,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淡淡的香草的味道,那是个秩序而文明的世界,而现今,人类却反而好像在蒙昧之中挣扎。 过了好长段时间,她才微微眨了下睫毛,抬起头问道:“也就是说,神明们将选择命运的权力交给了凡人,在那之后,天青色的骑士带领着先民,反而击败了黄昏之龙。星辰坠地之后,为了履行那个约定,神明们远离了沃恩德,彻底将这片土地交到我们手上。那个光辉的时代去不返,而今的沃恩德,是个由我们自己选择命运的时代,无论它未来是毁灭,还是重生。” “你很聪明。”温和的声音答道。 “可我仍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神明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反而能做到?” 房间中沉默了片刻。 “因为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子民,可以不必与它对抗。” 芙蕾雅微微怔:“对不起,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记得我有说过,黑铁之民身体中流淌着半黄昏的血脉,但与青铜的代不同,你们彻底放弃了力量,因此你们才没有变成那些被黑暗侵蚀了理智的魔物。” 芙蕾雅点点头。 “这就是原因。”那个声音答道:“沃恩德这个世界,是玛莎从片混沌之中编织出的,当她将tiamat的法则降于混沌之海之上,世界就诞生了。我们世界的根源,来源于建立与混沌之上的秩序,因此从世界的初生,这种对立就根植其中——秩序的力量越强,来自于混沌的抵抗也就越强,而混沌的力量终究是没有极限的,也就是说终有天,这种力量甚至会超越神明的掌控,而我们的世界也会灰飞烟灭——这也就是黄昏的由来。” “数个纪元之中,沃恩德其实早已经历了数次毁灭,而最早的黄金之民的历史,早已远不可考。这就是所谓的神明的错误,在无数的年代中,神明与其他仆从种族中的先贤与智者直在寻找终结这种错误循环的方法。我们建立了无数的文明与秩序,但每次,都无例外地失败了。” “黄昏先后降临了六次,我们也就失败了六次。” “而唯最接近成功的次,即是在上个纪元的末尾,你们的英雄,天青的骑士击碎苍穹,引得星辰坠落大地,沃恩德因此而分开,但同时也真正终结了黄昏。这是唯次文明并未完全被消灭,虽然依旧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至少让我们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 “切的根源,源自于黑暗之龙的个提议。” “是奥丁吗?”芙蕾雅忽然插口道。 “不,比他早,”虽然看不到,但少女却可以感到那个声音的主人缓缓摇了摇头:“上上代的黑暗之龙早已在于黄昏的战斗之中身殒,不过和奥丁样,那是位智慧卓绝的人物。是他让我们反过来是思考这个问题,并非是味地增强秩序的力量,我们要做的仅仅是保存文明的火种,因此我们大可以创造个羸弱的文明,它不再光辉,甚至可以说是向混沌妥协了,缺乏力量,蒙昧不堪,甚至被黄昏之龙渗透得千疮百孔,但偏偏是这样,我们反而几乎成功了。” “因为即使是混沌,也不可能吞噬自身。” 芙蕾雅微微张了张口,她隐约感到米洛斯似乎有所隐瞒,但这个声音所说的,也已经是她听过最天方夜谭的传说了。 神明们竟然向黄昏之龙妥协了。 “无论有差,仅仅只要存在就可以了吗?”芙蕾雅有些不是很舒服,毕竟谁也不想被当作虫豸。 “不,小姑娘,文明是会成长的。”米洛斯的声音有些骄傲起来:“这正是母亲的伟大之处,因为这次,这将是个根植于这个世界之上的文明,不再由我们所创造和干涉,它将带着黄昏之龙的印记,点点成长起来,逐渐壮大,最终与这个世界的本源融为体,到那个时候,不再有任何人可以摧毁它。” 但文明毕竟是文明,秩序毕竟与混沌不同啊,芙蕾雅隐约觉得那里不对,她摇摇头:“那么黄昏之龙还会降临吗?” 声音沉寂了片刻。 “会的。” (ps:第,求票求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幕 凡人的时代 II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一幕 凡人的时代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一幕 凡人的时代 III “会的。” 芙蕾雅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有些不安地抓着膝盖,半晌,才低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拿什么去对抗黄昏之龙?这次,黄金族裔不再在我们左右,连白银之民也避世不出,再没有天青的骑士这样的英雄带领我们,我们赤手空拳,甚至还陷入彼此的争斗之中,等到黄昏降临,我们还有机会吗?” 米洛斯并未作答,壁炉明亮的火焰中‘啪’声爆出个火花来。 时间就像是沙漏之中的沙子,点点流逝,空间中静静地回荡着那种枯燥的嗡嗡声。 “关于前路,未来对你我来说样笼罩在迷雾之中,不仅仅是我,就连水晶这样的智者,也不敢说尽晓宇宙中的切秘密。” “连神祇也不可以么?” “连母亲大人也无法尽知。” 芙蕾雅张了张嘴。 “但只要你们仍掌握命运,那么就仍还有机会,黑铁的代,必须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母亲大人赋予你们的最后个祝福。” “这就是凡人的时代,无论是神祇还是黄昏之龙都无法横加干涉,未来不管是好是坏,皆由你们决定——” “这就是您选中我们前来此地的原因么,米洛斯大人?”骑士少女轻轻吸了口气,心中终于了然这位霜巨人之父的目的。在这样个时代之中,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不会再需要位苏醒的神祇,因为神祇早已远去,恍若尘烟,只存于历史浩瀚的长卷之中。 “你很聪明。”那个声音重复了遍。 “我应当怎么做呢?”芙蕾雅轻声问道。 “如我所说,用你手中的长剑,杀死它——” 芙蕾雅微微瞪大眼睛,她直以为那是在开玩笑,但这次,那个声音却是认真的。“可我怎么可能做得到,杀死位神祇?”她不禁脱口而出。 “小姑娘,在你们的时代中,不再拥有神祇,无论它是怎样复苏,又有着何样的身份,当它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注定了只是个伪神而已。”那个声音叹了口气,微微停:“而你,芙蕾雅,这是属于你们的时代……” 芙蕾雅怔怔地看着桌子的对面,在那儿空空的椅子上,似乎直坐着位睿智的长者,而就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他已经为她讲述了个足够漫长的故事。 而许事情,是她原本没有必要的知道的—— ‘咔嚓’声,房间的地面忽然出现了条长长的裂口,而那直以来低沉的嗡嗡声这刻终于也汇聚成了尖啸的轰鸣,整座山体都震动起来,仿佛是在缓缓下沉,连整个房间的地面都倾斜起来。芙蕾雅差点从自己的位置上被甩出去,她赶忙扶住桌子,吃惊地看着那个方向。 “这地方看来已经快消失了……” 那个声音微微停,然后轻轻笑道。 “米洛斯大人?” “芙蕾雅,记住我的话,我等着你。” 芙蕾雅下屏住了呼吸,或许是不愿,亦或许是刻意忽略了这点,仿佛直到这刻,她才忽然记起,这位霜巨人的父亲要她杀死的,正是他自己啊。轰隆隆的声响之中,这间冰川之中的小屋倾斜得已经越来越厉害,仿佛沉没前的船舱样,连四壁都开始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地面分崩离析,好像转眼之间就要彻底消失。芙蕾雅死死地抓住桌沿,死死地看着那张空空如也的椅子。 “米洛斯大人!” “你要说再见吗,小姑娘。” “不,不是,”芙蕾雅摇摇头,艰难地保持着平衡,她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然后深深地向那张椅子鞠了躬。她要说的是谢谢,但这句话有时候却没有必要说出口,千言万语,不如默。 条贯穿整个天花板的裂缝出现在少女头顶上,而她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自由沉降,裂开、突起、露出下面的冰层来。 “没必要如此。”那个声音微微笑,好像是在摇头:“没必要如此。” “但子女独自前行之前,总要和长辈道声平安的。” 骑士少女直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微笑着答道。 “谢谢。” “那么我们在历史之中再见吧。” 声音沉寂了下去,圈白色的光环在芙蕾雅身上展开,这淡淡的微光将所有落向少女的冰块尽数弹开,让她在这间坍塌的屋子之中仿佛可以昂然而立。而就在芙蕾雅的视野之中,圆桌正在滑向边,而在它对面,那张空空如也的椅子忽然向后翻倒,然后被碎裂的冰层吞没,消失不见。 “谢谢……” 她在心中悄声答道,而下刻,坍塌的冰层倾斜而下,将此地原本的切都掩埋在黑暗之下。 …… 在黑暗之中不知过了长的时间。 布兰像是个瞎子和聋子般静静地躺在条冰川之上,身体下面回应来的冰冷与湿滑告诉他左右尽是厚厚的冰层,或许还有些积雪,但除此之外,就是片漆黑,大约几尺之外有个轻轻的呼吸声,除了他自己的呼吸之外,这轻轻的呼吸声在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道躺了久,也不知道尝试了几次,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勉强控制自己麻木的四肢,先是指头,然后是手腕,最后是整条手臂;他咬了咬牙,用手臂支撑着勉力坐了起来,就这么折腾了好几分钟,他才终于让双腿也恢复了知觉。然后他才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才刚抬起头,脑袋就撞在了天花板上。 很狭窄的空间—— 这是布兰的第个想法。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思考的能力好像也逐渐回到了他被冻得僵硬的大脑中。他逐渐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切,寇华好像用自己的黑暗面的灵魂唤醒了将醒之神,切的关键就是那枚悬浮在平台上的紫色水晶,然后整个螺旋之厅坍塌了,这是游戏之中也不曾发生过的事情,而现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应当就是螺旋之厅的深渊之下吧? 对了,霜噬之牙呢?他记起那条巨大的虫子,他还以为当时那么掉下去会被对方吃了呢,没想到竟然又侥幸逃过命。 可惜照明物不在他身上,和德贾尔纠缠的时候又用光了法力,不然现在他最起码也可以施展个法术来看看周围的情况,而不是在这里连蒙带猜。布兰想了下,还是决定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说,他记得先前躺在地上的时候旁边不远处就有另外个呼吸声,于是立刻埋下身朝那边摸索过去,不过才走了几步,手立刻碰到个软绵绵的人体,还有些许温度。 “还好,似乎没死。”布兰在对方身体上摸索了会儿,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他用手抓了抓,终于确认这好像是个女人。这个发现吓了他跳,正想收手,但对方似乎也被惊醒了过来,发出了轻轻的‘嗯’的声。是个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布兰心中微微突,忙放开手,心虚地问道:“诗朵小姐?” 黑暗中却没有回应,布兰只看到对方睁开眼睛来。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对方睁开了眼睛。 因为那是双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辉的银色的眸子。 那瞬间布兰额头上的冷汗就落了下来,“银之民,金之裔?我靠,不是吧,难道是阿洛兹?有没那么巧,第个就摸到她?”布兰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自己在阿洛兹身上乱摸,会被那头小母龙嘲笑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什么色中饿鬼之类的称呼就出炉了。而且这还是其次,万她又大发雷霆怎么办?或者万又嚎啕大哭怎么办?阿洛兹先前在螺旋之厅中那番表演可是让他印象深刻。 不过他马上摇摇头,不对,这不是阿洛兹。阿洛兹的眸子是那种带着浅银色的金色瞳孔,是典型的黄金族裔的眼睛。而眼前这双,说是白银之民的眼神又些不像,但因为白银之民的眸色没有这样浅,这双眼睛倒有些像是格里菲因公主的眼睛。不过格里菲因公主当然不在这里,难道是小王子?布兰冷汗下了,本来他让小王子穿女装就够离谱了,现在还闹出这个笑话来,还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看待他这个老师呢。 不过不对啊,小王子怎么可能会有胸部?布兰立马发现自己想歪了,他忽然记起来,自己好像在落下来之前接住过个女孩子,他开始还以为那是诗朵,但现在看来,似乎猜想有些错误。 想到这里,布兰后退了步,静静地看着对方,不能确认对方是敌是友,还是等对方先反应比较好。 熟料,他才刚刚退开,就听到个好像是空谷幽兰般的声音问道:“请问您那时候为什么能认出我,我是说,您怎么认得我的人类形态呢?” 这句话简直好像是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好劈在布兰头顶上,直接让他僵在了那里。 “微……微黯的寇华?” “嗯。”银色的眼睛轻轻眨了下,就像是在黑暗中消失了片刻,又重新出现:“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我已经好久没用这个名字了。我现在叫做寇华,您就叫我寇华好了。” 不对啊。布兰心想,不对啊。在黄昏之中的出现的第头奔狼,埃希斯的长女,作为黄昏狼族,不应该是拥有双血红色的眼睛吗,而且声音也应该是他之前所熟悉那种冷冰冰的声线,而眼前这个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阿洛兹的恶作剧,不,绝对不会,如果是那头小母龙,绝对不会在瞳色上犯这么明显的错误,用法术改变瞳色又不是么困难的事情。 他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你……你真是寇华?埃希斯的大女儿,黄昏之中的第头奔狼,至高的魔物之?” 银色的眼睛上下动了动,这是因为在点头的缘故。 布兰倒吸口冷气。 这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寇华,这是寇华的善良面。不过这个认知反倒让他陷入了迷惑之中,这是怎么回事,寇华的黑暗面成为了将醒之神,而她的本体反而只剩下善良面了,也就是说这位黄昏狼族的大小姐并不是双重性格,而是真正的体双魂。他忽记得起她之前叫那个寇华什么了——是姐姐。 这剧本不对啊,布兰暗叫了声,黑暗面的寇华成为了将醒之神,而善良面的寇华也活了下来,这和历史上不样啊。布兰记得在游戏之中的历史,寇华的黑暗面与善良面是同归于尽了,而在冬眠者圣殿这个副本之后,埃希斯的长女这个身份,也就再不复存在了。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历史竟然莫名其妙改变了。 难道说,这是游戏之中原本的设置?如果复活将醒之神复活,那么就进入这条历史线,如果将醒之神不能复活,就进入游戏之中那条历史线。布兰忽然有些恍然,难怪游戏之中后来从来没人再见过将醒之神,原来是历史早已改变,结果也已经写下的原因。 但现在却有个问题。 不对,应该是问题大了。 布兰意识到他们这行人似乎是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历史,而且不是像是安培瑟尔和会这样仅仅是改变埃鲁因地的历史而已。埃希斯的长女,微黯的寇华,这样个存在和区区个埃鲁因的贵族会议之间的差别,不需要赘述,也能明白孰轻孰重。而且如果布兰没记错的话,帝国的初生之后下个大章节,就是埃希斯的归来。 这将是个甚至能够影响整个大魔潮的进程,甚至改变沃恩德未来的走向,动摇日后那场可怕的战争的根基的改变。 关键的是,这个改变和安培瑟尔和会不样,是在他不经意之间触发的,甚至完全超乎他的预料之外,也没人知道这个改变是好是坏。布兰只能确定点,在游戏之中,埃希斯是被玩家杀死的,因为在埃希斯复苏之前,她的十二个女儿也都先后被击杀,过程也就差不和冬眠者圣殿这个副本中击杀寇华样。 而现在,寇华活了下来,那么埃希斯呢?而如果埃希斯不死的话,沃恩德会变成什么样子? 布兰只能想到五个字。 世界的黄昏。 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寇华,脑子里直乱七八糟地回想这些东西,时间甚至连回对方的话都忘记了。过了好会,还是寇华开口打破了沉寂,她轻声说道:“我好像吓到您了,对吗?” 布兰心中微微突,赶紧摇了摇头。 “那么您为什么直在发呆呢?” “因为我在想要不要杀了你。”布兰认真地答道。 “啊!”寇华吓了跳,但却显得有些不解:“您为什么要杀我呢,人类先生?” 布兰沉默了片刻,其实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心中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你是埃希斯的女儿,黄昏之中的第头狼,在不远的将来,你的母亲会再次复活。而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活着,对于人类来说将是个不幸的消息。你活着,就有许许人会死去。” 寇华眨了下眼睛。 “您好像是位先知,什么都瞒不过你,人类先生,”她停了下:“我母亲曾经告诉我,在所有人都无法看到的黑暗之中,静静地流淌着条河流,那条河流流向某个未知的未来。能够看到那条河流的人,就能看到未来的尽头。人类先生,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好像可以看到那迷雾之后的切吗?” 布兰抿着唇:“因为些特殊的原因。” 他心中杀机已起,因此也就不再隐瞒,再说直说谎也是件很让人疲惫的事情,此刻和寇华说这些,反而让他感到十分轻松。他吐了口气,善良的寇华在玩家之中人气很高,他对这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小姑娘也没什么恶感,但她的存在本身对于沃恩德来说就是个威胁,而且她自己显然也明白这点,因此并不显得意外。 而越是这样,布兰就越是紧张,因为这证明他的猜想可能是对的。 “您告诉我这些,是您的秘密吧,人类先生,”少女幽幽地答道,显得十分坦然:“您之所以和我说,是因为明白我能守住您的秘密,对吗?” 布兰点了点头,善良的寇华冰雪聪明,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但如果这儿还有第三个人听到我们的对话,会怎么样呢?”寇华又问道。 布兰悚然而惊,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是空言来恐吓他,既然寇华这么说,就定意有所指。他赶忙回过头,而这个时候寇华已经吟诵出段咒语,骤然之间,黑暗的地下光明乍现,布兰在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之下眯起眼睛,然后他终于看清了坐在不远处这冰窟中另端那个狼狈不堪的人。 “安列克!” 布兰心中涌起股无比古怪的感觉,寇华,安列克,再加上他,这个狭小的空间中,竟然聚集了这么三个人,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过他马上感到有些古怪,这地方就这么大,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以他的感知怎么可能没察觉到第三个人的呼吸,就算是之前没注意到,清醒过来之后没理由不会发觉。 想及此,他回过头,果然看到寇华眸子里有些调皮的小狡黠:“我用了些小把戏,人类先生,您不会怪我吧?” 被位真正的半神戏弄,布兰差点没被气笑了,他指着狼狈不堪的安列克,干脆如此问道:“你指望靠他来保命?如果是其他人还好,但这个人,好像正好是我的敌人吧?” …… (ps:二万送至,说好的今天的票票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幕 凡人的时代 III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二幕 冰层之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二幕 冰层之下 魔法光球将四周映得片通明,惨白的光线勾勒出冰面凹凸不平的曲折线,形成个倒扣的碗状冰腔,狭小安静。对于布兰的问题,寇华只是看着他,微微笑着,眼神平静,既不争辩,也不反驳;在另边,安列克言不发地半靠在冰壁上,他撞破了额头,皱巴巴的脸上满面是血,看起来极为狼狈。 这反而叫布兰犯了难,难道真要剑刺过去,要对方是头穷凶极恶的魔物还好,毫无心理负担,但对方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虽然她的存在可能会导致个很坏的未来,让许人流离失所,让许人失去朋友、亲人,但那毕竟是只个可能而已。要是少女急于争辩,他或许还可以认为对方是心怀叵测,但寇华十分聪明,她言不发,反而显得坦然,叫布兰根本无从下手。 布兰早握剑在手,但他最终叹了口气放下黑沉沉的剑锋,他终究不能因为个莫须有的可能而杀人。 还是太心软了啊。 布兰不禁摇了摇头,如果让安蒂缇娜看到的话,定又要在私下告诫他个成大事的人不能太过婆婆妈妈云云。不过他并不知道,安蒂缇娜正是因为他这种不同于其他贵族的婆婆妈妈而始终忠心如,幕僚小姐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只不过生怕他受那些冷血的贵族们算计而万劫不复。 声不屑的哼声从身后传来。 布兰回头看,正好看到安列克那蓬头垢面好似乞丐样的脸,只不过表情满是轻蔑,好像对于他的妇人之仁不屑顾。他心中顿时大怒,恶向胆边生道我拿寇华没办法,拿你还没办法?你手上可是沾满了埃鲁因人的血,在安培瑟尔的行为是彻底将他推向了文明的对立面,在炎之圣殿治下的埃鲁因,仅仅是与恶魔勾结就是重罪,遑论将恶魔大军引至地面上,同时盗窃炎之圣殿的传送门,差点将安培瑟尔这座拥有十数万人的港口毁于旦,这里面任意条都足够死上万次还死有余辜。 布兰冷冷地注视着这位曾经在埃鲁因叱咤风云,不可世的公爵大人。 安列克也同时抬头看了他眼,眼珠子在长长的眉毛下动了动,他只说了句话,就立刻让布兰定在了那里:“黑暗之龙?” 布兰倒吸口冷气,差点没忍住直接剑将这家伙钉在冰面上:“你说什么?” “据我所知,能够看穿历史迷雾的只有个人,”安列克缓缓答道:“那就是女巫们所预见的黑暗之龙。” “和走在历史前面的人交手,我败得不冤。”他合上眼睑,好像认命样。 这家伙好像认定了他就是黑暗之龙啊,布兰简直有点无语,心想布诺松的雪之国的那些神神叨叨的女巫究竟还有没有点保密意识啊,怎么她们的预言好像是个人都知道了,难道她们不怕被炎之圣殿把黑暗之龙的继承者先步找出来给杀掉了? 但他马上发现这么想似乎又有点问题,在黑之预言中述说道,重新降临沃恩德的黑暗之龙目光如炬,全知全能,能够看穿历史的迷雾,既然如此牛逼,自然就不会被炎之圣殿所杀,而如果黑暗之龙死了,只能证明他不是真正的黑暗之龙,这尼玛是个悖论啊。布兰现在总算是领教了这些写预言的家伙的实力了,反正正反怎么说都能说得通,看你愿意怎么去解读而已。 就像此刻的安列克,布兰忽然有点理解了对方的想法,这位公爵大人心高气傲不愿意承认输给了个凡人,干脆认定他就是黑暗之龙,反正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他先前和寇华的那番对话。 当然了,这种固执的猜想对于般人来说不过是个笑话,只要置之笑就可以了。可对于布兰来说,就有点歪打正着的意味了,首先他本身就具备黑暗之龙的传承,这东西虽然隐藏得很深,但如果炎之圣殿要查的话,也不是完全查不出来。其次他展现出那种对于未来的判断力,似乎也只有用黑之预言上的传闻才能解释了,虽然这里面的原因他清楚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全知全能,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从未来穿越而来而已。 但问题是,谁会相信啊? 还有点让布兰疑惑的是,安列克这副认命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在他的认知当中,这位公爵大人绝对是个不到最后口不松口的家伙,而不是这种好像经受了点打击就垂头丧气的失败者的形象。据他所知,这位安列克大公生经历丰富,从他出生到走到今天这步也并非帆风顺,遇到的挫折大大小小可谓不计其数,甚至在他青年时代还因为继承爵位的争斗而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布兰曾经度怀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促使他走向疯狂与偏执,放着好好的大公不做,要跑去当邪教徒。 而无论如何,与这些经历相比,这次败给他怎么看来在安列克生当中都算不上什么巨大的挫折,而这位公爵大人做出这个样子是要给谁看呢?这儿就他和寇华两个人,寇华是肯定没办法救他的,而给他看的话,难道是想以退为进? 莫非这位公爵大人真以为他心软到不敢杀人了? 布兰皱了皱眉眉头,这里面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安列克眼,目光很快微微凝,停在了安列克手上,安列克大公的手点也看不出来像是位公爵的手,仿佛饱经风霜,倒和他的军人身份相符,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食指上那枚闪烁着幽幽光芒的戒指——枚像是衔尾相接的蛇形状的指环。 环蛇戒指。 原来关窍在此,布兰心说好险,差点忘了这东西。这东西在他才刚刚来这个世界时就曾经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他可没忘记这枚戒指的用途——如果今天他在这里‘失手’杀了安列克的话,他是黑暗之龙的消息马上就会为万物归会的高层得知,黑暗之龙是四大贤者的死敌,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种说法可并非是普遍通用,黑暗之龙和黄昏信徒的关系也是势同水火,万物归会肯定会乐于见到他和炎之圣殿大打出手的。 想及此,布兰忍不住留了身冷汗,这家伙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把戒指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想来就是为了警告他了。 “怎么?”安列克看到布兰变了脸色,才开口问道:“难道黑暗之龙已经心软到不敢杀人了?” “那倒没有,只是看上看上了你的戒指而已。不如这样,你把戒指除下来给我,我给你个痛快,勉为其难安排你去与你的主子黄昏之龙见面。”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安列克呵呵笑,好像终于从先前那个狼狈的窘态下恢复了过来:“不必如此麻烦,这就是枚普通的戒指而已,不存在魔力消解的问题。你大可以剑杀了我,然后自己来取。” “老狐狸!”布兰心中暗骂,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小滑头!”安列克也在诅咒,他不由得庆幸亏了还有个埃希斯的长女在这儿,让他好不容易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不然以他现在这个状态,说不定就给布兰就地正法在这儿了,不过布兰的反应之敏锐也让他暗自心惊,本来他以为自己得亲自出言威胁的,没想到对方不过是看了眼他的戒指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不仅仅是需要头脑,还需要对于万物归会内部结构非常了解才行。 那里来的这么个怪物,安列克不禁有些疑惑。 安列克自然是杀不得了,好在只要他还在自己手上,想必也不敢轻易把秘密透露出去,否则他唯活命的依仗也就荡然无存了。布兰已经心知肚明,这位安列克大公绝对舍不得这么就死的,先前如果他没看到那枚环蛇戒指,那么对方半也会主动提醒他,或者干脆直接威胁他,他的目的就是活下去,而不是把谁是黑暗之龙这种信息透露出去。 现在两人可以说都掌握了对方的弱点和想法,时也是相互忌惮,反而达成了某种平衡,虽然口中不说,但也心照不宣了。 布兰干脆不去理会安列克这个老家伙,再说冷杉堡的地牢里面还有的是空位,等到了他的领地,他有的是办法让那枚戒指失效。至于安列克脑子里在转什么念头,他管不了也懒得管,反正安列克认定黑暗之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但事实上布兰的底牌可远远不止于此,既然安列克愿意条路走到黑,他还不如将计就计送对方程。 两人各怀鬼胎,布兰回过头看着寇华,少女躺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幕。布兰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处置你呢,寇华小姐,黄昏族的公主殿下?” “不必那么称呼我,”寇华微微笑,聪明地答道:“既然您没有杀死这位先生,那么在他死之前,您也不会杀我的,对吧。” 布兰叹了口气,又被看穿了,不说胸大无脑么,为什么寇华可以特例,难道是因为黄昏之狼和人类的生理构造不同的原因。他忍不住看了对方眼,少女安静地躺在冰面上,只不过穿着薄薄的长袍,但也不觉得冷的样子,胸口随着呼吸微微上下起伏着,如果忽略她的身份不计的话,这位埃希斯的长女真的像是位女神,至少身材算得上是完美无瑕,纵使宽松的黑袍也无法遮掩她身体曼妙的曲线,甚至要叫真正的女神都要为之嫉妒。 布兰看着看着,忽然回想起之前的手感来,脑子热,赶忙按住鼻子,生怕出丑。 寇华吃吃笑,副少女心性的样子,好像并不在意。 既然这边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布兰只好想办法先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只记得自己从螺旋大厅掉下来时候的场景。但那深渊下面是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游戏中好像有玩家下去过,不过那下面是纵横交错的冰川,在死霜森林的中心这种冰川到处都是,没谁有闲心去把这些大大小小的冰川逛遍。而现在看来,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应该是在这些冰川之间了。 这些先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冰川裂缝有大有小,大的可能横亘数里,小的就像是他现在所在的这种冰腔。 “能借你的魔法用吗?”布兰回头问寇华道。 寇华点点头,光球很快飞到他肩头。 布兰沿着冰壁摸索了好阵,这个狭长的冰腔延伸好几十米,由幽蓝色的冰面构成,冰面有时候折射反光,使整个洞窟内显得光怪陆离。但布兰走了圈,也没找到出去的路,整个冰腔完全封死,连头顶上面也没有出去的路。他确认再三,终于放弃,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原地,又有些疑惑,难道这地方是个封闭的空间,那他们怎么掉进这儿来的?还是说螺旋大厅坍塌时引发的山崩将这里掩埋了起来。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问题就大了,他清楚的记得那可是半座山壁,谁知道那东西坍塌下来会有厚?? 而且这冰腔内还有少空气,也难说得很。 寇华看他返回,细声细气地问道:“人类先生,您在找出去的路么?” 布兰蓦然抬起头,看着这位埃希斯的长女,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寇华点点头:“这里应该是螺旋之厅下方,神之永眠地。” “神之永眠地?”布兰咀嚼着这个名词,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是苏拉什的沉眠地?” “苏拉什?” “我是说那位将醒之神。”布兰答道。 寇华再次点头。 “原来在这里,”布兰恍然,他看向寇华:“你好像很清楚?” “我直很清楚,人类先生。”寇华答道:“其实将醒之神就是米洛斯,虽然我们在那战之后陷入永眠,但这不过是个说法而已,就像是我可以苏醒过来,米洛斯大人也是样。” “不对啊,”布兰有些不解:“米洛斯不应当是在我们边的么?那么你们大费周章地将它复活是什么意思?” “无知。”安列克的声音插了进来。 布兰回头看了他眼,明白这里面定有什么内情,不过他不指望这位公爵大人会主动告诉自己,于是干脆又回过头看着寇华。寇华狡黠地笑了下:“在凡人的时代之后大地上再次诞生神祇,这对于你们来说的确算不上是个好消息。而且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控制米洛斯的,是我的另面。” 布兰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他知道的,但他总觉得对方还隐瞒了什么:“这里有问题吧,我没记错的话,米洛斯虽然只是霜巨人的神祇,但他所处的层次,并不下于你的母亲。而且这儿可说是他的主场,你的另个灵魂,应该不可能鸠占鹊巢吧,哪怕米洛斯仅仅是刚刚苏醒,也是样。不用说,寇华小姐,那只是你的半个灵魂而已。”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的确是这样的,”寇华答道:“但米洛斯大人的意识并不在他的躯体之内。” “什么!”布兰这才吃了惊:“你是说巨人之神仅仅是躯体苏醒了过来?” 寇华点了下头。 这问题可就大了,这不是说这个所谓的苏拉什和黑暗面的寇华其实很类似么,不过个满心怨毒的黄昏之裔控制着具真正的神明的尸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米洛斯的躯体只具备本身的力量还好,要是还附赠神祇的职能和领域的话,那就不好玩了。不过布兰觉得这既然是冬眠者圣殿的boss,那么强度应该不会太过离谱,当然,这也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毕竟历史已经改变,何况这也不是在游戏之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记得你管你的另面叫做姐姐?”布兰忽然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姐姐好像性格不太好的样子。” 寇华有些尴尬地看了他眼:“人类先生……” 布兰当然明白寇华为什么会尴尬,因为大约在这里,也只有他最熟悉这对体两面的‘姐妹’了。 善良的寇华是个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论坛上说她最大的愿望是当个园艺师,当然,这种奇怪的说法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就是了,但也有定的可信度。而寇华的那个‘姐姐’,可就是个真正的战争狂人了,黑暗面的寇华本身就是这个boss存在的原因,心想要复活黄昏之龙,这点上倒是和安列克不谋而合。 不过黑暗面的寇华偶尔也有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不显得那么狂躁,比方说就和刚才她在大厅之中开始的表现样。但这种事情太虚无缥缈了,布兰不敢拿这种事情去赌博,他看了看这密封的空间,现在首要任务自然是找出条出去的路,而唯的办法大约就是挖出条生路了。他只能祈祷这头顶上的冰层不要太厚,或者运气好挖进条冰隙之中,而且由于不知道这冰腔中还有少空气,他不得不马上动手。 但这件事显然不能由他个人来完成。 他回头看了眼安列克和寇华,问道:“二位不想起死在这里吧?” …… ps:求票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幕 冰层之下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三幕 坑老师的小王子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三幕 坑老师的小王子 冰层比想象中还要厚,好在所谓万载冰川在布兰看来也不过比玻璃稍微牢靠点而已,千百倍于普通人的力量,是掌握了构筑起这个世界最本源的规则——线,凡世所谓的坚固,在这里也就成为了种相对的概念。只是布兰也不敢用动辄数百倍于普通人的力量去轰击冰面,像是穿刺打击与梅蒂莎千军击那种技巧是可以在冰壁上造成大面的坍塌,但大的可能是引起二次坍陷,然后彻底将他们彻底封死在这寒冷黑暗的地下。 因此他只能层层地削去冰面,还得避开那些结构脆弱的地方,有时候往前挖了好几十尺然后发现前面像是碎裂的玻璃样交叠在起的碎冰块,纵使心里大叫倒霉,也只得换个方向继续,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做赌博。光耀之球是个气系环魔法,持续时间为固定的半个小时,寇华的法术其间熄灭了两次,不过这位埃希斯的长女乖巧得令人惊叹,既不需要提醒,也没有什么小动作,就会自然补上个。 她简直像是接受上层教育教育出的那种贵族乖乖女,而不是什么埃希斯的大女儿,令人谈之色变的魔物之首,布兰还好,前世关于这位大小姐的传闻不少,安列克则是看了寇华遍又遍,副不适应至极的样子。 不过其实寇华的黑暗面才是她作为埃希斯长女的本性,她这个乖乖女的灵魂是怎么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布兰来说,削冰层是个纯粹的体力活,毫无技巧,就是累得够呛。他挖了条仅容人通过的甬道,向前掘进了大约百五十米之后——当然,其间还绕了无数次弯路——就已经累得不行了,不得不换下来休息。安列克不屑地嗤了声,顶了上去,他虽然是个军人,但加入万物归会之后学习的是系统的魔法技巧,虽然还不及开化要素那么离谱,但用来烧冰层却也是绰绰有余。 不得不说魔法师与剑士战斗时般没什么花巧,剑士的速度放在那里让魔法师不得不选择用最刚健朴实的法术来结束战斗,所以巫师和元素使与剑士战斗时往往就是最纯粹的实力的比拼,几个回合之内就要分出胜负。但认真说来,在除了战斗之外的别的方面,施法者还是要大占优势的,这也难怪安列克会嗤笑布兰,他施展了几个火系法术,就直接把冰层融出条坑道来,速度比布兰至少快了几倍。 只可惜公爵大人也没得意久,他不过才是施展了几个法术,就变得气喘吁吁起来,这不由得使他大为惊讶,按理说巫师的体力虽然直以来都很成问题,但也不至于才施展几个法术就副快要病倒的样子。安列克百思不得其解,结果倒是布兰最先反应过来,原因是空气的原因,洞窟内的空气本来就不,安列克还施展火系法术,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被布兰讥讽了几句,纵使厚脸皮如这位公爵大人也忍不住面红耳赤,不得不换了些别的法术来削冰层。 他最后选择的是风刃术,结果这和布兰的选择别无二致,又让他赢得了不少讥讽。 由于没占到便宜,最后安列克的推进距离还不如布兰,他往前掘进了百米,就头昏脑涨退了出来,他本来实力就差布兰远了,不用说巫师施法可比战士挥次剑消耗体力了。两人退出来后就换寇华顶上,本来布兰的意见是他和安列克轮换,寇华只需要维持照明就可以了,毕竟两个大老爷们让个小姑娘上去顶替,不要说他,就算是安列克也觉得有些碍脸面。 安列克再怎么狂热,但也是出身上流,以他受过的教育来说,其实就算是两个布兰拍马也赶不上的。 不过让两人意想不到的是,看起来娇滴滴的寇华小姐,却是出乎他们想象的力量,也没看到这位大小姐施展什么手段,就看到冰层层层消失,推进速度比安列克快了十倍不止,就算是布兰也只能望尘莫及。两人吃惊之下竟是放弃敌视同追问这是什么手段,但寇华只用了两个字就让他们闭嘴: 神力。 这也只有闭嘴了。寇华是黄昏族裔之中血统最为纯正的脉,黄昏之龙虽然身为混沌,但本身亦是规则的种具现,说是神祇,其实也说得过去。它往下,埃希斯是真正的古神,不过和玛莎不属于个神系而已,埃希斯的女儿,从寇华起,到金海为止,个个都是半神,这也是布兰所知道的。 而神力,其实也就是存在性的力量。 布兰可望,但不可及。 安列克看着寇华开辟出那条冰道,时间也有点沉默,这位公爵大人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半晌,他回过头来,看了布兰眼。“托尼格尔伯爵,你在想什么?” 布兰微微怔,他在想夏尔、梅蒂莎和希帕米拉几个人,他们三个自从螺旋之厅垮塌后就直音讯全无,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这个地方本来就屏蔽心灵联讯。布兰说服自己可能是因为后面个原因,因为梅蒂莎、夏尔几个人实力不可说不出众,而且经验丰富,比之安列克只强不差,连安列克都能活下来,他们三个人就算运气再差,也不至于齐葬身这冰川之下吧。而现在那边点儿回应也没有,只能说明这里可能屏蔽心灵联系。 而且这里是神之永眠地,按照游戏里的说法,这是最核心的boss区域,有点特殊的禁制效果是很正常的,毕竟连螺旋之厅外面都有恒定的次元锚。 不过他担心的反而是小王子,小王子自己的实力可是连白银都算不上啊,要是他不小心把小王子给弄丢在这儿了,格里菲因公主非把他拆了不可。当然那位公主殿下现在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布兰可不想让对方恨上自己辈子。 他正在烦躁,却没料到安列克竟然主动来找自己谈话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了,虽然他们先前也有交流,但那仅限于——“无知。”“愚蠢。”“你把这里的空气烧完了,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毫无营养的台词。 布兰不禁有些奇怪地看向对方。 “我有些奇怪,”安列克不等布兰回答,就如此开口道:“以你这样的能力,如此年轻,又有这样的实力,在哪里不能成就番事业。我听说维罗妮卡那个女人在信风之环向你伸出过橄榄枝,你无出身二无背景,你这样的人到帝国定会大受重用,不比在埃鲁因搅乱局势好?” “哦,”安列克忽然自言自语地补充道:“忘了你是达鲁斯的孙子,不过以达鲁斯和风精灵的关系,你去圣奥索尔只消句话就能当上个货真价实的伯爵。而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空有个伯爵的头衔,连土地都要自己去夺取,你这样和圣殿那些便宜的开拓骑士有什么不同?” 这个位高权重的老头儿边说着,边摇了摇头,显然搞不懂为什么布兰非要留在这个小小的埃鲁因和他过不去。经过短时间的相处,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没有布兰,安培瑟尔战的结果可能大为不同。 布兰看了这家伙眼,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对方还在做白日梦,他简直不明白这家伙为了万物归会倾家荡产甚至把自己搞得这么如此狼狈是为了什么,这屁股也坐得未免太歪了些。不过对于安列克的问题,他实在没办法回答,他留在埃鲁因的理由有些奇葩,说出来恐怕能把这位公爵大人给气死,毕竟里面其实有两三分原因其实就是为了和这位公爵大人作对的。 而且民族主义这个东西对于玩家来说并不陌生,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埃鲁因和克鲁兹人来说还是有些太过超前了,埃鲁因基本可算是整个沃恩德最具备民族主义雏形的国家了,这和这个王国建国的过程还有历史有关,但即使如此,埃鲁因人还是愿意接受炎之圣殿的共同治理,甚至从根源上,也愿意认同自己和克鲁兹人样是炎之王的后裔,只是因为理念不同而已。 但对于布兰来说,就十分反感炎之圣殿,大部分玩家也几乎和他样,在他们看来,埃鲁因就是埃鲁因,克鲁兹就是克鲁兹,国家的概念,对于玩家来说要清晰得。 但这些理由是不能对安列克述说的,于是他有些轻蔑地看了这位公爵大人眼,并未答话。 安列克却理解错了什么,摇摇头道:“年轻人倾慕权力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能理解你这种宁为鸡头不为牛尾的想法,不过纵使你成为埃鲁因的摄政王之后又能如何呢?你能获得的赞誉并不比现在少,人们或许敬畏你,但那是因为你手中的权势,等到时间的尽头,这切依旧要化为尘土,我觉得你应该看远些,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真理。” 布兰听就晕了,这家伙在这种时候竟然想要发展他成为万物归会的信徒,这简直是疯了。不过万物归会这套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来说的确还是具备很高的吸引力的,因为沃恩德的确具备某些神秘的存在,在地球,对与错不过是人类的个定义,但在这儿,却是法则存在的依凭之——有些疯子毕生追求这些东西,譬如说安列克。但布兰对此嗤之以鼻,他正要开口讥讽两句,但正是这个时候,他耳朵却忽然动了动,听到了某些古怪的动静。 他马上挥了挥手让安列克安静下来,然后提醒道:“寇华小姐,你停下来下。” 声音远远地传了过去,寇华那边的响动果然停了下来,当冰川下安静下来之后,布兰终于听清了那种声音,那就像是锯子在锯木头的吱吱声,又或者说有人用铁犁在冰川上犁过,才能发出这样古怪的声音。声音开始很小,但慢慢变得越来越大,连安列克都听得清了,公爵大人面色变:“这声音有些耳熟。” 布兰也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 那声音十分有规律,点点前进,大约阵之后又停下来,然后几分钟后又复而前进。 过了会儿,寇华从冰道中跑了出来,对两人说道:“那声音在我们前面。” “它在向我们前进?”布兰问道。 埃希斯的长女点了点头。 “能调头吗?”布兰问道,他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恐怕来不及了,它是应该听到我们的声音才过来的。”寇华答道。 布兰马上回头看着安列克,这位公爵大人先前在冰窟下面高谈阔论,却忘了这冰川之下可能有些什么东西。当然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万载冰川下面什么都可能有,要是遇上那几种凶名在外的魔物还算好的,最怕的是遇上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你连跑都没办法跑。 整个沃恩德的地表以下就是著名的大蜂巢,冰川下面自然也不例外,下面有些什么东西布兰不清楚,不过他知道那是九十级以后的区域。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安列克眼。 安列克自觉丢脸,干脆言不发了,不过这天以来他丢的脸也不少了,所以也就只是黑着张脸而已。 三人才呆了片刻,就听到前面哗啦啦冰层破裂的声音传来,仿佛是为了弥补自己犯的蠢,安列克大公反应很快地提议道:“我们可以往旁边打条冰道躲进去,开口狭窄些,这些冰川下的魔物般体型都十分庞大,才有助于储存脂肪。我建议让寇华小姐来做这件事,我们三个人也只有她动手时不会发出声音。” 布兰点了点头,这和他想法差不,不过安列克的见识也是微微让他有些吃惊,沃恩德的地形变,不同地形下魔物的生态也大为不同,听这位公爵大人的口气,仿佛十分熟悉似的。 他们赶紧退回去三十四米距离,在冰壁上向旁边开了条‘t字形的侧道,然后左右躲了进去,寇华是女士自然个人占据个空间,布兰只有和安列克这个仇敌挤在起。布兰在退入侧道之前专门整修了下这条冰道的入口,使之看起来像是自然的裂缝,这个手段还是他过去在游戏中学会的,这手三人中也只有他最擅长,连埃希斯的长女都不会。 三人躲进侧道之后没久,就听到前面传来哗哗的拖拉声,听起来就像是冰层在像玻璃样层层碎裂,然后向两边垮塌下来,这声音大得惊人,让布兰都不由得咋舌。那魔物定体型惊人,虽然确如安列克所说,冰川下的魔物大为了储备脂肪体型庞大,但大到这个程度的还是少有。那声音很快就来到附近,冰层剥落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布兰很想伸头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如果他还是个玩家的话,他定会这么做——死了大不了就是掉级,但玩家的好奇心可比等级中要了。 但现在他也只能强忍着,直到忽然看到对面寇华小嘴张合,向他述说什么。 他微微怔,但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看出寇华要说的是什么了。 四个字。 霜噬之牙。 靠,布兰总算知道外面那是什么东西了。是那头该死的霜噬巨虫之王,布兰下连寒毛都树立起来了,在冰川下面可是这些玩意儿的主战场,而霜噬巨虫之王先前在螺旋大厅时他也见过次了,对那绞肉机样的牙齿印象深刻。那东西不是梅恩和梅尔这样才从永眠之中苏醒、还处于虚弱期的所谓的黄昏种可以比拟的,它不知道生活在冰川之下少年,实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而且关键是它那个体型,般的攻击根本无效。 布兰知道在游戏里,那是要依靠在冰川地面上的地形,大型公会用魔法弩炮这类的攻城武器才能击败这头恐怖的魔物首领,这也是游戏本身的设定。 而要在这冰川之下,赤手空拳想要对付这东西,布兰想了下,估计得找他那样百三十级战士十来个才能解决问题。 而且冰川下是霜噬巨虫之王最擅长的地形,它们在这种地方无论是机动性还是感知能力都远强于在地面上,布兰忽然开始怀疑起来他们躲在这地方会不会被那东西给发现了。不过好在看起来玛莎还是在他们这边的,那霜噬巨虫之王滑动着身躯慢慢经过侧道外面,似乎并未发现这儿还躲着三只小老鼠,它边巡弋,边渐渐远去。 布兰忽然想到,这头霜噬巨虫之王所前进的方向可能就是永绝广场外面的那片大冰川,这头霜噬巨虫之王就应该是在这个时节逃出去的,然后就成了后来冬眠者圣殿的那头著名的boss。 不过这会儿他心中可点没有‘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只觉得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在他身边,曾经不可世的安列克大公也是个心思,脸色青铁,连大气都不敢出口。 三人听到霜噬巨虫之王越走越远,心下也愈来愈安定,尤其是布兰忽然想到霜噬巨虫之王离开后肯定会留下条长长的坑道,这就给他们省了不少功夫。这条坑道说不定会通向螺旋大厅那边的地下,因为霜噬之牙原本就应该是关在那个地方。 布兰正在yy,忽然看到寇华又次向他开口了。 这次又在说什么? 布兰微微怔。他看到那位埃希斯的大女儿嘴巴张合,但这次的意思可比上次难懂了。 “上面,什么上面?”布兰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忽然脸色下就变得惨白。因为他看到他们挖出这条侧道的天花板,正延伸出条条长长的裂缝,幽蓝色的冰面正在逐渐变白,而这正是它要坍塌之前的征兆。我靠,布兰心中也是狂叫了声不妙,现在怎么办?是逃出去,还是留在这里?逃出去好像要面对那头霜噬巨虫之王。 而留在这里的话,冰川坍塌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他正满头大汗地在做抉择,但冰川开裂的速度却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哗啦声,上面的冰层已经扑簌簌落了下来。但出乎布兰预料之外的是,落下的不是将他们彻底埋葬在这冰层下面的厚厚的冰块,而是薄薄的层冰壁,然后从上面落下几个人来。 “哎呀!” “好痛!” 布兰听这声音心下首先就是阵狂喜——这是小王子的声音。但他还没来得及喜上眉梢,就脸色狂变,伸手将掉下来那家伙往自己怀里拽,赶忙捂住他的嘴。小王子显然没料到下面竟然还会有人,莫名其妙被布兰拖,吓了大跳,他惊诧莫名地回头看,大叫道:“老师!?……呜呜呜!” 而正是这个时候。 布兰感到外面的霜噬巨虫之王停了下来,这大家伙停下来,肯定不会是突然想要停下来开个茶会什么的,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至于那是察觉了什么动静,那就不好说了,布兰搂着唔唔直叫的小王子,只觉得背后已经是片冰冷。 有没有这么背啊,小王子殿下,你这不是坑老师吗! 他欲哭无泪地想到。 …… ps:第二,这章6000字,这已经是第四天连续万的新了,国庆节啊,黑子他们搞聚会我都没去,就是为了补偿之前停那么久的时间。同学们,看在在下这么努力的份上,给点力啊,继续求票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幕 坑老师的小王子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四幕 霜噬之牙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四幕 霜噬之牙 哈鲁泽瞪大了眼睛,他终于看清了捂住自己嘴巴的那个人正是自己的老师,托尼格尔的伯爵,下意识地住了嘴。而这个时候布兰也看清了掉下来的另外几个人:第二个和第三个滚落下来的是菲拉斯和劳伦娜,然后又个人影滑落下来坐在他们身上,坐得最下面菲拉斯闷哼声,那是捧着厚厚的日记本的学者小姐,她从女骑士身上滚下来,头扎进雪堆中,忍不住哎哟叫了声痛。最后是个体格高大的家伙,但有点倒霉,直接头撞在了冰面上。布兰看着这位红着额头爬了起来,才认出对方正是莱纳瑞特皇子。 “布兰先生!” “伯爵大人!”菲拉斯和诗朵看清楚布兰后,立刻惊喜地叫了出来。布兰有点恨铁不成地看着这两个人,不过他也懒得叫他们噤声了,因为外面那有如铁犁犁过冰面的声音正在从远处倒回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必须马上跑。 布兰松开小王子殿下,拔出大地之剑来到侧道口,紧盯着外面正在滚滚向后蠕动的霜噬巨虫的后半部分,他犹豫了片刻,大约盘算有少机会,但最终还是开口道:“寇华小姐,这边交给你了,麻烦马上打开条通道来,我来挡它片刻。” “没问题,人类先生。”寇华马上点头,开始准备施展法术。 小王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闯了祸,面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布兰。布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足无措的学生,叹了口气,他这辈子还没给谁当过老师,对于这个唯的学生也很珍惜,何况对方还是埃鲁因的储君,未来的国王。他拍了拍哈鲁泽的肩膀,示意他放心,小王子在经历过梦境之后已经成长了许,先前的状况也不全是他的错,任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反应也不过如此,他以己度人,觉得不能再强求。 哈鲁泽却显得十分激动,他深深吸了口气:“老师,我和你起留下来。” “别胡闹,记清楚自己的身份,表现得成熟些像个男子汉好吗,你刚才那些幼稚的话我就不告诉公主殿下了。”虽然和未来的国王学生起并肩战斗,这样的事情听起来非常具有诱惑力,尤其是接下来的战斗生死攸关,相信定会给哈鲁泽留下个深刻的印象。但布兰并不想送死,他估算好了剧本,自己个人对付霜噬之牙还有点机会,但要加上个拖油瓶就是必死无疑了。 何况他也不太需要在哈鲁泽心中的影响力。 小王子听到布兰提到他姐姐,顿时面色变,不敢再说句话,他怕他姐姐已经到了老鼠害怕猫的程度。 布兰回头看了眼,想要找个可靠的人将哈鲁泽保护起来,他先看了看菲拉斯和劳伦娜夫妇,随即摇了摇头,这对太不靠谱。但诗朵也不行,学者小姐自己都还是个在外事事都要依靠别人的千金小姐,何况她也没什么保护人的能力。最后他目光落在莱纳瑞特皇子身上,犹豫了下,开口道:“皇长子殿下,现在我正式将我国未来的储君委托给你保护,我相信克鲁兹皇室的信誉,想必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莱纳瑞特微微怔,他看了眼在布兰身边的哈鲁泽,点了点头。布兰松了口气,沃恩德大陆上贵族与贵族之间虽然时常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但皇室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是比较良好的,毕竟他们有几个共同的敌人,是分封的领主,二是强大的宗教势力,最后再加上各个皇室之间经常互相通婚,其实或或少会有些亲戚关系。不过这位克鲁兹人的皇长子敢拿克鲁兹皇室的信誉做担保,还是让布兰对其原本不可世的态度的观感改善了不少,眼下至少证明了他有自傲的资本,作为个庞大帝国的继承人不是个不敢承担责任的软脚虾。 布兰进而想到这位皇长子或许是打算拉拢埃鲁因了,毕竟从开始他就和哈鲁泽走得很近。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看向安列克:“公爵大人,你随我留下来吧。” 安列克眼皮都不抬,轻哼了声但也没反驳,他大概也明白,布兰不相信他,不可能放他和小王子在起,既然如此,他也懒得费口舌。 寥寥几句话的时间,冰道外面霜噬巨虫之王紫红色肥硕的躯体已经环环向后缩至最后段,透过冰层已经朦朦胧胧可以看清它拖在最前面巨大的口器,布兰叮嘱好其他人之后,走到侧道口,二话不说举起剑剑就向霜噬巨虫之王的其中环躯体斩去。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大地之剑黑沉沉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切中霜噬之牙的身体,但感觉好像切中了层油皮,那厚厚的表皮韧感十足,竟然没切开反而差点让剑刃弹了回来。 布兰目瞪口呆,大地之剑好歹也算把圣剑,而且用剑的人可是要素开化的实力啊,用尽全力剑砍伤去,竟然连条白印子都没有,别说白印子了,砍上去连丝凹陷都没有,好像剑刃被反弹开的瞬间,表皮就恢复如初了。 这是什么变态的防御力? 不只是布兰,这会儿寇华法术还没准备完成,而躲在侧道里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这幕,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就算不知道布兰手中拿的是什么剑,但布兰的实力可是摆在那里的啊,大陆近千年来最杰出的天才,二十岁就开化了要素,同时还是埃鲁因新代的剑圣候选人,他倾尽全力剑,这条肥虫子竟然连皮都没破。 “伯爵大人,”诗朵脸都白了,个劲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们。”她以为是他们掉下来的响动才引来了这头虫子,当然,这个猜测其实也**不离十,只不过真正的元凶不是她,是布兰身边的小王子罢了。布兰对她摆摆手,示意无妨,他后退步,剑上白光聚集,然后再剑斩了过去。 这次布兰用上了穿刺打击的技巧。击破防御的属性终于生效,这剑在霜噬巨虫之王身上拉开了条血淋淋的长口子——当然了,这长是相对于他们来说的,对于这头boss来说,大约就和被针划了下没什么区别。不过剧痛还是让霜噬之牙暴跳起来,它发出声痛苦的嚎叫,身体的这环下从冰道中拱起,撞在天花板上,下,两下,布兰感到好像地震,头顶上的碎冰末也窸窸窣窣地直往下落。 “好了,人类先生!”这个时候寇华忽然开心地叫了声,她终于施展完那个神秘的法术,冰壁在她面前就像是变戏法样层层消失,少女向前走去,立刻在冰川下侵蚀出条长长的甬道来。 “你们继续,我来吸引会儿它的注意力。”布兰只手扶着地动山摇的洞壁,边对其他人说道。霜噬之牙受到剧痛刺激之后已经不再味的后退,而是直接转头向他们扑了过来,冰层对它来说就好像是水下样,根本不能阻挡它分毫,它前进时张开口器,大嘴巴里面的数万颗牙齿亲亲咬合,就能在冰层下面挖出个大洞来。 冰层咔咔嚓嚓碎裂的响声就在他面前响成片,布兰直听得头皮发麻,他瞟了旁边眼,哈鲁泽最先进了坑道,然后是诗朵,劳伦娜和菲拉斯紧随其后,最后才是那个克鲁兹人的皇长子,看到这幕布兰心中又升起几分好感,临危不惧,这家伙还有几份担当。不过布兰想想也是,莱纳瑞特是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克鲁兹人其后数十年最著名的皇帝陛下,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所有人都进入了坑道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布兰和安列克两人,布兰是不能进入坑道,寇华用魔法掘进的速度绝对比不上霜噬之牙,如果他也进去,最后肯定是大家起玩完。他必须留下来吸引这怪物的注意力段时间,然后再想办法从那坑道之中溜走。 但很快布兰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逞英雄了,在他面前,冰层正在层层开裂,那看起来就像是幽蓝色的冰面下面正在盛开朵雪白的玫瑰样,只不过在场的两人都明白,那不是什么玫瑰,而是冰层下面越来越的裂纹。 最终层层裂纹浮上冰层表面,让冰层咔嚓声凸起,然后炸开碎裂,向前飞溅开来。布兰只看到眼前花,无数牙齿像是从前面的冰墙上面长出来样,旋转着向自己扑了过来,所有的冰块都向后被吞入那些牙齿之中,然后露出张蠕动的口器来,仅仅是这张口器的大小,就要叫他仰望——布兰感到恶臭扑鼻,但也心知肚明,这就是那头霜噬巨虫之王了。 “安列克,想活命就别耍小花招!” 到了这步已经已经退无可退,布兰只能鼓起全身的勇气,狂吼声剑向那怪物的上颚刺了过去——蠕动的巨口像是个由外向内层层密布的同心圆,每层圆都由无数利齿构成——布兰剑刺入的方向就是这张圆形巨口的上半部分,他先就已经试出了这东西的大概防御,这击毫不犹豫直接用了上穿刺打击,剑刃向上,剑刺入这张巨口口中,差点直没入柄,股脓血噗声就从上面飚了下来,差点扑头盖脸地淋了布兰脸。 这剑可谓是倾尽了布兰的勇气,他现在几乎已经等同于在了那怪物的口中,那怪物只要不顾疼痛闭口,明天沃恩德就不再会有托尼格尔伯爵,只有霜噬之牙的排泄物。好在霜噬巨虫的排泄物都是些类似于冰晶样的物质,无色无味,还不算太过恶心。 但现在布兰还不好说自己赌没赌对,他只手紧紧地握住剑柄,另只手也压在那怪物布满利齿的上颚上,好在他穿着巴哈姆特的祝福,魔法手甲保护他这只手没被刺成筛子——同时他用脚死死抵住这怪物的下颚,不不让这东西闭拢嘴,可惜血肉胫甲在安培瑟尔战之中已经完全报废,现在他不过穿着双普通的军靴,为了防滑还没有加上金属底,这踩之下就让布兰明白了什么叫做十指连心——虽然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词也是可以用来形容脚的。 他感觉自己整个脚底板完全被刺穿,痛得简直要抽搐,但好在那怪物也不比他好到那里去,上颚被大地之剑插了剑,痛得它简直想要在这条冰道里面打滚,它拼命地想要口吞下那个卡在他嘴巴里面的小东西,但可惜布兰也不是盖的,他双眼黑,已经开启了狂热天赋,在双倍力量的振幅下,愣是让霜噬之牙没能得逞。 布兰很清楚,霜噬之牙强在防御,所以玩家才需要用魔法弩炮来对付它,但攻击力也就是现阶段般boss的水准,甚至还要弱些,否则这战斗就没法打了,玩家只怕要去投诉游戏公司了。而在这里也是样,布兰感觉这头怪物的攻击力可能也只比游戏之中稍强些,但也有限,游戏之中这个阶段还没到开化要素水准的坦克都能扛得住这个boss,他个开化了要素的战士外加狂热天赋双倍力量振幅没理由拖不住这大家伙。 只不过游戏里坦克身后有个完备的奶妈团,他这儿可没有,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和这东西打持久战,否则肯定要玩完。 “安列克,你还在等什么?” 安列克当然没等,只不过饶是他见惯大风大浪眼下也不由得有点傻眼,数人高的巨口就在面前,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让他想起自己地下刑室里那些布满倒刺的绞盘,这张巨口现在已经变成了个压扁了的椭圆形,死死将布兰卡在里面,他当然知道那个托尼格尔伯爵正在等自己出手,但此刻这头老狐狸却是面色变幻不已。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只要从背后出手,对方就死定了。但问题是事实也摆在面前,布兰只要死,下个肯定轮到他,这头霜噬巨虫显然不会懂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种道理。如果传送类的法术还能施展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丢下布兰直接跑路,但问题是自从进入静思长廊开始,几乎整个螺旋之厅所属的区域完全处于恒定的次元锚笼罩之下,所谓施展传送类法术不过是个妄想罢了。 他叹了口气,对方显然也是想清楚了这点,才敢把背后交给他,除非他豁出去和布兰同归于尽,否则根本不敢动这家伙分毫。 想通这点,安列克才阴沉着脸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帮忙?” “你有什么法术能卡住这家伙的嘴吗?”布兰满身是血地问道。 “有是有,不过能起大效果就不好说了。”安列克答道:“你很清楚,你是要素开化的实力,连你挡下它都困难的话,我的法术不可能行之有效。” 安列克这么说并没有出乎布兰预料,事实上连安列克此刻的想法都逃不过他猜测,无非就是个人逃跑或者是留下来和他绑在条船上,而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下,如果安列克想要和他同归于尽,但那其实也只是对方的妄想罢了。他手上还有流逝指针,随时可以靠这东西捡条性命,十倍时间流逝的加速下,整个世界对他来说基本和停滞了差不,正是因为有这个,他才敢留下来拖时间。 “那你用个冰墙术,把它嘴巴给封住。”布兰马上说道。 “冰墙术?”安列克怔,那东西用来挡挡地精还行,用在这东西身上有用吗? “没错,快放。”布兰吼道。 公爵大人十分不爽地哼了声,但手上却不慢,拿着手杖比划了下,道薄如玻璃样的冰面就出现在布兰身前,恰恰好封住了霜噬之牙的口腔。不过安列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法术不太靠谱,因为不过才片刻,那道冰壁上就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但下刻,他忽然看到从那巨虫喉咙里涌出股紫色的雾气,但雾气刚刚好被挡在了冰墙后面,安列克见识广,下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石化喷吐!?” “算你还有点见识。”布兰答道:“现在你的任务就是不断加固这道冰墙,我们坚持半个钟头,就可以撤退了。” 安列克十分狐疑地看向布兰,心中愈发认定这家伙就是黑暗之龙的继任者,否则般的霜噬巨虫是不会拥有任何喷吐能力的,他怎么能那么精准地预知这头变异魔物的能力?不过想归想,他还是十分保险地问了句:“怎么撤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幕 霜噬之牙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复苏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复苏 I. “我自有办法。”布兰答道,他自然不会把流逝指针这种秘密随便透露出去。现在这头大虫子唯有点威胁的石化之雾已经被封死了,而力量上又拼不过他,狂热天赋持续时间还有好阵子,这么僵持个十五分钟完全没有问题。他现在又开始有点庆幸战场不是在地面上了,霜噬之牙震地,翻滚这些技能在冰层下面完全用不出来,不然他也不用挣扎了,束手待死就可以了。 注意到安列克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补充了句:“放心,要杀你我早就杀了,你在安培瑟尔犯下的罪行够你死万次的。不过既然刚才我没杀你,在想办法弄到你的环蛇戒指之前,我现在也不会对付你。”这是两人之间公开的秘密,布兰干脆直言不讳地提了出来,安列克听了冷冷地笑了笑,并未答话,但布兰清楚,这家伙显然心有不甘,也在寻找脱身之计。 有了这句话,安列克总算安分了不少,至少布兰不用再担心这家伙会忽然生出些什么同归于尽的想法来。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枯燥乏味的僵持,安列克遍又遍地加厚冰层,冰墙术在霜噬之牙的喉咙里都快形成了块巨大的冰坨,还好这东西不用肺呼吸,否则估计要成为第头因为窒息而死的boss。但饶是如此,布兰的存在还是让它感到十分难受,开始这东西上蹿下跳地折腾了好会,大约快有十分钟的样子,它才终于安静下来,好像是耗尽了体力,反正总之是动不动了,但布兰还能感到这东西的温度,知道它还没死。 至于是装死还是真的精疲力尽了,他不得而知,不过这至少是个好兆头,说明这东西暂时安分了下来,只要还有几分钟,他们就可以按照原定计划脱身了。 布兰不知道寇华他们已经挖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刻钟时间,怎么也够挖出好几百米距离了。霜噬巨虫没什么智力,只要不发出声音,它不大可能追上来,布兰也只能庆幸这玩意儿不是靠嗅觉而是靠听觉追踪,否则他这身腥血,估计就是跑出十里地这东西也能追上来。 但正当他稍微有些松懈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制住这大家伙震了下,然后微微昂起头来。 “这是要干嘛?”布兰怔。 他感到霜噬之牙正在向后收缩,难道是要逃跑?但本能告诉他不太像。他正在疑惑,却没想到霜噬之牙微微退之后,又猛然往前冲,这下甚至连在前面的安列克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撞向边,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就被这头巨兽给压成肉饼了。安列克没被压成肉饼,但被卡在口器中的布兰却倒了霉,这会儿布兰终于明白这东西想要干什么了。。 它发疯了! 也不知道是口腔里面插了根牙签让它痛得受不了,还是因为喉咙里面给塞了块冰块让它太不舒服,总之在短暂的安静之后,这头boss彻底发了狂。它直接向前方的冰壁撞去,在墙上撞出个个巨大的窟窿,风驰电掣般在地下冰川中穿行,这对于霜噬之牙来说不过是是本能样的行动,但对于布兰来说却简直苦不堪言,那怪物带着他撞向堵又堵的冰壁,即使以布兰的体质,这会儿也被撞得快要吐血。 布兰眼冒金星,心想这剧本不应该是这么演的啊,他这会儿是有心去启动流逝指针,但也没有丝毫办法了。首先双手根本不敢动,否则这头大虫子口咬下来,他就要去见玛莎大人。但若是不动的话,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他只感到自己在黑暗的地下穿梭,但也不知道走了远的距离,反正背后已经被撞得麻木了,忽然之间,背后空,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布兰本能地感到他们应该已经穿出了地下冰川的范围,他回头想要去张望,这不看还好,看之下差点魂飞魄散。 这东西竟然带他从面峭壁里面径直撞而出来,而外面就是万丈深渊,这道深渊眼看着比螺旋之厅下面那深渊还要离谱,下面黑漆漆片简直无穷无尽,好像可以直接通向硫磺之河样。 “停下来啊!”布兰狂喊,这会儿他终于顾不得什么了,赶忙松开手中的剑,反手就去拿挂在胸前的流逝指针。 而就是这么刹那,霜噬之牙已经发出声哀嚎,大半个身子冲出了峭壁,像是脱轨的火车样,带着布兰坠下了深渊。直到这个时候,布兰才终于摸到了那个表盘,“给我启动!”他心中狂喊,咔嚓声清脆的响声,布兰感到好像是道流动的波纹以自己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展开来,然后那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慢了下来。 他看到自己和霜噬之牙仍旧在往下掉落,但掉落的速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这头大虫子好像半悬在空中,而它从峭壁上钻出的那个大洞仅仅不过在咫尺之外。 “得救了!” 布兰心中狂喊,他赶忙拔出大地之剑,从霜噬之牙恐怖的口器下面爬出来,然后沿着东西长长的身躯攀爬上去,试图回到峭壁之上。 但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对。 仿佛是鬼使神差般,他向后回过头去—— …… 时间倒退回半个小时之前,在漆黑的地下世界的另端,山民少女眨了眨眼睛苏醒过来,她在黑暗中呆了好半晌,才记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忙挣扎着坐起来。四周是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黑,少女平日里在布兰面前表现得即安静又坚强,但这会儿却慌慌张张地在地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抓到个布帛包裹的长条状物体,她三下五除二将包裹在外面的布条除开,然后用手在黑暗中确认了下里面的物什——那是把长戟——但茜却好像是找回了什么稀世珍宝的样子,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捧着长戟坐了好会儿,像是有些不适应现下的状况,但视野终于慢慢适应了黑暗,逐渐可以借着从冰川上面透下来的些许微光辨明周围的情况。目光所及之处,与布兰苏醒时看到的景物截然不同,此地是条长长的地下冰隙底部,最宽的地方竟然可以并行七八人之,远远看去就像是条峡谷,但峡谷逐渐向黑暗中延伸,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茜等了好会,也没等到有其他人出现,她才有些害怕地起来,轻轻唤了声:“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 回声沿着冰壁传递,像是幽灵样在谷地中回荡着。 山民少女脸色发白,她紧抿着嘴唇,脑子里反复回忆起大厅坍塌时发生的事情,她眼睁睁看着小王子和梅蒂莎从自己面前掉下去,消失在下面的深渊之中,然后整个大厅分崩离析,她好像是随着那断裂的长桥起摔了下去,然后就意识全无。现在胸口好像是穿刺样的生疼,想必是肋骨断了几根,好在她本身就是佣兵出身,这点伤还不至于叫她掉眼泪,只是她自己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不知道领主大人是否安然。 想及此,她就害怕得直发抖,山民少女左右环视,希望在左近找出布兰来,但她又生怕看到具冰冷的尸体。怀着这种矛盾的心理找了好会,茜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冰层下面竟然埋着双脚,这个发现差点没让她窒息,但她走近看,却放下心来,那是克鲁兹人的军靴,想来是当时在她附近的克鲁兹人贵族的尸体。 她轻轻吸了口气,开始沿着这些从上面跌落的冰块与雪层前进,很快发现雪堆里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克鲁兹贵族的尸身,有些已经完全被积冰压断了,身子与四肢呈现出种诡异的姿势。但这些东西却不能给茜内心带来半点波动,她面无表情地坐在这些奇形怪状的尸体之间,神色反倒是越来越释然,最后确认没有具是自己说熟悉的人的,忍不住轻轻出了口气。 但她随即有露出怅然的神色来,领主大人在什么地方呢?自从布兰收留她以来,她就从来不离布兰左右,唯有这次,好像看不到那个高大宽厚的背影,自己就感到六神无主了样。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中空落落的,但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正当她漫无目的地沿着冰隙前进时,碎冰中忽然传来声虚弱的呻吟,吓了她大跳;她停下来,仔细侧耳倾听,终于确定声音来自冰层下面,她犹豫了下,她对声音十分敏感,那声音肯定不是领主大人的,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个人的。不过山民少女考虑了下,还是将冰层扒开,发现下面果然埋着个穿着克鲁兹军服的年轻人。 茜看了眼对方领口上的金线,辨认出这个年轻人还是个子爵,她本来自然不懂得这些知识,不过跟在安蒂缇娜和布兰身边,耳熟目染,渐渐地也有了些见识。像是这么年轻的子爵,半是某个大家族的后裔,何况能与维罗妮卡随行的,半在克鲁兹帝国有些身份与背景,帝国尚武,大家族喜欢派子弟到军队中镀金,甚至就连皇室也不例外,这些东西还是布兰当做故事讲给她听的。 想到布兰,少女的眼神也暖了不少。 那年轻人被冻得面色发紫,若是普通人如此恐怕早已毙命,但这批随维罗妮卡出行的贵族军官至少也有黄金往上的实力,所以竟很快恢复了过来,青紫色的脸上没会就渐渐出现了丝血色。那年轻人又坐了会,才缓过气来,他睁开眼睛,眸子蓝得像是浅海,是典型的克鲁兹人,这份血统就和法伊娜样,在帝国中也是值得受人羡慕的。 但可惜对于茜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看了对方眼,酝酿了下,问道:“能自己走路吗?”茜好像这才记起自己似乎有很久没有主动说过这么长句话了,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干巴巴的,以前在灰狼佣兵团时她并不是这样的,但马卡罗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那年轻人点点头,有些感激地答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勉强起来,本来以为这位美丽的女士怎么会上来扶把,但没想到山民少女真像个木偶人样,点也不客气地看着他。他不禁有些尴尬,但还是自我介绍道:“我叫巴巴恩,是——”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茜个转身打断了,他终于意识到对方似乎并不愿意和他谈,赶忙叫住她道:“请等等。” 茜这才停下来,回过头看着他,不过眼睛里满是戒备,仿佛写着‘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要离开了’这样的文字。 巴巴恩苦笑着摇了摇头:“冰层下面的幸存者肯定不止我个,请问小姐能不能帮我个忙,把他们救出来。或者至少帮我将那些同僚的尸首搬出来,我不能放任他们这么曝尸荒野。” 茜直接摇了摇头。 巴巴恩咽了口唾沫,觉得和这位女士打交道实在是有些太过困难了,不过不知道怎么的,他反而觉得这样的山民少女加真实些。他是大家族的子嗣,见过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名媛,但其实也不过如此,反倒是面对茜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好几拍。他抓了抓头发,心想自己也不是毛头小子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这样的犹豫不过是片刻,巴巴恩停了下,立刻答道:“这位小姐,您也在寻找同伴吧,恕我冒昧,我是说万他们也和在下样被封在冰层之下,此刻正需要你的援手。” 茜听到巴巴恩这么说,微微怔,她露出犹豫的样子,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倒不怕布兰被封在下面,这么薄薄的层碎冰根本封不住领主大人,不过她担心的是小王子殿下,布兰是将哈鲁泽委托给她还有梅蒂莎照顾的,现在小王子已经失踪了,责任在她。 于是两人就沿着冰隙开始搜救,不出二十分钟,就陆陆续续救出七八个人来,但的是尸体,克鲁兹人的尸体被摆了长溜,依次排在谷底。开始巴巴恩还有心情在茜身边献殷勤,但到了后来,他也逐渐变了脸色,要知道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有出身的贵族,竟然在这里死了个七七八八,而且这次责任还推不到维罗妮卡头上,因为他们是帝国的军事观察团,说白了是来监督维罗妮卡的,如果折剑骑士团在这儿折损了个七七八八,他们半要幸灾乐祸,但直到巴巴恩把最后具克鲁兹人的尸体从冰层下面挖下来,他脸色有些苍白地看向那个幸存的负责人,那家伙已经面若死灰。 在这堆尸体里面,其他人都还好,但有两个人是塞西尔家族的继承人,这问题就有些大了。本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塞西尔家与艾希瑞科家在帝国内是死对头,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抓住了维罗妮卡在信风之环落下的把柄前来抓这位女军团长的小辫子的,本来以为这次是次愉快的远行——想来也是如此,帝国的军事观察团从来不上前线的,般情况下也不会遇上什么危险。谁知道这次维罗妮卡竟然铁了心要进入冬眠者圣殿,当然了,本来他们完全可以留在外面的,但这两个家伙也是鬼迷了心窍,非要鼓动其他人也跟进来,想要看看维罗妮卡究竟有些什么鬼蜮伎俩。 当然,他们怀疑维罗妮卡与那个托尼格尔有什么勾结,这在观察团内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像是巴巴恩这样的人不愿意参合塞西尔家与艾希瑞科家之间的斗争,但也不愿意得罪两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在负责人的默认之下,所有人也跟了进来。最关键的是莱纳瑞特王子也没反对,就等于说是种默许。 但现在的问题是,维罗妮卡有没有什么阴谋他们不知道,塞西尔家族的两个继承人却因为意外死了,要是只死了个还好,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 想清楚了这点,包括巴巴恩在内,所有人都忍不住有些垂头丧气起坐在这大堆尸体旁边,找不出什么办法。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肯定会遭到塞西尔家族的报复,这些大家族可不会讲什么道理,巴巴恩还好,他的家族足以让他在这个漩涡中置身事外,但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但这些人中还有个例外。 那就是茜。 山民少女根本不懂得这些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她不好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被救出或者被挖出来的所有人中都没有个她认识的,小王子,梅蒂莎还有阿洛兹小姐她们都像是消失了样,这叫她即失落又庆幸,失落的是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庆幸的是至少没有看到他们冷冰冰的尸体。 而至于那些唉声叹气的克鲁兹贵族,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连看都没看那些人眼,就抱着自己的天青之枪远远地走开了,她知道布兰不喜欢克鲁兹人,她本能地对这些趾高气昂的克鲁兹贵族也敬而远之。 反正领主大人定有他的道理。 山民少女的心思很简单。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她走开,反而引起了那些克鲁兹人的注意。 “那个小姑娘是谁?”那些唉声叹气的贵族中忽然有人问道。 …… (ps:第五天,继续求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复苏 I.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复苏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复苏 II “那个小姑娘是谁?” 人群中忽然冒出这样句问话,让所有人都怔了下,七嘴八舌的议论也停了下来,每个人都将目光投向巴巴恩。“好像是那个乡巴佬伯爵的侍女。”巴巴恩心不在焉地答道,他满脑子想着怎么找那个托尼格尔伯爵把她给要过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应该会的吧,这位伯爵大人应该不会介意个朋友,尤其是这份友谊还是来自于帝国境内,对此他信心满满。 得到这个答案,贵族们有点失望,个乡下伯爵的侍女而已,实在是无关紧要,若在平时还可以调侃两句,但现在他们没这个心情。话题很快又转回可能遭受的来自塞西尔家族的打击和报复上,他们又开始唉声叹气,只不过人总是不甘心坐以待毙的,很快有人说道:“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责任,若不是那个乡巴佬伯爵带我们到这种鬼地方来的话,根本不会发生这档子事。” 这个说法立刻得到了附和,他们完全忘了他们大可以不跟着进来的,维罗妮卡约束不到他们军官团,布兰是巴不得不带上这帮子累赘。但先前提议的人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而且他们也不敢把责任推到塞西尔家族的继承人头上,所以干脆选择性无视了这点。 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种抱怨毫无意义,塞西尔家族有可能迁怒于那个托尼格尔伯爵,但这不代表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了,这种庞然大物可不会在意他们这些小虾米的感受。 但片唉声叹气的声音中,忽然有个声音试探性地问道:“或许缇尔和琼恩说的是对的呢?” 这个提议就像是魔鬼的诱惑样,让冰川下面这条山谷下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定在那里,只剩下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动着,没有人敢开口,他们脸上糅杂着害怕、恍然、不敢置信还有点点的希望的神色,缇尔和琼恩就是那两个已经变得硬邦邦、冷冰冰的塞西尔家族的继承人——当然,是之——至于他们说的什么是对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好半晌,才有人干巴巴地接话道:“……这、这或许是个办法,但如果失败的话,我们就要面临两面的愤怒了。” “面和两面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个人还能死两次?”有人带头,其他人的胆子也壮了起来。 “可证据呢?”又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证据,我们需要什么证据?我们就是军官观察团,我们就是证据,”后面开口的那个人看了所有人眼,阴森森地答道:“你们都亲眼看到了,那个灰剑圣,他明明是我们的仇敌,却救了她命。凭什么?他那个公国至今还在帝国的图之内,他会甘心么,这里面定有什么阴谋。”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那不过是梅菲斯特的绅士风度罢了,灰剑圣仇视帝国却不需要在这种地方耍手段,以他的品性,只会堂堂正正击败他的敌人。不过这会儿却没人反驳,只有人小心问道:“你是说,维罗妮卡和他密谋复国?” “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这说不通,女皇陛下可不是傻子。”有人直摇头。 “你们都忘了点,”那人鼓动道:“梅菲斯特是那个乡巴佬伯爵的老师,维罗妮卡和那位伯爵大人走得很近,他们定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易。” “可我们怎么能得知交易的内幕,陛下不可能只听信我们的面之词,她是货真价实的军团长,没有确切证据帝国是不能拿她怎么样的。” “正是因为她是军团长,陛下才会加猜忌,至于交易的内幕嘛,我们现在的确是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 那人看着茜消失的方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冷冷笑。 …… 道棱形平台横亘在黑暗之中,有若漆黑湖面之上的孤岛,无数管道从四面八方延伸而出,连接向这座平台下方的基部。 布兰好像中了个魔法样定在那儿,他明明记得霜噬之牙冲出峭壁时自己回头去看身后还是道裂开的巨口样不可见底的深渊,但此刻,这奇特的平台好像凭空出现,就在他与霜噬巨虫之王下方不足三百尺。然而这是什么地方?游戏之中绝对没有任何玩家发现这样处所在,而且,这见鬼的平台是怎么出现的? 难道是因为先前太过紧张看错了?不,这绝不至于。布兰忽然想到什么,手脚并用沿着巨虫的背脊往上面爬去,大约跑出十几米之后,他忽然感到自己好像经过了层薄薄的形同水幕样的东西。 就是这个! 他回头看,身后果然还是那道深不可测的深渊。他吸了口气,又慢慢回到那面水幕背后,在穿过水幕的瞬间,眼前的景物好像波纹般荡漾起来,等到视野重新恢复清晰,那座平台果然再次出现在面前。 已经毋庸置疑,这是幻术!这峭壁之下隐藏着个巨大的幻境!阵不可抑制的战栗掠过布兰的身体,他就是用膝盖想也明白隐藏在这种幻术之下的场景肯定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地方,这儿定就是寇华所说的神之永眠地,也就是游戏之中隐藏boss苏拉什的真正所在地。 但他马上冷静了下来,现在的问题是究竟要原路返回,还是下去看看?照理说小母龙应该抢到了星形石,安列克的阴谋也彻底挫败,现在他不应当在节外生枝,最好是尽快抽身离开这个是非地,找到芙蕾雅、茜还有夏尔等其他人,再到外面等维罗妮卡汇合,既消除了埃鲁因的潜在威胁,又拿到克鲁兹人的人情,已经可说已经是大赚特赚。 但布兰看了下面的‘深渊’眼,他心中同样有着另个声音,像是魔鬼般诱惑着他下去看看。玛莎在上,这是么难得的机会啊,无数玩家耗费了无数时间都没有找到的秘密,现在已经近在他眼前了。他只要回头几步,那个传说中的boss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布兰深深吸了口气,他最后看了那平台眼。但这里毕竟不再是在游戏之中,在这里他只有次机会,旦做出错误的选择,就会追悔莫及。何况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独自人,在这座圣殿中,还有夏尔,还有梅蒂莎,还有芙蕾雅等着他,而在神殿之外,他的命运早已和冷杉领内的每个人联系起来。 他仅仅明白件事情,不能让那些仰仗于他的人失望。 布兰心中虽然无比激荡,然而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他暗道了声可惜,回过头就沿着霜噬巨虫的背脊向上面爬去。 但正是这个时候,个略显轻蔑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真胆小啊。” 布兰微微愣,这绝对不是圣奥索尔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回头去寻找声音的源头,但却看到幕预料之外的场景。那刻,仿佛就在他面前,圈奇特的波纹在黑暗中荡漾开来。 那像是个孤立的水波,从点开始,向四面八方扩张开来,并迅速经过他的身边。 在时间几乎静止的空间中。 布兰蓦然抬头,那瞬间他就嗅出了那种曾经在寇华身上出现过的力量气息,只是加磅礴,无可匹敌——那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存在性的力量——神的力量。波纹所过之处,法则之线纷纷瓦解,布兰几乎是眼睁睁看着挂在自己胸前那个表盘上的指针自动开始变得缓慢下来,四周的时间仿佛又次重新开始流动起来。 流逝指针自动失效了! 霜噬之牙的哀嚎仍旧在深渊之上回荡,而他仍在下落,布兰大惊失色,他已经明白,自己可能被那个将醒之神给盯上了,也只有存在性的力量,才能轻易制住次等神器的威能。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轰声巨响,霜噬巨虫之王已经带着他从数百尺的高空重重地落在了广场坚实的地面上,魔物数百吨的体重带来的冲击力直接哗啦声撕开它的背脊,那声音就像是扯开布帛,然后鲜血喷涌而出,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的躯体,然后它高高弹起,又再次重重落下,发出类似于漏气的皮球着地的声音,就那么像是团烂肉样瘫在了地面上,动不动了。 仿佛自来水管炸裂般,数不清的血水大大小小的裂口中喷涌而出,在它身边汇流成条条血溪,这头曾经不可世的魔物,这刻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布兰也好不到那里去。 就在霜噬之牙落地的瞬间,他有心动用要素之力使自己飞起来,但可惜法则之线经过那波存在性之力洗礼之后早已七零八落,根本无法启用,结果就是他和那头霜噬巨虫之王齐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冲击力第时间就将他摔飞,好在他没有霜噬之牙那么恐怖的体重,又有后者作缓冲,因此只是被重重地甩向地面,布兰在落地的最后刻调整了姿势,打了几个滚,虽然撞了个头昏眼花,但也不过仅此而已,身上最不过是些擦伤。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本身的实力的缘故,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被摔成了肉饼,但对于要素开化的存在来说,数百尺高空也不过如此。如果他事先早有准备,甚至可以直接跳下来而不需要缓冲,也样不会受伤。 但这次毕竟是出乎预料之外,布兰从地上踉踉跄跄起来的时候,感到脑子好像被锤子砸了锤样昏昏沉沉难受;他试了好几次才重新起来,只觉得思维片混乱,唯还记得的是把自己拉回这个广场的定是敌非友,因此立刻举起大地之剑,摆出防御姿态。 “是谁!?”他喊道。 “是我。” 广场上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寇华!”布兰第时间听了把这个声音出来。 “你称呼我妹妹也叫寇华,称呼我也叫寇华,似乎点诚意也欠奉。”女人的声音答道。 布兰微微怔,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恐怕就是之前逃走的寇华的黑暗面,而既然她出现在这里,那么这儿十有**真是神之永眠地了。他冷静下来,环视四周,但除了这个光秃秃的广场之外,并未看到那所谓的将醒之神身处何处。他微微眯起眼睛,顺着对方的话答道:“那么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尊敬的女士?” 布兰还有些头晕,脆漫无目的的瞎扯,好拖延些时间让自己尽快回复最佳状态。流逝指针的计时已经结束,他边悄悄检查了下自己的状态,系统已经自动扣去了他部分经验,但好在似乎认为是他杀死了霜噬之牙,独吞boss的经验是笔丰厚的回报,反而让他的经验反而比之前了不少。 女人的声音轻轻哼了声,仿佛是在冷笑,她当然看穿了布兰的企图,但也懒得理会,只是戏谑地问道:“之前胆子不是很大么,怎么忽然变得胆小了,人类先生?” 这个人类先生的口吻倒是和寇华如出辙,不愧是体两面的两个存在。不过布兰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位埃希斯的长女有点针对自己的样子,他不解地抬头问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先前在螺旋大厅,口叫出我的名字,差点害得我前功尽弃的人,就是你吧。” 寇华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布兰脑子里嗡的声,心道坏了,没想到还是让她给看到了。寇华的黑暗面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难怪她会出手把他给拦下来,看样子是准备秋后算账了。他背后出了身的冷汗,但也懒得说,对方是这儿的隐藏boss,而他现在又到了这个广场上,只怕难免要打次,干脆握紧了大地之剑,等待对方出手。 但正是这个时候,广场上空忽然‘呼’声出现了团漆黑的火焰,布兰仰起头,看到火焰从中分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位身材和寇华差不的少女,只不过她全身上下包括衣服都是由燃烧的黑焰构成,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认得我的人类形态。” “不要用你那些拙劣的借口来搪塞我,纵使是布加人也没见过我的样子,”布兰正要开口,但少女却好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样,抢先把他的退路堵了个精光。但她又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了句:“真是奇怪,你的来历我竟然看不透,你究竟是谁?” 布兰骇了跳:“你能看到我的思想?” “我毕竟是个神祇啊。” 少女的声音在黑暗中嗡嗡回响。 “你是神?”布兰反应过来:“不对,这不是你的力量,这是米洛斯!” “真聪明,”少女笑了笑,但布兰点也感受不到寇华身上那种天真与单纯,只觉得对方笑得阴森森的:“你不是问应当怎么称呼我么,我是苏拉什,坠星之年后沃恩德大陆上唯的神祇。但我不再是将醒之神——我我是已醒的神祇!” 做梦吧你,布兰心说,你要是真神,那玩家还怎么玩?这毕竟是是5、60级的副本啊,虽然说是隐藏boss,但只要是boss,就有击败的可能。 布兰忽然想到,这位自称是苏拉什,脑子看起来有些不大清醒的寇华的‘姐姐’似乎是和他打着样的主意,也是在拖时间啊。可以想象,米洛斯的本体应该还未完全苏醒,这不是个很短暂的过程,布兰忽然想到他们在冰川上看到的那些巨大的残骸,那位巨人之神的真正形态是个什么样子的,就已经可见斑。 “布兰。”就在布兰满肚子腹诽的时候,圣奥索尔的声音忽然从他心中传来:“上面有人正在接近。” “你怎么知道,贤者大人?”布兰微微怔,什么时候这位精灵御姐还有雷达的功能了,他以前可没听说过。 “蠢,我感到安奎丽他们了。” “亚鲁塔和佩娅?”布兰抬头望了眼上面无边的峭壁:“他们两姐弟不会飞啊。” “他们两姐弟不会,但有人会,应当是有人带着他们,速度很快,很可能是你那个老师。” “梅菲斯特?”布兰心中跳,如果是两个人的话,那么剩下那个很可能是维罗妮卡。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这个方向的,但如果这两人能加入战斗的话,对付这冒牌神祇苏拉什也就有把握了,想及此,他也不打算即刻拆穿对方的谎话,而是继续顺着说下去道: “既然如此,苏拉什大人,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有何用意?虽然我当初不慎差点破坏了你的计划,但作为神祇,好像你没必要和我个凡人计较吧?” “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少女的声音冷冷笑:“相反,作为我的第个客人,我还会让你看场好戏。” “好戏?” “让你看看,位神祇是如何复生的,而从这刻起,沃恩德的历史亦将永久改变,能够参与其中,你应该感到荣幸,凡人。” 布兰点也没感到荣幸,相反,他挑出对方的语病道:“你不是已醒之神了么,寇华小姐,这好像有点前后矛盾吧?” “噗嗤——”布兰听到圣奥索尔在他精神世界中没忍住笑的声音。 寇华也有点恼羞成怒,她脸红了红,咬了咬牙道:“闭嘴,你给我看着就是了。” 布兰耸耸肩,反正他已经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就够了,只要寇华还不是真神,那么就有击败她的办法。倒是圣奥索尔边笑边对他说道:“你太没有绅士精神了,布兰,女孩子的口误怎么能这么纠正呢。”两人在边窃窃私语,却也注意着少女的举动,只见她话音刚落,股极其诡异的嗡嗡声就从黑暗之中传来。布兰往那个方向看去,顿时看到黑暗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管道节节亮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流动,并逐渐接近这座平台。 而下刻,整个平台震动起来。 不,布兰皱起了眉头,震动的并不是平台,甚至也不是来自于下面的深渊之中,而是整个峭壁,整个山谷都在震动着。他面色渐渐变了,这是群山的共鸣,他几乎可以感觉到,战栗来自于整个死霜森林中心的冰川,这刻,冰川苏醒了,它们正在发出属于它们的声音。 千百年之后,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在大地之上。 而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幕 复苏 II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七幕 复苏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七幕 复苏 III 季罗波,白城之郊—— 季罗波教堂在整个白城地区并算不上是最为雄伟的教堂,在远野之年、翠林之年与蛙鸣之年分别落成季洛维、奥斯里安、巴巴利萨教堂三座大教堂之后,是趋于无名,但若论起历史,这座坐落于土丘之上久经风雨、连外墙都已斑驳的教堂却是整个十城地区最为古老的朝圣所之,它的神父,萨连神父,是拜卢恩主教最为得意的弟子之,只不过门莎教派的这支系并不追名逐利,因此逐渐为人遗忘。 白城郊野风雨如晦,教堂之中,圣坛后面的讲台上,皮肤黝黑犹如乡间老农般的神父怔怔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圣水杯。 圣水杯是由法恩赞所赐,白银的圣杯之中所盛满的是充满魔力的圣水,传说肮脏之人能从水的倒影之中看到自己此生的罪孽,贪婪者能看到自己丑恶的**,虔信者能看到坚定的希望,但只有纯洁者能看到来自于云颠之上的神谕。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圣水杯却确实是处朝圣所之中最为神圣的器皿,而且是在最为隆重的几种典礼里要使用到的固定仪式道具之。 四野的农夫和穷人偶尔会从教堂中讨要些圣水,据说有治愈的功效,萨连神父也乐于布施,但此刻,雷声隆隆,圣水杯的水面也荡起层层涟漪,水面上好似浮起层黑雾,个接着个的金色文字从黑雾中浮现,又渐渐消失。 这样的异景已经持续整整刻钟之久。 萨连额头发根部已满是冷汗,他不住在胸前画着神圣的符号,口中吟唱着赞美诗。但窗外的雷雨仿佛愈加猛烈,教堂外时不时传来修士和学徒的呼喊声,不时,个满身是水的苦修士抱着用浸了油的牛皮包好的经卷从侧门外闯了进来,“神父大人,经书都已经藏到地窖中去了,这雨下得古怪,这次的魔潮似乎比往次都要来得大得啊。” 他忽然住了嘴,看到萨连神父脸色苍白地回过头来。 “神父大人……?” “快,去通知冈萨雷斯主教,让他通知布加人……” “通知布加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神父大人?”那修士脸色大变。 “让布加人关闭在元素之疆的监测,”萨连的手仿佛神经质样地哆嗦着,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米洛斯的星座恢复了,有神祇在沃恩德复活了……” 个炸雷落下。 嗡嗡声在教堂之中久久回响。 苦修士目瞪口呆地在三排椅子中间的走道上,时竟然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 “去,快去。” “我得去见贤者大人面……” 萨连哆嗦着看着窗外。 风雨如织。 …… 浅水镇—— 八月之后的兰托尼兰东部地区终于现了丝浅绿色,森林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枯枝败叶,库尔克湖的湖面风掠过森林时,还能听到沙沙的声音。两个年轻人在湖畔栈桥上垂钓,沙桶就放在脚边,其中个正在大呼小叫,仿佛毫不在意惊走了‘猎物’。 “嗨,兰度,今天我肯定能钓起条狗鱼,让我们去好好嘲笑下约翰他们。” “你闭嘴,鱼都被你惊走了。” 他的同伴没好气地斥道。 “放心吧,现在还不是上钩的时候,待会我自然会安静,不过今天风大得有些离谱,收杆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第个年轻人双手抱着后脑勺,惬意地靠在栈桥的木桩上,咬着片草叶,嘟囔道。 “你能不能闭——” 第二个年轻人闭字还没说完,忽然之间好像地震样,整个栈桥抖动了下,让他个哆嗦咬中自己的舌头,忍不住惨叫声。而第个青年下蹦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最终他的目光落在湖面上,视野之中道显眼的波纹正沿着湖岸向湖中心扩散开去。 那绝对不是逆浪。 “嘿!怎么了,刚才地动了吗?” “该死……唔唔,我的舌头……好痛……” 被称作兰度的年轻人在栈桥上弓着腰,痛得像只烤熟的虾米。而第个年轻人却警觉地了起来,他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了,他抬起头——是森林,森林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阵嗡嗡的声音从北面传来,那声音有点像是北边老约侬家里养的蜜蜂,但他明白那绝对不会是蜜蜂,蜜蜂不可能会有这么。 他下意识地昂起头,看到片乌云正从死霜森林方向笼罩过来。 出大事了! 年轻人瞬间就想起了半个月前进入森林的那行贵族。 他想也不想,抓起栈桥上的同伴就向湖畔跑去,而正是这个时候,第二波震波如期而至,远远看去连森林中的地面仿佛都起了涟漪,拱起的土层像是波浪样从整个库尔克湖北畔横扫而过,年轻人才刚刚拉着自己的同伴跑到岸边,看到这幕忍不住大叫声从栈桥上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不远处的滩头上。 而在他身后,震波就像是道鞭子,刷声抽在栈桥上,浅水镇矗立在湖畔十五年之久的栈桥就好像得了伤寒样打起摆子,不过片刻,就哗啦声彻底散架,变成堆漂浮在水面上的破烂木头。 年轻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心中只有个想法: 这是怎么了? …… 白峡消失了。 成片成片的冰川峡谷正在消融,积雪崩坍、塌陷,峰峦支离破碎,山峰沉降入地下,留下条条可怖的裂口。大地轰鸣着,震荡的群山之间唱诵着首圣歌,冰层正在歌声中层层垮塌,半个城镇大小的冰川翻滚着落入张开的万丈深渊之中,并在这个过程中肢解,发出有如雷鸣般的震响。 折剑骑士团的年轻骑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切,整个峡谷已经被夷平,而两面的冰川正如同沙漏中的沙子样消逝,不时有人在落雪中失足,两旁的人赶忙紧紧地拽住他,将他拖起来。 阿莱亚正在使劲抖落自己兜帽里的雪渣,他抬起头来看着这末日般的景象,忍不住也有点失魂落魄:“玛莎在上,这是怎么了,布伦德,你是不是什么时候亵渎了神明,现在遭天谴了。” “闭上你的臭嘴!”布伦德在担架上没好气地咳嗽道。 尼玫西丝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她攀上处峭壁,然后向后伸出手,让小佩洛抓住她的手爬上来,“谢谢。”后者抖了抖熊皮大衣上的积雪,道了声谢。 “不能再走了。” “怎么了?” “看前面!”队伍中有人忽然喊了出来。 小佩洛眯起眼睛,用手搭在眉毛上向前方看去,在正前方,白峡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道深谷,深谷之下,弥漫的冰雾正在渐渐消散,露出后面望无际的黑色建筑群。就在脚下,那像是个个堆叠在起的黑曜石正立方体,但每个,边长都超过数万尺,薄雾笼罩在这些气势磅礴的立方体之上,眼望去,仿佛传说之中泰坦的方舟。 而此刻,冰川在向下消失,而这些黑色的建筑群正在隆隆的轰鸣声之中缓缓升起。 “玛莎在上,这是什么鬼玩意儿……”阿莱亚瞪直了眼睛,看着那缓缓升起的黑色墙垒。 尼玫西丝静静看着,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好像自动在脑海之中浮现。 小佩洛侧过头来看着她:“尼玫西丝女士?” “撤退。” “退路早已断了。”小佩洛指着那黑色高墙大声问道:“尼玫西丝女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尼玫西丝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睛盯着这位矮小的克鲁兹骑士,她言不发,却少有地让对方退缩了。小佩洛看懂了她眼中危险与警告的意味,他下意识地后退了步,这个举动立刻让他脸色通红,他刚想开口,却被尼玫西丝打断了,“你想知道那是什么?”不给小佩洛开口的机会,尼玫西丝张开口,用唇形说了三个字。 “米洛斯。” …… 所有的能量管道都已经亮了起来,平台正在嘤嘤嗡嗡的声音中缓缓上升,黑暗像是层薄纱般褪去,光从头顶洒下,逐渐勾勒出整个深渊的边沿。光滑的断壁之上,是数也数不清条条输送能量的晶格,有些分布成规整的折线,有些构成漂亮的圆形,整个墙面就像是部巨大的机器,每个部件都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 平台缓缓升至这个空间的正中央,才发出声蜂鸣停了下来。 寇华在平台正中央,这才缓缓抬起眼睑,此刻她身上的黑色火焰早已像是飘零的落叶样四散纷飞,露出下面白金色由纯粹的闪电构成的躯体,她睁开眼睛,眸子里片雪白,缕缕电弧从她弧形的脸蛋上跳起,延伸向修长的脖子,她的头发,纯粹是由约束在起的闪电束构成。 “重生的感觉真好。” 平台上仿佛回荡着两个声音,个属于寇华,个却滚滚有若雷鸣,两个声音渐渐重合在起,合二为。 就在寇华开口的同时,束闪电从半空中垂下,穿过她的身躯,径直击中下面的平台,无数电离像是飞溅的钢水样在仿若黑曜石铺成的平台上炸开,灌入平台上那些深深的刻痕之中,道道,白金色的光芒沿着那些古朴的花纹向四面八方延伸,仿佛是转瞬,整个平台都活了过来。 那些发光的能量通道向空气中折射出束束全息投影,在这些投影中,闪烁着那些古老的符文:flame,eaam,oss,aryn,这些符文像是下雨样往下流淌,形成漂亮的数据流和光墙,布兰几乎被这幕震撼,直到寇华的声音重新响起: “千百年前的争执仿佛还索萦在浮云上的大厅之中,可悲的神明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它们为你们称之为沃恩德的世界规划了个几乎必定会走向毁灭的未来,即将命运交还给你们这些卑微的生物。” “千百年后,你们击退了黄昏,但混乱却根植于你们心中,贪婪,罪恶,杀戮,永不休止的征伐,你们将自己变成了那个你们曾经在预言之中看到的末日。” “古典的秩序已经成为过去,唯有熵永远存在,时至今日,神又次为你们唤醒,切回到原点——世界从混沌之中诞生,又毁灭于混沌,现实与预言印证,哼!凡人们,这就是报偿!” 然后她的声音仿佛又被另种感情所替代: “你们重新选择了你们的命运,凡人。” “我们曾亲手将命运的方向交还与你们手上,然而今天,你们又次回到这里,仿佛仅仅只为了证明阿尔弗斯的预言。” “你们重新将我们唤醒,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神祇将回到大地之上,我们将重新构筑下个时代的秩序。” “而你们的时代,至此结束——” 布兰定定地看着这幕,仿佛在游戏之中看过场动画般着了魔地定在那儿,好半晌,他仰起头脱口而出:“你究竟是寇华,还是米洛斯?” 寇华低下头看向布兰,银白色的眼中同时闪动着两种不同的感**彩,但她最终定格在其中种上,开口道: “我当然是寇华。” “但亦是米洛斯。” 另种声调隆隆作响。 她轻轻抬起手臂,在她前方,空间中好像被投入了枚枚石子,荡漾开圈圈涟漪,波纹张开之后,后面出现了幅幅全息投影。布兰只看眼那里面出现的影像,就认出那是城市的投影,克鲁兹的沃勒兹,四境边陲上的科伦克,金鬃狮人的要塞托奎宁——他甚至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金色尖塔,白城,千帆港,安培瑟尔大圣殿重建的、金色的拱顶,克库尔堡要塞般的城垒,圣奥索尔的精灵之尖,灰白要塞,甚至远在大冰川上布兰仅仅去过次的野牛城皆出现在这无数画面之中。 布兰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紧盯着寇华,问道:“你想干什么?” 寇华得意地看向他:“你猜?” 道闪电从布兰的脑海之中穿过,“你不能那么干!”他咬牙切齿地喊道。 “为什么不能?” 少女的声音轻轻地问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幕 复苏 III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八幕 复苏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八幕 复苏 IV 库尔克堡,下午四点—— 勒莫几乎是从沙发上被惊醒的,他看着自己的茶几,书桌和书柜像是着了魔样抖动着,在房间内向着个方向平移,桌子上的茶杯,正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地震了!”这个可怕的念头才刚刚从他的思绪之中浮现,砰声巨响,对开的胡桃木门就已经被卫兵撞开。 冲进来的是他的亲信,但对方的脸色不比他好到那里去:“大、大人……你最好出来看看。” “公主殿下呢!” 勒莫像是豹子样从沙发上蹦起来,把抓住自己亲信的衣领,怒吼道:“快把所有人疏散出去!” 亲信死命摇着头,而正是这个时候,个冷静平和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骑士长先生,放开他,你冷静些。”这个声音就像是刺了勒莫下,让他下丢开自己的亲信,他抬起头来,在摇摇晃晃的大门背后,看到在那儿的半精灵少女,格里菲因身后跟着几名骑士,维埃罗公爵穿着长袍亦跟在她左右,公主殿下脸色如常,公爵大人亦看不出任何慌张的神色,只是天花板上的沙尘时不时像烟雾样落下来,落到两人身上,但都没人在意。 勒莫脸红了红,没想到公主殿下都到这边了,他先前睡得太沉了些,“公主殿下,我们得赶快离开建筑内。”不过他还是立刻提议道。 “不必了,这不是地震。” 格里菲因公主答道:“骑士长,带上你的人,去通知星与月之塔的巫师们张开城市魔法防护。” “魔法防护?” 勒莫微微楞,难道是遭到袭击了。 他下意识地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其他人,格里菲因叹了口气,但只有那个亲信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身边,附耳道:“大人,你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 沃勒兹,下午三点五十五分—— 圣殿高塔之上警钟长鸣,狮鹫卫队第时间就升上天空,向四面八方飞去,城镇郊野,郁郁蓊蓊的森林的树冠像是被狂风刮过,翠绿的树冠浪浪翻滚着,露出下面灰白色的叶片。冲击波层层从天空上经过云层,将棉絮样的轻云扯得七零八落,僧兵倾巢而出,排着长队走上城墙,在市中心的四个方向上,尖塔之上都闪烁起强烈的魔法辉光。 仿佛是转眼之间,道浅紫色的半球形光幕就在整个城市上空张开,将从曼陀林市集到水门的区域完全笼罩进去。 从天空俯瞰城市,恐慌的人群正沿着街道向市中心聚集,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恐惧驱赶着他们前进般。 而在中央广场上,执政官卡宁满脸苍白地看着头顶之上,仿佛面临末日般,口中喃喃自语: “玛莎在上啊,请庇佑你的子民吧!” 就在他身后,治安长官的吼声好像是头愤怒的巨龙般咆哮:“你们这群该死的蠢货,呆在这里干什么!去通知炎之圣殿总殿!快滚!告诉他们,我们要完了!全完了!” “让他们去查,是谁!是谁引导的这个法术!” 巡查骑兵四散而逃。 …… 托奎宁要塞,四点十分—— 与沃勒兹紧张的气氛截然不同,这座金色的狮子之城仿佛被投入到个笼罩整座城市的寂静魔法之中。 整座城市都静止下来。每条街道,每个广场,甚至是那些集市与商店的门口,那些长着狮子样头颅和面孔,留着长长的鬃毛的狮人,还有扛着利斧的矮人,灰野半身人,每个人都好像中了魔法的木偶,所有人都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天空。 天空之上,顷刻之前还乌云密布,但好像圈波纹以城市为中心荡漾开来,所有的乌云顷刻被向四面八方驱散,冲击波层层荡开,厚厚的云层被扯裂了,撕碎了,滚动着,最后化为团团鱼鳞状的轻云,还在向遥远的天际飘散。云层之后的天空,瓦蓝瓦蓝的颜色,阳光直射而下,清澈得像是无波的湖面,没有丝瑕疵。 万里无云。 阿萨摩耶圣殿金色的尖塔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但没有人欢呼,没有人赞叹这样的神迹,甚至没有人敢轻易发出任何声音来。 金色的宫殿大门齐齐打开,年迈的狮人祭祀在随从僧侣的搀扶下步出圣殿,片片白色的圣袍,仿佛浪潮。但所有人都看着天空,几乎是失魂落魄地跪下,祈求神明的原谅。 深蓝色的天幕上。 tiamat法阵白色的线清晰得像是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的魔法阵图解,只是那些粗细不互不交织的弧形线条,每根横跨半个天空,直径都超过上万里。线条有点像是白色的尾迹,从远端的轻云之中传出,横穿头顶,然后又连向另边的天际。 几条竖直的线,连向整个法阵的圆心,这壮观的景色,也只有在最晴朗的日子里,才能目睹二。 但今天,这样的景色却只让观赏它的人感到窒息。 白色的法阵正在轮轮重合,它们像是从另外半个天空中平移过来,虽然没有丝毫响动,但却可以让人心中响起犹如滚滚雷鸣样的巨响。法阵重重叠合在起,每次移动,都扫过数百里的天幕,最后这些转动的齿轮,不偏不倚,正好对准了托奎宁要塞。 重重威压从天空之下降下。 那刻,整座城市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匍匐下去。 仿佛聆听神祇的教诲。 …… 尼玫西丝抬起头。 那蜂鸣的嗡嗡声已经越来越响,后面的折剑骑士团正在缓缓后撤,但正是此刻,在场的几个人心中都涌现起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亲眼目睹某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磅礴力量正在破茧而出,最后撤退的尼玫西丝与小佩洛几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仿佛是忽然之间,光芒微微闪,所有人亲眼看到圈淡淡的光纹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那速度看起来很慢,但实际上很快,小佩洛眼就判断出光纹西起紫罗兰堡附近,东至库尔克,几百英里的范围,不过转瞬而至。光波嗡声扫过他们所在的位置,聚集向那黑色的建筑群中心。 只是眨眼。 光纹就完全汇聚在起,形成个耀眼的光团。 然后道光柱,从光团中心笔直地升起,‘嗡’声直接击穿天空中的云层,云层像是水波样动荡起来,层层波动着。仅仅是余波,就已经让所有人感到惊心动魄。 “这……这是……” …… 寇华只用手轻轻点。 画面之中已只剩下片纯净的白色,白光以光柱落下的点为中心,刹那之间扩散开来,仿佛海啸,漫过整个城市。高耸的塔楼,城墙,要塞,还有托奎宁那标志性的金色尖塔,没入刺眼的光芒之中。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没有房屋坍塌的声音,没有惨叫,没有火光,只剩下无瑕的白光,仿佛世界诞生时玛莎降下那点光芒。 光芒过后。 托奎宁,这座狮人为之骄傲的要塞,从此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不再有丝毫它曾经存留的痕迹。而居住于这座城市之中的三万四千狮人,矮人与半身人,统统灰飞烟灭。托奎宁的草原之上,只剩下个直径达数里的深坑,坑中余烟袅袅,见证着顷刻之前发生的切。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 神之审判,光元素系十四环魔导魔法。 寇华连眼睛都没有眨下,有将手指向另幅画面——沃勒兹。 “你疯了!”布兰怒吼道,他心惊胆战地盯着另外两幅场景——安培瑟尔,库尔克。 格里菲因公主还在库尔克! 寇华回过头,用已经变得毫无感**彩的银白色眼睛看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人类先生,唤醒我的,不正是你们么?”她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没有点愧疚,也不感到兴奋,仿佛不过如此,仅此而已。 “唤醒你的是万物归会的信徒,关我们屁事,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万物归会的信徒,亦是黑铁的代,亦有决定世界命运的权力。” “他们是群被黄昏侵蚀了心智的败类!”” “所以说,你们自己将自己变成了毁灭的使者。”寇华得意地笑。 “该死!” 布兰飞起来剑劈向平台上空的寇华,但剑刃离对方还有十尺远时‘嗡’声好像击中了面空气墙,被击中的空间剧烈地震荡起来,以触碰点为中心,荡漾开层层六角形的光纹。寇华看了他眼,左手移向这个方向,轮炽白色的静电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布兰惨叫声,直接被弹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就这么下,他损失了四分之的生命。 他立刻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但正是这个时候,只手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连布兰自己都没注意什么时候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已经来到了自己背后,两位剑圣将佩娅和亚鲁塔放下,两姐弟估计在下坠的过程中又次昏迷了过去,此刻仍未醒来。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大厅中央的寇华,“布兰,这是怎么回事?”最终还是维罗妮卡最先开口问道。 “快阻止她,她在摧毁投影上那些城市,她现在操控着米洛斯的躯体,可以任意使用米洛斯的神力!”布兰喘了口气,立刻回答道,看到维罗妮卡和老师赶到,他总算是松了口气。现在他们三个人的实力,加在起也并不逊色于游戏之中五十级左右的整个团队了。 维罗妮卡眼就认出了全息投影上的沃勒兹,她面色变,也没见有任何动作,剑鞘之中的细剑就铮声自动出鞘,出现在她手上。布兰看了眼那剑,并不是苍穹之青,不过就是把质量上乘的魔法剑而已。他这才意识到,女军团长的实力好像有成长了些,也不知道信风之环经历的影响,还是因为大魔潮的原因。 “完全状态的真神?”梅菲斯特皱了皱眉,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布兰才冷静了下来。 不,从先前寇华的话中就听得出来,她应该还在和米洛斯的躯体互相契合之中,这个状态下的她充其量算得上是个伪神而已。但即使是伪神,亦和凡人有了质的差别,她身边的那层光幕就是传说之中的神力屏障,来自于凡世的攻击不可能穿透这层屏障,但该死,这场战斗应该怎么打?如果连寇华本身都无法攻击到的话,那岂不是面倒的屠杀? 不可能。 如果寇华真是那个传说中的隐藏boss,将醒之神苏拉什的话,那么定有什么破绽。 布兰眯起眼睛,已经看到维罗妮卡冲向寇华,她的速度快得惊人,就像是抹青色的影子,转眼就绕到了寇华背后。她在那儿停,举起长剑在自己身前左右交错,条青色的巨龙已经从剑刃之上飞出,直奔寇华而去,然而和布兰先前的攻击样,青色巨龙撞上光幕的瞬间,六角形的网格层层浮现,巨龙瞬间分崩离析,然后从光幕上反弹出圈静电光环,但这光环还没靠近维罗妮卡,就被青之剑圣剑劈成两半,没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个呼吸的时间,维罗妮卡已经完成攻击与反制,轻轻落在布兰身边,她眉头皱得极深,“绝对差距?”她看向布兰。 布兰点了点头。 绝对差距,就是凡世之间切力量与神力之间的天堑,这是tiamat法则之中最核心的规则——神力,又被称之为绝对法则,存在性的力量,优先于切法则与秩序。只有存在性的力量才能影响神祇,凡人的力量在这样的层次之上就像是泡影,无论么绚烂,但毫无意义。 “她不是真神,怎么可能和我们之间有绝对差距?”维罗妮卡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来。 布兰茫然地摇了摇头。 的确如此,寇华还算不上真神,怎么会有绝对差距。但那神力屏障明明就是绝对差距中的种。而且连绝对差距这种东西都出来了,这场战斗还能怎么打?他觉得肯定在什么地方有问题,这种等级的战斗不可能是给玩家准备的,他环视四周,想要找出那个潜在的破绽,但此刻在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另个想法。 这是世界任务。 游戏之中的世界线在此分为二。 当年的玩家选择了前条,而他却误打误撞选择了后条,未来的线,已经彻底被改变了。 但是好是坏,还不得而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幕 复苏 IV 欲望文 第一百五十九幕 复苏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十九幕 复苏 V 深渊之中的地下,冰层脱落之后,四周黑沉沉的人工建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黑曜石般光滑的墙面上,白金色的光芒正沿着刻痕向前延伸,很快将整个走道都点亮,阿洛兹和梅蒂莎前后,有些好奇地走在这条长廊上,但两人已经不知道迷路了长时间。 “我们好像直在绕圈子,阿洛兹姐姐。” 小母龙脸刷下红了,但她只手弯抱着星形石,面挥了挥爪子,外强中干地露出小尖牙答道:“怎么可能,定是你记错了。” 梅蒂莎微微笑。 “是的,”她点点头笑道:“就像是在四境之野的时候样,之所以还没到目的地,只是我们走得太慢了而已。” 阿洛兹好像被电了下,她下回过头,瞪圆了眼睛看着梅蒂莎。“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曾经是圣者之战战场上最年轻的巨龙,阿洛兹姐姐。” “在莫洛斯,你偷溜出去和芙罗法大人约会,被风精灵禁卫军逮了个正着,艾尔兰塔大人把你们狠狠地训了顿。”梅蒂莎小声描述道:“你还记得她当时说的什么吗,‘幽会还能迷路,我的手下怎么能比吉尔特和圣奥索尔那个死丫头差那么,丢脸死了,快滚!’”小精灵公主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下当时的场景。 阿洛兹微微张开嘴,像是只小狗样呆呆地露出尖尖的犬牙,脸好像熟透了的苹果:“不可能,这件事情怎么还会有人知道,你、你、你究竟是谁!” 梅蒂莎歪了歪头,笑着并未回答。 “啊!”阿洛兹忽然发出声尖叫,她有些惊喜地看着对方:“我想起来了,是你,新月小公主!你怎么改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那是我的姓氏啊,阿洛兹姐姐。”梅蒂莎叹了口气:“我的本名就是梅蒂莎。” 小母龙吐了吐舌头,有些恼火地答道:“你长变了。” 梅蒂莎扶了下额头:“阿洛兹姐姐,我是英灵,样子是不会发生变化的。” “是吗,”阿洛兹抓了抓圆圆的脸腮:“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所以让我来带路吧,”梅蒂莎答道:“就像以前我们起合作时那样,好吗?” 但阿洛兹并没有回答好还是不好,而是竖起根手指头压在梅蒂莎的嘴唇上,“嘘!”她说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梅蒂莎吓了跳,连忙后退小步,瞪着她。 “真的,有声音!”小母龙连忙答道。 “真的?”银精灵小公主微微挑起眉毛,她知道黄金族裔的五感要比其他种族灵敏得,但忽然之间,她尖尖的耳朵也动了动。两人同时向某个方向回过头去,在那边,长长的走廊上有个十字路口,而个狼狈不堪的背影正瘸拐从那儿缓缓走过。 半晌,阿洛兹才和梅蒂莎从隐形法术中显露出身形。 “眼熟的家伙。”小母龙露了露牙齿:“可疑。” “是安列克公爵。”梅蒂莎答道。 她和阿洛兹互视了眼。 …… 白色的光柱通彻天地。 尼玫西丝等人回过头,远远地盯着那个方向。 第二次—— 维罗妮卡怒火滔天地看着寇华身前又个画面淹没在白光之中,勒沃兹,这座克鲁兹的边陲城市已经化为了灰烬,她愤怒得几乎要把剑柄握碎,但布兰紧紧地拽着这位女军团长,生怕她失去理智。他们三人已经向寇华发起过次进攻,但都是无功而返,神力屏障就像是道令人绝望的墙垒,横亘在凡人与神明之间。 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击穿。 寇华将目光切向下幅画面——奥斯金,座风精灵的城市。布兰紧张地看着那些飞速切换的画面,还有两幅图,下面就是位于库尔克湖畔的那座美丽的城堡。 他紧张得手心中几乎全是汗水。 哪有这样的战斗。 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个时候,寇华忽然抬起头来,好像看着什么,她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平台之上: “妹妹,你来了。” 布兰微微怔,他回过头,就看到小王子和莱纳瑞特皇子的身影出现在峭壁之上,“老师!”“维罗妮卡大人!”他和诗朵的声音最先传来,然后布兰才看到另个寇华出现在他们背后。大厅中央寇华的黑暗面皱了皱眉头,而善良的寇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难道战斗的关键在于善良的寇华身上?这个想法在布兰心中闪而过。 “她是?”梅菲斯特问道。 “那也是寇华,控制米洛斯的是她的黑暗灵魂。” “体双面?” 布兰啊点了点头,差不。“啊,等等!”他忽然惊讶地看到维罗妮卡已经向着那个方向直射过去,显然,这位女军团在第时间想到了同点上,但问题是,维罗妮卡比他果决得。但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维罗妮卡的剑尖几乎都已经到了寇华面前。 善良的寇华几乎都吓呆了,她瞪大眼睛,就那么怔怔地在那里,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女人看到自己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上来。当然,即使她不吓呆,也未必能躲过维罗妮卡的剑,毕竟个是施法者,个是战士,在近身状态下,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寇华微微张开嘴,眼看着要比维罗妮卡剑刺个透心凉,而正是此刻,布兰焦急的喊声终于传来: “哈鲁泽,挡住她!” 小王子想也不想,拔剑就拦了上来,不过维罗妮卡看都不看他眼,两人的差距实在是不在个层面上,小王子的剑才刚刚拔出,就感到手上股柔和的力量传来,还没反应过来,长剑就已经脱手飞出,呛声插在了洞顶。不过也就是这么稍微耽搁,善良的寇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啊’地低叫了声,吓得屁股向后坐倒在地上。 于是维罗妮卡青色的剑气将将从寇华头顶上飞过,只削落几丝发丝,她皱眉头,准备再攻,然而此刻寇华的黑暗面的攻击终于抵达了。 “你敢!”黑暗寇华的声音隆隆回响,道白色的电鞭就向维罗妮卡抽去,维罗妮卡不敢硬挡,只能侧身让,让电鞭重重地抽在峭壁上,硬生生从那坚固的墙面上削下块桌面大小的碎片来。 而就这么耽搁,维罗妮卡终于也失去了继续攻击善良寇华的机会。 她忍不住回过头,瞪了布兰眼。 但布兰却只感到阵轻松。 其实他刚才就已经想通了,这场战斗的关键绝对不会是在寇华身上,寇华是因为他和小王子才来到这个平台上的,场战斗的关键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个仅仅是有可能出现在战场上的因素。也就是说岂不是说如果寇华不出现,这场战斗就没办法打了? 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他赶忙给维罗妮卡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有话要解释,但就是这个时候,布兰看到维罗妮卡身后寇华先前电鞭扫下的碎片正翻滚着落下,重重地砸在其中根能量输送管道上,咔嚓声将那管道砸了个凹陷。而那条管道顿时闪了闪,上面的亮光很快熄灭了。 布兰看到这幕,心中微微跳。 “我知道了,原来在这里!” 他马上抬起头来,对梅菲斯特和维罗妮卡喊道:“攻击平台!攻击那些管道!” 灰剑圣和维罗妮卡微微怔,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时间还没听明白。布兰急得跳脚,忍不住手舞足蹈地嚷嚷道:“她,寇华还只是个伪神,她根本没有什么神力屏障,她身上的绝对差距来自于米洛斯!她的力量来源于这个平台,现在她还没有和米洛斯的躯体完全契合,只要切断她和这个平台的联系就可以了!” 布兰话音刚落,平台上空的黑暗寇华就变了脸色。 “别开玩笑了,你猜错了!”她慌忙地辩解道。 这怎么听都是心虚,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互视眼,立刻左右向分散向平台左右的能量管道网络飞过去,几道剑光过,就有好几十根能量输送管道被从中切开,失序的魔法流又形成新星爆发般的脉冲,转眼就在密密麻麻的网络之中炸出几个巨大的空洞来。 “该死!”寇华尖叫声,再也维持不了镇定,她举起双手,无数闪电凭空在平台上出现,像是雨点样向布兰、梅菲斯特、维罗妮卡三人劈了过去,梅菲斯特和维罗妮卡还好,只要稍微分神就能处理这些闪电攻击,但布兰就有点苦不堪言了,好像对方为了报复他找出那个弱点,几乎大半的闪电都是冲着他来的,他才挡了两三根,就被第四根劈了个正着,身体麻,立刻沐浴在闪电风暴之中,要不是意志高得离谱,估计这下直接就能让他去见玛莎。 不过即使如此,密集的闪电还是打掉了他近乎三分之二的生命,而且关键是他的衣服现在已经变成了乞丐装,布兰哭笑不得,他心知肚明这个aoe攻击应该是个团队所有人分摊的,但现在他们这个团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寇华就视他为第仇恨,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 闪电风暴过后,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又次展开了攻势,但这次寇华却学聪明了,她干脆完全放弃了攻击,将所有能量注入地面,在管道上支撑起强力的防护罩。开始布兰剑就能斩断好几根管道,但寇华加持防护之后现在剑未必砍得断其中根,他回头看去,发现连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的进度也大大地减慢了。 不过布兰却觉得寇华的脑子大约是的确有点不正常了,虽然这样她的确是大大减慢了他们的速度,但问题是如果她不攻击的话,那早晚这些管道都会被他们根根削断的。 当然了,boss犯傻,布兰也乐见其成,没人会嫌自己的boss战太过简单的。 何况隐隐之间,他感到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 …… “请等下。” 茜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过头去,她看了眼这个从后面追上来的年轻人,记得对方好像是自我介绍叫做巴巴恩还是别的什么名字的。这个名字在她听来有些古怪,因为埃鲁因很少有这样的名字,因此她的印象才稍微深刻些。 年轻人跑得气喘吁吁,大约是有什么急事,山民少女愣愣地看着对方,等了会,才想起应该自己提问:“你有什么事么?” “美丽的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茜皱了下眉头:“我的名字和你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想要感谢你而已。”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他隐隐感到对方的敌意,心中有些愕然,但马上补充道。 “感谢我?” “是的,感谢您把我们救出来,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茜思考了下。 巴巴恩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对方面前有些放不开手脚,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对方太对自己胃口。但相处久些之后,他才开始渐渐感到,对方身上似乎有某种奇特的气质,隐隐散发出股慑人的气势来。 他当然不知道茜身上同时流淌着巨龙和雷神的血脉,只隐约觉得这位伯爵的侍女有些不太普通,他忽然有些忐忑起来,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答应和那些家伙起干。 这个时候茜终于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她抬起头看了四周的峭壁眼,好像意有所指地问道:“你说要感谢我,这些就是你感谢我的方法么?” 年轻人微微愣。 但茜已经拿起手中的长戟,指向这地下冰川中的各个方向:“这些躲在角落里的老鼠,都是你的同伴吧?” 巴巴恩下变了脸色。 而同样的,那些被山民少女点出的贵族军人们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们尴尬地从四周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少女。只有先前带头的那人鼓了鼓掌,干巴巴地赞美道:“真是出乎我等的预料,没想到小姐是位真正的高手。” 茜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皱了皱眉头,但暗自已经做好了防范的准备。她毕竟是雇佣兵出身,只看眼这些人的位置,就明白对方来者不善。 “不必担心,”那人继续说道:“我们的确是想感谢小姐,希望请小姐和我们起到克鲁兹做客,帝国贯好客,我们到时候绝对不会亏待小姐您的。” 巴巴恩连忙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想请你帮我们个忙而已。” “帮个忙?” “是的,美丽的小姐,如果你答应我们的话,到时候我会亲自请求陛下为你恢复自由的身份,成为个自由的克鲁兹公民,你不用屈身于任何人之下,何况以小姐你的能力,就算是成为帝国的贵族,也不是不可能的。”巴巴恩解释道。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句话究竟那里说错了,事实上他才刚刚说完让你恢复自由的身份,就看到对面那位看起来十分单纯的山民少女眼睛已经露出野兽般凶狠的光芒来。 …… (ps:今天10.7,新三章,共万三千字,今天以后会恢复平稳的新,不过周末周日会考虑加。另外求个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幕 复苏 V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幕 陷入险境的茜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幕 陷入险境的茜 巴巴恩感到自己面前的茜忽然消失了。他马上反应过来,并不是消失,而是那个山民少女已经越过她,绕向他身后,但速度太快,他眼睛微微张大,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只看到眼角抹火红色的残影——那是长长的马尾的末梢。 在巴巴恩子爵身后,那个直以来带头鼓动的克鲁兹贵族将这幕看得加分明,在他眼中,那个山民少女前刻还在和巴巴恩交涉,但忽然之间,她就已经和后者错开个身位。左脚轻轻踏在地面上,整个身子向同侧倾斜,手中的长枪刃锋领先步,已是线冷光闪烁,对方抬起头来,紧盯着他,眼神之中似从内向外燃烧着圈金色烈焰,赤红色的马尾随之她的动作而飞舞,仿佛条舞动的翎巾。 转眼之间,那条火龙便已经到了面前—— 不好! 这克鲁兹贵族浑身寒毛炸立,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长剑。 呛—— 线火星交错而过,克鲁兹贵族踉踉跄跄地后退,枪上传来的力道大得惊人,他双手握住自己的长剑才堪堪挡下,但同样的,这也使他失去了反击的机会。克鲁兹贵族满身发冷,脑子里只翻腾着个想法:好快!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有些内向的少女,竟然言不发就直接动手了,而且她出手的目标并不是巴巴恩,而是他,她怎么看出来的?他心有余悸地向自己手中的剑看去,剑刃上已经有条深深的口子。 克鲁兹贵族双手都在哆嗦。 茜击不中立刻抽身就退,她微微皱了下眉,自己本来是想出其不意先干掉那个带头者,但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快,克鲁兹人军人果然还是名不虚传。 “拦住她!”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 能从之前的坠落之中在冰层之下活下来,在场幸存的所有人至少也有黄金左右的实力,甚至带头那个的贵族和巴巴恩子爵本人还是和茜样具备要素显化的实力,因为他们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威胁,七八个人打个,而且对方还是女人,怎么想也觉得毫无危险性。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茜已经不算是单纯意义上的人类了,确切的说,她的血统早已超越黑铁的代。 克鲁兹贵族们齐声怒吼,同时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成片,从上下左右各个方向封死茜的退路。让人这才想起,他们不仅仅是杰出的剑客,还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但可惜,他们的对手是茜——山民少女拥有着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最杰出,也是独无二的剑术陪练——布兰熟悉克鲁兹人、埃鲁因人、法恩赞人甚至是玛达拉的亡灵,圣奥索尔的风精灵每种在这个时代最为主流的剑术。 甚至还不仅仅如此,每种剑术,他都有大把对付它们的办法。 克鲁兹贵族军人们动,茜就已经反映了过来,她在飞速后退之中后脚跟轻轻着地,以足为轴,转身,手中的长枪已经划出个半圆,将右侧逼近的克鲁兹人逼退。而与此同时,少女已经重心下沉,另只脚着地,猛然在地上爆发开来,如同支利箭向前方射去。 她选择的方向是包围较为薄弱的左翼,那个方向只有三个剑客,其中个还只有黄金初阶的实力。 而她的目标,也正好是这个人。 那人早已被吓呆了,山民少女突进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在场每个人的预料,比黄金巅峰至少快了三倍以上!茜每次落脚,就会拉出条长长的电弧,在外人眼中,简直像是道闪电在地面上连续跳跃前进;明亮的电光连续折转,仿佛分开黑暗,刹那之间,已来到那克鲁兹贵族面前。 那人视野之中,也只剩下少女眼中明亮的金焰。 长枪穿胸而过,那克鲁兹贵族还来不及发出声惨叫,痛苦的嘶喊就已经被卡死在了喉咙里,鲜血从肺叶之中逆涌而出,化作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喷出口血沫子。少女用只手按在他胸口推,就把这家伙的尸体丢了出去,像是只破烂的布娃娃。 “她在隐藏实力!” 带头那贵族脑子里在嗡嗡作响。 “不,不对,这绝对不是要素开化的力量。那是两个层次的存在,这小丫头的力量还是在黄金领域,但为什么会差这么……” 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也完全没往龙族身上去想。因为茜若要是头龙,她首先绝对不会给人类当侍女,其次她也没必要在这里陪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惜没人能想出,茜现在的际遇,是来自于次阴谋,以及次预料之外的恶搞而已。 茜已经撕开防线,但仍未脱离险境,她回过头,看到克鲁兹贵族仍在逼近,左右是那两个被她抛到身后的贵族军人,后面追上来的是那个领头的家伙。她干脆举起左手,五指微微收拢,作出个扼喉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到,茜的左臂瞬间好像纯粹能量化了,变成炽热的白金之色,道道电弧环绕在她手臂之上,然后忽然之间‘兹啦’向三人射出,“实体元素化!”左边的贵族军人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向侧滚去才堪堪躲过这击。 但他身边的同伴运气就没这么好了,直接被电箭击中胸口,吐了大口血倒飞回去,撞在人群中。后面的人慌忙将他扶起来,才发现这家伙的胸甲已经击穿融化了个大洞,后面的软组织完全碳化,他瞪大眼睛双瞳毫无焦距地盯着洞顶,显然已经去见了玛莎。 领头的贵族又惊又怒地剑劈开闪电,他剑上裹着橘红色的法则之线,像是撕扯棉絮样将闪电扯开,消散成无数电弧。 而这个时候茜已经不再保留,整个身躯都包裹在电弧之中,好像半已经变成了炽白的闪电,她的速度在这种状态下进步提升到克鲁兹贵族们这辈子都没想象过的境界,那简直是束光在黑暗中穿行,无可阻挡。贵族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他们不是没见过这种技巧,但那是闪电元素与大气元素的特技啊,怎么会出现在个人类身上,就算是闪电要素法则,但那也只是让人类操纵闪电而已啊,怎么可能以实体化为闪电,眼前这切简直是在颠覆他们对于法则的认知。 那道刺目的闪电已经在黑暗之中拉出条漂亮的弧线。 事实上半元素化是茜进入要素显化之后偶然掌握的能力,按照布兰的说法,这种能力本身就可遇而不可求,般只存在于那些与元素亲近的种族之中,很少有人类能获得这种能力。他很怀疑是茜身体中龙族的血液对于魔力的高度包容性进步催化了雷神之血的力量,给了茜元素族裔的部分血统,只是茜没有和他样的属性面板,不然在种族天赋栏查就见分晓。 只不过可惜的是,半元素化需要定的渐进时间,不然她开始就可以用这种能力来突破包围。 “她怎么在回头!”领头的贵族惊讶地看着黑暗之中那条长弧。 “她还要来和我们打!” “该死,巴巴恩,你把她给惹火了,她要杀了我们!”克鲁兹贵族军人们顿时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他们本来满心以为只是对付个小姑娘而已,没想到转眼之间小姑娘变成了头满口獠牙的大灰狼,他们反倒成了小红帽,地位落差太大,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了。 “闭嘴!”巴巴恩也是满头大汗,他对茜还是有好感的,对方竟然这么厉害,这令他既惊又喜,惊的是今天这场战斗应该怎么收场,喜的是他对这个山民少女越来越满意了。不过他至今也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那句话惹火了对方,他说的那些话虽然是有些威胁的因素,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个侍女的脾气犯的着这么坏吗?那位伯爵怎么受得了的。 不过巴巴恩至少有点没有搞错,茜的确已经完全陷入怒火之中,她在闪电形态下风驰电掣地前进,直射向人群之中——少女尖尖的脸蛋已经完全变成了类似于‘神化的寇华’那样的能量体,头发与眉毛则像是白金色的电束样束束顺着劲风飞舞,尤其是那长长的马尾,看起来美丽得惊人——茜的眉头深深地皱起,而金色的眼睛里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心中此刻只有个念头:杀了这些讨厌的家伙! 自从灰狼佣兵解散后,茜几乎将所有的心意都寄托在了维护那些仅剩的同伴身上,由于他们大部分加入并成为了布兰的私军,因此她也选择默默地追随在那个有些陌生的年轻贵族身边。而那个曾经的山民少女,灰狼佣兵团的茜,从那刻起,事实上就已经逝去了,不再存于这个世界。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整日里操练自己的战斗技巧,要么就是怔怔地发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连她也自己不明白自己在思考着什么。 或许是在考虑那个有些奇怪的,有时候很不像是贵族,但有时候又比所有的贵族都加高贵的领主大人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罢。 掌握自己的命运,怎么去掌握呢?她日复日地使自己变得冷漠,变得加擅长于战斗,变得不容易相信他人,仿佛是具机器般,但内心却变得愈加脆弱,有时候她甚至感到自己是孤身行走在片荒野之中,茕茕孑立,她举目四望,原本的世界仿佛早已坍塌。 茜不止次在黑夜之中独自流泪,小声地哭泣,过去十年来经历的切,仿佛是个拉长了影子的噩梦,无法摆脱。 但直到那天,那位古怪的领主大人,将金苹果交到她手上,告诉她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放弃她时,那个黑暗的梦境中,好像终于洒进了缕温暖的光。那是连马卡罗大人,利伍兹大人,甚至出卖了灰狼佣兵团所有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但领主只是因为承诺,就轻巧地交给她了。 她不擅言语,也不知应当如何报答,只是想要默默跟在那个人身边。她因为这份执着而变得加沉默,而直到今天,眼前这些令人厌恶的克鲁兹人竟然要破坏她这个仅剩下的希望时,怒火就已经完全淹没了她的所有理智。 这些人必须死。 两声惨叫,个贵族军人人头落地,而另个人嘶喊着捂住自己的手臂,手腕之下,已经片焦黑,脆化的骨骼像是再无力承受长剑的重量,被落下的长剑折断,化作黑色的粉末,齐落向地面。 领头的贵族满头大汗,回头冲巴巴恩喊道:“巴巴恩,你再不出手,今天就没法收场了!” 巴巴恩暗骂了句,心想现下的场面不也是因为你这家伙吗,他暗自后悔,本来这些人的阴谋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他确实是想将这个山民少女‘请’回克鲁兹帝国‘做客’。他觉得自己真是见钟情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女人,但他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叹了口气,只得从袖子中取出把折叠好的手弩,事到如今,也只有用这东西了。 他上好弩矢,然后举起弩来。 这个时候茜化作的闪电刚好从克鲁兹贵族的人群中横穿而过,巴巴恩立刻转身,瞄准那个方向,他并未作精确瞄准,当然事实上以茜的现在的速度精确瞄准也没什么意义。子爵大人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手中的弩手上面的的花纹忽然依次亮了起来,在琥珀之剑中,能够主动启动的魔法武器定是传古级别以上的白银物品,但这支弩却并不仅仅如此,事实上它大有来头,若是布兰在此定会认识这把弩的身份,以及进步认出巴巴恩的身份,但可惜,茜并不是布兰,少女此刻还是毫无警觉。 道银光洞穿黑暗。 茜忽然感到背后股巨力传来,剧烈的疼痛几乎瞬间打破了她的半元素化状态,包裹在她身边的闪电下子炸裂开来,形成耀眼的光电火花,山民少女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样向前摔落,重重地撞在冰面上。虽然她马上咬牙爬了起来,但所有人都看到,弩矢插在她腰际,少女咬着牙只手捂住那个地方,另只手用长枪撑住自己的身体,哆哆嗦嗦地几乎连都不稳了。 贵族军人们齐齐发出声欢呼。 茜眼前阵阵发黑,她当然听到了欢呼声,虽然那声音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般,但令她感到手脚冰冷的是,那些贵族军人已经从左右包围了上来。她轻轻喘了口气,感到嘴巴里全是腥咸的味道,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 “那些管子应当是给寇……寇华姐姐的‘姐姐’输送魔力的,我们应当想办法帮伯爵大人他们切断那些管子。”学者小姐趴在冰壁边缘,直在盯着下面的战斗,不过在说这句话时,她有些在意他们身边这位寇华的神色,后者对她微微笑,表示没有什么。得到首肯,诗朵才放下心来,问道:“皇子殿下,你有什么办法吗?” 莱纳瑞特点点头,他看了下面眼,虽然面上还是如即地面无表情:“下面的战斗的层次不是我们可以涉足的,我们下去也只是给老师和托尼格尔伯当累赘而已。好在我们也没必要下去参与战斗,我有弓,诗朵你还可以用法术,乘那个女人还没注意到我们,可以动手。” 这么说着,这位皇子殿下还看了下面的布兰眼,目光中少有地有些羡慕,他比布兰还稍微大些,但对方的实力确实让人嫉妒不起来。 二十岁的圣殿骑士,这传出去是么令人震撼啊,还好目前两国高层中知道这点的其实也就是那几个核心人物而已,炎之圣殿应该很清楚这个信息之中所包含的消息,他们是不会随便散布的。对方毕竟不是克鲁兹人,但这也是最可惜的地方,他现在略微有些明白维罗妮卡的想法了。 但还好,这位托尼格尔伯和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他名义上是维罗妮卡的学生,政治倾向上也受帕鲁希家族支持,布兰与维罗妮卡走得近,自然也算是他这派的朋友。 “那我呢?”哈鲁泽问道。 “你待在这里,帮我们监视周围的动静好了。”莱瑞纳特答道。 “啊?” 小王子张大嘴,他赶忙使劲摇头:“老……老师他还在下面战斗,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这可不是袖手旁观,皇子殿下说得很对,小王子,这时候你得盯紧了不能让那些万物归会的家伙在背后捣乱,”个声音忽然从后面的冰窟之中传了过来:“你不会认为只有我们到了这下面吧。” 哈鲁泽王子眼睛微微亮,他惊喜地回过头喊道:“夏尔先生!” 然后怔了下,又补充了句:“希帕米拉姐姐!” 从冰窟后走出的,正是布兰手下三位旅法师召唤物之中的两位。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幕 陷入险境的茜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一幕 炽翼神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一幕 炽翼神使 对于夏尔和希帕米拉的突然出现,布兰自然是大喜过望,但黑暗寇华就未必了。事实上现在场面上对她已经很不乐观,除了布兰之外,梅菲斯特和维罗妮卡都极为擅长那种大范围伤害的剑术,在他们手上,纵使平台 下的管道加持了魔法防护之后也仅仅就能顶上阵子而已,但仍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减少,不过片刻,就少了三分之之。 此刻从峭壁上前后缓缓飘下来的夏尔与希帕米拉是正儿八经的施法者,而施法者——无论是元素使还是法则巫师,甚至女巫也好,召唤师也好,都是范围打击的高手,就算是牧师、神官与祭祀这样的神术施术者, 至少也比战士干这个专业得。 经过系列战斗尤其是分享了梅恩与梅尔战巨额经验之后,夏尔和希帕米拉这个时候等级已经到了三十九级,事实上已经可以算是黄金初阶,虽然还远没有达到他们全盛时期的水准,但切切管道还是绰绰有余。再加上 莱纳瑞特这个货真价实的黄金阶外加另外半个施法者诗朵,哪怕他们只是远程攻击搭手帮忙,黑暗寇华的防御也很快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情况不容乐观,她顿时焦急起来,没好气地大喊道:“妹妹,你就看着外人对付我吗?” 所有人都是凛,尤其是诗朵几人,赶忙回头去看着寇华。但后者却皱起眉摇了摇头,答道:“我是不会参与战斗的,那不是我所向往的。姐姐,放弃不切实际的愿望吧,神明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我知道你想借机早 些让黄昏降临,但黄昏毕竟是黄昏,它代表着混沌之海的永恒如,不在乎早,也不在意晚,这本身就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让我复活,这不是谁的选择?” “凡人总是自以为是,我只是继承米洛斯的意愿,给他们个教训而已。”两个声音答道,黑暗的寇华自己咬着牙冷笑:“当然,这我也乐见其成,米洛斯要按照他与水晶、与黑暗之龙的约定——当神祇复活时,就要让 世界重复古典的秩序之中。而我,仅仅是品尝毁灭的滋味而已,我们各取所需,这并不矛盾。” “但这里有的人不愿意看到神祇的复苏,你不能让他们只选择其。”寇华答道。 黑暗的寇华被堵得哑口无言,“算了,不和你争论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会和我在起。你就好好看着吧,看我怎么料理这些虫豸。” 布兰稳稳地落在其中条管道上,他早知道寇华肯定还有后手,场boss战斗不可能那么简单,何况这还是隐藏boss——或者说按游戏之中的说法,他们现在连boss的‘第阶段’都还没过呢。大地之剑的剑尖立在双 脚之间,他双手下压,稳稳地按住护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平台中央新生的‘女神’。 “布兰老师,小心你头上!” 哈鲁泽稚嫩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莱纳瑞特让他帮忙监视四周的动静,没想到这刻还真派上用场,但他看到的不是万物归会的黑袍骑士,而是从天而降的数十具重型构装体。平台上空光线几乎都是微微黯,三十 二具身披重甲、手持双头巨剑、盔甲之后生出对由六枚光羽构成的翅膀的构装体呈个圆状缓缓降下,不分先后。 炽翼神使。 竟然是这种东西—— “驱赶他们!”黑暗寇华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但不要杀死他们,我要让他们亲眼见证这个时代的秩序是如何结束的!” 三十二具构装体头盔之下红光闪,背后的羽翼同时炽烈伸展,它们的阵型动,半空之中那个完美的圆弧顿时土崩瓦解,所有炽翼神使同时向四个方向飞散,半空中顿时划出无数条交织的螺旋,这些来自于上古时代的 神力兵器尖啸着向大厅之中的每个人俯冲而去。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在大厅最上层空域的梅菲斯特,七具炽翼神使盯上了他,但已经跨入极之领域的灰剑圣对这些人工造物不以为意,因为就算是沃恩德大陆上集魔导工艺之大成者的哈泽尔人,他们所设计的最尖端的魔像 与歼灭机,最也不过只有要素开化水准而已。 哈泽尔人可以用数量来战胜炎之圣殿,但七个要素开化的构装体对于这个时节的灰剑圣来说,只是挥挥手就灰飞烟灭的苍蝇。 他平静地抬头,七具炽翼神使皆映入视野,从这刻起,以他为中心起三百六十度角度之内,接下来皆处于他的攻击范围之下——举起剑,剑竖得笔直,侧剑刃与他之间,侧剑刃与炽翼神使之间,仿佛分割出两个世 界——静,动。灰剑圣动不动,然后用剑轻轻对其中具炽翼神使虚空劈。 哗啦,仿佛是金属碎裂的声音,那具炽翼神使毫无任何征兆地在半空之中解体,事实上说是毫无任何征兆也并非完全正确,因为只要稍具眼力就能看清,这具构装体的盔甲上首先出现了条灰色的细线,然后沿着那条细 线,它首先分为二,然后再次断裂,再分为四,再分为八,直到碎成堆灰色的烟尘,消散在半空之中。 纵使是布兰,看到这幕也不由得暗暗赞叹,琥珀之剑中最出名的几种幻想剑术,每种在施展出来时都会有种让人醉心的美感。 只是可惜,这门剑术需要灰要素打底,他即使想学也学不来。 而这个时候,梅菲斯特又向第二具炽翼神使虚空斩,但这次,他却失算了。手持双手巨剑的构装体忽然在半空顿,然后水平翻滚,道灰色的波纹沿着的它的左臂、肩甲直直地切削过去,从肩胛部位开始,这具炽 翼神使整个左半身蓬声化为尘埃,连双头巨剑也握持不稳,坠入深渊之中。 梅菲斯特也是微微吃了惊。 但这就是神力生物特质,同类生物会共享记忆与经验,它们在战场之上往往能飞速成长起来,有时候甚至能成为比玩家可怕的技巧型战斗者。布兰并不打算提醒梅菲斯特,那毕竟是他的老师,何况七具炽翼神使对 于梅菲斯特来说对付起来应该点问题也没有,而且关键的是,他眼角已经看到另外七具炽翼神使同时飞向了维罗妮卡,而另边,足足十二具炽翼神使已向他飞来。 黑暗寇华对他的恨意,可见斑。 布兰只能摇头苦笑。 “老师,小心!”头顶上,小王子忍不住大声提醒道,他看到从四面八方包围布兰的炽翼神使竟然有十二具之,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紧扣狮子之牙的剑鞘,小脸卡白。 莱纳瑞特也看向那个方向,他略微思考了下,起手中的白色长弓——这张弓名为宁静之远,也是克鲁兹王室收藏的把著名的幻想武器。皇长子张开弓,弓弦上并没有箭矢,但气流却自动汇聚起来在他手上形成束箭 矢的模样,他瞄准了布兰所在的那个方向,准备好引两具构装体过来对付。 但寇华好像能看穿在场所有人心中所想,他尚未松弦,洞口微微暗,具炽翼神使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那东西发出声类似于蜂鸣的轻响,直接举起双手巨剑就向他们刺来。 诗朵吓得双手抱头,而莱纳瑞特想也不想,直接眯起眼睛松开弓弦,箭贯入那炽翼神使头盔下漆黑片的面门中—— 而在平台四周的战场之上,三具炽翼神使找上夏尔,两具堵住希帕米拉的去路,场混战正在徐徐拉开序幕。布兰看着从四面八方向自己俯冲过来的十二具炽翼神使,心中有些紧张,他都不知道久没和这些玩意儿交 过手了,不过这个时代的炽翼神使,亦不能和那个时代的相提并论,他心中亦有些兴奋——名为战士的血液好像在骨子里燃烧起来。 来吧!布兰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像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第具炽翼神使转瞬即至,它平伸出双头剑的面剑刃,打定主意借助俯冲的速度从布兰身边掠而过,但在它球形的视野之中,自己的目标忽然消失了。炽翼神使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虽然还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 ,但已经在半空中转过身,手中的双头剑向后斩,可惜只砍中空气。 它头盔之下红光闪动,像是十分惊讶地抬起头来,球形的视野之中,道黑沉沉的刃锋迎面而至。 哗啦声像是切碎玻璃的声音,大地之剑的刃锋沿着炽翼神使的头盔切入,摧枯拉朽般向下,将头颅分成两半,爆出片明亮的魔法逸散的光彩,然后继续向下,切入躯体之中,以脊柱为中心,将之分为两半。所有其他 的炽翼神使都看到了这幕,就在布兰的从天而降斩向它们的同类的瞬间,剩下十具炽翼神使纷纷调整方向带着嗡嗡的声音围了过来,而与此同时,它们头盔下红光闪动中忽然射出条血红的射线,直刺向布兰。 其中三条射线射偏,而剩下八条射线分别从布兰的头部,胸部,大腿已经左臂处穿入,但可惜这些攻击毫无意义——布兰的剑还未从第具炽翼神使身体中抽出来,但同时,他的身影又先后出现在第二具、第三具、 第四具炽翼神使正后方。 第二具炽翼神使连反应都没就被剑穿心,坠入深渊,第三具炽翼神使也只不过来得及回过头,就被布兰伸出左手‘啪’声按住头盔,团火焰从巴哈姆特的祝福之中爆开,炸得对方几乎哆嗦了下,布兰乘机 剑插入它的喉咙部分,推着剑柄沿着它的脖子咔咔咔转动半圈,这倒霉的炽翼神使顿时身首分离,布兰顺手将它的头颅丢了出去,丢到不远处另具炽翼神使身上,撞得当声脆响。 那具炽翼神使立刻被吸引了过来,举起双手巨剑在半空中抡过整圈,剑向布兰劈下,剑刃从布兰肩头处切下,下刻他的身影扭曲起来,烟消云散。 布兰这个时候已经和第四具炽翼神使交上手,但这次对方竟然躲开了他偷袭的第击,让他斩了个空。布兰有些兴奋地盯着对方规避的动作,这些神力生物已经渐渐开始变得厉害起来了,这个时候场上还剩下二十 三具炽翼神使,布兰和梅菲斯特分别干掉了其中三具,维罗妮卡的战绩是两具,夏尔具,但剩下的这些炽翼神使,布兰明白,它们每具都要比先前的炽翼神使加厉害了。 只是,这还难不倒布兰。 这个时候炽翼神使如果有思考能力的话,定会发现,布兰好像对它们的进攻套路了若指掌。第四具炽翼神使转身反击,但它却红光闪动地发现,布兰好像早预料到它会这么干,轻轻松松侧身避开——嘲弄的神色 深刻地印在了它的视野之中,同时在进攻的路线上出现了只金属手套包裹的手掌——咔声抓住了它的手腕。 炽翼神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到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撞在了什么东西身上。 布兰直接个过肩摔将两具炽翼神使撞在起,然后反手剑,将它们齐报销。 这个时候梅菲斯特才又杀死具炽翼神使,也就是说此刻布兰的击杀速度反而领先了在场的每个人。 莱纳瑞特终于在诗朵的法术帮助之下解决了他们唯的对手,皇长子绷着脸,胸口急剧地起伏着。诗朵望着那具跌跌撞撞从洞口坠落的古怪机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捧着的笔记本上有条深深的切痕,若不是这本厚 厚的笔记,恐怕此刻她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但相比起来,学者小姐倒愿意躺在血泊之中,她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笔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但哈鲁泽比两人都加紧张,他满身是冰渣子,赶忙爬起来跑向洞口,好像生怕自己的老师被那些怪物杀死似的——那些怪物有厉害,他先前也见识了,莱纳瑞特皇子加上诗朵、加上他,才好不容易干掉了其中具而 已。然而他看向下方的平台,却惊讶地发现,下面的战斗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布兰也受了伤。 但这伤是用三具炽翼神使换来的——他右手鲜血淋淋,血水甚至流经剑柄,绕过护手,沿着大地之剑黑沉沉的剑刃向下滴落,但在他身边,原先的十二具炽翼神使早已七零八落,还剩下五具摇摇晃晃地漂浮在半空中,时 不时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击。 但这个时候的布兰已经完全融入了过去的战斗记忆之中,玩家的本能,好像又重新回到他身上——他不再是个旅法师,而是个货真价实的战士老手。他的攻击就不仅限于剑术,玩家的攻击贯追求结果,而不注重 过程,哈鲁泽目瞪口呆地张大嘴,他看到自己的老师完全放弃了防御,如同道流星般冲向其中具炽翼神使,那具炽翼神使立刻以双头剑刺向他的老师,两者的速度如此之快,连小王子都差点以为他的老师要受伤了,但 偏偏布兰好像早有预料般稍稍往旁边让,就让对方的攻击完全落空,同时他的剑却毫无阻碍地插入对方的胸膛之中,发出吱吱咔咔仿佛齿轮断裂般的脆响。 而这个时候剩下的炽翼神使果然围了上去,哈鲁泽却看到自己的老师连头都不回,直接反手拳,这拳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直接砸中那炽翼神使的头盔侧即脸颊位置,力量之大几乎将它整个脑袋都砸得凹陷了近去。那古怪的机械在小王子惊讶无比的目光中从头部开始,然后是身体,整个儿倒飞了出去。这拳定很痛吧,他忍不住眯了下眼睛,因为看到那具古怪的机器的头颅扭得过度,好像连里面的零件齿轮都带飞了出来。 哈鲁泽自己也懂剑术,他估算了下那古怪的机械的反应,想到大概对方也不是没有防范,但它防范的是布兰手中的剑,做梦也没想到会被这个人类饱以老拳。 “老师……真是……” 哈鲁泽呆呆地咽了口唾沫,布兰虽然教授他剑术,但他却从来没看到过自己老师发飙的样子,他从姐姐那儿听到的传闻,这位伯爵大人似乎同时也是个高明的召唤师,但他没想过——他的剑术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这位埃鲁因的国王怔怔地趴在洞口,时间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但时间又觉得有些热血沸腾: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战斗。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幕 炽翼神使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二幕 升华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二幕 升华 “伯爵大人的剑术……真是……”诗朵也看得难以置信:“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剑术……” “高效实用,”莱纳瑞特出了口气,他身上也有好几处伤,但这位克鲁兹人的皇子殿下却点没表现出矫揉造作的样子来,反而像是位合格的战士,他绷着脸道:“虽然有些太过粗俗,毫无贵族的气度。” “这种剑术,简直是单纯为了战胜对手而生的……”诗朵喃喃自语。 “剑术本来就是杀人术,剑就是杀人的武器。”小王子言不发,心中却忽然想起姐姐告诉过自己的东西,“你老师的剑术,甚至并不是脱胎于战场之上的杀人剑术,而是怎么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的剑术,所以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下才会创造出这样的剑术。” 这是玩家的战斗方式。 不求击而尽全功,但旦抓住机会,就会穷追猛打,打出最大的爆发,那怕受点小伤也无所谓。 维罗妮卡同样在注意着战场,她本来以为布兰会陷入苦战,打定主意旦对方支持不住,就马上过去支援。但她没想到的是,布兰非但没陷入苦战,反而还大占了上风。她青色的眸子里闪动着丝丝不可思议的神色,在她的目光中,布兰在高低不同的管道之间穿梭,借助地形与那些古怪的机械周旋,总是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发起攻击,炽翼神使要么背后中剑,要么就是与自己人撞在起,或者干脆被布兰脚踹到墙壁上,带着电弧火花,具具坠入下面的深渊之中。 这根本不是什么剑术的缘故啊! 这是经验。 女军团长心中充满了讶异之情,因为她明白,那不是埃鲁因军用剑术,也和白鸦剑术没什么关系,亦不是情报上提到的及类似于闪剑的剑术,都不是,那仅仅是战斗的经验。她时间竟有些恍惚,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布兰只有二十岁,她很清楚,各方面汇聚来的情报都在证明对方并没有说谎。但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实力如此也就罢了,那可怕的战斗经验究竟是怎么来的?她有些时候甚至都看不明白‘他怎么能那样干掉敌人’,这只能说明个问题,她的见识已经跟不上布兰的思路了。 这简直是荒谬,这就是说——那个年轻人,他的战斗经验甚至可能已经超过她了。 理智告诉她这是对的,但经验却告诉她这绝不可能。 维罗妮卡心中矛盾无比,她也是剑圣啊,而且还是名成名已久的剑圣,是克鲁兹帝国苍穹之青的军团长,她与哈泽尔人交手过,与魔物交手过,与异教徒交手,审视自己的生,五十年的生涯之中,仿佛有半的时间都在战斗之中度过,她感情上的心高气傲让她绝不愿意承认这点。这已经不仅仅是天赋的问题了,维罗妮卡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她不禁抬起头,与不远处的梅菲斯特目光相对,灰剑圣眼中也是惊诧莫名的神色。 不过梅菲斯特是惊喜,而她却是有些后悔了。 “你收了个好学生啊,梅菲斯特。” 维罗妮卡心中十分嫉妒,早知道如此,她当时在信风之环说什么也要先步将布兰拉到自己的阵营之中。她现在很后悔,计较什么克鲁兹人与埃鲁因人呢,只要布兰成为了她的学生,难道还怕他不会倒向克鲁兹么?毕竟埃鲁因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成为克鲁兹的威胁啊。 为什么开始她没想到这点呢? 同时刻,黑暗的寇华也正满心焦虑。 她本来想先解决了维罗妮卡、梅菲斯特与布兰三人之中最弱的那个,但她做梦都没想到,布兰会给她个大大的意外。 “你隐藏实力!”在她看来,也只有这个原因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是不可能有这么恐怖的战斗经验的,她在布兰身上竟然看到了那些曾经与自己交手的存在的影子,虽然还不及黑暗之龙奥丁,狂怒之龙阿尔弗斯或者说水晶那么可怕,但也快赶得上黄昏之战中那些次级神了。 按照人类的话来说,也就是半神。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个可能,有可能是那些上古时代的老对手,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来找自己麻烦了。这个想法很好理解,既然她能复苏,那么其他人为什么不行呢?神明远去了,但不是神祇的强大存在却也得数都数不过来——其中最著名的,大约就是黑暗之龙奥丁和天青色的骑士了。 想到这里,寇华的脸色变了,她明亮如同炽电的头发张扬飞舞起来,愤怒地尖叫道:“你绝对不会是黑铁之民……你、你是神民!你究竟是谁!” 神民? 布兰终于在寇华的怒吼声中清醒了过来,他早已解决完了自己手边的所有对手,还帮希帕米拉解了围,神官少女在先前的战斗中几乎陷入绝境,她的战斗水平还不及夏尔,三具炽翼神使的围攻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身上有好几处伤口,长袍也破了,好不容易回过气来,喘了口气才在远处对布兰道谢道:“谢谢,领主大人。” 布兰看了看自己狼狈不堪的属下,有些恼火,不过寇华的话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什么是神民?奥丁算神民么,天青色的骑士算神民么,奥丁曾经告诉过他,他们身上的确流淌着部分高贵的血液,布兰可以猜到,他们可能是神民的后裔,但不是纯正血统的神民。 他直以来有些好奇神民与神的关系。从字面意义上来看,神民似乎应当是神的子民,沃恩德有种主流的学派认为神民才是沃恩德的第代住民,神的仆人,再后来才有黄金的代,白银的代。但从苍之诗的描述来看,神民至少应当是和玛莎或者说神明平起平坐的,因为苍之诗的第段就写了,神民与玛莎起编织出这个世界。 而现在寇华的话又另外有些意思,因为她肯定知道,神是不会再行走于大地之上的,她自己也说了,她现在是沃恩德唯苏醒的神,但她却呵斥他不是黑铁之民,是神民。虽然这听起来像是怒极攻心之下的失口,但布兰却敏锐地抓住其中的点破绽,也就是寇华肯定明白: 神民并不是神。 那么神民究竟是什么?布兰心中其实老早就有个怀疑,神民很可能就是旅法师,也就是传说中的管理者。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切就勉强说得通了。只剩下唯的个疑惑,为什么奥丁也好,天青的骑士也好,都只称神民的后裔,而不是直接自称神民,要知道,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旅法师。是谦逊?还是另有隐瞒? 而且布兰隐隐感觉到,自己那个古怪的系统,可能和这个谜题有着某种联系。 他干脆抬起头,对黑暗寇华嘲讽地笑了笑:“寇华,这和神民无关,而是你放出的这些破烂玩意儿实在是太过差劲,要说神民的话,这儿岂不是有好几位?”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梅菲斯特与维罗妮卡,这两位也刚好已经处理掉了所有的炽翼神使,甚至连夏尔,也拆掉了与他对抗的两具炽翼神使,夏尔此刻实力虽然和希帕米拉在个水准上,但他的战斗经验却远非后者可比。 “别装疯卖傻,”寇华果然上当,冷冷地答道:“我说的不是你们那三脚猫般的实力,而是你的战斗本能,你不觉得自己装得太过离谱了吗,个要素开化的虫豸,却拥有统帅级别的战斗本能。” 统帅级别的战斗本能。布兰又捕捉到个名词,他很清楚自己的战斗本能是怎么来的,那是百三十几级的战士经验,玩家的能力成长速度远远快于npc,百三十级的战士相对于原住民来说差不相当于好几百年的战斗经验了吧,甚至些。他很清楚自己那个时代纯粹的战斗能力恐怕已经超过了这个时代的威廉,也就是说确实已经接近神域了,只是距离存在性的力量还很有段距离而已。 “统帅级的战斗本能,就能证明我是神民么?”布兰故意轻蔑地笑了笑。 “当然不是,但你是神祇么?你是阿尔弗斯,还是水晶,或者炽烈?”寇华冷笑的声音隆隆回响在整个空间中,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穿了布兰的伪装,同时心中恨得直咬牙,难怪这家伙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弱点,她不相信,这个时代的黑铁之民还有关于古典时代,关于神明的知识和记忆,就算是白银之民也不能。 布兰终于明白了,也就是说,在寇华看来,统帅级别的实力,要么是神,要么是神明,没有第二种可能。 他又想到,寇华在黄昏的阵营之中,也是首领级别的魔物。而她口中统帅级别的存在,很可能是秩序方与她们相对应的存在,也就是和她个级别的对手。布兰估算了下,按照克鲁兹神话的划分,大约也就是半神以上的实力。 布兰忽然开始感到有意思起来。 他还是第次这么接近游戏之中那些混沌的纪元之前的内幕,他很清楚,游戏之中凡是关于那个时代的剧情、任务,大部分奖励都是十分离谱。因为不管物品还是技能,只要标上了【古代】这个前缀,那就是牛逼得不行的象征,就像是闪剑、风后九曜,这些东西还是近古的产物,而以巴贝尔要塞之战作为个分界线,那之前的历史,叫做纪元之前,说的就是混沌的纪元之前的神话与传说。 而游戏之中关于纪元之前的物品,玩家所接触到的只有种。 战争石板。 但就是这种,就已经足以让所有人疯狂了。 “你是从哪里来?”寇华忽然问道:“十,十二,还是十七?” 这几个数字是什么意思?布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还装出已经被拆穿的样子,苦笑道:“无可奉告。” 但没想到几乎已经完全化身闪电的黑暗寇华忽然安静下来,用银白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奇怪,你不是神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他妈才是东西!”布兰暗骂声,但他也没料到对方的态度会来个百八十度的转变,回想下,问题只可能出现在那组数字上。不过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有什么关系,而寇华肯定不会再回答他类似的问题了。而这个时候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终于左右来到他身边。 “布兰,你在和她打什么哑谜。”维罗妮卡率先问道。但布兰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像那种小女孩对于玩具既想得到又得不到的不甘心的神色,他忍不住心中发毛,心想这位军团长大人又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连忙答道: “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维罗妮卡大人,刚才只是想要诈点信息出来而已。” “你顺着她的话说?”维罗妮卡反应了过来。 布兰点了点头。 他们的对话自然被寇华尽收眼底,这位埃希斯的长女虽然心中已有预料,但也差点气了个半死。以她的身份和见识,竟然被个黑铁之民玩弄了,当然,她并不知道布兰的经历比较奇葩,他的见识恐怕真的就未必比她上,但在此刻的寇华眼中,布兰就是个虫豸罢了,而现在摆在她眼前的事实是——她被个虫豸给欺骗了。 而且还是在她‘妹妹’面前。 如果她还有实体的话,定是脸上阵红阵白,这些羞恼和愤怒最后都化为句雷声滚滚的咆哮: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凡人!” 就好像是忽然之间,整个空间中微微震,在场的所有人都回过头去,发现黑暗寇华已经沐浴在片雪白的电华之中,成百上千道粗如手臂的闪电从四面八方交织而至,融入她的身体之中。看到这幕,布兰第个反应过来:“神力屏障!神力屏障消失了,那家伙准备亲自上阵了!” 果然,下刻层无形的屏障像是玻璃样在寇华身边支离破碎,在它片片碎裂之前,勉强能看出那是个完整的球形,然后转眼之间,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顷刻之间,电光汇聚在寇华身上,形成了个明亮的电球。 而寇华像是只茧中的蝴蝶般,彻底被包裹在这电球之中,她的躯体已经变得隐约可见,但眸子却变得千百倍的明亮起来。 “神力升华……”眼睁睁看着幕发生的诗朵忍不住喃喃自语:“神力升华,这就是神力升华。” “那是什么东西?”哈鲁泽回过头来不解地问道。 但学者小姐显然已经呆住了,完全没听到他的问话,倒是后面的寇华对小王子微微笑,她眼中映射着下面电光闪烁明亮的光彩,回答道:“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点燃神火。” …… 原本微弱的,名为神力的炽焰被点燃了,开始不过是团火苗,但逐渐变成熊熊燃烧的烈焰。 米洛斯残存的神力,就像是枚种子,但此刻,这枚种子已经在寇华身体中生根发芽了。连布兰都可以感觉到股沛莫能御的气息正在整个空间中诞生,使这个空间中的切都在动荡不安中呻吟、尖啸,空气中似乎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纹,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寇华所在的那个电球之中。 寇华的黑暗灵魂正在和整个冬眠者圣殿——不,或者说米洛斯的躯体之间产生共鸣。 布兰忽然明白过来那些融入电球的东西是什么,是秩序,是法则,是领域的力量——那是米洛斯的神职。 他的脸色下变了,连忙冲其他人喊道:“小心,她和米洛斯的结合加紧密了!” “原来这就是秩序的力量。” 寇华的声音变了。 先前那个骄傲的、自负的、冷冰冰的嗓音似乎荡然无存,只剩下这个如同雷霆般震荡着,充满了气势,仿佛女王样的声音,布兰已经听出来,这个声音与米洛斯的声线已经十分靠近了,只不过这是个女性的嗓音而已。 “秩序与混沌交织共存着,将像光与影般,也并非毫无意义,”寇华在电茧之中抬起手臂,“然而,这些永恒不变的事物,并不是属于你们凡人的。让我来替米洛斯清除障碍,重新构筑这个世界吧。” 她高傲地昂起下巴,五指张开,“接受审判吧。” 上百道炽白色的闪电束在布兰行人惊愕的目光之中从寇华身后升起,犹如白孔雀张开它的尾屏般,只是那些光束在形成个巨大的扇面分开之后,忽然在半空之中个转折,向大厅之中的每个人刺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幕 升华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三幕 苦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三幕 苦战 漫天皆是交错的炽白色光线。 像是光雨,撞击在平台上、炽亮的魔力输送的管道上,或是与布兰、维罗妮卡、梅菲斯特交错而过,又或者击中夏尔将将张开的魔法防护罩,在上面激荡开层层剧烈震动的波纹;希帕米拉艰难地躲向平台边缘,但束光线还是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击碎了她手中的祭祀手杖。另些射向克鲁兹的皇长子所在的方向,将冰窟打成蜂窝,大大小小的碎冰块从天而降,砸在抱头尖叫的诗朵与哈鲁泽身上。 第层光束还未消退,而第二层光束又沿着前层光束走过的路径产生了,它们就像是漆黑画布上乳白色颜料绘制的线条样在平台中央分散,形同无数条游蛇样散射向在场的所有人。 “布兰,那对猎人姐弟!”维罗妮卡忽然反应了过来。 布兰怔,随即面色大变,他们先前和寇华以及她的爪牙纠缠,战斗没有佩娅和亚鲁塔什么事情。但这次,寇华却是展开无差别攻击,那对猎人姐弟本身实力也就比普通人强点,遑论还在昏迷之中,如果被击中,基本是凶吉少。但问题是,先前根本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现在他们每个人离猎人姐弟都有段不短的距离。 而白色的电光,已经近在眼前—— 布兰追悔莫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在自己面前发生,他还记得自己亲口答应了佩娅要庇护她和她弟弟,话犹在耳。 但第束电光射中距离佩娅很近的地方,在平台上融出个明亮的红点,第二束调整方向,直刺向猎人少女的胸口,正是这个时候,道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圣光防护从天而降,将猎人姐弟笼罩在其中,为他们挡开了攻击。是希帕米拉,在场唯能施展神术的存在!布兰反应了过来,但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他回过头看到神官少女丢掉被击碎的手杖,连自己都顾不得,先为躺在平台上的佩娅与亚鲁塔张开面护盾。 “保护自己,当心!”布兰当然明白希帕米拉这么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束光柱穿过她的左臂,希帕米拉惨叫声,微微晃,而后道光束又穿过她的小腹,“呜——”神官少女咬着嘴唇发出声低鸣,鲜血如同泉柱样飞溅,她浑身是血地滚倒在平台上。“希帕米拉!”布兰睚呲欲裂,但又片光束向他扫来,他无可奈何只能翻身躲到排魔力输送管道之下,让数十道光束在上面打出片片火花,“夏尔!”布兰绕到管道下方,从束带上解下个瓶子,向着不远处自己的巫师侍从丢了过去:“递过去!” 夏尔赶忙将护盾转了个方向,仍由光束嗡嗡嗡击中青色的光盾上卷起层层波浪,他顺手接住瓶子,掂了掂,立刻猜出这应当是十三号圣水。 维罗妮卡正将剑挥得像是面镜子般,使光线折向,但她抬起头,青色的眸子里已经映出第三波交错的白线在寇华身后升起,这个时候整个空间都满布白炽的电光了。 “小家伙,梅菲斯特,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她这么随心所欲地攻击下去!”她也感到棘手起来。 “领主大人,我这边也遇到点麻烦。”夏尔也是满心焦急,但射向他们的光束就像是倾盆而至的雨线样,让他根本挪不动脚。 这么下去当然不行,寇华拥有米洛斯作为源源不断的能量源,活活都要把他们给耗死。布兰沉吟了下,抬起头冲头顶上自己的老师喊道:“老师,你能不能想办法攻击到寇华,让她没办法集中全力来攻击我们?”五人之中,也只有梅菲斯特还有余力发起反击。 梅菲斯特马上向寇华杀了过去,时间数不清的白色光束向他飞去,但每道白线来到灰剑圣身边,就被面凭空出现的灰色反光面给反射了回去,白线有密集,反射就有频繁,灰之领域环绕在梅菲斯特身边,时间好像是粼粼闪动的波光样。 而灰剑圣好像从白茫茫的电光与爆炸之中硬生生撕开条裂缝来,让寇华吓了大跳,“该死,该死!”她愤怒得连声尖叫,连忙将大部分的攻击力度都转向梅菲斯特,这样来,布兰和维罗妮卡所承受压力果然骤然减轻。 但代价是,梅菲斯特也不得不暂且后退,他的秩序之力消耗得厉害。 这个时候夏尔终于有余暇举起护盾冲向希帕米拉,漫天白色的光束简直像是曳光弹样,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护盾上,平台上,甚至又有流弹击中了正试图重新爬起来的希帕米拉,少女肩头又炸开团血花,悲鸣声,彻底躺在了血泊之中。夏尔冲过去想要把后者拖回来,但就是无论如何总差那么线距离,寇华好像看穿了他们的企图,又调集了相当高的攻击密度来阻止夏尔的下步行动。 夏尔手上的护盾时明时暗,魔力消耗惊人,他额头上渐渐见了汗,再这么下去,他就必须退回管道下面了。 布兰当然看到了这个困境,不由得心急如焚,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了,他高喊道:“夏尔,快把盾举起来面向我!” 夏尔微微怔。 “快!”布兰急得要死。 “领主大人……您不能冒险……”希帕米拉断断续续的声音忽然从心灵之中传来,她像是强忍着巨大的痛苦低声答道:“我……我追随您的时间还不长,放弃我吧。” “什么时间长不长的,你以为我是商人吗!”布兰瞪着夏尔:“快,这是命令!” 夏尔苦笑了下,也没把护盾面向布兰,而是让护盾的边沿延伸了段范围,现在也可以覆盖布兰所面向的方向了。“这还差不。”布兰松了口气,夸奖了句。夏尔回答:“但你可别光顾着英雄救美而把我害惨了啊,领主大人。” “废话,难道你不想救人?” 夏尔耸耸肩:“我掩护你。” “领主大人……夏尔先生……”希帕米拉躺在血泊中,喃喃道。 而布兰自然是刻也不停留,直接发动了闪剑,剑斩向夏尔。“嗡——”声轻响,夏尔的护盾闪动得比任何时刻都要剧烈,他忍不住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领主大人,你是想杀了我吗!?” “闭嘴!”布兰当然知道自己这个不省心的侍从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他现在可没这个心情。他从夏尔的护盾上收回剑,身影闪,已经来到希帕米拉身边,神官少女惨得让他几乎不忍心看:浑身上下就没有处不染血的地方。他心中暗恨寇华下手之重,同时把抱住希帕米拉软绵绵的身体,这个时候片白光向他扫来,布兰只得抱起希帕米拉个打滚,滚到平台边缘,他在边缘向下看,惊喜地发现这儿正好有几条管道可以藏人。 布兰赶忙从那儿跳下去,然后将希帕米拉放到管道之上,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扶起来,但立刻微微怔,因为他看到希帕米拉满是血污的脸蛋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样不住地往下流,少女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哆嗦着,显得十分害怕。 他这才明白她先前说的那番话用了大的勇气,他心下软,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安心,然后再拿出瓶十三号圣水来,让她张嘴,然后给她点点喂了下去。 过了会,希帕米拉才动了动睫毛睁开眼睛来,但海蓝色的眸子里只有愧疚:“对不起,领主大人,我……” “够了,你做得够好了。”布兰答道,无论如何对于个才黄金初阶,而且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女孩来说,先前的表现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而且关键是勇气,布兰心知肚明,希帕米拉身上的勇气来自于对于他的忠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神官少女对于他的忠诚好像比其他人都要来得虔诚,简直像是信徒对于她的神祇的遵从样,他只能理解为可能是卡牌与性格的设定问题,不过即使如此,也足够能打动他了。 “好好休息下,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希帕米拉神色间满是不甘,咬了咬嘴唇。 布兰虽然说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了,但其实心中也没底,寇华这阶段的攻击实在有些离谱——连梅菲斯特都挡不住,他的实力已经仅次于圣贤了啊。他重新将希帕米拉轻轻放下去,然后抬起头来,空间中交织着电芒与爆炸,寇华位于整个平台的中心,轻松地操纵着数不清的白线攻击每个人,头顶上忽然传来声惨叫,布兰听到那是哈鲁泽的声音,他心中紧,明白已经不能再耽误了。 必须要给寇华本体造成威胁才行。 只有冒险了,布兰拍了拍大地之剑的剑锋。 在交织的白光之中,黑暗寇华正感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源源不断呈几何级数上升,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心中好像有种错觉,只要挥挥手,眼前的切都尽可以灰飞烟灭。这种掌控切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即使是在纪元之前她的全盛时代,她也没体会过如此美妙的快感,原来这就是在秩序世界中成为位神祇的感觉,她舔舔嘴唇,开始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 虽然面前不过是些虫豸,不过操纵闪电为自己所用,用这些来自于自然的力量击溃切时,那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她还游刃有余,而面前这些人已经苦苦挣扎了。 而这个时候在她身边,那些画面又次出现了,奥金斯已经化为了片火海,下座城市是十臂城,个虚拟的沙漏正在城市上空倒计时,只要等到下次能量满溢,就是它的末日降临之时。毁灭,对于黑暗寇华来说本身就是种乐趣,她忍不住放纵大笑起来,哈哈的声音 像是恶魔的尖笑样回荡在空间之中。 梅菲斯特、维罗妮卡都是面色青铁,但没人注意到,正是这个时候在平台下方,布兰早已经失去了踪影。 哈鲁泽面如白纸地靠在冰壁上,好像很冷,个劲地哆嗦着。学者小姐急得快哭出来了,她已经将自己背包里面那些仅有的几件备用衣物全部盖在小王子身上了,但后者的体温还是下降得厉害,他身后有大滩血迹,胸口上还不住有鲜血涌出来。 “我……我要死了吗?” “不对,绝对不会,对了,哈鲁泽,你是不是长得和你姐姐样?”诗朵在莱纳瑞特的示意下,不断转移小王子的注意力,好叫他保持清醒。 哈鲁泽弱弱地摇了摇头。 “真的吗?”诗朵有些怀疑:“我不相信她比你还漂亮。” 哈鲁泽想哭,却哭不出来,自己是个男人啊:“诗朵小姐,你这么说我点……点都不高兴。” “你们是谁!?”这个时候,直守在洞窟外面的劳伦娜夫妇的声音传了过来,当然,主要是菲拉斯大呼小叫的声音。然后是声闷哼,以及打斗的声音,皇长子立刻皱起眉头向那个方向望去,很快,他们就看到劳伦娜搀扶着受了伤的菲拉斯退了回来。 诗朵抬起头,脸色立刻变了。 因为她看到群黑袍骑士从外面涌了进来。 “万物归会!” …… 视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茜忽然记起有次在山林之中遇到狼群的经历,仿佛就是眼下的场景,然而漆黑的山林中,皎月当空,狼嚎此起彼伏,狼群像是森林之中的幽影,头接着头,出现在四周。狼在群体行动时狡诈而残忍,就像是那些影影绰绰靠上来的克鲁兹贵族,他们似乎在互相打着眼色,形同丛林之间包抄试探的狼群,低吼咆哮,露出白森森的獠牙,茜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恍惚之间才意识到那是贵族军人手中寒光闪烁的长剑。 克鲁兹人正在重新将她围起来。 茜勉强半支撑着眼皮不垂下,她看到不远处那个手持手弩的年轻人似乎在向她劝说什么,但声音嘤嘤嗡嗡的,若远若近,根本听不清楚;而对方的表情好像被无限制的夸张了,他有时候露出微笑来,露出排排整齐的牙齿,让她不寒而栗。 就这么过了好会。 她才看到有个人向自己走过来,靠近她,她咬着牙向后退了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抵抗。“领主大人……”茜心中片凄然,她忽然感到害怕起来,害怕再也看不到自己的领主大人,害怕得近乎哆嗦起来。她脸色蒙着层灰色,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这个时候有把冰冷的剑锋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头皮上阵剧痛,有人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头拽了起来,她迫不得已看向对方——视线已经十分昏暗了,仿佛昏昏沉沉,勉强看清那人脸上有条长长的伤疤,用有些玩味的眼神端详着她。 “山林里的母猴子,咦,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迷迷糊糊之中,对方哈哈大笑着说道。 茜好像被刺了下,使劲挣扎了起来,那人发出声怒骂,拽着她的头将她在后面的冰壁上撞了下。 山民少女只感到眼前黑,重重地咳嗽了声。 然后她听到阵喝骂声,那个年轻人好像在大声斥责他的同伴,但茜却感不到丁点安全感,她只想蜷缩起来,好提供给自己点点保护的感觉。但那人又扯她头发将她的脸扳正,然后用手拍了拍她的脸蛋,好像对她说了些什么。 什么维罗妮卡,帕希鲁家族,阴谋,叛国,女皇陛下,林林种种,其间似乎还提到了领主大人的名字。茜个哆嗦,努力想要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但声音却仿佛越来越微弱,好像从天边传来样,而她感到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重,困意阵阵袭来。 那人问完之后,就停下来看着她。 她却显得有些茫然。 然后就是重重地记耳光,打得她木然地向旁边歪,她感到半边脸下就麻木了,肿了起来,眼睛也张不开了,只能微微地眯着。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盯着那些人,那刻就仿佛是福至心灵般,茜明白过来,对方的目标不在她身上,他们想要对付领主大人还有维罗妮卡女士。 这像是股信念注入了茜的心中,让她下清醒了些许。 在她已经变得异常狭窄的视线之中,她看到那个叫做巴巴恩的年轻人将审问自己的家伙拖开,然后两人发生激烈的争执。 “不行……必须通知……领主大人……” 山民少女脑袋里迷迷糊糊地只有这样个念头。 但正是这个时候,个声音却好像是钻入了她的心灵深处: “茜,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吗?”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幕 苦战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四幕 黑骑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四幕 黑骑士 黑骑士咯吱咯吱行走在冰面上,鱼贯而入。劳伦娜、菲拉斯、莱纳瑞特还有诗朵举起手来,各有柄黑水晶般的长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之上,持剑的黑骑士拖着长长的黑色天鹅绒斗篷,面无表情,好像巫师打造的魔像。 冰窟中片狼藉,冰面上纵横交错的剑痕证明了之前发生的激烈战斗,黑骑士将两具他们人的尸体拖了出去,在冰面上留下道殷红的痕迹。 其中个个子特别高的黑骑士来到寇华面前,少女毫不畏惧地用浅银色的眸子看回去,但只能看到对方兜帽下面的阴影笼罩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以及瘦长的下半脸颊。那黑骑士盯着寇华雪白的颈项看了会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将剑放上去,“请让开。”寇华用脆生生的嗓音说道。 “寇华小姐。”那骑士将手放在胸口,向寇华微微躬身,厚重的铠甲与下面的链甲衫摩擦时发出哗哗的金属碰撞声。 “你们也打算像对他们样对我吗?”寇华看了害怕得紧咬下唇的诗朵眼,平静地问道。 “不敢。”骑士低着头答道。 寇华微微笑,她知道这些人是黄昏的信徒,他们对她尊敬,半是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或许他们认为那才是埃希斯的长女,黄昏军团的魔物首领,如果说凡人崇拜神明与玛莎,那么这些人狂热信奉的偶像之中就有黑暗寇华的席之地。 她虽然心思单纯,却也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明白他们不过是想要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而已。 “那我请求你们把他们放开,好吗?”她轻声问道。 “恐怕不行。” “你们不怕我会生气吗,我会告诉姐姐的。”寇华板起脸。 “寇华大人她不会因为这个而责备我们的,这些人——”他回头看了眼:“都是你们的敌人吧。” “我不会与任何人战斗,他们不是我的敌人。” “那至少也是你姐姐的,对吧,我们的小公主。”骑士的嘴角翘了起来。 寇华闭上口,她看了微微颤抖的诗朵眼:“那至少将她放开,她只是个孩子,对你们没什么威胁。” 骑士回过头去,点了点头,在诗朵身边的黑骑士收回剑,学者小姐好像是瘫了样慢慢地滑倒在地上,然后哇声哭了出来。那骑士皱起眉头,看了外面眼,但外面的战斗进行得正激烈,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响动。他松了口气,再回过头对寇华说道:“请留在这里,寇华小姐。” 寇华看了他眼,既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只是退回去坐下。她看向哭成团的诗朵,递过去个安慰的眼神,后者感激地看向她,抽泣声逐渐小了起来。 骑士满意地点点头,他举起右手,向自己的同僚打了个手势,小队手持长弓的黑骑士从后面走了上来,他们越过骑士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哈鲁泽迷迷糊糊地看着这幕,当他看到黑骑士靠近洞口时,忽然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他忽然惊恐起来,张开嘴,作势欲喊。但在那之前,两只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到骑士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我如果是你,小王子殿下,我就会乖乖的闭上嘴。” …… “他在干什么?” 小母龙和梅蒂莎左右并列趴在片冰隙下面,在她们不远处,安列克正瘸拐向前面的个出口走去。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每拖着步子走上阵,就要停下来休息。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位公爵,倒像是个乞丐,头蓬松的银灰色头发乱糟糟地,额头上的皱纹紧紧地皱在起,面色灰败,满面油汗,胸口像是破风箱样急剧地起伏,他休息了阵,然后又勉力扶着墙壁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不过没走远,就跤摔倒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他挣扎着爬行了段距离,然后又停下来。这次阿洛兹和梅蒂莎看他停下好久,起码有刻钟,他才垂头丧气地坐起来,沉默了会,摇摇晃晃地起来,继续向那个出口的方向走过去。 “他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不知道。” “他好像认识这儿的路。” 阿洛兹和梅蒂莎互视眼,点点头,然后齐从冰隙下面爬上来,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安列克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背后有人跟踪,他走出出口之后,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回廊继续向着某个方向前进,他好像确实熟悉这个地方,每次遇上岔路口,都只不过犹豫了片刻,然后就选定了方向。 梅蒂莎曾经作为银精灵的指挥官,对于方向感极强,几次之后,她就判断出来,安列克应该是在向着北方前进。没久,前方人工建筑的痕迹消失了,出现在安列克面前的是条自然形成的冰川裂缝,阿洛兹和梅蒂莎看到他在冰川入口处休息了片刻,从衣服下面掏出什么东西来咬了两口,艰难地咀嚼着——阿洛兹眼尖,看清楚那应该是块肉干。 “他在补充体力。”她有些兴奋地说道:“说明应该快到目的地了,他先前没这个动作。” “他补充体力干什么?”梅蒂莎有些不解。 “谁知道,”阿洛兹如既往地大大咧咧:“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要不要先制住他?”梅蒂莎想了下,觉得有些不放心。 “不用——”阿洛兹把头摇:“万还没到怎么办,这家伙死硬得很,他肯定不会为我们带路的。” 银精灵小公主想想也是,于是也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窸窸窣窣交谈的时候,公爵大人已经狼吞虎咽吃完了手中的食物,他从衣兜里掏出把雪白的粉末,放在手里捂了会儿,然后皱起眉头艰难地吞了下去。阿洛兹和梅蒂莎都看清了,那是雪,想来是安列克先前在冰隙之中保存下来的,也亏得这冰层地下的温度没让它融化了,不过这个举动进步确认了阿洛兹的猜测。 喝完了雪水之后,安列克扯着嗓子咳嗽了两声,显然有些受不了。但他还是慢慢悠悠地起来,并没有少犹豫,直接步摇晃地向冰川中走去。看到这幕,阿洛兹又兴奋起来,她赶忙冲梅蒂莎招招手,两个小姑娘又尾随在后面跟了进去。 冰川十分狭长,透着幽幽的蓝光,才走了小半,阿洛兹忽然转过身来,拍了拍梅蒂莎的肩膀。“梅蒂莎,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在黑暗的环境下,她金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内里闪闪发光,梅蒂莎看了她眼,点了点头,得益于长长的尖耳朵,精灵的听力十分出众,她早就听到了从冰川另头传来的声音。 “是闪电。” “说明我们来对地方了,”阿洛兹有些小兴奋地答道:“他定有些什么阴谋诡计,不过玛莎大人显然是在我们边的,他死定了。” 梅蒂莎脸色却有些古怪,她看着阿洛兹,露出些焦急的神色:“总之,我们快过去吧,阿洛兹姐姐,我担心晚了会耽误。” “怎么了?你在急什么?” “我……我好像听到领主大人的声音了。” “什么!?” 冰川另头的出口位于峭壁之上,出口外还有条大约二三十米长的深深的峡口,而此刻在峡口之外,闪电仿佛编织成片可怖的暴风骤雨,正在整个峡谷之中肆虐。而正因为那条峡口的存在,从黑暗寇华所在的平台上很难看到这个方向的冰川出口,反倒是在出口处,安列克能将下面的战况览无遗。 他苍白得像是骷髅样的爪子紧扣在冰面上,冷着脸看着下面维罗妮卡、梅菲斯特、夏尔与布兰等人和寇华之间的激烈争战,丝冷笑浮上灰白的面孔,好像先前的颓唐在此刻扫而空。不过忽然之间,他感到心脏又猛烈地砰砰跳动起来,他赶忙用手按住心口,满脸冷汗,像是在接受谁的教诲,谨慎地点了点头,再点点头,再摇头,然后皱起眉头,最后再点了次头。 “我明白,寇华大人。” “是的。” 最后,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了这两句话,后面躲在冰川上面纵横交错的裂隙之中的阿洛兹和梅蒂莎就看到他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然后在冰层上刻刻画画起来。不过小片刻,她们就看清了,他画的是个圆形的法阵。 “应该是寇华召唤他来这里的,难怪他能分辨出下面迷宫样的道路来。”梅蒂莎恍然道:“阿洛兹姐姐,你能认出他画的是什么法阵吗?” “好像是个引导法阵。” “引导法阵?”梅蒂莎看到下面战况危急,心中片紧张,恨不得立刻唤出独角兽飞下去与布兰并肩战斗。但好在她还明白孰轻孰重,领主大人现在根本没发现安列克在这个地方,明枪好挡暗箭难防,她必须向制住安列克才行。 “你见过那些大型法阵吧,比如银精灵的战争传送法阵。大型法阵不可能单纯靠个人的魔力来启动的,这种引导法阵就是种自动汇聚魔力来启动大型法阵的仪式法阵,”阿洛兹眼中金色的明焰闪,她用舌头舔了舔尖尖的犬牙:“我明白了。克鲁兹人的焰之扉,被窃取的材料肯定在他身上,寇华想让他在这里打开传送门,召唤恶魔来为她作战。”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梅蒂莎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是自然。” 小母龙冷笑声,得意地点头——如果她有尾巴的话,这会儿定翘到天上去了。 安列克气喘吁吁地画完第个法阵,不过像是焰之扉这样的大型传送阵,个引导法阵肯定不够用的,他抹了把油汗,颤颤巍巍地来到边,准备着手开始描绘第二个法阵。但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双鞋子——确切的说,是双浅褐色的小牛皮靴,靴子尖端还镶了铁皮,镀了银,他很熟悉这双靴子,因为正是这双靴子的主人,从他手上抢走了‘巨龙之心’,他绝对不会记错。 他忽然僵在了那里。 “继续画啊。”小母龙的声音笑眯眯地:“怎么不画了,我看你这法阵画得还不赖啊。” 安列克忽然哆嗦起来,他好像是着了魔样,狂吼声扑向阿洛兹。但后者动不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还没扑出去两步,就看到脚下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拌了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冰面上。安列克惨叫声,然后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不用回头,就明白那是什么——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贴在自己脸颊上的银色长梭。 “人类,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十分后悔啊?”小母龙得意极了,她干脆将星形石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狼狈不堪的安列克,笑着说道:“不过你可以放心,你暂时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我会拿你来做笔交易,哈哈,我看这下布兰怎么办!” 小母龙洋洋得意,梅蒂莎却没她这么乐观。 事实上银精灵小公主很有些担忧地叫道:“阿洛兹姐姐——” “怎么了?” “你看那边。” “什么?” “那边是不是黑骑士……?” …… 布兰安置好希帕米拉后,没有直接回到平台上,而是从平台下方纵横交错的管道之间绕到了黑暗寇华的背后。他知道寇华这个时候已经自动消除了神力屏障,虽然攻击能力千百倍地提高了,但防御力却大大降低,对方毕竟还不是真神,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差距。 而这个时候,黑暗寇华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正面的战场上少了个人,她下意识地回过头,但只看到布兰的身影在那个方向消失的瞬间。 那刹那,她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仿佛是下意识般,密集的电光迅速从前半个平台汇聚向后半个平台,虽然连寇华自己都说不好,为什么她会觉得不过才要素开化的布兰会比头顶上那个极之领域的剑圣加来得危险,但她毕竟曾身为半神,此刻又身兼米洛斯的领域与神职,感知千百倍的敏锐,预感亦千百倍地精准,神明大相信自己的预感,就像玛莎能在创造世界的初始就看到诸神与世界的黄昏样。 密集的白色光束好像是堵电墙样汇聚在起,噼里啪啦击打在平台上,在整个平台的后半区域形成数十条刺眼的金线,仿佛连平台都要融化了般。 但这些交错的闪电,却没能拦住布兰。 所有人都看到,布兰的身影就像是鬼魅般,连续消失出现,闪电穿过他的身影,就像是穿过破灭的幻影,顷刻之间,他就已经穿过闪电的暴风雨来到寇华面前。先前布兰对夏尔出剑时,还没有人注意到战场上那个细微的细节,但此刻,却不能再明了了。 “闪剑——”维罗妮卡几乎失口。 而在冰窟之中,莱纳瑞特与诗朵也忍不住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来。 布兰已经剑向寇华斩下。 但这个时候黑暗的寇华却松了口气,她冷冷地盯着向布兰自己越靠越近的剑锋,语气冰冷得近乎可怕:“龙族操纵空间的技巧,也是脱胎与黄昏族裔,你竟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她话音刚落,无数闪电在她面前交织在起,仿佛连空间都震荡起来,生生将布兰这剑给挡了回去。 那刻维罗妮卡、莱纳瑞特以及诗朵几乎都呆住了。 闪剑被挡住了。 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炎之王吉尔特的闪剑剑术,那是在克鲁兹被奉为神明的剑术,这门传承于龙族的剑术旦锁定目标,它的目标的下场要么是被击中,要么是在剑刃从空间的裂隙中出现后那千分之秒的时间内闪避,除此之外,几乎没有第三种可能。 然而现在就在他们面前,闪剑竟然在半途中生生被打断了。 在雷霆之中震颤的空间,就形同在场所有人震颤的心灵——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然而所有人中,也只有布兰能保持心态不变,虽然他也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他毕竟明白,闪剑其实不过是龙族的门秘技而已。而事实上,龙族与埃希斯的女儿这个级别的存在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因而寇华拥有反制闪剑的技巧,他点也不奇怪,毕竟龙族和黄昏族裔也是老对手了。 不过就在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无功而返之时,布兰忽然收回大地之剑,然后又剑向寇华斩去。 “还来?” 黑暗的寇华眼见这家伙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禁怒极反笑。 …… ps:今天周未这是第章,20左右点还有有章。祝大家周末愉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幕 黑骑士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五幕 时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五幕 时空 布兰同样先用闪剑的技巧绕到寇华侧,耳边传来声冷哼。寇华好像早已捕捉到他的意图,纤细的手臂在电茧之中平移,转向他所在的方向,五指张开,炽热的白线从四面八方而至,交织在起,形成面圆盾。然后她才回过头,银白色眸子中只有冷冰冰的轻蔑,怜悯地看向布兰。 布兰只微微笑。 黑暗寇华微微怔,皱起眉头。 在布兰手中,大地之剑的剑锋仍在前进,黑色的刃锋本应该被电光织成的圆盾所阻挡——也确实如此,当空间剧烈地震颤起来,剑刃不得寸进;但同时,所有人眼中又看到了另幕景象,黑色的剑锋继续前进,重重地斩中了寇华的肩头。后者惨叫声,仿佛流星坠地,轰然撞上平台。 仿佛是两个并行的世界中独立发生的事件,分别发生,然后忽然又交错在了起。 整个圆桶状的峡谷之中,漫天的闪电下子完全消失了,那些白色行进于空气中的光线像是并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过样,平台之长重归平静,寂静得落针可闻。 黑暗寇华从地上爬起来又惊又怒地望着布兰,她左手按着自己雪白的肩头,鲜血不断从指间渗透而出——布兰看到这幕就明白,对方还不是纯粹的能量体,她这个状态倒是和茜有些相似,都是样的半能量体。不过茜的半元素化来自于要素的力量,而这位埃希斯的大女儿的力量,却是来自于米洛斯的力量吧。 这么说来,正如同他的猜测。 “刚才……发生了什么?”虽然剑就架在脖子上,但菲拉斯似乎没有点害怕,还在和自己的未婚妻窃窃私语。 “是……要素。”劳伦娜感到喉咙有些发干。 “托尼格尔伯爵大人的……要素是……” 布兰抿着唇,还保持着击中黑暗寇华最后刻的动作,他漂浮在空中,看着狼狈的寇华,身边仿佛雾气缭绕,然而金色法则之线闪即逝。 “时间……”黑暗寇华个字个字挤出这个词来:“最—上—级—要—素。” “寇华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要素之力毫无抵抗能力对吧。”布兰微微笑,胸有成竹地问道。 黑暗寇华脸色下阴郁下来,她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布兰,竟是个字也不说。 “因为自身的力量尚未恢复,所以你借助乃是米洛斯的力量对吧,然而在神的法则之中,只有唯种:绝对差距。所以说,你既有了神职,亦有了领域,但这些都不过是权柄——你可以操纵闪电,甚至使用神力屏障,但那些都不过是米洛斯的权杖,但在真正成为神之前,你是不可能获得神力法则的。” “那又如何?”黑暗的寇华压着嗓子问道,声音沉沉的,但布兰却能听出她心中的紧张。 “如果你是米洛斯,那自然无妨,因为米洛斯即使不是巨人之父,他作为秩序的部分,本身就代表着某种法则。可惜,你是黄昏种,混沌的生物是不具备任何法则的。”布兰笑得有些淡然,但在黑暗寇华看来却可恶至极,他继续说道:“我要说哪句话,你应该知道吧。” “只有法则……才能对抗法则……,其他力量……不过凡世之尘埃……” 空间中,布兰与寇华的声音隆隆作响,而诗朵,亦在喃喃自语。 “你有点搞错了,”黑暗寇华阴沉着脸,咬牙道:“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秩序的力量,甚至连秩序本身都不过是混沌的表现,而混沌,亦是最顶级的法则。” 布兰点点头,“的确,全盛时代的你,自然不会将我等放在眼里,但此刻才刚刚复苏的你,不过只是套着个米洛斯的壳子而已。而即使是这个壳子,对你来说还有致命的缺陷,你定觉得很可惜,如果我再晚上时三刻发现,你就可以完美无瑕了。” 黑暗寇华的确是出离于愤怒了,她白金色的眸子里闪耀着道又道闪电——这已经是布兰第二次戳穿她的伪装了,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是能第时间发现她的致命弱点——但三番两次的挑衅,终于让她怒火炽燃:“你这该死的混蛋!” 不过她明白自己不能动手,眼前这个人类在这里自鸣得意,对她来说正是绝好的机会,能量正在源源不断涌入她的躯体之中,只要还有刻钟,她就会借助米洛斯躯体的复苏而彻底重生。 到那时,眼前这些家伙就是真是虫豸而已—— 但正是这个时候,黑暗寇华却感到丝诡异,她盯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布兰,总觉得对方应该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否则他为什么不动手?她只手按在肩头处,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想了下,正要开口试探下对方,但布兰却微笑着打断她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黑暗寇华好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其实很简单,我的力量只够我刺出这剑来,”布兰继续答道:“不过好在,这里并非只有我个人。” 布兰的话让黑暗寇华心神大乱,她忽然感到身后寒毛倒立,连忙回过头,眼帘中映入道灰蒙蒙的剑刃——那道锋刃推进时无声无息,带着片灰色的领域静悄悄地前进,仿佛连同四周的声音齐被卷进去似的。灰要素!她立刻认出那是那个人类剑圣的攻击方式,对方的要素虽然比不上布兰的‘时间’那么穷凶极恶,但他本人的实力——极之领域,却使她感到十分忌讳。 就像布兰所说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方法来抵御法则的力量。无奈之下,只好十分狼狈地个打滚避开灰剑圣这剑。 但她这个躲避动作,反而证明了布兰所说的话,寇华自己显然也清楚这点,她灰头土脸地从平台上爬起来时,脸色已经沉得墨黑如铁。 旦抓准了机会,梅菲斯特立刻剑剑紧逼,黑暗寇华再没有召唤雷电的机会,没有米洛斯的权柄这个壳子,才刚刚复苏的她怎么可能是灰剑圣的对手,事实上要不是凭借比在场所有人都加丰富的战斗经验,她早已被剑钉在平台上了。 看着这幕的维罗妮卡回过头来,眼中带着强烈地好奇:“你怎么猜出来的?” 事实上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副本开启的时候,玩家还没有开化要素这个概念,如果这个副本中的boss能够操纵要素的话,那那个时代的玩家根本没有可能取得胜利。‘唯有法则才可对抗法则,其他力量不过凡世之尘埃……’这句话是开启要素那章的标题,也是tiamat法则的核心,布兰记忆深刻。而带着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有了结果,再推导过程,观察黑暗寇华的种种表现,其实不难找出答案来。 “先前老师的灰之领域破坏她的闪电太过容易了,灰之领域并不是什么上级法则,至少不比闪电作为元素的法则高,而老师的实力,和现下的她相比,也不过在伯仲之间,所以引起了我的怀疑。”布兰答道。 “就这样?”维罗妮卡显得有些不太相信,倒不是说她有什么怀疑,只是本能觉得这小家伙不可能这么痛痛快快地告诉她而已。 “就这样。”布兰坚定地点了点头。 维罗妮卡沉默了下,然后苦笑着摇摇头:“小家伙,真不知道当初在信风之环留下你,究竟是好还是坏。她现在虽然说不上是真神,但伪神这个名号还是不会错的,位接近神祇的存在,竟然被你几句话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布兰笑着摇了摇头:“战斗还没有结束呢,维罗妮卡大人,寇华她是埃希斯的长女,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 “她还能怎么办?”维罗妮卡怀疑地眯起眼睛:“她还没成神,只有法则才能与法则对抗。” “除了神职之外,她还有米洛斯的另个权柄,”布兰盯着下面与梅菲斯特交战的寇华,字顿地答道:“领域。” 就像是为了印证布兰的话般,黑暗的寇华忽然发出声愤怒的尖叫,瞬之间,道淡蓝色的静电力场以她身体为中心,瞬间扩张笼罩了整个峡谷。就像是道扩张的波纹,只是这道扩张的波纹掠过在场的每个人时,所有人都感到自己与原本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那种感觉,就像你明明还处于原本的位置,周围的景物没有点变化,但你偏偏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个世界之中。 布兰、梅菲斯特、夏尔、维罗妮卡以及正躺在平台下面管道之上的希帕米拉感觉最为明显。 “这是……”夏尔眼睛有些发亮。 “个雷电的法则构成的世界,”维罗妮卡闭上眼睛,细细体会道:“虽然不是属于寇华的法则,但确实是如此……” “她想用米洛斯的法则来抵消我们的要素带来的优势,”布兰早已看穿了寇华的把戏,或者说对方的手段不过在他的预料之内:“第三阶段开始了,维罗妮卡女士,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什么第三阶段?”克鲁兹人的女军团长微微怔。 “没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女士您的速度应当是最快的,麻烦你去对付下那些管道。”布兰摇摇头:“我得去帮老师把。” “你?”维罗妮卡狐疑地看着他:“没问题吗?” 布兰怔了下。 随后答道:“最好是没问题。” …… 整个峡谷之中的空间犹如禁锢,完全笼罩在静电力场之下,空气中飘飞着淡蓝色的光屑,而平台之上,又是另番景象。梅菲斯特的灰领域不再占绝对优势,而是被淡蓝色的光芒压制到很小的范围,而他向寇华剑刺出,后者仿佛又重新找回了反击的能力,她举起血淋淋的左手,张开的指尖‘波’声弹开圈波纹,灰剑圣的剑就好像重新击中了神力屏障般,生生停在半空中。 梅菲斯特微微皱眉,寇华的反击给他的感觉不像是施展了什么护盾,而好像是让他的剑自动停下来,但剑明明还掌握在他自己手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这个时候,布兰正好从他身边落下,与他并肩而立。 “怎么回事?”梅菲斯特问道。 布兰摇了摇头,他只知道他们应该是位于米洛斯的领域之中,但他也没真正接触过神明的领域,他唯接触过最近似于领域的能力大约就是要素开化到极之平原后产生的法则领域。在极之平原中,己方的要素之力会千百倍的增强,而敌方的要素之力则会千百倍地削弱,如果可能的话,每个人都会尽量避免进入对方的领域中去战斗。 而寇华展开的这个领域也是类似,至少就他看来,梅菲斯特的灰之领域是被极大的压制了。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寇华展开的是米洛斯的领域,而她自身的力量在完全融合之前其实代表的是混沌,也就是说在这个领域中,她自身的力量也会被压制。但现在看来,对方却点被压制的感觉都没有,她甚至重新漂浮回了平台上空,带着怨毒的目光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布兰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的感觉中,黑暗寇华与这个领域的结合非常之融洽。 但黑暗寇华显然不再打算给他思考的机会了,他先前的表现已经让她感到十分忌惮。她举起手,轻轻向自己面前的空气点了下。 “阿尔加的巨龙翱翔于天际时,北风之后朱庇斯为它们的翅膀上加上镣铐,从此之后,天空与这些卑微的生物绝缘了。” “苍之诗?”布兰微微怔,有些不太明白寇华忽然念这段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却看到夏尔、维罗妮卡、梅菲斯特僵硬地在那里,好像他们的时间被定格了般,动不动。布兰脸色大变,忽然反应过来黑暗寇华这是什么把戏——真言术。不过有什么真言能瞬间让位极之境界的存在,位法则巅峰的剑圣外就范,真言术本身也不过是法则的种表现而已,照理说,只要步入了开化要素之后,这个法术基本上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但寇华的眼下的作为显然颠覆了布兰的认知。 “真言术?” “你怎么还能动?”两人同时开口质问对方道。 不过寇华眼中忽然闪过道光芒,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你果然是神民,我知道你是谁了,”她停了下,阴沉沉地答道:“奥丁,我没说错吧。” “你认错人了。”布兰板着脸答道,开玩笑,那么人还在侧,怎么可能承认。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寇华冷哼声:“不过你骗不了任何人,只有神民才拥有如此的权限,甚至可以无视神明的领域。不过可惜了,奥丁他们那些杂种的血脉,作为最后的代欺负下凡人还行,在我们这个级别的战斗中,毫无意义。很快你就能明白,在我的世界中,只有我的规则存在——” 布兰微微怔,前者已经用手指指向他,喝道:“阿尔弗斯曾经在最终之战中亲眼所见的切,在巴贝尔的战场之上,成千上万的军队向他涌来时,他明白,个时代结束了。” 又是苍之诗。 但这次布兰早有警觉,他立刻后退步,握紧了大地之剑。但正是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他发现自己明明还在那个平台上,但却感到自己与黑暗寇华之间的距离正在拉远,他们之间似乎忽然生成了片广袤的平原,视野的尽头,地平线上矗立着高耸的悬崖,而寇华正在那悬崖之上,她举高临下地看着他,而在她身后,悬崖之下,平原上正在出现密密麻麻的旗帜。 布兰眼就认出那些旗帜上的徽记来——冬狼,霜叶,冰刃,那些都是传说中霜巨人的族落,他好像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在视野的尽头,霜巨人大军正在登场。 他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眼前发生这切,明明两人还在平台上,感觉到的也正是如此,但眼中所看到的,却正是距离黑暗的寇华数千米远,支大军正顷刻而至。虽然这幕看起来十分诡异,但布兰却明白,自己所看到的恐怕并非幻象,而是真正正发生在这个闪电的世界中的幕。 这正是米洛斯的国度,风暴平原,霜巨人的故乡。 但寇华为什么能使用米洛斯的领域,她自身的法则不应该是混沌么? ps:第二章送至,求点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幕 时空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六幕 世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六幕 世界 黑暗寇华傲然地冷笑着,但眼中却带着分明的愤怒。 凛冽的霜风之中,黑沉沉的天空雷鸣交织,面面竖立的旗帜正在呼啸进军,旗杆顶端的金属龙头雕塑在微暗的光照下边缘折射着淡淡的冷光——米洛斯的霜巨人崇拜巨龙,这是先古以来的传统——龙角巨盔渐渐出现在视野中。望无际的大平原之上,顷刻之间,古老而雄浑的歌谣好像从四面八方响起,布兰环首四望,四面陷敌。 “先古之魂,佑吾戮敌。” “血流浸野,披荆斩棘。” “故土之原,巨龙低絮。” “乌云遮绕,星光浮宇。” 映入眼帘的这幕,像是从纪元之前的某段尘封的历史中走出来,既荒凉,又遥远,平原宽广无垠,但它却切切实实地重叠在方圆不过百米、悬空于桶状的深渊之上的平台上,好像广角镜头下拉伸了的视野,让人感到十分怪异,却又合理无比。 布兰还是没搞懂,为什么寇华能这么融洽地融入米洛斯的领域,就好像她自己的般。在他的设想中,黑暗寇华可能会运用米洛斯的领域,因为虽然米洛斯的国度会最大限度地压制外来的切法则与要素,但她本身所掌握的混沌之力就因为才刚刚复苏而微弱无比,因此即使是被压制,事实上她仍旧是得益的方,然后她完全可以用超卓的战斗经验来取得胜利。 然而眼前发生的却彻底超出了他的预料,黑暗寇华的确召来了米洛斯的王国,但在这个国度中,她非但没被削弱,反而还像是个真正的国王般,呼风唤雨。这在布兰看来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如若她有这份能耐,那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甚至还在他手上受了伤,她开始就完全就可以掌握局面。 黑沉沉的天空中开始飘洒起雪雨,冷冰冰的雨水沿着布兰略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滚落,冲刷着他上次在狼祸之中留下的伤疤,霜巨人大军在细雨中唱着战歌前进,布兰动不动,在思考着破局之策。 突起的悬崖犹如地平线上孤立的狼牙,悬崖之上寇华的神色落入布兰的眼中。 “她为什么如此愤怒?”布兰眼前的黑暗中好像撕开了条敞亮的口子,让他抓住那个冥冥之中的线索。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寇华——她把自己抹灭了。布兰心中砰砰直跳,只有这个可能了,那就是寇华把属于自己的规则抹灭了,她彻底消灭了自己,让自己成为了米洛斯的部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融入米洛斯的国度之中。 她已经不再是黑暗的寇华了,但也还不是米洛斯。 布兰忽然明白过来,那是谁—— 将醒的神祇,苏拉什。 “她竟然狠得下心来,这样岂不是要与米洛斯共存亡了。”布兰忽然想到是谁把她逼入绝境,那个人正是他。难怪对方用那种愤怒与仇恨的目光盯着他,这样的仇恨,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布兰感到十分无奈,“这又是何苦,明明不用这么拼命的,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呢?”霜巨人的大军正在逼近,那并不是真正从历史之中走出的军队,而是米洛斯国度之中法则的具现,寇华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国王,她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 这已经是凡人与神的对抗了,是绝对的差距。 “应该仍有线机会,让我想想。”身处绝境之下,布兰反而冷静下,不时,他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个奇妙的点子。 他抬起头来,眼中闪动着古怪的光芒:“那就让我来给你次机会吧,埃希斯的大女儿。” 他忽然放下大地之剑,迎着霜巨人的大军走了过去。 “他在干什么?”黑暗寇华怔了怔,柳叶似的白金眉尖也挑了起来:“吓傻了吗?” 但她现在对于布兰忌惮不已,绝对不会轻易给后者机会,她看到布兰迎面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想了想,干脆让霜巨人大军汇聚得加紧密些。她就不信,这支军队还不能拦下他个人,力降十会,不管布兰有什么把戏,只要她不给他任何机会,那么他也只能徒劳。 她已经作出了如此大的牺牲,绝不容许再失败,谨慎和小心此刻几乎成为了她的种本能,但束手束脚本不应当是她的性格,布兰生生改变了她的行事习惯,想到这点就让她心中恼怒无比。 布兰看着在自己面前汇聚起来的霜巨人大军。 如果霜咏者辛娜还能用就好了,现在这个时候简直是恰好派上用场,对军用幻想武器,虽然霜巨人的氏族大军亦是传说中的军队之,但想必不能抵御那样的威力。这是可惜这些都是空想,塞伯斯给他的是把残破的霜咏者辛娜,要修好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他叹了口气,额头上的狭长的黑色水晶开始若隐若现——他不得不动用埃希斯之心了。 苍茫的平原之上,狼嗥声长长地响起。 黑暗寇华心神微微动。 她当然听出来了,那是狼的声音,而且并不是那些低劣的野兽,是她的同族,黄昏下的狼族。那种带着悲凉的长长的嗥叫,仿佛预见着个世界的尽头,日月星辰不再升起,切重归于混沌之中,狼群在逐食天地——那支还是最接近母亲的支氏族——黑狼,还有它们的雄狼。 她用种复杂的神色看着布兰,布兰缓缓穿过平原,宛若诗篇中描述的先知,狼群随行而至。 这幕实在古怪无比。 身为黄昏之中魔物的首领,埃希斯十二女儿之中的首位,却指挥着代表秩序与神明的霜巨人的大军。而黑暗之龙的继承者,玛莎的选民,身后却尾随着黄昏的狼群,这刻先古交战的双方仿佛错位了,寇华隐隐开始感到不安,她隐约觉得这预示是什么。 那些生于古典的光辉秩序之中的生灵,他们代代衰败下去,经历过惨烈的战争之后,化作尘埃,消散在历史之中。而那些在黑暗魔力侵蚀下的黑铁的代,从荆棘之中走出,挣脱蒙昧,在荒原之中点燃了属于自己的火种,在他们背后,神明的光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层连她也看不透的阴影。恍惚之中,寇华忽然感到——攻守易位了。 虽然在广阔的原野之上,与霜巨人的大军比起来,那个人类男人与他的狼群看起来仍旧不过是沧海粟。 狼群正在穿过布兰,如同奔涌的海流。 布兰让它们组成楔形的突击阵型,黑狼甚至包括它们的雄狼远远不及霜巨人骁勇善战,他只指望它们凭借优异的冲击力在霜巨人的阵型之中打开个缺口。狼群在他的命令下开始加速,巨人的大军亦是样,天空中冰雨逐渐变得密集起来,形成幕疾风劲雨的景象,即将交战的双方在这场大雨之中放足飞奔。 下刻,两支军队撞在了起。 寇华召唤的霜巨人平均身高超过四米,在常人看来仿佛马匹样大小的巨狼与他们相比和常人与森林之中的灰狼相比差不,这就是狼与人的争斗,交战的双方都继承着来自于上古的记忆,他们并非第次见面的对手,而厮杀了近万年的宿敌。狼群果然凭借速度优势在巨人之中撕开条口子,不过外围的黑曜石豹在区区数分钟之内像是被气化样蒸发了,它们甚至不能对霜巨人造成任何伤害,而反之后者只要挥挥手臂就能将它们打得粉碎。 后排的黑狼开始切入,霜巨人才第次有了伤亡,它们被撞得连连后退,有些因为阵型太过密集甚至自己踩踏至死。不过即使如此,狼群在前进了近百米之后,还是陷入重围之中。 头雄狼来到布兰身边,它眼角带着条伤疤,那是在信风之环最后的战斗中留下,毛皮上也有灼烧的痕迹,那是在安培瑟尔战中留下的,这头雄狼追随布兰最早,布兰甚至至今还记得它当日穿过黑森林,来到自己身边的那幕场景。他摸了摸对方的脸颊,雄狼顺服地趴下,让布兰抓住它的鬃毛,反身坐上它的背脊。 布兰重新举起大地之剑。 雄狼也抬起头,威风凛凛地长嗥声。 布兰抬起头,寇华所在的悬崖之上距离他不过千米之遥,即使在这个距离上,他也能看到对方脸上错愕的神色。亲手屠戮自己的同类,想必对于她来说也不好过吧,不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就够了,已经足以说明很问题。布兰好像吃了颗定心丸,拍了拍雄狼的脖子。 声咆哮,人狼跃阵而出。 他们重新构成了狼群的锋矢,而这锋矢显然锐不可当,在布兰的亲自进攻之下,霜巨人的阵型好像是冰雪样消融了。寇华看到这幕,顿时感到极为火光,心中先前那点怜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极为恼火地下达了命令,让霜巨人重点攻击布兰。 左右两个霜巨人围了上来,布兰隐隐感到自己似乎引起了寇华的注意,他将剑猛力向前挥,道淡淡的光华脱刃而出——远程范围攻击,这是战士系开化要素之后特有的能力。和白鸦剑术相比威力强,但只是消耗也大得。光华像是轮月牙扫过霜巨人的阵线,带起片血光,好几个霜巨人倒地时淡蓝色的长发飞速的地变白、变灰、面上也变得皱纹交错,形同骷髅样,转瞬即死去,这是典型的时间要素的被动效果——流逝,寇华注意到这个细节,眼神不由得又沉了几分。 布兰的攻击之后,对于霜巨人来说灾难还远未结束,哗声巨响,大地之剑引起了土地的共鸣,列岩刺拔地而起,左近的霜巨人顿时血肉横飞。 这剑近乎倾尽全力,即使是布兰施展之后也忍不住有些虚脱,不过效果斐然,几乎在霜巨人的阵型中打开条近三十米纵深的口子。他同时松了口气,这些霜巨人并没有他想象中厉害,由于是寇华模拟出的规则,因为只保存在了黄金族裔底线的实力,大约只有黄金下位到中位的实力,以他的战斗力来说不算是非常大的问题。 经验正在飞速增加,不过布兰也不太清楚是不是足够升下级,他根本没闲工夫去关注自己的面板,雄狼带着他左冲右突,布兰时而把拽住迎面扑来的霜巨人的脑袋,巴哈姆特的祝福中爆出团炽焰,将其击飞。时而剑枭首,左右开弓,硬生生杀出条血路。 但即使如此,尾随他的狼群还是越来越少,霜巨人的大军仿佛无穷无尽般,布兰抬起头,只见四面皆敌,根本没有条出路。 最后头雄狼也倒在了他身后。 最后的机会来了。 布兰心知肚明,他拍了拍雄狼的脖子,坐下的雄狼早已遍体鳞伤,“最后送我程吧,伙计。”他低声说道,那雄狼仿佛听懂的他的低声呢喃,它用灰色的眸子看着它,眼神既冷漠又木然,但忽然之间,它回过头,发出声低沉的咆哮。布兰感到周围的景色空,同时身子轻,他明白,雄狼已经腾空而起。 距离寇华还有三百米。 布兰感到那头雄狼已经载着自己来到最高点,在它下方,举目皆是攒动的霜巨人的头颅,雄狼发出声呜咽,像是在提醒他什么。布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举起大地之剑,几乎用尽全力,猛力由下向上向前方挥。 轮耀眼的明月,从整个霜巨人大军之中竖切而过。 时之间,血肉横飞。 然后下刻。 列长长的岩刺依次从地下拔地而起,生生在霜巨人的大军之中形成了道长近百米的走道。布兰从雄狼背上腾空而起,米洛斯的法则将他的要素压制到只有身侧的范围,因为他无法飞行,但不过这个距离,却也已经够了。他稳稳落在岩刺之上,回头看,那头雄狼正落入霜巨人的包围之中。 布兰甚至来不及叹息,他转过身,就沿着岩刺走道向寇华所在的悬崖方向疾驰而去。 还有两百米。 寇华没想就算是这样还是让布兰生生杀出条血路来,明明不过只有开化要素的实力,但偏偏就是韧性十足。对方离她已经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她惊怒的心情都没有了,忍不住尖叫道:“米尔寇斯的巨龙,给我拦住他!” 半空之中传来声尖啸。 布兰只感到头皮发麻,他抬头看,就看到云层降,两头龙前后向自己扑来,至于这些龙是从那里来的,毫无疑问,在米洛斯的国度之中,他想要什么东西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不过寇华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了,国度内的力量并非是无限支取的,仅仅为了对付他个凡人,她已经付出太了,甚至有些得不偿失了。 不过布兰很清楚对方对自己的仇恨,尤其是在仇恨之中的女人,有时候是不可理喻的。 空气仿佛都因为龙翼的震动而发出爆鸣,布兰这下总算知道那些半身人骑兵在面对阿洛兹时是什么感觉了,那种浑身发麻,脑子片空白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眼睛,定会发现自己的瞳孔正在发黑,这是因为心灵的压力太大的原因,根弦因为崩得太紧几乎要断掉了。布兰忍不住发出声怒吼,在最后关头启动了冲锋技能。 他因为突然的加速而与第头巨龙错身而过。 布兰立刻松了口气,有了先前的经验,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了不少。不过第二头巨龙已经在他前进的路径上俯冲盘旋,不过顷刻之间,就要到他的头顶了。布兰心知肚明,巨龙是智慧很高的生物,它看到自己同伴的遭遇之后,只怕未必会第二次上当。 而且,他也没有冲锋技能的cd了。 那头龙震动着双翼,开始降低高度,布兰看清那是头红龙,它拍动翅膀时甚至在身后拉出条长长的火焰,火焰扫过之处,雨水完全蒸发。它尖啸着掠而过,灼热的气息几乎扑面而至,布兰不得已只有开启了树木坚韧,不过即使如此,火焰还是从他身上烧过,瞬间将他化为灰烬。 黑暗寇华看到这幕,忍不住露出兴奋的、快慰的眼神,但她才刚刚开心了瞬间,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因为片刻之后,她看到布兰又次出现了,并且出现在那头红龙身后—— 那是个幻术,她的龙被骗过了。 黑暗寇华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 ps:先发张20点左右再发章。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幕 世界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七幕 复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七幕 复活 火云从头顶上掠而过,布兰使劲拍打了两下才将头发上的火焰扑灭,不过顾此失彼,他的伯爵大衣顿时包裹在火焰之中,好像条火焰作成的斗篷,凛风扫,火苗随风飘散,年轻的伯爵上半身顿时暴露在冰雨之中,荒原之上的冰雨打在身上,冷意仿佛浸入骨髓。布兰冷得直打战,本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就算是**上身在雪地之中修行也未必会感到不适,但在这儿,却感到股子发自骨髓深处的冷意沿着脊柱冒了上来。 寒意来自法则。 “妈的,这才是真正的冰火九重天!”他忍不住暗骂声,虽然侥幸用风后九曜骗过巨龙,但龙息实在是太过恐怖,离着十好几米的距离展翅掠而过,带起的火焰气息就差点把他烤成了支人形火炬,布兰这才清醒地认识到巨龙的可怕,平日里阿洛兹给他的印象太过偏向于人类了些,差点让他忘了,这些翱翔于天际的天空霸主,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只。 布兰回过头,前后两头巨龙已经在雨幕之中飞远,时之间还没有回头的迹象,而他与寇华的距离,事实上也就只差那道悬崖而已了。 布兰在最后根岩刺上停下,他抬起头。 黑暗的寇华动不动伫立在悬崖顶端,明亮的目光仿佛同样穿过雨帘,居高临下与之遥望。 霜巨人的攻势好像也随寇华的举动而时陷入了停滞。 “你见过母上?”她静静地问道,声音并不高亢,却传遍了整个战场。黑暗的寇华似已平息了怒气——如若不去看她抿得紧紧的嘴角,以及冷冰冰的眼神的话——但布兰清楚,她只是把熊熊怒火压抑在心中而已。 他点点头。 “你为什么能操纵狼群?” “你猜?”布兰微微笑,仰着头答道。 黑暗的寇华看着他,像是在看某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没必要,反正你今天会葬身于此,与我陪葬。”少女冷冷地答道。 “恐怕不会,我还没打算死在这里,”布兰摇摇头,反而自信无比地笑道:“非但如此,我还要救你——” “救我?” 黑暗的寇华微微怔,脸上露出怒极反笑的神色来:“简直可笑,派胡言。”她举起手来,道闪电蜿蜒穿过云端,将天地之间映得白茫茫片。隆隆的雷声滚滚而至,裹挟着她冷冰冰下达命令的嗓音: “海的女儿啊,去袭击你们的敌人!” 布兰看到,寇华所立的悬崖背后,掀起了惊涛骇浪,在顷刻之前,那儿还是天际低垂的原野,然而忽然之间,波涛汹涌,个接着个长长的头颅从海面之下伸出,那些来自于深海之中,它们又个共同的名字——许德拉的子嗣。 数也数不清的九头蛇,十二头蛇,十五头蛇蜥忽然出现在布兰面前,它们泛海而来,高大的身躯有如山峦,头接着头,足足有上百头之。而在所有山峦般的背影身后,云层之后,个巨大的仿佛贯通天地的影子正矗立在海天之交,布兰只消看那巨大的身影眼,就明白那是什么。 祖神兽。 只是这次,它不再是埃希斯的梦魇,而是真正存在于这个国度之中的九头蛇之王,作为这个领域之中的世界之王,寇华可以凭空具现出切她所想得到的存在。看到那云端巨影的第眼,布兰就真正明白了所谓极之领域与神明之国的差距所在。 这是个自成体系的世界。 只是—— “寇华真是疯了。”布兰摇摇头,对方为了杀他,已经彻底疯狂了。眼前这幕虽然看起来无比壮观,但仅仅是对付他其实毫无必要,黑暗的寇华只不过是在无限度地消耗自己的力量罢了,她明知道这点,却仍旧执意如此,委婉些说是固执,但其实不过是在置气罢了。 这位埃希斯的长女的心性,毕竟还不是位真正的神祇。 当然,她也可能只是在试探位真神的国度的真正底限所在。不过布兰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从先前的接触中可以看出来,对方似乎并不是那种很有心机的存在。相比起来,善良的寇华要比她智慧、隐忍得。 其实他心中隐隐有种错觉,或许寇华才是那个真正占据主导的埃希斯的长女,而黑暗的寇华不过是她的另面罢了。只是他实在无法想象,个性子温软到那个程度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上古战争之中那位黄昏狼族的首领, 不要说杀戮,善良的寇华甚至不愿意卷入到任何场战斗中,从任何方面来看,她都是个真正的和平主义者。 布兰立刻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因为就在他面前,那些九头蛇正在缓缓上岸,向他包围过来。他再抬起头来,微笑着问道:“寇华小姐,我倒是有个问题。” 寇华深深地皱起眉头,不明白这家伙事到临头不作最后的挣扎,反而在这里问什么问题是什么心态。“是有后手,还是已经放弃挣扎了?”她默默地沉吟了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既然布兰坐以待毙,她也乐见其成,于是平淡地开口道: “问题?” “你们家子究竟对祖神兽有什么样的怨念?” 黑暗寇华呆住了,“什么意思?”她微微怔,时间好像没反应过来,但随即看到布兰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才明白过来对方不过是在调侃自己。那瞬间黑暗的寇华心中怒火那个升腾。“这个该死的混蛋,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 她咬牙切齿,正要下达攻击命令,但正是这个时候,她却看到布兰忽然纵身跳,跳入了下方霜巨人的包围之中。 “放弃了?” 除此之外,黑暗的寇华想不到布兰此举还有什么别的用意。不过她实在是被这个古怪的人类而再再而三反常的举动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了,她实在不明白对方会儿挑衅她,会儿又好像忽然放弃了抵抗,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为了气她? 这也未免太儿戏了。 “别让他死了,抓住他!”她心中暗怒,恶狠狠地下达命令道:“想这么痛快地去死,没这么容易。” 但话才出口。 诡异的幕发生了。 黑暗的寇华忽然发现布兰纵身跳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样,气息完全不见了。她僵住了,差点疑似自己感觉出了错,连忙又沿着米洛斯的法则领域细细地探查了次,照理说在她自己的这个领域之中,不可能会有任何漏网之鱼存在,她细细感知了遍之后,空间之中还是只有灰剑圣梅菲斯特、维罗妮卡、夏尔、佩娅还有亚鲁塔几个人的气息。 她眉尖忽然微微挑,感到平台之下还藏着个人,她忽然记起那个人来,那应该就是先前那个人类神官,竟然让她逃过劫。不过黑暗的寇华立刻移开注意力,她才懒得去关心这些虫豸,她现在只关心个问题。 布兰去哪里了? 她的精神像是网络样扫过整个大厅,但除了上述那些人之外,整个她的领域之中再没有任何个其他的人类存在。 “这怎么可能?”黑暗寇华心中诡异无比,眼下这样的状况,只可能是布兰忽然通过什么法术传送走了。或者说转移到了其他界域。但这些显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先不说在她的领域之中施法想要瞒过她有不容易,而且整个空间中都完全笼罩在次元锚之下,任何空间法术和界域法术都完全被封锁,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施法? 她心中片慌乱,那纯粹是对于未知的惊惶,个大活人在他的领域中消失了,她竟然毫无察觉,这还算哪门子的半神? 但正是这个时候,寇华却忽然听到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在找我吗?” 黑暗的寇华简直像是受惊的小姑娘样吓得回过头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布兰,指着他,个“你、你、你……”却始终没有你出来。她在布兰消失之后,想出无数种可能,但在重新看到对方的瞬间,她就明白原来事实是如此的简单。 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布兰身上的确丁点人类的气息都感觉不到,只有浓浓的魔物的气息,就和她召唤的那些九头龙模样。 “你、你怎么做到的?”寇华几乎失声出口。 有许法术能将自己伪装成魔物。 但凡是伪装就不可能在她的领域之中奏效,因为法术本身的波动就会暴露这个法术的效果,而魔法物品也是样。 而出现在她面前的布兰,身上既没有法术波动,也没有魔法物品生效的迹象,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她面前的就是头魔物,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布兰亦微微笑,但并未做答,其实道理很简单,现在他就是头魔物,因为他的魔物气息来自于他的精英技能,这个技能本身就是属于魔物的技能,从来没听说过玩家有精英这个头衔的。 精英技能—— 魔化 (等级1) 【基础】(精英/普通) 在短时间内将身上的气息伪装成魔物的气息,使领主级以下魔物不会主动攻击,持续分钟或者至使用者主动攻击为止。 可惜。如果寇华没有抹杀自己的法则,如果她仍旧是头狼埃希斯的长女,而不是现在的神祇的身份。那么作为魔物的领主,她定会轻易地发现他。但问题是历史没有如果,布兰几乎想要偷笑,切的巧合,造就了他现在轻轻松松出现在她面前的结果。 他举起大地剑来,摆出了出手之前的姿态,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上半身哗哗而下,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的曲线。 “不!”寇华终于反应了过来,雷电像是长鞭样在她手上汇聚,她猛力向前挥,像是要将无尽的怒气融入这击之中,彻底杀死布兰。但布兰身畔明亮的光环已经闪现,雷霆长鞭首先击穿了由巴哈姆特之祝福召唤的火盾,然后生生在冲突光环上扯开条口子,再刺入树木坚韧在布兰表皮上构成的层树甲之中,布兰闷哼声,即使以他的防御与意志,这击仍旧让他感到仿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剧痛。 生命瞬间见底,不屈天赋直接接管了他的灵魂。 但他继续向前,手中的长剑明亮得犹如炽燃的火炬,冲突光环,树木坚韧,以及各式各样防护的装备的光辉,瞬间完全消失,就好像力量被抽取般,所有的能量流都汇聚在起聚向布兰手中的大地之剑。 荆棘冠冕。 抽取所有的防护能力转入攻击之中,圣堂骑士的绝技终于在此大放光彩。大地之剑轰然击中寇华身边环绕的法则之线,巨大的力量几乎将法则之线扭曲;寇华首先惨叫声,但这下并不是来自于布兰的攻击,而是来自于阳炎之血的反伤——本来黑暗的寇华在伪神的状态之下就是攻强而防弱,而她的全力击此刻带来的恶果终于展现,剧痛深入灵魂,措不及防的重伤让她几乎哆嗦起来,甚至连她身边的法则之线都动荡起来。 而正是这刻。 布兰直以来含而不发的穿刺打击完全爆发开来,空气中发出声刺耳的颤鸣,黑暗寇华身边深蓝色的法则之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后弯曲,然后彻底被撕开。稳固的法则这刻终于崩溃,寇华还想挽回局势,但布兰的身影忽然在她面前消失了,而下刻,她视野中只看到双大手向自己抓来。 时间……不对……这是空间要素。 黑暗的寇华脑子里只有这个混乱的想法,“他明明说过他的秩序之力只够他施展次的,他、他又在骗我!”她眼前黑,几乎要被气得晕过去。她做梦都没想到布兰先前明明在大占优势的时候还在为她编织陷阱,因为这在她看来根本就没必要。 虽然现在看来,却十分有必要。 布兰丢掉了大地之剑,他无意于杀死寇华,事实上他也明白自己杀不死这个该死的女人,boss不可能只有那么点儿生命,但法则之线的崩溃只有瞬间,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他把按住黑暗寇华的双肩,将她推倒在地上。 黑暗寇华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攻击,错愕之下被重重地撞在地面上,几乎眼冒金星。她吓坏了,她感到那个人类男人**着上半身压在自己身上,死死地按住她,“他要干什么!”她又惊又怒,时间差点连抵抗都忘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布兰——她大约做梦都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出招。 但她既惊又怒地张大眼睛时,却看到布兰收回只手,反手下插入了他自己的额头,鲜血下就沿着他的手臂漫流而下,混杂在雨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虽然血水靠近她闪电构成的躯体就瞬间气化,但仍旧是把她吓呆了。 “这个恶心的人类在干什么!” 她忽然注意到,布兰从他额头上取下的那枚黑水晶。 黑暗的寇华瞬间就好像是中了魔法样定在了那里,她时间只感到手脚冰冷,“不!”她尖叫道:“你不能这么做,放我开!” 布兰满脸是血,却对这位埃希斯的长女微微笑,笑得她骨子里发冷。然后布兰拿起手中满是血水的黑水晶,轻轻放到她的额头上,“寇华小姐,你始终是埃希斯的长女,狼族的首领,你是它们天然的领导者……” “你能够消抹自身的法则,但你消抹不了这份记忆与感情。” “所以,还是回来吧。” “不要!”寇华几乎是在痛哭。 嗡声巨响,就在布兰的手碰到寇华的额头的瞬间,股恐怖的冲击波以他们两人为中心瞬间爆发开来,这冲击波顷刻之间席卷了整个战场,那些霜巨人,那些九头蛇,大平原,波涛汹涌的海面,低沉的乌云,以及天边那巨大的身影,瞬间彻底消失了。 而布兰也被这冲击波扬起,远远地抛飞了出去,他抬起头,眯起眼睛,甚至还能看到向另个方向被抛飞的寇华,像是风筝样在气流之中艰难地挣扎着。不过已经够了,他松了口气,这股冲击来自于米洛斯的法则对于其他规则的排斥,既然它产生了,那么就说明黑暗的寇华已经不能再融入这个国度之中了。 他的猜想果然没错,寇华果然是杀死了自己,彻底消抹了自身的规则。 但可惜,她大约做梦也没想到,布兰手上会有这个东西。 埃希斯的灾祸之心。 就像是布兰所说的,她毕竟还是狼族的首领,当埃希斯之心的头狼法则融入她的身体之后,瞬间就将她之前的切努力化为飞灰。从此刻起,那个不过存在了片刻的苏拉什消失了,而黑暗的寇华,又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唯的改变是,她和他样,在米洛斯的领域之中,都失去了力量。 而接下来。 就是公平的战了—— …… ps: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幕 复活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八幕 凡人之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八幕 凡人之择 切的幻象都消失了。 战场又回到了那个深渊之中的平台之上,但四周好像安静了下来,点滴,时间不在流逝。维罗妮卡仍旧保持着那个平台下方飞去的动作;灰剑圣梅菲斯特手持巨剑,昂然而立;夏尔手中的法术火花乍然绽放,定格在那刻;四周峭壁之上,坠落的冰块仿佛永滞,冰窟之中,四名黑骑士正保持着举弓的动作。 唯有平台之上,布兰与黑暗寇华各自占据半空间,静动,仿佛截然相反的两幅画面。布兰正从地面上缓缓起,赤着上身,鲜血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过,沿着脖子,划过肩头,上臂,小臂,流经手腕,仿佛勾勒出的腥红的纹身。 玫瑰色的血珠沿着大地之剑黑沉沉的剑身,缓缓向下滴落,落入地面,漾起层层薄薄的尘埃。 布兰沉静地看着正前方,跪在地上的黑暗寇华。 她正咯咯咯笑得厉害。 好像是疯了般,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然后猛烈地咳嗽着,整个身子都蜷缩成团。少女额头上、面上全是缕缕的鲜血,不是她的,而是布兰的,明亮炽热的闪电已经从她身上褪去,她瞳仁中的颜色又恢复了那温婉的浅红,头漆黑长发好似檀木,肌肤浅白,好像才从牛奶中出浴,袭漆黑的长袍恍若幽兰,悄然盛开在平台之上。 “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黑暗寇华边咳嗽,边开心至极地笑着,她的肩头剧烈地耸动着,又抬起头来,用种幽怨地、幸灾乐祸地眼神看着布兰,有些像是头狼般,眼神幽幽然。 “哈哈……咳咳……你应该感觉到了吗?” 布兰言不发,在他的视野中,平台四周的边境正逐渐变成浅银色,而这些银色的区域正在逐渐扩大,慢慢以寇华为中心靠近。它们扩张的速度正变得越来越快,片片,具有生命力般,延伸向中央的黑暗寇华,他静静地在那儿,也能感到股古老的、又仿佛是新生的气息正在壮大,慢慢融入这个世界。 米洛斯的神力法则。 “哈哈哈咳咳……机关算尽太聪明呐,人类,”黑暗寇华眼中露出快慰的光芒,喘了口气,才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她跪坐在地上,像是个柔弱无力的少女,甚至有些虚弱地看着布兰说道:“你几乎快要成功了,可惜……” “你成神了。” 布兰淡淡地答道。 这个世界的法则正在重新演算,整个神之永眠地外部的时间与空间都陷入了停滞之中。而无尽的虚空之中,团火焰正在重新燃起,好像随着这光的诞生,条条来自于古代的法则之线开始重新亮起,有个声音,在呼唤着那个沉睡于黑暗深渊之中的名字。 米洛斯。 霜巨人的父亲。 仅仅是线之隔,黑暗寇华终究成就神位。晶莹的泪珠子还挂在腮边,但她露出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怎么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么?”说着,她歪了下头,用种好奇的目光看着布兰。 只是那好奇之中,蕴含着深刻的仇恨,黑暗寇华在微笑着,白森森的犬牙若隐若现。 布兰看着那逐渐蚕食的银色区域。 “还有五分钟,”他静静地答道:“我还有五分钟可以杀死你。” 少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忍不住又次咳嗽起来。 “咳咳咳……的确如此呢,要是你真是个凡人就好了……”她剧烈地咳嗽着,边笑中带泪地看着布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样,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惋惜:“可惜呐,神明们与水晶约定,将选择未来的权力交由凡人手中。” “布兰,”黑暗寇华笑得很甜,以至于近乎有些妩媚了:“作为黑暗之龙的继承人,作为神民的你,是杀不死我的。” “只有凡人可以杀死我。” “而托你的福,咯咯,偏偏只有神民才能在这个领域之中自由行动呢——” “明白了么,这里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了,”她缓缓了起来,轻声答道:“千万年后,人类再次选择了他们的命运,而这次,将没有人可以改变了。” 布兰言不发。 但却有个声音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布兰改变不了的,”那个声音清脆、坚定地回答道:“就由我来改变!” 布兰与寇华脸上同时变色。 只不过个是惊喜,个是惊愕,“是谁!”寇华脸上的笑意顿消,她紧张地尖叫声没。忽然之间,在两人相对的另侧,幽幽蓝光像是构成了扇大门,身穿骑士战服,腰佩狮心剑的少女缓缓步入平台之上。 她抬起头看着黑暗寇华,认真地回答道:“我不明白布兰他是从那里来,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无法阻止你,但我至少知道,女神大人,我还可以作出次选择。” “因为我,”她将手按在胸口,字顿地答道:“来自布契,我就是您口中那个凡人。” 那刻,黑暗寇华面上的表情极其精彩,好像所有的神情都定格在了那刻,“不,这不是真的,”她说,边摇着头:“不,你必须要考虑好你的选择,它关系着这个世界的未来。你听好,小姑娘,是玛莎大人给了你们切,你们决不能忘恩负义——” 她看到芙蕾雅缓缓拔出长剑,剑光明晃晃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睛,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雪白,“不,我可以让你成为半神,你将可以永远和他在起,我们将起让这个世界重返古典时代的荣光。” 她叨叨絮絮地说着,但骑士少女好像并没有听到般,她缓缓拔出狮心剑,然后回头看向布兰。 布兰对她笑了笑。 “芙蕾雅。” “布兰。” 他举起大地之剑,“让我看看你在王立骑士学院学到了什么?”在米洛斯的领域之中,此刻所有人的力量此刻都已经完全被排斥开,就连寇华自身也是样。他们还有五分钟,在银色的领域完全与黑暗寇华连成片之前—— 在这五分钟之内。 这场战斗将仅仅由经验与技巧来决出胜利者。 两人心中都片宁静,寇华仿佛也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她脸色有些僵硬,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芙蕾雅身后那个淡蓝色的身影。 “为什么,米洛斯!?” “这是我和水晶的约定,寇华,我们应当给予他们些选择的机会。”冥冥中似有个声音回答道。 “你这是偏袒!”她咬牙切齿。 “寇华,你我分属不同的阵营,我们各自相信不同的真理,但我只有点要求要对你说——至少让历史的选择趋于公正,”那个声音答道:“如果你认为混沌才是这个宇宙之间唯的真理,那么你必定不会害怕它会失败,对吧?” 那个声音停了停,有些骄傲地答道:“我也是样。” 黑暗寇华轻轻哼了声,但也只有闭口不谈,她抬起头看,看着在自己面前的男女。 两人都已经作出了进攻之前的姿势。 大地之剑的剑锋微微颤动着,布兰合上眼睑,眼前仿佛是某个夏夜,漆黑之中,那条横亘于天空之中的璀璨星河。他开始向前迈步,边感受着那步子,而与他起,芙蕾雅也开始向前,两人齐动身,步伐几乎完全致。 黑色的剑锋,银色的剑刃,轻轻晃动着。 “还记得布契的那战,”布兰头也不回地问道:“黄金果园的战斗。” 芙蕾雅微微怔,立刻点了点头。 “这次,”布兰答道:“我继续为你掩护。” 他放平大地之剑。 “芙蕾雅。” 冲锋技能再次开启,布兰带着道流光刺向寇华,这剑,与法则无关,与要素无关,甚至连力量都被米洛斯的领域压制到最低程度,这就是简简单单,决定生死的战。黑暗寇华眼中怒火炽燃,她向后退,伸手挡住布兰的剑刃,反应没有丝毫迟滞,单纯从战斗经验上来说,她并不逊色于布兰。 但可惜,布兰并不只有人孤军奋战。 “交替进攻!”布兰怒吼道。 道浅蓝色的身影在布兰身后出现,埃鲁因的骑士制服这刻在这位埃希斯长女眼中显得如此的显眼,银色的狮心剑仿佛真形同狮子的獠牙般刺向这位女神。尼玫西丝曾经寄希望于这把剑可以改变个王国的命运,而时至今日,它的确正在改变某些人的命运。 只是这些人,其数量遍及整个沃恩德大陆。 黑暗的寇华怒吼声,芙蕾雅的剑术在她看来粗鄙得近乎不堪入目,她忍无可忍直接爪就向骑士少女爪去,可下刻,柄黑沉沉的剑刃果然挡在她行进的道路上。“那个该死的家伙!”她抬起头,果然看到布兰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不得不把抓住布兰的剑刃,然后丢开,然后向后退去,避开芙蕾雅的剑。 但布兰怎能让她如愿,直接丢掉大地之剑,反手把抓住她的手腕。 “这混蛋!”寇华心中暗怒,想也不想,左手记手刀就向布兰小腹插去。在她才刚出手,就意识到不好——她忽然记起来,自己面前这家伙根本就是亡命徒,黑暗寇华抬起头,果然心头发冷地看到布兰对自己古怪地笑。 完了!埃希斯的大女儿那刻只感到脑子里片空白。 嗤声轻响,她果然感到自己的手毫无阻碍地插进了布兰的腹部。布兰脸上表情几乎是在抽动,但他却仿佛没感到疼痛般,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扯,生生将她扯了过去。然后布兰把抱住她,然后迫使她转过身,面向芙蕾雅。 “不!”寇华尖叫声。 那刻。 芙蕾雅与黑暗寇华同时瞪大眼睛—— 只不过黑暗寇华怔怔地看着的是插在自己心口的狮心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有血沫止不住从嘴角喷涌出来,少女痛苦地皱起眉头,大口地喘着气,她好像极为不甘心地看着这切,看着这个本应该给她带来荣耀的平台,看这个桶状的深渊,看着芙蕾雅,最后艰难地回过头。 恨恨地看了布兰眼。 “寇华,这就是答案……” “卑鄙。”她虚弱地回答那个冥冥之中的声音道。 芙蕾雅几乎是哆嗦着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女神合上眼睛,她轻轻松开手中的剑,张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千言万语,都化为句话担忧的话:“布兰,你……” “我无妨。”布兰松了口气,黑暗寇华的身体正在他手中变轻,好像开始变得虚无起来。而四周的时间和空间似乎又开始逐渐恢复流动,他回头看了眼,看到平台边缘的银色区域正在消散。 米洛斯的法则正在重新退回黑暗的虚空之中。 这是个好兆头。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有些虚弱地答道:“亏你避开了心脏的部位。”说着这句话,他忍不住咳嗽了声,股虚弱和后怕才涌上心头,仿佛战斗结束的刹那,他才开始感到浑身发软,忍不住晃了晃就要倒下去。 但有人抱住了他。 芙蕾雅紧紧地抱住了他。 …… 时间的正常秩序仿佛在黑暗寇华死后刹那恢复了,哈鲁泽瞪大眼睛,看到那几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黑骑士举起弓,走到冰窟的边缘。而黑骑士的动作如此自然,好像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注意到中间有过那么长时间的静滞,甚至也没注意到平台之上发生的改变,切都是在眨眼的瞬间之内,仿佛惯性使然,他们按照原本的计划举起了手中的长弓。 这个时候,前刻定格在半空之中坠落的冰块才‘哗哗’落入悬崖之下。 黑骑士们瞄准了平台上的布兰与芙蕾雅,时间是如此的短促,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意识到那芙蕾雅是从何如来,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本能地认识到芙蕾雅与那个托尼格尔伯爵是盟友。 然后他们张开弓。 哈鲁泽急剧地喘了两口气,他张开口,但他身边的诗朵似乎先步发现了他的举动,学者小姐瞪大眼睛,没命地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冲动。但小王子心中只记得老师的安危,他生性本就单纯,那里还记得自己的处境。 骑士松开手指,绷声轻响。 长箭离弦而出。 “老师,小心!是黑骑士,他们来了!” 小王子也是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领头的黑骑士第时间反应了过来,拔出剑就向这边冲了过来,他举起剑,下意识地就想放到小王子的脖子上。但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事实上洞穴之中的所有黑骑士都在同刻僵住了。 金色法则之线在冰窟之中蔓延,已缠绕在每个人身上。 而在洞口刚刚放出箭的黑骑士们,也愕然地发现,他们的箭——统统被头庞然大物挡了下来。 那是头龙。 头展开双翼,鳞片闪烁着耀眼的金光,金色的瞳孔之中犹如环绕着炽热的火焰,昂着头,两对犄角高高扬起,居高临下在半空中看着他们的巨龙。这头仿佛来自于太古时代的生物,顷刻之前才在峡谷的另头扬起双翼,但仿佛眨眼的瞬间,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阿洛兹大人!” 诗朵兴奋连带着不敢置信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哈哈,这下可得救了!”这是菲拉斯的叫喊。 而在他身边,劳伦娜也是松了口气。事实上,在所有人中就连那位直以来绷着脸的克鲁兹人的皇长子也忍不住出了口气,只不过他回过头,看到那位小王子在发出那声提醒之后,早已昏迷了过去。 “我如果是你,”阿洛兹的警告道,但充满了她特有的玩味的意味,她危险地眯起眼睛,对那持剑的黑骑士头领说道:“——就乖乖地放下剑。” 骑士显然完全没料到会有头龙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微微怔了片刻,但随即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剑,松开手,然后哐当声,丢下了剑。 冰窟之中,黑骑士们面面相觑,但不过是片刻的犹豫之后,掷剑叮叮当当的声响响成片。 …… 布兰仰头看着那巨龙之影从半空掠过。 他头枕在少女的大腿上,只感觉浑身像是被抽空了样疲乏无力,但抿了抿嘴,心中会心笑。 (ps:变动的轨迹这卷到这里也差不告段落了,大概还剩下个两章;从下卷开始,布兰就要真正走上大的舞台了,前往克鲁兹,对抗玛达拉,真正改变埃鲁因的命运~~这里感谢下大伙儿直以来的支持。另外帮黑子的灾厄降临求点票,他新书第个月,大家支持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幕 凡人之择 欲望文 第一百六十九幕 大爆炸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六十九幕 大爆炸 “乔诗,乔诗。” 老贝阿德在隔壁屋子里叫唤着,趴在木桌上十三四岁的少女应了声,从时明时暗的蜡烛上移开视线,就在不远处,窗户外连日来的天空阴阴沉沉,天际黑云密布,总是交错着道又道紫色的闪电。她抬起头看了这糟糕的天气眼,叹了口气,走出门去问道: “父亲,怎么了?” “去把我的斗篷拿来,把马车牵出来,这天气干不了活儿,我把农具送去城里让贝托斯修下。”老贝阿德正在自己的长椅上穿鞋子,边回答道。 乔诗在自己房间门边看着客厅门外的坏天气,皱了皱眉有些担忧,挽起的袖子下白生生的手臂在围裙前交叠着。“这个天气也要出门吗?”她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老贝阿德听出自己女儿口气中的关切,瞅了眼外面的天气笑道:“和风细雨罢了,和风细雨罢了,再过阵子,天气还会坏呐,那时候就不好出门了。” 乔诗叹了口气,在围裙上擦擦手,穿过客厅从架子上取下斗篷为老贝阿德披上,“你去安抚下安丝和阿洛,它们还小,闪电定把它们吓坏了。”老贝阿德眯起眼睛,让自己女儿的双手环过自己的脖子为自己系上斗篷,享受着这份默默的温情,边说着。“路上很滑,马车定不好走。”乔诗小声说道。 “没关系的,我的好孩子,这个天气下那些坏东西也不会出来活动。”老贝阿德哈哈笑。 乔诗知道自己父亲的说法是好叫自己放心,自从夏初小领主开始整治治安以来,乡间已经很少能看到地精与强盗的踪迹了,她抿着唇,语不发。“好了,去吧。”老贝阿德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与亡妻越来越像的面孔,吩咐道。 乔诗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冒雨穿过院子。马厩就在农庄后面,她推开柴门,矮小的棚舍内光线很暗,两匹小母马果然在这个天气下显得焦躁不安。乔诗踩着地上的干草先走到名叫安丝的母马旁边,用手轻轻拍它的脖子,轻声安抚着,好叫这匹母马安静下来,但今天却与往日有些异常,这匹灰色毛皮的母马个劲地跺着脚,湿润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内里蕴着强烈的不安的光芒。 “怎么了?”乔诗皱起眉头,敏锐地感到安丝的恐惧并不是来自于天边明亮的雷电,而是地下。 她微微蹲下去,用明亮的目光盯着堆放在地面上的干草垛,在她的视线中,秸秆微微颤抖着——只刹那少女就明白过来:是地面在动!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浮上乔诗心头,她马上起来冲向关马的木栅栏,咬牙用双手拖着铁栓将其从锁扣上抽下来丢到地上,然后打开木栅栏,依次将两匹马放出来,再赶着它们冲出马厩。只这么片刻的耽误,地面已经明显震动了起来,外面坑坑洼洼的水洼已经起了圈圈波纹,乔诗才刚刚跑到棚舍外,就听到种古怪的嗡嗡声从北面传来。 她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回过头,北面入眼处是绵延不断的安拉瑟森林,森林顶端,像是升起了个巨大的光球,那光球穿透了云层,因为太过明亮刺眼,仿佛让它周围的世界都微微暗。然后震耳欲聋仿佛撕裂空气样的爆鸣声才像是冲击波样横扫而过,带起几缕发丝——耳中那嗡嗡声化为隆隆巨响,逐渐又连成片,形成高亢刺耳的尖啸,仿佛海潮波连着波,但渐渐的,声音在耳中变成了嘤嘤嗡嗡仿佛杂音样的瓮响,然后又形成波高的浪头,淹没了切,树冠还在翻动,枝叶漫天飞舞,电闪雷鸣,风雨交织,四周却好像个寂静无声的世界。 在这个寂静无声的世界中,乔诗惊恐地看到那个光球正在变大,点点吞没了天空,云层,它的球形外表也随着扩张开始崩溃,炽白的外壳刹那之间破碎了,耀眼的火焰从中绽射而出,火焰像是云团样向四面八方继续扩散,开始极慢,像是远在天边,但忽然之间,她就看到火云来到了安拉瑟上空,顷刻之间将整片森林吞没。 那高耸入云的火壁继续前进,尖尖的雪松,挺立的黑松,起伏的山丘,早已化为火海,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头长发几乎是在气流之中张扬地狂舞着,眨眼的光景,马厩就已经在她面前支离破碎,乔诗尖叫声,这才转身想跑。 但可惜晚了点。 轰然声巨响,火焰已经形同道飓风掠过整个农庄,将所有的切化为灰烬。 “啊——!” 乔诗脸色苍白地睁开眼睛,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她从木桌上支起身子,才明白自己又做了那个噩梦,距离那场可怕的爆炸已经过去了个月有余,虽然后来她才知道那场爆炸发生在北边的死霜森林,波及的范围最终也只到金雀山以北,落针丘陵以东的区域,但在梦中,她却不止次梦到火焰吞没安拉瑟森林与农庄,整个兰托尼兰片地狱火海的场景。 她抬起头来,看着窗外通往克库斯的大道,道旁的森林郁郁蓊蓊,幽寂深沉,林冠上空湛蓝如海,丝丝棉絮形成白色的航迹,自从那场爆炸之后,天气就日好过日。大道上不时有骑手经过,三三两两,有些打着贵族的旗号半是附近的骑士,有些就干脆是结伴而行的冒险者。 这些人自从半个月前就开始陆陆续续出现,虽然每年到这个月份都是冒险者聚集的日子,但在伯尼切尔这种小地方也很少能看到这样的光景,何况他们都还是冲北方而去的。 “乔诗!”这时有人喊道。 乔诗看到那个向自己打招呼的人,是住在隔壁的猎人,前段时间好像去了城里,“贝歇大叔,你从城里回来了,有看到我父亲吗?”她连忙问道。“老贝阿德啊,我在铁匠那儿见过他面,怎么啦?”猎人答道。 “没什么,只是担心而已,贝歇大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她瞅了眼那些路过骑士,然后小声问道。 “你说那些骑士老爷?”猎人在栅栏边,也看着路上那些鲜衣怒马的贵族骑士,他摇了摇头:“他们是去找人吧。” “找人?” “是啊,找人。” …… 瓦伦登堡。 那场爆炸之后不不少已经五周,艾柯、尤拉、马卡罗还有欧汀伯爵都看得出来公主殿下虽然面上还安然若素,但暗地里已日复日变得焦虑起来。好在与公爵本人的交涉还算得上顺畅,明面上维埃罗公爵本来就是让德内尔伯爵死敌,两人台上台下,大大小小也打了不知道少次,眼下有机会举消灭自己的仇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但其实就连艾柯这样的毛头小子都看出来了,维埃罗大公是念照先王的旧情。这位公爵大人的女儿竟然是公主殿下的母亲,当看到格里菲因公主管公爵大人叫外公时,当时在场就连那些资历最老的王党诸如马卡罗、欧弗韦尔都呆立在场,几乎出乎所有人预料,就好像才叫人想起来,这位公爵大人年轻也是风流倜傥,娶了位精灵作妻子,只是从没有人见过那位公爵夫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埃鲁因王国内竟曾有位银精灵公爵夫人。 不过马卡罗等人心惊之余,也慢慢意识到,那个曾经对他们言听计从的小女孩,似乎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乖巧,事实上从开始,那位公主殿下就留有这样的后手。 奥伯古七世的婚事是王室手操办促成,虽然国王娶了位半精灵这样的事情难免会引来风言风语,但在这件事上那位老国王如既往地展示了自己的固执。何况在王国的皇后至少还是个人类,王党们也不愿意这件小事上触奥伯古七世的霉头。 但没想到今天看来,马卡罗等人才明白过来,当初那位固执的老国王追求的,原来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爱情。 而高地骑士那边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热心得简直叫人看不懂,本来要说接下来这场战争压根就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但非但派出了包括黑塔巫师在内的正式的使节团,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公主殿下向让德内尔开战,那么他们就会加入公主方。这种姿态,已经不像是联盟了,简直是像是在臣服效忠样。 这样来,王党也有些看不懂了。要知道高地骑士在埃鲁因的政治生态中,从来都是超然于外,即使在王权最为强盛的时代,这些骑士与巫师也仅仅是与王室保持着种互相尊敬的关系而已。什么时候表现出这样低人头的姿态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理论上来说他们才是强势方,公主殿下平定了安培瑟尔的事态之后,不过依靠着自己块小小的领地以及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托尼格尔伯爵的帮扶,勉勉强强走到这步而已。事实上要不是维埃罗公爵愿意倒向他们方,从局势上看北方那位王长子殿下似乎还有机会呢。 但事态就在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发展中默默地推进着,因为有了高地骑士的先例,甚至连戈兰—埃尔森大公的使节前来表忠都让人不感到那么意外了,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那位大公本来就没什么野心,与其说是贵族,倒不如说是个隐士,对于外面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心。事实上在戈兰—埃尔森大公的使节到来之前,还有人恶意揣测那位大公的消息根本不可能这么灵通,这些使节半是他的幕僚、家臣安排的。 后来证明这个猜测果然没错,当然,对于这些细节,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互相保持默契就可以了。 但种种细节,至少让人们明白了点。 埃鲁因王权将兴—— 外交的顺利并不能掩饰格里菲因公主天甚于天的不安。 布加,欧弗韦尔已经从原路返回了兰托尼兰,毕竟爆炸是发生在兰托你兰与维埃罗地区的交界处,每个人都想要搞清楚个月之前那场大爆炸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从前方传回来的消息也大令人不安,在斥候的报告中,似乎整个死霜森林都彻底消失了,在贡恩山脉以东,紫罗兰堡以南的区域,出现了个片全新的死魔法区域,残存的能量证明了那儿先前发生过场惊天爆炸。 而有许证据指向这场爆炸的中心有个巨大无比的深坑,但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爆炸中有任何生还者存在。 在高层些的圈子中,尤其是公主以及她身边的人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小王子还没回来。 托尼格尔伯爵也是至今不见踪影。 但令马卡罗与欧汀伯爵不安的是,他们知道克鲁兹人的第顺位继承人也在那场爆炸之中失踪了,还有他们的个庞大的贵族观察团,以及他们苍穹之青军团的军团长。事实上马卡罗和欧汀伯爵已经从各自的渠道得到消息——克鲁兹人的使节团已经在早些时候出发,离开了帝国,正在前往埃鲁因途中。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但直到这天早些时候。 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到访了瓦伦登堡。 毫无疑问,这是位格里菲因公主殿下已经久等时的客人。 窗台外,从城墙上垂下的藤萝绿荫荫地晃动着,远处,静风森林与贡恩山脉沉浸在瓦蓝的背景之下。午后和煦的阳光慢慢爬上了窗格,透过叶片的脉络,洒进房间之中,派金色的暖辉。屋内,名贵的黑木书桌后面,格里菲因公主正安静地坐在长背椅的红色绒垫上。 她刻意使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好几次忍不住去询问时间,“快到了,她已经过了长廊了,公主殿下。”使女有些为难地微笑着答道。 格里菲因公主点点头,轻轻吸了口气。这个时候门外终于传来哚哚哚的敲门声,仿佛整间屋子静了片刻,她才轻轻答道:“请进来。” 门推开了,门后正是芙蕾雅,仍旧是身埃鲁因的军服,只不过身上的沉稳气息远胜从前,除了脸还有些红扑扑的,几乎活脱脱就是另外个尼玫西丝。她看到格里菲因公主,怔了怔,本来以为接见自己的会是马卡罗或者欧汀伯爵,但马上还是行了个骑士礼。 “公主殿下。” “不必礼,”半精灵少女表面上显得平静,但却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沉静地开口道:“伯爵……伯爵他还好吗?” “殿下,布兰他……他没什么大碍。”芙蕾雅有些不安地小声答道。 不过格里菲因公主好像并未注意到这点,她不安地动了动,虽然细微的神色几乎微不可查,但还是有些急切地问道:“那、那我弟弟呢?” “哈鲁泽殿下也无大碍,他和伯爵大人都很好。” 半精灵少女这才浅浅出了口气,虽然她极力克制住自己露出软弱的神色来,绷着脸,但脑子却有些乱。她在那儿坐了好会儿,既高兴,又有些失落,尤其是对于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的感官而言,过了片刻,她才又恢复了冷淡:“伯爵为什么不自己来这里?” “尼玫西丝小姐和大家都受了伤,领主大人想先将他们送回弗拉达或者是冷杉领。” 格里菲因垂下眼睑,像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她才又看向芙蕾雅,银色的眸子里已经是片清明:“芙蕾雅,这是个借口,对吗?” 芙蕾雅脸都红了,这的确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茜失踪了,布兰正在想尽办法找到关于那个山民少女的线索。不过也不仅仅如此,还有些深沉的原因,但这里有外人,她记起布兰告诉自己的话,看了公主殿下旁边的使女眼,点了点头。 格里菲因微微侧过头,对自己的使女说道:“你去告诉高地骑士的先生们,伯爵大人来不了了,但他还活着,问问他们有什么想法。” 使女轻轻点头,立刻离开了。 然后公主殿下才回过头,开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场爆炸,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芙蕾雅吸了口气。 “是这样的,公主殿下……” …… 德尔德塔尔港—— 黄昏时分,辆仿佛满载着货物的大篷马车沉重地沿着人群摇摇晃晃缓缓驶向港口方向,但在马车前方的人群越聚越,通往港口的大道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久,人群果然簇拥到连马车也不能前进的地步,马车不得不停下来,车夫回头问了句什么,才从马车上跳下个浑身笼罩在斗篷下的人来;这人好像是近期才受过伤,行动有些不便的样子,他瘸拐地来到马车前面,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然后和车夫交谈了几句,才重新回到马车边。 这个时候,车篷内传来个声音:“怎么了,伯伊默?”那个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听起来沙哑得像是老人。 “是好消息,巴巴恩,我们得救了。”前者脸喜色,来到车篷边,低声说道:“是我们的使节团,他们刚刚靠岸。” 车篷内阵沉寂。 巴巴恩子爵坐在堆干草边上,脸色苍白,好像是得了什么绝症样。他听到自己同伴的话,才终于忍不住长出了口气,然后艰难地爬起来,用手掀开马车内角用黑布盖着的东西,那是整块水晶,水晶之中,里面红发的少女少女紧握长枪,愤怒的神色还栩栩如生,她是如此的美丽——但这次,巴巴恩看的却不是茜,而是少女手中那把银色的长戟。 他像是着了魔样,迷恋地打量着它。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幕 大爆炸 欲望文 第一幕 超越尘世之枪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幕 超越尘世之枪 I “茜,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吗?” 黑暗之中,个声音像是道闪电划过茜的脑海,身陷绝境中的人往往最为敏锐,因此她瞬间就分辨出来这正是奥薇娜——圣枪苍穹那沉寂已久声音;何况她曾在安培瑟尔地下某处大厅中敞开心扉接纳对方,定下神圣的契约,因此绝不会记错。 茜像是溺水中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样激动起来,那些克鲁兹贵族们就在不远处起了争执,但此刻她心中却不再彷徨不安,仿佛有了着落。她露出软弱与恳求的神色,奥薇娜看在眼里,但只问道:“你想让我救你?” 少女不住地点着头,眼泪水夺眶而出。 “太软弱了,茜,”奥薇娜叹了口气:“天青之枪是守护凡世的利刃——我曾经问你‘苍穹碎裂,繁星坠地,是凡人征服命运的历史,你是否能感到这切意义中所包含的勇气?’。我上次听过你的回答,你的心意皆在我心中,但勇敢并不是倔强与不屈服,而是智慧,你欠缺这样的智慧,明白了吗?” 茜怔怔地摇着头。 “那么,你还能再战斗吗?” 茜微微楞,随即用力地点起头来。以巴巴恩为首的贵族正吵得厉害,他正拳将那个带头的贵族军官打倒在地上,然后扭打在起,旁人皆在劝解,因此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山民少女细微的动作。 “那好。”奥薇娜好像是完全没在意贵族那边的动静,满意地点了点头;本来那些人在她看来就像是尘埃样微末,因此虽然茜还很弱小,但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契约者输给几只蚂蚁,这纯粹是骄傲与否的问题。 “刚才射中你那个人的实力比你稍高些,他手中的弩大约是白银蔷薇类的武器或者根本就是它的仿制品,它的作用是类似于空间要素的必中效果,并且还附带力量吸取效果。由于力量吸取效果并不算是伤害,因此可以绕过不败的命运伤害到你。” 奥薇娜话锋转:“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太弱。若是你那个领主大人在这里,就定不会被那几只蚂蚁给击中,你首先要明白点,蚂蚁就是蚂蚁,无论它使用的是么厉害的魔法武器,但它们的见识决定了它们根本不可能对真正厉害的人产生威胁。” “现在,你起来,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 茜半跪在地上,浑身软弱无力,脸上先前被打得地方火辣辣的痛,她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但听到奥薇娜的话还是忍不住下反应过来。现在就要起来?她现在这个状态能打得过那些克鲁兹贵族军人么?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现在吗?” “当然,我问你还能再战斗么,你不是点头了么?”奥薇娜理所当然地答道。 能战斗是回事,但能不能打得赢是另外回事。如果是布兰在此恐怕就要怀疑下奥薇娜是不是太想当然了些,但茜却要单纯得,她本能地感到奥薇娜不会害他,就选择了全然地信任,咬咬牙,摇摇晃晃地了起来。 正在争执的几个克鲁兹贵族忽然静了下来,先是位于茜正对面的人发现了少女异常的举动,然后其他人也顺着他的目光向这个方向看过来,他们都转过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几乎如出辙。 她想干什么? 片刻,才有人吹了声口哨:“巴巴恩,你看上的这个女人性子可真够倔的!” “恐怕有你受的!” 巴巴恩把推开与自己扭打在起那个贵族,擦擦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他向茜走过来,脸色也不大好看地说道:“女士,你伤得很重,没必要再战斗了。我以贵族的荣誉起誓,绝不会再任由他们伤害你,投降吧,我们给你骑士的待遇。” 茜抿着唇,语不发。 奥薇娜看着痛得面无血色但仍旧倔强如少女,忍不住满意地再点了点头,她的契约者不需要太强,但定要有颗水晶般纯净而高贵的心灵。眼前这个少女很中她的意,她当初同意布兰让茜拿起苍穹时还有些疑虑,但现在看来,她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类的选择十分有见地。 的确比起他自己来,茜有拥有天青之枪的权力,天青之枪的意义在于守护尘世,“而那个家伙,半有自己的路要走吧……”奥薇娜摇摇头想道:“天青之枪的确不是属于他的,比起来,倒是那件东西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般。” 茜没有答话。巴巴恩被从自己身后爬起来那个领头的贵族军人把推开,那家伙冷笑着拔出剑来,边走向茜边说道:“看来这个小美人儿也并不像你所说那样对你言听计从嘛,巴巴恩。” “你想干什么,费罗克!”巴巴恩怒吼道。 “巴巴恩,请你搞清楚现在的情况,”那贵族军人面色冷,他呸口吐出口血痰,这口血还是刚才巴巴恩给他留下的纪念,那重重的拳打得他够呛。他磨了磨牙齿,答道:“你以为我们有少时间可以在这里浪费的,如果被那个乡巴佬伯爵发现我们的计划,你,我,还有在这里的所有人,没人活得成。那个乡巴佬贵族,身边可是有两头龙在帮助他,我们这儿谁是那两头龙的对手,你吗,还是我?” 他挥舞了下自己的剑,嗤道:“所以说,如果你不能说服你的小美人,那就交给我来放倒她,你放心,我不会杀了她的,她现在可是我们的宝贝。不过可惜了,既然我出手,那么点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 “住手,”巴巴恩打断他道:“她中了我矢,那是银龙之喉的箭,她不可能支撑太久的,根本不需要你出手。” “她倒了吗,面对这个中了银龙之喉的箭还能起来的小姑娘,我应该质疑你祖传的武器是个赝品,还是质疑你那蹩足的三流射术?”费罗克讥讽道。 巴巴恩被梗得失语,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色手弩,也有些怀疑起来,银龙之喉是他们家族祖传的幻想武器,传说中这把弩是他们家族先祖位伯爵大人砍开株白橡树后从树心中发现的,这把弩本身威力就超过大部分魔法弩甚至魔法重弩,而且它的箭矢还具备吸取力量和精神的力量,在战斗中向是所向披靡,这次他都是凭借着第顺位继承人的权力偷偷从家里带出来的,本来是旨在用来防身,没想到第次用就露了乖。 巴巴恩时无言,就等于给了费罗克动手的信号,后者残忍地笑了笑回过头,心中打定主意要在巴巴恩那个小美人儿身上出气,虽然不至于杀了茜,但怎么也得给她破破相什么的。他心想最好是在肺叶上或者其他什么内脏的位置来剑,让那个小美人儿落下个重伤但又不至于马上就死了,最好是等到面见了陛下之后就命呜呼。 打着这样的注意,他回过头满心以为自己会看到头病怏怏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还没等他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听到身后有人提醒道:“费罗克,小心!”费罗克压根没想过茜还有能力反击,事实上他刚才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撞向墙壁上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巴巴恩的银龙之喉并没有失效,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怎么起来的,但刚才对方的确是毫无还手之力。 因此在他听到提醒时的第反应,还以为是身后巴巴恩向自己出手了,他既惊又怒地回过头,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如此不识好歹,竟敢对自己人出手。但他没想到自己回过头,却看到巴巴恩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事实上对方也正愕然地看着自己——不,确切地说是看着他身后。 费罗克顿时感到心中冷。 这也是他最后个念头。嗤声轻响,所有人都看到柄银色的利刃从费罗克背心刺出,这位克鲁兹贵族军官挣扎了下,他瞪大眼睛,像是想要用手去抓住什么,徒劳地挥舞了下,但手才刚刚举到半空,就蓦地无力地垂了下来,脑袋也歪向边,彻底断了气。 冰川之下时间片死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有些骇然地看着费罗克尸体后面的山民少女,之前那击太过诡异了,与费罗克不同,他们看到的是山民少女摇摇晃晃地起来,然后摆出了个古怪无比的进攻姿势——在场的所有人可以指天发誓,他们在此之前绝对从没见过类似的任何枪术有类似的姿势。 那种感觉就像是茜好像忽然从他们面前消失了,虽然她明明还在那里,但他们感觉到的,只有冷冰冰的法则。 就是法则—— 茜举枪击时,根本没有使任何力量,但整个空间的法则都随着她这击而改变——法则命她击中对手,所以她击中了对手。 所有人这刻心中都升起这个古怪无比的念头。巴巴恩面色也变了,虽然他是看中了茜不假,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傻子,他立刻回头对其他人喊道:“约侬,美修斯,你们从侧面上,帮我争取点时间,小心,别让她靠近你们!” 奥薇娜仿佛与茜并肩而立,冷冷地看着左右试探着靠上来的两个克鲁兹人,在她的时代,克鲁兹人还是荒原上的蛮族,法恩赞的伊尼耳人还是敏尔人的奴隶,没想到有天这些当初朴素、自卑的黑铁之民也有这么不可世的时候。 “左边的那个人的攻击会先于右边那人抵达,你不用去捕捉他们的动作,那些不过是表象,你需要看到的,是各式各样的力。” “就像是分布于空间之中银色的线,它们的大小,方向与作用的点都是既定的,所以无论怎么改变,都是可以预测的,从他们出手时,就注定了结果。” “这就是蚂蚁的境界,让我来教会你真正的攻击是怎么展开的。” “真正的攻击?”茜握着长枪,左支右绌地躲避着克鲁兹贵族的攻击,她体力几近透支,但亏在奥薇娜的指挥下,她根本不需要怎么移动就能轻松避开对方的攻击。就像是后者所言,只要那些克鲁兹人出手,她就自然而然已经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神奇,就好像双方是在按剧本猜拳样,约定好这轮你出剪刀,我出石头。 茜隐隐感觉到,自己其实并不是第次见识这样的战斗方式,有那么几次,她的确是在布兰的战斗中看到过类似的情形,对方的剑术好像早已被布兰所预料,他的敌人出剑时,就像是故意往空的地方刺过去样,看起来滑稽至极。 但现在,滑稽的方变成了她的对手了。 两个克鲁兹贵族军官赤耳面红,和个重伤的小姑娘打了半天,连点油皮都没摸到,而且打得要难看有难看,就好像和对方约定在演戏样,那种感觉别提有难过了。外人也看得莫名其妙,包括巴巴恩在内,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同伴是和茜约好了在演戏,但眼前这幕,实在是有些太过诡异了。 奥薇娜冷眼旁观,直到某刻忽然提醒道:“闭上眼睛!” 两柄长剑正向茜刺来,但像是是本能反应般,山民少女立刻闭上眼睛,但就在她闭眼的瞬间,奇特的幕发生了。她忽然‘看到’漆黑的空间中分布着条条银色的线,那些线在黑暗之中浮现,而又消失,而其中两条,正在向自己延伸过来。 她马上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两柄长剑在贵族军官手中灵活得好像游蛇,但在茜眼中却是两条分明不变的线条,她只用在它们既定的前进路线上架起长枪,‘当,当’两声脆响,约侬和美修斯目瞪口呆地踉跄后退,他们看着自己有些发麻的右手,时仍旧没明白对方是怎么猜到自己的进攻路线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进攻?”奥薇娜问道。 茜眼中出现了条曲折的银线,刺向黑暗中那两条银线的起始点。 “你打算沿着这条路径攻击,相信自己的判断?” 茜微微怔,因为她已经看到那两条银线开始变换方向,挡在自己进攻的路线上,她几乎可以确定,只要自己沿着这条路线攻击过去,对方定会防御住。她停下来,又变幻了两次攻击方向,但无论她的银线怎么推进,对方总能在最后关头封死她进攻的方向。 这使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过山民少女并不知道,她感到有些无奈的同时,她的两个对手已经是馒头冷汗,约侬和美修斯不明白自己面前这个小姑娘怎么忽然变厉害了,开始还只能防守,然后又慢慢开始转为反击,反击的路线还越来越刁钻,如果茜再尝试几种攻击方式,他们几乎都快要束手待死了。 好在巴巴恩看出了他们的窘境,立刻命令另外两人加入了战团。 不过即使如此,四个黄金巅峰的存在对上个重伤的要素显化,还仅仅打了个平手,传出去也足以惊世骇俗了。 但奥薇娜仍不满足。 “你仍旧没有脱离固有的攻击思路,”她摇摇头道:“天青之枪是凡世的守护者,但它真正的力量却在于打破规则。” “打破规则?” “即不要受你的思维局限,你试着将你的攻击方式从哪些庸俗的线之中解脱出来,法则的线,不能将苍穹束缚于个平面上。”奥薇娜答道:“就像开始我教你刺出那枪样。” 茜微微停。 然后她收回了枪。 下刻,苍穹如同怒龙般刺向挡在她正前方的约侬。约侬起先吓了大跳,以为这下自己死定了,但他忽然看清,对方的枪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就那么平平直直地向自己刺来,他愣了下,随即大喜过望——这枪简直比初学者还要不如,这定是对方体力将尽,因此才犯下这种初级错误。 惊喜之下,他直接举起剑就架了过去,满心想着只要自己能拖住茜的攻势,那么其他人很快就能制服对方。 但就在他这么想时,也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呛’声架住了对方的长枪,然而就是这样的刻,他又同时看到了那长枪刺中自己的胸膛,就像是刺穿费罗克样,也将自己刺了个对穿。他瞪大眼睛,眼前这完全相悖的幕在他眼中却显得如此和谐,就好像他挡下了对方的攻击,同时又没挡下对方的攻击,这个矛盾的结论完全等同起来似的。 然后阵剧痛彻底打断了他的切思路。 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ps:新的卷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幕 超越尘世之枪 I 欲望文 第二幕 超越尘世之枪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幕 超越尘世之枪 II “枪,那长枪有古怪……” 不知是谁低喊了声。茜手中的枪旁边的空间碎裂了,像是玻璃样,露出天青之枪本来的面目来,苍翠得像是绿宝石样的枪身,两道闪电交织着,沿着长长的刃锋拉出条明亮的弧线,将约侬的尸体弹飞了出去,带出串污浊的血珠。仿佛连空气都沉寂下来,凝固了,克鲁兹贵族们下意识地闭了嘴——先前那枪,落在各人眼中又各自不同,但每个人分明看到长枪刺破了法则之线,虽然约侬的剑确实挡住了茜的枪,只不过长枪却从另个世界刺中了约侬的胸口,就好像两者交错而过般。 这幕曾经在苍之诗中反复传唱。 那个来源于克鲁兹人的创世神话—— 超越尘世之枪。 “这就是主人的枪术。”奥薇娜骄傲地道:“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打破既定的秩序,为这个世界带来个崭新的未来。”但她看到茜睁开眼睛,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在回味之前那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产生了曲高和寡的寂寞:“可惜了,对你来说,你还是理解不了其中的伟大之处,它在过去的历史中是从未存在过的、独无二的。” “我、我还是没有些不太明白……”茜皱起眉头,她还是没能理解先前那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手中的苍穹像是撕裂了某种既定的法则,蛮横无理地命中了本来不可能命中的目标。事实上就连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都有些影影绰绰,就好像枪刺出,杀死了敌人,但却感觉像是侥幸般。 “原理很简单,因为遵从于常规上的逻辑本身就不是定是真正的真理,就好像善与恶,对与错这些带有价值取向的概念样——”奥薇娜忽然注意到山民少女云里雾里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对牛弹琴,叹了口气,不得不长话短说道:“这么说吧,般来说,攻击命中与否,取决于攻击双方的判断,但关键因素无外乎力量与平衡,这是套既定的规则,就好像是两个人玩游戏,你来我往皆是在游戏规则之内,但苍穹的枪术就是打破了这规则,尘世的规则对于它来说已经不适用,它的攻击遵循套自成体系的法则,这套法则比般的‘游戏规则’优先级高,因此凡人在般的规则下躲避时,是永远躲不开天青之枪的攻击的。” 克鲁兹贵族正在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因此奥薇娜也不得不加快了语速。茜注意到这点,有些吃力地收回长枪,也重新作出防御的姿态来,不过她还是问道:“那……是什么法则?” 奥薇娜的声音斩钉截铁。 “先果后因。” 巴巴恩终于反应了过来,但他宁愿自己辈子也不要反应过来,因为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从头淋了盆雪水,直冷到脚底。埃鲁因人从安培瑟尔地下发掘出天青之枪,又转交给布加人,这种事情本就遮掩不住,因此格里菲因公主也从未有掩饰过,事实上为了祸水东引,她在布兰的建议下还主动将消息散布出去。而整个经过之中很难让人不注意到托尼格尔伯爵这样个名字,毕竟安培瑟尔战布兰是最为耀眼的明星,顷刻之后从这座城市下发掘出圣枪苍穹,若说与他无关,只会无端引人怀疑。 超越尘世之枪,这个苍之诗中反复提到的名字,神话上说它可以击穿世界,甚至忽略法则,眼前这幕就发生在眼前,再联系上茜的身份,以及发生在埃鲁因人和布加人之间的切,若巴巴恩还不明白,他和其他克鲁兹人样,被布加人和布兰联手耍了道,那么他真就是个真正愚不可及的愚夫了。 但他想清楚这点,随即又想清楚了另外点,既然这个天大的秘密已经在他面前暴露,那么他们还能活着离开这里么? 他不由得与其他人对视了眼,从每个人眼中看出互相之间心中的恐惧与贪婪。“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想着把天青之枪抢过来!”巴巴恩只消眼就明白自己那些同僚们已经和自己样,猜出了茜手中长枪的来历,即使有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看到其他人的脸色也应该猜出了些什么。但人心的贪婪还是让他大吃了惊,不过这个想法旦产生,就像是野火燎原样彻底燃尽了他的理智——那可是苍之史诗中最为璀璨的颗宝石,来自于上个纪元的真正神器,刺穿苍穹带来个纪元的长枪,天青骑士的武器,如果能夺下它,那么是不是自己也能成为那位世界之王? 不过巴巴恩还保存着丝理智,明白神器并不是每个人都消受得起的,靠他自己绝不可能独占这来自于上古的圣物,毕竟天青之枪的名气太大了,风精灵,克鲁兹人,法恩赞人,哪个不觊觎它?甚至连布加人这样的白银之民都有可能动心,龙族的态度虽然无从得知,但从它们贪婪的性格来看也不至于轻易放手,这些势力,没个是他惹得起的。不过巴巴恩明白,他还有个选择,那就是将天青之枪献给皇帝陛下。 这个想法旦产生就发不可收拾,他越来越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忍不住压着嗓子对其他人说道:“各位,想必你们已经看出来那是什么,维罗妮卡和托尼格尔伯爵欲盖弥彰的阴谋如今已经暴露在我们眼前了,是成是败,就在此举了。” 其他人听巴巴恩这么说,忍不住微微怔,有些惊讶地看了他眼。不过这些都是贵族中佼佼者的人物,立刻反应过来,甚至有些惊喜,他们本来挟持茜去构陷维罗妮卡也不过是无奈之举,但现在经过巴巴恩说却反而有了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天青之枪就在他们面前,若说维罗妮卡不知情,谁会信?就算真有可能,但作为行人的最高长官,不是她而是他们发现这个秘密,这本身就是种失职,何况有这么份厚重的礼物在,想必陛下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最大的可能是,非但不会为难,还会大大地奖赏所有人。到那个时候,作为将天青之枪带回帝国的功臣,纵使塞西尔家族想要报复,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甚至如果操作得好的话,塞西尔家族只会迁怒于维罗妮卡,塞西尔家本来与艾希瑞科家就是死对头。想到这点,所有克鲁兹贵族的鼻息都忍不住重了几分,他们看茜的神色,原本是惧怕,但现在只剩下狂热了,就好像红了眼睛的赌徒样。 “巴巴恩子爵说得是,这么天大的秘密,她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走,你们是想死还是求活,只在此搏。” “别废话,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大家起上。”有克鲁兹贵族粗声粗气地答道,这并不是他本来的嗓音,只不过听得出来声音过于紧张了而已。 茜向后退了退。“他们好像发现天青之枪了。”她皱了皱眉头,小声对奥薇娜说道。。 “有什么,那就杀了他们,死人自然能谨守住秘密。”奥薇娜不在意地答道,显然她在施展那记枪术时就想好了这点,她也明白对于现在的茜来说,天青之枪暴露出去并非是件好事,毕竟山民少女太过弱小了。 茜听了奥薇娜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毫无顾忌地杀人对于芙蕾雅来说或许还有些犹豫,但对于她来说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她本身就是佣兵,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与历练让她加倍成熟起来,对于敌人已经不抱什么幻想。茜现在甚至有些懊恼,如果当初她没把巴巴恩从冰层下面救出来,那么就不会有现在这么许事情了。她想或许自己根本不该对外人这么仁慈,能够回应以温柔的,也只有领主大人罢了。 她举起长枪,好像能不能战胜对手先前对于她来说还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但直到奥薇娜给她展示出那枪之后,眼前这些敌人不过都是飞灰而已。 参与这场战斗的另方,贵族们也像是红了眼睛的鬣狗,受贪婪的驱使重新拔出剑来。人心有些时候就是如此疯狂,即使明知道会走向灭亡,但也忍不住在利益的驱使下放手搏,只要利益足够可观,甚至可观到使人疯狂时,那么在它的驱使下人们也就真正变得疯狂了,战斗的双方几乎都抱着必胜的信心,来参与这场战斗。 那是惨烈的战。 茜自从手持真正的天青之枪那刻起,她身上的气势就已经变了,事实上此刻已经不再是她在战斗,或者不如说是奥薇娜在战斗——那是超越凡尘之枪。在正常人眼中战斗的概念已经不适用于眼前所发生的切,确切的说,那根本是场面倒的屠杀。天青之枪傲然于法则之上的规则,防御对于它来说形同虚设,因为它要命中,所以它命中了。 长枪击的过程现在成为了对于最后结果的补充,因为枪刃撕裂了人体,所以整个世界为了过程的致性不得不不情愿地给它加上个中途发生的过程,使它不至于看起来那么突兀。茜手持长枪,退二进,长枪向前刺,那刹那克鲁兹贵族好像是主动送到他枪刃上样,带着绝望与不敢置信的神色正面迎上去,然后被刺个对穿。 茜面色不变,将尸体从长枪上甩落,反身斩,她身边的另外名克鲁兹贵族举剑就挡,但可惜魔法的长剑竟然在天青之枪下好像是切豆腐样齐齐断裂了,然后枪刃切入他的肩膀,鲜血飞溅,切仿佛都理所当然。 不过是瞬间,战场上局势已分。 巴巴恩和仅剩的个克鲁兹贵族脸色惨白地后退——直到这刻,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天青之枪能在克鲁兹人的创世史诗中占据那样的地位。因此这的确是上苍赐予这个世界的礼物,它本不应当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却因为个特殊的使命,不得不带领凡人为这个世界带来崭新的页。 这就是超越尘世的圣枪。 …… 船舱在摇晃着,巴巴恩喝了口水,但还是感到喉咙干巴巴的。他描述时省略了些过程,但整个经过在他描述起来仍旧显得惊心动魄,船舱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因为并不是上等舱,因此空间也潮湿狭窄,乍看去,却好像是水手们居住的‘笼子’。桶状的船舱里有几张吊床,吊床上坐着三个人,巴巴恩,伯伊默,还有位同样穿着漂亮大衣的贵族,三人的衣着看起来都不像是该到这种下等舱中来的人,但现在他们却没有点不适的样子。 事实上也不敢有不适。 伯尼子爵坐在巴巴恩对面,他是此次使节团中秘密随行的女皇的特使,本来负有特殊的使命,但此刻却不得不先步随船返程,甚至还没来得及踏上埃鲁因的土地。不过他没有丝毫怨言,只感到满心庆幸,还好来之前并没有通告埃鲁因人自己的存在,否则这会儿说不得要引起怀疑,但若他不在这里,他又不放心船上那件‘东西’。 毕竟太过重要了啊。 他听完巴巴恩的描述,也下意识和对方做了个模样的动作——拿起杯子来抿了口,杯子里装着兑了水的朗姆酒,这种口感糟糕的东西此刻在两人喉咙里却有若甘泉,甚至喝完了口,还感到喉咙仍旧有些发干。 他默默地坐了片刻,才开口问道:“然后呢,她为什么没有杀你,还有,她怎么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巴巴恩脸上阵青阵白,满头冷汗,在他对面伯伊默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都好像大病了场。前者惊魂未定,好半晌才口回答道: “因为爆炸……” “爆炸?” 伯尼子爵毕竟没经历过那场战斗,比起来两人来要恢复得快些,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皱皱眉看了狼狈不堪的两人眼,有心想要斥责,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那样的战斗在他听来都感到心寒,不用说亲身经历,三十个黄金阶的贵族军人个刹那就横尸遍地,这竟然不过是在同级的战斗中发生的。他当然不知道巴巴恩是在撒谎,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茜和布兰头上,他想了下,柔声问道:“说清楚些,到时候女皇陛下少不得要问清楚的。” 巴巴恩有些感激地看了这位子爵大人眼,伯尼子爵出身帕鲁特家族,是女皇身边的近臣,对方的态度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陛下果然早就对天青之枪有所觊觎。他暗自感到可能这把赌对了,边沉静下来,才慢慢回答道:“她当时的确是打算杀了我们,不过因为件突然发生的事情而被打断了。” “是爆炸?” 伯尼子爵问道,他皱起眉头,正在想是什么样的爆炸才能阻止天青之枪。但忽然之间,种莫名惊诧的神色出现在他脸上,坐在吊床上的巴巴恩和伯伊默看到这位子爵大人忽然有些激动地从自己那张吊床上了起来,他红着脸在狭窄的船舱里转了好几圈,才仿佛缓过口气来;他停下转过身,用力拍了拍巴巴恩的肩膀,大声说道: “是爆炸!原来如此,死霜森林那场爆炸原来竟和天青之枪有关,这样来就说得通了,巴巴恩子爵,你好好和我说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伯尼子爵激动地说道,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似乎太过强烈了些,面前这两个人眼下虽然没什么身份,但未来说不好要得女皇陛下宠幸,连忙改口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女皇陛下对这次爆炸颇为关心。” 巴巴恩这才点点头,但有些尴尬地答道。 “那场爆炸……其实我也说不好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等等,是和天青之枪有关吗?”伯尼子爵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道。 巴巴恩有些狐疑地看了这位子爵眼,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总是纠结于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不是,但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有点可以肯定,爆炸是从我们背后产生的,当时我感到强烈的光和轰鸣,由于爆炸发生得相当之突然,事实上在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到忽然之间地动山摇,然后整个世界就陷入了片炽白之中,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伯伊默,当时他遇到的也和我是样的。” 伯伊默脸色苍白,连忙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伯尼子爵回头看了他眼,想了想,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依稀听到有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在说,‘该死,这是……小心,我保护你!’,不过我不敢保证我定听到了这个声音,当时的声音很大,我也有可能是产生了错觉。”巴巴恩答道。 “不,子爵大人,事实上我也听到了。”这个时候旁的伯伊默连忙答道。 伯尼子爵点点头,皱起眉头来:“也就是说,当时你们其实都是在爆炸的中心附近,但你们都活了下来,对么?” 巴巴恩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他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是的,子爵大人。” …… (ps:被自己家蠢狗咬到大拇指了,太蠢了,去打了个疫苗,回来晚了点。)(未完待续。) 第二幕 超越尘世之枪 II 欲望文 第三幕 夏末的琐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幕 夏末的琐事 只金龟子沿着沙漏光滑的表面缓缓向上攀爬着,它脚上的倒钩在玻璃上毫无作为,连尝试了好几次,才抓着沙漏的木质支撑杆爬了上去,不过它才刚刚爬到顶端,就被只白生生的手指头拨弄了下去。它怒气冲冲地扇动着翅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但还是无奈地又掉回胡桃木的桌面上,转了两圈,翻了个身又开始重复先前的动作。 窗户明晃晃的,从窗沿上面垂下翠绿欲滴的叶片,楼下卡米尔夫人正在矮蔷薇丛边修剪花枝,庭院中的花圃是从格鲁丁时期遗留下来的产物,不过卡米尔夫人却是安蒂缇娜专门从安培瑟尔聘请来的资深贵族庭师,夫人对托尼格尔炎热的气候很不习惯,但却独独对安蒂缇娜贵族小姐的品格赞不绝口,认为她是方圆百里内真正的娴静淑女,礼仪风范比之国公主也毫不逊色,并且很有可能就是看中了这样位主人,这位高傲的夫人才肯点头答应前往冷杉领这穷乡僻壤。 “布兰,你……你真没怪我吧?”书房内,阿洛兹少有的——甚至可以说是罕见的低眉顺眼地看着布兰,在旁位身材高大发色雪白的男性惊讶莫名地看着这幕,在他的记忆中这头母暴龙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温顺的面了?龙族三大祸害之中,阿洛兹就要占榜首,如果把她现在的样子传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他。他觉得这定是错觉,要不就是今天外面的太阳太大了,晃花了他的眼睛。 说来也奇怪,夏末之后气温不降反升,最近天气天热过天,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盛夏之中最热的那几天。 已经快有两周没下过雨了。 “领主大人,这件事不怪阿洛兹小姐,是我的疏忽。”旁梅蒂莎连忙轻声说道。 布兰看了银精灵小公主眼,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半是小母龙的疏忽,她当时把星形石拿去当凳子,后来去救人时全然忘了这么回事,而梅蒂莎半也没察觉,竟然让安列克抓住了机会。现在茜在爆炸之中失踪了,小母龙整天惶惶不安,不过布兰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在意自己的态度,这让他稍微气消了些,其实他担心的并不是茜,当时星形石发生大爆炸时米洛斯的迷思出现及时庇佑住了在场的每个人,那位霜巨人之父也证实山民少女并未葬身于爆炸之中。 如果位神祇的话还不足以信任,那么后来在废墟中没找到天青之枪也从侧面证明了同样的事实,现在的问题是茜失踪到了什么地方,但这不是主要的问题,茜现下的实力整个埃鲁因能胜过她的也没几个,因此布兰并不是很担心山民少女会遭遇什么不测。如果按照米洛斯所说她并没死在那场大爆炸之中的话,半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而今从领地和兰托尼兰派出去找人的骑士与佣兵也出发,死霜森林附近就那么大地方,而今因为爆炸已经马平川,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虽然他还是很担心茜的状态,但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而大发雷霆。 但他真正困扰的是——安列克的死。 安列克死,那么他身为黑暗之龙的消息也隐瞒不住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始终是个隐患,现在他很想知道安列克的负责人是谁,不过想要从茫茫人海中将那人揪出来,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看了低眉顺眼的小母龙眼,阿洛兹身边那个男人也是头巨龙,据说是前来抓她回龙族的,因为这家伙涉嫌考试作弊而被关了禁闭,这也是她咎由自取,不过也确实够可怜的了。 他不禁摇了摇头,轻声答道:“没什么,这次你要回去久?” 他没记错的话,龙族关禁闭那都是以百年计的,要是阿洛兹犯的事情太严重,禁闭几百年,那岂不是他好不容易才和龙族扯上的关系都全白费了。 “大概要关三百年。”小母龙开始愁眉苦脸地答道,但很快又精神起来,大咧咧地答道:“不过没关系,他们关不住我的,我很快能跑出来了。” 布兰差点没被吓死,他看了那白发的男人眼,还好后者两眼望天,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他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副样子,但半和小母龙有关,他忍不住狠狠瞪了后者眼,心说你要越狱就越狱,别当众说出来啊。就算你自己不怕,要是别人以为我和你是合谋怎么办?万龙族来兴师问罪,瓦尔哈拉就是比现在强个十倍也不顶事的。 阿洛兹看到他的神色,立刻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就是:“我知道啦,真是的!” 然后这头小母龙又嗫嚅了阵,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总之大意就是,“你不可以忘了我噢!”“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之类的话,然后才终于被那白发男子带走了。然后梅蒂莎也轻声告辞,言语之中似乎提到维罗妮卡想要见他面之类的,布兰心知肚明那位女军团长大约是急着赶回帝国了,这次任务对于她来说倒是圆满完成,不过说来有些奇怪的是,布兰最近却经常在对方脸上看到忧心忡忡的神色,他点点头应了下来,很快屋子里就重新只剩下两个人。 书房内静下来之后,布兰又重新将目光投向窗户之外。 与花圃相隔排矮树丛,马厩旁边库兰正盯着下人在为两匹高头大马的安列克马梳毛,斑驳的阳光透过橡树茂密的枝叶落在这位老剑士灰扑扑的军装上,让他显得像是位退伍的老上校,不过公主打算对让德内尔动手的消息瞒不住布兰下面这些人,布兰心知肚明库兰可能已经知道什么,虽然嘴巴上没说,但也显得有些心灰意懒,毕竟方面是自己效忠的王国,方面是自己的老主人,他现在在城堡中的地位越来越靠近位老管家,布兰也由得这位老剑士的性子,方面是因为他祖父的关系,方面也是因为他自己其实也地将库兰看做是托尼格尔的客人,而非他的属下。 再远些,是冷杉堡白色的城墙,上面爬满了爬山虎,显得绿荫荫片,有道楼梯通向城墙上的走道,那里有几个巡逻的守卫,走道外面布置着女墙和垛口,这些防御设施在转角处连接着高耸的箭塔。弩手明晃晃的头盔在箭塔的门口闪着光,个弩手似乎正靠在门框上与自己的同僚在吹着牛。 城墙外,是冷杉城条主要的街道,但街道两边的茅屋棚舍现在已经拆除了,修建了为坚固美观的木石制永固建筑,重新铺设了石板之后不再复之前的凋敝景象,而今白色的大街上人影绰绰,渺小得像是蚂蚁。再远些,就只剩下片片瓦红色的屋顶,乔木的树冠交错其间,在城中像是丛丛荷兰芹。 布兰看着这幕,心中的烦闷终于也消散了些,渐渐升起股成就感,如果说年之前冷杉城的确是个破破烂烂的乡下地方,但如今起码已经有了真正的城市的感觉。至少他去过布诺松与玛姬坦,与这些南境数数二的大城市相比,冷杉城在城市风貌上已经不相上下,甚至为富足,而这些改变,即使是在游戏之中也是不曾有过的,是由他亲自带来的。当然他也明白,真正亲手造就这切的,其实并不是他,而是安蒂缇娜与罗曼——确切的说,某个行事还有些不着调的商人小姐在这份沉甸甸的功劳中占据着加重要的位置。 是她亲自提出整个复兴计划,然后亲自为托尼格尔带来了今天繁荣的商业。而今,从格里斯港至安培瑟尔的纽带连接着整个北方,每天都有无数商船在这条航道上航行,在闪鳞娜迦的看护下,这条航道这半年来亦成为整个埃鲁因最安全的航道之,因为在各个商会之中声名远播。他与寒露女王的协议还未在军事与政治上显露峥嵘,但已经最先为商人嗅到其中的机会,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人类历史上嗅觉最为灵敏的群人。 源源不断的货物今天正通过这条航道运往冷杉领,再由冷杉城转送往信风之环,不用担心这些货物会找不到去处,黑森林中那是片真正丰饶等待开发的土地。仅仅是这两个月内,柏鲁大师从各地召回的学生与下属就在森林中勘探出两三处矿藏,有白银、有黄金、有铜甚至有秘银,那里还有最好的林场,数不清的猎物,各种珍贵的植物,千年腐殖沉积的沃土。过去,这片森林因为恶劣的环境与恐怖的怪物让开拓者止步,但而今,位于信风之环中心的秩序之火已经点燃,以整个卡兰加山脉为中心,秩序正在重新变得安定起来,德鲁伊与树精灵们也加入了布兰的战车,为埃鲁因人打开了最后扇大门。 从整个北方运来的物资正在加速将这些埋藏于地下的财富变为现实,云集于港口的商船载着它们从原路返回,再将它们变成布兰所急需的人力、技术与魔导工业资源。这就像是条流淌着黄金的航道,而今在这条航道上的每个人都因此而受益,只要他们有把子力气或者智慧,他就能从中获得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们有位慷慨的领主大人的未婚妻。 这切都是罗曼的功劳,虽然离了安蒂缇娜这位有些迷糊的商人小姐未必能将整个托尼格尔的春耕秋种节日祭典安排得井井有条,但至少眼下这繁荣的商业光景,以及城中时时刻刻人满为患、住满了商人的旅店,还有港口中如云的帆影,都是她笔笔生意谈下来的。从最早时的无所有,凭借空口白牙说服商会的信任,从艘帆船抵达格里斯港,满载着货物离开,都是由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有些不怎么着调的小姑娘亲自去做,并做成的。 布兰自己很少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但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就好像是忽然之间,这切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没有操点心,商人小姐已经给他安排得妥妥帖帖。而今托尼格尔的切都已经走上正轨,旁人皆以为他要等到拿到了让德内尔的土地才能大展宏图,但殊不知埃鲁因的未来,早已在他面前铺开了。 那个从开始就陪伴在他身边的小姑娘,为他画好了最重要的张蓝图。 他忍不住去看罗曼。商人小姐正将白葱样的手指头收了回去,托住自己的脸蛋,乌溜溜的眼珠子瞪得直直的,饶有兴趣地看着金龟子又重新爬上去。当它重新爬到顶点的时候,她又使坏地将它弄下来,这么重复了好几次,好像乐此不疲样。商人小姐穿着件贵族长裙,但勾着背坐在长背椅上,把裙子弄得皱巴巴的,还挽着袖子,十分成功地把淑女的装束穿出了乡下小姑娘的效果。 如果叫卡米尔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大概又得叹息摇头了,其实布兰知道,她曾度以为安蒂缇娜才是他的未婚妻,不过后来好在幕僚小姐亲自去了结了这个误会,他至今还记得卡米尔夫人那个古怪的眼神。布兰虽然即使面对位真正的神祇时也丝毫不感到畏惧,但那位古板的老太太那惊异的神色还是让他不得不退缩了,临阵脱逃了,据说那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次不战而退。 布兰与商人小姐并排坐着,因为坐得如此靠近,他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鼻端也若有若无地飘荡着股少女的幽香,他有些心绪飘然,像是想着什么事情,下意识地将手环过罗曼的腰。商人小姐的腰肢轻飘飘的,细得可以盈盈握,她好像感受到布兰突如其来的感情,回过头看了他眼,微微笑,并不揭破,而是十分惬意地踢了踢脚,然后又回头去拨弄那可怜的金龟子。 布兰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忽然发现罗曼虽然在和商人们打交道时非常喜欢斤斤计较每个铜子的去向,但却并不吝啬于手中的金钱,事实上她除了在认真谈笔生意时,对任何人都大方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回过头来问这个问题,商人小姐正不知道第几次把那金龟子给从沙漏上拨下来,边理所当然地答道: “谈生意就像是上战场呢,必须要锱铢必较,但投资则要将目光放得长远些,斤斤计较是不能获得好收成的呢。” 布兰怔,好像有些意外:“这道理谁告诉你的,也是你姑姑?” “那倒不是,姑姑她又不做生意,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布兰只能感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赋吧。不过罗曼眼睛忽闪了下,才刚刚得意起来,忽然又有些失落:“说起来,好久没看到姑姑了,布兰你说帮我找姑姑,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罗曼不说还好,这么说布兰下脸上就烫得厉害,哪里是没有消息,根本就是他没用心去找过。事实上在罗曼这么提之前,他差点都忘了这么个人,毕竟詹妮阿姨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布兰的家人样,始终有层隔阂,觉得那就像是背景之中的人物样,他虽然让人去布契打听过,但也就是这么提而已,事实上连安蒂缇娜都没告诉过。后来布契那边回应来消息,说是没什么线索,这件事从此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太了,在半年之前他几乎心投入到将埃鲁因从必定灭亡的轨道上拉回来这件事情上,时间如此之紧,紧张得他几乎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别说去找人了。 但现在想来,想想罗曼为他所做的事情,他看着商人小姐那张在他面前毫无心机的脸庞,心中实在惭愧得不行。 “很快就有消息了,埃鲁因就这么大,而且你姑姑肯定也在到处寻找你的下落,现在你名气这么大,我们只要稍加注意,就能找到她的。”他捏了捏罗曼的脸蛋,边安慰道。 罗曼咯咯笑,眯起眼睛来笑得像是只小狐狸。 “咯咯咯,布兰,你心虚了哟。” “咳咳,”布兰脸下就红了,他差点忘了这位商人大小姐虽然毫无心机,但直觉却是灵敏得可怕。而且关键是,她还真是点也不给他留面子啊,他忍不住有些没好气地看着这家伙。但没想到后者却认真地抬起头来,使劲对他摇摇头道:“其实没什么的,布兰有个伟大的目标,罗曼也有个伟大的目标,以前我说起我的目标时,那怕连芙蕾雅都会咯咯地笑,但只有布兰你相信我定能做到,你从来没有笑过我——” “布兰能包容罗曼的目标,所以罗曼也能包容布兰的目标。” “布兰你知道吗,姑姑说,凡人的理想就像是夏夜的繁星,看起来遥不可及,璀璨夺目,但只其实我们敢于伸手,那么定会将那星光抓在手中的,因为漫天繁星的夏夜,属于每个仰望星空的人。” 布兰怔怔地看着罗曼的眼睛,好像那明亮的眼睛中真的倒映着布契那夜的璀璨的星空样,他曾经以为这个不怎么着调的小姑娘从布契以来直跟着自己,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凭借她的喜好,因为这就像是罗曼的性格,对于她亲近的人,她总是不问是非黑白的。但他从未想过,她真的直相信他能做到,就像她所说的——那是夏夜夜空的繁星,但只要伸手去抓,那么定会将那伟大的星光抓在手中。 哪怕他想要的星辰,是夜空中最为耀眼的那颗。 “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小罗曼?”他忽然问道。 罗曼认真地点了点头,字顿地答道。 “我知道,布兰你想要娶格里菲因公主殿下,成为埃鲁因真正的国王陛下。” “噗——” …… (ps:晚了点,送你们几百字吧。)(未完待续。) 第三幕 夏末的琐事 欲望文 第四幕 巫师,龙与帝国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幕 巫师,龙与帝国 书房外面是条带露台的长廊,每隔段距离支撑天花板的石柱子上生满了青苔,阳光穿过橡树的绿荫在墙上与地板上留下碎金样的光斑,露台的扶手上落了几只叽叽喳喳的斑雀。布兰把罗曼好好教育了番之后,才打开门走出来,那些鸟儿立刻扑腾着翅膀飞了个精光,他看着这幕边反手‘咔嚓’声关上门,好像是下意识般脱口就想说: “茜,准备下马车,我们去格里斯港。” 但才刚开口,布兰就怔住了。在他的记忆中,那个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总是依着自己的长枪靠在走廊的第二根石柱边上,有时候会用面包屑去喂那些斑雀。他有几次都看到这样的场景,少女很安静,但美丽得就像是画卷之中的人物。 而如今,第二根石柱旁空空如也,只剩下斑驳的阳光照映在青苔之上。 布兰叹了口气。 他忍不住苦笑了下。 而远远的,走廊尽头旋梯处黑暗中捧着摞羊皮纸文书的幕僚小姐也静静地叹了口气,她看到自己的领主大人在那儿露出若有所失的神色,就明白了。她指节有些发白,差点不小心把羊皮纸弄褶了,但那些是领地内这段时间以来重要的文件,领主大人都还没过目过,她被自己的动作吓了跳,赶忙松手,却又不小心把这些卷起来的羊皮纸散落地。 安蒂缇娜怔在那里,咬了下下唇,然后才弯下腰将这些羊皮纸重新拾起来。她怔怔地摸了下自己领口内的那条项链,那是条已经失去了坠子的项链,但她好像觉得那个坠子还在原处样,在那个空空如也的地方按了按。但终于反应过来,少女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远处的布兰眼,默默退了出去。 布兰直在书房门前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好像从什么时候起,他都已经习惯了自己身边那个默然不言的山民少女,以前他曾拿这件事来调笑茜,问她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可没想到有天她真的不在了,他却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起来。“这是怎么了……”布兰忍不住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布兰啊布兰,茜不可能在你左右辈子,她也有自己的未来。” 但这么想时,又觉得有些闷,他摇摇头,暂时将这个想法丢了出脑海。 维罗妮卡行人在格里斯港的旅舍落脚,从冷杉堡到格里斯港坐马车也不过半天的行程,布兰明白这位女士不愿意在冷杉城停留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她毕竟是帝国的军团长,不能与位外国的伯爵走得太近,这并不奇怪,不用说帝国名义上的通缉犯灰剑圣梅菲斯特还居住在布兰的城堡中,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远离至少作出个姿态来。 不过布兰真正奇怪的是维罗妮卡为什么会在现下想要见他面,抵达托尼格尔已经两周有余,按理说她早应该返回帝国,她在这里的任务也已告段落,何况她身边还带着帝国的皇长子和折剑骑士团行人。 他实在有些搞不清楚那位女军团长大人的想法,不明白她忧心忡忡是在犹豫什么,帝国内部风平浪静,除了边境有些不安之外,看不出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 怀着这样的怀疑穿过长廊,噔噔噔走下楼梯,经过外面的大厅,几个夏尔的学徒正在这里争论些与魔法相关的问题——因为夏尔的法师塔修建在城堡内,所以他的学徒也住在城堡内下人的房间中,好在巫师的世界规矩森严,因此这些学徒也没给城堡内的生活带来太麻烦——几个学徒看到布兰时,纷纷恭敬地起来向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行礼问好,布兰也点头回应,这些人都是从冒险者或者当地的小贵族的子嗣之中选出来的,他们自己本人或者他们身后的家族大因为这样个机会而对这位领主大人感激涕零,真正有传承的巫师在沃恩德十分罕见,学院派巫师大传承自布加脉,但白银之民的知识岂是那么好学习的?即使是在克鲁兹,也只有学者小姐诗朵这样的天之骄子才有资格获得白银之民的青睐,正是如此有传承的巫师不管在埃鲁因还是克鲁兹社会地位都极高,远远胜于那些江湖术士。 而夏尔,正好就是来自于黑塔巫师的传承,纵使只是布加巫师的个支系,但也足以称得上是出身名门了,有机会成为这样位导师的学徒,对于这些穷乡僻壤的小贵族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别说那些穷困潦倒、生活窘迫的冒险者了,因此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安蒂缇娜也看中这点,她以位幕僚的本分劝奉布兰应当把这当作个拉拢人心的机会,将稀少的名额分配给那些真正效忠于他的人,比方说赤铜龙雷托的那个女儿——苏,凭借这样份联系将所有靠得住人牢牢地绑上与他利益与共的战车。 但布兰自己却不这么看,在他眼中这不仅仅是个名利场,这些年轻的巫师学徒应当是托尼格尔的未来,没有巫师团的军队,在沃恩德永远都只算得上是三流军队,不用说克鲁兹人与风精灵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浮空舰队,其中每艘都是由巫师操纵的。甚至可以直言不讳地这么说,巫师就是沃恩德的高技术兵种,每培养个都要花费重金,但却绝对值得。 而这还只是四十年代,石板战争还没拉开序幕的年代。 当然安蒂缇娜的某些说法也有她的道理,何况夏尔不止次提到苏拥有颇为出色的天赋,因此布兰也采纳了部分,其实他自己也挺看好那个在人的印象中好像只剩下小麦色健康的皮肤与满头的细麻花辫的少女。她在安培瑟尔战中表现出的冷静简直令人惊叹,这是巫师最基本的素质,但却没几个人做得好,苏还不是巫师时就比大数巫师在这点上表现得为杰出,由此可见只要她能感受到法则之线,有朝日定前途无量。 而作为这个决定的附加收获,就像幕僚小姐所说的,赤铜龙雷托果然对他感激有加,那个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可以在生死面前都宠辱不惊,但这个女儿是他唯的软肋。他本来想要给苏留下份产业,却没料到遇上了玛达拉的入侵,而今苏有了成为巫师的机会,未来虽然不说地位显赫,但至少衣食无忧,关键是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这点对于雷托来说尤为满意。 不过也有些负作用,那家伙有好几次都偷偷来拐弯抹角地打探他的意思,问他是不是对他女儿有意思,那家伙竟然以为自己看不出他的试探,布兰感到自己的智商被严重的蔑视了,好几次都没好气地把对方赶回了敏泰领。 其实这还不是个个案,度让他感到十分烦恼,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沃恩德女性拥有魔法天赋的几率好像的确是要远远高于男性,虽然男性巫师往往容易成为真正的天才,就像是夏尔与利伍兹那种,但女性巫师基数要大于男性巫师,这是不争的事实。这直接导致了夏尔手下阴盛阳衰,这就好像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样,度叫人产生怀疑这其实只不过是这位领主大人开后宫的种手段罢了。 尤其是在这种魔法并不昌明的穷乡僻壤,传言就离谱了,但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那些小领主、小贵族还乐此不疲,个劲地往他这里塞那些所谓的‘颇有姿色’的贵族千金,至于是不是真的颇有姿色布兰实在不还评价,反正他已经让夏尔把那些没魔法天赋的全部刷回去了,但让他有些郁闷的是这件事成了他这个小圈子里的个笑柄,梅蒂莎和安蒂缇娜都拿这件事来取笑了他不止次了。 这真是主纲不振,令家臣猖獗。 想到这点他就忍不住摇了摇头,边走出大厅的拱门,却忽然皱了皱眉头闻到股烤肉的香味。他停下来,回过身去问道:“这什么味道?” 几个夏尔的学徒面色变,纷纷支支吾吾起来。 “夏尔没教你们沉默术吧?”布兰其实已经猜到几分,忍不住没好气地问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其中个小圆脸,鼻尖上有些可爱的雀斑,据说是城内银匠公会会长的小女儿的少女吓得脸都白了,吞吞吐吐地答道:“伯……伯爵大人,是史塔先生不让我们说的。” 果然如此,布兰摇摇头,连阿洛兹都被抓走了,这家伙竟然还能逍遥法外。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史塔是和他签订了合同的,想别管那合同有么的离谱,要史塔真被抓回龙族的话,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他摆摆手,示意这几个小女生不用担心,然后转身循着那股子带着肉香的木炭味道找过去,又不知道这家伙在烤什么东西,只但愿他别把城堡给点起来。上次这家伙偷偷在锯木厂烤肉,结果把锯木厂烧了半,让小罗曼赔了大笔钱,结果商人小姐自己还好,倒是大管家安蒂缇娜心痛得几天没睡好。 他转过城堡布满藤蔓的处墙角,果然看到史塔蹲在片葡萄架后面,偷偷摸摸在照看个篝火堆,火堆上放着铁架子,架子上面放着几只几乎已经烤熟了的大虾,这头吃货正拿着瓶瓶罐罐往上面涂抹佐料,不用说,这套东西定是它从厨房里面偷出来的。这家伙战斗力没少,偷鸡摸狗的本事却是等的,恐怕就连半身人中那些夜莺大师在它面前也要甘拜下风。 想想也是,能在维罗妮卡和梅菲斯特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走十几辆马车的存在,怎么想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布兰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吓了史塔大跳,他回过头来,张圆乎乎的脸上全是炭灰,看到这张脸实在很难想象这是头龙,因为看起来就和那些熊孩子没什么两样。史塔看到布兰,脸都吓白了,赶忙叫道:“我没有砍葡萄架当柴,这些东西不是我从厨房偷的,是他们借给我的!” “很好,”布兰冷笑,格鲁丁留下来的花圃现在是安蒂缇娜的宝贝,他虽然从来没见过那位贵族小姐大发雷霆的样子,但也明白越是冷静的人发起火儿来越是可怕。他忍不住十分佩服地再拍了拍史塔的肩膀:“你很有勇气,史塔,你知不知道在冷杉堡负责安排日常生活的正是安蒂缇娜小姐?” “那又有什么关系?”史塔愣,没想到布兰竟然没发火,他下感到底气足了很。 “没什么,”布兰呵呵笑:“比方说厨房少安排了份晚餐或者正餐什么的,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人太了,偶尔出现疏忽也是有可能的。别说偶尔,就算连续三四天如此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史塔张大嘴,脸色都变了,这小胖子瞪大眼睛看着布兰,脸上阵红阵白,额头上亮晶晶的全是汗,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社会黑暗面似的。 “其实这还不是最惨的,据说还有人误食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命呜呼了,你知道这里靠近黑森林,城堡的仓库里什么材料都有,有几种对巨龙特别有效的。” 史塔差点没被吓哭了,这头小胖龙忽然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再说在他看来那位幕僚小姐阴阴沉沉的,对谁都爱理不睬的,说不定已经很看不惯他了,定想要对他除之而后快的。他几乎哆嗦起来了,十分舍不得地从炭火上拿起只烤虾。把鼻涕把泪地对布兰说道:“领主大人,你可千万别揭发我,我请你吃虾,吃了我们就是条船上的人了。” “我靠,你拖我下水也别这么明显吧。”布兰没好气地想到,不过他看到这头霜幼龙那满是油灰的爪子上那涂满了芥末的虾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他忍不住问道:“你这虾子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厨房。” “不对吧,你第句话肯定不可能是真话。”布兰很有经验地分析道:“你有没去过希帕米拉的房间?” 小胖子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样。 布兰怒极反笑,希帕米拉房间里面那几条虾子是那位神官少女的最爱,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喜欢养虾子,不过只要每天都看她小心翼翼地端着水缸出来换水就知道这东西对她来说有么重要了。现在好了,这些虾子成了史塔的盘中餐,彻底劳永逸,以后希帕米拉也用不着每天早起来换水了。 只不过某人或者某龙就要因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他怜悯地看了史塔眼,转身就走,开玩笑,谁知道再和这个灾星在起待会还会惹出什么事端来。没想到史塔却很有眼色,似乎已经从布兰脸上的神色看出了自己不可逆转的悲惨命运,赶忙用油纸包起所有虾子追了上来,也不开口,就好像要追随布兰到天涯海角般。 “你干嘛?”布兰没好气地问道。 史塔边把只烤虾塞到自己嘴里,还顺带吸吮了两下胖胖的手指头,边瓮声瓮气地答道:“领主大人你要出去吧?” “你还挺聪明,”布兰冷笑:“知道出门逃难了?” “没有啊,领主大人我和你签订了契约不是吗,现在我要履行合同,保护你的周全。”史塔认真想了下,砸吧砸吧满是油花的嘴道:“城堡外面很危险。” “危险个屁!”布兰心想,要是早半年城外的确倒是不怎么安全,但现在托尼格尔的治安可以说是冠绝南境,大道上有巡查的骑兵,森林里有穴居人,根本没有魔物和强盗存在的余地。何况般的魔物和强盗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这家伙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他也懒得管他,两人前后向马厩的方向走过去,经过卡米尔夫人正在打理的那片矮蔷薇丛时,布兰好像忽然想起来回头问道:“话说回来,龙族怎么没派人来将你这个祸害给抓回去?” 他本来以为提到这个问题史塔肯定要得意番,毕竟连阿洛兹都难逃魔爪,他却可以继续逍遥法外,这怎么想都是件十分风光的事情。而且没有小母龙的约束,他明显可以加无法无天了,但没想到史塔却眨巴眨巴眼睛,显得有些失落的样子。 “怎么了?”布兰微微怔。 “那是阿洛兹愿意和他们回去,其实我们是很少会互相攻击的,如果她心意要留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勉强,”史塔装作有些不在意地答道:“但是阿洛兹姐姐仍旧承认是他们中的员,所以就必须遵从这个规则。” 布兰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中的关键点:“你不会真是被彻底驱逐出龙族了吧?” “切,留在那里面有什么好的,就知道收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史塔有些骄傲地答道:“他们不明白,食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收集食物是生物的本能,黄金白银璀璨钻石再珍贵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食物才能填饱肚子。” “我靠,你这套理论挺朴素嘛。”布兰有些好笑地看着这小胖龙明显十分不甘心,又偏偏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对于巨龙来说,热衷于收集食物的确是有些太过于……唔,过于奇怪了。在我们的传说中,巨龙都应该是喷着火焰昂立于宝藏堆成的高山之上,烧死那些前来觊觎它们的宝藏的冒险者们,龙这种生物,在我们的印象中是与美丽和危险并存的。” “但如果这个传说巨龙是躺在座大米山上,你想象下,那么观赏性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是偏见!”史塔忍不住跳脚道。 ps:稍等会儿还有章。(未完待续。) 第四幕 巫师,龙与帝国 欲望文 第五幕 巫师,龙与帝国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幕 巫师,龙与帝国 II 布兰还以为自己要亲自准备马车,但没想到来到庭院中时,林荫下的大道上已经停好了辆四轮马车,漆黑的车厢上有冷杉领专属的徽记,城堡里其他人出行很少有使用马车的,因此这辆马车很可能就是为他准备的。虽然他还有些奇怪,谁会知道他要出门——难道是梅蒂莎?银精灵小公主虽然待人彬彬有礼,但绝对不会去做这些下人的工作,他绕到马车另边,才看到待在车门边的安蒂缇娜,幕僚小姐眼睑低垂,手中还抱着大卷文献,显然正等着他到来。 “领主大人是要去格里斯港,马车已经为您备好了,”安蒂缇娜双手交错,放在膝盖上方裙子上,立在车门边恭敬地说道:“车厢抽屉里面有饼干与糕点,是我吩咐厨房作的,因为现在上路的话会赶不上正餐的时间。另外桌子下面放了关于近期帝国的些情报,虽然不,但我想会对大人您有用。” 她还在叨叨絮絮,板着脸,像是在背书,布兰心中却涌起股暖流,他还在想是谁为他安排了马车,但还会有谁呢?除了安蒂缇娜,谁还能把他乱七八糟的时间竭力理得井井有条,又皱着眉头,板着脸对他说教?劝奉他的生活与日程规律些。除了这个眼下这稍显沉静的女孩,又有谁如此放得下身段,让人几乎很难想起她曾经也是出身贵族家庭,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千金小姐。 也只有她了。 “谢谢你,安蒂缇娜。”布兰在自己的幕僚小姐正对面,史塔仍旧在他身后挨个吸吮着自己胖嘟嘟的手指,他微微笑,夏末最后的微风正拂过城堡的树冠,沙沙作响,鸟雀振翅穿过阳光烂漫的树枝间隙,羽翼扬起的声音好像遮掩了林地里的低语。安蒂缇娜微微哆嗦了下,她抬起头来看着布兰,漆黑的眸子里蕴着层复杂明亮的光,然后又默默地低下头去。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张了张嘴,轻声埋怨道:“如果是罗曼小姐,想必大人您是不会客气到对她说谢谢的吧。” 布兰诧异地看到她的脸直红到了脖子根,好像这句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勇气样。 他细细地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少女的心意就像是首无声流淌的歌,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充满了心田,他伸手握在车门把手上,与自己的幕僚小姐错身,两人好像互相无法看见,布兰打开门,答道:“确实不会。”他松开手,直起身来,面对着安蒂缇娜,认真地答道:“但我也不会对她说,上车吧,幕僚小姐,和我起去见见克鲁兹帝国的使节。” 刹那,安蒂缇娜怔怔地在那儿。 夏末的风似乎过于喧嚣了,云层在湛蓝的天空轻移慢摇,时光仿佛有片刻的倒流。 揶揄的笑意出现在布兰嘴角边:“还要我扶你上车么,女士?” “不、不用了……”幕僚小姐螓首低垂,优美得像是只天鹅,只不过感到脸上滚烫:“领地里还有很事情,有好文件我都还没处理,我、我还是不去了,就交给领主大人好了……” “这些文件不在你手上么,我们在车上处理好了,从这儿到格里斯港还有半天光景,我们有的是时间。托尼格尔夏末秋初的风光极美,我想看看这片属于我们的土地,你陪我起吧。”布兰打断她道,他拉开车门,安蒂缇娜还是有些犹豫,但内心中的沉甸甸的甜蜜最终战胜了矜持,让她埋着头坐了上去。 她终于明白,领主大人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了。 这就够了,对于安蒂缇娜来说,对于她来说,这就够了。少女双手几乎是局促地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抓着裙子,头快要羞涩得埋到胸前,她从未奢望过进步,现下就已经很好了。布兰随后上了车,史塔也死皮赖脸地挤了上来,车厢内三人都没有开口,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股淡淡的香气,既有夏末的熏香,又有少女的心思。 马车咕噜噜动了起来,缓缓经过城堡的大门,穿过吊桥,穿过繁荣的街面,离开冷杉城后,逐渐变成了绵延的田园风光,起伏的丘陵,青绿相见的田野,远处的树林,风车,闪亮的河流。马车经过郁郁蓊蓊的林荫道,穿过用白色条石铺成的石桥,托尼格尔的风景早已形成了幅连贯的画卷。 布兰坐在车窗边,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切,心中充满了种安逸的温暖。 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再是单独的个人了。 有许许人因为他而活着,他也因为许许人而活着,人与人的互相需要,文明正因为这样的纽带而存续,温情,爱情与亲情,就像是血脉之中源源不断的个声音,叩击着每个人的心灵。它终究长存,绵延不绝,米洛斯与寇华曾问及同样的问题,这个黑暗的、蒙昧的、卑微的文明与秩序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它既不如先古时代的光辉,又不如白银纪元的雄浑与不屈,但答案或许就在此中。 因为善意。 与希望。 …… 格里斯港早已不复往昔,怀旧的人很难在这里找到属于过去的味道,但没有人吵吵嚷嚷,而今的港湾十五条雪白的栈桥深入碧蓝的海湾之中,湾岸早已被挖深了,可以停泊那些雪帆如云的大船。条条整洁的卵石铺成的街道贯穿东西南北,满载货物的大篷车来回穿梭将这座新兴的港口划分成规整的井字形,就和冷杉城样,破旧的棚舍早已被拆除,换上了漂亮的永固建筑,瓦红的屋顶如今早已成为这座城市的象征,只剩下港口靠近北边树林的些区域还能找到过去那个渔村的痕迹。 布契的牧羊人,这是由罗曼的商会开设的旅舍,也是可以说格里斯港唯间带有官方性质的旅舍,不过这座位于闹市区的旅舍并不像是其他地方样人满为患,在这里只有拿到托尼格尔伯爵许可的商人才能入住,偶尔梅蒂莎与安蒂缇娜、或者是城堡里的其他人前来这座港口时也会在这里暂住,因此这座旅舍与其说是商业化的会所,不如说是托尼格尔领官方背景的驿。 但旅店这段日子以来却住了不少客人,只是这些客人与以往不同,他们大金发碧眼,虽然待人接物还算彬彬有礼,但难免有鼻子长在额头上之嫌,埃鲁因人很难领受克鲁兹人对待外国人那种怄气指使的态度,虽然这种态度有时并非是发自本心,或者不如说是种日积月累的骄傲自然而然形成的习惯。 不过用旅店的老板——个赤铜龙佣兵团的老兵的话来说,那可真是受够了。现在这位脾气本来就不算好的老板干脆宣称自己生病了,将旅舍的切都交给下人打理,晃已经有周没出现过。 布兰的马车在旅舍的门口停下的时候,就是这样幅光景。 他在门口看到了学者小姐,诗朵抱着块画板在街边儿上写生,她好像对这里的切都感到新奇,托尼格尔的风物的确是给了她不样的见闻。尤其是听说这里在年之前还是个荒芜的渔村,来来往往也不过百十个人,居民们年到头能看到鲜衣怒马的贵族骑士,大是来自于冷杉领的税务官,这样的描述在她听闻之中并不奇怪,书上描述的埃鲁因每个地方都是如此。 但托尼格尔伯爵却给了她个不样的关于这个王国的故事。 几个年轻的骑士自愿在这位小姐左右充当护花使者,他们大认得布兰,虽然和尼玫西丝以及芙蕾雅亲近些,不过还是纷纷上来问好。作为克鲁兹人来说,这个态度已经十分难得,如果牧羊人旅店的老板在此,此刻定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并对他这个领主加崇拜,说不得要五体投地。 布兰亦微笑问道,安蒂缇娜跟在他身后,对于她这位领主大人在克鲁兹人中的声望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她至少比下面的人懂得些,因此也不是太过莫名。倒是诗朵,看到布兰时放下画笔,起来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个礼;布兰微微怔,因为他看到学者小姐持的是学生对于老师的礼节,如果说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还可以说是对于并肩作战过的客气,但这个礼节就有些隆重莫名了。 他忍不住看着诗朵。 诗朵礼貌认真地解释道:“我的导师说过,达者为师,伯爵大人的品行作为皆可为我辈贵族的模范,这次回到克鲁兹,我定会将大人的所作所为告诉我的老师们。至少现在我明白,先古贵族的荣光并未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仁慈的埃克当年从帝国带走并守护的东西,依旧还在这土壤之中生根发芽。” 布兰看出她坚定的眼神之中蕴含的认真的光芒,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位贵族小姐还是如既往的单纯天真,不过还是样叫人生不起气来,何况他有些脸红,这番话有些谬赞了。 他虽然乐于看到这切,但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切有些并不是源于他的本心,他冲动怒的时候,从未想过这么长远的事情。 他摇摇头,这个时候莱纳瑞特出现在了旅舍二楼通往大厅的楼梯转角处,他走下来看了这边眼,如既往地没有开口话,但布兰已经明白这可能是维罗妮卡的意思,这个时候能够留在那女军团长身边的大概也只有这位皇子殿下,或许还有诗朵,但这位学者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闲得住的性子。他赶忙向其他人告辞,然后跟了上去。 莱纳瑞特言不发,在前面带路,将他引至维罗妮卡的房间,打开门,布兰顿时吓了跳,因为房间中除了维罗妮卡,还有另外个人。 偏偏这人他也认得,光头大胡子独眼,这外貌特征实在是太过显眼——这是曼格罗夫,黑之军团的军团长,第三次圣战之中帝国方面的元帅。布兰差点没骂娘,自己手下的斥候们究竟在干什么,就让这么条大鱼不明不白地摸到了自己的领地里面,自己竟然还毫不知情,这可是帝国的四大军团长之,身实力可以说比维罗妮卡还高,仅次于眼下他老师梅菲斯特而已,他这样级别的人物在帝国就像是核武器样的存在,而今这枚核武器已经不知不觉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他却毫不知情。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安蒂缇娜脸色也有些差,显然也认出了对方来,这说明她也点没得到风声。 “布兰,你来了,”维罗妮卡终于注意到了布兰和他身后的幕僚小姐,她和曼格罗夫正相对坐在张矮几旁,后者叼着只烟斗,烟斗里火光明暗,正在吞云吐雾,因此屋内也乌烟瘴气。布兰皱了皱眉眉头,不过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像是维罗妮卡这样个其实有轻微洁癖的人,以她的身份,竟然能够忍受,来曼格罗夫确实算是她的老前辈,二来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吸引了她的心思,让她没心情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 维罗妮卡好像注意到布兰的脸色,下就明白过来布兰在想什么,她先示意皇长子殿下关上门,于是这间小屋内就只剩下布兰、安蒂缇娜还有两位军团长四人;布兰感到门在自己身后咔嚓声合上,不禁有些奇怪,心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莱纳瑞特也不能入席旁听。他感到事态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稍微平复了下心情,等待维罗妮卡先开口。 “布兰,这位是——算了,我看你已经认出来了,我就不做余的介绍了,”女军团长说到半,叹了口气,对布兰的防范感到有些无奈,她深深地看了他眼:“我总觉得你对帝国非常关心,对我们的防范意识非常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次你大可以放心,曼格罗夫他是通过了某些特殊手段来这里的,就连炎之圣殿都瞒过了,你没有察觉也是情理之中。” 布兰看着曼格罗夫始终盯着铺在矮几上的克鲁兹地图,没有看这边眼,这倒是符合克鲁兹贵族贯做派,尤其是他这个身份,自然不可能给他个区区埃鲁因的伯爵大人有什么好脸色。他再看了维罗妮卡眼,女军团长这个解释让他稍微好过了点,毕竟连炎之圣殿都瞒过了的话,那么欺骗过他的眼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总不能自大到认为自己的斥候比炎之圣殿的监视网做得好。 不过维罗妮卡的话让他嗅出了丝沉甸甸的危机感。 曼格罗夫是克鲁兹帝国内军方派系的重要代表人物,帝国内部究竟出了什么样的大事,让他这样个人物不惜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孤身人前往托尼格尔来与维罗妮卡会面,甚至要瞒住炎之圣殿。布兰脑子里下就变得乱七八糟起来,他首先想到的是难道教权派和皇权派开战了?克鲁兹帝国开始内战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于埃鲁因来说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克鲁兹越弱,埃鲁因的压力就越轻,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布兰摇摇头,心想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这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克鲁兹自从当今女皇的父亲在宰相的帮助下从教权派手上夺回帝国的话语权之后,才过了百年不到,皇权派的位置还稳固得很。而且炎之圣殿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鼠目寸光的存在,公然反叛,那可是整个克鲁兹文化覆盖地区的国教啊,就是最高层中有那么两个脑残,其他人也半会保持清醒,再说布兰记得现今炎之圣殿权力顶峰那人好像还是‘睿智的瓦拉’,那个人的话,绝对不可能仍由手下搞出这种乌龙来。 倒是那位女皇陛下有可能。 布兰对克鲁兹人那位女皇陛下所知其实不,老实说他熟悉莱纳瑞特——这位克鲁兹帝国未来雄才大略的皇帝陛下,而那位女皇陛下虽然手腕强硬,被称之为铁血女王,但事实上她的行事风格有些太过刚愎自用了些。不过在历史上她也没两年在位的时间了,这次莱纳瑞特回去之后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皇储,然后登基,克鲁兹帝国会进入相当长时间的上升期,这也是埃鲁因悲剧的开始。 那现在这又是唱的哪出? 布兰看着自己面前这两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忽然觉得似乎整个历史都有那里不对了。 …… (ps:本周周末的第二章,希望各位周末过得愉快,另外顺便滚来滚去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五幕 巫师,龙与帝国 II 欲望文 第六幕 巫师,龙与帝国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幕 巫师,龙与帝国 III “布兰,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回到托尼格尔的时候,我让你保密我们的行踪,不要对外公布出去的事情吧?”烟雾缭绕的屋子里,最后还是维罗妮卡先开了口。布兰点了点头,的确是有怎么回事,所以格里菲因公主也要等到芙蕾雅抵达瓦伦登堡,才能得知他们安好的消息,受伤的尼玫西丝行包括折剑骑士团的伤员也安置在沙夫伦德,寇华姐妹去了瓦尔哈拉,而就是梅蒂莎希帕米拉少有几个人的活动范围大也局限于城堡之内,虽然平日里也有与城堡内的下人、夏尔的学徒们见面,但事实上这些人除了节日庆典之外般也是不会离开城堡的,安蒂缇娜是下了严令,至少直到丰收祭典之前,应该不会走漏消息。 公主那边,虽然这么做这对于位关心自己弟弟安危的姐姐来说有些不近人情,但当时维罗妮卡告诫他时神色十分郑重,因此他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他看着维罗妮卡面上焦虑的神色,微微愣,心想莫非是走漏了消息? 那问题只可能出在牧羊人旅舍这边了,不过旅店的老板是赤铜龙的老部下,经历了十月战争的老兵,出身绝对可靠,不大可能被收买。要么就是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被有心的人看到了,但这几率也太小了,如今的格里斯是个商港,南来北往的商人中有很大部分就是克鲁兹人,几个年轻人在这里面实在太不起眼了,何况他们又没穿军装。 布兰想了下,最后决定还是等维罗妮卡开口。 安蒂缇娜在他身后,也不插话,睫毛低垂着,隐藏其下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并不明显的光芒,也在思索着什么。烟圈儿正在屋内升腾,形成山脉或者是怪兽的形状,曼格罗夫元帅口接口地抽着烟斗,烟斗里暗红闪动,他只手托着烟斗手肘支在膝盖上,只手按着大腿,披着件大衣,头也不抬地盯着矮几上的羊皮地图,仿佛那上面埋藏着什么宝藏。 维罗妮卡苦笑了下,果然继续说道:“你想知道原因么?” 布兰摇了摇头:“我不太习惯打探别人的秘密,不过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必要,而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因此我也乐意举手为之。” “谢谢你,布兰。”维罗妮卡点了点头,有些欣赏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曼格罗夫将烟斗在矮几边磕了磕,终于抬起头来。他用剩下那只左眼上下打量了布兰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布兰并未在那只深陷眼眶但却十分锐利的眼珠里看到克鲁兹人贯的傲慢,反而给人种像是将军在打量士兵的感觉。 “你很好,伯爵先生,没给你祖父丢脸。”曼格罗夫口地道的班克尔腔克鲁兹语,他出生在四境之野北方地区,身上就带着克鲁兹北方人的野性。不过这位魁梧的老军人也就这么评价了句,就好像抬头仅仅就是为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然后他又咬住烟斗,没有下文。 布兰几乎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历史上年之后对方就会成为克鲁兹万军之统帅,继任他祖父曾经担任过那个联军元帅的位置,他在帝国的权柄可说仅在女皇人之下,炎之圣殿那位至高者与他也不过平起平坐。 “布兰,其实我们是希望让莱纳瑞特继续留在你的领地,并且不要对外公布这个消息。”维罗妮卡犹豫再三,终于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让外界以为他已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布兰下就呆住了。 宫廷斗争。这个词语好像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系列阴谋纷争的情节瞬间已经在他脑子里预演好几次,他首先想到的是大爆炸发生之后帝国内部其他顺位继承人可能在蠢蠢欲动了,毕竟在外人看来,不大可能有人能在那样的爆炸之中存活下来,不过这样的话,不正应该赶快将皇长子还活着的消息公布出去么,维罗妮卡这又是什么打算? 难道说军方支持的另有其人,因此想要将克鲁兹人的皇长子永远囚禁在托尼格尔?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布兰吓出头冷汗,不过在他看来莱纳瑞特的神色似乎也并非如此,如果真这样,那位皇长子此刻恐怕应该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他十分狐疑地看着这位女军团长。 维罗妮卡和曼格罗夫交换了个眼色,前者的神色显得十分为难,但后者取下烟斗,吐了个烟圈,坚定地向她点了点头。 “我们怀疑女皇陛下想要杀了他的长子。”女军团长终于开口说道。 “什么!”布兰和安蒂缇娜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两人互相看了眼,好像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安蒂缇娜眼中是难以置信,本能地怀疑这是个阴谋,她几乎呆立当场。但布兰自己则要冷静得,他微微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问道:“原因呢?” 布兰的冷静又叫维罗妮卡高看眼,她答道:“你们先坐下,我慢慢和你们讲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布兰点点头,引着安蒂缇娜在沙发对面坐下。曼格罗夫依旧在抽着烟斗,而维罗妮卡酝酿了片刻,才继续说起整件事的起始与经过。“这件事要从帝国的政治环境说起,我们的情况与你们埃鲁因不同,在这千年之间,帝国面临的主要问题始终是皇权与教权的纷争。”她说道,声音不疾不徐,显得十分平缓;眸子在层烟雾背后闪着淡淡的翠色光泽,她十指交错,放平在胸前,但口中所言及的部分事实其实在布兰听来并不显得那么神秘。 克鲁兹人因炎之王吉尔特而立国,就像是先君埃克之于埃鲁因样,四贤者之的吉尔特也为克鲁兹人留下个信念,他以此为教义创立了炎之圣殿,吉尔特死后,克鲁兹人中再未出过如此卓绝的君王,而在此后的历史中,政教开始逐渐分离,而那这刻起,就埋下了教权与王权纷争的隐患。 其后千年的历史中,教权与王权的纷争始终未有停息,但不幸的是炎之圣殿的执掌者大是睿智之辈,因此帝国也从未因为这种争斗而陷入分裂的境地。只不过王权与教权此起彼落,仿佛形成了个历史的规律。在这历史的大潮之中,帝国又逐渐分离出几股传统的势力,是教会利益在世俗世界的代表,塞西尔家族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为他所杀的威廉姆斯就是出身于这个家族之中,可以直言不讳地说,圣堂骑士团,炎之圣殿的枢机主教团中的大数人都是来自于这些势力。 二是所谓的皇权派,虽然帝国保持高度的中央集权,但仅有的三个大公自治领中有两个就是与皇室保持联姻关系的死硬皇权派,其中以花叶领的柯克家族为代表,柯克大公世代与皇室联姻,几乎所有成员都流淌着半的克鲁兹皇室血脉,他们与克鲁兹皇室休戚相关到几乎不分彼此,宠辱体,布兰在信风之环遇到过的法伊娜就是出身于这个家族。 而第三派,则是军方势力。克鲁兹人尚武,军人贵族享有极高的地位,帝国的四位军团长分别出身于三个显赫的北方贵族家族,北方贵族在克鲁兹几乎就是军人贵族的代名词,因为常年与帝国最主要的敌人——哈泽尔人交战,因此班克尔以北的地区杰出的军人辈出,军队中的大部分骨干将领事实上也大来自于北方以艾希瑞科、奈杰尔、诺纳家为代表的各大贵族家族之中。军人贵族偏向皇权派,但以海军例外,帝国海军大部分来自于南方富庶地区,这些富家子弟般进过教会学校,受过高等的教育,本身就是炎之圣殿最坚定的拥簇者。 三派彼此纷争,内外之事莫过如是,但大约百五十年前开始,自从虔诚者雷安去世之后,教权开始式微,百年前,当时的帝国至高者在宰相尼德文的帮助下重新将权力集中于王冠之下,其后本来又应该是个新的循环;直到白银女皇即位,这位女皇本身是帝国历史上个比较少见的皇帝——她十分讨厌母亲出身的柯克家族,对于皇权派也缺乏信任,但对于教权派也是深恶痛绝,她在朝堂上玩弄权术,扶持起如今显赫的帕鲁特家族来打压其他两方,但事实上她这手玩得并不漂亮,只不过炎之圣殿这代的大主祭瓦拉看出女皇陛下性格之中的强硬与刚愎,主动选择了退让妥协——但康斯坦丝在位其间几乎得罪光了几乎所有的贵族势力,最后晚年也没什么好下场,在莱纳瑞特继位后很快就为世人所遗忘,好像也没得善终。 不过这位女皇陛下却创造了个奇迹,那就是在几乎所有人的仇视之中在位了近乎四十年之久,并且在长达四十年的执政期间中乾纲独断,几乎把帝国的权力中心变成她个人的言堂。 所谓的铁血女皇,毕竟也不是浪得虚名。 “陛下已经疯了,”维罗妮卡叹息声:“她命人在自己的房间中绘制了幅全大陆的地图,不止次在私下场合直言不讳她的目标就是统整个沃恩德,克鲁兹近十年来直在紧锣密鼓地扩军,我们很怀疑陛下是想要借圣战的机会发起全面战争。” “这不可能吧,你们就因为这个怀疑她会杀了自己的儿子?”布兰摇摇头,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当然不是,本来以陛下的身体状况执政期最还有两三年,但要在两三年时间之内统沃恩德,布兰你觉得这可能性有大?” “所以你们怀疑她会恋栈不去,但她的身体状况允许吗?”布兰狐疑地问道,在他的记忆中,白银女皇的确是在两年之后退位的。 “布兰,我是说‘本来’,但陛下如今正天比天变得年轻,她的健康状况与精力都在恢复生当中最鼎盛的时代。陛下曾经在年轻时有过次奇遇,自从那之后她的容颜就定格在十五岁之后,但那仅仅只是影响她的容貌而已,这次,陛下却好像是由内而外整个都焕发了青春。” 布兰的第反应是这不可能,在沃恩德世界凡人接触了法则之后会延长自己的寿命,像是贤者那样的存在,活上几百年也是常见,但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返老还童的。就算是青春之泉,也只是将容貌变回年轻时的样子而已,而逆转生命的过程,这已经违背了最基本的法则了。 维罗妮卡苦笑了下:“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是真的,曼格罗夫不会骗我,莱纳瑞特也是我们军方选定的继承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是荣辱与共的。” 布兰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所以这就成了她不希望莱纳瑞特继续存在于帝国之内的理由?” 维罗妮卡点点头,说出段秘辛来:“作为炎之圣殿妥协的交换,陛下曾经与瓦拉秘密交换了个口头约定,那就是在十五年之后传位于皇位的第顺位继承人。而祈火之年的十五年后,离现在也不过还有年半的时间了。” “既然如此,炎之圣殿岂会由着她性子乱来?” 女军团长听到布兰说起圣殿,也忍不住有些感慨,她说道:“没那么简单,布兰,其实当年瓦拉之所以选择退让,是因为陛下背后着龙族。” “龙族?”布兰怔,他还是头次听说这个秘密,抬起头来看向两人,维罗妮卡脸无奈,曼格罗夫只是口接着口地抽着烟斗,直到烟斗里的暗红火光逐渐黯淡下去,他才放下烟斗,但又从大衣里拿出装烟丝的盒子,好像全神贯注于自己的烟瘾上,点也不在意帝国死活的样子。这两个人的样子,倒不像是在骗他。 维罗妮卡点了点头:“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但龙族的确欠陛下个人情,似乎是和她当年获得不老容颜有关。”她停了停,有些为难地继续答道:“虽然这么议论陛下的个人**有些冒犯之嫌,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了。布兰,其实陛下在变成现今这个样子之前,性子不是这样的,她先前的性格温柔娴静,是帝国中最受人喜爱的公主,甚至可以说是皇室的明星也不为过,就连上代大主祭也曾经对她青眼有加;但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她性情就大为变化,变得强硬、冷漠、刚愎自用,关于那其间发生了什么只有很少人了解真相,但有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龙族在其间起了主要作用。” “这是四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布兰问。 “是的,那之后龙族为了补偿她,秘密与帝国签订了个约定。约定的内容只有上代皇帝陛下知晓,而能够佐证这个约定存在的,只有后来女皇陛下继位的整个过程中都有龙族的影子,陛下是帝国的长女,但事实上按照克鲁兹的传统在其中个皇子有能力继承皇位的情况下,长女是没有资格成为皇帝的。但先皇却好像默认了陛下的存在,这件事在当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据说上代大主祭也全程经历此事,因此我们这些后辈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布兰思考了下,又问道:“所以说,该不会是龙族又次出现了吧?” 维罗妮卡露出激赞的目光来,连曼格罗夫装烟草的动作都停了停,那位独眼的老军人停下来,深深地看了他眼。布兰就明白,自己又猜对了,那么他就可以大胆地假设,龙族肯定给炎之圣殿施压了,何况既然女皇陛下有能力继续执政下去,那么的确圣殿也没有理由逼她退位,至于那个口头约定,毕竟只是口头约定。 只是这样来。 莱纳瑞特的确就有了必须去死的理由。 布兰的眉头渐渐紧锁了起来,他在思考这是原本历史上本就发生过的事件,还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了的历史,《琥珀之剑》中白银女皇在两年后退位,这之间发生过什么,当时的玩家还没到达那个可以影响皇室决定的高度,因此应该没人会知道这里面的内幕,包括他在内,也是样。 但这里面可能性就太了,有可能当时的女皇陛下也是这么疯狂,但最终却被炎之圣殿与维罗妮卡等人所阻止了,然后历史复轨,但如果不是呢? 是的,这切都还只是假设。 他抬起头来,看向维罗妮卡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切?” “在我离开帝国之前,拉泽尔皇子失踪了,与他起失踪的还有他的妹妹,”维罗妮卡静静地答道,但描述的事实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陛下始终对这件事表现得相当淡漠,就好像漠不关心样,这引起了曼格罗夫的警觉,因此他才我假借带莱纳瑞特历练之名,将他带出白蔷薇园。” 拉泽尔是克鲁兹帝国的四皇子,历史上好像的确发生过这件事,但他已经记不清楚最后的结果如何了,这说明这在当时就是件小事。毕竟皇室之中阴谋交错,偶尔就是死两个继承人也不算什么奇怪的,只要死的不是第顺位继承人,般也不会太引人注意,何况还只是失踪。但布兰觉得有些奇怪,疑惑地问道:“你们的女皇陛下岂能同意,她不会看不出来罢?” 曼格罗夫磕了磕烟斗,终于开口:“皇位继承人出门历练,这是帝国贯的传统,即使是尊贵如女皇陛下,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也不能擅自阻止的。” 维罗妮卡亦点头附和道:“这个计划的核心在于,只要莱纳瑞特还没死,陛下就不好正大光明地不承认那个口头约定,只要她还承认那个约定,那么莱纳瑞特就算得上是帝国最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 (ps:今天某人生日,早点新庆祝下好了,5500字,小提亚生日快乐,某些萌货们,我在默默地注视着你们哦。第二章发在五点。前面某章灰鳍娜迦写成而来闪鳞,感谢提醒。)(未完待续。) 第六幕 巫师,龙与帝国 III 欲望文 第七幕 巫师,龙与帝国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幕 巫师,龙与帝国 IV 但这也只能称得上是怀疑,仍旧算不得证据,既然曼格罗夫肯冒险来此,定有掌握着真正的证据。布兰如此想到,又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在周之前,克鲁兹人的使节团抵达了埃鲁因。”维罗妮卡答道。 “什么意思?”布兰皱起眉头,这个消息并不是新闻了,克鲁兹人的位军团长、位皇位的第顺位继承人在大爆炸之中莫名失踪,于情于理克鲁兹人都应当派使节团来调查下,如果不调查那才奇怪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维罗妮卡会拿这个做文章,忍不住狐疑地看着对方。 “表面上是这样,”这个时候曼格罗夫放下烟斗,慢悠悠地回答道:“但问题在于,这个使节团中有个余的人。” “余的人?” “那人叫做唐纳斯.伯尼,是陛下的密使,在他离开帝国之前我们就得知,他是前来埃鲁因确认皇长子的死讯的。” 布兰好像忽然恍然了,也就是说,的确有人想要确认皇长子已经死了,并且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白银女皇,因为伯尼子爵此人可算是她的个心腹。但他还是有些谨慎,嗣位之事无小事,尤其是对个帝国来说,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两人,前后仔细思考了下继续问道:“孤证不立,这个人的出现也仅仅只能说明个方面的问题而已,毕竟皇位继承对于帝国来说不是件小事,派人来确认继承人的死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维罗妮卡看了曼格罗夫眼,然后答道:“的确如此,但我们还有个证人。” “谁?”布兰微微怔,心想这两个人不会是把使节团里面的人给绑架到他的领地来了吧,这也未免太胆大妄为了些。但没想到女军团长却开口问道:“布兰,你还记得你在螺旋之厅遇到的那个蜥蜴人剑圣吗?” “晌,”布兰口就叫出这个名字,当时的生死经历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印象深刻了些:“我认识这个人。” “你认识它?”维罗妮卡有些惊异。 布兰点了点头:“异族剑圣本就不,何况我和灰鳍娜迦有些交情,对于它们死对头的些情况自然不会陌生。晌这个人来自红环蜥蜴人,红环蜥蜴人恰好是深鳞娜迦的仆从种族,所以我知道它,它年轻时代就是红环蜥蜴人中最出名的勇士,成为剑圣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 “它现在就关在这间旅舍的地下。” “什么!”布兰又要跳起来了,他还以为那家伙在爆炸之后已经逃回了闪光之海,没想到竟然莫名其妙成了维罗妮卡的俘虏。但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难道说……” 维罗妮卡用手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烟雾,边回答道:“布兰你定不知道,深鳞娜迦已经与女皇陛下结盟了。” “所以说……?”个大胆的念头正在布兰心中形成。 女军团长没有回答,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于臣下来说,讨论这些问题本身就是大逆不道了,如果要亲口说出那句话,在他们的感情中几乎与谋反无异了。不过这就够了,切在布兰心中都已经顺理成章,晌果然是白银女皇派来刺杀皇长子莱纳瑞特的。 他不禁有些好笑,他原本还以为对方是针对自己来的,但现在想来的确是漏洞百出,深鳞娜迦要找上个陆地盟友,怎么可能选择如同丧家之犬样的安列克,他当时本能地认为灰鳍娜迦与自己结盟,那么他们的死对头自然也要找上的死对头,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太局限于埃鲁因地了,现实是,深鳞娜迦根本就看不起安列克,它们需要的是个可以在陆地上支持它们的战略盟友,而不是给他布兰找麻烦的对头。 这样来,克鲁兹人的确是最优秀的选择,而如果白银女皇确实有统沃恩德的雄心的话,她也的确需要个大洋中的伙伴。 何况,晌当时出现在螺旋之厅,他的第反应就是对方是来刺杀自己的,但现在想来也有些问题,深鳞娜迦如果要对付自己,那么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在托尼格尔。因为托尼格尔靠海,虽然说是他的大本营,但在这个大本营内所谓的高手其实也就只有他老师梅菲斯特个人而已,而深鳞娜迦却偏偏选择在深入内陆的死霜森林动手,先不说深入内陆安排次刺杀计划对于海蜥蜴和娜迦族是大的麻烦,要知道当时布兰身边可是有维罗妮卡、梅菲斯特外加阿洛兹三大高手,这三人都是为外界所共知的,深鳞娜迦不会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晌出现在那里,只可能是因为有别的目的。 有什么目的? 当然不可能是去帮助安列克,深鳞娜迦又不是慈善机构,千里迢迢支持埃鲁因境内的抵抗组织,要知道这抵抗组织还是和万物归会扯上关系的。但如果深鳞娜迦已经与白银女皇结盟,这就说得通了,晌的目标,只能是针对克鲁兹人中的皇长子去的。 进步得出结论,这倒霉的蜥蜴人剑圣很有可能是在偷袭皇长子时被维罗妮卡给抓了个正着。历史上的维罗妮卡自然不是晌的对手,但经历过信风之环战后,女军团长的实力成长极快,已经远远超越了《琥珀之剑》中同时期的她,因此晌拿着老黄历以为自己出手万无失,最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手被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区区几个呼吸之间,布兰就得出了这全套的结论,既然维罗妮卡这么肯定,那说明晌肯定什么都招了,它毕竟不是克鲁兹人的死士,也不太可能死咬着不松口。 布兰双手交叠,第次认真思考要不要同意维罗妮卡的请求。 他当初可以帮维罗妮卡隐瞒他们抵达托尼格尔的消息,因为正如他所说,那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这次,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了。牵扯到个帝国的嗣位之争中,这绝对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为了至高的权力,那些贵族什么都做得出来,也就是说他的决定可能将新生的托尼格尔重新牵扯进危险之中,布兰可不希望看到克鲁兹人的间谍出现在冷杉城的大街小巷。 但另方面,这也的确是个机会。 虽然皇长子在托尼格尔的消息旦走漏,极有可能惹怒那位女皇陛下。但事实上不惹怒又会如何呢,如果白银女皇有志于扩张,那么紧贴着克鲁兹帝国的埃鲁因首当其冲,也就是说事实上他不管惹不惹怒对方,都要首先面临来自于帝国的雷霆之怒,但如果借此拉拢了克鲁兹的军方甚至部分世俗势力,到时候女皇陛下意孤行,没准能让克鲁兹帝国内部分裂,发生内战都不定。 如果那样的话,那可就太刺激了,布兰简直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何况还有炎之圣殿,虽然顶着龙族的压力,但有压迫就有反抗啊,像是瓦拉那样掌握着至高权力的存在,怎么可能甘心直被人骑在头上,女皇统治了克鲁兹帝国四十年,他就忍气吞声了四十年,眼看着要解放了,现在龙族又来横插杠,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布兰觉得自己要处在瓦拉那个位置上就觉得忍不了,虽然瓦拉号称睿智,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要是圣殿也个冲动,那克鲁兹帝国的内战就妥妥的有七分把握了。 布兰沉默半晌,在反复推敲着这里面的细节,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因此考虑起来特别的慢。但维罗妮卡与曼格罗夫似乎也不着急,维罗妮卡坐下来端起茶杯抿了口,而后者也终于装好烟丝,划燃火柴点着了火,深深地吸了口,眯起眼睛,似乎十分享受。 屋子里时有些安静,安蒂缇娜在旁紧盯着自己领主对面在座的两人,她先前好像听了个极为荒谬的故事,但这个故事现在已经牵扯到他们所有人头上了,如此重大的决定她根本没有参言的余地,事实上她也不敢开口,只能默默地等待布兰作出决定来。 布兰最后长出了口气。 “除了让莱纳瑞特皇子留在托尼格尔,你们还打算怎么办?”他如此问了个问题。 这已经代表了种态度的松动,维罗妮卡放下茶杯,轻轻出了口气,答道:“不仅仅是皇长子殿下,诗朵还有折剑骑士团都要留在这里,否则人口杂,难免消息不回走漏出去。虽然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学生,但这件事太过重大,我没必要让这些年轻人来承担责任。” “你打算回帝国?”布兰听出丝端倪。 维罗妮卡点点头:“如果诗朵他们都回不去,我个人回帝国,因为过失的害死了帝国的第顺位继承人以及导致整个折剑骑士团覆灭,我肯定会承担责任。不过问题应该不大,皇位继承人出门历练本身就要作好处切意外的准备,这在帝国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先例,我承担的责任只会有指挥失当项,而不会任意被迁怒加重,否则的话,未来帝国就没有人敢做事了,任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做得越,错得越。” 她看了曼格罗夫眼:“北方贵族三个家族都已经通过气,军方会尽力保我,我想我可能会被降职,但保留爵位。陛下需要个亲信的军团长,这也是我们和她的交易的部分,但只要莱纳瑞特还活着,那么未来切都还有机会。” 布兰有些可惜地看了维罗妮卡眼,这位女军团长在帝国历史上都算是位杰出的军团长,如果因为王位替的内部交易而被闲置,也未免太可惜了些。不过这对埃鲁因来说是件好事,何况他心中还有个可能性非常小的指望: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军团长和他老师梅菲斯特之剑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如果,他是说如果未来那位白银女皇在帝国内搅风搅雨,而维罗妮卡又直被闲置的话,说不定埃鲁因将来会有位杰出的女公爵也说不定。 维罗妮卡虽然肯定不会愿意与克鲁兹人交战,但埃鲁因可不只有克鲁兹个对手呢,不还有玛达拉吗?历史上维罗妮卡曾经和芙蕾雅有过段时间的师徒名分,当然,是在两国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内,而如果在这段历史中,两人又能重新建立这种关系,并且老少两位女战神同时出现在对玛达拉的战场上的话。 布兰简直想想就带感。 但他还是开口道:“但两位有没考虑过个问题,如果情况不如你们所预料,如果皇长子没有能回到帝国,女皇陛下却指定了另外个继承人呢?”他坐在沙发中,在云遮雾绕的烟幕背后缓缓说出这句话来,显得神秘感十足。维罗妮卡与曼格罗夫交换了个眼神,从他们的神色可以看出来,这两位帝国的军团长并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们给出的答案是: 还是不得不赌把。 “皇子殿下本身也同意?” 维罗妮卡缓缓点了点头。布兰明白了,想来应该是蜥蜴人剑圣晌的口头证据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的确,红环蜥蜴人贯与克鲁兹人没什么瓜葛,双方的势力范围也互不交织,它实在没必要去污蔑位帝国的女皇陛下。 布兰垂下眼睑,沉吟了片刻,然后他重新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商量下细节问题吧。” 女军团长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来,她当然明白作出这个决定对于布兰来说有难得,这件事本来与他就没什么关系,这个年轻人作出这样的决定,很有可能是看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这让她感到既羞愧而又感动,自从信风之环之后,好像直是在这个年轻人在帮她的忙,她作为长辈,却直在给对方添麻烦,想到这里,维罗妮卡看布兰的眼神都不有的亲切了许,有些像是位真正的长辈在看自己家族内的晚辈样。 她叹了口气,有点惭愧,但却不知道整个事情和她想的根本不样。在她想来,像是布兰这样杰出的人才,不管局势怎么变,总能获得个贵族的身份。甚至如果将来他为帝国效力,地位说不定比今天高。在她这样的贵族眼中,王权与地方贵族的权力是分开的,埃鲁因的命运不过是埃鲁因王室的命运,而埃鲁因的兴衰,其实和布兰这样的地方贵族是没什么关系的。 事实也是如此。 但维罗妮卡做梦都想不到,布兰的埃鲁因王国是以民族为概念的,这位伯爵大人考虑问题都是从整个埃鲁因的利益出发的,因此他答应下这个要求,其实本身对于托尼格尔的利益来说是种有益无害的妨害,但对于整个王国来说却是有利的选择。在外人看来,布兰是大亏特亏,但布兰自己却觉得自己是大赚特赚了。 布兰这个时候当然留意到了维罗妮卡的态度改变,他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位女军团长会突然感动成这个样子,不过这对他来说确是个好机会。虽然已经确定了为莱纳瑞特王子提供政治避难,但里面值得推敲的细节太了,他必须为自己争取个最好的补偿才行。 “我有个要求,”他开口道:“折剑骑士团整个留在托尼格尔,这自然是不得已之举,但问题在于,这是个骑士团,都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而且人数众,如果散漫没有人管理,恐怕迟早会成为个隐患。何况托尼格尔毕竟不是他们的故乡,要让这些年轻人因为与自己切身利益无关的原因而在故乡之外千里之遥的地方隐姓埋名,这无论如何也有些强人所难了些。” 他看着维罗妮卡,打断对方尚未开口的话道:“我明白,军团长女士,你想说他们是军人,军人是要以服从命令而天职的。但军人也是人,何况现在他们脱下军服,只需要段时间,就会忘记秩序和荣耀,没有荣耀感,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维罗妮卡听完这番话也不由得闭上了口,不得不说,布兰说得很有道理,她的确是有些太想当然了。曼格罗夫也点了点头,他的军旅生涯长,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说的这番话的道理,他放下烟斗答道:“伯爵先生说得很对,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我希望他们能脱下克鲁兹的军服,参与到我的军队中来,只要他们还留在埃鲁因这片土地日,他们就应当同时向我和莱纳瑞特皇子宣誓效忠,”布兰答道:“埃鲁因正在经历场剧变,在这里有给这些年轻人施展拳脚的天地,何况军队是个庞大的集体,即使这么个团体融入这个集体之中,亦很难为外界所知,这样也可以尽量减少消息走漏的风险。而相反,这么数百人在任何个其他场所出现,都有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最关键的是,这些年轻人将在这片土地上得到锻炼的机会,保证他们将来回到克鲁兹时,你们得到是批经验丰富的将领,而不是群满腹怨恨、事无成的年轻人。有朝日莱纳瑞特皇子回到帝国,这些宣誓效忠于他的年轻人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布兰停下自己短暂的发言,看着自己面前两位军团长的反应。 曼格罗夫在点头,不过布兰很怀疑是自己的最后句话打动了这个老军人,而维罗妮卡则是犹豫了片刻,片刻之后她才认真对他说道:“但你要向我保证,你必须保护好他们,他们每个都是我最心爱的学生。” “就如同我保护芙蕾雅样,”布兰答道:“他们是芙蕾雅的战友,也是我的战友。” 维罗妮卡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是个很好的说客,你可以考虑从政。和我们军人打交道,委屈你了。”最后曼格罗夫如此总结道,他咬住烟斗,喷了口烟圈。 布兰心中阵狂喜,成了,现在他拥有了个黄金阶的军官团,克鲁兹人未来最杰出的支明星军官团,现在已经是他的手下了。先不说未来帝国会不会陷入内战,仅仅是这样个收获,就足以让他从梦中笑醒了。 …… (ps:第二,仍旧是5500字,本周周末加到此结束,预祝各位下周工作、学习顺利。什么,你问我是不是漏了什么,看到那边的十字架和柴堆了吗?)(未完待续。) 第七幕 巫师,龙与帝国 IV 欲望文 第八幕 九月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幕 九月 马车车厢内和去时样安静,安蒂缇娜与他相对而坐,在颠簸中布兰开口问道:“安蒂缇娜,对这件事你怎么看?”安蒂缇娜并没有第时间开口,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她好像片刻后才从不真实的晕眩之中回过神来,用尽量冷静的思绪去回答:“我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了,领主大人,至少应当等到与让德内尔战之后再答应下来这件事。认真说,眼下这件事对于埃鲁因将来来说利大于弊,但以大人您现在的身份来做,显得有些不太合适罢了。公主殿下虽未必会猜忌,但人言可畏,落在有心之人眼中就是您将来跋扈的征兆。今时不同往日,领主大人您必须注意与公主殿下之间的关系了。”幕僚小姐低垂着长睫毛,回答时动动的,声音很小,显得轻柔而理智。 她的回答令布兰有些出乎预料的惊喜,安蒂缇娜在他心中是那么的古板与可爱,他本来还以为这位贵族小姐旦反应过来,会板着脸教训他今日的局面得来不易,不要轻易为了己的任性而将自己的领地陷于危险之中,因为以安蒂缇娜的性子,她是绝对作得出来的。只要是为他着想,那么她定会拿出十二万分的认真来。但她并没有,自己幕僚小姐心中的格局与智慧远远超出他的预计,她甚至早已看出他这番安排的布局与真意了,她这番说辞,还真是他之前从未想过的,自己心只想着布局,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人心。 布兰看着自己的幕僚小姐,心中充满了好奇,就好像看到前刻还是个跟在他这个乡下领主身后亦步亦趋、为领地的春耕秋种节气祭典甚至要和领民下人斤斤计较的管事般的贵族小姐,转眼之间忽然变成近似于欧弗韦尔、马卡罗那样可以真正为上位者出谋划策的人物,莫非这位贵族千金其实也是会升级的,他看着对方,心中充满了种捡到宝贝的惊喜。 “怎么了,领主大人?”安蒂缇娜被自己领主大人滚烫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安,不过她不是茜或者芙蕾雅,只会红着脸移开视线,她还记得自己幕僚的本分,虽然心中砰砰直跳,但还是强作镇定开口认真地问道。 “叫我布兰。” 安蒂缇娜张了张嘴,脸下就红了。 “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布兰又问道,他忽然发现扰乱自己这位幕僚小姐的心思,然后又看着她强作镇定地区思考问题是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后者当然没发现自己的领主大人的恶趣味,她轻轻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至少通知下公主殿下,告诉她来龙去脉,眼下这件事毕竟是维罗妮卡大人委托给大人您的,布……大人你的选择也无可厚非……,她……她应该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布兰点了点头,他回过头,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马车正在经过格里斯港外的片林荫道,树冠正将穿透枝桠的阳光分割出飞速移动的金色碎光与影子。他思索了片刻,又收回视线,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正磨皮擦痒的史塔,这家伙刚刚吃完了安蒂缇娜为他准备的糕点,满嘴糕饼渣屑,正在检查桌子下面的抽屉里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别找了,没有了,史塔,我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听说过白银女王或者康斯坦丝这样个名字。”布兰问道,小胖龙有些沮丧地合上抽屉,反问道:“那是谁?” 这个反应在布兰的预料之中,于是他又问道:“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龙族之中有什么宝物能使人返老还童?” “返老还童,”史塔用衣袖擦了擦嘴,把嘴巴上的渣屑全部蹭到了他那件价值不菲的马甲衬衫上:“这种东西很啊,青春之泉对你们凡人来说是无价之宝,可我们那儿有好几口呢,对了,阿洛兹就有口。”布兰注意到幕僚小姐的眼中微微亮了下,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知肚明安蒂缇娜定是惦记上了小母龙的宝贝,女孩子果然还是对这种可以永葆青春的噱头不能免俗,即使是贵族小姐这么古板的人也不例外。但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样的返老还童,而是真正的,返老还童,不仅仅是容颜,连身体内部都焕发青春,使人回到年轻时期全盛时代的宝物。” 史塔擦嘴的动作定在了那里,下意识地答道:“那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真有那样的东西的话,我们龙族就是永生不死的种族了!” “永生不死倒不至于,哪怕仅仅生效次也可以,有这样的东西吗?” “那也没有,”史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已经违反了玛莎最基本的法则了。”他又看了布兰眼,有些不可思议地道:“领主大人我看你还年轻,应该好好珍惜现下,没必要去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吧。我听说你们人类中那些追求永恒不朽的君王,都是些昏聩无能的暴君,不过你要实在有意,其实我可以推荐你去玛达拉找那些骨头架子咨询下。” “滚。”布兰个脚踹了过去。然后他回过头,对安蒂缇娜说道:“写封信罢。” “给公主殿下——” …… 夏去秋来,这句话正适合于眼下的维埃罗,芙蕾雅抵达瓦伦登堡后才不过周,城堡外漫山盛夏的翠绿深墨就染上了丝微黄。格里菲因在回廊上,银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贡恩山脉南麓起伏的丘陵,秋风已起,身后使女早已为她披上披肩,宽厚暖和的毛皮披肩却反而衬出这位公主殿下精灵般的纤弱,但她得笔直,如她的父亲、祖父和曾祖父,名为莎尔敏的山风掠起她额边银色的发丝,公主殿下将手中的信笺展开,信纸在风中哗啦啦作响,她指尖有些苍白,心中好像蕴着团怒火,她再个字个字地将信笺上的字读了遍,忍不住用力将信纸揉成团。 公主的动作吓坏了身后的使女,其中个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殿下?” “没什么,让德内尔那个可恶的家伙。”格里菲因心中好像有张纸,纸上写着布兰的名字,她用把刀子在上面戳了又戳,这个可恶的家伙,可恶的是她还不敢说出来。要是外面传出她与那位托尼格尔伯爵交恶的信息,她简直无法想象那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南境来说是么大的灾难。 外祖父能帮她的有限,维埃罗大公毕竟首先是位公爵,位王国的贵族。 “要不要请欧弗韦尔大人或者伯爵大人来趟?”使女小心地再问,她还以为信上是南面来的军情,不过她不敢再猜,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女罢了。 格里菲因知道自己的女侍口中的伯爵大人是指欧汀,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摇了摇头:“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然后她又看了眼手中的纸团,恨不得丢到地上再踩两脚,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又重新剥开,将其展平。信纸已经变得皱巴巴,不复平整,就好像她心目中那个曾经完美无瑕的骑士形象样,再也变不回最初时那种少女梦幻般的憧憬。半精灵少女心中忽然感到阵没来由地酸楚,为什么都是这样,马卡罗也好,利伍兹老师也好,安列克也好,还有眼下这个可恶的家伙,难道偌大个埃鲁因竟然已经没个可以让她放心信任的人? 但这种事情她又怎么敢透露给外人得知,布兰信上的每个字都有如字字千钧,重重地压在她胸口,擅自牵扯进帝国的嗣位之事,然后又先斩后奏,简直是胆大妄为。她将下嘴唇咬了又咬,直咬得唇瓣发白,甚至连布兰先斩后奏这件事在她看来都没这么可恨了,但那家伙究竟知不知道如果因此惹怒了帝国,是么可怕的件事,这就是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这种事情,她又怎么敢让欧弗韦尔与欧汀来讨论,那位狼爵士虽然是她的老师与核心盟友,但在她心中,还算不上是完全可以交付信任的人。好在欧弗韦尔也很清楚这条底线,有什么话都是点到即止,她冰雪聪明,大不需要再作进步提醒。欧汀伯爵在政治敏感上要稍逊老师筹,但胜在对于王国忠诚,亦让她可以放心。但他们,都不是她心目中那个最合适的内臣的人选。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总是有个可憎的影子,她干脆哗声收起信,然后向自己的书房方向走去。 “公主殿下?”几个使女有些莫名。 “我要去写封回信。” 仅仅是五天之后,公主殿下收到了来自于托尼格尔的第二封信。这封信不同于第封信公式化的奏禀,信上详细地解释了关于提供给莱纳瑞特皇子政治避难的来龙去脉,还有布兰自己的些考虑,以及这么做可能面临的麻烦和好处。格里菲因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用指尖抚摸在信上布兰那几句请罪的话上,怔怔地坐了好会儿。“好像自己是错怪他了,”她心想,“但他答应维罗妮卡,对他自己的领地又没有丁点好处,难道仅仅是为了撇清自己而自污?” 但这次,半精灵少女小心地检查过信笺上的魔法密封是否完整之后,轻轻将信折叠好了,慎重地收到自己用秘银打造的匣子里;那个匣子只有她和哈鲁泽有钥匙,是奥伯古七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这个匣子。之后她再写了封回信。 回信前半部分充溢着位摄政王公主对于臣下的宽慰与鼓励,并表示自己对于这件事并不在意,希望布兰也不要产生任何芥蒂。但在信笺的末尾,公主殿下用娟秀的文字如此写下:“伯爵大人,虽然这么冒昧地开口可能非常失礼,但我仍旧想向你请教,伯爵大人您对于这个王国的未来,以及我、哈鲁泽还有这个王国和大人您未来的关系是怎样看待的,希望由位我曾经遇到过的善良正义的骑士先生来回答这个问题。” 布兰拿到这封信时,忍不住有些好笑,这位公主殿下似乎真拿他没什么办法了,竟然打起了温情牌。不过他本无野心,拿到这封信时心中只有往无前的信念,他别无二话,当即给公主回了封信,信中个字没写,只有页白纸,然后他将公主殿下赠与自己的那枚胸针放到了白纸上。 周以后,他收到了回信。 回信上只有句话。 “布兰先生,请放手去做,埃鲁因的未来与哈鲁泽起,交到你手上了。” …… 树林沙沙地响着。 玛格达尔公主安静地躺在那张像是自然从树壁上生长出来的大床上,头金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眼皮沉静地合拢,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可以感受到这位公主殿下已经重新恢复的呼吸,她胸口正微微起伏着,长长的睫毛偶尔会颤动了下,像是随时会苏醒样。 布兰松了口气,他先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夏尔、希帕米拉、史塔还有那对双胞胎‘姐妹’先出去。然后他回过头,对立在自己身后的冷面少女道谢道:“真是亏了你,芙罗法小姐。” 史塔将巨龙之心藏在死霜森林自己另处巢穴之中,却在大爆炸之中彻底炸毁了,安置在玛格达尔身上这枚是阿洛兹托人从龙族带来的,那头小母龙虽然大咧咧,但却言而有信。只是本来应该是她亲自为玛格达尔植入巨龙之心,结果眼下她却因为禁闭期而出不了门,最后是由她委托的冷面龙族少女来代替她完成了这个承诺——而来人布兰正好曾在圣者之遗见过面,那个被阿洛兹称之为芙罗法的少女。 他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出问题,但没想到后者比前者靠谱了不知道少倍,不但整个植入过程干净利落,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看来是点问题也没有。 因此他的这声道谢也是真心实意,自从安培瑟尔战之后,他就将玛格达尔公主视为朋友,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公主殿下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每当想到那夜公主殿下冒雨去探听消息却被发现,然后被处死,他就十分难受。那位修女公主当时定十分恐惧与绝望,但为了自己与格里菲因公主的友谊,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去了,在这个时代的埃鲁因,玛格达尔与格里菲因这段的友情,可以说是黑暗之中最为闪光的人性。 只可惜就是这样位温柔善良的少女,在历史却不得善终。 芙罗法的打扮仍旧和上次与他见面时差不,她看了床上的玛格达尔公主眼,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布兰,亦不开口,只向他伸出手,平摊手心。 这是什么意思?布兰微微愣。 “耳环。”芙罗法的声音像是水滴到冰上。 布兰心中才刚刚建立起的对于阿洛兹的丁点好感此刻瞬间荡然无存,他在心中不禁把那头小母龙骂了遍又遍,好像自从遇到她开始她直就在想方设法地给他安置系列圈套,而现在,那个最大的定时炸弹已经来到他身边了,滴答滴答时刻准备引爆,而他先前竟然完全忘记了这点。但这还不是问题的核心,芙罗法的耳环早就在上次安培瑟尔战中就损坏了,现在叫他怎么拿得出来。 他鼓起勇气看了这个冷面的龙族少女眼,又想起阿洛兹和诗朵关于龙族的耳环的象征意义那番话,忍不住有些赤耳面红,好在他经历了这么事情之后,面皮总算也是练出来了,竟然也能学着其他贵族的厚脸皮、犹豫再三之后答道:“那个,芙罗法小姐,你的耳环,我实在是有些不太小心弄丢了。” 龙族少女冷冷地看着他。 布兰觉得自己头上好像悬着把利剑,随时会掉下来。“那个……我觉得,”他支吾道:“其实我觉得个人婚配,不应当与件物品挂上关系,虽然风土人情也很重要,但是……你看,你是龙,我是人类,我们要遵从的各自风俗也各有不同。你应该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吧,芙罗法小姐,我是说,其实我在那之前根本是不知情的。”其实认真说来,布兰也不是不能与阿洛兹甚至芙罗法这样的青年巨龙战的,不过他觉得自己本来就理亏在先,如果再大打出手,那么作为领主的脸面,估计也要丢光了,心中有这样未战先衰的想法,气势上也自然而然地矮了面前这个龙族少女头。 芙罗法冷着脸听了片刻,然后淡淡地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娶我?” “我靠!”布兰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从自己那句话里听出这么个意思的。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挤出这么句话来:“这个……恐怕不是这么个意思。” 龙族少女看了他眼,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让布兰觉得在她眼中好像自己已经是个死人,“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伯爵先生,我最讨厌那些玩弄少女之心的人,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这句话,她径自转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砰声关上门,留下脸莫名其妙的布兰在那里。 布兰简直要抓狂了,“阿洛兹,你这混蛋究竟干了什么!”他在心中怒吼。 ……(未完待续。) 第八幕 九月 欲望文 第九幕 茜的远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幕 茜的远行 雾气分开海面,前方逐渐显露出道凸出海面的峥嵘海岬,道光芒穿过弥漫的薄雾,照在比斯卡号的船舷上。甲板上的水手认出这是导航灯,连忙七手八脚地升起帆,大副发着号子,让舵手转舵,同时等引航船靠拢,船长戴林叼着烟斗,穿着件湿漉漉的风衣在第三根桅杆后面,眯着眼睛看了眼,回过头,冲身边个水手打了个眼色,那水手赶忙噔噔噔跑下甲板,直奔第三层船舱而去。 前面就是灰风港。 伯尼子爵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通知了巴巴恩与伯伊默,其实两人早已从过道上跑来跑去的水手身上判断出这信息,此刻拳头大小的老鼠正在船舱走道里窜来窜去,但却没人有闲心管这些航行之中讨人厌的不速之客,几个舱门都打开了,从甲板上带进来的风浪顺着楼梯像是瀑布样倒灌而入,股子海腥味扑鼻而来,船舱下面正乱作团。 伯尼子爵带着巴巴恩和伯伊默逆着往外冲的水手们前进,三人都言不发,沉着脸,仿佛个模子里刻出的表情。三人直走到船舱最底下扇被铁链锁住的木门前,伯尼子爵回过头,与自己两位帝国的同僚交换了个眼色,从大衣里拿出钥匙,铁环上的钥匙哗啦啦作响,他抓住锁头咔嚓声打开,铁链失去约束之后就像是条死蛇样哗啦落入过道上的积水中,但三人看都没看眼,径自推开门。 门后面是间闲置的仓库,外面堆放了不少空桶和木箱,但在最里面,是整块由幕布遮上的金色水晶。伯尼子爵看着那块边角已经浸在水中的黑色的幕布,开口问道:“都准备好了吧。”巴巴恩和伯伊默齐点点头。 舰队返程要穿过长角海峡进入大地圣殿控制的银色海湾,虽然大地圣殿的海军实力在帝国面前近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伯尼子爵不敢冒这个险,选择了为稳妥的陆路——从灰风港登陆,穿过黑刃壁垒回到帝国境内——这段行程大约需要周,回到帝国后还要个月的时间前往鲁施塔,但比在海上冒的风险小上许。现下埃鲁因北方还为王国的传统贵族势力所把持,帝国在这些地区还很有影响力,想及此伯尼子爵不由得感叹安培瑟尔战带来的坏影响,要不塞西尔家族的过失,帝国怎么会彻底失去对于埃鲁因南境的控制力。眼下横亘在自己面前的是埃鲁因王室在北方的最后道关卡,第皇家舰队驻扎的母港灰风港,港务官已经被买通了,但怎么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把这么大块水晶运下船却是个麻烦的问题。 最好是可以把水晶击碎把里面的人和枪弄出来,不过前几天他用自己的佩剑试了次,魔法的宝剑还没碰到水晶表面就被弹开然后断成三截,他那把白银阶的长剑花了好几千枚克鲁兹金币才从个小贵族手上买来,还动用了些手段,没想到还没派上用场,就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来不及心痛,虽然水晶的坚硬程度出乎了他的预料,但他还有指望,伯伊默已经告诉他了,巴巴恩带着他家传的银龙之喉,那把幻想阶的武器说不定能破开水晶的表面,他找上巴巴恩,后者开始稍微有些犹豫,看起来是担心伤到里面那个女子,不过对此伯尼子爵有些嗤之以鼻,如果他们能成功完成这个任务,等回到帝国境内,地位与女人,什么没有?偏偏要为了个山民女人鬼迷心窍。 好在那个巴巴恩看起来也不是太过死板,经过他番劝说之后总算点头同意。这时他回过头看着对方,巴巴恩并不显得犹豫,自从拿出那支银色的手弩开始上矢,然后举起指向盖着幕布的水晶,伯尼子爵有些欣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是个成事的人,毫不拖泥带水,与他比起来那个伯伊默就要差得了,太过胆小。想及此他将目光投向后者,这个时候伯伊默才好像如梦方醒般,赶忙走上去掀起幕布,伯尼子爵看到这幕就忍不住心下感叹,这家伙这么做等同于已经把自己摆在三人中最弱势的位置了,将来有他功劳也定不是首功,其实本来他和巴巴恩的机会应该是样的,这就是性格决定命运。 巴巴恩举起手弩,砰声扣动扳机,道银光射向水晶光洁的表面,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之前,这道银色流光忽然以千百倍的速度反转,洞穿了巴巴恩持弩的右臂,将他的右手手骨击得粉碎,然后那道银光像是游鱼样钻入巴巴恩的胸口,从他背后穿出,‘登’声钉在船舱后面的木板上,沾血的尾羽还在兀自嗡嗡摇晃着。 巴巴恩目瞪口呆地张了张口,浅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绝望与不甘心的光芒,他盯着水晶中仿佛公主般沉睡的少女看了眼,然后保持着这个表情像是截木头般仰面倒了下去,‘哗’坠入水中,溅起片水花,跟着船舱里的积水就晕出层层浅红的颜色。这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伯伊默几乎吓呆了,伯尼子爵脸色阴沉,他抬起头看了那水晶眼——水晶表面连丝瑕疵都找不到。“你在愣着干什么,快把巴巴恩爵士扶出去!”他咬着牙训斥了句。“扶、扶到哪里?”伯伊默脸色苍白,他是想说——巴巴恩明显已经死了! 伯尼子爵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眼,沉声道:“巴巴恩爵士以身殉国,难道你想叫他的遗体就这么泡在水里?” 伯伊默这才恍然,赶紧失魂落魄地捞着巴巴恩的肩膀将他从水中拖出来,向船舱中拖去。“别,停下!”伯尼子爵看到伯伊默想带着巴巴恩的尸体回下等舱,口叫住他,他简直想剑刺死这个笨蛋:“不要带他回去,带他的尸体去头等舱,你是蠢猪吗?”这个时候个水手经过巴巴恩尸体和旁的伯伊默,他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两人眼,然后来到伯尼子爵身边,低声询问道:“子爵阁下,港口方面派人来叫我们停泊在链地以外,准备接受检查。” “告诉他们,这里是克鲁兹帝国的使节船队,不接受它国检查,另外让他们准备医生或者神官,说我们有人在对抗海盗时丧生了,我们需要安排场体面的丧礼并未他做好防腐措施,我们不能将帝国的勇士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去吧,就这么回答他们。”伯尼子爵淡淡地回答道。 水手微微怔:“对抗海盗?”不过他看了伯伊默和巴巴恩眼,忽然恍然,连忙点点头,跑了出去。 “等等,”伯尼子爵将那个水手在楼梯口叫住:“去准备口箱子。” “箱子,子爵阁下,要大的箱子?”水手赤脚在楼梯上哗哗的水流中,回头问道。“很大,用来装马匹的箱子。”“那种箱子船上可没有,子爵阁下,只能找港口方面筹备。”“那就告诉他们我们给女皇陛下捕获了件礼物,让他们帮忙去准备。”“这样就可以了吗,子爵阁下?”“这样就可以了,去吧。”伯尼子爵点点头,等到水手跑上去甲板上面,他才回过头最后再看了那块巨大水晶眼,心下忍不住闪现出个念头: “难道只有神器才能弄开这东西?” …… 芙罗法不辞而别已经有两天,其间玛格达尔公主醒来了次,布兰在新瓦尔哈拉等待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与克鲁兹人皇长子抵达,但看样子维罗妮卡要交代的事情不少,她和曼格罗夫至今还没有从格里斯港动身启程。南来北往的情报封封堆积在了他位于瓦尔哈拉树之大厅的办公桌上,这些情报大部分都是明面上的,布兰看了几张,上面无非是写北方贵族的动向,其中有几份提到了让德内尔伯爵已经完成了他的动员工作,有人目击支军队从玛姬坦地区出发前往南方,南境的那场准备已久的战争已经迫在眉睫了。 兰托尼兰与维埃罗的联军正在南下,至于行军的方向仍旧在保密中,布兰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埃鲁因地图,目光扫过马洛威尔地区带,从时间上判断,这支军队应该已经进入这地区了。而让德内尔与血杖对于他们的前途命运还无所知,不明白等在他们前面的究竟是什么,而今这场战争只在等待个契机,这个契机就是托尼格尔大军开拔的时日,但布兰同样在等待个时间节点的到来,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另外些消息提到了关于布契方向亡灵的异动,这些都在布兰的预料之内,甚至送来的情报比他了解的还要少些。托尼格尔的情报体系构建于先前那托尼格尔的第批冒险者外加赤铜龙佣兵团的批人,这些人经过几次筛选与托尼格尔的对外战争之后,剩下的菁英大对他忠心可靠,但能力上还是稍显薄弱了些,其中安培瑟尔方向的最为出色,北方就要稍次些,而至于玛达拉和克鲁兹方面的消息,纯粹就只有捕风捉影了。 但埃鲁因的内战已经不再是挡在他脚步面前最困难的敌人了,相反南方亡灵的阴影日胜过日,那才是埃鲁因的生死大敌,而北方克鲁兹帝国也在蠢蠢欲动,布兰开始愈发觉得自己的情报网络线的薄弱起来。首先仍旧是人才,既要保证忠诚可靠,又要能力突出,安蒂缇娜,夏尔,芙蕾雅甚至是罗曼都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但布兰忽然想到了个人——苏,她在安培瑟尔的表现令人刮目,冷静镇定,头脑异常清晰,而且不容易受感情左右,这样的人简直是天生的情报人才,布兰虽然自己没什么这方面的天赋,但却不妨碍他发掘人才。 “或许是应该找时间将她从夏尔那里要过来。”他心里边想到,边页页将看过的文件放到最下面,又看了十页,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天仍旧没有茜的消息。 那个山民少女好像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样,自从那天在螺旋大厅最后看过她面之后,就杳无音讯,甚至连在是死霜森林周围的文明聚居区域也没有人有见过有类似特征的女孩儿。布兰忽然感到有些心烦气躁,他重重地将那些情报放下,已经半个月了,早些日子他还能安慰自己茜不可能出什么问题,但现在这样的借口也越来越苍白无力,有时候布兰甚至是在想,是不是茜已经决定离开自己了?还是说她在大爆炸之中因为受到的震荡过于激烈而暂时失忆了?这些设想不但狗血,而且也无法解释那之后为什么从来没人见过茜这事实。 难道说米洛斯的迷思真在骗他们?但这对于位神祇来说好像没什么必要。 他从自己的坐位上起来,然后又坐下,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又敲,有那么瞬间几乎想亲自动身再回到死霜森林中趟,但也知道这不过是徒劳。他隐隐有种预感,茜可能已经并不在死霜森林了,她或许在早的时间就已经离开,但至于为什么没人见过她,布兰还是有些疑惑。 他也只能日日委托兰托尼兰方面帮他增大搜索范围而已,事实上卡诺农大公已经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如此对个侍女耿耿于怀,不过布兰对此并不在乎。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推开门,布兰抬起头来,看到推开大厅那扇巨门走进来的是穿着白色长裙的寇华,头雪白的长发,浅银色的眸子,是两姐妹中的妹妹,善良的寇华。跟在她身后的是脸不耐烦的姐姐,黑暗寇华用血红色的眸子瞟了他眼,眼神里全是挑衅的意味,事实上布兰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定会直接扑上来用尖尖的犬牙在他身上咬口,那种仇恨的意味是不加掩饰的。他的目光越过这对姐妹,最后落在尼玫西丝身上——学姐,不,骑士小姐在几天前就已经可以下地了,如今在瓦尔哈拉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进行康复训练,她的伤势好得很快,让布兰怀疑这位女士似乎也是有些特殊能力的。 尼玫西丝也看了他眼,淡然的眸子里的意思:人我帮你叫来了。 布兰对她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然后他看向寇华姐妹。 “伯爵大人,今天又见面了。”善良的寇华微笑着答道,这个恬静的少女总是这么礼貌。 而她姐姐则是以声轻哼来结束问候。 布兰并不介意。他今天让寇华姐妹来,是想要确定她们与瓦尔哈拉,与他的领地之间的关系,在冬眠者圣殿最后战中,黑暗寇华最终还是舍弃了米洛斯的神格而选择了保存自己的灵魂印记,没有与那位巨人之神的躯体与神火起选择消亡,她现下的状态应当是介于英灵与某种法则存在之间的产物,不过这个状态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因为这本来就是黄昏种在这个世界上其中种具现方式。 但问题在于,无论黑暗寇华与善良寇华以哪种方式存在于世,事实上都已经改变了布兰所熟知的历史。埃希斯的大女儿活下来了,那么她的其他女儿的结局还会不会和历史上样,她自己的结局还会不会和游戏之中样,这已经难说得很,布兰隐隐感到自己已经触及了沃恩德世界的另条线,克鲁兹帝国历史命运的改变就是开始,因此即使死霜森林之行已经告段落,但他还是无法决定究竟应当怎么来处理这对姐妹。 他看到这对双胞胎姐妹,暂时将心中的烦闷抛诸脑后,开口问道:“寇华小姐,这段时间以来在在下的领地住得可还习惯?” “伯爵大人的领地派平和,人民安居乐业,远离纷争,我很喜欢。而且瓦尔哈拉的景色优美,能居住在这座传说中的要塞之中,我十分荣幸,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善良的寇华微微笑,真诚地答道。黑暗寇华看了自己的妹妹眼,对于这个妹妹或者不如说自己的另面的软弱性子失望溢于言表,她撅了撅嘴道:“哼,反正我说住得十分不开心你还不是不会放我离开,虚伪,讨厌鬼。” “说的没错,寇华小姐,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那番话么,我不杀你,这本身就冒着十分大的风险,你应当明白,你是黄昏的部分,你的存在对于文明世界来说本身是种敌意。但你心地善良,我不愿意因为个可能性而杀死无辜的人,那与我理念不合,但出于负责任的态度,我希望你不要远离我的保护范围,好吗?”布兰问道。 善良的寇华点了点头:“我完全能够理解,伯爵大人。” 布兰看着这位心思纯洁得像是汪清澈的湖水的少女,不禁有些发怔,心想这真是传说中的埃希斯的长女么,这样的纯洁与善意已经可以让人类中的大部分自惭形愧了,就是他自己,也不免要检点自己的疑。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布兰自然不会因为时的感慨而改变自己的主意,他冷静下来,看向旁的黑暗寇华。 黑暗寇华的个头比自己的妹妹稍高,布兰心想这可能是性格强势在灵魂上的体现,她用血色的眸子轻蔑地看着布兰:“这就是伯爵大人请我们来的原因么,真是此举,我和我妹妹现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伯爵大人你大可以声令下就把我们软禁在这里,别说如此,就算是你此刻想要兽性大发我们也无从抵抗,所以实在没必要在这里假惺惺地征求我们的同意。” 布兰差点没被这家伙气死,什么叫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善良的寇华的实力在离开冬眠者圣殿之后正在天天恢复,现在已经快要接近要素开化巅峰的水准,而她自己因为窃取米洛斯的神格的原因而损失惨重,恐怕短时间内没办法恢复元气,这纯粹是咎由自取,但现在看来这位大小姐似乎已经把切责任都推到了他头上。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看了后者眼,淡淡地答道:“恐怕你搞错了点,刚才那番话是对你妹妹说的,至于你嘛,寇华小姐,作为战犯和俘虏,自然不可能享受和你妹妹样的高规格待遇。” 黑暗寇华眉头微微皱,有些担心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拿了我的东西,自然只有帮我办事来还债了。”布兰答道。 寇华瞪大眼睛,漂亮的血色眸子惊诧莫名地盯着他:“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东西?” 布兰摇摇头,看着这家伙不禁又想起当初发生的切来。 ……(未完待续。) 第九幕 茜的远行 欲望文 第十幕 埃希斯的女儿们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幕 埃希斯的女儿们 “她必须得到审判,米洛斯大人,数十万计的生命因为她而消失,在托奎宁,洛兹卡。他们是与我无关,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我甚至无法感同身受他们的悲伤,但我想如果我面前有这样个机会而无所作为,那么我就成了帮凶,从身之为人的感情上我也无法接受这点。这不是为了复仇,只不过是为了寻求个公正而已,因为没有人可以犯了错而不用负责。”布兰躺在芙蕾雅怀中,仰起头看着面前的高大幻影,平静地答道。平台悬浮在个纯黑的世界里,四周展开了个正方形的光矩,闪烁的蓝色电芒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狂暴的能量乱流在外面的世界汹涌肆虐,但却不能影响光矩内的世界分毫。论及神力的纯粹,米洛斯胜过黑暗寇华千万倍。 米洛斯沉沉摇了摇头,隆隆的声音说道:“你杀了她,另个寇华也会因此而死,她是无辜的。” 布兰皱起眉头,在思考这是不是真的,黑暗寇华罪不可赦,但如果说她所做的事情还要连带另个寇华负责,这从某些层面上也不是说不通,但未免太过野蛮了些。两人的佩剑丢在边,狮心剑交叠于大地之剑上,黑沉沉的剑锋与银色的刃光交相辉映着,布兰转过头,看到稍远些寇华面若白纸,虚弱地躺在血泊之中,黑檀木般的长发在平台上披散开来,像是祭祀的祭品,她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但双血色的眸子兀自恨恨地看着他,内里包含的怨恨幽深得无法化解。 维罗妮卡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她也并不是无辜的,她与这家伙是体双面的存在,当她在将自己的黑暗灵魂分离出来时就应当意识到这点,如果有朝日她因为自己另面的深重的罪孽而受到审判,这并不违背常理。”她声沉似水,语气中不难听出灼灼怒意,黑暗寇华亲手毁灭的洛兹卡正是帝国治下的城市,任谁的国家受到这样的袭击也无法保持冷静,何况女军团长这样个人。 “的确如此,”米洛斯隆隆的声音答道:“但她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 “她不过履行了我的意志罢了,如果苏醒的是我,而不是她,这个结果仍旧不会改变。她是个任性的小姑娘,虽然做了些错事,但还罪不至死。” “这么说来那数十万计的生命就罪该万死了,米洛斯大人!”维罗妮卡怒意炽燃地反问道,布兰不禁有些佩服地看了这位军团长眼,要知道在她面前的这位可是位真正的神祇,她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质问对方,所谓帝**人的风骨,大概也不过如此,克鲁兹人的女战神,从来没有辜负过那些信任于她的人。 米洛斯叹息了声。 “让神祇重归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错误,或许在你们看来有些过于冷漠,但苏醒者必须履行那个约定。凡人的感情是珍贵的,只可惜我无法理解,我珍惜这些平凡,因此不愿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然而它既然已经发生过了,就必须有人为此负责。但那个人不是寇华,迁怒是毫无意义的,并不能让逝者真正安息。” 布兰没有答话,他心中已经有所预料。 “在我眼中,这个新的世界是卑微的,蒙昧的,充满了错误与不洁,它不如先古的秩序光辉,也没有黄金的时代与白银的时代那样的可歌可泣,”米洛斯隆隆的声音答道:“但它在你们的眼中,是珍贵的,这就足够了。你们还有明天,这就是希望,因此好好珍惜它,告诫其他人不要在重复过去的错误,将陈旧的和秩序与神祇起永远深埋在历史之中,你们已经不再需要我们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交织在半空之中的雷霆,然而雷声滚滚,终究渐渐远去了。 空间中某种法则彻底崩塌,消失了。 “米洛斯大人?”维罗妮卡皱起眉头,察觉到什么。 “他认可了芙蕾雅的选择。”布兰轻声答道,凡人终究是不能杀死神祇的,但米洛斯却信守那个约定,当安列克行人作出选择时,他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迫于与阿尔弗斯、与水晶的约定,他不得不毁灭这个现行的秩序,重新构建起古典时代以来的光辉。无论是假借于寇华之手,亦或者他人之手;但米洛斯心中另有个迷思,这个迷思千万年来思考的切近似于凡人,他或许认真地思考过水晶当初在云中圣殿中所说过的那番话,并且认同了它。 因此当芙蕾雅再次作出选择时,它回应了,自我瓦解,从这个世界上消散。 就像是天青色的骑士击穿苍穹样。 这次—— 凡人杀死了神祇。 米洛斯说必须有个人为这个世界的错误负责,这个人就是它,它已经原谅了寇华。虽然布兰仍旧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对立的双方会彼此相互理解,他看向黑暗的寇华,那头母狼已经不再看他,而是仰面看着片漆黑中狂暴的能量乱流,布兰看到她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眼眶分明有些红。 “无可救药,弱者愈弱,强者愈强,这本来就是世界的真谛,这些家伙倒行逆施,所以才会再失败,这就是虚伪的秩序。”她冷冷地开口道:“或者要不就像当年样,堂堂正正地来与我们开战,看看谁对谁错,谁坚持的才算是真理,妥协退让,又算是什么好汉。” “所以说你的敌人又少了个,不正值得高兴吗,距离你的真理又进了步?”布兰看了她眼,淡淡地答道。霜巨人之父已经选择了为此负责,他就不可能在再追究黑暗寇华的责任,就像米洛斯所言,她虽然有错,但还罪不至死。不过这家伙的说话的态度和方式的确是令人讨厌,真不知道她性格是怎么养成的。 寇华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的敌人,至少曾经是正人君子,与他们交战是种荣耀,现在却只剩下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我为自己感到不值。” “是啊,而且卑鄙小人现在要来杀你了。”布兰忍不住没好气地威胁道。 “你、你敢,你明明答应了米洛斯的!” 黑暗寇华瞪大眼睛,漂亮的血色眸子惊诧莫名地盯着他,简直和那时候的神色模样。只不过眼下不再是在死霜森林的地下,也不是在米洛斯的神力庇护之下,是而新瓦尔哈拉的树之大厅中,阳光明媚,透过高大的拱形彩窗户,将温暖但斑驳的颜色融入整个大厅的氛围之中,灰尘在光束下上下沉降,布兰放下手中的文件,举起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对方雪白如玉的前额:“这就忘了?” 黑暗寇华的脸腾就红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布兰:“你、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当时刺进来的时候痛吗,点也不体谅女孩子,而且流了那么血,恶心死了。” 尼玫西丝和善良的寇华听得莫名惊诧,两人同时用种让布兰感到毛骨悚然的森然目光看着他,仿佛重新认识这位领主大人样。 “领主大人,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善良的寇华前句话还来势汹汹,后句话却低下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脸直红到了脖子根:“对不起,我是说,你如果要对我姐姐做什么之前,请也先要征求我的同意……虽然这么说有些难为情,但因为我和她体双生,会感同身受的。” 布兰差点被这对唱和的姐妹噎死,狠狠地瞪了黑暗寇华眼,“废话少说,那东西现在的确是在你身体里面,除非你什么时候想好要把它挖出来还给我,否则在那之前你都得给我打工。”黑暗寇华脸色白了白,她下意识地用手在自己额头上比划了下,失去米洛斯的神格之后,谎言之月1的力量又在善良的寇华身上,此刻的她其实和个普通的人类少女无异,要从额头上挖出那么个东西,岂不是直接送了命。但她犹豫了下,还是弱弱地问道:“把那东西挖出来,你会放我走吗?”“不会。”“那去死!”黑暗寇华咬牙切词地答道。 她有些气苦地答道:“我已力量全无,和个凡人毫无区别,你要我来又有什么用?”黑暗寇华好像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变,用宛若玛瑙般美丽的眸子看着布兰,微微张开小口惊恐道:“你不会真是贪慕……”“闭嘴!”布兰没好气地打断这浮想联翩的家伙:“我需要的是你的见识,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能赶得上你对于纪元之前的事物与历史的见识了吧。” “你是说古代之物?”寇华面色变,神情冷了下来:“你想从我口中得到关于黄昏的秘密,你休想,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背叛黄昏之龙大人。” 布兰看着有些决然的黑暗寇华,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面,但他摇了摇头:“我没那个兴趣,我只在乎眼下,我这里有些东西,麻烦你帮我鉴别下。”说着,他样样从次元洞之中拿出几件物品,放到书桌上。寇华看到第件东西就变了脸色,那是副手套。银丝编织的手套上镶嵌着珍珠,手背处枚血红的宝石环绕着的奇异的法阵,银线延伸向五指指尖。然后她的目光转向其他东西,忍不住咬紧了下嘴唇,看着布兰眼中冒出熊熊怒火。 件胸甲,甲面上蚀刻着双头鹰的浮雕,奇特的是这件护甲似乎并不存在于现世,它的状态似乎总是在不停地切换着,明明就放在眼前,却给人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然后是张弓,弓的握柄处是只恶魔的头颅,恶魔的四对长角向两侧延伸,形成弓臂,弓并没有弦,但弓臂之间却交错着道淡淡的浅紫色印痕。 第四件物品是只手杖,看起来有点像是钉头锤,因为它的杖头是只石制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有女神盖亚的雕像。这东西在大地圣殿十分常见,就是大地圣殿祭祀常用的权杖,但这支却格外不同,因为手杖上有四个闪烁着光芒的符文,这几个符文布兰恰好认识,被称之为大地法则的原始符文,而这些符文看起来不像是赝品,那么这支手杖的来历就很值得怀疑了。 最后件,是把骑兵剑,整把剑的结构很简单,看起来像是精灵的作品,不过剑的荚形护手上有个火精灵之王的浮雕。 这五件装备,布兰只认得出来其中的件,那就是那只手套——龙之谜。那只手套和巴哈姆特的祝福的效果几乎模样,不过是女士用品,但不同的是,巴哈姆特的祝福偏向于防御,而龙之谜的作用倾向进攻,龙之谜除了和巴哈姆特的祝福样能完成即时炼金之外,还能叫法阵法术即时成阵,法阵法术是诸元魔法之中效果最强,但最不灵活、笨重的法术,因为几乎所有的法阵魔法都是仪式法术,不但需要事先画好法阵,有些还需要人完成仪式,而龙之谜,恰好就被称之为法阵魔法师的神器。 因此巴哈姆特的祝福只是件幻想级的装备,而龙之谜却是传古物品,与次神器也不过只有线之差。 寇华看着这些东西,胸膛中像是燃烧着团熊熊烈火,她好像要喷出火来眼看着布兰:“这些都是我的东西!” “现在是我的战利品。”布兰答道。 “你指望我告诉你怎么使用它们?”黑暗寇华气得咬牙切齿,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寇华,你不会甘心就此做个凡人吧?”布兰忽然问道:“就算是我放你离开,以你的美貌,到了外面也只能沦为权势者的玩物而已。我相信你绝不甘心如此,你是个有能力掌握自己命运的人,绝对不会甘心寄人篱下,你曾经高高在上,凡人在你眼中有若蝼蚁,我相信有人旦品尝过那样甜美的滋味,就不会在甘于寂寞的。” “我现在难道不是寄人篱下么,”黑暗寇华恨恨地答道,但随即眼珠子微微转,她妩媚地笑了下:“不过我听说过你们人类的历史,历史上有许玩弄权势的妖后,我相信以我的资质与智慧,要做到那样的程度似乎也不难。嘻嘻,到时候我专门和你作对,看你怎么把这出戏演得下去。” 布兰顿时有些无语,他想想看似乎还真有那样的可能,他忍不住想这女人是不是谁专门派来给他作对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已经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了。不过他随即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因为黑暗的寇华不是那样的人,要她去曲意奉承讨好男人,那还不如杀了她比较痛快,看穿这家伙的小把戏,他又冷静下来,摇摇头答道:“何苦呢,寇华小姐,灾祸之心在你身上,其实也算是物归原主,凭借它,你样可以重新掌握强大的力量造就番传奇的。” “灾祸之心?”寇华微微怔,莫名其妙地看着布兰:“你说什么灾祸之心?” “自然是埃希斯的灾祸之心。” “你是说埃希斯的灾祸之心,伯爵大人?”开口的不是黑暗的寇华,而是她妹妹,善良的寇华,那个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看着自己姐姐和这位托尼格尔伯爵斗嘴的少女,她脸上第次露出惊讶的神色。布兰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心想这东西怎么又引起她的注意了。 “啊!”黑暗寇华忽然啊了声,好像意识到什么,只见她皱起眉头,仿佛在感应什么。布兰看到她这个表情,就明白她可能之前根本没去探查过插在她额头上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或许是因为潜意识以为那不过是布兰给她埋下的陷阱,或者说因为失去了力量万念俱灰,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心思。 但片刻,她抬起头来,用血色的眸子盯着布兰,眼神复杂极了。 “母亲的钥匙……母亲大人的钥匙……”她喃喃自语,好像既高兴而又有几分古怪:“你竟然把这个东西给我,只是为了害我?” 少女忍不住戏谑地看着布兰:“凡人果然都是些笨蛋,你竟然把这个东西给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母亲大人牧狼行与月下,这就是通往那个世界大门的钥匙,你竟然亲手把它交到我手上,咯咯咯,布兰小朋友,这次你死定了!” 布兰微微惊,心想莫非自己对于埃希斯的灾祸之心的潜力估算出了意外。 “姐姐,钥匙是要等到成长起来才有意义的,那是个漫长的过程,你不要吓唬伯爵大人。”善良的寇华赶忙好心提醒道。 “你不要拆穿我,笨蛋!”黑暗寇华气急败坏地叫道。 …… 注解:力量来源于谎言之月‘寇华’,微暗的寇华是埃希斯的大女儿。 (看到了liyinhang1994的书评,写得非常好,对我很有帮助,非常感谢。)(未完待续。) 第十幕 埃希斯的女儿们 欲望文 第十一幕 山脉之属与西尔曼之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一幕 山脉之属与西尔曼之王 “所以说你答应了?”布兰不去管黑暗寇华的小性子,反而从中看出对方口气的松动,看起来灾祸之心对她来说是件意想不到的收获,甚至连在死霜森林的失败带来的挫败感与愤怒都不再在她脸上显现出来了。黑暗寇华踌躇再三,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有个要求。”“说。”“你必须承诺在这段时间之内给予我庇护,如果有人想要加害于我和我妹妹,无论对方是谁,你都必须全力保证我们的安全,而且、而且在我认为自己有能力独立保护自己之后我可以自己选择离开,你不能加以阻拦,这样,我才可以考虑勉强答应你的要求。”布兰看着黑暗寇华血红色的眼睛,未置可否,答道:“最后条要稍加改,等什么时候你能战胜我了,你就可以自行选择离开。” 黑暗寇华咬牙看着他,忍不住露出黄昏狼族特有的尖尖的犬牙,“等到我能战胜你了,定把你这个混蛋大卸八块。”她心想,不过还是点点头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布兰的条件,本来最后条其实就是她自己无理取闹,想要乘机讹诈布兰番而已,没想到被别人眼识破,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纠缠下去。 布兰这才将书桌上那件胸甲首先推出去些,平心静气地问道:“这件胸甲有什么来历?”黑暗寇华提出的庇护要求并不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他看得出来她对于现下的处境始终怀着种不安全感,他虽然答应米洛斯不杀她,但却不代表着不会把她交出去。在文明世界,还有四大圣殿这样追寻秩序力量的组织,假若炎之圣殿发现她的踪迹要求他把她交出去,如果没有利益关系,他没有理由因为个潜在的敌人而损害自己的利益。她肯定会这么考虑问题,布兰明白,黑暗寇华虽然嘴巴上很硬,但其实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而且她还很贪慕力量与高高在上的权力,对于善良寇华来说,他只能晓之以理,但对于黑暗寇华来说,要抓住对方的小尾巴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黑暗寇华脸色不豫地看着那件胸甲,有些不太乐意地答道:“这件胸甲叫做洛尼亚之隙,是为曦光之民的至高之王洛尼亚量身打造的英雄盔甲,它只是其中的部分,这套盔甲在我们那个时代被称之为逻辑之罪,因为它可以扭曲法则,正常的法则之线击中它时效果会被彻底扭曲,从而失去效果。” “那岂不无敌?”布兰有些吃惊地看了这件胸甲眼,这个效果起码是神器的水准。“没那么夸张,不用把眼睛瞪那么大,会叫人觉得你只是个乡巴佬,”黑暗的寇华用不屑地语气答道:“只不过是扭曲而已,距离彻底隔绝法则还差得远呢。”布兰不等黑暗的寇华说完,就自己检查了那盔甲眼,那盔甲原本的属性本来是‘胸甲(古代)’,但经过黑暗寇华描述之后却变成了: 洛尼亚之隙(胸甲),防御5,力量+15,体质+75,法则之门:削弱法则攻击力个等级。 这果然是古代物品,布兰看那奇葩的属性比例就明白,而这件胸甲在寇华口中竟然还不叫无敌?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削弱法则攻击力个等级,意味着对于显化要素的存在和他对上时法则之线的作用有等于无,开化要素的对手在他面前法则之线的攻击力软弱得像是黄金巅峰的水准,这件胸甲唯的缺点是它的能力对于要素开化之下的对手基本没用,但这个唯的缺点和它的优点比起来基本上不算数,因为他提升了要素开化之后最难提升的对于法则之线的防御力,而这还只是这套盔甲的其中个配件,布兰很难想象全套洛尼亚之隙是什么样的属性。 “曦光之民是黄昏种?” “不,”寇华摇摇头:“他们是黄金之民。” “黄金之民?”布兰忽然意识到这件盔甲或许曾经也是寇华的战利品,果然她骄傲地答道:“这的确是我从洛尼亚尸体上拔下来的,没什么价值,不过留个纪念罢了,所以只留了带着他徽记的胸甲。”“败家子啊……”布兰算是了解了寇华在上古时代有么可怕,难怪凡人完全不在她眼中,现如今落到这个田地,也算是为难她了。 “那么这个呢?”布兰将手从胸甲上移开,又放到那张恶魔长弓上。古代物品的分级很模糊,洛尼亚之隙有神话物品的强度,其实从某些意义上已经近似于次神器,但是没有次神器那样瞬间改变战局的能力,而且次神器大来历非凡,绝非是神话物品可以比拟。 “报偿之弓。” “有什么用?” “哼,它有个别名,叫做偿命弓,命换命的意思,这把弓是用硫磺之河下层某个炎魔领主的头颅打造的,在我看来只算是件很有意思的玩具。” 布兰皱了皱眉头,寇华的描述给了他个不好的预感,他检索了下那弓的属性,在寇华简单的描述之后,弓的属性果然变为了可见: 报偿之弓,攻击力75105,报偿:以消耗个灵魂为代价,开次弓。 没有属性加成,而且这攻击力高得离谱,近乎接近圣枪苍穹,他再看附带的技能,就明白这是件彻头彻尾的恶魔物品。布兰向来对恶魔物品敬而远之,不过还是补充问了句:“这把弓需要持有者消耗生命来开弓?” “当然不是,否则谁会使用这么愚蠢的东西?这把弓消耗的是它人的生命,它可以轻易杀死个按照你们的话来说要素开化的存在,就和捏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寇华答道。 布兰吃了惊:这弓竟然有这么厉害?虽然献祭个生命来换取开弓的机会听起来很邪恶,如果是在场战斗中很可能不只有个敌人,他完全可以先干掉那些实力微弱的对手,然后换取开弓的机会来对付那些要素开化的存在,要知道要素开化的存在在任何个地区都是地位尊崇高高在上的人物,这弓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但黑暗寇华好像看到他的神色就猜出他在想什么:“别做梦了,乡巴佬,般的灵魂怎么可能驱动它,驱动这把弓的灵魂最起码也得具备法则的种子。” “法则的种子?” “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至少得有要素开化。” “我靠。”布兰下就对这把弓失去兴趣了,恶魔物品果然就是恶魔物品,充满了鸡肋的味道。“那么这件东西呢?”他又拿出那只沉重的石制权杖问道,没想到黑暗寇华看了这东西眼,眼神微微有些闪烁:“这件东西有些来历,晚点再和你说它,我先告诉你最后那把骑兵剑的来历好了。” 布兰微微怔,并不着急地点了点头。她看向那把又荚形护手的骑兵剑——这是把单手剑,有点像是指挥剑的样式,整把剑也挺精致,有点像是仪式制品。“这是火之精灵的作品,它们从大熔炉锻造出这把剑,我很喜欢它的造型,它也是我的战利品。”黑暗寇华仍旧有些恨恨地答道:“它叫火之界。” 布兰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然惊,他忽然记起在前世学姐有把类似的武器,叫做风之界,那支法杖也是古代物品,他现在才记起来那把法杖和这把骑兵剑非常相似,同样杖头的位置有个风精灵之王的雕像。 他下意识地看了尼玫西丝眼,发现女骑士也有些奇怪地看着那把剑,显然也勾起了她的回忆。“难道这把剑和那支手杖是套?”布兰拿起那剑来: 火之界,攻击力5587,血脉/力量+100,火焰血脉:火之界在火焰之中时提升的属性转换为力量,同时当持剑者与火焰接触时并不会受到伤害,而是将伤害转化为治疗效果。当持剑者施展描述为火系相关的法术时,施法速度+3。 好极端的属性,布兰首先感叹了下,古代物品这种极端的属性在当代的魔法物品上实在是少见,而这把剑是把典型的魔法剑,魔剑士用上它简直是如鱼得水,但布兰还是那句话,可惜他走的不是魔剑士的道路。他看了看尼玫西丝,然后放下这柄剑,才抬起头,等着黑暗寇华最后的解释。 毫无疑问,这五件装备中,最有价值的应当是那支石制权杖。 果然寇华看了那支权杖眼,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支权杖你们应该听过它的名字的,它就是山脉的属意。”“山脉的属意?”开口的是尼玫西丝,女骑士皱起眉头来问道:“难道是盖亚女神的圣物?” “是那东西!”经过尼玫西丝提醒,布兰也下回想了起来。时至今日,在克鲁兹帝国西南方边陲,与埃鲁因接壤的大平原之上,被称之为贝宁草原的区域,仍旧是大地圣殿的传统势力范围。那里北方是片冰雪覆盖陡峭的山脉,崇山矮人的国度将帝国的南疆与贝宁草原分割开来,是托奎宁狮人王国的所在地——在历史上,金鬃狮人曾经逃避了神圣盟约,这行为让它们蒙羞。圣者之战胜利之后,托奎宁与大地圣殿因此而被排除在外,这激发了人类与狮人之间的仇恨,直到今天,托奎宁狮人仍旧在侵犯人类的边界,仿佛只是为了找回它们失落的荣耀。 而在久远些的年代中,大地圣殿的势力还没有今天这么式微,在巴贝尔要塞沦陷之前,传说在贝宁草原北方崇山之中,有座属于大地女神的圣殿,圣殿中寄放着三件神器。件是大地之剑,件是圣枪苍穹,而剩下那件,就是山脉的属意。 这三件神器之中,大地之剑是赐予巨人的英雄米盖尔的圣剑,后来在米盖尔兵败身死,这把剑也遗失在凡尘之中。布兰手中的哈兰格亚就是这件东西,只是这件曾经的圣剑在与黄昏的战争中与它的主人起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至今也只剩下幻想阶武器的威力而已,可以说它对于大地圣殿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它实际的效用。 而圣枪苍穹的来历则不用赘述,是盖亚赐予凡人英雄的圣物。至于这最后把山脉的属意,则是大地女神自己的圣物,在诸元传说之中,有也只有她的祭祀可以拿起它,而拿起它的人,传说中天然地成为大地圣殿的下任主人,女神盖亚的神圣选民。 而布兰手下,就正好有这么个人。 希米露德的牧羊女,希帕米拉。 希米露德神官信奉大地女神盖亚的长女、苔原女神希米露德,其实也算盖亚的从神,关键是,这个时代的大地圣殿的神官信奉的其实是巨人米盖尔,米盖尔是矮人的创造者,属于矮人神属,而真正的盖亚的祭祀,早在圣者之战之前就已经消失了,而希米露德的神官,反而最为亲近这神系的人。 布兰强者压下心中的兴奋,有些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支权杖,权杖很沉,入手有些冰凉,盖亚的三圣物之中,大地之剑,天青之枪,山川之属,都是真正的神器,除了大地之剑损坏之外,其他两件都保存完好,因此他手上这把权杖,也应当是件货真价实的神器。 他举起这把权杖来,页有暗金色页面构成的属性菜单出现在他视野中: 山脉的属意(神器),攻击1215,力量+(1400),大地与山川的获选者:拿起权杖者,获得等同于其牧师等级的战士等级与战斗经验,他可以将来自于大地的祝福法术融入其战斗风格之中,她获得的祝福越,这支权杖的攻击力与属性加成越高。 特殊:只有盖亚属意的祭祀才能使用这支权杖—— 布兰看着这属性,忍不住微微怔。这是什么活见鬼的属性,攻击力1215?攻击上限近乎是天青之枪的两倍,要知道天青之枪已经号称神器之中攻击性最强的几种武器了,而再看下这下限攻击,就有点哭笑不得了,莫非这把传说中的权杖竟然是把看脸的武器?而他再看眼属性加成,就忍不住加迷惑了,攻击加成还可以浮动,这属性加成有怎么浮动? 他下意识地往后面的附加技能看去,才恍然大悟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个所谓的大地的祝福是什么,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整件武器的属性描述不明不白,或许也只有等到让希帕米拉前来试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犹豫了片刻,才放下手中这件神器,因为正是这个时候,团小小的光团从大厅顶端的天窗中飞进来,来到布兰面前,然后放下张信笺。布兰看那信笺,立刻怔了怔,信笺上画着只灰狼的徽记。 这并不是因为迷惑,而是因为意外。他没料到时机会在这刻到来,日的等待好像忽然有了价值:“卡格利斯终于到了。”他长出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向善良的寇华,后者显然已经从他心中读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温柔地笑道:“直听说伯爵大人在准备场战争,看来时机已至,可惜寇华对这些事情实在不感兴趣,只好先行先告辞了。” 布兰显得有些尴尬,神力有时候在凡人看来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东西,虽然明知道寇华不会用来干什么坏事,但还是感到十分不适应。他忍不住解释了句:“这并不是为了战争,而正是为了和平而已。”布兰如此答道,或许是不愿意给对方留下坏印象。但没想到少女却摇摇头:“我明白,伯爵大人,并不是所有的争斗都是毫无意义的,为了私欲,为了公理,战争也有各式各样的目的,甚至具备邪恶与正义的属性,我并不是反对战争,只是不喜欢争斗而已。大人,你不必顾虑太。” 说完这番话,她微微向布兰躬了躬身才告辞离开,表现得不像是位半神,倒像是位举止得体的贵族少女。 而黑暗的寇华像是没听到自己妹妹与布兰的对话,她动不动地在那儿,直等到自己的妹妹离开之后,才摇摇头道:“真天真。” 布兰没想到这家伙对于自己体双生的妹妹也毫不口下留情,忍不住看了这家伙眼,但他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旁的尼玫西丝学姐似乎也有些赞同,但随即就明白过来,善良的寇华所谓的远离争斗的确是过于天真了。讨厌战争并不是坏事,但有时候纷争不是你想要避开就能避开的,味地避开战争,其实不过是在享受他人提供给你的庇护而已。 但终有天,所有愿意为你而战的人都离你而去,你终究会避无可避。当时安列克强迫她介入那场纷争时,是黑暗的寇华为自己的妹妹出了头,但若黑暗的寇华不在了呢? 布兰摇摇头,这才对那团小小的光团说道:“麻烦你,去帮我把莫妮卡叫来。” 光灵欢快地在半空中冲他点了点头,眨眼就飞出了大厅。 布兰拆开信来,信上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未曾敢忘恩德,谨候阁下光临。 ——柯文’ 他抬起头,目光好像已经穿过大厅的彩色玻璃拱窗,看到了那湛蓝的天空下,云际的另端,那里是于松的群山。秋季战争的大幕终于拉开了序幕。 ……(未完待续。) 第十一幕 山脉之属与西尔曼之王 欲望文 第十二幕 376年的玛达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二幕 376年的玛达拉 早在丰收之月,从布契以北到戈兰—埃尔森通道带的村落与庄园就得到通知,对面布罗曼陀的黑玫瑰可能正在蠢蠢欲动。驻扎此地的是隶属于布拉格斯的梵米尔军团白翼骑兵团,副团长沃尔特早已从公主那儿得到消息,警告地方上可能到来的战争与组织疏散工作,但这项工作进行得名存实亡,土地上的居民——尤其是农民难以割舍自己最珍贵的财富,贵族们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雇农赶到北边去让土地荒废下来,关键是这秋收之前最后段时间,田地里还挂着沉甸甸的麦穗,如果这个时候逃难年的收成就没有指望了,说不定来年还要受到影响。几乎所有人都存着侥幸心理留了下来,除了少部分手工业者之外。 但在布契以北,这些命令则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居民们对上年中的战争还记忆犹新,深深的恐惧犹存于骨子里,但大部分当时的难民本来就聚集在布拉格斯附近,由战争带来的恐慌带来了的逃难者,这些人几乎使这座南境边陲的城市不堪重负。城主罗克维尔男爵为了保证军队的供给,不得不减少了城外难民的口粮,种愤懑不安的情绪已在人群之中弥漫开来。 九月的早些时候,封信经由芙蕾雅之手交到格里菲因公主手上: ‘公主殿下,玛达拉今日可能已经完成了实质上的统,军队组成与黑玫瑰战争中相比有了极大的改变,在亡月之海西面,大批尸巫领主已经向那位不朽的至高者宣誓效忠,因此玛达拉的军队中可能存在超出常识的尸巫数量,请务必小心。’ 格里菲因看到这封信时正在魏莎思女士处修习沃恩德大陆史,看到这封信时吓了跳,她抬起头,对自己的老师歉意地笑,魏莎思女士直以来为王室效命,是那种消息非常灵通的贵族妇人,她很机敏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微笑着对公主殿下点点头,收起教具退了出去。格里菲因这才赶忙拿起信找到欧弗韦尔,狼爵士看了信后显得有些疑惑,在玛达拉安插线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王党年来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才安插进几个十分外围的眼线,不过那些人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切正常,这个托尼格尔伯爵怎么下就了解得这么清楚了?他弹了下信纸边角,沉吟了片刻:“公主殿下,你能确认这封信的来历么?” “这封信是由芙蕾雅亲手交给我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格里菲因脸红了红,没好意思说信笺上只有她和布兰才知道的暗记,因为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过,又担心欧弗韦尔因此会觉得她不够信任他。但欧弗韦尔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异常,他摇摇头道:“这有些太蹊跷了,伯爵大人从那里拿到这些消息的?” “可欧弗韦尔卿,我觉得托尼格尔伯爵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欺骗我们。”格里菲因皱了皱眉头,据理力争道。欧弗韦尔有些惊讶地看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学生眼,先前听到传闻说她和那位托尼格尔伯爵产生了芥蒂,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好如初了,不过这样也好,在布兰发迹之前,他接触过对方相当长段时间,总觉得这个人不是传闻中权力欲那么强的人。虽然时间会改变切,但有些根深蒂固的本性是难以移除的,何况埃鲁因现在需要稳定,如果公主殿下急于与权臣争名夺利,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公主殿下识得大体。欧弗韦尔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道:“信上说玛达拉今日可能已经完成了实质上的统,如果这是真的,这封信就显得太过重要了,但臣下有些疑惑的是,区区年半的时间,玛达拉究竟能否完成这么重大的转变,要知道虽然埃鲁因才刚刚经历了场战争,但对于玛达拉来说也是样的。玛达拉是个庞大的国家,利益纠葛,需要长的时间来消化战争的收益。托尼格尔伯爵曾断言这场战争是血杖裘格私自挑起的边衅,对此臣下十分赞同,这种事情在埃鲁因历史上发生过很次,甚至不仅是在玛达拉有这样的情况,偶尔埃鲁因边境上的领主也会私自率兵进入玛达拉境内掠夺番。” 他苦笑了下,没对格里菲因说其实在早年的时候,这样的情况还些,血杖当年入侵卡拉苏就是对于金城领主的报复,那时候玛达拉内部盘散沙,而埃鲁因却是个主权完整的王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弱势方频频入侵强势方的传统。但自从黑玫瑰战争前后,这种情况就逐渐开始逆转了,其实王国内大部分有识之士都能清楚地认识到那朵黑色的布罗曼陀玫瑰可能正在含苞怒放,但若要说玛达拉迅速地完成了统并立刻就要掀起另场全面战争,就没人会相信了。 但若布兰在此,就会告诉他这次战争的性质非常特殊,说白了就是玛达拉那位至高者与女妖之王亚尔薇特联合起来演了出戏诓骗血杖去送死,明面上玛达拉还处于分裂之中,但正如他所说,实质上已经完成了统,这场战争就是那位至高者消除异己的最后战,而今在玛达拉国境之内,切资源与力量都统起来,准备着接下来这个黑暗国度复兴的战。而如今的血杖,在那位明里暗里的纵容之下,军队已经率先完成了改变,那将会是埃鲁因王国遇上的第支‘新玛达拉’的军队,历史上戈兰—埃尔森公爵就曾经吃了大亏。 可惜,布兰并不在这里,无法解释这些,只能寄希望于格里菲因公主与欧弗韦尔能够足够重视他的意见。 格里菲因听完欧弗韦尔的话,但还是拿不定主意,这次她所面对的,是个近乎于未知的对手,在黑玫瑰战争之前,玛达拉是边陲之患,手足之疥瘙,而地方贵族的步步紧逼,才是胸背之瘭疽。事实上直到现在这仍旧代表了大部分贵族的想法,如若不是为了并解决让德内尔的麻烦,这场秋季战争对于埃鲁因来说仍旧不过是另外场边衅而已,格里菲因虽然隐隐认识到玛达拉的兴起对于这个古老的王国来说可能是个威胁,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了解对方也无从谈起。 她思虑了片刻才回答道:“这么判断虽然也符合逻辑,但未免太过武断了,我相信伯爵大人他不会无的放矢。” “我并不是怀疑伯爵大人。”欧弗韦尔忍不住再次苦笑,看起来自己这位学生不是般地笃信那位托尼格尔伯爵,他忽然意识到可能是安培瑟尔战给公主殿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她有些盲目地信任布兰的军事才能,但其实他甚至欧汀伯爵都清楚,对方的军事才能只能说是般,但对于事物发展事态的判断却异常出色。他想了下,大概是自己曾经在和她交谈时把布兰战斗的经历描述得过于浪漫了些,他本来是只是出于欣赏的心理想要给这位公主殿下留下个深刻的印象,毕竟那位托尼格尔的确是位难得的人才,胜在对于王国与理想之间保有忠诚,比起马卡罗与利伍兹那些人,他欣赏这样的年轻代,但此刻欧弗韦尔还是摇了摇头,看来有必要得提醒公主下了,免得让她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对于布兰、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他斟酌了片刻,才补充道:“我只是担心托尼格尔伯爵受到了情报上的误导。” “你是说布兰……托尼格尔伯爵他拿到的情报可能失真,甚至是个陷阱?”格里菲因反应过来,蹙起眉反问道。 欧弗韦尔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欧汀,维埃罗大公,高地骑士团的使节团被召见,埃罗大公看了手上的信也是沉吟了片刻,然后叫来了自己的手下。那个自称与玛达拉打过相当长时间交道,对那朵布罗曼陀的黑玫瑰有所了解的中年骑士听了公主的问题之后,摇了摇头道:“最近段时间以来是有传闻提到玛达拉国内正在经历某些改变,但我认为正是这种时候它们的行事才会加谨慎,如果托尼格尔伯爵所言为真,但在这种时候血杖又怎么可能从他们那位至高者手上得到全力的支持呢?” “我认为我们的主要敌人应该是让德内尔,”维埃罗大公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与玛达拉才刚刚签订了和议,血杖应该不会太过肆意妄为,他应当是受让德内尔所蛊惑,以为看到了机会才出兵想要占便宜好讨好他们那位至高者。” 维埃罗大公的回答主观性太强了,在场的诸位都忍不住摇摇头,格里菲因是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外公的分析几乎与布兰截然相反,看得出来,那位托尼格尔伯爵大人的计划的重心是放在玛达拉身上的。这也符合她的想法,她不希望在这上面做改,因此假装没听到自己外公的回答,而是看向高地骑士那边。 高地骑士团的使节团团长是名经验丰富的、稳重的老骑士,但开口的却是个稍显年轻的巫师,那巫师简单地答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尚不支持托尼格尔伯爵的看法,虽然玛达拉那位至高者几乎已经统和了黑暗贵族们的意见,但玛达拉如今还说不上是完全的统,吸血鬼的家族大支持他,但黑暗领主与之却貌合神离,尸巫不过是迫于前两者的压力而暂时低头,此外还有女妖之王亚尔薇特始终在抗拒来自于埃琉德尼尔圣宫的招抚,依我们看来,两者之间迟早会有战。” 看起来几乎所有的信息都在反对布兰的判断了,格里菲因有些为难,从心里来讲,她是愿意相信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的,虽然对于布兰可能存在的野心有些忌惮,但她却十分信任布兰对于未来局势的判断,尤其是两人在政治的见解上有出奇的致。但怎么才能说服其他人呢,还是说布兰真的看错了? 这个时候芙蕾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或许亚尔薇特与女王只是貌离神合呢?血杖轻启战端,等于说违反了两国的和议,如果战胜了还好,若是失败,很可能会直接被铲除。血杖本身就是黑暗领主中最桀骜不驯的那派,它没有理由去逢迎讨好玛达拉那位至高者,裘格是个残忍、贪婪的领主,它当初报复卡拉苏时就不过是出于暴躁的性格而不是理智驱使,它又次可能同样是在蔑视那位至高者的权威,如果是这样的话,现下台面上的信息就能说得通了。” 她的话让整个书房静了静。 没人知道这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猜测,甚至就连芙蕾雅自己都不明白,她不过是偶然听布兰说起,盲目地信任对方的判断而已。但沉寂了片刻之后,她却看到高地骑士们正在摇头,那个维埃罗大公手下的中年骑士是开口道:“荒谬,你这纯粹是阴谋论的论调,这是场战争,我们怎么可能去推测那位至高者与血杖之间有什么纠葛,关键是,你说的这些东西,除了是猜测之外,还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芙蕾雅脸下红了,证据就是这是布兰告诉她的,可她也明白,这句话显然不能拿来当成证据的。 最后还是格里菲因为她解了围。“无论如何,伯爵大人的提议是出于谨慎的目的,把这封信上的内容转交给下面的将军们吧,有备无患,不是坏事。”言毕,公主殿下看了那位大地骑士的女儿眼,忍不住摇摇头,她知道布兰是希望这个小姑娘未来能独挡面的,她也确实有这个资质和背景,而且经历过这么事之后也确实变得沉稳起来,可是在涉及托尼格尔伯爵的争论时,还是显得太着急了些。不知怎么的,她心中隐隐有些羡慕,布兰的政治主张其实也是她的政治主张,针对玛达拉的防范,也是她心中的想法之,但她却不能像是芙蕾雅样出来直言不讳地维护自己和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的意见。 因为她是未来埃鲁因国王的姐姐,此刻这个王国平衡的实际掌握者。 欧弗韦尔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学生写的手书,上面是所有人通过的对布兰这个提议的处理意见,他暗自摇头,公主殿下在这些方面还是太过稚嫩了些,她太不了解下面的人了,维埃罗与兰托尼兰的使者都显得十分不在意,高地骑士的态度也未表现出足够的重视,上面尚且如此,下面是阳奉阴违,这个手令的执行力度还能剩下少,很值得怀疑。 不过狼爵士并未想到,他们所有人很快就不需要为这个问题而烦恼,因为就在这道命令还未走出瓦伦登堡的大门时,布罗曼陀的黑玫瑰已经在阴影之下静静地绽放。 戈兰—埃尔森走廊—— 这条走廊位于于松山脉北方,在托桑卡德森林与布契之间,它有另外个名字,即西尔曼地区。就像大数位于埃鲁因边陲的领地样,西尔曼同样算不上是什么富饶之地,西尔曼西面丘陵起伏,只在东面的河谷中有平缓的地带,星星点点的村落与庄园散落于这条河谷带之上,南境的两条河流,条流经布契,条流经西尔曼河谷,最终汇入瓦伦登湖,而这第二条河流,就是西尔曼地区的生命线。 从丰收之月开始,三个大队的骑兵就散布于这条生命线上,听起来兵力强大,但松松散散分布到每座城镇,其实也就是两个中队的力量。为了防止兵力分散,副团长沃尔特将大部分有生力量都集中于西尔曼地区最繁华的猫头鹰镇,然后按小队的形式将整个骑兵团的巡逻队与斥候都放了出去,以监视南面的于松山隘。而正是这天傍晚,原本应该按时返回的巡逻队陆陆续续失去了踪影。 大约七点整的时候,才有斥候报告南面发现了小股亡灵活动的痕迹,不过这个时候西尔曼河谷的大数人还是存有侥幸心理,甚至包括沃尔特在内也认为这只是玛达拉方面的试探。原因很简单,既然玛达拉掌握着进攻面为开阔的布契地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要从西尔曼河谷进攻。八点半,沃尔特见到了来自梵米尔的信使,才得知从下午开始,大批亡灵军队就在对梵米尔线防线展开进攻。 玛达拉的进攻主力果然是在布契,沃尔特这下放下了心。虽然他也收到了来自于公主方面的警告,但梵米尔军团其实亲近于戈兰—埃尔森公爵,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公主殿下出于好心提醒了公爵大人,但公爵大人尤其是下面的人未必会因此而领情,何况打心眼里他们这些常年与玛达拉交手的人就认为上面纯粹是在乱指挥。 山对面那些骨头架子在想什么,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了。 晚上十点,沃尔特揉揉眼睛走出帐篷,试图作最后次观察,然后他看到了漫天星光升起的奇迹。 ……(未完待续。) 第十二幕 376年的玛达拉 欲望文 第十三幕 西尔曼之殇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三幕 西尔曼之殇 (书友们有月票请投给小黑的新书《灾厄降临》,他差新书前六不,大家帮忙下,感谢。) 纸页在黑夜中哗哗翻动,瑟冷秋风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关于三个月前托桑卡德矿区受到不明身份盗匪袭击的通告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扯动着,与几张通缉令起在布告栏上如蝴蝶般扇动着翅膀。民兵与警备队正在像是没头苍蝇样在大街上满街乱跑,乱糟糟的叫声,尖利的哨子声,在夜色下刺耳地响彻整个小镇。小镇中央圣殿尖塔之上的钟声终于当当当地回荡起来,午夜惊魂的梦魇,恍若个惊惶不安的预兆顷刻之间就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然而片慌张失措的氛围之下,仍然有人冷淡以对,夏纳利穿着白翼骑兵团的制服,双手环抱靠在市政大厅外面的围墙上,冷漠地看着不远处街对面对年轻的情侣正在分别。 “洛妮,你把这个带上,我听说斯文法诺那些地方很冷,你用得上的。”穿着警备队服的少年脸关切地将厚厚的毛皮大衣塞到马车上的少女手上。那辆马车上坐着的人大面色阴沉、沉默不言,只有少女脸色苍白,死死抓住少年的手:“艾凡,你不和我们起走么?” 少年笑了笑:“洛妮,我是警备队成员,受命于公主殿下,发誓效忠这个王国,还有未来的国王陛下。守护这片土地,保护大家,正是我的责任,别任性了,我很快就会来和你们汇合。再说了——”他拔出剑来,明晃晃的剑刃映得所有人心头都是寒,“我的剑术可是警备队中数数二的,那些骨头架子没什么可怕的,洛妮你等着,我会像是布雷森骑士和托尼格尔伯爵样干出番事业来的。” 少女紧抿着嘴唇看着他,街那头又响起阵急促的哨子声,少年回头看了眼,赶忙转过头来拍了拍少女的手背:“教官在催我们了,你到斯文法诺等我,不用担心,只是些零星的玛达拉军队而已,它们的主力还在山那边的布契,白翼骑兵团的骑士们早就和我们说了,这场战斗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女这才噙泪点了点头。 夏纳利看了阵感到有些无趣地回过头,正好瞥到自己的同伴正牵着她自己的马与他的战马并从市政大厅的院子里走出来,他立刻问道:“队长说服他们了?”“那些目光浅薄的家伙。”女骑士撇了下嘴,有些冷淡地答道。夏纳利知道,这就是说服了,只是恐怕说服的过程不怎么叫人愉快——那是帮浅薄的家伙,目光里只有眼前的利益——他很赞同这点,但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样,从来没人说梵米尔军团的好汉个个是仗义之辈,相反,他们在地方上的名声可不好。他抓着马鞍,翻身上马,同时顺手往后扫了下,好叫斗篷与挂在腰间的佩剑不别在马背侧,他侧过头,看到罗莎正做完同样的动作。 两人都是老骑兵了,都经历过年前那场惨烈的战争,夏纳利至今还记得自己向那望无际的骷髅海发起冲锋的时候的场景,在黑夜之中,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片片闪动的磷火之海,那样壮观的幕,想想都让人觉得从骨头里发冷,据说在那场战斗中,许人都是因为被吓得放慢了速度之后才被长矛刺死的。但熟悉了与玛达拉的战斗之后,人们渐渐发现骨头架子的战斗力不过如此,单薄的骨头架子,实力还远不如个成年人类。 只不过那支不知害怕,不会疲倦,也从不后退的军队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夏纳利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伤疤,问道:“去哪里?” “去和我们的部队会合。”罗莎抓起缰绳,稍稍夹紧马腹,已经马当先小跑了出去。夏纳利只得拍马跟上,但忽然之间,声尖啸掠过两人头顶,震得街道两侧房顶的瓦片哗啦啦地直往下掉。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艾凡抓着自己的剑,正转身跑向集合点,突如其来的尖啸让少年停下脚步,惊愕之下抬头望去,小镇南面茫茫夜幕之中,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正在缓缓升起。这些星光升上半空,汇聚成团,然后又骤然散开,像是转折而下的鸟群,那瞬间,少年终于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隐蔽——!” 不知什么地方声凄厉的尖叫,漫天火箭已经如同雨点般落下,街上原本还有些正在向北逃亡的行人,此刻在箭雨之中像是截截木桩般倒下,魔法淬炼过的冰冷锋矢穿透脆弱的人体,上面附着的灵魂之火着了油般熊熊燃烧起来,转眼之间就将受害者化为个人形挣扎的火团。只有少部分反应较快的人侥幸存活下来,艾凡就是其中个,警备队长期以来的训练终究救了他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反应过来,而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扑倒在间陶器作坊门口。他有些木然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作坊门口的悬挂的招牌已经被好几只箭刺穿了,正缓缓为那团幽蓝色的火焰所吞没。 “怎么了?” 他回过头,铺满石板的街道上像是忽然生出片杂草,那是密密麻麻竖立的箭矢的尾羽,尸体、吓得近乎崩溃的居民、燃烧的残骸,好像顷刻之间将整个小镇化为地狱的场景,艾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切。而这个时候第二声尖啸掠过整个小镇上空,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起来,在他的视野之中,头他从没见过的带翼生物呼呼拍动着翅膀,飞上了小镇中央圣殿的尖塔之上。 …… 白翼骑兵团第七中队骑士队长盖奇就那么僵在了那儿,他几次想要去抓自己的指挥刀但都抓了个空。在他面前不足百米远的地方,无数白骨手臂正掀开泥土从地下伸出,然后是眼眶中燃烧着磷火的颅骨,然后是锁骨,肩甲以及整个上半身,不计其数的骷髅正具接具从地下爬出,它们抖落黑沉沉的冥钢锁子甲上的土块,手持长弓,具接着具起来,向前走去,走到预定的位置,然后举起长弓,长弓上的箭矢燃烧着团团幽幽的火焰,好像是顷刻之间,就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个完整的长弓手阵地。 几乎所有骑士都在盖奇身边显得不知所措,因为向四面八方望去,眼前的这幕并不仅仅发生在他们面前,在整个西尔曼河谷的正面,无处不在。黑夜之下,骷髅弓箭手箭矢上的磷火形成条连续的光带,这条光带从西往东,眼望不到尽头。 但问题的关键是,它们究竟是怎么来的?斥候呢,那些家伙死到那里去了?这些该死的骨头架子是怎么绕过防线的?难道是从地下钻过来的吗? 所有人心中都悬挂着这样沉甸甸的疑问。 但对于盖奇来说,这些问题现在都汇聚成个主要的问题—— 怎么办? 第二波箭雨从天而降时,白翼骑兵团几乎吓呆掉的副团长沃尔特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终于意识到这绝不是什么骚扰。即使是在黑玫瑰战争中,他也从未见过这么骷髅弓箭手,玛达拉的黑暗领主们喜欢将军队分成小队小队各自指挥,般来说队尸巫通常指挥着十到十二具骷髅——视黑暗领主手下有少尸巫与黑骑士而定。这样的战斗模式就像是骑士率领着它们的侍从而战,只有在大型的战役中,往往你才能看到成百上千的尸巫驱使着数以万计的骷髅像是海啸样迎面扑来,那是人类军队最害怕见到的场景,但所幸,这样的机会即使是对于那朵布罗曼陀的黑玫瑰来说也是很罕见的,首先不提汇聚起数千尸巫本身就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往往需要许领主通力合作才能做到——但这恰恰是玛达拉最难发生的件事情。 因此当沃尔特看到那漫长的战线上数以千计的骷髅射手时,第反应就是自己被人耍了,前面起码有三到四位黑暗领主在并肩作战,并且合作无间。这个时候他即使是再愚蠢也意识到西尔曼这条看起来难进攻的通道,恰恰正是玛达拉的主攻方向,意识到这点之后他马上想到:现在该怎么办?怎么解决眼下的战斗?还能不能解决? 他心中唯还能庆幸的是还好自己指挥的是骑兵,骑兵与玛达拉常规的骷髅战士相比,至少还有机动性和冲击力个优势,玛达拉虽然也有黑骑士,但数量太少了,在这场战斗中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位副团长很快冷静下来,玛达拉的突袭来得太突然了,这些该死的骨头架子从地下突然出现,几乎瞬间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他外围个大队的骑兵就完了。那些骑兵虽然还不至于开始就被全部歼灭,但他们被分散地拖在阵地上,互相之间几乎不成建制,首尾不连,很快就会丧失战斗意志,沃尔特很熟悉自己的手下,因此不会指望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不过他还有两个大队。 这就够了。 “传令兵!”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叫声。 道道命令在片混乱中被传达了出去,而当西尔曼河谷之中剩下两个骑兵大队正在汇聚起来对骷髅弓箭射手左侧侧翼展开攻击时,正如沃尔特的预料,白翼骑兵团第大队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第大队骑士指挥官,黄金中位的大骑士伽林在第波箭雨中倒霉地被射中了眼窝当场丧命,其后骷髅大军从地下忽然爬出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直接将正处于混乱之中的第骑兵大队拖入乱战之中,战斗不过进行了半个钟头,第四中队即被全灭,第七中队骑士队长盖奇丧命,第八中队骑士队长奥帕姆重伤昏迷,剩下的最高指挥官落到第八中队的副队长波特兰头上,而此人贯没什么主见,干脆率军退入猫头鹰镇上,于是玛达拉大军正面彻底失去阻拦。 剩下两个骑兵大队顿时暴露在攻击锋矢之下—— 沃尔特在高地上看到这样幕时气得简直要骂娘,在心中已经把奥帕姆拖出去砍了好遍,但可惜他的愤怒在眼下无济于事,此刻要回收命令为时已晚,只能指望玛达拉的反应没那么快,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战场上转向。或者是自己的手下出色些,能够顶住两波攻击,只要杀进骷髅弓箭手的阵地上,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他们是骑兵,而对方不过是步兵而已。 如果这是在黑玫瑰战争中,说不定白翼骑兵团已经崩溃,但好在距离那场战争已经有年时间,这年时间留给曾经经历过那场可怕战争的每个人舔呧伤口。那些可怕的亡灵在老兵们心中现在又还原成了丑陋的骨头架子而已,而不再是死亡的代名词,它们除了呆板无畏之外,甚至还不如普通的人类士兵,没有了源自根源的恐惧,那朵布罗曼陀的黑玫瑰也就是个稍微特殊些的对手而已。 沃尔特想到这点,抿住嘴唇,“玛莎保佑,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玛达拉。”他心中默默地想到。 事实也的确如此。 团团照明魔法在阵地上炸开,将成百上千行进的骑兵锋矢与他们前方与玛达拉骷髅大军之间最后段距离照得片通明,在缓缓行进的骑兵队伍之中,魔法师正个接个从骑士身后飞起,离开马背,漂浮在半空中,虽然他们的法术会将白翼骑兵暴露在骷髅弓箭手的射程之下,但骑兵们正准备进行最后的加速冲刺,在黑暗的条件下想要展开这样的战术近乎是不可能的,虽然传说中有些骑兵或许能做到,但白翼骑兵团的指挥官们自忖自己的属下们这个能耐。 第二骑兵大队骑士长万斯正感到个又个马背上的好小伙子正在超过自己,事实上整个第二骑兵大队都处于加速状态之中,相隔大约不到百米,是骑兵第大队,瓦莱丽指挥的那只骑兵比他们靠前些,他们的任务是在骷髅的海洋中杀开条通道,好让他们通过去屠杀后面那些驱赶骷髅的尸巫,他忽然感到身上轻——这是风系法术在他和他的战马上作用的征兆,得益于各式各样的奇异的魔法,他们的骑兵才能在夜间于这样崎岖的地形下发起冲锋,而这些战术,都是在黑玫瑰战争中总结出来。 在那之前,王国的军队直遵从于从第次圣战中得来的经验,守旧而古板,事实上并不适合于人与人之外的战争。 战争对于双方都是公平的,面前那个玛达拉或许比以前加强大了,但他们也不是成不变的,“走着瞧吧,该死的骨头架子!”他有些兴奋地挥舞了下长剑,骑兵战术是文明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的发明,当你亲身参与其中,前后左右都是奔驰的战马与浑身覆甲、手持双手长剑的骑士,这些所有的切都向前组成道不可抵御的钢铁洪流时,每个参与者都仿佛亲身驾驭这超凡的力量,那种感觉绝对令人上瘾。 而对于万斯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箭雨开始下了,叮叮当当落在盔甲上,几乎没造成什么影响,骑兵的战马并不是那些驮马的近亲,而驯服的魔物,从血统上来说接近于独角兽的近亲,不过没有它们在森林中那些亲戚那么强大的力量,然而也远超于普通的野兽。因此箭矢上的冲击力经由厚厚的盔甲减轻之后,再传递到它们身上,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冲在最前面的骑士们已经开始发出怪叫声。 在这个距离上,就要准备迎接法术了,尸巫的法术。不过后面的魔法师们也准备好了出手,这是最后道关卡,旦冲破,前面就是毫无抵抗力的骷髅大军。在黑玫瑰战争中,没几支军队敢于这么正面冲击如海般的骷髅大军,但今时不同往日,披在这支大军身上的神秘外衣早就因为战争之后时间的积淀而褪去,尤其是在参加过第次战争的老兵来说,眼前也就是些骨头架子而已,新仇旧恨就在眼前,他们憋着口气要给对方个教训。下级军官们也在嚷嚷着,给新兵们鼓气,每个人都很明白件事,他们是支骑兵,而对方不过是步兵,无论冲击失败与否,步兵都不可能对骑兵展开追击的。 唯需要担心的是不要被拖住了就行了。 还有就是黑骑士—— 但还好,骷髅大军分布得很分散,对方的指挥官看起来没什么经验。而万斯也没看到黑骑士的影子,黑骑士与他们的梦魇马在这样的环境下十分显眼,到不虑会隐蔽在什么地方,整个河谷片开阔,最近的丘陵也在千米之外,不用担心它们会忽然出现。万斯四下看了眼,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 预期中的法术打击并没有到来。 “玛达拉的指挥官在搞什么?”他心下稍微有些疑惑,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瓦莱丽的方向:“它们已经快错失最后的机会了啊……” ……(未完待续。) 第十三幕 西尔曼之殇 欲望文 第十四幕 西尔曼之殇(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四幕 西尔曼之殇(II) (再次万字新帮小黑新书《灾厄降临》求月票。) “玛达拉的指挥官在搞什么?”第骑兵大队骑士长瓦莱丽的确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抬起头,魔法的光辉照得片通透的战场另端,骷髅大军正在做个奇怪的举动。这支大军正在缓缓转向,但动作如此缓慢,拖延得像是个垂死的老人,几乎已经不可能在骑兵锋矢到达之前将正面重新转向他们并展开攻击,玛达拉的左翼仍旧暴露在埃鲁因人两个骑兵大队的直接威胁之下,她甚至可以判断出,即使自己的攻击从它们之间穿过,它们也来不及调头来围住他们。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但瓦莱丽却看到,骷髅大军正在分散,好像故意为她让出条通道来。如果这幕发生在人类的军队身上,那么按照骑兵操典上的描述,对方必定是已经崩溃了,剩下只要像是赶鸭子样驱赶着它们前进就可以了。但女骑士长心中却升起浓浓的警惕,因为在她面前的是只亡灵军队,而亡灵,是不可能士气崩溃的,除非是后面驱赶这些骨头架子的尸巫们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背后有人在攻击这支玛达拉大军?她心中才刚刚闪过这个侥幸的念头,但视野之中忽然出现的事物立刻让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看到那个正在展开的豁口背后,忽然出现了些高大的身影,不是笨重的尸怪与十字军侩子手,也不是盔甲之下熊熊燃烧着团灵魂之火的黑骑士,那是些古怪的骑手,像是骑在马背上的骷髅,浑身覆着黑沉沉的锁子甲,依着长枪,身下的战马也是瘦骨嶙峋,整个笼罩在件破破烂烂的马甲之下,这样的骑手起先出现了几位,但随着豁口变得越来越大,它们的数量也逐渐变得恐怖起来。 瓦莱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骷髅弓箭手背后出现了整只骑兵,那绝对不是黑骑士,因为黑骑士不可能有这么,那些骷髅骑手个挨着个,正面纵宽几乎有足足里,黑沉沉的,像是堵城墙。“快减速,转向!”瓦莱丽心中像是被刺入了根尖刺,她忽然明白过来那是什么,骷髅骑士,玛达拉方面出现了他们先前从未见过的新兵种。 在战场另边忽然响起了尖利的哨子声,瓦莱丽看了那边眼,心知肚明万斯也看到了那些古怪的骑手,他们反应很快,虽然不明白对方实力几何,但有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对方比自己,而且得。如果说那些骷髅骑手的速度可以赶得上它们的话,那怕就是战斗力极为羸弱,那么对于白翼骑兵团来说也是个灾难。 因为他们虽然锋利,但样脆弱,旦被拖住,等到数以万计的骷髅大军围上来,那么下场只有个。 那就是败亡,然后被转化为那些怪物的同类。 而戈兰—埃尔森通道失去了他们这支骑兵之后,从西尔曼河谷直到库尔克就再无防御性的力量,等于说整个戈兰—埃尔森都为玛达拉洞开了大门,瓦莱丽满身冷汗,几乎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那几乎就是黑玫瑰战争的翻,甚至可能惨,因为南方军团现在还在安培瑟尔,如果戈兰—埃尔森失手,整个南境就只剩下卡拉苏了。 白翼骑兵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自身的处境,这些老练的骑手们个接个地转向,两支骑兵在战场转向极快,但在瓦莱丽看来却慢得令人有些心急,她看到那些骷髅骑手正在小跑着开始加速,整支军队整齐划得像是具庞大的机器般。这个时候这位女骑士长终于认识到这支骑兵的可怕,然后她又想到另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这支骑兵可能和黑骑士样,是没有战马的耐力这个顾虑的。 她心中顿时片冰冷。 而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沃尔特副团长的指挥了。但令她十分不安的是,为什么指挥官还迟迟不下达撤退的命令,难道说他打算把整支白翼骑兵都葬送在这里,仅仅为了证明这支玛达拉大军有可怕。瓦莱丽焦急地回过头,看向北边的某处丘陵,希望等到那个预期的信号,但可惜,北方片沉寂。 这时声尖啸忽然掠过整个战场上空,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视野中映入头头奇怪的飞行生物正在掠过头顶。 …… 镇上已经陷入片火海,举目四望,到处是熊熊燃烧的幽蓝色火焰,除此之外要不就是街上已经被破坏的白翼骑兵团或者说警备队的临时防线,到处都是尸体,穿着民兵制服的,白翼骑兵制服的,或者和他样警备队制服的,但唯的共同点都是,浑身是血,已经失去了呼吸。艾凡的目光只在这些尸体上作小片刻停留,就缓缓越过这些区域,小队警备队的其他成员正跟在他身后,他刚刚得知,他们的教官已经死在了那头最先飞到教堂尖塔上那怪物手上——而且也知道那东西的名字:惧灵。但还有个坏的消息,据说布契的第骑兵大队已经彻底在巷战中被打散,指挥官波特兰也被杀死,现在第骑兵大队已经名存实亡,剩下的人都和跟着他们这些人样,没什么战斗的意志,只剩下唯个念头就是要活下去而已。 就好像是片刻之前他们还满腔热血地想要为埃鲁因而战,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却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几乎是立刻就给他们每个人上了冷冰冰地课。 唯让艾凡感到有些欣慰的是,洛妮的马车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已经出了镇,据说白翼骑兵正在镇子外面战斗,那么她还有家里其他人应该能安全地抵达斯文法诺吧。但那之后又会怎么样,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玛达拉的骨头架子如此之,镇子里几乎都是那些怪物,现在少年已经十分怀疑,他们究竟能不能守得下来了。 行人像是逃难的乞丐样沿着已经变得陌生的小镇往外走着,没走远果然还是被拦了下来。通向镇外的唯条街道上正在发生激烈的战斗,艾凡很快分辨清楚交战的双方应当是玛达拉的骨头架子与镇上的民兵,那基本上是面倒的屠杀,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场面上已经没有个活人。尸巫正在把那些新鲜的尸体唤起,前刻还是为埃鲁因而战的战士们,下刻又浑身是血摇摇晃晃拔剑向他们砍过来。 “是罗拉他们,他们全死了。”个警备队员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艾凡脸色也变了变,这些民兵都是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镇民,但眼下却变成了另外种东西,他忍不住看了眼街那头那鬼鬼祟祟的尸巫,咬了咬牙。 “真倒霉,有尸巫!”副队长马东啐了口,拔出剑道:“得想办法干掉它我们才能继续前进,你们想办法吸引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力,我去砍了那家伙,尸巫的力量都在它的手杖上,只要我出其不意砍掉它的手臂,那么这战应该挺好打的。” 艾凡看了他眼,觉得没这么乐观。“小心点。”他提醒道:“你注意下这儿,先前至少有三到四个小队的民兵,这里是通往镇外的唯条通路,他们是负责断后的。” “那又如何?” “教官告诉过我们个尸巫能率领十到十二具骷髅,它干不掉这么人。” “那也不定,”马东摇摇头:“这些民兵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战斗力的,他们不比我们,不是职业军人。” 艾凡见他听不进去,也只能闭嘴,他回头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和他起进攻,好吸引那尸巫的战斗力。两方相距不过五十米,他其实并不是太过担心正面的战斗,因为他们的人数,那尸巫短时间内也不过才唤起两三具尸体而已,马东说得没错,民兵在这种情况下战斗力是要打好几个折扣的,有些时候他们甚至可以被几具骷髅杀得个不剩,因为早已吓破了胆。但隐藏在燃烧着的建筑中的骷髅弓箭手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他们近乎半的伤亡都产生在这两具骷髅弓箭手身上,好在战斗虽然进行得不太顺利,但至少那尸巫的手下还是个个倒在了他们手上,而这个时候马东终于抓住机会,他个人悄然穿过另侧建筑物下的阴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那头尸巫,然而就在他拔剑准备进行最后击时,却异变突生。 “马东,小心头上!”艾凡忽然喊道,他直不太放心马东这个计划,因此始终注意着那个方向,而就在他看到马东正准备出手时,团黑影忽然从天而降。 这幕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们的教官就是这么死的。 马东在最后刻也反应了过来,但这位警备队的副队长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哗啦声巨响头庞然大物已经从天而降带着无数瓦片落到他身上,抓抓住了他的肩膀,尖利的爪子直接刺穿了他的锁骨与肩甲之间,将他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马东发出声痛苦的尖叫,这个时候其他人才看清那怪物的模样——长得有点像是头缩小的骨龙,构成它的躯体只有骨骼没有外皮,硕大的头颅上对眼眶中燃烧着两团灵魂之火,像是喷出的两道光柱样,它长着尖利的牙齿,与骨龙唯不同的是它在嘴的前端有着明显而尖利的喙,“惧灵!”有人发出声尖叫,认出怪物的身份来,但这句话并不能拯救马东,惧灵头向下啄,将副队长的头颅咬得粉碎,他抽搐了下,整个人就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样瘫软下来。 惧灵口啄死马东,立刻将尸体丢掉,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其他人,冲他们发出声可怕的尖啸。艾凡只感到身体阵冰冷,脑子里好像片空白般,但他身边的其他人明显反应快,个警备队队员发出声尖叫,转身就跑,但他还没跑出几步,团绿光就击中了他的后背,整个人顿时膨胀起来炸成片血雾。 这幕惊醒了所有人,在场还有头尸巫。 而它,也点不容小觑。 艾凡眼睁睁看到那怪物向自己举起骸骨手杖,他有心想要躲避,但却步也挪不开身体。 “洛妮——!” …… 夏纳利默默地为罗莎合上眼睛,女骑士生前最后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空,空洞无物,那头尸巫在她胸口开了个大洞,里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剩下片血肉模糊。他句话没说,脱下军服来为她盖上,他们相识长段时间,同经历过黑玫瑰战争,甚至参加过几次有数的大战,骑兵团里他们也是有数的老兵,因此也身任了士官军衔,本来以为这不过是次小小的边境冲突,但没想到就在这里生离死别了。 虽然这样的生离死别这年来他也经历得了,但此刻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对面的骨头架子里出了些新的兵种,比如说惧灵,这种东西以前只出现在卡拉苏的战场过,为什么会忽然到了布契南面的黑暗领主军队中。尸巫的数量也罕见的,要不是错估了那头尸巫与惧灵后面还有头尸巫,罗莎也不会死,夏纳利这刻简直想破口大骂,那些该死的斥候究竟在干什么。 他看着罗莎那张脸,仔细端详了会儿,然后才缓缓穿过这段街道,街上尽是残缺不全的躯体,也有些保存完好的,不过身上都插着两支箭。但他忽然停了下来,在尸体堆中看到张熟悉的脸,正是那对先前见过的年轻情侣中的个,“可怜虫。”他心想,但还是走了过去,“也算是有缘,至少叫你死得体面些。”他这么想着,想要将对方的尸体从废墟上拖下来。 但他刚刚握住对方的手,就吓了跳——有温度,还有脉搏。“这家伙还没死。”他忽然反应过来,赶忙加把劲把少年给拽了下来,然后使劲拍了拍他的脸。 艾凡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夏纳利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他记起这人其实他见过,在市政大厅门口,与个女骑士在起,脸自大。“没想到你也死了……”他迷迷糊糊答道。“死你个头,蠢货!”夏纳利巴掌拍过去,“快给老子滚起来,算你运气,你还想见你那个小女朋友,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我没死?”艾凡好像个激灵清醒过来:“真的?”说完泪水就止不住地跟着流了下来。 夏纳利看着这个没出息的小子躺在那里眼泪横流,就止不住想脚踢过去,但犹豫了半晌,还是叹了口气,只是回过头看了罗莎眼。“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出点气概来,”他伸出手,把拽起对方:“现在镇上已经没活人了,你还认得路吧,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艾凡怔怔地看了他眼,赶忙点了点头。 …… 瓦莱丽明白,白翼骑兵团已经全完了。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最后副团长还是没有丁点反应,除非他早已经逃跑了,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眼睁睁看着那骷髅骑手将手中的长枪刺进自己的胸膛,全身的力气像是跟着流失了,她艰难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眼,骷髅骑士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叠在她身边。 但可惜,这毫无意义,“我就要变成它们中的员了。”她心想。 万斯死了,瓦莱丽也死了,剩余的白翼骑兵正在溃散,但无数惧灵正在天上扼杀他们逃跑的希望,在整个战场上此刻形成了这样幅恐怖的画卷,漫山遍野星星点点的灵魂之火的光芒在推进,骷髅大军正在驱赶着仅存的人类奔逃着,但他们最终会被追上,因为无论是战马也好人类也好,在场比拼耐力的比赛之中永远不可能是亡灵的对手。 艾凡怔怔地看着这幕。 他本来以为镇上的浩劫不过是战争的部分。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存在什么战争了,剩下的只有屠杀而已。夏纳利同样面色阴沉,白翼骑兵团完了,他比艾凡清楚这点,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战斗会打成这个样子,最少第二和第三大队应该能逃得出去不是么。就算是最坏的情况,留下第三或者第二骑兵大队断后,至少也能逃出个骑兵大队,但现在全完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剩下在玛达拉大军面前就是马平川的戈兰—埃尔森通道,南境已经全完了。 而就是他们两人,还不定能从这漫山遍野的亡灵手下能逃出生天。 “我们……我们怎么办?”艾凡看向这位骑士先生,忍不住小声问道。他坐下的战马还是罗莎的,他并不习惯骑马,但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不习惯,还好警备队时学过马术,不然现下只能被绑在马上了。 “向东边走。”夏纳利阴沉沉地答道:“东边的丘陵是我们唯的机会,在那里还有些山贼强盗,但愿他们会收留我们。” 山贼强盗。 艾凡下意识地看了那个方向眼,他记起来好像的确是有那么群人,不过他们是民兵队和巡查骑兵的主要麻烦,与警备队的关系不大。“他们好像来自托桑卡德,是些真正的亡命之徒,他们会收留我们吗?”他忍不住问道。“强盗或者亡灵,你选个。”“强盗。”少年毫不犹豫地答道。 ……(未完待续。) 第十四幕 西尔曼之殇(II) 欲望文 第十五幕 河谷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五幕 河谷 西尔曼河谷已经化为片火灰之地,夜色未明,在月光下亡灵大军分为几路沿着起伏的丘地进军,顺着河滩方向往下看去,猫头鹰镇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废墟遗骸,数不清的骨头架子从镇子两侧绕行,荒野之中回荡着单调整齐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在长长的队伍与队伍之间,尸堆高耸,尸巫正从中挑选出完好的遗骸,然后将其重新唤起为战士,夜下冷风从隘口方向吹至,好像也带着它们吟诵的阴森森的咒语,使整个河谷的气氛变得加令人毛骨悚然。 血杖独自在夜风中,仍由冷风扯着食尸鬼长袍的袍角,它瞥了眼不远处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那应当是个人类民兵,从伤口判断应当是死于惧灵手上,只剩下半个身体,手还紧紧抓着地面上块尖尖的岩石,它可以想象他死前定拼命想要向前挣脱,但惧灵却用尖利的爪牙撕裂了他的躯体。它又抬起头来,遥望河谷,河谷内的战斗早已结束,目光所及之处再无个活着的生物,只剩下片死寂。 这是场完美的胜利。 仿佛见证着黑之预言书上那个预言,东方黑暗中的国度必将兴起。 “那帮可悲的埃鲁因杂种,定不明白他们为何输得这么惨。”血杖身后,个脸色惨白仿佛死人般的年轻人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他并没有獠牙,也不像是黑骑士样眼中鬼火磷磷,身上没有通灵法纹亦不是亡灵巫师,他穿着整洁的黑色礼服,像是才从丧礼上回来的人。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土地中魔力的滋味真是芬芳,如果是在亡月之海,这样的领地只有真正的大领主才有资格拥有。” 他又看了看血杖,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打不过这么羸弱的对手,不明白,不过这么卑微的家伙是没有资格占据这么好的土地的,这个王国将只剩下墓碑和坟场。” 血杖冷冷地哼了声,这些黑暗领主来自于亡月之海,据说在东方那些魔力贫瘠之地亡灵巫师与亡灵巫师互相之间的倾轧加无情,那就是四战之地。不过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的确十分厉害,那里的亡灵巫师发明了从翼龙的尸体中抽取出半实体半灵体的惧灵的法术,以及让尸巫统帅骷髅骑士的方法,他们的加入大大地充实了他的军队,而今的埃鲁因已经不再放在他眼中,在他看来,无论是南方军团也好,还是梵米尔军团也好,都不堪击,只有高地骑士还值得战。 “听说人类王国北方还有只白狮军团,不知战斗力又如何?”年轻人回过头问道。 “曾经是有过,不过已经被南方军团击败了,听说那位小公主肢解了属于她哥哥的军队,而今的那支军团对于这个王国来说已经名存实亡了。”埃鲁因的南北内战才结束了不到四个月,血杖也不是很清楚那场战争的细节,但即便如此还是有诸流言与经历过当时战的失败者流入黑暗的国度,他选择相信的是眼下大数黑暗领主都认可的说法。 “那么不值提。” 年轻人轻蔑的语气顺着夜风远远地传了出去,头顶上,星夜之下,头惧灵正尖啸着掠过夜幕,而在它身后,是数十头同样展翅的怪物,头头如同浮动的阴影,掠过整个河谷地区。从天空俯瞰,大地之上磷光点点,形成整齐的三条长龙,长龙的头部正在穿过戈兰—埃尔森通道,进入斯洛法文地区,而在它们前方,已经是望无际的低地地带。 那是行省的首府,库尔克堡的方向所在。 但在遥远的东部丘陵起伏的地区,森林的边缘此刻正立着小行人马,“、二、三、四……”行十四人,立于马边面色有些蜡黄的削瘦少年正在低声数着下面河谷地区的火光,最近的团火光在这个距离看起来不过指甲盖大小,而远的则像是篝火的余烬火星,这些火团远远近近分布在整个西尔曼河谷之中,仿佛黑夜中的珠串,少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数完之后回头对其他人答道:“白翼骑兵团应该全完啦,猫头鹰镇,罗登,磨镇,完全了,不知道有少人活下来,我估计没少,大拇指他们前几天才从罗登回来,说逃走的人就没少,这些人应该全完了。”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完全了,听着真刺耳。”还坐在马上的年轻人有些没好气,如果往日里听说白翼骑兵团全军覆灭了那他们定击掌相庆,但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在场的每个人却都感到有些笑不出来,黑暗中的每团火光,就是无数条人命,这让他们不由得想起了故乡,如果真如那位领主大人所说,或许有朝日整个埃鲁因都会变成这幅样子,他忍不住有些不寒而栗。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是差不的想法,齐齐回过头去看着在最后那个身穿马甲衬衫的年轻人,卡格利斯正放下手中的黄铜望远镜,随手交给身边位来自于白狮卫队的年轻士官,经历过安培瑟尔战之后,他和他身边这些年轻人身上已经很少能看到当初在托尼格尔时那种青涩,举动都变得沉稳起来,或者说,像个真正的军人了。他看着这些穿得像是山民样的少年,他们中有人应当就是当时被领主大人从沙夫伦德矿井中救出来的人,布兰曾经和他说这些人注定要成就番基业,他还有些不信,但而今看来,领主大人字字珠玑,那种洞察未来的预见能力果然非凡。 那个叫做柯文的年轻人带着他们群人离开沙夫伦德之后直接翻越了格拉哈尔山,乘南方军团离开时袭击了托桑卡德森林南面的矿区,在那里拖出大批苦刑犯然后往东进入西尔曼地区的丘陵,在这里占山为王,虽然还脱不了土匪的气息,但已经日渐成了气候。关键是那个年轻人当初选出的批苦刑犯几乎全是得罪了贵族而被流放的人,而那种真正彪悍的桀骜不驯之徒却个没要,表面上看来有些不智,但仔细品味,却另有番意味在其中。那个年轻人点也不简单,卡格利斯在心中默默地想到,“卡利里斯先生,现在怎么办,我们先回去吗?”这个时候骑在马背上的年轻人问道。 “嘘——”卡格利斯竖起个手指,对其他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有情况?” 卡格利斯点点头。 “快隐蔽!” 行人赶快从丘陵顶部的开阔地带退回身后的森林中,大约分钟后,阵呼呼的风声从头顶上掠过。那些躲藏在灌木中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地盯着头顶飞过的阴影,共七头,前前后后飞了过去,卡格利斯第个将马从地上牵了起来,他身边的白狮士官摇摇头说道:“不是白骨秃鹫,以前没见过这种东西。” “是骨龙吗?”年轻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但卡格利斯抿着嘴,还是摇了摇头。不是骨龙,骨龙身上带着高等亡灵生物那种天生的恐惧气势,他在瓦尔哈拉见过阿洛兹,对于龙类生物的气势有些影响,当刚才那些东西掠过他们头顶时他丁点也没感到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慌。何况作为骨龙来说,那些东西的体形也太小了些。 “卡格利斯先生?” “它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卡格利斯答道,“且先看看,在丘陵里它们没那么容易发现我们,等到白天来临,亡灵们就会收缩防御,到时候再返回不迟。” …… 十数名骷髅骑士正沿着山道疾驰,战马身上的金属锁子甲在夜色中碰撞着哗啦作响,马蹄重重地叩击地面时,发出的声音远不同于普通战马时那么厚实沉重,反而显得有些空洞,就像是发自幽冥地狱之中的声响。在它们始终看向下面的山谷之中,燃烧着灵魂之火的眼眶中很快映入两个正在狂奔逃窜的人类骑兵,对方沿着这个方向已经逃窜了半个小时,坐下的战马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带头的骷髅骑士将手中的冥钢弯刀向下指,十数骑亡灵立刻转向,冲入森林之中,沿着上山坡追了下去,在这个地带,山坡的树林与灌木还算稀疏,但仍旧不时有骷髅骑士撞在树上撞得粉身碎骨,然而剩下的亡灵连看都没看自己失败的同类眼,在穿过长达近百米的树林之后,猛然从草甸地带插了出来。艾凡回头时正好看到这样幕,皎皎月光下,十具骷髅骑士眼中闪烁着碧绿色的磷火从漆黑茂密的森林中线杀出,光秃秃的手臂上高举着长枪与弯刀在月光下明晃晃地反射着冷光,他忍不住吓得魂飞魄散。 “夏纳利,我们死定了!” “你闭嘴!”夏纳利没好气地答道,不过他心中清楚这次恐怕真要命丧此地了,这些该死的骨头架子根本不知道耐力为何物,它们恐怕会就这么直追逐到天亮之前,但天亮还有好长段时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疾驰,而且还是在山地之中,他们坐下的战马已经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嘿,小子。”他忽然喊道。 “怎么?”艾凡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像是生了场大病样,他骑术本来就不过是般,仅限于能骑着马赶路这样的程度,但事到如今迫于生存的压力竟然能纵马在山间奔驰,这也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了。不过这路过来遇到的事情,足以将他吓破胆子,如果不是运气好,他现在早就摔下山涧或者撞在那棵树上横死了。 “我去引开它们,你往东跑,进了树林茂密的地方就弃马逃命,到了那里,你就安全了。”夏纳利喘了口气,答道。 少年心中怦地跳,他看着这个老骑兵的背影,差点没哭出来,连忙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们起,我是你救出来的,怎么能丢下你逃命,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得起死,蠢货。”夏纳利骂道。 “起死就起死!” “别犯蠢,我们没必要给它们送双份的战功。”夏纳利大声斥责道,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了句:“好吧,虽然说战功未必对它们又意义。” “那我去引开它们,你救了我次,我也救你次,我们正好扯平了。”艾凡答道。夏纳利看了他眼,忍不住嗤笑了声:“别逗了,就你那蹩足的骑术没撞死已经玛莎庇佑了,你还去引开他们,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起挂掉。”艾凡憋得脸红,不过心知肚明夏纳利说的是事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你还有未婚妻要见,我却了无牵挂,待会我去拉几个垫背的,你连带我那份起活下去好了。”老骑兵摇摇头:“听好了新兵,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儿,我跟你说,我在战场欠下的命比你吃过的饭还,现在也轮到我来还我的那些老战友们了,去吧,好好活下去。” 艾凡紧盯着他,知道他心意已决,他紧咬着牙才迫使自己没哭出来,但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夏纳利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忽然从腰间抽长剑,发了声喊,把扯紧缰绳,调头向那些骷髅骑士杀了过去。少年好像听清了他喊的那句话——是为了埃鲁因。但顺着风声,却隐隐约约像是野兽的哀嚎。 他回过头,没命地赶着战马往前跑,却看着后面夏纳利越来越小的身影,他冲入敌阵之中,剑砍翻名骷髅骑士,然后从它们之间横插而过,那些头脑简单的骨头架子显然被震了下,它们赶忙纷纷调头,向夏纳利追去,很快,追逐的双方就不见踪影。 但不过几秒钟后,他就听到那边的林地里隐隐约约传来声大叫: “该死的骨头架子,下地狱去吧!” “罗莎——!” 艾凡大声咳嗽起来,仿佛感到肺叶之间弥漫着股辛辣的感觉,但他明白夏纳利留给自己的时间不,那些骨头架子很快就会再追上来的,他抬起头来,想要找出夏纳利告诉自己那片森林。但视野之中只有开阔的山腰草甸,片平坦,稍远些的地方有些稀疏的林地,但这种林子根本不可能避开玛达拉亡灵的追击。 他心急如焚地驱赶着坐骑继续前进,绕过大片林子,灌木背后出现了片为开阔的草地,但在草地尽头视野的最远端却依稀出现了层黑色地毯样的东西。 是森林! 艾凡心头喜,但随即又感到嘴巴里有些发苦,距离太远了,起码有好几里远,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坐下这匹战马究竟还能不能坚持这么久。身后忽然传来空洞的马蹄声,他心有所感,回过头看果然看到几具骷髅骑士又出现在了林子边缘,前前后后共七具,夏纳利个人就干掉了四具骷髅骑士——但可惜剩下的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不行,必须活下去!”艾凡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道,现在他这条命已经不仅仅是属于他自己了,还有他的未婚妻,还有夏纳利,无论如何,他都要拼尽全力。 他夹紧马腹,让马刺刺入战马的小腹之下,好让它再快些,想要拉开距离。但身后那些怪物也快得像是漂浮的幽灵,双方保持距离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眼看前面森林就要近在眼前了,可正是这个时候,艾凡感到身子轻,好像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草地上。他摔得七荤八素,身上手臂上到处都是火辣辣的擦伤,但脑子却特别清醒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抓着泥土爬起来回头看,果然看到自己的战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经是不行了。艾凡忍不住大叫声,那片森林距离他不过百米,但没想到最后关头却功亏篑,他试着起来向前跑,但才刚刚起来就又摔倒在地上。 他痛得在地上滚成团,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骨折了。 完了。 艾凡心中万念俱灰,身后的那些恐怖的骑手与它们坐下的骸骨战马已经越来越近,但他却只得闭目待死。 但正是此刻,前方的森林中忽然闪过道银光。这道银光引得艾凡微微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骷髅骑士忽然翻身落马,它光秃秃的骷髅头上,正插着只还在微微摇晃的羽箭。森林中的冷光不过是个开头,就好像是忽然之间,十数道黑影从森林之中跃而出,是骑兵,但绝对不是白翼骑兵团的人,因为艾凡已经看到那些越来越近的骑兵身上在月华下淡淡闪烁的盔甲,铠甲上雄狮的头颅熠熠生辉。 骑兵从他身边交错而过,蹄落如雨,少年仍犹在梦中,他依稀记起,自己似乎在那里听说过这样支军队。 “士兵们,随我进攻,踏平这些杂碎!” 卡格利斯的怒吼,时间响彻山谷。 ……(未完待续。) 第十五幕 河谷 欲望文 第十六幕 四个月后的瓦尔哈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六幕 四个月后的瓦尔哈拉 银色的月华直穿透层层叠叠的茂密枝叶,洒落在广场之上,使清冷的广场并不显得比日间减色少。布兰在城镇大厅的露台上俯瞰着这夜色下静谧的南境的山野与森林,四个月之后的瓦尔哈拉,已经完完全全具备了座小型城镇的雏形,这株参天巨木根植于沙夫伦德北方群山环绕之下,张开的树荫直径超过千米,笼罩着下面的城区,不过而今这里的住民还只有树精灵、绿村的村民以及部分人类,其中大部分人类都是来自于瓦尔哈拉风射手卫队的成员,另批新住客是克鲁兹人,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也居住在下城区。 瓦尔哈拉的庞大的根系将分布在它周围的城区分割成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光灵们新建设好的军营区就位于西区,这个时候从顶部的广场往下看去,西区已经初具规模,街道与建筑划分井然有序,不得不说奥德姆作为符文矮人的后裔还是有些水平的,至少这个城市规划的天赋仿佛就与生俱来。西区内主要分为南北两个街区,条主要的街道横穿整个西区将南北两个街区分割开来,事实上这条街道穿城而过,环绕整个瓦尔哈拉的下城区圈,被布兰戏谑地称之为绕城高速公路,不过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这个名词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上行下效,久而久之所有人也都跟着这么叫开来。 这条绕城高速公路也是奥德姆设计的,其实就是模仿瓦尔哈拉的上下两条环道,被他自己称之为第三环道,不过这条环道的确设计得不赖,事实上布兰知道那个老矮人正在和莫妮卡善良能不能打通瓦尔哈拉底部,再修筑条十字形交错的街道从瓦尔哈拉树干中心穿过,这样就能真正将整个下城区连接起来,这样设计的好处亲身体会过现代城市设计规划的布兰自然能够明白,不过奥德姆的目光还主要是集中在防御性的目的上,因为这么来瓦尔哈拉的几个区域联系在起之后,互相协防就要容易得。 关于这件事莫妮卡倒是没有反对,毕竟瓦尔哈拉的体积十分庞大,从中央挖开条通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毕竟它不是棵真正的大树,本身就是座魔法的城市。而整个西区的南北街区,北街区的主要建筑是座军营,此外还有些类似于人类的建筑,那里是新建好的贵族军营——埃鲁因王国的贵族军营和大部分人类国家的贵族军营没什么区别,里面有个训练场和营地,这是个功能性建筑,在游戏之中能显著提高训练士兵的速度和驻扎军队的士气,在这里的功效也差不,只不过没那么显眼。 布兰心想可能是军队集中管理带来的纪律性的提高,只不过游戏之中将它数据化了而已。 白狮卫队就驻扎在这个军营之中,与南面的风射手营地遥遥相对,这片偌大的城区就只有这两个主要的功能性建筑,因此还显得比较空旷,不过与还完全没建设过的其他三个区域相比又要好得。布兰正打算将冷杉城整个搬到瓦尔哈拉中来,毕竟这座巨树之下的城市不可能直保密,事实上奥德姆指挥工人将外围的城塞修筑好以后,许人都已经猜出他们领主大人将来的打算,不过他们倒是不可能猜到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要塞,布兰对外宣称这是树精灵们种下的精灵巨树,凭借他与德鲁伊的关系,任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毕竟在黑森林中也有许这样的参天巨木,德鲁伊们的城市就建设在上面。 或许有朝日瓦尔哈拉持续成长后这个谎言最终会被揭破,不过布兰相信那时候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但至少现在,瓦尔哈拉还显得很脆弱,仍有需要保护的必要。事实上除了极少数他身边的人之外,大数人都对这个说法信以为真,就包括亲自去过瓦尔哈拉的维罗妮卡在内都以为这只是德鲁伊送他的礼物,根本没有往那座传说中的要塞身上去靠,毕竟那太离谱了些,而且她也亲眼所见,那座要塞已经彻底沉寂于信风之环中。 而至于其他人,包括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他们在被布兰接入这座城市时还啧啧称奇,他们中有些人听花叶领那位大小姐说起过德鲁伊那座树之城的壮观,但没想到现下能亲眼所见并且能以客人的身份在这里生活段时间,纷纷表示出感兴趣的态度来。那位学者小姐已经不止次来找他要可以在城内到处参观的许可,虽然莫妮卡不大喜欢这些外来的客人,不过布兰除了没让诗朵进入瓦尔哈拉内部的核心区域之外,还是给她开放了从下层区到最上层广场的参观权,他大方的举动进步消除了包括皇长子在内的所有人的怀疑。 而今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还暂时居住在北城区,在那里扎了许帐篷,不过为他们准备的军营和配套的建筑也在规划之中,四个月以来,莫妮卡的族人已经增加到近五百之,现在整个树冠上层随时可见那些小妖精般的光灵在枝桠之间飞舞,在她们的操持下,瓦尔哈拉的建设也日快过日。 不过这座城市本身的成长却放缓下来,根据莫妮卡的说法,它要从这个阶段进入下个阶段,起码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个方面是魔力的供应已经开始跟不上了,瓦尔哈拉对于魔力的需求就是个无底洞,事实上现在从黑森林那片水晶矿出产的矿石几乎已经有三分之二供应到了这座领地之中,但也仅仅能维持它日常的维持而已,托尼格尔在近几个月以来依托于魔力水晶贸易带来的收益已经大大减小了,安蒂缇娜为此或明或暗提醒了他好几次,不过商人大小姐对此倒是十分乐观,在她看来魔力水晶的贸易本身就不是件长久的买卖,关键是这种商品太过敏感,容易引来觊觎之徒。 般来说,座水晶矿出产的高纯度水晶会在开头几个月中迅速的消耗空,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艰难的开采,但产量会逐年降低,像是黑森林中发现这片水晶矿极为罕见,如果托尼格尔直持续大量出口这种高纯度的魔力水晶,不难让有心人猜出领地内可能发现了座高储量的水晶矿,而眼下正好借瓦尔哈拉成长的机会将外售的水晶减少,至于收入的降低,其实几个月以来黑森林中其他矿产与特产的开发已经逐渐弥补了这块。 而关键是现在领地内许资源已经开始可以自给自足,因此在财政上对于贸易的依赖也减轻了不少。 而另方面,光灵的数量也是个问题,莫妮卡的五百名族人将瓦尔哈拉从第阶段成长为第二阶段的时间稳定地缩短在半年不到的时间内,但下个阶段仅仅依靠她们的努力的话,按照她的话说起码还需要五年时间,如果他想要把这个时间缩短到年,需要起码两到三千名光灵,但光之漩涡的产量每个月仍旧只有二十个,月亮之塔现在正在为冷杉堡内夏尔的法师塔服务,为培养托尼格尔的第批巫师学徒作贡献,先不说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再讲它用来增幅光之漩涡的产量,而即使是让光灵产量翻倍,要达到那个数量仍旧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得不偿失。 现在的办法只有先建设领地,让瓦尔哈拉起码达到自给自足,投入与产出成正比再继续想办法,增幅魔力与产量的办法还有很,只不过需要循序渐进而已。目前领地内只有水晶池,法师塔,光之漩涡与月亮之塔这些建筑,但布兰还知道些高级建筑,能大大地加快领地的建设。 不过来需要图纸,二来还是需要的魔力池数量。 边思考着这些念头,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从下面的安静的几片城区上收回目光,他回过头从露台上走回大厅中,瓦尔哈拉的树之大厅中此刻比白天热闹得,除了卡格利斯之外,白狮卫队的几乎所有军官都齐聚于此,而与他们针锋相对的是十名折剑骑士团的士官,梅蒂莎、希帕米拉、安蒂缇娜、夏尔与几名佣兵团长则在另边,作为他的老手下与心腹自成个圈子,剩下个较小的圈子是皇长子与诗朵,还有跟在他们身边的劳伦娜夫妇与小王子哈鲁泽,让布兰有些奇怪的是皇长子似乎并不打算与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打成片。 不过他稍思考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对方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和他产生对立的立场,这是种表态,方面是作为客人,方面也是没有必要,因为莱纳瑞特很清楚他布兰不可能真正掌控这些人,这些来自克鲁兹的年轻人的根在帝国,他们的家庭、前途与未来也全在那片故土之上,若埃鲁因是帝国那样庞然大物般的存在,或许还可能对些人产生吸引力,但埃鲁因不过是个小小的王国,他根本不必担心这些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会真正效忠于他这个托尼格尔伯爵。 因此他完全没必要和这些年轻的中下级军官打成团,他是皇族,必须要保持自己超然的地位。 这位皇子殿下的头脑想必十分清醒,早已想明白这点,明白自己如果想要掌控这支骑士团,就得给他足够的尊敬,因为名义上折剑骑士团也是效忠于这位皇子殿下的。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贵族之间面上这层皮是很重要的,谁也不会主动扯下去,甚至可能连那些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也看明白了这点,只不过没有提出来而已。 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也不得不按规矩办事。维罗妮卡,曼格罗夫也是如此想的吧,才会放心地将这些年轻人交到他手上吧。 布兰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不过他摇摇头,这也够了,他本来就不打算真的将这些人收入囊中,他只是需要这么批人来帮他对抗玛达拉,东方那个阴影之下的国度正在日复日地变得强盛,而他培养的白狮卫队只能说在埃鲁因还算股杰出的力量而已,但比起克鲁兹人的精心培养的下代将才——折剑骑士团,那还是要差得远了。 关键是他已经没少时间了,必须要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到来之前将这支属于埃鲁因的军队武装起来,否则就会在那朵盛开的黑玫瑰之下彻底失去爪牙。 个芙蕾雅不够。 那么个折剑骑士团呢? 他走进大厅之时,大厅中仍旧正争执不下,可以说热闹非凡,争执的双方围绕于先攻击让德内尔伯爵还是玛达拉的亡灵身上。布兰抬起头来看了挂在墙壁上那面巨大的埃鲁因地图眼,地图上西尔曼的地方已经画了把红叉—— 白翼骑士团已经被击败了。 和历史上模样,但这次他甚至已经提醒过戈兰—埃尔森方面了,但那些刻板的贵族军官们仍旧犯了相同的错误。其实事先关于要不要警告戈兰—埃尔森大公他与王党之间还发生过次争执,因为马卡罗他们认为按照原先的计划要引血杖进入目标地区埋伏围歼,就必须不能引起它的警觉。但如果不警告戈兰—埃尔森方面,方面事后很可能让公主失去民心,关键是,西尔曼和布契地区的民众会因此而承受沉重的损失。 最后是公主殿下亲自给大公写了封信来说明此事,因为布兰觉得王党中某些人的理由十分可笑,在年后的今天玛达拉和埃鲁因双方都互相提防着互相,如果方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场战争,而另方还毫无反应,那才会引起血杖的警觉,要知道这已经不是繁花与夏叶之年了,而是剑之年的最后季。 但可惜,眼下发生的切让他十分恼火,同时心中也越来越鄙夷王国陈旧的贵族体系,那些先古贵族的后代,根本不配他们现在的地位了。 他叹了口气,接下来毫无疑问血杖会直奔维埃罗而去,就和历史上模样,它虽然和让德内尔勾结,但它和让德内尔的目的不同,它的目的是彻底占领戈兰—埃尔森与维埃罗,好切断卡拉苏与埃鲁因其他地区的联系,只有这样的功绩才能让它这次私自发动的战争在玛达拉那位至高者眼中说得过去,为它赢得高的地位,它应当很清楚自己已经引起了那位至高者的忌惮,如果它不能主动出击,那么只能闭目待死。 但让德内尔伯爵不同,让德内尔伯爵的目标应当依托于玛达拉为自己打下块进可攻退可守稳固的领地,他现在等于说已经彻底与王党撕破脸,他预计的最好的结果是从埃鲁因独立出去成为埃鲁因与玛达拉之间的块中立自治领。但如果不成功,那么最起码也要能向玛达拉逃亡。 所以西尔曼地区和斯洛法文地区才是他的目标,不过他与血杖有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克库尔堡。 而且让德内尔应该会先于血杖攻击克库尔堡。他应当会在自己与玛达拉勾结的消息还没有走漏之前,以援军的名义想办法骗开克库尔堡的城门,这是最省事的办法。但即使败露,要围攻这座城市也简单得很,现在血杖面前已再无阻碍,克库尔堡的贵族们定会严令让梵米尔军团从布拉格斯继续南下去阻挡这支亡灵大军,那个时候后方片空虚,根本挡不住让德内尔。 但那不过是如果而已。 在那里还有让德内尔意想不到的敌人在等着他自投罗网,这场战争对于让德内尔与血杖来说结果早已注定,只不过现在要谋划的,是如何让他们失败而已。 他打断了自己的思路,来到尼玫西丝身边,尼玫西丝正在研究桌子上张小号的详细地形图,她注意到布兰的到来,抬起头看着他,小声说道:“从死霜森林回来,你又变强了。”布兰微微怔,这好像是‘学姐’从死霜森林回来之后第次私下与他交谈,他点了点头,并未否认,与米洛斯最后战的经验几乎被他和芙蕾雅分享,虽然还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从经验中获取好处,但至少对他来说,这是笔庞大的收入,毫不逊色于他从信风之环得到的收益。 圣堂骑士,雇佣兵的职阶都被他提升到了需要的顶点,以后就基本上不需要再提升这两个职业了,而他从塞伯斯那里得到的霜土之卫的就职机会也已经解锁,只不过目前他还没在上面投入经验,因为高级职业的技能选择有很分支,布兰还在考虑。 尼玫西丝静静地看了他眼,又开口问道:“你把黑暗寇华与善良寇华留下来,是不是为了埃希斯?” 布兰下怔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你感觉到了?”他问道。 “和游戏中不样了。”女骑士答道: “这个世界的未来——” ……(未完待续。) 第十六幕 四个月后的瓦尔哈拉 欲望文 第十七幕 布兰多的军队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七幕 布兰多的军队 的确是和游戏之中不样了,游戏中死霜森林中心那个庞大的迷宫直到永暗降临的时代还沉寂着,寇华姐妹死于白银之年玩家的第七次远征,完成这壮举的是幻想之轮,当时埃鲁因最为强盛的玩家公会。林茂之年,这年得名于法恩赞边境上黑森林的迅速蔓延,玛达拉在这年中击败风精灵走向全盛时代,其后五年,斜林会战在星术之年爆发,但这年中发生了另件大事让玩家的目光从埃鲁因这个小国的覆灭上移开,星术之年秋暮,断断续续持续近半个世纪的圣战在白石之野告段落,在安斯塔,第块战争石板被发掘,其后玩家发现了阿加斯特大遗迹,仅仅是三个月后,琴之月的象征,埃希斯的三女儿美纱被杀死。 布兰忽然想起琴之月与天琴座是命运的象征,也是命运系女巫的力量源泉,罗曼与她的姑妈曾经就是属于这系的女巫。 他轻轻摇了摇头。 其后年,皎月之年,阴沉的摩雅,冷漠的阿特拉斯被杀死,在七个月中完成这两项击杀的是克鲁兹最强大的玩家公会——血流之卫。五年之后,山王夏利芬格在灰白要塞加冕,是年有狼从黄昏之中醒来,在圣奥索尔,云雾山脉的住民目击了狼群吞噬月亮的场景,随后五头黄昏之狼先后降临于圣奥索尔,秋暮,夜莺之歌在四境之野击杀睿智的翠丝忒,埃希斯的其他四个女儿——低语少女奥克塔薇,绝美的塔狄莎,自大者阿加莎,虚伪的卡丝缇尼雅也先后被击杀。 完成这些成就的是来自于圣奥索尔的奉献之卫,橡木骑士团,暗耀公主私人卫队几个圣奥索尔境内最大的玩家组织,至于最后个公会的名字,不必怀疑,拉蒙娜公主直以来都是圣奥索尔的明星级人物,当年还有个比较庞大的玩家公会叫做小公主的内衣收集爱好者组织,结果精灵皇室方面忍无可忍,直接将之宣布为非法组织派遣禁军剿灭了事,想起当年这些趣事,布兰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这是血漫之年发生的故事,年之后,即第纪四百三十四年龙影之年,金之宫遗迹副本群被发现,这个副本中发生了场号称有史以来最为史诗的战斗,十个月内沃恩德前百名的大型玩家公会纷纷在此沉戈折戟,因为他们的敌人是埃希斯十二个女儿之中号称战斗力最强的存在——高傲的金海。 直到两年之后,这个传奇才被终结,四百三十六年,长夜之年,高傲的金海被杀死,寡言的少女俄狄丝被杀死。 四百三十七年,奔狼之年,埃希斯最小的个女儿,同时也是在玩家中人气最高的个boss,异端之月,无瑕的缇弥丝被杀死。其后埃希斯分别在前埃鲁因南境,白山,大冰川与艾尔兰塔地出现,最终之战拉开序幕,大地贤者艾尔兰塔重新出世,经过三年的艰苦战斗,玩家终于在阿尔喀什山脉击杀了这头黄昏之狼。 次年,第纪四百四十年,永暗降临,第二纪元开始,石板战争告段落。 但此刻,历史却在三百七十六年剑之年的末尾出现了个拐点,米洛斯自我消逝,死霜森林冰川下的迷宫彻底灰飞烟灭,而寇华姐妹也存活了下来,关键是的,从北方传来的消息也让布兰感到不安。狮人的托奎宁要塞,克鲁兹人的边陲城市沃勒兹以及风精灵的奥斯金港口同时受到毁灭性的魔法打击,现在三方都在互相猜疑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虽然高层仍在疑惑,但三座城市的灰飞烟灭却激化了下层矛盾,现在大地圣殿、炎之圣殿与风后圣殿的势力所属基本已经等同于坐在火药桶上,只等颗火星引爆而已。这里面透出的信息让布兰感到沉重的压力,因此它只代表着个可能,那就是历史上真正开始于圣白狮鹫之年的圣战可能要提前开打了。 而在那之后,这个世界的未来将归于片混沌,他对于未来先见之明的优势也将不复存在,历史终于在这刻回归原点,仿佛将它所有的参与者都拉回同条起跑线了。正因此,布兰才有种深深的紧迫感,埃鲁因在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优势还远远不够,事实上这个古老的王国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只不过把之前的劣势扳回了些而已。 但它还很小,还很薄弱,虽然和龙族,和布加人都有了联系,而且国内的形势也要比游戏之中那个埃鲁因好得,但这还远远不够。 “死霜森林发生的事情有很,的确与我们记忆中那个历史不太样了,但埃希斯离我们还很远,我担心的是当下。寇华操纵米洛斯的意志以神之审判袭击了沃勒兹,托奎宁与奥斯金,现下托奎宁、克鲁兹与圣奥索尔边境上动荡不安,我不放寇华尤其是黑暗的寇华离开,就是因为害怕她把当日的事情泄露出去。”布兰答道。 “恐怕不仅仅如此,你是不是觉得她们才是未来拐点的关键,按照我们的说法——在那个‘游戏’中——我还记得梦中的些细节,像是寇华这样的人物,按照梦境之中的说法叫做npc,在这样的大型剧情之中,她们定是关键性的剧情节点。布兰,你是不是觉得能从中攫取好处?”尼玫西丝低声问道,在死霜森林中的交流过后,渐渐她也不再那么排斥过去梦境之中那些记忆了。 布兰蓦然而惊,他忽然发现自己或许是有这样的打算,纯粹是因为过去下意识的习惯而已,但未必是为了好处,纯粹只是想将这个变数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而已。他隐隐中感到自己心中有些不安全感,这种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就愈发明显,他有时候在想,自己回到三百七十五年繁花与夏叶之年的年末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仅仅是为了拯救埃鲁因?那么那个如影随形关于黑暗之龙的预言又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瞥了大厅的角落眼,女巫们正坐在那里,窃窃私语,她们最近好像知道了罗曼的身份,从而对他愈发尊敬了。 “你很不安。”尼玫西丝答道:“其实没有必要,仍旧和之前的时候样就可以了,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好。” 布兰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出自女骑士之口,让他险些以为听到白葭学姐在和自己说教。他怔怔地看了对方片刻,却被对方给瞪了眼,尼玫西丝回过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地又问道:“所以说,你在意的其实是未来段时间圣战的局势?” 布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他问道:“你认为谁会先动手。”他假装在倾听其他人争执如何进攻让德内尔的计划,但其实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早已飘到了克鲁兹与大草原的边境上。尼玫西丝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地图上并没有克鲁兹帝国的疆域,只不过是西尔曼地区的局部地形图,但她同样好像看到了克鲁兹西南部起伏的群山,边低声说道:“托奎宁要塞对于金鬃狮人的象征意义很重,我猜它们会最先按捺不住抢先动手,它们会进攻阿尔斯通地区,就和历史上样。” 布兰脑子里满是关于维罗妮卡那番话,他直在考虑帝**方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但尼玫西丝的话使他惊觉,关于克鲁兹军方的计划她也是知道的,方面毕竟她也要留在瓦尔哈拉,与莱纳瑞塔皇子等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另方面她是公主殿下留在他身边的负责人,他既然与公主通了信,那么也没必要瞒住这位女骑士。关键在于,尼玫西丝此刻在他心中的地位十分特殊,虽然她自己不愿意承认这点,但布兰还是将她看做学姐的,至少有半的灵魂是这样,与他样。而尼玫西丝既然清楚那位克鲁兹人的女皇陛下现在有疯狂,那她为什么还要得出和历史上致的结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学姐?”他低声问道,布兰知道在游戏中,尼玫西丝与她的团队很早就和埃鲁因贵族建立了关系,因此在这个时代,她很可能早于他知道些内幕。而这些内幕,恰恰是他在这段历史中所欠缺的,就像是他对于埃鲁因的判断其实很是来自于论坛上的分析,而不是他自己的亲身体会。 “不许那么叫我,”尼玫西丝狠狠地瞪了他眼:“我也不太敢确定,我在等个消息,如果那个消息如期传来,那么圣战开幕在即,并且会如我说的样展开。如果不是,那么还不好说,但无论如何,你得作好全面战争的准备。” 布兰苦笑着看了她眼:“全面战争好像与我个地方领主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的心意,”尼玫西丝淡淡地答道:“当初我们所有人的心意现在都汇聚于你个人身上,不必和我拐弯抹角。” 布兰这才收回心思,大厅中的争执好像重新回到他耳中,其实现在主要争执还是在白狮卫队与折剑骑士团之间,与其说是商讨进攻的方式,不如说是克鲁兹人和埃鲁因人的意气之争,这叫他有些失望。还好夏尔、梅蒂莎他们没参与到这场小孩子的吵嘴中来,就连最先跟他的那几位佣兵团长、从敏泰远道而来的雷托也显得沉稳了许,库兰是言不发,老剑士正在品尝瓦尔哈拉特产的种树酒,老手下就是老手下,虽然可能不及年轻人锐进,但或或少已经能够摸清楚他的脾性。 其实他确实是已有成算,只不过想要考验下这些托尼格尔的年轻人而已,可惜结果让他有点失望,这些白狮军团的小狮子们和这个时代大数埃鲁因人的想法样,认为这场战争的重心在于让德内尔伯爵而非玛达拉,而且在这点上甚至连那些原白狮军团的年轻士官都要比他手下白狮卫队的年轻人们加激进些,那些来自北方的年轻人对于玛达拉还稍加重视,而托尼格尔的本地人似乎根本不把那朵布罗曼陀的黑玫瑰当成回事,不过布兰知道,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对于那些骨头架子的唯印象就是半年前那次对峙而已。 这其实与能力优秀无关,纯粹是见识的差异而已。 但布兰还是略微有些失望,因为与之相比,克鲁兹的年轻人们的确要优秀许,尤其是那个洛斯顿勋爵的次子小佩洛,还有他身边那个骑士布伦德,比之洛卡他们也丝毫不逊色,如果王立骑士学院那些优秀的士官生都在这里就好了,只可惜他们还要去北方完成白狮军团的接手工作,这个想法完全是不现实的。 “从什么方向进攻,怎么进攻,取决于战争的目的,”小佩洛的声音并不高,他脱下那件熊皮大衣后显得格外瘦弱,好像阵风都能吹倒似的,“这场战争的目的不正是清除内乱,让埃鲁因南境重新恢复稳定么?”有人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他道:“所以你的说法不正是支持我们应当先从让德内尔背后开刀,先攻击玛姬坦,截断那个老家伙的后路。”小佩洛显得并不介意这不礼貌地打断,从容答道:“对于我们来说攻击玛姬坦的确是切断了让德内尔的后路,但对于那位伯爵大人来说只怕未必,让德内尔在受伏之后要么失败撤退,要么得胜与血杖合军处,最后玛姬坦对于他的目的来说都无足轻重,他们要打通的是前往维埃罗的道路,而即使失败,也只会退回玛达拉而已。” “我想让德内尔不大可能在失败后重新退回玛姬坦,自陷死地,所以切断后路说,纯属无稽之谈。”小佩洛说完,看了所有人眼,便不再开口。 “你怎么知道让德内尔会攻击维埃罗?” 布兰听到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摇摇头,自己手下这些年轻人们还是没能重视玛达拉,事实上要进攻维埃罗的不是让德内尔,而是玛达拉的骨头架子,那是血杖的必然选择。他听了阵,忍不住有些萦绕无味,白狮军团的年轻士官们还是没意识到谁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不过他也懒得和他们重篇累述,现实会告诉他们切,等到这战之后,他们就会明白谁才是自己真正的对手。 而小佩洛其实几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托尼格尔的军队将会穿过夏布利,绕过西尔曼地区直接切断血杖的后路,血杖知道在那里有支极其仇视埃鲁因贵族的反抗军,它肯定不会没事进入贫瘠的丘陵地区去找那些山民的麻烦,但它也定想不到,那位西尔曼之王,其实正是布兰的老熟人。 这场战斗其实从开始就注定了结果,只是细节怎么改写,还需要他仔细推敲而已。他关心的是这个时代玛达拉的军队究竟有强?从卡格利斯那边传回来的魔法信笺上倒是有好消息,他们救下了个参与过当夜那战的警备队队员,据说玛达拉的军队中已经有骷髅骑兵与惧灵存在了,这说明亡月之海那些可怕的黑暗雇佣兵们已经加入了这场战争,骷髅弓箭手的数量则证明了他对于尸巫的数量的忧虑,但还有些东西,还没有表现出来,那个警备队员看不出般的骨头架子与骷髅战士在整个玛达拉大军之中占到的比例,其实这才是布兰最关心的,玛达拉的骷髅大军中,那些被尸巫临时唤起的骷髅与僵尸与正儿八经经过魔法淬炼、能熟练使用装备的骷髅战士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而历史上在塔玛加入之后,玛达拉发明直接从尸体上唤起骷髅战士通灵法阵,并且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前期还带来了进阶骷髅剑士的改良,布兰想要知道自己对于历史的改变究竟有大。 如果历史还是如同预期样没有改变的话,那么只怕维埃罗的军队也会遇到麻烦。 因为亡月之海的黑暗贵族比历史上提前加入了战斗。 反观瓦尔哈拉呢?布兰想到自己拥有的实力,才稍微松了口气,几曾何时他前往安培瑟尔去破解埃鲁因的危局时,手边除了百来名腔热血的白狮卫队之外,就只剩下少数几个高端战力,托尼格尔可用的军队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在安培瑟尔与恶魔、与克鲁兹人血战时,在莫妮卡的手安排下,瓦尔哈拉的军队终于在那场大战之后初现峥嵘。 首先是风射手,在他前往安培瑟尔时,风射手真正能投入战斗的树精灵部分也不过才百来人,另外还有三百名左右的新兵,而现在,风射手已经成军,不不少,正好拥有二个大队六百人的实力。要知道在进阶风射手营地完成之后,这支风射手军队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她们在远程时使用长弓,从兵种等阶上来说甚至超过由芙蕾雅率领的白狮卫队,托尼格尔新生的白狮卫队现在勉勉强强可以算得上是三阶军队,而风射手按照梅蒂莎的估算至少也是四阶的远程兵种,可怕的是她们在近战中使用双弯刀时战斗也超过黑铁阶的普通军队,这支军队现下放在埃鲁因的正面战场上,就是真正的精英军团。 而另方面,白狮卫队也是得到了大大的加强,不过不是在质量上,而是数量,布兰虽然在名义上不能接手旧白狮军团,但公主殿下还是或明或暗从老白狮军团、王立骑士学院甚至地方警备队中中抽掉出大量人手来充实这支名义上隶属于她自己的卫队。短短半年,白狮卫队就已经从原先的空架子充实到现在的近千五百人规模,这还是在布兰的限制之下,因为布兰很清楚未来的圣战中炮灰军团根本不值提,他要建立的是支如同先古贤君埃克率领的白狮步兵那样精锐军团,而不是埃鲁因北方那支名存实亡的老白狮。 不用说现在他手上还有了克鲁兹人的折剑骑士团,虽然布兰的本意是让这些克鲁兹年轻代的英杰们为他拉起来支真正的军队,不过那是长远之计,至少现在,他还只打算让这些克鲁兹人独立作战。事实上即便如此,这也是支为数数百人的黄金军团,这支骑士团可以毫不意外地说,放在埃鲁因有些大材小用了,整个埃鲁因王国现在要集合全国之力才能凑出支能与他们相抗衡的军队来。 有了这三支军队,托尼格尔第次拥有了对外远征的实力。 而布兰很清楚,瓦尔哈拉的下代军队计划,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展开了。甚至不用等到这次战争之后,莫妮卡就能给他交出份答卷来,想到这里,布兰忽然心有所感地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个小小的光灵摇摇晃晃地飞了进来。她压根儿没在意大厅里的其他人,径自飞到他身边,急匆匆又有些惊喜说道:“领主大人,成功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七幕 布兰多的军队 欲望文 第十八幕 骑士与铁匠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八幕 骑士与铁匠 莫妮卡口中的事情,说的其实就是瓦卢伦战士大厅终于落成了。布兰当初在离开瓦尔哈拉前往安培瑟尔之前曾吩咐莫妮卡将瓦尔哈拉现阶段可以建筑的建筑依次建起来,虽然重心是培养风射手与完成瓦尔哈拉第阶段进入第二阶段的培育,不过随后他前往死霜森林这段空闲期间内,莫妮卡还是抽空完成了瓦卢伦战士大厅的建造——或许也不能说完成了,因为这座大厅也是刚刚才落成,只不过那光灵少女几天前就来与他汇报过次而已。 事实上布兰当初之所以把风射手作为瓦尔哈拉初期建设的重心,方面是他手上有现成的树精灵射手作为兵源,另方面也是因为瓦尔哈拉关于这座瓦卢伦战士大厅没有丁点介绍,不像风精灵射手营地、树之巢,都有明确的说明出产什么兵种,怎么训练,价格和需要的资源是什么,可以让莫妮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瓦卢伦战士大厅的描述只有句话——这是座功能性建筑。 这种描述布兰只在巫师塔、月亮之塔、水晶池这种辅助建筑上见过,这些建筑般要让玩家自己建造出之后才能摸索出用途,但瓦卢伦战士大厅这个听就是个类似于埃鲁因贵族军营这种的训练类的建筑,介绍却如此含混,让布兰感到十分反常。不过当时托尼格尔始建之初,马上又要面临场可能的战争,布兰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去发挥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才选择了为稳妥的风精灵射手营地。 不过这不代表他对这所谓的瓦卢伦战士大厅没有好奇,其实作为个玩家,他简直好奇的要死,而今天,他这份好奇心才真正可以满足。 虽然莫妮卡前来汇报时看他时目光分明有些躲躲闪闪的,让他觉得那里出了问题—— 瓦尔哈拉的第层环道还是在这棵世界树生长的第个阶段形成的——这条环道螺旋向上连接着树顶层广场区域,可以并行三到四辆马车,像是条木质的大街——目前环道上还没什么太的建筑,环绕周也只有十来座精灵箭塔;这些箭塔本身像是从树干上长出来的,基部于木质的大道紧密地结合在起,箭塔与箭塔之间,有藤蔓的长墙相连,这些藤蔓大约到人齐胸高度,类似于胸墙,面带刺,而且有自然形成的垛口。此外箭塔与箭塔之间还有许古树样的建筑,这些古树在树干上长着张人脸,大数时候都闭着眼睛,只有偶尔才会与巡逻的树精灵射手交谈,这些就是树之巢,它们的根系事实上就是遍布整个瓦尔哈拉的藤蔓根须守卫,目前整个瓦尔哈拉的树之巢的数量已经达到二百二十个之,两千条根须守卫完全可以守卫整个上层区域。 瓦卢伦战士大厅就位于这些树之巢之间,像是从环道上延伸出去的部分,两根粗实的树枝托起这个平台,整个平台上的建筑显得极为雄伟,宏伟的大厅有点像是布兰前世见过的维京人的长屋,但比那个宏伟得,建筑内部也是宽敞而明亮,十二根巨柱支撑起大厅高耸的拱顶,大厅中央有些高达三四米的巨人战士正在互相切磋战斗的技艺,他们手持长矛或者重剑,分成两人或者四人组对抗,打得砰砰乓乓、火花四溅,即使连布兰的到来也完全没引起这些英勇的战士的注意。 那些是云巨人。 布兰欣然看着这些巨人,心中既惊讶又好奇。曾经巨人中最高贵的血脉是源自于米洛斯——但霜巨人早已成为历史,而他们的后代云巨人与火巨人在圣者之战后,也如同其他白银之民样流离失所于大地之上,最后只剩下支黑铁的后裔居住于今天的折锤山脉以北,即大地圣殿的丘陵巨人族。火巨人在传说中既好战而又暴虐,但云巨人却是光辉不下于银精灵的传奇种族,他们居住于风暴止息圣山,是支极其恪守传统的部族之民,在黄昏之战中云巨人之王捡到个人类的婴儿并将他抚养长大,这个人类婴儿后来成为历史上最著名的英雄——天青的骑士,而关于天青骑士早年成长的那个传奇的云巨人部族,无论在这里还是游戏之中都是个谜。 事实上这还是布兰第次亲眼看到这些巨人。 他们的皮肤很白,与人们想象中那种野蛮的造型不同,云巨人不管是战士还是旁观的工匠都穿着极为精美的甲胄或者华丽的服饰;他们大留着齐鬓的络腮胡,但鬓角修剪得很干净,每个人都像是前世希腊神话传说中走出来的人物;他们的眼睛是浅蓝色,宛若宝石般,毛发由金子般打造的,闪闪发光;他们手中的武器,表面蚀刻满了漂亮的花纹,但依然坚固如斯,根本不怕互相碰撞得火星飞溅。 等到布兰与莫妮卡还有梅蒂莎公主穿过大厅,云巨人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这才纷纷停下来看向这边,个穿着白色带金边儿长袍的巨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看到布兰,大约是分辨出他的身份,才躬身向他鞠了躬,“尊贵的领主大人,我是巴布,来自于云中之民的工匠,很荣幸能为您效劳。”巨人用温和的嗓音答道,显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不过即使如此,布兰还是可以感到对方非凡的气势。 “你好,这也是我的荣幸,”他答道:“你们是英灵?” “他是巴布,领主大人!”梅蒂莎小声惊呼道:“他是云巨人历史上最杰出的工匠!啊!他后面那是戈尔朱,艾斯雷德,还有锻炉之王阿夫提罗迪,他们都是不同时代最杰出的巨匠,天哪,他、他们竟然都在瓦尔哈拉!”除了巴布,这些名字布兰个也不认识,不过也除了巴布——盖亚借他之手锻造出天青之枪的传说,是沃恩德大陆上大部分人耳熟能详的段神话故事,他是云巨人历史上最伟大的工匠,甚至可以冠以神之工匠的桂冠,而至于其他人,布兰听梅蒂莎的口气也不言自明了。 他们都是和巴布至少个级别的存在。 “现世能认出我们的人已经不了,小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巴布问道。 “梅蒂莎,我是银精灵,巴布大人。”梅蒂莎恭恭敬敬地答道,布兰还从未见过她露出过如此谦恭的面,即使在自己面前也是样。 “噢,银精灵,我听说过你们。”巨人工匠露出恍然的神色:“我听说敏尔人在圣银谷发现了个部族,那应当就是你们的族人吧,那时候你们才开始学习使用法则,打破蒙昧,想必许年之后,现在应当已经建立了辉煌的文明了吧。历史兴衰替,个由个文明崛起于长河之中,各自光辉闪耀个时代,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了过去。” 梅蒂莎有点儿脸红,不好意思地答道:“巴布大人,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眼下是属于领主大人他们的文明的时代。” 巴布愣了愣,随即叹息声:“原来已经过了如此之久了吗,看来伊莲的河已经流淌了相当长段距离啊。” 布兰在旁听着巴布与梅蒂莎的对话,心中震撼至极——在莫妮卡的描述中,巴布他们都是在这座大厅落成的刻忽然出现的,而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自然不会不清楚。 工匠——不管是铁匠还是裁缝或者靴匠与蜡烛工,在游戏之中都分门别类是个单独的职业,就和学者、炼金术士样,他们都是《琥珀之剑》庞大的生活职业系统的部分。而作为工匠,自然要学习专业技能,游戏之中不同职业不仅仅限制了专业技能的上限等级,还会对不同的专业技能提供加成,就好比说铁匠会对锻造、冶炼、制备技能提供相当高的经验加成;但即便如此,要把门专业技能练到二十级超凡入圣的大宗师级别,至少也需要在对应的生活职业上提升到超过百五十级的单职业等级。 虽然生活职业的等级要比战斗职业宽松些,但这也样是个漫长的过程,至少需要游戏时间长达十年。而只有达成了这要求,个工匠才能被称之为该行业的大宗师。 而神匠又是什么级别。 技能等级超过二十级之后超凡入圣,此后每级提升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际遇,当技能达到二十五级之后,即可称之为神乎其技、几近于道,而个神匠,则需要在他所有有加成的专业技能上全部达到神乎其技的水平。据布兰所知,游戏之中直到最后的时代,玩家中有三个神匠,分属于当世三个最强大的玩家组织。而npc中有个,即后来玛达拉的锻造大师波黑姆恩德,布兰记得那个波黑姆恩德和塔玛在炼金术上还有层师徒的关系,这个时代也不知道玛达拉有没有把他发掘出来。 但纵观整个琥珀之剑的历史,被冠以神之工匠的桂冠的人永远只有个:那就是巴布。 而现在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就在他眼前了,而且还带着七八个可能同样是神匠的存在可能马上就要为瓦尔哈拉而服务了。布兰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个迎面飞来的大饼给砸了个结结实实,虽然他从莫妮卡那慌慌张张的口气里面就隐约察觉了什么,不过也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毕竟莫妮卡当时说的是:“领主大人,你、你最好来看看!出大事儿了!刚刚修好的卢瓦伦战士大厅里面了好奇怪的家伙,好像是哪儿来的英灵!” 布兰还以为瓦尔哈拉送了他几个教官,类似于莫妮卡这样的人物,但没想到竟然会是巴布。 这可是巴布—— 他好会儿才反应过来,插口道:“巴布大人,你就是这座瓦卢伦战士大厅的主人?” 巴布这才停下与梅蒂莎的交谈,显然能遇上‘熟人’让他十分开心,他转过头点了点头答道:“我的确是这间的大厅的主人,瓦卢伦在巨人语中是英勇无畏的意思,这间大厅在我们的神话之中是最英勇的战士的休憩之所,工匠们在那里为他们量身订做最精良的武器与盔甲,他们在那里享用完丰盛的筵席之后,拿起这些武器,就上阵杀敌。” “等等,”布兰好像听出些什么,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瓦卢伦战士大厅虽然号称战士大厅,但却有个功能性建筑的介绍了——这名字坑爹啊!他忍不住抬起头问道:“巴布大人,你的意思是,这是间铁匠铺?” 巴布又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布兰听到对方这么回答,心中点也不失望,事实上应该说是兴奋异常,他忍不住有些小激动地继续问道:“意思是说,你今后要留在瓦尔哈拉为瓦尔哈拉的战士锻造武器和盔甲吗?” “自然,领主大人,瓦尔哈拉是我等英灵最终的归宿,只是没想到有朝日它能重见天日,能在此地奉献自己的份能力,是我们的荣幸。” 布兰听完这句话深深地吸了口气,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如果是在游戏中,他定这么做了,开玩笑,这可是神匠啊!是神之工匠,历史上最传奇的工匠,以及七八个类似的人物,瓦尔哈拉有他们作为铁匠,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布兰已经可以想象支全副武装到牙齿,连内衣都是幻想阶装备的军队横行大陆的场景。他满脑子‘我已经天下无敌’的想法,不过在当了阵子‘领主大人’之后,尤其是在安蒂缇娜的口诛笔伐之下,他总算还是沉稳了许,强忍住兴奋追问道:“那么请问能让你为我的军队打造盔甲与武器么?” “这正是我的职责,领主大人。” “太好了,”布兰脱口而出:“你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口,请定帮我打造百套幻想阶的射手锁甲与长弓,如果能赶工完成,那就好了!” 在他的想象中,这对巴布这群人来说,简直不算事儿。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神匠,甚至还有个真正打造过神器——而且不是那种三流垃圾神器,而是天青之枪——的工匠,让这样的神匠打造幻想阶的武器和盔甲,不比般工匠打造白板盔甲难上少,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和魔力水晶,他们打造制式幻想装备简直跟玩儿似的。布兰曾经亲眼见过位准神匠打造幻想盔甲,虽然还说不上是制式盔甲,不过那高达87.3%的成功率还是让他傻眼。 对于幻想级别的装备来说,12%不到的废品率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不,”布兰摇摇头,“不应该说是可以接受,应该说是大赚特赚才对!” 但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件事儿,巴布却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布兰愣:“难道是时间不够?” “不,”这位神之工匠再摇头:“是因为做不到。” “做不到?”布兰十分不理解地问道:“怎么可能,您可是传说中的神之工匠啊?” 巴布苦笑着摇了摇头:“领主大人,那是曾经。现在我们的力量与瓦尔哈拉的力量是息息相关的,瓦尔哈拉而今还不过是个初生的领地,因此我们的能力与经验水平其实也都还局限在个很低的水准内。” “啊?”布兰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做了个美梦,却马上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忽然反应过来,瓦尔哈拉也是琥珀之剑游戏系统的部分,如果还是在游戏之中,策划设计上好像也不大可能让个新生的领主直接就拿到什么神匠之类的,而且还是群,这想想的确有点不科学。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岂不闹翻天?他略思考就明白过来,瓦尔哈拉是个潜力极大的领地,但这个潜力指的是未来发展的潜力,有朝日可能巴布他们随着瓦尔哈拉的成长的确会恢复巅峰时代的水平,但那毕竟是有朝日。 布兰清醒过来之后就完全冷静下来,明白所谓的有朝日那定是个相当久远的符号,尤其是依照瓦尔哈拉这个消耗水准来说,或许有天它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传奇的要塞,但在那之前它也定消耗了传奇样数字的资源。 这个设计才符合《琥珀之剑》游戏内的贯风格,可谓严丝合,即给你画个充满诱惑力的大饼,又告诉你路得步步走,口气吃不成个胖子。 他愣了好半晌,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令人沮丧的现实,忍不住有点丧气地问道:“那么巴布大人,请问你们现在的能力大约在什么水平。” “大约和您手下那两位大师相仿。”巴布答道。 布兰怔,随后才在巨人之中看到塔玛与柏鲁两位工匠大师,他们竟然比他还早步,看来光灵们完成这间大厅时他们就已经到这里了。现在他们在这里如鱼得水,毕竟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他们的同行,而且还是传奇的前辈,难得的是受瓦尔哈拉的力量所限,现在这些你是上的传奇工匠与他们的水准都差不,否则以他们两人的水准,在这些人面前恐怕只能摆出小学生的姿态, 不过他没想到巴布他们的水平竟然被局限得如此恐怖,说是低水平都是客气了,塔玛虽然未来名声显赫,也算是位准神匠,但现在说实在话还只能勉强算是位很有天赋的炼金师而已,说是大师,那都是恭称;而柏鲁当年确实有大师水准,但在格鲁丁地牢里关了那么长时间以后早已进入了下滑期,他现在和塔玛半斤八两,在托尼格尔甚至整个让德内尔出类拔萃,但放到埃鲁因境内就只能算是线还称不上冠绝,放眼整个炎之圣殿治下范围甚至法恩赞与圣奥索尔境内,像他们这样水准的大师就数不胜数了。 布兰本来以为自己这次收获了批神级人才,但没想到只不过是入手了批流工匠,虽然未来潜力未有可知,但未来的事情太遥远,至少现在他很沮丧,这就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啊。 …… (ps:打疫苗去了,耽误了点时间,摸摸大家,点字补偿下。)(未完待续。) 第十八幕 骑士与铁匠 欲望文 第十九幕 骑士与铁匠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十九幕 骑士与铁匠 II 布兰沮丧了片刻,又欣喜起来,他忽然想到柏鲁与这个时代的塔玛放眼整个沃恩德虽然说不上顶尖,但放在埃鲁因却仍是等的大师。在过去年中仅靠他们两人的支持领地内就武装起风射手与白狮卫队两支精兵,而如今,托尼格尔这个小地方的军备早已跻身王国流,这是以往其他领主根本不敢想象的。 半年来,随着黑玫瑰战争之中各地难民的大规模涌入,布兰在托尼格尔各处训练营中开始拥有了有大量的后备兵源,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拉起支规模丝毫不逊色于让德内尔或者是维埃罗公爵手下贵族私军的大军。但布兰来自于后世,亲身经历过那场史诗般宏伟的石板战争,他根本看不起北方、南方贵族手下那些所谓的军队,在他看来三阶之下的军队只能称得上是民兵团,可以负责地方治安,用于战争则绝不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于托尼格尔来说军备问题现下赫然成为阻止军队扩张的主要问题,白狮卫队只有士官团能穿上低劣的魔法铠甲,即使是次级的普通白狮甲胄的产量仍旧有限,冷杉领地码足了劲生产每个月也不过百余套。风射手那边为严重,因为风射手必须要配套的风射手锁甲与长弓,受限于产量,这支军队的扩张速度慢得惊人。 对于这个问题,安蒂缇娜与库兰都觉得布兰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甚至可以说是种挥霍了,这纯粹是用钱来堆出支军队,不过幕僚小姐想得深入层,她隐隐想到自己的领主大人或许是在意公主殿下的看法,毕竟支千余人的精锐军队听起来要比其他贵族动辄数千人的大军在名义上要令人安心得。布兰的这种‘挥霍’的声名很快就在他自己的手下中流传开来,就连尤达他们几个原佣兵团头领都私下议论这位领主大人是不是受布加人那套影响过深了,但凡人的财富怎媲美巫师?如果黑森林中的水晶矿藏开采空后又怎么办?这种议论度尘嚣直上,就连赤铜龙雷托都来劝过他。 对此布兰也是苦笑不已,还好他没敢把自己真实的目的告诉这些人,否则岂不要把他们都给吓死。在他的计划中,埃鲁因未来陆军的核心力量是白狮步兵,也是埃鲁因军队的基础,相当于现在埃鲁因王国基数最大的二线地方军团。至于后面的四、五、六阶兵种也要想办法培养出来,作为埃鲁因的特色精锐军队,现在他手上有了风射手这种准四阶兵种,如果能说服半人马也加入他的军队,他再从艾尔兰塔弄到银冠卫士的盔甲与长戟的设计图的话,只要稍加训练,埃鲁因就会有真正四阶军队;五阶军队有把握的是德鲁伊的长者卫队或者古树卫士,但德鲁伊太过古板未必会加入他的战车,稳妥的考虑是从娜迦身上打主意,四臂海妖与海神守卫在陆地上虽然弱于大部分五阶兵种,但毕竟也是五阶兵种的类,重要的是娜迦与陆地人完全没有核心利益冲突,而王国又有支舰队可以成为它们在海上最坚定的盟友,而娜迦应该也不会吝啬于租借手上的部队,埃鲁因完全可以以雇佣的名义雇佣这些海外军队,他当初选择与灰鳍娜迦结盟,又在安培瑟尔战之后定要帝国用护卫舰的设计图交换,其实早已存了这方面的打算。 有了四阶兵种与五阶兵种的埃鲁因的实力应该可以媲美先君埃克王朝时代的那个王国了,到那个时候,公主殿下完全可以依靠中央的军力压服全国,使王国的权力高度统,从而实现地方分封向中央集权的转变。至于六阶兵种,布兰目前还没什么头绪,埃鲁因历史上六阶以上的兵种也只有银精灵圣殿卫士种,并且数量不超过百名,他现在唯的指望就是瓦尔哈拉给力。但埃鲁因旦拥有了六阶兵种,那么实力上就已经可以在玛达拉面前不落下风,毕竟玛达拉面对的也不只有埃鲁因个敌人,它不可能以倾国之力来对抗这样块边陲之地的威胁,旦埃鲁因有此等实力,就完全可以逼迫玛达拉将扩张的方向转向其他国度,而这个古老的王国亦将恢复到它的全盛时期。 但这些计划对于安蒂缇娜他们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在他们眼中埃鲁因王国不过是克鲁兹周边个较为独立的王国,他的军力向不弱,但也说不上强。要知道在北边的克鲁兹帝国,虽说受中央直接掌控的四大军团的基础兵种是四阶的帝国卫队,但事实上,在占帝国总兵力比重最大的贵族私军与地方戍卫部队中三阶的帝国贵族骑兵与二阶的帝国长矛手仍旧是主力,而且这些地方部队面临着个与王国同样的问题,那就是长久以来的和平导致的训练程度低下与纪律崩坏,除了少部分边境地区之外,帝国大部分地区的军队或或少存在这样的问题,而在炎之圣殿的评价中,这两年来帝国贵族骑兵的战斗力评价有好几次都跌破下限与二阶兵种齐平。 当然了,帝国还有五阶的飞马骑士,五阶的圣杯骑士,六阶的持剑十字军,六阶的圣油骑士与圣殿苦修士,甚至还有皇家狮鹫,皇家占星术士,圣殿祭祀这样超过七阶的兵种以及炎眷骑士这样十阶以上声名远播的上层力量,但这些军队都是威慑性的力量,数量往往不,而且就像是法恩赞、圣奥索尔这些庞大的帝国,高阶兵种本就是帝国的特权,是大国之间的游戏。六阶之上的兵种旦为像是埃鲁因这样的小国拥有,那基本上是要改变现行大陆秩序的,埃鲁因为何如此富有名气,甚至连布加人都关注过这样个小小的王国,正是因为他曾经拥有白狮步兵,圣殿卫士整套体系。 但那不过是昙花现,近十个世纪过去了,沃恩德的历史上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因此安蒂缇娜也好,库兰也好,以及布兰手下那些佣兵团长们也好,他们压根就没往这些方面去想过,只觉得自己的领主大人做事有些太过理想化,精兵固然好,但这未免太过了。布兰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他的目标从来不在当下,肃清国内这样的目标在想在的他看来已经不值提,北方的贵族看来威胁很大,但随着瓦尔哈拉的壮大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埃鲁因能不能建立起这样支军队却关系着这个王国将来能不能最终从它既定的命运之中走出,这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布兰从来没忘记过,埃鲁因的陈朽的贵族们虽然使这个王国沉沦,但真正让它灭亡的,是东边那个正在兴起的危险敌人。 他大权在握,独断专行、不紧不慢地执行着自己的扩军计划,但表面上的安稳下他心中的焦急其实也是天胜过天,时间可不会停下来等待任何人,事实上种种迹象表面历史的发展非但没有停下来等他反而因为他的到来而发展得为迅速了,埃鲁因周边诸国都已开始蠢蠢欲动,但他手下领地的发展仍旧徐徐而行。安蒂缇娜他们看出这点,明里暗里提醒他放宽要求,尽快扩军才是正理,但他何尝不明白,可问题是扩招那些炮灰有何意义? 他们根本不明白,埃鲁因现在面对的是怎样个对手。 整个王国还在以老旧的目光来看待即将到来的战与乱的时代,而事实上呢,玛达拉、克鲁兹甚至风精灵与法恩赞都正在大魔潮到来之前这个剧变的时代中飞速地完成着军事改革,黑暗中的布罗曼陀玫瑰先行步,法恩赞人紧随其后,接下来是与玛达拉正面为敌的圣奥索尔,克鲁兹人最后在莱纳瑞特大帝的主持之下完成改革,因此也在战争中吃了最大的亏。但他是帝国,帝国的底蕴与炎之圣殿的强大支持允许它时的失败,可埃鲁因可没有这个雄厚的战略纵深。 埃鲁因能学习的只有玛达拉,必须事事先人步,否则只有灭亡个下场。 这场战争是个先兆,真正风与雨的开端起源于三年后的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不过那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布兰不敢保证这个时代的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会不会提前开始。但在这次与血杖的战争中,他必须要尽最大的可能摸出王国与这个时代玛达拉之间有大差距,当然,最好是能给玛达拉个警告,好让对方觉得王国不是那么软弱可欺的,那么那些骨头架子在选择发起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之前说不定会考虑上些时间。 每分钟时间,对于埃鲁因来说都是个救赎的希望。 因此布兰必须谨慎以待,尽可能在战争之前增强自己的实力,而现在像是巴布这样批工匠大师的加入,无疑给他注入了针强心针,简直叫他喜出望外了。托尼格尔忽然之间出了十名和柏鲁、塔玛个级别的工匠,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产量——尤其是魔法装备的产量的成倍提升,而这个提升的意义,代表着他计划的第步终于可以走上正轨了。 让白狮卫队成为王国中央军队的基础。 布兰想了好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像是从长久的思考之中清醒过来,才问道:“巴布大人,瓦卢伦战士大厅现在就可以投入运作吗?” “只要有材料,随时可以。”巴布答道。 布兰立刻从次元洞之中拿出套白狮盔甲来,指着盔甲向巴布询问道:“巴布大人,像是这样的盔甲,你们生产百套需要长时间?”布兰拿出的是没有附魔的白狮盔甲,巴布只看了眼,轻蔑摇摇头道:“像是这种盔甲,我们是不会生产的,我认为这种纸糊的盔甲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布兰心中忍不住叫了声我靠,心想这套甲虽然寒酸了点,但好歹也是柏鲁设计的最新款双重铰链甲,高达5的防御在白板甲中怎么也算是傲视群雄了,没想到在巴布眼中竟然成了纸糊样。开玩笑,你倒是拿纸给我糊套板甲出来我看看啊?他心中腹诽,但面上却没露出丝毫异样,又拿出套士官用的附魔甲来问道:“那这样的呢?” “勉强可看,”巴布答道:“我记得我曾经给我儿子打造了套玩具,大概就和这套差不。” 布兰差点口血喷出来,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巨人工匠虽然经验和水平是被局限了,但见识却依旧很高,他们压根儿是拿自己那个时代的目光来评价这些盔甲,那么按照云巨人还存在于大地上那个时代的目光来看,白板的白狮盔甲的确只能算是纸糊的。恐怕这些巨人工匠先前还惊讶了番,他们估计在这之前还从没见过有盔甲竟然会不附魔的吧,这简直是太坑爹了啊。 布兰顿时有种被土豪鄙夷了番的挫败感,忍不住有气无力地说道:“巴布大人,你们能打造少这样的盔甲,我现在急需要这样批盔甲来武装我的军队。” “领主大人,您还是用工匠的头衔来称呼我吧,”巴布答道,他虽然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笨蛋,看到布兰的神色大约也猜出了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连忙答道:“大人请放心,这些盔甲的锻造技术对我们来说实在简单,个月打造两千套这样的盔甲应该没问题。” 布兰直接就呆掉了,他看了看整个瓦卢伦战士大厅,再看了看巴布,如果不是对方名头太盛,他估计都要觉得这家伙定是在忽悠他。这么间大厅,十来个工匠,就算他们是神匠吧,但个月打造出两千套魔法铠甲——那怕是最低劣那种——这可能吗?就算是柏鲁和塔玛亲自操刀,他们两人完成件盔甲起码也要半个月时间吧,要知道冷杉领地的产量可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支撑起来的,冷杉堡内还有大量来自于各地难民中的工匠呢。 “两千套,你们十个人?”他有点干巴巴地问道。 “哦,那倒不是,”巴布摇摇头:“领主大人你想差了,这间大厅中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许英灵工匠,我们可以驭使英灵为这间战士大厅工作,虽然这间大厅的规模还十分寒酸,但个月两千套那种层次的魔法盔甲还是没问题的。” 经过巴布的番解释布兰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间瓦卢伦战士大厅和莫妮卡他们的光之漩涡差不,也是可以驭使英灵来工作的。不过与光之漩涡那种巢穴不同,战士大厅只能在扩大规模时才能拥有的工匠,而巴布他们,就是这些工匠的领导者。他下激动起来,每个月两千套白狮盔甲,还是附魔的,这意味着白狮军团终于可以大规模扩招了,虽然新扩招的兵源可能不如老兵可靠,但只要穿上这些附魔盔甲,最差也有两阶兵种的实力,不然为什么克鲁兹人的三阶贵族骑兵堕落成那样还有二阶的实力?不就是靠装备么,帝国地方部队与贵族私军都装备得起的魔法装备,现在埃鲁因的基础部队终于也可以普及了,虽然这要大笔钱,但至少现在为止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于布兰来说暂且还够不成问题。 毕竟有些东西,是钱也买不到的。 而再只要把这个产量向风射手倾斜半,那么那只由四阶射手构成的军队也很快就要可以成军了,甚至稍微赶点,赶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就将人数扩张倍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千二百人的由四阶兵种构成的射手大军,这可是在剑之年啊,布兰差点连口水都顺着流下来,不过为了避免形象破坏,他赶忙擦擦嘴角,惹得旁的梅蒂莎噗嗤笑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大厅里却响起了不和谐的音符。“领主大人,恕我直言,你打造这些没用的东西是在浪费这座神圣的大厅的价值,毫无意义。”说话的人嗓音粗犷而高亢,惹得布兰回头去看,却发现开口者是梅蒂莎先前提过名叫戈尔朱的神匠,这个人的名字他没听过,但听对方不屑的口气就明白这家伙在云巨人中的名气恐怕点不下于巴布,他连忙问道:“请问有何指教?” 其实布兰也有点郁闷,他当然知道让这些神匠来打造这些‘玩具’对他们来说是大材小用,但问题是有什么办法呢?方面他也没高级的图纸和材料,另方面按照巴布的说法他们的经验水平被瓦尔哈拉限制事实上现在也和柏鲁、塔玛差不,按照布兰的想法,他们现在能做的对托尼格尔帮助最大的就是尽快扩大两支精锐部队的规模了。 至于其他的,或许可以让他们耗时半年或者几个月合力打造件传古级别的甚至幻想级别的装备,但这有什么意义呢?他要的又不是某个人的战斗力。 没想到戈尔朱摇摇头:“领主大人,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们对你来说真正的价值所在,”他停了下,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柏鲁和塔玛答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不清楚沃恩德这段历史以来发生了什么,但至少也明白像是这两位大师级别的工匠虽不说随处可见,也应当不是世所罕见,您要招募,十个八个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而难道说你认为这间大厅对你来说意义就仅止于此了吗?” 布兰微微怔,意识到这粗犷的家伙可能话里有话,他忍不住看向旁的巴布。 这位神之工匠才缓缓点了点头,接口道:“大人,我之前说过,这间大厅名为瓦卢伦战士大厅,它是神话之中勇士的休憩之所,在这里为勇士提供武器与盔甲不过是它的个附属功能罢了。” 布兰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下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锻造工坊只是这个建筑的其中个功能……它、它还是个巢穴?” “巢穴是需要魔力池支撑的,大人。”巴布摇摇头。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布兰下迷惑起来。 “那么,领主大人,请问您听说过瓦尔基里这样个名字么?” 巴布字句地问道。 ……(未完待续。) 第十九幕 骑士与铁匠 II 欲望文 第二十幕 骑士与铁匠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幕 骑士与铁匠 III “瓦尔基里?”布兰心中怦然跳,北欧神话中奥丁的侍女,他怎么会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早就怀疑既然有瓦尔哈拉,自然会有女武神存在,只可惜《琥珀之剑》中瓦尔哈拉最后毁于场大火,关于它的传说起掩埋于灰烬之下,她们究竟有没有存在过,切都是 个谜。而今巴布提起这个名字,布兰心中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同时也有些期待起来:“巴布大师您的意思是说,瓦卢伦战士大厅还能招募女武神?” 传说中的女武神究竟有强,那可是英灵的挑选者,骑着天马巡行于天空,神话故事之中传奇的存在。这种部队,应该不会下于六阶吧?但布兰马上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瓦尔哈拉还是初级领地,即使是最传奇的哪种,但可以招募六阶兵种还是太过离谱了 些,事实上风射手作为瓦尔哈拉出产的第种兵种拥有高达准四阶的实力已经是非同凡响了,如果超过六阶,这在《琥珀之剑》中就应当是严重地破坏平衡了。这个世界应该还是遵循于游戏的规律的。 那么是五阶?虽然对于女武神来说这个等阶有些过低了些,但布兰觉得这应该是最可能的情况了,传说毕竟是传说,何况五阶之中比较变态的几种兵种还是十分强大的,与六阶兵种的战斗力有得拼。比如克鲁兹的圣杯骑士,圣杯骑士在加入时与件宣誓与圣遗 物终生相伴,立下清贫、不婚嫁、崇尚正义种种誓言,虽然骑士团的生活十分清苦,但他们却从中获得强大的能力,在战场上凭借圣遗物的能力能信春哥原地复活次。这是已知的五阶战力之中最强悍的支军队。 布兰心中认为女武神可能也应该是这类的五阶军队,既不至于太过破坏平衡,而又能显示出这个兵种强悍。不过这切都是他心中的猜测,答案还是要等待云巨人的神之工匠巴布来揭示,于是他抬起头来看着巴布。 大厅中静悄悄的,巴布回过头,唤了声:“布伦希尔德,你出来吧。” “我擦!”布兰听到这个名字就被震了下,布伦希尔德在北欧神话和冰岛史诗之中就是著名的女武神,关于她的传说林林种种,有人说她是奥丁的女儿,也有人说她的形象来源于西哥特人公主奥斯特拉西亚的布伦希尔德,在他那个世界的许游戏与相关作品中都把她描述为女武神之首,他自然也听过这么个著名的名字,只是没想到巴布开口就把这么个牛逼人物叫了出来。他不禁满心好奇地向那个方向看过去,此刻大厅外传来声马嘶声,然后匹飞马扑腾着翅膀从大厅的拱窗外飞了进来,落在边沿的平台上,飞马不安地踏着步子,马背上披着件白金的战甲,它羽翼、鬃毛、四蹄浑身上下上都燃烧着炽白的火焰,像是才从火焰之中飞出来样,而马背上还搭乘着个女骑士,那女骑士浑身披甲,戴着遮住面貌的飞翼战盔,只能从体态中依稀可以看出其女性的身份来。 而这个女骑士也和她坐下的战马样,浑身是火,厚重的盔甲缝隙之下不断冒出白色的火焰。她落在平台上后,并未下马,而是昂首挺胸,拉着火焰作的缰绳骑着马嘀嗒嘀嗒来到布兰身前,言不发,居高临下面对着这位领主大人。 “这就是女武神?”布兰才第眼看到布伦希尔德时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玛达拉的苍白骑士,不过苍白骑士显然没这么豪华盔甲,它们的马也没有翅膀。之后布伦希尔德来到他身边,他才看清楚对方的武器是把握柄很长的双头剑,剑刃的形状十分修长,像是两 对并拢的白金羽翼,与她的盔甲、天马相配简直不能再华丽。他差点看得呆了,正准备开口询问对方的战斗力,然后才想起自己是可以检索瓦尔哈拉内生物的属性的,就好像当初莫妮卡她们样,他赶忙眨了眨眼睛切出面淡绿色的界面来,这个界面就好像是悬浮在布 伦希尔德身边样,布兰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布伦希尔德 60级女武神(首领) 力量:1033,体质:732,灵巧:740,血脉:180,意志:100,知性:1.5,感知:155 技能:魔法抵抗,英灵复生,最终之战 战斗力价值:viii级 “八级兵种!”布兰差点没眼前黑,直接头栽倒在地上。所谓战斗力价值,其实就是兵种等级评价,他本来以为女武神顶天不过六级兵种,按照《琥珀之剑》的贯尿性,甚至五级兵种也不是不可能,顶再给个比较强悍实用的技能就了不起了。但问题是布 伦希尔德非但技能强悍——虽然‘最终之战’他从没听说过,但英灵复生这个技能就和前面提到过的圣杯骑士的信春哥是模样的,还加上个魔法抵抗。《琥珀之剑》中天赋的抗魔技能有三种,魔法防御,魔法抵抗和魔法免疫,其中魔法免疫最变态,完全无视切 魔法效果影响,堪称巫师的克星;而魔法抵抗是抵抗75%的魔法伤害和效果持续时间,魔法防御最次,只抵抗50%魔法伤害。魔法抵抗本身就是个比较强悍的技能了,类似的技能只在独角兽、矮人符文卫队和法恩赞的咒语卫士身上才有,而按照《琥珀之剑》的规则,拥 有这种强悍技能的兵种般都会被大幅削弱基础属性,比方说独角兽的生命就普遍低于其他六阶兵种,咒语卫士的攻击力也是七阶兵种之中最低的。 这是因为不同的职业基础属性在等级提升时虽然加成是不同的,但总体来说还是平衡的,技能强悍的,往往基础加成就比较弱,就像是布兰的圣堂骑士就属于这种职业,而佣兵则属于基础加成比较强的基础职业。所以理论上来说,女武神拥有这么强悍的技能,基 础属性应该在八阶兵种中算是比较弱的,但布兰看到的是——布伦希尔德的属性非但没弱,事实上还比同级的其他八阶兵种强些,她这属性已经是稳稳的开化要素最高阶段,距离真理之侧步之遥,不看体质比现在的他稍低了些,力量甩出他条街,灵巧等平 均属性也高得可怕,但从基础属性与实力境界上讲,布伦希尔德比他还要超出筹。 也就是说,除了梅菲斯特与阿洛兹这个不靠谱的外援之外,布伦希尔德现在已经是瓦尔哈拉稳稳的第二战斗力。 而般的八阶兵种,也不过才刚刚要素开化而已。 “这不是作弊!?”布兰心中第时间觉得自己遇上了传说中游戏设计者在游戏里面留下的后门,个第二阶段的魔法领地,竟然可以招募八阶兵种,而且这所谓的八阶兵种的战斗力基本上快要赶上了九阶兵种了,这不是后门是什么?老实说布兰当然喜欢天上掉 馅饼,但问题是他从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这里给他画块大饼,还指不定后面有什么陷阱,尤其是诱饵越香,后面的夹子就越锋利,这样的事情他在游戏之中遇到太了,因此眼下的切非但没让他感到丝毫的兴奋,反而产生了浓浓的警觉,冷静下来仔细地问道 :“这个实力,似乎不算是八阶兵种了吧?” “咦?”巴布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领主:“领主大人竟然能眼看出布伦希尔德她的实力?” “咳咳——”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时失神之下说漏了嘴,瓦尔哈拉虽然和他自带那个系统连接在了起,但像是莫妮卡她们好像对他本身的这个系统并不知情,既然管理瓦尔哈拉的莫妮卡都尚不知情,巴布也就没理由知道了,布兰想清楚这点,赶忙解释道 :“能大概察觉点,这好像是瓦尔哈拉给予我的能力。” 巴布摇摇头,倒并没怀疑:“原来如此,不过有点领主大人你理解错了,布伦希尔德她并不算是八阶兵种,而是九阶兵种。” “九阶兵种,”布兰吓了跳:“你的意思是瓦尔哈拉现在可以招募九阶兵种?”巴布的话非但没让他觉得理解了些,然而让他感到加匪夷所思了,个二阶的领地能招募九阶兵种,这说出去谁信啊?凭什么啊?当初瓦尔哈拉被莫名其妙的火灾给烧了,不会本 身就是有什么黑幕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琥珀之剑》中遵照个原则,那就是奖励与你完成任务的难度般来说是成正比的;当然不排除些幸运的因素,但幸运般只与冒险有关,你可能发现些意想不到的财富,但那绝对不是在次正规的任务过程中。瓦尔哈拉是通过信风之环 这个任务线获得的,这个任务剧情堪称史诗,而瓦尔哈拉的奖励也超出票价,但之前的切都让布兰觉得理所当然,唯独今天这个就有些过了。 甚至已经打破了游戏的平衡了。 没想到巴布仍旧是摇头:“不对,领主大人,瓦尔哈拉现在并不能招募九阶兵种,纵使这是片传奇的领地,但你的要求对于它来说仍旧有些过于不堪重负了。” “那是什么意思,布伦希尔德是九阶兵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布兰愣了。 “我的意思是——布伦希尔德她是九阶兵种,但其他的女武神们仍旧还是八阶兵种,因为布伦希尔德她是女武神之王,是所有女武神的首领,她的实力是冠绝于其他人之上的。其实女武神们还有四位首领,也有准九阶的实力,但其他女武神,就只有标准的八阶军队的 实力了。”巴布回答道。 布兰这才恍然,心想原来如此,但二阶领地召唤八阶军队这还是有些离谱,他忍不住继续问道:“二阶领地召唤九阶兵种固然有些过于离谱,但召唤八阶兵种似乎也样有些匪夷所思了?” 巴布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自然如此。” “那——?”布兰皱起眉头,心想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不前后矛盾了么? 巴布看了他眼,好像意识到这位领主大人似乎是误解了什么,忙解释道:“领主大人,恐怕您有些误会,我并不是说在瓦卢伦战士大厅中就可以招募布伦希尔德她的族人了。当然瓦卢伦战士大厅的确是与这些英勇的战士有着密切的联系,确切的说,这间大厅是黎明 圣殿的个附属建筑。” “黎明圣殿?” “所有的女武神就是居住于黎明圣殿之中的,那是属于她们的宫殿,黎明圣殿本身并不存于现世,但却有个出口与瓦尔哈拉最上层的大厅连接着,传说黎明圣殿延伸至现世有道白银的阶梯,这道阶梯通过我们云中之民手中的锻锤打造出来,是女武神连接于现世的 通道。”巴布答道。 布兰这下总算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黎明圣殿其实相当于是个巢穴,这个巢穴可以招募女武神的英灵——种强悍的八阶兵种。而瓦卢伦战士大厅这里的工匠们,可以打造出这个巢穴的出入口,这个工作与莫妮卡她们在瓦尔哈拉培育出其他巢穴、军营或者功能建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只有 云中之民的工匠可以完成,也就是必须依靠眼前这些神匠们,这就是戈尔朱口中他们真正的最大价值。 这的确是相当大的价值,八阶兵种,即使在《琥珀之剑》中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何况还是女武神这么强悍的八阶生物,瓦尔哈拉旦拥有了她们,基本上就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最强要塞了。 如果它能长存下去,不像游戏中那样毁于天灾**的话,这个王国有朝日成为帝国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布兰这会儿却很冷静,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二阶领地召唤八阶生物这种白日梦最好还是不要作。巴布他们给了他这么条件,显然已经把这座黎明圣殿出现的前提限制得死死的了,不用说,不耗费少少资源,用去少少时间,在瓦尔哈拉完全成 熟之前,想必是不要考虑会见到这些传说中的战士的。 他考虑好这点,才昂头问道:“那么巴布大师,要锻造出通往黎明圣殿的白银阶梯,需要什么条件么?” 果然,巴布的第句话就是:“那是个漫长的过程,锻造出通往天国的阶梯需要耗费无数工匠毕生的心血,即使我们从现在开始动手,夜以继日的工作,至少也要到两千年才能重现黎明圣殿昔日的辉煌。” “卧槽你这不是坑爹吗?游戏设计者你们根本就没想让这东西出来过吧?”布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他现在顿时有了种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感觉。不过他又想到另外个问题,当初莫妮卡她说培育瓦尔哈拉需要的时间时也是 以好几百年来计数的,不过在有了足够的光灵和资源之后,这个时间事实上很快就缩短到了半年,想到这里,布兰心中不由得升起丝希望,瓦卢伦战士大厅显然也是会随着瓦尔哈拉的成长而成长的,而随着云中之民的工匠的增,说不定这个时间也可以数十倍的 缩短呢? 当然他不指望半年就能看到女武神,像是这种八阶兵种,如果能在十年之内看到,那么对于埃鲁因来说意义还是十分重大的。 想及此,他忍不住继续问道:“如果瓦尔哈拉慢慢成长,这个时间能缩短少?” “这就不好说了,我们对于未来也是懵懂未知,”巴布答道:“不过领主大人如果你急于见到这些英勇的战士的话,其实我们另有办法。” 布兰微微愣,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如你所见,并不是所有的女武神都留在了黎明圣殿,其实当初瓦尔哈拉战之后,有不少女武神和她们的灵魂起留在了现世,就像是布伦希尔德还有她的几位手下,只不过这些女武神大在那场战争中受到重创而长眠,她们的英灵寄托与她们残破的盔甲与武器之 中。只要我们修复这些盔甲与武器,并且领主大人能找回她们的战马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唤醒这些长眠的女战士。”巴布答道。 布兰深吸了口气。 “修复她们的盔甲和武器需要什么材料,长时间,我应当从那里去找回她们的战马?”他说这句话时忍不住有些激动了,如果说之前还有种天上掉馅饼的不真实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做任务式的等价交换了。布兰很清楚,要唤醒这些女战士恐怕每个都会 让他付出极大的代价,但绝对是值得的。 因为每唤醒个女武神,瓦尔哈拉就拥有了位至少有要素显化甚至接近要素开化的顶级战力。 巴布略微停,然后才开口道:“领主大人需要准备河中之金,切断未来的利齿,九头蛇蜥之血以及会唱歌的白银,至于女武神们的天马嘛——” 莫妮卡代为开口道:“必须要建设御风之驹的巢穴。” “我靠。”布兰听完这些要求直接头栽到在地上。 …… (ps:本月最后章,这个月在下怎么新的大家有目共睹啊,没有天断,周末准时双爆发,节操满满,在这里向大家求下个月的月票,并且保证下个月继续保持现在的节操,希望大家拭目以待。明天月初考虑双,双到下周周吧,万望大家继续支持捧场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幕 骑士与铁匠 III 欲望文 第二十一幕 好战的骑士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一幕 好战的骑士 I 河中之金,说的并不是那些埋藏于河底泥沙之下的黄金,而是指伊莲身畔静静流淌的命运长河下富含魔力的金子,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之,女巫们常常用它来作为改变未来的巫术的媒介,因此又被称之为女巫的金子。乡野之间,童话故事中常常提到的贪婪 的女巫们孜孜不倦收敛的金子,其实说的就是同种事物。 这是种极其极其罕见的魔力矿物,只消指甲盖那么大丁点,它的价值就能等值于座城堡。在游戏之中,女巫的金子还有种重要的用处,那就是破除命运的线,简单的说,就是从开化要素境界的最高阶段——圣贤领域跨入完善躯体的境界,必须需要这种金子 来作为媒介施展超凡入圣的法术。 在石板战争之前,布兰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传说中的矿物,只偶尔在某些书籍中才有隐隐约约的提及。沃恩德玩家第次发掘女巫的金子,那是在圣战结束之后,星火之年,第块石板在圣奥索尔边境的白山被发现,此后玩家开始大规模地进入黑森林,女巫的黄金 才第次出现在玩家的视野之中。 但这种金子,即使是在黑森林中亦极为罕见,用个简单的说法,它出现的概率比青春之泉还稍微少些。 而每复活名女武神,就必须要达磅重的河中之金——足足磅重!布兰连杀了巴布的心都有,这还不如直接告诉他复活不了女武神干脆些。相比起来,其他的材料就要简单得了。切断未来的利齿,说的就是芬里尔的牙齿,当然它的子嗣们也算,但芬里 尔的子嗣属于黄昏怪物,也就是说它们只会出现在狼祸当中,而且还必须比较大规模的狼祸,就比方说信风之环中那种。而往往狼祸中出现芬里尔的子嗣,就意味着个地区的彻底毁灭,伴随着灾难与屠杀,而它们的牙齿作为战利品存留下来的少之又少,总之大概也 等同于价值千金的意思。 至于九头蛇蜥之血,这对于他来说反而是最好取得的东西,因为他手上有五头蛇蜥的蛋,只要能培育出蛇蜥巢穴,那么九头蛇蜥的血自然是要少有少。 而最后会唱歌的白银,这个东西只在黑森林之中的歌唱之泉中才会出现,它的稀有程度仅次于河中之金,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上懂得使用这种魔力金属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把它当作种收藏品,因此它在市场上的价格并不高,偶尔在安培瑟尔带的拍卖场中甚至 都能看见,只要稍加注意并且舍得下血本的话,会唱歌的白银倒不是没办法收集。 但即使这些都得到解决,还是比不上最后个条件。 御风之驹的巢穴。 只消句话,布兰就能说明这个条件是么的令人头痛:“因为它是六级生物。”没错儿,御风之驹本身就是六级生物,而且还是那种比较珍贵的六级生物,它只在风元素位面偶尔有被人所捕捉,至于它的巢穴,那从来没人见过。他连巢穴都没见过,靠毛去建设这 东西的巢穴啊?除非瓦尔哈拉本身能提供这东西的巢穴,不然基本是凭空妄想,不过他再三追问过莫妮卡,后者也是问三不知,光灵少女还是那句话——她所知道的知识是基于瓦尔哈拉限制的,瓦卢伦战士大厅建立,女武神的相关信息就进入了她的脑海中,但至于 其他的信息——概不知! 不过她倒是给了布兰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去买御风驹——头市价不过百二十万托尔而已,也就是现在托尼格尔半年的总收入。布兰听了就想把这位光灵小姐给关进抽屉,省得她继续在他耳边啰啰嗦嗦。 他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天上果然是不会掉馅饼的,无论是锻造白银阶梯、还是唤醒长眠的女武神,至少现在看来都是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好在瓦卢伦战士大厅落成时,还附带了几位比较出名的女武神,比方说布伦希尔德与她的四位副手,诗嘉古尔,格蕾, 诗蔻蒂,拉丝格瑞丝,这几位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武神,其中除了布伦希尔德是九级生物要素开化巅峰的实力之外,其他几位也都是稳固的准九级实力,单从实力上来讲,都要超过布兰本人筹。 但战斗力就要差得远了,布兰私下和她们交过手,其中战斗力最强的布伦希尔德他要用到风后九曜和闪剑才能战胜,至于其他几位单凭他恐怖的战斗经验就能轻松取胜。他甚至略微估算了下,如果旅法师的能力再成熟些,加上旅法师的能力,即使是这五位 女武神联手,他也还有战之力。不过布兰倒是没想点,他试手的战斗在几位女武神中赢得了极大的尊重,瓦卢伦战士大厅中的英灵们尊重强者,而他这个领主大人的实力显然得到了布伦希尔德几人的致认可,连巴布对他的态度都又恭敬了几分。 可惜这种尊重并不能代表什么,巴布竟然告知他布伦希尔德她们现在不能离开瓦尔哈拉战斗,原因是瓦尔哈拉支付不起她们的魔力消耗,布兰听差点有眼前黑,原来在黎明圣殿建成之前,女武神们的日常行动消耗全部来源于瓦尔哈拉储备的魔力,如果只是在瓦 尔哈拉范围内巡逻战斗,那么消耗还十分低。按照巴布的说法大约天只有几百到上千个单位,也就是十来枚月亮水晶的魔力,但旦离开瓦尔哈拉范围,消耗就成倍增长,布伦希尔德她们四个人离开瓦尔哈拉周,需要消耗的的魔力大约等同于瓦尔哈拉第阶段需要 的魔力总和,即十三万点,这就让布兰有点牙痛了。 像是这次与血杖的战争,算是比较小规模的内战与边境冲突,但至少也要拖上个月之久,个月下来,需要支付好几千块月亮水晶,虽然他倒也不是支付不起,但这明显有些不划算。而且如果战争旦延长的话,那钱就像是水样流了出去,所以布兰果断让布伦 希尔德她们留在瓦尔哈拉,方面这场战争也用不上她们,爪子还是隐藏起来时最为锋利,另方面布兰也看明白了,这些女武神现下对于瓦尔哈拉来说就是雇佣兵,限制条件众不说,而且还金贵的要死。 总而言之,能不用,就不用吧。 他叹了口气,只能如此想到。 他抬起头来—— 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秋暮之月后天气开始转凉,雨水带着萧瑟寒意,沾染上肌肤,冰冷浸骨。夏布利地区有的是起伏的群山,在这样微凉湿润的天气中,他正在处山丘顶峰向下眺望,在他视野中,山脚下的森林中好像有数不清的人影正在影影绰绰地前进 ,在埃鲁因栎带锯齿边儿的树叶枝桠下面,或者蓝橡树细碎的叶簇下,有许许披着灰色斗篷的人影正在依次前行;这些人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讨厌雨水,有些人掀开了兜帽,露出下面张张姣好的面容,她们金色或者绿色的长发贴在修长的脖子与光滑的额头上,发鬓 旁边长着对尖尖的耳朵,背着比精灵长弓还要大上号的风射手弓,个接着个穿过茂密的带刺灌木丛或者野生草莓树丛。 这已经是离开瓦尔哈拉的第三天,三天中西尔曼地区战场上的消息不断透过柯文的眼线传递到卡格利斯手上,再传递到他这儿来。然后他再将这些信息分门别类,有选择性地透露某部分给公主殿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这些军情大部分都是要提供给维埃罗 与兰托尼兰那些领主将军们的,这些人中难保没有眼线和探子,他不愿意暴露自己与那位西尔曼之王的关系,以免引起让德内尔与血杖的注意。当然,在他与公主殿下的私信往来中,公主殿下倒是早已知道了这群‘西尔曼的山贼’的存在。 看得出来,她对柯文他们并不是十分信任,这是由她所处的位置决定的。她出身王室,自然而然代表了贵族的利益,像是柯文这种肆意袭击贵族领地的暴民,是不可能让她产生认同感的。事实上公主殿下还不止次劝他,千万不要起心将这些人收入靡下,因为这会极 大的损害他在贵族中的声望。不过对于公主殿下这种小家子气的劝告,布兰往往是哭笑不得,历史上的柯文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怎么可能为了那些迂腐的贵族而放弃与这种人结交的机会。 那是历史上的让德内尔之王,白手起家干翻了让德内尔,在那个时代埃鲁因纷乱的势力平衡之中以实力获得了诸方的认可,独立为王的人。甚至在斜林会战之前,连玛达拉都认可他的地位,在很长段时间内,他直作为玛达拉与埃鲁因之间的缓冲带而存在。埃鲁因 覆灭之后,他又辅佐艾拉拉与玛达拉战斗,不过那时候埃鲁因的玩家已经分崩离析,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就不得而知。 但这样个人,绝对不会是山贼土匪这样的简单之辈。 前线的战势十分胶着,血杖在西尔曼河谷击败白翼骑兵团之后,副团长沃尔特已经被证实当夜就战死于战场之上,这个噩耗等于宣布白翼骑士团被全歼,等于说整个戈兰—埃尔森通道,现下都暴露在玛达拉那朵盛开的黑玫瑰露出的荆刺之下。梵米尔军团果然不得不分 兵进入托桑卡德森林北部地区进行防御,但收效甚微,在打了几场败仗之后,残余的人类军队已经已经被逼退到马诺威尔地区最南面,根据前线传来的消息,亡灵大军已经开过斯洛法文,即将毕竟戈兰—埃尔森最繁华的片区域。 虽然那地方现在早已派人心惶惶仿佛末日的景象。 戈兰—埃尔森大公正遣人往北方与卡拉苏求援,但在外人眼中,最近的支军队尚且还在兰托尼兰,即卡诺农大公的私军。不要说维埃罗与卡拉苏的军队,基本是远水解不了近火,没有指望的事情,现在无论是血杖还是正在旁观这场战争的其他人,都无疑例外地认 为玛达拉这次又赢定了,甚至在安培瑟尔,些克鲁兹人的使节与炎之圣殿还未撤离的祭祀都是冷眼观望,心中不免幸灾乐祸,埃鲁因人而再再而三的犯同种错误,这在他们看来无疑是十分愚蠢的。 但事实上,只有正在策划这场战争的少数人明白,支大军已经潜到了血杖的眼皮子底下,场真正的大战即才将将要拉开序幕。 布兰低头看着这支风射手部队,然后回过头,目光落在梅蒂莎与菲妮身旁默然而立的奎尼尔身上,这位树精灵首领听说了他的战争计划后,日夜兼程从信风之环赶到这里。他在雨中,折起手中用巨大的栎树树叶晾干制成的信纸,微微笑:“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小 丫头的问候,奎尼尔,帮我转告芙妮雅我们的小公主,我们也没忘了她,只等到她成为名真正的森林女神祭祀,随时欢迎她回来助托尼格尔臂之力。”奎尼尔看了他眼:“领主大人。”布兰摆摆手:“还是叫我布兰先生吧,听着顺耳些。” 奎尼尔皱了皱眉:“布兰先生,长老们希望您能信守承诺,我们很少与人类打交道,关于你们的些传闻……” “我自然明白,有些无良的商人甚至贵族的确是败坏了我们的名声,但我不同,信风之环的变化时至今日有目共睹。”布兰答道:“大长老他们应该会明白,人类具备贪婪与好奇两种性质,正是如此才有源源不断的动力驱使他们去探索未知的世界。我只不过是给他 们个契机而已,但也只有我明白应该如何去办,对于黑森林的开发是经受不起挫折的,但旦人类尝到甜头,我们今天的功业,也就不再是立足于世朝,它会带给所有的文明国度个传统——即开拓荒野,那是个崭新的时代,文明就不再像是今天样蜷缩于隅 。” 奎尼尔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布兰的这番说辞当初说服了他们的长老议会,否则即使眼前这个年轻人点燃了信风之环的火种,贯中立的德鲁伊绝不会涉足人类世界的纷争之中。但现下,布兰表现出的能力的确证明,只有他有能力与魄力去开辟黑暗的疆界,因此德 鲁伊们必须与他在起,支持他掌控这个古老的王国,布兰给它们画了个诱人的大饼,旦那副画卷中的场景真的实现,那将是德鲁伊们世世代代的梦想。 如此雄伟壮丽,奎尼尔有些不理解,个人类,个人类肤浅的贵族,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抱负。 他看着布兰,答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大长老,我的孩子们就交给你了,请好好善待她们。” 布兰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并不热衷于战争,但埃鲁因必须要活下去,人活着,有时候就必须要抗争。“伯爵先生。”这个时候直在边小佩洛终于开了口,维罗妮卡让他们留在瓦尔哈拉保护莱纳瑞特殿下,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继承了帝**人最优异的品质——忠诚与服从,自然没有 丝毫异议。不过他们目前却有些尴尬,折剑骑士团不可能作为托尼格尔的支独立武装存在,小佩洛和布伦德心中也清楚这点,所以名义上他们要受布兰节制,但至于怎么节制,却十分讲究。 假若莱纳瑞特殿下只是在此般性的停留,那么他们则应当作为克鲁兹皇长子的私人卫队而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布兰可以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与权力,但却不能直接命令他们。另种情况就是莱纳瑞特殿下是在此请求托庇,那么这种情况下除了亲卫之外克鲁兹皇长 子显然是不能拥有私人武装的,但维罗妮卡并未在这件事上和他们说清楚,眼下的情况看起来好像是皇长子殿下在寻求庇护,但这位托尼格尔的领主大人又没有直接命令他们就地解散然后遣返回帝国,这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前几天他们在布兰的邀请下,陪伴皇长子参与了那场军事会议,这里面透出的信息非常的令人回味。军团长大人并未明确告诉他们要在这里怎么做,可以说即未赞同,也未阻止,但这位领主大人明显是有意要让他们参与这场战争的,或者说至少向他们表现出了样 种态度。而至于折剑骑士团会怎么选择,小佩洛其实很清楚,他们骨子里流淌的好战的血液已经帮他们做出选择了,他们当然想要参加这场战争。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幕 好战的骑士 I 欲望文 第二十二幕 好战的骑士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二幕 好战的骑士 II 他们本来以为留在埃鲁因,毫无疑问接下来的生活将是枯燥的,甚至单调乏味的,这里不是帝国,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没有哈泽尔人,风精灵,法恩赞骑士甚至蛮族这样的敌人,他们留在这里,所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尽忠职守。他们是军人,自然要服从命令,但同时 他们还是年轻的、热血的骑士,谁不希望在战场上征伐四方,建立功勋?但忽然之间,这样个机会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虽然不是为帝国而战,但至少也不是与帝国为敌,埃鲁因的贵族,亦是各国认可的贵族,关键是如果皇长子也认可的话,那么他们事实上也等同于为 了克鲁兹皇室而战了。 几乎所有人都心动了。 小佩洛甚至也在布伦德等人的怂恿下,去询问了维罗妮卡与皇长子的意思,得到的答复是:莱纳瑞特皇子是作为最尊贵的客人秘密留在埃鲁因的,与托尼格尔伯爵攻守体,荣辱与共,因此托尼格尔的战争,就是莱纳瑞特殿下的战争,所以如果托尼格尔伯爵允许的话 ,折剑骑士团可以得到允许在埃鲁因其间同时听命于他,但仍旧必须以保护皇长子殿下的安全为第任务。 这个答案透露出的信息太了。不过小佩洛却没心思却分析这里面究竟有少阴谋与利益交换,因为他也心动了,他们为战争而生,谁不愿意上阵杀敌?除了与自己的祖国交锋之外,他们可以与所有的敌人交手,战争就是他们的荣耀,疤痕就是他们的勋章,他们有 个名字,叫做帝国骑士。 三天之前,布兰仍旧以观察团的名义带上了全体折剑骑士团成员,甚至连莱纳瑞特皇子也在这个所谓的观察团之中,但小佩洛明白,他们的机会来了,眼看日比日接近战场,这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这位伯爵大人。 布兰看了他眼,心中微微笑,心想这帮家伙可算是忍不住了。当初他让维罗妮卡答应下来让折剑骑士团留在埃鲁因境内时,在向皇长子效忠的同时也同时听命于他,但他却玩了个手段,没让维罗妮卡直接将内幕告诉这些年轻人。原因很简单,他知道只要稍微 给这些年轻人点提示,他们肯定会忍不住的,他太了解这些来自克鲁兹的年轻代战争狂人了——未来整个帝国三分之的将星云集与此,这些人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不可能耐得住寂寞。这些年轻的骑士,受的是最严格的训练,他们经历了最严苛的骑士考试与实战检 验,不可能是来埃鲁因旅游度假的,如果没有机会,他们或许会尽忠职守甘于寂寞,但旦有丁点可能性,他们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因此与其给他们下达命令,还不如主动激发他们的积极性,他也想看看,这些帝国未来的将星,究竟有厉害。 不过即使他心中盘算着这样的打算,口头上还是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 斯洛法文地区的起伏的丘陵延伸于西尔曼带于松山脉的末端,而夏布利群山的东麓以交汇于此,勾勒出戈兰—埃尔森通道最北段最崎岖难行的段地形,这里还是托桑卡德森林的最东端,历史上,艾柯与他的未婚妻尤拉率领兰托尼兰与维埃罗的联军在这里埋伏击溃 了血杖的大军,而今天,仿佛历史重演,漫山遍野的亡灵大军又次进入了这个区域。 天色阴沉,整个山野之间似乎都散发着冷意,但对于亡灵来说,无所谓寒冷与酷热,骨头架子沿着河谷地带前进,发出咔嚓咔嚓交错的声响,林地中仿佛全是个个灰色的头骨,远处还有些骷髅骑士,与人类骑士不同它们很少打什么旗帜,黑沉沉的长枪就是它们的 旗帜。 战争的发展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对于血杖来说,自从白翼骑兵团被全歼在西尔曼河谷之后,对面的埃鲁因人就陷入了彻底的被动之中,梵米尔军团被迫大规模换防,结果导致整条战线上都士气低落、疲惫不堪,这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在几天前的战斗中,亡灵大军几乎击溃了每支拦在它前面 的敌人,梵米尔军团正在彻底的溃败,甚至比第次黑玫瑰战争中的溃败还要来得惨些。就好像忽然之间,血杖就发现自己前面已经没有任何敌人了,埃鲁因人最近的军队仍旧远在兰托尼兰,就算现在开始动身,至少还要周后才能抵达库尔克,那时库尔克早已成 为片废墟。而卡拉苏和维埃罗的大军,是还没影儿的事情。等它攻下库尔克,和让德内尔那个人类合军处之后,兰托尼兰的军队也不值提了。 这是那位至高者在年前的战争中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却要为他轻易地完成了。 血杖心中充满了自傲与得意。在他看来,戈兰—埃尔森的埃鲁因军队简直不值提,他曾经横扫过卡拉苏,那些高地骑士才真正称得上是对手,而与之相比,戈兰—埃尔森的埃鲁因人既软弱又愚蠢,在这样的敌人手上吃亏,那是件丢脸的事情。看来那个独眼龙塔古 斯也不过如此,他当初听说入侵布契的那路军队还遇到了点小麻烦,玛达拉那位手持水银杖的至高者正是托庇于那些自以为是的吸血鬼才登上王位,如今看来,她的目光也不过如此。 在血杖心中,似乎连对那位至高者的敬畏都少了三分。 它眼眶中燃烧着惨白的磷火,冷漠的目光扫过起伏的丘陵,那里是它正在迅速扩大规模的亡灵大军,如果它再强大些,那么即使是在玛达拉,那位至高者也不再敢轻易对它动手。不过唯让它感到有点烦恼的是,那些来自亡月之海的黑暗佣兵们,他们的贪婪有些超 出他的预料,原本那些乞丐只想要些魔力富饶的土地,但见证了人类的软弱之后,这会儿开始从他手上打那些大城市的主意了。 但它怎么可能将之拱手相让,那是数不清的骸骨与灵魂。 不过血杖并不清楚,它正在心中估算着得失时,军队中那些久经厮杀,几乎把战斗当成吃饭睡觉这种自然而然的活动的黑暗佣兵们,这会儿正开始感到有些不同寻常。般来说,当大军外围的斥候受到限制时,个没什么经验的指挥官,可能要会之后才能感到探查 能力受到了限制。但对于个老手来说,只要失去了队斥候,那种从无数生死经历中积累起来的警觉,就会让他们感到好像脖子被扼住了样难受。 而此刻,那些来自于亡月之海的黑暗领主们正有这样种感觉。 个小时以来,他们失去了超过五队斥候。 整个大军的北面,好像忽然之间被层迷雾所笼罩了。这些黑暗领主们本能地感到了危险,面将意识到的情况传达给血杖,方面往那个方向派出了的骷髅骑兵。血杖同样是埃鲁因人的老对手,但他得出的结论却十分简单——埃鲁因人准备孤注掷了,他们想 倾其全力在这里阻击亡灵大军,否则错过这道屏障,库尔克堡将无险可守。 这个结论得到了黑暗领主们的认可。 毕竟与血杖不同,这些来自于亡月之海的黑暗贵族们对于埃鲁因无所知,除了眼前的梵米尔军团之外,他们对于这个王国的唯认知就是远在安培瑟尔的白狮军团。可以说它们此刻对于南境埃鲁因的军力部署全部来源于血杖,血杖告诉他们在戈兰—埃尔森已再无人 类的军队存在,他们也就信以为真,完全没有去考虑过还会有别的伏兵的存在。 其实血杖的判断不可谓不正确,在玛达拉方面的情报之中,埃鲁因南境此刻正是盘散沙,格里菲因公主统合了从安培瑟尔、安列克到托尼格尔的势力,但对于兰托尼兰、维埃罗、戈兰—埃尔森以及卡拉苏都还只有名义上的号召力而已,而这些地区的领主之间又各有 矛盾,在真正面临威胁之前彼此之间达成联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血杖做梦都没想到,在埃鲁因南境还有个叫做艾柯的骑士狂人,生平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管闲事——历史上这位尸巫领主就是这么轻率地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而此刻依旧执迷不悟,重蹈覆辙。 何况这次,非但有骑士狂人艾柯打算给它个永世难忘的教训,而远在托尼格尔,还有个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算计它的阴险狡诈的存在。 …… 艾柯正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地图,他此刻是既是兰托尼兰方的代表,又是卡诺农公爵这支贵族军队的指挥官。当然,他贯是没有什么指挥技巧的,事实上整个作战计划都是在布加、马卡罗、欧汀、尤拉以及维埃罗公爵手下的骑士将领们的反复修改下完成的,当然这里面还要加上高地骑士们,高地骑士方面最后派来了小支由白银实力组成的骑士团,人数在四百人左右,虽然人数不,但平均白银上位的实力水准还是让人忍不住侧目,不用说与这个骑士团配套的还有个三分之人数同样实力水准的巫师团。 这样豪华的配置几乎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有些惊艳,不得不说高地骑士在埃鲁因境内直以来保持着超然的地位,靠的正是他们超然于王国之上的实力。 不过公主殿下把这件事告知布兰之后,布兰却有些好笑。他心知肚明,高地骑士团像是这样的骑士团也不,共就三个,本身就属于他们的精锐部队——这次派来的应该是圣石骑士团。不过他们做这个表态就有些奇怪了,说是示威好像也用不着,高地骑士的 眼下的地位又不是日之功,而他们现在的举动,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有些太过热情了。 不过事实上从安培瑟尔战开始,这些骑士的行为就有些过于古怪,他们当初其实完全可以不蹚那场浑水的,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是仅仅是因为他祖父的身份,他们就莫名其妙加入那场战争的话,布兰觉得这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他时之间也猜不透高地骑士的想法,因此在信上也没有提及任何相关的内容。 他关心的是另外件事——整个作战计划,事实上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他好不容易才透过公主殿下说服所有人以血杖为第目标,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埃鲁因人似乎对于玛达拉有着某种根深蒂固的偏见,认为那个黑暗中的国度只擅长于在边境上小打小闹,即使是经历 了场黑玫瑰战争之后,大部分人的想法亦同样如此。而事实上在年前的战争中,亡灵似乎也的确没有深入过埃鲁因国境,战火最终也只停留在边境地区,当初真正与玛达拉交手的也只有梵米尔军团,南方军团与高地骑士寥寥几只军队而已,因此在大部分人眼中,甚 至包括哪些曾经与它们作战的人眼中,玛达拉都是属于那种与强盗、土匪可以相提并论的形象。 无论是王党也好,还是维埃罗大公也好,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放在让德内尔上,在他们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应当是先击溃了让德内尔伯爵,然后血杖失去了内应之后,自然会退走。甚至连高地骑士都是样的看法,他们与玛达拉交手最,成见也最深,血杖曾经横扫 卡拉苏,但其实只是夸张的说法,当初血杖的兵锋还没扫过卡地雷戈地区的半,在银马城以西就被高地骑士阻击,然后又向南绕到金城去转了圈,就回到了玛达拉,那些骨头架子有大能耐,他们最为清楚。 相反,让德内尔伯爵却是埃鲁因的心腹之患,让德内尔伯爵旦被击败,南境的乱局基本就平定了半。而对于维埃罗大公来说,与让德内尔之间是还有私仇。 唯支持布兰的,反倒只有艾柯,不过骑士狂人单纯是不愿意打内战,在他看来怎么说都应该先把侵略者教训番再说。 但最后布兰用让德内尔伯爵即使被击溃,也可能向玛达拉逃亡为理由,说服了所有人。 虽然其实让德内尔伯爵逃亡不逃亡对于埃鲁因来说都没什么影响,但这个理由却说服了维埃罗大公,这位公爵大人绝对是最不乐意看到让德内尔伯爵逃出升天的个人,维埃罗家族与让德内尔家族的仇恨从几代之前就结下了,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而维埃罗大公 既然转而支持布兰的计划,那边又有兰托尼兰的代表艾柯,高地骑士们也就不再反对,最后布兰的计划致通过—— 优先伏击血杖。 这份作战计划基本上照抄当日艾柯和尤拉率联军伏击血杖的战例,伏击的地点依旧选在斯洛法文,这个最有优势的地形。而且可以说现下他们比历史上有优势,因为历史上艾柯找不到道路进入西尔曼地区,只能从托桑卡德森林北边潜入,结果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但 这次布兰却说服了柯文行人为他们敞开大门,现在西尔曼的丘陵几乎就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他们随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支大军放到血杖的眼皮子底下。 但正是这个时候,艾柯却遇上了麻烦。 按照原定计划,维埃罗与兰托尼兰的联军要等到托尼格尔的军队抵达之后,才向血杖发起攻击,但现在离进攻的时间还有好几个钟头,维埃罗大公手下那些骑士就已经开始按捺不住了。艾柯自己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马卡罗行人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维埃罗大 公的手下显然是把血杖当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们觉得那位托尼格尔伯爵提出的这个作战计划的目的单纯只是为了要向他们分功劳,原因很简单,兰托尼兰的军队加上维埃罗大公的军队,兵力几乎已经是血杖的两倍,而众所周知,亡灵军队事实上单兵作战能力是要逊于 人类军队的。 也就是在兵力达到两倍差距的情况下,而且还是有心算无心,怎么也不可能会输,所以根本不需要再等托尼格尔的军队抵达。 因此血杖的大军进入他们的视野,这些来自于地方的领主骑士老爷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当马卡罗等人把这个情况告诉艾柯之后,这位骑士狂热爱好者顿时头两个大。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事实上不止是他,连布兰自己都没想到。布兰心只记得历史上那场埋伏战,却忘了这个时代的埃鲁因贵族,可不是十几年之后格里菲因公主中 兴王国后与芙蕾雅手建立的那支军队,关键的是,历史上的兰托尼兰联军事实上是由艾柯主导的,但这次由于他和公主殿下的插手,维埃罗大公派出的军队要远比历史上得,所以现在在正面战场上,艾柯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这很值得怀疑。 要知道这可不是支正常意义上的军队,这是贵族联军,通常公爵之间交战时,尚且时常有下面家臣私自行动的事情,别说现在还是两个公爵领的联军,事实上消息才传递到艾柯手上时,维埃罗大公手下的骑士领主们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 (ps:第天的两,起发了,求票啊!第天!)(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幕 好战的骑士 II 欲望文 第二十三幕 好战的骑士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三幕 好战的骑士 III 在瓦尔哈拉见证过这位领主大人的盛情之后,小佩洛绝不再怀疑谁才是埃鲁因最有实力的人,在其他人都在惊讶于瓦尔哈拉的盛景时,他却留了个心眼。他头脑向是比较灵活的,因此可以留意到那些负责接待他们的精灵少女们,个个都是树精灵中最杰出的射手,留意到白狮卫队那些来来往往的士官身上,穿着的魔法盔甲,这在绝非是埃鲁因这样的小国家地方贵族应该有的能量。他心想那些与这位伯爵大人作对的人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蠢货,尤其是埃鲁因北边那些贵族,都是些真正的脓包,盘散沙,不值提。 这位领主大人,绝对有能力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改造这个小小的王国,眼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个有远大的抱负的人,肯定用得上他们这帮人。但他还没开口,旁的阿莱亚就抢着说道;那家伙撇了撇嘴,好像早憋着这句话,如果不尽快说出来片刻就要死于非命似的:“领主大人出来行猎,不介意的话是可以邀请上客人的,而我们又恰好有空,可以帮大人您狩猎这林子里面的头熊,头麋鹿什么的。” “这个该死的、莽撞的蠢货!”小佩洛恨不得踹阿莱亚脚,但私底下不得不承认后者的这种直白有时候是种好手段:“只不过克鲁兹人的脸都叫他给丢光了。” 布兰暗笑,本正经地答道:“作为主人,可不好意思用几根臭骨头来招待客人。” “领主大人,按照我们克鲁兹人的传统,打到的猎物可不都是要架在篝火上烤的,您可以把它们的头钉在木板上,挂在房间中。” “把血杖那臭气熏天的头颅挂在房间中?我好像没这种恶趣味。”布兰暗忖:“不过话说到这种份上也差不了。”他将目光投向旁的小佩洛,明白这个年轻人才是这群骑士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当然还有持默许态度的莱纳瑞特,不过皇长子这段时间以来深居简出,几乎很少离开行营,简直像个怕见光的贵族千金。 小佩洛低了低头:“大人,熊和麋鹿是肯定逃不出您的手掌心了,但我想猎人们可能还有些问题。” “猎人?” “大人,在冬天,猎人们进行围猎时往往会邀上亲朋好友,并且尽量选择老练些的猎手,因为谁都想第个射中最好的猎物,年轻人心浮气躁,往往会打草惊蛇。” 布兰心中咯噔声,已经意识到对方想说什么了,他皱了皱眉头:“你继续说。” “大人,我研究过些关于克鲁兹早前的战史,除开圣殿与圣殿之间的战争之外,下面领主之间的战争,大都比较简单,充满了变数。这倒不是说他们不想安排个精妙的计划,来举击败对手,但领主们大明白自己的手下家臣是什么货色,他们的行动经常受头脑发热、或者余的恐惧所左右,经常私下里行动,破坏整个大局,因此领地之间的战争常常是比较谁犯的错误少些。” 小佩洛只差没直说他的计划是纸上谈兵了,布兰脸都红了,好在在雾气氤氲的雨天也看不出来,过去他指挥的战斗都是由专业的玩家执行的,玩家在执行力和纪律性上所谓的差距,那是相较于现代的军队而言的,但对于这个时代的贵族军队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楷模。在《琥珀之剑》中,即使是中小型公会的玩家在纪律性和执行力上也可以与白狮军团媲美,大型公会是令出如山,毕竟只要不是十分不合理或者是限制人身自由的命令,玩家大不会和自己的公会积分过不去。过去的这些记忆给他造成了种错觉,让他差点忘了现在配合自己行动的既不是玩家,也不是纪律严明的白狮军团,而是连南方军团与梵米尔军团都比不上的公爵私军,这些军队大都是由七七八八的领主以及他们手下的骑士、随从们组成的杂牌军队,会不出问题那才怪了。 他的思维受游戏之中的定势影响,千算万算,却差点忘了这茬。好在小佩洛他们却是这个时候最专业的军人,受过良好的战史与战地分析训练,眼就看出他这个安排的漏洞所在。 他不由得再看了这个瘦弱的年轻人眼,对方没有余的句废话,单凭句分析就奠定了他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看来让这些折剑骑士加入这场战斗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布兰暗想:“不愧是克鲁兹人未来的将星,点都不比传言之中逊色,这笔买卖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亏。” “眼下的局面已经是如此,怎么补救?” “大人,用不着补救,玛达拉那边的情况也不比我们好,甚至于这次军事行动对于玛达拉来说都是时头脑发热的产物,血杖拉来了亡月之海身经百战的黑暗领主,但那些领主和我们的领主没什么区别,他们的军队中样充斥着头脑发热与错误的判断。这场战斗对于我们双方的机会来说还是均等的,不消说我们还有先机,军力也远胜于那些骨头架子,胜利在我看来是必然的。” 布兰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这点,小佩洛先前说的只不过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太过想当然,并且同时突出他们的作用而已。 “大人,比较起来我们关心的是,您打算把我们用在什么地方。” “你们暂时不太适合出现在正面战场上,但眼下正好有个用得上你们的地方,如果那些领主们真的打草惊蛇的话,难免不会需要支军队绕到血杖大军的背后去,拖延下骨头架子转进的步伐。” 小佩洛有些欣赏地看了这位托尼格尔伯爵眼,心想这也是个聪明人,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淡淡地回答道:“大人,血杖的大军会步也走不动,而不是被拖延。” “这就是克鲁兹人啊!”布兰心想,不过支平均实力在黄金之上,人数达数百的骑士团要堵住血杖的退路也不是不可能。 “别闹出太大动静来。” “我会把阵地布置成领主大人手下白狮卫队的样子,在其他人抵达之前我们会先步撤离。” 布兰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他看着在场的折剑骑士,忍不住有些可惜,要是这些人都是埃鲁因人好?“要不要想个办法把他们留下来?”他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但随即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太特殊了,对于小佩洛他们来说失却了军人的荣耀感,恐怕未来也成长不为真正的将星,强扭的瓜不甜,“算了,走步算步吧,再说埃鲁因人中也不是没有天才。” 得到了布兰正面的答复后,个月以来直郁郁失志的折剑骑士团好像重新焕发了活力,这些年轻的骑士个个精力旺盛,怎么可能闲得下来,在得知可以上阵杀敌后,忍不住片欢腾,小佩洛、布伦德和阿莱亚三人的准备工作也进行得极为顺利,事实上折剑骑士团直以来就直绷着根弦,上下就等着布兰最后的答复,因此这个时候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准备,不过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可以整装待发了。 当然,这也可以看出这些来自克鲁兹的年轻人们的训练有素,如果放在般的贵族骑兵中,就算是事先做好了出发准备,最后整备起来起码都要好两个钟头。 而这个时候,芙蕾雅在几名高地骑士的护送下抵达了布兰军中。 女武神的到来给布兰带来了个坏消息。 果然如同小佩洛所预料的,维埃罗大公的家臣们,还没等到布兰抵达,就急匆匆地发起了攻击,她从艾柯那儿得知了消息之后,立刻先行步来向布兰报信。而根据芙蕾雅的说法,为了配合维埃罗的军队,兰托尼兰的军队与高地骑士也都先后发起了攻击,现在双方的战场展开于斯洛法文丘陵中间,正打得不可开交。 她说完之后,忍不住去看布兰的脸色,满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布兰只不过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早有所料样:“芙蕾雅,你去准备下吧,白狮卫队正等待出击的命令。梅蒂莎会配合你行动,这是托尼格尔的军队第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我把风射手也交给你指挥。” “布兰?” “维埃罗和兰托尼兰的军队都动了,我们也必须加快步伐去配合他们,他们想要吃苦头就让他们上好了。” “可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血杖赢不了,只不过某些人要吃大亏罢了。反倒是我们,芙蕾雅,这是白狮卫队与风射手成军之后的第次战斗,我希望它们能给这个王国的所有敌人留下个深刻的印象。” “所有敌人?” 布兰点了点头。 在他心中,那些腐朽的,拦在这个王国前进道路上的枯藤烂枝,它们已经快要被扫荡空了。埃鲁因将从这刻开始迎来新生,在托尼格尔种下的树苗,此刻终于要发芽生根了。 …… 这场战争开始于斯洛法文丘陵西面片平缓的坡地,整片坡地东西走向,在山坡上有片茂密的椴树林,早在天之前,名来自维埃罗的贵族骑士就带着他的侍从们来到这片树林中埋伏。这位名为普朗歇的骑士老爷既不是维埃罗大公的心腹,又不是大公手下重要的家臣,认真说起来,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来自静风森林那些贫瘠的领地,是个真正的穷二白的人物,他来蹚这场浑水只有两个目的,第个目的是为了钱,第二个目的是为了进入公爵大人的视野,为了实现这个野心,他变卖家财,砸锅卖铁拉起这班人马,平生第次骑上了马,穿上了套量身订做的皮甲,在盾牌上画上徽记,扯起大旗就随大军起来到斯洛法文这个比他家乡还要穷二白的地方。 不过虽然普朗歇老爷既贪财又好名,但却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他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这次出征是为了要对付玛达拉的骨头架子。关于那些骨头架子的传说,那真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第次黑玫瑰战争时,甚至还有支玛达拉的军队沿着安列克山脉进入过维埃罗行省,普朗歇虽然没真正见过这些可怕的对手,但也从各种渠道听闻过对方的凶残。 在真正下定决心放手搏之前,这位骑士老爷也是考虑再三,不过最终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他不知道从那里听来个传说,听说玛达拉的骨头架子都是由尸巫控制的,只要杀了那些尸巫,骨头架子自然就会失去战斗的能力,而尸巫本身又没什么战斗力,旦被人绕到背后展开攻击,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样。这样来普朗歇心中就有了成算,他心想自己干嘛不躲起来,等到骷髅大军经过,再冲出去屠戮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尸巫,最后不费吹灰之力地捞记大功;虽然这位骑士老爷生平不识个大字,但却对自己的这番计划满意至极,觉得自己可能属于那种天生就有指挥能力的帅才,虽然血杖大军还未抵达,但他大抵已经看到自己未来封侯拜相的场景。 不过到了斯洛法文,普朗歇才发现理想和现实似乎有些差距,首先丘陵中入秋之后竟然下起了小雨,这给驻扎在森林中的军队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包括这位骑士老爷在内,每天不得不在湿漉漉的环境中行军,脚下泥泞片,每天到傍晚时整个人就好像在泥浆里滚了圈儿,但最让人难过的是连睡觉都没个干燥舒适的地方,有时候甚至只能吧斗篷裹,就在泥巴里将就晚上。普朗歇那里受过这个苦,才没两三天就和其他人样叫苦不迭,只差没有咒天怨地,好在开始下雨后半周,大军终于进入指定的埋伏区域。 但可惜普朗歇发现眼前的情况和想象中有些不大样,在他想象中所谓的埋伏就是躲在两边山谷之中,等到血杖大军过去,然后他们突然杀出,将那些骨头架子从中截断,当然他会躲在最后,只等着干掉那些最好对付尸巫。但到了斯洛法文,这位骑士老爷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整个战场大得超乎他的想象,眼望去到处是起伏的群山,只有连绵的山坡与片连着片的树林,根本看不到那里是路,不要说分清楚方向了。 这样的情况下,普朗歇觉得自己只怕连搞清楚玛达拉的大军从哪个方向来都是件困难的事情,不要说什么绕到后面去杀尸巫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了。而这个时候,上面那些大人物开始片片地划分区域,然后指定这些零零散散的骑士、领主们依次驻扎进属于自己的埋伏区之中,而我们的普朗歇就被划分到这样片椴树林中。 这也就罢了。 不过普朗歇老爷显然贯都是乐天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叫他摸清了周围的情况。他很快发现驻扎在自己左右的大都是和自己差不的穷二白,怀着野心想要来乘机捞笔好处的落魄骑士,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在此之前他直以为自己是独无二的,或者说叫做有冒险精神的,并且敢于抓住这个机会步登天的人,但没想到和自己样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有这么,于是他立刻开始感到时间紧迫起来。 好在这天早上,他竟然受到了位大人物的接见,当然——是和其他骑士们起——不过这也足够让普朗歇感到重视了,因为据说那位大人还是维埃罗大公身边某位重臣。当然了,接见的内容大约是让他们提高警惕,因为血杖在昨天早些时候,已经和维埃罗军队的斥候产生了接触。 但普朗歇凭借自己天生的敏锐,还是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另种意思,即在默许的情况下,允许他们在合适的时机不受命令并且也不需要等到预定的时间就发起攻击。 因为那位大人物也说了,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优秀的骑士们必须学会自己抓住机会。当然,如果普朗歇稍微懂得些军事常识就会明白这不过是句屁话,如果布兰在此,可能会冷笑这些维埃罗贵族为了争功竟然做得如此明显。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胜利已在眼前,稍微放纵些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这切与普朗歇无关。他只觉得这无论如何都是个好兆头。 并且这种好兆头还在持续。 这天下午,他终于看到了小支骷髅骑士从椴树林外面跑了过去。而紧跟在这支骷髅骑兵之后,出现了支骷髅大军,这支骷髅军队大约有几百数量,但普朗歇当然数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么的亡灵,密密麻麻遍布山坡之上——这定就是亡灵的大军。 他紧张极了,但种对于功劳与金钱的渴求却让他冷静下来,仿佛克服了恐惧,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那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果然,不过片刻之后,他就看到行手持法杖,穿着长袍的骨头架子出现在视野中。如果他熟悉玛达拉的军队的话,定会认出这些是在前锋中施展侦测法术,负责支援斥候部队的骷髅巫师,不过对于普朗歇来说,它们只有个身份。 尸巫。 机会来了! 普朗歇暗暗对自己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幕 好战的骑士 III 欲望文 第二十四幕 混乱的失败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四幕 混乱的失败 普朗歇并不明白自己可能会改变场战争的结果。 如果他明白这点的话,恐怕定会感到无比荣幸。 斯洛法文的战斗打响还不到刻钟,维埃罗的众领主骑士们就首先感到了不对。事实上,没感到不对才是不正常的——在那个名叫普朗歇的骑士莽撞地带着侍从从椴树林中杀出,面对整个大队的骷髅法师——当然,他自己以为是尸巫——发起冲锋时,整个斯洛法文的战局就注定滑向了令他们预料不到的方向。普朗歇的行为就像是个信号,预示着骑士小伙子们,赶快放手去争抢属于你们的功劳,虽然并没有任何人吹号,但就像是号角已经乍然响起,争先恐后的、埋伏在那个区域的所有骑士尖叫着,紧跟在普朗歇身后发起了攻击。 就这样,这样的行为顷刻之间波及了维埃罗大军的整个左翼,在他们的指挥官们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发现军队正面的翼就已经整个儿脱节了。所有人那刻都忍不住目瞪口呆,虽然为了能抛开来自其他地区的军队争抢功劳,他们或或少对手下进行了暗示,示意他们在默许的情况下可以主动发起攻击,不用非要等到那个预定的时机。 但问题是,这个时候似乎也太早了些。维埃罗方面的最高指挥官只不过是稍微愕之后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谁!”他怒吼道,“那是谁的手下!”他身边所有人这刻都噤若寒蝉,因为普朗歇的确选了好时机,好到连血杖的大军其实都还没有真正进入维埃罗军队的包围圈。 突入其来的攻击也惊呆了亡灵们。 来自亡月之海的黑暗领主们反应极快,几乎是第时间就稳住了阵脚,在它们的想象中,人类有备而至,前锋的那支骷髅大军肯定是保不住了;它们直接放弃了那支军队,向后收缩,以防埋伏的人类军队冲击它们主力,但随即这些老于战阵的黑暗佣兵们惊讶地发现,那些人类骑士好像压根没有发现他们,而是兴奋地向前锋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它们的第反应当然不是人类支大军左翼整个脱节来攻击他们的前锋,而是想到这不过是个诱饵,如果他们敢上前去支援或者让前锋退回来合流的话,那么隐藏在四周丘陵之中的人类主力就会出现,给予他们重重的击。 这是符合逻辑的想法,毕竟任谁也不会指望自己的对手会突然发了疯,虽然有时候事实的真相可能就是如此的荒谬。 但这个时候,血杖却忍不住有点目瞪口呆了。“对方不是梵米尔军团?但哪里来的这么人类军队?”当然,如果它仅仅把杀出来的骑士们看做维埃罗大军的翼的话,那么这支大军在它看来数目也尚还可以接受,但问题是血杖已经和它手下那些领主们先入为主地认为出现的不过是人类大军的先锋诱饵,这支先锋诱饵足足有超过两千人,那么埋伏在这里的人类军队岂不是要超过两三万?血杖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些该死的埃鲁因人是从那里调集来这么人的,当然,如果它还有脑汁可以绞的话。 亡灵大军的迟疑落在维埃罗方看来,又成了另外种意思,血杖的军队现在明面上大约有数千具骷髅战士,已经三分之于这个数量的骷髅射手,此外还有支成规模的骷髅骑兵,后者是来自于亡月之海的雇佣兵。这些基本上就是它的全部兵力,再加上上百头惧灵,以及些幽灵、僵尸或者别的杂七杂八的亡灵,但都不成规模。 而现在,这只亡灵大军的先锋正处于埃鲁因人的攻击之下,组成这支先锋的不过是数百具骷髅战士与几十具负责施展侦测法术的骷髅巫师,再加几队骷髅骑兵斥候,就这么点儿人马,正面牵制住了维埃罗大军的整个左翼,这个结果几乎叫所有维埃罗方面的指挥官都感到失措。如果这个时候亡灵们指挥大军杀过来,只怕维埃罗的军队顷刻之间就要从左翼开始彻底崩溃,不知道少人正在破口大骂下面那些骑士们的莽撞,虽然他们也想抛开布兰独自争取这份荣耀与功劳,但没想到下面这些骑士比他们急,血杖的大军还没进入包围圈,那些该死的家伙就已经提前发起了冲锋了。 这会儿,这些指挥官们立刻体验到了布兰先前体验到的那种无奈。 然而就在他们自己都以为这次肯定要惨败的时候,玛达拉方面却摆出了十分谨慎的态度,那些骨头架子明显是正在收缩防御,副打算放弃自己的先锋样子。眼前的切对于维埃罗军队方面的指挥官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他们忍不住感到有点疑怀,这些骨头架子在搞什么? 维埃罗大公手下这些领主们毕竟不是真正的笨蛋,他们很快就猜到玛达拉方面的想法,只不过即使猜到,还是没人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左翼杀向对方的前锋,祈祷那些蠢货能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占了便宜就赶快收回来,当然方面也是祈祷玛莎庇佑,让那些该死的骨头架子千万不要看出破绽。他们丝毫不敢派出的人马去帮助左翼,甚至连动都不敢轻动,玛达拉的骨头架子认为他们派出的也是前锋,旦将其他部队暴露出来,那么对面即是再蠢也会意识到他们的布置了,那时候可就全完了。 维埃罗大公的最高指挥官忍不住满头是汗,他做梦都没想到打仗会打到这个地步,只能边赶快下令让埋伏在主阵和右翼的贵族私军赶快调整方向,以防万左翼被击溃,至少还能支撑下。方面也是默默祈祷,祈祷兰托尼兰的大军能快些跟上他们的步伐,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来,玛达拉方面兵力近万,而维埃罗与兰托尼兰的联军加起来却是有足足万五千人,如果兰托尼兰大军能及时加入战斗,那么情况绝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凶险。 但让他感到满嘴苦涩的是,正是因为先前抛开兰托尼兰与托尼格尔军队私自行动酿成的苦果,此刻才让他们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刻这位指挥官阁下也忍不住感到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于是此刻战场上出现了种奇怪的平衡,战斗的双方都在祈祷奇迹发生,维埃罗方面希望玛达拉不要那么快识破他们犯下的低级失误,而血杖则急于想搞清楚究竟是谁在埋伏自己,以及前面究竟有少人类的军队,按照黑暗领主们的判断,前面至少也是支超过两万人的大军,这个这个判断是真的的话,血杖只能祈祷奇迹发生,他的军队才有可能从这座丘陵之中逃出生天。 它心中此刻其实已经有了种明悟,面前这支大军,很可能是来自于维埃罗或者兰托尼兰的。 但接下来战场上发生的切,却让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骑士们的冲锋正在进行着,山坡上的草甸上有若浪浅蓝色的波浪,这波浪正往无前。 普朗歇这辈子最为光荣的时刻,大约就是现下这刻,他骑在马上,高举着盾牌,手持长枪,虽然路跑得踉踉跄跄,马术几乎不堪入目,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在引导着大军发起冲击。千军万马跟在他身后,他就好像是那支锐利长矛的矛尖,这刻,他才终于明白骑士们所谓的荣耀是怎么回事儿,这就是荣耀,他忍不住大喊大叫,好像单凭嗓门就可以叫前面这些‘尸巫’缴械投降似的。 他觉得自己这刻风光极了,而且肯定进了那些大人物的眼界里,他是第个发起攻击的骑士,并且马上就要为维埃罗带来光辉的胜利了,这次他肯定要成为大公身边的重臣了。当然,普朗歇做梦也想不到,这会儿维埃罗大公身边那位真正的重臣,维埃罗大军的最高指挥官,如果有可能的话,定会把他大卸八块。 不过普朗歇毫不知情,还沉浸在骑士的浪漫之中,他忽然感到自己这辈子前半生都白活了,眼下这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就为了这刻,就是马上就死了,他觉得也值了。 但或许是玛莎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他的这种愿望,并且乐意在后面推他把,让他实现自己人生的终极目标。总而言之,在普朗歇老爷眼中那些战斗力低下,砧板上的鱼肉的尸巫,它们理应当根本不会做出任何抵抗,只等他杀入它们之中,这些该死的骨头架子就会像是土鸡瓦狗样灰飞烟灭,如果是人类的军队,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吓得惊慌失措、屁股尿流了。 但与普朗歇想象中不同,那些骨头架子第时间举起了手中的法杖。 就在那刻,他感到自己可能受到了蒙骗。 普朗歇老爷曾经在酒吧里听闻那些吟游诗人们讲巫师们的威能,成为个巫师,是他的另外个梦想。直到他人生的最后刻,他终于亲眼见证了魔法的绚丽。 其实也没绚丽—— 那骷髅法师向他遥遥指,普朗歇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半个身体就膨胀起来,砰声炸成团血雾。这个死亡对于骑士老爷来说算是个不怎么圆满的结束,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只是恐怖的开始而已,这个令人震撼的死亡方式在第时间就惊呆所有跟随普朗歇冲锋的侍从,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炸成滩碎肉,并且漫天飞舞的血雾与内脏的零碎还溅了后面的人身,那种冲击力不要说这些临时拉起来的所谓的贵族士兵,就算是真正的职业军人也未必能够忍受。 于是顺理成章的,这些侍从们第时间就崩溃了。 他们脑子里片混乱,能想到的唯个想法就是赶快调头,快跑啊!然后他们就和后面的骑士撞在起,战场中央顿时片混乱,接着骷髅巫师的黑魔法个接个在人类大军中炸开,那些骑士,大部分不过是普朗歇这种水平了,他们虽然早就从各种各样的途径听闻——亡灵也不过如此,只要克服了恐惧,它们甚至还不如人类士兵。想想似乎也的确是如此,事实上许人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态踏上战场的,但问题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意识到克服恐惧本身似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连带队的骑士都吓破了胆,别说后面的侍从,胆子稍微大些的,干脆拉着战马的缰绳从玛达拉的前锋两侧绕了过去,这些人中幸运些的,还能活下来。胆子小些,手忙脚乱地调头,大半和自己人撞在起,要知道这个战场是有定的坡度的,这种冲撞导致的结果可想而知,大片大片的骑士向前被摔下战马,扑倒在草地上,然后背后面骑术不精的同僚从身上踩踏过去,简直惨不忍睹。 然后还有些完全吓呆了的话,就那么径直冲向了骷髅大军之中,但问题是这部分人数量太少,少数冲入阵中的,插在密密麻麻的长矛上,用以示众了。 就这样。 不过区区十来分钟,维埃罗大军整个左翼就被数目还不到他们四分之的亡灵给彻底击溃了,或者还不如说是被他们自己给彻底击溃了。当然,这倒不并不是因为维埃罗方面贵族私军的素质真的差到了这个地步,方面是因为他们的指挥官犯下的错误,为了怕那些来自各地的骑士们拖累公爵大人的私军,而将他们统统集中在左翼,当然他的本意是因为左翼因为地形的原因看起来战斗明显为轻松,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会如此毫无纪律,自己就冲了出去。 冲出去也就罢了,竟然还莫名其妙地崩溃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维埃罗大部分地方军队从来没与玛达拉交过手的原因,就像是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中梵米尔军团面对亡灵大军的溃败样,其实那并不是真正战斗力的体现,而是人类对于亡灵天性的恐惧作祟而已。 但无论如何,眼下的结果还是给这位维埃罗方面的最高指挥官判了死刑。 不管他们的左翼原本么羸弱,但整个左翼覆灭,将自己大军侧暴露在对面的攻击锋矢之下的结果,就已经宣告了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 那位维埃罗大公的重臣几乎是呆呆地在那里,额头上已全是冷汗。 而这个时候,玛达拉方面无论是血杖还是他手下那些黑暗领主们,同样是目瞪口呆。他们前刻还在祈祷自己能从这个埋伏之中全身而退,但下刻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个拙劣的搞笑剧样,莫名其妙就在他们面前上演了。那只占据了先机,有备而来,数量几倍于它们的先锋的人类大军,竟然就这么自己溃败了。 这是演的哪出啊? 血杖手下的黑暗领主们是面面相觑,他们来自于亡月之海边境那些残酷的战场,战争的双方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在战场上很少有人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当他们看到这幕时,按照本能的思维,首先想到的不是对面这些人类在搞笑,而是想到这不是个可怕的陷阱。想象下,个需要牺牲自己两千人的陷阱,最终目的肯定是要将他们全歼。 这些黑暗领主要是还可以流汗的话,定和维埃罗那位最高指挥官样,冷汗淋漓。 但所有人中,唯有血杖最先反应了过来,它和这些埃鲁因人大交道最,很清楚对方的些秉性,它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这里面有问题。当然,贯小心谨慎的它还是没有第时间上去救援自己的先锋,而是挥动了下手杖,向后面传递了个口令。而就在他这个口令下达的同刻,十数头惧灵从亡灵大军中尖啸着飞起,向前方埃鲁因人的阵地飞了过去。 维埃罗方面的最高指挥官如果说在这之前还有最后丝侥幸,但在看到这张开双翼达好几米宽的恐怖飞行亡灵之后,立刻明白这次真是全完了,玛达拉马上就会发现他们面前究竟是怎么回事。想象下,只失去了翼的军队,而且在短时间内还没办法收拢回来,暴露在对方大军的主力面前,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何况对方还有骷髅骑兵,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说这刻这位指挥官阁下心中还有任何指望的话,那就是指望之前被他们抛开的兰托尼兰大军与那位伯爵大人指挥的托尼格尔军队能赶快出现在战场上,越快越好。 …… (ps):各位关注、喜欢、支持本书的朋友门周末愉快,第二章奉上。顺便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幕 混乱的失败 欲望文 第二十五幕 埃鲁因的火种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五幕 埃鲁因的火种 战场上突如其来的情况打乱了所有部署,让布兰第次明白过来,所谓的精密计划在这个时代的指挥艺术下基本等同于大路王黑森世的政令——就是个玩笑。贵族军队,尤其是那些扈从骑士上下级之间陈旧的指挥结构与拖沓散漫的纪律简直是所有指挥官的大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你要考虑的不是祈祷哪个环节不会出现纰漏,而是庆幸那个环节居然没出现纰漏,越是复杂的计划就越是漏洞百出。 斯洛法文地区位于西尔曼河谷北面,托桑卡德森林东南方向,是夏布利群山在戈兰—埃尔森行省的末梢,这片低矮的河谷丘陵截断了瓦伦登湖平原与西尔曼河谷之间的联系,就像是道天然的屏障。几条注入瓦伦登湖的支流从丘陵中横切过,形成几道相对平缓谷地,血杖的大军就是沿着这些谷地前进,柯文的手下早就尾随打探出它们行军的方向,侦查出这些骨头架子可能会从克里万、切尼尔这两条河谷之间通过。 克里万与切尼尔是斯洛法文丘陵最重要的两条通道,这两道河谷由琼德尔山所环抱,呈叉状向北分布,中间间隔着许小山包,平缓的山坡上这个时节还分布着许大片椴树林可以用以埋伏。这个地方几乎是理想的设伏地,血杖似乎也从未考虑过会有只来自于兰托尼兰与维埃罗的联军会在此地伏击他,之前的胜利使得他骄傲成狂,所以历史上才会在此折戟。 在布兰原本的计划中,维埃罗、兰托尼兰、托尼格尔与高地骑士四支军队在克里万、切尼尔两条河谷之中设伏,拉开个方圆大约二十里的包围圈,让兰托尼兰的大军最先展开阻击,然后维埃罗与托尼格尔以骑兵为主的军队绕到后方平缓的河谷地带展开攻击,彻底围歼血杖的大军。 但现在的事态却开始就发展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血杖的大军分为二,分布在相距大约七八里的河谷之中前进,当翼前锋与维埃罗的军队遭遇时,维埃罗军中的扈从骑士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抢先发起了进攻。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血杖长长摆开的大军根本没有进入包围圈,除了小部分先锋之外,它的主力事实上还在兰托尼兰与维埃罗军队的正面,而距离托尼格尔的军队就远,场伏击战开始就打成了阻击战。 而且为艰险的是,维埃罗的军队已经完全暴露在玛达拉大军视野之中,他们已经失去了翼,士气正在加速崩坏。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尤其是兰托尼兰的军队与高地骑士们,还压根不知道他们的侧面正发生着什么,他们在得知维埃罗的军队抢先展开攻击之后,就立刻改变了作战计划试图抢先步绕到血杖大军的侧面,殊不知这个包围圈的盖子都已经被自己人给捅了个洞出来。 艾柯仍旧带着自己手下少数的骑兵在山地林间紧赶慢赶,只能祈祷维埃罗那帮该死的骑士们别捅出太大的篓子来,但对于他这个小小的愿望马卡罗与欧汀都不太看好,他们太清楚这些贵族手下的私军了,如果让他们乘胜追击或者是原地坚守,或者还能发挥个七八成的实力,但旦打成正面强攻,只怕顷刻就要崩溃。 不得不说这两位老贵族对自己王国这片土地上的些情弊还是十分有见地的,虽未亲眼所见,但也猜了个**不离十。 参与这场战斗的所有各方之中,反倒是布兰通过柯文手下的魔法传讯最早拿到了可靠的情报,魔法传讯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中还运用得十分少见,因为魔法传讯只能传递文字而沃恩德的解密技术又实在是恐怖:拥有类似于‘解读密文’这样的魔法存在,可以直接还原记录密文者在写下这些密文时的原意,指挥官们自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命令泄露到对手手中。 但其实‘解读密文’并不是毫无破绽,相反克制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将传递讯息的人分为两人组,人负责写密文,施展魔法传讯的巫师学徒则只需要传抄,这样发送密文的人心中想到的也只有密文的原文,不会泄露出其中隐藏的秘密来。只是所谓简单也是在明白了这个魔法的原理之后,问题是在这个时代大部分凡人的魔法对于魔法的理解还停留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白银的巫师们管他们叫做江湖术士,真正由传承的巫师注重的是魔法中蕴含的知识,布加人大是学者,而人类巫师大是术者,这就是其中的差距。 事实上布加的巫师们早就找到了克制这个魔法的办法,但这是属于他们的机密,直要到石板战争之后才会普及到黑铁之民的军队中。但埃鲁因现在有了布兰这个状况之外的存在,所以所谓的‘见识的壁垒’就变成了不存在了,他直接就将巫师们的办法剽窃来用了。 只不过这个办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要扩散开来十分简单,而且魔法传讯旦普及开来,像是玛达拉、克鲁兹那样军力强盛、军队规模庞大的国家的受益要远远大于埃鲁因,因此布兰从来没有把这项技术公开使用在军队中,往往只用在些与心腹手下的情报往来之中。除非他确信用在大规模战争中能让埃鲁因占到足够的好处来抵消之后的影响,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将这个秘密替布加人散布开来。 其实布兰心中早已有成算,只不过与血杖这场战争还绝没严重到那个程度。 他在蒙蒙细雨中收起卡格利斯的魔法信笺,玛达拉击败维埃罗那些老掉牙的骑士军队不出他的预料,不过维埃罗方面的指挥官竟敢将那些从下面领地来的扈从骑士集结起来放到左翼,如此的大胆还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是过于自信,还是所谓演员的自我修养。”布兰心中暗忖,那些东西交给他的话,他宁愿打发他们去玛达拉那边为与他为敌,也不愿意指挥那些东西,之所以用‘东西’来形容那些扈从骑士,实在是布兰对于这些由小地主、破落骑士还有投机主义者组成的所谓的军队印象深刻,在历史上它们就葬送了北方贵族,和今天的愚蠢如出辙。“不过那位指挥官大人恐怕也是两难,至少名义上这些骑士老爷还是维埃罗大公的封臣,他们愿意为主子摇旗呐喊,那是忠诚与义举,如果维埃罗大公敢不接受,那他的威望可就全没了。” 布兰心知肚明这些陈朽的贵族们这些游戏规则,骑士与领主,这就是构成这个时代的基石。但可惜,这些基石已经从它们的最底部开始动摇了。“领主们啊,属于你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他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暇想起游戏之中句著名的吟游诗人的诗句。 布兰心中其实有些庆幸。 还好玛达拉把维埃罗击溃了,他最怕的反而是维埃罗大公的军队抢先发起攻击让血杖事先感到警觉,这个贯以谨慎著称的黑暗领主会调转大军,缩回西尔曼地区去,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因为埃鲁因境内此刻还有个让德内尔,他们现在伏击血杖,就是为了打个时间差,如果血杖在伏击中败亡,那么让德内尔失去外援与向玛达拉的退路,士气自然崩溃。 但如果血杖蜷缩在西尔曼,给让德内尔个希望向这个方向突围的话,那么托尼格尔、维埃罗与兰托尼兰三方的大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丘陵之中可坚持不了太时间。 旦放让德内尔和血杖合流,那南境的乱局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了。 但让布兰惊喜莫名的是,他猜到了维埃罗的扈从骑士军队的烂,但没猜到他们竟然能烂到这个程度,当卡格利斯的信上说维埃罗的左翼被数百骷髅军队击溃时,他几乎都要以为这是在开玩笑。但卡格利斯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他开玩笑的,所以维埃罗的大军真的像是个奇迹样溃败了。 只不过是奇迹般的蠢。 他弹了弹信纸,然后走到旁抓住马鞍翻身上马,蒙蒙雨幕之中,大军正在开拔,所有人都正在上马;远些地方,托尼格尔年轻的巫师团正在夏尔的带领之下集合,巫师们纷纷爬上魔法召唤出的魅影战驹,身披统的银灰色长袍,带着兜帽,纷纷将视线转向这个方向,在他们之中,有原本来自佣兵团中的江湖术士,有才从瓦尔哈拉、冷杉堡完成学徒试炼的年轻人,还有小批奎尼尔带来的德鲁伊,最后是些女性的脸孔,这些女性巫师大脸色苍白,神情冷淡,颧骨高耸长着副刻薄的脸容,她们是来自于各地的女巫,受巴巴莎与其他两位女巫的说服,加入了布兰——或者说未来的黑暗之龙靡下。 不过不管怎样,这些人七拼八凑地凑合在起之后,布兰总算了有了南境第支魔法师团。共百二十人,实力参差不齐,其中有四分之是来自于各个佣兵团的术士与巫师,四分之二来自于托尼格尔和王立骑士学院的学院派,最后四分之是女巫和德鲁伊,这支魔法师团在正规军眼中就像是乞丐团,但在南境,却是破天荒的头遭。 魔法师团的团长自然是夏尔,不过副手却是安蒂缇娜,自从趋奇者看中她的天赋,收她为学徒之后,安蒂缇娜就开始系统的学习魔法知识,虽然现在还仍旧是个学徒,但她在魔导技术上的造诣却是大部分人都望尘莫及的。布兰很清楚魔法师团的未来,所以安蒂缇娜坐上这个位置也是理所当然。 然后是风射手。 这支脱胎于银精灵林歌军团,公主卫队的传说军队,她们的指挥官——无论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梅蒂莎坐在独角兽上,长枪挂在马鞍上,她双手合十正在祈祷。就像是上古银精灵的战士样,祷告森林之中先贤的英灵庇护他们,令他们英勇无畏,战胜敌人。也是为战争中逝去的灵魂祈祷,银精灵的歌声空灵而飘渺,让所有树精灵射手都停下来驻足聆听,面上露出崇拜的神色。 至于她们的副手,菲娜早就是银精灵小公主最狂热的粉丝了。 所有他靡下的军队中,只有白狮卫队最安静而且井然有序,那些来自于托尼格尔的年轻人好像早就习惯了布兰手下这种氛围,而那些从原本白狮军团调集补充进来的士官们、士兵们,则充满了好奇,不过他们眼中皆有把利剑,这把利剑在芙蕾雅手中熠熠生辉,自从这把剑重新现世,新的白狮就有了灵魂。 他们的副指挥官卡格利斯此刻正远在南方的西尔曼丘陵地带,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支军队之中。 而布兰身边,现在只剩下希帕米拉和史塔,前者正在擦拭山脉的属意那厚重的表面,雨水落在石制的权杖上,权杖上竟散发出圈青色的光环,就好像是泥土中勃发的生命,充满了繁茂的气息。不过小胖龙这会儿根本不敢说句话,它把希帕米拉的虾子给烤来吃了,神官少女倒是没在晚餐上给它找麻烦,而是二话不说,直接拧着山脉的属意就找上了门去。 要知道希帕米拉在死霜森林战中受益最,此刻实力已经恢复到了要素显化的水平,再加上近乎无敌的盖亚的权杖,史塔的下场可想而知,反正从那之后它看到希帕米拉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在布兰视野中最后批出现的人马是克鲁兹人的折剑骑士团。 这些骄傲的骑士个接个从山丘下面纵马而过,纷纷举起剑来向他示意,虽然他们数量不,但只有少数人明白这支骑士的可怕。小佩洛仍旧披着他那条厚厚的斗篷,十字弩插在斗篷下面,他昂起头来看着布兰: “大人,消息可靠吗?” “可靠无疑。”布兰答道。小佩洛略微露出惊讶的目光来,这个时代要尾随侦查亡灵大军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这种困难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方面是在此之前那朵布罗曼陀的黑玫瑰甚少出现在世人的目光中,甚至在埃鲁因眼中,那个黑暗的国度也是个分崩离析、羸弱的国度,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之前十年不到的时间,那时候卡拉苏的领主们还常常率领军队进入玛达拉境内进行报复性的掠夺。 那个时代的亡灵虽然恐怖,但黑暗领主们犹如盘散沙,他们甚至巴不得看到同僚被人类攻击,好乘机吞并,而那个时代玛达拉以个领主想要对抗埃鲁因个王国的实力,几乎是痴人说梦。因此除了那些在边境地区深受亡灵所害的平民们,在埃鲁因贵族的思维定势中,玛达拉是个弱小的、近似于强盗般的国家,对于这个国家的切,他们不了解,也不屑于去了解。 黑玫瑰战争对于整个埃鲁因王国来说都是个惊愕的噩梦,事实上到直到现在为止,贵族们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什么地方,先前维埃罗大军对上血杖的惨败就能说明切。 因此这是个无所知的国度,本身就是个谜。 而另方面,亡灵与生者的巨大差别导致了人类斥候想要接近亡灵大军十分困难。这个问题直到玛达拉与圣奥索尔交手之前,都是最难以解决的问题。玛达拉虽然不曾在陆地上与克鲁兹帝国接壤,但小佩洛他们这些科班出身的学院派,还是很清楚这点,对于布兰的言之凿凿,也是十分的怀疑。 布兰的自信来源于超越时代的知识,在后世风精灵又许对付这些骨头架子的方法,而卡格利斯得他亲自传授,要绕开血杖的大军其实并不困难。当时他在布契时曾亲自带领难民从玛达拉眼皮子底下逃脱,而卡格利斯不过带领几个斥候跟在大军后面,这就简单了,还不用说这个时代玛达拉其实也不明白自己的侦查手段竟然有那么的漏洞。 小佩洛冲这位领主大人远远地行了个礼:“既然大人确定血杖时半会儿绝不至于撤退,那么就等我们的好消息。” 布兰点点头,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在他的注视下齐齐拉上斗篷的兜帽,转了个身,就向南边离开。不过片刻,雨幕之中就只剩下片翻飞的斗篷的影子。这个时候芙蕾雅已经来到了白狮卫队的最前方。 “布兰,”她喊道:“艾柯联系上我们了。” “那就出发吧,”布兰昂立于雨中,意气风发地答道:“让维埃罗的那些骑士老爷们明白,时代已经抛弃他们了,欢迎来到未来,这个崭新时代!” 芙蕾雅微微怔了下。 夏尔吹了声口哨,笑道:“走吧,芙蕾雅,领主大人的意思是,虽然是猪队友,但是还是要救的。”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幕 埃鲁因的火种 欲望文 第二十六幕 大战开幕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六幕 大战开幕 I 林地下面逃窜的骑士与他们的侍从。那种场景对于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维埃罗兵来说,简直就像是末日降临到每个人头上,让他们从心底升起股切身的恐惧,仿佛感到那惧灵就是朝着他们猛扑过来的,他们孤立无援,下刻就要死无葬身之地。私兵们吓得如同筛糠,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只有丢下武器,尖叫着四散逃窜,转眼之间,就彻底崩溃。 而惧灵尖锐的爪子像是悬吊在半空的钩爪,从这些士兵头顶掠而过,扫中了马背上的骑士,生生将他从马背上扯起。那骑士发出凄惨的叫喊声,,哗啦声连带肠子和脊柱被从下半身上抽了出来,血淋淋的半个身体飞向半空,然后落下来,内脏的碎片与腥臭的鲜血飞洒地。惧灵才又发出声刺耳的嗥叫,重新从树林中穿出,高高飞起。 维埃罗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雅克伯爵面色发白地看着这幕,三、四十头惧灵张开宽达数米的双翼,从半空驱赶着那些扈从骑士的溃兵冲入森林中,许骑士根本不是被这些亡灵给杀死的,而是在树上撞得脑浆迸裂,活活给撞死的;要么就是死于相互踩踏,尤其是那些慌不择路的侍从,只要被挤倒在地,下场半是死路条。两千人被像是赶鸭子样赶入茂密的丛林中的场景实在是十分悲哀与好笑,他们要有勇气停下来回头战的话,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但他们早已经吓破了胆子,宁愿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也绝不愿意留下来与那些梦魇作战。 维埃罗军的几名贵族指挥官与出身比较高贵的骑士们眼睁睁看着这荒谬绝伦的场景,却没个人笑得出来。雅克伯爵回过头去低声吩咐了句,林子里走出好些身穿红色长袍,带着尖顶高帽的神官来,他们手拿着圣物,手持炎之圣殿的教典,沿着椴树林中的骑士队伍边走边低声吟诵着什么,不时,可见的白色微光从他们手中的圣典中升起,形成个光环,这些光环逐渐笼罩了整支军队。雅克伯爵感到心中好像被注入了股暖融融的力量,那种力量并未给他带来实际的好处,但却出奇地拥有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他暂时冷静了下来。 这是勇气祝福。林子里骚动的贵族私军也在炎之圣殿神官的吟诵声中显得稍微安静了些。 “是恐惧光环,那些尖叫的怪物定是比较高阶的亡灵。”雅克握着剑柄,对身边的其他人说道。与他身边那些脸色加惨白的同僚相比,雅克伯爵至少经历过黑玫瑰战争,是少数和玛达拉打过交道的维埃罗将领。在这件事上,维埃罗大公将他引以为亲信,上次公主殿下拿着布兰的信来请教她的外祖父时,维埃罗公爵就是让他出来回答的。不过他当时对于布兰的猜测不屑顾,在他根深蒂固的见解当中,东面那些黑暗中的东西不过是些蝇营狗苟之辈,黑玫瑰战争中玛达拉占到的便宜纯粹是因为王国没有在布契地区投入太的防范。 比方说在卡拉苏,高地骑士就没让玛达拉占到太大的便宜。 但这会儿,雅克伯爵心中却开始有些动摇起来,眼前的这支玛达拉的军队,与他去年在维埃罗见过的那支明显不同了。当初他在维埃罗率领军队抗击那些亡灵军队时,虽然也是吓得够呛,记得那些摇摇晃晃的排骨第次从树林里发起攻击时,他身边那些从乡下招募来的农夫士兵几乎第时间就彻底崩溃了,好在他的骑士亲信们稳住了阵脚,番冲杀之后发现,玛达拉的骨头架子也不过如此,唯对他们有点威胁的是那些尸巫,但战斗力大致也不过和领主手下的骑士持平而已。 当然,这位伯爵大人并不知道当初入侵维埃罗的是霜爪的军队,霜爪本人是个食尸鬼,只是玛达拉最低层次黑暗贵族,大概就现在他手下那些扈从骑士差不,它当初偷偷摸到维埃罗也只不过是为了避开可怕的高地骑士占点便宜而已,怀着的想法可谓和我们的普朗歇老爷般无二,而没想到正好撞到了雅克的枪口上。两人正面打了场,打了个半斤八两,雅克几乎损失了所有的扈从步兵,而霜爪惨点,损失了不少尸巫,从此蹶不振,没久之后就为其他领主所吞并。 他不会知道,当初入侵布契的,才是黑玫瑰战争中玛达拉的精锐,因斯塔龙与塔古斯都是玛达拉那位至高者的亲信,独眼龙塔古斯是出身名门,吸血鬼家族直到斜林会战之后都是玛达拉的皇帝陛下最信任的支力量。而现在的血杖手下的大军,虽然在指挥官的层面不如因斯塔龙加塔古斯这样的组合来得豪华,但它的军队在加入了来自于亡月之海的黑暗佣兵们之后,总体实力事实上还要比黑玫瑰战争中因斯塔龙手中的军队来得加强大。 这种强烈的对比如今在雅克伯爵视野中清晰地放大了千万倍,让他的心情好像从云端直落到地狱。他虽然还是个老练的军人,表面上镇定自若地说着什么‘亡灵的高阶生物’,但事实上他自己心中清楚,对于这些东西他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雅克伯爵的同僚们显然很清楚他这种把戏,并没有受到大的安慰。他们看到那些驱赶骑士的惧灵后面,又飞出几十头那种同样的可怕生物,它们掠过平缓的山坡,山坡上的椴树林地,又掠过几个低矮的山头,直奔这个方向而来,虽然还有相当段距离,但仍旧吓得慌张起来。他们所在的山顶面对切尔尼河谷,在左翼相对的河谷另侧,此刻距离那些溃逃的扈从骑士们大约还有几里地,而在右侧片茂密的针叶林地中,埋伏着精锐的重装步兵,保护着中央的弩手阵地,原本这是个十分漂亮的阻击阵地,依靠左翼的骑兵牵扯,可以有效地将玛达拉的亡灵大军牵扯在这二十里范围开阔的河谷之中,给托尼格尔人和兰托尼兰人争取时间。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失去了牵扯的力量,重装步兵与弩手在失去了骑兵的掩护之后,眼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况玛达拉还有空中力量。这个时候个维埃罗大公身边有名的剑士已经分辨了出来,那些惧灵至少有白银中位的实力,也就是至少是四级生物,这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百头四级生物,单单凭这些东西就能把他们这不到四千人的贵族步兵全杀死在这里了。 兹林伯爵与博莫什伯爵立刻坚持表示应该撤退。他们的理由为联军保存实力,如果他们赶在兰托尼兰人之前被全歼,那么当日西尔曼河谷上演的幕又将重演,但如果他们至少能将这四千人撤出去,或者至少从这十二个大队中撤出六个大队,那么之后的战斗还有希望。贵族骑士们立刻附和了这种说法,但雅克伯爵自己却在冷笑,他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贪生怕死而已。他们本来以为这是十拿九稳的战斗,所以争先恐后想要参战,但旦遇到点危险,立马就想着要置身事外了。 当然,雅克伯爵自己也明白,他自己也不是个高尚的人,这些人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但问题是这些家伙都是白痴吗?”他忍不住暗怒,“还以为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吗?想撤就撤?” 想及此,这位伯爵大人也不由得冷下脸来;至少与他这些同僚相比,他还算是个知兵的贵族领主。雅克伯爵将剑往地上插,忽然冷冷地答道:“公爵大人全权委任我等指挥这支联军,我等就必须尽忠职守,你们是大人的家臣,岂有不战而退之理?” 兹林伯爵是雅克的好友,但也不由得被他这个态度吓了跳。心想自己这个朋友莫不是被吓疯了?他见过王党那些疯子,但自己的朋友绝不是这种人,他忍不住古怪地看了对方眼,心想这家伙在卖什么药。其他贵族也大是同样的想法,不过他们看向雅克伯爵的目光就或或少变得有些不善起来,就像是种潜规则,在现下的贵族圈子里,你可以刚正不阿,但如果你要妨害其他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安全,那么你就注定是不能被规则所容忍的存在。 而今的埃鲁因贵族就如同布兰所说,早已不复先古时代的光辉,先君埃克的贵族们以身作则,用剑在这片蛮荒之地上犁出个王国,但他们的后人,早就失去了那种勇气,成为了只剩下阴谋与权欲的废物。 不过这会儿雅克心中或或少也有些生出这样个想法来,他简直不明白,这些平日里和自己交谈甚欢的家伙怎么能如此之蠢。他冷冷地看了这些家伙眼,不得不把话摊明了说道:“你们打算拿什么撤退?你们跑得过骷髅骑士吗?还是跑得过天上飞的那些怪物?帮蠢货,现在我们唯活下来的机会,是在这里坚守,等到兰托尼兰人来救我们。当然,你们可以尝试转身逃跑,去赌博那百分之不到的活命机会,不过你们有那个胆量吗?” 雅克伯爵说完这番话,忍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不知道怎么的,虽然明明感觉是败亡在即,但他心中却莫名地有些畅快。他忽然发现,自己和这群蠢货相比,至少还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那个。 所有人都吓呆了。 这些贵族领主们,虽然大都挂着维埃罗的家臣与骑士的头衔,但事实上大部分都是蒙受父辈荫庇而已,他们个个在贵族圈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可惜,战争?那种东西对于处于国境内的维埃罗行省来说有些太过遥远了些,在他们眼中最近的战争大约是维埃罗大公与让德内尔的纷争,那种在布兰看来连边境冲突都算不上的小打小闹,规模堪比村民斗殴,还硬生生让这些贵族们给掰出了几个所谓的‘名将’。几曾何时,雅克伯爵自己就是其中的员,但现在他却只感到脸红。 片刻之后,这些贵族们大从自己的朋友,或者属下中证实的雅克伯爵的话,顿时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还有少数几个愚不可及的,竟然开口问能不能向玛达拉投降。当然,大家都知道,投降是可以的,只要变成死人就可以了。但这个结果显然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事实上这也是玛达拉在面对人类国度时的个劣势,般来说,人类国度与人类国度、甚至任何其他文明国度的交锋中,投降与赎买贵族是十分常见的事情,贵族被俘虏,还要受到体面的对待,然后等待家族开出价钱来赎买,再体体面面地回国,反而能受到英雄般的待遇,这是贵族的战争中个比较常见的常识。 但玛达拉是不接受生灵的国度,被玛达拉击败,基本等同于被杀死,所以与玛达拉的战斗中,即使是最胆小的军队也不会选择投降,往往会奋战至死。而现在,留给雅克伯爵的选择亦是如此。不留下来战斗,就只能被杀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如果那些兰托尼兰人不来怎么办?他们知道我们被击败了,我想他们不大可能会来送死。”贵族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他们敢不来!”博莫什伯爵怒气勃发地答道。不过说完这句话,他张了张嘴,忽然没了下文。在场的人就好像是忽然想起,是他们擅自改变作战计划,不然也不会落入如此的境地。而现下兰托尼兰人非但完全有理由可以不来,甚至完全可以在背后痛骂他们的愚蠢。当然,在这些贵族看来,这绝对不是因为他们犯了错,而是因为兰托尼兰人就是这么心胸狭隘。 林子里沉默了好片刻。 雅克伯爵担心影响士气,才答道:“放心好了,那个托尼格尔伯爵倒是大有可能不来,据我所知他就是那么个小心眼的人物。但兰托尼兰的指挥官艾柯,我很清楚那家伙的性格,他就是个理想主义的骑士,如果他能来,他就定回来救我们。当然,前提是你们要足够争气,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否则就别怪人家来为你们收尸了。” 有了雅克伯爵这句解释,再加上艾柯在安培瑟尔战之后就名声在外,这些维埃罗贵族们才总算松了口气。事实上已经有人在私下里对艾柯的人品交口称赞了,就好像那位骑士先生在十数里之外能听到他的赞美,赶快来解救他们样。 有了潜在的希望,雅克伯爵总算将这支军队的士气鼓舞起来了点,此刻他们已经不是为了胜利,单纯是为了生存而战斗了。 维埃罗的军队开始重新在椴树林里布置防御阵地,而他们的动作,很快就经由惧灵传递到了血杖的耳中。 玛达拉的黑暗领主们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至少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摸清楚了前面这些来路不明的敌人的底细——无非是兰托尼兰人,或者维埃罗人。反正肯定不是高地骑士,至于托尼格尔伯爵?不好意思,那是什么东西?这些来自于亡月之海的黑暗贵族们压根没听说过。对于他们来说个显而易见的好消息是,看起来兰托尼兰与维埃罗的军队对于玛达拉完全不了解,他们与先前戈兰—埃尔森的军队完全不同,类似于年之前的埃鲁因军队,这种军队,无论是在血杖眼中,还是在这些桀骜不驯的黑暗佣兵们眼中。 那就是坨垃圾,甚至连垃圾都不如。 “看来他们还有支援军。”黑发的年轻人在地图上敲了敲,对血杖答道:“这支援军应该在我们左右,虽然不知道这些埃鲁因人怎么把自己玩脱节了。不过他们对我们的威胁不大,即便这个口袋收拢了,单凭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值晒,何况这些蠢货还搞砸了,现在我们只要安安稳稳地吃掉这些蠢货就行了。” 他呵呵笑:“他们就是来给我们送兵源的。” 血杖也在冷笑,埃鲁因人的愚蠢在这些黑暗佣兵看来可能还有些惊讶,但在他看来已经司空见惯了。先前梵米尔军团白翼骑兵表现出的战斗力还让他吃了惊,那已经是有些超常了,而眼下这才是他们正常的水平。它的眼睛看着那张不知道用什么动物皮革制成的苍白的地图,就好像真的从半空中俯瞰着这片土地样,亡灵大军正在几里宽的正面进军,这些人类除非已经封死了这片区域,否则根本不可能围住它们。 当然,本来或许是有可能的,但对方蠢得简直有些可怜。 “先用骷髅去试下他们的战斗力。”它冷冷地答道,定下了作战的基调。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幕 大战开幕 I 欲望文 第二十七幕 大战开幕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七幕 大战开幕 II 平缓起伏的丘陵像是褶皱的地毯,还未褪去入秋之后夏末的最后抹色彩,草木透着深沉的绿,细雨霏霏,微冷的空气中好像让整个战场笼罩在层薄雾之下。河谷旁的山丘上,椴树林边上逐渐出现了许人影,这是些军人,穿着厚重的盔甲,戴着尖尖的头盔,右肩处都是头白色雄狮的头颅,雄狮垂着眼睑,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思考,勾勒出这支军队沉稳的气势。最先从森林中走出的士官们,肩甲上大有个燃烧着火焰的恶魔长角的浮饰,这代表着他们是参与过安培瑟尔战争,在于恶魔的血战中幸存下来的老兵,走在最前面的个年轻人钢盔的边缘下面双眼睛中满是刚毅,他叫马尔斯,不但参与过安培瑟尔战,还经历过信风之环的狼祸,和他起最早的那批共六十个来自托尼格尔各地的年轻人,有二分之都丧生在在了安培瑟尔的战场上,但他却活了下来,亲手从领主手上接过带白色长鬃的头盔,成为了白狮卫队的中队长骑士。 他侧过头,看向自己身后另位士官,对方同样戴着有金属口罩的头盔,只能看到双散发着智慧光芒的浅褐色眸子,他知道那个人叫做尤利尔,虽然没参加过安培瑟尔战,但却是最早追随领主的老臣,而今和他样,已经是白狮卫队的骨干士官。这样的人在冷杉领还有很,布兰手下现有两个体系,个是原本的赤铜龙佣兵团,这个佣兵团的领导者便是赤铜龙雷托,这位长年战争的老兵如今在托尼格尔早已是地位超然,他手下大是最早追随布兰的批人,从随主荣,现在这个系统已隐隐有了元老的派头。但布兰直以来有意淡化非专业军人在托尼格尔的军事地位,赤铜龙佣兵团驻扎在敏泰,而今主要负责冷杉领的地方治安工作,与负责地方防务的穴居人处在个地位,但雷托本人没什么也野心,因此对于这个安排也安之若素。 当然,布兰如此安排倒从不是出于权柄上的考虑,而是仅仅为了强调专业军人未来对于托尼格尔,甚至于对于这个王国的作用;没人比他清楚旧时贵族的私军有么弊端重重,维埃罗大军今日的遭遇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让那些原本对于布兰的安排还有些不明白的人即惊觉又佩服,只不过他们并不明白,布兰看到的还远远不止于此,他此刻比任何人都还要明白埃鲁因将会需要什么。 布兰的另个体系,就是新组建的白狮军团与风射手军团,这个系统是托尼格尔未来的新血,但他也并未阻止那些他原本阵营中的老手下参与进来。许人都看出了这支军团才是布兰未来真正的核心力量,那些看好白狮卫队前途的人,甚至包括原本在布兰身边的几个佣兵团长——除了克伦希亚而今在后勤部供职之外,尤塔和弗恩都主动加入了白狮卫队,成为了白狮卫队第三和第四大队的骑士长。这些人与托尼格尔本地人,还有原白狮军团抽调来的王党少壮派,俨然已成为新白狮军团中的三大派系,不过布兰厌恶派系对立,下从上好,因此这种所谓的派系也就仅停留在地理层面上。 尤利尔注意到自己同僚的目光,也回过头去——与视线齐平的森林边缘,密密麻麻的白狮步兵正从中缓缓走出来,年轻人们已经拔出了剑,齐刷刷片,白狮重剑在氤氲细雨中闪着淡淡寒光;旗手还未打起号旗,因此还看不出队列,但在视野远端,薄雾中却有几个昂立于马背上的身影。 “紧张吗?”在这么冷的天气下,布兰几乎能呵出白气,不过以他的实力,自然不用带金属口罩,甚至不必要太过厚重的盔甲,只在马甲衬衫外面穿了件胸甲,那灰色的胸甲下面的皮带扣得紧紧地勒在腰际,上面蚀刻了个双头猛鹫的纹章,正是他新得的战利品:洛尼亚之隙。他正对身旁的芙蕾雅说出这句话来,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第次上战场了,布兰真是的,”她心想,不过在安培瑟尔时紧张得要死,连平时练得很熟的剑都差点握不好了,经历了次又次的战斗之后,再怎么也逐渐习惯了。她抬起头来,看向前方,明亮的目光像是可以看穿几里外的雾霾:“这里真像是布契啊,叔叔,婶婶,这次我要把那些可恶的侵略者给赶回去了!” 同样是于松山脉平缓的丘陵,那雨雾背后是那夜中同样的敌人,芙蕾雅眼中像是燃烧着团坚定的信念,犹如那夜布契熊熊燃烧的大火,她无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狮心长剑。 雾气中走出行人影来。 “卡格利斯!”布兰身边的梅里亚神官小姐发出声如释重负的叫喊来,她现在已不再女伴男装,而是恢复了少女的装束,她头漂亮的浅金色长发让她在冷杉领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却便宜了卡格利斯这小子。梅里亚的父亲是安培瑟尔南面个贵族,家族有着克鲁兹人的血统,也因此她父亲也继承了帝国眼高于顶的脾气,直以来反对自己女儿与卡格利斯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子的恋情,不过自从布兰在王国鸣惊人之后,他那位势利的岳父大人看好卡格利斯的前途,也就默许了这门婚事,就因为这件事,梅里亚和卡格利斯现今对于布兰早已是死心塌地。 卡格利斯脸红扑扑地看了梅里亚眼,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人,布兰眼就看到了后面的柯文,“他竟然亲自来了。”布兰微微有些吃惊,但并未表露在脸上。而是举起手,将个带长鬃和羽翼浮雕的头盔丢了过去。卡格利斯把接过头盔,嬉皮笑脸地答道:“卡格利斯向你汇报,大人,请求归队。”他瞥到自己的领主大人嘉许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有看了旁的梅里亚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领主大人,你怎么让她也来了。” “梅里亚小姐是领地里最杰出的神官,是我的随军祭司团团长,她为什么不能来?”布兰没好气地答道,然后揶揄地看了这家伙眼:“当然了,在私人的问题上,梅里亚是属于你小子的。但你却不能因为而阻止她为领地奉献自己的能力,对吧,卡格利斯,做人可不能太过自私了。” 其实梅里亚并不是布兰手下的神官第人,而应当是希帕米拉,不过希帕米拉是希米露德神官,在炎之圣殿治下的埃鲁因只能单独行动,否则只怕是要引起教争的。布兰这么说时忽然想起,现在暂住在领地的,还有另位无论是在对于教义专研上还是在圣殿中的地位上都远胜于梅里亚的存在,那就是安妥布若的修女公主殿下,只不过玛格达尔如今还没完全康复,还在恢复期间,即便她自己愿意,布兰也不会同意她冒着这么恶劣的天候来远征让德内尔,那也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神官小姐听到布兰的后半句话时,脸红得几乎都要烧起来了,卡格利斯纵使脸皮厚如城墙也忍不住有点招架不住,他发现自己常常和领主大人插科打诨,但这位伯爵大人似乎最近也有在这方面也凌驾于他之上的征兆,这实在是有点深不可测。他当然不知道布兰在前世每天要接受的信息过他千百倍,要说吐槽的能力也是只有远胜于他而绝不可能稍有逊色,之前之所以不和他计较,纯粹是因为领主的威严还没建立起来罢了。 恐怕连卡格利斯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完全认可了这个恐怕比他还小两岁的领主大人。 他赶忙咳嗽两声,掩饰了过去。而这个时候,布兰直在与他身后的柯文对视,这个年轻人比他初见时又削瘦了些,两面脸颊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但那对漆黑的眸子加深邃锋利,而且整个人愈发选的坚韧。他披着件厚厚的兽皮斗篷,整个人的气质倒显得有些像是小佩洛,仅仅是半年不见,他又长高了许,之前还是个少年,而今已经完全有了方之主的风范。 “好久不见,伯爵大人。”柯文先开口道。他先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布兰与自己的手下调侃,心中却十分诧异于对方主从之间的关系,他出身让德内尔治下的矿区,生来见惯了埃鲁因旧贵族对于下层的盘剥,他对那些贵族官僚深恶痛绝,绝无好感,与所有从少年时代就有所抱负的人样,柯文敢于将自己的仇恨付诸于行动;但归根结底,这位未来的让德内尔之王的眼界还是难于超出这个时代,他虽然向往平等与自由,但却很难想象个真正的崇尚人与人之间平等的世界,因此就难理解布兰这样个贵族之中的怪胎。 “看来这位托尼格尔伯爵果然与传闻之中样,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出于本身的性格,还是虚伪做作?”其实他心中早有答案,毕竟布兰曾经在沙夫伦德的地下有恩于他们所有人,这位领主当初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同于般贵族的背信弃义,注重承诺,信守诺言,颇有先古贵族的风范。柯文从不是单纯地憎恶贵族,而是仇恨挡下腐朽堕落的王国上层,任何个埃鲁因人心中都有对于先君埃克的信念的向往,柯文也不例外,布兰这样位贵族的出现给了他种启示。 或许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这位未来的让德内尔之王心思复杂至极,但面上却未表现出丁点,他看着布兰。布兰此刻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位未来的方之主竟然要投效他?他差点有点受宠若惊,在布兰看来,像是柯文这种人,能够从介难民的身份跃成为片地域实际上的统治者,绝对是那种传说中生而知之,野心勃勃,拥有雄心壮志的人,若不是埃鲁因的格局太小,他将来的成就绝不仅限于此,这种人如果放在他另世祖国的历史中,那就是个王朝的开辟者,这样的人,竟然打算投靠他了? 布兰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第次感到自己有点王霸之气四溢的感觉,不过他在飘飘然中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眼下的柯文毕竟还不是未来那个让德内尔之王,他现在只是个山贼头子,还没有遇上历史上那么的际遇,并且因为自己的存在,他很可能辈子也等不到那个际遇了。而当时在沙夫伦德时,柯文之所以没有投靠他,来是因为那时候他自己当时也不过是就是个山贼头子,显然对对方没什么吸引力;二来那时候柯文显然也没现在这么想法,他还只是个少年,心想着要到沙夫伦德以外的地方去,去看看加广阔的世界。 但仅仅是半年之后,这个少年心中已经产生了重大的变化,看来这个加广阔的世界的确是改变了他的人生。 “十分感谢你为西尔曼地区在这场战争中所做的切,柯文先生,有些时候出身并不能代表切,贵族从来不是生而优越,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而你正好是那之中最杰出的个。”布兰淡淡地赞扬道:“有些人的起跑线远在你之前,他们蒙父辈荫庇,但现在却远远落在你身后。柯文先生,先古贵族以剑犁开这王国的疆界时,他们的出身从来不是由上天注定的,唯有五个字——信念与奋斗。” 柯文的眼睛下就亮了起来,这正是他直以来在寻找的切。布兰所说的话,仿佛句句都与他心中直以来的迷惑所印证,他差点就怀疑对方具有某种洞彻人心的能力,用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布兰。但其实这位未来的让德内尔之王并没猜错,布兰的确是有某种洞彻他心灵的力量,在历史上,柯文直以来追寻的正是这种先古贵族的荣耀,这其实也是每个埃鲁因人心中向往的理想,只不过般人只能在心中幻想,柯文却敢将之付诸于行动。 布兰悉知这位让德内尔之王心中所想,自然句句不会说错。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眼前这人与历史上经历早已不同,说不定他的人生观与好恶早已改变呢?但柯文的神色总算让他松了口气,“还好,虽然沃恩德的历史如今已经是片混乱,但至少某些细节还是难以改变的。”他心想,自己应该已经说动了对方几分了。 “西尔曼是王国南境重要的门户,它未来会如何,你今日已有所见,在这里往南,是片黑暗的国度,那里正在冉冉升起的帝国未来将是王国最可怕的敌人。柯文先生,你能做的事情其实远远不止于今日这么。” 柯文沉住气,摇了摇头:“我只是介亡命之徒而已,伯爵大人,我今天所做的切,远没有您说的这么高尚,起意不过仅仅是为了还大人你的人情。” “柯文先生,你何必妄自菲薄。”这会儿芙蕾雅也听出来了,这两人之间恐怕有奸情,她心为守护布契的理想而战,另半心意就只系在布兰身上,心知肚明布兰想要收服眼前这个年轻人,布兰所做的事她从来不必问为什么,就已经出言开口劝道。但柯文只是看了自己面前这女骑士眼,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布兰知道芙蕾雅那些从王立骑士学院学来的冠冕堂皇的话对这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恐怕没什么用,那套东西也就能偏偏芙蕾雅这样心思单纯的少女罢了,他看着柯文,答道:“你我皆是亡命之徒,为这个王国与心中的信念而亡命天涯,在这样的坚持面前,其他的切都不过微不足道,你何必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柯文微微沉吟,便不再反驳,而是微微点了下头到边,布兰知道他已经心动,于是也不再追问,这人是个真正的人杰,而且他的出身与自己十分类似,如果他旦投靠,那么只可能与他在起。纵观整个王国,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会给予这些人同等的对待,事实上纵使是他自己,如果不是有公主殿下的支持与剑圣达鲁斯的孙子的这重身份,在王国内部也未必立得住脚。 贵族对于平民阶层的排斥是根深蒂固的。 细雨依旧,布兰撇开这个问题,向旁的卡格利斯问道:“说说看,前面现在如何了,我们的雅克伯爵现在是死是活,维埃罗的军队还有少存留下来?”卡格利斯精神振,立刻答道:“托莫伯那家伙还算是条汉子,虽然他手下那些扈从骑士蠢了点,差点葬送了维埃罗人,玛莎在上,我还从没见过那么惨烈的失败,那纯粹是个玩笑。不过领主大人,托莫伯竟然没让他手下的军队溃逃,也算是个奇迹。玛达拉那边,真是可怕……” 他提到玛达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自从安培瑟尔战之后,他们所有人都对白狮卫队自视甚高,从来没把玛达拉放在眼中。虽然布兰不止次提到那朵布罗曼陀玫瑰的可怕,但在卡格利斯心中,亡灵大军的可怕是相对于埃鲁因那些陈旧的军队,在他想来亡灵大军如果对上那些贵族私军自然会横扫而过,但在白狮卫队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白狮卫队在安培瑟尔战中曾经硬扛过恶魔大军的冲击,亡灵的传说再有恐怖,也没有公认的单兵战斗力最强的恶魔来得出名。 但今天所见的切却让他忍不住有种耳目新的感觉,对自己这位领主大人的敬畏也不禁有加深了几分。 事实上每个第次与亡灵军队遭遇的将领,差不都会生出和卡格利斯样的想法,亡灵作为单独的个体,或许并不如恶魔可怕,但旦统合成支军队,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军队之。这是支悄然无声,既不会因为恐惧而尖叫,也不会因为受伤而溃逃,不到战损率百分之百,绝对不会放弃抵抗,没有绝望,不会振奋,只会默默向前,然后吞噬切的军队。 而它们的对手,永远不会在这些骨头架子上感受到所谓的英勇带来的优势,因为即使是你气势万钧,但面对片木头人,那也毫无意义,你依旧得个个把它们每个都杀光,碾碎,才能取得胜利。 与亡灵交战的胜利者会感到心力交瘁,而失败者,失败者什么也不会感到,因为它们已经变成了那朵黑色玫瑰的部分。 布罗曼陀的玫瑰永不凋零,仿若永恒不朽。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幕 大战开幕 II 欲望文 第二十八幕 大战开幕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八幕 大战开幕 III 卡格利斯压下心中的紧张,将所见的切道来,在维埃罗人左翼溃败之后,雅克伯爵将防御阵地放在片树林中,希望凭借地形优势限制玛达拉骷髅骑兵与惧灵的发挥。失去左翼后维埃罗人的防线的纵宽变得极为狭窄,陷入亡灵大军的三面包围之中,玛达拉方面派遣骷髅剑手展开进攻,维埃罗人的精锐弩手对于骨头架子的杀伤力几近于无,只有炎之圣殿祭司圣化过的弩矢产生了应有的效果,但数量太少,对于战局的影响基本可以说没有。骷髅剑士的实力稍逊于人类士兵,胜在数量众,维埃罗方精锐弩手发挥不了作用,剩下的千骑士与重装步兵陷入苦战之中。 就像所有与亡灵交战的人类军队样,维埃罗人的抵抗十分顽强,玛达拉的黑暗贵族们对此司空见惯,他们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不计代价地与维埃罗人交换伤亡。布兰听到这里就明白雅克伯爵凶吉少,骷髅有箭矢抗性,维埃罗人竟然没带够随军祭司,简直是自寻死路,反观玛达拉方面经验丰富,亡灵军队不知疲惫,不受伤亡影响,人类却无法接受个个战友在自己身边倒下那种绝望,果然维埃罗人很快陷入混乱之中。 “所以说维埃罗人快完蛋了?”布兰问道。 “几乎已经完蛋了,领主大人,不过现在还牵扯着玛达拉的步兵。维埃罗人的精锐重弩手对于骷髅的威胁不大,对惧灵的威胁却很大,血杖在这场战斗中折损了两头惧灵,估计是誓要拿下维埃罗人这支精锐部队。何况现下的交换比对于它们十分有利,没理由放过这个机会。” “你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领主大人。” “那么你对双方观感如何?”布兰坐在马背上,意有所指地又问道。 “维埃罗人的扈从骑士就是个笑话,依我之见他们根本就不该来,那些骑士老爷们可坑苦了雅克伯爵,要没他们,维埃罗人不至于输到现在这么惨。” “维埃罗大公可没法阻止他们来。”布兰笑了笑,语带讥讽。 在他身边的其他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尤其是卡格利斯这样出身贵族家庭的人,家臣为领主效忠,这是天经地义,过去数百年埃鲁因、克鲁兹直维持着这样的传统,似乎也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就成了天大的弊端了呢。只有布兰心里明白,过去领主的战斗,输赢其实并无所谓,无非就是损失点钱财,那是贵族式的战争;但从这个时代开始,以吞并国家与领土的战争拉开序幕,战争的胜负从这刻起开始关系到生死存亡,低效率的军队组成方式就开始成为致命的弱点。 “其他人呢?” “还行,托莫伯的贵族骑士与重步兵有安培瑟尔港卫军与南方军团的实力,但数量太少了,要是精锐弩手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还能战,现在嘛……”卡格利斯啧了声。托莫伯就是雅克伯爵的本名,卡格利斯向玩世不恭,因此对除了布兰与公主殿下之外的贵族老爷们都缺乏应有的礼貌,直呼其名而不是给他取个外号已经是尊重伯爵大人的勇气了,而他口中所谓的能够战也仅仅是能正面抗衡四千骷髅大军而已,血杖根本没把精锐投入正面战场上。 “兰托尼兰人呢?” “艾柯被玛达拉的骷髅骑兵拦住了,在我们正对面,他们直想过去支援托莫伯,但那帮骨头架子没给他这个机会。不过兰托尼兰人真是厉害,没让它们占到丁点便宜,我看到艾柯和他手下的骑士在和那些骷髅骑兵兜圈子,大约是在等我们抵达战场。” 布兰笑了笑,指挥这支军队的定是艾柯的未婚妻尤拉,那个盲眼的九凤少女有着天纵之才,是个真正的天选之人,要不是在历史上她与艾柯死得太早,后来埃鲁因的历史或许会是另个样子。当时南境有好几个强人,除了艾柯和尤拉之外,还有自己面前的柯文,这三个人如果能够联手,再加上高地骑士,玛达拉的侵略未必能够那么顺利,当时血杖在托桑卡德森林被伏击,尤拉在里面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说说玛达拉。”他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果然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在这里除了布兰之外,大部分人都对于这位领主大人直以来重视非凡的那个‘对手’十分好奇。在他们听闻中,那些骨头架子不值提,除了布兰与芙蕾雅之外,甚至连那些从布契逃出来的佣兵都不认为玛达拉会是埃鲁因的大敌,这些人或或少受这样的思想影响,但今日所见,似乎又让他们看到了那朵布罗曼陀玫瑰的另面。 尤塔全副武装坐在马鞍上,这位女佣兵团长十分不习惯身上的重甲,但又爱不释手,这身雕满浮饰的漂亮盔甲现在证明的是她王国贵族,骑士长的身份,这正是她直以来想要的地位,若早有这个身份,或许那时就可以保护自己的妹妹了,她暗自叹了口气。而听到布兰的话,尤塔又撇了撇嘴,回过头去对旁的弗恩说道:“领主大人又来了。” 出身卡拉苏骑兵的骑士长看了她眼,有点冷淡,没有回答。 “那些骨头架子真有那么厉害?” “比你想象中厉害,但没领主大人说那么离谱。”弗恩答道。 “我想就是,领主大人大概是在布契被它们吓坏了吧,呵呵,我们的领主大人虽然厉害得有点不可思议,既年轻又英俊,不过毕竟只是个孩子嘛。”尤塔笑了笑。 弗恩瞥了她眼,这么说有些过于不敬了,血杖对于每个卡拉苏人来说都负有血海深仇,他亦不例外,领主大人信守当日的承诺带他来此,他心中只有感激,想到能有亲手杀死血杖的机会,这位出身卡拉苏骑兵的佣兵团长只觉得身热血都要沸腾起来。当然,或许从心中对于尤塔的话有些许认同,但他绝不会这么形容领主大人。 此刻在布兰面前,卡格利斯沉默了片刻:“如果可以的话,我可真不愿意作它们的敌人,要对付它们得把它们彻底杀干净,想想都觉得累。” “仅此而已?” “还有点强。” “强?” “击溃托莫伯的,有支骷髅剑士,它们的装束是我先前没见过的——它们的实力,远超于般的排骨架子,但奇怪的是,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过这种骷髅剑士的传闻。我怀疑除了惧灵和骷髅骑兵之外,玛达拉还有许我们没听过的,成建制的高阶军种,它们是在过去的战争中从未出现过的。”卡格利斯斟酌着答道。 “形容下?” “那支骷髅剑士与般的骨头架子有些不同,它们用掌宽的双手大剑。” “双手剑士。” “是,双手剑士。”卡格利斯点点头:“又与般骷髅的锁甲不同,它们穿着黑色的半身甲,但不戴头盔,好像穿有铁护脚。” “半身甲的胸甲上是不是有只蜘蛛的浮雕?” 卡格利斯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布兰:“领主大人,你见过它们?” 布兰笑了笑,果然来了,蜘蛛剑手。他看着卡格利斯,继续问道:“然后呢?” “它们的实力很强,”卡格利斯有点惊疑不定,他在前往西尔曼之前就明白自己的使命,所以除了布兰教他那些关于玛达拉的知识之外,还专门找安蒂缇娜借阅过关于那个黑暗国度的资料,可没有那本书上写到关于那种奇特的双手剑士,他愈发觉得自己的领主大人有点非同般,于是谨慎地答道:“般的骑士不是它们的对手,它们起码有三阶军队的实力。” “三阶,成建制的军队?”弗恩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不可能!” 玛达拉的确有许高阶亡灵,其中骨龙就是高达九阶的生物,当年因斯塔龙的大军中共就有三头骨龙,但它们就像是埃鲁因军队中的将领级别的存在样,旦出现在战场上往往是显眼的目标,埃鲁因也有要素开化的高手,因此这些高阶生物出现在战场上时,往往不大可能对于般的军队造成大的损害。 在沃恩德的军事理论中,只有成建制的高阶生物,才能称之为高阶军队。 但玛达拉和埃鲁因样,也缺乏高阶军队,它的基础军队是骷髅和僵尸,甚至还逊色于人类士兵,稍高阶些的是黑骑士与幽灵(苍白骑手也属于幽灵的种),但数量太少。如果不是亡灵独特的属性,玛达拉甚至在军事力量上直以来甚至还不如埃鲁因这个小国,正因此,在上千年中,双方还能打得有来有往,甚至度王国还占据了上风。 所以卡格利斯的话才让与骨头架子打过最交道的弗恩第个感到不可思议。 “可玛达拉既然有这些军队,它们之前为什么要直藏着掖着,如果说是想要打我们个出其不意,那么现在似乎也不是时机。”尤塔也忍不住疑问道。 布兰摇了摇头,这就是这个时代埃鲁因人普遍的心理,甚至连他身边的人都还没意识到东边那片土地上倒地发生了什么。但只有他明白卡格利斯并没有撒谎,玛达拉从未藏着掖着它的军队,它也没必要对现在的埃鲁因这样个弱国藏着掖着什么,只不过蜘蛛剑手之前的确是从未出现在与埃鲁因的战争中过,因为它们也是才刚刚加入玛达拉的战争序列而已。 惧灵,骷髅骑兵,再加上现在的蜘蛛剑手,今天的玛达拉,虽然没有历史上的塔玛,但依旧还是拥有了这些崭新的兵种,个人的得失果然还是不能改变历史,玛达拉四个方向的巨大领地统和之后产生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而日后还会有,现在只是个开始而已。布兰笑了笑,要是他告诉这些人,蜘蛛剑手未来会成为玛达拉的基础步兵,不知道这些人会作何感想? 在第三次黑玫瑰战争之后,玛达拉根本不屑于再制造骷髅战士,纯粹浪费灵魂能量而已,从那时候开始,玛达拉最低阶的兵种,就是当时已经进化成四阶兵种的复仇蜘蛛剑手。 “所以你们都听到了,”布兰这才开口道:“在我们前面你们将要面对的对手,可能是支拥有三阶军队,以及四阶空军的亡灵大军。这是支迥异于克鲁兹人,狮人,甚至恶魔的军队,你们很快就会见识到这支军队的风采。” 白狮卫队的年轻人们听自己领主大人如此说,纷纷沉默了下去,布兰看了在森林边境的所有人眼,轻轻摆了下手。 “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忽然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重要的是,今天我们将在这里碾碎它们,告诉世人,今天玛达拉的敌人——将是满负先古荣光,重新从历史的长卷之中回到这个世界上的王国。” “是白色的雄狮,金色的利剑,是守护的誓言,与古老的信念。” “是,”伯爵大人骑在马背上,他停顿了下,仿佛是要呼出胸膛之中的最后口气似的:“我们的祖国,埃鲁因——” 声音并不高亢,仿佛飘散在雨幕之中,但却让所有人胸腔中热血逆涌,仿佛生出无穷的勇气,叫所有人都仿佛要忍不住放声长纵,仗剑而行。布兰举起手,河谷之上,森林边境,旗手纷纷打起旗帜,圣白的旗帜随风长扬,面面在薄雾之中浮现,猎猎作响,上面有王国的新月,于松的山脉,落叶的松针,北境的冰雪,仿佛承载着个王国的历史,此刻重新于这片土地之上。 上面是白狮的徽记。 号手将长号放到嘴唇,鼓起腮帮子,用力吹响。 那号声悠扬,仿佛辟开薄雾—— …… “在我们正面的是谁?”布兰忽然问道。 “是来自亡月之海的两个团,我已经弄清了,指挥官是‘亡语’默格金和沉默者维斯卡格爵士,兵种构成基本是蜘蛛剑士,有数量稀少的骷髅骑兵,应当是血杖的精锐。” “和血杖没什么关系,是帝选团。”布兰笑了笑。 “帝选团?” “没什么,我们先从它们身上碾过去,算是给血杖打个招呼。” 悠扬的长号响遍整个河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兰托尼兰人,听到这厚重沉浑的龙角长号,艾柯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勒紧缰绳,在疾驰的马背上转身,回过头大喊道:“快听,号声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兰托尼兰人的骑士们纷纷回头,片刻之后就有人高声答道:“是西方,正西方!” “哈哈,托尼格尔人来了!”艾柯拔出长剑,调转马头,高喊道:“伯爵大人正在给血杖打招呼呢,我们兰托尼兰人可不能叫他们小瞧了,上吧,我们也吹号!准备调头,是该给那些半调子骨头架子骑兵点好看了!” 被群比自己差劲得的对手追得不敢还手,骑士们早就憋屈得要死,此刻忍不住放声欢呼起来,时间河谷中片山呼海啸。 呜呜的号声互相呼应着,顺着和风细雨传遍山谷。 满脸血污的雅克伯爵抬起头来,细细地听着这号声,“托尼格尔人来了,他们和兰托尼兰人在通知我们……”这位刚毅的军人,此刻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两行热血从血垢上冲刷而下,长声哀叹:“可他们来又什么用,没用啊,是我对不住他们,是我对不住他们啊,快退吧,我们已经没救了!至少别都死在这里,去告诉公主殿下,告诉公爵大人,玛达拉已经不是那个玛达拉了!号手呢,快告诉他们,撤退,赶快撤退,乘亡灵还没盯上他们——” 号手怔怔地在自己的领主大人身边,所有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要不要吹号? 如果吹号,那么他们就死定了,不会再有人来救援他们,他们身陷重围,只有死路条。但如果吹号呢?就像伯爵大人所说的,那又有什么用?面前这支亡灵大军早已今非昔比,连兰托尼兰人也没办法冲破它们的防线,托尼格尔人又算什么呢?那个地方,不过是个穷乡僻壤,或许现在的领主是王国未来的权臣,甚至有可能成为埃鲁因数十年来新生代的唯位剑圣,但那又如何? 个人是不能左右战局的。 可要束手待死,贵族们做不到,理智上告诉他们应当吹号,但感情上这些胆小的王国贵族们却无法接受被友军抛弃的下场,他们忍不住看着那号手,没命地摇头。 “诸位,”雅克伯爵当然注意到了自己同僚的小动作——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放不下自己那点小心思吗?他忍不住在心中叹息,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各位还有儿女子嗣,你们也愿意他们和我们样面临今日之境吗,在绝望与悲哀中等死?你们是军人,职责二字或许对你们或许太过遥远,但保护妻女,却是为人的本能,我言尽于此,你们还要阻挡吗?” 正在没命摇头的兹林伯爵下僵在了那里。 子嗣与后代,那是贵族传承的希望,纵使他们冷漠如铁,但此刻也忍不住要动摇—— 同片天空之下,血杖正默然地注视着阴沉沉的天幕,仿佛能看到那回荡于半空之中的长号之音,半晌,它才垂下头,低声问道:“这是哪里的军队?” “那些没死的人类伤兵说,好像从是托尼格尔来的。” “托尼格尔?”血杖微微怔:“那是什么地方?” “十分抱歉,属下也没听过,大人。”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幕 大战开幕 III 欲望文 第二十九幕 魔法与战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二十九幕 魔法与战争 两千亡灵大军第时间在浅浅河滩上摆开了阵势。身漆黑的蜘蛛剑士个挨着个,并排成列,它们身穿胸前有蜘蛛纹饰的战甲,齐刷刷向前步,双手倒握着掌宽的黑色大剑,放平了剑刃,剑尖抵地,只手与胸齐平抓紧配重锤,另只手手心向上,在后方推住剑柄,身体前倾,与剑身呈定夹角——两千百具骷髅同时保持着这个动作,排排大剑在冷雨之中依次放下,剑锋之上寒光连成线,好像死亡的利齿。 小簇黑骑士簇拥在维斯卡格爵士周围,这位外号沉默者的黑暗贵族领主同样穿着黑骑士的盔甲,只不过没有带头盔,胸甲上面露出颗苍白的头颅,稀疏几根毛发犹如风中的杂草,它脸上全是干涸的尸斑,眼中燃烧着苍白的火焰,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单手长按镶嵌着黑色玫瑰的利剑剑柄,如它的外号,沉默地看着西面。 那是起伏的河岸丘陵,雨幕形成薄雾,遮蔽了视线。在薄雾之后,漆黑的森林林立如墙,然而忽然之间,面面圣白的旗帜就出现在了森林之中,旗帜之下,是连成片正在行军的人类步兵,银灰色的盔甲反光如粼光般闪烁着,此起彼落,维斯卡格爵士眼中闪过丝疑惑,它从未听说过这支军队,但对方装备精良,显然不是杂牌。 里地,是个双方都只能静静地观察对方的距离。 “没有持盾,轻步兵,规模在五个大队左右。”维斯卡格爵士眼就默算出自己面前这支军队的规模,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不算什么本事,亡月之海地,拥有大大小小四百个自治领与小邦国,那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军人,尤其是老练的军人。它们是整个黑暗世界最好的雇佣兵,身经百战,对于战争的敏感早已成为本能。“个半团。”它放下心来,灵魂之火中属于黑玫瑰的骄傲又占据了上风,忍不住有些轻蔑。 蜘蛛剑士是轻步兵与骑兵的克星,只要没有重骑兵,它们就是战场上最可怕的力量,何况对方的数量还远不如己方。维斯卡格爵士冷漠地笑了笑,心想这些傲慢自大的人类贵族定还墨守成规,抱着步兵只是防御性力量的信条,但他们定不知道,步兵也能露出獠牙,变成把撕裂阵地的尖刀。 “就让蜘蛛之后来告诉你们罢,属于你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位黑骑士指挥官再看了眼埃鲁因的军队,白狮卫队正在徐徐前进,心中确定了这点。 这个时候河岸对面开始浮动起星星点点的闪光。 “他们在加持法术。” “有魔法师团。” 身边黑骑士瓮声瓮气的对话让维斯卡格爵士微微挑了挑稀疏的眉毛,对面这支军队还真不般,有魔法师团,那至少也是梵米尔军团那个级别的军队了。对方很有可能是中央军团的部分,而不是什么贵族军队,只是不知道是那支,它皱了皱眉头,心中嘀咕南方军团不是已经到了安培瑟尔附近了么,而眼前这支军队究竟是来自那支军团? 魔法的闪光逐渐变得密集起来。维斯卡格爵士终于变了变脸色——这个规模,难道是埃鲁因的王室骑士团,或者黑刃军团或者白狮军团的部分?“不可能,这三支埃鲁因人的精锐不可能来南境,除非他们已经彻底放弃安培瑟尔以北的地区了。”它摇摇头,心中直犯嘀咕,眼前这支军队实在是太过古怪了。虽然玛达拉军队中亦有尸巫,但认真说来尸巫并算不得是巫师,这个配比的魔法师团,不要说它没见过,就算是在圣者之战后整个沃恩德的军事历史上,也从未出现过。 千五百人的步兵,配备了超过百人的魔法师团—— “这真是疯了!”维斯卡格爵士觉得要不是对面疯了,就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战场上回荡着呜呜的号角声。 “维埃罗人让我们调头撤退,”布兰将目光从水雾弥漫的河滩方向收回,同身边的柯文、卡格利斯和芙蕾雅说道:“看来他们还算有点良心。” “嘿嘿,至少证明我们要救的人不全然是废物。”卡格利斯笑嘻嘻地答道。 柯文语不发,来自沙夫伦德的年轻人是第次亲身参与战争,眼前的场面,与他想象中不同,白狮卫队正在细雨中缓缓徐行,号令声不时传进他的耳中,“剑出鞘!”“列队前进!”来自托尼格尔的年轻人们刚刚离开森林时队列还有些散乱,不过前进了百米,就已经形成了层次分明的阵列,骑马的士官与传令官在队列前后飞驰,旗帜飞扬,这样的军队,与他见过那些贵族的军队截然不同,他隐隐有些感触,仿佛这支军队应当是从某段历史之中走出,来到这战场之上。 那段历史,叫做埃鲁因的建立。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布兰持剑而立,在马背上昂首看着自己的军队,脸上带着种淡然的神色。 “这支军队在他看来不过如此。”柯文想到,“这位伯爵大人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军队?” 布兰轻轻笑。白狮卫队已初现雏形,埃鲁因踏出了它的第步,但现在他要看到的,是亲手推开那扇大门。那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大门背后,是另个时代,在上段历史中,它开始于白银之年,而在这段历史中,它将开始于今天,今天之后,就是未来。他抬起头,看着前方雨幕之中那道纤细的背影,而此刻芙蕾雅亦回过头看着布兰所在的方向,她骑着匹雪白的战马,此刻正满心疑惑,“布兰他究竟想要干什么?魔法师团不是这么使用的啊……”,在埃鲁因的战术操典上分明写着:宝贵的魔法师必须得到最严密的保护,超过百人的魔法师团就必须得到个军团的保护,否则应当将他们分散开来,避免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魔法师团是宝贵的辅助作战力量,有时候甚至能改变战局;巫师具备极强的个人战斗能力,是战场上较强的个体,在般的战术中,这样具备较强战斗力的个体应该将他们分散在军队中,这样来既能得到有效保护,也能在各个点上对敌方的阵列、指挥人员产生有效威胁。 但现在,托尼格尔人的魔法师团正和步兵样排成个方阵,只有少量白狮卫队保在这个方阵之外,她们的吟唱声响彻河岸,仿佛圣歌,空气中光芒浮动,层层法术加护在前面的白狮卫队身上。卡格利斯正仰头看着散发着淡淡色彩的光环与雨水起从半空中降下,降在每个士兵,甚至包括他自己身上。 他有些好奇地用手摸了摸那层离他身体几寸远的能量护罩,仿佛有层气流在上面流动,绕过指尖,形成漩涡——那是风盾。“真是壮观。”卡格利斯喃喃自语,将如此的巫师配备给支仅仅有千五百人的军队,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尤其是安蒂缇娜与梅蒂莎,前者从领地培养巫师的困难出发,劝告布兰要珍惜这支难得的力量,而后者拥有来自于圣者之战的经验,并不看好布兰对于魔法师的集中使用,而其他人;甚至包括芙蕾雅在内,大也持反对态度,托尼格尔现在是有很巫师,但这些巫师大是来自于各个佣兵团,女巫以及信风之环的德鲁伊中,而不是领地培养的后备力量,也就是说,旦损失,就很难补充。 在所有人看来,这支难得的魔法师团,完全应该作为托尼格尔的支秘密力量,小心地使用,但布兰却力排众议,将他们放在起,组建了这支魔法师团。这个破天荒的魔法师团自从组建以来就饱受非议,卡格利斯甚至听说,连夏尔都不看好这支魔法师团的前途,那些追随维罗妮卡的克鲁兹人是直言这完全是暴发户的举动。 但领主大人会是暴发户么? 卡格利斯看了看脸淡然的布兰,捏了捏下巴,“嗯,好吧……有点像。”但无论如何,超过两百人的魔法师团提供的增益法术,足足可以覆盖整支军队,当它们重重附加在白狮卫队的每个人身上时,这幕的确有些壮观。 “领主大人这么做,似乎的确有些见地。”尤塔最后看了眼河对岸,然后拉下金属面罩,在雨中瓮声瓮气地答道。 在不远处弗恩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他边拔出长剑,与自己的部下缓步前进,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将巫师集中,不是没人这么做过,但效果实在有限,敌人会将阵形散开,让法术效果不那么明显。而就算是击溃两支部队,但集中的魔法师团旦遭到打击,珍贵的巫师的损失还要远远高于对方,得不偿失,久而久之,也就没人这么干了。 但那位领主大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布兰看了看卡格利斯脸好奇猜疑的神色,心中明白对方所想,“你认为巫师是什么,卡格利斯。”他问道。后者慌忙拉下金属面罩,虽然这么做有些不礼貌,但他也猜出布兰刚才看到他偷笑的神色,他支支吾吾地答道:“大人,战术操典上写——” “别逗了,卡格利斯,你又不是科班出身,别和我提什么战术操典了,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大人,我真不知道。”卡格利斯摇摇头,他又不是巫师,怎么知道巫师会干些什么。乡间传闻这些巫师个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但这些传闻显然是不能信的:“不过梅蒂莎公主她……” 布兰对于埃鲁因那陈旧的战术操典嗤之以鼻,但他也不见得就赞同梅蒂莎的说法,是的,圣者之战可以说是巴贝尔要塞毁灭之后发生在这大地之上规模最宏大的场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有霜骑士,有龙王骑兵,有敏尔人的暮歌之卫,有银精灵的公主卫队,那场战争犹如史诗般壮丽,但在那场战争中,偏偏没有巫师。 巫师的历史,自图门而始—— 图门将魔法传授给白银之民,从他开始,沃恩德有了第代巫师,然而直到布加人的王朝鼎盛,巫师的历史才开始变得光芒耀眼。这些法则的窃取者,在圣者之战时期,还不过是支方兴未艾的力量,弱小得就像是破壳的雏鸟,在那样力量层次的战斗中,他们能做的仅仅是仰望。而巫师参与战争的历史,还要追述到晚,神圣之盟的瓦解,直接导致了布加人不问世事,银精灵退入深谷,凡人的时代降临了,而在许年之后的今天,战争的规则真正地改变了。 巫师是什么? 很人认为巫师是改变战场局势的力量,他们千奇百怪的法术可以给整场战争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他们可以让坚硬的土地变得泥泞,可以让干燥的战场忽然降雨,可以在森林中燃起大火,可以瞬间建起城垒与要塞,可以给友方的军队提供数不清的帮助与保护。但他们都忽略了点,巫师的另面。 毁灭性的力量。 “巫师代表着火力,”布兰对卡格利斯说道,他在雨中傲然而立:“这是种可以主宰战场的力量。” 这个说法与前种似乎并没什么区别,卡格利斯虽然不明白‘火力’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出布兰想说什么。他有些不以为然,但仍旧瓮声瓮气地答道:“巫师的法力是有限的,领主大人,而且他们的敌人是活的,维罗妮卡大人不是也说过么,用巫师珍贵的法术去杀伤分散的敌人,是种浪费。” 这的确是个问题,这毕竟还不是大魔潮开始的时代,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今天自己手下这支魔法师团用来应付眼下这些骨头架子已经完全够用了。布兰回想着斜林会战,回想着那场战争中巫师造就的奇迹,他冷冷地笑了笑,马上这种奇迹就要降临到玛达拉的骨头架子头上了。 托尼格尔的巫师学徒们对于今天的战斗已经操练了成千上万次,只是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那会带来什么,它只会在绽放光芒时,深深地震撼每个人。 双方已经进入了百五十码的最后距离。 埃鲁因人开始吹响短号,白狮卫队开始加速,但仍旧井然有序,骑在马上的士官们也下了马,加入自己的队列中,高举佩剑,用口令指挥自己的部下准备开始冲锋。而这刻,布兰目光中精光闪烁,他扫过玛达拉长长的阵列,那些骨头架子果然分散开了,不愧是来自于亡月之海的帝选团,名不虚传。 当双方接近到百码距离之内时,维斯卡格爵士手下的尸巫才开始为蜘蛛剑士加持法术,它们很沉得住气,或者不如说它们的指挥官很沉得住气——因为亡灵本身根本就不存在沉不沉得住气说。 “速度比想象中快,”维斯卡格爵士对自己手下说道:“这支军队有古怪。” 白狮卫队古怪的雄狮肩甲早已映入了他们的视野之中,在法术的加持下,这支平均水准不过黑铁巅峰的托尼格尔步兵的速度,已经接近了轻骑兵的启动速度。维斯卡格忽然磨了磨牙齿,意识到眼前这支军队可能根本不是什么防御性的步兵,而是和他的蜘蛛剑士样,是支彻头彻尾的用于进攻的步兵。 “他们像什么?”他回头问道。 “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白狮军团。”个黑骑士瓮声瓮气地答道。 “不,不是。”维斯卡格爵士摇摇头,“不对。” 它有些可惜,它手下没有骷髅射手,不然就能试探番。但也无所谓,这来自于亡月之海的帝选团,由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亲自选出的军队,配备整个玛达拉最精锐的亡灵士兵与指挥官,无论他们前面是谁,下场都只有个,那就是被碾碎。她比了个手势,让黑骑士打起号旗,将信息传递给军队之中的尸巫,让整个阵型展开些,在河滩上开阔的地形对它们有利,因为自己方兵力盛。 而正是这个时候,前方的雨幕之中忽然闪过片闪光。 来了。 维斯卡格爵士心中想到。 雅克伯爵在山顶上看到上百条金色的线划过雨幕时,那些炽热的火焰犹如融化的钢流,彼此交错着,然后消失,又闪现,束接着束,漂亮得像是冬琴祭典上放的礼花。所有人都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魔法师!”不知是谁喊了声,“托尼格尔人竟然这么魔法师!”伯爵大人回头去看其他人,维埃罗的贵族们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能这么使用魔法师?那个托尼格尔伯爵是个暴发户吗!? 每个人心中都是如此想到。 火球像是雨点样落在了河滩之上,造成了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效果,河滩上松软的泥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活了过来,片片翻腾着,被掀起,形成仿佛末日般的场景。甚至连白狮卫队自己的士官都差点被眼前这幕吓呆了,恐怖的爆炸整个儿将维斯卡格爵士的第线给犁了遍,那儿的骷髅剑士本来就得分散,现在是零零散散,轮火力过后,个筛子般的阵地出现在了白狮卫队面前。 就在这刻,芙蕾雅心中好像闪过道闪电,意识到了什么。 维斯卡格爵士同样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轮魔法打击并没有摧毁他的军队,事实上造成的打击十分有限,虽然也有伤亡,但比起对方巫师法力的消耗,这点伤亡微乎其微。但问题在于,法术过后,前面还有支白狮军团。它原本以为那不过是步兵,不可能那么快进入阵地,但对方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步兵。 那就是该死的不用骑马的骑兵! 那才是历史上真正的白狮步兵! “快!”维斯卡格爵士忽然尖叫起来:“让后排顶上去,别让他们那么快切入线阵地!不能让他们跑起来!” 但正是这个时候第二轮魔法打击如期而至。 布兰的目光落在夏尔身上,夏尔沉吟了片刻,下达了攻击指令。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巫师们的法术向前延伸,落在了蜘蛛剑士第线与第二线之间的阵地上。而那儿,现在几乎不过是片空地。雅克伯爵身后的维埃罗人几乎吓傻了,“托尼格尔人怎么在攻击空地,他们疯了吗,巫师们的法力不要钱?” 林兹伯爵忽然住了嘴,因为他看到数不清的惧灵忽然从血杖的本阵之中飞起,直奔向河岸西面,那些怪物几乎铺天盖日,倾巢而出。 “血杖意识到问题了,”雅克伯爵看着这幕,干巴巴地答道:“它南面的两个团要完蛋了。” “什么?” 河岸之上此刻已响起了响亮的口哨声。 魔法的效果还远远没有结束,但芙蕾雅已经举起长剑,简单地下达了她在这场战争之中的第个口令:“冲锋!”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幕 魔法与战争 欲望文 第三十幕 林歌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幕 林歌 “冲锋!” 在雨中扬起的长剑,带起的水雾,像是弧银光。芙蕾雅高高举起的狮心圣剑,身影在雨幕之中傲立着,白狮的士官们纷纷看向她,在前进中不约而同地举起长剑,水雾弥漫中雪白的剑刃,忽然升起了片寒光闪闪的森林;方阵开始流动起来,每个人的步伐都在不断变快,变得大,最后几乎是发足狂奔起来,不时有人领先在最前面,又被左右超过,跑在最前面的排白狮步兵,身上银灰色的盔甲彼此相连,远远看去,犹如片在雨水之中闪着光的线。 这条线在不断变幻,又在变幻之中前进。 白狮卫队终于爆发出恐怖的速度,将这头雄狮的特性完完全全展示在这战场之上每个人面前,玛达拉两个亡灵剑士团的另位指挥官默格金惊诧莫名地看着眼前这幕,有如看到从森林边境泻直下的银灰色洪流。它那刻想到了白翼骑兵团发起冲锋时的场景,但那场景远远比不上今日在雨中看到这幕的震撼,这算是哪门子的步兵? 火光闪,发火球在不远处炸开,飞起的淤泥几乎溅了它身,但默格金却好像全然没注意到。 亡灵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军队,爆鸣与火焰褪去之后,第线蜘蛛剑士仍旧手持长剑,冷漠地坚守在自己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疏散的队形早已连不成线,仿佛是分布在阵地之上盘散沙的个体,交错的火焰尾痕开始掠过它们的头顶,在它们身后交织出爆炸的火网,在那后面,维斯卡格爵士正声嘶力竭地让后备队顶上去,但并非是它的命令不够坚决,也不是亡灵们缺乏勇气,蜘蛛剑士前仆后继,不知畏惧地冲入毁灭的火光之中,火球落在它们身上,身后,然后炸开,将这些骷髅炸得粉身碎骨,高温甚至融化了它们身上的盔甲,流淌的金属注入地面,在雨水中冷却,形成块块黑沉沉的金属圆饼。 只有少数幸运的蜘蛛剑士才能突破火网,进入线阵地,埃鲁因人的巫师们狡猾地将火力集中起来,反复锤锻战场中央的区域,让玛达拉的两翼逐渐丰满,但阵地中央却始终存在个薄弱的环节。维斯卡格爵士最后绝望地张大嘴看着这幕,它从未打过这样的战争,此刻心中无助得像是个柔弱无力的小姑娘般,它明知道那些埃鲁因人想要干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玛莎大人啊,蜘蛛之母啊,救救我吧!”亡灵不相信眼泪,维斯卡格爵士却只想哭。 白狮卫队终于像是柄银灰色的锋刃切入了玛达拉在河岸边的线阵地,冲在最前排的年轻人们距离那些昂然立于细雨之中的骷髅剑士相距不超过十米,在这个距离上,他们甚至能看清对方眼眶中闪动的灰白色磷火,冰冷如铁,缺乏生者的感情。白狮英勇卓绝,但看到这样的对手仍旧心中紧张,士官们在大声用号令鼓舞每个人的勇气,尤塔、弗恩、马尔斯还有从后面赶上来的卡格利斯,带头冲锋的将领们或或少减轻了士兵们心中的犹豫,白狮的旗帜在雨幕中前进,旗帜之下,还有另位带头冲锋的女士,她身披带锁子甲的白色圣袍,手持十字杖,正是战斗神官的打扮。 那是希帕米拉。 其他人还不明白领主大人为什么要让他的贴身女侍随军冲锋,但神官少女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十字圣杖,布兰跟在队伍背后远远地看着这幕,心中忽然微微动,感到悬于旅法师世界的元素基础动摇了,光与地元素从元素池之中升起,然后消失在渺渺之中。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玛达拉的骷髅剑士的动作,它们咯咯咯行动起来,左手托着剑柄用力向上挥——数百柄黑沉沉的剑刃,整齐划,由下向上挥——在雨水之中拉出数百道长长的弧线。 相距十米,股肉眼可见的波状刃从剑上迸发开来,气刃向前推进,顷刻之间就化为个锥形的冲击波,分开水幕,带起片茫茫的水华,刷声从白狮卫队第排士官身上横扫而过。但正是这个时候,白狮卫队身上却闪烁其淡灰色的光华,这光华在冲击波的撞击下形成个椭圆形的球体,但无论冲击波怎么剧烈,球体就是没有丝毫破裂的征兆,冲击波横扫而过,几乎河岸几乎都被齐齐削平寸,河滩上的草地早已被彻底掀飞,只留下片漆黑的淤泥地,只是还留在这淤泥地上的人类士兵们,却毫发无伤。 庇佑圣歌。 旅法师的力量第次由希帕米拉展示在这细雨中的战场上,就震住了正在观察这场战斗的每个人—— “那是什么?”维斯卡格爵士几乎是从空洞的胸腔中发出声尖叫。 什么法术,可以让整支军队免疫伤害?在它空空如也的脑子里,怎么也想不出来这是什么样层次的力量,就算是圣贤之人,也不可能掌握这样的法则。只有神祇,也只有那些在凡世的规则之上的存在,才能施展这样的奇迹。默格金同样是脑子里片空白,它是个巫妖,能深刻地理解之前那幕的可怕,那不是法术,而是凌驾于法术之上的力量。 那瞬间,它敏锐地感到了某种存在性的法则从云层之中行过的战栗。 纵使它是亡灵,但那刻它仍旧感到心神沮丧,有少年,它没有品尝过那样恐怖的滋味,好像自从成为巫妖以来,它就早就忘记了那种原本属于生灵的感情。片刻的怔然,已经让毫发无损的白狮卫队与蜘蛛剑士交织在起,双方同样为三阶军队,但哪怕年轻的白狮还处于新旧融合、蹒跚学步的阶段,哪怕托尼格尔人的队形远远不如亡灵们井然有序,哪怕这支新生的军队现在还有诸的薄弱环节,但他们只要有个优势,恐怖的魔法师团这刻终于显现出效果——在《琥珀之剑》中,大部分适合于弥散到整个军团的加持类法术,效用般都比较薄弱,像是英勇无畏,像是鼓舞士气。 而那些真正的加成类法术,譬如风之羽翼,大气神盾,天堂之刃,石肤,龙力,次都只能加持到几个人身上,这些法术适合于小队战斗,若要由几个巫师或者是神官加持到全军身上,恐怕就算有充足的法力也会活活累死,就算不累死,战场上又岂有那么时间容你耽误? 但这个问题对于白狮卫队来说不是问题。 整支白狮军团不过千五百人,他们的魔法师团的规模却达到了百二十人,布兰将整个军团事先就划分为了百个区间,每个巫师只需要负责自己事先得到命令的那个区间,不过几个法术时间,这些强力的加成法术就会落在每个人头上。这并不是他自己的发明,在斜林会战之后,自从巫师开始大规模参与战斗,聪明的玩家们就开始总结创造出这些规范化的战术形式,每个细微的细节,都是前人经历过数次战争得出的经验,只不过这项却格外特殊。 因为它本身来自于玛达拉。 这就是未来石板战争之中兴起的真正的魔法军团,虽然白狮军团还远远未达到后世那个程度,但却已经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 在另段历史中,先行于世界的玛达拉亡灵曾经用这套战术打败了埃鲁因人,打败了风精灵,打败了克鲁兹人,但今天,它们却首先要品尝自己种下的果实了。“不知道我这个学生学得好不好。”布兰心中如此想到,他淡然地看着白狮卫队切入维斯卡格的阵线之中,亡灵虽然坚韧,但脆弱的阵线根本挡不住已经冲锋起来的白狮卫队,银色的洪流冲入黑色的阵线之中,转眼之间,就已经冲破大堤,漫过堤坝,向玛达拉大军的后方冲去。 黑色的玫瑰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在细雨之中凋零了,数量呈明显劣势的蜘蛛剑士个个被白狮卫队淹没,在徐进弹幕的掩护之下,托尼格尔人已经在战场上形成了局部优势。甚至在全套的法术加持之下,人类士兵在个体实力都已经远远超越了亡灵剑士,许骷髅剑士的大剑竟然在白狮士兵惊人的力量下崩断,接下来就是被分割,各自为战。在这样的情况下,玛达拉的亡灵很难有效掩护在军队中的尸巫,往往尸巫个个被杀死,骷髅成片成片地倒下,亡灵大军虽然悍不畏死,但却有个致命的弱点。 它的低级亡灵,甚至包括蜘蛛剑士、骷髅骑士这样成建制的军队都是由灵魂之力支撑的,而不是真正具有灵魂的高级亡灵,这些亡灵的力量源泉来源于尸巫本身,但唤起它们的尸巫死去,它们也会在短时间内耗尽了灵魂之火后成片地灰飞烟灭。而此刻,白狮军团就在完成这样的事情,玛达拉亡灵的阵线已经被撕裂,后面指挥的尸巫也暴露在刀剑之下,普朗歇骑士先生未竟的事业,此刻由芙蕾雅完成了。 而芙蕾雅本身,此刻已经盯上了维斯卡格爵士与他身边那群黑骑士,经历过死霜森林的战斗之后,她的女武神之血已经完全觉醒,在激活女武神印记时,至少已有黄金中位的战斗力。这个时代的她,和历史上成长期的女武神几乎已经相差无几,等到雨燕之年后,她与维罗妮卡第次结识获得了开化要素的契机,年之后正式跨过要素之门,成为埃鲁因真正的女武神。 女骑士调转马头,向那个方向杀了过去,另边的亡语默格金注意到这幕,有心想过去帮忙,不过很快这位巫妖就停下了脚步;因为支石制的权杖忽然从侧撞了过来,它下意识地编织了个黑魔法想要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但神奇的幕马上发生了,默格金眼睁睁看着那支权杖撞在自己的法术屏障上,黑色的光盾像是垂死般发出吱吱的声音,上面的法则之线与法阵、密文疯了似地开始闪光,然后个个破灭,光盾也在顷刻之间支离破碎,然后让石杖下撞在它脑袋上。 没有丝毫的反应时间,默格金的脑袋瞬间支离破碎,像是玻璃样破碎开来,炸成粉末。 “这是什么该死的力量!”它从灵魂深处发出这样声尖叫,身体在骷髅战马上摇晃了下,坠向地面。 希帕米拉这才停下来,放下手中的山脉之属,她抬起头看着巫妖的灵魂射向天空,回到了那个它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命匣之中,心下也有些惊叹自己手中这支权杖的力量。 这就是来自于大地与山川之中的力量—— 声尖啸响彻云霄。 布兰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阴云之中穿出片片张开双翼的生物,惧灵来了,它们头头冲半空中俯冲而下,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河谷两岸,那渗入人心的哀嚎好像可以使人遍体生寒;但可惜,这对于白狮卫队来说无济于事,白狮的勇气,历来就是流传于埃鲁因的诗篇之中最为耀眼传说,白狮卫队天生就拥有免疫恐惧的属性,可以说是对抗亡灵最好的军队,历史上有许宿敌般的军队。 埃鲁因与今日的玛达拉,可以说正是如此。 惧灵穿出雨幕,直奔托尼格尔人的魔法师团而去,上百头惧灵同时整齐划地向下俯冲,产生的威慑力大得惊人,有些年轻的巫师甚至吓得赶紧对半空放了几个火球,但却被飞行的亡灵生物个灵巧落叶机动轻松绕开;那些巫师还想继续施法,咒语还未出口,脑袋上就挨了重重击。他们回过头去,看到魔邓肯大人和他的鸭子使魔正严厉地瞪着他们,“不要搞错了目标!”魔邓肯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倒霉的学徒,经历了信风之环的战斗之后,他成长极快,现在已经有了接近黄金的实力,是夏尔手下少数几个有这个水平的巫师之,现在已经是魔法师团中的巫师队长。 在整个魔法师团中,这样的场景正在各处上演着,而在外人眼中所看到的场景是,不过在区区几发火球之后,巫师们就转移了目标,继续专心轰击河岸上的骷髅剑士。 “他们疯了!”血杖正逐渐在减少在正面的兵力,维埃罗人时间压力大减,但他们回过气来看到这幕时差点没吓傻掉:“托尼格尔伯爵不打算要魔法师团了!?” 雅克伯爵心中有同样的迷惑,但他相信那位伯爵大人不是那样的蠢人,他定会有后手。只是后手在哪里?他的目光落在那片沉寂的黑森林之中。 血杖同样看着那片黑森林。 事实上这个时候,战场的双方心中或或少都有了某种预感,那就像是精神之中的火花,忽然绽放开来,让人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果然,顷刻之间,森林高高地抛起支羽箭,战场似乎静止下来,所有人都看到那支羽箭慢悠悠地飞起来,划过条难看的抛物线,并没有能击中任何头惧灵,而是飞行到半,就力尽落了下来,‘啪’声落在布兰的肩甲上。 布兰看了那箭眼,然后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向身后黑洞洞的椴树林中。 “不好意思,手滑了。”菲妮吐了吐舌头,这位树精灵射手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指挥官:“都怪那些怪物的叫声吓了我跳。” 梅蒂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摇摇头,然后转身举起手中的风射手长弓。 但这支歪歪扭扭的箭就像是战场之上的信号。 下刻。 利啸响彻云霄——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森林中升起了面墙,面幽绿色的墙,这面墙由数不清的绿点构成,而每枚绿点,就是支闪闪发光的箭矢。“他们竟然打算用弓手来对付惧灵?”血杖看到这幕顿时松了口气,维埃罗人就曾经用弩手来对抗它的惧灵,但几千人的精锐弩手两轮齐射,也不过只有两头惧灵受了点伤而已,惧灵飞行速度太快,又飞得太高,本身和骷髅样还有箭矢抗性,根本不怕这软绵绵的攻击。 遑论,在这样的天气下,弓手比弩手受影响大。 它骷髅脑袋上裂开的轻蔑冷笑还没来得及进步扩大,下刻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它看到那些箭矢并没有像是普通的弓手射出的箭样,呈现出抛物线式的进行路线——高高飞起,穿过惧灵之间,然后落下——相般,那面绿色的墙,像是阵飓风般,径直从飞行的惧灵队形之间横扫而过,直飞出三四里的距离,才渐渐耗尽了动能,从高点开始落下。 但这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箭雨之后,惧灵像是下雨样掉下去了二十头。 “精灵射手!”这个射程,血杖脑子里只觉得片嗡嗡作响,只有精灵中最王牌的射手部队,才能有这个可怕的射程。但无论是风精灵还是野精灵,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它喉咙里咯咯作响,死死地盯着那支部队,时间只想搞清楚件事: 这支军队究竟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而同刻,雅克伯爵心中也是片震惊:“附魔箭!”他怔怔地看着幕,忽然明白自己之前失误在什么地方。 ……(未完待续。) 第三十幕 林歌 欲望文 第三十一幕 既是射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一幕 既是射手 风射手是四阶兵种,惧灵也是四阶兵种,但惧灵引以为傲的灵巧与机动性在追求精准的风射手面前天生就被克制,它们骨架样可怖的身形带来的箭矢免伤在附魔箭面前也不值提,剩下的就只有可怜的防御与生命力。这些亡灵生物鼓动着破破烂烂的翅膀头头飞过战场上空,凄厉的尖叫声从冲锋的白狮卫队头顶掠而过,当卡格利斯抬起头时,只看到这些怪物中插满箭像刺猬样的个体如同下雨般掉下,重重地落在河滩上,第波箭雨过后,空中飞行的怪群的数量就已经削减了六分之。 血杖仍未命令惧灵撤退,剩下的惧灵在半空中翻滚着降低高度,开始向埃鲁因人的魔法师团展开俯冲。“它们果然打着这主意想换掉我们的巫师,领主大人真是太了解它们了。”梅蒂莎抿着唇透过树木之间的空隙看着那些呼呼飞行的怪物,眼中满是钦佩之意,雨点打在她柔软的脸蛋上,顺着脸颊的弧线汇聚至尖尖的下巴然后滴落;在她附近的椴树林中,大约六百名精灵或是人类弓箭手身形同样屏息隐藏在宽阔的斗篷之下,数百双眸子都紧盯着这幕,但不约而同的是她们手并没有停下,整齐划地从背后的箭袋中抽出第二支箭来。 “三号箭。”梅蒂莎张开弓,瞄准了某片空域。 森林中立刻升起起团团白色的火焰,星星点点,像是黑暗之中的星辰。 梅蒂莎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到四百尺以内,听我口令。” 她眯着眼睛测算距离,惧灵几乎已经飞至魔法师团头顶,有些年轻的巫师学徒吓得尖叫起来,要不是每个方阵都有领队在维持秩序,他们几乎立刻就要四散而逃。而正是这个时候,银精灵小公主微微张开了口:“以我为引导,射击。”她呼吸着森林之间微凉带着水汽的空气,她的箭术算不得顶尖,但毕竟曾经生为林歌军团的指挥官,在这些树精灵之中也算是流水平,下达命令的同时,她指尖松开弓弦,羽箭带着水花脱手而出,犹如道银线,钻入天上那些怪物的阵型之中,正中其中头惧灵的头颅。 那头惧灵发出声凄厉的尖叫,脑袋上被射穿的地方瞬间燃起片圣焰,它在半空中扑打着,但片刻之后整个身体就变成了团在空中前进的火团,这火团挣扎着坠向地面,但还未至落地,就已经燃烧殆尽。 然后暴风雨般,随着蓬蓬蓬的弓弦声,团团白色的火焰从森林中升起,密密麻麻地射向正在俯冲之中的惧灵;对于玛达拉方来说,眼前的这幕简直是场灾难,近百头惧灵好像迎面撞上场神圣的风暴,它们在风暴之中头接着头中箭,然后燃烧起来,包裹在圣焰之中,哀嚎着落下,还未至落地早已飞散成漫天火星,灰飞烟灭;惧灵保持着队形在漫天星火之中穿行而过,然而风暴过后,就七零八落,还剩下不到原本的四分之。 在血杖身畔,那些召唤惧灵的高阶尸巫几乎被打懵了,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唤出的高阶亡灵转眼之间就消失了大半,时间几乎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血杖看懂了,它的骷髅手掌咯咯咯地抓着自己的法杖,眼眶中灵魂之火跳动得前所未有的猛烈,它明白过来,自己被那些该死的埃鲁因人耍了。 “他们果然准备了经过圣水洗礼的箭矢。”雅克伯爵远远地看着这幕,不由得叹了口气。别人准备得实在是太过充分了,相比起来他们简直就像是业余人士样——当然在布兰眼中,他们的确也只算得上是业余人士。但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托尼格尔人第波箭雨用的显然是另种附魔,如果他们开始就用圣属性附魔的话,血杖说不定就会让惧灵撤退了,托尼格尔人显然想好了这点,开始就给玛达拉的骨头架子设了个套子。 “如果第波箭雨不使用附魔箭的话间,现在留下的惧灵又太了些,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猜到了血杖会使用惧灵,会怎样使用惧灵,托尼格尔人甚至连这些惧灵的下场都安排好了,”雅克伯爵心中不禁百思不得其解:“那位伯爵大人究竟是怎么猜到这些的?” 但如果他将自己这些疑问告诉布兰,布兰定会告诉他想了。血杖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本摊开的大书,内容都清清楚楚写在上面,这就像是作弊样;历史上的血杖谨慎但又富有胆识,善于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但在面对埃鲁因人时却十分狂妄自大,以它的性格,肯定会抓住自己的判断失误。但如果自己第轮伏击中不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的话,肯定会引起那个小心谨慎的家伙的警觉,所以他用上了风射手和另外种附魔,但却没用上对于亡灵杀伤最大的圣属性附魔,为的就是让血杖产生出‘原来这就是埃鲁因人的埋伏,也不过如此。’的心态,从而放心大胆地使用自己的惧灵。 而至于说什么计算好了要给惧灵造成大的打击这种事情,纯属扯淡,战场上瞬息万变,人心是难测,谁也不敢说十拿九稳,他依照血杖的性格设下这个圈套,本来就是本着能杀伤少惧灵就赚少的心态去的,只不过眼下看来收效是出乎预料的话。不,应当说是已经不能好,天上还剩下孤零零十头惧灵,它们再要俯冲也造不成任何效果,毕竟底下的巫师们也不是没有还手的能力,所以控制它们的高阶尸巫赶忙将这些仅剩的种子给召唤了回去,否则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亡灵连空中侦察都要没有了。 如果接下来还有战斗的话。 森林中的射手少女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造成的战果,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梅蒂莎盯着往回飞走的惧灵也长长地出了口气,她在雨幕中放下长弓,心想风射手的第次战斗总算是交出了份完美的答卷。“领主大人这支风射手虽然还远远不及我们那个时代,但也有些独特的地方。”她心中默默地想到,历史上的林歌军团是支远近皆可的军团,近战时骑上独角兽,手持银色长枪,立刻就可以发起光荣的冲锋,远程时取下长弓,立刻就是流的射手,而且步弓骑射皆尽精通。眼前自己率领的这支射手部队当然还赶不上历史上自己的属下们,但亦是这个时代的流水准了,也必须是流的水准。 她虽然平日里并不话,仿佛与世无争,但心中仍旧有属于白银之民的孤傲,这是她的军队,那么只能是最好的。它在历史上叫做林歌,而现在亦应当继承于这个名字,森林中流传千年回荡于树木之中的古老歌谣,唱诵着精灵的英雄们利箭如织,抵御敌人的传说,这就是森林之歌。 她看了森林的边境外立在雨幕中的布兰眼,满心钦佩。 布兰为风射手配备了三种附魔箭:号箭附魔风之羽翼,可以增加箭矢抛射的距离;二号箭附魔岩石之锋,用来在投射距离内对付重骑兵;而三号箭是专门为针对玛达拉的战争准备的圣属性附魔箭,通常情况下,每个风射手会携带二十四支普通箭矢,其余三种附魔箭各两种,共三十支,这不过这次战斗的主要敌人是亡灵,因此特别削减了号箭和二号箭的数量,改为带上了四支三号箭。 而就是这六支附魔箭,总共造价四百二十托尔,六百名风射手齐射六轮,个普通步兵团年的维护费用就被射出去了。 这样奢侈的配备,放在埃鲁因任何位贵族眼中,绝对是败家的行径,他们宁愿在场战斗中输了花点小钱来赎买人生自由,估计也比这种豪奢的战争来得划算,这打得那里是仗,根本就是在比赛烧钱。 但这笔昂贵的开销,在今天却带来了应有的意义,那些在椴树林里瑟瑟发抖的维埃罗人,想必这刻心中应该对这点加深有体会。 “可领主大人究竟为什么能看到这天的到来?” 小公主眼中满是迷惑与好奇,她在冷杉领空闲下来时曾研读过人类的历史,长达十个世纪中这样的时代不曾降临,圣者之战仿佛是遥远的记忆,自己的这位领主大人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他在眼下这条道路上愈走愈远;还是说正如尤塔他们所说,领主大人只是在布契被这些亡灵们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所以才有今天的切。 她又摇了摇头,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领主大人直以来都在准备着什么,但绝不仅仅是因为布契发生的切,否则他在安培瑟尔的行为就说不过去了。 梅蒂莎回过头,将食指与拇指含在口中,冲自己的属下、自己的姐妹们吹了声长长的口哨。“休息结束了,”她命令道,声音不高,却传遍整个森林:“我们有个很好的开始,但接下来,才是我们绽放光辉的时刻,去告诉我们的敌人,什么是林歌!” “利箭如织!”女孩子们齐声答道。 梅蒂莎点了点头。 布兰在河滩上的高地看着整个丘陵地区局势的改变,白狮卫队已经在巫师们不间断地掩护下完全撕裂了维斯卡格与默格金两个亡灵剑士团的阵地,火球的光芒从整个河滩上犁过去了遍,骷髅剑士们才刚刚被炸飞在地想要爬起来,尖锐的冰棱又铺天盖地地砸下,然后年轻的白狮从这些苟延残喘的敌人身上碾过,芙蕾雅与弗恩配合杀死了维斯卡格,战场上的面印有黑色玫瑰与蜘蛛的旗帜迎面摇晃了下,然后倒了下去。 布兰抿着嘴唇,冷冷地看着维斯卡格被砍掉了只手,条腿还勉力在战马上维持平衡与芙蕾雅交手的场景,心中亦是暗暗吃惊,如果有人类在这样的条件下战斗,恐怕早已是状若疯狂,但凭最后的信念而战。但维斯卡格却仍旧保持相当的冷静,这就是亡灵,空荡荡的胸腔中没有恐惧、狂热或者是冲动任意种情感,它们在死亡之前最后刻都仍旧是条可怕的毒蛇,随时可能用毒牙在你身上咬个窟窿。 好在它们太轻敌了。 维斯卡格倒下了,紧随默格金的后尘,而前者死得过于憋屈,在山脉之属意的加成之下,希帕米拉发挥出了连他都想象不出的可怕实力。在死霜森林战之后,希帕米拉就已经是要素显化的神官,现在又拥有了同等阶的战士等级与战斗经验,基本上相当于游戏之中的双精英职业,这种东西布兰只在少数重要的剧情npc身上听说过,比方说北方那位大地贤者艾尔兰塔就是其中个,而现在在他眼前就有个现成的传说。 恐怖的是,布兰现在终于搞清楚了山脉之属意的技能描述中那句‘他可以将来自于大地的祝福法术融入其战斗风格之中,她获得的祝福越,这支权杖的攻击力与属性加成越高。’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权杖在攻击时会有几率对持有者附加增益法术,而这些法术反过来又会加强山脉之属意的属性,简直越打越强的典范,而且盖亚的增益法术还和炎之圣殿有很大区别,炎之圣殿的大部分法术都是以自我为目标的,因此炎之圣殿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战斗神官与炎眷骑士,但盖亚的大地圣殿的增益法术正好相反,它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范围增益法术。 布兰现在看到围着希帕米拉身边那些白狮步兵,个个几乎都快要赶上小boss了,白狮卫队成军的时间尚短,而今军中士官也不过白银实力,而还有很士兵即使在服用了龙血药剂之后还停留在黑铁巅峰阶段,但此刻在希帕米拉的祝福光环之下,个个竟然隐隐有了向白银巅峰靠拢的战斗力。 布兰自己都觉得这有些太离谱了。 因此希帕米拉所在的左翼进展极快,几乎已经从两个亡灵剑士团的阵线之中杀通了出去,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并没有停下来与友军合围维斯卡格和默格金的残余势力,而是继续向血杖的本阵方向突击过去,双方的距离不远,而白狮步兵的速度又快得惊人,血杖此刻正在将先前用以围攻维埃罗人的几个团抽调回来,后阵极为薄弱,旦被突破,那么本阵中央的尸巫方阵就要受到灭顶之灾。 布兰目光放远了些,在河岸另边,亡灵果然正在将骷髅骑兵收拢回来,不过先前它们纠缠的兰托尼兰人与高地骑士的骑兵现在却反过来纠缠它们了,两只轻骑兵在河谷方向打得不可开交,显然时半会血杖是指望不上自己这支骷髅骑兵的,当然布兰也别指望兰托尼兰人会帮他进攻血杖的侧翼。 战斗打到现在,事实上战场的双方都已经捕捉到了对手最脆弱的环节,埃鲁因方,维埃罗人至今仍被围困于椴树林之中,虽然仍旧维持住了士气,但面对正面仅剩下的个团的骷髅战士仍旧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最大的问题是编制唯还保持完整的二阶精锐弩手在这场战争中几乎毫无用处;而兰托尼兰人不得不帮助布兰纠缠住血杖的骷髅骑兵,有等于无;正面战场上几乎只剩下布兰与血杖大军的博弈,而现在对于布兰来说唯的优势是血杖大军正背对自己,而掩护它侧翼的两个精锐团已经被突破,只要托尼格尔的大军能在血杖完全调整好阵型之前给予对方致命击,那么就可以战而胜。 而血杖方,虽然背腹受敌,但胜在兵力此刻却反而占据了优势,在它们背后的只有布兰五个大队的白狮步兵与两个大队的风射手,外加个魔法师团,其中风射手基本上不可能用来进行正面冲击,而五个大队的白狮卫队也不大可能在突破了维斯卡格的阵地之后,不停下来稳固阵地,而是直接杀上来;当然,就算有那么两个大队杀上来,面对玛达拉方的优势兵力,也不大可能有所作为。 交战的双方此刻几乎都腾不开手来整理自己的侧翼,托尼格尔人拼了命地想要突破亡灵的防线,去摧毁血杖的尸巫方阵;而血杖则拼了命地想要重新调整阵型,来对付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双方都在于时间赛跑,或者说只要任意方还有只预备队,那么就可以从这个时候双方毫无保护的侧翼鼓作气的击溃敌人。 但问题在于,似乎双方都已经没有了预备队。 战斗已经完全陷入了纠结的僵局之中。 但这样的僵局却是血杖乐于看到的,“不知死活!”它发出声尖笑,它需要的正是时间,而不是尽快击溃敌人。虽然让这些不堪击的对手束缚住手脚有些丢脸,但总比失败来得要好,何况眼前这些人类显然王国在南境最后的军事力量,他们旦覆灭,那么不要说维埃罗与卡拉苏,就算是整个安培瑟尔以南,玛达拉也不是没有染指的机会。 它们还有另外个盟友,让让德内尔来统治这片广大的区域,作为玛达拉与北埃鲁因的缓冲地带,显然是那位至高者愿意看到的。 血杖终于松了口气,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自己招手。 山丘之上,椴树林中,雅克伯爵同样脸色阴沉,托尼格尔人正在犯错误。但或许不应该叫做错误,因为无法避免,兹林伯爵先前询问他要不要吹号警告那位托尼格尔伯爵,但他拒绝了,因为他明白这么做豪无意义。那位托尼格尔伯爵所做的其实是正确的选择,只不过这个选择在现在看来仍旧是错误的,战场上并没有出现所谓的机会。 兵力还是太少了。 他后悔不已,如果之前自己没有葬送掉维埃罗人的军队,那么现在定是另外番局面。这位伯爵大人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剑柄,指节紧张得发白,他第次上战场时,仿佛都没有像现下这么屏息凝神过。 但战场上的所有人恐怕都没有想到此刻布兰的心情是如何的,他事实上有些惬意,十分轻松地在细雨之中,因为他看到果然就像想象中样,血杖正在犯错误—— 这个错误很致命。 因为它竟真以为托尼格尔已经没有后备力量可以冲击它的侧翼了。 他回过头,森林之中,梅蒂莎远远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这位银精灵小公主从腰间解下号角来——那是法兰骑士的龙角长号,漆黑的号身,上面有银色的蔷薇花纹,号上描绘着过去战争的场景,述说个传说,在那个传说中,描述着马拉尔德的平原上天蓝色的旗帜飘扬如海,描述着法兰人的长矛寒光闪烁,描述着号角的长音,与先古诸灵的勇气。 描述着白银之王,率领着他的骑士向敏尔人发起冲锋的场景。 银精灵小公主将号角放到嘴边,已用力吹响。 号角长音,响彻群山。 在所有人眼中,仿佛落雪般,数以千计的银色天马,从天边滚滚而至,那刻大地轰鸣,仿佛群山的共振。 血杖手中的法杖,啪嗒声掉到了地上。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幕 既是射手 欲望文 第三十二幕 又是骑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二幕 又是骑士 地平线上出现了条银线,这条银线漫过丘陵与河谷,雷声滚滚,转眼之间到了近前,才让人看清那是无数匹银色的骏马。这些体态修长、曲线俊美的法兰战马来到森林的边境上,才开始放缓速度,徐徐停了下来,它们抖动着耳朵,在森林外的草甸上倘佯,马群中身材最高大的匹,昂起头来望向森林的方向。 亲眼目睹了这幕的风射手姑娘们差不都呆住了,她们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梅蒂莎身上,心中对这位公主指挥官充满了崇拜。 梅蒂莎脸微微红了红,不过很快平静下来,沉着地吩咐道:“林歌卫队,听我号令,上马。” 少女们听到命令,赶快将长弓背到背上,依次走出森林,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些俊美异常的战马旁边;但她们随即发现这些战马对她们表现得异常的友好,不但没有丝毫敌意,还垂下头来与她们亲近,仿佛不是第次相遇,而是相伴年的战友样。少女们既惊讶又好奇,边拉下斗篷的风帽,边亲昵地摸了摸自己坐骑的鬃毛,然后抓住马鞍,踩着马镫,个接个地翻身上马。 她们的动作极为熟练,仿佛久经训练似的。 最后个上马的是菲妮,这位首席树精灵射手开始还副缩手缩脚的样子,但等她上了马背,马上就意气风发起来,高兴地说道:“原来领主大人天天让我们进行马术训练,就是为了今天呀!” 布兰抓着马缰,回过头瞥了她眼,“不知道是谁在训练时叫苦连天。” 菲妮面不红心不跳地答道:“这不也骑上来了吗,这马可真温驯,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马,好像骑上它就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其他少女们也纷纷表示赞同。 布兰知道,法兰骑士的‘骑兵整备’这张卡牌的效果描述是‘支付x财富,法兰骑士令x名追随者变成骑兵,若已是骑兵,则获得飞行异能。’,字面意思是将步兵转化为骑兵,而不仅仅是召唤战马,所以这些风射手姑娘们才会有现在这样的感觉。只不过个从未骑过马的人就算是骤然获得了骑术技能,头次坐在马背上时也会感到错愕,所以基础的骑术训练仍旧具有必要性,就算是短时间内没什么功效,也至少要让她们熟悉在马背上的感觉。 为的就是这样刻。 在椴树林中—— “骑射手?”兹林伯爵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雅克伯爵轻轻摇头,兹林伯爵这家伙显然就是那种本身对于军事点也不了解、却喜欢道听途说的家伙:“他们背上的弓超过点五米,这是典型的步兵长弓,在马上根本施展不开,除非他们另带短弓,否则不大可能是骑射手。” “说不定他们还带有短弓呢,不然他们召唤这些马来作什么用?” “也有这种可能。”雅克伯爵想了下之后答道,对于托尼格尔人的想法,他现在也摸不着头绪。不过那位伯爵大人能变出支骑兵来,让他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摩挲着剑柄,开始考虑在什么时机配合托尼格尔人出击,才能逆转局势。 在与他们遥遥相对的玛达拉的阵地上,血杖正得出相同的结论,埃鲁因人忽然出了支可以威胁它侧翼的骑兵,让它有些如芒在背。对面那支军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它在考虑对方的指挥官究竟想拿那支骑马的射手军队干什么,但怎么也想不明白。 其他黑暗领主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它们最终得出致结论,旁边这支骑马的射手军队很有可能是埃鲁因人分散它们注意力的疑兵,如果真的分兵侧翼,待会儿白狮步兵那五个大队发起攻击时,中央阵地很有可能支撑不住。但放任这么支‘骑射手’大军在自己晃悠似乎也不是个办法,最终血杖命令最后剩下的个骷髅战士团顶了上去,至少让对方没办法骚扰到它的侧翼。 看到血杖还在中规中矩地行事,布兰不禁笑了下:“现在看你的了,梅蒂莎。” “领主大人,胜负已分,这次请让您亲自来带领我们冲锋吧。”银精灵小公主柔声答道。 布兰点了点头:“把虎雀他们叫出来吧。” 梅蒂莎吹了声口哨,仿佛夜莺,过了会,十名骑士骑着马从树林背后走了出来,他们来到近前,正是虎雀行人,不过装束早已与那时大不相同。虎雀穿着套精致而厚重的铠甲,这套甲有些白城的风格,肩甲与护腋甲叶相连,上面用白色的涂料绘有海怪的花纹,他使用把长枪,腰间挂着带鞘的长剑与战斧,看起来不像是雇佣兵,倒像是骑士。不过布兰知道,这是远地之鹰的精英骑士装束,远地之鹰是白城带最有名的雇佣兵团。 其他人也是差不的打扮,除了芙罗姐妹,野精灵中的姐姐而今穿着革制的灰色长袍,背后的斗篷像是由无数织带构成,每条织带下面都套着枚黄铜圆环,这件古怪的斗篷也是大有来头,它是魔导士长袍,每枚黄铜环上都刻印有相应的法术,可以在战斗中即时施展,是标准的战斗巫师的装扮。而野精灵中的妹妹蒂亚则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带着尖尖的巫师帽,已经成为了正式的精灵使,此刻正在马背上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 虎雀笑呵呵地向布兰打了个招呼:“领主大人,好久不见,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可把我们闲坏了。宝石平原风景虽好,罗夏尔的傍晚也依然繁荣美丽,但仍旧比不上这个真实的世界,何况我们向往热血沸腾的战斗生涯。” “虎雀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不过布兰也有点过意不去:“以后就不会了。” “真的吗?”蒂亚开心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 其实维持白城先锋也只需要每天支付风5与梅蒂莎二十点法力而已,布兰点了点头,旁芙罗却轻轻哼了声,他有些意外地向那边看去,野精灵中的姐姐别过脸去,只让他看到尖尖的耳朵。“果然生气了啊。”布兰心想,卡牌生物都是具备感情的,还不知道墨德菲斯和安德丽格怎么样了,前者还好说,后者估计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他看了河岸方向眼,战局发展到现在已经十分缓慢,玛达拉方面就像是个巨大的转盘,正在雨幕中缓缓转动着,而芙蕾雅正指挥着白狮卫队试图冲破蜘蛛剑士已经支离破碎的防线,可亡灵毕竟与人类不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它们依旧给芙蕾雅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布兰夹紧马腹,驱使坐下战马来到林歌卫队的正前方,他调转马头,面向玛达拉大军的方向,轻声命令道:“绕开白狮卫队进攻的方向,随我来。” 这支大军动了起来。 近千匹纯银色的战马和它们背上的射手少女们缓缓绕过白狮卫队进攻的正面,绕向血杖大军的侧翼,维埃罗人与玛达拉的亡灵都紧盯着这幕,虽然明知道那不大可能是可怕的骑射手,但放任这么支大军直接威胁自己空虚的侧翼,还是让血杖隐约感到不安。“再让我们的射手盯着那边吧,”它吩咐身边的尸巫道:“别让埃鲁因人太过肆无忌惮。” “我们的射手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名黑暗贵族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些是精灵射手,我们的射手在他们面前只是摆设而已!但如果她们真带着短弓,那么短弓在我们的长弓面前就是劣势了,明白吗,蠢货!” 布兰看着血杖的调动,心想这位玛达拉的老代领主也是滴水不漏,不过可惜,有些东西注定是它那空洞的脑袋想象不到的。林歌卫队徐徐前进,在靠近到距离血杖大军大约千英尺的地方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支背着长弓的骑兵在这个距离上想要干什么,但她们马上用行动给出了答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风射手姑娘们齐刷刷起翻身下马,好像早就排练过无数次似的,她们向前跑到空地上列开阵型,然后在口令声中举起长弓,血杖还没反应过来,埃鲁因人的羽箭就已经升上了天空。 亡灵的指挥官们仰起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光点,它们飞到最高点之后微微滞,然后呼啸而至,顷刻之间血杖的侧翼阵地上像是下起了阵光雨。这和维埃罗的弩手齐射可不样,风射手的箭快,穿透性强也精准,而且还全部都是圣属性的附魔箭,轮箭雨下来,血杖的侧翼像是被梳子梳过遍的,刷刷倒下好几排骷髅射手。 血杖下就受不了了,在这个距离上它的骷髅射手根本就射不到对方,只能干挨打,它做梦都没想到这会是骑马的步兵,这刻它只觉得对面的指挥官简直是脑有洞,究竟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就不能好好的打仗吗?不过腹诽归腹诽,这位成名已久的黑暗领主还是不得不命令骷髅战士出击,去驱赶那支精灵射手大军,否则放任那些弓箭手肆意射击,它非疯了不可。 布兰手下的风射手看到骷髅大军出击,不慌不忙,井然有序地退回阵列之中,翻身上马,呼啸而去,只给赶来的骷髅大军远远地留下个背影;而她们跑出段距离,又在布兰的指挥下停下马来,再次列阵,向骷髅大军展开攒射。 这下亡灵的指挥官们就傻了,怎么办?追,追不上。射,又射不过。如果还有惧灵,倒是可以让惧灵去缠住对方,然后再派遣骷髅大军追上去举消灭对方,可这会儿惧灵早已消耗殆尽了,剩下那十头飞过去还不够对方轮齐射的。当然它们还有骑兵,问题是如果把骑兵抽调过来,等于说放任兰托尼兰人肆意攻击它们的另侧侧翼,那只会崩溃得快。 血杖顿时头大如斗,这仗还怎么打?如果说对方只是普通的骑兵,它还可以凭借亡灵近乎无限的耐力去拖垮对方坐骑的体力,问题是对方的战马明显全是召唤来的,什么时候听说过召唤生物还有耐力限制的?召唤来也就罢了,还每个射手有三匹战马,就算死个两匹也无所谓,它现在开始有点体会到维斯卡格临时之前的心态了,简直要欲哭无泪,这究竟都是些什么军队啊,步兵跑得比骑兵还快,反而是步弓射手人配备三匹战马,这分明是精锐骑兵的配置,对方的指挥官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雅克伯爵远远地看到这幕时也不由得怔住了:“这是法恩赞的龙骑兵战术……” “给个射手配备三匹战马,这位伯爵大人也是够有钱的。”兹林伯爵也感叹了句。 “那些战马是召唤出来的。”雅克伯爵看到自己的同僚有所误会,不得不解释了句,不过他心中仍旧也是感叹,现在能在埃鲁因玩这套战术的,恐怕也只有这位伯爵大人了。他至今没想明白,对方是怎么召唤出这些神俊的战马的,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现在他倒是忽然有些明白了过来,也只有这等人物,能以己之力扭转安培瑟尔的战局。 “我们都有些太小瞧人了啊,兹林伯爵。”他不由得摇头感叹了句。 战场上的局势已经逐渐开始明朗了起来。 焦头烂额的血杖不得不让自己的个骷髅战士团去拖住对方的风射手——或者不如说就是送给对方吃;它唯指望的是对方的精灵射手能吃得稍微慢点,好叫它能腾出手来,先对付了河滩上那支白狮步兵,那支精灵射手部队虽然恶心,毕竟不是左右战场胜负的军队。它的策划似乎十分成功,布兰手下的风射手还有两支圣属性附魔箭,自然不可能浪费在这支骷髅大军身上,只能远远地用普通的箭矢慢慢消耗它们的‘有生’力量。这样来,血杖终于赢得了时间。 它终于将两个团的蜘蛛剑士调集到了自己的正面,加上原本的个骷髅战士团以及两个骷髅射手团,玛达拉第次在布兰的白狮卫队正面拥有了绝对压倒性的实力。 而这个时候,白狮卫队也刚好清理完了维斯卡格与默格金的余部,以希帕米拉与芙蕾雅指挥的两个大队为矛尖,直接杀向玛达拉的本阵。战场上最后决定胜负的时机仿佛在这刻出现,双方大军绞杀于点之上,埃鲁因的魔法师团再次发挥,火球远远地越过整个河谷,星星点点地落在玛达拉的大军之中。 然后尸巫与骷髅法师在将近半个小时的沉寂之后,也头次开始了还击,绿色与金色的光束在两军上空交错飞过,很快,埃鲁因人的魔法师团就开始沉寂了下去。 “哈哈!”来自于亡月之海的黑暗雇佣兵们自然最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它们忍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他们的巫师没有法力了!” 信心好像下子重新回到了这些黑暗贵族身上,有那么刻它们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失败了,“玛莎在上,胜利最终还是属于布罗曼陀的黑玫瑰!”有人甚至已经叫喊了起来。只可惜亡灵大军没有士气,否则这刻定然要士气大振,说不定就直接杀得白狮军团丢盔卸甲了。 与玛达拉贵族们的片庆幸相比,维埃罗人则消沉得,兹林伯爵已经好几次要求他们立刻出兵去助托尼格尔人臂之力了,先前最早要求撤退的也是这家伙,现在最狂热的也是这家伙,不过雅克伯爵早就看清楚了这家伙的本质,只冷漠地摇了摇头。他盯着战场之上,时机还远远未至,他相信那位伯爵大人定还有后手。 夏尔在巫师方阵之中,看着玛达拉方向的尸巫方阵中千百倍明亮的绿光,心中大概猜到对方所想,不过他冷静地等到对方的第三轮攻击之后,才对自己的属下们打了个响指。。 “可以撤销魔法屏障了。” 在传统的巫师对战之中,巫师的前三轮攻击最猛烈而集中,而尤其是察觉到他们已经耗尽法力的情况下,对方肯定会加倍的卖力,想要举铲除他们。对方的所有猜测都对,但惟独错了点,在魔法屏障去除之后,托尼格尔人的魔法师团中所有人都做了个相同的动作。 他们打开腰带上的皮革小包——这种小包共有三个——然后从中拿出个装满淡蓝色液体的瓶子,皱起眉头,捏着鼻子,仰头灌下,下刻,这些巫师身上原本衰竭的精神力量瞬间又澎湃起来。 血杖是名尸巫,它的视力托庇于法则的力量,因此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几里之外的这样幕,它当然明白对方的巫师喝下的是什么,它也不是没见过法力药剂,但这么的法力药剂,它是真没见过。上百瓶法力,瞬间就消失了,而消耗掉它们的理由仅仅是为了战胜它而已,只有真正与魔法打交道的人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那刻血杖只想嚎啕大哭,如果可以的话,它简直想跑过去给对方的指挥官迎面拳:早知道自己这么值钱,干脆让对方把这些法力药剂送给它,然后它直接举手投降得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幕 又是骑士 欲望文 第三十三幕 最后一击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三幕 最后一击 顷刻之间,魔法的光辉又次在血杖的阵地上变得明亮起来,这次形势逆转,尸巫们反而耗尽了法力,双方的交手变成了埃鲁因魔法师团单方面的表演,仿佛历史重演,在魔法弹幕的掩护之下,白狮步兵再次突入亡灵大军被撕开的阵型之中。不过这次他们却没上次那么轻松,亡灵的阵型中央极厚,几乎集结着三四个团的兵力;白狮卫队开始进展极快,很快就慢了下来,双方重新陷入相互厮杀之中,时半会难分胜负。 血杖不断将两翼的兵力调集加强中央,谨防白狮卫队突破它的防线,这个时候的白狮卫队在各种法术的增幅之下已经有了接近四阶军队的实力,他们的对手中只有很少部分是三阶的蜘蛛剑士,大部分骷髅战士面对年轻的白狮都难以匹敌,只能依仗数量缠住他们的步伐。 而这个时候,事实上血杖的侧翼已经空虚得不能再空虚。 它也没什么办法,而且也顾不得那么了,如果不巩固中央,旦被白狮卫队突破就是必败,至于边上那支风射手军队,要骚扰就是让他骚扰吧。但它并不明白,布兰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在布兰的口令声中,风射手姑娘们再次停下,只不过这次她们举起长弓时,架在弓臂上的箭矢已经换上了闪闪发光的圣银箭,射手少女们用指甲在箭簇上划,立刻燃起团团圣白的火焰。 轮齐射,追逐她们的骷髅军队顿时七零八落,她们再换上岩石之锋的重箭覆盖轮,那个骷髅战士团基本上就再也找不出还着的单位。布兰观察了下战果,这才点了点头,他在细雨中举起大地之剑,第个越众而出,虎雀在内的十二位白城先锋尾随他身后,十三名骑士,摆出了冲锋阵型。 “梅蒂莎!”布兰在细雨之中喊道。 “我明白,领主大人。”梅蒂莎举起长弓,在她的口令声中,风射手大军的射击线向前延伸,直指向血杖的侧翼。 布兰驱赶着坐骑前进,虎雀与芙罗左右跟随在他身边,身后是其他骑士,这支小小的骑兵队伍缓缓越过两百尺的距离,然后开始加速,它们正面面向血杖的侧翼,血杖当然注意到了这支骑兵的存在,可问题是此刻正面战场上正打得不可开交,这十来个骑兵也没有太引起它的警觉,它猜想到这可能是埃鲁因人的亲卫骑兵,与是调遣了个中队的黑骑士堵住那个方向。 布兰与虎雀等人已经开始小跑起来,这个时候梅蒂莎终于下达了最后的口令:“三号箭!” 她没有通告风向,战场上的风是大数弓箭最麻烦的敌人,但风射手除外,风就是风射手的朋友,无论它往哪个方向吹都不会影响风射手射出的箭矢,这是风射手最特殊的能力之,而风射手也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全天候的远程部队。射手姑娘们默默地换上了圣银箭,然后激发了附魔,手松,又波光雨直接在血杖的侧翼落下,那个地方原本存在的骷髅射手与骷髅战士顿时空了大片,就好像为布兰等人腾出了冲锋的缺口般。 这个时候布兰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距离,他抬起头,甚至已经能看到玛达拉大军中那支穿行的黑骑士队伍,不过他仍没有急着小命令,而是命令手下所有人保持着小跑的速度。 他仍旧在等待。 风射手们射出了最后轮箭雨,然后纷纷丢下长弓跑回自己的战马边,她们抓住鞍子翻身上马,边从斗篷下抽出柄雪亮的弯刀来,好像顷刻之间,这支射手部队就变成了支整装待发的骑兵。梅蒂莎也换上了银色的长枪,这刻她终于有了种重回圣者之战时代的感觉,仿佛自己身后就是那支战无不胜的林歌军团。 她在雨幕之中放平长枪,独角兽在坐下不安地踢踏着马蹄,这位银精灵的小公主轻轻吸了口气,然后下达了命令:“林歌军团,随我来!” 大军开始向前。 “托尼格尔人要用弓箭手作骑兵冲锋!”兹林伯爵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忍不住扯了扯头发:“他们疯了吗?” 但雅克伯爵这次没有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伯爵大人冷着脸回过头,对所有人说道:“整装待发,我们准备出击,最后决战的时候到了!” 他没有说太的话,只是脑子里却产生了个明晰的想法。 在某个传说之中,他曾经听说过这样支军队。 那个传说是如此的有名—— 以至于连血杖都反应了过来。圣者之战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如此鲜明的段记忆,关于四位贤者如何战胜了统治世界的黑暗力量,从而在沃恩德建立起四个最光辉的帝国的传说,四大圣殿统治沃恩德将近千年,对于先贤的美化早已在它们治下的民众心中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印象。而玛达拉的亡灵从来不是凭空生成的,记忆对于它们来说是种痛苦与煎熬,但它们却始终不能摆脱,那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听过的传说,这刻又浮上了血杖的心头。 它看到那支丢下长弓,上马准备冲锋的精灵射手大军,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在什么时候听过这样支军队。 这支军团有个美丽的名字。 叫做林歌。 “银精灵。”雅克伯爵这个时候忽然想起的是关于布兰的些传闻,其中些,就是关于他与银精灵的关系。他没想到,银精灵竟然将这支传奇的卫队借给他了,这样的人,存在于埃鲁因这个小国,究竟是福是祸,还是个谜。 其实所有人的猜测都有些偏差。 风精灵的射手少女们虽然继承了林歌这个曾经消失千年的名字,但她们毕竟不是历史上那支传奇军团,树精灵射手和风射手都接受过些近战训练,要她们骑在马上冲锋却有些强人所难了。只不过梅蒂莎下达命令时,这些射手姑娘们依旧义无反顾,表现出丝毫不逊色于男士的勇敢。 布兰回头看着这幕,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再回过头,对身边的虎雀说道:“现在让我们来为女孩子们打开个缺口。” “如你所愿,领主大人。”虎雀答道。 “冲锋!” 十三名骑士骤然加速,开始进行最后的冲刺,在他们的正面是血杖的侧翼,近百黑骑士早已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到来。血杖手下的黑骑士至少也有白银上游的实力,其中不乏白银巅峰的佼佼者,并且它们大武艺精湛,身经百战,在血杖想来,就算是对上埃鲁因人的贵族卫队,也是轻轻松松,在般的情况下,也的确如此,然而它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却并不般。 布兰马当先,最先杀入敌阵之中,维埃罗人重新从森林之中冲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幕。骑士带领侍从们冲锋,这早已是沃恩德大陆的常态,然而位真正拥有实权的王国伯爵带领数十名亲卫亲自陷阵杀敌,至少在西法赫王朝之后,几乎就是十分罕见的事情。维埃罗人的贵族们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疯子,他们没想到的是疯狂的事情还在后面。 十三骑士依次并立,形成个向前的锋矢,布兰就在这个锋矢的最尖端,他举起手中的大地之剑随手向名冲向他的黑骑士斩去,那黑骑士连忙举剑格挡,但剑刃平过,黑骑士连人带剑与它坐下的骸骨战马的头颅起分成六段,带着团熊熊燃烧的灵魂之火,消散在雨幕之中。在那黑骑士身后的另名黑骑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僚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然而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大地之剑的剑锋已经穿过前名黑骑士的躯体来到它面前,它只来得及发出声空洞的尖叫,剑锋就重重地在它的胸甲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它从战马上拽下来,远远地飞了出去,然后落在后面的黑骑士身上。 直到这个时候,穿刺打击的力量才爆发出来,以这名黑骑士的身体为中心,向后形成道扇形的冲击破。砰声利响之后,那个方向的黑骑士顿时倒下了个七七八八。 好像只是两招之间,布兰就随手解决了近四分之的黑骑士,黑骑士们原本严密的阵型,此刻生生被布兰杀出了条通道。 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维埃罗的贵族们好像这才想起,这位年轻的伯爵大人非但位高权重,本身还是位杰出的剑客,甚至有传言说他已经达到了剑圣的高度。虽然这种说法的可信度极小,但眼前这幕至少已经证明,这位伯爵大人的手段,至少比那些所谓的黄金阶的高手要高出好几个级别。 难道炎之王吉尔特之后,真的又出现了二十岁开化要素的天才存在?这些维埃罗的贵族们此刻脑子里只有这么个想法。 比起维埃罗人惊喜混杂着嫉妒的情绪,此刻血杖才是有苦说不出。它现在总算是看出来了,非但对方那个年轻指挥官是个要素开化的存在,他身边那十二名骑士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那十二名骑士,竟然个个都是黄金下游以上实力的存在,面对这样支领主亲卫队,它几乎要呻吟出声来。 自己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支军队啊,现在就算是有人告诉它这支军队是埃鲁因的王室禁军,它也忍不住要相信了。可偏偏让它十分难受的是,这支军队偏偏好像没有来历样,凭空出现了。 托尼格尔。 它反复念叨着这个埃鲁因王国东南方最偏僻的所在,始终没明白这样个地方怎么会冒出支如此凶悍的军队来。不过它没有犹豫太久,对于它的军队来说眼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它必须谨守住侧翼不至于被突破,否则先前的切努力都要白费。血杖稍微犹豫了片刻,决定亲自带领个团的骷髅战士去支援正在崩溃的侧翼,对方已经派出了要素阶的高手,那么它也就不能再留手了。 在这个战场上,能与布兰交手的,也就只有它而已。 血杖还在调兵遣将,这个时候梅蒂莎与她属下的风射手们终于与玛达拉的侧翼撞在了起。布兰连续两次感到自己的元素池产生了动荡,然后他看到梅蒂莎在大军之中举起长枪,高喊道:“愿天上的圣灵降下,在战争之中庇佑你我,凡有为正义而战者,必守正义的鼓舞!”道白色光柱仿佛分开阴霾,从半空之中笔直降下,光柱落在风射手大军之中,无数天使从白色的光柱中落下,守护每在名风射手身后,在她们的守护之下,梅蒂莎手下的射手姑娘们个个实力猛涨,原本不过白银中游水准的实力,现在下子飙升到了白银巅峰,甚至隐隐有了踏足于黄金领域的趋势。 鼓舞 永歌v 光5 【法术】 支付半法力(骑士),法兰骑士鼓舞所有友军,使其获得提升(现有等级+5)。 维持,鼓舞将维持到第二天重置时刻。 ‘我的荣耀,既是你们的荣耀——’ 这刻布兰才真正见识了法兰骑士的可怕,原本白银中游水准的风射手,近战经验与技巧最不过黑铁巅峰,而追求灵活性的射手甲在近战中的发挥本就远远逊色于骷髅战士配备的步兵甲,因此四阶的风射手在近战中战斗力也就堪堪与二阶的骷髅战士齐平而已。但在鼓舞达到白银巅峰之后,少女们的战斗力却下跃升至白银下游,从黑铁至白银,这本身就已经是质变,现在她们对付起水平差了个境界骨头架子来,纯粹就是碾压了。 这还没完,梅蒂莎马上又展示了第二张牌: 集团冲刺 永歌iv 地2 【法术】 支付1荣耀,法兰骑士令他的追随者获得‘集团’异能。 维持,集团冲锋将维持到第二天重置时刻。 ‘我亲眼所见,萨布利人尖啸着发动冲锋,数以万计的大军在他们面前土崩瓦解——瓦萨兰?卡丁男爵’ (集团异能,当同样拥有此异能的生物在定范围内获得1%伤害加成,拥有此异能的生物每增加名,伤害额外提高) 在这张牌的加持之下,梅蒂莎左右的风射手顿时气势高涨,伤害提高两倍之后,她们也就从般的骑士中脱颖而出,瞬间成为了现成的将军亲卫;骑士大军锋矢成,亡灵的防线马上土崩瓦解,本来血杖还预计自己的侧翼尚能坚持片刻,然而在梅蒂莎两张卡牌的加持下,它的打算就像是泡沫样轻易破灭了。 当血杖带领着个团的骷髅战士亲自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自己的侧翼像是冰雪样在阳光之下消融的场景,而风射手们还在继续前进,似乎打算打穿它的整个侧翼,前往战场中央与白狮卫队回合。看到这样幕,血杖就明白全完了,它的军队全完了,那些来自于亡月之海的黑暗贵族们也全完了,至于埃鲁因王国那位内应,那位让德内尔伯爵,此刻在血杖心中已经不值提,它本来是来亲自挡住布兰进攻的路线,但这刻却想也不想,调头就跑,现在它唯的活路就是召集起剩下的骷髅骑兵,然后从战场上撤离。 它至少还有个优势,那就是亡灵们永远不会感到疲惫,也不会被彻底击溃,而这些人类总不可能永无止境地追逐下去。 它现在已经不敢奢望虚妄的胜利,能逃回玛达拉就已经是幸运了。 战场上已经隐隐响起了人类的欢呼。 这些欢呼声大是维埃罗人发出来的,那是种劫后重生的庆幸,尤其是那些下层的士兵们简直不敢相信,亡灵大军竟然就这么被打败了,虽然战场上还有数以千计的骷髅架子,但他们都看出来了,那位托尼格尔的大军已经彻底分割了玛达拉人的军队,成片成片的尸巫正倒在他们的刀剑之下,胜利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不止是士兵们,维埃罗的贵族们也逐渐停下脚步,他们开始发现自己即使不用发起冲锋,面前那些骨头架子也正在片片化为飞灰。亡灵大军正在退却,雅克伯爵甚至可以肯定,血杖已经产生了动摇,否则亡灵大军不可能会撤退,它们只是在拖延时间,胜负已分,剩下只不过输赢少而已。 但让所有维埃罗人感到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是,这场胜负似乎与他们没有少关系。 在他们的目光中,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终于在纷乱的战场中央缓缓停下了脚步。 亡灵大军正在他身边土崩瓦解—— …… (ps):今天周末两奉上,祝大家周末愉快,顺便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幕 最后一击 欲望文 第三十四幕 王国的机会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四幕 王国的机会 奔狼之年后,风精灵历史上最杰出的军事家、当时还未任至元帅职的灰山之王夏格利芬在他的著作之中言及:‘如不能对玛达拉军队中的尸巫形成有效杀伤,那么就无法真正击溃支亡灵的军队。’,但这朵布罗曼陀的黑玫瑰真正被击败时,在河谷中溃败的骨头架子其实和支四散而逃的人类军队并没有太大差别,亡灵们漫山遍野地向后逃跑,由于已经失去了指挥,尸巫们带着自己召唤的骷髅各自为战,形如盘散沙,来自亡月之海的亡灵领主们虽然还能约束住自己的属下,但它们心只想要逃跑,已经了无斗志,眼下的血杖大军事实上已不能被称之为支军队,从上到下都失去了作战的目的与意志,只为保存自己而挣扎,与安培瑟尔时那些被击溃的北方贵族的军队无二致。 不过仔细观察,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人类在大军败亡之下的逃亡往往是因为向内心之中的恐慌动摇与屈服,亡灵的感情中没有这两种因素,它们保存自己仅仅是出于理智的选择,不会发生因为恐慌而自相践踏、或是被人像是赶鸭子样杀死而不敢回头反抗的状况。如果它们被追上,就会停下来还击,只是出于黑暗生物自私的天性,它们绝对不会对附近受到攻击的同僚加以援手——即便是那么做或许对它们有利。 雅克伯爵与布兰在河谷中并肩而骑,看到这幕十分感慨:“原来亡灵军队也不过如此,它们样会犯错。” “亡灵不是自然之物,没有人比它们了解生与死之间的奥秘,因此它们从根源上消除了凡人心中对于未知的死亡的不安。没有对于生命的眷恋,所以它们也不会感到冲动,不会产生狂热这种心态,然而冲动与恐惧不过只是所有负面情绪的其中之,贪婪、自大、虚妄与自私,都会让它们犯错误。”布兰在马背上看着河谷中战局的进展,边向这位维埃罗大公身边的近臣解释道。 雅克伯爵默默点了点头,他有些深刻地看了这位同为伯爵但却年轻得过分的领主大人眼:“伯爵先生似乎十分了解那个黑暗的国度?” “我总是要设法去了解自己的敌人,王国的敌人,”布兰看着这位来自雅克—让金地区的伯爵大人,他知道这个人;雅克—让金在维埃罗行省与卡拉苏行省的边境上,这位伯爵大人在历史上也是与玛达拉打过交道的人,虽然对方身上南面有些这个时代埃鲁因贵族共通的毛病,但他对于那朵布罗曼陀的黑玫瑰的认识,还是要比其他无是处的贵族大人们深刻得,难得的是这个人在历史上还深得维埃罗大公的信任。 “莫伯托先生,”他继续说道:“我建议您不要因为今日所见的这幕,就小看我们对面那朵黑色的玫瑰。” “自然不敢再小看,我幼年时看父辈在冬猎中带回熊和狼类的猎物,心中总认为这些森林中的猛兽不过如此,后来有次有幸让头狡猾的家伙在我身上留下记号,那道疤痕至今还留在后背上,从此让我明白绝不能小觑自己的任何对手。”雅克伯爵打了个比喻,让布兰明白他说的其实是今日之事,意思是今天发生的切,他绝对不会轻易忘记。 布兰也相信这战会给对方留下个深刻的印象,这也是他本来的目的之:不让这些贵族们吃到教训,他们就不会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只有让这些人明白真正的威胁所在,在外力的逼迫之下,王国才能尽快走上那条他想要的道路。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揭玛达拉的老底:“但莫伯托先生现在心中所想的,定是认为已经掌握了这些骨头架子的弱点,若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雅克伯爵显得有些愕然:“为什么这么说?我认为伯爵先生您形容的它们十分有道理,那些骨头架子的确有那样的弱点。” “那是亡灵的天性,就像是人性样,莫伯托先生,人类会恐惧,但托尼格尔人,维埃罗人和兰托尼兰人并没有面对亡灵就溃不成军,人类会冲动,会贪婪,人性也样虚妄自大,自私自利,但我们的王国,文明与秩序却并没有因此而崩溃。那是因为我们还具有社会性的第二属性,玛达拉人也是样,它们曾经是盘散沙,但今天我们击败的血杖却已与过去远远不同,这点我想大人您定深有体会。” “但伯爵先生,您恐怕没有想过,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玛达拉,仍旧是个假象。”不等雅克伯爵点头,布兰就继续说道,后者听了这句话张了张嘴,显得十分吃惊的样子,但布兰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今天我们之所以击溃血杖,是建立在它对我们的毫不了解上,也是建立在它还保持着套陈旧的指挥体系上的。伯爵先生应当听说过王国的军事改革,但这样的改革,在玛达拉从七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至黑玫瑰战争之前,它们已经基本结束了这历史使命,今天的玛达拉至少拥有超过千个帝选团,这些帝选团与你我见天看到的血杖的大军不样,血杖桀骜不驯,其实并非玛达拉那位至高者的嫡系,它今天在这里被我们打败,很有可能是因为玛达拉那位至高者需要我们帮他清除异己而已——” 他停了停:“而真正的玛达拉大军,它们拥有套完备的中下级士官体系,绝不会因为上层指挥体系的崩溃而陷入盘散沙的境地,那样的亡灵军队,是真正可以战斗到最后具尸巫倒下之前。伯爵先生,你可以想象下埃鲁因面对这样的敌人时应当如何去战斗,以至于取胜。” 雅克伯爵瞪大眼睛看着这位年轻的领主,若是布兰早上半天来告诉他这切,那他都决计不会相信,这简直是荒谬绝伦,无稽之谈。但此刻,布兰展示出的实力与对于玛达拉的见识却让他无法轻易怀疑,尤其是布兰口中那千个帝选团像是个惊雷样震得他口干舌燥,时之间脑子里乱哄哄片。 他这副面色蜡黄、神不思属的样子倒是早在布兰预料之中。布兰当然不会告诉他,玛达拉的扩张方向虽然是埃鲁因,然而它们的主要敌人还是圣奥索尔的风精灵与北边的法恩赞人,玛达拉那千个帝选团有半都要用来防范这两个庞大的帝国,吓吓这家伙也好,免得让他们还心存妄想。 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差,玛达拉此刻拥有少军队,对于埃鲁因这个小小的王国来说其实没大意义,因为在日后即使是黑爵士的支军团,它就未必承受得起。如今的埃鲁因只有线机会,就是要让亡灵们感到投鼠忌器,它们和圣奥索尔之间、和法恩赞之间边境上样还有大堆公国,反正风精灵早晚会和玛达拉的骨头架子打起来,如今只要让亡灵们觉得埃鲁因比那些公国难对付就行了。 历史上的埃鲁因觉醒得太晚,公主殿下无能为力,克鲁兹人自顾不暇又有心纵容,才导致了王国最后的悲剧。 这次,却未必如此了。 但首先,王国仍旧需要有战的勇气与能力。 他看了看雅克伯爵,后者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用手抹了抹额头,也不知道是在抹雨水还是在擦汗,他的心思好像还沉浸在布兰先前描述的那千个帝选团带来的恐惧之中,低声问道:“伯爵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 “莫伯托先生,即使我的情报只有三分之准确,假设玛达拉只有三百个团,对王国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布兰心不在焉地看着在雨幕中逃散的亡灵大军,边用手抚了抚战马的鬃毛,并不着急地反问道。他不着急,雅克伯爵却急得冷汗直下,他不知道布兰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对方似乎没什么必要来寻他开心,就像布兰所说,哪怕他的话只有三分之准确,甚至四分之准确,那对王国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根本没有区别。 王国是什么德性,他们这些贵族心中其实最为清楚,自从安森时代以来地方与中央的斗争就极大的损害了这个王国本身的实力。而安培瑟尔战之后,南北对峙是让它愈加虚弱。反观东面那个黑暗的国度,直以来就保有着强大的军队与战争的传统,只不过过去它盘散沙,黑暗的领主们各自为政,互相征战,因此才不能形成威胁,今天,玛达拉已经在那位至高者的统治下整合在起,黑暗的贵族们齐聚于千年之后重现的水银杖之下,雅克伯爵忽然发觉,布兰或许并没有撒谎,只不过直以来传统的思想让他们若有若无地忽视了这点。 玛达拉本就有保有着支庞大的军队,现在它们整合到了起,那么接下来要对谁下手? 自然不可能是风精灵与法恩赞人,剩下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有些东西其实就像是层窗户纸,没捅破之前很难想到,但旦被人提起来,剩下的人也就豁然开朗。此刻的雅克伯爵差不就是这种心情,虽然他可能宁愿自己不要意识到这点,至少傻子还能快乐的生活下去,而现在他只要想到玛达拉三个字,就要提心吊胆地想起那支枕戈待发的亡灵大军。 那是亡灵,与生者绝不共容的存在,除了死亡,你无法投降。 雅克伯爵满头冷汗地想了再想,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来,以今天的埃鲁因来说,似乎除了灭亡之外还是只有灭亡条路可走。那个黑暗的国度本就国势雄大,又占尽先机,可笑的是王国的贵族们至今还在醉生梦死,面对这样个国家,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化解眼前的危机。 或许只有流亡克鲁兹途? 雅克伯爵再抬起头来看布兰时,眼神都有些涣散,布兰知道他已经是吓到了极点,他叹了口气,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这些贵族们心中未必没想过,只是他们始终认为玛达拉还没走到步,历史上甚至直到第二次黑玫瑰战争前夕还有人认为玛达拉还处于场内战之中。而今天他亲口告诉对方,玛达拉的统进程已经早就提前了,果然这位伯爵大人下就反应过来,王国面临着什么。 雅克伯爵没有再开口说话,布兰也不再强求,他拍了拍马鬃,让坐下的战马加快步伐,好跟上在河谷中追击的白狮卫队。他心中明白,今天的这番话只能给这些贵族个提示,他们早晚会明白过来,埃鲁因要怎么才能生存下去。而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还有冥顽不灵之辈,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王国的命运,在安培瑟尔战已经下过了猛药,而接下来,就只能慢慢扭转。 布兰默默地抿着嘴唇,他心中并不是不想大刀阔斧地改革,快刀斩乱麻地赋予这个王国个新生,但来到这个世界越久,他就越明白这件事的困难之处。贵族们统治这个王国太久,传统早已根深蒂固,何况他们也的确有其优秀之处,虽然在长久以来的历史中埃鲁因的这阶层早已腐朽,但仍旧具备不可小觑的力量,他或许可以根除这股力量,却必然会对这个古老的王国带来巨大的伤害。 他手下像是卡格利斯、安蒂缇娜、库兰、梅里亚甚至白狮骑士中大部分士官们,都和传统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他们是来自于王党,还是地方派,但他们身上都或或少地打下了守旧的印记,而要彻底根除这切,就无可避免地会伤害到身边的人。甚至连格里菲因公主说不定都会因此而与他反目成仇,他心中明白,公主殿下想要的埃鲁因,并不真正是在片废墟之上新生的王国。 他也不想—— “机会已经交到你们手上了,”布兰自言自语道:“至于珍不珍惜,那就看你们了。” …… 很快,兰托尼兰人的骑士就从河岸东面赶来与白狮卫队合兵处,人类沿着河谷前进,驱赶着亡灵大军向南逃窜,到傍晚之前,维埃罗、兰托尼兰与托尼格尔人的联军事实上已经彻底歼灭了大部分来自于亡月之海的亡灵领主的雇佣军。大部分零散的尸巫都四散逃入附近的森林之中,它们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成为这地区的治安难题,不过这个时候布兰与柯文已经顾不得这么了,这些问题就交给梵米尔军团去头痛好了,血杖与它的亲卫起混入了残存的个半团骷髅骑兵之中,这个时候亡灵的优势又开始发挥作用,不受体力困扰的骷髅骑兵在长途行军之中逐渐拉开了与兰托尼兰人的骑兵之间的距离,布兰手下也只有骑着天马的林歌军团能追得上这些骷髅骑兵,不过他当然不可能这么干。 用四阶的射手去对付下骷髅战士还可以说是碾压,用去追击真正的骑兵那就纯粹是找死了。 就这样,直到夜幕降临之前,联军终于失去了这支残余的亡灵骑兵的踪迹,艾柯气得跳脚,雅克伯爵的属下们也显出些可惜之色,倒是那位维埃罗人的指挥官大人整个白天都魂不守舍,布兰听卡格利斯说他派出了好些传令兵,往北边去了,心中顿时明白,这位伯爵大人果然是向维埃罗大公征求意见去了,他白天的番话没有白费,接下来就看这些贵族怎么想了,玛达拉方面的情报虽然很难得手,但如果他们真的有心的话,弄到他说的那些情报其实也并不困难。 历史上贵族们是完全没这个想法,但这次,他们却是有机会作出反应了。 布兰对于血杖的逃脱倒是十分淡然,先不说前面还有支克鲁兹人的骑士团正在等着它头撞上去,就算是它侥幸回到了玛达拉,那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女妖之王亚尔薇特早就在那里等着它了,作为她反抗玛达拉的皇帝陛下,展现自由意志以及自抬身价的象征,血杖必须死,然后至于她怎么投归于水银杖之下,那又是另外个故事了。 布兰在山谷之中欣赏斯洛法文地区的夜色,天色在进入初秋之后暗得很快,白昼还未完全从群山之间隐没,椴树林间就有了夜晚的萧索。这是夏末之后的最后段时间,天空中的月亮本应当是骄傲的金海与无暇的缇弥丝,不过阴雨天气下也只剩下片漆黑,山谷的另边遥望着西尔曼地区的河谷平原,他盯着那个方向潺潺流动的河水,心想这个时候血杖应该已经遇上了它最后批敌人。 只是克鲁兹的年轻人们会打成什么样子,他也懒得去管了,他私底下安排柯文连夜返回西尔曼丘陵,去带领他的人替代折剑骑士团在战斗之后打扫战场,他暂时还不想让那些克鲁兹人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这次战斗托尼格尔暴露出了很力量,为的是让玛达拉暂时安分段时间,但能隐藏的,就尽量隐藏吧。 …… (ps:今天这章从构思到动笔写完,写了我差不10个小时,写完实在没时间和精力再写下章了。今天周日的第二就先放放,实在抱歉,另外找时间补下吧,希望大家原谅。)(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幕 王国的机会 欲望文 第三十五幕 来自帝国的贵族骑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五幕 来自帝国的贵族骑士 夜晚属于那些永不安眠的存在,残存的亡灵大军趁着夜色前进,河谷在黑暗中起伏的山脊像是伏着巨兽,寂静无声的黑暗森林、黯淡无光的草甸与碎石乱布的河滩构成的景色飞速地从亡灵苍白的视野两侧后退着。血杖与它手下的高阶尸巫们被保护在这些骷髅骑手的最中央,它抬起光秃秃的骷髅头来看了看河谷南面,潺潺流动的河水折射出的微光勾勒出那个方向的山谷隘口的狭窄的形状,那后面就是通向西尔曼河谷的出口。 在河谷口,有座静悄悄的营地,和所有亡灵的军营类似,这座营地由大量骨质的荆棘构成的拒马与稀疏几顶黑色的大型帐篷构成,只不过这座营地此刻空无物,内里看不到任何有活动迹象的事物存在。亡灵大军在血杖的命令下停了下来,在这里原本驻扎着队尸巫,它们手下有数百具骷髅战士,然而这些亡灵此刻好像化为空气似的,不翼而飞。 血杖派出了几名斥候,这些斥候很快跑了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也和它看到的致,营地内空无物,也没有战斗的痕迹。 血杖不是傻子,立刻明白自己后路上出现了敌人。 “它发现我们了。”布伦德在寒夜中呵出口白气,雨夜中只有稀疏的光,他手中的剑刃黑沉沉的,没有反光。 “是意识到,不是发现。”阿莱亚纠正道。 “都差不。” “不,差很,在战术上,察觉到存在意味着已经确定了我们的位置,但意识到不过只是猜测而已,这里面的差别可就大了,布伦德,含糊其辞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你闭嘴。” 阿莱亚还想再说,但小佩洛也回过头瞪了他眼,说道:“你闭嘴。”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黑沉沉的夜色中响起阵低笑,克鲁兹人的年轻人们显然见惯了阿莱亚吃瘪的样子。 “那就是亡灵?”有个女骑士好奇地问道。 小佩洛远远地看了那些骨头架子眼,点了点头。 “帝国在克里岛和它们交过手,它们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那些亡灵巫师在帝国的边陲干着亵渎尸体的勾当,圣殿早就该制裁它们了。” “你不害怕?”阿莱亚好奇地问道:“我听说你们女人都怕这些骨头架子。” “阿莱亚你闭嘴!”那女骑士没好气地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它们有警觉了,我们怎么做?”布伦德只当没看到自己这个损友的洋相,他坐在马鞍上,笔直得像是支标枪,目不旁视地问道。夜色下飘着细雨,军服和湿漉漉的头发样紧贴在身上,盔甲缝隙里似乎全是水,这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但却不能动摇他分毫,简直像是帝国骑士的楷模。 “没关系,这里是它们的必经之路,伯爵大人仗打得挺漂亮,它们没剩下少,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没必要和它们玩什么阴谋诡计。”小佩洛答道。 “越是复杂的战术越容易失败。”布伦德像是背诵经文样念道。 “教条主义者。”阿莱亚小声腹诽了句。 折剑骑士团在亡灵营地另端百米开外的河滩上列开阵型,数百人的骑兵在碎石地上悄然无声,只剩下排排林立的骑兵长剑,与双双战意昂然的、明亮的浅蓝色眼睛。 血杖很快发现了这支不同寻常的骑兵,它还小小地愕然了下,因为它原本以为自己会遭到轮突袭的,但没想到这些胆大的人类竟然在自己面前列开阵势,想要和自己正面交锋了。它忽然感到股羞恼,若在天之前,这么股小小的人类骑兵怎么敢如此嚣张,不过就算是现在,它手上也还有千余骷髅骑兵,这些人类骑兵简直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血杖把手中的骷髅法杖捏得咯咯作响,像是感受到它燃烧的灵魂之火中跳动的怒意,旁追随它的几个亡灵巫师学徒连忙用小声提醒他这可能是人类的陷阱。 但血杖摇了摇头,它还没开口,它身边的黑暗佣兵们就发出了空洞无谓的笑声。 血杖有些恼怒地看了这些家伙眼:“没必要,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他们直接突袭就可以了,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不超过三百,”开始发出冷笑的黑暗佣兵们很快估算出了克鲁兹骑士的数量,黑暗是永亡者的盟友,“这些人类真是不知死活。” “派支斥候骑兵去探探实力。”血杖忽然敏锐地感到些危险的意味。 克鲁兹的年轻人们看着那小队从亡灵大军中分离出来的骷髅骑兵,立刻明白了对方的企图,小佩洛言不发,打了个手势,也命令布伦德率领小队骑士迎了上去。这些折剑骑士绝不是什么初次上战场的新兵,在死霜森林的生死遭遇之前,他们就已经与许敌人交过手,这些骨头架子不过是他们军旅生涯的段插曲而已,布伦德很快就把那小队骷髅骑兵截住,然后双方展开厮杀,只用了几分钟就把对面杀了个干净,不过亡灵没有任何个掉头逃跑的,这让他微微有些惊讶,也变得慎重起来。 亡灵的军队的确是迥异与他曾经遇到的那些对手。 “白银阶的实力,大约在中下游之间。”来自亡月之海的黑暗佣兵们很快得出了结论,它们眼眶中的灵魂之火闪了闪,边用沙哑的声音和血杖说道。 “恐怕还有隐藏实力,也就是说埃鲁因又有支四阶的骑兵队伍了。”血杖沉声答道:“难怪如此嚣张。” 它的语气中透出十足的不甘心,感觉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埃鲁因,它过去对于这个王国的理解在区区天之内被彻底颠覆了,甚至至今没弄明白那支精锐得超出他想象的人类军队是怎么来的。王国南境根本不应该存在这么支军队,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它,它从所有渠道得到的消息都指明了这是这个王国南方最空虚的刻。 但现在,血杖却隐隐有些察觉,自己似乎被人给卖了。 它很机敏,心中已然明白自己这条返回玛达拉的路恐怕不那么好走,不过它仍有机会,它从战场上带走了所有的高阶尸巫,这是它最重要的支力量,只要这支底子还在,那么它总有东山再起的天。它回过神来,冷冷地看着面前这支它所认为的‘埃鲁因的骑兵’,它的兵力几乎是对方的六倍,即使是这支骑兵是四阶的军队,它仍旧有定优势。 “得让这些人类明白,黑夜是属于永恒不朽者的。” 血杖轻轻挥了下自己的骷髅法杖,向前指—— 骷髅骑兵开始分散,这些白骨森森、眼眶中跳动着火焰的骑手在河谷中并驾而行,小跑着前进,很快成个楔形的攻击阵型,整个过程中整支军队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有骸骨马蹄落在碎石上的脆响,空寂得令人发毛。这沉寂的气势足以压得任何支人类军队喘不过气来,然而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是个例外,他们见过在冻原之上群狼奔腾的场景,眼前的这幕与在死霜森林时相比也不过如此。 “他们果然来了!”阿莱亚甚至有些兴奋地低吼道。 “他们不得不来。”布伦德答道。 “你这家伙还真是没趣。” 小佩洛这个时候回过头,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托尼格尔伯爵大人让我们最好不要暴露出黄金以上的实力,这关系到我们留在这里的主要使命,所以说你们明白这仗应该怎么打了吧?” “嗨呀——” “哎!”听到小佩洛这么说,人群中顿时片唉声叹气的声音。 “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啊,小佩洛。”阿莱亚也忍不住嚷嚷起来:“我们好好地大干场吧,骨头都要闲出锈来了!” “这话你去和皇子殿下说吧。”小佩洛斜了他眼,答道。 这下这些来自于克鲁兹的年轻人们下没话了,让他们去和皇长子殿下讨价还价,那还不如杀了他们算了。谁都知道皇长子本正经,平日里严肃得要死,明明年纪和他们差不,却好像年长他们十岁样。关键是皇长子背后还有军团长大人的存在,他们这些年轻人可以敢无视皇室的威严,但面对维罗妮卡却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骑士们的方阵中顿时鸦雀无声,小佩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吧,第波攻击。” 他举起手来。 骑士们齐齐举起手来,像是忽然升起了片黑森林。 在这个距离上,血杖很难看清克鲁兹人的动作,不过它依旧察觉到了异常,骷髅骑士已经进入了冲刺的最佳距离,但对方却仍旧动未动,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对方的指挥官不明白两支骑兵相遇时,谁先跑起来进入最佳攻击位置,谁就占据了上风。何况这些埃鲁因人的骑兵数量还远少于它,理论上他们才应当凭借灵活性的优势先发制人,来挽回兵力上的劣势,但对方却像是被吓呆了样,傻傻地在那里。 血杖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吓傻了,能指挥四阶军队的指挥官岂会是傻子?它本能地感觉到有阴谋存在,然而这个时候什么都晚了,大军已启动,不可能再停下来或者是转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它头次忍不住去问那些桀骜不驯的黑暗佣兵们。 但这些经验丰富的战术大师们这会儿也傻眼了,他们也不明白这支古怪的骑兵想干什么,最后还是个从亡月之海最东面贫瘠的领地来的个年迈的亡灵巫师看出了点端倪,“他们好像在准备什么法术!”这位亡灵巫师看出这点时,声音都有点变了,因为它并不是看出来的,而是感受到了那股迎面而来的磅礴的魔力气息。 准备法术? 血杖也傻眼了,他今天看到了骑马的步弓射手,看到了没有战马的骑兵,看到了被当作弓手用的巫师,没想到临到最后又看到了穿着铠甲的骑兵巫师。“他们穿着铠甲,全身骑兵甲,你告诉我他们在准备法术!”血杖忍不住有点没好气地吼道。 但他话音刚落,折剑骑士团的方阵中就闪现出片耀眼的光芒。 年轻的克鲁兹骑士们高举着右手,与大数骑士团的骑士不同,他们配戴的半不是厚重的铁护手,而是漂亮的白金护手,这种护手与普通护手的最大区别是十指没有连在起,它具备种优雅而精致的美感,然而除了本身的艺术美感之外,这种护手的最大优点是可以为佩戴者留出了带戒指的位置。当然,不是普通的戒指,而是那些位于魔力三角区域两侧,女巫们所谓的小秘密—— 魔法戒指。 在这些克鲁兹年轻人的手指上,正是片闪闪发光的、镶嵌着红宝石、火焰玛瑙、祖母绿、蓝水晶的漂亮的指环,每个指环上都用神秘的符文刻出了数不清的法阵。 如果说布兰的军队在雅克伯爵眼中已经是奢华至极,但与这些来自于克鲁兹人的年轻代的佼佼者相比,那真是乞丐与富翁的差距,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们百分之八十都是来自于帝国各个家族的后裔,在他们每个人身上装备的花费,几乎都足以武装整个骑士领,这点儿钱对于帝国贵族的底蕴来说不过是九牛之毛,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放在埃鲁因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却是破天荒的头遭。 血杖有幸见证了克鲁兹人的精锐骑士是怎么炫耀他们的武力与财富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它是玛达拉的第人。 …… 亚尔薇特正在自己的战马旁边,身上厚重的白色铠甲的缝隙之间好像永无止境地往外冒着熊熊的火焰,这位在亡月之海被所有黑暗领主称之为女妖之王的女士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但今天她却少有地没戴头盔,头盔下面是张苍白的脸孔,以位女士来说这张脸蛋算得上美貌,但却充满了阴冷的气息;她的头发像是燃烧的磷火,不时有银色的火苗飞散,映衬着没有丝毫血色的平坦的额头,剑样修长的眉毛下面双银色的眸子隐藏在深陷的眼眶之中,她此刻正抿着薄薄的嘴唇,脸颊有些凹陷,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沉默。 她没有开口,双眼睛却映衬着远远的火光闪闪发亮。 几名女妖护卫在这位女妖之王身边。 “走吧。”她看了片刻之后,忽然转身,抓住鞍子上了马背。这位女妖之王的声音十分空灵,就好像幽幽地歌声:“没什么好看的了,血杖已经完了。” “陛下,你是说那些埃鲁因人打败了血杖?”名女妖尖声问道。 “别叫我陛下了,薇妮,玛达拉的陛下只有个,”亚尔薇特答道:“埃鲁因人打败血杖本身没什么好奇怪的,它只是个蠢货罢了,从头到尾被因斯塔龙玩弄得团团转。可怜的家伙还以为陛下会在暗中默许它的行为——啊,我真佩服塔古斯,敢和那家伙打交道,因斯塔龙那种人,就算是把你卖了有时候你还得帮他数钱。” 亚尔薇特肆无忌惮地调侃着帝国内几个至高者身边的心腹,女妖们发出嘶嘶的声音,没敢继续答话。 她最后再看了山那边的闪光眼,自言自语道:“不过埃鲁因人的确给了我点惊喜,看到了吗,这就是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的底蕴。不要小瞧任何敌人,经过千百年的沉淀之后,他们拥有些巧妙的知识与秘密,总能给你带来意外。但战争中的意外是致命的,血杖总是用过去那种愚不可及的目光来看待他的对手,今天这是生死之战,它不会留手,它的敌人又何尝会心慈手软?啊,帝国内那些新晋的黑暗贵族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建功立业,但这次陛下恐怕就有理由来说服他们了。” “陛下何须在意这小小埃鲁因。” 亚尔薇特摇了摇头,没有反驳自己的贴身女侍,她心中明白,那位至高者在意的不是埃鲁因,而是四大圣殿的态度,埃鲁因今天突然展示出强势的面,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还难说得很。托尼格尔的那位伯爵大人,似乎既与风精灵有所关系,但掌握的力量又有着圣堂的痕迹,他好像是夜之间凭空冒出来,就拥有了强大的势力。 “有点意思。” 她轻声说道:“有点意思。” 但还有句话她没说出来,她心中隐隐甚至有种感觉,那支埃鲁因人的军队隐隐有种让她感到十分熟悉的气息。这位女妖之王摇了摇头,心下有些嘀咕: “不,这应该不太可能。” …… (ps:新的周又到了,求点月票啊,同志们!)(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幕 来自帝国的贵族骑士 欲望文 第三十六幕 两封信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六幕 两封信 I 对于布拉格斯的居民来说,剑之年这年的丰收之月至霜降之月之间这段时日,显得即漫长而又短暂;去年亡灵入侵时留下的恐怖阴影,仿佛随着血杖大军的步伐又次浮现,随着梵米尔军团的连连失利,局势度恶化,些商人与贵族甚至已经开始拖家带口逃往库尔克代,但就在人心惶惶之际,战局忽然出现了惊人的逆转。先是维埃罗人,兰托尼兰人与托尼格尔人的联军在斯洛法文阻击血杖大军的消息传来,没久血杖本人败亡的传闻就得到了证实,亡灵从西尔曼地区撤退,区区周之内,那些骨头架子在德拉格斯与梵米尔线的兵锋就已经冰雪消融,从南面来的人甚至证实了它们正在日夜兼程返回布契地区,那段时间过得比任何刻都快,每天都有新的消息传来,好像眨眼的功夫,战争就离开远去了。 血杖这个半个月之前还令所有人闻之色变的名字,现在已经成为了历史的尘埃,对于埃鲁因与玛达拉双方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又过了半个月,让德内尔伯爵的军队在库尔克堡以东,蓝宝石山脉以南,矮人之环附近被击败,失去了逃亡玛达拉的机会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这位伯爵大人的投降似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有些人注定要在这场战争之中扬名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那只来历不明的军队,几乎每处酒馆内都有诗人在传唱关于士兵们的故事,有个算不上谣言的谣言在四处散布着,眼见为实者信誓旦旦的声称,先君埃克率领着白狮军团回来了,来挽救这个危亡之中的王国,听过这样传闻的人,大信以为真。 因为那把狮心圣剑在战争中熠熠生辉,所有人都见证了辉煌的胜利。 在击败了血杖之后,布兰就让芙蕾雅接替他继续指挥托尼格尔人的军队,雅克伯爵在那战后早已无心争功,兰托尼兰的骑兵们是明白自己的头儿是怎么样的家伙,虽然艾柯和他的手下们几乎打成片,在联军之中是具备人人钦佩的声望,然而但凡脑子还没有被骑士的信仰烧坏的人就会明白,这支联军中谁才是真正靠谱的人,因此时之间在布兰的示意之下芙蕾雅竟然在这支大军中有了时无二的权威。 虽然方面是借助于托尼格尔军队在那场战争之中惊人的表现。 不过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女武神没有让相信她的人失望,她在肃清了西尔曼地区的玛达拉势力之后,立刻调头北上,准确地判断出了让德内尔大军的动向,然后在两场战斗中干净利落地将这位伯爵大人的切希望都化为泡影。在最后那场战斗中,芙蕾雅是利用兰托尼兰人的骑兵举奠定了自己的声望,她两次运用骑兵佯攻让德内尔伯爵的侧翼,却在最后的交锋中突然袭击举击溃让德内尔的中央阵地,堪称教科书样的典范,完美再现了埃鲁因人在长年战争之中针对风精灵军队那场辉煌的胜利。 这场战斗甚至出乎于布兰的意料之外,他知道芙蕾雅定会成功,因为她身上有种认真严谨的性子,在他想来在战场上具有优势的情况下芙蕾雅应当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指挥官,因为她细致的判断力与丝不苟的执行力会让她尽可能地最大化扩大自己的优势,而不会犯错误,让敌人抓住翻盘的机会。 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在运用骑兵时拥有非常的天赋,但他没想到这种天赋会这么快展现出来。 历史上芙蕾雅在南方对北方的战争中战成名,也是透过杰出的骑兵指挥能力,女武神的骑行可不是说着玩的;但这刻,两世的历史仿佛重合为,那刻他看到芙蕾雅兴高采烈地骑着马从战场上跑回来,仿佛献宝样举着让德内尔的军旗在他面前挥舞,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布兰!你看我,我做到了!” 那刻他就明白,历史上的女武神回来了。 他当时忍不住欣然笑。 霜降之月的布拉格斯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但街上的行人还很,解除了战争的威胁之后,半个月以来这座城市的每天都像是在举行庆典,街上到处都挂着彩带与布幔,与搭建好的木台,上面堆满了美酒与食物,从线返回的骑士们获得了英雄般的待遇,他们骑马穿过街市,随时可以停下来接受民众的欢呼,或者是姑娘们的爱慕。 布兰看着这幕时,在马背上对芙蕾雅笑道:“他们在好像在谈论你,埃鲁因的女武神大人。” “布兰——”芙蕾雅脸都红了,她知道事实上这场战争最重要的场战斗是由布兰指挥的,但世人对于击败血杖那场战斗的细节所知甚少,从那之后联军就直由她指挥,到了最后,她的声望还远远在布兰之上,这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布兰。不过这却是布兰乐于看到的,他直认为野兽的爪子是要隐藏起来才是最为锋利的,这场战争中托尼格尔虽然不得不暴露出了许直以来隐藏得很好的实力,但折剑骑士团,还有关于瓦尔哈拉的些核心的秘密,他还是小心地掩饰了起来,如果能不暴露在公众面前,这当然是最好不过。 “他们不了解,布兰你却是知道的,”芙蕾雅红着脸小声说道,她抓着缰绳低着头,听到周围的欢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在王立士官学院同期的士官生中,我是最差的那个,其实卡洛他们比我强得,这次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布雷森、卡洛他们中任何个在同样的情况下都会比我做得好。” 布兰看到芙蕾雅脸的‘欺世盗名者’的担惊受怕,就忍不住有点好笑,他摇摇头,这位来自布契的乡下姑娘有些太言过其实了,的确,她在未来沃恩德的历史上其实算不上是最天才的指挥官,与洛卡、小佩洛、布伦德、因斯塔龙这样的天才相比,她缺乏那份天分,但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优点,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身上有种可以鼓舞人心的力量,她的坚持和认真可以感动每个在她身边的人,事实上在今天的埃鲁因没有任何人比她适合这份殊荣,像是卡洛、小佩洛那样的人可以成为个天才的指挥官,但芙蕾雅却是注定可以成为这个古老王国的骄傲的那个人。 “际遇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部分,”他摇摇头道,“芙蕾雅,你需要自信,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支军队的指挥官,但如果她能带领士兵打胜仗,那么定是有所过人之处。你和我起从布契的生死考验之中活下来,这本身就证明了很事情,布契人每个都是好汉,我和布雷森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不要给布契丢脸。” 仿佛是那句不要给布契丢脸说服了她,少女点了点头:“我明白,可是他们把我捧得太高了,王国的女武神,这也太离谱了。” 布兰暗笑,他忍不住和旁的安蒂缇娜对视了眼,幕僚小姐有些促狭地看着他,因为这个头衔其实就是布兰悄悄安排她散布出去的,如果叫这位害羞的指挥官小姐知道了,恐怕得埋怨死她的领主大人。不过她笑而不语,她从安排瑟尔战之后才开始和芙蕾雅接触不,时间不长,但对对方的观感却很好,这位女骑士小姐和罗曼样的率真,但却没商人大小姐那么任性狡猾难以伺候,而且认真的人总是会给人好感的,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无疑这类人之中的佼佼者,有些时候甚至认真得过于呆板了。 “如果你认为会因为被人抬得太高而飘飘然,那么只需要坚定信念就可以了,你知道自己并不是为那些虚妄的名声而战斗,不是吗?”布兰假装严肃起来答道。 “不是那回事,”芙蕾雅很不好意思地答道:“就是感觉太过羞耻了,让尼玫西丝学姐和布雷森他们知道了的话,恐怕会笑掉大牙的。” “有那回事吗?埃鲁因的女武神,我觉得很适合你啊,尼玫西丝不也这么叫过你么,我看成,要不让公主殿下给你个名正言顺的头衔吧。” “布兰!”芙蕾雅这次听出布兰的调侃了,生起气来瞪了他眼。 布兰却毫无自知之明,摊了摊手道:“真的,我可没说谎,不信你问安蒂缇娜。” 贵族小姐也忍不住白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责备他没事把自己拉下水,赶忙答道:“至少领主大人又句话我很认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支军队的指挥官,但如果她能带领士兵打胜仗,那么定是有所过人之处。历史上埃鲁因有许军团与指挥官,但能带领埃鲁因走向胜利的,也不过那寥寥几个而已。” 夸奖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自然有不同的效果,安蒂缇娜的话让芙蕾雅脸红了红,没有再反驳,不过心中还是忍不住腹诽道:“安蒂缇娜还不是和你个鼻孔出气,你说什么自然她就说什么了。” 可惜幕僚小姐不能得知她此刻心中所想,否则估计这会儿脸红的要换个人。 布兰看到芙蕾雅不再说话,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另条街道上受人群欢呼的骑士队伍,那些人半是梵米尔军团的士兵或者有部分兰托尼兰人,因为维埃罗人与托尼格尔人的军队现在应该还驻扎在让德内尔境内。随着安列克大公、让德内尔伯爵的先后败亡,仿佛时之间,困扰王国南境的系列问题都迎刃而解,在维埃罗大公的支持下,格里菲因公主第次对于整个王国南方有了绝对的统治权,在民众眼中,自己这个在战争中名声大噪的托尼格尔伯爵也只是效忠于她的骑士,,高地骑士也表示了恭顺之意,戈兰—埃尔森大公在战争中元气大伤,既无心,也无力阻止这位摄政王公主的势力与声望大涨。 恍若从安森时代之后,王国权力的中心再次回到了王室手中,至少在安培瑟尔以南,切都是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王党正片欢欣鼓舞,但他自己却并没有留在联军中享受这令所有人振奋的胜利,事实上在击败血杖之后,他就安排卡格利斯留下来完成战争的善后工作,再让克鲁兹人的折剑骑士团从夏布利返回冷杉领,但自己却并未原路返回,而带着安蒂缇娜与芙蕾雅离开了西尔曼,悄然来到布拉格斯。 切的原因只是因为封信。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来,然后注意到安蒂缇娜也正看着自己,她眼神中有十足的好奇。那封信是由她交到他手上的,内容这位幕僚小姐也知晓了,不过寄信的人却让布兰十分措手不及,寄信者是他的母亲——确切的说,是布兰这半灵魂所寄托的拥有最亲的血缘关系的亲人。这封信的到来几乎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也打乱了他的所有日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事实上还从未和这个世界上的亲人们打过交道,方面是在托尼格尔时因为羽翼未丰,害怕家人受到报复和牵连,但另方面,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最深层的原因还是他也没有作好思想准备,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上的亲人。 对于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些亲人,布兰直以来的记忆是即深刻而又模糊,仿佛即是最亲切的人,而又显得有些陌生,他明白,这是因为自己身体中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互相融合的结果。 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就算是没有收到母亲托人寄来的信,他也有理由回家趟了,他明白这段感情与经历不可能永远任由它放在那里,有些东西如果不正面却面对,永远只会成为心灵上的个瑕疵,事实上这样的心境已经开始阻碍他在于追求力量的道路上的阻碍。于情于理,现在他都必须回到这片曾经生养他的土地上,去面对属于布兰的切,这封信仿佛就像是个契机样,将他带回了布拉格斯。 但他却从这封信背后读出了另种意思。自己那个出身于卡地雷戈贵族家庭的母亲在信上说,有来自于家乡的人托她来找到他,让他回家看看;她的家乡在卡地雷戈,卡拉苏的最东面,高地骑士与巫师的发祥地,她家乡的来人,那只可能是高地骑士了。这封信后面很有可能有高地骑士的影子,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透过联军找上他? 他在联军中和高地骑士也打过不止次交道,甚至在离开之前还去试探过他们,但对方似乎对于这封信并不知情的样子,这就显得有些玩味了。他甚至有些担心起来,虽然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是个很有见识的女人,不过难免不会受人诓骗,毕竟他现在所处的层次与他父亲和母亲所处的层次已经完全不属于个世界,何况他担心的是是不是玛达拉在从中作祟。 因为这种种原因,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带上了芙蕾雅与安蒂缇娜两人悄然抵达布拉格斯。安蒂缇娜和芙蕾雅都可以说是出身布拉格斯,当初从布契逃离的人中至今还有很大部分居住在布拉格斯附近,他要回到这里,自然不免带上她们。芙蕾雅也不止次想要回家乡看看了。 三人默默地穿过这条街道,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布兰记得自己的家是在城外处庄园之中,他出身并不算贫寒,父亲是磨坊主,母亲也算是个小贵族的女儿,甚至比起安蒂缇娜的家境还要好那么些。不过他并不打算立刻就前往家中,整件事在他看来透着古怪,还是要先摸清楚情况为上,在那之前,当然是要先在城里找个落脚点,布拉格斯有许旅店,但都不安全,如果眼下真是敌人的阴谋,这些人来人往的地方就太容易安插眼线了。 现下他们三个在王国都可以说是小有名气,想要不被认出来还是很难的,尤其是对于芙蕾雅来说。 好在布拉格斯也是安蒂缇娜的故乡,布兰还没忘了她在这儿还有几处房产,虽然破旧了些,但落脚应该是够了。他们很快经过了繁华的主街道,转入掘墓人大街,这里是布拉格斯的老城区,街上立刻变得冷清起来。布兰看到这样的街景,忽然想起当初第次来到这里,和跛子伊恩打交道时的场景,当时也是这么穿过这条街道,找到了跛子口中的那位贵族小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安蒂缇娜眼。 跟在后面的贵族小姐也正在看着他,眼中亮晶晶的,当时的相遇仿佛还在眼前,恍若宿命中注定,之后才有了那么精彩的故事。她记得自己生命仿佛在那刻之后重新改变了方向,时至今日,她的命运和这个当时看来还有几分机敏轻浮的年轻人早已绑在了起,不分彼此。 而这切都不真实得像是个梦般。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幕 两封信 I 欲望文 第三十七幕 两封信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七幕 两封信 II 楼道如记忆中破败、狭窄和昏暗,积满灰尘的木板与木板之间布满了因年久失修留下的孔隙,布兰凭着印象来到扇门前,停下来问道:“是这间吗?” “嗯。”他身后个声音轻声回答道,正是幕僚小姐的声音。 芙蕾雅跟在两人后面,蹙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地方,他们在走道上,木板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股呛人的灰尘味道,再她想来,就算是布契乡下的马厩也稍微比这儿干净些,她简直难以想象竟然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好像上了锁。”布兰摆弄了下门把手说道。 “当初走之前我锁上的。”安蒂缇娜轻声答道。 “有钥匙吗?” “嗯,我直带在身上。”安蒂缇娜摸索了下,拿出把铜制的钥匙来,布兰记忆力很好,眼就认出挂钥匙的链子正是她原本的那条项链,他记得自己曾见过这条项链两次,项链上应当有个漂亮的水晶坠子,但这个坠子现在早已不翼而飞。他接过钥匙,在手中掂量了下,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带着这个?” “我想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用上。”幕僚小姐以贯的认真答道。 “看起来也确实派上了用场。”布兰笑了笑,看了她眼,幕僚小姐也浅浅回以笑。 他转动钥匙打开门,木门后好像是怪物张开的黑洞洞的巨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三人在门口了片刻,才适应了骤然变暗的光线,这间房间和印象中样的狭小,积满灰尘,不过却打理得很干净,显然它的主人在离开之前精心地布置了番。“安蒂缇娜你以前就住在这里?”芙蕾雅有些吃惊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在布契的时候,就算是民兵队的旧仓库也要比这里宽敞亮堂得,她直以为幕僚小姐是贵族出身,但没想到她在追随布兰之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嗯。” “可我听布兰说你是贵族家的千金……” “领主大人并没说错,曾经算是吧。”安蒂缇娜答道:“但父亲失踪之后,债主们找上门来,为了还清外债我不得不变卖家产。我记得在那之后不久,母亲也郁郁而终,生活就变得拮据起来,为了缩减开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对不起,安蒂缇娜,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过往,我不应该提起的。”芙蕾雅有些尴尬地答道。 安蒂缇娜笑了笑,并不在意。 布兰来到那张书桌旁边,点燃了残余的蜡烛,烛光如豆,勉强映亮了这间屋子。屋子里满是灰尘,但安蒂缇娜走到床边将床上层布帷掀开,就露出张干干净净的木床净,只是有些轻微的霉味。布兰有些惊喜地看了她眼,目光中满是嘉许。旁的芙蕾雅也是出身低微,在这间狭小破败的屋子里也并不感到么不自在,她看到两人的举动,也默默加入收拾起屋子来,三人都没有开口,自从上次离开布拉格斯之后仿佛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时光,屋子里时间显得有些安静,只剩下些细微的杂音,没久他们就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安蒂缇娜打开靠书桌方向的窗户,她在窗棂上看了眼,皱起眉头,又轻轻合上,她再拉开抽屉,忽然说道:“有人进过着屋子。” 布兰微微怔:“怎么了?” “在我离开之后,有人进过这间屋子。” 布兰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应该不止个人,他们从窗户进来的。进来之后先检查了抽屉,”她走到旁,打开柜子:“也应该检查过我的柜子,里面的书被人翻过了,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确定么,安蒂缇娜?”布兰有些警觉地问道。 “嗯,我自己放好的东西,绝对不会记错,肯定有人动过它们。” “要不要问问周围的人?”芙蕾雅小声问道。 “不必了,他们肯定不会知道什么,”幕僚小姐摇了摇头:“无论是小偷还是别的不速之客,他们肯定都不会刻意让人发现。” “有什么线索么?” “有些奇怪,好像这些人来得比较早,先前打扫屋子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留意脚印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屋子里面的积灰很自然,也就是说这些人至少不是在这几个月之内光顾的。” “年之前?”布兰想了下,那时候他们好像才刚刚离开布拉格斯没久,名声不显,好像也不大可能有人会在那时候注意到他们。他想了年,答道:“如果真是那时候,那就只可能是小偷了。” 安蒂缇娜微微笑:“那小偷先生们只怕要遗憾地空手而归了。” 这句话让布兰心中疑惑顿生,居住在掘墓大街的人半是这座城市之中最贫困潦倒的群人,混迹在这座城市灰色区域的那部分人不大可能不知道这点,事实上窃贼很少光顾这样的地方,因为他们半知道这些地方无利可图。他犹豫了下,忽然听到芙蕾雅说道:“这里只有张床啊,布兰。” 布兰愣,随即才意识到这件尴尬的事情,他都差点忘了,先前这间屋子是安蒂缇娜个人住的,屋子里只有张床。 安蒂缇娜怔了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毕竟这屋子里全部的家具也就是张书桌,只矮小的柜子,两张椅子与张床,实在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下,晚上怎么休息的问题。“你们两睡起好了,反正以我现在的实力,天晚上睡不睡觉也没大影响。”布兰想了下,如此安排道。 “那可不行,”安蒂缇娜摇摇头:“你是领主大人,家臣怎么能让领主替他受罪,再说这也是因为我考虑不周的缘故。” 安蒂缇娜不同意,芙蕾雅自然也不会同意,她脸皮还没厚到可以个人自私享受的地步。 布兰仿佛早料到如此,他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晚点再说好了,我先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安蒂缇娜轻轻点了点头。 在游戏里像是布拉格斯这样的大城市里有不少卖食物的地方,只要你出得起钱,甚至从街边的作坊之中都能买到食物,但在这里,要想搞到吃的恐怕就得去旅店或者酒馆,或者是城内的面包作坊,再远些,就只有城外的磨坊庄园了。旅店和酒馆人眼杂,谁也不知道有没被安插眼线,布兰自然不愿意轻易涉足,而掘墓人大街这附近的大道上也没有面包作坊的存在。不过这点儿麻烦还难不到他,这种贫民区最不缺的就是无所事事的闲人,他随便花了几托尔就找到个愿意帮他跑腿的少年,他又在对方面前露了手,用剑在墙上刻了个夜莺的印记,好叫那家伙不敢昧了钱不办事。 当然以他现在的地位来说倒不是缺这几个钱,不过总不能叫幕僚小姐和埃鲁因未来的女武神饿肚子,他好歹也算是王国的贵族,岂能在自己身边的女士面前表现得如此无能。 那少年看到他在石墙上刻下的深深的印记,果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布兰心知肚明对方害怕的不是自己那手剑术,而是自己刻下的那个符号。像是这样地方生长的人大和那些行走在灰色区域的盗贼兄弟会打过交道,甚至其中不乏他们的眼线,所以那少年定能认得自己留下的记号是戈兰—埃尔森盗贼兄弟会之间那种比较高级的联络方式,他曾经在游戏之中粗浅地学习过夜莺之间的知识,虽然只是浅尝即止,但用来吓唬下这个见识不的少年却是完全足够了。 那少年被他给吓住了,拿了他的钱之后,有些缩手缩脚地在那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你住在这附近?”布兰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间房间的房客么?”布兰指着安蒂缇娜旁边第二间房间的窗户问道。 “知道,那儿住着个死老头儿,别人管他叫夜枭,以前是个放高利贷的,后来不知道得罪了谁,就躲到这里来了。”少年干脆地答道。 布兰微微挑眉毛,没想到自己随便抓了个人来竟然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家伙。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这些下层社会出身的年轻人,本身就无所事事整天在街面上闲逛,除了少数吃得下苦的,大部分不愿意去给人当学徒受人管束,这些个时代信息闭塞,这些人消息灵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他们知道的传闻里面,十句有九句都是谣言,倒是本地的些风土人情找他们问便知。 “这间呢?”他又指向安蒂缇娜旁边这间。 “这间空了很久了,大人。” “再旁边呢?”布兰心中动,指向安蒂缇娜那间。少年犹豫了下,仿佛思索了片刻,才答道:“这间房间的主人好像是个落魄的贵族小姐,不过我好久没见过她了,听说她身体不好,大概是病死了吧。” 你才病死了。布兰没好气地想到,不过他看少年说这件事时好像在说吃饭喝水样正常,就知道所谓生死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司空见惯。在掘墓人大街这种贫民窟,每年都要冻死饿死不少人,这些事情所有人都明白,贵族们也睁只眼闭只眼不关心,就好像本该如此样。布兰叹了口气,心想至少这家伙没说谎,他的确是很了解这地方。 他又问了些不着边际地问题,然后忽然问道:“是不是经常有人‘光顾’这儿?” 他口中的光顾,自然不会是正大光明地前来拜访,而是说的那些窃贼们,少年也自然而然地听懂了,他忍不住有些敬畏地看了这位很有派头的先生眼,心中打定主意认定这就是位传说中的夜莺,不然怎么既能画出那个连他都不怎么认识的符号——那符号肯定是盗贼之间的那种,但却比他知道的复杂得。现在他说的是兄弟会之间的那些黑话,这使他愈发认定了这点。 “当然不会,大人,”那少年赶忙答道:“这里有没什么油水,他们不大可能看得上这样的地方,除了那些穷困潦倒的佣兵和年老色衰的妓女,谁会乐意住在这种地方?” “总有些不开眼的家伙。” 少年想了想,大概是领会了布兰的意思,他努力思考了会,才想起件事来:“大人,倒是年之前,巡查骑兵有人来过这里。对了,他们好像就是来找那贵族小姐的。” 布兰想起当初他们在这里和那些家伙打过交道,难道是为了这件事,他皱起眉头,又问了些相关的问题,但少年再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就像是安蒂缇娜所说的,不管是小偷还是不速之客,都不大可能乐意让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最后他摇了摇头,又丢了枚银币给那少年:“好了,快去吧,早去早回,我还饿着肚子呢。” “大人你放心,我保证个子也不会乱花。”少年赶忙诚惶诚恐地答道。 “那倒不必,你采购三人份的食物,的都是你的,我不缺钱,不过你最好不要给我找麻烦。”布兰故意放冷了口气答道。 他又问了那少年的名字,对方回答了之后赶忙溜烟地跑开了,好像生怕在他身边待片刻,布兰忍不住吁了口气,还好游戏里面的些老把戏还没完全忘光,在这个世界年,当贵族老爷已经当得太过安逸了,除了立身之本的剑术之外,其他的手艺都快要生疏了。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安蒂缇娜、芙罗或者是卡格利斯给他办得妥妥帖帖,今天少有地自己出手,竟又找回了些许过去的感觉。 他停下来,看着布拉格斯傍晚之前的景色,西方的天空仿佛片赤红,云层之下满是金色的色彩,这幕与年之前并没有大区别。不过正是这个时候,他却听到声冷笑:“看起来伯爵大人还真是博闻广识,对于这些底层的东西也点都不陌生。” 布兰蓦然抬起头来,安蒂缇娜所住的这间房子位于横穿过布拉格斯的布契河边,房子后面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旁边就是布契河,那个地方原本有道向下的阶梯,可以通往河道,相当于个小型的码头。稍有资产的人,就会在阶梯边的柱子上栓条小船,权当出行的另个方式。不过这里的房客自然没那么奢侈,院落外的阶梯早已荒废年,石阶的缝隙之中生满将近人高的杂草,而此刻那儿的草丛中还了道人影。 他眯起眼睛,下就认出了对方来:“泰斯特?”那人正是泰斯特子爵,他曾经在布拉格斯的拍卖场中见过面,虽然对方的外貌已经有了很大改变,头金发也不知怎么变得白发苍苍,面上皱纹得像是忽然之间老了几十年,但脸型轮廓与那个独特的眼神他却是认得的,并且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没想到伯爵大人竟然还能认出我。”泰斯特在石阶上,有些感慨,当初他在这座城市的地下拍卖场与对方交手,还差点就杀了这人,没想到区区年,对方的力量成长就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他以前以为自己是天才,但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子,然而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寻求解脱而已。 布兰听到对方沙哑的声音,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来话长,那段经历对我来说就是个噩梦,”泰斯特答道:“不过说起来和伯爵大人您也有点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布兰皱起眉头,他记得自己和这家伙唯打过交道就是在地下拍卖场之中的交手,那之后再无交集,他先前看到对方出现,还以为是来找他报那时的箭之仇的。 “如果伯爵大人有时间听我说这些废话,正好我可以慢慢和你讲这个故事,作为报答,我会告诉伯爵大人些关于当年的秘密。”泰斯特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布兰心中疑惑之极,心想这家伙来找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讲什么故事,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倒有八分可能是疯了,不过他对对方口中的秘密倒是颇为感兴趣,他隐隐觉得可能和万物归会相关,而现在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就莫过于那个该死的组织。他点了点头,问道:“在这里?” “就在这里吧,左右无人,没拖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实在没闲心再找个别的所在。”泰斯特答道。 布兰看着这家伙,心中好奇究竟是什么经历将他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泰斯特沉默了刻,忽然说道:“是因为狮心剑。” “狮心剑?” 泰斯特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从为万物归会寻找狮心剑开始,将那个故事缓缓地讲了遍。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幕 两封信 II 欲望文 第三十八幕 两封信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八幕 两封信 III 布兰静静地听完了泰斯特的讲述,才开口答道:“这也是你自作自受。” 但他心中其实已十分惊讶,才知道原来狮心剑在到芙蕾雅手上之前还有这么番经历,当初他在冷杉堡地下第次见柏鲁大师时贤者石板忽然产生共鸣,现在想来那时候应当就是万物归会激活了狮心圣剑。不过他们也太过想当然了,守护狮心剑的湖之骑士是埃克身边的骑士长克伦特尔,他在成为英灵之前就拥有不逊色于今天的梅菲斯特的实力,不用说立下守护誓言之后在执念的纠缠之下,战斗的意志只会变得加强烈,泰斯特区区个黄金阶就敢去挑战这么个怪物,也确实只能说是自寻死路。 否则他当初就明白狮心剑应该就埋藏在雾之湖附近,为什么不直接前往而是要费尽周折地去搞到贤者石板? 不过说到埃克身边那个传奇的骑士,他忽然想起那个像是幽灵样跟在芙蕾雅身边的家伙最近已经出现得越来越少,这似乎意味着狮心剑已经完全认可芙蕾雅作为它的主人,现在偶尔才能在冷杉堡的庭院内偶尔瞥见那位骑士面,城堡的内的仆人们甚至将这位惊鸿现的骑士当做城堡里闹鬼的故事来看待。 泰斯特听了布兰的评价,并未反驳,满是沧桑地开口答道:“伯爵大人您说得没错,的确是我自作自受;现在我连去寻找那把剑的最初目的都忘记了,只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我自从离开雾之湖之后,就直跟着那个人,整个人浑浑噩噩,心中仿佛有个声音促使着我这么做。不能思考,不能休息,日夜前行,我能感到时间飞速离我而去,但却无法反抗,我仿佛身处于刻无休止的噩梦之中,每时每刻都在噩梦中徘徊,像只孤魂野鬼,痛苦不堪。” “但现在看来你还算清醒不是么。”布兰看着他说道。 泰斯特并不否认地点了点头:“今天我忽然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感到自己还在狮心剑附近。” “你能感受到狮心剑?”布兰微微吃了惊。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现在看到伯爵大人您,当然就知道狮心剑还在附近,在那之前,我却只能感受到种强烈的感召,好像我面前是个灰蒙蒙的不断衰败的世界,荒野之上只有条苍白的道路,我只能沿着那条道路前行,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但听起来你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却并不陌生。” 他在安培瑟尔战之后才被封为伯爵,但从泰斯特的语气中听来,他在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机会接触外界的消息才是。 “我不清楚,但有关于围绕在那把剑周围的切情形仿佛会自然而然地进入我的脑海之中。”泰斯特沙哑着嗓子答道。 布兰挑了下眉,这听起来像是与狮心剑产生了某种联系,但这种联系听起来不像是认可,倒像是某种诅咒。他忽然想起个传说来,凡是不受此剑认可的人,妄图染指这把神圣之剑的,都会遭受厄运,上个受害者是西法赫家族的最后代皇帝陛下,那之后狮心剑就不知所踪,直到今天再次出现。 不过对方这个状态又十分类似于失名者,失名者是那些失去了信仰,迷失了自我的人,他没想到狮心剑的诅咒竟然还有这个功效。万物归会的成员虽然都是群疯子,但他们的信仰还是十分坚定的。 他重新打量了对方番,不解地问道:“我想你找我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 “自然如此,伯爵大人。我想那个今天声音既然带我来这里,定有什么原因,现在我只为了寻求个解脱,不想再过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泰斯特十分疲惫地答道。 “这种事情你好像用不着求我。” “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泰斯特子爵痛苦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是个不可世的人,但现在却像是个半死不活的老人:“我死过很次,但就像是个做了个梦,梦境消失之后,醒来就出现在另外个地方。” “这听起来的确生不如死。”布兰点点头,他对这些万物归会成员并无好感,虽然还不至于幸灾乐祸,不过也用不着同情这种人。他看着对方,继续问道:“你说你想告诉我些关于当年的秘密,看来是想用这个和我作笔交易。” 泰斯特点了点头。 布兰沉吟了片刻,老实说,他很在意对方的秘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对于诅咒并不擅长,尤其是这种与失名之人有关的诅咒,这本身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当初在死霜森林时他敢进入失名者的梦境,那是因为他对那个副本的特性有所了解,但现在要解决这位子爵大人的麻烦,恐怕得进入对方的梦境,只要对方稍有恶意,这趟旅行就是九死生。 假如这位子爵大人是个别的什么人,那都还还说,可他偏偏是个万物归会信徒。布兰还没伟大到可以为个敌人去冒险的程度,他想了下,回绝道:“老实说,我想不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甚至可以向我所鄙夷的贵族们伸出友谊之手,也可以容忍克鲁兹人的傲慢,但却不想和万物归会扯上联系。” “是的,我们臭名昭著。”泰斯特虚弱地答道,他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有些焦急起来:“我也明白这点,这对大人你来说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但是——” “不,”布兰摇了摇头打断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是因为你们太过疯狂。” “疯狂?不,大人,我们有人是为了追求真理,有人是为了追求力量,但未必见得比和你打交道的那些人卑鄙。”泰斯特语气虽弱,但说到这句话时,仍旧透出丝轻蔑。 “是为了自己而谋求利益的卑鄙,这种卑鄙虽然令人不齿,但至少不会让人感到不安。”布兰答道:“没人乐意和疯子打交道。” “别在和我打哑谜了,伯爵大人,我知道你对我口中的秘密感兴趣……”泰斯特好像听出布兰不过是在敷衍他,忍不住焦急地打断后者的话,大声说道:“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呢,给我们大家个机会,我的秘密会让你满意的!伯爵大人,它关系到您的位属下,你身边位与你亲密的女士的安危!” 布兰看着这半死不活的家伙,心中突地跳,他第个想起的是茜,那个山民少女已经失踪了好些时候,冷杉领与兰托尼兰几乎派出了所有的斥候和眼线但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他甚至拜托了布加人帮忙,因为关系到天青之枪,后者也欣然同意,然而至今了无音讯。 他看着对方,冷冷地问道:“你说什么?” 泰斯特子爵抓住生满了锈的铁门栅栏,狠狠地瞪着布兰,他脸色苍白,像是个幽灵。他在那里好片刻,好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把自己所知道的切说出来,他不知道布兰会不会诓骗他,但种显而易见的焦虑已经在他神色之间弥漫开来:“我时间不,伯爵大人,你我往日无怨,或许在那时有些小小的误会,但你我完全没必要将那种小事放在心上,我相信您的为人,只要你给我个承诺,我就告诉你那个秘密。” “你这个样子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泰斯特子爵?”布兰将泰斯特的神色尽收眼底,虽然心中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能将这个心高气傲的子爵大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个时候他全部的心思都落到了那个留着红色马尾的山民少女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对方为什么会忽然焦急起来。 “伯爵大人,你真是铁石心肠,连你属下的安危也不顾了么!”泰斯特忽然面容扭曲起来,死死抓住铁栅栏,哀嚎道:“我只要你个承诺!” “好吧,”布兰最终还是松了口:“只要你的秘密确实让我觉得有价值。” 泰斯特好像松了口气,他面容扭曲地答道:“……伯爵大人,你身边那位幕僚小姐……啊!”他忽然瞪大眼睛,发出声尖叫:“不,不!等等,再等等……伯爵大人,你听我说……啊……时候去找博格.内松那个女儿的,是麦格斯克的手下……你只要还在意这点的话,就让我解脱出来……不,不要带我走!求求你们!啊……” 随着声凄厉的哀嚎,泰斯特的声音忽然化为了连串惊恐的咆哮。那刻布兰好像感到什么东西从夜幕中行过,河面之上好像掠过片散发着荧光的虚影,那虚影中仿佛有千军万马,直接将泰斯特拖入其中,等他眨眼睛,先前还存在于他面前这位子爵大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布兰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冲到河边看,只看到水面平静如初,连丝余的涟漪都没有荡起。 不过他低下头,看到生锈的铁栅栏门上被生生扯断的段缺口,仿佛证明着先前那幕并不是幻觉。 布兰在河边,沐浴着微凉的夜风,怔怔地在那里,时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泰斯特最后那句哀嚎好像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博格.内松的女儿——那不就是安蒂缇娜么,那家伙究竟知道些什么,他说麦格斯克在找安蒂缇娜?麦格斯克这个人他也是认识的,原白翼骑兵团的团长,是个万物归会的高级成员,后来在安培瑟尔战之后的大清洗中被揪了出来,这会儿早就上了火刑架了吧。 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怎么会和安蒂缇娜扯上关系? 他原本来布拉格斯不过是为了家事,没想到现在却遇上这档子事情,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万物归会为什么会找上安蒂缇娜?他忍不住回头看了那栋破败不堪的楼房眼,楼房在夜色下像是具歪歪斜斜、张牙舞爪的怪影,映着远处黯淡灯光,是有些诡异恐怖起来,他微微吸了口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片刻之后,之前离开的少年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他看到布兰阴沉的脸色,还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了句:“我回来得太晚了吗,先生?” 布兰没答话,只是问道:“你先前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声音?”少年露出疑惑的神色,摇了摇头。 布兰最后看了那铁栅栏眼,才从少年手上接过包裹,他打开看了眼,是热腾腾的面包和熏肉,还有几只烤马铃薯,看来不像是旅店出售的食物,倒像是这家伙从自己家里拿出来的。不过虽说不上丰盛,但也比在野地里露宿时啃的冷面包强,他收起包裹,又丢给对方枚银币,算是打赏。 后者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虽然开始有些但胆战心惊,但看在钱的面子上,布兰在他眼中总算是和蔼可亲了些。布兰看中对方地头蛇的属性,让又他留了个联络的方法,算是雇了个临时的跟班,少年自然是千万个愿意,巴不得布兰雇他段时间,市面上个托尔几乎是个熟练的工匠周的报酬,布兰次打赏就够他忙活好阵的,这么慷慨大方的雇主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遇上的。 何况还有外快。 布兰吩咐少年第二天来向他报道之后,最后看了眼横穿市区的布契河幽幽的河面,然后也返身上了楼。回到房间时,他发现两位姑娘都坐在书桌旁边,芙蕾雅正在烛光下阅读本很薄的册子,布兰眼就瞥到那册子的名字——《苏里曼的骑兵笔记》,这本书在埃鲁因很有名,是王立士官学院的标准骑兵战术教材之,虽然有些陈旧,但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是有空闲就要温习的。 他又把目光转到安蒂缇娜身上,幕僚小姐不比他和芙蕾雅的实力,体质只和普通人差不,连日骑行赶路之后,现在已经是疲倦不堪的样子,趴在书桌竟然已经是入睡了。不过这位幕僚小姐就有这么倔,困成这个样子,还是不愿意个人去睡觉。布兰看到这幕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关上门,走过去将找来的食物放到芙蕾雅旁边,芙蕾雅好像这才注意到布兰的存在,她吃了惊,才从书卷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布兰赶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安蒂缇娜,后者这才发现直坐在自己旁边的幕僚小姐竟然睡着,露出歉然的表情来,“对不起,布兰,我看书太过入神了,安蒂缇娜小姐她……。”她连忙答道,但布兰对她摆了摆手,轻轻扶起幕僚小姐,他只手托住后者的背,只手穿过安蒂缇娜的膝弯,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幕僚小姐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扑扑,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布兰只感到股属于少女的幽香在鼻端萦绕,忍不住怔了怔,芙蕾雅在旁看到这幕,不知怎么心中微微有些嫉妒,小声问道:“布兰,要我帮忙么?” 布兰犹豫了下,才想起的确是让芙蕾雅来似乎合适些,不过他先前看到安蒂缇娜就这么柔柔弱弱地趴在书桌上睡着时,心中满是怜惜,只想要将他这位独无二的幕僚小姐好好保护起来,时也忘了这茬。他停了片刻,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做都做了,这个时候再停手反而显得扭捏。他走到床边,轻轻将安蒂缇娜放上去,然后为她拉上被子,他再抬起头看了芙蕾雅眼,看到后者微微侧过头。 “你也起睡吧,我给你们守夜。” “不必了,布兰,我不困。”芙蕾雅回绝道。 她又拿起那本小册子来翻了几页,却发现心烦意乱,再也看不进去个字。停了片刻,她抬起头来,看到布兰已经坐在之前安蒂缇娜坐的地方,看到她看过来,才开口问道:“先前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芙蕾雅刚想开口问他和安蒂缇娜小姐之间的事情,却被布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怔,她心想这家伙定是在转移话题了,刚才哪有什么声音。她摇了摇头:“没有。” 布兰轻轻皱起眉头来,泰斯特最后那声尖叫声音不算小,至少远远沿着河道传出去上百米远,但他也问过先前那个少年,他的回答也和芙蕾雅样。这就奇了,他知道只有种情况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形,那就是他遇上了幻觉,然而铁栅栏门上的断口分明提醒他之前发生过的切。 他想到泰斯特的那番话,忽然想起当初和跛子第次见到安蒂缇娜时,遇到的那些巡查骑兵。 当初认为那些家伙不过是为了讹诈,但现在重新回想起来却是疑点重重,埃鲁因上上下下虽然腐朽不堪,但贵族之间自有套规则,安蒂缇娜再怎么说也是贵族之后,那些巡查骑兵不会不知道这点,他们要赚点外快,有的是好的下手的目标,实在没必要来这儿自找麻烦。但结合泰斯特今天的话来看,就比较说得通了,布兰知道,布拉格斯的巡查骑兵也是来自于白翼骑兵团的。 也就是说那天遇上的那些人,恐怕就是麦格斯克的手下,但若泰斯特没有说谎,那么万物归会究竟想从安蒂缇娜身上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睡在床上仿佛像是童话之中沉睡的公主样的贵族千金,心中也满是浓浓的迷惑。 “算了。” 布兰最后摇了摇头,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反正安蒂缇娜就在他身边,万物归会要找她的麻烦还得先问问他同意不同意。 …… (ps:上传了忘了发布,还好睡觉之前想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幕 两封信 III 欲望文 第三十九幕 两封信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三十九幕 两封信 IV 夜无话,最终布兰还是和芙蕾雅相顾无言地对坐了整整宿,前者是心事重重,而后者是有心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在芙蕾雅心中,也说不清对于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或许有些倾慕,但说是少女的情愫应该大概没有吧——关于这点反正她也不太肯定,不过她既然知道布兰与罗曼之间已经确定的关系,以她的薄脸皮自然不好意思再横插进去。然而当她以个女人特有的敏锐察觉到布兰与安蒂缇娜的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时,心中难免是有些小小的恼怒的。 整晚上,她坐在木质的长背椅上默默地页页翻着手上那本薄薄的册子,书并没有厚,她很快就心不在焉地翻到了最后页,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布兰也正用明亮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微微怔,连忙又埋下头去,咬牙切齿地想到:“这个可恶的花花公子。”然后又有些手忙脚乱地把册子重新翻开,满心胡思乱想:“他、他怎么能那么盯着自己呢,太失礼了!” 可怜的布兰,其实正门心思考虑着泰斯特子爵的那番话还有母亲大人那封信而已,他的眼神与其说是在看芙蕾雅,倒不如说是下意识地游离于她身后那堵墙上,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未来的女武神心中已经基本等同于贵族败类样的存在。 两人之间的缄默随着漫长的夜而延续,但并不能推迟第二天清晨的到来。 当第缕晨曦升过这栋破破烂烂的木楼对面高大建筑的屋顶,又穿过这边的窗户,落到书桌上、但还未越过中间线时,门外忽然响起了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布兰第个回过神来,他直起身,才发现自己对面王国未来的女武神双手支在膝盖上,那本书放在她手背上,她垂着头,长长的马尾随着脑袋啄啄的,竟已是睡过去了,但唯有上半身还立得笔直,不愧于王国的骑士这称号。 布兰忍不住有些好笑,伸手去拍了拍对方的额头,芙蕾雅的警觉性极高,立刻睁开眼睛来,双手动下意识地就要去拔剑,只不过在那之前放在她手上的书本就啪嗒声掉到了地上,她下惊醒过来,看着这幕,脸下就红了。 “布兰,我——” “其实我也睡了小会儿。”布兰笑了笑,虽然以他和芙蕾雅的身体素质两天不睡觉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人的习惯时间是很难改过来的,何况连续周的车马劳顿外加之前的连番恶战,其实每个人的精神都崩得很紧。 “有人敲门?” 布兰听了下,听出敲门声四重轻的节奏,才点了点头答道:“是我雇的那小家伙。”然后他来到门边,打开门,果然看到昨天晚上那个少年有些局促不安地在门外,不过布兰又注意到对方还抱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了些面饼乳酪类的东西,他的目光才刚刚落到这些东西上面,后者就好像生怕他误会样解释答道:“大人,我只是想你们需不需要早餐?”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生意头脑,布兰哑然失笑,不过面上却板起脸道:“放下吧,你来这么早,想必昨天我吩咐你去打听的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 少年赶忙将篮子放下,虽然仍显得有些拘束,不过却是本能地流露出副套近乎的口气来:“可不是么,大人您吩咐我做的事情,我怎么敢怠慢,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都打听好了。” “那个叫做斯科特的磨坊主,你打听好了?”布兰问道。斯科特其实就是这世他父亲的名字,不过外人般管他叫老斯科特。 “我连夜就打听好了,大人,这还没来得及睡觉呢,你瞧这就赶往你这儿来了。”少年连忙答道,他仿佛在这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样,绘声绘色地描述道:“的确是有这么个人,他家的庄园就在布拉格斯南边,紧靠在布契河边儿上。不过我听说他在这里开磨坊,不过也就是这几十年的事情。在上上代国王陛下当政的时候,他们家还是外来户呢,只是好像和卡拉苏的贵族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只是晚上打探的消息,也算是不错的成果了,不过布兰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父亲好歹是个磨坊主的缘故,好歹算是这附近带小有名气的人物,要是换成个籍籍无名的人,只怕就没这么容易打探到确切的消息了。“还有呢?”他又问。 “还有……唔……”少年皱起眉毛想了下,他抓了抓头发好像才想起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还有……对了,听说他有个儿子在战争中失踪了,也够倒霉的。” 这就是说的自己了,布兰心里明白,看来知道自己后来经历的人并不,毕竟外人大听说的是托尼格尔伯爵的事迹,自己的本名字反而流传并不广,而就算是有只字片语落到当地人耳朵里,只怕也不会让人想到堂堂王国的伯爵大人、剑圣达鲁斯的后人会和个磨坊主扯上什么关系,以这个时代人的文化水平来说,起名重复的情形实在是太常见,别说平民,就连贵族有时候都要面对这样的尴尬,否则安森十世,奥伯古七世这些名字是怎么来的? 他假意点了点头:“其他的呢,我让你打听这家人最近段时间有没有客人,你打听到了吗?” 少年赶忙点了点头:“好像是有。” “好像是有,那究竟算是有还是没有?”布兰对于这个回答十分不满,他先前那些问题只是为了确定这家伙有没有信口胡言而已,事实上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重心,没想到这家伙开口就给他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说了和没说也差不。 少年被吓了跳,赶忙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现这位‘十分有地位’的雇主不像是要大发雷霆的样子,才赶忙舔了舔嘴唇补充道:“我觉得,应该是有的。我专门去问过这些日子和他们家打过交道的人,他们都说没有,既没有访客,也没有在附近逗留的陌生人。不过大人,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儿,因为我想有些客人未必乐意让人知道他们存在,”少年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布兰的神情,当他注意到后者脸上流露出种略微惊讶而又糅杂着欣赏的神色并点了点头时,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于是我换了个问法。” “你换了个问法?”布兰打断他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 “你怎么问的?” “我问那些人,最近有没什么商队、佣兵团或者是别的什么陌生人从老斯科特的磨坊附近路过,您知道,在我们这个地方,外地人总是很少的,任何个路过的外地人——无论是冒险者、佣兵还是外来的商人,我们本地人只消眼就能把他们分辨出来。大人请您猜猜我这次问出了什么,那些人告诉我,在周之前,有队骑士老爷从那里路过。可我知道通往老斯科特家磨坊那条路,那是条死路,般人是不会从那里路过的。” 布兰知道那条路曾经其实并不是条死路,那条路穿过南面的锯木厂,通往里登堡,他少年时代曾经在那里随祖父修行剑术,不过亡灵入侵之后,那条道路就彻底被废弃了,说是死路,也无可厚非。 “队骑士,怎么样的骑士?”他继续问道。 “穿着青色的战袍,不过战袍上的纹章他们可描述不出来。” “青色的战袍。”布兰喃喃自语,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放眼整个埃鲁因,穿青色战袍的骑士也只有高地骑士家别无分号,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势力假冒,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在埃鲁因冒着得罪高地骑士的危险冒充他们还是需要些胆魄的,他当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整个埃鲁因王国像他这样的愣头青还真不容易找出第二个来。“难道真是高地骑士?”他摇了摇头,始终没想通这些家伙绕开自己去找自己的父母算是怎么回事?难道想重拾祖父留下的关系,和自己套近乎?好像对于那些自由自在的骑士们来说也没这个必要。 他收起心思,又打量了面前这个少年眼:“你叫笛安?” “是的,大人。”少年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句,他仿佛察觉到什么,十分机敏地补充了句:“如果大人需要我效劳的话,我随时可以为大人服务的。” “是吗?那我问你,你愿意离开布拉格斯么?”布兰也有些欣赏这个叫做笛安的少年在打听消息时表现出的机敏,而且对方在察言观色上仿佛有与生俱来的天赋,这样的人天生时候作夜莺,他才刚刚从夏尔手上要来了苏,准备搭建起个在克鲁兹与玛达拉的情报网,他刚好需要这样的人才。 笛安听到这样的问题,眼中闪过道亮光,他当然听出了布兰的意思,但他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恐怕不能,大人。” 看到对方拒绝,布兰反而有些好奇起来,因为他明显看出笛安是心动了的,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难道你害怕出去闯荡番?” 笛安赶忙摇摇头,解释道:“那倒不是,大人,不过我还有母亲要照顾,我母亲她身体不好,我可不能离开太远。” 布兰忽然看了眼地上的篮子里的食物,忍不住有些好笑地答道:“这些东西不会就是出自你母亲的手笔吧?” 笛安脸上红,显然没想到这位大人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有些不好意思地辩解道:“我母亲她的手艺可不比那些旅店的差。” 布兰看了这少年眼,心中了些好感,心想他虽然和其他人样在街上游手好闲,但毕竟不是个真正的混混,心中是打定了主意,对对方说道:“你先回去吧,等到时候我派人来找你;你大可以放心,如果我要让你离开布拉格斯,会让你带上你母亲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你母亲也未必放心吧。” 笛安微微怔,有些惊喜地看着他:“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到布兰可能看中他要收他做个随从,能够跟着这样慷慨大方的主人做事他当然乐意,不过他还从没听说过那个主人愿意让自己的随从跟班拖家带口的。 “你看我像是有时间消遣你的人吗?”布兰没好气地回答道。 “大人,你真是我见过最仁慈的人。”笛安真心实意地回答了句。 布兰又花了个银币将这个自己新收下的跟班打发走,然后从地上提起篮子,关上门。他回过头,才发现安蒂缇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正躺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对不起,领主大人,我太没用了。”她看到布兰回过身,才小声说道。不过布兰才没心思和她计较这个,在他看来自己是男士,在只有张床的情况下让女士休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听到了?” 安蒂缇娜这才点了点头。 “你怎么看?” “他应该没有说谎,不过这么说来,大人您母亲信中说的那些人就应当是高地骑士了。”她小声分析道。 “可我疑惑的是,他们干嘛绕这么个圈子来找我。” “领主大人,他们或许是想要绕开其他贵族。”安蒂缇娜答道。 在布兰心中,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可能,不过他有些好奇,高地骑士绕开其他贵族究竟是想要找他干什么。事实从安培瑟尔战开始,他对于这些骑士就十分好奇了,就算他是达鲁斯的孙子,但对方似乎对于他表现得也太过热情了些。达鲁斯虽然曾经担任过联军的元帅,又在埃鲁因身居高位,但从来不是高地骑士的大团长,对方似乎和自己那位祖父也没什么从属关系,和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仅仅是为了位剑圣的后代,就表现出十二万分的热情,甚至不惜卷入场战争之中,这也未免太离谱了些。 而从今天的切的看来,对方和自己祖父的家族之间,似乎的确是有些秘密的。 “夏尔那家伙也是守口如瓶。”布兰有些懊恼地抱怨了句,事实上此行之前他是向夏尔探过口风的,不过那家伙就是味的装疯卖傻,仿佛把他生前的切都全忘了似的,但布兰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梅蒂莎就是个现实的例子,结果他怒之下,把那家伙打发回了领地,也懒得带他来布拉格斯了。 不过既然确定自己父母信中提到的客人确实是高地骑士,而不是受人胁迫,至少让他松了口气。他叹了口气,对芙蕾雅和安蒂缇娜说道:“总而言之,待会就明白他们有什么把戏了。” “布兰,你打算去见他们了吗?”芙蕾雅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然,不然还能怎么样?”布兰没好气地答道:“何况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回过家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们也要去么,领主大人?”安蒂缇娜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自然,你们个是我的幕僚,个是我的助手,自然要帮我分忧吧?” 布兰说得理所当然,但幕僚小姐却仿佛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她在被子下面垂螓首,脸红了红,也不再言语。 三人收拾好东西,没久就离开房间径直出城,往布兰记忆中自己家里的磨坊在布拉格斯南面,位于通往里登堡与雄鹿森林锯木厂的‘死路’上,这点这和笛安描述的无二致。布兰本来以为自己要找出自己记忆中那条路恐怕还要颇费番回忆,毕竟以布兰的记忆来说,他离家基本上已经有两年,而从苏菲的灵魂来说,是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但很快,布契河畔的松林地就在布兰眼中就显得熟悉起来,两年时光,显然并未让这地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沿着河滩前进,速度愈放愈缓。他环视四周,每棵黑松,甚至每段河滩上的乱石,都与他的记忆重合,那种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他在某个漫长的梦境中,不止次来到过此地样。 他默默看着这画卷样的风景,言不发,心中却油然升起股他从未想象过的感情。 那是愧疚。 离家差不已有两年,而在前年时间中是音讯全无,他忽然意识到父母,尤其是那个来自卡地雷戈的贵族家庭的母亲会有担心自己,母亲在他的记忆中虽然颇有见识,但仍旧是只个小妇人,温柔而恬静,除了操持家务,几乎将全部心力都倾注于自己这个儿子身上。 记忆中的自己好像从来就不是个省事的家伙,要不也不会个人跑到布契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祖父的寄托,父母的期望,这刻仿佛瞬间完全回到了他的记忆中,甚至在前往此地之前,他本来心中还隐隐有些抗拒与陌生,但这种感情在此刻瞬间烟消云散,心中完全被另种为深刻的感情所替代。 那种感情是如此的突如其来—— 仿佛什么东西从血液之中觉醒般,让他张了张嘴,心中竟产生了种游子归乡般的期待与怯意,他看着眼前的这切,轻轻吸了口气,终于停下了脚步。 “布兰?” 个有些惊讶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布兰微微有些哆嗦起来,他看向那个方向,在那个方向,个正牵着头驴迎面走过来的中年人忽然停下来,好像见了鬼样看着他。布兰看着对方那张熟悉的面孔,脱口而出道:“道恩大叔!” “布兰,你真是布兰,你还活着,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布兰只感到自己眼睛里此刻似乎了些什么东西。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幕 两封信 IV 欲望文 第四十幕 两封信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幕 两封信 V 布兰三人在道恩的带领下踩着潮湿的松针踏入了他自家的庄园之内,老斯科特的磨坊位于布契河边,笼罩在片郁郁蓊蓊的松树林中,不过这个时节,树松针早已染成淡淡的褐黄色。透过树林,从这个方向隐约能看到座木石结构的水车磨坊,巨大的水车三分之浸入布契河河水中,缓缓转动,带起白色的水花,布契河水流湍急,但清澈见底,从河面上眼能看到细碎卵石铺成的河底。 在布兰记忆中这只是庄园的角,树林里面其实还有些屋舍,屋舍后面有座仓库,再后面就是成片的农田了,农田的那头,连接着绵延不绝茂密的森林,就是布拉格斯南面的雄鹿森林;这里是满载着他儿时记忆土地,甚至不用主动去回忆,这些画面就会自动浮现在脑海之中。 道恩路上都在唠唠叨叨着这两年来布拉格斯发生的事情——他是庄园内的老仆,其实也可以说是雇农,在这种小庄园里,身份毕竟没分得那么细致;布兰只知道打自己出生之前、从祖父那个时代起,这人就直在庄园里干事了,他还有个老婆,叫做诺莎,在庄园内兼任厨娘职,他从小就管对方叫诺莎婶婶。此外庄园里还有其他几户仆人,也是差不的情况。 布兰有意仔细打量了番这个自己认识了近二十年的大叔级人物,对方还是那和记忆中样,啰啰嗦嗦像个女人,对他苦口婆心好番告诫,总之就是让他别有事没事跑出这么长时间没个音讯,不过说归说,对方对他这个小主人的态度还是表现得十分谦恭的。 对此布兰也只有微微笑,只把些话当做清风拂面。不过他特意留意了下对方那双手掌,那绝不是双操持农具的手,上面密密麻麻干茧的位置,只有长年用剑才会落下如此的印记,而且还必须是重剑。他知道埃鲁因和克鲁兹军人都偏爱擅长于格斗的重剑,这其中尤其是高地人的骑兵为甚。 这个所谓的道恩大叔至少也有白银阶的实力,放在高地骑士中也是队长级别的人物,这些细节布兰过去竟然茫然无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并不揭破,而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听对方唠叨,道恩口中那些事情其实很他都是知道的,黑玫瑰战争后他毕竟留在布拉格斯很长段时间,那也是布拉格斯最为动荡的段时间,亡灵退走,难民涌入,失去布契之后,戈兰—埃尔森南部格局变化很大,对于这座边陲重镇带来的冲击也是十分明显。但又听到自己失踪之后,自己母亲几乎天天都以泪洗面,布兰心中还是阵愧疚,这种愧疚纯粹发自内心,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感情。 他黑着张脸。道恩留意到自己小主人的表情,反过来倒劝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位少女都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也在安静地旁听,她们认识布兰虽久,但对于布兰神秘的出身却是十足的好奇。眼下这位唠唠叨叨的老仆,这座隐匿在树林中的小庄园,甚至连那边吱吱呀呀作响的水车,都极大地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安蒂缇娜直到安培瑟尔战之后才得知自己领主大人的身世,不过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剑圣达鲁斯在失踪之后竟然隐居在这么个地方,还当了个磨坊主;而芙蕾雅开始就猜测布兰可能是个贵族公子哥儿,在她眼里倒是没有什么大贵族小贵族的区别,庄园主在她看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她反而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何况布兰还是达鲁斯大人的孙子。 道恩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位姑娘,他倒是没想,只觉得自己的小主人果然是有本事的人物,贵族千金与骑士小姐虽然说不上倾城绝色,但放到布拉格斯地界上也是左近少见的美人儿,尤其是安蒂缇娜出身贵族,举动都显出优雅恬静的风范来,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般的小贵族是培养不出这么优秀的贵族礼仪的,心中难免嘀咕自己的小主人不会是跑去哪儿拐了个伯爵的千金来吧? 而另外个就不得了了,道恩只看了眼就看出芙蕾雅军人的身份,而且还学过骑士礼仪,好像还是个在职的骑士,他不小心瞥到芙蕾雅的肩章,心中忍不住叫了声玛莎在上,自己的小主人从那里骗了个女骑士长回来。他出身高地骑士体系,自然懂得埃鲁因的军事制度,像是这样的骑士长,至少也得是白银巅峰的实力水平;道恩倒是没看出布兰的实力,毕竟达到要素开化之后,身上实力显征反而消失,现在的布兰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个普通人,再说任谁也不会把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和要素阶的高手联系起来。 要说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小主人是个什么水平,要说布兰年半时间开化了要素,道恩肯定觉得这是在拿他开玩笑。 不过他又想到庄园里面那些客人,忍不住有点头痛,心想自己小主人带回来的两个姑娘都十分优秀,十分麻烦。 当然这些话他可不会说出来,只是安蒂缇娜和芙蕾雅还是以种少女特有的敏锐感到道恩打量她们的目光有些异常,两人同时脸红,看到这幕,道恩心中就明白了**分,心想自己的小主人果然是本事非凡。 三人七拐八拐进了庄园,进踏进庄园,布兰首先就眼睛热,因为在他不远处,他看到了道无比熟悉的背影。那背影立在磨坊旁的马厩之中,四五十岁年纪,身形高大,叼着只烟斗,头上戴着这地区常见的农夫的帽子,对方开始显然没察觉到背后有人,正在刷马鬃毛,但听到身后的响动,才微微怔回过头来,他目光落到布兰身上,眉毛下皱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父亲,老斯科特。 布兰还在犹豫第次与这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人的相见时应当如何开口,当仿佛是种自然而然的反应般,当他看到这张面孔时,就已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回来了,老头子……” 他的声音几乎都有些哆嗦起来,胸膛中孕育着种强烈的情感,那种情感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家,他的父亲,他最亲的亲人,但他有心说点别的什么,只是开口时却只感到嘴里干巴巴的,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斯科特也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看了他两眼,然后丢下声冷哼,他丢下刷子,掉头就走进屋子里,留下布兰尴尬地在那儿。 “哎,”道恩看到这幕忍不住叹了口气,“布兰啊,斯科特先生他……” “你不用说了,道恩叔叔,我明白的。”布兰也是苦笑,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过失,而且他很清楚老头子的个性,以前在他看来叫做固执,但现在不如说是军人的原则。就刚才那么惊鸿瞥,他就已经明白了,这家子人的秘密恐怕就瞒着布兰个人而已,他父亲那哪是什么磨坊主,身实力竟然比道恩还高出个层次,而且他身上那种气息是典型的军人的做派,而今的埃鲁因,只有在高地骑士中才能找到这样专业的军人了。 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父亲恐怕曾经也是参加过十月战争的,而且很有可能还是祖父的手下。 他回过头,看到芙蕾雅有点局促不安,而贵族小姐则是有些促狭地看着他。他也是叹息声:“道恩叔叔,你先去忙你自己的吧。” “好好。”道恩显然也了解主人的脾气,连连答应下来,他最后看了布兰三人眼,牵着驴子绕到农庄后面去了,他本来有事要出门,可既然小主人回来了,那这些琐事都只是小事了。 “布兰,没事吗?”芙蕾雅看到道恩离开,才有点不太放心地问道。 布兰递给她个安慰性的眼神,表示没什么,不过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位面对玛达拉大军、面对恶魔、面对克鲁兹人的大军都镇定自若的伯爵大人,这会儿心中其实是紧张得要死的。安蒂缇娜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这个模样,有心安慰两句,不过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毕竟是领主大人的家事啊…… 又过了好阵子,才有个妇人急匆匆地从里面的屋舍内跑了出来,她才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在外面空地上的布兰,竟下像是着了魔样定在了那里。那刻布兰也是胸口堵,有些感情是不需要语言来描述的,他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半年,记忆中那张面容竟就有些显得老了,自己的母亲叫做温莎,曾是这附近带出了名的美人儿,可眼下她眼角也有了皱纹,两鬓竟也有了银丝,恍若片刻未见,但时光已荏苒。 那刻他心中只浮现出句话来:子欲养而亲不待。 温莎已是泪水涟涟,小心翼翼地问道:“布兰,真是你吗,你回来了?” 只这句话,就彻底击溃了布兰的心理防线,他抿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视野内片模糊,只能用力点了点头:“对不起,母亲。” “傻孩子,傻孩子,”温莎赶跑来到布兰身边,深情地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膛:“回来就好,说什么对不起。” “母亲……” 布兰这刻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有再的豪言壮志,但也只能化为这两个字。在他心中所有的记忆,时光,过去切的切,父亲,母亲,祖父,关于亲情的点滴,仿佛都汇为道洪流,从胸膛中喷薄而出。他是苏菲,亦是布兰,从切开始的繁花与夏叶之年到激流汹涌的剑之年,他做了许许事情,他甚至亲手改变了这个国家,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但只有这么刻,他才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漂泊不定,并不是个无所有的旁观者。 他拥有切—— 家,这个港湾,代表着在港湾之中所有等待着他的人;他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与自己是有着层隔阂的,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不过是他自己因为畏惧而砌起的壁垒而已。 而温情的力量,足以瓦解这个世界上最为坚固的堡垒。 而这刻,布兰终于醒悟,有些东西,是潜藏于骨子里、血液之中的力量,不需要用语言来形容与描述,只需要等待某个时刻,它就会自然而然地从人的心灵之中迸发;那仿佛是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呐喊,只与本性的情感关联着,旦爆发,就会淹没切理性,前世与这世的所有感情终在此刻汇聚如,而在布兰恍惚的视野之中,让这个世界在他眼中展现出另种意义来。 它是存在的。 而并不是虚幻。 它是属于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沃恩德。 也是属于他的沃恩德。 布兰默默地弯下腰,仍由自己的母亲像是安抚小孩样拥着自己,仍由母亲的泪水落在自己肩头,心中片安宁,所有的疲惫,在这刻都彻底放下,仿佛重归港湾,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安蒂缇娜有些羡慕地看着这幕,她曾经也有这样幸福的切,但终归远去,父亲,母亲,往昔的记忆至今仍旧历历在目,她还记得母亲最后次在病榻上将手放到她手心中,叫着她小名的场景,“安娜,安娜。”那声音那么虚弱,却那么温柔,妈妈的手心冰得令她的心同样发冷,但不知什么时候起,贵族千金已经死死咬着下嘴唇,怔怔地落下泪来。 但她忽然感到只柔柔弱弱的手从后面牵住了自己的手,安蒂缇娜诧异地向芙蕾雅看去,看到骑士小姐眼圈也有些发红,芙蕾雅是由西尔婶婶和叔叔抚养长大的,仿佛自从懂事之日起,她就从来没见过父母的模样,她或许曾经并不在乎,但今天所见的这幕终究还是触动了她心中最为脆弱的那根弦。 布兰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自己的母亲,却不料跟随自己而来的两位女士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但很快想到什么,心下软,连忙低声向自己的母亲介绍起安蒂缇娜和芙蕾雅来。 温莎其实早就注意到和儿子起的安蒂缇娜和芙蕾雅,她的目光可丁点不比道恩差,眼就看出了这两位少女都是个顶个的好姑娘,她忍不住白了布兰眼,仿佛是责备他对女孩子照顾不周般。她才从布兰那里打听到了两人的身世,心下是生出无限的同情心来,连忙走过去抓起两人的手,小声地安慰起对方来。 安蒂缇娜还好,很快就平复好心绪,擦干泪痕,有点不好意思地重新向布兰的母亲介绍起自己来。不过她口口声声声称自己是布兰的幕僚,惹得温莎没好气地瞪了布兰好几眼,那意思是待会有你好看的,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布兰忍不住心中暗暗叫苦,他赶忙在旁频频向安蒂缇娜使眼色,可没想到平日里即温柔又文静的幕僚小姐这会儿好像没看到样,过了好片刻,才偷偷对他笑了笑。 “我靠。”布兰这下才明白过来安蒂缇娜竟然是在耍小性子,他还从来没见过贵族小姐这个样子,不过看来果然女人都是共通的。 好在芙蕾雅还是过去那个布契的乡下少女,保持着颗淳朴单纯的心灵,她本来还有些难过,但现在被温莎抓着手问长问短,又十分不好意思起来,只好红着脸,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布兰在旁看着自己母亲这个态势,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对劲,他好不容易抓住个插话的机会,刚要开口,却不想这时温莎回过头来,有些严肃地对他说道:“布兰,芙蕾雅和安蒂缇娜都是好女孩,你可不能对不起她们。” 她这句话出,安蒂缇娜和芙蕾雅的脸刷下红了,幕僚小姐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布兰眼,而芙蕾雅干脆差点没把头埋到自己胸口去。 “我靠,这什么跟什么啊。”布兰下就傻了,正想解释,却被自己的母亲狠狠地瞪了眼:“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和布尼德叔叔解释。” “布尼德叔叔?解释?解释什么?”布兰微微愣,他有些迷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母亲思维这么跳脱。他想了好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这是谁的名字——高地骑士团大团长布尼德。“高地骑士果然在庄园内,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布尼德亲自来了!”这个信息下在他脑海中闪而过,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抓了抓头发——问题在于,自己有什么好像高地骑士解释的?好像自己没得罪他们吧?他狐疑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开口问道:“母亲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续。) 第四十幕 两封信 V 欲望文 第四十一幕 两封信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一幕 两封信 VI “布兰,这些事情还是让你父亲告诉你吧,”温莎摸着自己儿子面颊上留下的浅浅的疤痕——这道疤痕还是在狼祸的时候留下的,虽然并不明显,不过还是让她心痛得不得了:“我们家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不过现在,你先和我说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吧,你在外面定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的事儿,不过老妈,你该不会让我在这儿着说吧。” “你瞧瞧,我都老糊涂了。” “您可不老,您可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比青春永驻的伊莲女神还美貌,从西尔曼到布契,从马诺威尔到库尔克堡,不知少人羡慕老头子呢。” 温莎听得笑眯眯的,芙蕾雅和安蒂缇娜也噗嗤直笑,她们还从没见过自己领主大人这个样子。庄园的女主人牵起两位小姑娘的手,将她们引进屋子里,那是间客厅,布置得既紧凑又温馨,像是这地区乡下屋舍贯的风格,有壁炉,墙上有花架,屋子里还垂下盆吊兰,紧邻着厨房,又靠墙摆放着低矮的木柜子,上面放满了各色瓷罐,客厅中央有沙发,有茶几,茶几上早就准备好了香喷喷的各色点心,还热气腾腾,都是磨坊的自产。 布兰可还记得自己母亲的手艺,安蒂缇娜和芙蕾雅也赞不绝口,不过两人不约而同都文雅得很,尝了几块就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 然后布兰开始和母亲讲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他不擅长讲故事,但也说得条理分明。他讲到自己当时怎么从里登堡逃脱时,温莎露出庆幸的神色,有些担心地说道:“我和你父亲当时听说是个佣兵带着难民们逃出里登堡的,没想到你也在里面,那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来找我们,你父亲他就为这个事情生气呢。” “我也想啊,”布兰脸红,“可您也知道,我惹上了万物归会,我担心暴露身份,也担心给家里带来麻烦,只好选择不回家了。” “可怜的孩子。” “温莎阿姨,我也可以为布兰他作证的,他是为了救我才惹上那些可恶的邪教徒,那时都怪我太擅作主张了,请您帮布兰他向斯科特叔叔解释下吧,这件事不怪布兰。”芙蕾雅这个时候鼓起勇气小声地插嘴道。 温莎笑眯眯地看了她眼:“傻孩子,这事儿不怪你,也不怪布兰,我们家老头子只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而已,他就这倔脾气,等过阵子就好了。芙蕾雅,安蒂缇娜,你们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声温莎妈妈吧,以后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了。” 安蒂缇娜和芙蕾雅听了只感到脸颊发烫,那里还叫得出口,不过她们心中暖暖的,芙蕾雅还好,贵族千金垂下眼睑,差点又落下泪来。 布兰那里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打的什么主意,赶忙打岔道:“老妈,后面还发生了很事情呢。” “哦?”温莎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对了,那之后呢,你去了哪里?” “那之后为了安顿难民,我去了托尼格尔。” “托尼格尔,我好像听过这个地方,对了,那儿好像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叫做托尼格尔伯爵。我听说他在安培瑟尔叫克鲁兹人吃了亏,最近连玛达拉都败在他手上,他又帮公主殿下击败了让德内尔的大军,想必很快就会改名为让德内尔伯爵了吧。” 布兰知道自己的母亲贯是比较有见识的,否则乡下妇人哪里知道什么让德内尔、托尼格尔,看不出这里面的关系,以前布兰将这归功于母亲贵族的出身,但现在看来,般的小贵族家庭哪里培养得出来这样的千金,以祖父的身份来说,自己母亲的出身恐怕来头不会太小。 不过他有些惊讶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好像不知道托尼格尔伯爵是谁,难道布尼德没告诉他们? “老妈,你真不知道让德内尔伯爵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那位伯爵大人是谁,傻孩子,我也不过是听从城里传出来的传闻才知道这回事而已。” “啊?” 这声惊讶的低呼不是布兰发出来的,而是安蒂缇娜,幕僚小姐和自己的领主大人对视眼,不禁面面相觑。高地骑士好像还真没告诉他的家人,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他们这么急匆匆地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时间布兰不由得越来越迷惑,满心想知道卡拉苏高地上那群古怪的骑士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布兰,你认识那位托尼格尔伯爵?” 布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这个时候却看到道恩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开口对他说道:“布兰,斯科特先生他让你过去。” 布兰下闭上嘴,看了自己母亲眼,温莎对他点点头:“去吧,布兰,去让你父亲看看你,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些日子他没有天不担心你,为了找你,他连过去那些关系都委托上了。本来你祖父……哎,算了,去吧,你父亲会告诉你切的。” 布兰也点了点头,他本来想带着安蒂缇娜,不过想了想,这是去见自己的父亲,带着安蒂缇娜未免显得有些太过暧昧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幕僚小姐,安蒂缇娜和他心意相通,马上明白自己的领主大人在想什么,忙答道:“我留下来陪陪温莎阿姨吧。” “叫妈妈。”温莎纠正道。 安蒂缇娜脸红了红,用如同蚊子般的声音叫了句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未必听清楚了,不过温莎倒是笑开了颜:“去吧,”她说:“去吧,布兰,让你父亲好好看看你,你现在也是个男子汉了。” 布兰这才起身,和道恩起走进里屋,他们穿过间屋子,来到庄园后面的院落里,他老远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在株橡树下面,在他身边还有个人,布兰认出那正是高地人的大团长布尼德,不过他又看到在两人不远处还有位少女,他看到对方,就好像被石化样立在了那里。 那少女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她侧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他;少女在那儿,袭银色的长裙,尖尖的耳朵穿过银色的发丝,发丝衬托着柔软的脸蛋,但眼中的神色却平静得像是个梦境:“布兰卿,好久不见。” “公……公主殿下?” 布兰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但他做梦都没想到,最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格里菲因公主。 公主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布兰觉得自己好像被当头棍,脑子里时间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高地骑士的来访,并不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他的祖父是达鲁斯,他母亲是卡地雷戈的贵族千金,种种迹象都表面了他可能出身于高地骑士的家庭。但高地骑士独立于埃鲁因的政治体系之外,直以来保持着超然的地位,他们和公主殿下,和王室之间什么时候又走到起了? 布兰看看布尼德,又看看公主殿下,再看看自己的父亲,时间就有点思维短路了。 这已完全超出他的理解了。 布兰下意识地向自己的父亲看去,想要从老头子那儿得到个合理的答案。但老斯科特正在擦拭把双手大剑,他的动作丝不苟,默默地地将剑刃擦得闪亮,然后抬起头,看着布兰:“我刚才听说,这年半来,你经历了许事情,公主她也封你为伯爵,你的剑术也大有长进了?” 布尼德呵呵笑:“斯科特,你这个儿子可是今非昔比,如今连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斯科特眼中闪过丝惊讶,他板着脸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当时布兰跑到布契乡下,就是因为吃不了民兵训练的苦,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剑术上颇有天赋,但却生性散漫,为此他没少发脾气。只是父亲在世之前,直是由父亲来教导布兰,老人还严禁这庄园里的其他人表现出会剑术的样子,他才直没法插手,父亲去世之后没久,这没人管束的家伙就逃去了布契。 他怎么也想不到,后来会发生那么事情,直到布尼德登门之前,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还活着。 斯科特看了看手中的剑,这是他的老伙计,他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近二十年,今天还是它第次得以重见天日。他竖起剑,比划了下,然后看向布兰。 “老头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布兰已经越来越迷惑了。 “你想知道,过了我这关,自然会告诉你,”斯科特举起剑,摆出个防守的架势:“想要继承某些东西,你首先得有那个资格才行,否则我宁愿你直平庸下去,来吧。” 布兰看就明白这是埃鲁因的军用剑术,不过是双手剑术那套套路。说实在话,自己老爹这身实力也是趋于黄金领域之上,放眼埃鲁因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好手,不过此刻在他眼中却是破绽百出。“老头子比起祖父来,还是差得很远啊。”布兰心想,面上却露出尴尬的神色来:“老头子,这就算了吧。”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万自己两三招把老头子弄得下不了台来;何况公主殿下和布尼德还在这里,以老头子那固执的性子,万真叫老头子丢了面子,他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 “斯科特先生,让我来好吗。”格里菲因忽然开口道。 “公主殿下你——?”斯科特怔。 “斯科特,让公主殿下试试吧,”布尼德在旁微微笑道。 斯科特犹豫了片刻,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眼,再看了看公主,点了点头:“那请公主殿下定注意安全。” 布兰直在留意布尼德的神色,那家伙笑得跟头老狐狸似的,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格里菲因从他手上接过剑,只手提着裙子,来到布兰面前。“伯爵大人,在剑术上,你是哈鲁泽的老师,也算是我的老师,”她竖起剑,向布兰行了礼:“老师,请指教。” 半精灵公主微微躬身,她袭长裙,却手持长剑,像是朵在午后阳光下绽开的百合花,令人怦然心动。但她重新直立起身子时,板着脸蛋,身上的气势也随之变,仿佛不再是埃鲁因王国的长公主,而是位渊而立的女骑士。她用银色的眸子看着布兰,眼睛里也只剩下布兰的身影,只手拽着裙子,向前步,单手剑向布兰刺来。 那剑的剑光,在穿过树叶斑驳的阳光下闪耀,彷如束伸展的花叶。 斯科特看到这剑,也不由得暗自点头,公主殿下这剑可不是什么花架子,展示出了相当扎实的基本功。他忍不住看向布兰,以他儿子过去的水准,就算是来十个,也接不下这剑的。 但布兰不慌不忙,向后退,让过公主殿下的剑锋,然后用带鞘的大地之剑轻轻磕,就让格里菲因这剑不知偏向什么地方去了。公主殿下无功而返,脸上有些红扑扑的,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她虽然早知道这位托尼格尔伯爵剑术卓绝,但也没想到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自己的攻势。 她感觉得出来,布兰也并没使上劲,甚至连动作速度也没比般人快上几分,单纯是用技巧在对抗她的剑术而已。 斯科特皱起眉头,布兰这手在他这个上过战场的骑士看来有名堂,那里面包含的东西不仅仅是剑术,而是战斗的经验,只有身经百战的人才敢这么轻描淡写地面对其他人直刺过来的剑刃。他忍不住狐疑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布尼德还没告诉他布兰的丰功伟业,但他此刻也猜出几分,心想自己这个儿子这次在外面恐怕的确是际遇非凡。 公主殿下剑不成,立刻收剑沉身,反手剑向布兰腰际斩来,剑刃随她身形划出道银弧,但美丽的是舞动的长裙,看得布兰都是呆。斩与刺不同,这剑他已经没法再避,只得用带鞘的大地之剑压下公主殿下的剑锋,然后抢先向前步卡在格里菲因进攻的路线之上,公主殿下只感到剑身沉,下刻布兰的身影就挡在了自己面前,她想要收剑,却已来不及,手上紧,剑已经哐当声落到了地上。 格里菲因这剑是白鸦剑术之中比较著名的招,羽翼回旋,布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招数,他几乎是看到这招的同时就下意识地用上了最擅长的套应对方式,但当他只手用剑鞘卡主公主殿下的脖子,只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几乎让公主整个后背贴在自己胸膛上时,才惊觉自己干了件怎么样的傻事,时间竟然呆住了。 这下完蛋了! 布兰那刻脑子里只有这么个念头。 不止是他,连斯科特都吓了跳,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竟然如此大胆,非但毫不留情面地打败了公主殿下,而且还公然占公主殿下的便宜。玛莎在上,斯科特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过错就是没教会布兰什么叫做绅士风度,不过他心中忽然生出丝庆幸,还好刚才没真和自己的儿子动上手,不然就不是他考校儿子,而是儿子考校他了,那他在布尼德面前可是面子连带里子都要丢个干净。 他心中又隐隐有些自豪,他们毕竟是骑士家族,骑士仗剑而立,卡迪洛索家族的这代终归没给家族丢脸,而且还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庭院内时有些安静。 格里菲因呆了片刻,脸上却没显露出什么羞恼的神色来,她轻轻挣扎了下,说道:“老师,可以放开我了吗?” 布兰下反应了过来,赶忙放开公主殿下,只觉面颊滚烫直到耳根,他心想:“天啊,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啊。”联系上上次在安培瑟尔时的犯的傻,这下恐怕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忍不住有些惭愧地看向公主殿下,但格里菲因面色却十分平静,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剑,静静地看了布兰眼,轻轻喘息了片刻,才说道:“斯科特先生,大团长阁下,能让我单独和伯爵大人待会吗?” 斯科特和布尼德对视眼,仿佛交换了个颜色,然后才点了点头。 不过离开之前,布尼德笑眯眯地对布兰说道:“小家伙勇气可嘉,作为‘大叔’,我会好好替你祈祷下的。” 布兰的老头子,老斯科特先生就比较含蓄了,他只是瞪了他眼,提醒道:“好自为之。” 布兰看到这两人前后地走出院子,还不明白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他回过头,看到格里菲因公主双手拄剑而立;她在树下,昂起头,树叶之间细碎的光斑落在她的肩头,看起来像是森林中的仙子,她的目光穿过院落,看着庄园外零落的农田与远处的雄鹿森林,柔柔地开口道:“骑士先生,我还可以这么叫你么?” 布兰脸上余温未褪,这会儿和公主殿下独处时感到尤为不自在,仿佛之前那份柔软的触感仍旧在怀,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百合花的幽香,弄得他有些神不思属,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格里菲因看了他眼,银色的眸子里蕴含的神色十分复杂,说不清是喜是忧。 “你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和高地骑士起出现在这里,对吗?” 布兰点了点头。 …… (ps:好像我前面有个地方是不是时间写错了,应该是不到两年,年半的样子,我好像写成半年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幕 两封信 VI 欲望文 第四十二幕 两封信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二幕 两封信 VII 微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午后的小曲。 “这切要从你祖父那个时代说起,”公主殿下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应和着这首曲子,“那是差不六十年前,那时候安森十世还在位,王国还有剑圣达鲁斯,秘银堡之主图拉曼,那是雷霆之年,埃鲁因刚刚颁布了民兵训练法令,里登堡——梵米尔防线才开始建造,那是继西法赫王朝以来这个古老的王国最为光辉的段时日,而那个时代,你的祖父,就是这其中最为耀眼的个名字。” 布兰默然不语,他看着田野的方向,云层正浮过雄鹿森林的上空,南面淡淡的起伏的山影,正是于松的群山。 剑圣达鲁斯,的确是属于那个时代的传奇,埃鲁因王国有史以来最强的剑圣,唯位担任过炎之圣殿联军元帅的王国将领。 不过这颗星辰的光芒并未恒久,圣战结束之后不久,他就莫名地从历史上失去了踪影,有人说他已经身死,有人说他其实只是失踪,甚至有谣传声称当王国再次面临万劫不复的危险之际,这位剑圣大人会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拯救埃鲁因于危难之中。但布兰明白,这终究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在另段历史之中,这些传说随着王国的覆灭而埋葬于尘埃之下,或许千百年之后,不再有人会记起。 如果他没有现在的经历,也不会明白原来达鲁斯从未离开过王国,他生于这片土地,死于这片土地,直到他人生的最后刻,仍旧隐姓埋名于这座王国边陲的城市。 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布拉格斯城外,布契河边的这座不起眼的磨坊之中,居住着、埋葬着王国曾经的英雄。 “格里菲因公主,”布兰开口道,这些东西与他现在处境并无关系,但他却隐隐感到冥冥之中或者有着某种关联,“你想告诉我,我祖父他身上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促使他离开王权的中心,隐居此地。我知道,这定和布尼德团长他们的高地骑士有关,说不定也和埃鲁因王室有关,这就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对吗?” “你对于事物的发展总是有种异乎寻常的敏锐,骑士先生,你好像能看到过去与未来,我过去直很崇拜你,今天也依旧亦然,”格里菲因小声说道,但她又摇了摇头:“可是,我真的从未欺骗过你,我确实不知道在你祖父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之后王权衰微,王国日比日虚弱,埃鲁因的荣光仿佛去不返,我父王死后,我和我弟弟在片黑暗与绝望的荒野之上跋涉,直到你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骑士先生。” 布兰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不明白为什么公主殿下会忽然和他说这个,他看向格里菲因公主,这时午后起了微风,夏末的风越过田野,轻轻拂起半精灵少女银色的发丝,裙边也随风摆动着。格里菲因纤细的双手按着长剑的护手,昂立在风中,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仿佛只是随口提起这些而已,叫人猜不到她心中的想法。 不过布兰抿住唇,他明白,格里菲因公主以封信邀约他来这里,甚至要避开王党、她外祖父的目光,肯定是要告诉他什么,他并不着急,于是也静下心来等待。 果然,过了片刻,格里菲因继续说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至少可以向你保证,在当年那场动荡之中,有过错的方并不是你的祖父,甚至不是你家族中任何个人,你的祖父是因为某些缘故才承担下责任,与你的家族起选择隐居至今。我对那时候发生的事情虽然所知不详,但王室之中自有秘辛代代相传,我的父王告诉过我件事,那就是科尔科瓦家族永远欠卡迪洛索家族个人情。” 她用银色的眸子看了布兰眼:“当然,或许现在是两个了……” 布兰几乎听得呆了。 但这不妨碍他的思绪飞速地转动起来,公主殿下透露出的这些信息,很快在他脑子里组装起来,逐渐拼凑出个大致的轮廓。也就是说当日在阿尔喀什山脉之中发生的切,自己的祖父,剑圣达鲁斯,并没有任何过错,甚至可以说是为某人或者每个势力承担了责任。条脉络在他心中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难怪当年炎之圣殿在自己祖父隐居之后就没有继续追究了,看来炎之圣殿当时很可能明白这里面的内幕,之后的切可能都是炎之圣殿作的个表态而已。 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的是,自己的祖父究竟是为谁承担的责任,从公主的话里看起来像是为了埃鲁因王室承担的责任,但这有些不符合逻辑,因为埃鲁因王室当时根本就没人参加那场圣战,也不可能和阿尔喀什山脉战扯上什么关系。但如果是其他人,似乎科尔科瓦王室也没有什么必要欠卡迪洛索家族个人情,究竟是什么人或者势力,能让自己的祖父和科尔科瓦王室为其作出如此大的牺牲。 布兰心中十分清楚,如果自己的祖父不在如日中天的时候离开王权的中心,埃鲁因的王权不至于如此快的衰败;当然这个古老的王国或许终有天会败亡,但也绝不是从繁花与夏叶之年开始。 是为了炎之圣殿? 他随即摇了摇头,那炎之圣殿的态度就不会是后来那个样子了。 “公主殿下对于那时候的切,真的丁点也不知情?” “骑士先生,我出生时这些早已成为历史,我所知道的只言片语也只不过是父王与我的历史老师告诉我的,对于那个时代的历史,我和你同样好奇。” “不,”格里菲因轻轻摇了摇头:“我其实比你不甘心,我不明白先王安森为什么会作出那样的选择,若不是如此,王国不会像今天这般衰弱,任人宰割。” 布兰看到公主殿下眼中闪动的光芒,心下微微软,这何尝不是他的疑问,又何尝不是他的愿望。 愿黑松常青,愿埃鲁因长存;愿信念闪耀如初,愿长剑锋利如故—— 王国古老的歌谣,就是眷恋这片故土的每个人心中的希望。 但他停了下来,忽然想起这位公主殿下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她邀约他来这里,又留下他个人单独会面,难道仅仅是为了告诉他这些?她说科尔科瓦家族永远欠卡迪洛索家族个人情,但她大可以不必和他说这些,若她还眷念着科尔科瓦家族与卡迪洛索家族之间的关系,那么王室与托尼格尔之间绝不会像是今天这个样子。然而布兰心中其实明白,这位公主殿下从未全心全意相信过自己。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和她还有她弟弟之间的关系,纵使她心中直明白,自己是剑圣达鲁斯的孙子。 “骑士先生,我还记得你在信上和我描述过关于这个王国的未来,那个理想之中的埃鲁因,闪耀着与今天不同光辉的信念,曾经是我心目中最为向往的希望,”就像是午后变幻不定的风儿样,格里菲因公主忽然换了个话题,她轻声说道:“如今让德内尔伯爵已经败亡,安列克也早已身死,现在南境已再无阻碍在你之前的敌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描述中那个未来之后的故事吗?” 布兰微微怔。 他看向这个柔柔弱弱的半精灵少女,她双手拄剑在那里,本身就像是把宝剑般刚直锋利,她就这么向他摊牌,仿佛问他,中午吃过了吗,这么简单的问题样。 布兰沉默了片刻。 “公主殿下认为呢?”他反问道。 格里菲因没说话,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曾经以为自己身边有很值得信任的人,向着那个志同道合的信念而奋斗,直到彻底改变这个古老王国的面貌。但她随即发现,这些不过是她厢情愿的想法,这个王国或许有许不同的未来,但她所要的那种,不过只是其中之而已。 她看着布兰,银色的眸子里几乎没有感**彩,只想要将这个人看穿而已。 “前阵子,我的王兄给我写了封信,他打算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你。”格里菲因公主静静地开口道。 布兰好像遭到了重重的击。 那刹那,他就明白了这位公主殿下的想法。 托尼格尔如今已经羽翼丰满,在与玛达拉、在与让德内尔的战斗中,来自于瓦尔哈拉的大军都展示出了可怕的实力,安列克与让德内尔已经覆亡,南境似乎再没有支军队能阻挡在他这位新兴的伯爵大人面前,兰托尼兰人是他最好的盟友,维埃罗人的军队陈朽不堪不堪击,卡拉苏的高地骑士是只会在他边,格里菲因公主环首四顾,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再没有股可靠的力量可以遏制布兰。 她夜夜辗转反侧,好像忽然之间发现自己身边又有了另个安列克。 虽然布兰曾经向她许诺,要给她个理想中的埃鲁因,可她应当拿什么来相信他呢?或许那位骑士先生曾经真有过那样的念头,但人是会变的,就像是利伍兹老师,就像是马卡罗,当个人身居高位时,他的想法就会逐渐偏离初衷。她生于王室,又经历过王党的背叛,实在是太清楚这其中的切了。 她现在只有个办法,可以将布兰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了。 她低下头,脖子上染上了层淡淡的红晕:“当年为了偿还科尔科瓦家族欠下的人情,先王安森曾经想把格洛里娅公主嫁给你父亲,但是那时候斯科特先生已经有了婚约,就是你的母亲。安森大帝之后,他兄长奥伯古六世继任王位,这件事就直搁置下来,但科尔科瓦家族与卡迪洛索家族之间始终有纸婚约,直到我父亲奥伯古七世的时代——每个高地骑士的后裔都有位卡地雷戈的贵族女士指腹为婚,但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吗,布兰。” 格里菲因第次叫了布兰的名字,她轻声道:“因为你的婚约者是我,布尼德团长早知道这点。” 布兰重重地吸了口气。 他感到脑子片混乱,但心中却十分明白,要说自己对于这位公主殿下没有丝毫憧憬,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喜欢的是那个坚强,自主,绝不放弃的公主殿下,而不是为了偿还人情,或者说想要将他绑上战车,就轻易许诺嫁给他的格里菲因公主。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又把罗曼当成什么了? 他紧紧地盯着公主殿下那银色的眸子,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样。 但他最终失望了。 “我不是安列克,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脸下红了,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有些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来看着他:“骑士先生,我从未那么想过。” “可你就是那么做的,你早知道你我之间有纸婚约,可为什么今天才说出来?因为你明白,直到今天这纸婚约才有它的价值存在,在那之前,那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口头协定而已,对吗?”布兰心中片冰冷,只觉得信念仿佛都崩塌了般,他无比愤怒地回答道:“你太让我失望了,公主殿下,你应当明白,此前我为你所做的切,不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目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无伦次地答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曾经憧憬过你,但我憧憬的是那位和我有般理想和信念的公主殿下,而不是个委曲求全的女人。你还记得我写给你的信上描述的那个理想之中的王国吗,公主殿下,你现在所做的切,正在使它蒙羞。” 格里菲因公主脸色苍白,她几乎微微摇晃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布兰。 “可你说得大义凛然,”泪水瞬间从半精灵少女眼睛里面夺眶而出,她紧握着拳头,几乎是哭喊道:“可你当日在安培瑟尔对我干了什么,你还记得吗,骑士大人!” 布兰感觉有柄利剑穿心而过。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格里菲因公主在安培瑟尔之前对他信任有加,但在那之后她却谨慎地树起道坚固的墙垒,他直以为是她提防着自己羽翼渐丰满,危及埃鲁因未来的王权。但这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当时不理智的行为,在这个不过才十七岁的少女心中,种下了么深重的阴影。 布兰简直恨不得给自己狠狠的巴掌,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啊,他在那里,脸红得像是块烙铁。 “对不起……” “公主殿下。” “对不起。” 时之间,他仿佛只能找到这么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迹。 格里菲因公主咬着下唇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她气得几乎哆嗦起来,但最终还是平复下来。公主殿下抹了抹泪痕,别过头,仿佛在说着不相干的话:“……那,我还能相信你吗,骑士先生。” 布兰也冷静了下来。 两人在院子里,仍由微风拂过云颠,乡野之间只剩细细的虫鸣,布兰目光之中,雄鹿森林的方向几头麋鹿正跳跃着穿过林间。 仿佛有片刻的寂静。 他最终点了点头。 “你之前说你为埃鲁因所做的切,不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目的,你仍旧向着那个理想前进着,对吗,骑士先生?”格里菲因公主也看着森林的方向,她脸有些红扑扑的,声音也小得可怜。 布兰点了点头。 格里菲因公主张了张口,好像这个肯定的答案让她感到有些窒息:“对不起,我错怪你了,骑士先生。” 布兰十分不好意思地答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回过头,正好看到这位传说中的伯爵大人露出如此尴尬的表情,忍不住噗嗤声破涕为笑;她此刻脸上的微笑,就像是当日,在午后温馨而明媚的阳光下,她坐在拱窗边,聆听欧弗韦尔与她讲那个年轻的骑士的故事时,露出的微笑模样。因为在那个故事之中,那面旗帜是如此的闪耀,仿佛回到了先古的王国。 “布兰先生,你还记得刚才我和你讲的你的祖父的故事吗?” “嗯?” “你真想知道真相么?” 布兰微微怔,他疑惑看向这位公主殿下。但格里菲因摇了摇头:“不用那么看着我,骑士先生,我并未骗你。但是我知道,关于那时候在阿尔喀什山战之中发生的切,至今还有几个相关的人活着。” “谁?”布兰心中动,仿佛抓住了黑暗之中的线曙光。 “白银女王,风精灵王,还有法恩赞的教皇陛下。”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幕 两封信 VII 欲望文 第四十三幕 两封信 V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三幕 两封信 VIII 夜凉如水,布兰沿着条寂静无人的小道缓缓前进,沉寂的森林在他视野中分开,露出条蜿蜒穿过林地的曲折小径。远远近近有淙淙流水声传到耳中,树林右手侧在如织月华下闪闪发光,那是布契河的方向。丛丛灌木分开后,前面的道路忽然开阔起来,破旧的木屋像是头沉眠的野兽,在茂密的枝叶背后若隐若现。 这条路他已经十分熟悉了,在十年之间的每天他都要踏着晨光穿过这片树林,追随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截光秃秃的树桩忽然进入他的视野,那树桩旁边似乎还有老少,老人看着少年,少年手持木剑,对着空气遍遍重复呼呼挥舞。但树桩上早已生满了青苔,树根上甚至长出片棕色的蘑菇来,人影好像在月光之下消散,将时光拉回现实。 这座静悄悄的锯木厂早在十年之前就荒废了,锯木厂的主人将它转让给当地位贵族,但那位贵族也因为经营不善,在不久之后关闭了这间锯木厂,布兰关于它的记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直到祖父去世之前为止。 安静的景色仿佛让他纷乱的心绪也随之平复,但格里菲因公主的话还是历历在目: “当时的知情者还有白银女王,风精灵王与法恩赞的教皇陛下。” “他们不仅仅是知情人,也是亲历者,只有他们才知道当时在阿尔喀什山战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件事我也要告诉你,布兰先生,风精灵也欠着达鲁斯大人的人情。” 但没那么简单,布兰摇了摇头。因为他记起了维罗妮卡和他说过的话来——圣战结束于四十年前,从那时候起,白银女王才步步走上了帝国的至高者之位。她在年轻时有过个奇遇,让她青春永驻,甚至连龙族都因此而欠下她个人情。杂乱无章的线头好像渐渐开始连在了起,布兰在重重的历史背后,这刻竟看到了黄金之民的影子。 龙族。 龙族为什么也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其实他此刻脑海之中还有另个名字——阿洛兹。 布兰默默地走到河滩边上,片树桩构成了这片开阔的地带,在河对岸,是静悄悄的雄鹿森林,森林中过去有很的传说,老巫婆,仙子,白色的雄鹿,闹鬼的城堡,给他儿时带来无穷无尽的乐趣。男孩子天性中的冒险精神就是大人们的天敌,虽然本地的小孩子们被勒令禁止进入森林,但还是有那么两次,还是叫他成功了的。 渐渐的,关于儿时的回忆冲散了他脑海之中的疑虑,有那么会儿布兰不禁想起布雷森那个臭屁的家伙,那时候他是城外这帮孩子们的头儿,而布雷森则人模狗样地跟着城里那些贵族小孩,他们之间可是狠狠地干过几架,揍得鼻青脸肿。不过那时候他可打不过布雷森,两人的仇怨从那时候就结下了。 他摇了摇头,那群晃动的孩子的脸就在脑海中烟消云散了,布雷森去了北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和对方之间的小矛盾,早在安培瑟尔时就烟消云散了。他父亲哈布奇爵士下午来拜访了自己家,想必是从梵米尔军团的高层听闻了关于自己的消息,他还记得这位爵士大人出任治安长官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过哈布奇在去年已经辞去了在贵族议会的工作,回到家中安心养老;布兰再次看到他时,哈布奇爵士两鬓斑白,仿佛老了十岁。 哈布奇来自己家自然为了打听关于布雷森的消息,他没有隐瞒,布雷森在安培瑟尔时其实也委托过他要向自己家中捎口信。但看到头发花白、佝偻着背、个劲儿自言自语,仿佛风干了小老头儿样的哈布奇爵士时,布兰还是有种时光如水的感觉。 “哎呀,布雷森那孩子不懂为人处世,布兰啊,你们起长大,你可得帮帮他,别让他得罪太人。” 想到哈布奇爵士这句话,布兰就忍不住有点好笑,在他印象中,好像布雷森还真是这样个人。不过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要不是年少时太过顽劣,也不至于让祖父身所学付诸东流。他叹了口气,沿着河滩缓缓前进,寂静的锯木厂内吱吱呀呀的虫鸣声十年前如此,今天还是如此,只是月光变得加明亮,流水声似乎也愈发清晰。 布兰缓缓地经过这些熟悉的场景,每截树桩上,几乎都有他的点滴回忆。他心中隐隐有种明悟,仿佛自从白天以来,这个世界就在他眼中变得逐渐真实与明晰起来,那种始终存在着的过客与玩家的心态终于开始出现了裂痕,布兰甚至能听到如同玻璃样破碎瓦解的声音,它正在冰雪消融。 他抬起头来,重重的影子在眼前浮现着,仿佛整个世界变成了那种染了色的旧照片样的颜色,他看到过去,看到祖父带着自己在这里练剑的光景,每剑,每次跨步,每次抬臂,剑光的轨迹都清晰地映入他的记忆之中。 他看到自己被次次打到,然后又爬起来,时而抱怨,有时又大发脾气。 但那个老人,只是言不发,默默地看着自己。 但有那么刻,好像着了魔样,他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剑圣达鲁斯抬起头来,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了眼。布兰惊出了身冷汗,他下定,在明亮的月光之下,过往的记忆像是流水样淌入他的脑海之中。 从出生,到成长,从懵懂无知,到逐渐成熟起来,他好像看到自己从梦中惊醒的最后刻,那晃动的骷髅架子,镶嵌着黑色玫瑰的利剑,驳杂的画面,交织在起,飞速地旋转着,仿佛变成条条向前延伸的线条,布兰忽然醒悟过来,这即是法则。 法则之墙在他面前变得真实而清晰,随之又轰然崩塌,布兰抬起头,看到整个世界正在片虚无的空间之中扩张,而在这个世界的正中心,座白色的高塔直耸入云。 第二个世界白塔奥维利亚,传说白塔支撑起沃恩德的切秩序,是所有法则之线的与终点,切法则以它为中心形成个称之为‘世界’的圆;玛莎在白塔之上写下切真理与法则,旅者环绕白塔向上攀登,逐理解世界的真义。 仿佛孩子与长者携手而行,凡人谓之位于真理之侧—— 布兰忽然睁开眼睛来,明亮的眸子里了份奇特的光彩——什么是空间与时间?它们本身是描述物质的状态,仿佛既存于世,然而又不存于世,但就在他真正触摸到沃恩德的瞬间,这个世界的核心法则终于向他打开了大门。 布兰抬起手来,原本应当存在于某个现实的位标之上的石块消失了,然后出现在他面前,他有种感觉,自己可以轻易改变物质的性质,石块的表面就像是风蚀样变得坑坑洼洼,然后碎裂,最终变成粉末。 仿佛经历了千万年之久。 这就是法则与意志的最终统。 布兰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之中在真理之侧的大门前了,他的心境,再漫长的旅程之后,终于与这个世界合二为,布兰与苏菲,早已不再分彼此。那些过往的知识与经验,记忆与感情,完美地契合在起,他感到自己的实力虽然并未增长,但若要再与寇华或者是威廉姆斯战,已经可以轻易压制对方了。 布兰微微笑,他做的第件事,是打开面板。 人类男性,20岁。 力量体系:要素领域(本我法则),上级权限。 时空—— (在哈撒尔神民眼中,时间与空间本身是用来描述世界存在状态的种概念。如果物质与能量并不存在,那么时间与空间也相应坍塌。但概念往往延伸至定义与想象的力量,它是法则的根源,通向存在性的钥匙——) 要素力量(4/4) 主宰—— ‘空间为你所约束、管理’ 只要法则之线趋向于稳定,时空的掌控者可以让下次攻击出现在空间上的任何个坐标上,你也可以使任意物体出现在任意坐标之上。 消耗:50点秩序之力 稳固—— ‘空间是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如果你无法越过它,你又怎能伤害到我?——萨丁,法则巫师之王’ 法则之线庇护着使用者的铠甲与武器,只要攻击未能击穿法则,这铠甲和武器视为无法损坏。此外,稳固使时空的掌控者获得额外+2防御。 消耗:被动 时光—— ‘时间是我的盟友,你的敌人’ 时空的掌控者让个或是个存在彻底衰败或者是恢复,衰败与恢复的程度取决于掌控者支配秩序之力的少。 消耗:任意 间隙—— ‘你好像处于时间的夹缝之中,它的流动相对你来说总是尤其缓慢’ 时空的掌控者不再自然衰老,寿命因此增加倍,由新陈代谢带来的身体机能提高倍。 消耗:被动 秩序之力:0/3000 要素的四柱已经彻底改变,必中变成了主宰,流逝变成了时光,主宰让他不但能掌控自己,能掌控法则之线中的切存在,甚至包括敌人。而时光不但加强了衰老的能力,现在是拥有了回溯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已经近乎于存在性的神祇。不过随之而来的消耗亦是惊人,他之前就实验了下衰败的力量,将块石头化为粉末,成长到要素开化巅峰之后的3000点秩序之力瞬间消耗空。 布兰忍不住苦笑了下,这种能力还是看着美好,但以他的力量水准来说根本无法使用。唯欣慰的是,至少比要素开化时要稍微好上那么些了。何况间隙能力也进步强化,衰老速度再次放缓,身体机能还提高了倍,这个属性原本在他看来还有些鸡肋,但现在已经是十分实用的被动技能了。 但真正给他带来最大改变的,是他的等级: 雇佣兵变成了四十级,除了原本的军用剑术、武器精通、冲锋、深入分析、穿刺打击、风后九曜、闪剑与骑术之外,还了潜行、格雷休斯骑士剑术、破军之剑三门技能。 元素使变成了二十七级,技能倒是没有再加改变,不过炼金术被生生提到了十级。 圣堂骑士变成了三十级,炎阳之血、棘刺冠冕、冲突光环都直接变成了十五级,此外还增加了门叫做圣力灌注的技能。 霜土之卫变成了二十五级,倒是技能还是和先前样什么都没学会,就个基础的给剑附魔的附霜之咬。 然后学者成长最,直接从十五级变成了五十级,下面五花八门地了灰知识、地理、自然、工程与各类地方知识,其中门类最的是关于法恩赞的宗教知识和玛达拉的地方知识。 而在所有职业的下方,凭空出了个布兰无比眼熟的职业—— 双手剑士,三十级。 布兰看到这个职业时,几乎要流下眼泪来,如果说他看到前面自己属性的改变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这个职业,心中就已是片了然。因为这个职业,正是苏菲直坚持到最后的职业,纯职业百三十级双手剑士。 他从白城的夜莺玩家手上学会了潜行,从格雷休斯骑士团学会了著名的骑士团剑术,他在瓦拉塔的废墟之下的副本中打到自己唯门高级剑术——破军之剑。他圣堂骑士的技能等级来自于埃鲁因灭亡之前,他的炼金术成型于游戏的早期,学会了血炼之后,就直荒废。他的知识来自于漫长的旅程,他在埃鲁因生活日久,与盗贼兄弟会打交道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灰色领域,他去过圣奥索尔,去过法恩赞,去过格雷休斯,甚至潜入过玛达拉国内。 但这些都是过往的历史。 这些经验,早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 但直到这刻,系统才终于认可了这些知识,将它们和布兰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合二为,就像他接管这个身体时,布兰的灵魂在这具身体上存留下来的民兵与剑术的经验样。现在来自于苏菲的经验与知识,终于也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具身体之中。不过游戏之中得来的关于剑术与战斗的经验,毕竟不如实战中来得坚实,所以看起来系统只认可了不到四分之而已。 但就是这四分之,就让他的境界跃跃升至要素开化的巅峰。 真理之侧,也不过近在眼前。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布兰长舒了口气,直以来,他都能感到那层自己与这个世界之间存在的隔阂,正是这层隔阂让他在开化要素前后进境缓慢,他直在几个职业上投入经验,但要素的境界却始终不见提升。但这天,他终于打破了这个心结,通向存在性之力的道路好像在他面前变得清晰起来,他虽然明白道路还很长远,但至少已经不是遥不可及了。 心神仿佛回到了躯壳之中,夜色下细微的响动又重新为他的五感所捕捉,他细细地听着虫鸣与水流,但这个时候,个古怪的声音却同样传入他的耳朵里。 布兰皱了皱眉,他感到自己的感官又敏锐了许,在此之前,他点也没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声音,他向某个方向回过头,心中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声音是某个人在练剑的声音,那种呼呼的风声他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但问题是,是谁深半夜会在这里练剑,布兰微微有些疑惑地看向那个方向。 …… 安蒂缇娜在吱吱呀呀的水车边,抱着件大衣,默默地看着月光下闪闪发光的河流。她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下午看到的那件事情,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要是没有看到或许还好过些,她记得自己当时经过庄园后面的矮蔷薇篱笆,所有人都在欣赏老斯科特先生家的水车的时,她的眼角余光却看到了自己的领主大人和公主殿下在起。 她当时瞪大了眼睛,看到公主殿下走近自己的领主大人,像个懵懵懂懂的少女样踮起脚尖,仰着脸蛋,轻轻地啄了下他的嘴唇。 那时候她就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甚至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她马上就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眼花了,因为他忽然看到个人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向她探头探脑,可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地方。安蒂缇娜忽然下警觉起来,那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人在那里的灌木丛中,她皱起眉头警惕地看着那个地方,小声呵斥道:“是谁在那里?” ‘哗啦’声,灌木丛中钻出个仿佛乞丐般的少年来,他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安蒂缇娜,小心地问道:“请问你是布兰先生的妻子吗,我要找他。” 安蒂缇娜脸红,但却没有摇头否认,而是问道:“你是谁?” “我叫笛安,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告诉布兰先生。” 少年答道。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幕 两封信 VIII 欲望文 第四十四幕 两封信 I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四幕 两封信 IX 布兰和她提起过这个少年,于是安蒂缇娜继续问道:“你有什么事?” 笛安狐疑地看着她:“夫人,你能全权代表布兰先生吗?” “你说呢?”安蒂缇娜反问道。 笛安犹豫了片刻,他打量着这位贵族小姐,好像在确认自己究竟能不能相信对方。但他忽然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啊,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住在掘墓人大街52号的贵族小姐,我曾经见过你次。” “你见过我?”但安蒂缇娜回忆了下,在她记忆中应当没有这么个人存在。 “那些坏种来找你的时候,我恰好远远地见过您次,尊敬的夫人。”笛安答道。 安蒂缇娜明白过来,这说的应当是年半之前自己债主上门时候的事情,在布拉格斯当地人喜欢管高利贷商人叫做诺泰佬,说他们是被贪欲魔王诺泰用金钱迷住了灵魂的人,这个少年这么说,显然是表示是和她在边的。不过这点奉承还不至于打动她,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落魄的贵族千金了,她点点头,然后问道:“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是这么回事,您知道布兰先生让我回家收拾东西,好随时准备带上母亲起离开布拉格斯,我很快把这件事儿办得利利索索,然后等着布兰先生遣人来通知。不过这之间我又想起件事儿来,于是我又回到掘墓人大街52号,却没想到正巧叫我看到群不法之徒正在你的屋子里找什么东西。” “什么?”安蒂缇娜马上警觉起来,她还不知道泰斯特和布兰说过的话,但却马上想起之前有人进入自己屋子留下痕迹的事情:“你说有人在我屋里,是什么样的人?” “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装扮成窃贼的样子,不过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我能确定他们都是亡命之徒,逃犯、雇佣兵或者是冒险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些时候了,夫人,我花费了番功夫才找到您和布兰先生。”笛安连忙答道。 安蒂缇娜皱起眉头,又问:“那他们在找什么,你知道吗?” 笛安摇了摇头,不过他马上解释道:“夫人,布兰先生好心给我个差使,我自然不能轻怠,可对方有七八个人,我想我冒然打草惊蛇的话,说不定就不能给你们传递消息了。他们在屋子里,我并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不过在那之后我直跟在他们后面,又发现了另外件事情,那些家伙在离开掘墓人大街52号之后,又去了另外个地方。” “你做得对,”安蒂缇娜当然明白笛安想向自己解释什么,她安抚了对方句,同时继续问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在胡安区47号,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夫人。” “啊!”安蒂缇娜忍不住低叫了声。胡安区47号,那是内松家族的老宅,她孩提时代居住的地方,但后来为了给母亲治病她不得不将宅子抵押了出去,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下意识地按了下颈口的位置:“他们去那儿啦?” “是的,他们去了那儿,夫人。”安蒂缇娜小心地保持着自己的口气,因为笛安还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他如实回答道。 “他们在那儿做什么?”她小心地追问道。 “他们好像在那里的院子里挖什么东西。”笛安答道。 “院子里?” “是的,那处宅子似乎没人居住,后院里有株老树,他们在那树下挖了好阵子——” “但没挖到什么?”安蒂缇娜忽然打断他说道。 “没挖到,”笛安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位贵族小姐眼:“您说得对,他们无功而返了。” 安蒂缇娜心中已经松了口气,院子,院子后面那棵树,她内心中好像片漆黑的海面闪过道茫茫的电光——‘巴登舞会上的约会’,父亲在遗嘱上留给母亲的话,她下就回忆了起来,她早应该想到的。那些人原来是冲着父亲的遗产去的,她稍微放心了些,但还是有些疑惑,在她的记忆当中自己的父亲不应当和这样群亡命之徒扯上关系。 不过这会儿她顾不得这么了,她连忙对笛安说道:“我必须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布兰先生,你能赶回胡安区47号吗?” “当然可以。” “如果其间发生什么意外,你能找到人给我们传信吗?”安蒂缇娜仔细地问道。 “没问题,我在这附近有不少靠得住的朋友。”笛安答道。 “那你记住暗号,‘夏布利的群山’,如果你让你的朋友来带口信,你就把这个暗号告诉他。”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夫人。”笛安从安蒂缇娜手上拿到枚银币的报酬,心想这趟又来对了,他转身钻入灌木丛的阴影中,很快就消失不见。安蒂缇娜看到少年消失在树林中,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有些奇特的感觉,年半之前父亲的纸遗嘱将领主大人带入了她的生命中,然而年半之后的今天,当他们重回布拉格斯的时候,她没想到这件事还会重新浮上水面。 她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心下有些恍惚。 …… 布兰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穿过吱吱呀呀布满虫鸣声的灌木丛,踩着林地间厚厚的松针,绕过处用来堆积原木的棚舍,在锯木厂后边的树林边上,位少女的身影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少女的身形像是月光下森林边缘的道剪影,她身穿埃鲁因的骑兵制服,长长的马尾随着丝不苟的挥剑动作而上下起伏,她专心致志地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动作,全神贯注,丝毫没注意到身边还有其他人。 布兰下就住了。 芙蕾雅显然早到了这里,比他还早,而他不过是来寻找些属于布兰的记忆这,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却是无时无刻不记住自己的任务与使命。 这就是埃鲁因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女武神啊,这道单薄的双肩上曾经肩负着整个埃鲁因所有玩家的信念与理想,但很少有人知道那背后的故事,那并不是天才的光芒,而是平凡人的努力与坚持。芙蕾雅以王立骑士学院最后名的成绩进入学院,直到毕业时也不过是士官生中平平无奇的员,在历史上公主看中她,方面是因为她是埃弗顿的女儿,但正是这个平凡的少女,却步步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埃鲁因历史上最传奇的将领之。 王国自她的血流尽而终结,她是埃鲁因的最后位英雄。 布兰默默地看着在月下挥剑的芙蕾雅,就这么过了好会儿,后者才终于察觉到丝异常,警觉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但她看到布兰时,还是露出吓了跳的神色,“布兰!”芙蕾雅好像被抓住偷吃的孩子样,有些神色慌张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以前就是在这里和祖父起修习剑术,难得有机会回来,我想过来看看这里。”布兰答道。 “嗯……”芙蕾雅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运动之后血液加速流动,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我听你说过……我、我只是有些好奇,达鲁斯大人是在什么样的地方,教导出布兰这么优秀的……人来。” 布兰愣,随即笑了起来:“怎么样,有感觉吗?” 芙蕾雅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有些落寞地答道:“这儿很安静,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其实以前没这么安静的,这里以前是通往里登堡的主要道路之,自从布契……”布兰忽然打住了话头,他看了芙蕾雅眼,有些歉然。芙蕾雅微微笑,虽然笑得有些勉强:“没关系的,总有天我们会拿回来的,布兰不是已经击败了它们了么,我相信那天已经不远了。” 布兰点了点头,但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击败血杖的确是被很人看成是狠狠地出了口黑玫瑰战争的恶气,但事实上埃鲁因和玛达拉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要让那个庞大的黑暗帝国退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件事情。 “布兰,你好像又变强了。”芙蕾雅看了看他,忽然说道。 自然是变强了,吸收了苏菲的经验之后,拿到那么额外等级,虽然有些零散,但综合在起差不也相当于纯职业等级五十七、八级的样子,这个水平与在信风之环时候的维罗妮卡已经极为接近了,只不过没有对方身为特殊npc的首领模板而已。而事实上他的实际属性其实已经可以媲美真理之侧巅峰,只不过对于法则的理解还稍有欠缺,驻足于要素开化阶段的最后道门槛前,这道门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算什么难题,事实上开化要素最难的两境就是越过要素之墙与进入极之平原,其他几个阶段,基本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芙蕾雅的敏锐他微微有些惊讶,以前的她可没这份眼光与判断力,布兰自己地打量了这位女武神眼,答道:“你的进步也很大,芙蕾雅,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芙蕾雅垂下头,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天有机会进入黄金的领域,这切的发生都像是个梦样:“谢谢你,布兰,我知道,这切都是你给我的,是你让出了机会让我进入王立士官学院,也是你在公主殿下面前为我争取机会才有了今天的成绩,那块石板,也是你送给我的。” 她轻轻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布兰,可是我会记住辈子的。西尔婶婶说过,我就是个笨姑娘,可谁对我好,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芙蕾雅?”布兰忽然感觉出对方的情绪似乎有些奇怪。 “没什么,”芙蕾雅轻轻摇摇头,然后她抬起头来,用明亮的眸子看着布兰:“布兰,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布兰盯着对方的目光,隐约察觉了些什么,“你问吧。”他答道。 “布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出身?”芙蕾雅看着他,轻声问道。 布兰僵了下,他下明白过来:“公主殿下告诉你了?” 芙蕾雅点了点头。 “你怎么想的?”布兰立刻反过来问道。 芙蕾雅没有答话,只是脸落寞之色。 布兰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傻姑娘的想法:“你觉得我们之所以看中你,是因为看中你的出身和身份?” 芙蕾雅怔怔地看着他,那明亮的眸子里满是难过,里面包含的意思仿佛是:难道不是吗?公主殿下先前告诉她这件事时,她几乎下就完全明白了过来,那刻她想到了尼玫西丝学姐、想到了公主殿下、想到了王党对她的照拂,自然也想到了布兰;她对于布兰的记忆是如此之深刻,以至于下就记起来,当初在布契时,他看到她的第句话: “芙蕾雅,你是芙蕾雅?芙雷雅?艾丽西亚,出生于朔花之年,父亲是大骑士埃弗顿?” 她那时只当是句梦话,但现在想来,却好像是刀子样戳在她心上。 布兰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忍不住抓了抓头发,事实上他也明白,历史上公主殿下和王党之所以看中芙蕾雅,还真就是看中了她的出身。在寒霜剧变之后,王党因为失败而四分五裂,在那个时代大地骑士埃弗顿承担下全部的责任,最后死于狱中,不过他的妻子儿女却被王党掩护逃离门斯特罗斯,芙蕾雅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布契,为她的叔叔和婶婶所收养。 因为这件事,大地骑士埃弗顿直以来都王党的面旗帜,他的声望极高,在奥伯古七世的时代,王党新生代包括狼爵士欧弗韦尔之内许人都是他的学生,从这点上就能看出这位大骑士的影响力。 而在历史上,王党拉拢和照拂芙蕾雅,其实就是看中了芙蕾雅这个出身;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顾虑,方面王党其实是有愧于大地骑士埃弗顿,他们担心与芙蕾雅产生芥蒂,因此直隐瞒了她的身世。在她真正功成名就之前,王党从未真正将她的出身公之于众,而在芙蕾雅成为女武神之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半也是迫于无奈罢了。 但布兰不解的是,这件事怎么提前了发生了? 他稍微思索了下,忽然反应过来——这似乎又是自己干的好事!他下午与公主番长谈,可以说彻底打消了格里菲因公主心中的疑虑,虽然说他十分乐意与这样位公主殿下起为实现那个理想之中的埃鲁因而奋斗,但他没想到公主殿下转头就将芙蕾雅身世的真相告知了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姑娘。他大概能理解那位公主殿下的想法,想必是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欺骗芙蕾雅,想要做到问心无愧罢了。 布兰简直有点抓狂,他现在倒宁愿王党继续吧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因为他知道直以来芙蕾雅是有些自卑的,她骤然之间从个乡下少女成为王立士官学院的士官生,与来自于埃鲁因各地的年轻辈英杰在起,无论是资质还是出身都还是有相当的差距的。她最大的骄傲与坚持,恐怕就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至少不落于人后,并且还步步取得了今天的成绩。 但忽然之间,她发现这些成绩可能是建立于个虚假的谎言之上,她身边所有人看中的不过是她的出身,而不是她的付出,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历史上,这位女武神得知自己身世真相时早已功成名就,那时的她心为埃鲁因的命运而奔波,内心世界早已成熟稳固,自然不会受太大影响,但这个时代的芙蕾雅,还不过是个青涩的小姑娘而已,面对这个谎言她会有么落寞,布兰不用脑子也能猜出来。 当然,或许有些人骤然发现自己原来出身高贵,跃从平民成为了贵族之后,恐怕心中只有惊喜,而绝不会有什么落寞与失望。但布兰清楚,自己面前这位坚强自立的少女,绝不不会有那种暴发户般的心态,他看到芙蕾雅的脸色,就完全明白了对方心中的彷徨与不安,她来这里练剑,恐怕也是为了排解心中那种茫然失措。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布兰简直想拍自己的额头,公主殿下能这么想当然是好事,可问题是好心也会办坏事的呀。 但这个时候也只有想办法补救了。“芙蕾雅,”布兰忽然认真地对芙蕾雅说道:“你相不相信我。” 芙蕾雅微微怔,她抬起头来,有些迷惑地看着布兰:“我当然相信你,布兰。” 布兰轻轻吐了口气,他这个时候忽然记起件事来:“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芙蕾雅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的手被只温暖的大手给握住了,“布兰!”她吓了跳,但布兰却竖起指头放在唇边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然后拉着她向雄鹿森林方向走去。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幕 两封信 IX 欲望文 第四十五幕 两封信 X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五幕 两封信 X 布兰和芙蕾雅踏着森林中的月光前进,松树树影重重像是条狭长的隧道,轻柔的脚步沙沙作响,松针之上有轮圆月,夜枭在寂夜下嗥叫,尖利的叫声远远近近穿透林地。布兰走得很快,芙蕾雅只能勉强跟上步子,她只手按住衣摆,以防被参差的灌木挂住,但满心心思已经落在两人手手相连的手上,脑子里也乱腾腾的。她依稀记起,自从在布拉格斯分别之后,就再没机会这么与布兰独处过了,上次这么并肩与他行走在夜色之下的时候,还是在雄鹿森林之中——也是在这片森林之中。 “布兰,我们要去哪儿?” “等等你就明白了。” 芙蕾雅便不再言语,虽然有些羞怯,但仍任由布兰攥紧自己的手。两人前后在森林之中前进,那是段漫长而又短暂的旅行,渐渐地,重重枝桠在前面分开,林地变得稀疏起来,隐隐约约透出光亮,芙蕾雅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从另面穿过了森林,但前面是什么地方,她心下却满腹疑惑。 到了,果然还在这里,布兰心中却想到。 森林在两人面前打开了扇大门,大门后面好像出现了个热闹繁盛的集市,这个集市坐落在森林边儿上,点缀在集市上的灯火星星点点,仿佛森林中的妖精们举办的盛筵,点燃了簇簇火把,齐聚于此。但芙蕾雅远远看到集市上那些歪歪斜斜的棚舍,木屋,却下子用左手按住心口,她微微张开口,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自从黑玫瑰战争之后,里登堡以及布契地区的难民聚集于布拉格斯附近,其中些离开这片伤心地携家带口前往北方的马诺威尔或者是库尔克、玛姬坦带,但总有眷恋故土之人与无力行动的老弱妇孺留下来,他们无力与本地人争夺土地,只能沿着森林边缘建起零星的聚居点,开垦森林中荒地。当初从里登堡随布兰逃出的难民中,部分感念于布兰的恩惠,在他的安排之下随雷托的佣兵团齐前往托尼格尔,但愿意背井离乡的人毕竟是少数,的人还是选择留下,而在布契或者是北边地区的难民,则是如此。 “看看吧,芙蕾雅,这就是那些寄希望于你的人,他们的境遇并不好,你去问问他们,问问布契从那场浩劫之中幸存下来的每个人,他们是不是因为你的出身,才敬重你,照拂于你。”布兰有些感触地说道,在上世,他就很了解这些地方,这些居民点的建立,贯穿他整个新手时代,他很清楚,这些棚舍之中生活着怎么样的群人。 芙蕾雅这刻已经完全失去自主的感情,她紧紧地握住布兰的手,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这就是她魂牵梦绕的故乡,乡邻们,她理想与信念的根源。 西尔婶婶、叔叔、马登队长、小菲尼斯还有大家,这些所有人对于她的信任,是源于她的出身吗? 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还记得你立下的誓言吗,芙蕾雅。” “布兰……布兰……”芙蕾雅喃喃自语,好像在拷问自己。 “芙蕾雅,你是埃弗顿的女儿,但你也是布契的女儿,无论将来你成就如何,这点都不会改变。”布兰在夜风之中,静静地回答道。 “我明白的……我早该明白的……”芙蕾雅闭上眼睛,使劲地摇着头:“我错了,布兰,对不起。” 布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带芙蕾雅回来看看布契留下的乡民们,这本来也是他的目的,只是没想到提前了这么。“要进去看看么?”他轻声问道。芙蕾雅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有些歉然地看了布兰眼,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自从繁花与夏叶之年以来,不断涌入的难民就成了布拉格斯的贵族们最为头痛的问题,他们无力也没有心思去安置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地方与军队在互相推诿之中,难民们的生计就天天地毫无着落下去,在王国最终选择向玛达拉屈服之后,他们是再也没有了返回故乡的希望。而在那座灰白色的城堡之内,贵族们正忙于争权夺利、相互倾轧,仿佛王国在战争之中的失败化为了他们手中最锋利的长矛与利剑,用来刺入反对者的胸膛之中,批倒霉蛋在战争之后倒台了,上了绞刑架,但高唱凯歌的另批人,却未必是真心实意地为了这个古老的王国。 甚至在地方上,本地人也在庄园主士绅的带领下排挤这些外来者,底层人民虽然天生富有同情心,然而这种同情只建立在他们自身的利益没有被动摇的前提之下,人性之中仿佛天性的自私是将这些可怜人的处境推至了雪上加霜的境地;他们无能为力与本地人争夺生活的资源,只能进入森林里互相抱团取暖,但即使如此,还要面对本地人歧视与猜疑的目光,在这样的处境之上,这些来自布契地区的难民的境遇可想而知。 而事实上,难民们还要面对对于未来的惶惶不安,因为即使他们赖以为生的这片最后的立锥之地,从名义上来讲也是布拉格斯城内某位伯爵大人的领地。为了不逼起暴动,贵族们才不得不假装没看到这些可怜人的行径,但那位伯爵大人却未必会对这个处置满意,他倒是不在乎这点儿损失,可这万万不能是他个人损失,否则他岂不是成了其他人眼中的傻子?事实上那位伯爵大人已经向贵族议会提出请求,要求赶走这些强占了他的土地的‘强盗’。 这种事情在普通人听来固然匪夷所思,可贵族议会却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位伯爵大人的要求,保护贵族的合法财产,这可是个严肃的命题。 老马登坐在堆篝火边儿上,穿着笔挺的警备队的军服,只是边角浆洗得已经已经有些发白,这身军服仿佛象征着他的荣誉,虽然仍旧丝不苟,但已经是过去式了。关于贵族议会之中的事情或或少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他看着沉沉的夜色,长长地叹了口气,忧愁仿佛渗入老人额头上每根皱纹之中。他当日并没有选择和布兰、芙蕾雅起离开,因为布契是他的职责所在,那些年轻人的事,就应当让年轻人放手搏,至于他,他这把老骨头已经经历了太风霜,就让他埋骨于此吧。 他是割舍不了与这片土地的感情,割舍不了布契泥土之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大家都还在这里,他又怎么能离得开。 但时下,境况已经日不如日,贫薄的土地没有什么出产,那位伯爵大人又严禁难民们到森林之中去狩猎,虽然还可以劈柴取暖,但好人已经揭不开锅了。关键是大伙儿都缺乏对于明天的指望,仿佛过天算天,像是行尸走肉般,已经麻木了,丧失了思考、希望与憧憬的能力,这样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老马登每每记起过去那些时节,心中就愈发沉重起来。 唯让他欣慰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另个传闻。 远处响起了喧闹的声音。 马登皱了皱眉头,菲尼斯那群年轻人还真是点也不消停。 “埃森,马克米,你们去堵住他们的后路!” “尼贝托,你去把你老哥弗拉德和艾克他们叫过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街上的行人纷纷退避,仿佛对这幕司空见惯似的,他们让出的空地上,两群年轻人正各自排成排在对峙。他们边穿着民兵队、警备队各式各样的军服,不过军服大显得有些陈旧,有些还打满了补丁,唯有手中的剑寒光闪闪,只是大在剑柄上用绳子缠着麻木,不是掉了护手,就是没了配重锤;而另边呢,清色穿着布拉格斯巡查骑兵队的制服,装备精良、趾高气昂,连脚下的马靴都闪闪发光,看就知道是布拉格斯城里的子弟。 而这个时候正在指挥调度布契民兵的正是小菲尼斯,他比年半前至少长高了个头,穿着警备队的制服——在黑玫瑰战争之后,他就受马登推举成为了布契的警备队后备队员,只不过在那之后没久布契警备队就成为了个历史编制,彻底失去了存在感。 “菲尼斯!”巡查骑兵队的年轻人们鼓噪道:“纳金伯爵已经要收回这片土地了,你们这群非法流民,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小菲尼斯不屑地啐了口:“大话还是放到贵族议会讨论出结果之后再说不迟,你们这群家伙不就想趁着这机会来捞点好处么,也不知道是谁上次被揍得鼻青脸肿,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你说什么!?” “小兔崽子!” 年轻的巡查骑兵们顿时被戳中了痛处,破口大骂起来,他们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吃定了这些乡巴佬,上次出来挣点儿外快,却没想到被小菲尼斯撞个正着,抓住顿好打,揍了个鼻青脸肿。双方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倒不至于为了场斗殴动用什么阴谋诡计,但这次好不容易养好了伤,自然要叫上同僚,打主意报仇雪恨。 双方都是有意动手,语不合,顿时打成团。理论上来说,巡查骑兵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应当占据上风,但布契的这些年轻人也不是好惹的,在场的众人几乎个个都是马登的学生,马登是什么样的存在,十月战争的老兵,还拿过烛火勋章,他手把手教出的徒弟,没有个是孬种。不消说埃森、马克米这些老民兵队员是上过战场,与玛达拉正面干过架的人,在这种程度的冲突中个人可以当好几个人用。 但最厉害的还是小菲尼斯,他本来在剑术上就有超人的天赋,又从布兰那里学过两招,如今还受马登亲自传授,剑术水平在布拉格斯带时无两;巡查骑兵那边显然也知道他的厉害,专门挑出了三个人来对付他,他和那三人缠斗了片刻,忽然腾出手来剑刺中其中人的大腿,那人大叫声,赶忙丢剑投降。双方虽然打成团,但还是比较守规矩,小菲尼斯看那人弃剑,也就不再找他麻烦,专心致志对付起其他两人来。 又对了几剑,他拼着肩头受伤剑挑飞另外个人的佩剑,那个人看看自己被打飞出去的剑,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举手投降。而剩下最后个人自知万万不是小菲尼斯的对手,赶忙且战且退,退到大堆箱子旁边,忽然将箱子向小菲尼斯掀,同时大叫道:“嗨,欧金先生,这小子太厉害了,快来帮帮我!” 小菲尼斯用手挡住那些箱子,忍不住暗骂了声,当正是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自己身侧道剑光刺来,他吓了大跳,才看清楚向自己出剑那人已经把自己这边好几个人给缴了剑,“倒霉,这家伙起码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赶忙举起剑挡,当声脆响,他差点握不住自己的剑让剑脱手飞出,他大吃惊,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这家伙有白银中游的实力!” 但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他的剑被格开,时间空门大开,小菲尼斯眼睁睁看着那剑向自己刺来,却咬紧牙关不愿意弃剑,心中只有个念头:“完蛋了,大姐头,布兰大哥,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你们!” 然而他还来不及闭眼,就看到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从自己旁边出现,当声架住了那人的剑。然后他眼前花,就看到来人连续两剑逼退对方,出剑的速度令他心驰神往,他从未想过剑术竟然可以这么干净利落,这个念头还未落下,那个巡查骑兵队长就已经被来人缴了剑,然后被把按住胸口,推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空地上。 这手技惊全场,交战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看向这个方向。 这个时候小菲尼斯才终于看清了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仍不住惊讶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大……大、大姐……呜啊!”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芙蕾雅板着脸楸出了耳朵,“痛、痛痛,大姐头快放手!”小菲尼斯差点没痛得掉下眼泪来,不过却丝毫不敢反抗,点也没有先前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 “你不是出息了么,刚才为什么不丢剑?”芙蕾雅没好气地问道。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菲尼斯副呲牙咧嘴的样子,但眼角余光看到旁的布兰,仍旧忍不住惊喜地叫道:“布兰大哥,你也回来了,太好了!” 芙蕾雅这才轻轻哼了声,放开了这家伙的耳朵,后者赶忙远远地躲开,好像女骑士是头会择人而噬的巨龙似的——小菲尼斯揉了揉脸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两人,仿佛还在做梦般。这个时候交战双方也各自分开,又重新回先前的位置,布契这边的年轻人大部分已经认出了芙蕾雅和布兰,只有少数来自北边地区的人还没见过这两个人。而巡查骑兵那边就有些心里没底了,他们当然看出布兰和芙蕾雅明显是这群乡巴佬边的,但对方那手剑术,实在是太可怕了,凡是之前看过芙蕾雅出手的那幕的人,此刻心中就生不起丝毫抵抗的念头来。而其他人听自己同伴描述之后,大也将信将疑。 但那个被芙蕾雅击倒在地的骑士队长则注意到了的细节,那个跑来扶起他的巡查骑兵还在他耳边问接下来怎么办,但他看了眼芙蕾雅的肩章,就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后者眼。 王室骑士团,骑士队长—— 他脸都白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这群布契的难民背后怎么会有王室的人给他们撑腰,在他想来,这些外乡人在本地无根无萍,就算是受了欺负,也未必找得到人给他们出头。但现在非但有人出头了,而且对方的来头还不小,王室骑士团的骑士队长,玛莎在上,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辈子也未必能见到个。 布兰远远地和埃森、马克米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那些巡查骑兵眼,才向菲尼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芙蕾雅也在同时开口问道,不过她马上就发现自己竟然布兰又想到起去了,忍不住脸红了红,下意识地闭上了口。这幕当然叫小菲尼斯尽收眼底,他当初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但现在已经成长了许,忍不住心中暗笑,心想大姐头果然还是喜欢布兰大哥,他又左右看了看,有些好奇那个女巫小姐去了什么地方,民兵队所有人都知道布兰和罗曼的关系,不过布契的居民贯是管罗曼和她姑妈叫做女巫的。 “你在看什么!”芙蕾雅眼就看出这家伙的想法,没好气地斥道。 小菲尼斯吓了跳,赶忙眼观鼻,鼻观心,芙蕾雅过去是民兵队队长,她还在布契时候小菲尼斯最怕的就是这个大姐头,现在是有过之。布兰看着他们两人的关系,心下有些好笑,不过他稍稍感到有些欣慰的是,看起来芙蕾雅至少暂时已经忘了她身世的事情了,这倒是遂了他本来的意思。对于小菲尼斯,他也有些惊讶,过去在布契逃亡的时候,这个少年还只在剑术上表现出了点非凡的天赋,但现在这种天赋在他身上已经完全展现了出来,刚才的战斗从头到尾被他和芙蕾雅尽收眼底,小菲尼斯表现出的实力已经隐隐摸到了白银阶的边缘,这个成长速度实在是太可怕了,要知道小菲尼斯这年半来可是直在布契,接受马登的指点而已,可不像芙蕾雅、布雷森这样有如此的际遇。 而布兰事实上还注意到另外点,那就是这群年轻人的实力水平竟然大在黑铁上游往上,有不少都已经摸到了白银阶的边儿,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稍思考就明白,看起来大魔潮的影响力已经开始展现出来了。 这些思绪在他脑子里转了圈儿,又回到了眼下这件事上来,他对菲尼斯笑了下,说道:“小菲尼斯,你来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和芙蕾雅不同,小菲尼斯敢在她面前没正形,但对于布兰这个大哥他却只有满心的崇拜,见布兰开口,他连忙从头到尾从巡查骑兵上次来生事起,到纳金伯爵的提议,细细地将整件事描述了遍。 芙蕾雅听,脸色就沉了下来。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幕 两封信 X 欲望文 第四十六幕 两封信 X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六幕 两封信 XI 芙蕾雅眼圈还有点儿红红的,她去见了西尔婶婶与叔叔的墓地,这片墓地在森林里片开阔的空地上,简单地插满了木质的墓碑,大数坟茔都没有真正的主人,只是为了慰藉在战争之中逝去的灵魂。而在广场上,巡查骑兵们规规矩矩地蹲在那儿,被布契的小伙子们照看着,不过倒没有人为难他们,甚至伤者还得到了照顾。 布兰和马登在起,正在交谈,老人也是闻讯赶来,却没想到能遇上他和芙蕾雅。这位十月战争的老兵、布契的老警备队长显然十分欣慰于布兰和芙蕾雅的成长,尤其是布兰和芙蕾雅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让他看到了布契人的希望。事实上不得不说这位老军人对于埃鲁因的贵族的秉性颇有几分了解,要改变布契人今天的境况对于今天的芙蕾雅来说的确算不上麻烦,甚至不需要劳烦到布兰动用托尼格尔伯的身份,就算是她自己王家骑士团骑士队长的地位,也不是纳金伯爵愿意为了片林子来开罪的。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悲哀,对于布契人来说这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问题,但对于纳金伯爵来说这不过是个面子问题,作为贵族他当然不乐意让群难民欺压到头上,但如果这群难民背后有个公主身边的近臣照拂,那自然又不样了。甚至不需要芙蕾雅亲自去提醒,这位今天声望日渐高涨的女武神只要表露下自己布契的出身,纳金伯爵只怕就会自动撤销自己在贵族议院的提议。 巡查骑兵与布契人斗殴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 这不是件小事,布契人心中清楚这里面代表着布拉格斯城里的贵族们对于他们的看法,许人忧心忡忡地闻讯而来,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贵族议院已经得出结论,要赶他们走了?人群很快聚集起来,传播着各种各样的流言,大数人普遍带着种普遍悲哀与愤怒的心态,没人开口或者是高喊,场面上十分压抑,因为没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有沉默之中默默地积蓄着怒火,空地上的巡查骑兵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幕,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的祸。 好在芙蕾雅亲自出马开口劝解——就像布兰所说的,她毕竟是布契人的女儿,又曾经与布兰起带领着里登堡的难民们杀出重围,许人都认出她来,当他们知道布契人的女儿今天已出人头地时——虽然仍有些将信将疑,但至少也稍稍放下心来,不再显得那么骚动不安。 布兰看着这幕,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历史上,在雨燕之年的霜降之月,布拉格斯贵族与难民之间的矛盾在长达三年之中彻底激化,当贵族们开始驱逐难民时,忍无可忍的布契人在夜之间爆发了,随后就是席卷整个布拉格斯地区的暴动,许人在场灾难之中丧生,而在那之后布契人在本地人与贵族的双重打压之下的处境每况愈下,戈兰—埃尔森也因此元气大伤,但加深重的灾难是种冷漠的猜疑在这地区根植,使王国日后彻底失去了在这地区的威望。 但今天,看起来这场灾难至少不用再重演—— 不过芙蕾雅回到布兰身边时,却显得有些消沉。“布兰,这和我想象中有些不样。”她小声答道。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有朝日,你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庇护布契,让布契人得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不用听任贵族们的摆布。”布兰仿佛明白她心中所想,宽慰道:“今天你做到了这点,这切都证明你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你为自己定下个目标,终究实现自己的诺言。”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忍不住想,假若我没有今天的地位,切又会怎么样?布兰,我么想让布契人能够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但——决定大家命运的权力不过是从贵族们转移到了我的手中,他们或许从今往后可以过上安宁的生活,但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假若有朝日我想要将他们推向火坑,切又会重蹈覆辙。”芙蕾雅幽幽地答道。 “我的孩子,可你毕竟不会这么做,不是吗?”马登回答道。 “我知道,但是……” 老人仿佛知道芙蕾雅要说些什么,打断她道:“这就是贵族们规则,你身在其中,就必须遵守这规则,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的孩子。” 芙蕾雅紧紧地抿着嘴巴,有心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总觉哪里有问题,但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马登大叔似乎也并没有说错,可她心中就是十分憋屈,就好像拼命去努力之后,得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她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如果这里有个人能回答她的疑惑,那么那个人定是布兰。 就好像每次她感到困惑时样,她仍旧第时间看向布兰。 “马登队长说得的确没有错,芙蕾雅,”布兰从容地答道,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样:“在我们这个时代的规则之下,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布兰的话就像是道火焰照亮了芙蕾雅内心之中的黑暗与阴霾,她下反应过来,蓦然抬起头来,问道:“布兰,你的意思是,规则——是可以改变吗?” 布兰对她微微笑:“这不就是我们直以来在做的事么,我,你,公主殿下,还有所有人都在寻找与前进的方向。” 芙蕾雅微微张开口。 马登仿佛也听出丝味道来,也忍不住看着这个他在黑玫瑰战争中不过接触过两次的年轻人,他觉得自己每次都看清对方,但每次都得到的惊讶。 布兰轻声答道:“所以芙蕾雅,你千万不能妄自菲薄,你要知道自己所正在做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之中加光辉与荣耀。你的出身,你的资质,在这个理想与信念面前,就像是粒沙尘,根本不值提。那些嘲讽你,讥笑你的人,根本不明白你心中所想,因为他们无法想象埃鲁因先古的荣光——这是平凡之人的伟业,就像先君在他剑前立下的誓言。” “年轻人,”马登听完之后半晌,才开口道:“你相信这个?” 布兰点了点头:“我确信无疑,因为我知道曾经有许许人为此而付出切,直到此刻亦有许许人为了这个信念与理想而披荆斩棘,我不敢断言它是否定会成功或者失败,但我至少明白,我不会让它半途而止。” 他又回过头,对芙蕾雅说道:“芙蕾雅,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么,你立下誓言,要为布契人争取独立自主的命运,使每个追求幸福与美好的人终有日可以不受他人摆布,你还记得当日我和你说过的话么?” “我记得的,”芙蕾雅用力点了点头,仿佛那些困扰她心头的阴霾不过是层薄雾轻纱,轻轻吹,就早已烟消云散。她立誓般地回答道:“布兰,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坚持下去,那怕有朝日流尽鲜血,也绝不会后悔。布兰,你相信我吗,我定会做到的。” “你做到了啊,傻姑娘。”布兰听到芙蕾雅说哪怕流尽鲜血,也绝不会放弃,在埃鲁因的历史上,这位女武神的确是为这个古老的王国流尽了最后滴血。 埃鲁因的先古荣光,那是传说之中描述的景象,马登不敢去想象,不过年轻人的热血与冲动,他也不会轻易去苛责。无论如何,只要布契人的明天能过得比今天好,对他来说就已经满足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他已见得太,他渐渐老了,不再轻易相信所谓的美好的愿景,认为那不过是种虚妄;但他至少明白,芙蕾雅是个好姑娘,绝不会将布契人推向火坑,这就足够了。 饱经战乱与痛苦的布契,只不过奢望的是恢复过往平静的生活而已。 人群渐渐散去,但巡查骑兵们却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好会儿,这些年轻人们终于搞清楚了眼前这两人的身份——于是他们就加不敢轻举妄动了,而是个个在心中大叫倒霉。布拉格斯刚刚经历了场战争,正是托尼格尔、兰托尼兰与维埃罗人的联军将他们从绝境之中解救出来,然而在这场战争中,托尼格尔伯爵与公主殿下身边的那位女武神的威望是如日中天,他们这些既与军队又与贵族有关系的人,不会没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而得知这两个人竟然都有出身布契的背景,所有人心中顿时有了种正踢到了铁板上的感觉。 他们来不及为不长眼睛的纳金伯爵唉声叹息,因为比起来纳金伯爵还可以说是不知者无罪,而他们却是头撞到了别人面前,眼下若是这位伯爵大人要处置他们,恐怕没人敢为他们出头的。 巡查骑兵们惶惶不安,却没想到布兰和芙蕾雅早就把他们给忘掉了——布兰毕竟没那么小肚鸡肠,何况他很清楚戈兰—埃尔森乃至于卡拉苏这些地方的风俗,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互相斗殴甚至决斗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双方都还算比较规矩,虽然有人受伤,但基本没人下死手,对此他也无心苛责。至于这些巡查骑兵跑来捞外快的事情,实在是风气如此,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而且他相信有了这个教训与自己和芙蕾雅的背景在这里,对方以后恐怕就不会再犯这种错误,没必要平白无故地得罪人,布契人毕竟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这些年轻的巡查骑兵半是当地的士绅贵族之后,要真结下仇来,他和芙蕾雅总不能时时刻刻在此照拂。 而芙蕾雅是根本没这个心思,她好不容易回故乡次,看到的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尤其是小菲尼斯这些过去民兵队的人,簇拥着她非要她把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讲遍,讲讲她和‘托尼格尔伯爵大人’的故事,可她和布兰哪有那么故事可讲,芙蕾雅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哪里还记得什么巡查骑兵。 巡查骑兵队长欧金在那儿既惶恐又担忧地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人来给他们宣布死刑或者是赦免,开始他还以为是那位伯爵大人故意要把他们晾在这里,但等了好阵之后,终于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好不容易抽了个机会,托了个民兵队的年轻人却问个所以然,那年轻人先前被他缴过剑,对他手剑术还算十分客气,才跑来问布兰怎么处置这些家伙,直到这会儿,布兰才记起还有这么群人在等待自己发落。 等到欧金有些诚惶诚恐地出现在他面前时,布兰还忍不住有些好笑,他很了解这些家伙,无论是上世身为玩家时,还是后来在里登堡他都是亲眼见证过这些跋扈骄傲的骑兵的。巡查骑兵早年还是王国在地方上负责治安与防务的职业军队的部分,不过自从警备队建立之后,就成了贵族们安插亲信、安排子嗣出路的地方,军队的贵族化不可避免地导致了纪律的松弛与败坏,到繁花与夏叶之年以后,巡查骑兵在许城市其实基本上已经属于可有可无的编制,在布拉格斯这种边陲城市还稍微好些,还能保持基本的战斗力,而深入境内的那些城市,就纯粹是群蛀虫了。 事实上他先前之所以忘记了这些家伙,是下意识地以为这些家伙已经逃掉了,但他忘了在自己这位实权伯爵大人的面前,似乎这些巡查骑兵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问就走的。 欧金看到布兰的第眼还有些惊讶,大约是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伯爵大人竟然年轻成这个样子,不过他又想到另些关于这位托尼格尔伯爵的传闻——比方说剑圣达鲁斯的孙子,以及他和公主殿下的些传言——心中又释然了,再说外面常常说这位大人是埃鲁因百年难得见的少年天才,也只有这个样子,才配得上少年天才这个头衔吧。他连忙咳嗽声,摆正了姿态,低头行了个礼道:“伯爵大人,今天的事情……其实,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布兰还在想这家伙会怎么赔礼道歉,没想到还是这么无聊的老套路,真是点创意都没有,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问道:“什么误会?” “是这样的,大人,”欧金连忙顺着往下说道:“……大家觉得我们是来帮纳金伯爵将他们从这里赶走的,这其实纯属谣言,先不说什么要将大家从森林里赶走这本身就只是个传闻而已,何况就算真有其事,这也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啊。事实上呢,大人,我们来这里是因为别的公务。” “别的公务?” “大人,早些时候我们听人报告说,有伙穷凶极恶的歹徒出现在布拉格斯,这些家伙大约在傍晚时分出了城,后来我们的眼线又发现他们在这附近出没,所以我才路追了过来。” “我猜猜,然后你们又撞上了小菲尼斯他们,就顺路打了架对吧?” 欧金讪讪地点了点头,他其实当然可以把责任都撇开,不过他知道自己未必骗得了这位年轻的伯爵大人,还不如说老实话免得惹人不快。布兰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来是这些人路搜索过来,然后遇上了小菲尼斯行人,两边本来就有仇怨,巡查骑兵仗着自己人,就想要抓住机会举报仇雪恨。这是比较合理的解释,布兰很清楚所谓的任务对这些贵族之后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至于所谓的穷凶极恶之徒抓到了自然算是功劳,抓不到也就算了,反正他们又不缺那点儿所谓的功劳。 不过他有点好奇的是,那些所谓的穷凶极恶之徒究竟是怎么样伙儿存在,理论上来说布拉格斯城内亡命之徒本来就不少,而要引起这些巡查骑兵的注意,那就起码得满足两个条件——第必须得不是本地人,本地的亡命之徒大和盗贼兄弟会或者是别的什么灰色领域的组织有点什么瓜葛,这些组织和当地的贵族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巡查骑兵般不会自家人找自家人的麻烦,虽然连布兰也不说不好为什么巡查骑兵会和亡命徒成为了自家人,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埃鲁因道风景线吧。而第二,必须得上定数量,两个不法分子是不放在巡查骑兵眼中的,倒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以他们的办事效率半注意不到这么两个人的存在。 而眼下的情况,显然是说有大帮不法分子混入了城内,以至于连巡查骑兵都惊动了,布兰怎么想,都觉得这有点像是邪教徒的行事风格。 但当他问起这件事时,欧金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旁的小菲尼斯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他跑过来说道:“布兰大哥,我好像知道这些家伙。” “你知道?” 布兰好奇地看着他。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幕 两封信 XI 欲望文 第四十七幕 两封信 X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七幕 两封信 XII “那些家伙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像是埃尔代克带的口音,或者是灰水湾的**贩子,总之或者就是那带的人。他们有十来个人,大部分都是上述的那种人,不过其中有两三个不大样,他们的身材比较高,口音也像是本地人,有次尼贝托留意到这几个人用的都是样的佩剑——那种比较长比较细的军刀,护手上有两片羽翼的浮雕。……这些家伙住在森林里的处废弃的猎人营地里,平日里很少外出,也不怎么和外人打交道。他们在那里起码呆了有半个月时间,起先马登队长还派人去监视他们,不过我们发现他们的活动范围很狭窄,又和我们没什么交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去管他们了。这些人实力不算特别出众,当然其中也可能有那么两个棘手点儿的,不过也不足畏惧。……那处废弃的猎人营地听说是在战争之前留下的,原先的主人早已逃往北边去了,所以就搁置了下来,营地离这里并不远,进了森林之后往南走,大约个半钟头之后就能看到,有条小路通往那个地方。” 根据小菲尼斯的描述,布兰带着——或者不如说押着这行巡查骑兵进了森林,第轮圆月金海这个时候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第二轮月亮摩雅才刚刚升上山垭,灰蒙蒙的月亮悬在天边,他们沿着斜月照映的山坡脚下向南前进,条小路在扭曲的灌木之间穿梭,没久,他们就找到了描述中的那处猎人营地。 这夜的月光很明亮,几里之外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营地坐落在处山坳中,布兰在山头的树林里眺望那处猎人营地,边向身边的小菲尼斯确认道:“是那里吗?”,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就是那儿,布兰大哥。”小菲尼斯小声说道:“以前马登队长常常带我们来这里训练,不过前段时间骨头架子们闹得太厉害,这里就被其他人给占了。”他又吹牛道:“老实说,要不是马登队长让我们别惹是生非,我早带人把他们给轰走了,那些家伙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哎哟——” 芙蕾雅收回个暴栗敲在小菲尼斯头上的手,没好气地看了这家伙眼,年不见,这小家伙已经隐隐约约有替代她成了布契民兵的新头儿的趋势,埃森和马克米比他老成,但年轻人们喜欢有本事的领导者。要是还在布契的时候,这小家伙绝不敢这么大大咧咧的,他竟敢带着大伙儿去斗殴,芙蕾雅想到这点就气不打处来,以前布契民兵在她的带领之下可从不是惹是生非的代名词。 巡查骑兵的年轻人们虽然个个愁眉苦脸,这时候却也忍不住偷笑起来,小菲尼斯揉了揉发红的额头看着他们,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怒道:“怎么,你们觉得我没那个本事吗?” “当然不是,小菲尼斯先生,我们佩服你得紧。” “是啊是啊!”巡查骑兵们赶忙答道。 欧金也恭维道:“伯爵大人的这位小朋友剑术天赋惊人,有朝日定然成就非凡。” 布兰看了小菲尼斯眼,心下倒是十分赞同这点,这个时代布契出了两个人杰,个芙蕾雅,个布雷森,但小菲尼斯的剑术天赋甚至要远远超过这两人,他不知道历史上这个少年是否死在了布契,埃鲁因后来的确没有这样个名字闪耀。“小菲尼斯,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布兰开口问道。 “马登队长想推举我去马诺威尔地区的警备队,他在那里有些老朋友可以使得上法子。”对于布兰,小菲尼斯没有丝毫隐瞒。 “也好,”布兰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你自己怎么想的?” 小菲尼斯盯着他:“布兰大哥,我想和你学剑术。” 不知怎么的,布兰忽然想起了哈鲁泽,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其实也是他之前忽然生出的想法,他看到小菲尼斯那出众剑术天赋,就生出不能让这么颗明珠流落在此地蒙尘的念头;历史上没有菲尼斯这个名字,但这个世界定有属于这个少年的席之地。当初才离开布契时他就有这样的预感,但现在回头来看,埃鲁因很可能错过了位真正的天才。 假以时日,小菲尼斯完全有可能成长为自己的祖父那样的剑圣。布兰这么想时,倒是没考虑过自己现在的声望已经隐隐有了继承达鲁斯的地位趋势,尤其是在贵族圈子里,许人都已经知道了达鲁斯有个孙子,才不过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有了要素开化、剑圣级别的实力,继安森时代之后,埃鲁因转眼就要拥有位真正的剑圣了。 “布兰大哥,你答应啦!?”小菲尼斯兴奋地叫道。 “布兰,你可别太惯着他了,”芙蕾雅忍不住插口道:“队长的安排的定有他的道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问问马登叔叔。” “芙蕾雅大姐头,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 “喂,你说说我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了,布兰可不是外人!” “对于大姐头来说,布兰大哥的确算不上是外人,这么说来是我失言了。” “你……你这家伙!”芙蕾雅差点没被小菲尼斯这句话给活活气死。 布兰笑看这姐弟两斗嘴,觉得仿佛回到了布契那时候,对于芙蕾雅的担心,他是点也不在意,马登安排小菲尼斯去马诺威尔参加警备队,那是因为不知道他和芙蕾雅的境况,现在他们回到了布契,只怕不消他说,马登也会来拜托他,小菲尼斯在什么地方有前途,那位参与过十月战争的老兵不会不清楚。 他又看了看山坳中那处猎人营地,他来这里并不是时兴起,想要冒充下布拉格斯的治安官,而是小菲尼斯对那些人的描述中有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们有十来个人,大部分都是上述的那种人,不过其中有两三个不大样,他们的身材比较高,口音也像是本地人,有次尼贝托留意到这几个人用的都是样的佩剑——那种比较长比较细的军刀,护手上有两片羽翼的浮雕。’——这是典型的骑兵剑,在戈兰—埃尔森只有种人会用这种佩剑,那就是白翼骑兵,剑上的装饰也从侧面说明了这点,所以这三个人很可能是逃兵,他想起泰斯特在昨天晚上最后留下的那几句话,心中顿时升起了浓浓的警觉,促使他去查个清楚。 不过他并未告诉芙蕾雅与小菲尼斯,这毕竟只是个猜测而已。 行人很快就摸到了营地附近,布兰指使巡查骑兵队先将整个营地包围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存了表现的心思,亦或是这些来自布拉格斯的年轻人还真表现出几分本事,在欧金的带领下,他们悄然无声地四散开来,很快就将营地四周控制起来。所有人走近些之后看清几间零落的木屋分布在树林中,道人高的木墙将这个营地圈起来,不过木墙破破烂烂,布满了缺口,营地内杂草丛生,看起好久没人打理过,单凭这点就可以说明这些人并不打算在此地长住,在这个时代流民基本上就等同于亡命之徒。 欧金打量了两眼,就告诉布兰说:“这些家伙竟然真回来了,真是胆大包天,我原以为他们至少会换个地方的。” 以布兰敏锐的感知,自然早听出屋子里有十二个呼吸声,他心想不愧是负责地方治安的,似乎还真有几分本事。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巡查骑兵队长,问道:“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欧金奇怪地看了这位伯爵大人眼,指了指第二间屋子,布兰看下就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声,原来就在那间屋子的门口,正坐着个守夜的家伙。他轻轻拍了拍脑门,光顾着听声音,却没注意到近在眼前就有个匪徒,这脸丢得太大了,他赶忙闭口,面上装出副深沉的样子,免得叫其他人看出他这位伯爵大人其实出个了丑。 布兰又仔细听了片刻,发现真如小菲尼斯所说,这些人的实力十分稀松平常,守夜那家伙大约有黑铁上游的实力,其他人的水准也都和他差不,第三间屋子里有个白银阶的家伙,因为隔得太远布兰不好判断究竟在白银什么程度,不过想必也不会超过中位水准。判断出这些之后,他顿时感到有些失望,这些人水平太差了,就算是邪教徒,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核心人物。在沃恩德,这类亡命之徒在各地都不罕见,他们常常流窜各地作案,犯下杀人或者是别的什么耸人听闻的罪行,然而他们的世界,和他显然不会有什么交集。 布兰确认这点后,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给旁的巡查骑兵们打了个手势。 那个手势的意思是告诉巡查骑兵们屋子里大概有几个人,各自分布在什么地方,分别是什么实力,这是巡查骑兵们常常用的战术手势,布兰用起来是信手拈来,看得旁的欧金也是愣,心想这位伯爵大人难道也是巡查骑兵出身?当然,他倒没想过布兰会是他们这样的底层小喽啰,半是巡查骑兵的高层指挥或者大骑士长类的人物,但他殊不知,自己的前个想法反而接近事实。 虽然这些邪教徒看起来不过是几个毛贼,不过布兰既然遇上也不打算放过,他并不打算亲自出手,而是将这个功劳送给这些巡查骑兵队的年轻人们,毕竟这些年轻人陪他在荒山野岭里走了半晚上,总要捞点好处不是么——哪怕他们并非是自愿的。 在布兰和欧金的授意之下,年轻的巡查骑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首先摸进营地里,悄无声息地将那个守夜人给干掉——就像欧金所说,这些无法之徒胆大得吓人,整个营地只有个人守夜不说,就算是守夜的那人,事实上也在打着瞌睡——他们显然没料到巡查骑兵们竟然会来端他们的老窝,巡查骑兵队的年轻人们直到进入第三间屋子时,才惊醒了这些匪徒,战斗几乎立时发生了。 那个白银阶的邪教徒最先反应过来,抓起剑就向巡查骑兵扑去,欧金也提着剑冲了过去,两人乒乒乓乓手中剑光闪成片,但谁也奈何不了谁,显然这个邪教徒对于巡查骑兵队长来说也是颇为棘手。但可惜,这家伙的手下就显得比较脓包了,他们在巡查骑士的围攻下很快个个倒下,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那邪教徒头子个人孤军奋战,他大概是知道突围无望,忽然发出声怒吼,掉转剑尖噗嗤声插进自己的咽喉,登时倒地身亡。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布兰还有些惊愕于这些巡查骑士的战斗力,随即又释然了。眼下的切恰恰不能说明王国的巡查骑兵的战斗力有强悍,而是正好相反,正是因为这些负责地方治安的骑兵们平日里表现得太过差劲了,所以这些不法之徒才敢如此放心大胆,他们显然没料到这支由贵族子嗣构成的地方治安队竟然会在深半夜来突袭他们,要不是布兰亲手让他们见证了这个事实,他们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不过年轻的巡查骑士们显然对这点毫无自觉,他们兴高采烈地将那些匪徒——但凡尚还有口气的——个个从屋子里押出来,小菲尼斯不甘人后,自然也亲手抓住了个。这些邪教徒们在营地外面排成排,还剩下五个,其他的大部分在睡梦之中就已经被割断了喉咙。布兰看了眼剩下这五个人中比较高大的两人,他特意留意了眼丢在他们面前的佩剑,果然如同小菲尼斯所说,是两把白翼骑兵的骑兵剑。 而至于那第三个人,布兰心知肚明估计已经是死翘翘了。 “问出些什么了吗?”他回头去问欧金。 欧金眉开眼笑地对布兰摇了摇头,他比自己手下这些年轻人们稍微年长,但也不过是三十来岁的样子,按照沃恩德大陆的算法,也还是个年轻人,而且他还是这些巡查骑兵队的队长,他的手下在先前的搜查中已经查出这些人全都是万物归会的邪教徒,这可是个天大的功劳,举擒获十二个邪教徒,还有五个活的,不消说其中还有三个白翼骑兵团的逃兵,欧金简直可以看到枚勋章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他笑嘻嘻地对布兰答道:“伯爵大人,这些家伙都是邪教徒,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死定了,等送回去,不到下周就可以不处以绞刑。到时候我包个好点的看台,请大人亲自来参观。” 布兰才没有什么恶趣味去参观绞刑,或者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东西,他摇了摇头,但也明白欧金说的也不算错,但凡是万物归会的成员,下到这种亡命之徒,上到安列克那种公卿贵胄,大都是鬼迷心窍,到死都不会回头的。他们大概也明白,身份旦暴露等待他们的下场就是死,所以也就不抱有什么侥幸心理。 不过这样代表着他今天晚上白跑了趟。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个年轻的巡查骑士忽然跑出了屋子,他手里挥舞着张什么东西,兴奋地叫道:“大人,又发现了件证据。” 那家伙跑近过来,布兰才看到他手中的是张地图,他献宝似地在欧金面前张开,布兰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兴奋:这张地图上绘制的应当是布拉格斯堡内的街道地形,非常细致,是张典型的军用地图。而布兰再看那地图上的两片羽翼标记,就明白这可能是白翼骑兵团内部使用的地图,私自收藏军用地图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是重罪,不消说还是从军队中盗取的。 布兰微微眯起眼睛,同时他感到芙蕾雅轻轻碰了碰自己的手。 芙蕾雅也是看得懂军事地图的,她眼就看到地图上有两个浅浅的红圈,其中个,正标记在掘墓人大街52号上。 “布兰。”她小声提醒道。 布兰心领神会,马上转头在她耳边附耳叮嘱道:“芙蕾雅,你马上去把安蒂缇娜她叫过来。” “安蒂缇娜她……?” 布兰点点头,他本来都已经以为自己是猜错了,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寸——眼前这些白翼骑兵团的逃兵,还有那个上了绞刑架、同样归属于万物归会的白翼骑兵团的团长麦格斯克,泰斯特最后的那番哀嚎,再加上这张地图——条或明或暗的线仿佛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过他有些奇怪,这些万物归会的家伙怎么总是纠缠于安蒂缇娜,她个贵族之后身上能有什么对他们来说感兴趣的东西? 布兰仔细想了下,又有些迷惑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十足的奇怪,泰斯特和麦格斯克显然是万物归会的上层成员,照理说像是他们这个级别关注的事情,显然轮不到这些炮灰来插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他回过头拍了拍欧金的肩膀:“队长先生,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欧金微微怔看着这位伯爵大人。 “我想这些人的身份恐怕不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我建议你最好先别将他们送到布拉格斯的监狱中去,而是好好找个地方审问下他们。”布兰答道。 欧金稍微犹豫了片刻,立刻点了点头,比起份功劳来,他显然不愿意得罪布兰。 布兰对他笑了笑:“非常感谢,队长先生,你放心,功劳肯定还是属于你和你手下这些小伙子们的。” 欧金听到布兰对他道谢,顿时心花怒放,心想自己这次恐怕做了个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幕 两封信 XII 欲望文 第四十八幕 两封信 X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八幕 两封信 XIII 芙蕾雅回到庄园时,夜色已深,但安蒂缇娜在送走了那个少年之后,却直等到这个时候。 而她听到芙蕾雅的描述时,心中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还稍微有些惊讶,心想事情竟然如此巧合。以她的机敏与才智,马上想到了领主大人抓到的那些人恐怕和笛安遇上的那伙儿不法之徒正是同伙人,她让芙蕾雅稍待片刻,然后回屋子里拿上披肩与那条没有坠子的项链,然后才出发与布兰汇合。 两人抵达猎人营地时,巡查骑兵们又白白浪费了两三个钟头,还是没从邪教徒口中问出个半个字来。他们把猎人营地搜索了遍又遍,几乎翻了个底朝天,才又找出本十六开的黑色封皮的《万物法典》、以及只上面雕刻有衔尾蛇的木质雕像,那雕像显然经常被用在各类仪式上,表面早已被磨得光滑,不过却擦拭得十分干净,没有丝污垢,与这些浑身龌龊、蓬头垢面的亡命之徒呈鲜明对比。至于那本《万物法典》,欧金拿到手上翻了眼就慌忙丢到边,这可是炎之圣殿明令禁止阅读与传播的**,他好像生怕那书会活过来咬他口似的,让他惹上麻烦。 倒是他手下的年轻人们比较仔细,他们首先打开那本《万物法典》翻了几页,确认里面没夹带什么东西,然后又在封皮上摸索了番,再剑拆开,结果还真叫他们从中拆出张薄薄的羊皮纸来,只可惜那羊皮纸上空白无物,巡查骑兵们想尽了各种办法——无论是差人带来显影的药剂滴上去,还是用火烤,或者放到月光下——都没办法叫那纸上显示出文字来,布兰试了几个小小的魔法把戏,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放到边。 年轻的巡查骑兵们开始还干劲十足,存了心要在这位得宠的伯爵大人面前表现番,但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就忍不住有点呵欠连天了。那些邪教徒简直像是特殊材料制造的,不管他们怎么拷打,哀嚎连天,但就是个字也不说,他们甚至杀了其中个来杀鸡儆猴,剩下的人纵使吓得瑟瑟发抖,仍旧咬紧牙关死不开口,显然比起死亡来,他们惧怕死亡之后的折磨,这些人早把灵魂奉献给恶魔与黄昏,他们旦开口堕入地狱,等待他们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阴沉的摩雅从东面的群山之中沉入地平线之后,在秋季的夜空才会出现的塔狄莎又走过半的行程,南北天空星斗转换,夜晚几乎只剩下最后小段时间,所有人都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可就是无所获。欧金都忍不住有点歉然地看了布兰两眼,但布兰则表示无妨,他是心存侥幸,但这个结果也是在预料之中。他看了看这些个个仿佛霜打过的茄子已经焉了的年轻人,虽然明知道对方不过是恭维,但还是十分满意,他打算等到天亮之后最后搜索次营地,实在不行,就另想办法,这些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而正是这个时候,安蒂缇娜在芙蕾雅的陪同下终于抵达了营地。 幕僚小姐冰雪聪明,她看到片狼藉的营地,和好像起码有周没合过眼的巡查骑兵队的年轻人们,就明白领主大人是因为自己才这么折腾,否则他何必和群小小的邪教徒过不去,他又不是布拉格斯的治安官,治安官也未必会亲自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微微躬身向布兰行了礼,然后才询问其这夜发生的故事来,她先看了眼那些邪教徒,确认自己从前没和他们打过照面,然后再检查那些从营地里面搜索出的零碎的物事,但当她听到布兰提起那张空白的羊皮纸时,才抬起头来对布兰说道: “领主大人,先让欧金队长将这些不法之徒送走吧,你也看到了,他们恐怕是不会开口的。” 布兰看了自己的幕僚小姐眼,两人之间共事了相当长段时间,已经能听出话语之外的些隐藏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巡查骑兵们如蒙大赦,赶紧用绳子将剩下的活人绑起来——当然死人也要捆上,不管是还能出气的或者是躺在地上的尸体,总是他们的功劳,既然这位好说话的伯爵大人已经表示将这个功劳让给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客气。虽说他们也未必真的用得着这些功劳,但个邪教徒好说能换不少赏金,够他们去挥霍番了。 巡查骑兵们忙忙碌碌的时候,安蒂缇娜才将布兰和芙蕾雅拉到边,悄声说道:“领主大人,我想我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的。” 布兰微微怔,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这位幕僚小姐。安蒂缇娜与他对视眼,才将笛安遇到的事情和两人讲了遍,然后她又说道:“领主大人还记得我父亲留下的遗嘱么?” 布兰点了点头。 “……玛莎在上,我可能将不久于人世。若我身故,来人有幸看到这页遗书,我愿将我所有随身遗物合法转赠予此人。此外,我还有处秘密的祖产,我愿将这份财富将分为三,份赠予此人,份转交给我的妻子,赛迪,份遗留给我的女儿……” 安蒂缇娜回忆了片刻,逐字逐句将遗书的内容背了出来,好像在阅读样:“若看到此遗书者有意于这份财富,请将这份遗书与我的信物并转交给我的妻子,并告诉她‘巴登舞会上的约会’,她会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最后她停了下来,好会儿才有些沉默地念道:“最后,我对不起赛迪,愿玛莎大人惩罚我——” 布兰看着安蒂缇娜,知道她不会做无谓之事,等着她的下文,安蒂缇娜轻轻吸了口气:“我父亲年轻时代有段时日非常拮据,他正是那个时候最在次舞会上与我母亲相遇的,他们很快就投入爱河,那时候他们在布拉格斯的旧城区买了处宅邸,而我出生之后那处大的庭院是在我父亲赚到钱之后才购置的,我想我明白我父亲将他的遗产留在什么地方了。” 布兰哑然失笑,自己这位幕僚小姐总是这么认真,那时候他手头缺钱,所以才看重安蒂缇娜父亲留下的遗嘱,但现在博格.内松留下的遗产再,对于托尼格尔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对方不过是个小贵族而已:“安蒂缇娜,既然你记起了自己父亲的遗物在什么地方,那就想办法把它找出来吧,做个留念也好——”他忽然住了口,有些惊讶地看着安蒂缇娜:“你是说这些人是冲着你父亲的遗物去的?” 安蒂缇娜轻轻点了点头。 这能解释部分问题,也只有这些底层的邪教徒才会对这笔小钱在意,他们或许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风声,想要发笔横财。但又解释不通泰斯特和麦格斯克的觊觎,或者说他们在意的或许并不是个东西,但布兰看了看了那两个被捆起来的白翼骑兵团的逃兵,他们与麦格斯克的关系显然不是巧合,心中也告诉自己的推测并不是正确的。 要是他们能开口就好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安蒂缇娜看到自己的领主大人深深地拧起眉头,轻声开口道:“领主大人,那张空白的羊皮纸,我想我或许有点头绪。” “你有办法?”布兰回过神来。 安蒂缇娜摇摇头:“只是猜测而已,先看下才能确定。” 那张羊皮纸就和《万物法典》放在起,被巡查骑兵夹在书页里,布兰让个年轻人拿来那本**,安蒂缇娜接过之后打开从中取出羊皮纸,展开铺平,眼中便露出了然的神色。她又犹豫了片刻,才有些踌躇地对布兰说道:“领主大人,这是封信,我想我能让上面显示出文字来,不过……不过能让我单独个人完成这份工作么?” “封信?”布兰微微怔,他看着自己的幕僚小姐,心下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你,领主大人。”安蒂缇娜心下有些感激,布兰毫不过问她要做什么,这是种无声的信任,让她感到心中既满足而又欣慰。她从布兰面前告退,拿着羊皮纸来到间木屋里,抬起双手绕到脖子后面,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项链上还挂着掘墓人大街52号那间屋子的钥匙——她将羊皮纸和项链起铺在地上,然后半跪下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项链上原本挂着坠子的位置。这个时候神奇的幕发生了,血珠顺着项链向下流淌,仿佛流到空气中漂浮着,勾勒出枚水晶的轮廓,这枚虚构出的血色水晶散发着微光,安蒂缇娜用光芒照过那页羊皮纸,羊皮纸上便逐渐行行浮现出文字来。 安蒂缇娜看着那些文字,长出了口气,她等到项链上的血光渐渐消散,才收起羊皮纸,重新带上项链,并用披肩小心地盖住。 布兰等了小片刻才等到自己的幕僚小姐出来,她走到他身边,然后将那张羊皮纸交给他。“成功了?”布兰问道,安蒂缇娜轻轻点了点头。、 他仔细地看了对方眼,心想自己的这位幕僚小姐身上或许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但布兰相信她绝不会害自己,因此也就不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他尊重安蒂缇娜的选择。他展开那张羊皮纸,目光匆匆扫过上面的第两段文字,就微微挑眉。 信上有种特殊的紫色的文字写道: ‘亲爱的帕米德,我的兄弟—— 我们从未有刻如此接近事实的真相,零碎的谜语终于逐渐形成幅拼凑完成的图景,呈现在我的面前,元帅大人的遗物我已妥善保管好,接下来我就要动身去寻找那个真相,我相信终有日,你我还有所有人会得到公正的待遇。三十年来,你我曾在那个地方见证的噩梦般的景象无时无刻不在我脑海之中盘旋,但时至今日,我仍确信我们当日所作出的选择是出于正义与无私的目的,而很快,我就要证明这点。 关于公主殿下的嘱托,我想元帅大人或许会反对,但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去完成,你、我还有夏尔早已约定好信守这个诺言,而我获此殊荣可以得以保存部分证据,我确信在不远的将来它将成为个荣誉的见证。另外,我将部分碎片封存在同个地方,作为我遗产的部分留给我的后人——因为你我皆明白这点,我们所要完成的事业充满了未知与危险,我想假若有朝日我遭遇不幸,这些拼图还可以得以通过我妻子的手得以保存下来。对了,你我已经年没有互相通信,忘了告诉你,我已经结婚——我的妻子,赛迪,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我爱她,如同爱我自己、我的父母还有这个世界上我最尊敬的人。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你能见见她,你定会喜欢上她,她是个恬静温柔的女孩,知书达理,聪慧而又内敛,有时候我真希望她是这个世界唯的公主,而我是守护她的骑士,但我常常在外,欠她太,我时常对此感到十分愧疚。 我和赛迪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那是我的女儿,我给她取名叫做安蒂缇娜,那是精灵语中希望的花的意思。我的女儿长得很像我的妻子,但我相信她将来会像我样成为名骑士,她很聪明,从小就能看出这点,从她的眼睛里我就能明白这点,那种智慧的光芒过去我只在公主殿下眼中见过,我无比确信这点。我时常想,要是斯科特大人有个儿子,能将安蒂缇娜嫁给他,那是么的合适,他们定会是埃鲁因未来最为耀眼的星辰,哈哈,看到这里你定会认为我在异想天开,但我早已听说,斯科特大人和我样已经成婚,婚约的对象正是你我见过那位美丽而温柔的卡地雷戈女士,可惜我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落脚,否则定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想想看,那是么的荣幸。 最后,希望你身体永远健康,健壮如牛,希望我们所做的切能无愧于元帅大人,无愧于公主殿下,无愧于所有参与其中的人。 愿黑松常青,愿埃鲁因长存;愿信念闪耀如初,愿长剑锋利如故—— ——自从水琴之年以来,就无比想念你的熙帕德,你的兄弟’ 布兰细细地读完最后句话,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幕僚小姐。安蒂缇娜脸微微有些红,显然这之前她也读完过整封信,她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小声答道:“请不要介意,领主大人,那只是我父亲他厢情愿的妄想而已。你和公主殿下另有婚约,还有罗曼小姐……你……你就当看到了个善意的玩笑好了,我……” 本来这封信的确没什么大不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封家书,上面的内容都可以看做是家人之间的玩笑话而已,可毕竟是经她之手显现出来,就觉得有些变了味道,安蒂缇娜有些不安地感到,领主大人会不会认为是她在这里面使了些小小的把戏。但其实旁观者清,布兰压根就没在意这件事,他在意的是这封信上的其他内容,他看着安蒂缇娜,苦笑了下道:“安蒂缇娜,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信笺对吗?” 安蒂缇娜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认识帕米德这个人吗?” 幕僚小姐这次摇了摇头,她皱起眉头,露出思考的神色,但片刻之后,还是轻轻摇头。 “你父亲的真名叫做熙帕德,对吗?”布兰问道,这个名字,他也没听过,毕竟这是四五十年前的故事,游戏之中关于这段历史不过是笔带过罢了。 安蒂缇娜微微哆嗦了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或许是这样,他可能和我提过那么两次,我父亲是西法赫人,在他们那个地方从孩子到大人般会有两个名字。私下里,兄弟与家人之间,常常用属于小孩子时代那个名字,用作昵称。” 布兰想了下,似乎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他看了看手上的信笺,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轮廓。从信上的内容可以看得出来,自己的祖父可能和安蒂缇娜的父亲有着上下级关系,从信上的称谓来看,他应该和自己的父亲、和夏尔是同代的人,那个帕米德显然也是这些士官之中的个,很有可能还是自己祖父手下的亲信。这点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他从未想过自己和安蒂缇娜之间还有这样的联系,以前他从不相信冥冥之中的命运,但现在却忍不住有些信了,这就好像有条看不见的线,将他和这位幕僚小姐联系在起。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幕 两封信 XIII 欲望文 第四十九幕 两封信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四十九幕 两封信IV 两人之间都有些沉默,仿佛内心中都在思考这样个命题。 片刻之后,布兰才开口问道:“安蒂缇娜,你知道你父亲之前做过什么吗?” 幕僚小姐轻轻摇头:“我不太清楚,自我懂事之日起,生活还算平静优渥,就和别的我们这个阶层的家庭没什么区别。在布拉格斯,父亲有几处产业,生活来源在他最后段时日失踪之前也还算稳定,我只知道父亲在年轻时有过段拮据的时日,但具体如何,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和我讲过。” 布兰轻轻抿起唇。 他在想几件事,信上所指的‘事实的真相和零碎的谜语终于逐渐形成的图景’究竟是什么,他们和自己的祖父究竟经历了什么,信上所指的公主殿下又是谁——他确信那肯定不会是格里菲因公主,那个时候她和哈鲁泽都还没出生呢。最后,这些微不足道的邪教徒手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封信,万物归会行事严密,麦格斯克和泰斯特不大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群喽啰处理。 这些亡命之徒这么小心翼翼地将这封信封入《万物法典》的封皮之中,显然是了解这封信的价值。 “安蒂缇娜,”布兰扬了扬信纸:“你认为他们有没可能想办法看到这信上的内容。” 他指的固然是那些邪教徒,安蒂缇娜看了那边眼,果断而肯定地摇了摇头:“他们不可能看到,能让这封信显示出文字的,是我父亲家族独门的方法。” “对了,”布兰忽然想起:“你是怎么认出这封信的?” 安蒂缇娜怔,随即答道:“因为我父亲的信上留有特殊的印记,这个印记瞒得了他们,却瞒不过我。” “可之前你并没有看过这张羊皮纸不是么?”布兰有些不解。 安蒂缇娜张开嘴,愣了好片刻才回答道:“领主大人,笛安先前告诉我这些人闯入我家中,还找到了我父亲在胡安区的老宅,我那时候就已经怀疑了。我想他们很可能是从某些途径得到了关于我父亲遗产的消息,那封信可能也是这么到了他们手上,只是他们未必读得懂这封信,否则就不会白费功夫了。” 布兰将手按在羊皮纸上,被安蒂缇娜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你说他们白费功夫。你早知道你父亲的遗产并不在那里,对了,你先前说你父母最早住在什么地方?” “在旧城区,灰鼠人街——” 布兰和安蒂缇娜边讨论,芙蕾雅则与小菲尼斯起辅助巡查骑兵队监视那些不安分的邪教徒,夜折腾,东边的天空很快隐隐发白,塔狄莎沉入地平线之后,新的天就已经到来了。 巡查骑兵在天亮之前将猎人营地清理空,欧金临走时对布兰再三道谢,那位巡查骑兵队长极尽恭维之意,仿佛与这个小小的功劳比起来,能与这位伯爵大人攀上关系才是重要的事情。 布兰没拆穿他,而是真挚地道了谢。两方人在森林外分开,巡查骑兵的年轻人们对这个没什么架子的伯爵大人印象颇好,再三告知他定要在这些亡命之徒处以绞刑时前去参观,布兰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对于绞刑这么感兴趣,仿佛那不是杀人而是某种娱乐节目。欧金还承诺会说服贵族议院给他发枚铜质的星焰勋章,但星焰勋章这种东西在安森时代以后早已泛滥,而不像只有王室和炎之圣殿才有资格颁发的烛火勋章那么宝贵。 …… 灰鼠人街的旧城区早在呼啸之年后就已经彻底改造,并入了公共墓地的范围,那里离安蒂缇娜位于掘墓人大街的居所并不太远,只是要穿过那条正面面向地下大墓窖的、连白日里都人烟稀少、冷飕飕的街道。公墓位于座属于死神的圣殿后面,那座圣殿静静地坐落在灰鼠人街与掘墓人街的交界处,布兰让笛安买通了圣殿中的僧侣,才同意让他们进入公共墓地去看看,那个穿着灰褐色僧袍的老迈僧侣带着他们经过由无数拱梁支撑起的大大小小的回廊,然后经由扇小门来到圣殿后面,穿过片森林后,就进入了公共墓地的范围。 这儿是片林荫环绕的安静所在,树冠围拱之间的空地树立着许无名或者是有名的墓碑,几条石板小径环绕其间,通向雾气弥漫、未知的林地深处。 “他不担心我们?”芙蕾雅看到那老僧侣回到圣殿里、关上门,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他自己胆小罢,我听说关于这片墓地的传说可是林林种种,听说这里有许奇怪的东西在林子里游荡着,每年都有人在这附近遇害呢。”小菲尼斯颇为不屑地答道。 “没那么可怕,那只是为了骗外人,因为有人想借着这层外衣在这里做不法勾当——谋杀、秘密交易、森林中的窃窃私语都是阴谋与毒计,其实这些老僧侣才是最清楚的人,”听了小菲尼斯的话,笛安笑了笑答道:“反正只要有人付了钱,他才不关心我们要干什么。” “可他们不怕……?”纵使已经见得很,但芙蕾雅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盗墓和贩卖尸体,甚至有亡灵巫师偷偷从哪些僧侣手上买尸体作为研究的材料,这里有个庞大的地下黑市,那些僧侣岂能不知道?” 芙蕾雅轻轻吐了口气,有些厌恶:“真是亵渎神明。” “亡灵巫师们也信奉玛莎,不是吗?”笛安不在意地答道。 芙蕾雅皱着眉头看了他眼,少年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赶忙补充道:“那些僧侣和炎之圣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是贵族也不愿意招惹他们,再说了,贵族们有家族墓窖,他们不愿意插手,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那些亡灵巫师半是灰色领域的员,般人可不敢得罪他们。” 芙蕾雅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虽然不乐意听,但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开口,她把牙齿咬得紧紧的,叫人担心若那老僧侣再出现在她面前,会叫她拔剑刺个透心凉。 布兰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笛安说的这些都是他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过要说这座墓地里没有点危险也不尽然,正常的地方岂会像这里大白天雾气弥漫、阴气森森、能见度不超过十米?周围林荫环绕,仿佛太阳也无法穿透,这时才刚刚是正午过后,但墓地里却好像傍晚十分——而且还是阴天里的。超自然的神秘来自于地下,那里有个大的墓地,布拉格斯的地下公共墓窖,里面危机四伏,充满了尸妖与活动的骸骨,自从呼啸之年以来,就没少人敢进入那下面了。 不过那不是他们今天的目的,他向身边的安蒂缇娜问道:“安蒂缇娜,你确定是在这里面吗?” 墓地里气温比外面陡然下下降了好几度,安蒂缇娜脸给冻得有些发青,她按着披肩,小声回答道:“那附近带的居民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拆除了,划为了墓地,但是我听说我父母他们原本租下那间房子侥幸保留了下来,有个守墓人住在那里。” “这里竟然还有守墓人?”芙蕾雅微微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这个地方压根就无法无天了。 “至少是名义上的,”安蒂缇娜毕竟是本地人,笛安说的那些其实她也或或少听闻了些,只不过不愿意开口罢了,她蹙着眉头道:“我听说他帮着那些盗墓者把尸体运送出去,经营着这份见不得光的产业。” “产业。”芙蕾雅几乎要气晕过去了。 布兰在边听到她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没走久,他们就找到了那座守墓人住的屋子,安蒂缇娜还保有记忆中的方向,笛安事实上也找得到那个地方——他们穿过郁郁蓊蓊的森林与林立的墓碑,看到雾气中出现了栋两层楼高独立的木屋,孤零零地矗立在森林深处。笛安早联系好了那个守墓人,那守墓人自然不知道布兰的身份,但听说来了个贵族,以为遇上了笔大买卖,早已恭恭敬敬等在前面。 守墓人叫做老滑头,真正的名字早被人遗忘,像是被埋入地下的骸骨样,他长得完全符合这类职业在布兰心目中的形象,简直叫人以为遇上了头活生生的尸妖——弯腰驼背,佝偻着身形,与巴黎圣母院中的怪人卡西莫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后者有高贵的心灵,前者只有满肚子坏水;很难看出他的年纪,满脸褶子,但眼睛还算活灵活现,仿佛时刻转动着阴森森的念头,头顶上已经谢顶,还剩下稀疏几根毛懒懒散散地竖立着,仿佛是这片雾气中的树林的缩小和复刻。 芙蕾雅冷冷地看着这个家伙,布兰却懒得为难这种小人物,其实有时候这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未必是这些人愿意做的,他明白在这个每个人都或或少遗失了什么的时代,过责不应当算在某个人头上,否则就是纯粹的泄愤了。不过这不代表着他愿意和这种人打过交道,他看了眼这家伙,连寒暄的心思都欠奉,直接开口问道:“我们有什么要求,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守墓人赶忙点头哈腰地将串钥匙毕恭毕敬地交给布兰,这是笛安早就交代好的,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贵族想要借用他的屋子干什么,但他至少认识笛安,那少年给了他大笔钱——那笔钱自然不可能是笛安的。他很清楚,这个地方的任何件事情都不能问,谁知道这个贵族想干什么呢,知道得越就与危险,何况贵族们都是有些古怪的癖好的,他悄悄看了眼布兰身后那两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心中转动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念头,但表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对于他来说,只要拿到钱就可以了。 芙蕾雅看着守墓人远远地离开,钻入雾气之中,手不知道握紧又松开了好几次,那家伙看她的那种满是贪婪与污秽的目光竟然还以为她没看到,她有好几次差点都忍不住要发作了,不过她毕竟不是那个刚刚走出布契,不诸世事的小姑娘了,生生忍了下来。布兰有些歉然地看了她和安蒂缇娜眼,两位女士心中的闷气就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了。 三人进入屋子里——笛安和小菲尼斯自觉地守在了外面,其实布兰倒不用避讳小菲尼斯,不过后者明白自己需要留下来看着这个少年,这也是布兰事先叮嘱过他的——安蒂缇娜首先进入每间屋子看了眼,像是要从这间古老的屋子里找出自己父母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而已,不过她注定要失望,屋子里堆满了棺材,而且弥漫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幕僚小姐从楼下到楼上,然后又回到客厅,脸色十分难看,几欲作呕。 “是这里吗?”布兰看她脸色,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安蒂缇娜默默地点点头。 “能确认在什么地方吗?” “在屋子后面,那里有株黑松树,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在树下面,那儿有个小小的水池,所以应当不会被划成墓地,我记得我父亲曾经和我讲过次。”安蒂缇娜回忆着答道:“他和母亲在巴登的舞会上认识,第次约会,就是在这个地方……”她有些厌恶地看了看这儿:“当然,那时候这里还是居民区,不远处就能看到布契河。” “那我们赶快到院子里去吧,”芙蕾雅皱着眉头答道:“我真是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真可恶,这家伙竟然把安蒂缇娜父母以前住过的地方搞成这个样子——乌烟瘴气!” 布兰听了忍不住苦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憎主及物,这屋子在他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守墓人的屋子,不正应该如此吗,那股恶臭也不过是陈腐的味道与尸臭罢了,那守墓人虽然不叫人希望,但因为这个事情而遭到谴责,就有点遭受无妄之灾了。但这话他可不敢当着两位女士的面说出来,因为他看到安蒂缇娜分明感激地看了芙蕾雅眼。 好像自从她们在自己母亲面前哭成团之后,两人的感情就愈发要好了起来。 就如同在布拉格斯地区的屋子的传统结构,厨房通向后门,安蒂缇娜带着他们来到后面的院子,果然在屋子后面有株挺拔的黑松,不过记忆中的池塘已经干涸,好在守墓人并没有把自己后院变成墓地的想法,院子里还没人动过。但安蒂缇娜也不能确定他父亲的遗产究竟埋藏在黑松树下哪个位置,因此布兰和芙蕾雅只能沿着树下挖开圈,好在守墓人的屋子里有的铁锹,他们两人也有用不完的力气。 开始两个钟头,他们毫无半点收获,安蒂缇娜的父亲似乎将东西埋得极深——或者说他们猜错了,东西压根不在这里——又或者已经被人挖走了,总之坑越挖越深,可想象之中的东西就是不见踪影。但芙蕾雅向着某个方向掘进了大约两三米深的时候,忽然叮的声感到铲子碰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连忙停下手将那个地方的土层扒开看,果然发现埋藏在泥土之下的是口锈迹斑斑的铁箱子。 这箱子并不太大,大约就只有个手提箱般大小,芙蕾雅赶忙叫来布兰和安蒂缇娜,三人齐心协力将箱子从土层下面挖了出来。他们清理干净箱子后,箱子正面露出个浮雕在箱面上的徽记,那枚盾形的徽记被分成四个格子,两个交错的格子上各有枚月牙,布兰看到这枚徽记就忍不住轻轻地咦了声。月牙是埃鲁因的标志,西法赫的王室的徽记就是盾上的枚镶嵌于圆月之中的月牙徽记,而科尔科瓦家族的徽记则是衍生于西法赫王室的徽记——盾徽上三枚斜列的月牙,但凡家徽上有月牙的,或或少和王室的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布兰忍不住看了安蒂缇娜眼,没想到她的家族竟然也和王室至少有着某种旁支的关系,不过他纹章学知识匮乏得可以,不然大概能认出这是那位王亲的后代。 “我父亲是出身西法赫的贵族,领主大人……”安蒂缇娜不得不小声地解释道。 布兰恍然,西法赫的贵族,或或少与王室有那么些联系,这倒也不足为奇了。但这个疑惑在他心中也不过是闪而过,他很快就丢开这个念头,看了安蒂缇娜眼,至少眼下,最适合打开这口箱子的人,无疑正是这位贵族小姐。 …… (ps:)周末两章奉上,希望各位看得开心,顺便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幕 两封信IV 欲望文 第五十幕 两封信 X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幕 两封信 XV “安蒂缇娜,你来打开吧。”布兰看着那箱子,开口道。 安蒂缇娜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她细细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心中有些感动,然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她将手放在冰冷的铁箱子上,强抑着内心中的激动,低声吟诵咒文,个字节个字节从她柔软的唇瓣之间吐出,低沉而清晰,箱子的锁头好像被只无形的手托起,然后悄然滑开,最后哐声落在地上。她吸了口气,慢慢掀开箱子,下面是层防水的油布,油布下面是分开成三个捆扎紧实的包裹,包裹的外皮同样是样材质的油布,而在包裹上放着封信,信上的封蜡上同样印着他们先前见过那个徽记。 安蒂缇娜在得到示意后才拆开信封,细细地将信读了遍,信上的内容和遗嘱上差不——若是有其他人找到这份遗产,希望发现者能将遗产分为三,他可以继承其中最为丰厚的部分,而剩下比较微薄的两部分和些杂物则留给安蒂缇娜与赛迪,让她们至少生活有所依着,同时也是聊以纪念。信上还有些留给安蒂缇娜的话,大抵是希望她能幸福,并能原谅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幕僚小姐读完最后句,双手捏着信纸好半晌不发言,她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好似羽毛样微微颤抖。 布兰与芙蕾雅在她身后互相对视了眼,未来的女武神眼中满是同情,几乎想要以身相代去分担幕僚小姐心中的哀伤,她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下也是片柔软。 好会,安蒂缇娜才放下信纸,她看起来仿若无事,但脸色苍白得可怕:“领主大人,我们把这些包裹打开吧。” 布兰看她这个样子,不忍搭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趟是不是真的来对了,他以为幕僚小姐早已忘记了过去的阴霾,却没想到这些哀痛在她心中埋得如此之深。安蒂缇娜先默默地打开那个最大的包裹,金银光芒立刻映亮了在场三人的脸膛,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与银锭,还有些珠宝首饰与叠在起的房契、地契,她迅速估算了下,得出结论这里起码超过十万托尔的财产,以个小贵族的家庭来说这也算是大笔钱了——但这笔钱是他父亲预备给发现遗产者的,安蒂缇娜默默地将它放在边,又打开第二个包裹。 第二个包裹之中同样是差不的东西,不过数额大约只有前个包裹的半——这是留给她母亲的,里面还有封信,信上的署名是赛迪,即她的母亲。安蒂缇娜并没有拆开信封,而是看着那封信半晌,才将它轻轻放下。然后她拿起第三个包裹——这个最小的包裹,大概只有梳妆盒大小,而这个包裹是留给她的。。 她拿着这个包裹时,感到几乎要窒息,但还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她分开层层包叠的油纸,里面是个精致的胡桃木匣子。再打开匣子,匣子内的绒布上垫着枚戒指、条细细的项链,她看到那条项链的刹那,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簌沿着面颊滚落下去。 布兰和芙蕾雅看着那条项链,也是默默无言,原来那条项链的水晶坠饰,是枚漂亮的记录水晶,当匣子打开时,水晶上放出光芒来,正好映出男女并肩而立,那个男人头黑发,脸上依稀有安蒂缇娜的几分轮廓,他对着安蒂缇娜温柔地笑着: “安娜,若是有天由你亲手打开这个匣子,我相信这个时候我已早已不在人世。我心爱的女儿,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请你定要相信,你父亲的生,都是在追求这个世间最正义与公正不过的事情。因为我知道,为这个世上付出、承担责任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人口中的罪人——安娜,我希望有朝日,你可以用你清澈的目光去看清这个世界上的切真相,而不是被虚妄所蒙蔽双眼,因为你是那么的聪慧,是我毕生的骄傲——” “这枚戒指,是我与你母亲订婚的信物,在征得了你母亲的同意之后,我将它留下,留在这里,希望由天可以给你留作见证,见证你的幸福,你心仪的另半。” “安娜,”与安蒂缇娜有八分相象的温柔的女性开口道,她微微笑:“愿有天,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骗子……”安蒂缇娜顿时失声呜咽,仿佛直以来压抑的感情此刻终于爆发开来,犹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终于化为嚎啕痛哭,布兰从未见过自己那个安静、从容的幕僚小姐露出这样的面,无助得好像个孩子般,柔弱的肩头抖动着,除了哭声,仿佛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布兰也是哽咽无言,这个世间有些感情总是能打动人心、击中人心之中那处最柔软的地方,而亲情,无疑是永远都切不断的那种感情——无论在他眼中表现得如何坚强、如何淡漠、仿佛早已不去记起过去的切,但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安蒂缇娜还是哭得像是个孩子——不是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儿,而是彻底失声,痛哭流涕,发出仿佛野兽般的嘶叫声。 芙蕾雅也转过头去,用手擦了擦眼角。 不知道过了久。 幕僚小姐才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她红着脸,尽量不去看芙蕾雅与布兰,仿佛怕叫他们看了笑话样。“领主大人,我仔细检查过了,这里面似乎没有达鲁斯大人的遗物。”她开口,脸就忍不住红了,因为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像是换了个人在说话。 布兰有些关切地看着她,问道:“没事了吧,安蒂缇娜。” 安蒂缇娜摇摇头,轻轻舒了口气,她心中很乱,时之间也说不好是不是真的没事了。不过无论如何,拿到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后,心中对于那个不辞而别的父亲的恨意,似乎也再没有那么强烈了。她默默地想着,或许母亲大人在病榻上抓着自己的手时,早已知晓父亲去了哪里,他们直都是知道的,因为父亲他从未欺骗过母亲,他们不过合起伙儿来骗她罢了。她笑了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泪痕虽然还挂在她脸颊上,但幕僚小姐却笑得十分可爱。 布兰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他看了看芙蕾雅,这位心地善良的布契少女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箱子里没有达鲁斯的遗物,和信上写的截然相反,这既在布兰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他思考了片刻,才答道:“安蒂缇娜,你父亲他不能保证发掘出他遗产的人定是你,也不能保证发掘的人定会信守承诺将遗产分给你们母女,所以他不大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放在遗产之中。” 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可他在信上明明写了……”芙蕾雅有些不解地问:“那是封私信,他没有必要撒谎不是吗?”她马上自己就反应了过来,恍然道:“我明白了,他没必要将达鲁斯大人的遗物放在自己的遗产中,但他却可以在遗产真留下线索——” 布兰有些惊讶地看了她眼:“……你怎么忽然变聪明了。” 芙蕾雅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如果父亲在遗产中给我留下了信息的话,我想只能是在我的包裹中。”安蒂缇娜想了下,答道。 “可你母亲的包裹中不也有可能吗?”芙蕾雅又回头问道。 安蒂缇娜摇摇头:“我母亲的包裹中基本上都是财物,父亲他肯定会估计到人心的贪婪,而只有留给我的遗产,几乎都是杂物,不惹人注意。而且之前我也检查过我母亲的包裹,还有那封信,里面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安蒂缇娜,你早就猜到了吧,你脑子可真好。”芙蕾雅有些羡慕道,她在骑士学院时从来都不是最聪明的那个,甚至可以说有些笨,但对于真正天资聪慧的人,她却只有羡慕、没有丁点嫉妒。公主殿下告诉她,她父亲是埃鲁因上个时代最天资卓绝的骑士领主,这让她十分苦恼,为什么偏偏她自己就这么笨拙。 幕僚小姐微微笑。 “你检查过了吗?”布兰又问道。 安蒂缇娜点点头:“项链和戒指,还有盒子里里外外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她想了下,又答道:“我想我父亲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留在显眼的地方,只有把它们拆开,恐怕才能清楚线索究竟在什么地方。” “可那是你父亲留给你最后的遗物——” “没关系的,领主大人,”安蒂缇娜轻声答道:“这也是我父亲的愿望,他不会因此而责备我们的,何况若我们怀念个人,应当是在心中,而不是纠缠于这些外物。” 她打开盒子,但布兰却按住她的手。“我来吧。”他说:“把项链给我看看。” 安蒂缇娜微微怔,抬起头来看了这位自己的领主大人眼,然后点了点头,将项链放到他手上。布兰接过项链,仔细检查了番,然后他捏住项链的坠子,轻轻转动了下。只片刻,那坠子果然松动起来,他沿着某个方向将坠子下下来,然后小心地将它举起来对着屋子里的灯光,然后从中抽出张裹成条的纸条来。 他这番动作毫无丝毫迟滞,仿佛事先就想好这切、早就猜到纸条藏在项链之中样,将旁边的芙蕾雅和安蒂缇娜都彻底看呆了。 “领……主大人?”安蒂缇娜微微张开嘴,几乎以为自己的领主大人真是位全知全能的神祇。 记录水晶有条物理特性,它们的结晶结构是中空的,布兰检查这条项链时首先就想到了这点,他尝试着将坠子卸下来,没想到举成功,果然从中找到关窍,这也是机缘巧合。他将项链交换给安蒂缇娜,忍不住苦笑着把缘由讲了遍,安蒂缇娜这才恍然,不过还是十分崇敬地看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她是做魔导构装研究的,对于各类水晶最为熟悉,但记录水晶是个偏门,因为这是种人造魔力水晶,真正了解它物理特性的少之又少——也只有自己的领主大人,博学得近乎闻所未闻,才能这么举重若轻。 三人打开纸条,却发现纸条上画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简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布兰和安蒂缇娜第时间都没看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反倒是芙蕾雅轻轻地‘啊’了声,脱口而出道:“啊,这是军用秘文。” “军用秘文?”布兰微微愣,他知道军事上常常有些秘密的讯息需要传递,各国都有套从古代符文上改来的秘密符号,他对于埃鲁因的军用秘文十分熟悉,无论是三十年前的‘安森秘文’还是寒霜剧变之后新的‘新秘文’他都能解读出来,但眼前这些显然不是其中任何种,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芙蕾雅,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 “这是克鲁兹人的军用秘文,而且还是半个世纪之前的旧密文,我正好在王立士官学院学习过。” 她这么说,安蒂缇娜也反应了过来。“是了,”幕僚小姐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似地答道:“小时候,父亲教我会过部分这种秘文,不过他当时没告诉过我这是什么。” 布兰没想到芙蕾雅竟然学过克鲁兹人的秘文,他马上问道:“你们能解读出来吗?” 芙蕾雅仔细阅读了遍,才点了点头:“问题不大,布兰,这好像是张地图……” …… “这些是什么?” 摆在芙蕾雅面前有三件东西,枚淡灰色的水晶,些赤褐色的石片,张只勾勒出些许线条的莎草纸地图——这三件东西都是从同个铁盒子里取出来的,这个盒子是她破译出那段密文之后,从胡德区某间老宅的地板下面取出来——而当然,她件都不认识。 布兰想办法让笛安花了点钱将安蒂缇娜父亲的遗产从墓地里偷运了出来,他在箱子上施了元素守护类的法术,好叫那些人打不开箱子;而墓地内进进出出的‘活儿’很,那些偷偷摸摸修习黑魔法的巫师们半不会大张旗鼓地将尸体具具运出来,因此用上箱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布兰原本还担心会引人怀疑,但他还是小看了这些事情在盗墓者眼里司空见惯的程度。 那个守墓人在从笛安手上拿到笔钱之后,拍着**向他保证别说送出去这么口箱子,就算是他要从墓地里面抬几口棺材出去,也绝对没有半点问题。然后他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些手脚麻利的人,在布兰眼中那些家伙行事风格颇有些盗贼兄弟会那帮人的痕迹,总之在这些人的帮助下,箱子顺顺利利地被偷运了出来,其过程没有半点波折,运箱子的人长年累月来不知道干了少这类活儿,那口装满金银的箱子在他们手中就好像搬块石头样,从头到尾压根就没看眼。 布兰也忍不住庆幸,还好自己足够机智在箱子上加持了个风翼术,不然以这些人的经验,恐怕上手就会摸出重量有问题来。 等到他们将所有东西运回庄园,又到胡德区去取回安蒂缇娜父亲最后的遗物——或者不如说剑圣达鲁斯的遗物之后,时间已近傍晚。布兰在自己书房中拆开那个盒子,将盒子内的东西取出,然后才出现了上述那幕。 不过比起芙蕾雅的迷惑不解,布兰和安蒂缇娜则显得有些脸色各异。 “领主大人,这些石片……”幕僚小姐敏锐地记起:“我小时候好像见过,我父亲第次在个行商手上买下时,仿佛如获至宝,那之后他就直在各处收购这些石片。我记得有相当长段时间,他都直在摆弄这些石片。” “他告诉过你什么吗?”布兰目光盯着那块灰色的水晶,头也不回地问道。 安蒂缇娜回忆了下,但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太小,隐隐记得父亲有说过几次,意思似乎是这些石片通向什么的钥匙类的东西,但后来这些石片就渐渐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我以为父亲已经对它们失去了兴趣,没想到他竟然将它们保存了下来。” “安蒂缇娜,你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其实是和我祖父有关的。”布兰答道。 “恐怕是的,按照那封信上的说法,这个盒子里装着的是达鲁斯大人的遗物,还有关于父亲所谓的那副‘图景’的碎片——难道就是说的这些石片?”安蒂缇娜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但布兰没有答话。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灰色的宝石。 ……(未完待续。) 第五十幕 两封信 XV 欲望文 第五十一幕 第三封信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一幕 第三封信 那枚灰色的宝石,在灯光下显得既黯淡、而又光彩夺目,这种矛盾的感觉在这枚宝石上却糅杂得如此的自然,仿佛叫人眼看去,就被吸引住心神样,任谁第眼看到这宝石,都会知道它绝非凡物。但这枚灰宝石在布兰看来却是如此的眼熟,以至于他打开次元洞,从中拿出另枚几乎模样的灰色宝石攥在手中,然后缓缓打开手心时,芙蕾雅发出声轻轻的惊叹。 “布兰,你手上的宝石和你祖父留下的模样,这是达鲁斯大人留给你的吗?” 布兰看了这位埃鲁因的女武神眼,把后者吓了跳,芙蕾雅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古怪的神色,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布兰轻轻吸了口气,然后又将宝石放了回去——事实上这样的宝石,他还有枚。他曾先后有两次见过类似的东西。第次,是在信风之环。第二次,是在死霜森林的冰川之下。在信风之环,主祭安曼与风后圣奥索尔将这枚宝石称之为封印之石,而在冰川之下,那古怪的梦境之中敏尔人将之奉为圣物。但他心中却明白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黑暗之龙的灵魂碎片。 这枚灰宝石散发着异样的光彩,是因为它内部已经透明,这证明宝石内的传承已经被抽取。 而这枚宝石—— 是他祖父的遗物。 剑圣达鲁斯是黑暗之龙?布兰自己都被自己这个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跳,这似乎能解释达鲁斯为什么会被炎之圣殿审判,流放,选择离开王国的权力中心,埋名隐居;为什么当日圣战之中,友军会忽然倒戈相向,因为剑圣达鲁斯是黑暗之龙,因为有这样个真相,所以切似乎都说得通了。他又摇了摇头,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在游戏之中第三次圣战时,他们会从背后受到玛达拉亡灵大军的攻击。 何况若自己的祖父是黑暗之龙,那么炎之圣殿不大可能就这么放过他,黑暗之龙毕竟是四大圣殿的死敌啊。 而另个疑点来自于自己祖父的寿命,在布兰记忆中自己的祖父是因病而亡,但其实也是死于身体机能的逐渐老化和衰败,他最终的寿命也不过只能算是普通人里面比较长寿的,但以剑圣达鲁斯的实力境界而言,这却就是英年早逝了。他早就在怀疑这点,不用说得到黑暗之龙的传承之后,寿命还会大大地提高。他很清楚黑暗之龙的传承意味着什么——那可是神之血。 布兰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书桌的桌面,心中疑窦重生,仿佛思绪中有条隐隐约约的线,但时又抓不住线头。 而这个时候,芙蕾雅忽然开口道:“布兰,安蒂缇娜,你们看看这张地图。” 布兰心中此刻已经隐约有了些猜测和结论,他抬起头向那张简陋的地图看去,但不看还好,这看心头却是微微怔。因为那张莎草纸地图上不过用某种很难褪色的笔勾勒出几条简单的线条,然后歪歪扭扭地写了些注解,整张图上几乎叫人看不明白究竟是画的什么地方,但他却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那里见过这张地图。 是游戏中? 他马上摇了摇头,游戏内的秘密地图很少,苏菲接触过几张,但大比这张清楚明白。而这世他接触的秘密地图就少了,几近于无——关于这张地图,他虽然脑子里有印象,可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芙蕾雅看了看他和安蒂缇娜,然后说道:“这些注解也是秘文,上面好像写着个叫做奥索帕鄂的地方。” “奥索帕鄂?”安蒂缇娜楞道:“埃鲁因没有这么个地方啊。” “克鲁兹也没有。”布兰答道,他深吸了口气:“这是敏尔人的地名,敏尔人曾经在那里和克鲁兹人、风精灵发生过场大战。” 他忽然下就想起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脑子里好像下意识地浮现出另幅图像,这幅图像自然而然地与这幅简陋的地图重叠在起,让他猛地个激灵,忽然想起在这里看到过这幅地图来。敏尔人,图门,图门曾经在他正式踏上旅法师之路时在他脑海中藏下了张地图,那张地图偶尔会浮现在他脑海之中,但他主动要去回忆时,却丁点也想不起来,正是因为如此,他之前才会生出那种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来。 他此刻完全想透了,图门给的地图上只有起伏的山川与河流的线,而安蒂缇娜的父亲却在上面标记下了标注,芙蕾雅所指的那个地方正是奥索帕鄂平原——也就是今天的四叶草之野,然而还有些地方,布兰心想应当也是敏尔人的地名,和今天的地名对应。只是安蒂缇娜父亲留下的那张地图上还有大片的空白,布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博格.内松会绘制这么张地图,不过他隐隐也想到后者恐怕在寻找什么东西,而这东西不但和千年之前敏尔人与黑铁之民的战争有关。 恐怕也和他的祖父有关。 “祖父大人,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布兰忍不住在心中**。 他看着书桌上这三件东西,心中的疑惑时间变得比没找到这些线索时加深重,就仿佛拨开迷雾之后发现后面是团团黑云,伸手不见五指;他心中疑惑难耐,终于忍不住打开心灵联系,对另头的夏尔和梅蒂莎说道:“夏尔,梅蒂莎,你们在么,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 可没想到他才刚开口,夏尔有些惊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哈,领主大人,我正有事要找您,没想到就听到了您的声音,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少废话,”布兰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调侃:“夏尔,我问你,你认识怕米德,和熙帕德这两个人么?” 那边的声音下激动起来:“天哪,领主大人,你问他们干什么?” “那就是说你认识咯?” “自然,他们是你祖父的侍从,帕米德出身安娜家族,是灰山伯爵的次子。熙帕德这个人,则是出身西法赫的小贵族家庭,他当年可是有名的天才。” 夏尔顿了顿,继续说道:“布兰,难道你找到他们了吗?” 布兰摇了摇头:“我只是偶然听说而已。” “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夏尔叹了口气:“我也直在找他们。” “这么说来你不知道他们的境况?” “领主大人,当年他们接到公主殿下的命令之后,就不辞而别,我知道他们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直以来都在寻找他们。”夏尔答道。 布兰下皱起眉头,敏锐地问道:“公主殿下?” 夏尔的声音好像哑了样,随后才说道:“啊,你听错了,领主大人。” “夏尔,我听虎雀说宝石平原的风景很好,我想这么长时间以来,也该给你个假期了。”布兰默默地威胁道。 夏尔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好吧好吧,布兰,你可千万别关我禁闭,你听我说……好吧,那位公主殿下……你也知道,你父亲本来差点成为格里菲因公主某位姑姑的婚约者的。” “某位?” “我不便透露她的名字,我总得要维护位女士的名誉吧,再说了,她也不定会见你。”夏尔无奈地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年轻的侍从法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布兰皱起眉头,总觉得这家伙的话无法尽信,但若真若对方所说,线索似乎又次断掉了。 他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啊,啊,你不是还有事要问梅蒂莎么,”夏尔满头冷汗,抓紧时间想撇开话题,但他听到布兰冷哼声,赶忙答道:“好吧,我是说,如果你那边的事情不是十分紧急的话,你最好先听听我这儿的个消息。” “什么消息?”布兰愣。 “是某位伯爵小姐的手下给她传递的魔法口信,她又转交到我手上的。” “迪尔菲瑞?” …… 公主殿下面前放着枚银色的胸针,她将那枚胸针拿起,仔细欣赏着,然后又默默放下。 她还记得那天下午的情形——— 午后的阳光仿佛蕴着某种和熙的味道,树叶沙沙摆动,除外是无声的寂静;她轻轻踮起脚尖,然后慢慢收回,冰凉的唇瓣,触及离。布兰瞪着眼睛,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公主殿下。 “布兰卿,我真的很感激,听到你还沿着这条路前进下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我们的婚约。” “为什么?”布兰皱着眉头问道。 “埃鲁因是个小小的国家,要抵抗潜在的敌人,就必须集中起整个王国的力量,甚至恢复先古的制度。”格里菲因后退几步,用淡银灰色、明亮的眸子仔细地打量着他:“但这个古老的王国,先后经历了西法赫与我的家族两代统治,我太过了解它——我父王治下的贵族们,心怀各异、目光短浅,持有理想的,不过寥寥——这些人,不值得信任。” 仿佛为了加强这句话,她轻轻摇了摇头:“王国必须重新集中权力,重新建立起从安森时代就已经中断的地方税务制度,削弱贵族们的军事力量,但是……” 布兰忽然明白了这个‘但是’后面隐含的意思——南境已经有了恢复王权的基础,但整个南境未来的决定权,反而落在了他身上,如果他毫不保留地支持公主,那么无论是兰托尼兰公爵、维埃罗公爵亦或是戈兰—埃尔森公爵是否反对,都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秋暮战,就已经让人看到了托尼格尔拥有这样决定性的军事力量。 但若他反对,甚至仅仅是保持现状,那么地方贵族都会以他马首是瞻,无动于衷。的确如此,维埃罗公爵是公主的外祖父,兰托尼兰公爵至少在名义上是公主的盟友,高地骑士团超然于外,然而地方贵族与中央王室之间天然地具有对立属性;维埃罗公爵绝不会冒着失去权力的风险来支持自己的外孙女,兰托尼兰公爵亦是同理,他们乐于看到个亲近自己的王室,但不会放任它凌驾于他们之上。 这是公主的理念与公爵们核心利益之间天然的冲突。 可他要怎么做呢? 王国必须重新集中权力,托尼格尔与瓦尔哈拉自然也不能超然物外,甚至可以说首当其冲。公主殿下希望他作出个表率吗,可他能不能相信这位半精灵少女,托尼格尔、瓦尔哈拉是他手脚建立起来的,是许人寄以希望与未来的所在,赤铜龙佣兵团中经历过十月战争的老兵、受格鲁丁**的冒险者们、绿村的居民,甚至安蒂缇娜、卡格利斯,他们的愿景缠绕着他,这是权力带来的责任,他能将这份责任转交给他人吗? 他在心中默默地权衡着这切,从感情上他愿意相信这位公主殿下——她能够坚持自己的理想,拥有追求仁慈与公正的心,她是埃鲁因的长公主,历史上折服了无数玩家的圣白的公主殿下。可是毕竟人无完人,这世她还会不会受天性之中的贵族心态摆布,犹豫不决,向守旧的势力妥协——这关系到许人的命运;理智告诉布兰,公主殿下天性之中潜藏着软弱的面,她不是那种真正的改革者。 而这切正取决于她本性之中的柔和。 历史早已评述了切,而今日还取决于他的选择。布兰很清楚自己与公主殿下的不同,他在这个世界上了无根基,唯的牵挂不过是今日才得以见面的父母,但格里菲因公主却与旧贵族有斩不断的联系,她不是铁血无情的白银女王。 布兰看着自己面前的格里菲因公主,公主比他还矮半个头,微微昂着头,淡银灰色的眸子毫不避讳与他对视;她抿着唇,头银色的卷发披散而下,在阳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泽,尖尖的耳朵从长发下露出丁点儿,显示出属于精灵侧的血统。没人会怀疑这位公主殿下的美貌,既糅杂着人间王室的高贵,又带着森林中和风拂面的自然与亲近。 布兰当然不会忘了,自己嘴唇上还余留着少女的芳香。 “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布兰卿,”格里菲因公主看他明白过来,开口道:“但能够决定个王国未来的人,如果太过天真,对你和对我来说,都未必是个好兆头。” 布兰听出她话里有话,于是问道:“那么公主殿下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格里菲因公主看着布兰,他其实可以走和安列克样的路,废黜她和哈鲁泽,自立为王。他的实力其实胜筹,有能力与时间去这么做。但他若这么做,就会失去伴随他的名誉,与名正言顺的地位,如果他需要的仅仅是个王位与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完全可以选择这条路。但他如果选择后条路,失去的远远于得到。 公主殿下眸子微微有些亮光,她看着这位与众不同的贵族——伯爵大人——静静地答道:“娶我。” “我是哈鲁泽的姐姐,其实并不是没有王位的顺位继承权,而你作为我的丈夫,按照王国的传统,可以名正言顺地管理与统治这个国家。那时候,托尼格尔与瓦尔哈拉就是王室的领地,维埃罗、兰托尼兰甚至戈兰—埃尔森与卡拉苏向你臣服,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她停了停:“……不过,有朝**再无心王位,可以继承这个位置的,也只有哈鲁泽,或者是他的后人。” 这不就是安列克吗,只不过条件苛刻得,布兰听完公主殿下的话,忍不住苦笑:“公主殿下,可这听起来不像是我娶你,倒像是我嫁给你似的……” 格里菲因公主有些揶揄地笑,她看出布兰在意的并不是他手中的权力。 “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布兰只能答道:“这件事还是先放放再说吧。” “没关系,那我等你的答复。”格里菲因公主丝毫不着恼,而是微微笑。 布兰只能落荒而逃。 格里菲因手指按着胸针,仿佛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她抬起来看着窗外的黄昏的景色,晚霞哀红似火,远远地垂在金色的云层之下。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她微微怔,侧耳听了下声音,才说道:“请进,希尔夫人。”门打开后,出现在外面的果然是她的使女,那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手中拿着封信,在门外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格里菲因公主看着她问道。 “有封信,是从瓦伦登堡来的。”希尔夫人答道。 “是给我的吗?” “是的,是欧弗韦尔先生的亲笔信。” 格里菲因接过信,拆开信封,然后展开里面的信笺,细细读了遍,她起先微微挑眉尖,随后脸上就变了色。 ‘——谨告知公主殿下,克鲁兹帝国白银女皇近日破格授予名女性伯爵爵位,根据可靠的信息得知,这位新晋的伯爵大人来自埃鲁因,与托尼格尔伯爵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幕 第三封信 欲望文 第五十二幕 不同的抉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二幕 不同的抉择 “克鲁兹人的使节?” “个叫做唐纳斯.伯尼的人,身份是子爵。” “等等,我认识这个人,”布兰打断夏尔的话,记起维罗妮卡曾经和他说过这个名字,这个人是白银女王的密使,在死霜森林大爆之后帝国方面派遣了个使节团来调查皇长子的下落,这个人就是使节团的主要负责人,维罗妮卡还告诉他,这人的真实的目的恐怕是来确认皇长子的死讯。“我也知道这个使节团,”他终于想起这回事来,近段时日以来接二连三的事务——主要是秋暮战争与公主殿下突如其来的来信——让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么回事:“这些克鲁兹人已经准备返回帝国了么,为什么迪尔菲瑞她会突然告诉我们这个?” “不,领主大人,事实上克鲁兹人的使节团还停留在兰托尼兰,现在他们的负责人另有其人,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位唐纳斯.伯尼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夏尔答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布兰皱起眉头。 “据说是因为这位子爵大人突发身体不适,在德尔德塔尔就随船队返回了,他压根没有在安列克上岸。” 布兰心想这明显是个借口,此人既然是女王的密使,又岂会因为身体不适而无功而返。他第时间想到是不是克鲁兹人察觉了什么,但忽而又意识到迪尔菲瑞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领地内知道折剑骑士团与莱纳瑞特皇子存在不过他身边寥寥数人而已,他压下心中疑惑,问道:“这不过是克鲁兹人的内部事务,迪尔菲瑞小姐为什么会转告我们这个?” 夏尔自然听明白了布兰的潜台词,他答道:“领主大人,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据说克鲁兹人返航的船队在闪光之海上猎捕到头珍兽,想要献给女王陛下,为了防范大地圣殿的袭击,所以他们选择为可靠的陆上道路。船队在灰风港登陆,唐纳斯.伯尼先生和他随行的仆从、助手穿过灰山领之后,又借道经过燕堡,燕堡现在的情况大人你是知道的,燕堡伯爵情况不明,有人说他得了重病,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总之从四五月开始他就直没在公众面前出现在过,至于迪尔菲瑞小姐……这个嘛……迪尔菲瑞小姐现在正在托尼格尔……咳……作客,”他说到作客两个字时,免不了有些尴尬,其实大家都知道伯爵小姐心中担心自己父亲的状况,巴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回燕堡领地,只不过被布兰软禁在冷杉领而已——当然,这也是在公主殿下的授意之下的,目的是为了保证伯爵小姐自身的安全,免得叫她飞蛾扑火。他停了下,继续说道:“总而言之,现在燕堡就是群龙无首,以达勒男爵为首的那帮家伙终日散布各种各样的谣言,想要借故夺取伯爵大人的权力。不过燕堡家族的名声尚在,他们时半会儿也难以得手,而克鲁兹帝国在燕堡长期以来也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所以这些人当然不会放过巴结这位唐纳斯.伯尼子爵大人的机会。” “不知道大人你是否还记得,你和公主殿下曾经吩咐雅尼拉苏伯爵去调查燕堡的事情,这位伯爵大人在那之后不久就派遣了批人进入燕堡,这批人办事还算得力,他们很快就和迪尔菲瑞的旧部下取得了联系,建立起个秘密的关系网。”布兰知道这件事其实明明是公主殿下吩咐的,自己压根没插半点手,不过到了夏尔这家伙嘴巴里面,他这个领主大人就平白无故分去了半功劳——他当然听得出这种恭维,不过也难得拆穿,或者不如说早已习惯——而听到此刻,他才终于听出点端倪。 夏尔继续说道:“所以这些人照例将这件事报告给了雅尼拉苏伯爵,还用记录水晶附带了这支车队与唐纳斯.伯尼先生、及其他随行仆从与助手的影像,雅尼拉苏伯爵又将报告与水晶原封不动地寄到迪尔菲瑞小姐手上。这件事本身不是太过重要,但迪尔菲瑞小姐或或少听闻了你和维罗妮卡女士、莱纳瑞特皇子起进入死霜森林的事情,她在得知了这支使节团的目的之后,担心克鲁兹人对大人您不利,所以又将这些东西转交给梅蒂莎,没想到还真叫我们的小公主殿下发现了蹊跷——” “什么蹊跷?”布兰听到这个时候,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位唐纳斯.伯尼子爵,他本身倒没什么问题,但是梅蒂莎公主在车队的随从与助手之中,好像认出了个人来。” “认出了个人?”布兰心中动:“谁?” “这个人应当是克鲁兹人与维罗妮卡随行的军官团中的个,我对他也有些印象,但印象没梅蒂莎她那么深刻。” “领主大人,”这个时候梅蒂莎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如既往地轻柔、但有条有理:“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应当是叫做伯伊默,我曾听别人这么叫过他。他当时和我们起进入过冰川下面,是克鲁兹人随行的贵族军官中的员,人有些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 布兰感觉好像背脊上有道电流流过,让他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轻轻吸了口气,虽然还没有开口,但脸上的神色已经凝重得叫旁的安蒂缇娜与芙蕾雅都看出端倪,两位少女互视了眼,都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布兰将双手支在书桌上,脑子里仿佛闪过无数图景,他细细地酝酿了片刻,忽然问道:“克鲁兹人的使节团是什么时候抵达德尔德塔尔的。” “八月十九日,那天是山民的举火节。”安蒂缇娜想也不想,直接开答道。 “八月十九日。”布兰喃喃自语地重复了遍:“我们离开死霜森林第四周,正好个月。” “夏尔,那个唐纳斯.伯尼子爵抵达燕堡久了?”他又问道。 夏尔计算了下:“迪尔菲瑞小姐拿到信是上周,不过这封信几经周折抵达托尼格尔,之前起码过了个月时间,只会,不会少。” 个月,布兰心中冷,这个时间都足够克鲁兹人走回鲁施塔了。芙蕾雅在旁看他脸色几经变换,这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布兰,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想我们疏忽了,芙蕾雅。”布兰字顿地答道。 “疏忽了?” “这都怪我,完全没想到这个方向,”他忍不住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然后沉声说道:“夏尔,让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去问,让他们重新将死霜森林周边地区搜索遍,把那家伙的影像散布出去,去确认有没有人见过他——不,我想肯定有人见过他。关键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我要最快速度搞清楚这个问题。另外,想办法往克鲁兹帝国派遣批人,如果不行的话,就让雅尼拉苏伯爵帮我们个忙——他不会拒绝的。” “领主大人,在我向你转告这个消息之前,罗曼小姐就已经派出人手了,现在领地已经完全启动了起来,”夏尔答道““不过下面有些佣兵团长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想问您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我和梅蒂莎也是因此来向您请示的。” “她做得对,”布兰听到这个消息,长吐了口气,然后才静静地答道:“等消息吧,希望克鲁兹人不会后悔——” 布兰感到有人按住自己的手臂,他回过头,看到安蒂缇娜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 “是不是茜有消息了?”幕僚小姐敏锐地问道。 他缓缓点了点头。 秋暮战的胜利还未传遍南境,但各式各样的流言已经在受战争波及的地区以及周边地带广泛地流传开来,让德内尔人在开始的两周内惶惶不安,但又隐隐有些期待,他们不安自然是担心遭到清算,但期待的心理则来自于那位传说中年轻有为的伯爵大人,很可能未来就要成为他们新的统治者。但与各式各样的谣言漫天飞舞的南境其他地区相比,维埃罗与托尼格尔反而反常态地安静得可怕——在维埃罗,瓦伦登堡正日复日地派出大量的信使,他们携带这私密的信笺南北往复,日日不绝。 而在托尼格尔,只有少数敏锐的人能感到,平静的表面下正孕育着场风暴。格里斯港口内的商人逐渐开始感到治安骑兵巡逻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盘查也开始日复日的严格,领地内出口的货物也在悄然发生改变——黑森林内的魔法水晶在连续几个月内持续减少之后,好像终于耗尽了,毛皮布革和金属矿石也被其他商品替代,而运入货物的帆船却骤然增了。 有心人都在私下里揣测,托尼格尔人正在准备场新的战争了。 天气日比日变得冷,森林内的黑松却仿佛在寒冷的天候下愈发地挺拔了,也或者是凋零的落叶衬托出了这些终年长青的埃鲁因的象征,虽然各地的河面还未开始结冰,但大都已经是片白露寒霜的景象。十月的开端,据说在敏泰带有人看到骑士从天而降,从火焰之中走出,这些仿佛天神降世般的骑士在天空中巡行周之后,又消失不见。亲眼见证这幕的人信誓旦旦的宣称,这是战争的侍女,传说她们出现时,往往意味着战乱的年代的来临。 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在各地流传的同时,条讯息捆在信鸽腿上,落到了夏尔手中。 “有消息了,领主大人。”夏尔从心灵联系之中出声时,布兰还在和他母亲讲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故事,这个季节壁炉已经生上了火,木炭在铁栅栏里面烧得噼啪作响,他那些经历早已反反复复说了十好几遍,可温莎女士就是丁点也听不厌烦——尤其是当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托尼格尔还有个‘心地很好、很会持家’——这是布兰的形容,他心想罗曼心思单纯,大约能当得上个心地很好的评价,至于善于持家,商人小姐有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应当也勉强说得过去——的未婚妻的时候。 不过当他听到夏尔这句话时,豁然从沙发上了起来,马上给自己的老妈以及安蒂缇娜、芙蕾雅打了个手势,然后走到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领主大人你猜得没错,的确有人在死霜森林附近见过这个人,那人是伯尼切尔附近的个农夫,叫做老贝阿德,他有个女儿叫做乔诗,他们曾经大爆炸之后租借了辆马车给那人——据说那人给了他们笔钱,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与他随行的还有另外个人,根据那个女孩对这个人描述,梅蒂莎认为这第二个人应该是个叫做巴巴恩的贵族。” “他们租借了辆马车。”布兰自言自语道:“伯尼切尔就有旅舍,他们为什么要去农夫家中租借马车,农夫的马车大部分都是带大棚的篷车,般的贵族可不会乘那种东西。” “他们是为了装东西。”夏尔答道。 “然后呢,”布兰又问:“有没人在德尔德塔尔附近看到过这辆马车,不,如果我是他们,定会加小心谨慎,他们应当在途中还换过马车?” “领主大人你猜得全中,他们在阿鲁彻和冬蔷堡都换过次马车,不过我们确定了他们的路线之后,就很容易问出这些细节来了——他们最后次使用的那辆马车,最后次出现的确是在德尔德塔尔,在八月中旬前后有人看到过他们。” “八月中旬。”布兰答道:“德尔德塔尔,克鲁兹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拳头已经攥得咯咯直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来:“唐纳斯.伯尼先生他们押运的‘珍兽’,恐怕也是由辆马车装运的吧?” “正是如此,”夏尔沉默了好会儿,才回答道:“领主大人。” 安蒂缇娜和芙蕾雅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布兰的脸色几乎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 书房内的壁炉里同样泊泊燃着火苗,映亮了几张面孔。 “去把伯爵大人请来吧,希尔夫人,麻烦你了。” 格里菲因公主放下手中的信笺,看了马卡罗眼——这是两周以来她收到的第十封信,这封信由这头王国的狡狐亲自送来,由此可见王党也预见到了其中局势的微妙变化。帝国册封位伯爵并不奇怪,甚至可以说与埃鲁因毫无关系,但偏偏这位女伯爵的出身,牵扯着此刻王国内位身份同样的敏感的人——格里菲因看完这封信,也放下心中最后点侥幸,轻轻将信丢到书桌上,有些精疲力竭对自己的使女说道。贵妇人推门而出,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窗外日渐变得枯黄的叶片,微微叹了口气。 “公主殿下。”马卡罗小声提醒道。 “你不必开口,马卡罗卿,我已明白。”格里菲因看了他眼,如此答道。 只片刻,布兰就来到她书房中,他脸色仿佛还没从之前得到的消息中转换回来,仍旧显得有些僵硬。他先向格里菲因行了礼,抬起头,自然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背后的公主殿下,和在她身边的马卡罗。布兰看了看这头王国的狡狐,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格里菲因公主身上。 两人都没有开口,但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事。 公主殿下低下头,看着书桌上的信笺,轻声说道:“布兰先生,这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了——” “是关于天青之枪的,对吗?”布兰开口道。 格里菲因公主抬起头来看了他眼,淡银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神色,但她最终还是把茜的事情细细地讲了遍——白银女王已经封她为帝国伯爵,两周以来,各方面传来的消息都确认无误;甚至包括这位山民少女的出身,以及她与这位托尼格尔伯爵的关系——她说完之后,才轻声问道:“布兰卿,你打算怎么办?” “公主殿下,你猜如果这句话是由克鲁兹人来问我,我会怎么办,”布兰沉默了片刻?然后口气有些冷地答道。 格里菲因公主平放在裙子上的手抓紧了裙摆,她当然听得出布兰平静的口气下潜藏的怒火。 但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眼神中细细地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却没有答话。 反倒是马卡罗开口道:“伯爵大人,他们是克鲁兹人。” “我知道。” “伯爵大人,公主殿下告诉你这件事,是出于对你的尊重。但我必须问你个问题,你是否有清楚地考虑过,托尼格尔与王国,托尼格尔与帝国之间的关系——” “所以说呢?”布兰问道。 “不要因为时的愤怒,而将王国置于危险的境地,天青之枪对于王国来说很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可以为了它而让许无辜的人流血牺牲的地步。”马卡罗叹了口气,耐心地劝说道。 布兰看着这个人——这个王党的重要成员,好像听到了个笑话,他摇了摇头,答道:“马卡罗先生,你搞错了件事。我压根不在意什么天青之枪,帝国今天犯下的唯个错误,那就是不该违背个人的意愿,将她从这片土地上带走。当然了,你可能并不在意这个人是谁,不过我要告诉你件事情——”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充满了种无形的魔力,让屋内片死寂。 格里菲因公主以及她身边的希尔夫人,从来没见过个贵族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与同僚开口,公主殿下眼中还微微闪光,而那位贵妇人几乎是要目瞪口呆了。 马卡罗脸色十分难看,他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布兰第次这么训斥他了。 布兰却并不在意他的想法,而是轻声答道:“如果帝国人认为以战争相逼,埃鲁因王国的贵族们就会顾全大局、偃旗息鼓、或者说立刻退缩,那么我对他们只有句话——我——布兰,冷杉城主,托尼格尔人的领主,王国的伯爵,还没有养成纵容这种强盗逻辑的习惯。” 他对马卡罗字顿地说道:“我承诺,埃鲁因人不会因为无谓的原因而流血,但王国守护它的子民,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光辉不过的事情——埃鲁因的子民们今天可以为另个埃鲁因人而流血,那么明天也会有人为他们而流血,马卡罗先生,这——就是个民族的骄傲与骨气,如果有人认为它软弱可欺,那么他就大错特错。” 布兰说完这句话,躬身向格里菲因行了礼,仿佛骑士,在出征之前向自己的国王告别。 他转身,打开门,临走之前说到:“公主殿下,我曾经答应个小姑娘,我将守护他们每个人,我将信守承诺,不管敌人是克鲁兹——还是玛达拉,甚至哪怕是与世界为敌,我亦绝不反悔。” “公主殿下,如果这是克鲁兹人想要的,那么我会这两个字来回答他们:战争——” 咔嚓声,门在屋内三人面前关上。 马卡罗脸色千变万化,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时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息了声,也向公主殿下告退。两人前后离开书房好半晌,希尔夫人仿佛才从先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有些心惊胆战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位伯爵大人可真是胆大包天,他、他真敢和克鲁兹人开战……?” 格里菲因公主回过头来,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的使女。 “你知道吗,希尔夫人,”她怔怔地说道:“当日我父王的贵族们,也曾经面临同样的问题,你知道他们怎么回答我的吗?” 她轻轻地吸着气,眼神中仿佛回到安培瑟尔风雨交加的那夜之中。 …… (ps:今天想后面的新剧情,用了点时间,晚了点,为了补偿大家,特意加到了6000字。)(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幕 不同的抉择 欲望文 第五十三幕 女伯爵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三幕 女伯爵 巍峨高耸的曲型拱顶之下起伏的圣音终告段落,十二名身披金边红袍的高阶神官脸色惨白,几乎立不稳,旁的随侍与下级服事忙上前将他们扶住。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物,要么是鲁施塔周边地区的地区大主祭,要么是经院的资深学者,地位隆重、身份尊崇,可以说仅次于炎之圣殿那几位穹顶之上的人物;与身份相匹配的是他们的实力,其中科恩地区的克里斯夫大主祭、神眷的安德尔斯、经院大师萨顿早已步入真理之侧,距离圣座也不过步之遥——鲁施塔居民习惯将炎之圣殿穹顶之上那十人统称为圣座之上,久而久之,这种说法也流传开来——除了这三人之外,其他九人也都开化了要素,平日里像是他们这样地位的人其实已经很少亲自主持圣礼或者仪祭,但偶尔出手,大也是信手拈来,绝不至于像此刻这么狼狈。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呀。”看着这幕而开口的人是瓦拉,没见过这位至高者的人很难想象,这个掌管着整个炎之圣殿的人会是这么个看起来有些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儿,他胡子眉毛早已雪白,身材也萎缩了许,穿着件红色带雪白毛边的主教披肩,背着手,颤颤巍巍仿佛阵风都能吹倒。但只有那双深深陷入耷拉的眼皮之下、时不时闪过丝亮光的眼睛与紧抿的嘴唇边分明的线条,还能证明这位控制圣殿半个世纪的老人,并没有表现出那么简单。 世人称他为带来铁与火的大神官,十圣座中唯经历过完整圣战的人,鲁施塔有条关于他的谚语广为流传——圣座绝不心慈手软,说的就是他的性格,绝不像是外表那么慈眉善目。 他与另外两个人起在祭坛之上,而他开口的对象,正是身后左边的个女人,这个女人身材很高,身披白色的短披肩,头带高冠,手持带金色火焰徽记的权杖,长长的披风直拖到黑曜石铺成的光滑地面上;她的面容有些过于削瘦,面颊仿佛是用刀削斧劈出般,以至于看不出女人的柔美,显得过于冷峻,她有头白金色的短发,在脑后束了条长长的细辫,垂在披肩之上,这个女人就是西德尼.梅特法里卡,炎之圣殿的第三把手,也是克鲁兹帝国的第四大高手,关于她的传说,从星聚之年开始数也数不完,传说她与布加人的第四巫师首领交过手,只输线,虽败犹荣。 常人常常用鹰隼般锐利来形容个人目光的锋利,但这样的措辞在这位女士面前则显得软弱无力,她的目光非但锋利,像是具有实质,只消看人眼,就能叫人领会她的意思,她瞳孔深处有圈金色的焰环,这和她掌握的神力——奉圣剑的天使爱若玛有关——若论在断罪圣言上的造诣,帝国无人能出她之右,甚至包括瓦拉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而瓦拉身边的另人,丝绸教袍上的装饰极尽华美,面容和善,看起来像是个商人,此人叫做凯撒,是十人中排名靠后的存在,名字听起来很霸气,但其人在历史上勤勤恳恳却没有太大作为。 西德尼保持着贯的沉默,即使炎之圣殿的掌控者在她面前开口,但她也丝毫没有有接话的意思,世人称她为狮子圣宫的圣女像,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偏偏瓦拉十分欣赏她的性格,与上代大神官所在的那个时代相比,因为经历过圣战的缘故,这代炎之圣殿的传承者普遍显得年轻——年轻人总是显得过于激进,但却不够沉稳,唯有西德尼例外。 “陛下十四日发下诏谕,这些人十七日就进了城,经院那些人响应最为积极,大神官。”凯撒小声提醒道。 瓦拉点点头,他当然明白这句话里面潜藏的意思,几个世纪以来,克鲁兹的皇权在这百年中终于发展到了巅峰,他有时候忍不住在想,要是自己是出生在自己老师之前那个年代该好,那时候圣殿非但能在埃鲁因、安妥布若这样的小国任意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还能插手世俗的事物,在教权最盛的时代里,甚至连皇位的继承权,都掌握于大神官手中,可现在呢? 这个老人只感到满嘴苦涩。 “经过这次,只怕陛下在圣殿内部的影响力又要上升了,大神官。” “我明白,”瓦拉摇了摇头,经院派贯与王室走得近,他们从雷霆之年以来就直想要进行教务改革,早就开始对他这位大神官横加指责,虽然在圣战之后肃清了批人,但这显然并不能阻止那些疯子。圣殿的确是要进行变革了,他也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了这点,但主持变革的权柄绝不能落入那些结党营私的家伙手中,否则炎之圣殿就没有明天了。 他知道,凯撒的话是提醒他不应当满足女王陛下这次的要求,虽然皇权日益渗透到圣殿内部,但炎之圣殿还是有自己决定自己内务的权力的,他的这个决定,白白叫那个仿佛永远不老的至高者将手伸进了圣殿内部,早就引起了十人中许人的不满。今天到场的只有他、西德尼与凯撒,就可见斑——西德尼无心争权夺利,凯撒唯唯诺诺,而其他人显然是早就十分不满了。 “可那是天青之枪啊。”瓦拉长叹了口气,他们的这位女皇陛下实在是太过难以对付,有时他都在想有这么位女皇究竟是克鲁兹之幸,还是炎之圣殿的不幸——天青之枪是凡世的圣物,天青色的骑士击碎苍穹带来第二纪元之物,在苍之诗中,它被描述为凡人的希望,改变命运的圣枪——可以想象,任何圣殿拥有了这么把神器,若得到了它的认可,对于圣殿的威望提升有么大,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拒绝。 凯撒也闭上了嘴,他当然明白这里面的意义,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同僚,甚至连平日里脸上永远是同个表情的西德尼,眼中此刻都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毕竟是圣枪苍穹啊—— “可惜,持枪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个山民。”凯撒心中无不遗憾地想到,若不是他早已知道圣枪是从埃鲁因被运出,在那之前就已经拥有了主人,否则他都要觉得这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女皇陛下手策划的;因为众所周知,在炎之圣殿治下的诸国之中,只有山民不信奉吉尔特的教义,他们崇尚祖先与自然的灵,因此被称之为蛮族,但偏偏是这样的野蛮人,被圣枪认可了。 “女皇陛下啊,将改变命运之物交给异族,仅仅是为了打压圣殿,你这是在玩火**啊——凡人岂可将未来操持于手中,神明必将之于罪啊。”瓦拉心中也是片无奈,忍不住喃喃自语。 三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看着大厅中心那面水晶层层变薄,最终消弭于无形,里面的少女紧闭双眼,手中支着长枪,仿佛失去了重心样破‘冰’而出柔柔弱弱地跪倒在地上,然后向下倒,就那么昏迷在了浇筑满层层法阵的地面上。 瓦拉看着片片掉落在地上的水晶碎片,依稀好像看到了分崩离析的圣殿,经院派已经不和他们在起,地方上的主祭们也蛇鼠两端,威廉姆斯的失败是沉重地打击了圣殿在帝国之外的威望。他想到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忍不住气不打处来,堂堂位圣殿骑士团长,竟然会栽在个小辈手上,简直是丢脸之极,可惜这丢的不仅仅是他的脸,或者塞西尔家族的脸,同时也是圣殿的脸。 他又进而想到那位埃鲁因小小的托尼格尔伯爵,那个传闻中剑圣达鲁斯的孙子,忍不住嘀咕了句:“怎么又是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凯撒在旁听到这句低声的嘀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色都变了。他当然还记得四十年前那场剧变,圣殿的衰落,仿佛正是以那场不公正的审判而的。他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位大神官,忽然想到,大神官如此爽快地答应女皇陛下的条件,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天青之枪的缘故,他忽然记起来,早在上周皇室的宴会中,女皇陛下似乎有隐约透露过那位新晋的女伯爵的出身,和她与埃鲁因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的关系。 他想到这点,忍不住连冷汗都差点流了下来,赶忙吧脸绷得紧紧地,仿佛生怕叫身边这位至高者看到了自己的想法。 但瓦拉根本没在意他,而是侧过头对西德尼说道:“西德尼,你带伯爵下去沐浴梳洗吧,对她好点儿。” 女神官怔了怔,随即冷漠地点了点头。 …… 少女盛装得像是位公主,巴洛克风格的浅黄色长裙将她包裹起来,头火红的长发披散而下,仿佛流淌的散碎火焰,纤长的脖子与柔弱的锁骨裸露在空气中,根细细的秘银项链穿过枚火焰宝钻,紧贴其上,流转的琥珀色映衬着色泽健康的肌肤。蓬松的裙摆上打满了团团玫瑰般的褶皱,段叠袖、内衬的薄纱与胸前巨大的蝴蝶结几乎将她装扮成个精致娃娃,那紧紧框住她的束腰几乎要将她腰肢勒断,叫她喘不过气来,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切,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安的光芒。 这天以来的经历对她来说好像做了个荒诞古怪的梦,她梦到自己在块巨大的琥珀之中沉睡,其间经历了许许事情,看到了千奇百怪的风景——但数时候,她都被用黑布盖起来,或者是关在口箱子里不见天日——偶尔感到不安的时候,会有个声音陪她聊天,但次数并不是特别的,天青之枪中那位小姐骄傲得不得了,恨不得在两句话之间得出结论来证明她是个笨蛋。 然后她‘看到’自己被运进座宏伟的圣殿之中,在那里有许许神官围着自己进行个仪式,耳边尽是吟诵圣歌低沉的嘤嘤嗡嗡声,再然后,再然后她感到自己仿佛醒了过来,朦胧之间有位身披白色神袍的女士引着她,然后那位女士让几名侍女服侍她沐浴衣;她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几乎被吓呆了,她有几次都想逃出去,但每次都被那位女士给拦了下来,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对面前面柔弱得像是个孩子样,不堪击。她记得对方每次都定定地看着她,随口念出段祷文,然后仿佛有股无法反抗的威压从天而降,穿透圣堂的穹顶,直接施加在她身上,便让她动弹不得。 而此刻,她坐在张长背椅上——那张椅子极尽奢华,几乎像是张木雕的王座,纵使是在领主大人的城堡里,她也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椅子——怔怔地看着面前面落地长镜中的自己,虽然里面那个美丽的人儿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她了;几个侍女围绕在她左右,细心地为她梳妆,茜心知无法反抗,干脆像个木偶样仍由她们摆弄。 几个侍女边看看她们这位新主人,边对比着镜子里的美人儿,精心地为她梳理长发,打上闪闪发光的耳钉,或者窃窃私语,偶尔发出阵低笑声,笑得茜面上发烧。她至今还没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会给她穿上这样古怪的衣服,她有心想要联系奥薇娜,可那位天青之枪中的小姐今天似乎又另有要事,茜心中的问讯石沉大海,好在她感到自己还能感觉到天青之枪的存在,这让她稍微心安了些。 围着她的侍女,个个都娇俏可爱,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不过她们大有头深浅不的赤红色长发或者是短发,叫人看就明白她们的出身与血统,茜看着这些自己从没见过的同族,听她们在自己耳边软声软气地说话,时之间还真不好甩开她们发起脾气来,只能耐着性子——当然,这也是她明白,那位有些过于严苛的女神官还守在外面呢。 “伯爵大人,”个脸圆圆的侍女用有些羡慕地口气说道:“您可真是我们的公主,山民当中最美丽的少女。” “你……叫我什么……”茜并不十分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可听到这句话仍忍不住吃了惊,几乎是有些怔怔地问出这句话来。 “对了,伯爵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您可是这几百年来唯位由皇帝陛下亲封的伯爵,您的封地据说是王国内最丰美的片土地,在四境之野的边儿上——” “对对对,我曾经见过那里的枫树林,天哪,真是太美了,看得出来陛下对您欣赏得紧呢,”侍女们叽叽喳喳地说道:“关键是,还紧靠着我们山民的土地——瓦拉契的群山,我真是做梦都想回家去看看。” 茜听得云里雾里,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女孩子,还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她出生在夏布利,那里也有许山民,她小时候似乎确实也听过关于山民们的故乡——瓦拉契的群山的传说,但那些都是遥远的梦境了,她听着她们说着什么封地,什么陛下,什么伯爵大人,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时间什么也想不出来。 但她看得出来,这些女孩子都是真心实意地崇拜她,她们叽叽喳喳地对她说着:“伯爵大人,我听说陛下有意在您佩剑效忠之后,就将那片土地的自治权划归给你——那片土地在你手中,就等于回到了我们山民手中,千百年来,我们山民梦寐以求的独立与自主终于可以在大人您手中得以实现了!” 女孩子们热烈地讨论着,但说着说着,声音声音就渐渐低沉了下去。 山民在帝国的境遇,并不比在埃鲁因好上许,甚至差,克鲁兹人将他们视作蛮族,贵族们抓捕山民就像是抓捕野兽般——山民的男人和女人们旦被从山林里赶出来,就会像是野兽样被关在笼子里,背井离乡,卖往各地,条件好些的,可以成为贵族的仆人,而大部分都死于某个不知名的矿井之中。 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可山民抵抗的历史,早在几个世纪之前就成为了传说,在帝国境内,除了少部分依附于帝国的氏族之外,大部分都躲进山林之中,过着仿如野兽般的生活。可即使是剩下那些,也低人头,随时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被抓起来,沦为奴仆。 这些仿佛都是这些女孩子们共同的经历,屋子里忽然沉默了片刻,几个女孩子都忍不住抽泣起来,脸圆圆的侍女哽咽着说道:“伯爵大人,您知道吗,今天因为您——我们山民再也不用背井离乡、妻离子散,也不会像是野兽样被那些克鲁兹人肆意搜捕,伯爵大人,你的名声定会传遍了帝国的群山,有朝日您定会是山民的英雄——” 茜张了张嘴。 她感觉自己定是在做梦了,她忍不住抓了抓扶手,好像想要摇摇晃晃地起来——脚下的水晶鞋实在叫她十分不习惯,走起路来像是木偶样——旁地侍女们赶忙扶住她们晃晃悠悠地公主殿下,谨防她踩着自己的裙摆掉到地上,这也不是之前没发生过的事儿。但茜看了看四周,终于讷讷地问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不太明白,领主大人,他在什么地方……?” “领主大人,您不就是吗?” 茜使劲摇了摇头,正想反驳,可这会儿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随即西德尼的声音传了进来:“米特拉伯爵,你梳妆完毕了的话,有人要见你。” 侍女们下安静了下来,个个都好像忽然变成了木偶人,因为她们明白,这个时候只有谁会到这儿来。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幕 女伯爵 欲望文 第五十四幕 徐徐升起的帷幕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四幕 徐徐升起的帷幕 安弗尔山脉以南带当地人称之为安卡拉尔的秋风正从白茫茫的大平原上轻拂而过,刀刀深浅不的波浪如同行进在片广袤的海面上,起伏的矮丘仿佛就是海面上的波浪,位骑着金色雄狮的狮人少年正昂立于波涛的巅峰之上,眺望平原北方那条闪着光的地平线。 它座下的雄狮身上穿着华丽的铠甲,狮鬃上垂着漂亮的坠饰,在齐肩的白色枯草丛中,不时摆动着硕大的脑袋,小小地打个喷嚏。白色的原野是托奎宁的象征,也是圣白平原这个名字的来历,这片平原西起银沙海岸,东抵人类王国的边境,而在它的北边,望无际的山脉之下,盘踞着那个名为克鲁兹的强盛帝国。 狮人少年紧紧地盯着那个方向。 “奈尔,我们该回去了,那边就是今天巡逻范围的极限了,你要再往前走,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在矮丘后面,另个狮人在它的坐骑旁边,对土丘上的少年喊道。 狮人少年头也不回地答道:“没关系,明天我们就会越过那里。”它绿宝石样的眸子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即使按人类的标准来看,它也算得上是头相当俊美的狮人,头金色的鬃毛有若流苏,体格匀称,虽然比大数人类都加强壮,但肌肉的线条却十分流畅,它裸露着上半身,只在右肩与手臂上穿了厚重的肩甲,胸前带了条用兽牙作的项链。 下面的狮人看不到土丘后面的风景,但它知道曾经在那里有座雄伟的要塞,用平原上运来的纯白的石头堆砌而成,而今只剩下草地之中散碎的瓦砾证明它还存在过。 “奈尔,人类会付出代价的。”它说道。 “是的,阿蒙。”狮人少年答道。 …… 茜在侍女们的搀扶下,费了好大番功夫才穿过长长的回廊,才在处鸟语花香的庭院中见到了西德尼口中的‘那个人’,与她想象中不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既不是位冷峻严苛的贵族,也不是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而是位比她的年纪还小上些许的少女——姑且这么可以这么称呼吧,因为对方除了脸上那不符合年龄色彩的冷漠之外,身体与面容无不类似于个十四五岁的人类少女,头金发及腰,脸蛋精致得像是洋娃娃——她穿着件极其男性化的丝绸长袍,长袍的边缘滚着圈儿雪貂皮的毛边,长袍极其宽大,几乎拖到地上。 那少女用湛蓝如海的目光看向这个方向,单单个威严的眼神便使侍女们噤若寒蝉,她们后退半步放开茜,毕恭毕敬地折腰行礼,留下茜个人有些不安地在原处,不知自己是否该照办。 “你就是他们从南边带回来的那个人?”白银女王康斯坦丝开口,声音便好似串银铃落到回廊的大理石面上,空灵清脆,她看着茜,眼中闪过丝异彩:“真是个美人儿。” “我叫茜,可以请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茜见对方是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女,心中的不安消退了几分,开口小声问道。她没想到自己这开口,却把身后的侍女们吓了个半死,女皇陛下虽然身为女人,但冷漠无情甚于男人,她们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和陛下放肆地开口,生怕这位伯爵大人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至高者。 但康斯坦丝并不介意,而是少有地微微笑:“这儿是寡人的皇宫。” “你说……什么?”茜呆呆地看着她。 之前还叽叽喳喳的侍女们脸色刷白,陛下的话都已经那么明显了,但这位好像不诸世事的伯爵大人还在大咧咧地问‘你说什么’,这和在陛下面前直呼其名又有什么区别?她们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女王陛下勃然大怒的样子,然后接踵而至的就是问罪与迁怒,她们不禁瑟瑟发抖起来,仿佛风中的落叶。 但与她们想象中不同,康斯坦丝却感到十分有意思,她几十年的宫闱生活中还从未见过这么淳朴的少女,她看着好像被吓呆了的茜,心中升起股得意之情,有些促狭地笑道:“你没有听错,这里是圣康提培宫的白蔷薇园,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地方。而至于我,要说句整个这座宫殿,甚至在这以外广阔的土地,都属于我本人,我想恐怕也没有人会提出反对的意见。” 康斯坦丝心想这句话应该可以把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彻底吓迷糊了,但她却没想到,这句话对茜的震慑力反而还远不及前句话——因为山民少女知道‘这儿是寡人的皇宫’代表着什么,却未必知道圣康提培宫的白蔷薇园其中有什么深刻的寓意。在炎之圣殿治下,只要个稍有见识的人就应当听说过克鲁兹帝国的权力中心——圣康提培宫的白蔷薇园,然而可惜,自小生长在夏布利山林之中的茜就是那个罕见的例外,这个带有浓重政治色彩的地名在她听来和瓦尔哈拉前门三十五号或者冷杉堡大街男爵城堡门房没有任何区别。 康斯坦丝有些失望地看着山民少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安地向她问道:“可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是我让人请你到这里来的。”白银女王毕竟是女王,这个时兴起的失败的恶作剧在她心中像是水面上的漩儿,转眼就消失不见,淡然地回答道。 这句话让茜沉默了下去。 康斯坦丝的话好像将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注入了她的脑海之中,使记忆脱落的环节联系了起来,形成了条完整的链子,她终于回忆起来奥薇娜为了保护自己而将自己封进不败结界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个梦境之中真实存在的切。她从兰托尼兰被运到海上,然后又途径灰风港与燕堡,穿过大半个帝国,来到帝国的政治中心,最后在圣殿之中被从水晶之中解放出来。 虽然她还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莫名成了什么伯爵大人,但她不是笨蛋,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同时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着的这位‘少女’究竟是谁。 “陛下。”她明显有些不安地答道。 康斯坦丝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茜身后的侍女们也终于松了口气,几乎要庆幸得拍拍胸口了,这位伯爵大人看来还不算太笨;但茜显然是要和她们作对到底的,因为她下面的话马上又让她们才刚刚从深渊之中爬出来的心情又瞬间落回谷底。 康斯坦丝看着茜在自己面前沉默了下去,紧紧地皱起眉头,用力攥紧了拳头,她微微挑眉尖,开口问道:“我请你到这里来,让你成为帝国的伯爵,你好像很不愿意?” “我不想当什么伯爵,陛下,我只想回埃鲁因。” 侍女们听了她们伯爵大人这话,几乎要晕过去——如果允许的话——可她们面前毕竟还是女皇陛下,她只能战战兢兢,咬紧牙关,打心眼里地指望自己的伯爵大人可千万不要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康斯坦丝似乎也有些不快,她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回到埃鲁因,因为你想要回答你那位领主大人身边?我听说那位伯爵大人还是那个年轻人吧——年轻人,风流潇洒,让你这样出身的小姑娘寄托情愫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摇了摇头:“可你要明白,你和他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前途远大,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的,将来能到他床上的人儿,要么是某位公爵的女儿,要么你们那位公主殿下,而你,注定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而已,问问你自己,那是你想要的吗?” 茜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女,她有心想要反驳,可又开不了口。不,领主大人在她心目中绝不是那样的人,可那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领主大人已经有了未婚妻,她能做的也只不过只能默默地看着这切发生而已。白银女王的话像是根尖刺样刺入她心中,做领主大人的情妇,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这样的妄想的。“不不,茜,你绝不能这么想。”她赶忙摇摇头,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 山民少女抬起头,脸颊已是片滚烫。 康斯坦丝冷眼旁观,然后问道:“你还是想回去?” 茜点了点头。 康斯坦丝的脸色冷了下来:“你认为我会放任天青之枪离开帝国么,小姑娘,我宁愿毁灭它,也绝不会目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声音冷得渗人,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属于至高者的威严几乎叫茜身后的几个山民少女手脚打战,她们如同筛糠般,仿佛随时会瘫软下去。 但茜倔强地看着这位女王陛下,她的目光仿佛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布兰身边。 康斯坦丝不难感受到这种坚持,她冷哼了声:“你要死不难,可不怕连累你那位领主大人么,他可算是前途远大。” 山民少女哆嗦了下,握紧了双拳愤怒地看着她。 康斯坦丝看着这个样子的茜,忍不住摇摇头,她抬起头来,对那几个被吓坏了的侍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们如蒙大赦,赶忙折腰后退,但她们都忍不住纷纷在告退之前偷偷向茜打眼色,好像生怕这位不诸世事的伯爵大人把陛下得罪得太狠,不小心真丢了脑袋。那个脸圆圆的侍女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抓了下茜的手,用力握了下,这个小动作自然落到康斯坦丝眼中,这位少女模样的女王陛下全然当做没看到,等到侍女们尽数离开之后,她才说道:“虽然是第次见面,但看得出来她们很在意你,你知道山民在帝国的处境么?” 茜不是木偶,自然能感受来自于这些同族少女的关切,她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但面上仍旧言不发。 “真是个倔强的小姑娘。”康斯坦丝答道:“可你这样和我坚持于你没有半点好处,你今天是帝国的伯爵,永远都会是帝国伯爵,不管你接不接受这个身份,你都必须向我佩剑效忠。”她又警告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茜,从今天开始你若敢离开圣康提培宫的白蔷薇园半步,那么我就会发兵攻打埃鲁因,绞死你那位心爱的伯爵大人。” 茜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但帝国的女王陛下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当然,等到你向我宣誓效忠为止,我会按照承诺将四境之野那片土地划归于你作为封地。但你要记住,留给你的时间并不,你不想要拿你那位布兰大人的前途作赌注吧?” 山民少女听到她口中说出那个名字来,整个身子几乎都变得摇摇晃晃的,她时间好像感到天旋地转,心中茫然失措;但又不知从那里生出股勇气,忽然咬牙举起手,翡翠色的圣枪骤然出现在她手中,她喉咙里发出声野兽般的低吼,举起长枪枪刺向康斯坦丝的小腹。嗤声轻响,天青长枪几乎将白银女王刺了个对穿,茜那刻像是脱力般,大口起喘着气,但她抬起头,却看到康斯坦丝面上全无痛苦之色,而是阴冷地看着她:“……伯爵大人,这就是你的回答?” “你……”茜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枪。 康斯坦丝举起只手,放在天青之枪上,然后寸寸将枪刃从自己体内拔出,她看了眼被鲜血染红的腹部,又看了眼山民少女,失望地摇了摇头:“你是天青的骑士认可的人,你和你的天青之枪不可能伤得了我,下去吧,你需要好好清醒下。不过记住我的话,如果你再胆敢轻举妄动,我第个拿埃鲁因开刀。” 茜几乎吓呆了,副茫然失措的样子。 “卫兵!”康斯坦丝只手捂住腹部,冷冷地喊道:“将米特拉伯爵带下去。” 不过片刻,白银女王看着卫兵将茜架着离开,眼中终于露出不甘的神色来,她轻轻呲了呲牙,这才松开按在小腹上的手,手心已经是片血红。不过她并没有传唤神官或者是医师,而是向花园中某片灌木丛背后看了眼,冷冷地说道:“出来吧,鬼鬼祟祟成何体统。”只片刻,那儿的灌木丛窸窸窣窣抖动起来钻出个身着内侍服饰的人来,那人有些胆战心惊地看了这位女王陛下眼,恭维地问道:“陛下,你没事吧,要不要……” “是谁告诉你你可以在我面前巧言令色,”康斯坦丝打断他的话:“你躲在那里干什么,难道外面传报的人都死完了?” “陛下,当然不是,因为是四境之野的密件。”那人吓了跳,连忙唯唯诺诺地答道。 “四境之野的密件,”康斯坦丝皱了皱眉:“精灵们又有什么事了。” 那人赶忙靠近些附耳对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康斯坦丝听完,面色微微沉。“这封信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陛下。” …… 在雅尼拉苏、灰山地区以北,托奎宁狮人的侵袭正在日渐减少,这样的情况在北方的局势日紧张过日的情况下显得十分异常。人类的斥候向北进发,很快在草原上发现了支前所未有的大军,而这支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的大军,此刻正在向着北方开进,逼近安弗尔山口——这消息很快越过闪光之海,越过南方的安培瑟尔,深入内陆,传递到那些需要它的人手中。 “布兰卿。”公主殿下叫住庭院中的布兰时,后者正在为马匹准备马鞍。布兰看到从屋子里走出的格里菲因公主忍不住微微怔:“公主殿下,我正准备去你那儿。” “来向我道别么?” 布兰很没有贵族风度地抓了抓头发,虽然他的确是打算这么做,不过被公主殿下这么当面点出来还是挺尴尬的。说起来这里是他的家,公主殿下是他的客人,这么把客人冷落在边,而自己却急着要赶回领地,说起来是有点不太礼貌。只是现在对他来说,也不是在意礼貌不礼貌的时候了。 “抱歉,公主殿下,我的属下她失踪有好些时日了,我必须得抓紧时间。”他只能如此答道。 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有些不满:“那天傍晚你从我书房摔门出去时可没这么有礼貌。” “我有摔门?”布兰吓了跳,敢和公主殿下玩摔门,那传出去他这个权臣的头衔怕是跑不掉了,那天晚上他不过是懒得和马卡罗废话,先走步而已,怎么就变成摔门了。 格里菲因公主静静地看着他:“布兰卿,你和王党政见相佐,这本没什么,我明白你的理想——可旧贵族在王国的势力根深蒂固,王党也是他们中的部分,你三番五次得罪他们,他们未必会善罢甘休。” 布兰有些不屑,对于公主殿下口中这些旧贵族,他前世了解得太深,那根本是群无是处的人,王党在他们中还算是能有所作为的,但也不过如此。他摊了摊手道:“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至于马卡罗先生他们壮士断腕的勇气,我是十分佩服,只是不敢恭维。今天克鲁兹人可以从王国的土地上带走个人,明天就能带走人,如果埃鲁因连它的子民都无法保护,那么这个古老的王国何谈尊严?” “我明白,”格里菲因答道:“可布兰卿,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如你所说向帝国宣战么?” “你是来劝阻我的吗,公主殿下?” 格里菲因轻轻摇了摇头:“我劝不动你,不过我相信你会有分寸的,对吗,布兰卿。” 布兰听出公主殿下语气中的无奈,气势忍不住也弱了几分,在女士面前耀武扬威好像也的确不是什么长面子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我还没盲目到那个地步,战争与否取决于帝国的态度,但我必须把我的属下从克鲁兹人手上带回来,那之后那位女王陛下是不是会雷霆震怒,这不太好说。但无论如何,埃鲁因都需要做好战争的准备。” 公主殿下微微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会有分寸的。” 她停了下:“那么,我就任命你为接下来埃鲁因出使帝国的使节团的团长好了,你看如何,伯爵大人。” 布兰看到公主殿下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淡银灰色的眸子里似乎潜藏着某种狡黠的光芒,忍不住微微愣:“使节团,什么使节团?”他脑子时间有点没转过弯来,莫非公主殿下为了讨还人质,还专门组建了个使节团去声讨帝国,等等,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他本来是想带小批人潜入帝国境内,把茜偷偷给救出来,但公主殿下这个了不起的想法,简直比他那个想法可厉害了。 这简直是当面打帝国的脸—— “公主殿下,这……有点不大好吧。”布兰都被吓了跳,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语答道。 “为什么?” “这个……”布兰想了想,觉得这位公主殿下可能有些太过理想化了,他不得不解释道:“克鲁兹人还是比较好面子的,那位白银女王是如此,我们这么做的话,岂不是让他们下不来台?” “你想到哪里去了,布兰卿?”公主殿下惊讶地看着他:“我是让你作为圣战炎之圣殿参战国的使节,出使埃鲁因。” “圣战?”布兰忍不住失声道:“圣战开始了?” …… (ps:今天又是6000字大章啊,所以写晚了点,大家求月票啊,又到月底了。另外明天剑灵公测,有意要玩的可以来电信二竹林海岸找窝啊,我叫不可近的菲姬,36刺客哟,到时候起玩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幕 徐徐升起的帷幕 欲望文 第五十五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五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 第次圣战,般指的是发生在千年之前的圣者之战,四位圣者带领黑铁之民反抗黑暗之龙残酷统治的战争,无数歌谣赞颂的光辉而神圣的战争。 而第二次圣战开始于混沌之年的末期,是法恩赞人、克鲁兹人、风精灵为了开拓三国之间广袤的荒野与黑森林而发起的神圣战争,那是属于开拓骑士的时代,荒野之上壮丽的慷慨悲歌直持续到埃鲁因的建立之后,此后三大帝国的图基本成形,国与国之间只剩下狭长黑暗森林作为缓冲带,这次战争同样波澜壮阔,持续长达近两个世纪,圣战的名目也因此而立。 而第三次圣战开始于光耀之年,前前后后持续近半个世纪——而后事实证明这场战争既不光耀,也不荣誉,尤其是最后七年中的十月战争,流血成了人们对于这场战争的唯记忆。战争开始的理由源于哈泽尔人兴起之后带来的魔导技术,新技术传入使得各国进入了最为繁荣的时代,但人口膨胀带来的隐患也逐呈现,当人口开始涌入边境时,帝国的目光就不得不投向仅剩的未开辟地带。 从光耀之年开始,三大帝国遵照神圣盟约,共同向四境之野的边境进军,从阿尔喀什山脉以南带开始了这场战争,但这终究演变成场可怕的错误。在整场战争中,因为土地分割的矛盾,王室互相的不信任与圣殿教义之间的日益冲突,再加上万物归会信徒从中作祟、蛊惑人心,第纪元的三百二十年——垂变之年,克鲁兹人的勒沃兹地方军团忽然向身为盟友的风精灵侧翼发起攻击——这场战斗明面上是为了报复早先的场冲突,但其中不乏万物归会行事的影子。随后风精灵方的人类军团同样展开报复,彻底激化了矛盾,人类与风精灵在狭长的战场上彼此互相厮杀,万物归会渗透进入秩序社会的高层贵族在战斗中发挥了功不可没的作用,但大数贵族清醒过来的时候,结果早已不可挽回。 但这事实上从某种侧面反映了人心,符文堡的学者罗恩.萨米利安在他的著作中写道,‘人们过地将罪过推卸到某种邪恶的力量身上,而不反省自己的过错,事实上历史早已证明,这种力量在整个战争的过程之中只起到了某种推动的作用,不过是将人性的丑陋面加暴露出来而已——’,这种说法描述出了当时战争的场景,六月之后,法恩赞人**裸地加入了战争,随后托奎宁的狮人、大大小小的公国与王国纷纷被卷入漩涡之中,战争将所有参与者拖入场无休止的战斗之中,因为仇恨、贪婪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直到他们互相打得精疲力竭为止。 克鲁兹人在战争后占据了整个四境之野外加四叶草平原的小部分,包括原本属于风精灵的大片土地,法恩赞人则是最大的赢家,从双方身上占到好处,狮人解决了他们对于仇恨的需要,而许大大小小的公国却在战争中被奴役——因为帝国贵族们的贪婪,或者是战争进程的需要——表面上看起来第二次圣战在穴兽之年前后便已告段落,但事实上深沉的仇恨的种子早已种下,帝国与帝国之间失去了最后的信任,边境上的摩擦日益加剧,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这三头野兽不过是失去了力气需要短暂的休养生息而已,而它们每个都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咬死对方。 克鲁兹人需要对最后七年中的十月战争中流下的贵族的血作出某种清偿,虽然他们在战争中得到了好处,但的是伤痛,这种伤痛使得整个贵族阶层变得人心浮躁而火气十足,使得他们愈加想要从那场不名誉的战争中解脱出来,对法恩赞人与风精灵施行惩戒。这种风气使克鲁兹人加重了对于小国的剥削,也让万物归会的渗透有了广阔的市场。然而对于风精灵来说,同样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无论是对于法恩赞人还是对于克鲁兹人来说都是样,他们在战争中丢失了领土,自然想要夺回。唯希望保持上次战争战果的法恩赞,因为边境上克鲁兹人与风精灵的不断挑衅,逐渐开始变得不那么耐烦。 第四次圣战——或者说第三次,因为第三次圣战不名誉的影响,世人越来越不愿意将其后的圣战与圣者之战联系到起,尤其是学者,他们中很人并不把圣者之战看做是同类扩张领土的战争,而是单独从历史中拿出来,放到边——因此第二次战争带来的伤痛,注定要在第三次战争中爆发出来,这是各国都早有预料的事情,但它真正开始时,却比所有人预料中还要早。 七月末,死霜森林大爆炸。 同日,托奎宁、沃勒兹与奥金斯等地区遭到十四环法术神之审判轰击,死伤者不计其数,三座城市几乎化为飞灰。 其后两个月之内,金鬃狮人开始集结支大军,它们的进攻从南面的灰山山脉、雅尼拉苏带移开目光,越过圣白平原,开始向克鲁兹进军,霜降之月的开端,狮人们离开了温暖的大平原,抵达了雄狮要塞关下,战争来临的消息在半个月之内传遍了整个克鲁兹帝国。而同个月内,风精灵们的复仇大军从奥金斯的废墟上出发,偷袭了四叶草平原上克鲁兹人的赤红军团,风精灵很快收复了四叶草平原上的几座城镇与堡垒,与克鲁兹人在四境之野的边境上展开相持。 而至于法恩赞人,虽然表面上仍未有行动,但他们的军队早就开始从白城、从格雷休斯集结—— 当康斯坦丝与瓦拉大主祭召集炎之圣殿治下各国使节与贵族前往鲁施塔的谕令抵达时,布兰就明白,游戏之中的第二章节——战与乱的时代已经提前来临了。 公主殿下在最短的时间确定了使节团的人选。 首先使节团的团长自然是布兰,虽然王党中有许反对的声音,但格里菲因力压下了所有的异议,她很明白布兰此行的真正目的,也支持这位伯爵大人去这么做。王党的反对者大认为这是种纵容幼稚与冲动的行为,但她并不这么想,布兰那句‘这是个民族的骨气与骄傲’最终打动了她,王国的确是需要有些属于自己的骄傲的,格里菲因明白这样面旗帜会让她获得些真正支持她的人,而不是那些味胆小怕事的贵族。 他们早在安培瑟尔就已经与她分道扬镳,这位公主殿下心中对此没有存半分侥幸。 如果个王国的贵族不与她在起,那么她至少要和它的国民在起,布兰的话,仿佛在黑暗之中为她点亮了盏灯塔。 而接下来,王室方面的人选,这位公主殿下仍旧是固执地选择了哈鲁泽——这就让布兰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很清楚沃恩德贵族之间的规则,因此也很清楚公主殿下这么选择的原因——因为哈鲁泽是埃鲁因未来的王储,克鲁兹人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也不可能把他扣留在帝国内,否则那样的话白银女王非但会得罪她所有的属国,甚至会在帝国贵族中留下极为不好的名声。 但这么做仍旧是需要冒些风险的,王储远行本身就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现在还隐居在托尼格尔的莱纳瑞特皇子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但格里菲因下定了决心,甘愿让她这个心爱的弟弟去冒险,也要保护布兰这个使节团团长的周全,因为她很明白布兰此刻对于埃鲁因的意义,如果他死在克鲁兹,那么她和哈鲁泽的未来同样是片黯淡,她很清楚自己将要做的事情,而在她看来:哈鲁泽作为埃鲁因未来的国王,也该到了为这个王国的未来承担责任的时刻了。 这是她对于自己这个唯的弟弟的原话:“哈鲁泽,你和你的老师的这次出使的经历,很可能会成为你生当中最宝贵的财富;哈鲁泽,这也许是我最后次告诉你,你必须独自个人坚强起来,因为你是埃鲁因的国王。” 小王子倒是没什么反对意见,只不过被他姐姐的严厉给吓坏了,几乎要哭出来,但被格里菲因公主狠狠地瞪,愣是把眼泪水给吞回了肚子里,然后老实地点了点头。 而布兰则怀着对于这位公主殿下的些许感激,回到了托尼格尔,开始挑选与自己随行的‘侍从与副手’。他心中恨清楚,这所谓的出使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要去干什么,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清二楚,因此这支所谓的使节团需要的不是满腹贵族礼仪的礼官,而是支可以把克鲁兹闹得天翻地覆的军队。 这支‘军队’人数不,而他脑海里已有适合的人选。 “由于领地内几乎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战争的准备上这样子——主要是白狮卫队的招募和训练、打造武器和盔甲,还有魔法水晶的开销、日常维护、稀有材料的收购等等等等——总之呢,黑森林内的建设现在已经基本停顿下来,这样的状况呢大约可以维持三到四个月,最迟不过半年,就会动摇我们之前的成果了哟。” 马车在颠簸着,林影穿过车窗,随着车轮前进在黑色的礼服上留下斑驳的图案,布兰的面庞在光影交错下明暗,他只手支着下巴听着商人小姐少有地给自己念报告——这在小罗曼看来是件再枯燥不过的事情,因此小小的眉毛都拧成了团,作为商人兴趣的部分,她不介意阅读堆积成山的账册或者类似的文献,但要把它们念出来,变成有声读物,她就开始感到有点口干舌燥。 可这是布兰想叫她做的,她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大约五分钟个大约十来秒的时间,但马上又找到个新的借口——布兰总喜欢看她为难的样子,这让她感到十分不高兴。罗曼大人不高兴了,罗曼开始意识到这点,她扬了扬羽毛样的眉毛,飞快地动着嘴巴念道:“白狮卫队在之前的战争中伤亡差不有百人叽里咕噜……” 布兰瞪着眼睛看着这家伙:“等等,你后半段说的是什么,我完全没听清楚。” “后半段的内容就是这样不是吗,只是我念得很快你没听清楚,但是我已经念完了。”商人小姐开始如既往地耍赖。 “你这是耍赖,不是说好今天下午由你来读报告给我听的么,我总得要了解这段时间领地发生了什么。”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可我已经念完了啊,用姑妈教我的——‘女巫的飞快地阅读的方法’,布兰没听清楚说明布兰不是女巫,那与罗曼没什么关系,”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把叠报告塞到旁边芙罗的手中:“不过你可以让芙罗帮你读,她不会‘女巫飞快的阅读的方法’,所以布兰不用担心会听不清楚。” 布兰确信她那个什么‘女巫的飞快地阅读的方法’想必是临时从那小脑瓜不知道什么角落里蹦出来的,但这位商人大小姐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以至于同个名字前后都能有差别,他翻了个白眼,也懒得拆穿,因为反正这位大小姐最后必定能自圆其说,这属于罗曼大人的特技,满地打滚,般人是学不来的。 他看向芙罗,后者坐在两人对面,对于面前包括自己领主大人在内的两个活宝概视而不见,她默默地整理了下手稿,继续念下去:“白狮卫队的伤亡已从托尼格尔、敏泰地区警备队抽调的新兵补齐,此外又扩编五百人,与先前扩编的部分共千五百人,不过这些新兵仍在托尼格尔与让德内尔两地训练,短时间内不堪使用。” “卡格利斯干得不错。”布兰赞了句。 车窗外的风景早已换成了宁静的山林,这已是回到托尼格尔后第两天,他在车厢内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还是回到领地后才感到放松些,在布拉格斯的家中时虽然十分温馨,但面对老爸时还是十分别扭——毕竟这里才是他手脚建立起来的自己的地盘。他本来想让父母都搬到托尼格尔,不过老斯科特固执地不肯接受,他母亲温莎虽然看起来有些心动,但最后还是没能成行,好在布尼德答应会派人照拂他家,有高地骑士的保护倒不虑玛达拉可能的报复。 而公主殿下那边最终也没能辞行成功,格里菲因公主要安排他为前往克鲁兹的使节团的团长,自然要亲自到托尼格尔来审视他挑出的前往帝国的队伍——谨防这位伯爵大人真带支军队前往克鲁兹。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借口,公主私下里前往位臣属的领地事实上有些不符合规矩,对她的名声也有着不利的影响,但世人皆知托尼格尔、让德内尔领地紧邻着弗拉达,她执意要从托尼格尔绕行,也不是说不通。 不过布兰心中清楚,公主殿下这次来冷杉领,恐怕就不会轻易离开了。他离开埃鲁因前往克鲁兹,对于王国内局势的影响是个不安定的因素,而至少表面上,在世人眼中公主殿下背后还是着托尼格尔人的,如果他这位托尼格尔伯爵短时间内不在王国了,那么她很可能面临着被王党再次架空的危险。 她此次来自己的领地,即是存着视察后方的心态,也是为了向外界表明和他这位托尼格尔伯爵之间紧密的关系。对于公主殿下的这些考虑,布兰开始还没想得太,只当是公主殿下是来为他辞行的,不过经由安蒂缇娜提醒之后,才明白过来。事实上托尼格尔与王室之间也是相互依存的,他不在国内的时期,他的这片领地尤其需要得到王室的认可,这关系到领地的合法性,避免被王党趁虚而入。 因此明白长公主的考虑之后,他也就默契地开始配合行事。 为此,格里菲因公主在抵达托尼格尔的第天,就为他加封了让德内尔伯爵的爵位——这其实是种补偿性质的封爵,因为托尼格尔从来不是伯爵领。本来布兰对于让德内尔没什么野心,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让德内尔和安列克最好是并入王室的领地之中,进步加强中央的权力,也可以给其他地方起个表率的作用,何况安列克拥有王国第二好的兵源——高地人(埃鲁因的主要兵源地来自于灰山地区),让德内尔则是南境除安培瑟尔之外最繁荣的领地,拥有了这两片领地之后,王室在埃鲁因就可以说是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发言权。 至于他自己,托尼格尔伯爵不过是个幌子,信风之环的那片开拓出的秩序之地本身就有南境近半大小,而等到它完全成长之后,再造个埃鲁因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其中蕴含着令人心动的矿藏与资源,让他对于经营其他领地根本没什么兴趣。 但格里菲因公主只用番势就打消了他的这个想法,公主殿下严肃地告诉他,封爵本身不仅仅是种奖励,是种认可,以他现在的地位和与她之间的关系,若是他今天没得到让德内尔伯爵这个封号,恐怕很容易引起外界怀疑,进而使得王国内的形势动荡不安。非但不能加重王室的话语权,反而只会使科尔科瓦家族威望扫地,同时也会动摇托尼格尔的合法性,布兰听完之后,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幼稚了,不得不从善如流。 而得到让德内尔的爵位之后,名义上的,他又获得了南方军团的部分指挥权,而这次扩编,事实上就是以这个名义之下来进行的。 格里菲因公主只当做没看到,只字不提此刻还在安培瑟尔带休养生息的原南方军团的归属问题,布兰也仿佛假装忘掉了这点,两人保持着默契来演这场戏,外人只当是他们两个年轻人还没搞明白王国地方势力的运作,包括王党在内,几乎没有人提醒他们这点,仿佛抱着种看笑话的心态来等着看他们出丑。但托尼格尔的内部却有不少人明白,自己的领主大人显然是得到了某种授意,准备从根子上收拾南境地方贵族——军团势力互相牵制、扯后腿的这个烂摊子了。 不过这个计划才刚刚开了个头,布兰不得不想将它放放,交给卡格利斯或者公主殿下,因为克鲁兹人给他找的大麻烦。他打断面前这位野精灵中的姐姐,直接跳过这段问道:“战争的准备方面,物资的储备方面可以稍微放缓些,如果真要和克鲁兹人开战,那也不可能仅仅是托尼格尔地的事情,公主殿下会想办法帮忙的。物资和资金侧重的重心,应当放在瓦尔哈拉上面,芙罗,如果我需要动用所有的女武神,领地能承受得起久?” “如果放慢其他方面的步伐,以黑森林内那片魔法晶矿的供给,维持年应当是没有问题的,领主大人。”精灵少女面不改色地答道。 “如果要保持在黑森林内的建设呢?” “三个月到半年。” 布兰点了点头:“收购的材料呢?” “目前只有凤凰的羽翼和歌唱之银,数量都十分稀少,至于其他领主大人想要的材料,目前还没有眉目。”芙罗看着他说道。 …… (ps:)最近这几章剧情写得比较吃力,考虑剧情时间很长,所以上传也比较晚,请大家原谅,另外看在这几天写地比较辛苦的份上,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 欲望文 第五十六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六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I 马车很快抵达瓦尔哈拉,沿着巨大的树根上的道路穿过道城门之后,在中央区停了下来;布兰看着外面的景色,边向芙罗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停下来,顺手打开车门,跳下马车,就看到不远处等在那里的小王子殿下。 “老师。” 哈鲁泽以个学生应有的礼节恭敬地向布兰行礼,他身后着尼玫西丝,另有位穿着洁白的亚麻长袍、如同古希腊女神般的人物,不过蛇发棱瞳,是头美杜莎。对于这头名叫莱丝梅卡的美杜莎,布兰也是早有耳闻,但今天才第次与之照面。 “王子殿下,这两个月以来剑术进境如何了?” 哈鲁泽脸下憋红了,讷讷地答不出话来。 看来不怎么样,布兰微微笑,拍了拍小王子稚嫩的肩膀:“不必担心,没关系的。” 这时从瓦尔哈拉数百米高的树冠层上垂下几条碧绿的藤蔓来,这些藤蔓都有手臂粗细,末端互相纠缠形成篮状;布兰让哈鲁泽、尼玫西丝和小罗曼与自己共乘篮,剩下的人则乘坐另外个篮子,他下达了个命令之后,藤蔓开始缓缓上升,小罗曼虽然不是第次乘这种交通工具了,不过还是兴奋得东张西望,她把藤篮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大呼小叫,吓得哈鲁泽紧紧地抓着框边儿,但等到了定高度之后,这位商人大小姐也紧紧地抓着框边,乖巧地动不动了。 “剑术并不是切,哈鲁泽,”布兰看着在脚下渐变渐小的丘陵与棕色的森林,继续之前的话题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过了下个月之后你就是十三岁了吧。” 哈鲁泽有些迷惑地看着自己的老师,点了点头。 “从下个月开始,我教你学魔法。” “魔法?”哈鲁泽微微愣:“我也可以学魔法吗,老师?” “当然。”布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他忽然感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发现是尼玫西丝正盯着自己,女骑士身上的伤势看来早已痊愈,今天穿了身紧身的军服,看起来英气逼人。“怎么了,学……尼玫西丝女士?”布兰问道。 “你打算教王子殿下魔法,这件事你禀告公主殿下了吗?”尼玫西丝说道。 “还没,但哈鲁泽很有魔法天赋,他在剑术途上已经浪费了太时间,何不换条路试试呢?十三岁学剑已经太晚,但学魔法才正当时,说不定他未来会成为位杰出的巫师呢,”他笑了起来,“至于公主殿下那边,我会禀告她的。” 藤篮很快升到了顶端,那里有许从中央广场上延伸出来的木质栈桥,方便藤篮中的人踏足,先步抵达瓦尔哈拉的幕僚小姐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她抱着堆不知做什么用途的羊皮纸、身后跟着蒂亚和虎雀佣兵团的其他人,而看到布兰、罗曼和芙罗,蒂亚惊喜地叫了声姐姐,幕僚小姐则在旁向他使了个眼色,布兰心领神会,问道:“他们到了?” 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他们在什么地方?”布兰追问道。 “塔妮娅女士她不喜欢太过嘈杂的地方,我把安排她在偏厅休息。” 不喜欢嘈杂的地方还会到安培瑟尔的闹市区开店?布兰不解地摇摇头:“我们先去见她。” 名义上的失主果然如期而至—— 安蒂缇娜推开扇表面有镂花图案的拱门时,偏厅内那张圆形木桌上正安然坐着位妖精女士,她跪坐在垫子上——桌面上专门为其准备了和小小的垫子,只盒子大小的茶几,上面放着同样小号的白瓷茶具,里面盛满了香茗——看到安蒂缇娜及幕僚小姐身后的布兰行人,又回过头去,双手托起茶杯,细细地抿了口,然后轻轻放下。 “议会很不满,小家伙。”妖精女士开口的第句话,就叫大厅内安静下来。 美杜莎莱丝梅卡紧盯着妖精女士胸前的银星胸针,好像被刺了下。 “本来当初就不是每个人都同意将天青之枪放在你们这里保护,是我和威廉大师想办法说服议会,才能力排众议,但现在你使得我们很被动。” “塔妮娅阿姨,这并不全是我们的过失,我想你应当明白这点,”布兰边示意芙罗关上门,边十分无辜地回答道:“当初你们可是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你们施加在天青之枪上的幻术绝不会被任何人识破的——除非那个人是某位在世的贤者,但现在那位在世的贤者还好好在艾尔兰塔呢,你们的枪却被克鲁兹人给偷走了。” 塔妮娅抬起眼皮,透过银边眼镜有些惊奇地看着他:“别贫嘴,小家伙,要不是你们拿去对付位真正的神祇,天青之枪上的幻术又怎么会消散?” “但当时茜可不在那附近,如果连点点神力的波动都经受不起的话,我看这所谓的最强幻术也未免太过名不副实了,不是吗?” “我若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罗安,你猜他会不会像是头发狂的狮子样来找你决斗,”塔妮娅被这番强词夺理的说辞差点逗笑了:“你口中的点点神力波动就毁灭掉了三座城市,还把死霜森林炸成片白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她敲了敲白瓷茶杯,问道:“这杯子不错,你这里怎么会有妖精专用的茶具,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么?” “那是光灵们用的。”布兰看了眼那茶具,顺口答道。 “和你祖父样,点也不会哄女人开心,”塔妮娅白了他眼:“议会的意思是,天青之枪是必须夺回来的。” “那还不简单,”布兰接口道:“以你们的实力,轻轻松松就能压服炎之圣殿吧,天青之枪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在这件事上克鲁兹人开始就是理亏的方,若你们出面让他们交还,想必他们不敢推三阻四。” “天真的小家伙,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塔妮娅答道:“布加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度不假,不过克鲁兹人也不容小觑,炎之圣殿控制下的土地幅员辽阔,人口众,如此大的两个势力之间的交恶涉及到系列复杂的问题,不用说战争。老实告诉你吧,小家伙,说服议会的可能性为零。” “那你们又想要夺回天青之枪,不是吗?” 布兰轻轻哦了声:“我明白了,你们又指望上我了。” 妖精女士斜着眼睛看着他:“少装蒜了,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布兰毫不尴尬地微微笑:“但塔妮娅阿姨,你也看出来了,我不可能是克鲁兹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除非有人在背后对埃鲁因加以援助。” “除了直接介入以外——”塔妮娅开口道。 “除了直接介入以外。”布兰肯定地重复道。 “说吧,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布兰早有准备地向身边的安蒂缇娜打了个手势,幕僚小姐连忙将直抱在怀里的那几卷羊皮纸展开铺在桌面上,那是几幅图纸,妖精女士将它们翻开,看完之后明白过来:“克鲁兹人的护卫舰,你想让我们帮你造这个东西?”她趴在图纸上,回过头来看着布兰,布兰点点头,而又摇摇头。 “我想让你们帮我造十艘这样的护卫舰,当然,由你们出钱;但不仅仅如此,我希望你们能在瓦尔哈拉帮我建造座大型魔法船坞,这座魔法船坞要有雷霆之年后的技术标准,至少能够建造最小的四型战列舰,船坞要有个石像鬼铸造车间,可以为船坞和港口提供至少个大队的石像鬼作为空中防卫力量,同时还要帮这座船坞训练三期船工以及配套的专业巫师。” 塔妮娅惊讶地看了他眼:“你好像很了解魔法造船学?” “略知二,”布兰有些得意地答道:“免得上当受骗罢了。” “哼,小事桩,像是这样的船坞布加的任意座城邦都有能力单独帮你建造,我们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弄虚作假,”塔妮娅随手翻布兰和安蒂缇娜视为珍宝的克鲁兹人护卫舰图纸,有些不屑地答道:“这种垃圾样的图纸也就只有你才看得起了。” “垃圾?” “克鲁兹人的技术来自于风精灵,风精灵的魔法战舰技术是由谁传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布兰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布加的工匠巫师能有这份底气,沃恩德魔导技术的两极,其中极此刻就在他面前了。他轻轻吸了口气,问道:“难道说你们能帮我们建造型战列舰?阿卡加斯之龙级?” “咦,你怎么知道阿卡加斯之龙级?”塔妮娅有些惊讶地问道:“当然不可能。” 阿卡加斯之龙级是布加从冷月之年开始在建的最新型战列舰,也是未来石板战争中的革命性的主力舰,布兰当然没指望过,不过是随口说而已。他又问道:“那么旧些的呢?” “也不可能。” “护卫舰呢?” 塔妮娅摇摇头:“小家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银色议会独善其身,肯帮助你已经是破例,想要说服那帮老家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帮你建造魔法船坞,也只能采用风精灵或者克鲁兹人的技术。至于石像鬼,反正已经是在第二次圣战之前就已经外流的技术,倒不会有太大困难。至于其他的,你别想太。” “哎,”布兰叹了口气,仿佛早料到如此:“既然如此,塔妮娅阿姨你又何必燃起我的希望呢。” “因为你是个笨蛋,”妖精女士没好气地答道:“我们虽然不行,但有人可以。” “谁?” “哈泽尔人,哈泽尔人是克鲁兹人的死敌,要是有朝日你真的在帝国的对立面,我可以想办法给你联系他们,想必那些自大的矮个子会乐于帮助你们成为帝国南边境上的心腹之患。”她看了布兰眼,答道:“你不会看不起他们的技术吧?” “当然,当然看得起!”布兰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大喜过望,开玩笑,魔导技术的两极之,他怎么敢看不起,只不过哈泽尔人甚少和外界接触,他没敢去想罢了。 塔妮娅拍了拍图纸,又问道:“所以说,这就是你全部的要求?” 布兰马上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塔妮娅阿姨。我自然不可能带着十艘护卫舰去帝国夺回天青之枪,之前的这个要求只是我们合作的前提,作为对于我夺回天青之枪之后,帝国可能对于埃鲁因展开的报复的防范。而我要去夺回天青之枪,这本身就是件困难的任务,我需要得到你们毫无保留的支持才行。” 妖精女士副我早料到你会如此说的神色看着他,说道:“你不会想说你要去帝国夺回天青之枪,必须要条战列舰才能做到吧?” 布兰尴尬笑,显然被说中了心事,他赶忙摇摇头道:“自然不会,我只是想要些小东西而已,塔妮娅阿姨。” 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之后,之后的讨论则显得轻松许,当然这种轻松是相对于某方来说的,当两个小时讨价还价的过程晃而过时,布兰心满意足,塔妮娅脸色则显得不怎么好看。“你祖父要有你半精明,也不至于混到最后那个样子。”这是某位妖精女士的原话,当然她虽然显得十分不满,还是接受了布兰挽留她参加瓦尔哈拉举办的晚宴的请求,毕竟双方都很清楚,这些交易对于布加来说不过是九牛之毛而已。 而当安蒂缇娜跟着布兰从瓦尔哈拉城镇大厅的偏厅走出来时,还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还在梦中,她虽然早已见惯了大场面,但还是不太确信地低声向布兰开口问道:“领主大人,塔妮娅女士真的答应送我们千具石像鬼?” 布兰点点头。 “还有三百具钢铁傀儡?” 布兰再点头。 “还有以太龙?” 布兰大概是猜出了自己这位幕僚小姐的想法,他回头答道:“我们这不过是帮布加人处理存货罢了,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是早就落后的技术,每年积压在仓库里,需要源源不断支付维护的费用,就算是报废也要花上大笔钱,反倒是送给我们,他们比较赚,毕竟又不是白送的,我们还得去帮他们卖命呢。” “可那是石像鬼啊,领主大人,早些年在埃鲁因,要是哪位贵族在自家的城堡有头石像鬼作为守卫,那都是无比荣耀的事情。我们竟然下拥有了那么,真是不可思议。”安蒂缇娜几乎无法想象,这些东西,竟然都只是布兰口中布加人急于处理的报废品,仿佛直到这刻,她才对那个传说中银色国度的强大有了个直观上的认识。当然,她也对自己领主大人的狮子大开口有了强烈的认识,要换做她绝对不敢和布加人漫天要价。 不过事实上比起对于这些东西来,布兰在意最后的那小小的交易,他希望塔妮娅出面帮他收集些瓦尔哈拉所急需的特殊材料,若论这个世界上收藏品的丰富程度,恐怕还没有人比得上银色联盟的那些白胡子巫师们。 安蒂缇娜好会儿才从晕乎乎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小声问道:“领主大人,接下来我们去?” 布兰点了点头。 “克鲁兹人给我们找麻烦,我们自然也要给他们找点麻烦,”他答道:“走吧,我们去见见莱纳瑞特皇子。” 两人前后离开偏厅,在他们身后哈鲁泽王子正想要跟上,却被把拽住了胳膊,小王子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抓住自己的美杜莎莱丝梅卡,问道:“莱丝梅卡姐姐,你有什么事吗?” 莱丝梅卡竖起指头放在唇边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嘶嘶地小声问道:“那位伯爵大人就是你的老师?” 哈鲁泽点点头。 “他支持你当国王么?” 哈鲁泽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当国王,莱丝梅卡姐姐,不过你可别告诉姐姐,她会骂我的。” “好吧,小家伙,”莱丝梅卡拍拍他的小脑瓜:“不管你想不想当国王,你可定要抓紧你这位老师,在你们这个小小的国家里,恐怕没有人能比他有能耐啦。” “怎么了,莱丝梅卡姐姐?”哈鲁泽有些不解。 “没什么,”莱丝梅卡忽然问道:“小王子,你能不能让我和你起去出使那个什么帝国?” “你不是不想去么,莱丝梅卡姐姐?” “我改主意了。” “哦,”哈鲁泽哦了声:“我想应该可以,我可以自己挑几个人随行的,我让温泽夫人留下好了。” “谢啦,小家伙。”美杜莎莱丝梅卡用分叉的舌头舔舔嘴唇,有些古怪地看着布兰离开的方向,“竟然能使得动布加人,可真有意思。”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I 欲望文 第五十七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七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II 布兰为莱纳瑞特皇子安排的居所位于瓦尔哈拉东面,段由树干挖空形成的宫殿之中。这是瓦尔哈拉的其中项能力,只需要在城镇大厅支付魔力,这座树之要塞就能在内部生成数量不限的空洞,当然,想要将这些空洞变成房间,还需要装饰与布置陈设,布兰让安蒂缇娜与奥德姆起仿造冷杉堡设计了这座宫殿,作为瓦尔哈拉的客房。如今这座豪华的客房由克鲁兹人的皇长子独占,客房外面无论白昼黑夜都有克鲁兹人的折剑骑士轮班守卫。 这些折剑骑士大数都认识布兰,经过通报,在得到莱纳瑞特首肯之后,他们便恭敬地引他入内。这座宫殿的入口布置得十分巧妙,它位于座露台上,由条藤蔓构成的小径连接;这条小径另端连接着上面树顶广场的第二层,入口十分偏僻,还有树精灵射手把守;在露台的正前方,是这棵巨树往上方延伸的主支干,那个方向驻扎有树精灵射手的哨所与隐藏在枝桠之间树屋,但透过枝干两边繁茂的树荫,仍旧能够眺望东面云雾之中群山的风貌,可以说既兼顾了安全,又不妨碍此地的主人欣赏美妙的风景,正是个绝佳的设计。 在入口处,有生满了碧绿叶蔓的藤条从树壁上垂下来,仿佛形成道帘子,后面是这间宫殿的正厅,这个正厅也是半露天的,在大厅上方有枚巨型的水晶,可以将外面的光滤进来,让阳光或者是月光倾洒在大厅中央的魔法喷泉上,让闪光的泉水在卵石上淙淙流淌。布兰和安蒂缇娜走进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克鲁兹人的皇长子在泉水边,低头看着闪着金色碎光的水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莱纳瑞特殿下,住得可还满意?”布兰走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来问候道。 莱纳瑞特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点了点头,但没答话,只等着他们开口。 这家伙还是如既往的闷,布心想。他主动开口道:“莱纳瑞特殿下,风精灵已经在四境之野开启战端,金鬃狮人也在汇聚大军,圣战可以说已经拉开序幕,不知道殿下对此有没什么看法?” 圣战开始,白银女王就不得不倚重于帝国内的军人贵族,而这些贵族,大部分都是支持皇长子的。莱纳瑞特听了默默地点点头,开口问道:“按照惯例,炎之圣殿应当召集各国使节前往鲁施塔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伯爵先生,被任命为使节团团长。” “莱纳瑞特殿下在托尼格尔也住了段时日,应当不会不想回到帝国吧?” 克鲁兹人的皇长子抬起头,用浅蓝色的眸子看着他,那淡漠的目光仿佛在说,莫非你小小个托尼格尔伯爵也想插手帝国的嗣位之争? 布兰摊了摊手,微微笑道:“殿下,并非是我想要火中取栗,实是迫于无奈,我无意插手克鲁兹人的内务,尤其是最为麻烦的皇统之争。但而今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想点办法,以求自保——这件事对你有利,对我有利有弊,因此我希望从您这里得到点建议。” “什么建议?”莱纳瑞特问道。 “首先我想要知道,在帝国,有哪些人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 莱纳瑞特眉头微微皱了下,仿佛在考虑这次会面的价值,考虑了片刻,他向布兰打了个手势——那手势的意思是:‘请到里面来说’,然后转身向书房方向走去。布兰仿佛早料到如此,带上安蒂缇娜跟了上去。几人路来到书房,书房中有几只光灵正等候这位皇长子的吩咐,莱纳瑞特让它们布置好房间,放上红茶与点心——这些光灵虽然也听布兰的命令,不过布兰性子很好地等待这位克鲁兹人的皇长子行使自己的权力,虽然他的权力也仅限于在这座宫殿之内。 片刻之后,等到几只光灵晃晃悠悠地飞出房间,克鲁兹人的皇长子才郑重地答道:“伯爵先生,奥克塔薇尔家族是我的妻子所在的家族,路德维格公爵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我。” 布兰还真没想到这位皇长子殿下年纪轻轻竟然就已经有妻室了,不过这种政治联姻在沃恩德就等同于队,奥克塔薇尔家族可以说与莱纳瑞特荣俱荣,损俱损,那么路德维格公爵在克鲁兹帝国可以算是皇长子完全可以信任的那类人。“还有呢?”他继续问道。 “诺纳家族是我的同盟。” “这是怎么回事?”布兰问道。 “老伊诺恩侯曾公开反对先王传位于母后,因此和我母后结下仇来,这种仇恨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化解,因此最热衷于让母后退位的,就是诺纳家族。我和诺纳家族有秘密约定,伊诺恩侯爵承诺将伊诺恩部分矿山股份让利于我,并毫不保留地支持我夺取皇位。”莱纳瑞特平静地答道。 布兰恍然,难怪曼格罗夫之前那么着急从帝国赶来托尼格尔。帝**团分为四,现任伊诺恩侯曼格罗夫就是黑之军团的军团长,除此之外青之军团掌握在维罗妮卡身后的艾瑞希克家族手中,与皇室有血亲关系的奈杰尔家族则控制着哈泽尔边境上的白之军团与圣奥索尔方边境的赤之军团。这三大家族,就是北方军事贵族的典型代表,这些军事贵族的态度普遍偏向于皇长子继统——但这只代表着种态度,按照莱纳瑞特的话说,这里面真正肯出力的应当只有诺纳家族。 布兰记下这点,继续问道:“还有么?” “老宰相尼德文。”” “尼德文宰相?”布兰吓了跳,几乎有些不敢确信般再问了遍。克鲁兹帝国老宰相尼德文,这可不是般人,他现今应当已经超过百五十岁,是帝国的三朝元老,百年前正是在他的帮助下当时的克鲁兹皇帝才重新从圣殿手上夺回权力,若说这个时代克鲁兹人还有什么传奇,那就应当是这位宰相大人。 而以他的身份和智慧,或者直白些说这样的老狐狸,岂会轻易选择队? 布兰狐疑地看着这位克鲁兹人的皇长子殿下,莱纳瑞特则徐徐答道:“母后宠信帕鲁特家族,其实是为了利用地方贵族的势力来打压朝堂上的其他势力,北方的军事贵族甚少插手政务,因此她的目的世人尽知——无非是宰相和圣殿。宰相明白母后对他全无好感,所以天然不会在那方。” “但也未必会在你方。”布兰心想,帝国有的是皇子与公主,还不至于少了个皇长子就要绝嗣;不过这位皇长子至少有点没说错,那就是不管选择那位皇子公主继承大统,老宰相都不可能和白银女王到边。 这就够了。 他默默估算了下,莱纳瑞特说的这三方势力,分别来自于王室远亲、军事贵族与般贵族之中,其中最铁杆的方应当是奥克塔薇尔家族的路德维格公爵,诺纳家族次之,老宰相尼德文则只能视作个潜在的盟友或者说只能看做不是个敌人。布兰还记得,自己可是把帝国当朝宰相的千金、这位老宰相的宝贝孙女儿得罪了个够呛,所以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 克鲁兹帝国明面上有几股力量,王室,军事贵族,地方贵族与圣殿—— 这四股力量基本上控制着帝国的大部分土地、人口与资源以及军队,帝国的土地、人口与资源对于布兰的意义都不大,对他的计划来说最关键的是军队。帝国的军队之中,四个传统军团为军事贵族把持,王室通过联姻的手段掌握着其中两个。而各个地区的巡查骑兵、地方戍卫部队则直以来是地方贵族的传统势力范围,这其中还包括了新兴起的海军,然而地方贵族又分为二,王室与圣殿的影响力在其中各占其,王室主要与北方的自治大公国关系加紧密,圣殿则主要影响南方的大小领主;而最后,圣殿本身还拥有股不容小觑的军事力量,其中就包括了克鲁兹人最精华的那部分军队,比方说主教团与炎眷骑士团。 布兰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漏了什么东西,“维罗妮卡呢?她不是也应当支持这位皇子殿下么?”他抬起头,有些奇怪地向莱纳瑞特提出这个问题。 克鲁兹人的皇长子看了他眼,摇了摇头:“伯爵先生,老师她支持我,是因为出于军人的荣誉和正义感,但老师身后的艾瑞希科家族,未必会在我方。” 布兰听了之后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莱纳瑞特之前提到的那些名字,甚至包括北方的军事贵族们,顶称得上是个合格的政客,但这位女军团长,才是真正的军人与帝国的骑士。 他敲了敲指节,边开始分析起来,边对莱纳瑞特答道:“我大概已经听明白了,皇子殿下,那我们现在来确定下,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在布兰心中,最希望看到的当然是这位皇子殿下直接返回帝国,拉上他的这些支持者与那位女皇陛下分庭抗礼,这样做最轻微的结果也是政变,但可能的结果是场内战,当然这个念头他也就是想想而已,这位皇长子不是笨蛋,他的那些支持者也还没有受到弱智光环的影响。 个计划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取决于他们现在掌握的力量,个乞丐不会贸然异想天开以成为位国王为目标,农夫的远景规划半是要包上几亩地,而不是成为家财万贯、纵横四海的巨商。而布兰给莱纳瑞特定下的目标,是自保。 “自保?”克鲁兹人的皇长子细细地咀嚼着这个词:“自我保护,先保证我在帝国内的支持者不会被我母后扫除,这样的意思么?” 妈的,这真是妖孽,布兰心中忍不住暗骂声。虽然他对于这位皇长子殿下的英明神武,在历史上早有耳闻,但真正与之对面时,还是忍不住产生了种智商被对方碾压了好几个层次的感觉。这个方案可是他和安蒂缇娜、卡格利斯讨论了好几次,最后才确定了细节,拍板决定的,没想到对方才听了个名目,就猜到了他们的意思。 白银女王定下统沃恩德这样宏大的目标,她要做的必然是首先收拢军队;可以想象,她肯定会首先拿诺纳家族开刀,而她之前打压北方贵族,也是为了这天而作准备——军事贵族们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荣俱荣、损俱损的道理,那位女王陛下要对付它们,唯的手段就是利用和平的时期削减军队,削减这些贵族手上的力量。但圣战的提前到来,却让白银女王不得不放开对于北方贵族们的约束,因为她很清楚,她在帝国内还有很反对者,如果她在圣战之中失利,那么这些躲在暗处的反对者就会齐跳出来逼迫她退位。 她在帝国已在位四十年,按照早先的约定,她早已应当让出王位,她要继续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就必须要提升自己的威望,让自己拥有个名正言顺恋栈不去的理由。 这个最好的理由,就是她能带领克鲁兹人走向胜利。。 而这就是布兰和皇长子的机会,只是这个时候非但不能出来反对那位至高者,还必须收拢手脚,尽量不给她抓住犯错误的机会。莱纳瑞特能掌握的军队明面上看只有黑之军团,外加北方德维格公爵可以影响的地方贵族势力,但事实上白银女王能掌握的军队亦不太,不过赤、白两个军团而已。 但比起这位皇长子来,她的潜在的敌人,她和柯克家族交恶,和圣殿交恶,和宰相交恶,艾瑞希科家族据说和花叶领走得很近,想必不会铁了心支持这位女王陛下,相反,他们虽然不是皇长子的忠实盟友,但却不乏化敌为友的机会——因为至少他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布兰给予莱纳瑞特的提议是,先以他的名义将他在国内的势力暗地里联系起来,互为援助,然后深深地藏在暗处,这就是自保的手段。自保,本身就是种防御,然而防御也是为了反击。这场圣战对于克鲁兹帝国来说是个难以名状的漩涡,圣殿想要取胜,白银女王也想要取胜,但圣殿不愿意为白银女王作嫁衣,而想必那位帝国的至高者也是样的想法。 而地方贵族们,亦是各怀鬼胎,有女王的铁杆支持者,也有圣殿的簇拥,当双方互相角力的时候,皇长子拥有的势力就成为了其中举足轻重的力量,如果他选择沉默,那么白银女王整合帝国力量取得圣战军事胜利的计划,可以说就失败了半。 面对这种情况,不出意外老宰相尼德文会冷眼旁观,而地方贵族的态度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迥异。 因为个十分简单的道理。 个新登基的皇帝陛下,与个统治了帝国四十年的铁血女王,在执政能力上所拥有的威势是完全不同的,没有任何地方贵族会喜欢个过于强势的皇帝陛下,这在沃恩德是个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因此他们最终会偏向谁,这不言而喻。当女王陛下的威望随着战争泥潭的日益深陷而天天减弱时,那么逼迫她退位的声音终有日会在所有贵族之间达成共识。 到那个时候,莱纳瑞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帝国,接受贵族们的拥簇。 这就是最后的反击。 当然,现阶段的自保对于布兰来说也有好处,他要去帝国夺回天青之枪和茜,可以想象他的敌人应当有女王陛下与炎之圣殿。因此他最不愿意看到是个完全统的帝国,无论是在白银女王还是在圣殿的名义之下,因此他要做的就是维持帝国纷乱的现状,借助方的对立,为自己谋求机会。而同时,莱纳瑞特那些在北边的盟友,也可以为他提供必要的庇护,比方说为他安排条安全地逃出帝国的渠道。 在这点上,他与这位克鲁兹人的皇长子拥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 莱纳瑞特仔细听完安蒂缇娜的分析,默默点了点头,他最后看向布兰,目光终于不再那么冷漠。他思索了片刻,才开口答道:“伯爵先生,感谢你的坦率的提议,我想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假若有天我登上王位,那么今天你我的友谊将成为个珍贵的见证。” 布兰微微笑,心中总算松了口气:“那么合作愉快,皇子殿下。”他答道。 莱纳瑞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算作示意,不过板着的脸没有丝毫松动,他考虑了片刻,忽然说道:“作为朋友,我有些私人的建议可以告诉给伯爵先生。” 布兰微微愣,问道:“什么建议?” “我很清楚我母后的性格和为人,你那位属下在她手上,她定会以你和埃鲁因来胁迫她就范。我想伯爵先生,如果你那位属下的内心世界不是十分的坚不可摧的话,你最好作出些动作,给她点信心才行。”皇长子淡淡地答道。 这位皇子殿下果然早知道了自己前来这里的真实原因,布兰心中想到,但他也立即反应过来莱纳瑞特皇子提供给他的这个信息十分坑爹,他想了下,觉得以那位女王陛下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十有**真会这么干,想到这点,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趟来得还真不算亏,忙对这位克鲁兹人的皇长子点了点头:“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万分感谢。” …… (ps:)纠正下,昨天第五十五幕应该是第五十六幕,今天先发第章第五十七幕,等会还有张。希望大家看得舒心,也希望大家捧场,砸月票。(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幕 使节团的准备工作 III 欲望文 第五十八幕 出发!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八幕 出发! 霜降之月的最末几天,室外的天气已经冷到足以叫人牙齿打颤的地步,在敏泰和沙夫伦德带的落叶林难逃萧瑟的景色,树干开始变得光秃秃的,地上自从秋暮以来就落上了层厚厚的枯叶,仿佛颜色灰败的地毯,层层叠叠铺在树林之间。稍微偏北些的地区甚至下了几场小雪,虽然还不至于银装素裹,但至少也预兆着剑之年冬天的到来。 这是年当中最不适合开始场战争的月份,然而偏偏圣战以此为期拉开序幕,历史总是如此不讲道理,有时候比故事中描述的还要异想天开。 在冷杉领,片肃然的战争氛围之中,唯有男爵城堡外的黑松林还挺拔长青,只是林冠之间渗着幽幽的墨色,仿佛整个树荫都是头盘旋在头顶上的鬼怪,寒风从松树尖端呼啸而过时,发出呼呼的怪响,令人寒毛直立。托尼格尔的客人们在庭院中的树林下跺着脚,搓着手,望着这鬼天气满腹牢骚,他们大衣着光鲜,满身来自于那些大城市的习气,看起来就不像是这个地方的本地人。十几辆马车并排停在庭院外,漆黑的车身上绘满了各式各样的徽记,每个徽记都代表着个家族光辉的历史,这些贵族来自于埃鲁因各地,他们中大还是头次到托尼格尔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他们来这里只为个目的,出使克鲁兹。 这也是冷杉堡难得热闹起来的时节,虽然不管它的主人愿不愿意接待这些客人。 出使克鲁兹帝国的使节团虽然名义上是由布兰担任团长,并可以任意挑选随行成员,但个古老的传统使得使节团内必须有些固定的人员席位,这些席位正是布兰无法指定的。其中王室的代表是位,哈鲁泽王子就将作为这个代表代表科尔科瓦家族出使,另外他还可以挑选两位使女,位侍从以及位随行的骑士,在这个原本的名单上有温莎夫人、西格尼夫人——这两位王子殿下在冬爪堡时的两位乳母,不过哈鲁泽临时要求布兰将温莎夫人换成了美杜莎莱丝梅卡,还叫布兰怀疑了好阵这位王子殿下是不是到了年纪、**萌动了。 至于他的侍从是个来自科尔科瓦的年轻人,布兰之前没听说过,想必是王室内部的成员,而随行的骑士自然是尼玫西丝这位公主殿下最信得过的人选,不作第二人考虑。 而除了科尔科瓦王室之外,按照圣殿的约定——埃鲁因的前王室,西法赫王室也应当派出位代表,不过这位代表自然不可能千里迢迢越过安培瑟尔旅行两周来这里和他们会合,公主殿下的兄长之前就已经来信告诉他们,人选他已经选好,那位使节和他的随行人员会在灰山领和他们会合,因此请叫他的妹妹和这位伯爵大人不用太过担心。 随后,四位公爵——维埃罗、戈兰—埃尔森、兰托尼兰、卡拉苏,以及三位伯爵——雅尼拉苏伯、燕堡伯爵和灰山伯爵,外加位巴尔塔侯爵,还各有位代表。本来应当还有安列克和让德内尔的代表,不过现在这两个领地已被削除,并入王室领地,并入托尼格尔,安列克家族人丁稀少,在安培瑟尔战后基本等于灭族,而让德内尔伯爵极其家族现在还在玛姬坦的地牢里吃着牢饭,自然也就不可能派出什么代表了。 四位公爵中,维埃罗大公直接派出了自己的小女儿、托兰尼兰大公的使节直接就是艾柯、卡拉苏大公派来了个肉球,据说是他的二儿子,而至于戈兰—埃尔森大公则也遣来了位女儿,不过还是个七八岁的小萝莉。雅尼拉苏伯爵是银狮子会的信徒,没有娶妻,自然也就没有子嗣,他派来的是名他看好的士官,是个干劲十足的年轻人,而灰山伯爵的使节样也没有到托尼格尔,自然也是和西法赫的使节起在灰山领等着和他们会合。 最后燕堡伯爵的使节选择上还出了点小小的波折,因为燕堡伯爵早就音讯全无,霜降之月中旬的时候达勒男爵自己派来了个使节,结果直接被发怒的公主殿下给直接赶了回去;最后迪尔菲瑞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担任燕堡的使节,来可以让炎之圣殿对她这个燕堡未来的继承者留下印象,二来可以挫败达勒男爵的阴谋,布兰考虑到她的身体因素,特意给她专门单独准备了辆较大的马车。 这些贵族子嗣大又有自己的随从,少则人,则三人,因此加到起,就是支二十来人、五六辆马车的臃肿队伍,但若以为这支队伍就已经足够庞大,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布兰很快发现这个队伍中竟然还有些自己意想不到的客人,其中之就是玛格达尔公主,作为安妥布若的公主殿下,她自然必须代表自己的公国去出使克鲁兹——本来帝国方面以为她已经身殒在安培瑟尔的战争中,所以谕令也是传达到公国内,希望公国能指派另外个使节前往克鲁兹,但这个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这位修女公主耳朵里,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执意要作为安妥布若的使节出使帝国,并且还私下和安妥布若的王室通了信,布兰自然也就拦不了她了。 毕竟这位公主殿下是在托尼格尔养伤,而不是被软禁,他也没理由限制她联络外界的**。 而另外位不速之客,现在正在布兰面前呢。 此刻布兰正没好气地盯着在自己面前,穿着厚厚的毛皮大衣,踩着长靴,戴着手套,还围着围巾,带着熊皮帽,张小脸蛋几乎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的商人大小姐,又看着她用小手拽着的大箱子行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好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又是打算干什么?” “跟布兰起去帝国啊,我还没去过呢。”小罗曼抬起下巴,从围巾下面露出小嘴巴来,呵着白蒙蒙的雾气,理所当然地答道。 布兰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明白这点,可我早已说过,使节团已经没有名额了,再说了,你似乎已经不记得了,我让你乖乖留在托尼格尔,把自己寄存在安全的地方,别让我担心,明白了么?”他忍不住扶额头,这家伙明明昨天还答应得好好的,告诉她使节团已经没有名额了,让她乖乖留在领地,辅助安蒂缇娜,她当时明明答应得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占用使节团的名额。 等等,布兰忽然僵在了那里,反应过来,瞪着这位大小姐:“哦,该死的,你又和我玩文字游戏!” “没有啊,”小罗曼往自己手上呵了口白气,笑**地答道:“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噢。” “名正言顺你个头啊,”布兰把楸住她的脸蛋:“你给我乖乖听好,留在托尼格尔,那里都不准去。” “呜呜呜哇哇哇,”小小罗曼好久没被布兰这么给扯脸颊,痛得个劲直眨眼睛:“我我我是真的……布兰,你你你快放开……” 布兰捏着商人大小姐的脸蛋捏了好会儿,但看她个劲地直挥手,想要从他手上挣脱,嘴巴上却始终不松口,又忍不住有点狐疑起来——这可不符合这位大小姐的脾性,他忍不住松开手,疑惑地问道:“好吧,告诉我,你究竟要去帝国干什么?” 小罗曼揉了揉发红的脸颊,露出副凶巴巴的神色来:“我可是受炎之圣殿邀请,作为七海商会的会长,炎之圣殿尊贵的客人,前往克鲁兹帝国去参加圣战的典礼呢。” 她故意重重地读出‘尊贵的客人’这个词,然后把请柬交给布兰看,布兰打开那羊皮纸的信笺看,差点眼前黑直接头栽倒在地上。炎之圣殿的确是在每年大型庆典、或者是圣战开幕动员这样有纪念意义上的典礼上会邀请些和他们有密切合作的著名商人、诗人甚至是各个领域的艺术家、学者前往参加观礼,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份名单里竟然会有罗曼——自己这个看起来就有些迷迷糊糊、不太靠谱的未婚妻。 他忍不住把那封信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最后确认那信上的魔法封蜡是真的圣殿徽记确认无误之后,才不得不承认,这东西看起来好像不是伪造的。 他抬起头看着罗曼,仿佛看着个外星人似的:“你什么时候生意做到这么大啦?” “很早啊,今年丰收祭典的时候炎之圣殿就邀请了我呢,不过那时候是去安培瑟尔,我已经去过了,就不想去了,点都不好玩。”小罗曼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仿佛炎之圣殿的邀请在看来就是请她去旅游的样,去不去全凭心情。布兰差点直接喊声大小姐我给你跪了,炎之圣殿这种邀请名流的传统在游戏之中就直存在,那时候埃鲁因玩家中有些著名的商会,直到第二纪元之前,那些背后往往有各大赞助商背景的玩家商会都会为了这样封邀请信而打破头,有几次甚至差点引发了商会之间的战争,至少布兰见过的就有好几次。 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布兰仔细地看着自己这位神通广大的未婚妻,怎么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类似于玛莎的女儿之类的外挂类的东西在作祟。 不过最后还是旁的安蒂缇娜给他解了惑,原来**中出产的许物资包括些珍贵的魔法材料和魔法水晶,都是炎之圣殿急需的战略物资,尤其是在圣战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是如此。托尼格尔在这年以来的大宗出口早就使它成为了炎之圣殿眼中的重要合作伙伴,因此罗曼这个七海商会名义上的会长在圣殿方面受重视,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布兰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商人大小姐开了外挂,要知道要成为可以与炎之圣殿对等贸易的贸易商,可不仅仅是有货源就可以的,还需要相当广泛的人脉网络,他不用思索也能猜出罗曼应当是走了安培瑟尔那些商会的关系网络,但至于她怎么做到的,这就有些离谱了。 因为这点在幕僚小姐看来也只能用奇迹来解释。 “我可以去了吗,布兰。”小罗曼捂着脸,可怜巴巴地问道,但声音里明明就透出股小得意来。 “随便你——”布兰没好气地答道,他感觉自己在这位小小的未婚妻面前,作为伯爵大人的智商和存在感已经被严重的贬低了,这使他感到十分的受伤。 “那布兰,帮我准备辆马车,我要我平时用的那辆,上面有可以放木炭的烤火炉。” “没有,乖乖到我马车上去!” “哦!” 打发了罗曼大小姐,以及那个纵宽高几乎等长的、直想上来和他套近乎的、卡拉苏大公的二儿子,布兰好不容易从那堆公子哥儿、大小姐们的圈子里脱出身来,他走到车队边,正好看到芙罗捧着部记事簿从城堡方向走出来,他看到这位野精灵姐妹中的姐姐,就明白她去准备的事恐怕已经办妥了,赶忙向她打招呼道:“芙罗!” “领主大人。” “布伦希尔德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吗?” 野精灵姐妹中的姐姐点点头。 “很好,”布兰心中总算出了口气,他这次出行可不真是带着这群大小姐、大少爷们出去旅游的,那不过是表面的幌子罢了。何况格里菲因公主指认他作为使节团的团长,还任命他为南方军团的军团长——这个任命在早些时间抵达——显然就是为了让他从托尼格尔领地内抽调精锐,组建起这支使节团的随行卫队来。 这是个默认的传统—— 在圣战开始之前,帝国召见下属各个王国、公国的使节,从第次圣战开始就已经成为惯例,时至今日,这已经不仅仅是炎之圣殿确认参战成员的信心、或者说作战争动员的种手段,也成为下属各个属国互相之间攀比、以谋求炎之圣殿治下各成员中高地位的种途径。在这个使节团中,首先是各个贵族家族勤见帝国至高者的代表,这本身就代表着种恭顺的臣服,也是从属国向圣殿宣誓效忠的种方式,当然,这种勤见毕竟没那么**裸,显得稍微含蓄些。 而另方面,则是与使节团随行的卫队,圣战毕竟是场战争,各国都需要向炎之圣殿展示自己的力量,以获得在战争之中甚至是之后相应的地位。而这个使节团的卫队,就是种展示的手段,通常来说,使节团的卫队都是各国最精锐的力量,代表着这些公国与王国的最高水准,也是贵族与王室的脸面。为了维护这种脸面与荣耀,这些使节团的卫队甚至会在克鲁兹帝国互相攀比,起冲突,当然,这种冲突很少真的会有人流血,只不过丢脸的方在回国之后半日子不会很好过就是了。 在历次圣战中最强盛的支使节团卫队,应当是来自于帝国西方的黑鸦公国的卫队,这个公国同时与哈泽尔人、与大地圣殿毗邻,公国虽然接受炎之圣殿信仰,但领内大部分住民都是半兽人与兽化人,民风彪悍,而且贵族阶层也十分尚武,当时他们派出的由熊战士组成的卫队,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质量上都碾压了各国的卫队,不过倒霉的是,他们碰上了那个时代的埃鲁因人。 那次圣战中埃鲁因人派出的使节团恐怕可以算得上是历次圣战当中最寒碜的次,除了贵族的代表之外,使节团由白狮军团的士官们组成,共就不到二十人。不过问题在于,这支二十人的卫队,他们的卫队长是大地剑圣达鲁斯,副领队是秘银堡的学者图拉曼,就这两个人,就横扫了甚至包括克鲁兹人在内的所有人。 至于那后来布兰那个大名鼎鼎的祖父如何成为联军的元帅,那又是另外个故事。 使节团卫队是埃鲁因的脸面,而托尼格尔现在俨然是整个埃鲁因具有最强战斗力的个领地,因此公主选择布兰作为使节团的团长,王党们虽有异议,但也不敢过于反对。而至于布兰和公主殿下,这两位心怀鬼胎达成默契的搭档正好借着这幌子明目张胆地往这个所谓的卫队中塞人手,至于这些人最终是去克鲁兹干什么的。 那可就不好说了。 布兰从芙罗手上接过记事簿,随手翻看了眼,然后抬起头看着整个车队,轻轻说了句:“那就出发吧,我们克鲁兹见。” 末了,他又低声补充了句: “圣战,我来了。” …… (ps:说好的第二,顺便求下个月的月票啊同学们。另外帮黑子那边投下月票吧,帮他保住下分类第六。)(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幕 出发! 欲望文 第五十九幕 使节团的最后两个成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十九幕 使节团的最后两个成员 布兰第刻踏上灰山的土地时,心中就有种真切的感觉——‘wio’,群山像是直插天际的獠牙——山民用他们的语言如此形容这片北方的山脉,对于那些险峻锋利带有灰色石灰质峭壁的山峰来说,无疑是最为精妙的修辞。弯折起伏的山脊将遥远的天际线变得同样曲折,头顶上是浅灰色的天空,脚下是茫茫无垠的深谷,阳光倾泻在山谷另侧的峭壁上,同样刻下他们所身处的山峰的阴影,山涧中远远地盘旋着某种不知名的猛禽,时而发出的尖利嗥叫远远近近地回荡在群山之间。 小王子小声告诉他们那是灰隼,种只栖息于灰山的猛禽,布兰才想起来,这儿离哈鲁泽的故乡已经很近了。 假若目光可以越过茫茫群山,仿佛就可以看到布累人世代生存的低地,和往北望无垠的大平原,平原上有零散的丘陵与黑松林地,还坐落着座巨大的王都。他问小王子当初出逃时是不是也选的这条道路,小王子说是,不过那时候他们是乘马车趁夜离开,在漆黑的夜色下进入灰山,心情忐忑不安,伸手不见五指的群山像是沉睡的巨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现在和老师在起,自然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小王子的话把大家都逗得笑,马车内温暖如春,除了布兰和罗曼之外,还有玛格达尔、迪尔菲瑞和尼玫西丝,其中修女公主和伯爵小姐本来就是这辆马车的主人,而至于商人小姐和小王子殿下则是挤上来的——倒不是某位大小姐没有自己的马车,只不过迪尔菲瑞的马车上有特质的木炭火盆,所以这位鬼鬼祟祟的大小姐开始就惦记着这点,想方设法哄骗心软的伯爵小姐把她们给邀请上了车。 好在伯爵小姐对此点也不介意,她倒是高兴能几个人陪她聊天,小罗曼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故事——其中大部分都是编造的——倒也趁了迪尔菲瑞的心,于是两人没久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只有玛格达尔公主只个人在旁边带着浅浅的微笑听着,仿佛也没有要介入话题的意思,只偶尔在被询问到时才开口,不过每言必有物,尽显出炎之圣殿的修女公主的风范。 马车骨碌碌地行驶了会儿,车厢上传来敲击声,布兰打开门,股冷风从外面灌进来让车厢内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让几位女士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当然唯有尼玫西丝例外,女骑士按着黄铜剑柄坐在哈鲁泽身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正在细数马车窗帘上的流苏。 马车车门外露出尤塔张沾满风霜的脸,这位前女佣兵团长、现任白狮卫队队长坐在马背上与马车并行,看到布兰开门后微微俯对他说道:“领主大人,前面到提斯科堡了。” 原来已经到了。 布兰让马车放慢车速,然后跳下马车,关上车门。他脚踏上灰山的土地时,心中就忽然生出种真切的感觉,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为止第次越过安培瑟尔,来到这片北方的土地上,他好像下就记起了和大家起在这片土地上奔走奋斗的情形,忍不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马车,但透过雾气蒙蒙的车窗却看不清楚车窗后面那张脸孔上的神色。这个时候女佣兵团长已经从后面给他牵来匹战马,他默默接过尤塔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然后顺口问道:“怎么样,还习惯吗,这北方的土地?” 尤塔有些惊讶于自己领主大人好像主人样的口气,她擦了擦眉毛上的霜雪,摇摇头用有些好笑的口气道:“大人,我可是比你熟悉这片土地。” 布兰微微愣,回过头看着自己这位属下,好像才想起自己从没过问过他们的出身。 “你是灰山人?” “算是吧……在我妹妹出事之前,我们在科尔科瓦住过段时日,哎,那段经历让我恨透了贵族,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早些醒悟过来……不过算了,我都不想再去提这些事情……”尤塔忽然叹了口气,有些兴致阑珊地看着这起伏的群山,轻声答道。 布兰亦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下去。 尤塔是他此行的卫队队长,不过不是最好的人选,最适合的人选事实上应当是库兰,不过老人家现在已经执意不再插手托尼格尔的大小事物,让德内尔伯爵下狱之后,他在敏泰带买了块地,仿佛铁了心要当个悠闲的庄园主或者是老农夫。不过库兰还是向他推荐了尤塔,他手下的五个佣兵团长中,雷托有意远离冷杉领的权力核心,只有心于让他从里登堡带出的那些难民过得好,卡格利斯等人私下里把他称作是难民头子,对此这头赤铜龙也却之不恭;而红胡子巴托姆醉心于地方治安的事业,仿佛能当上个治安官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他曾经坦言自己心无大志,眼下的生活就已经是他的追求。 对于这两个最早追随自己的佣兵团长,布兰也无意强求,何况他知道巴托姆确实是能力有限,能当个地方治安官已经是他的全部能耐了,就这样还常常叫安蒂缇娜抱怨。 而后面加入的三个佣兵团长则有野心,克伦希亚当安蒂缇娜的手下,开始负责领地军队方面的后勤,如今已经几乎能独当面;而弗恩早已在白狮卫队展露头角,他在卡拉苏高地的军事经验让他成为三个佣兵团长中,在布兰军队里最如鱼得水的位,秋暮战争后,他已经成为卡格利斯的另外位重要的副手,卡格利斯有意让他指挥支骑兵,只不过这支军队还没组建起来罢了。 只有尤塔,这位女佣兵团长的目光仿佛被佣兵的经历所局限了,她在当佣兵团长时还算出色,加入白狮卫队之后表现却十分普通;安蒂缇娜感念于这几位佣兵团长的资历和忠诚,有心想要给他们个好的职位,弗恩和克伦希亚都有这个能力去接受,只有尤塔地位尴尬,她又不愿意仅仅凭借自己与领主大人的这份关系上位,所以直在白狮卫队当个小小的步兵队长。 而当布兰接到出使的任务,有心物色个有能力指挥小团队的指挥官时,尤塔就第时间进入了他的视野,库兰也向他建议,在指挥这种由种职业、兵种构成的、类似于佣兵团的卫队时,尤塔的经验能使她发挥出极其出色的作用。 当然,他其实还有好的选择,那就是芙蕾雅。不过让芙蕾雅来作为使节团卫队的队长有些太过大材小用了,而且关键是她才刚刚在国内拥有了点儿声望,此刻正需要留下来巩固她在南境军队之中的地位。另方面他和尼玫西丝都出使帝国,公主身边就需要个忠诚于她的将领,让芙蕾雅留在埃鲁因,与安蒂缇娜搭档,再加上个卡格利斯和远在西尔曼的柯文,那么南境的局势他就放心得了。就算是旧贵族们想要乘机兴风作浪,公主殿下和托尼格尔也不至于立刻陷入危机之中,何况他还留下了树精灵和白狮卫队,让芙蕾雅手上有足够使用的军事力量。 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最终选择了尤塔,而女佣兵团长的表现也让他十分满意,在这个使节团中他带上了梅蒂莎、带上了夏尔与希帕米拉,以及虎雀的佣兵团,白狮卫队中属于马尔斯的那个团,几百具钢铁傀儡,还有天上飞的石像鬼,几位女巫,四位女武神,还有某位见不得光的女士,女佣兵团长凭借自己的经验将这些不同的人、不同的士兵与战争机器安排得妥妥帖帖。 除了明面上的白狮卫队和虎雀的佣兵团之外,布兰希望布加人提供的钢铁傀儡和石像鬼能隐藏起来,当然不用说女巫和女武神这些东西,是能不见光就最好不要见光的,尤塔就连夜将这些部队分为两个部分,专门给它们制定了条行军路线。她对于如何在山野之中旅行,并保持不迷路十分有经验,她制定的那些路线中,有好些都是布兰前世在游戏之中用过的路线,叫布兰看了都赞不绝口。 经过周的旅行,布兰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让这位女士当什么步兵队长完全是屈才了,有些人天生就应当当佣兵团长,精锐的分队指挥官,尤塔无疑就是这样的人才。 然后布兰才抬起头看着这条狭窄的山道上长长的队伍——主要是五辆马车,前面第辆马车内乘着艾柯和雅尼拉苏伯爵的使节,第二辆马车是卡拉苏大公那个肉球状儿子的马车,第三辆马车乘着维埃罗大公的女儿以及戈兰—埃尔森家族那个七八岁的小萝莉,第四辆马车是某位商人大小姐的马车,这些马车外无例外都跟着好几名随从,外加护卫的白狮卫队,使得原本就并不宽敞的山道上拥堵不堪。 这还是布兰英明地将那支数百人的使节团卫队放到车队后面,只在前面留了小支骑兵开路的缘故,否则恐怕他们就得堵住在这条山道上别想动弹。 而在这支臃肿的队伍前方,已经出现了道城墙的影子,这道墙垒横亘在山道上,黑沉沉的城楼侧紧靠着陡峭的山壁,侧仿佛半悬于深崖之上,远远看去,气势凛然,这里就是提斯科堡,从西法赫行省前往科尔科瓦最重要的道关隘。布兰前世在游戏之中来过这里几次,不过因为有玩家的存在,在游戏之中这座要塞可没这么气氛庄严,要热闹许,他记得这条山道上还应该有个由玩家自发形成的集市的。 他带着尤塔分开人群向前走去,直来到城墙之下,梅蒂莎和夏尔早已等在这个地方,此外还有那个走起路来像是在地上滚动的、肉球状态的卡拉苏大公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经过这么些日子,布兰已经搞清楚了这家伙那个拗口的名字究竟应该怎么读——艾弗拉姆或者是奥古斯特。艾弗拉姆见布兰到来,就忍不住向他大声抱怨起来,说什么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全是些没见识的乡巴佬,非要见到伯爵大人本人才肯开门放行,点也不给他面子云云。 对于这种程度的抱怨,布兰早已免疫,不过心下也有些疑惑,般来说这些下面的士兵可不会轻易得罪贵族,毕竟在这个年代敢像他之前那么冒充贵族的人可不,按照艾弗拉姆的说法,要么是有人故意刁难,要么是要塞里恐怕出了什么事情。 他将疑问的目光投向梅蒂莎和夏尔,精灵小公主皱着眉头柔声答道:“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要塞里出了窃贼。” 听了这个回答,布兰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真被提斯科堡内这位子爵大人给刁难了,这借口也未免太过拙劣了些;这座要塞内又不是只有士兵和军官,还有他们的家属和附近的山民居住,里面不大不小也算个城镇,如果出个把窃贼也要戒严的话,那这儿年恐怕要戒备三百六十五天,天要戒备二十四个小时。 不过夏尔显然要清楚这里面的人情世故,他赶忙笑着解释道:“大人,我问过了,艾弗拉姆先生恐怕有些误解,我听闻是因为那位窃贼先生偷了此地主人的些东西,所以才会有现下的情况。” 布兰这才恍然,这也就说得通了,个贵族,尤其还是位军人贵族,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叫个小偷先生给光顾了,这换谁都要大发雷霆的。虽然在埃鲁因许乡间故事中,把什么神盗、夜莺之内的故事吹嘘得神乎其神,这些正义的化身似乎专门找贵族们的麻烦,他们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但事实上呢,真正了解这个行当的人就会明白,在某个地方讨生活的这些灰色领域的存在,大数和贵族们其实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倒不是说贵族在暗中支持这些人的活计,而恰恰是为了保护贵族们的权益不受侵犯,所以般当地有少窃贼大盗、这些大盗都是什么身份,半在贵族圈子里清二楚,贵族们偶尔从他们手上购买脏物,而除此之外双方基本井水不犯河水。 因此这作案的人肯定是个外地人,不过布兰进而又好奇起来,心想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很快,卫兵们就验明了他们的身份,吱吱嘎嘎放下吊桥,拉开闸门,放他们进入要塞之内。布兰盯着那缓缓升起的城门,心知肚明所谓的验明身份不过只是个幌子,半之前拖的时间不过是去报告了那位子爵大人,这些下面的卫兵不愿意承担责任,所以让子爵大人亲自开口给他们放行。 只是布兰并不清楚的是,他嘀咕的那个胆大包天的匪徒,还真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本地人,而不是什么外地人。 在提斯科堡内,两辆马车停在处树荫之下——虽然所谓的树荫也只剩下几片孤零零的枯叶,勉强还没有掉落下来;马车外面簇拥着不少仆从,这些仆从眼看去就不像是那些来自于乡下暴发户的随侍,虽然表面光鲜,但眼看上去就懒懒散散,仿佛还保留着他们成为贵族的仆人之前游手好闲的习惯。而这些仆从则是训练有素,他们的主人没打开车门下车,他们也就排成两排在马车变,言不发,目不斜视,仿佛两排木偶,要在地上生根似的。 至于两辆马车,辆上面的徽记已经被拆下了,而另辆上面的盾徽上则是头黑色奔狼,事实上单凭这头狼的徽记就足以让提斯科堡内的任何个人止步,因为它正是灰山家族的家徽。 马车内坐着两个年轻人。 确切的说是两位年轻的女士。 或者说个十七八岁的贵族千金,而另外个则是将头卷发收进顶巨大的学者方帽之下、带着厚厚的眼镜,仿佛老学究似的少女,不过她个子很矮,仿佛小矮人般,而且连**都还没有开始**,平平无奇,看就叫人明白,这是个货真价实的萝莉,而且从年级上看,似乎也不过才十二岁的样子。 两人显然正在交谈,但叫人惊奇的是,主导交谈的,却恰恰是哪个看起来仿佛连牙都还没换全的小姑娘。 只听她说道:“真慢,慢死了,我最讨厌不守时的家伙。” 而那位贵族千金者明显有些担忧,小心地问道:“琪雅拉,他们好像发现丢了东西了。” “他们当然会发现,”萝莉理所当然地答道:“那个子爵大人又不是白痴。” “可我们会不会惹上麻烦?” “麻烦,自然不会,”琪雅拉转动着手中张卡牌样的东西,颇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小玩意儿:“我只是对这东西有点兴趣而已,难道我叫他把这东西给我,他敢不遵从么?我只是不想欠他个人情而已,所以只好自己动手了,而且失手什么的,那种事情在我的字典上还没出现呢。”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幕 使节团的最后两个成员 欲望文 第六十幕 琪雅拉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幕 琪雅拉 两人正在交谈,这时有仆人敲开车门,在外面禀报道:“小姐,使节团已经到了,他们从石蜥蜴山道进的城,因为戒严耽搁了点时间。” “哼!”小女孩听了之后敲了敲马车中间的桌板,撇了下嘴道:“看来那家伙已经到了。” “琪雅拉,我们要不要过去。”伯爵千金软软弱弱地问道,可小女孩的态度却强硬得紧,她连忙摇头:“不去,我们在这里等着,让我先看看那家伙是不是无趣得紧。” 伯爵千金虽然满面优柔的神色,但并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同伴明明是有意和那位伯爵大人过不去,她隐隐也能猜到几分原因,忍不住加担忧地问道:“琪雅拉,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小女孩故作不在意地答道。 “可人家毕竟是使节团的团长啊……” “那又怎么样,那家伙要是敢板起脸来凶我,我大不了不去帝国了。”小女孩十分不满地哼道。 “不去帝国了?”伯爵千金露出吓了跳的神色来。 “怕什么,易妮德,到时候你到我家里去住阵子,我去跟哥哥告状,你父亲他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小女孩答道。 伯爵千金张了张嘴,有心想说点什么,可又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个同伴,只能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仿佛认命了似的。 车厢内时间安静下来,两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境等着布兰到来,伯爵千金心只希望那位伯爵大人不要迁怒到她身上,她心中患得患失,时间不禁满面愁容。坐在她对面的小女孩脸的不在意,边用指头轻轻敲着车窗,边打量着外面的景色。 布兰进城之后就得到个仆人的传话,早知道西法赫家族和灰山伯爵的代表已经在城内,不过他先安顿好使节团在要塞内的旅店住下之后,才只身人前往约定的地点。来到约定的地点附近,老远就看到那两辆停在橡树下的马车,以及马车边成两列的仆从,他走过去向这些人表明了身份,以为就能见到两位代表,却没料到那个传话的仆从走到马车边没久又原路返回,板着张扑克脸给他带回句话来: “小姐她听说伯爵大人博学广闻,为了证明伯爵大人的身份,想要考校下伯爵大人些学识上的问题。” 布兰不禁愕然,心想这贵族小姐脑袋没问题吧,有这么验明身份的?难道公主殿下的玺戒是假的? 他看了眼马车那边,心想算了,人家毕竟是王室成员——虽然是前王室——又是女孩子,不好太过计较,只得耐着性子答道:“请讲。” 琪雅拉张小脸几乎都贴在车窗上,边有些小得意地说道:“早就听说那家伙自诩为博学广闻,在南境关于他的传闻传得神乎其神,这种人我见得可了,金玉其外而已,知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装扮、华丽的衣裳,看我来拆穿他虚伪的外表,哼哼,让他明白对于真理的探求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 伯爵千金几乎已经看到自己因为给家族带来麻烦,而被惩罚的下场了,那间关禁闭的小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满心担忧地问道:“你问他什么问题了,琪雅拉。” “嘿嘿,”小女孩狡黠地笑了笑,她推了下厚厚的眼镜片有些得意地答道:“没什么,些古代文字罢了。” 易妮德有些狐疑地盯着她,有些怀疑自己这位同伴会不会真的这么心慈手软。 果然,小女孩又说道:“不过这些文字是我老师的位朋友托他从些石板上找到的,为了把那些石板发掘出来,我和老师可是在又冷又无聊的巴尔塔高原上待了好长时间。老师他是古代语言界的权威,可那些石板上的文字,他也不尽然能认得全,你就等着看那家伙丢脸吧。” 易妮德知道小女孩的老师是谁,心想既然连那位大师也认不全的话,好像那位伯爵大人就算是认不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丢脸的事情,当然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免得叫这位大小姐又临时变卦了。 而在马车之外,布兰正接过仆人手上的纸条,他看了眼纸条上那些仿佛蝌蚪样的古代文字,不禁哑然失笑。 这不就是古代石板上的内容么。 战争石板的第个线索—— 这些石板还是他提供给图拉曼线索,才让人提前在这个时代发掘出来的,要问别的也就罢了,偏偏是这石板上的文字。这石板上的文字曾经在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由他们公会中位古代语言知识16级的大师,戴上+3语言学技能的学者神器——知晓项链后硬生生翻译出来的,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背出来。他放下纸条,甚至都不用考虑的时间就对面前的仆人说道: “告诉你家小姐,苍穹的碎片随参天的巨柱崩塌而坠落于地,其上记录着尘与风中的低语——” 几分钟后—— “琪雅拉,伯爵大人他是不是猜对了?”易妮德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她已经动不动地看着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好会了。 “他不是猜的。”小女孩丢下这句话,就跳下马车,把推开前来扶住她的仆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布兰也没料到从马车里出来的会是这么个仿佛还在换牙的小萝莉,用标准的反派的台词来说,就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而对方戴着副与可爱的脸蛋截然不符的厚厚的瓶底眼镜,蹙着眉头看着他,开口就冲他问道:“喂,你这家伙是怎么认出这些文字?” 还讲不讲贵族礼仪了? “这位小小的女士,请问你是?”布兰本来还有些不爽,不过发现考校自己的是这么个小姑娘,也就不再好生气了,他再无聊也没无聊到和小孩子计较。 琪雅拉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过她轻轻哼了声,答道:“德鸠伯爵是我父亲,安娜皇后是我姑姑,我哥哥是列文?奥内森?西法赫公爵,你想必应当知道我是谁了吧?”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布兰看着这个趾高气昂的小萝莉,好会才理清头绪,开口问道:“你就是西法赫家族的代表?” “是前王室,”小女孩纠正道:“差不吧,可我不想去帝国,你能说服我吗?” 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布兰心想,他摇摇头:“我说服不了,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吧,王长子是个宽和的人,他想必不会怪自己的妹妹。” “咦,你这家伙真奇怪,你竟然还管我哥哥叫王长子,你这么称呼是不合规矩的你知道么,你不怕那位公主殿下找你麻烦么,哦,我知道了,”小女孩眼中闪了闪光,得意地答道:“你根本不把那个小丫头公主放在眼里对吧,要不你支持列文哥哥登上王位如何,科尔科瓦家族已失剑眷,失去王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历史本就是个循环,西法赫王朝早到了复兴之时,再说我哥哥比你那位公主殿下可厉害了,那个小丫头公主只会计算怎么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嫁个如意的夫婿,好振兴科尔科瓦王室而已,肤浅得紧。国之复兴,又岂在家室,怎么样,我保证你这家伙在未来可不会仅仅是伯爵大人,人们就会称呼你为公爵大人了。” 要换做是个其他人这么和布兰说这番话,布兰保证拳把他打在地上起不来,可换做是个奶声奶气的小萝莉这么本正经地劝他,只让他感到哭笑不得,这小家伙连自己牙都没换全,偏偏口个小丫头公主称呼格里菲因,仿佛今年已经十七岁的公主殿下在她看来才是乳臭未干似的。 “小姐,你要不想去帝国,我可以帮你写封信证明你身体不适,至于其他的,我实在没兴趣讨论。”布兰只得如此答道。 可小女孩却未必领情,她摇了摇头道:“我身体很好,不需要你给我开什么证明,再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得那些文字,我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这点。” “好吧,随你所愿。”布兰直摇头,心想不是你说不想去帝国么,出尔反尔这叫什么事。 但琪雅拉仿佛从他脸上看出这种不以为然的神色来,轻轻哼了声:“我不想去帝国,和我要去帝国,这之间并不矛盾。”说罢,她又转身提着裙子路小跑回马车边,十分失礼地手脚并用爬山马车,对坐在马车上正神不思属的伯爵千金大声说道:“易妮德,我改主意了,我要去帝国了,你个人回去吧。” “不必了,琪雅拉,我、我陪你好了。”伯爵千金欲哭无泪,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回去了,不过琪雅拉的话总算让她松了口气——还好,至少不用回家被关禁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小姐会临时改变主意,但时间伯爵小姐心中也不禁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托尼格尔伯爵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好感。 谢天谢地,玛莎在上,她悄悄在胸口画了个神祇的标记。 …… 琪雅拉和伯爵千金归队之后,连日来旅行的众人在旅店享受了个难得的可以安稳入梦的夜晚,虽然城内为了子爵大人遭了窃贼的事件而闹得沸沸扬扬,可毕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虽然卫兵们大约恨不得把全城所有颇有资产的商人都抄出来,然后宣称他们是联合作案,然后没收家产,但他们也不敢惹这支来头不小的队伍。 使节团在提斯科堡呆了半天夜,第二天早就出发上路,据说直到最后那位子爵大人也没找到那个神秘莫测的窃贼,于是灰山带的地区在此后很长段时间都在流传着某位神出鬼没的夜莺的传说。起先这位夜莺的形象仿若天上的神明,随后又不知道怎么和托尼格尔伯爵扯上了关系,有甚者有人信誓旦旦地发誓他亲眼看到伯爵大人偷着子爵大人的东西,就仿佛布兰作案时他就在边放风似的,久而久之,这位夜莺的形象又逐渐流传成个睿智机敏的小姑娘的形象,但不论哪种形象,他们干的事情总之都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仿佛古往今来的侠盗们每天不管吃没吃饱饭,总是找不到其他有意义的事情来做似的。 而至于子爵大人丢失的东西,是众说纷纭,有说是吨重的黄金,或者拳头那么大的钻石,夸张些的说法认为是子爵大人通敌叛国的证据,怀揣着这种恶意满满的想法的人半是和子爵大人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怨,不过种普遍的认识是,这些东西——要是被自己拿到,该好啊。事实证明大数人是没有成为侠盗的高洁品格的。 使节团离开提斯科堡之后路向北,但并未进入科尔科瓦,而是越过灰山与巴尔塔高原的交界,直接挺着铁棘山道凛冽的寒风向着王国的边境日复日的靠近,离开灰山地区之后,就是望无际的山群,苍茫起伏的崇山之中再无人类的聚居点,三天之后他们经过了冬爪堡附近,可以说在抵达帝国之前告别了最后最靠近文明的区域。 再往后就是终年无人涉足的雪域,是帝国与王国之间天然的禁区。 哈鲁泽和他们讲关于这个地区些可怕的传说,比如夜晚的风中那些细碎的声音是高原上亡灵的耳语,还有高地上的跛行者——这种可怕的狼形生物,他和他姐姐在冬爪堡住了相当长段时日,因此很清楚当地的些民俗故事。不过这些故事把使节团里的女士们吓得几天夜里都没睡好,随后布兰和小王子起就成了各个马车中不受欢迎的客人,对于布兰来说也是无妄之灾。 这些日子以来琪雅拉直在缠着布兰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他知道那些古代文字的意思,布兰当然不可能拿出假如你们都是穴居人的话,我至少也是个来自于未来的智人这种鬼话;不过在次偶然的交谈当中,当这个西法赫家族小丫头问及他的师承时,他如既往地搬出学艺于布加人那套说辞,没想到这套说辞起了奇效,在那之后琪雅拉就不见了踪影,终日和伯爵千金起躲在自己的马车里,后来布兰才知道原来她是在谋划怎么从他这里窃取到布加人的知识,这个所谓的真相顿时让他感到欲哭无泪。 而使节团内的其他人则没有这位西法赫家族的大小姐这么吃苦耐劳的精神,除了艾柯和那位来自于雅尼拉苏的士官之外,大部分养尊处优的贵族后裔们,自从进入巴尔塔以来就开始叫苦连天,然后就接二连三地开始生病,最早是那个肉球艾弗拉姆先生,因为嘴馋吃了些不干净的野味——当然也是他让他的仆人想办法找来的——结果就开始上吐下泻,好在使节团中尚有随行的神官,花了两天功夫才让他消停下来。 然后是戈兰—埃尔森大公家的那个七八岁的小萝莉,发起了高烧,结果布兰这个团长仿佛客串了把保姆,虽然让个小萝莉抓着手,眼泪汪汪地软言软语叫着哥哥,这听起来是很不错,不过代价是几天都没合好眼。 而在使节团越过巴尔塔边境上的最后座山峰后,切仿佛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因为大家都明白,前面就是黑剑壁垒了。 从上个纪元开始,那里就是进入帝国的门户,王国北边的最后道关卡—— 雄浑巍峨的山峰横贯南北,将两个国度并连在起,在帝国的东南方横亘着这样片庞大的山系,它是白山山系的部分,这座山脉横穿整个圣奥索尔南方,它在西方的末尾穿过四境之野的最南面,在那里形成片起伏的山群,在这片群山的最中心,终年积雪,甚至有许大大小小绵延不断的黑森林,这里是考古学者与探险者的乐园,迪鲁特山脉——以第代风精灵王的名字命名的山脉,它的西边就是大名鼎鼎的安泽鲁塔地区,单说这个名字或许还叫人迷惑,但它有另外个称谓——高地人之乡,长刃领主的故乡;而在迪鲁特山脉的东面,就是闪着星光的渊海,渊海沿岸地区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公国与王国,安妥布若正是其中个。 而在它北边,正是大名鼎鼎的四境之野,四叶草平原,风精灵与克鲁兹人的兴起之地,同时也是缔结下神圣盟约的地方。 而巴尔塔高原,不过是这座名声显赫的山脉往南的个末梢而已,山脉在往科尔科瓦平原的方向逐渐平缓收束,与断剑山脉的东端起形成个著名的隘口,这就是黑剑壁垒。 这天,使节团的众人终于从高地之上远远地看到了两座雄峰之间那座微不足道的要塞,但每个人都知道,只有当你真正来到那座要塞之下时,你才为会要塞超过二十米的城壁深深地震撼—— 那是帝国之墙。 ……(未完待续。) 第六十幕 琪雅拉 欲望文 第六十一幕 给予茜的留言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一幕 给予茜的留言 I 在安泽鲁塔以南与巴尔塔交界的这片荒野中,大部分起伏的山脊只能看到这种漆黑的岩石,植被稀少、海拔较高处终年堆积着皑皑白雪,往下只有稀疏的欧石南或者类似的灌木构成的苔原草地,零星点缀在如同细细地铺了层火山灰般的地面上。座雄伟的要塞就这么矗立在两座黑沉沉的山峰之间,超过六十英尺高的墙垒用方形的条石垒成,四座瞭望塔上帝国的旗帜飘扬,从这些高耸的塔楼上可以轻易监视方圆十里内的每道山谷,观察室内还设有可以旋转的弩炮与巫师,并配备了超过个中队的弩手,可以从塔楼上的射孔内阻击空中来犯的敌人。 要塞内也配备了空军,驻扎在此地的边防军团拥有狮鹫与飞龙,还有精锐的飞马骑士,他们会在确定敌情之后第二时间升空,守卫要塞上空的空域。 布兰从那些城墙上巨大的铁笼上收回目光,那些就是狮鹫笼,关在里面的狮鹫是城墙上的预警部队的空军,既可以用于侦察,又可以用于阻截。而在那些铁笼旁边不远处,是扇巍峨矗立的巨门,这扇巨门从地面到顶端超过五十尺高,向中对开,完全是由铸铁浇筑而成,为了铸造这扇铁门,克鲁兹人的工匠用事先浇筑好的铁质工件拼装在起。在让巫师用法术将它们糅合,铸造这扇铁门的用意是为了完全发挥出要塞内地行龙骑兵团的冲击力,黑剑壁垒内有两个团的地行龙骑兵,当克鲁兹人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让地行龙骑兵在门后列好阵,然后打开正门,向要塞外的敌军展开攻击。 黑剑壁垒外平坦的坡地也是人工铺平的,原本这里是条陡峭的山谷,但被森普利公爵填平,变成现在的样子。 商人大小姐在他身边,小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也正仰着下巴看着这道雄伟的墙垒,她微微张着嘴感叹道:“好高啊,布兰。” “黑剑壁垒曾经在辉耀之年加高过外墙,在那之前它的主墙体高度大数地方都不超过三十五尺,和门斯特罗斯的外墙相差不大。霜之年,长刃领主率领的高地人在埃鲁因人的支持下攻陷过这里,到虎蜥之年,克鲁兹人又重新夺回这座要塞,此后就开始着手重建这座要塞。要塞的休整工作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十年,直到夏之年以前,森普利公爵完成前面这条坡道,才基本竣工。”布兰对她科普道,这些知识对于个资深玩家来说并不稀奇,但小罗曼却听得怔怔的,她从没听过这些事情,但听自己手边这个人儿说得言之凿凿显然并不是信口开河,时间只觉得布兰是这个世界上懂得最的人,她既有些小小的虚荣,又十分好奇地问道:“真有人能攻得下这里吗,布兰?这墙这么高,他们爬得上去么?” “黑剑壁垒虽然不是帝国最坚固的要塞,但在帝国南方地区也是数数二的高城深池,不过这座城市,在历史上确确实实被埃鲁因人攻陷过两次。第次就是先君埃克帮助高地人攻陷安泽鲁塔的那次战争,第二次在近些的时间,在大约百年前的胡桃之乱中,那时候巴尔塔的高地骑士们在击退了帝国的侵略之后,顺势攻占了这座要塞,哼,”琪雅拉仿佛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轻轻哼了声接口道:“那时科尔科瓦王朝最强盛的时期,不过可惜还是太过软弱了,要是我,我就不会把这座要塞还给克鲁兹人,要么送给狮人,要么送给风精灵,这样来王国就不必直面来自北方的威胁了。” 布兰直接对这种小孩子的发言视而不见,他留意到使节团内其他人同样露出好奇的目光,显然对这件事同样感兴趣,才点点头答道:“的确如此,黑剑壁垒最早始建于混沌纪元的苔之年,在第纪元开始时落成,它在历史上仅有两次被攻陷的记录,都是由埃鲁因人完成的。” “那是因为其他国家也不会绕路从埃鲁因境内去攻击帝国。”琪雅拉撇撇嘴答道。 而那个胖子,艾弗拉姆则满是好奇地问道:“团长大人,你的意思是我们埃鲁因竟然打赢过帝国?” “这话什么意思?”布兰愣。 “我的意思,团长大人,埃鲁因怎么可能打得过帝国,您搞错了吧?”那胖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样,大声说道。 布兰好悬没被他这句话给气死,他没好气地答道:“为什么你会认为埃鲁因从没战胜过帝国?” 对于这家伙这种孤陋寡闻的历史知识他实在是连鄙视的力气都没有了,先不说这几百年来的历史中大大小小的战役——克鲁兹帝国虽然强悍,但也不是无敌,被埃鲁因人击败的例子比比皆是——而就在不到五个月前,他才在安培瑟尔把炎之圣殿和帝国的远征舰队狠狠地摁在地上教训了番,这场战争就被这家伙视而不见了。他不由得十分郁闷,忍不住怀疑这家伙作为贵族的后代究竟在卡拉苏学习了些什么见鬼的东西。 但艾弗拉姆仍旧执迷不悟,他摊了摊手问道:“可帝国如此庞大,埃鲁因不过是它边陲的个小国罢了,它甚至连帝国的个行省都比不过,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团长大人,你说我们埃鲁因人曾经战胜过克鲁兹人,我是不信的,历史上常常有这样的例子,其实不过是在场小小的冲突中占了点便宜,就说成是场大捷,这样的事情我在卡拉苏见得了,我在巡查骑兵队的朋友就常常干这样的事情,以小见大,王室宣扬的那些荣耀想必是不能尽信的,不过是为了维护他们统治的正统性罢了。” 用这个时代已经烂透了的巡查骑兵去对比胡桃之乱时代的高地骑士,这种想法也是十分前卫,布兰都忍不住对这家伙的思维方式感到惊叹。他忍不住答道:“既然如此,那你认为今天我们能好好地在这里,代表埃鲁因出使帝国的缘故是什么?克鲁兹人可从不会要求他们下面的各个行省派出使节去朝贡他们的皇帝陛下的。” 艾弗拉姆显然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布兰问得愣,忍不住皱起眉毛来冥思苦想。而这个时候旁维埃罗大公的女儿——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却脆生生地接口道:“我想那是因为帝国压根不需要埃鲁因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吧,除了我们王国之外,不也有很王国、公国依附于炎之圣殿之下么,帝国不也没对他们动过干戈?我老师常常告诉我,如果帝国有心的话,埃鲁因早就成为安泽鲁塔这样的自治领了,而那时候我们就都是帝国的贵族了,伯爵大人,我说儿的对吗?” “对你个头,你那个见鬼的老师最好别被我遇到。”布兰心说,但他看了看使节团内其他人的神色,却发现除了罗曼、梅蒂莎和希帕米拉这样的局外人之外,大部分人似乎都认同这种说法。当然了,那些真正了解王国历史的人除外,比方说夏尔与琪雅拉,两人脸上都带着明显不屑的神色,而令布兰有些好奇的是,他竟然在尤塔脸上看到了类似的神色。 这个时候琪雅拉终于也忍不住了,她毕竟也是前王室成员,维护王国的正统性也是维护她家族的名誉,她冷冷地讥讽了句:“那从龙末之年开始帝国和埃鲁因先民的战斗,看来也是场好戏了,好叫埃鲁因人可以从帝国独立出来,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王国,克鲁兹人的贵族们就是富有这种乐于助人的精神,他们当初把先君埃克从四境之野礼送出境,我们还真得要好好感谢下他们是吧?” 她犀利的讽刺把所有人都吓了跳,艾弗拉姆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那个维埃罗大公的女儿是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答了句:“那不是因为风精灵在帮我们么?” 布兰看到琪雅拉张小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国的贵族就没了脊梁骨——在巴尔塔的高地骑士还存在的时代,在胡桃之年那个时候,帝国对于埃鲁因来说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埃鲁因人还敢不敢战斗,仅此而已。他忍不住想到了艾伯顿,那位白骑士身前就正是位巴尔塔的高地骑士,而从那之后,近百年来,埃鲁因的王公贵族们仿佛忽然就失去了这种精神,再克鲁兹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但他原本还没想到贵族们对于克鲁兹帝国的想象已经荒谬到了这种程度,艾弗拉姆刚开口时,他还以为这只是个个例,毕竟这家伙看就是执绔子弟,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典型。但等到维埃罗大公的女儿开口时他就察觉出不对来了,这个小姑娘虽然平日里表现只是般,但也看得出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儿,而且颇为了解外事、礼仪方面的些知识,她显然是知晓王国的历史的,但她和艾弗拉姆样,显然并不认同这些历史。 这些历史,和他们眼下所看到的切,有太的区别。 他第二次摇头,才对这些自己名义上的属下们答道:“帝国虽强,但也不是没有敌人,埃鲁因虽小,但帝国也不可能抽出全部的精力来对付我们,帝国的北方有法恩赞,东方有圣奥索尔和玛达拉,西方有哈泽尔和托奎宁,面对如此的敌人,帝国就算是想要抽出个行省的力量来对付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何况在它的南境,还有安泽鲁塔,从长刃领主的时代起,高地人梦想独立已经梦想了近七个世纪,我们不从中捣乱,帝国已经是谢天谢地,又怎么敢轻易在南面妄动刀兵?因此帝国事实上希望和我们保持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方面是帝国的荣誉使他们仍旧不愿意承认埃鲁因的建立,方面他们又无力真正地在南境施展手脚,纵使在胡桃之乱那场战争中,我们的对手也不过只是个胡桃公爵而已,说到底,当时事实上是我们在帮帝国人平叛。” “埃鲁因的地位是如此的敏感而特殊,以至于风精灵和帝国都不敢轻易擅动,就凭借着这种微妙的平衡,先君埃克从中找到了属于埃鲁因人自己的道路。”说到这里,他看了琪雅拉眼:“安森世显然也早已洞悉这之间的秘密,因此才会在胡桃战争后将黑剑壁垒归还于克鲁兹人,因为平衡旦打破,对于埃鲁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布兰又看向其他人,字顿地说道:“所以,埃鲁因未必需要战胜整个帝国,但这并不代表埃鲁因就没有获胜的机会,大国有大国的力量,小国有小国的智慧,我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让你们明白,埃鲁因王国拥有自己独特的优势,他的贵族和子民,在帝国面前未必需要敌人等。” 琪雅拉听完这番话,忍不住轻轻哼了声,显然这些知识她早已知晓,用不着布兰来重复遍。 而至于其他人,包括艾弗拉姆与那位维埃罗大公的小女儿在内,大还是头次听闻这番说辞,只是将信将疑。 不过布兰本不需要他们尽信,只是事先给这些贵族少爷、千金小姐们提个醒,免得他们见了帝国贵族副媚颜屈膝的样子,丢了他这个大团长的脸。 行人边进行着这番谈话,边逐渐靠近黑剑壁垒,而正是这个时候,忽然前面阵喧哗声传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那阵喧哗首先以排整齐的脚步声开头,伴随着重重的马蹄声,接下来使节团内的众人就看到小队帝国士兵列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这小队帝国士兵在三四名骑士的带领下,打开黑剑壁垒巨大的城门旁的小型木闸门,放下吊桥,冲了出来——那几名骑士呵斥着,忽然指挥手下冲向要塞外的支商队。 值得提的是,这个时节要塞外除了布兰他们这行醒目贵族车队之外,还聚集着大大小小不少商团。因为作为帝国与埃鲁因仅有的两个门户之,黑剑壁垒除了作为军事上的战略要冲之外,同时也是两个国家之间重要的交通要道,年四季中除了冬琴之月后山道彻底冰封的那两个月之外,大数时候这里都会有商旅通行,而此刻,那些帝国士兵们的目标显然就是这样支埃鲁因商队。 他们很快冲进那支商队中间,首先将那些手持武器的护卫击倒,然后再把商人们从车队中赶出来,个个将他们反剪双手捆绑起来,推倒在地上,然后帝国士兵们才重新返回车队之间,用场剑割开那些载货马车上的绳索,将上面的货物丢到地上。没久,他们就从那些马车上搜出不少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帝国士兵们将这些人驱赶到起,这些人大衣衫褴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其中的女人和孩子是吓得哇哇大哭,但帝国士兵却依旧脸冷漠,少数人脸上还带着冷笑。 布兰开始还以为自己碰上了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种狗血的桥段,但随即才发现似乎并非如此。不过他还没开口,身后的灰山伯爵千金早已经吓坏了,易妮德小姐脸色苍白地看着这幕,忍不住战战兢兢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琪雅拉看到这幕,撇了撇嘴巴,却不愿意开口。 所有人当中倒是那位维埃罗大公的千金有些见识,她小声地对其他人解释道:“这些人难民。” 原来如此,布兰这才明白过来,埃鲁因自从寒霜剧变王党失势之后,王国内部就直动荡不安,这种动荡在整个王国范围内的表现就是战乱。王室与地方贵族的争斗不过只是其中较小的部分,当中央日益失去约束力之后,地方上领主与领主的矛盾反而最先变得尖锐起来,无论是为了争夺领地、人口或者是支援,大大小小的战争总是持续不断,这种局面在南境反倒没有如此剧烈——方面也是因为玛达拉的原因——但另方面,安培瑟尔战之后,北方被划归给王长子暂时监管,而在西法赫以北,贵族们仿佛时之间就失去了秩序,在这些受科尔科瓦王室、西法赫王室、风精灵与炎之圣殿四方影响的地区,战争似乎变成了种日常所需。 而随战争而来的,就是大量的难民,这些难民少部分被托尼格尔接受,但的则是流向北方,流向帝国。对于帝国来说,这本来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难民们需要寻求个可以提供给他们生计的地方,而帝国也乐于接受这些劳动力——但问题在于,随这些难民越来越,带给帝国的就不仅仅再是好处,还有随之而来的麻烦与负担,难民们迁徙的方向,原本就拥有住民,而帝国的贵族们也不可能接纳所有的劳动力,而剩下那些游手好闲的人,逐渐成为了当地治安上的隐患,再加上这些难民的到来本身又损害了原住民的利益,所以久而久之,这些难民在帝国境内就成为了不受欢迎者的代名词,从那以后,克鲁兹人便开始拒绝接纳这些难民入境。 眼前所发生的,显然正是这样幕。 “姐姐,他们会被怎样?”所有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戈兰—埃尔森家的小萝莉,看着这幕有些害怕地问道。 “他们会被当作小偷和流浪汉,在这里绑在柱子上示众,然后被赶回去……” 这几名埃鲁因贵族的后代脸上都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来。 “真是丢脸,王国的脸都叫这些贱民给丢尽了。”艾弗拉姆忍不住愤愤嘀咕了句:“难怪帝国贵族在我们面前总是表现出高人等的样子。”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幕 给予茜的留言 I 欲望文 第六十二幕 给予茜的留言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二幕 给予茜的留言 II 艾弗拉姆还想再说什么,但忽然发现布兰正冷冷地盯着他,连忙缩了缩脖子,把后半句话吞进了那满是赘肉的肚子里。使节团的车队继续前进,驶过那些帝国士兵与难民,众人的目光经过那些瑟瑟发抖的男人、女人和孩子时,大言不发,易妮德、来自维埃罗的公爵千金都察觉出队伍中的气氛有些诡异,戈兰—埃尔森家的那个小萝莉紧紧地牵着自己乳母的手,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而紧跟在布兰身后的艾柯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样子想要去帮那些难民,他不断地将目光投向布兰的方向,但却没得到许可。那个来自雅尼拉苏的士官则跟在他身后,只手按在悬挂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只落在那些帝国士兵身上。 琪雅拉则是冷眼旁观,这个带着极不协调的巨大学者方帽的小女孩在易妮德身旁,以种超越她年纪的冷淡的目光看着这切,只是神色之间偶尔流露出对艾弗拉姆几人的讽刺的神情。至于夏尔、希帕米拉和梅蒂莎三人看到这幕各有想法,不过他们都在布兰身后,安之若素地等待着命令;而尤塔看着这些难民,只轻轻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场景她在这个国度已经见得太。 布兰却看都不去看这些难民眼,他的目光也片刻未在那些帝国的士兵身上停留,他抿着嘴唇,冷着脸带领着车队从片纷乱之中穿过,那几名从他身边经过的帝国骑士,就好像被他当做空气样无视了。使节团内的众人虽然相处了近两周,但还是不熟悉这位团长的脾气,只知道他是公主殿下身边的近臣,在外也拥有不下于昔日安列克大公的实力,艾弗拉姆也好、维埃罗的公爵千金也好,大在出行之前就得到提醒,让他们尽量不要得罪这位未来定然要权势滔天的伯爵大人,因此布兰不开口,他们也不敢擅自行动,车队内保持着沉默,只步步靠近黑剑壁垒那扇巍峨的大门。 使节团很快经过了那些商队,被拘押的难民早已被远远甩在了后面,队伍中时之间只有艾柯还念念不舍地看着那后面,他皱着眉头脸上毫不掩饰着急的神色,仿佛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直以来崇敬的、富有骑士精神的伯爵大人不让他出手,但布兰在他心中形象早已高大到了个无法企及的高度,后者不开口,他虽然心中有如猫抓,但也只能安分地呆在队伍里。他回过头,发现那个戈兰—埃尔森家的小萝莉也正回过头来,她歪着头看着他,浅褐色的眸子里满是不理解的神色——好像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被抓起来,她才不过七八岁,贵族的世界离她还太远。 使节团前面的斥候骑兵已经向克鲁兹人通报过了,因此这个时候克鲁兹人也知道了这支贵族车队的来历,车队缓缓抵达黑剑壁垒城下,布兰才举起手让所有人停下来。车队停下后不时,就有三名克鲁兹骑士骑在地行龙上来到他们面前,为首的骑士穿着件银灰色的仪式用胸甲,胸甲上挂满了明晃晃的勋章,布兰看他的绶带和头盔上的长鬃颜色,就明白这人是个骑士长——而在他身后,维埃罗大公的女儿已经微微变了脸色,按照炎之圣殿与下属各国交往的正常礼节,帝国对于他们这样正式的使节,起码应当由此地最高长官的副手亲自来验证他们的身份,并且迎接他们进城,克鲁兹人现在派出个区区骑士长来顶替,已经是**裸的傲慢了。 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第次发生,早在三年前克鲁兹的使节按惯例前往帝国觐见皇帝、朝贺新岁时,就曾经被如此对待过。或者还要早些,早在寒霜之年以前,王国的使臣似乎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轻慢。只不过过去这位公爵千金从文史上读到这些内容时,只觉得埃鲁因国力微薄,帝国这样个庞然大物在他面前高人等仿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现在轮到她自己亲自体验克鲁兹人的轻慢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股怨怒来。 不过她理智地没有开口。 队伍中的其他人或或少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但除了琪雅拉与夏尔之外,其他人对于外交程序了解有限,因此只能默默地等着布兰作决定。布兰则是早料到如此,他轻轻拍了拍还茫然无知的艾弗拉姆的肩膀,叫这肉球去递交文书。后者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拿出文书和玺戒,恭恭敬敬地来到那几名克鲁兹骑士面前,双手呈上。 他表现得已经十足谦卑,甚至连艾柯身后那个军人士官都有些看不过眼露出不满的神色,但克鲁兹骑士却并不领情,他不耐烦地接过文书,看了眼,然后随手丢回艾弗拉姆手上。这几个轻巧的动作,让就算是最无知的艾弗拉姆也反应了过来——他手上的这份文书,郑重些说可算是埃鲁因的国书,假如对方是位帝国的边境侯爵,那么就算是把国书丢回他脸上他不敢说半句,可对方不过是个小小的骑士长,严格说来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贵族——他忍不住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不明白对方这种底气从何如来。 但那克鲁兹骑士根本视他若无物,他厌恶地看了这肉球眼,摆了摆手道:“跟我来吧。” 艾弗拉姆在那里没有敢动,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布兰,这已经不是帝国迎接炎之圣殿治下的其他属国应有的礼节了,或者说根本没有礼节可言。他就是再蠢也明白,自己要是擅作主张,今天这个外交失仪的罪名,就要落到他头上了。可这肉球却欲哭无泪地发现,布兰好像没看到他样,动不动地在那里。 无奈之下,他只好战战兢兢地向那克鲁兹骑士说道:“骑士大人,这个……好像不太符合规矩?” 他满心希望那是克鲁兹人时疏忽,忘了外交礼节,但让他失望的是,那骑士却有些冷漠地看了他眼:“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不可能打开骑士之门(注)来迎接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选择绕路,或者原路返回。” (注:骑士之门,森普利公爵为要塞正门定下的名称,为了纪念牺牲于这座要塞的克鲁兹军人。) 原路返回? 艾弗拉姆满头大汗,这会儿他算是真正见识了克鲁兹人的目空切,他以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克鲁兹人的拳头够大够硬,所以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也是可以容忍的。但等到他自己享受这种傲慢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种傲慢是么的可恨,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拳揍在面前这家伙的脸上,然后再回头拳丢在那该死的托尼格尔伯爵的脸上。 当然了,这也就是想想而已,就算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没这个胆量。 但就在他左右为难的之时,布兰终于开了口:“艾弗拉姆,告诉他,我们是不可能回去的。” 艾弗拉姆如纶圣音,赶忙回头看向克鲁兹人,那骑士仿佛早料到如此,忍不住轻蔑地笑了下:“那就请随我来吧,各位使节大人。”他故意将使节大人读得极重,配合上他那口音浓重的克鲁兹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这句话听得艾弗拉姆心惊胆战,他生怕那位心高气傲的团长大人会忍耐不住反唇相讥,而除了他之外,使节团内的其他人也纷纷皱起眉头,尤其是艾柯身后那位雅尼拉苏伯爵的得力手下,作为个军人,他右手已经紧紧地握在了剑柄上。 艾弗拉姆虽然在卡拉苏时是出了名的纨绔贵族,但这个圈子里所必须要有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没有丢下,自然能察觉得出来这紧张的气氛来,他擦了擦汗,不住地向布兰投去眼色,想让这位伯爵大人表个态,究竟是死还是活。 但可惜,布兰仍旧像是没听到那克鲁兹骑士的话样,动不动地在那里。 这次,那克鲁兹骑士总算察觉出不对来了,他直接撇开眼前这个死胖子,抬起头有些古怪地看了布兰眼,意识到这才是这些埃鲁因人的主事者,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这不妨碍他开口,他有些傲慢地答道:“怎么了,各位,你们打算直在这儿待着?” 布兰看了这家伙眼,他在上世早已司空见惯这些克鲁兹人傲慢的嘴脸——像是维罗妮卡、莱纳瑞特和布伦德那样的中央贵族还稍微好些,但尤其是这些边境的克鲁兹军人,由于平日里与埃鲁因人接触得机会,仿佛那些瑟瑟发抖的难民和见了帝国就腿软的埃鲁因贵族早就惯坏了他们的脾气——因此这群人几乎是帝国最目空切的群人,埃鲁因人在他们眼里大约只比野兽高级些,这种风气在第次黑玫瑰战争之后变得尤为明显,到后来埃鲁因中兴时期,甚至影响了克鲁兹的玩家,和那个时代的克鲁兹帝国打交道,简直是要叫埃鲁因玩家气疯的件事情。 而与之相比,现在这个态度还算是好的了,至少没有明面上冷嘲热讽。 不过布兰并不因为这‘较好’的态度就生出丝毫感激之心,因为他本来就是来找事的,对于其他人来说,出使帝国是为了参与圣战之前举行的动员祭典,而对于他来说,这个目的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他盯着这个克鲁兹骑士,心下忍不住说了声不知死活,但他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地答道:“我们前来这里,就是为了前往帝国,所以自然不会待在这里,也不会原路返回——骑士先生,你听明白了吗。” “很好,那你们的意思究竟是什么?”那克鲁兹骑士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他看布兰行人好像看群白痴,心想这群乡巴佬莫非是从某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出来的,之前从来没见过世面,否则怎么能呆成这个样子? “我们的意思是,你们必须按照礼节,打开正门,迎接使节团进入要塞,这是关系到王国的尊严,同样也是向世人证明你们克鲁兹人至少不是不懂礼数。”布兰简明扼要地答道。 公爵千金在后面张了张口,这下不要说那个克鲁兹骑士了,就连她都觉得自己这位团长大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死板了,克鲁兹人摆明了是要轻慢他们,给他们这些‘乡下人’个下马威;这些外交礼仪又岂用伯爵大人来作提醒,显然克鲁兹人早已心知肚明,不过是故意如此而已。但如果布兰不把这最后丝遮羞布揭破,那么双方还能留丝脸面,但布兰揭破之后,如果克鲁兹人仍旧执意如此的话,那他们这个使节团就可以连最后丁点颜面也荡然无存了。 但她当然不相信这位托尼格尔伯爵真的那么单纯,她隐隐感到布兰似乎是故意将对方逼到这条死路上去的。 那克鲁兹骑士也在同时变了脸色。 “你在说什么,”他忍不住有些恼怒地喊了起来:“我说过,现在是战争时期,不可能打开骑士之门,你没听明白吗,先生?” “这里是埃鲁因王国与克鲁兹帝国的国境之内,我从未听闻过有什么战争。”布兰仿佛把这位骑士先生的呵斥当做了耳边风,只轻描淡写地回答了句。 “是吗?”那骑士忍不住冷笑:“那么你大可以去说服侯爵大人,这个命令是他下达的,假如你能说服他使他相信这里不会受到战争的威胁的话,我自然会亲自打开骑士之门来迎接各位进城。” 布兰看了他眼,答道:“好吧,我会说服你们的侯爵大人的,不过按照礼节,你是不够资格来迎接我们的,原本这个荣幸是留给你们那位大人的副手,但假如我出面说服他的话,那么他恐怕就得亲自出面来迎接我们作为赔罪了。” 那克鲁兹骑士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看着个疯子。 “白日做梦。”他说,他最后丢下这句话,说道:“好吧,假如你们不打算和我起进去的,那么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当然了,随时欢迎你们来说服我们的那位侯爵大人。” 说罢,他丢下布兰行人,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返回了要塞,仿佛真不打算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埃鲁因乡巴佬了。 等到克鲁兹人离开之后,艾弗拉姆、公爵千金与其他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他们的团长身上,艾弗拉姆心中只以为这位伯爵大人是想要卖弄了下自己的胆识,好以进为退,但这位年轻的领主显然没料到克鲁兹人从来不吃这套。而公爵千金默然不语,心中显然也是差不的想法。但问题是现在克鲁兹人已经走了,他们这个使节团总不能直待在这儿,可无论是回头还是去求那位侯爵大人,都是件颜面扫地的事情,这件事显然是他们这位团长大人惹出来的,所以如果说要有人出来善后,那么自然首先还是应当由这位团长大人出马。 但布兰好像浑然没把这件事当成回事似的,他抬头看了这高耸的城墙眼,然后回过头轻描淡写地对身后的夏尔说道:“克鲁兹人的执迷不悟,六十年前,六十年后,以及今天,这点从来没变过。夏尔,去我的马车上把我的剑拿来。” 艾弗拉姆还没听明白过来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比他加机敏的公爵千金已经反应了过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个使节团的团长大人,好像才想起对方的另重身份——剑圣。 “不行,”她赶忙出言反对道:“伯爵大人,你绝不能这么冲动!” 布兰看着她,问道:“我怎么冲动了,欧妮小姐?” “他竟然问我他怎么冲动了!”公爵千金差点没忍住要去揪自己的头发,她原本以为布兰不过是有些年轻气盛,但现在看来对方完全是个疯子。她忍不住大声说道:“如果你要去胁迫劫持那位侯爵大人,有可能引发场战争的。” 布兰忍不住有些愕然:“谁说我要去胁迫劫持位真正的贵族了,欧妮小姐,你可不能肆意污蔑我的名誉。” “你不打算这么做?”公爵千金下怔住了。 “当然。” “你发誓?” “公爵小姐,我虽然并不是不喜欢开玩笑,但现在你这个玩笑有些过头了。”布兰严肃地答道。 这下公爵千金有些狐疑起来,她忍不住怀疑地盯着布兰。 但布兰倒确实是没有打算过去挟持那个什么狗屁侯爵,首先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待在什么地方,他总不能在这座要塞里杀个七进七出。不过这个时候夏尔已经拿来了他的佩剑,这把剑不是那把他已经用惯了的,黑沉沉的大地之剑,而是柄仿佛由冰晶雕琢而成的,水晶样的长剑。 布兰接过那剑,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抬起头来,盯着这座拥有近四百年历史的要塞。 “你要搞清楚件事,欧妮小姐,”布兰回答道:“我从不做那么麻烦的事情。” 语毕,他举起剑随手向这座要塞的大门挥。 道明亮的银线,仿佛从地面升起,刹那之间,斜向直插云霄——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幕 给予茜的留言 II 欲望文 第六十三幕 给予茜的留言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三幕 给予茜的留言 III 用语言很难形容,那刻在要塞之下的埃鲁因使节团的成员真正看到了。 布兰随手挥剑的动作仿佛被细分为数个部分——其中每个都可以用来作为剑术课教科书般的典范,那刻剑术仿佛已经不再单纯是门杀人的技艺,而是可以让人感到赏心悦目的艺术——剑术,法则,仿佛向前步就是真理的境界之线,来自于炎之王和龙族古老 的技艺,以及上古圣剑神鬼莫测的力量,在这刻融汇如。 璀璨的剑光平地升起,那刺目的光华背后,伴随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铸铁的巨门被分为四,冲击力使整扇门向内凹陷,然后分崩离析,飞起来撞向其后的瓮城;剑气的余波融入两侧的城墙之中,黑色的岩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道平滑切口,沿着这条切口 ,整整段城墙开始向下坍塌,随着砖石瓦砾如雨般落下,维持城墙强度的法则之线也从空气之中凸显,这些代表着魔法力量的银线亦随着剑气的前进而消融,仿佛不能抵挡它分毫。 简而言之。 整个黑剑壁垒的骑士之门,在这剑之后,就成为了历史。 难民们正在被帝国士兵个个地绑在山谷中道路两边的木桩上,但忽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向那个方向——他们看到那道明亮的剑光从山谷中升起,看到璀璨的剑华斜斜地切入巍峨的骑士之门中,看到要塞的五分之段城墙在剑之下灰飞烟灭, 看到人剑,昂立于帝国的面前——仿佛不再需要任何人命令,所有目睹了这幕的帝国士兵不约而同地丢下了手中的工作,那些原本应当被绑在木桩上的难民也丢在旁,根本没有人有空去理会他们,然而这些人似乎也压根没有想到要乘机逃跑。 灰剑圣? 克鲁兹人最先想到的是某个名震方的名字。 剑圣达鲁斯? 埃鲁因人则首先想起了他们那些流传甚广的传说。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那些骑在马上衣甲光鲜的骑士们也是茫然失措地看着这幕,这似乎应该说是要塞遭到了攻击,但又超出了他们想象之中任何种攻击方式。这不怪他们,记忆中要塞上次遭到攻击,是记载在文献之上的历史,久远得就像是个童话故事,没 有人会想到,这传说之中才会发生的切会在他们有生之年重演。 要塞外的这小队帝国士兵像是中了魔法样定在那里,但布兰身边那些来自各个领地的贵族代表们也好不到那里去。 维埃罗公爵的千金欧妮小姐直接变成了具木偶,她的所有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布兰出剑之前的那刻,甚至连眼珠子好像都失去了转动的余地,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布兰,只不过那复杂的眼神中说不出是在看个疯子还是个白痴。 艾弗拉姆已经吓傻了,这球状的生物的嘴巴张得老大,看他那脸惊骇过度的样子,恐怕就算是有人往里面丢进去枚鸽卵,恐怕他也未必会察觉。 “伯、伯、伯爵大人……”易妮德小姐好像吓得连声音都哆嗦起来了。 而就算是琪雅拉,忍不住像看怪物样看了布兰眼:“你这家伙,你、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 布兰收回剑,并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这个时候后面车队中迪尔菲瑞马车的车门打开条缝来,小王子哈鲁泽终于忍不住从中冒出个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老、老师,迪尔菲瑞小姐她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布兰答道。 “你说没什么!?”欧妮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好像受了强烈的刺激差点不顾贵族礼仪跳起来:“难道你想向帝国宣战吗!”这位公爵小姐下意识地说到这句话时好像卡了壳,因为她下子想起了什么,看着布兰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有些恐惧起来:“托、托尼格尔伯爵 大人,你该不会真的是——” 但她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布兰把向后拉开,因为道明晃晃的剑光已经出现在两人之间,布兰反手举起霜咏者辛娜架住那柄突如其来的长剑,只听声令人牙酸的金属交击声,两柄剑刃撞在起。以剑刃为中心,银色的线段与金色的线段同时延伸开来,布兰 的法则之线像是面曲张的盾牌,将来者攻势完全阻挡在另面,金色的雨点纷纷扬扬敲击在布兰的法则之线形成的银色网络之上,却没有丝毫穿透。 克鲁兹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完全出乎公爵千金的预料之外,她惊愕之下,后半句话自然也咽回了肚子里。 而布兰则在短暂的交手中明白了自己对手的来历。 金色圣焰。 对方也是个要素阶。 但可惜,赶他还差得远。 交剑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布兰微微冷哼,已在刹那之间挥出第二剑同样击中那人的剑刃,那人顿时惨叫声:“真理之……!”,就倒飞向城墙方向,轰然坠入烟尘弥漫的瓦砾之中。 坍塌的城墙方向原本还有另个克鲁兹骑士准备冲过来,但看到布兰这剑,忍不住脸色都变了,就那么生生刹住脚步,在原地,胆战心惊地向布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帝国出手!”布兰收回剑,默默地将霜咏者辛娜还归细长的剑鞘之中—— 这水晶剑鞘还是布加的巫师专门为它打造的,本来布兰没这个需求,不过这些工匠巫师们个个都是完美主义者,他们看到这把传说中的剑就爱不释手,恨不得为它打造从剑鞘到剑架整套配套的装备。 不过可惜的是,即使是白银之民,也样没办法修好这把传说中的圣剑。 布兰将剑鞘放回夏尔手上,然后又拿起大地之剑,才回头看着对方——面前的骑士穿着带狮鹫徽记的白色滚金边战袍,身上的铠甲显然相当不菲,铠甲上的饰物基本上都是用纯金或者真正的秘银打造,而不是镀金的伪物,对方还佩戴着骑士长的胸章,不过和大数 这个水准的高手样,他也不喜欢带头盔,露出头浅金色的齐肩长发,面貌大约是五六十岁的中年人的模样。 布兰眼就分辨出这人的身份来,这个时代驻扎在黑剑壁垒的边防军团应当是来自于罗哲里亚的贵族军队,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是阿索瓦.布里奇韦尔侯爵,而军团中有三个要素阶的高手,火狼艾梵,帝国之剑罗瓦克,还有个白影凡娜。眼前这个人就是帝国之剑罗 瓦克,布兰虽然上世没和这人打过交道,但也知道对方的要素之克鲁兹比较少见的水元素系的要素,而且擅长克鲁兹人的骑士和贵族剑术,还掌握这门罗哲里亚人的秘剑术,那也是门中级剑术,此人擅长的剑术大开大合,但行事却十分谨慎细致。 事实上帝国的要素开化者虽众,但毕竟还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其中有名有姓的,大部分克鲁兹以及炎之圣殿下属各国的玩家还是能如数家珍的。 布兰认出此人后,又忍不住好奇地看了对方两眼,在上世这人在埃鲁因玩家中可是个传奇人物。当然,这个传奇不是说他后来有强,而是因为他是帝国驻扎在埃鲁因边境上的六名要素开化强者之中的人,要知道在历史上的这个时代整个埃鲁因王国开化要素 者才不过几人?南北方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人,而这些人,在那个时候剑之年还不过是新手的他的眼中,无不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但今天这些传说中的存在,竟然被他随手打飞了个,他没猜错的话,那掌控着金色圣焰要素的家伙应该就是火狼艾梵,然后帝国之剑罗瓦克也被自己剑之威吓到不敢出手。 布兰看着脸色凝重的罗瓦克,时间心中也忍不住生出这个世界竟是如此奇妙的念头来。 感叹过后,他才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道:“我是谁,罗瓦克先生你不会不知道,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罗瓦克先生也不会不明白。但话又说回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果现在我要让你去说服你们那位侯爵大人,让他带人来迎接克鲁兹的使节团进入要塞 ,你们觉得自己还能做到么?” 与布兰的了然不同,罗瓦克此刻却是凝重非凡,他的实力和火狼艾梵在伯仲之间,刚布兰反击扫飞艾梵那剑中透露出的某种意味已经让他心中警铃大作——那种仿佛无坚不摧的法则力量,明显是已经在了另种高度上,那是真理的高度——真理的侧。罗瓦 克并不知道布兰事实上是借助了霜咏者辛娜的部分力量,而其真实实力其实距离真理之侧还有不小的差距,但这位帝国骑士心中,已经把布兰当成了头等大敌。 他驻扎在帝国与埃鲁因的边境,对于这个古老的王国的消息反而没有帝国中枢的贵族们灵通,因此压根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来自何方,他只觉得惊诧莫名,埃鲁因人中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样的天才,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样。 他听了布兰的话,心中也是后悔得要死,他今天和艾梵负责在城墙上执勤,自然对下面发生的事情不会不知情,不过对于埃鲁因人的轻慢,在他看来本来也不算什么事情——在此之前,也从未有任何人就此提出过异议,无论是克鲁兹人也好,还是埃鲁因人也好,仿 佛切早就理所当然了。但他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这家伙竟然剑劈了骑士之门。 罗瓦克有些理解布兰的想法,如果他是位真理之侧的剑圣级高手,被区区个微不足道的骑士队长刁难,那么他也会大发雷霆的,可他忍不住有点欲哭无泪,可谁会料到埃鲁因人中会不明不白冒出个剑圣来呢?而且在这之前的数年之间,连点风声也没有,好 像是从这年中突然冒出来的怪胎般。 罗瓦克当然没料到自己的想法差不已经就是事实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疯狂,他只是动了动喉结,有些艰难地回答道:“恐怕不行。” “所以说,”布兰答道:“我们之间的对话是没有意义的,罗瓦克先生,既然你们无法做到,所以这件事情还是由我亲自来完成吧。” 说罢,他举起大地之剑,向前踏出步。 “伯爵大人,你不能那么做!”公爵千金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麻木地看着布兰在自己面前把位帝国的剑豪打成重伤,又把另外个吓得止步不前,她当然认识这两个人,但她现在情愿自己认错了,因为眼前这切实在是太疯狂了,以至于她叫住布兰的 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我们不能再激怒克鲁兹人了……” “伯爵大人,你是要向帝国宣战吗?”罗瓦克也快要哭出来了,他忍不住心想眼前这个人莫非是疯子吗,就算他是位剑圣好了,可他怎么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时之间,他隐约觉得自己从布兰身上看到了另外个人影子,那人在克鲁兹人心中也是个彻头 彻尾的疯子。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梅菲斯特。 “宣战?”布兰有些好笑,他看了罗瓦克眼,再看了欧妮眼,答道:“欧妮小姐,我们也是炎之圣殿的信徒,响应圣殿的号召去参与场神圣的战争。但在这里,我们却遭到了群无知之徒无理的羞辱,因此我很难不怀疑这些人是妄图否定这场战争的合法与神 圣,现在我打算纠正他们这种观点——非但不是为了向帝国开战,而是为了圣殿肃清某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因此与你想象中正好相反,我此举正是为了表明埃鲁因人坚定而忠诚的立场,非但不会受到谴责,我认为还应当因此而受到嘉奖。” 欧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分明就是强盗逻辑。 但她张了张口,忽然明白过来布兰的意思,如果他们莫名攻击了帝国的座要塞,自然是会被当做宣战的信号,可如果按照他这个说辞,那就是另外种情况了。 关键是在圣战这个关头,炎之圣殿会把埃鲁因往外推么?白银女王会让自己的南方忽然成为战争中最不稳定的因素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忽然下记起来布兰之前和他们说过的那句话——大国有大国的力量,小国有小国的智慧,埃鲁因也是有属于它的优势的。的确如此,与整场圣战的得失比起来,炎之圣殿与帝国的皇帝陛下又岂会在这些尊严与面子的细节问题上纠缠?琪雅拉这会儿显然也理解 了布兰的意思,这个小姑娘轻轻地哼了声:“你这家伙想得倒好,小心别玩火**。” 布兰轻轻摇了摇头。他这的确是在玩火,但只是不得不玩而已。 他抬起头来,等待罗瓦克的答复。 罗瓦克脸色早就变得极为难看,他不是蠢人,自然明白布兰这番话的意思,但他轻轻吸了口气,属于帝国子民的骄傲终于还是占了上风:“你很强,伯爵大人,可难道你打算个人挑战支帝国的军队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伯爵大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 不管皇帝陛下最终会作何答复,但在这里,我以克鲁兹军人的荣耀告诉你,我们绝不会让你踏进这座要塞半步!” “如果你执意要与我们开战,”罗瓦克高喊道:“克鲁兹的骑士们,准备战斗!” 布兰只听到呼声轻响,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城墙上的狮鹫笼已经个接着个被打开,城头上瞬间飞出数十头狮鹫,这些空中的猛禽尖啸着展开双翼,时之间竟让人生出遮天蔽日的错觉。 “帝**——!” 山谷中不知是谁凄厉起喊了句。 眼前这幕如十年后他在那场圣战之中见过同样的场景,帝国的强盛,建立在他每个子民的骄傲之上,这支光辉而荣耀的军队,足以震撼每个第次看到它的人。 但可惜的是——布兰看着这些飞越而出的白色猛禽,手按在大地之剑的剑鞘上,手轻轻抽出这柄圣剑黑沉沉的剑刃——眼前的这幕,他早就已经见识过了。 他随手将剑鞘丢向身后,然后举起大地之剑对自己面前的罗瓦克答道:“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我的军队从来不是个人。” 仿佛只为了印证这句话,无数黑点已从崇山之间升起。 (ps:==,奇怪,我明明记得11点我就发了,感谢提醒我的同学,差点就晚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幕 给予茜的留言 III 欲望文 第六十四幕 给茜的留言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四幕 给茜的留言 IV 山间升起的,是头头被用岩石塑造成充满了力量感的飞行怪物的魔法生物,它们羊首人身,四肢上长着钢铁般的钩爪,翼展超过七米,石质的肌肤在冬日冷冽的阳光下闪烁着淡青色的光泽,上面布满了微微发光的魔法符文,而两枚幽绿色的宝石,构成了这些魔法生物的眼睛。 它们事实上并不属于最原始的石像鬼,而是符文魔像的种——符文石像鬼,布兰要石像鬼,而塔妮娅这位称职的阿姨则直接给他弄来了最好的种,就像他所说的,这些东西对于布加人来说不算什么,因此工匠巫师们乐于在不越过他们的底线的情况之下尽可能地给予布兰帮助,好叫他为他们夺回天青之枪。 帝国翱翔于天际的狮鹫们从未想过它们有天会面对这样的战斗,密密麻麻的石像鬼正在从崇山之间升上天空,转眼之间便占满了群山上空,这些魔法生物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将它们团团包围。但狮鹫们齐齐发出声清越的唳鸣,仿佛有种骄傲督促着这些英勇无畏的猛禽展开雪白的羽翼,去迎战它们的敌人,这就是帝国的象征,它们向数十倍于己的敌人主动发起了进攻,像是道道笔直的银线直插入乌云之中,但顷刻之间,便羽翼飞散、沉戈折戟。 帝国的士兵们近乎呆滞地看着这幕,看着他们引以为骄傲的凶猛帝国猛禽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好阵子,才从瞭望室内传来声干巴巴的警告: “是……好像是石像鬼……” 虽然要塞内还有足足百名狮鹫骑士在待命,但此刻所有人脚下却生了根,没有个人跑下城头去通知其他人,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石像鬼集群像是片天边的乌云,在吞没了狮鹫之后,又像是迁徙的候鸟群样漫过半个天空;当它们来到要塞上空时,帝国的士兵们还怔怔地抬起头,直到第块岩石从半空之中坠下将城垛撞得四分五裂时,这些人才尖叫着反应过来——大祸临头了。石像鬼在事先设定好的命令指示下,进入要塞上空分为三,在半空中分为三个分别指向不同方向的巨大箭头,两百头石像鬼构成的第个箭头直接指向城墙方向,而三百头石像鬼的组成的第二个箭头则指向内城,剩下所有石像鬼组成的那个最大的箭头直奔黑剑壁垒中的狮鹫骑士团总部而去,仿佛它们早就知道那个地方。 当城墙的克鲁兹骑士们看到天空中两个巨大的箭头毫不停留地越过城墙时,下就明白了什么。 他们脸色青铁,才意识到这绝对是次早有预谋的战争。 内城正陷入片混乱之中—— 那些没有在要塞区执勤的士兵们,正在被挨家挨户地从他们在内城中的驻地、从各个娱乐场所之中——从酒吧、妓馆或者甚至情人的家中——也或者三三两两地从大街小巷中赶出来,匆匆忙忙穿上战袍、带上头盔、拿起武器,就成建制或者零零散散地赶往要塞方向去集合报道,若是在荣光重返的时代,或者是在混沌的纪元或者在胡桃之乱前后半个世纪那段时间中,你绝对不会看到这样的景象,在那个时代,黑剑壁垒即使是在最松懈的时期,也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军人随时处于战备状态。 但现在,这座要塞已经有近百年没经历过任何战争,甚至连埃鲁因的盗匪都不敢在帝国统治的区域内作案,日久的懈怠,早就养成了他们骄傲自大,目空切的习惯。 帝国的士兵们正从各条中汇聚起来,虽然比起他们的前辈来不值提,但身为帝**人最后丝荣誉感与纪律感让他们没有彻底乱成锅粥,总体来说,他们的反应最差也要比埃鲁因南方那些贵族士兵们优秀得,甚至已不逊色于布兰在安培瑟尔见过的黑刃军团与港卫军,这些穿着红白相间战袍的罗哲里亚士兵在军号的督促下集合,眼看很快就要进入要塞区。 正是这个时候,他们迎头撞上了从天空上奔袭而至的石像鬼。 “看天上!” 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句,然后大街上熙熙攘攘红白相间的人群就慢慢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半空中,那些组成巨大箭头的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分散,然后展开俯冲,仿佛顷刻之间,数百头石像鬼俯冲向下。 “石像鬼!” “玛莎在上,布加人向我们发起了偷袭!” 人群起先是还是惊讶、愕然,而后变成了骚动与不安,紧近着开始后退,最后在这样声凄厉的尖叫之下演变成发足狂奔。 “快寻找掩护!” “这些该死的,狡猾的巫师!” 克鲁兹人们惊慌失措地尖叫着,边试图找到个可以提供掩蔽的地方,而这刻帝**人的素质也展露无遗,他们并没有吓得像是没头苍蝇样嗡嗡乱窜,或者演变成当日在埃鲁因南境那些贵族士兵样的大溃逃;克鲁兹骑士们旦在沿街道两边找到了可以提供隐蔽的屋檐、矮墙、堆叠的箱子或者是别的什么临时工事之后,就立刻拔出武器,准备等待这支身份不名的空军第波袭击之后,展开反击。 帝国拥有超过十个世纪的军事传统,他们的敌人来自于世界各地,无论是空军、海军,魔物、生灵还是归亡者,对于这支身经百战,拥有深厚的传统的军队来说,都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在短暂的骚动之后,他们立刻冷静了下来,在附近骑士长的口令指挥下,进入了临战状态。 此刻若是布兰亲临看到这样幕,定会啧啧感叹,既感叹于克鲁兹人的实力,又感叹因为这和他曾见过的帝**队如出辙。 帝国毕竟是帝国,克鲁兹的雄鹰,不仅仅是凭借傲慢与自大翱翔于天空之上。 但罗哲里亚士兵的悲剧来自于同样个原因——布兰早已见过他们,在另个时代。 因此这些士兵们很快就看到,石像鬼们的俯冲不过是个假象,它们在接近内城上空后立刻开始减速,然后头头降落在整座内城鳞次栉比的屋顶之上。“它们要干什么!?”克鲁兹骑士们惊诧莫名地看着幕,空军顾名思义天空才是它们的领域,如果这些石像鬼想要在地面上给他们正面来干上场,但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的疑惑,在他们看到第个身披长袍、手持法杖的巫师从石像鬼背上跳下来时,终于得到了解答。 “巫师……” 附近街道之中,每名拥有指挥权的骑士士官看到这样幕时,都感到牙齿有些发酸,他下就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了。 魔邓肯抱着自己的鸭子使魔从自己的石像鬼背上跳下来时,看到那些目瞪口呆的克鲁兹骑士,心中亦是充满了得意。他回过头,看到左近的屋顶上,几乎每片屋顶上都有三到四名巫师正在准备就绪,仿佛顷刻之间,只巫师大军就降临在了黑剑壁垒的内城之中。他又回过头,而这个时候,下面那些克鲁兹人好像才正从惊愕的状态之中反应过来,那些骑士们立刻指挥着身边的士兵向房顶上杀来——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让巫师莅临线,与敌军的士兵面对面厮杀,这是么大胆的想法啊。 别说他以前从没听说过这种战例,就算是想也没想过,所谓巫师这种东西,自然是要离危险越远越好。 不过虽然他满心紧张,手心中全是汗水,可还是举起法杖,对着下面克鲁兹人的军队开始念念有词地吟诵咒语。帝国边防军团士兵的平均实力至少在黑铁中游以上,内城低矮的屋顶对于他们来说不算是太过棘手的障碍,不过小片刻,就有有帝国士兵借助地形爬上了屋顶,魔邓肯看到最近的个士兵距离他不过二十尺,他甚至能看到对方那张狰狞的面孔,与手中长剑闪烁的寒光,他心中有千个万个愿意想要直接把手上准备的法术丢到那家伙身上,但在最后时刻,他还是硬生生移开目标,举起法杖对着街道上簇拥的帝国士兵施展出了个法术。 “静止、迟滞的法则,禁锢!” 魔邓肯高喊道,仿佛有道无形的墙经他手中所指的方向降下,空气阵微微的震荡,街上的所有帝国士兵立刻像是着了魔样动不动地禁锢在那里。而与此同时,随石像鬼降下的上百名巫师之中有大约三分之完成了同样的控制类法术,而另外三分之则因为太过紧张而施法失败,还有三分之忍不住将法术丢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少数士兵身上。 但就是这成功的三分之,也让整个内城近乎大半的街道瞬间完全陷入法术的控制之下。 魔邓肯施展完法术,满头大汗地回过头,才看到那爬上来的士兵早已被石像鬼巴掌给拍了下去,他这才松了口气,心中隐隐生出股自豪来——因为他知道,至少自己是第波在这种战术下丢出法术的巫师,单凭这点,他就已经可以摆脱学徒的身份,踏足正式巫师的行列了。 内城正在陷入种特殊的死寂之中,仿佛被人禁锢了时间——那些聚集起来拥堵在街道上的帝**队,很快就在巫师的控制之下失去了还手的余地,他们不是没想过反击,可队形如此密集地暴露在魔法的打击之下,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几乎在第时间,他们就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手。而接下来,巫师们只需要个个将那些漏网之鱼制服而已,其间克鲁兹人零星组织起远程打击,但在法术防护之下几乎没有任何作用,而帝国骑士们组建的突击队,在巫师们的数百头石像鬼护卫之下,也是毫无建树,反而个个自投罗网成为俘虏。 当然帝国也有巫师,但三三两两的巫师基本不可能是上百名聚集在起的巫师的对手,他们在零星的反击之后,很快就意识到大势已去,要么举手投降,要么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寻求自保了。 仿佛只不过是顷刻之间,黑剑壁垒就失去了它绝大部分后援。 …… 黑剑壁垒狮鹫骑士团团长马里亚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正默默地目送天空中的石像鬼离开,而在他视线的另边,狮鹫骑士团总部早已片狼藉。这座修建于大约两个世纪之前的狮鹫要塞,十分悲剧的并没有按这个时代的标准修建上层防护工事,或者构筑魔法防护,狮鹫笼的起飞通道还是按照大约两百年之前的空军传统直接暴露在外,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黑剑壁垒面对的敌人是埃鲁因人,埃鲁因人那支羸弱的亚龙骑士空军,是不可能对这座要塞构成任何威胁的。 然而就是这个传统的认知,带给它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马里亚至今还没搞清楚哪些该死的石像鬼是怎么来的,他本来还在派遣传令兵去打听城墙那边的巨响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同时命令部分骑士准备升空,但他也没想到攻击会来得如此之快。第批热身的狮鹫骑士还没来得及将他们心爱的狮鹫从笼子里放出来的时候,天空上那团黑云就已经飞到了骑士团上空,接下来发生的切简直是场噩梦,在那之前马里亚简直闻所未闻这样的攻击。 石像鬼开始俯冲,然后投下片片闪光的水晶,这些水晶大部分命中了狮鹫笼的通道,小部分命中了骑士团的库房,后来发生的切如他现在所见,整个狮鹫笼的通道已经彻底被摧毁,大约有百六十头狮鹫和超过三十名骑士封死在里面,能救出少还不好说。至于库房,马里亚面沉似水地看着目光所及之处那两个大坑。 时之间他竟是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在骑士之门的废墟外,正用剑指着布兰的罗瓦克,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要塞中发生了这么精彩的事情,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到那里去。在他头顶上,帝国的士兵们正在与石像鬼激烈地交战,要塞内的巫师们已经加入了战斗,长弓手与弩手也开始列阵,可以说是勉强稳住了局势;而在他身后,超过百名地行龙骑士已经完成整备,这些克鲁兹骑士们身披重甲,纷纷举起长枪,长枪之上三角小旗迎风飘扬,仿佛片火红色的海洋。 地行龙正在不安地调整着脚步,面向城门之外的不速之客,仿佛只要声号令,骑士们就会倾巢而出。 但这刻,罗瓦克却丝毫感觉不到安全感。 因为在他的视野中,布兰正在步步向自己靠近,这位伯爵大人只身人,单手持剑,然而气势上仿佛丝毫不落于下风,他只人,昂然面对克鲁兹人的地行龙重骑士,面上云淡风轻,就仿佛这些在过往的历史中描述得无比光辉的骑士们,在他眼中早已视若无存。罗瓦克曾经见过这样淡然的眼神,黑鸦公国的熊战士向那个人发起冲锋时,那人剑傲立于场上的场景,几乎是时时刻刻仍在他的眼前。 难道说才不过六十年,埃鲁因人又有了另位这样的剑圣? 罗瓦克满头冷汗,心中忽然想到了另个可能。 而在布兰身后,梅蒂莎正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的背影,她默默地呼唤出独角兽,翻身上马,而白城先锋虎雀、芙罗等人自然纵马在排列于她身后,列出冲锋的队形,准备尾随攻击。 但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却回过头说道:“梅蒂莎,你去制服那支帝国小队,把难民们救下来。” “领主大人。” 布兰却不回答她,只对夏尔说道:“夏尔,城墙交给你了。” “没问题。” 然后布兰转身,帝国之剑罗瓦克正向他发起了冲锋。 “随我进攻,龙骑士们!”罗瓦克放声高喊。 下刻,他就发不出这样豪迈的声音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布兰在他面前分为二。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布兰仿佛闲庭信步般左右从他身旁绕开,两个布兰都同时举起剑——毫无任何花巧,就是平举长剑缓步前进,这剑仿佛连初学剑术的小毛孩子都能轻易躲过。罗瓦克也是毫不例外地低头闪避,同时想要试图从‘两人’之间分辨出哪个才是布兰的真身来。 但他才刚刚低头俯身,令他魂飞天外的幕就发生了,他明明看到自己已经躲开了对方的剑,可他低头,才看到那明晃晃的剑刃仍在自己胸前。 “这不可能!”罗瓦克心头才刚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就感到胸口微微痛,铠甲上已经被拉出条长长的口子,他只感到眼前黑,双膝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软跪倒在地上。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幕 给茜的留言 IV 欲望文 第六十五幕 给茜的留言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五幕 给茜的留言 V 布兰慢慢地收回剑,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战阵之上厮杀,倒像是归乡的剑客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心爱的佩剑尘封起来,他与罗瓦克交错而过,缓步向前,每前进步,则都有重幻影与他相叠,每重幻影仿佛都施展着种不同的剑术,埃鲁因的军用剑术,又带着玛达拉剑术那种冷酷与狠辣,有时又仿佛是法恩赞人的大开大合,格雷修斯骑士的白夜之剑,有时候又是克鲁兹人的剑术,古朴而纯正的骑士剑术,但罗瓦克没有看清其中的任何种。 击中他的是最简单的剑,他自以为自己已经避开的那剑,那剑重重地斩在他的胸甲之下,鲜血漫流而出,他的水之要素甚至还没来得及发挥出任何作用,就早已支离破碎,他在最后那刻看到无数银色的法则之线随着对方缓慢的收剑动作从自己身前划过,带起无数铠甲的碎片,仿如无数闪耀的光斑,星星点点地归于尘土。 罗瓦克张了张口,仿佛是想要从胸腔中喊出这句话来:“最上级要素,……空间之剑!”但他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直接双膝跪地,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布兰将剑上的鲜血轻轻扫,使之化作无数玫瑰红色的珠子飞洒成轮弦月,瓦砾之上烟尘正在消散,他好像是踏着烟云而行,伯爵大衣的下摆随着崇山之间的凛冽寒风飞舞,他抬起头来,距离帝国的地行龙骑士团距离刚好是条城门通道的距离。帝国骑士正在整队,号角声呜呜吹响,他们仿佛在喊着种古怪的号令,前排的地行龙骑士开始缓步向前,地面微微震动着,长枪如林徐行,旗帜浮动似火红的海面,银闪闪的盔甲,前后升降交错着,布兰听到他们的口令声,然后长枪排排放平,形成束指向他,交集的线条。 骑士们奔腾了起来。 起伏的长枪,形同黑色的波浪。 然而那刻布兰脑子里想到的却是茜,他默默地看着这些骑士,心中仿佛有个声音答道——听到了么,茜,无论那位女皇陛下告诉你什么,这都将是冷杉领主的答复。布兰逐渐加快了步伐,而骑士们也开始进入冲刺阶段,双方在刹那之间交错,但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自动将帝国骑士从中分开,布兰从中穿行而过,他每前进步,身后就留下道残影,每道残影都举起剑架住名骑士手中的长枪,然后将名骑士连人带地行龙起甩飞出去。 他前进十步,骑士团的正面锋矢已经完全崩溃。 骑士们摔得东倒西歪、片狼藉。 “原来这……这就是剑圣……”公爵千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切,只觉得脑子里面那些通常的世界观这刻已经彻底颠覆,满脑子喋喋不休、嗡嗡作响的声音但到了嘴边却句话也说不出来。事情的发展仿佛从开始就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不知道布兰想干什么,不像是仅仅是为了赌口气,或者说年轻气盛,对方所做的这切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可以她的想法根本猜不出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位被帝国劫走的属下?不,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除非他是真正的疯子。 但不幸的是,她觉得最不可思议的种设想,偏偏可能最接近真相。 而在他身边,那位球状的先生早就吓傻了,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戈兰—埃尔森大公的小公主紧紧地抓着自己乳母的手,胆战心惊地问道:“艾尔莎妈妈,伯爵大人他是这是在挑起场战争吗?” 那年轻的乳母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她看来,这显然就已经是场战争了。 灰剑圣梅菲斯特曾经在奥勒尔以敌千,以已剑,让帝国人彻底胆寒,甚至皇帝陛下不得不出动两大骑士团、三位剑圣加以围剿,但即使如此,他仍旧安然离开。 但此刻布兰所做的,不过是同样的事情,开化要素级强者在战场之上的攻击力是无可匹敌的,虽然仍旧无法做到以人之力对抗真正的军团,但区区百名地行龙骑士对他来说,还不是太大的问题。帝国骑士们在第波攻击受挫之后,立刻开始调整战术,试图将他团团包围,依仗数量的优势尽量压制他施展的空间,通常来说,这是对抗要素阶强者最有效的手段。 但那也只是通常来说。 布兰向前踏出最后步,这步仿佛跨越的已经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距离,步百米,仿佛他后脚才刚刚离地,前脚就已经来到骑士团合围的最远角,那地行龙骑士根本没反应过来,看到自己面前的空间微微闪,道璀璨耀眼的银华已从中挥洒而出。然后他就连人带鞍起从地行龙背上飞了出去。 布兰剑即出,残影未消,但人又已经出现在另外个方向,然后又是道银华,名骑士斜飞而出。 仿佛顷刻之间,骑士们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之中同时出现了十数个布兰。 残影依次出现,然后又依次消失,最后只剩下个,布兰孤身人杵剑伫立于帝国骑士的包围圈之中,以他为中心四周圈,所有地行龙上再没有名骑士,而远些,外围的帝国骑士们早已吓呆了。 他们并不是没见过剑圣—— 帝国有许剑圣,四名军团中就有两位剑圣,圣殿中也有七位剑圣,还不包括哪些零落于外传说之中的剑圣,在个世纪之前,帝国那个时代是拥有两位现在早已成为传奇故事的极之剑圣,但可是,他们所知的剑圣之中,从没有位,拥有如此诡异的剑术。布兰弹了弹黑色呢绒衣袖上的灰尘,抬起头看着这些包围住自己的骑士们,心想自己表演得应该还不差,不过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战成名,让所有人都不敢轻忽他的存在,让克鲁兹人明白,他是达鲁斯的孙子,联军元帅的继承人,而埃鲁因人——亦是圣战不可或缺的力量,他相信,那位白银女王会好好考虑这点。 他举起左手,巴哈姆特的祝福在日光之下银光闪闪。 但无数银色的法则之线已经从布兰身边升起,它们交织着,就像银色的网络样瞬间扩散向整个瓮城,而它所过之处,仿佛股无形的冲击波掠过整个骑士团;布兰轻轻将手握,整个地行龙骑士团,所有上百名白银阶的骑士们立刻离地而起,仿佛受到了反重力法术的影响,他们惊恐地尖叫着,挣扎着,但无济于事,布兰轻轻将他们推,所有骑士连带地行龙就起被分开了出去,像是被只富有魔力的手打乱顺序然后又重新整理般,整个广场中央瞬间空旷了下来,而骑士与地行龙们都被固定在四面八方的半空之中。 布兰面前只剩人。 位女士,满面皱纹,身披帝国的红色战袍,手持长剑,身边浮动着层火红色的法则之线,静静地看着他。 “凡娜女士。”布兰仿佛早料到她在这里,礼貌地问候道。 “我认识你。”女剑士用充满了沧桑的语气答道:“你是剑圣达鲁斯的孙子,如果你是要为你祖父,何必至于如此,你意孤行,会将许无辜的人卷入战火,你明白么,帝国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挑衅。” 布兰这些看着这位年长的女士,在圣战之中,她曾经担任过自己祖父的副官,黑剑壁垒三位剑圣之中,以她最为年长,也最为强大。她名为白影,但却是金炎剑圣中最强人,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祖父与帝国之间恩怨,如果有必要,另待解决,”他缓声答道:“但今天这个教训,只是为了教育帝国某些狂妄自大之辈个道理,炎之圣殿的教义之上从未写过谁比谁高人等,历史上或许曾有这样的帝国,只是我要问你个问题,凡娜女士,敏尔人今天又在何方?吉尔特大帝与三位贤者又是为何而战?” 凡娜看着他,仿佛丝毫不为语言所动,她只摇了摇头:“为此你就要发动场战争,好叫人正视埃鲁因人?伯爵先生,这样的荣誉,对于那些战死的士兵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我想你应当会明白这点,九凤古语:为上者,不怒而兴兵。” “这里没有战争,凡娜女士。”布兰答道。 “你在自欺欺人人么?” “这里只有场争执,凡娜女士。既然你们克鲁兹人认为埃鲁因没有资格接受来自于你们的尊敬,那么我就要用实力来纠正你们这个观点,历史上有人也曾经这么对待我的祖父,你猜那是谁?”布兰答道。 凡娜脸色微微变:“黑鸦公国,你是说——” 布兰打断她:“我很高兴你能记起这点,凡娜女士,我在这里重新再回答次你们这个问题——我是埃鲁因使节团团长,我为我的王国,我的卫队的荣耀而战,圣殿先古的典籍上写下这个规则,神圣而不容违背,既然你们克鲁兹人向我的卫队的荣耀发起了挑战,就像黑鸦公国的卫队当年挑衅我的祖父样,那么你们就应当已经做好了准备对吧?” “等等,你这是强盗的逻辑,我们是——”白影女士脸都黑了,她赶忙解释道,但她第二次被布兰蛮横无理地打断了。 “没有人规定克鲁兹人可以超然物外,对吧?” “这个……” 好像是。 可是。 年长的女士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她忍不住字顿地答道:“难道你认为凭借你小小的卫队就能压服罗哲里亚人的边境军团,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伯爵先生!如果因为你己之私而让黑剑壁垒克鲁兹人与埃鲁因人互相厮杀,血流成河,帝国是不会容忍你这样的狡辩的,而你的王国,想必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说辞!” “是的,”布兰答道:“至少与你们在阿尔喀什山的所作所为相比,我还没有冷血到可以模视生死,因此我要的只是让某些人低下那不可世的头颅,而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天真,痴心妄想!”凡娜举起剑答道:“帝国人宁愿死,也绝不会低头。抬起头看看天空吧,伯爵大人,你的能耐还没有大到可以强迫让我们屈服的地步,你见过两头实力相当的猛兽互相搏杀的场景吗,达鲁斯的孙子,如果我是你,就应当乘还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之前,命令你的手下立刻停止任何攻击的行为。” 布兰却摇了摇头:“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弃剑投降吧,凡娜女士,这不是作了敌人俘虏,不过是向盟友认个错罢了。何况你的抵抗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抬头看看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凡娜微微怔。 她有些迷惑地抬起头来。 但在她不远处,艾弗拉姆与公爵千金早已看着天空中呆若木鸡。 …… 帝国的巫师如同星星点点起伏的尘埃样漂浮在黑剑壁垒的城墙之上,要塞上空,黑色的符文石像鬼的攻击与来自帝国的反击正你来我往,激烈地交错着。 他们眼看就要渐渐扳回了局势,留下的两百头石像鬼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很难靠近城墙,而渐渐的,它们也逐渐开始有了伤亡。帝**的士兵们几乎忍不住要欢呼起来,虽然他们还不了解后面要塞内的战斗究竟进行得怎样了,但至少在城头上,他们已经要取得胜利,只要敌人无法登上城墙,那么胜利的天平的倾斜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但这切只持续到那个年轻的巫师出现之前。 艾弗拉姆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在他身边艾柯和那位来自于雅尼拉苏的士官先生早就上马去了后面,准备跟梅蒂莎去救下那些难民,而对于他来说,仿佛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收场——不,应当说是根本没法子收场了,这位该死的伯爵大人竟然忽然突袭了帝国人的要塞,这是放在那里都说不过去的事情,他几乎可以想象帝国的皇帝陛下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么暴怒。 何况在他潜意识之中,也认为这场偷袭战恐怕半是要打输的。 他看到在帝国的巫师们的帮助之下,帝国的城墙卫队正在大占上风,而这位伯爵大人却还在和地行龙骑士厮杀,他竟然派了位年轻的巫师去处理城墙上的战斗,可个年轻人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巫师的知识与智慧是在时间的长河中积累的,在艾弗拉姆的想象之中,那些真正的巫师都应当像是他在卡拉苏见过的那些,胡子直拖到地上的老学究那样儿的存在。 不过夏尔这个名字,似乎倒是有些耳熟。 他忍不住用余光去瞥着那人。 但这瞥之下,他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夏尔正缓缓升上天空,身上的巫师长袍鼓动不已,衣袂在寒风之中飘飞——而随着他的到来,整个战场之上所有的巫师都下意识地感到种心悸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在个纪元之前,魔法的火焰第次被点燃了,位睿智的存在,将这个从未存在过的法则传授给了所有的白银与黑铁之民——仿佛在那之前,没有人明白法则魔法与元素魔法究竟来源于何,它既不同于神术,也不同于女巫们的符文法术——然而从那刻起,它就降生于这个世界之上,并塑造起个伟大的文明。 魔法,究竟来源于何? 或许只有个人可以解答这个问题。 那就是图门—— 但此时此刻,所有巫师都感受到了那种同根同源的力量,仿佛个来自于上古的声音,正在呼唤着他的子民,那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战栗,足以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夏尔正在与那个未知的存在应答着。 “银杖法师,请求旅法师权限。” “权限,已授予。” 年轻的巫师轻轻地拂动长袍,眼中闪动着银色的火焰,他的视线扫过整个战场,忍不住用种古怪的语气答道:“原来,这就是旅法师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法则的源泉。” 他举起只手指。 “以智慧的书卷,法则,流动的风和浅海的名义,展示法则之三——以太之龙。” “每时每刻,能量总是在切换着形态,它席卷奔驰,川流不息——” 数千年前,敏尔平原南面的信奉太阳的民族发努尔人曾经见过那种幻境般的巨龙迁徙的场景,它们碧蓝如海,席卷天空。 数千年后,克鲁兹人重新目睹这幕壮观。 …… (ps:前面你们是直抱怨我写得各种软绵绵不给力啊,现在该给力了吧,好了好了,在这章末尾求下月票,还想看爽吗!还有哟!还有,愚昧!不要妄想来蹲我势力什么的,在下pvp什么的可是什么厉害的……这个提醒是为你们好,懂了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幕 给茜的留言 V 欲望文 第六十六幕 给予茜的留言 V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六幕 给予茜的留言 VI 如同梦境般的蓝色,占满了天空。 在夏尔身后,个个闪光的召唤阵正在依次浮现,从中游出的,正是那些如梦似幻、本只应当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生物;这是种纯粹由能量构成的生命,它介于实体与非实体之间,它既存于物质世界,而又不存于物质的世界,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它们总是不断地改变着自身的属性与形态,它们疆界之外的来客,这就是以太龙。 它们拥有龙形,却又有着蝠鲼般的双翼,通体透明,好像柔软的玻璃、悬浮于空气之中的水母,然而这样的形态并不稳定,总是在不断地变幻着,仿佛团以碧蓝为底色的彩虹。 克鲁兹人的巫师们个接着个停下了手中的法术,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法术对于这些古怪的生物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这些生物本身就是能量的部分,它们好像不存在于现世,锐利的法则之线,暴躁的元素魔力从这些梦幻般的生物身上撕扯而过,但却无法伤害它们分毫,仿佛击中的是个幻象,从它们透明的躯体之中穿过。 所有人逐发现了这个事实,他们的攻击无法伤害这些‘巨龙’分毫,整个战场逐渐陷入了古怪的静滞状态之中,巫师们,帝国的士兵们,都茫然失措地停手,有些安静地看着这切,看着这瑰丽的风景。 但终究有人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这些是……” “以太龙……” “没想到它们竟然真的存在,发努尔人的记载竟然不是荒诞不经的传说。” 巫师们窃窃私语,在私下里传递着那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知识。而黑剑壁垒之上的帝国指挥官却正暴跳如雷,他对这些所谓的知识与传说丝毫不感兴趣,但巫师们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让战场上空的火力密度时间大大降低,好不容易才占据的上风,此刻又被石像鬼给搬回去不少,他找到巫师们的团长,指着那些古怪的生物大声说道:“我不管它们是什么,但现在你们的任务是统统把它们给我赶出去,我的城墙之上不希望看到任何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发了通脾气,却发现巫师们正古怪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那些是来自于以太之中的精灵,指挥官阁下,它们本身就是纯粹能量的象征,我们的法术不可能伤害它们分毫,你见过水滴淹死在海洋之中么,何况对于我们来说,它们才是真正的海洋。”巫师团长礼貌地答道。 骑士指挥官抓了抓头:“我不管你们谁是水滴谁是海洋,但你们总得告诉我,怎么对付这些东西对吧,我可不希望我的士兵死得不明不白。” “指挥官阁下,其实你完全不必担忧,如果发努尔人没有撒谎,以太龙最大特点是它们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它们不断变换着的能量形态维系着以太与物质世界的联系,如果你不能同时在两个界域与它们作战,那么你的攻击将会无损它们分毫。”巫师团长带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城墙之外那些美丽的生物,但骑士指挥官对于他这样的目光显然十分不满,至少他认为这不应当是看敌人的目光。 他当然并不明白,以太龙是法力的象征,它们的蓝色成为了布加人旗帜的颜色,虽然布加号称银色的联盟,当他们的徽记却是枚在碧蓝的海洋上的眼睛,那象征着法师世界的两极——知识与魔力。 “那岂不是说我拿它们毫无办法,我们干脆投降算了?”骑士指挥官没好气地答道。 “为何这么说,指挥官阁下?”巫师团长假装有些惊讶地看着骑士指挥官,但心底里对于这个对于世界的本质无所知的可怜人充满了鄙夷。 “它们能攻击我,我们却没办法攻击它们,这仗还能打下去么?” “指挥官阁下,我想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这点,”巫师团长微微笑道:“以太龙是种脆弱而美丽的生物,它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大,它们虽然看起来庞大无比,但那不过是因为能量在我们的世界会自然弥散而已。而这些生物们的实力其实非常弱小,它们虽然代表着能量本身,但却无法掌握着中法则,这就好比说人类代表着种生命,但样无法**纵生命这种法则样,您和您的士兵无法攻击它,那是因为它也无法攻击你们。” 指挥官完全没听明白,不过他至少听懂了最后句话,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这些东西压根就没有攻击能力,那我们的对手把它们召唤出来干什么,装神弄鬼么?” “恐怕并非如此,我的意思是,它们不是不能攻击你们,而是以太的界域和物质的世界是个并行的世界,两个世界互不影响,它们若想要影响我们的世界,就必须要转换到我们的世界——” “等等,我明白了。”指挥官打断这自以为是的家伙,他大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它们转换到我们的世界时,我就可以攻击他们了对吧。” 巫师团长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家伙。 骑士指挥官心下忍不住冷哼声,心想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如果可以的话,他才懒得来和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打交道。不过他还有最后个问题,临走之前才开口问道:“巫师先生,既然这些东西如此脆弱,那么想必召唤出它们的人也厉害不到那里去吧,我想你们应该能对付他,别让他再弄些别的什么事情出来。” 但这次,他得到的却不是想要的回答。 在场的巫师们都心有余悸地看着天空之中的夏尔。 “指挥官先生,你错了,以太龙本身代表的意义超乎你的想象,以太龙无法掌握法则,但他却可以。我们还不知道这位大师究竟是谁,但我们可以肯定,他掌握着种深层次的法则,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为此作证,就在之前刻,我们都感受到了那种来自于魔力之海的震荡。” 巫师团长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和你说这些可能你还不太明白,指挥官阁下,但我有点建议给你,你最好动用你手下的士兵去给他制造点麻烦,否则我们可能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什么,”指挥官吓了跳:“可他看起来比你们年轻很。” “巫师的世界以知识的力量为长,而不是年龄。”巫师团长答道。 “你肯定?” “我不肯定,”巫师团长摇摇头:“这只是个猜测,不过你可以赌我猜错了,指挥官阁下。” 指挥官看了这些身披长袍的巫师眼,心想但愿是猜错了。 而他并不知晓,在场的所有人皆是相同的想法。 …… 凡娜抬起头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幕。 她看到帝国的士兵们展开了绝地反击,那片湛蓝的海洋看起来是如此的夺目,但却又令人难以置信地不堪击,以太龙的攻势远没有它们的出场来的炫目,她可以清晰地分析出这些古怪的生物的实力不会超过白银巅峰,和城墙上大部分帝国骑士也不过在伯仲之间。而且令人欣慰的是,当以太龙展开攻击之后,它们也很快出现了伤亡,之前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的攻击在它们切换到物质世界时,第次将它们从空中击落,不过从半空坠下的以太生物往往会以种奇特的方式结束生命。 那好像是种炫目的自爆,它们透明的形体径自撞在城墙之上,然后炸开成个浅蓝色的波纹,在波纹震荡之下,帝国士兵们毫发无伤,城墙也没有丝毫损毁,唯的改变,是帝国巫师们的法术开始变得稀稀拉拉起来;这位女士隐隐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以太龙数量减少的速度非常之快,远远超过它们死亡的速度,它们好像之前还占满整个天空,但顷刻之间就只剩下寥寥无几。 那些以太龙去哪里了? 她隐隐感到有那里不对,但问题究竟出在那里,她却又不太明白。不过真正让凡娜女士开始有些不明白的是,布兰让她看的就是这个?好叫她欣赏他是怎么失败的么,但她显然没从这位达鲁斯的后代脸上看出这种沮丧来,布兰始终微笑着看着半空,那种自信满满的神色,从来没有消退过。 天空中的以太龙终于逐消失了。 可这对帝国的巫师们来说不算是个好消息。 他们正有口难言,他们从未真正见过这些传说中的生物,也没料到对方死亡之后竟然会燃烧法力,这样只造成了个结果,那就是所有措不及防的巫师们都在第时间被烧空了魔力,几名稍微资深些的老巫师还好,但他们身边的学徒班此刻几乎都是脸色惨白,东倒西歪。 以太龙升级自风精幼龙与蜘蛛,这特性也是脉相承。 但马上又有人发现了新的问题: “它们消失的速度不对。” “不,那不是消失,是转入以太界域,团长大人!” 巫师们比凡娜这样区区位剑客要见识广得,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但此时此刻,夏尔正在转动牌面,旅法师的法则如同团火种,在他身体中熊熊燃烧着,这团火光仿佛点燃了他的双眼,使其中亮起同样的银色光芒。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克鲁兹人的要塞,脑海之中仿佛分出了两个不同的意识,个意识在思考着战局,个意识却在细细地计数——帝国巫师们哑火之后,石像鬼又开始重新占到上风,虽然它们仍旧要面对难缠的帝国长弓手,但至少不用面对随时随地会被可怕的法术撕裂的风险了。 何况黑剑壁垒上的魔法防御正在逐渐减弱,给它们注入魔力的巫师们,此刻也被燃烧空了法力。 而在夏尔体内,之前为了召唤以太龙彻底消耗空的法力,却正在点点缓慢恢复,恢复的速度仿佛随着以太龙消失的速度正在逐渐加快。 而这些上升的魔力,又重新被注入以太龙的牌面上。 然后,天空中又出现了批全新的以太龙。 克鲁兹人正仰望着天空,其中有相当部分人甚至张大了嘴。 “看那边,那边也有!” “这边也出现了!” “干掉它们!” “它们又消失了!” “又有新的怪物出现了!” 城墙之上片混乱,帝国士兵们,巫师们,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以太龙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但它们每次消失,都会带来仿佛几何级数般增加的新的同伴。没人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以太龙仿佛真的汇聚成了海洋,当它们最后次发动攻击时,那恐怖的海啸般的场景终究到来,面对成千上万无法计数的敌人,即使是最为骄傲的克鲁兹人,也忍不住有些软弱无力地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那是已经没有意义的战斗。 夏尔仿佛驾驭着这片充满了力量的魔力之海,海蓝色的法术能量皆汇聚于他的脚下,帝国的指挥官不是没想过向他发起进攻,可惜毫无意义,每当他们即将要达成目的时,就有面纯银色的圣盾出现在夏尔面前,那是庇佑的圣歌,希帕米拉手持山脉之属意,自有源源不断来自于以太龙的法力支撑她无穷次选择这个法术的目标。 凡娜最后看到的场景是,蓝色的海洋完全遮蔽了黑剑壁垒的城墙,这样壮观的场景,她并不是没有看过,但那是在圣战之中,面对圣奥索尔人最强大的巫师之时。 她好像终于认出了那个年轻的巫师来。 “原来是他!” 这位女士好像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他竟然没有死,黑塔巫师中百年难遇的天才,我早应该知道的,他直都是这样的出人预料。” 布兰微微怔,这似乎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天空中的夏尔眼。 但这个时候凡娜已经收回了视线,克鲁兹人已经彻底失败,要塞中的后援至今未至,她已经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你赢了,”她平静地答道:“我只是没想到,四十年后,他竟然真的成为了位大巫师……黑塔巫师在千年后终于又有巫师领袖,当年作出决定的那些人,定也没能想到今天。不过达鲁斯的孙子,你又得到了什么,除了帝国的仇恨之外,什么也没得到。” 布兰知道这位号称白影剑士的女士定误会了什么,她竟然以为夏尔已经跨过了极之平原,成为了大巫师,不过他并不揭破这种误会,事实上他此刻需要的正是这种误会。 而至于他得到了什么—— 他看着天空上碧蓝的倒影,轻轻摇了摇头,他得到了什么,帝国人永远不会明白。 …… 托尼格尔伯爵已经疯了。 无论是在燕堡还是在灰风港,无论是从王国的北方到安培瑟尔以南的南境,还是让德内尔到戈兰—埃尔森茂密的森林之中,任何处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无论是贵族们,平民们甚至是那些身份不明,居心叵测的人们,无不在津津乐道地讨论着这个自从北方天气转寒,降了两场小雪之后,从巴尔塔传回来的消息。 王党几乎也疯了。 除了马卡罗、狼爵士欧弗韦尔之外,所有人都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样行动起来,他们早已对于那位对他们指手画脚的伯爵大人心怀不满,而此刻这种不满明显地通过某种途径**了出来。封封密信经由这些人手上转交到马卡罗这些王党真正的主事人面前,而上面写的每个字,都足以让最大胆的激进派看了心惊胆战。 上面充满了劝告、谩骂、苛责、质问甚至诽谤的词句。 马卡罗对此却也能对欧弗韦尔苦笑,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些同僚的智商,但让他怀疑自己的智商的是堆积在书桌上的另外部分信笺。这些信笺并非是诽谤,而是来自于北边,传递某种信息的信笺。 那些信笺上用鲜红的字迹写下的词句,足以叫任何个读过的人都以为自己在看某个荒诞无稽的故事—— 霜降之月二十五日,托尼格尔伯爵攻陷黑剑壁垒,这场战斗除了伯爵本人损失的石像鬼之外,几乎少有人伤亡,随后托尼格尔伯爵强迫(或者说押解)整支帝**队为其带领的埃鲁因使节团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典礼,随后将所有帝**人俘虏释放,并出于礼节赔偿了骑士之门的修理费用。 霜降之月二十七日,托尼格尔伯爵与其使节团经过托若峡谷,击溃前来挑衅的克鲁兹人地方贵族若干。 霜降之月三十日,托尼格尔伯爵与其使节团攻陷托若领,在勒索了大笔其称之为‘名誉损失费’和‘精神补偿费’的赎金之后,将所有贵族释放。 冬琴之月七日,托尼格尔伯爵击溃克鲁兹人夏至骑士团。 冬琴之月十五日,托尼格尔伯爵与其使节团击溃安泽鲁塔地方军团。 冬琴之月十九日,托尼格尔伯爵…… …… 马卡罗和欧弗韦尔默默地读完这张信笺上的最后句话,然后将它轻轻放到格里菲因公主面前,忍不住有些疲惫地问道:“好吧,公主殿下,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托尼格尔伯爵他倒地想要干什么?” 格里菲因公主亦是有些心虚地看了这张信笺眼,然后对她的两位近臣勉强笑了笑:“我想……伯爵大人他,应该会有分寸的吧。” “的吧?”马卡罗默默地看着公主殿下。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幕 给予茜的留言 VI 欲望文 第六十七幕 给予茜的留言 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七幕 给予茜的留言 VII “贝蒂莎,你回来啦。” 长着张讨人喜欢的圆圆脸蛋的侍女进到屋子里,就被其他几个侍女围了起来,叽叽喳喳地问候道。贝蒂莎拍了拍围裙,扬起眉毛看了屋子里的女主人眼,才对其他几个姐妹们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问道:“嘘,我问你们,我离开之后伯爵大人她有好好休息过吗?” 听到这个问题,姐妹们立刻变得愁眉苦脸起来,自从茜被女王陛下软禁在这里以来,整日里就显得十分消沉,有时还神神叨叨地和她那柄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的长枪说话,搞得她们都疑神疑鬼,怀疑伯爵大人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她们每日要将茜的起居作息报告给女王陛下——陛下显然仍旧十分在意这位大人,至少这件事她从不假手于外人,每次都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来听贝蒂莎报告的——不过关于这位伯爵大人的古怪,陛下也没任何表示,她们自然不敢妄自揣摩。 可茜总是意志消沉,吃得不,睡得也很少,叫她们伤透了脑筋。 贝蒂莎看到姐妹们的脸色,就明白了什么,她叹了口气道:“哎,让伯爵大人好好休息下吧,你们可别再闹了,她定是想家了,可是女王陛下也不允许她回去啊。” “是啊是啊,”侍女们齐声答道:“我们大山的孩子总是眷恋故土的,我都时常记起故乡的漫山枫树。” 另位侍女看着贝蒂莎的脸色,小声地问道:“贝蒂莎,你脸色可不大好,女王陛下是不是心情又很坏?” “嘘,”贝蒂莎瞪了那侍女眼:“可别胡说八道,不过今天陛下的情绪是挺坏的。” “又怎么了?”这个问题好像勾起了侍女们的好奇心,她们急忙压低声音追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位伯爵大人。”贝蒂莎叹了口气,她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气了,好像陛下的坏心情也影响了她似的。 “又是那位乡下来的伯爵大人?” “小声点,笨蛋,”贝蒂莎答道:“那位伯爵大人可是埃鲁因来的,你们知道埃鲁因吗,那是帝国南面的个小王国,对了,我们伯爵大人也是从那里来的,你们可别让她听到你们这么说她的故乡,什么乡下来的伯爵,难听。” 侍女们被吓了跳,面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来,有甚者还做贼心虚地往屋子里望了望。 但她们发现茜似乎并没有在听她们说话后,才松了口气,连忙回过头来追问道:“贝蒂莎,快和我们讲讲,那位伯爵大人又怎么啦?” 茜被软禁在这处古堡内的庭院中,她们这些侍女自然也无法离开,除了贝蒂莎每隔段时间要乘马车前往蔷薇园面见陛下之外。而她们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是充满了活泼与好奇的时代,所以外面的新鲜事物对她们是充满了吸引力,那怕是件芝麻大小的事情,贝蒂莎年纪稍长,看到自己这些同伴们可怜巴巴的目光,也只有回答道:“那位伯爵大人在瑟鲁夫把当地的士绅贵族们给抓起来了,我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帕鲁特公爵他在蔷薇园向陛下告状呢,”她说到这儿,忽然露出个高明的微笑,对言下的公爵大人充满了不尊敬地说道:“你们没看到公爵大人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还从没见他这个样子。” “贝蒂莎,你说那位伯爵大人到瑟鲁夫了?”侍女们好像听惯了这样的消息,点也不显得惊讶了,仿佛自从这半个月以来南方的贵族们被打得屁滚尿流就成了家常便饭似的,已经成了整个王都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她们反倒是注意到了另外点,好奇地问道:“这么说来,我们还要有不到个月,就能见到那位伯爵大人了?” “在他彻底惹恼陛下之前,”贝蒂莎撇了撇嘴,帕鲁特大公和女王陛下交谈的时候她只敢在边低头旁听,不过这不妨碍她听出陛下的心情有糟糕,何况后来她偷偷看到的女王陛下的脸色也证明了这点——她本来就脸色冰冷,今天比往日冷,足以叫人看眼就忍不住牙齿打战。她想了想,心有余悸地补充了句:“如果那位伯爵大人没有被陛下抓起来绞死的话,大概我们有希望看到他吧。” “贝蒂莎,你们在说什么?”这个时候,个略微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过来。 所有侍女都吓了跳,她们先前讨论得太过激烈,竟然没注意到茜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山民少女在自己的房间门边看着她们,吓得侍女们像是群受惊的麻雀样,个个闭上了嘴,让屋子里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贝蒂莎没好气地瞪了自己这些不讲义气的同伴们眼,才低声对茜答道:“伯爵大人。” “你们在讨论埃鲁因?”茜并不去管这件事,而是紧盯着她,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 完了,伯爵大人定是听到了,贝蒂莎心想。不过她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答道:“是的,伯爵大人。” “告诉我实情。”茜脸色有些苍白地说道,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她常常无法安眠,闭上眼睛就想起领主大人来,扰得她心神不安。 “我们在讨论位来自于埃鲁因的伯爵大人。” “位来自于埃鲁因的伯爵大人?”茜听到这句话,立刻反常态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贝蒂莎身边,她像是幽灵样紧紧抓住这位圆脸侍女的胳膊,大声问道。 “呀!”贝蒂莎从没见过茜这个样子,忍不住吓得了跳。 “那位伯爵大人他来自什么地方?” “伯爵大人,我可不知道,女王陛下和那些贵族大人们没有提,我可不敢问。”贝蒂莎连忙回答道。 茜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少女敏锐的预感下子就让她抓住了什么,可她时间却想不好应该怎么开口提问才好。 贝蒂莎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位伯爵大人,她接触到对方那种笃定而又渴望的眼神,好像下子明白了过来,才哆哆嗦嗦地问道:“伯爵大人,你是想听听他的事迹吗?” 茜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吧,是这样的……”贝蒂莎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 帕鲁特公爵离开之后,康斯坦丝面色稍霁,而这个时候人称‘小尼德文’的帝国宰相菲奥纳.尼德文正好脸神色匆匆走进这间位于蔷薇园内的女王陛下专用的书房,这位帝国的至高者看着对方便开口问道:“怎么啦,宰相大人,是不是那位伯爵大人又惹出什么新乱子了?” 小尼德文有些惊讶地看了女王陛下眼,他来之前听内侍说陛下正大发雷霆,但现在看来远不是那么回事儿,陛下非但没有发脾气,似乎心情看起来还是稍有的不错。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敢稍有放松,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有些尴尬地答道:“陛下,您料事如神,确实如此,那位伯爵大人把瑟鲁夫的贵族们扣留下来之后,又有帮年轻人想要去报复他,但可惜全给他抓了人质,我听说南方的贵族们已经拿这位伯爵大人没点脾气了,正商量着要用赎金来换人呢,可老公爵似乎拉不下这个脸来。” 他口中的老公爵,自然是帕鲁特家族的上代家主,帕鲁特家族是克鲁兹帝国新兴贵族的代表,他们和南方的地方贵族过往甚密,这早已不是秘密,事实上女王陛下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扶持他们成为朝堂上支重要的势力。 “被抓的都是哪些家的孩子?”康斯坦丝随口问道。 “主要是奥尔康斯家族和姬恩家族,陛下,公爵夫人就是出身姬恩家族的。”菲奥纳.尼德文提醒道。 “不需要你提醒,这我自然知道,”女王陛下答道:“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连我邀请的客人也敢不放在眼里,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 小尼德文好像搞清楚了来龙去脉,连忙答道:“陛下说得是,不过那位伯爵大人也真是,太不给帝国留面子了,他这路打过来,帝国的贵族们可受不了。” “哼,”白银女王轻轻哼了声:“年轻气盛是正常的,不过的确当年他祖父可比他沉稳得,这没什么关系,有能力的人桀骜不驯是可以被原谅的,帝国还不至于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不过别叫他闹太大了,他不过是想引起我们注意,但要让每个使节团都来这出帝国可受不了了,让边境上的地方军团加强点戒备,连区区个埃鲁因都可以踩到他们脸上了,奥尔康斯伯爵和姬恩伯爵也不嫌丢脸。” 帝国的宰相也忍不住苦笑:“这位伯爵大人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才好,他竟然真的干出这么番事情来,连我都几乎要以为他是个疯子了。” “他可没疯,”康斯坦丝答道:“这位伯爵大人很了解帝国,他知道我们不会拿他怎么样,而且这小家伙做事很有分寸,外人看不出来,我不相信你还看不出来,宰相大人。” 小尼德文额头上立刻出了细细密密层冷汗,他心中清楚,别看这位帝国的至高者在这里和他交谈有若拉家常,但事实上尼德文家族在这位女王陛下心中的地位日不如日是公认的事实,反倒是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布兰搞出的系列事情让他面见这位女王陛下的次数增加了不少,双方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些。但对方的这句话,又立刻让他提心吊胆起来,赶忙小心地答道:“陛下目光如炬,那位伯爵大人毕竟是那个人的孙子。” “的确。”女王陛下点了点头,仿佛深以为然。 “陛下,我来之前听说您又发了火。”这时小尼德文忽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 “陛下,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不劳老宰相挂念,”康斯坦丝知道这肯定是他代老宰相尼德文传的话,眼前这位小宰相虽然头脑丝毫不逊色于其父,但是气魄胆识可就差了许:“我生气是因为帝国那些不成器的贵族们,他们自己的脸面被人踩到脚下,不去想想怎么夺回自己的荣耀,反而想要把自己的得失和整个帝国绑在起,克鲁兹人还没有堕落到那个程度。” “他们想要报复那位伯爵大人也是应有之意,我想帕鲁特大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陛下。”小尼德文摇摇头答道。 “但愿他可别给我惹出太大的麻烦来。”康斯坦丝摇了摇头。 “奥尔康斯伯爵和姬恩伯爵是有分寸的。”小尼德文口不对心地答道。 康斯坦丝看了他眼,纠正道:“我说的是他。” 帝国宰相微微怔,随即苦笑。 小尼德文在蔷薇园逗留了半个钟头,又抽时间向这位帝国的至高者汇报了下西面和东面的战况——狮人仍旧在攻击白心、奥卡斯要塞群,与它们集结大军的果断相比,可谓是进展缓慢。而风精灵们的攻势则坚持在四境之野,赤之军团作为帝国的四大主力军团之可不是浪得虚名,而帝国内的动员也已经接近尾声,大战降临的氛围即使是在边远的地区亦可以感受到了。 他告别之后,康斯坦丝目送这位帝国的宰相离开,等到书房内空无人,她才轻轻敲了敲长背椅的扶手,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他真的会天国武装吗,难道说乔斯林那老家伙偷偷去过埃鲁因……?” “不,他不会那么肤浅,格温琳大人,我隐隐有种感觉,他好像是在借此向我们传递种信号,他想表达什么呢,或者说这是埃鲁因人的表态?” 她冷冷的声音在空寂的书房之中幽幽地回响,但却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 “非但如此。” 房间内的故事显然已经持续了段时间,但时半会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贝蒂莎继续讲道:“所有人都认为那位伯爵大人简直是疯了,他竟然因为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礼遇而攻陷了帝国的座要塞,天哪,在这之前我直以为我们山民才是最具有反抗精神的帝国子民,可没想到和这位伯爵大人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早听说埃鲁因人拥有位伟大的国王,他立国时就定下誓言,埃鲁因人要独立地守护自己的子民,没想到竟然真是如此。”说这句话时,这个圆脸的小侍女忍不住偷偷看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但她失望地发现茜不为所动,只是木然地追问道:“然后呢?”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继续答道:“然后帝国的贵族们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了,他们纠集起支军队来想要给这个不长眼的外乡人个教训。当然了,结果很不如他们的意——至于后面的,我先前都告诉你啦,伯爵大人,那位伯爵大人自然将他们全部都抓了起来,非但如此,还以这些人为人质向他们的家族索取了大笔赎金,还安了个名目叫做什么‘名誉损失费’还是‘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茜好像触电样哆嗦了下,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这位侍女,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精神损失费’?你先前没和我说过这个,贝蒂莎!” “可这并不是重点啊,伯爵大人……” 贝蒂莎莫名其妙地答道,但她却没发现自己面前的伯爵大人已经咬紧了牙关。 几曾何时,只有她这个在领主大人身边呆得最久的人早已习惯了那些奇怪的名词,她曾经度以为那是领主大人唯的坏习惯。 但此时此刻,那些曾经他听起来无比拗口不解其意的词汇,此刻听来却是如此地令人倍感亲切。 贝蒂莎还在喋喋不休地讲道:“按我说,其实那位伯爵大人其实没必要把帝国的贵族得罪得这么狠的,他毕竟是外乡人啊,逞时的威风,日后可有得受的。女王陛下也因此发了好几次火儿,有几位公爵大人是恨他很得要咬牙切齿。唯值得称道的是这位伯爵大人可是出尽了风头,而今在鲁施塔附近地区,恐怕不认识他的人已经很少了吧,真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她话说到半,忽然怔住了,因为她忽然看到自己面前伯爵大人竟然流下泪来。她慌忙叫起来:“伯爵大人,你、你怎么了。” 茜使劲摇了摇头。 因为她明白的。 这切的所做所为,只不过是为了告诉她句话而已。 我已经来了,茜。 如同承诺—— …… (ps:今天写到好晚啊,剑灵都没怎么玩,呜呜呜,带着茜妹子起痛苦地求月票。另外关于昨天有人问到以太龙的重置问题,支付法力那其实是个牌面异能,以太龙本身的费用是25水;不过我也看了下那张牌的描述,其实却是有点问题,我觉得应该写成个结界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幕 给予茜的留言 VII 欲望文 第六十八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八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 安泽鲁塔秋暮的景色十分美丽,群山之间夹杂的森林糅合进了斑驳的锈红色之后,犹如油画布上流淌的斑斓色彩,它描绘出安泽鲁塔地区狭长的迷雾山谷与零星分布于山峦丘陵之间的盆地平原。但在深冬,此地的景色又摇身变,森林脱去枝叶的装扮,光秃秃的林地将险峻的山崖与峭壁展现出来,白雪皑皑,险峻雄伟,仿佛守护着峡谷盆地的巨人;那种秋季的细腻与温情,下子就转换成了冬季的刚毅与雄浑。 四季之变,这正是此地最令人着迷的自然景观,在远离战争的时节,每年中都有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冒险者前往此地探险。但此时此刻,狮人大军正日益迫近,圣奥索尔的风精灵也正在北方的四境之野与帝**团鏖战,这片迷人的山野,少有地安静下来。 布兰裹着件厚厚的裘皮大衣在松树下的雪地中跺了跺脚,他的目光眺望着山脚之下往西条状的平原或者应当称之为盆地,零星分布于起伏的丘陵之间,但越往西,丘陵越矮越平,逐渐是片望无际的大平原,再往西群山又涌起,形成远在天边的山影——那里就是断剑山脉。 “就让他们关在自己的城堡里好好反省下吧,”看着脚下的山谷,布兰回答道。他回答的是先前欧妮小姐来问他应该怎么处理那些被他抓起来的克鲁兹贵族的问题,公爵千金在树林里,和他保持着定距离,仿佛稍微靠近些,日后他惹出什么麻烦来又要将她牵连进去似的。他并不在意这点,继续说道:“奥尔康斯伯爵和姬恩伯爵看起来不愿意向我们支付赎金啊,那就是要准备继续报复了。” 公爵千金满脸不情愿地在那里,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使节团,但后来成了反抗军,现在又变成类似于土匪类的东西——贵族战争的人质赎金,亏这位伯爵大人想得出这个名目来。 可她又不能说不,她能怎么办呢,现在她早就上了贼船了,和这个混蛋见鬼的使节团绑在了起,就算是她想要矢口否认说这切都是布兰搞出来的,好吧,那也要等到面见了克鲁兹人的女王陛下或者回到了埃鲁因再说;至于现在,她总不能个人离队跑回埃鲁因,或者干脆投降到克鲁兹人的贵族那边去吧,虽然她有那么几次还真想那么干,但想了想那么做的后果之后,咬咬牙忍了下来。 “伯爵大人……”公爵千金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问道:“我想请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攻破了帝国的座要塞,又扫了安泽鲁塔地方贵族的颜面,击败了克鲁兹人的骑士团,好吧,这些都算了,前者可以说成是给予罗哲里亚军团的傲慢的个教训,作为代表着埃鲁因的使节团,我们的确有权力这么做,而后者是因为他们主动进攻我们,而我们不过是还击,也说得过去,但现在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你竟然找克鲁兹人要赎金?” “正是如此,那又如何?”布兰反问道。 欧妮几乎要晕过去了,般的埃鲁因贵族面对克鲁兹贵族时几乎恨不得表现得不能加毕恭毕敬,但这位伯爵大人倒好,仿佛那里打人脸痛就巴掌抡过去,好像生怕让克鲁兹帝国不够丢脸似的。但是埃鲁因的贵族可以不要脸面,帝国却不行,帝国拥有少属国,少双眼睛正盯着这个庞然大物的举动,它岂可能让埃鲁因个区区小国骑到自己头上去了,帝国的统治者们至少稍微有点智商,就不难意识到这点。 而这也是她直以来最为不明白的地方,这位伯爵大人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为了积累名声吗?好吧,他现在是够出名了,出名到从埃鲁因南方到克鲁兹人的王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大半个帝国,在整个王国,所有的贵族自从入冬以来减少了户外活动之后应当天天都在讨论这位伯爵大人的光辉事迹吧。 不过这种名声估计没什么好处,因为据她了解到的情况来,甚至就连使节团内部都有人打赌这位伯爵大人什么时候倒霉呢。 当然了,布兰倒霉不倒霉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犯不着**心,但让这位公爵千金愁肠百结的是,偏偏现在他们是在条船上,若是这位伯爵大人翻了船,她也难免要落水。 想到这里她圭怒地看着布兰,而后者那副无所谓的神色几乎要让她咬牙切齿——这个白痴究竟知道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欧妮越想越生气,心想次好端端的出使被这个年轻气盛的自大狂给彻底搞砸了,本来她是抱着种旅游出行的心态来参加这个使节团的,但没想到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场战争。个狂怒的女人是十分可怕的,这位优雅得体的公爵千金这刻终于丧失了理智,决定彻底和布兰撕破,她用这辈子从来没用过的语气大声说道:“伯爵大人,我知道你在埃鲁因今天或者将来都将权势滔天,我这样位公爵大人无足轻重的女儿在你看来人微言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使节团内还有很人,有你的学生,王国未来的国王,还有你的属下,还有许无辜的人,我们不希望因为你的任性而和你同走向覆灭,请问你能听明白我的话吗?” 布兰回过头看着这位公爵千金,心想难为这位千金小姐竟然能忍了这么久,如同艾弗拉姆那种家伙早就吓得躲进了自己的马车里不问世事,奉行起了鸵鸟政策,叫人好笑。他这才答道:“您言重了,欧妮小姐,我从来没想要害任何人。” “我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伯爵大人,我受够了!你说你有分寸,那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抓住那些贵族、还有奥尔康斯家族和姬恩家族那些年轻人之后,不放了他们,反而找他们家族中的其他人要赎金?”公爵千金没好气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布兰板起脸来:“欧妮小姐,虽然我接受你的意见,但我也要告诉你件事,这些人现在是我的俘虏,至于他们为什么成为我的俘虏,那是因为他们主动来招惹我们,而不是我们无故打到了他们的领地里去。他们想要为黑剑壁垒的失败出口气,而从道理上来讲,黑剑壁垒的冲突理亏的方在于帝国而不在于我们,所以既然他们开始就打算持强凌弱,那么也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吧。” 他拍了拍裘皮领子上的雪花,其实以他的实力早已用不着这么厚的御寒衣物,他只不过不希望自己显得太过特殊罢了,何况人都是好逸恶劳的,如果可以暖和点的话,他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跟苦修士似的。然后布兰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我让他们交纳人质赎金的事情,这不是理所当然么,难道说埃鲁因和克鲁兹人历史上贵族之间的战争赎回人质已经高尚到不用付账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既然已经彻底放开了,公爵千金也就不再试图用什么委婉的说法,她看过的书并不比布兰少少,因此直接答道:“伯爵大人你与我都心知肚明,那是克鲁兹人,而克鲁兹人与克鲁兹人之间,埃鲁因人与埃鲁因人之间,与埃鲁因人与克鲁兹人之间的纠纷是不同的,名义上,王国和帝国的子民在炎之圣殿的治下是生而平等的,但事实上呢,这不过是句空话。大家都知道,帝国可以不给王国面子,但王国却不能不给帝国面子,你今天逞时之快,明天帝国伺机报复的时候,我们又怎么办呢?” “这些道理,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伯爵大人,你不必装疯卖傻,外人说你是疯子,还给了你个‘疯伯爵’的外号,他们管你叫‘踹门剑圣’,但我们使节团里的人却看得清楚,你比谁都明白,你手下也是能人辈出,就算你看不到这点,我想他们也会提醒你,可你手下那位名叫夏尔的巫师,还有那位精灵骑士小姐,他们头脑过人,却放任你为所欲为,这说明你们早已清楚,你们所做的切直都有个明确的目的。” 欧妮口气冰冷地答道:“可这个目的,除了你和你的人之外,将我们所有人蒙在鼓里,你说你为了王国的名誉而战斗,就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做了傻子。”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布兰就明白这位公爵千金今天是真来向他摊牌的了。 他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说得没错,我所做的这切,的确是另有目的。” 欧妮用种果然如此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说:“你最好把这切都和我说清楚,否则本小姐就不奉陪了——想要不输牌除了打平和取胜之外还有第三种方法,那就是掀桌。” “不过欧妮小姐,你还是搞错了件事情。”布兰又摇了摇头。 欧妮狐疑地看着他,仿佛在疑惑这位伯爵大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布兰回头看了眼山谷方向,然后才开口答道:“埃鲁因的强和弱对你们来说没有什么关系,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这么说你或许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在黑剑壁垒我要给罗哲里亚人个教训,的确是出于正当的理由。至于我之后为什么要干这些,恰恰是为了让帝国无法出手报复我们,”他停了下,仿佛是在等这位公爵千金消化自己的话,然后才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们就此收手,帝国贵族们就会善罢甘休了?我们把手上的人质还回去,他们就会放我们顺顺当当地离开鲁瑟夫?” “那我只能说,你想太了。欧妮小姐,你很聪明,但对于帝国的认识却往往受他人的影响,我早和你说过,其实帝国也不过如此,但如果我们今天把手上这些人毫发无损地送还回去,岂不是告诉他们,他们挑衅我们可以毫无成本?”布兰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就要让他们明白,挑衅我次,他们就会感到肉痛次,直到他们承受不起这个损失为止。” 公爵千金听了这番话,觉得这位伯爵大人简直是冥顽不灵,她忍不住冷冷地问道:“好吧,或许大人你说得有道理,可你有没想过事情会越闹越大,你知道奥尔康斯家族和姬恩家族背后是什么人么?是帕鲁特大公,帕鲁特家族眼下甚至可以说是帝国最有权势的贵族,如果他们走到台前来对付你,伯爵大人,你还能放出这样的豪言说让他们感到肉痛么?” 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布兰虽然自信,但还没自大到号称可以挑战帕鲁特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 不过事情是不会发展到那步的。 他再摇了下头:“放心好了,欧妮小姐,事情不可能发展到那步。” “你凭什么这么说?”公爵千金没好气地反问道:“凭借你所谓的直觉么?” “你不信?”布兰眉毛抬:“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欧妮赌气道。 “你帮我说服那些克鲁兹贵族,让他们确信我会说到做到,如果他们拿不出赎金来,我就要把他们绑到鲁施塔去,带他们面见女王陛下,在陛下面前去讲道理。”布兰答道。 公爵千金惊讶地看着他,:“你还想把事情闹得大,你疯了?” “我没疯,你不是说过么,我明白着呢,”布兰回头看着这位维埃罗大公的女儿,用挑衅地口气问道:“怎么,不敢和我打这个赌么?” “如何不敢?”欧妮咬咬牙,没好气地答道:“不过你才只说了半呢,如果我做到了,你呢?” 布兰答道:如果你做到这点,我向你保证,这件事之后对于我,对于你,对于整个使节团和王国来说都不会有半点影响,非但如此,这次出使还会获得空前的成功,而你也会获得你想要的名誉,让你父亲至少不至于那么早把你嫁给某个不知名的乡下贵族,说不定会有哪位知名的学者大师会看中你的才学,收你为徒,你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了。” 这句话显然把公爵千金吓了大跳,她忍不住无比震惊地看着布兰:“你、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的法术?” “到没有,”布兰揶揄地笑:“我收买了你的使女。” “无耻之尤!”这位公爵千金终于忍不住说了句粗口。 布兰暗地里笑,他那里有什么闲心去收买使女,不过只是偶尔了解过这位大小姐的些事迹而已,在前世对方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npc,他对于这位小姐的了解,其实也就仅止于此,只不过随口用,没想到还真的唬住了对方。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如何,现在这对你对我来说都有好处了,你现在回头,无论是前往克鲁兹还是回到埃鲁因,都难逃其咎,得罪了帝国与炎之圣殿的罪名,终归要落到你头上,可万将来我有了什么功劳,你却因为今天的犹豫不决,不能分到分毫。” 欧妮看了他眼,咬牙切齿地答道:“你这种人能有什么功劳,真是王国的不幸,不过既然我答应和你打赌,自然就会做到。” 她停了下,忽然有些狐疑起来:“你和我说这些,自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这件事你身边有的是好的人手去完成,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去做?那个叫做夏尔的巫师,还有那位精灵小姐,她们对你忠心耿耿,不是好的人手么?” 布兰忍不住有些尴尬,心道自己看起来有那么不值得信任么,竟然连这也要怀疑。 他想了下,才回答道:“正是因为夏尔他们对我忠心耿耿,所以才不适合去做这件事。” “为什么?”公爵千金有些不解:“你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忘了和你解释,我让你说服那些克鲁兹贵族,而同时,你还要假意放走他们中的两个人,并且至少要让他们相信——你和我不是伙儿的——是的,就和你现在的想法样,你只需要和他们解释,这切都是我个人在发疯,而使节团的其他人都是受我挟持的,就这么原话告诉他们就行了,然后将他们放走,让他们去报信儿。”布兰看着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欧妮,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这就是你现在的想法。”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公爵千金咬牙切齿地答道:“不过我又有些看不明白了,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的目的不是制止那些克鲁兹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么,但看你的样子似乎生怕自己的麻烦不够大?” 布兰竖起根手指,对她摇了摇。 “因为打蛇要打死,就这么简单。”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 欲望文 第六十九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六十九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I 在沃恩德,每年中以安息之日这天作为分界线,标志着年末尾的到来,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会在这天之后逐渐减少外出活动,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人的出行;仿佛整个年中的喧嚣都在这个月中沉寂下来,人们开始举办各种辞旧迎新的庆典,宴会,从最北边的十臂城,到埃鲁因南境边陲的西尔曼、冷杉堡地区,家家户户都开始为来年准备和祈祷,祈祷神明们庇佑新的年中风平浪静,万事顺利。 但仿佛自从剑之年这年的年末在埃鲁因王国和克鲁兹帝国边境上演的次微不足道的冲突以来,场闹剧正式从克鲁兹南边境由南向北上演,打破了这种往昔里应有的平静;从霜降之月开始,人们好像逐渐习惯了个接个的劲爆消息从南面传来,起先是埃鲁因人攻陷了帝国的要塞,位来自于埃鲁因的伯爵大人试图挑战帝国的威严。然而在随后的传闻之中,这位伯爵大人又成了占据公理的方,他在黑剑壁垒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对某些傲慢的贵族还以颜色——在这个年月中,克鲁兹人的骄傲感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在个小国身上展示优越感,相反,大国的气度让帝国的公民们重视道义上的正当性和合法性——因而他们在感情上反而愿意在布兰边,去与那些傲慢自大、顽固僵化、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国贵族形象同仇敌忾起来,因此布兰每取得次胜利,在帝国的平民阶层、甚至是下层贵族之中反而是片叫好声。 ‘就应该给那些贵族老爷们个教训,叫他们明白。’ 这是帝国几乎所有下层人民的共同看法,这倒不是说帝国的上层已经大失人心,金字塔结构就要摇摇欲坠,只要布兰振臂呼,帝国就要分崩离析了。以上的心态半是种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的心态,这种以下犯上的逆袭总是平民大众喜闻乐见的戏码。当然,不排除少部分阴谋分子因此而蠢蠢欲动,甚至谋划了几次小小的叛乱,但这些判断错误形势的倒霉蛋反而因此而被白银女王抓住机会,组织了几次肃清异己的行动,网打尽,从这方面来说,这位帝国的至高者到的确要感谢布兰。 于是帝国的南方空前的热闹,而帝国的中心反而空前的稳固起来。 无论如何,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布兰与他的使节团继续向北挺进,大大小小关于这位伯爵大人的传闻也仍旧从四面八方向帝国的中心汇聚而来。 冬琴之月的最后天,圣奥索尔的苏眠节,其他地区称之为复苏庆典举行的日子,布兰在击溃了拦在自己面前的帝国贵族私军、个有名的由地方乡绅子弟组成的骑士团夏至骑士团、以及由姬恩伯爵与奥尔康斯伯爵率领的安泽鲁塔地方防卫军团之后,使节团的规模已经从原来的百十人的中等规模下子扩大成了数百人的大型车队,除了使节团本身的马车之外,队伍后面还拖着十数辆大型篷车,里面都是收押的帝国贵族,有老有少,而且大数在历史上还有名有姓,这支‘人质’车队开始不过两辆马车,不过每经过场战斗之后,往往就要加编那么两辆,最终形成了现在长长的车龙的规模。 对于这些帝国贵族,布兰倒没有为难他们,至少让他们保持着起码的体面,甚至允许他们保有侍从和亲随——当然这些随从的能力范围仅限于可以跑跑腿,为他们的主人们准备点吃喝,解决御寒和生活上的问题而已,如此来,布兰连这些俘虏的口粮问题都不需要亲自去操心了,自有他们自己解决。当然不排除其中有些强硬派,想要给他制造麻烦的,抱着宁愿饿死也要消耗布兰使节团的口粮的人,他处理的办法也十分简单,就给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家伙提供基本的口粮,结果那些家伙才没吃了两顿硬面包之后,就泪流满面地去联系自己的侍从们了。 布兰倒不虑这些人会逃跑,车队附近有巫师们二十四小时提供的魔法警报,空中有石像鬼巡逻,在这积雪覆盖的荒山野林之中,寻常人能跑上远?起先倒是有那么几个人试图逃跑,布兰甚至都没拦他们,结果没几天那几个倒霉蛋就又冷又饿仿佛是野人般自己回到了车队中,自觉自愿要继续当俘虏,布兰有意放松了对这几个倒霉蛋在车队中的监视,结果经由他们之口,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遭遇,时之间也起到了良好的震慑效果。 第二次逃亡的**来自于使节团经过鲁瑟夫附近相对繁华的地区,几名贵族的成功‘逃脱’给整个车队的数百名俘虏犹如注入了剂强心针,随后他们就开始了大规模的逃跑行动,每天傍晚开始,逃离车队的人络绎不绝,但他们几乎无例外被抓了回来。随后不死心的帝国贵族又通过自己的随从开始联络车队外面的人手,并展开了次又次斗智斗勇的解救人质的行动。 至于其间的整个过程充满了贵族式的智慧与异想天开,比方说什么路过的马戏团邀请布兰这位伯爵大人去参观,或者说落难的贵族千金向他这位外乡人寻求帮助什么的,充满了骑士们的浪漫主义色彩,有些甚至叫布兰哭笑不得,至于其结果吗,在布兰狠狠地教训了几次冒充成强盗、商人、妓女、佣兵、贵族家眷甚至马戏团成员的各路贵族骑士之后,使节团后面的大篷车车队毫无意外地又增加了截。 经过个月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之后,最后帝国贵族们终于意识到他们这些徒劳无功的逃亡计划在布兰眼中压根行不通,那位伯爵大人虽然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岁,但却精明得像是那些在大陆上行走了辈子的老佣兵团团长,冒险者、佣兵和夜莺惯用的那些伪装和鬼蜮伎俩在他面前和没有差不,他们当然没料到的是,布兰边在教训这些异想天开的家伙,边也是在偷笑,这些人竟然和他玩这些东西——这都是上辈子他玩烂了的东西,玩家的冒险者们在其后的半个世界中玩的可比这些幼稚的贵族们精彩得,有些东西甚至是他们连想都没想过的。 在第二纪有个著名的事例,有玩家为了伏击山王夏利芬格,在距离艾丽斯安纳不到五里的地方硬是用幻术塑造出了座模样的岩山要塞,然后用屏障类法术将整个艾丽斯安纳从地图上屏蔽消失了,任谁都没想到有人会在无数人眼皮子底下玩出这么大的花样,就连山王夏利芬格这么著名的npc也是样。若不是当时那个玩家的公会出了个纰漏,恐怕击杀夏利芬格的伟业还真要叫他们完成。由此可见,这些贵族们的把戏,在布兰看来实在是无趣乏味得紧。 他,苏菲,上世曾经在游戏之中就断断续续担任过差不有三十年的团长,这在游戏玩家中不算什么特别出众的经历,但放在npc之中就十分了得,这份资历甚至就连弗恩、尤塔这种老佣兵也未必干得上。 别说他身边还有个老的老团长,尼玫西丝,女骑士虽然不乐意承认她自己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她发挥自己的经验。 两个人经常彻夜在马车中研究这些贵族的把戏,其结果自然就是某些倒霉蛋被吃得死死的。 离开鲁瑟夫,使节团也开始逐渐离开安泽鲁塔的地界,这个时候长长的车队中的某些小贵族家族终于扛不住了,他们开始陆陆续续提出赎人的要求,对于这些人布兰亦不特别为难,收了钱之后就大度地放人,这样的慷慨反而让他在些小贵族之间赢得了名声,关于踹门剑圣和疯伯爵的传闻也不像开始那么恶劣了。当然,这不过是方面而已,另方面欧妮小姐在他的授意下放走的那些贵族们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在他们添油加醋的宣传之下,布兰的身份成功成个外乡来的不同规矩、不受欢迎的异地客,演变成了位大魔王的形象。 他们如此宣传,其实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若不把布兰描述得阴险狡诈、以及如何的善于玩弄人心的话,岂不是显得他们这些被他抓起来的家伙十分的无能?毕竟输给个强大的对手有可能说明你本身是软弱无能的,输给个智慧卓绝的对手有可能说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输给个老辣的对手有可能指出你的幼稚与天真,但若你的对手卑鄙无耻,那么起码可以博取到听众的同情,毕竟善良是无罪的,不是么? 于是在他们的描述中,布兰给予贵族们的待遇和体面就不翼而飞了,被布兰抓起来的那些贵族们每天过着的生活简直是比地狱都有所不如,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虽然人们大概要怀疑堂堂位埃鲁因伯爵抢夺他们这些人的衣服和口粮来干什么,但这样的描述毕竟符合帝国人心中对于番邦效果野蛮人的揣测,于是这些贵族们的陈述成功地激起了整个安泽鲁塔几乎所有帝国贵族的愤慨。 当然,这种愤慨事实上从开始就直存在,只不过姬恩伯爵和奥尔康斯伯爵时还没想到怎么在道义和公理上住脚跟,好让他们可以有理由继续向这支埃鲁因人的使节团出手而已,现在终于他们在来自于维埃罗的公爵小姐‘手把手’的教导下,找到了开战的理由,不过这个理由听起来么荒谬和不可信,不过用来说服女王陛下应该就够了。 于是在整个帝国的众目睽睽之下,两位伯爵大人开始了他们讨回面子的行动。 就如同开始所描述的,这场从帝国边境开始路上演至帝国腹地地区的闹剧又再次上演,眼下显然是它的第二季,至于还有没有第三季和第四季度还很不好说。 埃鲁因人的使节团这个时节终于穿过了安泽鲁塔群山的最后道屏障,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在帝国的图上叫做浮云丘陵,对于帝国来说这是个相当有名的所在——在圣者之战中,这里就是大平原的,从这儿往东看,是望无际的原野——也就是四境之野的最西南端。而在此地往北,通过条名为长青走道的狭长的走廊,与北方著名的花叶领相连;而在此地的东方,紧靠着断剑山脉,是罗科齐高地,那里是最接近托奎宁大平原的地方,在群山交界之处有数不清的要塞和壁垒,阻挡着来自于狮人攻势。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恐怕是此时此刻对于帝国来说除了四境之野与断剑山脉东麓之外最接近战争的地方,自从七月开始,此地就进入了戒备状态,时至今日,这里已经看不到其他地方节庆的气息,城镇与城镇之间,商与商之间的道路上,行人稀少,反倒是巡逻队开始出现得频繁起来。 这个地方目前是两个战场的大兵,也是帝国最为薄弱的环节之,若在平日里,布兰还真担心安泽鲁塔的两位伯爵大人会想办法说服南北两个军团某些大帝国主义者来对自己进行围追堵截,不过现在嘛,帝国的军人们正在浴血奋战,显然是不大可能来参与这些贵族之间小打小闹的游戏的。 而这个时候,布兰也终于通过莱纳瑞特在帝国内的势力联系上部分偏向于他的帝国贵族——不过他首先接触到的这些贵族反而并不是皇长子的铁杆拥簇者——毕竟军事贵族们的势力范围大在北方,南方,是地方贵族与圣殿的传统势力范围。而布兰接触到的这些贵族,恰好是些在感情上偏向于皇长子的地方势力,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立场摇摆不定,而在力量上远不足以影响帝国的局势,确切些说,就是打酱油的。 但这些酱油众此刻对于布兰来说反而显得十分重要,透过他们布兰终于了解到了这个时节帝国内部的些情况——尤其关键的是在维罗妮卡和曼格罗夫返回帝国之后发生的事情,在整个历史发生了变动之后,布兰虽然仍旧对这个时代帝国的风土人情和贵族们处理事务的习惯拥有前瞻性的判断,但他对于帝国在那次大爆炸之后、圣战之前的细节上的具体走向,却是少有的两眼抹黑,事实上自从他回到这个时代以来,这还是第次遇上这样的状况。 而在与这些小家族的接触之后,他终于断断续续了解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果然如维罗妮卡预料,她回到帝国就被剥夺了军权,不过白银女王并没有因此而降罪于艾瑞希柯家族,而是让维罗妮卡的兄长继任军团长,同时接过艾瑞希柯家族家长的位置。她这么做明面上是希望安抚军方势力,不至于太过得罪这些她将要用得上的人,但布兰知道其中还有深层次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维罗妮卡女士其实不过是整个事件中的替罪羊,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这次事件是因为维罗妮卡不慎让皇族蒙难而遭到的惩罚,但事实上这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名目而已,女王陛下心知肚明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这么安抚艾瑞希柯家族,难免有些做贼心虚之嫌。 不过让布兰有些不解的是,维罗妮卡竟然没被放回自己的领地,而是在**被软禁了起来,这就叫他有些看不懂了,莫非这位女王陛下真的铁石心肠,想要治这位军团长大人的罪?他怎么想都觉得没这个必要,白银女王不会不知道维罗妮卡的能力,她好像没必要把对方往死里得罪。 不过布兰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倒是并没有深想,直到尼玫西丝提醒他,这里面可能有阴谋,他才反应过来——事情的确有些不对了。 尼玫西丝在得知了整件事的真相之后,给他的原话是:“克鲁兹人的皇帝陛下会大动作。” “怎么回事?”布兰自知自己在政治上的经验只怕不必使节团中某位正义的骑士先生艾柯好上少,于是也丝毫不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似的,直接就开口问道。 尼玫西丝看了他眼,眼神中罕有地带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这个眼光像极了当年学姐看他的目光:“你想想维罗妮卡是什么人,他那个哥哥能成大器?既然你我都清楚这点,白银女王岂会不清楚,她这么做等于说让青之军团空悬了出来,帝国的中心区域有哪些势力?少了青之军团之后,力量的平衡就轻易地打破了,个成熟的政治家,是不会作出这么冒险的举动的,但她这么做了,就说明她有所企图,根绝风险与收益成正比的逻辑,她的动作定不会小。” 女骑士停了下,才淡淡地答道:“只是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还不足以推断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布兰听得心头微微跳,他看了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只有这段时日以来和他讨论对付贵族们的战术时才偶尔说几句话的骑士小姐,时间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对方身上,她之前说那番话时,简直像极了当年学姐给他们分析任务时的场景。只不过那个时候,白葭学姐要温柔得了。 他抿了抿嘴唇,脑子里认真地思考了下尼玫西丝的这番说辞,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但那位至高者的动作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就如同尼玫西丝所说,因为缺少的信息太,时半会也推断不出来。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布兰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不过陛下的动作,想必不会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扯上什么关系,我们目前要做的事情仍旧是对付某两位伯爵大人,只有把这件事做好了,在接下来的帝国之行中我们才能占据主动。” 女骑士听完不置可否,反而是旁的梅蒂莎答道:“领主大人,我认为专注件事是好事,不过我们最好还是打听下这方面的消息。” 布兰这次倒是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个合适的人选。 说起来,对方也算是他唯在帝国认识的人物了。 巧合的是,此刻他们在地理距离上还十分接近。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I 欲望文 第七十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II 布兰想到的人选自然是那位花叶领的公爵千金,法伊娜小姐,这位小姐是维罗妮卡的学生,同时又身处帝国贵族圈子最上层,透过她来了解这里面的消息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加难能可贵的是,他和那位公爵千金之间没有什么现实的利益纠葛,也不用担心对方会无缘无故诓骗自己,那位大小姐在信风之环虽然表现得傲慢失礼,但看起来不像是个心思狡诈的人。 何况他也确实需要个人来从侧面证明皇长子那些在南方的墙头草支持者究竟是否可靠。 他在与那些帝国地方贵族们打交道时,直以来十分巧妙地回避了关于皇长子的话题——他将自己描述为维罗妮卡和曼格罗夫作为帝国北方的军方势力在海外的位朋友,这个身份对于对皇长子怀有好感的系贵族中天生具有亲近感,再加上莱纳瑞特将些效忠于他的线人死士暴露给布兰,透过这些人,布兰和他的使节团很轻易地就和帝国方面的保皇子派势力拉上了关系。 不过这些人毕竟不值得依靠,布兰也十分清楚这点。 他立刻动手写了封信给法伊娜,从浮云丘陵到花叶领之间还有段漫长的路程,时半会他也没指望收到回信,不过这个时候,南方的贵族们又给他带来了个新的信息。 这个信息也是布兰早委托让他们帮忙打听的,主要是关于当下的圣战的些消息,几乎是在圣战开始的同时刻,埃鲁因人的使节团就上路开始前往帝国,在经过安培瑟尔带繁华的地区时,他们还能或或少打听到些关于这场战争的信息,但随着进入巴尔塔高原,然后又转入安泽鲁塔的群山之后,在这些渺无人烟的地区,当真是与世隔绝,两个月以来,除了身边这场与姬恩伯爵、奥尔康斯伯爵的冲突之外,他们几乎对于外界的切信息都是处于完全片空白的程度。 按照克鲁兹贵族们的说法,自从七八月的大爆炸以来,狮人与风精灵在边境上的报复行动拉开了圣战轰轰烈烈的大幕,这场战争在十月到十月之间进行,各自僵持,并在剑之年的最后个月中完全沉寂了下去,布兰与帝国南方贵族的闹剧仿佛时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反而使得正在进行的战事变得微不足道起来;风精灵在四境之野的第轮攻势之后开始收缩,这毕竟是基于奥金斯的惨剧的场报复行动,它虽然被各方视为圣战升起的帷幕,但大幕毕竟还未拉开,比起这地方军团的私自行为,两个庞大的帝国都还需要时间去反应这场战争,这是第三次圣战中独有的奇景,仿佛身体的四肢已经行动起来,但大脑还在迟缓地运作着。 而狮人方,则显得为诡异,这些大地的子民在开始进攻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带的要塞群时,仿佛就陷入了沉寂,不知道是因为顾忌失败还是因为遭遇了冬天里的后勤困难,始终没有寸进。 这些消息,除了托奎宁那部分之外,与布兰他们两个月前还在安培瑟尔时听闻的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差别。 不过风精灵方面的进攻行动是可以预料的,这个时代除了玛达拉之外,各个帝国中央对于地方的约束力事实上是十分有限的,其中克鲁兹帝国要稍强些,圣奥索尔的风精灵就要稍次些,因为圣奥索尔境内还面临人类和精灵两个主要种族之间矛盾的问题,这个问题在布兰那个时代直到石板战争后还没有解决,而法恩赞则次之,法恩赞是个松散的联盟,以伊尼珥人作为主体,内部还有格雷修斯骑士团国这样的加盟国,北方是片城邦制的沃土,若不是有圣堂势力,几乎很难称之为个国家。当然,国内局势糜烂到像是埃鲁因王国这个情况的还是十分少见的,三个帝国各自都在进行着内部的改革,这其中反而是风精灵和法恩赞走在了最前面,克鲁兹人目前看来亦有白银女王在做高度中央集权帝国的尝试,莱纳瑞特也样心怀雄志,但时之间,这些庞大的帝国仍旧还是要依靠地方贵族才能维持运作的。 圣奥索尔的精灵们的报复行动是由奥金斯的军团指挥官和领主发起的,虽然实际上得到了精灵王廷的默认许可;克鲁兹人赤之军团发起的反击事实上也不是由白银女王下达命令发起的战争,但样得到了这位至高者的默许,甚至炎之圣殿也没有反对。这里面的猫腻在于,双方都已经有意于将这场战争延续下去,只不过两边国内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因此风精灵在突然发起攻势之后又陷入停顿,也是可以预见的。 但狮人的动向则显得十分诡异。 托奎宁是个部落制的国度,这个国度内拥有狮人和矮人两个主要的种族,以及些兽人、或者兽化人的少数民族构成,狮人、矮人、兽人与兽化人分别组成大大小小的氏族与部落散布于大平原与北方的崇山之中,他们有国王,即是所有氏族与部落名义上认可的大酋长,也有精神领袖,即是大地圣殿的大司祭,或者说先知,理论上,在酋长和先知的号召下,这些部落民族聚集到起,决定发动场圣战,那么也就代表着这个金色的王国已经准备好了这场战争。 但现在的情况是,狮人、矮人、兽人与兽化人已经聚集在起形成了支大军,但这支大军却踌躇不前,这样的情况为帝国方面宣传为托奎宁人根本不善于攻城,而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要塞群地势险要,墙高城坚,因此这些野蛮人根本无力对帝国发起有效的进攻,它们只能望墙兴叹,等到冬天过去,它们自然会坚持不住自然返师。 那些给布兰带来这些信息的贵族们大信誓旦旦地相信这点,帝国墙高城坚,除非是圣奥索尔这样同级别的对手,否则怎么可能攻得破帝国的要塞群?不过对于这些怀着盲目乐观的人们,布兰实在想要提醒下他们帝国的座要塞前不久才被攻破了座,而攻陷要塞的人也不过是个边陲小国的伯爵大人,这位伯爵大人现在正在你们面前,你们目中无人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下场合? 不过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帝国人的这种自傲是拥有传统的,仿佛早已经形成了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这种观念旦形成,基本就与迷信无异,是听不进不同的意见的。 而他和尼玫西丝私下里却十分清楚,托奎宁的金鬃狮人是不擅长攻城,但这支大军中还有崇山矮人,崇山矮人在沃恩德是支生活于大山之中的矮人部族,事实上他们只存在于大地圣殿,圣白平原以北的断剑山脉之中,他们从黑暗时代的迁徙之后就直定居于此,凿开群山,挖掘隧道,擅长建筑地下宫殿与大厅,他们对于建筑与力学有相当的研究,即是工匠又是战士,是最擅长于攻城战的军队,而且尤其擅长于挖掘地道。 这些克鲁兹人似乎就将这些最擅长于攻城的工匠战士忽略不计了。 至于另外种流传很广的说法,托奎宁大军停滞不前是因为受制于冬季补给线的问题,事实上也是无稽之谈,什么时候听说过游牧民、氏族民需要补给线的,它们作战的习惯可是沿线掠夺,就地自筹,对于这样支军队来说,它们忽然停下来才显得奇怪。 布兰把地图看了又看,最后也没得出个头绪来。 但他想的是另外件事情。 历史上在圣战开启时,狮人方面攻势凶猛,曾度攻破了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要塞群,在最紧要的时候,甚至差点危及到赤之军团在四境之野的战事。不过那时候帝国的玩家实在是太过生猛了,生生用躯体拖住了托奎宁狮人北进的步伐,据说那是玩家第次改变游戏之中的历史进程,要知道那个时代的玩家平均等级还不超过三十五级,而托奎宁方同样拥有规模庞大的玩家大军,那次战役也只能说帝国方面的玩家太团结,太给力。 自那以后,狮人就只能遥望被断剑山脉与安泽鲁塔分为二的大平原的北方,从此以后蹶不振。 布兰此刻想的是,这个历史还会不会发生。 当然,他说的不是玩家将狮人击退的历史,而是狮人突破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要塞群的这段历史,据他所知,狮人突破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要塞群的战役中,托奎宁方面玩家发挥的作用及其有限,因为攻城的主力是矮人,而矮人又是玩家群体最少的个种族之,毕竟狮人高大威猛颇得玩家亲睐,矮人就未必了,别说矮人连女性都要长胡子,个无法吸引女性玩家的种族定然无法吸引男性玩家的加入,这是历史的铁律。 而这个消息对于布兰的意义在于,如果历史受扰动越小,那么在这个世界上的沃恩德也就越有可能重演。 但他将这个可能性向尼玫西丝问询时,却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现在比我在梦中见过的那场圣战提前了近三年,布兰,”女骑士看着他的脸,如此答道:“这是因为我们的缘故,你不会不清楚这点,眼下的局势,和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 布兰却不这么看,圣战的时间节点提前了,然而这对于托奎宁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氏族民的战争动员速度是很快的,不必准备后勤是个很大的优势,何况他们的流动性在大草原上本来就很强,然而对于帝国来说,就意味着准备的时间变少了,因此眼下的局势看起来对于狮人来说反而比历史上加有利。 他向尼玫西丝提出这点,但女骑士摇了摇头:“看起来是这样,但狮人方面的行动却十分反常,它们在以往的战争中并不是如此表现的。在那个梦中,非如此,它们攻陷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要塞群的战役打得并不是十分干净利落,但整个过程却显得十分主动,与现下的情况截然不同。” 布兰听到这句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在春晓之年的游戏历史细节上,白葭学姐是优于他的,他对于那段历史的认知来自于论坛和后来的些玩家的回忆录般的陈述,但对于白葭学姐来说,却是大部分亲历。这其中有个关键的分别,在三十级之前,玩家接触到的游戏内容和剧情是十分低级的,而学姐正好是那个时代三十级以上的少数玩家之。 他听了尼玫西丝的描述,也忍不住抿起嘴唇,思考这里面的差异究竟出现在什么地方。 尼玫西丝看到他思考的神色,出声提醒道:“你把主意打到托奎宁的狮人身上了?” 布兰点了点头,对于尼玫西丝并不隐瞒,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和这位女骑士讨论这类问题,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样,让他隐隐有些期待:“历史上克鲁兹玩家……克鲁兹的冒险者,你知道就是我们这类人,把托奎宁的军队拖到了七月,直到白之军团加入战斗,战争是在五月开始的,但那是在春夏之交,在冬天,白之军团会在南方的列茹,他们反应的时间可能快,我们只要想办法稍微拖延下狮人的步伐,就能成功。” 他停了下,继续答道:“我的布置,你也应当看出来了,我需要定的声望,我祖父的身份是个很大的优势,但布兰太年轻了,年轻到几乎不可能继承达鲁斯在帝**队之中的地位。不过好在他的也足够高,人们总是乐意相信些迷信的东西的,如果我能表现得恰到好处可以印证他们心中的些愿景,那么我还是很有希望在未来的圣战大军之中获得个比较高的地位的。” “按照维罗妮的说法,帝国的局势风雨如晦,历史已经完全不是你我在梦中看到过的那个了,无论是女王陛下也好,还是皇子殿下,路德维格公爵和班克尔的军方势力,还是圣殿,或者说我们,要想在这盘棋局之中占据先手,就必须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唯的办法是做棋手而不是做棋子。我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茜的遭遇最终让我决定了走上这条路,我以前确实想得太过天真了,以为埃鲁因可以偏安隅,从开发黑森林之中找出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但事实上,大潮来临之时,是谁也躲不掉的,你我都见证了这点——” “所以眼下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也不得不做。”布兰沉声答道:“给南方贵族们的教训,不过是个开始,我需要他们来作为垫脚石,让帝国明白埃鲁因的存在。但真正能让布兰和剑圣达鲁斯联系起来的,还是只有圣战,但目前我们的实力十分弱小,不可能去找圣奥索尔的风精灵的麻烦,唯的机会只在托奎宁。” 尼玫西丝听完布兰的话,沉默了半晌。 “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去救个山民小姑娘?”她忽然开口问道。 “从个人感情上来说,是这样的,”布兰答道:“就好像当年你在布诺松谋划将我们从玛达拉救出来样,本身缺乏理智,但对于人性来说却是理所当然。你救我们,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团长,许诺过保护你的每个团员,而我救出茜,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我许诺给她自由和未来的希望,我就必须做到这点。” “这是个执念。”尼玫西丝听了布兰的话,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办法他的后半段话,因为她明白他听到的‘你’是指的她的另外段经历,但从本能上,这位女骑士并不认同那是她,她认为那只是她的段梦境而已。但这次,她却最终没有将反驳说出口,而是如此答道。 “这个执念,是我回到这个世界以后的原动力。”布兰答道:“我不想再放弃第二次了,学姐。” “我不是……”尼玫西丝最后叹了口气:“好吧,我要告诉你点,布兰,你太过依赖于你对于梦境之中曾经见过的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笃信那个梦境,仿佛它曾经真的发生过样。但梦毕竟是梦,它对于我来说,对我最大的益助是给了我段不样的人生经历,让我迅速成熟起来,从同龄人中脱颖而出,但我从未想过要从这个梦中印证什么,因为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就显得太过虚幻了。” “而我在你身上,就仿佛看到另个我,你行事总是十分具有前瞻性,但你对于那个梦境越过依赖,你就越无法从中解脱,这对于你——对于位领主,位帝国的伯爵来说……” 女骑士看着布兰的眼睛,停了停,然后字顿地答道:“就显得太过幼稚了。” 布兰完全怔在了那儿,他从没想过尼玫西丝会对他说出这么番话来,但对方的口气,已经完全就像是当年曾经手把手教导他应当怎么成为位合格的团长的那个人了。 “可是……”他答道。 尼玫西丝仿佛早料到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道:“你其实早已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苏菲。” 布兰就好像被道闪电劈中了似的僵在了那里,仿佛着了魔样看着女骑士。 “只不过正是因为对于那个梦境的依赖,所以你才无法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尼玫西丝摇了摇头,又换回了称呼:“现在你明白了么?” 布兰呆了好半晌,仿佛才明白过来女骑士的意思,他深深地看了对方眼:“你的意思是说,我应当自己分析托奎宁的狮人会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分析得挺好么,我曾经教导你应当如何分析任务,如何安排任务的步奏,今天我至少可以看到你已经学得很好了,”尼玫西丝微微笑了笑:“如果我是你那位白葭学姐,那么我应该感到很欣慰,不过可惜我不是。而你也不是苏菲了,布兰,你拥有连苏菲也无法拥有的知识,你是埃鲁因的伯爵大人,你应当能明白这点。” 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将目光又移回了地图之上。 “好吧,我明白了,”他轻声答道:“总而言之,我们仍旧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安排任务,既然客人已经先到了,作为主人的我们自然不能怠慢了客人,这是埃鲁因先古贵族应有的风度。” 尼玫西丝点点头:“正是如此。” 冬琴之月的最后旬,整个帝国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战争上,这天,姬恩伯爵、奥尔康斯伯爵纠集的大军终于抵达了浮云丘陵。(未完待续。) 第七十幕 圣战的时间节点 III 欲望文 第七十一幕 千年的重合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一幕 千年的重合 I 苍茫的星空斜挂在高地之上,星光照映着灰褐色的岩石,高原之上稀疏的枯草,光秃秃的树丫,这幅画卷,仿佛自从混沌的时代以来就从未有改变过——千百年来,虽然古老的星空上不断有旧的星座黯淡下去,然而又会重新燃烧起璀璨的新星,新旧交替不已,直至神祇远离世间,但星野璀璨,却始终如故。 寒风从高原之上席卷呼啸,草木低垂,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看清高地战马上的骑士身披灰色战袍,肩头不远处漂浮着魔法光球。这些边境要塞骑兵在这地区并不少见,自从托奎宁狮人大举进犯以来,例行巡逻就变得频繁起来,但在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要塞群的帝国端,这种巡逻或或少带着种人浮于事的意味。 骑士们让魔法光球绕着大道飞行周,然后又回到自己身边,飞速掠过的光芒扫过的草地没有任何异样,也不大可能有异样,因为这是帝国境内,狮人们还远在断剑山脉的那边呢。 “没有异样。” “我这边也没有。” “好吧,老实说,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这种工作究竟有什么意义,那些臭烘烘的狮子离这里还远着呢,我们缺要冒着这种大冷天出来看这些石头,这见鬼的地方,除了石头也就只剩下石头了,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哪怕会有条蜥蜴愿意呆在这些该死的石头下面吗?” “岩蜥是会在这些石头下面筑巢的,兄弟。” “所以帝国的敌人就是那些岩蜥了?” 骑士们纷纷轻笑了起来。 “够了,你这蠢货,”骑士队长也笑骂道:“不要明知故问,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防范境内的盗匪和邪教徒,别不知足——那些罗哲里亚人听说连埃鲁因人都打不过了,被个南方来的乡巴佬赶得屁滚尿流。” 骑士们发出阵哄笑,笑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归于无。 魔法的光芒渐渐远去之后,岩石的阴影之下却显露出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来,那是双棱状的瞳孔,像是缀在焦黄琥珀的猫眼样,它的主人动不动地在风化的岩石旁,盯着帝国骑士消失的方向,带有鳞片的皮肤几乎与灰褐色恶土壤化为色,直等到帝国的骑士们走远之后,它才微微动,显露出个三角形的脑袋来。 这头奇异的生物穿着简单的皮甲,皮甲上缀着些金属片,但表面作过特殊的处理,仿佛可以与它的皮肤化为色。它背着张长弓,这显然就是它的主要武器,它发出嘶嘶的声音,边转过身,回头向岩石后面走去,越过大片草地之后在那里出现了道断崖,它在断崖边,低头向悬崖下看去,峭壁之下,条险峻的狭道上正有头几乎和它同样的生物正警惕地看着这个方向。 它马上向对方举起手来,嘶嘶说了句古怪的话。 后者立刻回过头,用同样的声音向峭壁下方传递下去,接下来峡谷之中回应来三四声同样的口令。 片刻之后,头、两头、三头、四头同样的生物分开峡谷之中迷雾,从峭壁之下依次出现,而在它们之后,拖着条长长的尾巴,那显然是支大军,这支大军几乎完全由这种蜥蜴类的生物构成,它们训练有素、默契无声,当得到口令之后,立刻贴着峭壁开始向上攀爬,开始还不过稀稀疏疏,但很快,密密麻麻的黑点就布满了整个峭壁。 峡谷下又飞速升起几个黑点,那是种人面鸟身的怪物,她们正呼地穿透雾气,振动双翅从迷雾之中飞出。这些鸟身女妖从蜥蜴人头顶呼啸而过,在断崖旁边的蜥蜴人随之转身,而在它回头的刻,无法计数的鸟身女妖正传出迷雾,头接着头向着南面的天空飞去,仿佛只是顷刻,这些怪物就黑沉沉地布遍了整个夜空。 蜥蜴人正在开始登上峭壁,而在它们身后,很快出现了古怪的生物。 穴居人、牛首人身的米诺陶斯、巢穴领主、蝎尾狮、洞穴巨人最后是位身披白色亚麻长袍、蛇发人面的美杜莎。 美杜莎来到蜥蜴人身边,开口说了句口音古怪的话。 蜥蜴人回头看了她眼,点了点头,用同样的语言回了句什么。 美杜莎这才微微笑,再开口时,却是字正腔圆的古代托奎宁语:“赞美大地至圣,赞美玛莎!” 而此时此刻,在这两人身畔,支隐没于黑暗之中,隐没于切历史与传说,隐没于所有人预料之中的军队,正在登上这个时代的舞台。 它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乔根底冈。 …… 丘陵之中的夜色静阑悠远,群山环绕之间的山谷中,使节团的营地分为二,较的帐篷与马车帝国贵族们的俘虏营,帐篷和马车都不必布兰操心,因为它们都是帝国的贵族们自备的,这些曾经傲慢不可世然而现在沦为人质的贵族老爷们也没受到任何虐待,除了无法自由出入营地之外,布兰允许他们置办切奢侈品——当然,女人除外。 而另边,使节团本身的营地与之相比起来却显得袖珍得,马车环绕着不过区区几顶帐篷,其中最大最豪华的反而是修女公主玛格达尔的帐篷,其次是迪尔菲瑞的帐篷,是为了照顾她的身体布兰特意为这位燕堡伯爵千金专门准备的,而至于小王子哈鲁泽的帐篷,则并不显得十分显眼,甚至比艾弗拉姆的还稍次些,这也符合他姐姐对他的贯教导。 但此时此刻,小王子帐篷内却烛火通明,甚至还时不时有争执声从中传来。 “小王子殿下,”鲁特尼男爵声音不高,但却十分有力,他是从王国方面来的使节——派给使节团的使节,这听起来十分古怪,也不合符情理,但从某个方面也看出王党的无奈。布兰干出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马卡罗、欧弗韦尔他们当然猜不到那位克鲁兹帝国的皇帝陛下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但凡事从最坏的角度出发来看待的话,他们唯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派遣位使节,来想办法来让这位伯爵大人节制点自己的行为。 而眼下这位男爵大人,事实上就代表着马卡罗的意思,不过他并不是马卡罗的亲信,而是王党中个较为狂热的成员。他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自己肯定无法说服那位桀骜不驯的伯爵大人,不过他还没忘记使节团中还有位王储,如果小王子支持他,其他贵族后裔又在他边的,布兰总不能意孤行罢? 他打好算盘,因此抵达使节团,就连夜找到了小王子,正好挑了个其他人大都在,而布兰又和尼玫西丝离开去侦查战场的时间。他看着哈鲁泽,继续开口道:“这些天以来,你就这么看着事态发展下去吗?” 哈鲁泽不解地看着她:“使节先生,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是说,自从黑剑壁垒以来,你似乎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眼下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殿下你点都看不出来吗?” 哈鲁泽垂下长长的眼睫毛,思考了下:“我想我明白了,”他说道:“可我认为老师他没有做错什么啊。” 鲁特尼男爵错愕地看着这位未来的王储,似乎疑似自己听错了什么,他有那么刻几乎想要上去扯下对方那张脸蛋,看看这位小王子是不是被他那个疯子老师给偷偷调换了,还是被那家伙给灌了什么**汤。“小王子殿下……”他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地说道:“你知道他想要干的事情有危险吗,他在赌博,拿王国的命运和千千万万人的命运作赌博!” “鲁特尼男爵,”这个时候旁的迪尔菲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虽然她此刻仍旧显得有些病怏怏的,面色在烛光的映照下也显得不是太好,不过她还是皱了皱眉头虚弱地答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考虑过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对你来说有什么关系么?” 鲁特尼男爵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地答道:“好吧,我承认那不过是个说辞,但各位那也不能任由着他的性子乱来吧。” “我想伯爵大人自有分寸,他不是那么自私的人。”迪尔菲瑞想了想答道。 “你们……” 这位来自于安培瑟尔的男爵大人看着这些人,时之间不禁感到有些无法理喻,这些人还算贵族吗,他们的立场究竟在那里?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于在场的外人:“玛格达尔公主,你认为呢?” “我不是埃鲁因人,不方面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务,不过在黑剑壁垒,的确是帝国方的失礼,这件事等到了圣殿,我也会在公理方,”修女公主温和地笑,“再说我还欠伯爵大人个人情,于情于理,我也会帮他的。” 鲁特尼男爵时失语,这样来在他边的就只有那个死胖子艾弗拉姆了,本来他以为还有那位看起来比较理智的公爵千金,但欧妮小姐咬着唇,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就是不开口。他忍不住看向旁的易妮德,后者低着头只管看着自己的脚尖,在这种场合言不发。 至于兰托尼兰的那家伙,不用说,是坚定地在布兰边,自从那家伙在黑剑壁垒救下那些难民,他就和那位伯爵大人踏上了条船了。而那个来自于雅尼拉苏的士官,鲁特尼男爵觉得个小小的士官未必有参与到这场会议中的资格,也就懒得搭理对方了。 可这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法说服任何人,这和他原本的设想有颇大的出入,他在那里半晌,最后哈鲁泽才体贴对他说道:“使节先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稍微劝劝老师的,天色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鲁特尼男爵有口难言地看着这位小王子,他要的可不是稍微劝劝,这听起来就不靠谱,那疯子要能听得进劝告,也不会干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来了。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帐篷的时候,时间还没想明白问题究竟出在那里,脑子里却古怪地想到,好像小王子比以前见到时有些不同了,以前这位王子殿下可不敢这么‘委婉’地请他离开的。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道妙曼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小王子的帐篷之内,来者身披白色长袍,笑眯眯地在哈鲁泽身边坐下,用棱瞳看着这位小王子道:“她们口头上支持你那位老师,但心中未必是这么想的呢。” 哈鲁泽有些为难地答道:“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想的,埃鲁因毕竟是承受不起帝国的雷霆怒火的,莱丝梅卡姐姐,你是怎么想的?” “现实些说,”美杜莎神秘笑:“他选择的理由很幼稚,帝国可以有尊严,但小国却不必,在贵族们眼中,战争的理由应当是实在些的东西,土地,人口、权力与金钱。” “但从理想的说法,对于你们的王国来说,的确是需要面可以聚集人心和信念的旗帜。” “但是——” 莱丝梅卡玩味地看着这位小王子,仿佛感到十分有意思:“合法性与正统性,这些神圣的字眼,对于位伯爵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为什么那些支持你和你姐姐的人这么胆战心惊、气急败坏?你和你姐姐,真是对幼稚的小可爱,而那位伯爵大人,也是幼稚得可笑,我真是十分的好奇,个王国命运,竟然会交到你们的手上。” “是了,这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它总是如此奇妙。” 哈鲁泽怔怔地看着这位美杜莎女士:“莱丝梅卡姐姐,可你知道,我对此从来都不感兴趣的,老师对我很好,他是个正直的人,我很喜欢他。” “这正是你幼稚的地方啊,小可爱,”美杜莎靠近小王子,用手捧着他的脸蛋,吐气如兰喷在他脸上:“属于你的,永远都是你的,这就是正统的意义,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天,他就永远不可能是埃鲁因的国王陛下。人们因为正义而聚集到他身边,也会因为失义而离开他,有朝日,我真想看看他最后会怎么选择。” “可是,”小王子认真地摇了摇头:“我觉得老师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咯咯笑:“也许吧,也许他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惊。” 莱丝梅卡放开哈鲁泽,微笑着对他说道:“你刚才问我是怎么想的,那么你呢,未来的国王陛下,你是怎么想的?”” 哈鲁泽微微皱起眉头。 “我想,”他说道:“我认为老师他说得有道理,理想对于人们来说是有其价值的,可姐姐、马卡罗先生、欧弗韦尔大人,他们都教导我理想与信念的重要,但在就事论事时,为何人们又总是偏向于实际的利益呢?” “理想可不能当饭吃啊,小王子殿下。”莱丝梅卡说完这句话,忽然想到什么,她目光微微闪了闪,轻轻拍了拍哈鲁泽的肩膀:“不过也许这只是软弱的人自我安慰的说法,小王子,你要真想知道你那位老师是怎么想的,不妨让我去见见他。” “莱丝梅卡姐姐,你要见老师,不是随时都可以吗,营地里谁也不会阻止你?”哈鲁泽不解地问道。 莱丝梅卡神秘地笑,默笑不语地看着这位小王子,仿佛后者说了什么蠢话似的。 哈鲁泽微微怔,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才回答道:“我明白了,那就拜托你去见老师面了,莱丝梅卡姐姐。” “小可爱,”莱丝梅卡轻轻在小王子的额头上吻了下:“让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你老师教导你的魔法,是失传已久的古代魔法,连我都只在些残存的石板上见过寥寥的记载,他这么做的含义,我至今都还没有想明白——” “我知道,”哈鲁泽答道:“老师和我说过,他说我的天资适合学习这类的魔法。” 美杜莎用棱形的瞳孔揶揄地看着他:“那他定没告诉过你另外件事。” 哈鲁泽不解地看着她。 “古代魔法,经由图门之手只传授给四个人,他们的名字是大地与宽容的贤者,艾尔兰塔。光明与正义的贤者,法恩赞。火焰与勇敢的贤者,炎之王吉尔特。流风与智慧的贤者,风后圣奥索尔。他们是万王之王,上古的贤君,黑铁的历史的开辟者。自他们之后,再没有人任何人系统地掌握过古代魔法。” 小王子微微张开口,怔怔地坐在那里。 …… 布兰与尼玫西丝并骑立于起伏的土丘之上,星夜正在逐渐褪去,东方的天空片淡青,隐隐约约能看到安勒兹地平线上的闪光,那里是长青走道,浮云丘陵与花叶领之间最为繁华的地区。 “姬恩伯爵选了个好战场。”布兰的目光远眺着起伏的丘地上片连着片的森林,忽然开口道。 尼玫西丝回过头来看着他。 “帝国的玩家曾经在这里写下最为可歌可泣的故事,改变了段历史,今天我们要在这里做同样的事情,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总是如此的相似,”布兰的视野中忽然映入片长矛的海洋,安泽鲁塔地方贵族的军队正在进入他们早已预订好的战场,他吸了口气,拍拍坐骑,对身边的尼玫西丝说道:“回去吧,该看的也看得差不了。” 女骑士默默地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幕 千年的重合 I 欲望文 第七十二幕 千年的重合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二幕 千年的重合 II 从希拉特山庄寄来的密件封在封厚厚的信封里,连夜被送到了女王陛下的书桌上。信封表面上的火焰形的徽记说明这是封和军情有关的密件,但七层焰纹表明它的重要程度并不高,康斯坦丝让使女拆开信封,然后接过信笺看了眼,随即交给旁的小尼德文宰相 。希拉特山庄是王室在浮云丘陵地区其中个秘密的眼线,从那儿传来的魔法密件自然是与那位来自埃鲁因的伯爵大人有关的。 小尼德文宰相看了轻轻摇摇头:“真是没完没了了。” 但女王陛下本人却似乎并不太在意,她答道:“达鲁斯的孙子逼他们的,不过这也是自作自受。” 在信笺上用克鲁兹文字写着:‘尊告陛下,贵族们已经在此地准备好人马,准备迎击那位来自于埃鲁因王国的伯爵大人。这支军队的指挥官由姬恩伯爵兼任,他们现在正休息在铁杉镇、瓦尔格斯镇或者左近带区域,据悉,还有三位爵爷、以及数十位骑士响应了号召 ,在这封信送出之时,他们应当已在路上。’ 这条消息,已是天之前—— 浮云之丘—— 东方的天空此时正麻麻发白,繁星渐隐,标志着新的天清晨的到来,沐浴在晨光中的红松林地,伯爵大人此刻正焦急地看着西方的地平线方向,仿佛真的诚如女王陛下所说,他现在确实开始感到有些作茧自缚起来了。姬恩伯爵带着种焦躁的情绪,第三次向自己的 斥候骑手问道:“你们往东、往西、往北,都跑遍了,你们确信没看到摩尔和库珀家的人,还有沃克家的,个人也没有?” 斥候骑手是几个老练的骑士,这些人大是来自于各个军团之中,因为斗殴、伤人、受伤、年迈或者别的什么问题而离开军队,他们经验丰富,离开军队之后要么进入佣兵团,要么成为贵族的家臣,但此时此刻,这些老兵也是面面相觑,个劲地摇头道:“大人,没 有,我们个也没看到。” “该死,那你们有没有去过铁杉镇?”姬恩伯爵咬紧牙关,几乎快要把手里的手套揉成了团。 “大人,我们也去过了,可当地片平静,当地的居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骑手们立刻答道。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摩尔和库珀家的信号,或者是沃克家的?” “没有,大人。”骑手们齐齐摇头。 姬恩伯爵倒吸了口冷气。 …… “只有种旗帜?” 布兰与尼玫西丝在简单地侦查了战场之后就折返回阵地之中,这个时代各大帝国以及周边公国王国的战争理论中,侦查战场的任务大交给骑兵完成,指挥官会在高地俯瞰整个战场——在较小规模的战斗中,场战斗的整个战场纵宽不会超过十里,因此很容易就可 以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但布兰和尼玫西丝却选择了玩家的方式,即使用空中单位来测绘战场制作沙盘,而作为指挥官他们只需要对整个战场有个直观的认识即可。这样的方式优势在于有利于隐蔽己方的意图,尤其是己方军队进入战场的方向,这样的作战理念在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中由 玛达拉率先运用,但却由玩家们发扬光大,而在这个时代,还是极为先进的战术思想。 但石像鬼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大吃了惊。 在他和尼玫西丝先前发现克鲁兹人贵族私军动向的方向,很快就从空中找到了这支隐藏在红松林地之间的军队,它的主体由贵族长矛手和些弩手构成,还发现了少量骑兵,这些贵族私军的装备十分精良,尤其是长矛手手中的长矛反光的程度来看基本全部都是配有铁 制甚至是钢制矛尖的标准帝国长矛,军队中的铠甲普及率也很高,几乎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除了弩手之外,就算是长矛手都配有锁甲,骑士几乎是清色的连身铠甲,这样的装备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埃鲁因像是白狮和黑刃军团这样的线军团,而作为贵族私军,就算 是在帝国也不是随处可见,他们很有可能是那些大领主的亲卫军队。 而在这里,能称得上大领主的不是奥尔康斯伯爵就是姬恩伯爵,这里毕竟是南方,不是靠近帝国中央的班克尔地区,或者北方路德维格这样为军事贵族所把持的地区。 但让布兰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森林中就只有这支军队,他再三让石像鬼确认旗帜上的徽记,也只分辨出种来。 “那个徽记是姬恩伯爵的徽记,他本人到这里来了,那么其他人呢,埋伏起来了?” 布兰忍不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身侧的女骑士。 尼玫西丝轻轻摇了摇头,埋伏起来基本是不可能的,石像鬼视野极广,当它们掠过高空时几乎可以把这附近整片丘陵囊收眼底。经过黑剑壁垒战之后,克鲁兹人就明白他们的军队中有石像鬼的存在,那些帝国贵族们虽然傲慢,但却不是笨蛋,恰恰相反,他们大数 见识广,不可能没听说过石像鬼的能耐,因此他们也不大可能让自己的军队徒劳无功地埋伏起来。 除非是埋伏到整个战场外围,但那样的话先不说来不来得及支援,这样明目张胆地埋伏,岂不是当他们是傻子? 姬恩伯爵会拉着千来人人马来和他们决死战么?就算用膝盖想也不可能,虽然那时候被他们击溃的夏至骑士团也差不是这个人数,但作为帝国的地方骑士团,他们可比贵族私军的战斗力高出了不知道少个档次。 因为女骑士本能地认为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布兰自然也清楚这点,唯剩下的可能就是对方的军队被法术遮蔽了,这样的战例历史上要到第三次黑玫瑰战争后才会出现,最早使用的是法恩赞人,后来逐渐流传开来——而这位伯爵大人若真的在这个时代想出这么个绝妙的点子的话,倒也不失为战术天赋卓越 。只不过要实现这点的前提条件是拥有独立的、集中使用的巫师团,这个巫师团的规模甚至连布兰手下的巫师们也远远及不上,而先不说克鲁兹人能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凑齐这么个巫师团,就算是真有,他们隐藏的军队也未免太了些。 他拍了拍脑门,时间竟然有些糊涂了。 “克鲁兹人究竟想干什么?” 尼玫西丝也迷惑地摇了摇头,在梦中她没见过类似的战例,而这世学到的军事知识与战术技巧上似乎也无法解释此刻克鲁兹人在干什么。 无法察觉敌人的动向,布兰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明白自己手上有压倒性的力量,不过来他不希望在与这些帝国贵族的小打小闹之中产生不必要的损失,二来有些底牌他也不愿意用在这种低级的冲突之中。他稍微考虑了下,决定让白狮卫队列队待命,然后暗 地里安排了布加巫师提供的铁傀儡在两翼作后援,在历次的战斗中他还没使用过这些直隐藏起来秘密武器,但眼下的情况有些诡异,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好在现在唯的优势是他已经发现了敌人,然而敌人还没有发现他们,他有时间来等待下那位伯爵大人的进步举动,看看对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时间就这分秒地度过,清晨的雾气逐渐从丘陵地区褪去,起先是开阔的丘地,然后连森林中光线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日头点点移动到正上方半空之中,丘陵地区的能见度也越来越高,布兰在灌木背后,逐渐可以用肉眼看清森林外面,起伏的丘地另头, 森林中稀稀疏疏的几面旗帜,但让他感到十分迷惑不解的是: 时间差不过了两三个钟头,对方还是动未动。 “他们难道发现我们了?”布兰时间想破头也无法解释眼下发生的事情,这里是通往长青走道的必经之路,这位伯爵大人守在在这里也是情有可原,但问题是蹲守不是这么个蹲守法的,他至今没看到对方向这个方向派出任何名斥候,姬恩伯爵好像疯了样让整 支军队龟缩在片森林中,看起来不像是在埋伏,倒像是根本就是要躲起来。 但问题在于。 如果对方要躲起来的话,他不离开自己的城堡岂不好,非要到这荒郊野外来受罪? 布兰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个时候姬恩伯爵事实上比他为焦虑。 这位帝国伯爵已经真的快疯了—— 这场南方贵族与那个来自于埃鲁因的乡巴佬的恩怨,时至今日已经吸引了整个帝国的目光,上到王国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甚至连帝国的那些真正掌握至高权力的人也从那两场正在发生而又暂时沉寂的圣战上移开目光,来看他们的好戏。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无论是 他,还是奥尔康斯伯爵,都绝对不能退缩半步,否则就会沦为不知道少人的笑柄,他们的背后是帕鲁特家族,帕鲁特公爵也会因为连带失去不少威望和颜面,这笔账,最终自然也要算到他们头上。 因此他才和奥尔康斯伯爵定下约定,务必要在浮云丘陵拦住这位埃鲁因来的伯爵大人,不求将对方彻底击败——他们还算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手下军队的战斗力毕竟不如帝国边境军团,甚至都不是夏至骑士团的对手——但至少也要让对方感到棘手,如果能救回对方 手上那些贵族人质,那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为此,他们几乎召集了整个南境几乎所有在帕鲁特家族方的地方贵族,其中就包括四个历史悠久的家族与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领主与骑士,这支军队虽然良莠不齐,但汇聚到起少说也有上万人规模,在他们看来,对付支人数不过数百人的使节团应当还是绰绰 有余的。 然而就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最后时刻,就在这天早上,他却遇到了个从来没有预料到的问题。 姬恩伯爵好像忽然之间失去了与其他所有同盟者的联系,这些同盟者本应当驻扎在这地区附近各个聚居点或者城镇附近,甚至明明还在前天,他才派人去和他们联络过。 但就现在,这些人就好像凭空蒸发了样,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这位伯爵大人现在已经是满脑门的冷汗,他首先想到就是自己是不是被这些该死的家伙给背叛了,但这个念头只不过像是本能样存在了瞬间,随即被他自己给否决。他明白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对他出尔反尔,但奥尔康斯伯爵绝对不可能,他们两是在条船上的 ,如果他不小心翻船了,那么要面对帕鲁特公爵的雷霆怒火的,绝对不止是他个人。 那么接下来的可能,就只有可能是,他的那些盟友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对面那位可怕的埃鲁因人给干掉了。 本来这个想法是十分荒谬的,几百人的使节团要悄无声息地干掉方圆数十英里内驻扎的上万贵族私军,还要叫他们彼此互不知情,这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但这会儿这位伯爵大人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先前并没有真正和布兰打过任何交道,虽然布兰抓了 他手下不少贵族,甚至还有个是他的外甥,但那之前的冲突事实上都是这些地方贵族与布兰私下的冲突,要不是布兰非要抓着这些人质不放,来打他和奥尔康斯伯爵的脸,甚至是进而打他们身后那位大人物的脸的话,他才不想和这种疯子打交道。 但虽然他没见过那位王国的伯爵大人,但关于布兰的传闻可听得,其中最清楚明白的就是关于他进攻帝国要塞的那部分,那可是整整支军团,都被对方治得服服帖帖的,甚至既不是击败、也不是击溃,而是被彻彻底底的收押起来,并且还不得不按对方的意愿 办事。 姬恩伯爵想到这里,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办了件蠢事,他竟然觉得自己有可能战胜这么位可怕的人物,就算他手下有上万人马,可能比得上罗哲里亚人的边境军团么? 这个时候这位伯爵大人已经满脑子胡思乱想,他边打发自己的手下继续往自己盟友驻扎的方向进发,去探查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不能在路上遇到他们,那么至少去他们之前的营地去,如果他们真不在那里,或者发现了战斗之后的痕迹,姬恩伯爵想了想,仿佛在犹 豫怎么给自己安排条安全的后路。 但没久,他派出去的斥候骑手们终于骑着马赶了回来。 这些骑手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而且个个气喘吁吁累得够呛,但身上没有血污,也没有人有受伤的迹象。这说明他们没有受到拦截,这个发现让姬恩伯爵稍微松了口气,连忙问道:“摩尔、沃克和库珀家的人呢?还有奥尔康斯伯爵呢?你们有没有找到他们?” 他像是连珠炮样问出心中的问题,但还没说到两句,就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这些手下,正用种诡异之极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 “究竟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感到问题可能有些严重,甚至出乎自己的预料。 那些斥候骑手中最为年长的个,舔了舔嘴唇,忍不住用有些干涩的声音答道:“领主大人,奥尔康斯伯爵他们……” “他们怎么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好像是活见了鬼样,好吧,就算是真的有亡灵,你们又不是没和那些玩意打过交道?”姬恩伯爵皱了皱眉头,极为不满地看着自己这些部下,他们之所以收留他们,正是因为看中这些老兵们的经验,但这些人在过去从没有表现得这么吞吞吐吐过,他们就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也没表现出这么副样子。 但正是这个时候,忽然名传令兵战战兢兢地从前面跑了回来,他脸色惨白,边跑还边喊:“天哪,大人,是埃鲁因人,他们来了!” 姬恩伯爵吓了跳,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连忙回过头看着那家伙:“你说什么,什么埃鲁因人来了,是埃鲁因人的使节团吗?” 但那个传令兵个劲地摇头:“不是,是那些什么龙!蓝色的,青色的,好,漫天都是,你快来看看吧,大人!” 这家伙的声音几乎是在哀嚎了。 …… 在又等待了漫长的个小时之后,布兰终于发现自己对面的那支古怪的帝国贵族军队似乎还是不打算动弹的样子,但这个时候,他终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虽然早就设想过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情况,但眼下这种显然例外。 而他显然不可能在这里无休止地配这位伯爵大人耗下去,如果那位伯爵大人这么做是想要激他主动出击的话,那么他不得不说对方做到了。 好在这个问题对于布兰来说不算是特别复杂的问题。 进攻还是不进攻虽然不取决于他,但怎么进攻的选择权却在他手中,他当然不可能首先就将自己的意图暴露在对方眼中,既然对方想要看看他有什么手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夏尔指挥以太龙去试试深浅。 于是他也确实这么干了。 但最终的结果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事实上也出乎了尼玫西丝、夏尔甚至是梅蒂莎小公主的预料。 夏尔才刚刚让以太龙进入战场,对面的姬恩伯爵的军队中就飞快地跑出个人来。 布兰确信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个人手上正举着张白旗—— 那刻,就连他也忍不住深深地迷惑了。 “莫非这位伯爵大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向他投降的?” “克鲁兹人都是这样打仗的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幕 千年的重合 II 欲望文 第七十三幕 千年的重合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三幕 千年的重合 III 大冰川—— 这是个冰封永冻的世界,纵横交错的冰川,像是堆叠在起的玻璃,所构成的晶莹的世界。凛冽寒风终年卷挟着冰雪,犹如锋利刺骨的利刃,在光滑的冰面上刻下深深的伤痕,日复日,形成此地崎岖诡异的地貌。然而在如此严苛险恶的环境之中,仍然有外来者的 身影,名穿着银色长袍的老巫师正在雪地之中艰难潜行,他只手持象牙法杖,只手按在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走的尖尖巫师帽上,雪白的胡子在凛冽浸骨的冰风中张狂地飞舞着,脚深脚浅地踩在近齐膝的雪中,他手中那支法杖名为‘tir’,意为知识,布加人拥有 三柄通往真理的钥匙——知识、智慧与理性,然而这支神器此刻却被用来当作手杖般的用途。 老巫师沿着山谷缓慢地前进,渺小得像是只蚂蚁,他穿过蓝色的冰面,来到片开阔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这里是个巨大的山谷,黑色的岩石从积雪之下突起,形成四周险峻的山峰,山峰之间,风雪也变小了许。老巫师看着四周,山谷中有座人工的建筑,那原本应当是座悬浮于半空之中的高塔,它有点像是那种漂亮的方尖塔,通体雪白,高达数百尺,但此刻早已 支离破碎,坠毁在山谷之中,它的残骸部分已经被掩埋在积雪之下,原本布满神秘花纹的表面也被冰封,显然损毁的时间并非是在近期。 “第三座。”老巫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般,寒风之中竟然传来声轻蔑的冷哼,那是位女性的嗓音,低声沙哑,但却充满了威严与力量:“威廉,我早说过你们还会回到这里,如何,你应该已经察觉了,秩序的边界正在加速消退,脆弱的法则日渐崩溃瓦解,切都像预言中描述那样 ,而你们可笑努力根本就是徒劳无功,这次,可再也没有那个笨蛋来救你们了——” 老巫师——或者在这个世界巅峰的至高者之,银色十二环中的位,卡奈奇的主人,时间与空间之王——他面不改色,甚至微微笑:“尊敬的芙西娅凯丝大人,或者说我应当称呼您为七极龙王,还是邪龙芙西娅,或者说达拉斯泰尔,风暴与时间的主宰之龙的女 儿?” “哼!” 这声冷哼仿佛化为风暴,让山谷中扬起漫天冰风。那个女人的声音冷冷地答道:“你们若真对我如此尊敬,又怎么会把我囚禁在这个地方,我的目光看透了三个千年之久,自从你们选择背叛之后,我就在这里等待着,等着你们自尝苦果,而今,你又回到这里,告诉我 ,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芙西娅凯丝大人,可从没有人后悔过。”威廉面对着凛冽的雪与风,朗声答道。 “你看到魔力之海上掀起的波澜了么,威廉,你不妨猜猜,表面的平静之下孕育的究竟是什么?”那个声音讥屑道。 威廉微微扬了扬眉毛:“我明白你知道,芙西娅凯丝大人,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要向你询问,你看到,东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正感受到tiamat的法则正在以千年未有速度发生着改变,我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魔力之潮正日复日地变得高涨,魔力之月的倒 映反应出另个世界的海面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但我们却无法找到这背后的原因。” “你们看到了什么?”芙西娅凯丝问道。 “在短短的个月内,我们失去了三十个观测点,诚如你所说,秩序的边境正在加速消退,仅仅是在大冰川中,我们就失去了三座圣塔。” 女人的声音轻蔑地笑:“我亲眼看到火种熄灭,我就明白你们定会到这里来。” “那么告诉我,你们还看到了什么?” “在丰收之月,我们的巫师观察到了黑色之月——” “黑色之月,”芙西娅凯丝轻笑声:“第十三轮月亮,她终于出现了,如何,很美吧?” “她摧毁了卡莱塔,当日在那里的人们观察到了异景。” “是怎样的异景?” “高塔,仿佛沉浸在黑色的夜下。”威廉答道。 “babel的倒影。”芙西娅凯丝答道:“但这仍不是你来这里的根本原因与目的。” 威廉抬头盯着这座山谷四周的群山,然后才答道:“我感到整个东境所有的观测点都在同刻产生了偏移——” “你怀疑是我动的手脚?” 威廉没有答话。 “可笑,”芙西娅凯丝嗤笑声:“我给你句忠告吧,威廉。” “月亮,失去了——” …… 即使是在冬日,这天的气温却高得有些不正常,太阳在半空中远远的,但越过了中间线之后,明晃晃地直射在地面上,使所有人都在等待中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姬恩伯爵与他手下的军队齐缴械投降已经有阵子,起先布兰以为这是个陷阱,不过经过试探之后 却发现对方好像是诚心诚意的。虽然不知道这些克鲁兹贵族在搞什么名堂,不过他还是顺利地下了他们的武器,将这支贵族军队暂时看押在红松林地那边,他现在只想龙清楚件事——对面那位伯爵大人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不过姬恩伯爵不愿意亲自见他,他只好让玛格达尔公主与夏尔代劳,他等了好阵,才终于等到夏尔从红松林那边赶回来,而这位年轻的巫师侍从带给他的第句话是:“领主大人,已经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布兰看向他,脸色平静并没有急匆匆地开口,虽然这是他早就想要的答案。 夏尔这才答道:“摩尔和库珀家、沃克家,还有奥尔康斯伯爵,他们都没有埋伏在这附近,事实上从今天早上,不,从昨天晚上开始,姬恩伯爵就联系不上他们了。” “什么意思?”这个回答使布兰时间没有理解过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反问道。 “不清楚,姬恩伯爵也说不清楚,按照他的描述那些人就像是失踪了,他以为是我们干的,所以才被迫向我们投降。”夏尔有些好笑地答道,那位伯爵大人在他看来显然早已是吓破了胆。 “失踪了?” 布兰几乎是怔了片刻,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摩尔和库珀家的军队在三天前开始直到昨天还驻扎在铁杉镇,沃克家的军队停留在瓦尔格斯镇,奥尔康斯伯爵驻扎在林叶大道附近,但现在这几支军队都失踪了,至少姬恩伯爵他联系不上他们了。”夏尔答道。 “这可能吗?”布兰觉得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确定这不会是个陷阱,我们的石像鬼有没有仔细搜索过附近地区?” 他问这句话其实是句废话,早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把附近地区搜索了好几遍,确信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才敢出来接受姬恩伯爵的投降。何况这就算是个陷阱,对面那位伯爵大人肯定也会想办法说个至少符合常识点的谎言,而不是编造这么天方夜谭的故事, 对方吧事情描述得越离谱,事实上反而证明他说的话的可靠性。 果然,夏尔轻轻摇了摇头:“看样子不是说谎,你没看到那位伯爵大人的样子,他好像真是被吓坏了,他不愿意见你,半是害怕你对他不利。” 布兰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有往铁杉镇,瓦尔格斯镇和林叶大道附近派遣石像鬼和斥候么?” “这你得要问梅蒂莎和尼玫西丝女士,领主大人,我可不负责这个。”夏尔答道。 布兰这才想起,他忍不住拍了拍脑门,心想自己已经完全被眼下这诡异的情况给弄头晕了。于是他赶忙找到梅蒂莎,后者正在安排安置克鲁兹人的俘虏事宜,眼下这批俘虏几乎是他们这路行来收容的人数最的批俘虏,足足千人,而且里面有很人并非是 贵族,有雇佣兵,或者农夫、工匠士兵,这些人处理起来可比贵族麻烦了,因为不得不给他们提供食物,按照夏尔的说法,这些人干脆放了算了,对于这个提议布兰倒是心动,不过他明白自己绝不能这么草率,因为那样的话他的意图就显得太过明显了。 布兰找到梅蒂莎时,问起斥候和石像鬼的情况,银精灵小公主仿佛早预料到他会来找她,于是立刻回答道:“领主大人,瓦尔格斯镇和林叶大道距离我们这儿比较远,不过派去铁杉镇的石像鬼已经回来了次,的确如同那位伯爵大人所说,那里个人影也没有,也 没有发生战斗的痕迹。” “没有战斗的痕迹?” 梅蒂莎点了点头。 布兰愈发感到诡异起来,还是说那位奥尔康斯伯爵事先得到什么风声,抛下姬恩伯爵个人跑了?但这个理由听起来有点荒谬,如果他是个人跑的话,那么没必要带上摩尔、库珀和沃克家大大小小的骑士和领主们,但如果他有能力通知其他人起跑,那么未必会 留下姬恩伯爵,就算是要卖队友,他的首选也应当是那些无权无势的小贵族,布兰实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和姬恩家族翻脸的必要。 但如果是其他的可能性,那就奇怪了,因为根本没有任何说得通的理由。 他又让夏尔询问了那位伯爵大人几次,但得到的都是差不的结论,这使得他时间陷入了迷惑之中,虽然说能够兵不血刃取得胜利这是件难得的好事。但问题在于,眼下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数千人的大军,在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内,竟然在夜之 间凭空消失了,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无奈之下,布兰只能让使节团先停下脚步,等待石像鬼和斥候从瓦尔格斯镇和林叶大道传回消息,从姬恩伯爵的描述中他隐隐感到不对劲,那就像是种本能地对于危险的预感,他在游戏之中经历过各式各样反常的状况,这些经历给他提供了丰富的经验,来应对各 种突发状况。 下午点,石像鬼仍旧没能从瓦尔格斯镇和林叶大道带返回,然而这个时候尼玫西丝却终于从使节团回到了白狮卫队中,她的主要任务是将小王子和使节团内的其他人——包括克鲁兹人的贵族俘虏们送到这里来和大部队汇合,布兰早先就感到这次战斗有些问题, 因此才派遣这位加靠得住的女骑士来办这件事。 而在般情况下,都是由商人小姐罗曼和迪尔菲瑞来操持这件事的。 尼玫西丝回到白狮卫队后,听闻了其他人的描述,立刻皱了皱眉头:“这里距离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有远?” 布兰听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包括前世在内,两人之间合作日久,有时候只消个眼神,个字就能明白对方表达的意思,他立刻摇了摇头:“这里距离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最近的座堡垒并不远,但距离托奎宁却远得很,这里是浮云丘陵,按照最近的消 息,托奎宁的狮人还在安泽鲁塔山脉南面,就算在我们得到消息的同时它们攻破要塞,日夜兼程,也不可能赶到这里。” “何况它们还在那里按兵不动。”夏尔在旁补充道。 布兰点了点头,不过又说道:“但不排除那些贵族们提供给我们的是假消息。” “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领主大人?”夏尔问道。 “没好处,”布兰答道:“克鲁兹贵族不可能和狮人在边,他们在这件事上对我们撒谎没有任何意义,但问题在于,如果说他们得到的消息本身也不准确呢?” 但这次梅蒂莎却摇了摇头:“领主大人,这些日子以来按照尼玫西丝的吩咐,我们直在俘虏中收集类似的消息,但得到的传闻都差不,除非是狮人有意欺骗帝国方面,否则那些贵族说的应该是真的。” “除非狮人有意欺骗帝国方面?” 布兰忽然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他看了尼玫西丝眼,根据他们早先的分析,狮人在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南面按兵不动,除非是内部出现了什么分歧,要么就是有意欺骗麻痹帝国的边境军团。而前者的可能性很小,狮人是个氏族王国,在大酋长和大司祭的 领导之下,如果这两人之间不产生矛盾,那么这支大军内部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分歧,或许部族之间会有些小矛盾,但都不伤大雅。而至于大酋长和大司祭之间,出问题的可能性小。 这个时代领导托奎宁的是狮王奥尔,是个有名的君主,他是这代大司祭的学生,两人之间从未听闻过有什么不愉快的传闻。 但若不是前者,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后者了。 只不过在这之前,布兰掌握的信息还不够,所以时间只能将狮人的动向暂且搁置,然而此刻经梅蒂莎提醒,他立刻想了起来,下意识地说道:“学姐,安泽鲁塔地下有没有古代矮人留下的地道?” 他情急之下时失口竟然叫出了在另个世界时对于白葭学姐的称呼,但好在周围其他人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有尼玫西丝淡淡地看了他眼,摇了摇头道: “安泽鲁塔带地下的确有矮人的袭击,不过托奎宁狮人不太可能借助它们。” “为什么?”布兰微微怔,开口问道。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幕 千年的重合 III 欲望文 第七十四幕 千年的重合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四幕 千年的重合 IV “安泽鲁塔群山之下有个古代矮人王国,他们是断剑山脉的支,这个王国在向下挖掘隧道时,不小心挖穿了大蜂巢,那之后地下就充满了魔物,王国随后灭亡,剩下的矮人也向西迁徙,地下王国的地图也随之遗失。现在那个黑暗的迷宫中危机四伏,要穿过它需要冒着不可想象的风险,而就算无视这些困难,矮人们要想从坚硬的岩层之下开掘出条通道将这些遗失的隧道连接起来,也不是两个月之间能够做到的事情。”尼玫西丝答道。 经过尼玫西丝的提醒,布兰也想起有这么回事来,他对克鲁兹毕竟没有对埃鲁因熟悉,因此才有此问。 听了发生在姬恩伯爵身上的诡异事件之后,他头个怀疑是这些贵族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但随后又想到托奎宁的狮人耍了什么把戏,绕过了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像是历史中样袭击了帝国,这是个早已潜伏在他心中的预感,但现下经过讨论后又发现没什么可能性,好不容易清晰起来的思路又重归混沌,他不得不停下来等待进步的情报。 二十分钟之后,第批前往瓦尔格斯的石像鬼才姗姗归来,梅蒂莎拿着从石像鬼身上拆下来的显影水晶找到他,欲言又止地答道:“大人……” “怎么了吗?” 梅蒂莎微微摇了下头,和夏尔的轻浮不同,这位银精灵小公主从不说大话、打包票儿,只将显影水晶交到布兰手上:“大人您亲自过目吧。” 布兰接过显影水晶——这种记录水晶在沃恩德并不罕见,但也说不上普通,它能记录数段三到五分钟有声的影像,保存数年至数十年之久,布加人敢将它们安置在每头石像鬼之上,足以证明法师们的豪富——他向上面注入魔力,水晶发出荧荧的光随即展示出石像鬼飞掠高空所见的画面,在画面中森林像是块厚厚的地毯,边缘有些色调深浅不的地块,那是农田,田野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屋顶,有谷仓,风车或者是别的什么建筑。 没有人说话,尼玫西丝与布兰已认出这里是瓦尔格斯的郊野,派帝国式的田园风光,但他们随即看到了诡异的幕,石像鬼飞临了城镇上空,红色的屋顶开始变得稠密起来,数条道路像是脉络样穿过繁华的市集,但诺大座城镇,街上却没有行人,茂密的林荫上也看不到飞散的鸟群,仿佛座鬼城。随后他们又在瓦尔格斯的广场上发现了奇怪的东西,那像是零零星星散布其间的沙砾,布兰仔细分辨,才认出那些都是人类或者类似的生物,只不过他们在广场动不动,宛若石像。 “这是怎么回事?”夏尔愕然道:“难道说瓦尔格斯附近忽然引发了魔物袭击事件,整个地区都遭到了死眼飞龙或者是石化蜥蜴的袭击?” 布兰摇了摇头,死眼飞龙不是群居生物,在交配期外大单独行动,石化蜥蜴是领地观念极强的生物,不会贸然到人类的世界中来,这两种魔物都不大可能将座人类的城镇变得有若鬼蜮,唯的可能性是这是场有组织的袭击,他心中已经有了个人选,他回过头看着尼玫西丝,从对方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看到了同样的猜测。 “是蛇后之民,永世受诅之人。” “美杜莎。”夏尔咋舌道:“她们不是在乔根底冈的地下,怎么会轻易到地表来?” 地下的住民的确不会轻易前往地表世界,要从乔根底冈穿过在‘穹顶’之上的大蜂巢,然后越过‘浅地表’的地下空腔地区和地下水渗透的河道,这是段漫长而充满了危险的旅程。塔吉卜和它的族人就曾经走过这条路,在那次迁徙中不计其数的穴居人死在路上,死于失踪、魔物的袭击以及最为可怕的疾病和饥饿,但事实证明如果有必要,它们还是敢于做出这种尝试,这是地底之民特有的坚韧品性。 “我记得,”布兰沉吟了下:“乔根底冈的住民,也是信奉大地女神的,对吧——” “这不可能吧!”夏尔有些略微惊讶地回道:“地底的住民信奉的是在上的女神,地表的住民信奉的是在下的女神,两者的信仰虽然系出同源,但那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自从大分裂之后,地表的矮人和狮人就不再同地下的矮人和其他民族来往了。他们怎么会走到起,何况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得及联络吗?” 在大分裂的时代以前,地表与地下的确信奉的是个女神,但自从圣者之战后,因为信仰流失等种种问题,如今的大地圣殿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甚至连断剑山脉之中原本大地圣殿的三件圣物也失踪,自那之后,许原本信奉大地女神的教派从此纷争不已,其中最大的两支——托奎宁与乔根底冈早已分道扬镳,距今已有千年之久。 布兰当然知道这点,但此刻他心中却盘旋着个加阴沉的念头:狮人们究竟在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的那边,等待什么? 他看向尼玫西丝,女骑士紧蹙着眉头,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有几成把握?”他意有所指地问道。 “若袭击者确实是来自乔根底冈,那么狮人的古怪行径十有**与之是有联系的。”女骑士平静地回答道。 所有人都沉默起来,在心中计算若是托奎宁的金鬃狮人联合乔根底冈的地下住民向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展开夹击,这条防线是否能够撑住。“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恐怕有危险了。”连夏尔自己说出这句话时,都被吓了跳,他虽然自诩见识广,但知识使人沉默,帝国的强盛在他眼中是详实的数据、分析与理智的思考,仿佛根羽毛根羽毛编织起来的威猛的克鲁兹金鹰,纤毫入微,但锋利的爪和喙让你明白它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 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是帝国经营日久的防线,它在崇山之间,高地的霜与雪构成它的坚固,嶙峋的山岩是它的刀与刃,终年的恶劣气候述说着它的无情与冷漠;那是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就算狮人能攻陷其中两座要塞,但要说击溃整条防线,这在任何人心中都是个轻佻的笑话。 但这句话落在布兰尼玫西丝耳中却显得格外平静,这是他们早有预料的事情,第次和第二次带来的震撼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曾经在历史上见证过那条不可世的防线被攻陷,因此现在反而显得镇定。“虽然只是个推测,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假设切是真的,乔根底冈的军队现在在什么地方,规模有大,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的损失情况,我们都要重新评估,关键是,近在咫尺的威胁——歼灭奥尔康斯伯爵军的那支乔根底冈军队,现在是否已经知晓我们的存在,我们首先要确认身边环侍的危险。”布兰想了下,如此答道。 尼玫西丝看了他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夏尔也惊讶地看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玛莎在上,领主大人,我几乎都要以为你也是毕业于王立骑士学院啦。这些是佣兵们的知识,大人您什么时候和尤塔学了这手?” 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布兰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地答道:“你不知道的东西还着呢。” “那是,否则为什么您才是领主大人,而我只是个小跟班呢。”夏尔微微笑,丝毫不在意地调侃道。 梅蒂莎也在旁掩口笑,然后才问道:“领主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先把其他人叫来吧,这是件大事,得先让他们知晓。” “否则那位公爵小姐又要说您不尊重他们了吧。”梅蒂莎笑眯眯地答道:“独断专行,刚愎自用。” “是啊,我快被她烦死了。”布兰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答道。 小公主忍不住咯咯直笑起来。 …… “给我滚下去,该死的杂种!” 罗杰斯怒吼着剑刺中那头穴居人的胸口,然后抬起皮靴脚将它从楼梯上咚咚咚踹了下去,但因为用力过猛,他连自己的剑都没能拔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和那头恶心的生物起滚到黑漆漆的楼道下面。不过刹那之间,他看到黑暗中闪过两道闪光,心下凛,赶忙将头低,砰砰两声,两支长矛已经插在他头顶上的门框上,长矛的尾巴还在微微颤动,他吓了跳,再顾不得去抢回自己的剑,赶忙后退步,将门关,然后将旁边的柜子和床拖过来死死抵住房门。 片刻之后,两声重物撞击的声音从门上传来,接着是阵吱吱呀呀的尖叫声。 罗杰斯这才松了口气,满身血污地转过身,苦笑着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里剩下四个人,十二人里面,现如今就剩下他们几个了。自从尼德文时代开始,克鲁兹皇室就在帝国各地安插密探与耳目,而他们,就是驻扎在希拉特山庄的内廷骑士,他们的任务不是参与地方防务,眼下这些怪物纯粹是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缠上他们的,对方数量众,夜之间就让他们损失惨重,不得不逃进这间农庄以求自保。 但事实上剩下的所有人都明白,所谓的自保,恐怕也坚持不了久了。 个高个子卷发的男人正从离开窗户,他放下窗帘,屋内的光线立刻黯淡下来,然后耸耸肩对其他人说道:“好家伙,它们已经把外面包围了,看样子是打算给我们好看,罗杰斯你杀了不少这些鬼玩意儿,我看它们大概不打算放过你。你有没什么遗言,说不定我侥幸没死的话可以帮你刻到墓志铭上——” “罗杰斯大人,西昆他已经不行了。”屋子的角,抱着满身是血的同伴的女骑士抬起头来难过地说道,那个在她怀中的骑士,胸口上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但这还不是致命伤,致命伤在他的后脑勺上,女骑士正将只手托在那里,血水像是小溪样顺着她手甲往下流。 “你为他做祷告吧,娜莎。”罗杰斯叹了口气。 屋内唯个没说话的人是个穿着长袍的年轻人,他正专心致志地将手中的羊皮纸放到屋子中间的火堆里,低着头,黑沉沉的眸子里只映出明亮的火焰的光芒,仿佛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件无比神圣的工作。 罗杰斯看了这个年轻人眼,摇了摇头,然后问其他人道:“那究竟是什么,你们看清楚了吗?” “你听说过吗,好像是流星——嘿,只可惜我当时没来得及许愿,”那个高个男人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们在半道上就遇上了这些穴居人,我怀疑这之间有什么联系,这鬼东西般可不会到地表来。” 罗杰斯沉默了半晌,才肯定地开口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得想办法通知陛下。” 女骑士默默地低声为自己的同伴作慰灵的祈祷,而烧文件的年轻人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其他人眼,言简意赅地答道:“做不到。” “做不到?”罗杰斯不解地瞪着这个同伴,奎是他们这批人当中最杰出的巫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总是能将魔法讯息传递出去的。 年轻人没说话,只伸出五指,所有人都看到丝火苗在他指尖之间闪现,但转瞬即逝,留下几条浅浅的金红色的线,然后也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儿?”高个子忍不住瞪大眼睛:“你的那些把戏失效啦?这不可能吧,奎,你可是最好的。” 年轻人看了他们眼,答道:“魔法失序。” “什么意思。”罗杰斯皱起眉头。 “有东西在干扰法则。” “是什么?” “强大的法术,神器,或者某些未知的存在。”少年答道。 罗杰斯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如果所有巧合都凑到起,那么很有可能不是巧合,奎,娜莎,特雷弗,我想可能遇上最坏的情况了。” “有什么情况能比眼下坏吗?”高个男人问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重重的撞击声,接着卡擦声脆响,木门上已经裂开了道口子。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方向,而其他人则没好气地看着他,后者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我是乌鸦嘴,当我没说!” 罗杰斯则从重伤的骑士身上解下长剑,然后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得试试突围,陛下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说着,他拔出长剑。 …… 布兰的命令开始条条下达,使节团外围的警戒范围首先被扩大了,天空中无时无刻不飞行着石像鬼,谨防那支可能存在的乔根底冈的军队。不过使节团周围开阔的丘地与森林地区都毫无异样,布兰又进步扩大了搜索范围,并向瓦尔格斯与林叶大道派遣出隶属于白狮卫队年轻的哨卫骑兵,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功夫,很快这些哨卫骑兵就探查出了真正有价值的情报。 骑兵们避开大路,沿着浮云之丘地区密布于乡间的小道进入瓦尔格斯与林叶大道地区,路上没有撞上任何乔根底冈的军队,但在从瓦尔格斯附近个名叫图亚的村庄附近经过时,却正好遇上小队穴居人在围攻附近的座农庄,哨卫骑兵的队长是个毕业于王立骑士学院的士官生,他当机立断判断出庄园内可能还有幸存者,于是立刻带领手下杀退那些穴居人,将里面的人救了出来。 布兰很快见到了这些人。 那是行四人,三男女,他们被哨卫骑兵带到布兰面前时,或或少显得有些狼狈——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像是帝国内最普通不过的乡绅士爵的子弟,穿着厚厚的羊毛大衣,带着带羽毛的帽子,穿着鹿皮长靴,不过他们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十分的坚毅,虽然沾满了血污与泥土,其中两个人还伤得不轻,但看起来却没有点害怕或者茫然失措,只是显得有些疲惫。接下来布兰第二眼才注意到这些人都佩戴着长剑,虽然剑的样式各,五花八门什么种类都有,但他们持剑的姿势却十分标准,既不像是士绅贵族的花架子,又不像是帝国的军人,倒像是内廷的骑士。 布兰稍沉吟,就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他忍不住心想自己的哨卫骑兵运气还挺好,竟然让他们带回来了几个克鲁兹皇室的密探,不过他随后想又有些释然,也只有这些武艺非凡的内廷骑士才容易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中活下来,并支撑到现在。 而布兰在打量这几位内廷骑士时,罗杰斯同时也在打量这位伯爵大人,认真说来,他不是不是认识对方——恰恰相反,他很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历,甚至包括这之前从黑剑壁垒以来直到对方抵达此地,期间发生的切,他都清二楚。事实上,埃鲁因使节团抵达此地的消息,正是他亲手用封蜡封入那封打上了七重炎纹徽记的信封之中,然后盖上希拉特山庄的印戳,送递至白蔷薇园之中的。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本来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最后关头却被这些克鲁兹人的侦查骑兵给救下。他第眼看到那些装束奇特的骑兵,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过在他真正见到布兰之前,也只是在传闻之中听说过这位伯爵大人而已。连他也没想到的是,这位埃鲁因人的使节团长竟然如此年轻,年轻得让他难免生出几分疑惑,埃鲁因人竟然放心让这么个年轻人来担任使节团的团长? 他忽然有些理解之前这位伯爵大人惹出的系列麻烦的缘由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罗杰斯带着自己的几位同僚向布兰微微躬身行了礼,这个骑士的礼节,无关乎上下尊卑,仅仅是为了感谢埃鲁因人对于他们施加的援手。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幕 千年的重合 IV 欲望文 第七十五幕 千年的重合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五幕 千年的重合 V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托尼格尔伯爵大人。”正当罗杰斯行礼时,维埃罗公爵的千金急匆匆地走过来,看到罗杰斯等人,顿时停了下来,显然认出对方是克鲁兹人。她眼中又露出疑惑的神色,看出这些人虽然身上有伤,但看样子却不像是这位伯爵大人的俘虏。布兰没有让使节团参与战斗,因此他们直在后面等待消息,没想到最后等来的是芙罗,野精灵小姐也没告诉他们究竟是胜了还是败了,只告诉他们领主大人让他们过去。 不过路上,欧妮早就注意到这附近并没有战斗的痕迹——她没看到克鲁兹人的军队,附近警戒的白狮卫队也不像是经过了战斗的样子。 布兰看到这位公爵千金身后的其他人——对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无碍的商人小姐,脸不情愿的艾弗拉姆,和雅尼拉苏伯爵手下在起的艾柯,戈兰—埃尔森家的小萝莉,还有把目光放在几个克鲁兹人放在剑柄上的手上的琪雅拉以及她身边的易妮德小姐,最后是迪尔菲瑞、玛格达尔以及哈鲁泽。 那位才刚刚抵达使节团的男爵大人跟在所有人后面,保持着若离若即的距离,并且用种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布兰。 布兰没去管他,虽然心知肚明这人是什么来路,看到使节团到齐,车队也停在丘地下面不远处的大道上,才对芙罗点了点头,而对于欧妮的提问,布兰只看向旁的罗杰斯道:“先生,您也听到这位女士的提问了,想必你猜出来了,我们是埃鲁因人的使节团;而作为帝国的客人,我们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或许你们可以告知我们二?” 罗杰的目光扫过这些人,面上露出略微惊讶的神色道:“这位……大人,我们也是突然遭到那些怪物的袭击,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布兰笑了笑:“你们是本地人?” “正是,”罗杰斯立刻答道:“我是瓦伦家的罗杰斯,这位是弗格斯爵士的儿子,”他指着身边的卷发高个子同伴答道,然后又介绍那位女骑士:“这位是特纳爵士的女儿,他是洛克先生的学生。”最后他才介绍那个穿着长袍的年轻人。 布兰不听都明白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身份,不过他没忙着揭穿,而是又问了几个关于本地的问题,罗杰斯不疑有他都作答。公爵千金狐疑地看着这两人问答,还没明白布兰怎么会对这些人感兴趣,她原本以为对方是姬恩伯爵方的人,但没想不过是些本地的士绅后裔而已。 布兰听完罗杰斯的回答之后,微微笑:“你回答得不错,这样来就对了。” 罗杰斯本来还想再说,听到这句话不禁怔住了,不明白对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时间后半句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布兰却答道:“既然罗杰斯先生你这么熟悉这个地方,想必是驻扎在此地的内廷骑士吧,还是应当说称呼诸位为密探先生或者女士?” 罗杰斯眼皮跳,下意识地将手放到剑柄上,他身后男女皆作了同样的动作,只有那个穿着长袍,发色乌黑,眸子也是片漆黑的少年无动于衷。罗杰斯的手刚放到剑柄上,但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慢慢松开,他抬起头对布兰苦笑了下:“伯爵大人您的眼神不错,您早就认出我们来了吧?” “不客气,”布兰答道——这些密探此刻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玛莎赐予的最好的礼物,这些人是克鲁兹王室在地方最重要的耳目,有时候甚至比当地的领主还要清楚个地区内每个人的举动,何况能入选成为内廷骑士的人大数脑子都比较好使,这个时候如果想要找人弄清楚浮云之丘在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说没有人比他们合适——这次他手下的哨卫骑兵们任务完成得显然不能漂亮,他继续说道:“罗杰斯先生,既然你们是驻扎本地的内廷骑士,那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对于这片土地你们比我熟悉,关于你们的遭遇,我想你们也应当或或少猜到了什么。” 罗杰斯和自己的同伴们交换了个眼色。然后他看着布兰,试探性地问道:“我只承认部分,但我们也还不确定。” 公爵千金在旁听闻这些人竟然是克鲁兹皇室的内廷骑士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看了罗杰斯他们眼,但布兰和这人之间打哑谜还是让她无法忍受,开口道:“或者我可以问下,你们究竟在说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欧妮小姐,如果领主大人没有猜错,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可能入侵了帝国。”梅蒂莎这个时候得到布兰的目光示意,才柔声答道,然后她把姬恩伯爵的遭遇和他们发现的些线索复述了遍,这些信息不是什么机密,只要亲自到瓦尔格斯走上遭就能明白。 “乔根底冈!”欧妮吓了跳,这位公爵千金几乎是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在说什么,可见这个名词从来没在她脑子里出现过——哪怕是在最天马行空的想象之中也没有存在过,地下之民与地上之民互相隔绝,千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忽然之间入侵地表?她第反应是这位伯爵大人又在虚言恫吓他们了,但她的目光落到并没有开口反驳的罗杰斯几人身上,才意识到这切可能是真的,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它们来凑什么热闹!” 她才刚说完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掩口道:“狮人!天哪,它们不会又和大地圣殿复合了吧,在千年之后?” 罗杰斯的脸色有些黑:“伯爵大人,你说的有几层把握!” “有几层把握诸位心里明白,何必来问我。”布兰答道。 这个时候易妮德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小女孩道:“琪雅拉,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帝国遇上了什么麻烦吗?” “大麻烦,”今天仍旧带着她那顶巨大的学者方帽的小女孩有些幸灾乐祸地笑:“如果那家伙没说谎的话,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还在帝国手中的日子恐怕没几天了。” 罗杰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奎告诉他传讯魔法受到干扰时他心中隐隐就有这样不安的预感,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战场上的阻断类魔法。如果是单纯的魔物袭击,穴居人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类法术的,他们所面对的只能是支有组织的军队,而这些地底生物背后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脸色变换了片刻,终于作出决定,他先看了自己的同伴们眼,然后对布兰开口道:“如果乔根底冈确实袭击了帝国,那么这片地区此刻应该已经落入了它们的掌握,这对于伯爵大人来说也是个麻烦吧。” “自然,我想穴居人是分不出克鲁兹人和埃鲁因人的区别的。”布兰答道。 “伯爵大人打算怎么做?” “我有简单的办法,就是摸清楚这些地下生物的动向之后,找个地方突围出去,”布兰答道:“它们的第目标是安泽鲁塔的防线,第二目标也是帝国的军队,我这支小小的使节团,要突围的话应当还是很轻松的。但我还有个完美的想法,如果我们能阻碍这些不速之客的脚步,说不定帝国南方的局面不会变得想象中那么糟糕。” 罗杰斯和他身后三人都吃惊地看着布兰,颤声道:“你说什么,伯爵大人?” “怎么,我说的话很难理解?” “不,可是……” 布兰看着这几个瞠目结舌的内廷骑士,心中时间不禁产生了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不可世的帝国人也有头雾水的时候,这说明他们都被耍得团团转。而易妮德身边的小姑娘则不怀好意地笑看这幕,时不时从鼻子里发出声轻哼,不知道是在嘲讽谁的愚蠢和肤浅;公爵千金在琪雅拉之后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深深地看了这位使节团长眼。 布兰这个时候开口道:“我明白了,你们觉得按我的立场来看,我现在应该在帝国的敌对方,或者至少保持中立?” 罗杰斯没有答话,但脸上的神色无疑如此,他身后的高个子男人耸了耸肩,脸被看穿的无奈,在他们身后的女骑士则显得有些紧张,手直放在剑柄上没有离开过,只有最后那个年轻人自始至终不发言,面上波澜不惊。 布兰看了那个年轻人眼,然后才答道:“你们搞错了些东西,我到现在仍旧在你们中某些人的对立面,但在这场圣战之中,埃鲁因人仍旧是克鲁兹人的盟友,这点不会改变。” 罗杰斯有些诧异地看了这位伯爵大人眼,心想传言说对方性格古怪,没想传闻点不假,在对方口中,帝国是帝国,贵族是贵族,仿佛是两个割裂的概念,他隐隐感觉布兰这么说意有所指,但时间来不及细想,心下有些感激地答道:“伯爵大人,你黑白分明,这样的正直品质让我十分钦佩,现在我相信你在黑剑壁垒的所作所为如传闻所言没有丝毫瑕疵,我代表帝国向您致歉。” 琪雅拉听了这句话,赶忙拉着易妮德转过身,她的举动把后者吓了跳,忍不住小声问道:“怎么了,琪雅拉,你不舒服吗?” 西法赫家的小姑娘此刻胃痛得厉害,她强忍住笑答道:“没什么。易妮德,我怕我笑出声来,你帮我挡下,我快受不了了,噗嗤嗤嗤……” 灰山伯爵家的千金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但罗杰斯此刻确实是有些感激的,这个世界上能把自己的爱与憎和为人处世的原则分开的人是很少见的,布兰与帝国贵族之间的仇隙世所皆知,不用说在今天之前他们还在准备场战争呢,但对方却能在关键时刻果断地放下仇恨与偏见,单凭这份胸襟就足以让他钦佩。而这种钦佩源于他身为帝**人,眼睁睁看着帝国陷入危险之中却无能为力,又在绝境之中抓住根救命的稻草时那种感激的心理,当然,他对于布兰的说辞的是半信半疑,只是没表现在面上罢了。 布兰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然后摇了摇头答道:“我现在需要的不是道歉,就算是道歉也不是由你,而是由某些傲慢自大的家伙来道歉。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说的那些无非是种建立在现有情报之上的推测,但我们还需要详细的计划,罗杰斯先生,相信你明白为什么我会想要见你们,因为如果我想知道在昨天入夜之前发了什么,这里没有人会比你们清楚了。” 这正是布兰和尼玫西丝此刻最为关心的事情,铁杉镇空无人且没有战斗过的迹象,林叶大道与瓦尔格斯也只有少量居民受到袭击,种种迹象表明奥尔康斯伯爵与其他贵族们的军队并不是因为受到乔根底冈的袭击而撤退的——或者至少说他们可能在那之前就得到风声逃脱了,不过布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姬恩伯爵会被孤零零个人抛弃在这个地方——事实上那位伯爵大人至今还在那里咒骂他那些薄情寡义的同僚呢。而巧合的是,哨卫骑兵们救出罗杰斯等人的那处农庄,根据那位骑兵队长的判断,这些克鲁兹内廷骑士也不是那儿的主人,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是在半道上遇上穴居人,然后不得不退入附近的农庄内据守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离开自己的秘密驻地,有可能是因为巧合,但布兰偏向于另外种猜测。 罗杰斯此刻也微微有些惊讶,显然这位伯爵大人很清楚他们内廷骑士的管辖范围,但他有些迷惑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会对他们了解得这么清楚,内廷骑士即使是在帝国高层中也只是半公开的存在,些秘密自始至终都只掌握在皇室手中。关于这点,连那个身穿长袍的年轻人也第次抬起头,打量了布兰眼,又低下头去。 这个念头也只在罗杰斯脑子里闪现,随即就消失不见,但随即为惊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让他不禁抬起头十分不解地看着布兰:“伯爵大人,你们没看到?” “看到什么?”布兰莫名其妙地问道,说完这句话他马上又皱起眉头,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与姬恩伯爵可能错过了什么东西。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对方在耍什么把戏,但他看到罗杰斯十分震惊地回头去和自己的同僚们交换眼色,就明白对方并没有撒谎。罗杰斯仿佛是花了好会儿才消化完这个消息,他喉结滚动了下,才干巴巴地答道:“伯爵大人,请原谅在下的冒犯,能否容我再确认次,您和您的使节团在昨天夜里没有任何人看到那道光柱?”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以至于称呼布兰时都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 “光柱?”布兰这下是真的怔住了,他和尼玫西丝是整夜未眠,可压根没看到什么光柱:“你在说什么,难道有什么地方发生了魔力共鸣,是乔根底冈那些地穴生物的把戏?” “不是魔力共鸣啊,”直没有说话的女骑士脱口而出道:“是神器共鸣啊,你们怎么可能没看到,在瓦尔格斯和林叶大道附近,半个天空都被映亮了,几乎所有人都看到看到流星坠地,北方的天际好像熊熊燃烧起来。” 两人同时说完,然后同时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你们在说什么,根本没有那样的事情。”公爵千金皱皱眉头,反驳道。 “流、流星坠地?有那么好玩的事情吗!”罗曼眼睛都亮了,赶紧地看向梅蒂莎,而后者却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你说流星坠地,北方的天际好像熊熊燃烧?”布兰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下意识地追问道。 那女骑士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她看向自己的同伴们,但罗杰斯和特雷弗的脸色都十分阴沉。“究竟是怎么回事,”罗杰斯沉声问道:“伯爵大人你们都没看到这幕?” 布兰没有答话,他只和尼玫西丝交换了个眼色,后者默默对他点了下头,用口形向他说了个词。 布兰回过头,心中好像下子明白了某些事情,他对旁白狮卫队的护卫说道:“你去问姬恩伯爵,他有没有看到罗杰斯先生他们所说的切。” …… 最近有点卡文,为了避免再走迦南的老路,所以今后不管如何卡文,再难也不断,坚持完本,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幕 千年的重合 V 欲望文 第七十六幕 化敌为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六幕 化敌为友 果然如同布兰预料,姬恩伯爵与他的大军提前夜就进入了这片地区,根本没看到什么流星与天边燃烧的火焰,没有什么神器共鸣的反应。他看到的和布兰、尼玫西丝在昨天夜里见到的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有横亘于半空之中的星河,漫天繁星的冬夜星空。 现在为什么这位伯爵会被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仿佛切都真相大白,奥尔康斯伯爵也好,摩尔家族,沃克或者是库珀家族也好,毕竟集于此地的克鲁兹贵族们显然在看到神器坠世的第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与神器相比,区区个埃鲁因的伯爵大人又算得了什么?因此他们第时间争先恐后地往北方进发,希望第个赶到流星坠落的地方,就算是不能将神器占为己有,但作为发现者第个将它献给帝国至高的那位存在——或者是炎之圣殿,那么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都将共享这份无法想象的荣耀,就算是步登天,也未必不可能。 隶属于皇室的内廷骑士自然也不能例外,作为浮云丘陵的监察者,这片土地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闻不问,事实上罗杰斯很清楚神器的分量,因此他带上了希拉特山庄内的所有内廷骑士,谨防那些贵族作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但问题是—— 姬恩伯爵没看到,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不到二十里外的瓦尔格斯、林叶大道地区正在发生的切,他偏偏那天晚上正带着部下在夜色下侦查战场,占据有利的地形。所以夜之后发生的切,也就可以解释了。 罗杰斯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可以肯定昨天晚上的异景起码在百里之外都应该能清晰可见,不用说是距离林叶大道与瓦尔格斯很近的丘陵地区。 “难道说,”女骑士好像反应过来:“……这是乔根底冈布下的陷阱?” 大型幻境。 罗杰斯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名词,但他和弗雷特回过头去看着黑发的年轻人时,后者却肯定地摇了摇头:“那是神器共鸣。”年轻人肯定地答道,然后便不再开口,仿佛任由你相信不相信,都与他无关。 “奎,这可说不通。”特雷弗开口道:“好吧,我知道你是最棒的,但问题是你还年轻,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很老不死的家伙可比你厉害了,栽在那些人手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年轻人淡淡地看了他眼,让他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只得摊了摊手道:“好吧,当我没说。” 特雷弗话音未落,就听到声轻轻的嗤笑声:“真可悲,愚蠢而不自知的人那。”这位内廷骑士勃然变色,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却发现个矮个子的小女孩仰着下巴正轻蔑地看着自己。特雷弗好悬没被气死,有心发作,但随即想到自己堂堂位帝国骑士去吓唬个小姑娘好像又有失体面,只得撇了撇嘴道:“算了,不和没教养的黄毛丫头般计较。”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那小女孩竟敢轻哼了声,十分不屑地答道:“闭嘴,没带脑子的家伙没资格发言!” “你……” “神器法则是上位法则,魔力法则是下位法则,上位法则可以模拟下位法则的力量,但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这也是tiamat圣典的基本准则,否则还区别什么魔力共鸣与神器反应?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不配为人!”琪雅拉仿佛十分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位西法赫家族的小小女士声音幼声幼气,但又讲得头头是道,给人种十分古怪的反差感。但在特雷弗听来却像是左巴掌右巴掌打在他脸上,打得他脸都要肿起来——虽然他半都没听懂。最后这位小小的女士脆生生地总结道:“快向你的同伴道歉,因为你侮辱了知识,我若有丝毫廉耻之心,就选择头撞死在那边那棵红松树上。” “知道为什么吗?”她轻轻哼了声:“因为红松树被山民称之为愚人树,这个头衔就是为几千年之后阁下准备的。” 特雷弗目瞪口呆,可连他身后的同伴个个都忍不住偷笑起来,若是埃鲁因人出言挑衅,他们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同伴。但问题是开口的不过还是个孩子,谁又会和个小女孩计较呢?那个黑发的年轻人忍不住看了琪雅拉两眼,女骑士则是十分同情地拍了拍高个子同伴的肩膀:“特雷弗,当初在伊诺是谁说只要剑术课及格样能毕业的?” 内廷骑士苦着张脸,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当然他后悔的不是当初说的这句话,而是不该惹上这位伶牙俐齿的小女士。 布兰深知王长子这个妹妹的可怕,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对方的导师是夏兹安,那家伙是图拉曼的老友,这个时代埃鲁因古代语言学的泰斗,石板战争时代个举足轻重的剧情npc。他见过那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却没见过琪雅拉,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宠这个西法赫家族的天才少女的,活生生给她培养出了个小魔女的性格。 他也不愿意招惹上琪雅拉,因为他明白对方还惦记着自己的‘布加人的知识’,于是岔开话题道:“罗杰斯先生,问你个问题,在神器共鸣发生之前,瓦尔格斯、林叶大道乃至于铁杉镇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异于寻常的事情?” 罗杰斯看了布兰眼,本能地感到对方似乎有意不提流星坠落的事情,不过他很快把这种隐约的预感抛诸脑后,仔细思索了下答道:“神器共鸣发生在九点之后,在那之前直十分平静,贵族们大没有离开自己的驻地,除了姬恩伯爵提前从林叶大道出发,前往这个地方之外。”他看了下布兰的眼色,继续答道:“事实上直到我们的眼线在傍晚之前最后次传递讯息的时候,应该都是比较正常的。” “你们的眼线在那之后还有和你们联系过么,你们应该用的是魔法联络吧?”布兰知道这些内廷骑士主要是负责人,但他们应该还有很外面的线人。 “伯爵大人,整个地区的魔法传讯已经被人为用法术干扰了。”罗杰斯答道。 布兰微微怔,随即恍然,次元锚与抑阻类法术在沃恩德并不罕见,乔根底冈的地下大军显然也有能力使这些法术笼罩整个地区——巢穴领主和盲眼祭祀都是十分优秀的施法者。他还想再问什么,却看到那女骑士欲言又止,然而低声对罗杰斯说了些什么,后者点了点头,她才鼓起勇气答道:“伯爵大人,还有件事。” “请讲。” “在神器共鸣发生之前,有相当长段时间整个地区瓦尔格斯地区都能听到十分刺耳的震鸣声,那声音应当是从云层之上传来的。”女骑士答道。 布兰拍了拍额头,这声音他也完全没听到过,他想了下问道:“那声音听起来是不是像是舰队在云层中穿行的声音?” 那个来自雅尼拉苏行省的士官听到这句话敏锐地抬起头,有些好奇地看了布兰眼,浮空舰在这个时代还算是种新兴的兵器,熟悉它的人可不。不过女骑士却摇了摇头:“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雷声,隆隆作响。” 布兰再度和尼玫西丝交换了个眼色,然后才继续问道:“你们是在半道上遇上穴居人的对吧,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凌晨。”罗杰斯肯定地答道。 布兰沉吟了下:“好吧,我们先假设这切都是乔根底冈人的阴谋诡计,罗杰斯先生,你知道在这地区有哪些通往地下的天然出入口么?” “我知道铁杉镇附近有个。”高个子的骑士开口答道:“有次我还想进去探险哩,那里面大得可怕,可惜我没进去深。” “里面很黑吗,骑士先生?”个脆生生的声音问道,内廷骑士看,发现又是个小萝莉在问自己,他赶忙闭上嘴言不发,仿佛埃鲁因来的小萝莉都是头上长角的恶魔。 和他开口说话的自然是戈兰—埃尔森大公的千金,可这小萝莉怎么也没想到特雷弗看到她开口就赶紧板起脸,还没好气地瞪了她眼,吓得这小姑娘泫然欲泣。 “林叶大道附近也有处。”罗杰斯也答道。 布兰想了下,这和他记忆中差不符合,他又看了看尼玫西丝,后者也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们遇上穴居人的时候,距离乔根底冈发起进攻的时间往前不会超过个钟头。”他思考了片刻,回答道,然后转头对旁的梅蒂莎说道:“把我们的地图拿来。” 梅蒂莎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概是留意到罗杰斯几人疑惑的目光,布兰才开口解释道:“地底之民阴沉狡诈,尤其是牛头怪与鹰身女妖,它们很少打没有准备的战争,它们在发起场突袭之前肯定摸清楚了你们的部署,除了姬恩伯爵之外,我们至今没发现其他贵族军队的踪迹,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你们在希拉特山庄的据点不是什么秘密,它们肯定早就盯上你们了,从林叶大道的地下出口到你们遇上它们的农庄附近,按照穴居人的速度,差不就是个小时的行程。” 罗杰斯等人是内廷骑士,他们的任务是监察地方上贵族的动向而不是负责防务,所以不了解这些东西并不奇怪,因此布兰才耐心解释,若是折剑骑士团的骑士在这里连这些都看不出来,那布兰半要以为这家伙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伯爵大人?”罗杰斯听完布兰的分析,好像对这位埃鲁因的伯爵大人有了点信心,于是开口问道。 布兰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等到梅蒂莎将地图拿来,罗杰斯等人能看懂地图,但对于如何推断支军队的动向却是两眼抹黑。而布兰的战术知识大继承于这个灵魂原本的记忆,民兵队会教导些粗浅的地图知识,而他上世当过玩家冒险团和佣兵团的团长、主持过地方防务,也勉强了解过些鳞半爪的军事知识,再加上这世他也算是大大小小指挥了数次战斗,勉强能判断出乔根底冈的进攻意图。 不过所有人中最专业的显然是尼玫西丝,这位女骑士是王立骑士学院毕业的优等生,标准的学院派,她看了眼地图,就对布兰说道:“浮云之丘距离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最近的地方都太远,从这里路往南并不只有这两处通往地下世界的出入口,它们如果要从背后突袭要塞群,没必要从这个地方进入地表世界。” “也就是说如果乔根底冈如果确实已经和托奎宁联盟了的话,我们面前这支很有可能并非是主力部队咯?”琪雅拉这个时候问道。 “这是支骚扰部队,”布兰看着地图答道:“它们的目标是阻止要塞群后方腹地内的帝**的集结。” 他的目光越过铁杉镇,越过瓦尔格斯和林叶大道:“它们要实现这个目的,就必须进攻几个最关键的点。” 他和尼玫西丝的目光同时落到座城镇之上。 亚萨。 安泽鲁塔往北,群山之间星星点点的城镇之间,这无疑是颗最为耀眼的明星。这座城市被称之为克鲁兹的白城,它与法恩赞那座白城相比除了两座城市都是使用同样的白色岩石堆砌的城墙之外,另个共同点都是重要的陆路交通要枢,亚萨是长青走道南端的终点,这条走道联系着帝国的中部地区,它的北面是花叶领,东面通向四境之野,西面是帝国的腹心——紫罗兰谷地以北的平原地区,旦这座城市失陷,那么就意味着整个帝国南方从罗科齐到安泽鲁塔,再到四境之野的两场战争全线崩盘。 罗杰斯几人虽然看不懂乔根底冈大军的战略意图,但亚萨的重要性他们还是明白的,看到布兰和尼玫西丝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这点,几名帝国骑士的脸都白了,显然明白旦那些来自地下的老鼠们成功,那么帝国面临的将是怎样的局面。 不过布兰心中反而没那么紧张,来事不关己,二来他明白局势还没糟糕到那个程度,克鲁兹高地之上的雄鹰终究是雄鹰,岂可能会因为次偷袭而全盘失败。亚萨的地理位置如此重要,在它的四个方向上都有强大的地方军团,不用说驻扎在罗科齐西面的帝国海军,乔根底冈的骚扰部队如果能攻下亚萨,那么它们就不是骚扰部队,而是主力了。 这支部队的意图显然就是为了吸引这些地方军团的注意力,让他们没空抽出手去救援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要是这只‘老鼠’真的达成目标,哪怕仅仅是抵达亚萨附近,就基本宣告帝国在安泽鲁塔的防线完蛋了,仅仅是这样的打击,也是帝国绝对无法接受的。 布兰的目光又重新移回来,落在瓦尔格斯和林叶大道北边。 “铁杉镇,越过瓦尔格斯和林叶大道不会是它们的目标,它们应该在今天早些时候就越过了这些地方。”尼玫西丝答道。 布兰点头认同了这点,侦查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个判断,他盯着地图沉默不语,但几名克鲁兹内廷骑士却显得有些焦急,仿佛他们再慢步,帝国转眼之间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是的。布兰仿佛察觉到对方这种明显的焦躁情绪,他故意看向他们,罗杰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伯爵大人,不知道您之前说的那些是真是假?” “什么?”布兰故作无知地反问道。 琪雅拉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人的对话。 罗杰斯舔了舔嘴唇,然后才答道:“大人您说还有个完美的想法,如果我们能阻碍这些不速之客的脚步,说不定帝国南方的局面不会变得想象中那么糟糕。” 布兰好像想起这句话来,他点了点头:“我手下的军队就在这里,假设乔根底冈人的骚扰部队是整支军团,那么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击败它们么?” 罗杰斯想了下,摇了摇头。 “那么假设我们这里的所有人拼死战,拼着每个人付出生命为代价,可以拖延乔根底冈人的步伐,你觉得我们可能那么做么?”布兰又问。 罗杰斯面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随即又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伯爵大人,虽然您是帝国的盟友,但帝国没有权利要求你们去做这样的牺牲。” 布兰颇为惊讶地看了这家伙眼,心想这家伙竟然还有点骑士精神,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迫于无奈才这么说的。他摇了摇头,答道:“那假设我告诉你,我或许有办法做到我上述说的那些事情,你相信么?” 罗杰斯本来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他现在唯的指望就是能跟着这位伯爵大人突围出去,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向陛下传讯,但恍惚之间听到布兰这个问题,忍不住愣了下,才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问道:“……伯爵大人,你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布兰用句原话回答。 “不是,可——” 罗杰斯还想说什么,但布兰却打断他道:“这不是是或者不是的问题——我只有个要求,那就是听从我的命令,你也明白我们这点人是不可能撼动乔根底冈的大军,所以我必须要得到你们的帮助。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觉得不愿意接受位埃鲁因人的指挥,那么我们就选择第个方案。” 罗杰斯和他的同伴们互相看了眼,这位内廷骑士立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伯爵大人,你想让我们做些什么?” 布兰看了眼红松林那边。 “很简单,你们先去说服姬恩伯爵加入我们,他手下还有千人,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就地解散对吧?”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幕 化敌为友 欲望文 第七十七幕 从瓦尔格斯到鲁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七幕 从瓦尔格斯到鲁恩 乔根底冈入侵帝国的消息有些过于震撼,所有人都需要点时间去消化。四位内廷骑士离开之后,其他人也各自散去,梅蒂莎、夏尔等人要为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战斗做准备,使节团内的其他成员各怀心事,都被布兰劝说了回去,最后留在他身边的只有尤塔,女佣兵团长是与使节团随行的白狮卫队名义上的卫队指挥官,需要留下来等待布兰的令。 但除此之外,还有两位不速之客,琪雅拉丝毫不见外,仍旧饶有兴趣地呆在旁,公爵千金似乎也没有要打算离开的样子。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琪雅拉才开口问道:“喂,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布兰看了这小姑娘眼:“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琪雅拉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当然是为了解决麻烦,我不早说过么?” “哼,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小女孩得意地答道:“不过你真打算和克鲁兹人在边?”她好奇地打量着布兰,因为有着稀少的克鲁兹人的血统,她的眼睛呈现出自然的淡蓝色,透明得像是玻璃。 “现在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为何不可?”布兰答道。 “那倒也是,只不过这和你的行事风格有些不符。” 布兰听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故意挤兑她道:“琪雅拉小女士,和你相处了才不到个月,其中有半的时间躲在马车里,我是什么样的行事风格,你就了解得清二楚了?” 琪雅拉看了旁的公爵千金眼:“独断专行,刚愎自用——” “停!”布兰看公爵千金嘴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赶忙叫停,他已经个头两个大了。 琪雅拉嘻嘻笑:“怎么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总觉得你很讨厌帝国人,至少你不会说出那番大义凛然的话来——什么帝国忠实的同盟,这种事情就算在其他贵族之间也只是说说而已,我才不信你那些鬼话。” 布兰有些惊讶地看了这个来自西法赫家族的小姑娘眼,她其实不比戈兰—埃尔森大公的那位小千金大少,但两人比起来仿佛个已经是成年人,而个还是货真价实的萝莉,当然琪雅拉身上仍旧有少女的稚气,但比起后者至少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他没想到对方真的直在观察他,还把他的心态说了个**不离十,如果开口的人是熟悉他的人,或者是学姐那样观察力敏锐的人,那么他或许点都不奇怪,但偏偏开口的是个小不点。 “怎么样,吓坏了?”琪雅拉看着他:“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家伙的城府都写在脸上了,点难度都没有,其实我会的东西还很呢,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她看着布兰,胸有成竹地答道:“你这家伙到帝国肯定不是为了圣战而来的,至少不仅仅是,你不用骗我,说了我也不会信,总而言之,你要干的事情肯定挺麻烦的,而你这家伙虽然对大势的判断挺有套的,不过脑子太木讷了,下棋时布局和收官可是同等重要的事情,甚至后者往往才能决定成败,你要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发善心帮你喔。” 布兰看着这个自大狂:“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了。” “其实也不必,看得出来你这家伙固执得很,肯定拉不下脸来求本小姐,”琪雅拉又说道:“不过我们可以做个交换,要不你告诉我布加人的知识传承,我帮你出谋划策?” 布兰看着这小萝莉露出狐狸尾巴来,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第次了,对方看来对他那子虚乌有的布加人的知识已是势在必得。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情给这个小姑娘讲床头故事,只得随口答道:“布加人的知识可不是时半会能讲得完,他们的知识记载在经卷上可以堆满白塔,只怕我们离开帝国时,我还没和给你讲完个开头呢,交易讲究公平,不公平的交易我可不会做。” “没关系!”琪雅拉脱口而出道,“反正到要到你那儿住好长段时间。” “嗯?”布兰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家伙。 小萝莉轻轻拍了拍脸颊,赶忙改口道:“我是说我可以到你那里住段时间,怎么,不欢迎位淑女做客吗?” 布兰从头到脚把这位小姑娘看了遍,没看出这自大狂究竟有那里和淑女产生了联系。 而这个时候某位真正的淑女,维埃罗大公的千金终于等到机会,打断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开口问道:“伯爵大人,你是不是早知道乔根底冈的事情?” “什么事情?”布兰注意到公爵千金狐疑的目光,微微愣。 “就是眼下发生的切,你是不是早知道?”公爵千金紧盯着布兰,她从之前开始就直想问这个问题——当布兰和罗杰斯等人说出那番说辞时,她下就记起了当初布兰的许诺——虽然他之前与克鲁兹人交恶,但如果真在这个时候能出手挽回局势的话,他之前所做的切非但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反而还会成为他光辉的徽记,个既不会向帝国的强权屈服,又不会因私仇而废公义、是非分明的贵族,再加上他在这场战争之中的表现,可以想象无论在帝国还是在王国这会为他带来高的名望的和声誉。 但让这位公爵千金内心开始感到有些恐惧的是,他是怎么猜到这切的?怎么料到乔根底冈的进攻?怎么料到帝国会陷入麻烦之中? 如果说这是个事先安排好的布局,那也未免太过可怕了些。 布兰看了欧妮眼,仿佛料到对方心中所想,干脆地点了点头:“是的,欧妮小姐,其实是我联系乔根底冈让地底之民和托奎宁的狮人结盟,然后吩咐它们攻击帝国的,你知道,我手上有把大地之剑,虽然破了,但还是能用用的。早先我在信风之环就见过它们,它们哭着喊着要让我去当他们的大酋长呢,还说要把圣女嫁给我,不过我本着不同物种之间不能通婚的原则,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了——你见过它们的圣女吗?” 公爵千金瞪大眼睛看着这位伯爵大人,但越听越离谱,最后终于意识到对方不过是在揶揄自己:“你……”最后她只能恨恨地哼了声,心知肚明这家伙绝对不会和自己说实情的。 而旁尤塔在听到布兰说到狮人的圣女时,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心想自己这位领主大人实在是太不正经了,刚才那些话要传到狮人耳朵里,只怕金鬃的托奎宁明天的仇敌就不是帝国,而是埃鲁因新任的使节团团长了。她噗嗤笑,引得布兰也往这边看了眼,他还没见过自己手下这位美人儿佣兵团长这个样子,尤塔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敛心神,低下头把自己的领主大人好番埋怨。 布兰的话虽然荒诞不经,但事实上并没有否认欧妮提出的质疑,公爵千金略微思考,就明白了这里面包含的意思,这些天以来她始终担惊受怕,而眼下的局面虽然看起来坏了,但却或或少让她看到线曙光——至少看起来他们这位使节团长也不是那么的不靠谱,少人说他是疯子,但又有少人料到今日呢? 她沉默了片刻,好像稍微有了点信心:“伯爵大人,你和那些克鲁兹人说过的话,是真的吗?” “我和他们说了不少,其中难免有些鬼话,”布兰答道:“不过你问的是那段?” 公爵千金没好气地白了他眼:“你说可以挽回局势,不是开玩笑的吗?” “不全是,”布兰答道:“欧妮小姐,这是场浩大战争的开端,在这场战争中我们能左右的东西很少,认真的说,至少到现在为止,有我们没我们,这场战争的结果都不会产生太大改变。” 公爵千金再次瞪大了眼睛,她懂外交礼仪,但对军事上的东西却窍不通:“可你还那么和他们说?” 琪雅拉听两人对话,忍不住噗嗤笑。 “欧妮小姐,”她答道:“这就是这家伙的狡猾之处,在场战争中任何因素都会对战争的结果产生影响,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影响少。他当然可以挽回局势,但关键是挽回到什么程度,这就不大好说了,没人是天上的神明,可以对这种事情打包票的。” “所以说你在骗他们?”公爵千金觉得自己又要收回自己前面的想法了,那可是帝国的内廷骑士,皇室的密探,这和在帝国那位至高者面前说谎有什么区别? “也不能说叫骗,我们的确是可以抽身离开的,我只是想办法给了他们点信心而已——毕竟保卫帝国是他们的职责,可不是我们的,我们留下来帮他们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布兰答道:“你放心,没人知道局势最终会坏到什么程度,或者说好到什么程度,我们的确没必要打败乔根底冈,但只要比其他人做得好就行了,至于到时候究竟如何,就看我们怎么说了。” 公爵千金总算摸到了点头绪,这看起来和外交事务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因为都是样的不要脸:“伯爵大人,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使节团会有危险么?” 布兰这次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就如同尼玫西丝所说,历史已经把所有人拉回了同起跑线上,乔根底冈的参战已经完全改变了他所熟知的那个历史。乔根底冈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或许只能称之为国度,它是对于地下世界的统称,在黑暗的地下,只有领主,城主,族长,不同的族群聚居在起,形成大大小小零落分散的势力,现在他还不清楚和托奎宁狮人联系上的究竟是那位或者那几位领主,不过布兰心中隐隐约约有个预感,感到这次入侵并不简单。 乔根底冈的势力构成决定了它的领主们很少展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如果眼下的局势真如他所预料的话,那就是地下世界罕有的举动,它很可能并不只包括几位领主的行为,但布兰感到这个想法有些过于荒谬,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他眼前也有团浓浓的迷雾正待他去拨开,对于历史的熟知正在悄然瓦解,而留给他的,只有两世的经验。 布兰低声答道:“我有个模糊的想法,但还要等待确认;在这之前我们要尽量减少与它们的冲突,但仍旧要以突围为主,如果不小心掉进那些地下生物的包围圈中,那我们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突围,”公爵千金问道:“往什么方向突围?” “最好是向内海方向突围。” “内海?” 布兰点了点头。 安泽鲁塔的崇山之上积雪融化形成河流,这些河流向西流经众公国,注入亡月之海,向南进入埃鲁因境内,最终注入闪光之海,而向北的河流则形成内陆河,这些河流流经安兹洛瓦北方,逐渐冲刷出片丘地,即今天的浮云丘陵地区。其中最为著名的条就是涌银河,涌银河横穿安兹洛瓦,开辟出涌银谷地,谷地以南称之为瓦尔格斯地区,包括瓦尔格斯、铁杉镇等大大小小城镇,而往北,就是熊湖地区,河流在此地的丘陵台地上形成的湖泊,然后又在短鬃山脉的阻拦下转流向东,注入个巨大的内陆湖泊之中。 而这个湖泊,就是布兰口中所言的内海——帝国内海。 帝国内海又称之为崇高内海,本身是个巨大的内陆湖,但横跨数十个地区,并且湖水含盐量极高,因此说是海也并不为过。崇高内海西起斗篷海湾,北至梅兹地区,东抵短鬃山脉,紧邻长青走道,而往南,是罗科齐高原的终点,片富饶的冲积平原。整个崇高内海几乎将帝国自东向西、自南向北分为二,但却孕育了克鲁兹人最为辉煌的文明,沿海星星点点坐落的无数港口与城市将这个庞大的帝国在过去千年之中紧密地联系起来,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之中,整个内海的周边几乎形成了帝国最为繁荣与精华的地区,连绵不断的南部大平原,贸易繁盛的斗篷海湾,造船业之乡班狄伦,还有帝国的腹心地区——紫罗兰谷地。 甚至可以直言不讳的坦言,若整个帝国是部精密的魔导机器,崇高内海就是这部机器的魔力核心,它为帝国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充沛动力与能源,物资、人力与金钱,甚至于来自于帝国中央的政令,都通过这片内海传递向帝国的各个角落。 而崇高内海,在浮云丘陵的西面、涌银河的入海口崭露出角,布兰知道在那里有座名为鲁恩的港口,这座港口并不出名,但与长青走道南面的亚萨南北而立,若亚萨失陷,那么这座港口就将是帝国未来反攻入安兹洛瓦的最后跳板。当然,乔根底冈不可能放过这座港口,但问题在于,布兰可以肯定对方的攻击重心肯定会是亚萨而不会是鲁恩,因为在长青走道西面的紫罗兰谷地、北面的花叶领都驻扎着为数众的地方军团,不用说四境之野的赤之军团,如果它们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拿下亚萨,那么就算是托奎宁的金鬃狮人攻陷了罗科齐—断剑山脉防线,也会被闻讯赶来的各个方面的帝**团堵在瓦尔格斯,到那个时候,要向再夺下亚萨,恐怕就得付出惨烈的代价。 而反过来,拿下了亚萨之后,再对付鲁恩这座小小的港口,就是瓮中捉鳖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就算克鲁兹人反应过来,也总不可能让紫罗兰谷地的大军游过崇高内海来支援鲁恩罢? 等到鲁恩失陷,帝国海军也就失去了登陆的支点,战争的中心只能重新回到亚萨,帝国不得不从陆路破口,这显然正是乔根底冈的地下之民最想看到的事情。 公爵千金好像听明白了布兰的想法,但她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从瓦尔格斯到鲁恩,这之间至少有横跨三个地区,这段路程上显然不会太平稳,也不只要要经历怎样的突围。 “这条路可不太好走啊,”与公爵千金的沉默不同,琪雅拉则是直接开口问道:“乔根底冈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你这家伙有把握突破它们的封锁线吗?” 布兰轻轻摇了摇头,把握建立在确定的信息上,然而此刻,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相信很快,前面就会传回来确切的消息。从瓦尔格斯到熊湖地区,乔根底冈的大军在这天之中究竟推进到了什么地方,当地驻扎的帝**,尤其是那些贵族手下的私军究竟有没有做抵抗,或者说就算是逃了,又逃到了什么地方,这都是他所需要的信息。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幕 从瓦尔格斯到鲁恩 欲望文 第七十八幕 冰山的一角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八幕 冰山的一角 四位内廷骑士仍旧在劝说姬恩伯爵。 对于乔根底冈入侵的说法,姬恩伯爵显然并不相信,就像劝说他的罗杰斯等人若不是亲眼所见,也断然不会相信乔根底冈的地下大军会突然出现在地表样,大蜂巢之下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毕竟太过遥远,穴居人、迷宫中的牛头怪,都是床头故事中的可怕生物。虽然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盟友之所以失踪的原因,只能认定这是布兰私底下的阴谋诡计,只不过他无法看穿对方的图谋罢了。 不过不管他愿不愿意,布兰所谓的‘劝说’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威胁,最终他也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出指挥权。 夕阳日暮,落日点点沉入西面的群山,整个丘陵地区仿佛陷入了种诡异的沉寂之中,北面的涌银谷地中再看不到瓦尔格斯的灯火,天边片漆黑,丘地安静下来之后,寂寥无声,叫人毛骨悚然。 四位内廷骑士默默地走在红松林地边缘,走了阵之后,女骑士娜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或许姬恩伯爵他说得没错,情况还没那么糟糕,或许出现在外表的只是只来自乔根底冈的流寇,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不是吗?” 罗杰斯紧紧地皱着眉头,没有答话。 “那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些古怪的光柱和划过天际的流星又作何解释,还有奎的传讯魔法被干扰,这是有预谋的进攻,”特雷弗摇了摇头:“姬恩伯爵那老家伙不过是不愿意向埃鲁因人低头,你我都明白,这些地方上的贵族老爷们贯是固执而又好面子的。” 娜莎沉默了片刻,仿佛是想找到可以反驳的理由,但又无法说服自己样。最后她有些担忧地问道:“如果乔根底冈真的入侵我们,对于帝国来说会有糟糕?” “这取决于乔根底冈的入侵有大规模。”罗杰斯沉声答道。 “你觉得这次入侵会有大规模,难道它们真能威胁到帝国在南方的防线?”娜莎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没人能回答,他们心中或或少也觉得布兰是在危言耸听,但罗杰斯和特雷弗都并不熟悉地下那个被遗忘的国度,事实上般人中连认得全地下住民族群的人都很少见。罗杰斯和特雷弗忽然想到什么,他们将目光投向那个身披长袍的黑发少年。 奎平静地答道:“乔根底冈和我们稍微有些区别,它们没有统的国度,黑暗的地下只有大大小小的领主存在,唯的例外只有黑暗精灵们。” “奎,最大的领主能有什么样的实力?”娜莎问道。 “大约相当于地表上个实力中等的王国。” “这样的领主吗?” 奎摇了摇头:“除了般人们最熟知的三条被龙族流放的黑龙之外,就是鼎鼎大名的牛头怪之王杰拉特,美杜莎之后珀塔娜,它们被称为地底世界之王。” “如果说要威胁到帝国的南方防线,这样位领主的实力够么?”娜莎又问。 “倾其全力的话,或许够,但地下世界的战争很少倾尽全力,因为要防范暗处的敌人。两位领主联手是比较可靠的猜测,但这样的领主在乔根底冈也是首屈指的存在,它们很少会到对于它们来说同样未知的地表世界来,如果不是这些地下之王出手的话,普通的领主恐怕要十位甚至是二十位联手才能发起这样规模的战争。” “奎,你觉得那可能性有大?”特雷弗回头问道。 “说不准,地下世界是个信奉黑暗法则的世界,尔虞我诈是黑暗中的常态,它们很少相互信任,别提结成同盟。”奎答道。 娜莎有些崇拜地看着自己这位同伴:“那它们有可能在特殊的情况下结成同盟么?” “或许有,”奎答道:“但我说不准,那位托尼格尔人的伯爵或许对这些地下之民了解得。” “为什么这么说,他说不定是危言耸听而已?”女骑士显然并不乐意听到他这么说。 黑发少年却答道:“他和他身边那位女骑士对于乔根底冈军队动向的判断迅速而自信,这点我做不到。” 特雷弗觉得自己这个同伴的说法有些言过其实,他摇了下头,奎虽然拥有天才般的头脑,但在处世上却要稍微差些,他很清楚这里面的把戏,那些埃鲁因人完全可以是装出来的。他听了娜莎之前的问题,心中也有些动摇,乔根底冈真能拉出支由十数位领主构成的大军来找帝国的麻烦么?帝国在它的子民心中坚不可摧,它或许时会碰上霉运,但绝不可能正好巧合到遇上最坏的情况,特雷弗甚至无法想象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会受到威胁,那可不是座两座要塞,而是条纵深近百里,设施完备的防线。 他隐隐有些认同了女骑士的说法,或许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从地下世界来地表世界打秋风的流寇军队,它们或许是由位或者两位领主的军队构成,收了托奎宁狮人的好处,来帝国境内捣乱,分散帝**队的注意力,并趁机劫掠番罢了。 他正这么想着,但旁的罗杰斯忽然开口问道:“奎,整个乔根底冈的力量联合在起,会有强?” 黑发少年忽然抬起头看着这个直以来紧皱着眉头的同伴,脸上第次露出莫名的神色。 “那是不可能的。”他答道。 …… 虽说特雷弗与娜莎都希望乔根底冈对于帝国的入侵只不过是两位领主私下的个人行为,但在鲁瑟夫以南,罗科齐高地的末端,正在发生的切显然事与愿违。山脉隘口处曾经是座雄伟的要塞,然而现下只剩下碎石与瓦砾,整座要塞仿佛被可怕的力量从正面击中,原本完好的城墙破开个巨大的豁口,缺口沐浴在月光之下,整个断面像是被火焰灼烧过样,连砖石都呈现出碳化之后黑亮的颜色,碎石之中闪闪发光,那是结晶化之后的沙砾。要塞中到处分布着这样的场景,除了死气沉沉的死物之外,还有被烧焦、扭曲的尸骸,有动物的——牛、马、驴子,甚至是庞大的几乎被烧成骨架的地行龙,空荡荡的地靠在街道旁同样被烧成框架结构的屋子边,它没有挣扎的痕迹,让人不禁联想到死亡降临之时,极度的高温瞬间就将这头庞然大物从**到灵魂彻底化为灰烬。 但不仅仅是动物,人类的尸体同样随处可见,他们中有些穿着盔甲——但现在早已变成了融化之后又重新凝固的金属溶液,有些不过是平民,但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都变成块无法辨认的焦炭,这样的尸体散布在整个街道上,他们所处的位置说明他们生前正在躲避什么,但时间停留在了这最后刻。 整座要塞像是被从中间犁过,这些区域的街道、建筑变得破碎不堪,但其他街区仍旧保存完好,只是街道上以及两侧的山坡上插满了根根尖锐的木桩,数不清的人类的尸体被插在这些木桩上,尸体目光空洞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天空中乌云密布,而目光中也早已失去了生气。 破碎的要塞变成了座死寂的城市,没有克鲁兹人,也不存在他们的敌人,就像是死神从此地经过,悄无声地带走了所有生命。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罗科齐高地之上,断剑山脉以东,并不是唯的个例,而是在许许地方同时上演。这里是帕西利安要塞,帝国的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虽然由大大小小上千座要塞、关卡以及堡垒构成,但只有翠爪要塞、艾尔诺堡、帕西利安要塞三座要塞是这条防线真正的核心,其他的城寨堡垒不过是围绕它们以保护它们为目的修筑起来的,帕西利安要塞就是这条防线在帝国方向上的最后道关卡,在千年的历史中它从没有被攻陷、甚至没有受到过攻击,但今天,支克鲁兹人从未打过交道的军队却改写了这个历史。 弗里斯从废墟之下醒来的时候,仍旧无法忘记他之前见过这生当中最难忘的场景,他记得那时候要塞遭到了群不知道从那里来的鹰身女妖的袭击,要塞的最高指挥官认定这是次魔物袭击,或许在要塞附近某个地方又产生了座新的巢穴,这样的事情在边境地区经常发生,荒凉的罗科齐高地上本来就是魔物的游荡地,帝国士兵们毫不惊讶地加入战斗。弗里斯是名帝国弩手,自然也要参与战斗,不过他与其他人起在射室中相对安全——虽然城墙上面的吵吵嚷嚷让人有些难以忍受,民兵们重型器械经由滑道推到垛口后面发出的吱吱嘎嘎响声也令人牙酸,当时他如同训练中样用重弩的绞盘上好弦,放上弩矢,然后走到射孔处往外观察。 然后那刹那—— 他好像听到城墙上面传来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像是从天边降下,又像是午夜时分鬼怪的哭嗥,声利啸让他感到寒毛直立,然后他透过射孔看到了只巨大的、犹如墨黑色铸铁球样冷冰冰的、毫无感**彩的眼睛,那只眼睛,只消眼,就让他如坠深渊,彻骨的寒意像是从脚下升起,将他冻结在那里,虽然张口想要尖叫,但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隐约听到城墙上面传来同僚们惊恐的喊叫,喊叫声嘤嘤嗡嗡汇成片,仿佛在描述着头让他们惊恐万状的怪物。 但弗里斯还没来得及听清楚那是什么,然后就是地动山摇,他看到射室的墙壁向他坍塌下来,脚下空之后,世界就陷入片黑暗之中。 弗里斯再度清醒之后,才意识到,正是那些坍塌的砖石救了他命。 他躺在黑暗中不知道过了长时间,才恢复了丝力气,然后顾不得浑身酸痛,咬牙从碎石瓦砾中扒开条通道。仿佛是奇迹般的,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太重的伤,除了呼吸时隐隐作痛让人怀疑断了两根肋骨之外,手脚都十分灵便,只有擦伤,他手脚并用从瓦砾之中爬出来,下刻,要塞中凄凉的惨景映入他的眼眶,弗里斯瞬间咬紧了牙关,眼前这切像是曾经在他梦境中出现过,他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山脉隘口的方向,那是魔物大军消失的方向,从那里是通向翠爪要塞的山道,后面就是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的腹心地区,他心底片冰冷,已经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魔物袭击,而是场有预谋的突袭。 那只眼睛…… 弗里斯哆嗦着回想自己曾经看到的那幕,他似乎想说服自己那只是个幻觉,潜藏在心灵中真实的恐惧却提醒着他,那究竟是什么。 那是龙啊—— 头黑色的龙。 …… 克鲁兹有句俗语:帝国的每天都风平浪静,帝国的每天都波云诡谲。这句话用来形容整个克鲁兹帝国或许有些不太恰当,但用来形容**鲁施塔则再贴切不过。 从三天之前开始,白蔷薇园就被种令人压抑的气氛所笼罩,圣康提培宫内死气沉沉,仿佛每个走进去的人都会沾上霉运。在以往,这通常代表着女王陛下的心情又有了改变,通常来讲,导致陛下生气的因素有很——比方说又有某个贵族给她招来不快,或者是让她失望,又比方说炎之圣殿又冒犯这位至高者的威严,炎之圣殿和女王陛下常常互相冒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除了以上两个最主要的原因之外,还有些旁枝末节的事情,比方说山民、安泽鲁塔人或者别的什么野蛮人又击杀了帝国的税务官,亦或者与皇室联姻的几位大公又派人前往这位女王陛下的某个宴会什么的——白银女王和这些帝国的外戚们关系极差,这是由整个帝国所公认的。 事实上最近有了些新的名目,比方说某位来自于埃鲁因的伯爵大人,据说成了这位女王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此外就是关于那位女性山民伯爵的传闻,据说每次陛下召见她之后,心情就会变得很差。 但这次,既没有贵族招惹麻烦,炎之圣殿也安安分分,虽然上个月七皇子在瓦拉契返回**的路上马车不慎摔进山崖,受了重伤,但山民们对此也表现得极为顺服,他们甚至派出了个使节团来专门解释此事,这个使节团眼看就要抵达**,这种态度明显是要彻底向帝国的至高者投诚了,某位女王陛下似乎也没必要就此事大发雷霆。 另方面,花叶领和路德维格似乎都没什么消息传来,那位托尼格尔人的伯爵大人的传闻也在这几天中石沉大海,根据从陛下身边的使女那儿传出来的消息,陛下最近段时间以来也没召见过某位女性伯爵。 唯算得上新闻的,仿佛就是几天前班克尔、紫罗兰谷等地区纷纷报告过次罕见的神器反应,但这些神器共鸣都只在极少数地区独立产生,而在广阔的地区上却没有人观察到,星与月之塔的术士们至今还没得出结论这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但事实上,在整个帝国高层贵族的圈子之中,也只有少数消息灵通的人士明白,自从那天之后,帝国就失去了安兹洛瓦以南地区的消息。这里的消息,指的正是隶属于王室的内廷骑士的秘密报告,原本每天次的报告,从三天前开始,从瓦尔格斯到熊湖地区,到鲁瑟夫,甚至整个罗科齐要塞群以南的范围,都好像从地图上消失了样,失去了音讯。 如果是在平日里,这两天的延误根本不算什么,但偏偏就在这之前,几乎整个帝国的目光都还集中在这个地区,帝国的贵族们还意犹未尽地等待布兰和安泽鲁塔地方贵族们的最后战的结果,但忽然之间,这个地区就音讯全无了。无论是私人的还是王室派出的密探,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样,去不复返了。 所有人都在第时间认为这是那位托尼格尔人的伯爵搞的鬼。 但随后传来的消息,却让整个帝国陷入片死寂。 第三天凌晨。 康斯坦丝将她手下的两位骑士团长召进了白蔷薇园—— 此时此刻,在这位女王面前,皇家骑士团团长特拉维斯先生与**龙骑兵团长凯文先生正个劲地用手帕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他们两人个来自于帕鲁特家族,而另个也同样来自于这位女王陛下所信任的地方贵族的家族,他们明面上的身份是康斯坦丝手边两大禁军的头子,但只要在鲁施塔生活过段时间的人都会知道,这两位先生事实上直秘密掌管着内廷骑士的外务工作。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幕 冰山的一角 欲望文 第七十九幕 帝国与女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七十九幕 帝国与女王 按理说,此二人皆是白银女王的亲信,丁点错失还不足以叫他们如此心惊胆战,不过就在两天之前——确切的说是两天前晚上,帝国忽然失去了帕西利安要塞的联系——任何只要还稍有理智的人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坏的预感往往最为灵验,随后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坏消息就像是雪花般飘来—— 先是亚萨的帝国驻军的飞马骑士在熊湖地区侦查到支规模庞大的军团的动向,然后另支侦查骑兵又在南的涌银谷地侦查到另支军团。 二十七小时后,瓦尔格斯、铁杉镇、林叶大道确认失陷。 二十九小时后,熊湖地区北方的双子镇纳菲尔与塔里斯告急,涌银河下游城市灰石镇外围发现陌生军队的踪迹。 三十四小时后,双子镇南镇失守,之后两个小时,北镇失守。 三十七小时后,长靴林地边缘的处帝**岗哨接收了来自于南方的部分残兵,其中发现了库珀家的皮里斯男爵。 四十四小时后,灰石镇被围。 此后半个钟头,翠爪要塞的骑兵终于带回了确切的消息,帕西利安要塞已经失守,支规模庞大的乔根底冈军队正沿着断剑山脉的东支向着艾尔诺堡方向进攻,帝国的要塞军团正在节节败退。 十五分钟前,鲁瑟夫确认失陷,飞马骑士掠过这座城市上空,观察到城市疑遭到超过十二环的法术轰击,全城居民无人幸免于难。 乔根底冈对帝国展开了入侵,安兹洛瓦大半沦陷,长青走道危在旦夕,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亦变成远在天边摇摇欲坠的星辰。 仿佛是顷刻之间,个个可怕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以白蔷薇园为中心,像是瘟疫样在整个**蔓延开来——消息随着马上的骑士离开圣康提培宫,进入到各个公爵府、伯爵府、禁军、骑士团、圣殿的头面人物的府邸之中,像是星火苗溅入油池,将座座庄园点燃,拱窗之下、阁楼之上、贵族们私密的房间内,蜡烛长明,然后又有身着便衣,遮头盖脸的人物从后门走出,穿过街巷,进入到大大小小的贵族家中。 接下来仆役下人们就粉墨登场,他们急匆匆地离开自己主人的府邸,驾着马车,或者仅靠双腿,前往这座城市千千万万个不知名的角落;窃窃私语的消息口耳相传,经由个人传递向下个人,下个人又登上马车,沿着街道前往鲁施塔的二十二座城门,到了黎明之前,就有无数马车离开这座城市,骨碌碌奔驰向帝国的各个方向——它们有些前往乡下,有些前往城堡,有些前往码头,战争的消息就和它们齐乘着风、破着浪,在整个帝国的图上扩散开。 这就是特拉维斯.伯尼先生与龙骑兵团长凯文.德.圣瓦里亚先生前后脚走进白蔷薇之前四十八小时内发生的切。 此刻在康斯坦丝面前,龙骑兵团长还显得稍微理智,而特拉维斯先生几乎要哆嗦起来,前者负责的是内廷骑士的升迁评定,而他却是主要负责情报收集和监察工作,眼下出的漏子,显然是要算到他的头上。这位骑士团长战战兢兢,有心向面前这位帝国的至高者解释,然而康斯坦丝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答案。 女王的书房内并不只有他们两人,帝国的头面人物此时此刻早已汇聚堂,在最前面的就可以看到白之军团军团长奈杰尔侯爵,与帝国海军关系密切的班狄伦伯爵,唐纳斯,小尼德文,塞西尔家族的家长,现任青之军团军团长罗德尼伯爵以及赫利克斯大公,在他们身后还有些来自于其他家族的贵族,也大都是平日里陛下身边的近臣,再加上炎之圣殿的使节,这些人当中大致分为三个阵营,亲近帕鲁特家族的贵族明显脸色阴沉,而塞西尔家族与军方的贵族们大面带微笑看着这幕,最后批人,以赫利克斯大公、小尼德文宰相为首,板着张脸,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来。 至于女王陛下本身,女王陛下神色如常,眼神中既看不出丝愤怒,当然也不会有丝宽和,但但凡对这位帝国至高者稍有了解,就会明白往往是这个状态之下的她最为可怕。 过了好阵子,康斯坦丝终于才开口。 她看了两人眼——虽然女王陛下外表仍旧是少女的模样,但沉稳的眼神却显示出这位女王陛下的城府来——她冷淡地说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亲爱的帕鲁特家族,还有你们南方的贵族们,近段时期以来表现得实在是配不上你们的地位,团长先生,你也好,你的兄长也好,实在是令我很失望,你们言不发,是等我开口么?” 听到这句话,塞西尔家族的贵族们大是幸灾乐祸,而军人们则带着看好戏的神色,唯有尼德文皱了皱眉头,在他记忆中,这位女王陛下很少会如此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但这已经是近段时间以来的第三次了,无论是在圣康提培宫对塞西尔家族的呵斥,还是在白蔷薇园对于帕鲁特大公的斥责,以及她此刻的态度,里里外外都让他感到古怪。 但在尼德文看来还只是古怪,唐纳斯却早已连脸色都为之变,来自于王座之上的雷霆之怒是何等可怕,禁不住要让人瑟瑟发抖起来,他咬紧牙关,根本不敢开口。 而特拉维斯几乎摇晃了下,陛下虽然口中说着‘亲爱的’三个字,但在他听来脸都快青了,他内心徘徊再三,才不得不毕恭毕敬地答道:“不敢,陛下。” “那告诉我,翠爪要塞西面,托奎宁的狮人们动向如何?” “没有任何动作,陛下。”特拉维斯赶紧抹了把汗答道。 “四境之野的精灵们呢?” 这次回答的是白之军团军团长奈杰尔,后者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动作,不过精灵们应该还没得到消息,否则他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也就是说至少乔根底冈与风精灵没什么关系?”康斯坦丝问道。 她问这个问题时,微微皱起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但却隐隐给人种感觉,这位女王陛下的心思仿佛并不在眼下发生的这切之上。 和宰相小尼德文样,奈杰尔仿佛也察觉到了这点,不过这个疑虑只在他心头闪而过,随即摇头:“应该没有。” “托奎宁的狮人们呢?” “狮人应当是在等待消息,只要乔根底冈的军队抵达艾尔诺堡,它们就会动手。”小尼德文看了女王陛下眼,终于开口道。 “乔根底冈的军队规模有大?”康斯坦丝与这位年轻的宰相对视眼,然后移开目光,将压力施加在特拉维斯身上。 后者满头大汗,“陛下,这还不清楚,但它们在安兹洛瓦至少应该有两个军团。” 白银女王沉默不语,仿佛在计算什么。 小尼德文沉吟了片刻,又开口道:“很可能那几位地下之王已经出手了,否则要达到这个规模起码要出动乔根底冈半的领主才行。” “它们的目标是亚萨,”康斯坦丝这才回过神来:“那我们现在有没什么反制的方法,现在在安兹洛瓦还有那些军队?” “原本我们还可以抽调安泽鲁塔的军队,但现在嘛……”小尼德文把话说半,然后看着人群中的唐纳斯,后者面色沉,心里面立刻把这位宰相大人骂了个半死,他当然明白这句话意有所指,安泽鲁塔除了原住民之外,驻扎当地的地方军团主要掌握在姬恩伯爵、奥尔康斯伯爵手中,但这部分军队早些时候就已经抽调补充了帕西利安要塞,至于剩下的贵族军队,不说在场的所有人也明白去了那里。 他赶忙走出来答道:“陛下,安泽鲁塔的军队早就补充进了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剩下的民兵与地方防务部队根本不堪使用,何况就算是有,也被那位桀骜不驯的托尼格尔伯爵给击溃了。” “被个埃鲁因人耍得团团转,看来在唐纳斯先生看来还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塞西尔公爵出言讥讽道。 后者脸上阵白阵红,却不敢还口,因为那位帝国的至高者此刻明显面色不善,显然对他十分不满。 康斯坦丝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冷淡的神色:“那我最近的军队在什么地方?” “白之军团的两个飞马骑兵团正驻扎在紫罗兰谷地,陛下。”奈杰尔侯爵立刻答道。 “来得及么?” 前者摇了摇头:“要支援亚萨就必须穿过长青走道,除非灰石镇能撑过至少四十八个小时,否则我们不太可能来得及。” 康斯坦丝用揶揄的眼神看了自己的朝臣们眼:“也就是说,我们不得不放弃安兹洛瓦地区?或者说如果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失守,这个帝国历史上最大的耻辱,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来背负?” 房间内阵沉默。 白银女王看着这些自己的朝臣们,冷冷笑:“唐纳斯,去通知帕鲁特公爵,我给你们的底线是保住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不失守。如果你们连这点也做不到,那就说明你们没有资格管理这片土地,到那个时候,就让白之军团接管从安泽鲁塔到长青走道线的防务好了。” 康斯坦丝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像是个炸雷落在人群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瞬间落在这位女王陛下直以来的宠臣身上,目光中既有惊讶、疑惑、好奇,亦包含着同情、畏缩、幸灾乐祸等不而足的情绪,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是在这个帝国权力中心日久沉浮的老狐狸,自然明白这句话中包含的分量。 陛下这次是动了真火。 唐纳斯身体晃了晃,差点直接晕了过去,他面色苍白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帝国的至高者,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赶忙躬身道:“我明白了。” 然后他才失魂落魄地分开人群,从书房内走了出去。 书房之中,就只剩下哆哆嗦嗦的特拉维斯,但康斯坦丝连看都懒得看他眼,拂袖,就在使女的陪同下离开了房间。 罗德尼和其他贵族起离开白蔷薇园时,故意落后步,跟上了后面的赫利克斯大公。后者本来正准备登上马车,注意到这位艾希瑞科家族新任家长的动作,才回过身来问道:“伯爵大人,有何指教?” 罗德尼脸苦笑:“公爵大人见笑了,我是想来请教下大人对刚才陛下那句话有什么看法?” 听到这句话,公爵登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干脆收回脚,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对方:“你觉得呢,伯爵大人?” “陛下近些日子以来明面上放松了对于军方的监视,但暗地里对我们的打压越来越严重,本来以为她要乘机扶持帕鲁特家族,但没想到……” 赫利克斯大公摇了摇头:“陛下最近的性格越来越孤僻,帕鲁特家族不得她宠信已经有段时日了……” 罗德尼仿佛想到什么:“自从那件事之后……” 赫利克斯大公警觉地看了他眼:“闭嘴,这些不是你我该讨论的东西,小罗德尼,看在我和你父亲是世交的面子上,我提醒你句,趁现在还有机会,回你家族的领地去。” 罗德尼微微怔:“公爵大人你?” 公爵点了点头:“不出周,我就要离开王都,回花叶领。” 罗德尼吃惊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离开王都,就等于说宣告离开了帝国权力的中心,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贵族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老公爵却摇了摇头:“小罗德尼,四十年前的那次风波,你那时候还小,我却是亲眼见证,那时候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经历次了;好了,我言尽于此,这些都是看在我们两家世代交往的关系上才对你说的,你听了之后信则信,不信也不要传到其他人耳中,至于如何权衡取舍,就交给你自己揣摩吧。” 说完,他对后者摆了摆手,登上了马车,只留下罗德尼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辆马车滑入黑暗之中。 但最后,后者轻轻笑,摇了摇头。 …… 贝蒂莎悄然无声地钻进房间,然后反身关上门,她再转过身,在漆黑的房间中左右看了看,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正是这个时候,个声音传来:“贝蒂莎,你回来了?” 脸圆圆的山民侍女显然被吓了跳,然后她才分辨出那是伯爵大人的声音,松了口气,虽然还没找到茜在屋子里的什么地方,但赶忙点了点头。 过了会,仿佛是有片刻的沉默,那个声音才又问道:“怎么样,外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伯爵大人,外面传得可厉害了,说是帝国在南面打了败仗,现下安兹洛瓦和罗科齐都危险了,”她思考了下,仿佛在回忆什么东西,然后支支吾吾地答道:“不过有些奇怪,这次进攻我们的既不是狮人,也不是圣奥索尔的风精灵,而是什么乔根底冈的军队,我连听都没听说过那个地方。” “乔根底冈?”茜微微怔,忽然想起冷杉领的那些穴居人来,她默默发了会儿呆,心中对于埃鲁因的思念愈发强烈。吱呀声,她打开窗户,贝蒂莎才发现自己的领主大人竟然在窗边,对方又抱着那支翡翠长枪,怔怔地看着窗外,眸子里映衬着远处夜空之下的星光,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想不好了,伯爵大人又犯病了。 好会儿之后,茜才回过头来,她好像想起什么,呼唤道:“贝蒂莎,贝蒂莎。” “我在这儿呢,伯爵大人。”贝蒂莎赶忙答道。 “安兹洛瓦和你们上次说那个鲁瑟夫有远?”山民少女小声问道。 贝蒂莎张了张嘴,心中咯噔声,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茜明亮的眸子紧盯着他:“领主大人他在那里吗?” 贝蒂莎当然明白她口中那个‘领主大人’是谁,可她这会儿忍不住暗地里叫苦,心想自己没事去帮这位伯爵大人去打听什么消息呢,对方的真实目的原来在这里,不过作为使女,她可不敢开口说谎,只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她头还没点到第二下,就感到自己的伯爵大人个箭步来到她面前,把抓住她的肩膀,有些急促地问道:“他在什么地方,乔根底冈的军队现在又在什么地方,他有危险吗?” 贝蒂莎吓得差点尖叫声,她赶忙脸色发白地摇摇头,这些东西她个使女怎么会知道呢,关于这些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但没个靠谱的,听了也最只能了解个大概罢了。 不过她知道这么说的话自己这位伯爵大人恐怕这几天都会睡不好觉,只好劝慰道:“伯爵大人,那位……那位托尼格尔人的领主大人,说不定早就离开安兹洛瓦了,他从鲁恩乘船的话,要不了久就能抵达班克尔,这个时候说不定他已经在崇高之海上了呢。” 茜仿佛真听进去了这几句话,她放松下来,看了自己的使女眼,点了点头:“谢谢你,贝蒂莎。” “伯爵大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贝蒂莎边说,也心中边祈祷,心想玛莎保佑,让伯爵大人的病能赶快好起来,不要总这么神神叨叨的。 …… (ps:感谢某位ppt网友为琥珀制作的人物关系表,我已收到,对我帮助非常非常大——看到这些东西,真的能从上面感到大家对琥珀深深的喜爱,我真是非常感动,收到这张关系表的时候感觉充满了动力,可以把琥珀继续写下去,直到完美的结尾,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幕 帝国与女王 欲望文 第八十幕 抵达灰石镇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幕 抵达灰石镇 布兰拨开树从,灌木的枝叶发出哗啦的响动,就像是茂密交叠的枝桠被打开了扇窗户,露出背后的风景;向下俯瞰,是层层起伏交叠的台地,群峦之间印有块明晃晃的镜面,这里就是棕熊湖。所有人都齐齐发出声满足的长叹,这些天以来为了避开与乔根底冈的遭遇,在崇山莽林之中跋涉,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弃掉马车之后,对于这些娇贵的千金少爷、贵族老爷们来说,简直是要命。 “布兰,那边好像有东西!”唯有罗曼仿佛不知疲惫,她牵着戈兰—埃尔森大公的小千金——后者的乳母这个时候连自己都要被人搀扶着才能前进——探头探脑地东张西望,很快叫了起来。 布兰知道她的感知能力异于常人,忙停下来问道:“能看清是什么吗?” “好像是人的样子,个,两个。” “是活人还是死人?”琪雅拉也问道,这些天以来他们也不止次见识过商人小姐的能耐,开始或许还有人质疑,但逐渐就变成羡慕与惊叹,就因为罗曼,使节团的卫队甚至不用冒风险放石像鬼上天去侦查,后者虽然视野开阔,但在天空上也容易暴露,乔根底冈也是有鹰身女妖和丘脊龙兽作为空军的。 “不知道诶,他们两个背靠背坐在棵榉树下面。” “他们动了吗?” “好像没动过。” “那半是死了,在什么地方?” “在湖边,那里有块白色的岩石,就在第三棵树下面。”罗曼答道。 所有人都倒吸口冷气,从这里到棕熊湖起码有十里远,他们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犹如墨毯般的树冠,但这位商人小姐却能眼看到湖畔树下的两个人,这是什么样的视力?戈兰—埃尔森大公的小千金有点崇拜地看着牵着她的罗曼,脆生生地说道:“罗曼姐姐,你真厉害!” 罗曼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却假装很正经地答道:“那是自然的,我可厉害了。” 布兰看了这家伙眼,虽然后者把脸绷得死死的,但弯弯的眼睛已经暴露了她心中的想法。他摇了摇头道:“过去看看吧。” 到了熊湖地区,要想继续避开乔根底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这个地区有座灰石镇,它是涌银谷西面的唯出口,布兰相信地底之民不会放过这个战略要点。所以与其被动应战,不如先做准备,行人走下山来,走到罗曼所说的地方,果然看到两人背靠背坐在棵树下,那是两个克鲁兹士兵,已经死去时了。 众人分开灌木走到尸体附近,罗曼赶紧用手遮住戈兰—埃尔森大公小千金的眼睛,而其他人看清两具尸体上的灰色战袍,以及战袍上有星形的玫瑰徽记,布兰认出是索文之徽,这是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士的徽记,这证明这两人应当是安兹洛瓦某个地方军团的士兵。“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士,这是菲斯特爵士的部队!”后面已经有克鲁兹贵族认出尸体的身份,低呼道:“北山哨也已经失守了?” “北山哨在什么地方?”布兰问道。 “在这里的北边,通向布奥斯的必经之路上。”罗杰斯看着那两具尸体回答道。 布兰点点头,在尸体旁蹲下,仔细检查了下伤口,第具尸体上有贯通伤,但并没有击致命,而是死于失血过,他对比了下战袍之下铠甲的切口,心中隐隐有结论: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士是三阶兵种,杀死他的应该是另种属于乔根底冈的三阶兵种,剃刀野猪。这种战争兽是沙德尔穴居人的驯兽,既然剃刀野猪出现在这里,那么这附近带就应当有沙德尔穴居人在活动。 剃刀野猪的特殊能力是冲锋和死硬,冲锋的能力和战士的冲锋类似,死硬可以让它在受到足以至死的伤害之后,产生等同于其总生命值10%的虚假生命,直到虚假生命被消耗或者持续超过十分钟,剃刀野猪才会真正死亡。布兰想起剃刀野猪的能力,忽然暗骂了声,心想这能力怎么和自己的这么类似,不过他疑惑的是剃刀野猪的能力刚好被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士的低吼给克制,卡洛尼亚地行龙的低吼可以让除魔物之外的大部分野兽产生恐惧,这是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兵对抗其他骑兵时的利器,对剃刀野猪也同样有效,按理若是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士成心要跑的话,剃刀野猪很难对他们构成真正的威胁。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检查了第二具尸体,这具尸体的伤十分奇怪,脖子和手臂都呈奇怪的弯曲,像是折断了,般来说这样的伤势都是钝器重击造成的,但在这具尸体上却没能找到钝器重击留下的伤口,布兰正在奇怪,从后面赶上来的玛格达尔公主在迪尔菲瑞的陪同下皱着眉头看了两具尸体眼,然后开口道:“伯爵先生不必疑惑,他是摔死的。” “摔死的?”布兰忽然恍然大悟,这人应当是从卡洛尼亚地行龙背上落下来撞折了脊柱,当时就毙了命,他的尸体应当是被另个同伴给抢出来的,但后者也因为失血过而亡。 “没那么简单吧,训练有素的地行龙骑士岂会从龙背上摔下来,他们可是被固定在鞍具上的。”琪雅拉边自顾自地答道,边在布兰身边蹲下,还准备去用手去戳戳两具尸体,不过她还没摸到,手就被后者拉开:“小孩子给我离这些东西远点。”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我才不是小孩子!” 布兰停下来打量着这个小不点儿。 琪雅拉显得十分不高兴,她自个儿嘀咕了两句什么,谁也没听清,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琪雅拉之前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位地行龙骑士是被从地行龙背上给掀下来的,他腰和腿上的束带全部都断掉了,从端口看明显是扯断而不是被割断的,沙德尔穴居人显然没这份本事,只有地行龙发起狂来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只是卡洛尼亚地行龙是十分温驯的,很少会在战场上发狂,也不容易受惊,而且它们对于主人的感情很深,就算是骑手不幸遇难,它们也会停留在骑手的尸体边很长段时间,布兰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位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士会孤零零地死在这里,附近根本看不到他们坐骑的影子,若说头卡洛尼亚地行龙偶然发狂的小概率事件还可以接受,然而眼下这幕就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正是这个时候罗曼忽然在后面叫了起来:“呀,好大的老鼠!”这个时候罗曼又叫了起来。 众人觅着声音回过头,果然看到只巨鼠正在从林地间逃开,那东西通体发灰,拖着条长长的蚯蚓似的尾巴,它背脊上有三道古怪的骨刺,头颅也比般的家鼠为巨大,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除了啮齿类动物惯有的巨大门牙之外,还有两排利齿,这东西躲在附近的块岩石下面,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发现,它吓了跳,转身就要钻进灌木丛中,但布兰看到这东西,想也不想,顺手捡起尸体边的长剑丢了过去,道银光闪光,噗声将那头巨鼠钉在地上。 戈兰—埃尔森大公的小千金恰好看到这幕,呀地低叫了声赶忙躲到罗曼背后。 “这是什么?”琪雅拉皱着眉头脸厌恶地看着那头在地上挣扎不已的小东西。 “地窟魔鼠,沙德尔穴居人的猎犬。”后面的尼玫西丝开口答道。 “它们用这东西来侦查我们!?”艾弗拉姆吓得浑身的肥肉都抖动了下,这位球状的公爵之子他有些毛骨悚然地看了看四周,好像森林里全是这些老鼠在暗处盯着他们样:“我们该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吧?” “可这东西挺显眼的啊,它只要靠近我们,我就可以发现。”罗曼答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心好啦。” 所有人都用看怪胎的眼神看了这位商人小姐眼。 不过她的话还是或或少让大家稍微安心了些许,有些人开始未必愿意跟着布兰,但这两天以来的经历已经证明了他的能耐,他对这些地底生物的了解远胜于其他人,凭借经验和判断,他们总算风平浪静地走出了瓦尔格斯,避开了切可以避开的战斗;若说这些克鲁兹人开始跟着布兰是因为身为俘虏不得不如此,但眼下已经把他看成救星般的人物了。 这些天以来他们经过铁杉镇、瓦尔格斯还有数处村落,亲眼目睹了乔根底冈大军经过之后的场景,那些化为石像的村民、帝国士兵或者被插在穴居人的长矛上的头颅时刻在提醒他们眼下是什么状况,现在没有谁敢不相信他们面对的是支来自于地底世界的大军了,连最为顽固的姬恩伯爵就闭上了嘴,贵族老爷们开始变得担惊受怕,唯还显得镇定的布兰就成了他们唯的依靠了。 毕竟比起那些凶恶的怪物来,同为人类还是要显得和蔼可亲得,唯让他们有点怨言的是布兰将他们的仆从护卫收编成预备队,还没收了他们的口粮改成统配给。 突然出现的地窟魔鼠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布兰也不再去纠结地行龙的事情,他把这个疑点告诉了尼玫西丝,女骑士也感到同样费解,不过样没有答案,随后两人便不再在上面浪费时间。眼下显然没有安葬尸体的时间,但布兰还是让罗杰斯四人为两位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士整理了下死后的仪容,然后将他们安置到僻静的所在,至少保证了最起码的体面,这赢得了四位内廷骑士不少感激,甚至连那些克鲁兹贵族看在眼中也隐隐觉得这位来自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或许并不是个无礼之辈,之前积累的仇怨也在无形中化解了不少。 队伍离开湖畔,继续向北前进,布兰的目标是在天黑之前绕过棕熊湖,抵达灰石镇附近,不过他意识到这附近可能有沙德尔穴居人之后,就让队伍放慢了速度。队伍沿着湖畔群山环绕的森林缓缓前进,之后又发现了几次帝国地方军团士兵的尸体,次是小队步行剑士,次是另外名卡洛尼亚地行龙骑士,但同样没有发现他的坐骑,其后林地间开始出现激烈的战斗痕迹与穴居人的尸体,那是种拥有紫红色皮肤长着鬃毛的穴居人,它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落叶堆积的森林中,显然只沿着棕熊湖向北开进的乔根底冈军队遇上了克鲁兹的地方军团,双方在这片森林中白刃相接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森林中甚至还有魔法轰击的痕迹,道火焰从附近的榉树林中横犁而过,留下条宽十数尺、长数百尺的焦土带,灰烬是满是烧融的金属与其他什么东西的碎片,布兰估算起码有半个中队的帝国士兵在此罹难,不过他有些疑惑,这样的魔法有点像是恶魔邪术士的投掷火链,元素使和法则巫师都没有类似的法术,野精灵姐姐芙罗在焦土带旁边了半天,也是皱着眉头,言不发。 “不是元素法术。”最后她答道。 他们越过这样支离破碎的战场,然而随后这样的场景出现得越来越,让人很难想象森林中究竟发生过什么,有些地方看起来几乎像是恶魔肆虐之后留下的土地,只不过队伍中的燕堡伯爵小姐对恶魔极为敏感,布兰向她询问过几次,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罗杰斯、特雷弗和娜莎显得有些沉默,后面跟着的帝国贵族们也悄然无声,在他们心目中帝国是难以战胜的,但眼下这幕显然打破了他们心中这种脆弱的期望。 这个时节,布兰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地变得加重要了。 但所有人中,只有那个名叫奎的黑发年轻人在自言自语:“它们为什么会向布奥斯进攻,难道它们打算绕过灰石镇?” 布兰听到这句话,他回过头看了尼玫西丝眼,然后两人都轻轻摇了摇头。 抵达灰石镇附近时比预想中稍微晚了些,太阳正缓缓落入群山之下,只是河谷地区仍留有几缕余光,布兰等人在附近座山头上观察涌银河下游那座镇子,灰石镇方向片漆黑,好像山谷中的团幽影,天空之中晚霞透着血色的光芒,仿佛是某种灾祸降临之前的征兆。队伍中没有人个人说话,大家显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还有坏的消息,布兰看到天空中有几只鹰身女妖在盘旋,这说明城镇中仍有来自于地下的驻军。 贵族们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轻松通过涌银谷地出口的厢情愿的愿望落空了。 布兰对此倒是早有预料,他谨慎地带着其他人从山头上缓缓退回后面的树林中,准备商量下怎么办,是等乔根底冈的驻军离开,还是乘夜通过,可正是这个时候,罗曼伸出小手拍了拍布兰的后背,低声说道:“布兰,布兰,你看那边,有几个人。” 布兰吓了跳,心想罗曼大小姐你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早点说,不过他身体反应显然比脑子快,几乎是下意识地拉着商人小姐往后滚,藏进灌木丛中,其他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有样学样各自找到隐蔽。罗曼从灌木丛中爬起来,呸呸呸吐了几口草叶子,抬起头想要继续东张西望,但被布兰按着小脑瓜给压了下去。“在什么地方?”布兰透过灌木丛向外看去,边问道。 “那下面有排矮矮的树,有几个人躲在那下面,你看到了吗,布兰,他们好像想到另外边去,啊,有个人跑出来了,就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罗曼个劲地想要把布兰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拿开,但显然徒劳无功,最后她只得有些沮丧地答道,布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条人影闪即逝,瞬间消失在株鹅耳枥茂密的树冠之下。 “那是瓦尔顿!”旁的娜莎看到那道身影忽然低呼声。 “瓦尔顿是谁?”布兰立刻看向这位克鲁兹女骑士问道。 “他是库珀爵士的护卫队长,我见过他面,他是从路德维格来的剑豪。”娜莎有些不信任地看了他眼,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 布兰回头看向罗杰斯,后者赶忙解释道:“娜莎有项特殊的本领,只要她见过的人都是过目不忘的,她认为是的话,那么定不会错。” “他们怎么在这里?”特雷弗有些不解:“我还以为他们和摩尔家族的人样,已经在林叶大道北面被干掉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幕 抵达灰石镇 欲望文 第八十一幕 潜入夜色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一幕 潜入夜色 I 布兰明白这个名叫特雷弗的内廷骑士说的是天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离开瓦尔格斯之后,沿着涌银河向北前进,在林叶大道北边遇到了片激烈交战之后留下的战场,交战的双方显然是帝国贵族的私人军队与乔根底冈的地下生物,那个横亘在漫长的河滩与林地大道上的战场上遍布着人类、地行龙、狮鹫、穴居人与鹰身女妖的尸首,漫野的血流早就在冬日刺骨的低温中凝固,形成卵石上殷红的颜色,克鲁兹的贵族们从尸体堆中认出不少熟悉的脸孔——摩尔爵士就在其中,支骨箭穿透了他的咽喉,令他仰面倒在战场上,成为众冰冷尸体中的具。 这样的场景通常代表着帝国的惨败,克鲁兹贵族为了体面不会轻易丢下同伴的遗体,连贵族的尸首都无人理睬,几乎可以想象奥尔康斯伯爵和他的手下踩着冰冷的河水想北溃逃的场景。 至于乔根底冈,地下生物很少会收拾战场上的尸体——除非它们缺口粮了,疫病对它们的影响是微乎其微。 “布兰,他们好像打算潜进镇子里去了哦。”罗曼忽然小声地提醒道,商人小姐的眼睛在暮色下闪闪发光,像是微光环境下的猫眼样。 布兰这时也注意到这点,他马上对罗杰斯说道:“骑士先生,你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他们?” 罗杰斯想了下:“我知道安泽鲁塔当地的军队中有种暗号,或许可以试试。” “你试试,不过别让头顶上那些东西发现我们。” “我明白。”罗杰斯点了点头,匍匐前进到灌木丛中,他趴在那里看了下面黑漆漆的树丛眼,然后将拇指和食指插入口中,用力吹了声口哨——口哨声回荡在暮色下的山林中,听起来像是夜枭的尖叫,但明显加尖利。这声枭鸣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头顶上那些鹰身女妖的注意,这些怪物在半空中画了个巨大的八字向这个方向飞了过来,草丛中的众人动不动,安静地等待天空中巡视的目光离开,片刻之后,那些扁毛的畜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又重新飞了回去。 布兰听到身边其他人长长地出气的声音,他自己也微微松了口气,但唯他身边的商人小姐,仿佛没心没肺般,点也不感到害怕的样子。 四周沉寂下去,逐渐只剩下幽暗中细细的虫鸣之音。 鹅耳枥树丛中的那些人影也静止下来,罗杰斯额头上全是紧张的冷汗,他知道好几种安泽鲁塔地区帝**的暗语,不过却说不好这个时候定会派上用场,这些地方贵族的私军是什么德性,他心里面最清楚不过。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些家伙没能听出暗号来,而是他们误解了暗号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万引来了城内驻军的注意,那才是活见鬼,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刚才不开口可能才是正确的选择。 寂静持续了好阵子,下面的树丛才重新动了下,传来沙沙的声音。 “咦。”夏尔看着那边显得有些惊讶:“他们中竟然有魔法师。” 山林中仿佛忽然起了风,山风拂过林冠,将枝桠刮得呼呼作响,但所有人都听到沙沙的杂音中好像有人类的低语:“对……面……是……谁?” 这是风讯术,少数几种可以在被魔法阻抑的区域内使用的传讯法术,因为借助的是自然的力量而非打破空间的法则,因此次元锚类的法术无法对其产生作用。顶级的精灵使和德鲁伊甚至能将风讯传递到数千里之外的地区,不过风讯术有个特点就是缓慢,信风从个地区流向另个地区有时候甚至需要周甚至数月,何况对于大数元素使学徒来说,风讯术般只是个不超过目视距离的近距离传讯法术,军队中的魔法师们常常用它来作为手语和唇语的补充。 布兰回头对夏尔吩咐道:“告诉他们,我们是姬恩伯爵的人。” 夏尔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心想此刻身为阶下子囚的姬恩伯爵听了这话会不会活活气死,当然腹诽归腹诽,他还是依言而行。他虽然不是元素使,不过几种常见的魔法之中有其共通性,何况法则法术的其中个特点就是模拟法则,风讯术这种近乎戏法般的把戏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存在来说模仿起来毫无难度,轻轻松松就把讯息传递了过去,甚至风中的话语明显比对方加流畅。 夏尔的手段显然让对方吃了惊,又沉寂了小片刻之后,布兰才看到山坡下面的鹅耳枥树丛下个接个地起来六七个人,他们探头探脑地向这边看了看,罗杰斯故意向他们挥了挥手,让这些人能确认他们的位置,后者看到罗杰斯之后,立刻猫着腰冲山顶上跑了过来,丘陵上的植被十分浓密,他们短促的跑动显然时间并未引起来自于天空上的目光,片刻之后,他们就来到山顶上的圈儿灌木丛边,跑在最前面的人最先看到了罗杰斯身后的埃鲁因使节团。 “你——!” 那人显然认出了布兰,他面色变,下意识就要后退,但布兰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生怕节外生枝,直接举起手,分布于广阔空间中的法则之线同时亮起,就像是张网样笼罩了这七个人,然后他将手拽,七个人同时出现在他们四周,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七个人依次着地,罗杰斯看到其中人,满是惊讶地低呼道:“库珀爵士,你还活着!” 被他称之为库珀爵士的家伙从外表看起来才不过四五十岁出头,但五短身材,天生有点贼眉鼠眼,外貌与他贵族的身份显然十分不配,但熟悉他的人皆明白这是个精明过人的家伙,他听到自己的护卫队长低呼时就意识到不好,下意识地转身想逃跑,但可惜还是晚了步,还没来得及迈腿,就感到身体被股无形的力量拽起,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就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摔得七荤八素,正魂飞魄散,忽然隐隐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些乔根底冈的怪物自然是不可能认出他的身份来的,而对方的克鲁兹语也是标准的安泽鲁塔的地方腔调,他脑子转得飞快,听到这声低呼,就立马安下心来。 “别叫!”他赶忙低声嘱咐自己的手下,然后才抬起头来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四周——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布兰身上,然后脸色变,显然认出了这位搅得安泽鲁塔天翻地覆的伯爵大人,但随后他又留意到旁叫他的罗杰斯,眼神中微微有些惊讶:“我认识你,你父亲是伯贾特,你不是被选进皇家骑士团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话长,”罗杰斯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苦笑了下道:“我是因为特殊任务才到安泽鲁塔来的,没想到遇上这档子事情,现下我和你差不,都是伯爵大人的阶下囚,不过伯爵大人答应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相比起来伯爵大人不过只要赎金而已。库珀爵士,你该不会是想当那些怪物的俘虏吧?” 库珀打了个寒战,那些怪物可是要杀人的,他曾亲眼看到那些穴居人把个贵族斩首之后把血淋淋的脑袋插在尖桩上。他赶忙摇了摇头,直接命令自己的属下解下佩剑,然后交给布兰,再躬身向后者行了礼,表现得比扭扭捏捏的姬恩伯爵要坦然得:“伯爵大人,在下的安全可就全仰仗您了,对于您的信誉,我是绝对信任的。” 布兰笑了笑,他可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竟有什么信誉可言,他和这些安泽鲁塔地方贵族唯的交情就是从他们中抓了大票人质,就在半周之前他们还管他叫做恶魔,然而现在俨然就成为了信誉卓绝的伯爵大人了。别说布兰,就连躲在后面林子里的艾弗拉姆看到这幕也忍不住直咋舌,这个胖乎乎的年轻人忍不住别过脸去问旁和他起蹲在灌木丛中的公爵千金道:“你告诉我没做梦吧,欧妮?” 公爵千金面色十分复杂,轻轻应了声。 布兰知道罗杰斯是拐着弯提醒库珀对他的态度,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位内廷骑士先生倒是很会说话。 “库珀爵士,”罗杰斯留意到布兰的态度,才继续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库珀听到这个问题,原本就皱巴巴的脸都揉成了团:“别提了,奥尔康斯伯爵已经被那些怪物给捉住了。” “什么!伯爵大人他还没死?”罗杰斯大吃了惊,也将布兰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这个……就我目前所知应该是还没死,不过不排除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的变故。”库珀显然是被罗杰斯的反应吓了跳,不得不小心地斟酌着答道。 “不不,我以为你们在林叶大道就全军覆没了。”罗杰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赶忙改口解释道。 “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了。”库珀长叹了声:“都怪那些该死的怪物,那天晚上我们都急着往北赶,这些鼠辈就在黑暗中等着伏击我们,走在最前面的摩尔爵士最先被袭击,哎,可怜的老摩尔,他壮得像头牛,我们都以为他能活到地老天荒呢,真是世事无常啊!当时在黑暗中我们谁也不知道敌人究竟是谁,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我们很快就被彻底打败了,我在最南边,只看到伯爵大人他们越过河滩往北逃跑了。” “然后呢,你又是怎么知道奥尔康斯伯爵被抓了?”布兰忽然问道。 “我亲眼所见,那天夜里我和伯爵大人失散之后,就直想要打探到其他人的去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去了布奥斯。” “布奥斯!”罗杰斯、特雷弗和娜莎听到这个答案,忍不住同时脱口而出,将这个地名重复了遍。 “怎么了?”库珀不解地看着他们。 “没什么,你继续说。”布兰答道。 库珀带着些许狐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不是布奥斯,伯爵他们还没赶到布奥斯,就在北山哨岗被围住了,我赶到那里时,亲眼看到他们被穴居人抓起来。” “北山哨岗,可奥尔康斯伯爵怎么会往那个方向去?”罗杰斯十分不理解地问道:“布奥斯那边是条死路啊。” 关于布奥斯布兰事先就找玛格达尔公主询问过,知道那里在雷霆之年以前还有座水晶矿山,不过那个地方因矿山而繁荣,也因矿山而衰败,自从矿脉断绝之后,这座因矿山而闻名的城镇也日益衰败下去,逐渐成为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不过他想那位伯爵先生大概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对方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快得过穴居人,也不对突破重围逃到亚萨或者是鲁恩抱有妄想,只能指望乔根底冈的地下生物的第目标是亚萨,而不会到山旮旯里去找他的麻烦。 但可惜,事与愿违—— “我想伯爵大人低估了那支怪物大军的规模,根据我的观察,在安兹洛瓦的战场上至少有四位不同的地下城领主,它们有把握在第时间拿下亚萨,也分得出兵力去对付布奥斯的守军。”库珀摇了摇头道。 “谁也不会想到这点,我们甚至根本没料到它们会来,”罗杰斯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些地底下的老鼠对我们了解得太清楚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领导着它们,可它们却把我们了解得清二楚。” 他表面上只是抱怨,但却小心地掩饰着内心之中真正不寒而栗的猜测,他没有忘记穴居人对于他们的围攻——内廷骑士的存在虽然在帝国内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但他们在外面的身份却甚少有人知晓,内廷骑士上下联系的方式仅仅掌握在几个人手中,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些穴居人究竟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是巧合还是人为的因素,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数个名字,而这些名字当中只要有任何个背叛了帝国,都将会是个无法想象的灾难。 他只能祈祷,希望这只是玛莎大人的个恶作剧。 布兰听着两人对话,目光却远远地落在犹如蕴着团幽影的山谷中,他忽然心有所感地问道:“奥尔康斯伯爵现在在灰石镇?” 库珀停下交谈,回过头看着布兰,好阵才开口道:“我看到它们进灰石镇,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那会儿太阳还没下山,长长的队伍穿过山谷,它们从北山哨岗的方向过来,可以清楚地观察到队伍中有不少人类俘虏……假设伯爵大人他还没死的话,我想应该就在里面了。” “灰石镇在那之前就被攻陷了吗?” “在那之前就被攻陷了。” “那如何能确认奥尔康斯伯爵他们是否此刻还留在镇上,还是早已从河谷另边出了镇,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库珀张了张嘴:“老实说,我没想过。”他疑惑地看着布兰,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埃鲁因伯爵竟然想得这么细。 布兰并不在乎库珀的疑问,紧接着又问:“天上的巡逻的鹰身女妖有换过班么?” “有次。”后者照实答道。 “那么袭击奥尔康斯伯爵的那支乔根底冈军队中有鹰身女妖么?” “这个……似乎没有。” “那么就对了,”布兰扯了下伯爵风衣的领子,免得叫夜晚的寒风倒灌进领口,他盯着山谷中答道:“沙德尔穴居人有两位著名的领主,位是巫术师杰拉德,位是坦仆,这两个氏族都没有与鹰身女妖结盟。就是说镇上的乔根底冈驻军并没有和沙德尔穴居人交接过防御——” “它们已经离开了?”库珀小心翼翼地问。 “那倒未必,我的意思是这个镇子上有可能驻扎着不止位领主的军队。”布兰眉头拧成了团,这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库珀也下意识地闭上了嘴,有些不明白这位伯爵大人在想什么。 “库珀爵士,你确信下午那支乔根底冈军队是从北山哨岗返回的?” “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伯爵大人,我的斥候不会骗我。”因为感到受到了质疑,库珀显得有些生气。 “不必生气,我不是怀疑你,库珀爵士,我只是想要确认件事情,你的斥候真的看到那支乔根底冈的军队在北山哨岗袭击奥尔康斯伯爵之后,返回灰石镇的?” 库珀刚要开口答道当然,但他只说了半个字节就怔在那里,然后露出吃惊的神色。 罗杰的反应比他还要强烈,他几乎跳起来喊道:“它们在袭击北山哨岗之后就直接返回了灰石镇!?布奥斯呢,它们难道仅仅是冲着奥尔康斯伯爵去的?” “这……”库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幕 潜入夜色 I 欲望文 第八十二幕 潜入夜色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二幕 潜入夜色 II 布兰却微微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回过头向身后看去,正好与趴在那个方向的尼玫西丝目光相对,后者目光锐利如刀,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此刻夕阳已开始向西沉入帝国的内海之中,在日落之前的最后刻,极西的海面燃烧起来,变成整块儿纯金般闪耀,但随着最后束光芒也沉没于海平面之下,金色的水域正在飞快地消散,只留下暗红色的颜色,仿佛逐渐冷却的铸件。视野由西向东,灰石镇四面环绕着起伏的丘陵,在万里无云的晴朗日子里,视野在高空极为开阔——尤其是远处东西走向的安泽鲁塔山脉和东面望无际的大平原起构成幅波澜壮阔的图景,但暮色降下之后,远处的群山就像是笼罩上了层暮霭,变得朦朦胧胧,恍若幅印象派的油画,天与地的边际笼罩在层橘色的光环与云霞之中,变得模糊起来。 但这切最终都归于沉寂的夜色之下。 光线暗淡下去之后,习惯了黑暗的生物视野反而变得开阔起来,城镇上空盘旋的鹰身女妖仿佛发现了附近丘陵上的异动,它们在附近的山丘上盘旋了好长段时间,边呱呱尖叫着,但在它们引来其他人注意之前,灰石镇内好像忽然爆发了场骚乱,吵吵嚷嚷的声音从几条街道中传来,嘈杂与喧哗重新吸引了这些扁毛畜生的注意力,她们又转而掉头飞向城镇之中。 在灰石镇内,穴居人正在抓捕躲藏起来的居民、帝国士兵、冒险者或者是别的什么危险分子,它们并不习惯白昼,因此搜捕行动从傍晚开始,很快城内就乱作了团。 牛蛙之鸣旅店的二楼,臭烘烘的搜索者才刚刚离开,堆杂物之间忽然掀开张斗篷,就像是墙上开了扇门样从后面露出个小小的人影来,乌漆墨黑的房间中起先露出双湖水般幽绿的眼睛,眼睛大大的,内里清澈见底,它轻轻眨了下,然后才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这是个穿着墨绿色斗篷的小姑娘,但她身上的斗篷显得有些古怪——因为那明显是条成年人的旅行斗篷,只裁剪过下摆使其符合她的小个子不至于拖到地上,然而巨大的兜帽却无法改变,因此小姑娘不得不时不时地去扶着帽子的边沿,免得它垂下来遮住视线,显得十分的滑稽可笑。 巨大的兜帽下露出浅银色的发梢,小姑娘将头发扎成两个短短的双马尾,别在尖尖的耳朵后面,这仿佛是她身上唯的身份特征——般来说,只有在格雷休斯骑士团国北方,甚至北的艾尔兰塔才能看到这样拥有野精灵血统的半精灵——此外她还背着张几乎有她大半高的十字弓,穿着双短筒皮靴,靴子上左右各粘了片羽毛。 小姑娘踮起脚尖,刚刚好把下巴放到窗棂上,抬起头盯着半空中那些鹰身女妖——直到她们又重新飞远,她才又吃力地爬上书桌,然后跪在书桌上推开窗户,悄悄看了下面的街道眼。 穴居人已经走远了。 她关上窗户,有些哆哆嗦嗦地答道:“仙妮仙妮,它走远了吗?” 个细声细气的小腔调好奇地问道:“好像是这样,它们竟然没发现我们!” 个小小的,三角形的脑袋出出现在宽大的兜帽下面,这小小的东西长得有点像是缩小了几千倍的巨龙,甚至长着相同的犄角与尖尖的牙齿、还有收拢的翼膜,但这毕竟不是龙,这是只伪龙,沃恩德关于这奇特的物种记载极少,只在少数传奇故事与传记之中有它们的身影。在渊海沿岸的学者认为它们是书籍与知识的精灵,它们也确实时常与书卷为伴,但这只是为了满足它们对于这个世界旺盛的好奇心,因为同样的原因,它们会和凡人结伴,到世界的各处去冒险。 “小精灵被吓坏了,这个地方点都不好玩,这些人可坏了,它们对小精灵点也不友善!” “自作自受,从你把它们的投石机弄坏的那刻起,就不应该指望它们会对你很友善了。”仙妮没好气地答道。 小精灵显得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慌慌张张地辩解道:“我我我又没见过那是什么东西,我只不过想摸下而已!” “那你也不用割断那根绳子。” “可我觉得如果我割断绳子的话,定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仙妮愤怒地尖声尖气地答道:“确实发生了,然后我们就成了通缉犯!” “在那之前我们还不是要东躲西藏的,”小精灵翘起嘴巴:“来之前仙妮可没告诉过小精灵这里有这些奇怪的东西,你不是说这里是人类的国度吗?” “在上次我离开之前确实还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 “大约三百年前吧。” “先不管这个了,”小精灵把仙妮从自己头上楸了下来,不顾后者的抗议将她塞到口袋里:“你真的看到那家伙了?” “我看得可真了,就是那坏蛋把我们从天上弄下来的,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仙妮好不容易才从前者的魔爪之中逃脱,她从口袋中探出头来答道:“要不是你弄出那么大动静来,说不定我早追上它了。” “对不起嘛。”小精灵委屈地答道。 仙妮得意地答道:“还好本小姐机智,早给那家伙上了个魔法印记,只要她没出城,我就有办法找到她。”她用爪子在小精灵身上比划了几下:“让我看看,咦,她竟然没走远,就在我们附近呢!” “那儿,那家伙在什么地方?” “把我举起来。”仙妮命令道。 小精灵把她从口袋里拎出来,双手捧到窗户边,仙妮看了眼外面的街景,指着其中片屋顶说道:“喏,你看到了吗,东边那座屋子的屋顶,她就在那儿的阁楼里——” 小精灵趴在窗户上看了好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她躲在那间糖果铺里——!” “什么糖果铺?” “就是那天我们去过那家糖果铺,胖乎乎的老板,门上挂的招牌上有四个奇奇怪怪的箭头,你忘了吗?” “哦,我记起来了,”仙妮说道:“不过那可不是什么糖果铺,那是面包房,那四个奇奇怪怪的箭头是罗盘,‘罗韦斯的罗盘’,你看我还记得名字呢。哎呀,糟糕——从这里到那儿要经过两条街,我记得其中条街上有那些臭烘烘的家伙的哨岗。这可怎么办,只要你露面,肯定会被它们抓起来,它们定会为你准备口很大的锅,用小精灵来炖汤,里面还要放盐、洋葱和胡萝卜。” “没关系,我们走那条路的话,它们定找不到我们。” “哪条路?” 小精灵从书桌上爬了下来,黑漆漆的旅店内点光也没有,但她碧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丝毫不受影响。她打开门,穿过走廊,沿着楼梯来到楼,进入厨房,这间厨房里有个地窖,地窖上盖着厚厚的木板,木板上面堆满了卷心菜和马铃薯。“这是什么地方?”仙妮问道。 “这下面有条密道,可以通到对面那间糖果铺里面去。” “是面包作坊,”仙妮纠正道,不过她又问道:“为什么旅店里会有条密道通往面包作坊?” 小精灵摇了摇头:“我听旅店老板和个女人聊天的时候提起过。” “女人?” “个可漂亮的女人,她还给了我颗糖呢。” “你的意思是是说你偷听他们说话,她还给了你颗糖?”仙妮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有,我得可远了,他们以为我听不到,但小精灵听得清二楚。” “你就没有点愧疚之心吗?” 小精灵显然没有那种余的东西,她点点将卷心菜和马铃薯从木板上推下去,咚咚滚落地,然后掀开木板,露出条黑洞洞的楼梯来。 地窖下面果真有条密道,入口隐藏在排酒架后面,这条又长又黑,还曲曲折折,也不知道转了少弯儿,还时上时下,有些地方还积了水,滴滴答答,但小精灵点也不害怕,还好奇地东张西望,仿佛在进行场探险样——事实上也确实是场冒险。 但再长的通道也终有尽头,很快人龙摸索到扇铁门,铁门关得死死的,丝缝也没有。 仙妮正要飞到门把手上去施展法术,但小精灵却把揪住她的尾巴,“等等,后面有人!” “痛,不要抓我尾巴!”仙妮尖叫道。 小精灵竖起根指头放到唇边,说道:“嘘——” 片刻之后,就有轰隆隆的声音从铁门后传来,仿佛是有人在拖动什么东西,这些杂音持续了好会儿,才停歇下来,然后是阵脚步声。“、二、三、四、五、六。”小精灵默念道。六个人先后进了那边的房间,然后是关门的声音。仙妮吓了跳:“他们会不会要进来?” 小精灵摇摇头,有若亲见般答道:“他们没过来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门后静了片刻,然后传出个人的声音,说话的是个粗声粗气的中年男人:“德尔菲恩小姐,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谁也不知道那些鬼东西是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您拿个主意吧,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我们知道城里有条密道可以通往涌银河下游,但要是晚了,只怕那条密道也会被那些怪物给找出来。” 个柔和的女声答道:“我知道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那个人在他的领地就有支穴居人卫队,可见他和乔根底冈的关系非同般,他们早就在谋划这些阴谋,只是没人想到他竟真敢对帝国动手。” 小精灵在密道这头听到这个嗓音,就对仙妮说:“是她。” “是那个女人?” 小精灵点点头,她思考了片刻,忽然说道:“我知道了,她定是糖果铺的老板娘。” “在你的家乡,人们都管老板娘称作小姐的吗?”仙妮讥笑道。 “她在糖果铺,当然就是糖果铺的老板娘。” “好逻辑。” 这个时候门后个年轻的声音接口道:“艾尔曼先生他定是在信风之环就识破了这人的阴谋,才会遭此毒手!” “谢谢,埃菲先生,那人阴险狡诈,想必事实正是如此。我问过安德莎,当初要不是他有意丢下艾尔曼他们,她也找不到机会动手,那个女人固然可恨,但某些伪善之人应当受到审判。艾尔曼他发誓生保护我,现在他不在了,但我仍然是他的妻子,我定要为他报仇。” 第个声音叹了口气:“哎,德尔菲恩小姐,好吧,请您放心好了,无论您在这里呆久,我们都会留下来保护你的。” “谢谢你,索林兹先生。” “不必客气。” “穴居人们今天袭击了北山哨岗,那个地方对于它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如果它们是冲着布奥斯去的,或许还说得过去,但事实证明它们仅仅进攻了北山哨岗,”年轻的声音开口道:“穴居人们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我听说奥尔康斯伯爵在那个地方,那人和帝国南面的贵族素有仇怨,所以我猜测,他最有可能和这些穴居人在起。” “我们的人手也确实打听到,坦仆身边直有个神秘的人类。”粗重的男音答道。 “那十有**是他,般人怎么会和那些怪物在起,尤其是这个时节。”个新加入的声音说道,这是个有些沙哑的口音。 “能摸清楚坦仆和他的行踪吗?”女人的声音问道。 “这不难,这些怪物大概是习惯了地洞,对我们的建筑很不适应,我们很轻易就能接近它们的驻地。” “那好吧,想办法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安排好埋伏地点,不要靠得太近,那个人很厉害。” 年轻的声音又次响起:“他再厉害,也躲不过屠魔枪。” “小心无大错。”粗重的男音提醒道。 然后其他人又互相交谈了几句,大都是和最近发生的些事情有关,趴在门上的仙妮和小精灵很快失去了兴趣,门后面的交谈声逐渐低了下去,随后又是阵拖动杂物的声音,最后随着声重重的关门声,切才重新归于平静。 “他们走了吗?”过了好会儿,仙妮才问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门后是间狭小的房间,堆积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木箱、木桶、损坏的柜子和铁制的架子,小精灵环视周,小声问道:“你听明白了吗,他们在说什么?” “无非是互相报复而已,我见过好人类,他们都是这样的。”仙妮扇了几下翅膀,落在小精灵的肩膀上回答道。 “他们真无聊,我们不管他们,我们自己去找那个坏家伙报仇。” “我总觉得你把我们也骂了进去。” “怎么会,我们是正义的报仇,和他们是不样的。” “不样在什么地方?” “不准你说话了,仙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精灵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恼羞成怒的技巧。 两人沿着地下室的楼梯向上走去,她们悄无声息地推开地下室的门,门外仍旧是条黑灯瞎火的走廊,克鲁兹人在建筑上的天分仿佛就仅限于将过道、房间与楼梯连接起来最后再加上外墙,毫无创意可言,她们小心翼翼地经过面包铺的楼,但楼没有住着任何人,各处的房间都是空空荡荡,像是经历了场扫荡——还余留着穴居人身上特有的臭味。 “你知道怎么上阁楼吗?”仙妮用爪子掩着鼻子问道。 小精灵却丝毫不在乎,边走边用尖尖的小鼻子东嗅嗅西嗅嗅,像只小猎犬样。然后她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这地方吗?” “嗯,有次我偷偷上去过。” “什么时候?”仙妮惊讶地问道。 “你不在的时候,那屋子后面有个野葡萄架子,可好爬了,”小精灵小声回答道:“不过后来不小心被窗帘挂住了,摔下来把葡萄架给压坏了,再后来就没办法再上去了。” “后来?你还上去了好几次?你上去干什么?” 小精灵答道:“我想上去看看那个胖乎乎的家伙把面包藏在什么地方。” 仙妮对于这个回答嗤之以鼻:“你是想去偷面包吧?” 前者脸微微红:“谁叫他不卖给我们——” “你见过买东西不付钱的吗?” “可小精灵没有钱。” “噢!”仙妮用两只小爪子抓了下脸:“真可怜,我们打个商量吧。” “什么?” “这次要是你被爱奎莎给抓回去了,可千万别说是我带你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想死。”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幕 潜入夜色 II 欲望文 第八十三幕 潜入夜色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三幕 潜入夜色 III 两人边斗嘴边走上楼的楼梯来到二楼,不过她们的声音就和她们的个子样很小很细,没有人注意到。二楼仍旧是条长长的走道,走道两边有几间客房,房门紧闭着,片漆黑,叫人猜不透后面是不是住着之前那些人。不过半是有的,因为两人蹑手蹑脚经过其中几扇门时,听到门背后隐隐有交谈声传来。 照理来说,她们应当赶紧经过这么危险的地方,但小精灵却饶有兴趣地间房间间房间地听里面的声音,第间房间内是之前那个粗重的男人的声音和被称之为埃菲的年轻人的声音在交谈,两人仿佛在讨论之前那个计划,她个字都听不明白,于是失望地离开这扇房门,来到下扇房门面前。仙妮趴在她肩膀上,也不阻止,反而好奇心十足地问道:“里面是谁?” 小精灵摇了摇头,表示里面没有声音。她继续前进,第三扇门内是两个之前没听过的声音,她想应当是那六个人当中没有开口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老板娘的护卫。”听了阵,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样对仙妮说道:“这间糖果铺的生意定做得很大,连老板娘都有护卫。”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老板娘。”仙妮答道。 “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小精灵揪起眉毛反问道。 “好吧,我不和你争,你说是就是——” 两人又继续前进,来到第四扇门前——这也是最后扇门,不远处就是走道的尽头,那儿有通往阁楼的楼梯,小精灵在门前定,竖着尖尖的耳朵仔细听门内的声音,没久就让她听到个古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 “是那个老头儿和那个女人吗?”仙妮问道。 小精灵边听边说道:“好像不是,是那个老头儿和另外个老头儿。” “怎么会,那不就是有七个人了!” “也许之前有个人没下去呢,总需要个放风的。” 仙妮想了想也是,于是又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第个老头儿在和第二个老头儿汇报什么事情,第二个老头儿问第个老头儿什么事情进行得怎么样,第个老头儿说他进行得很顺利。然后他们又说了些小精灵也听不明白的话,什么什么万岁什么的,可奇怪了。然后第二个老头儿督促第个老头儿赶快些,第二个老头儿好像在抱怨什么。” “够了够了,你说得我头都晕了,”仙妮赶忙打断她:“你能不能换个简单点的说法?” “可我也不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仙妮没好气地瞪着她:“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笨蛋。” 波里.火砧有个响当当的名字,作为矮人,他是鼎鼎大名的火砧家族的成员,不过与那些在大山中钻隧道的同胞不同,他向往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枯燥无味的地道,在所有人看来他都是个异类,因此他也很早就离开了自己的族人,到人类的世界闯荡。如今,他早已是名小有名气的炼金术士,有个体面的身份,领着丰厚的年金,过着地道里的那些同胞不敢想象的优渥生活,他丝毫不后悔当初的选择,甚至以此为荣,但这并不代表着事事顺心,有时候他仍不得不面对些烦心事儿。 比方说此刻,他就不得不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抹掉桌子上的法阵,让那张就算是给他五百个雄鹰金币他也不想看眼的该死的面孔消失不见。 “真该死!”他自言自语道:“他说得倒轻松,你只要这样就好了,只要那样就好了,活见鬼,他怎么不自己亲自来试试?” 他忍不住又粗声粗气地抱怨起来:“我是炼金术士,又不是密探,倒是那些家伙才是真正的密探,只要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把我给楸出来,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我敢用大地之母的名义起誓,那些冷血之徒连眼睛都不会眨下。活见鬼,要不是当初我财迷心窍,我根本不会来趟这浑水,好吧,就算如此,可别以为波里大爷是好惹的,哼,下次再敢这么跟我啰啰嗦嗦,波里大爷就不干了,让你们这些蠢货明白火砧家族的男子汉是不会为区区财帛所动的!” 矮人炼金术士边说边打开抽屉,抽屉里面都是些瓶瓶罐罐,这些都是他炼制的药剂——当然,这些都是不太贵重的那类药剂,因此他才敢临时放在这里,那些真正珍贵的药剂,波里贯是贴身保存的。他从里面拿出个绿色的纸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份龙眠之尘,巫师们常常用小剂量的这种药剂来作为引导冥思的熏香,但事实上大剂量的龙眠之尘是具有很强的催眠效果的,而且这种炼金药剂并不罕见,因此炼金术士们非常喜用它来自保。 波里虽然继承了矮人的大嗓门和坏脾气,但却少有地具备炼金术士的细致,同时也和大部分与魔法大交道的人样,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十分爱惜自己的性命。因此在每天睡觉之前,他都习惯用龙眠之尘制作个简易陷阱,以防有什么宵小之辈来偷了他的东西,甚至谋财害命。 他拿起龙眠之尘,还觉得不放心,又从抽屉里抓了枚闪光之树的树种塞到荷包里,然后才向门边走去——但正当这天他和往常样端着装有龙眠之尘的纸包,来到门边时,却意外地听到门外传来两个叽叽咕咕的声音。 “胡说,你才是笨蛋,仙妮还不是没听懂!” “那是因为你描述得太差劲了!” “连小精灵的描述也听不懂的仙妮根本点用都没有!” “那这个世界上就找不到有用的人了!” “无法无天了!”波里心里面想到,他下意识地认为自己门外有两个小贼:“连夜盗都敢大摇大摆地在受害者门前讨论分赃了,而且还明目张胆地争执了起来,当真以为那些乔根底冈的老鼠来了,这儿就没有正道公义了么?” 矮人怒气冲冲地打开门,门咔嚓声应声开启,露出外面的人龙来。 两人本来正毫无危机感地竟在门口拌嘴,完全没预料到门会忽然打开,她们同时呆在了那里,个小精灵,条伪龙,还有个端着龙眠之尘的老矮人,三个人就那么面面相觑地在那儿,互相看着对方。 “你们是谁?”波里怔住了,就算是矮人大爷再牢骚满腹,也不会认为自己门口这个莫名可爱的小女孩是个夜盗。 但他才刚开口,这个时候他房间内窗外忽然吹来阵冷风,冬季的寒风是如此的刺骨,以至于矮人都忍不住要哆嗦起来,而他对面的小精灵是张大嘴:“哈啾!”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团绿沉沉的烟雾顿时从波里手上蔓延开来,将他自己笼罩在内,小精灵睁开眼睛才刚刚看到这幕,矮人炼金术士就咕咚声倒在了地板上。 矮人倒地的声音是如此的沉,以至于隔壁房间立刻传来声警惕的问询:“谁在外面!?” 小精灵和仙妮都张大嘴,显然她们完全没预料自己会把事情弄砸了——被发现了——这是她们的第个念头——该怎么办?这是她们的第二个念头,然后没有第三个念头了,两人仿佛吓呆了,那些人肯定马上就会打开门出来检查,而这个时候她们就算是跑上阁楼也来不及了,不要说阁楼上面还有人呢,她们时间手足无措,哆哆嗦嗦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道上同时响起好几个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小精灵吓得面如土色,“快用斗篷!”仙妮尖叫着提醒她道,前者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拉起斗篷遮住自己和仙妮,两人的身形瞬间就消失在走道上。 最先打开门走出来的正是德尔菲恩,仙妮曾经听小精灵描述这个女人很漂亮,但真正见到对面的样子时才意识到所言非虚,那个人类少女穿着袭紫罗兰色的长裙,瀑布麻花辫的长发垂至腰际,仿若黑檀般的发色,在克鲁兹和埃鲁因,只有拥有敏尔人血统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纯粹的发色,黑色在克鲁兹人的文化中代表着神秘和不详,但在她身上却与她本身沉静的气质相得益彰,她的眼睛宛若星夜之辰,鼻子像是从玉石上切削雕琢出来,微微抿起的嘴唇拥有种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的魔力,她在那儿,完美的身段连黑夜也无法遮掩丝毫,就算有人认为她是夜之女神,仿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打开门,其后走出个高大壮实背着双手巨剑的大汉、两个护卫打扮的男人、还有个身穿银色长袍的年轻人,四人看到倒在地上的波里,忍不住低呼声: “波里!”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双手剑士反应最快,他拔出巨剑个箭步来到矮人炼金术士的房门前,不过他向内看,房间内空空如也,也不像是有人入侵的过的样子。但他当然没想到,就在他身边,小精灵和仙妮正抱成团儿,瑟瑟发抖,精灵斗篷虽然可以隐蔽身形,但却无法移动,过道上又没什么障碍物,只要这些人稍微走几步,说不定就能碰上她们。 德尔菲恩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通往阁楼的楼梯说道:“上去检查下!” 她话音才刚落,小精灵和仙妮几乎就要抱在起嚎啕大哭,因为她们两此刻正好躲在通往阁楼的楼梯口,只要这些人经过这里,就不可能不会发现她们。 听了那德尔菲恩的命令,高大的剑士立刻收起巨剑,转而向阁楼上走去,只不过他还没迈开步子,个冷冰冰的声音就从阁楼上传来: “我若是你们的话,就会选择乖乖待在那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怔。 但仙妮却在拼命向小精灵使着眼色——她记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当初把她们从天上撞下来的那个声音。 德尔菲恩听了这个声音,先示意剑士停下,然后抬起头问道:“阁下是谁,你对波里做了什么?” 阁楼上沉寂了片刻。 然后那个声音才回答道:“我和你们样,是这儿临时的客人,至于你的同伴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 这个时候高大的剑士已经乘机检查了矮人炼金术士的状态,他发现对方正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似乎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他又用手沾了些在地板上的绿色粉末然后嗅了嗅,露出恍然的神色:“是龙眠之尘。” “波里做事小心谨慎,他绝对不会闹这种乌龙,”德尔菲恩听这话就回道:“就算是龙眠之尘是他自己的,但刚才也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出来时分明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阁楼上的女士,我无意冒犯你,不过我想你定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对吧。” 躲在斗篷下的两人听到这句话,就明白她说的是谁,她们没想到阁楼上那家伙竟然这么厉害,连下面发生的举动都了若指掌,两人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忍不住害怕得直发抖,当然这本来并没有什么,但她们越哆嗦越厉害,最后竟然连外面都能看出来。那扛着双手巨剑的剑士开始看到空间发生扭曲,还以为是空间湍流,吓了跳连忙退开,但随即才意识到不对。 “索林兹先生,怎么了?”德尔菲恩皱了皱眉头。 前者没有答话,而是用剑挑,小精灵和仙妮顿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刻她们又委屈又害怕,时间忍不住大哭起来:“哇哇哇,不要杀我,妈妈!小精灵要死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 德尔菲恩好像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小不点来:“是你!”她惊讶地说道,但忽然意识到什么,眉头竖:“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我我没有,呜呜呜!”小精灵连忙惊慌失措地抵赖道。 “索林兹先生,先抓住她!”德尔菲恩有些生气地说道。 “啊,不要抓我!”小精灵显然吓坏了,她把鼻涕把泪地就向阁楼的楼梯上跑去,仙妮也十分讲义气地飞起来拦在前面:“小精灵你快跑,我来拦住他们!” 可惜她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索林兹把揪出翅膀,“伪龙!”后者开始还以为仙妮只是只蜥蜴,但她开口,他立刻就认出来这种罕见的生物来,伪龙知识渊博,而且拥有很高的智慧,本身还能施展些小法术,可以说是最罕见的巫师魔宠,他忍不住有些惊喜地喊道:“运气可真不错,德尔菲恩小姐!”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可恶的大个子!”仙妮尖叫道。 小精灵听这话就变了脸色,仙妮是她最好的伙伴,她绝不允许他们把她带走,“放开仙妮!”她忽然掉头向高大的剑士撞来,但可惜她小小的身板显然没有任何威慑力,头撞在剑士的腰上,反而把自己给弹飞了出去,屁股坐在矮人波里的身边。 德尔菲恩身边那两个护卫和那个年轻人看到这幕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精灵又怕又恼,但害怕这些人带走仙妮,她泪眼朦胧地抽出把匕首,向那大个子丢了过去,可惜索林兹看都不看,用手弹就把软绵绵的匕首打落。后者又解下佩剑,弩矢甚至是燧石股脑地丢了过去,这些东西打在索林兹身上不痛不痒,他也懒得理会,他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剑手,自然不会和个小姑娘计较,小精灵丢完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后,又顺手抓起身边矮人身上的个纸包,向后者丢过去,纸包撞在索林兹身上,顿时飞散开来,散成团红色的烟雾。 这下毫无防备的索林兹可倒了大霉,“波里的辣椒粉!”他大叫声,顿时放开仙妮捂住眼睛和鼻子,但已经是眼泪横流。 仙妮乘机飞到小精灵身边,心有余悸地看着这幕。 “该死,你们快制住她!”这下轮到索林兹把鼻涕把泪地大喊,他羞恼不已,没想到时大意竟然中了个小姑娘的招。德尔菲恩看着这幕看得直皱眉头,身边的两名护卫在得到她点头示意之后,才笑嘻嘻地左右向小精灵靠过去。 小精灵害怕极了,她意识到波里身上的东西十分有用之后,立刻用手在这可怜的老矮人身上摸索起来,不消片刻,她就从对方的荷包里摸出个圆溜溜的球状物体。 其他人还好,德尔菲恩身后那个年轻人看到这东西就忍不住变了脸色:“千万别丢!” 他大喊声,但可惜小精灵显然不能如他的愿,她听到这声喊叫,吓得手抖,直接将这圆球冲那年轻人丢了过去。 “快闭上眼睛!” 年轻人气急败坏地喊道。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幕 潜入夜色 III 欲望文 第八十四幕 潜入夜色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四幕 潜入夜色 IV 时间回到半个钟头之前。 与灰石镇内的骚动相比,附近的丘陵片沉静,埃鲁因使节团所在的山头之上,每个人都安静地待在松林之中,由于顾忌天上盘旋的鹰身女妖,没有人敢生火,或者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连说话都不得不轻言细语——所有人都在等待天色完全黑尽。 但在这之前,时间变得格外枯燥且漫长,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有些人在啃干粮保持体力,林地里四个内廷骑士正在讨论关于北山哨岗的事情。罗曼在跟戈兰—埃尔森大公的小千金讲故事,后者脸崇拜地看着商人小姐,前者有种特殊的本事,可以把还没发生的事情讲得头头是道,她在讲她的商团,挂着云堆样巨帆的商船越过闪光的海面,沿着航道前往繁华的港口、蛮荒的地区,远海潜伏的巨兽,海面之上孕育的暴风雨,奇异的鱼和凡人生难得见的奇景,虽然她从未到过那些地方,但却仿佛亲眼所见样,娓娓道来,引人入胜。很快她身边就聚集起了其他的人,布兰看到的就有糖罐、迪尔菲瑞和希帕米拉这三位罗曼的忠实听众,然后还加入了琪雅拉和玛格达尔公主。 公爵千金在陪着易妮德数星星,沃恩德奇异的星空总是从东向西闪耀的,夜空像是洒满宝石碎末的黑布,熠熠生辉,条星光汇聚的长河已经隐隐浮现,仿佛宣告着夜晚的最终降临。但繁星与月亮的光芒汇聚处之后,林地外反而明亮起来,银华披洒的山谷在夜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夜色降下之前,布兰直在向库珀询问灰石镇内的情况,后者也想要乘夜突出重围,但却苦于灰石镇内的防范十分严密,别的不说就是天上的那几头鹰身女妖他就毫无办法。他对灰石镇内现下的情况了解得不,布兰问起时只能含含糊糊回答几个问题,不过作为本地的贵族,他对灰石镇本身却十分了解,哪里有市集,哪里有开阔的街道,哪里有军营和塔楼,哪里有圣殿他都了解得清二楚,还能画出幅简易的地图。 布兰问得十分详细,让库珀十分疑惑,不禁问道:“伯爵大人,你真有把握拿下灰石镇?” “还不好说,切要等入夜之后才能知晓。”布兰口中答道。 “伯爵大人,灰石镇内驻扎的乔根底冈军队可不比我们弱啊,它们还有防守优势,鹰身女妖与穴居人的单兵战斗力也比我们手下那些剑士与长矛手强悍——当然咯,或许比不上大人您的军队,但据我观察,大人你带来的卫队并不吧?”库珀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埃鲁因,尤其是南方地区的贵族长矛手顶相当于阶兵种,甚至平均水准还不如地方军团的步兵剑士、长矛手,但在克鲁兹,贵族私兵的水平还是要稍强些,可以与埃鲁因的二线军团内的剑士齐平,他们和穴居人样属于二阶兵种,然而同阶兵种之中也有强弱之分,穴居人在二阶兵种中属于中上水平,克鲁兹贵族长矛手与剑士则最算得上是够得上二阶兵种的边,人类军队在纪律上稍胜筹,但在单兵战斗力上则差得太,纪律上的优势在大军团作战时往往能体现出明显的优势,但在小规模的战斗中,突袭战中,个人实力则能决定场战斗的胜负。 不用说乔根底冈还有鹰身女妖和剃刀野猪,那是货真价实的三阶生物,假若镇上再有两只巢穴领主或者是牛头怪的话,那对于这些地方贵族的军队来说就真是灾难了。 沙德尔穴居人这个氏族在乔根底冈的地下算不上实力强大,但同等规模下也要相当于克鲁兹人的地方军团,像是历史上布兰很熟悉的那些领主,比方说特洛克、‘瞎子之王’莎特克或者是‘驯兽师’希力卡,它们的军队对上帝国内的边境军团也有得战,而至于杰拉特和美杜莎之后那样的存在如果倾其全力,就算是帝国的线军团也未必能单独制得住。 “那爵士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布兰问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绕过去……我们人少,从丘陵中走它们未必能发现。”库珀想了下,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好像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建议不那么靠谱。布兰听了果然笑,轻轻摇了摇头,两千人在丘陵中进军要想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别说两千,就算是两百人旦动起来再茂密的树荫也遮不住,除非把所有人几个人组分散开来散入丘陵中,但那需要大的空间、长的时间,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这个余暇。 如果不解决掉灰石镇的守军,我们根本没办法安全地离开这个地方。 “哎,”库珀叹了口气,有点绝望:“难道非打不可吗,没有别的办法?” 布兰看出他好像被乔根底冈人吓破了胆,只能宽慰他两句道:“库珀爵士,灰石镇没你想象中那么难以攻克。” 库珀只当这是安慰,点了点头,没精打采地看了山谷方向眼。 哈鲁泽穿过漆黑的林间,好像是被外面的光所吸引,他用手扶着株株松树吃力地往外走,终于看到森林边缘的莱丝梅卡,美杜莎在灌木丛边儿上,目光注视着在月华下裸露的洁白岩石。但小王子看到与岩石视线齐平的地方,是盘踞在山谷中的幽影,那个地方叫做灰石镇,老师是这么告诉他的,从地理上来讲,那里是这片谷地的出口,但他知道此刻镇上被些特殊的敌人占据着。 “那些是你的同胞吗,莱丝梅卡姐姐?”他走到美杜莎身后,小声问道。 “同胞吗,算不上。”莱丝梅卡早听到了小王子的声音,回答道。 哈鲁泽不解地看着她。 莱丝梅卡回过头来看着这位小王子殿下,琥珀色的棱瞳内带着丝温和的意味:“小可爱,在人类语言中的乔根底冈其实只是个地理意义上的名词,而不是个国度或者片领土,真正的乔根底冈其实分为上中下三层,每层都各自迥异,最浅的层的统治者是矮人,中间的层才是你们熟知的乔根底冈,最下面层是黑暗精灵的王国,再往下,就是流淌着岩浆和硫磺的河流。在黑暗的地下世界,分布着上千个不同的族群,它们从没有什么国家的观念,即使是最强大的领主往往也只统治着座城市和片领地,较小的部族都依附于领主生活,自从有历史以来,大家就各自为战,互相敌视。” 说着说着,她叹了口气,哈鲁泽隐隐感到自己或许不应该提起这些事情,便不再追问下去。 送走库珀之后,布兰回到尼玫西丝身边时远远地看着林地边的这幕。 “那头美杜莎?”他回过头问道。 “公主殿下答应庇护她,小王子殿下好像很喜欢她。”尼玫西丝答道,但看也不看那边,仿佛根本不关心这件事。 “没问题?” “问题不大,别忘了她是和恶魔起来的。” 布兰点了点头,在乔根底冈中下层,原住民是与恶魔是世仇,但也有小部分人不得不为恶魔服务,他们是恶魔的奴隶,凭借这个出身,再加上当初又是她亲自将小王子送回来,因此格里菲因如此相信她也不是没有缘由。 两人之间静了片刻,默默地看着山谷方向,从丘陵中吹来的风在他们头顶上摩挲着整片松林,哗哗作响。 “天黑得越来越早了。”尼玫西丝忽然说道。 “因为已经快要是深冬了。” 尼玫西丝看了他眼:“流星坠落的方向在北山哨岗附近。” “目击者很,大部分人的证词都可以证明这点,不过他们中的大数人并不相信那是真的,他们普遍认为那是乔根底冈的把戏。” “穴居人们正在寻找它。” 布兰点了点头,虽然大数人认为它们是冲着奥尔康斯伯爵去的,但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尼玫西丝用静若幽兰般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会不会是那个东西?” “很快就知道了。” “如此自信?那位爵士先生可是很怀疑你能攻下这儿来。”尼玫西丝想到库珀那脸色,也忍不住翘了下嘴角,不过可惜布兰并未留意到,他听了之后也笑了笑:“究竟是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个时代虽然名将辈出,但是‘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手段的。” “你是想说‘玩家’?” 布兰并不想轻率地回答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以来他直在思考着这切:历史究竟是趋向于发生还是改变,若是后者,契机又是什么? 夜色正变得越来越深沉。 要想在天还没黑尽之前,在鹰身女妖的眼皮子底下靠近灰石镇显然是不现实的,这些魔物的视力堪比她们在地表的远亲,事实上不要说到河谷之中,只要走出茂密树冠的遮蔽,就有可能被她们盯上。作为飞行单位中的侦查兵种,鹰身女妖在整个沃恩德也是排名前列的,仅仅从侦查能力上来说,甚至连布加的石像鬼都要比她们稍显逊色,只不过她们很脆弱,习惯了在地下岩层之间腾跃、短短的翅膀在空中的爬升能力也十分不足,这使得她们在天空上的缠斗中非常不占优势。 不过要想在入夜之后靠近灰石镇也是妄想,鹰身女妖是黑暗中的生物,实际上她们在夜晚的视力比在白天时强,因为她们有轻微的光盲症,让她们很不能适应地表世界的白昼。 按照夏尔的话说,悄无声息地靠近灰石镇的唯办法是大家都学会隐身术——如果能找到那么巫师来为隐藏在山林中的千人施展法术的话。 看起来似乎唯有强攻途。 但玩家尤其擅长这样的小规模非常规战斗,因此布兰和尼玫西丝的选择通常没有那么麻烦。 库珀爵士的银质怀表上的时针指针越过十二那个标记时,森林中仿佛起了微风,小队石像鬼正从山顶的林地间起飞,但从森林上空看去,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树冠微微晃动了下,枝桠像是被下降的气流压得微微下沉,共有七八道无形的气浪从树冠上空横扫而过,然后便消失不见。 而树冠下方,身披长袍的巫师们正看着被加持了隐身法术的石像鬼起飞,他们身边还有第二批等待起飞的石像鬼,这些石像鬼在没有被激活时像是雕像样矗立在林地之间,拢起的双翼几乎要超过树梢的高度。这些是第批石像鬼的备份,如果可以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倒衷心希望能够次成功,不要用上这些备用品。 而借着夜色,仿佛有玛莎冥冥在他们这边,计划也进行得远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八头隐身的石像鬼升上夜空中就展开爬升,它们很快飞入云层之中,来到灰石镇上空那些鹰身女妖的头顶之上,月华倾洒于云层之上,透过轻纱般的云雾空隙向下看去,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四个正在盘旋飞行的黑点。鹰身女妖还丝毫没有预感到危险临近,她们正两两组在半空盘旋,以锐利的目光监视着广阔的大地,在她们的视野中,星光与月光之下东西拢聚的群山与丘陵像是个个微缩的沙盘,丘陵之上笼罩着银色的雾霭,显得片沉静。 而此时此刻,八头石像鬼早就各自锁定了自己的目标,它们爬升到高点之后,就开始进行最后的转折,然后展开俯冲。 石像鬼和狮鹫样,是重型飞行单位,而且它们的翼展远比狮鹫宽广有力、而且坚固,这意味着它们拥有同级生物之中几乎最强的爬升与俯冲能力——在游戏中,石像鬼是最接近四阶兵种的三阶兵种,狮鹫是四阶兵种,鹰身女妖是最接近三阶兵种的四阶兵种,三种飞行生物的均衡能力几乎都在伯仲之间,但要比侦查能力石像鬼不是鹰身女妖的对手,要比缠斗石像鬼比不过凶猛的狮鹫,但在爬升与俯冲的速度追逐之中,布加人的石像鬼却是当之无愧的第。 不用说,此刻从云层上俯冲而下的石像鬼还处于隐身状态,四头鹰身女妖根本不知道灾难正从天而降,直到破空的尖啸传到她们耳中时,她们才惊慌失措地反应过来。 但可惜。 那已经晚了,构装体的精密让八头石像鬼同时进入攻击距离,而当它们展露出攻击意图从隐身法术之中显形时,鹰身女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她们只徒劳地在半空中挣扎了下,然后就被冰冷的爪子击击穿脆弱的胸骨。八头石像鬼几乎都排列成前后,主次的攻击序列,为的是防止有漏网之鱼,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此举。 石像鬼掠而过,半空中就下起了阵羽毛雨。 只可惜这里离地面太高,羽毛纷飞飘舞,等落地时早不知道飘零到了什么地方。 黑夜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天空中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战斗—— 地面上焦急等待的人同时收到了经由石像鬼传来的讯息,罗杰斯忍不住有些激动地和他的同伴们击了下掌,森林中的巫师们也纷纷击掌道贺。但同时刻,在山丘的另头,成批成批身披羽毛斗篷、身上衣着迥异于人类、手持长杖的精灵们正从森林中走出,他们面上涂抹着各色花纹,看起来有些像是崇山中的蛮族,但尖尖的耳朵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树精灵德鲁伊。 早就有小批德鲁伊在埃鲁因秋暮战争中就加入了布兰的魔法师团,战争之后,又有的树精灵慕名而来,走出黑森林,在他的领地中定居——这本是他与信风之环中德鲁伊们协议的部分,而随着魔法师团随埃鲁因使节团的出行,这些德鲁伊们也随之来到克鲁兹的土地上。 他们迎着夜风吟诵出古老的咒语,然后个接着个变成鶫鸟或者是渡鸦,成群结队地从山林之中飞起,飞向山谷之下,灰石镇的方向。 靠近帝国内海的地区,常常有候鸟迁徙,而就算是在内陆,徘徊在丘陵之上的渡鸦群也不是什么罕见事物,不过德鲁伊们还是保险地选择分散进入城镇,在失去了天空之上的眼睛之后,乔根底冈的军队根本无法注意到这些零散的鸟群。德鲁伊们飞进城内,降落在暗处——那些死胡同、幽深的小巷或者是僻静的院落之内,然后在团幽绿色的光芒中纷纷重新化为人形,几个德鲁伊组,从口袋中拿出蓝色的石块,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放到地上,组成大大小小的法阵。 接下来他们开始为这些石块注入魔力,绿色的光束像是蛇样在石块与石块之间延伸,当每块石块都被串联在起之后,法阵之上的空间震荡起来,从中央浮现出道闪光的银线,这条银线向两边扩张,像虚空中睁开的眼睛,但这只眼睛没有瞳仁,内里只有片闪耀着蓝白色光芒的诡异空间。 此刻远在丘陵之中,同样十数道光门打开了,出现在早就整装待发的白狮卫队与克鲁兹人的贵族私兵面前,所有人都被面前这幕奇景惊呆了,“布加人的传送法阵!”罗杰斯惊叫声,他面色复杂地看向布兰:“工匠巫师们果然在背后支持你。” 布兰笑了笑道:“骑士先生,你声音再大些让库珀爵士听到的话,指不定他就要开始怀疑你们的身份了。” 罗杰斯面色变,想了下还是隐藏内廷骑士的身份对他来说为紧要,于是谨慎地闭上了嘴。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幕 潜入夜色 IV 欲望文 第八十五幕 潜入夜色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五幕 潜入夜色 V “我们兵分三路,罗杰斯,你们与姬恩伯爵起去夺取灰石镇西面的城门,确保我们有路可退,我会让夏尔和你们起,解决乔根底冈军队中的高阶生物。”布兰看着四位内廷骑士,故意把姬恩伯爵几个字读得很重,实质上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布兰这是把姬恩伯爵手下那支贵族私军的指挥权转交给这四名内廷骑士,至于所谓的和姬恩伯爵起,不过是块遮羞布罢了,免得叫那位伯爵先生下不了台来。 姬恩伯爵在不远处只能用低哼声来**心中的不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老实说,这个安排还蛮合他的意,至少比自己的军队被对方所窃取来得好得。 当然,在态度上,他是绝对不会给布兰好脸色看的。 对于布兰的命令,罗杰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个年轻的**师先生不但是来帮他们的,实际上也是种监视,这位伯爵大人不可能完全放心把军队交给他们这些克鲁兹人。 布兰看到罗杰斯并无异议,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这这几个女王陛下的内廷骑士还是比较信任的,罗杰斯为人正直,没染上什么贵族老爷的坏毛病,他继续说道:“梅蒂莎……”但忽然看到商人小姐在使节团那边又蹦又跳,使劲朝他挥着手,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罗曼,使节团就交给你了,灰石镇内有家叫做罗韦斯的罗盘的面包作坊,在那里有条密道可以通往涌银谷下游——”他看向罗杰斯,那家面包作坊实际上是内廷骑士在灰石镇内的秘密驻地,这个消息也是由后者告诉他的,罗杰斯点了点头以示确认,布兰回过头:“娜莎小姐会带你跟使节团去找那个地方,此外梅蒂莎会带领个中队的白狮步兵保护你们,还有,我把大家的安危都交给你了,所以这次你至少给我表现得稳重点。” 商人小姐眼中闪闪发光,个劲儿地点头。 布兰看他这个样子还是不太放心,干脆对旁的公爵千金说道:“欧妮小姐,麻烦你了。” 公爵千金别过头,压根不想看到他的样子,冷淡地说道:“我自然会为我自己的安危负责。”说罢,她又补充了句:“何况我认为罗曼小姐她比你靠谱了,至少她不会无缘无故掀起场战争来。” “那是因为你和她接触得还是太少了。”布兰腹诽道,心想这位小姐恐怕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这句话而感到后悔,不过使节团这条路线不会遇上太大的麻烦,所以他才敢放心地交到罗曼手上。就算是万遇上战斗,随行的人当中也还有艾柯与那位来自雅尼拉苏的士官,此外克鲁兹人的俘虏当中还有夏至骑士团的骑士们,其中甚至还包括位拥有黄金巅峰实力的副团长布龙菲尔德,再加上梅蒂莎,安全性还是可以保障的。 他给使节团的命令是把守住密道的入口,如果万其他几路出现不可预估的状况,那么他们至少还能从密道退走,这是最坏的打算,算是为整个计划留条后路。 至于最后条路。 布兰看了眼不远处的库珀爵士,库珀还不知道此刻天上发生了些什么,石像鬼的攻击是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之下进行的,克鲁兹方面也只不过有那四位内廷骑士知晓而已,所以这位爵士先生此刻仍旧垂头丧气,脸看不到希望的样子。“库珀爵士,”他问道:“你愿意跟我起去解救奥尔康斯伯爵还有其他帝国贵族么?” 库珀微微怔,然后缓缓抬起头望着他,那神色就好像看个神经病患者。 “怎么,库珀爵士,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伯爵大人的家臣吧,难道你对伯爵大人的忠诚就仅止于此?”布兰又问道。 库珀舔了舔干得起壳的嘴唇:“恕我直言,托尼格尔伯爵先生,”他有些结结巴巴地答道:“你的计划听起来很完美,但问题在于,你好像还没说我们应该怎么进城,飞进去吗?” “飞进去?”布兰笑着摇了摇头:“那样的话就太慢了。”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顷刻之间,十数道光门在所有人面前打开,库珀几乎被眼前这幕奇景惊呆了,而罗杰斯是低叫声:“布加人的传送法阵!”他面色复杂地看向布兰:“伯爵大人,工匠巫师们果然在背后支持你。” 布兰对他伸出食指放到嘴唇边,笑道:“骑士先生,你知道得这么,声音再大点让库珀爵士听到的话,指不定他就要开始怀疑你们的身份了。” 罗杰斯面色变,想了下还是隐藏内廷骑士的身份对他来说为紧要,于是谨慎地闭上了嘴。 库珀好像终于认出了这些东西,他曾经有幸见过炎之圣殿的火焰之扉,眼前这些传送门虽然没有火焰之扉开启是那么壮观,但那种代表着空间与时间的气息却是致的,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人,这……这是传送门。” “回答正确,但没有加分。”布兰轻笑着答道。 …… 传送门内白光闪,布兰和尼玫西丝已经先后出现在这间僻静的院落之中,接下来传送法阵继续在两人身后闪亮,库珀与他的护卫也出现,随后是尤塔和个小队的白狮剑士。静守在院落内的树精灵德鲁伊看到布兰立刻躬身行礼,布兰对他们点了点头以示回礼,这个时候虎雀带着芙罗与蒂雅两姐妹刚好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他看到布兰也将手放到胸口行了个骑士礼道:“领主大人。” “准备好了?”布兰问道。 “准备好了,我们抓了队穴居人巡逻队,这些家伙的忠诚诚如领主大人所言,纯粹是建立在依附强者的心态上,却没什么荣誉感,我们逼问,它们就全说出来了。”虎雀十分轻松地答道,白城先锋这张牌的等级建立在法兰骑士的等级上,现在梅蒂莎已经有了要素显化的实力,而他们差不也有了黄金下游的水准,几头穴居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碟。 “你们中有人懂乔根底冈语?”布兰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卖弄下继承自苏菲那半生不熟的乔根底冈语,却没想到虎雀这群人当中竟然有人懂这门晦涩难懂的语言,心中小小的优越感顿时破灭了,不过的是好奇,整个沃恩德世界除了大山里面的矮人以外其他地区与乔根底冈的地下住民接触都不,地下和地表的国度因为大蜂巢的阻隔几乎是两个独立的世界,再加上乔根底冈语系出古代侏儒语,与源自敏尔语的克鲁兹语族是截然不同的语言,连学者都很少有去研究这门语言的。 在芙罗旁边的蒂雅笑**地,开口就叽叽喳喳对他说了大段奇奇怪怪的话,布兰听,差点没吓跳,蒂雅说的可不就是乔根底冈语?而且还带有浓浓的穴居人的腔调,让人听就想到:‘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他差点没忍住想问小妹妹你乔根底冈语说得那么好你家里人知道么,不过看了看旁边板着脸的芙罗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因为半是知道的,其次他要拿蒂雅寻开心,待会儿芙罗发起脾气来可不是他能吃得消的。 布兰最后只惊讶地询问道:“蒂雅,你什么时候会乔根底冈语了?” “塔吉卜教我的。”野精灵妹妹得意地答道:“厉害吗,布兰哥哥?” “十分厉害。”布兰毫不吝啬地表扬道,把后者逗得咯咯直笑。 闲话过后,布兰才仔细询问虎雀道:“它们说了些什么?” “能说的都说了,如领主大人你所料,城内沙德尔穴居人的领主是坦仆,它住在这里的北边,这些瞎子不认路,我是根据它们的描述判断出来的,另外那个地方有些参照物,街面很宽,有个广场,中央有喷泉,坦仆就驻扎在那里。”虎雀斟酌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词句,然后才谨慎地回答道。 布兰听完看向库珀,后者还没从传送中回过神来,直到布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才惊觉地问道:“怎么?”虎雀无奈之下不得不再复述了遍,这次库珀听完,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那个地方,圣尚德广场,那里有间叫做银色铃响的旅店,有次我路过灰石镇在那里落过脚。” “这么看来是城内的中央区域。”布兰说道:“我们的穴居人朋友挺会选地方。” 库珀略微有些惊讶:“伯爵大人您不是第次到帝国?” 布兰笑道:“城内中央区域四周都是商业最繁华的区域,能让大人您落脚的地方,岂会是偏僻的巷落?” 库珀恍然。 “既然爵士先生知道那个地方,那就麻烦爵士先生带路吧。”布兰看了看黑沉沉的夜空,直接提醒道,鹰身女妖每两个钟头会换次班,也就是说乔根底冈的地下住民迟早会发现它们受到了袭击,虽然现在时间还很宽裕,不过至少眼下还不是闲谈的时机。 但库珀却显得有些犹豫,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除了院子里这些德鲁伊之外,布兰带来的随行人员似乎也就只有他身后那小队人,最再算上虎雀这三个——虽然在他看来蒂雅和芙罗最算是女仆类的人物,或许门外还有几个,不过这似乎也太少了些。他不禁面露苦色:“恕我直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伯爵大人,我们这点儿人手要去突袭位乔根底冈的领主是不是太贸然了些?” “人了还叫突袭吗?”虎雀有些不屑地回答道。 布兰对这些贵族的秉性倒是丝毫不感到奇怪,他宽慰道:“爵士先生,你觉得我会带你和我起去送死吗?” 库珀想了想,觉得布兰送他去死倒有可能,而好像确实没什么理由和他起去送死,他又想到这位来自埃鲁因的伯爵大人的口碑还算是不错的,在这之前他亲自询问过那些被布兰抓做俘虏的他的同僚们,虽然包括姬恩伯爵在内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祝愿这位来自埃鲁因的乡巴佬早点倒霉,不过他们倒是没否认布兰对他们还算不错——至少在这点上,对方还算是有贵族风范的。 想到这点,库珀爵士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或者说吃下了颗定心丸,犹犹豫豫地对布兰点了点头。 说圣尚德广场位于灰石镇中心最繁华的区域,但事实上并不是指几何意义上的中心,城镇经过两三次扩建,早已超出了城墙的范围——在帝国腹地常年未经战火的区域,这样的情况十分普遍。而圣尚德广场位于老城区,是旧城区内的中心,通往灰石镇五座城门的五条主要街道皆在此地汇聚,形成个面积较大的露天广场,广场周围分布着商铺、旅舍、地方商会大厅与贵族议会大厅系列高大的建筑,当然夜色下最雄伟的建筑是座陶艺之神卡里达斯的圣殿,只不过这位陶艺之神十足的倒霉,上次在布契,玛达拉的亡灵还只把他的神祠弄塌了面墙,眼下这帮穴居人倒好,直接把圣殿征用为军营了。 布兰与随行的众人躲在附近座商铺旁的堵墙后,虎雀看到这幕忍不住撇了撇嘴道:“这帮穴居人虽然目不视物,但倒也分得出好坏,竟然把圣殿当作它们吃喝拉撒的地方了。” 虽然眼下早已是凡人的纪元,神祇离开沃恩德已有千年,黑暗之龙与四位先贤在大地之上也建立了新的秩序,但玛莎的子民们从未忘记先古时代神明们对于他们的眷顾,很人还认为神祇们早晚有天会重新回到沃恩德,炎之圣殿的僧侣们虔信玛莎,也不有意并不制止这种说法,何况神官们的神术从未失效过,这就证明了秩序的保护者仍旧在响应他们子民的呼唤。这样的说法在乡野之间很有市场,尤其是克鲁兹南方和埃鲁因人虔信陶艺之神,可怜的库珀爵士是这样个虔诚的信徒,他听到虎雀这句带有渎神性质的话吓得差点脸都白了。 不过他却不敢说虎雀说得不对,因为即使在他看来,这些该死的穴居人也太过分了。 圣尚德广场中央有座喷泉,喷泉上的雕像据说是本地的建立者圣尚德先生的全身像,只不过可惜此刻雕像已经从它的底座上倒了下来,摔得四分五裂,有两头剃刀野猪正在雕像旁边把头伸进喷泉中呼噜呼噜地饮水,而在它们不远处,它们的驯养者——十个浑身发紫,长着长长鬃毛的沙德尔穴居人正在圣殿的大理石阶梯上或或坐,叽叽咕咕地用在场大数人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什么。 “简直是粗俗。”连布兰都忍不住摇了摇头,穴居人没什么文明,它们只信奉黑暗洞穴之中神秘的灵,要指望它们对于克鲁兹人的历史和文化保有基本的尊重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指着附近建筑物的屋顶说道:“蒂雅,芙罗,你们负责对付这些聒噪的东西。”他所指的是屋顶上的鹰身女妖,共有七头鹰身女妖在商会大厅与贵族议会大厅的上面监视整个广场,这些家伙在黑夜中显得特别精神,它们不断上下飞跃、互相攻击并发出尖利的声音,让人烦不胜烦。 “没问题。”芙罗答道,蒂雅则用力点了点头。 布兰又指着圣殿门口的那些穴居人和附近的支穴居人巡逻队说道:“尤塔,这些就交给你们解决,共十八只老鼠,别让它们发出声来。”与使节团随行的白狮卫队基本都是从原本卫队中抽调出的精英,而这次挑选出来进行突袭行动的十个人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个人都有至少白银中游的实力,就算是对上剃刀野猪都可以战,布兰根本不担心他们会对付不了队半沙德尔穴居人。 尤塔犹豫下,用手拂了下额前火焰般的发丝但也点了点头。 “最后还剩两头剃刀野猪,头我来解决,头交给爵士您的卫队长先生,这东西没什么智力,只要别让它弄出太大动静就好,”布兰边说边看向库珀的卫队长:“瓦尔顿先生,你意下如何?” 瓦尔顿——这位成名自路德维格的剑豪长着对浓密的眉毛,目光中精光闪闪,他狐疑地看了布兰眼,像是怀疑对方在这个年纪所能拥有的实力,但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尼玫西丝,你和德鲁伊们留下来应付突发的情况。”布兰最后吩咐道。 “可以。”女骑士淡淡地应道。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幕 潜入夜色 V 欲望文 第八十六幕 神之馈赠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六幕 神之馈赠 星辰在夜空中熠熠生辉,布兰盯着贵族议会大厅和商会大厦的屋顶方向数分钟之久,他等到那些上下腾跃的鹰身女妖第三次落下之后,终于下达命令道:“动手吧。” 芙罗五指间幽光闪,离她百米开外的四头鹰身女妖就分别被支暗蓝色的利箭洞穿,箭矢穿心而过,立刻咔咔将它们化为座座冰雕。战斗巫师可以从咒术之环上抽取法术,施法速度极快,但精灵使则要慢上半拍,蒂雅的反应还要慢,她努力读完每个咒语字节,双手向前推,所有人都看到道无形的波纹越过整个广场上空,从那些正在四散飞逃的鹰身女妖身体上横扫而过,顷刻之间,她们就四分五裂,化为片血雨从天上落下。 蒂雅没料到自己的法术竟然造成这么大的效果,忍不住歉然地向布兰吐了吐舌头。 “阿加斯风暴之刃,”布兰喃喃自语:“用七环法术打三头鹰身女妖,有必要吗……” 这个时候广场上的穴居人已然被惊动了,它们虽然看不到,但却能听到声音,圣殿门口的穴居人惊慌失措抓起手边的武器,这时黑暗中飞出波弩矢,这些可怜虫像是撞上了堵无形的墙样,齐齐倒下去片,剩下的三两个穴居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飞掠而过的白狮卫队剑穿心,仰面倒在阶梯上。 接下来倒霉的是那支巡逻队,尤塔亲自截住它们,女佣兵团火焰般的长发就像是黑夜中面醒目的旗帜,它随着女主人的动作而上下飞舞——与赤红的火鸦之舌交相辉映——布兰看到这把剑时还微微怔,才想起这把剑是他送给这位佣兵团长女士的,火鸦之舌在尤塔手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她扬手卷,将长剑化为道火焰长鞭,金红色的长鞭横扫出三十四米距离,卷起四五头正在逃窜的穴居人并将之化为团火灰,剩下的穴居人也无力抵挡,个接个被白狮卫队砍倒在地上,很快就被屠戮空。 旁的库珀看了看尤塔手中的剑,再看了看这位女佣兵团长傲人的身材,忍不住回过头羡慕地看了布兰眼,心想年轻人真是好福气。 此刻广场之上便只剩下两头剃刀野猪,这种来自于地底世界的野兽体格极为庞大,几乎像是头牛,它们有四对并排的獠牙,每对都长超过半米,就像是雪亮的弯刀,剃刀之名也因此而来;沙德尔穴居人将其驯养之后它们笼上金属面罩与眼罩,进步减少了它们的弱点,因此它们也就成了名符其实是的战兽。 这种生物脾性凶暴,是地下世界著名的杀手,但它们的脑子仿佛因为时刻的怒火而烧坏了,智商变得极为低下,野生的剃刀野猪为攻击切进入它们领地的敌人——有时甚至包括它们的配偶,而即使是被驯养之后,它们的目标选择中也就仅仅少了驯养者这项而已,当广场上的穴居人全部被杀死之后,这两头剃刀野猪才惊觉过来,而它们的第选择自然不会是大声嗥叫呼唤同伴,而是立刻埋头向出现在它们视野之中的人类冲来。 瓦尔顿和布兰左右地拦在了这两头剃刀野猪面前。 瓦尔顿在路德维格成名已久,除了剑术之外,身实力也已趋于金之阶的巅峰,不过面对这种动不动就发狂的玩意儿他还是不敢太过大意,当剃刀野猪向他冲来时,他往旁边让,记克鲁兹扫剑就向这大家伙四蹄削去;剃刀野猪四蹄齐断,顿时头撞在地面上,它张嘴就想要发出惨烈的嗥叫,但尖锐的气流还没来得及冲出咽喉,就被随后赶上的瓦尔顿剑刺穿喉咙,死死封在了肚子里面,惨烈的杀猪声最后也就变成了咯咯咯无意识的气流撞击破裂的气管的声音,污浊的鲜血也随之漫涌而出。 瓦尔顿看着仰躺在地上已经死透了剃刀野猪,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自己的处理方式极为满意,能如此干净利落地解决战斗,说明他对剑术的理解又进了步。 不过他有些奇怪的是那位年轻的伯爵大人那边怎么还没响动,照理说不论是输是赢,总得要有点动静,就算他处理得这么干净,可剃刀野猪撞击地面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音。瓦尔顿当然不会认为布兰可能比自己厉害,他跟在库珀身边,关于那位伯爵大人实力的传闻没听到少,关于对方冲动易怒、傲慢无礼的恶名倒是有所耳闻,当初布兰攻陷黑剑要塞,帝国方面也只是说这位伯爵大人身边有位货真价实的**师,若说布兰二十岁出头就是位剑圣,瓦尔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但他回过头,却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幕,布兰倒是在原地没动,而在不远处,那头剃刀野猪竟然趴在地上抖得像是筛糠样,吓得屎尿齐流,根本不敢前进半步。 所有白狮卫队的年轻人甚至包括那位女佣兵团长此刻都用种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们的领主大人。 瓦尔顿不是无知之辈,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剑圣之威—— 自然界之中只有少数强大到定程度的生物会自然产生威压,比如说龙,或者元素疆界之外的那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神话般的生物。但对于黑铁之民来说,自有那些在个领域强大到定程度,甚至掌握了法则至理的存在,才能产生出威压——法则之威,剑圣之威——要达到这步所必须要满足的唯个条件是,真理之侧。 布兰确实是在那刻感受到了天地之间法则至理的存在,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他拔剑而出指向剃刀野猪的同刻,道玄奥的知识从大地之剑上回应而来,那瞬间他仿佛就理解了山川大地、永恒不朽的含义,但这不过是瞬之间发生的故事,就好像在那么片刻,他真正跨入了真理之侧的境界,但顷刻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要素开化的巅峰状态。 不过就这么瞬间的真理之侧,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威压,就足以让缺乏智力的剃刀野猪吓得六神无主。 布兰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他收回剑,地看了那头趴在地上的剃刀野猪眼,对其他人说道:“别管这东西,它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快攻进圣殿。” 说这句话时,他抬头默默看了黑漆漆的夜空眼。 不知什么时候起,乌云遮住了星光—— …… 不知道是受到了陶艺之神卡里达斯的庇佑还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攻入圣殿的战斗极为顺利,圣殿内驻扎的穴居人战士根本没预料到外面的变故,当白狮卫队攻入圣殿时它们措手不及,第时间就失去了主动权,而剩下的战斗几乎也是面倒的屠杀,虽然坦仆的熊地精亲卫队悍不畏死的展开反击,但这些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四阶生物显然擅长在洞穴之中而非地表上战斗,在尤塔、尼玫西丝与瓦尔顿的进攻锋矢下,白狮卫队不过只付出人轻伤的代价,就几乎全歼这些坦仆的亲卫队。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坦仆是沙德尔穴居人的领主——但也仅此而已,穴居人在乔根底冈本来就是最下层的存在,仅仅比地侏地位稍高那么点——坦仆在地下世界最出名的件事就是拥有只牛头怪作为奴隶,凭借这只六阶生物,它在寂静之地的边缘占领了小片领地,在它的同胞中树立起威望,拉起支军队,成为了领主,不过他的势力,也就比被驱逐的塔吉卜那种存在稍微强点。 而这次,它直以来仰仗的那头牛头怪,才不过在瓦尔顿手上走了几招,就被剑砍下头颅来,腥臭的鲜血当时就喷了躲在后面的它身,几乎把它给吓晕过去。 尤塔将这家伙从圣殿中揪出来时,这位领主大人点也没有了昔日的威风,反倒像是只落水的公鸡般,瑟瑟发抖。 “领主大人,这家伙也知道得不,不过能说的它都说了,”尤塔问道:“要不大人您再亲自问它遍。” 布兰看了这家伙眼,却摇了摇头,有些焦躁地答道:“不用耽误时间,它说了些什么,你直接告诉我。” 尤塔微微怔,有些奇怪地看了布兰眼。 旁跟出来的尼玫西丝却没女佣兵团长这么顾虑,她亦从布兰的口气中察觉到异常,直接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布兰轻轻摇了摇头,他隐隐感到之前那剑有些不同寻常,大地之间传来的感应绝非是自己对于法则的感悟,而是某种联系,他不过是恰逢其会感受到了这种联系而已。他想起关于乔根底冈的传说,在大分裂时代之前,这些地底子民的确是和托奎宁的狮人样信奉同样个神祇的,这个传说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仿佛与这几日的些疑虑在隐约之间串联在了起,然而他却时之间找不到那个关键的节点。 还有另点让他感到迷惑,那就是之前的那种感应分明是从天空之上降下的,但天空不是乔根底冈的传统疆域,这让布兰时之间也分不清楚他感受到的究竟是什么。 尤塔看看女骑士,再看看自己的领主大人,却不敢让后者等待太久,低声说道:“乔根底冈的这次入侵有大规模,恐怕连这家伙也不太清楚,不过领主大人,按照它的些描述恐怕不会太小。” 这原本就在布兰的预料之中,尤塔的话只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测而已,布兰抛开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头绪,使脑子显得清醒些问道:“驻扎在灰石镇的乔根底冈军队共有那几支,在这个方向上乔根底冈军队的主力是谁,它总该知道吧。” “驻扎在灰石镇的乔根底冈军队共只有两支,另个领主叫做古蔻,布兰哥哥。”蒂雅抢先回答道。 尤塔在旁作证似的点了点头,表示坦仆的话其实也是由蒂雅来翻译的。 “古蔻?”布兰觉得自己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他回想了下,却发现这个名字似乎也不是乔根底冈任何位知名领主,甚至连坦仆的名声都比不上。坦仆好歹是沙德尔穴居人仅有的两位领主之,再加上它的牛头怪奴隶,好歹在这点上算是小有名气的。让他感到的古怪的是,理论上他听说过名字的领主,绝对不会籍籍无名的。 布兰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错,他回头去向尼玫西丝求助,却发现女骑士同样在皱着眉头仿佛在和他思考同个问题。 “另个问题呢?”他又问道。 “现在正在向亚萨进军的领主好像是个叫做莫克沙的家伙,但这家伙也说不清楚,真是没用极了!”蒂雅看了坦仆眼,回答道。 “莫克沙!”布兰微微怔:“原来是它,蜥蜴人之王,它在地底也算是仅次于杰拉特和美杜莎之王的领主了,如果说乔根底冈进攻亚萨的牵制部队的指挥官是它的话,那这次乔根底冈入侵地表世界的势力恐怕还真不会太小,至少在南面肯定会有位真正的地底之王存在。” 野精灵妹妹微微笑,答道:“布兰哥哥你猜对了,此刻正在进攻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的乔根底冈军团正是来自于毒液沼泽的军队。” “美杜莎之王。”布兰立刻反应过来,不过他心中倒没有紧张,反正现在乐子大了的也是帝国,和他没什么关系,美杜莎之王就算在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从罗科齐高原调头北上来找他的麻烦。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蒂雅都作答,不过正如尤塔所说,坦仆这个级别的存在知道的东西很少,它甚至不知道乔根底冈入侵地表世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至于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是被强大的领主强迫参战的——这在地底世界是常有的事情,布兰也是见怪不怪。 最后布兰才问了关于奥尔康斯伯爵行人下落的问题,这些倒霉的帝国贵族被坦仆关在圣殿的地下墓窖之中,此刻库珀爵士已经带人去解救他们了,不过可以想象,穴居人可没有什么贵族的气度这种余的东西,奥尔康斯伯爵等人落在他手上会是什么下场,几乎可以想象,就算是没死,估计也要脱层皮。 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布兰还忍不住恶意地想,要是这位伯爵大人早知道如此,说不定会主动来向他投降,宁愿要当埃鲁因人的俘虏。 而同时,蒂雅关于这些克鲁兹贵族遭遇的描述也印证了布兰心中的另外个预感。 沙德尔穴居人如此不重视这些克鲁兹人的俘虏,说明它们当时根本不是冲着奥尔康斯伯爵去的,也就是说伯爵大人根本就是被这些穴居人顺路抓住的。 只不过布兰此刻却没有余的时间来为这位倒霉的伯爵大人感叹,他立刻看向尼玫西丝,问道:“你找到那东西了吗?” 尼玫西丝点了点头。 然后拿出件东西来。 那东西放在她手心中,甚至还没有巴掌大,有点像是枚放大了的白金币——这种金币在法恩赞地区广为使用,因为使用了特殊的铸造工艺,所以表面比般的金币还要加光洁明亮——但女骑士手中这枚金属圆盘还要比般白金币加光洁,简直像是枚闪闪发光的拥有金属特质的宝石,只不过没有明显的结晶状结构,而仔细看去,你甚至还会发现这枚金属圆盘之中还隐隐蕴育着团火焰的光芒。 任何人只消眼,就能判断出这枚金属圆盘绝非凡物,因为凡世间的切金属与锻造技术都无法制造出相同的东西来,甚至连相仿,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尤塔看到那枚金属圆盘的第眼就被吸引住了目光,她仿佛着了魔样看着东西,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脱口问道:“这是什么,真漂亮!” 布兰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苦笑,这样件东西,在尤塔看来竟然只是漂亮而已,而对已任何曾经认识它的人来说,这都是这个世界的至宝。 …… 沃恩德有两件凡人无法触及之物。 第是命运,第二是法则。 但玛莎终给予了凡人改变切的权力。 命运的主宰在于琥珀的钥匙,而天与地之间的切絮语,都被记载在了石板之上。 ——苍之诗.第四节,第三段 …… (ps:三,愚蠢的呆小姐~~~另外,求月票,各位大大,看在本人今天这么卖力,希望不要吝啬手中的票票!)(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幕 神之馈赠 欲望文 第八十七幕 死亡阴影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七幕 死亡阴影 I 从上空俯瞰,整座城市沉浸于无声无息的黑暗之中,在北城,仍有影影绰绰的穴居人在活动,但旧城区中心区域片死寂,目光再往南,支队伍正沿着漫无灯光的街巷快速前进。 “再快些!别给它们反应过来的机会!”梅蒂莎马当先,像是团风驰电掣的银色火焰,火焰从长街上席卷而过,拦在道路中央的穴居人巡逻队顷刻四散溃逃,稍有躲闪不及,就被银精灵小公主手中长枪带起的灵魂之焰卷入其中,烧成飞灰;优雅高大的独角兽在街道上疾驰,带着灵焰的四蹄上下翻飞,闪即逝,只在身后留下条星星点点的荧光。 在她身后是摆出冲锋队形的白狮卫队,再然后才是夏至骑士团。“跟上去,帝国的骑士们!”夏至骑士团的骑士副团长布龙菲尔德也随之怒吼道:“去为我们的盟友开辟出条道路来,保护好左右两翼,别让那些来自地下的老鼠有机可乘!”克鲁兹骑士们早在两天之前就拿回了装备,布兰邀请他们为帝国而战,作为帝国的骑士,他们自然义务不容辞,虽然他们明白自己现在仍旧是人质的身份,但眼下乔根底冈人才是帝国的敌人,与之相比,埃鲁因人与克鲁兹人的亲疏远近就显现出了优势。 正所谓有对比,才有差距。 骑士们开道之后,才是使节团臃肿的队伍,这支队伍中除了少部分戎马出身的贵族能声不吭地跟上前进的速度之外,其他养尊处优的家伙几乎是被自己的仆从随侍们推着、拖着或者是抬着前进,有几个特别胖的家伙舌头拖得老长,远远看起来像是条垂死的老狗,但这时节没有任何人敢抱怨半句,这会儿没有任何人催着他们前进,但掉队的下场是什么,不言而喻。 埃鲁因的使节团成员则骑着马,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战马——来布兰不愿意将梅蒂莎的【骑兵整备】卡牌浪费在这些贵族身上,二来也是召唤英灵天马时声势过于浩大,很难不引起注意,得不偿失——不过坐骑的数量毕竟有限,罗曼的马上此刻就共乘了三人,她环抱戈兰—埃尔森公爵的小千金,身后还带了个琪雅拉,好在三人体重加起来也未必赶得上艾弗拉姆那个肉球,这些血统纯正的克鲁兹战马驮起她们来也并不费力。 “艾弗拉姆你这个笨蛋,走错路了,给我回来!” “不要死死勒住缰绳!你会骑马吗!” “左边有怪物漏进来了,布龙菲尔德先生,麻烦拦住那些穴居人!呀!”商人小姐吓得尖叫声,赶紧伏下小小的身板护住小千金,同时躲开穴居人从自己掷过来的长矛,她大声问道:“琪雅拉,你还好吗!” “我……还好,罗曼小姐。”西法赫家族的代表,王长子殿下的妹妹脸都吓白了,那支长矛几乎贴着她鼻子尖飞过去,不过她轻轻出了口气,马上镇定下来,浅蓝色的眸子里只剩下兴奋的光芒:“罗曼小姐,那边有头穴居人,快,我们靠过去看看!书上说火这些怪物活着的时候皮肤可以随着环境变色,就像是变色龙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好的!”罗曼听,就兴趣盎然地答道。 “不要!”三个人当中唯的正常人,戈兰—埃尔森的小千金朱蒂斯顿时吓得大哭起来:“罗曼姐姐,琪雅拉姐姐,我们快跑吧,呜呜呜!” 商人小姐顿时左右为难起来,方面琪拉雅的话让她心中好奇难耐,方面朱蒂斯小姑娘在她怀里眼泪汪汪又让她手忙脚乱,她想了片刻,终于得出个两全其美的答案:“玛格达尔公主殿下,欧妮,快来帮帮我!” 公爵千金正坐在士官马乔里背后,看到这幕哪里还不明白这位大小姐又突发了奇思妙想,她冷冷地哼了声道:“请你自重,罗曼小姐,你忘了团长大人的话了吗?” 而至于玛格达尔公主,后者对她微微笑,然后摇了摇头。 “啊!”罗曼好像这才想起有布兰的吩咐这回事,顿时露出垂头丧气的神色。而琪拉雅是脸不爽:“这个讨厌的家伙。那就算他欠我们两头活的穴居人好了,人头。” “伯爵大人这帐欠得可有够离奇的。”艾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对旁的马乔里说道。 这位来自雅尼拉苏的士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使节团内虽然吵吵嚷嚷,但商人小姐倒是颇有商队团长的风范,番颠三倒四的大呼小叫竟然也把这臃肿的队伍约束得井井有条,至少在她的提醒之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掉队,或者别的什么意外的状况发生——当然夏至骑士团的骑士副团长布龙菲尔德唯有点头痛的是,如果这位大小姐能把她口中那些命令再规范下就好了,不要再两三句话里面就夹杂着句商人的俚语,那种东西他堂堂位骑士大人怎么可能会听得懂? 队伍路前行,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终于,在转过最后个街角之后,罗韦斯的罗盘那个显眼的由四个箭头构成的招牌终于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到了!”内廷骑士娜莎忍不住欢呼声。 梅蒂莎立刻举起左手,让所有人停下来:“至八小队分散,各自寻找遮蔽物!布龙菲尔德团长,让你的人寻找掩护!罗曼小姐,让使节团躲到屋里面去!” “怎么了?”娜莎微微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位精灵公主,不明白她这个命令是什么意思。 布龙菲尔德也是脸不解地看向这边。 只有罗曼看了看梅蒂莎,然后马上对后面所有的贵族们说道:“快快,快躲到屋子里!” 事实上后面的贵族们这个时候还没经过街道的转角,压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位商人小姐各种奇怪的命令,反正这些命令不管听起来有离谱,总会有用就是了,比如莫名其妙地命令队伍停下,也会避开穴居人的埋伏,或者把向左前进说成向右,结果恰好避开了穴居人的阻拦部队,就像是有个名为‘奇迹幸运’的光环笼罩在这位大小姐身上,他们路走过来早就见怪不怪了。 此刻罗曼下达命令,这些人就像是条件反射般哗啦声全冲向了两边的建筑物中,整齐划得好像是经过了若干次的演习,令人咋舌。 好在这些屋子的主人早在战争之前就逃离了灰石镇,因此倒也没生出什么余的纠纷来。 布龙菲尔德看到这幕,心下也有点嘀咕,不过这位夏至骑士团的团长对于罗曼小姐的光环也表示出了足够钦佩,虽然将信将疑,但也下令让自己的手下找到掩蔽,所有人都躲进街道两侧的阴影之中后,不过片刻,梅蒂莎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夜空中,随着她的目光,布龙菲尔德和娜莎也抬起头来,躲在屋子里的贵族们也纷纷抬起头看向街道上空狭长的天空,安兹洛瓦晴朗的夜空繁星闪耀,远远近近飘着几团稀疏的云团,骄傲之月正逐渐隐没入云层之中,在大地上投下片阴影。 四周好像变得格外安静起来。 “那是什么声音?”内廷骑士娜莎忽然有些不安地问道:“是我听错了吗?” 夏至骑士团副团长布龙菲尔德轻轻摇了摇头,他也听到了—— 云层之下风的声音。 安泽鲁塔的冬季,有从浮云之丘吹向至高内海的陆海风,这风掠过安兹洛瓦广阔山野之间的松林时,会发出哗哗的松涛声,这种声音在静夜回响,如诗如歌。但此时此刻,这首天地之间的长诗仿佛被另个声音吟诵着,这个声音逐渐变得高亢,像是个病态偏执满面潮红的疯子在高声呐喊,字句读出它的每个段落,风声逐渐变成了怒吼,它从整个丘陵之上横扫而过,躲在街道两边的贵族们、骑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流过夜空的气流顷刻之间变得可以被肉眼所见,伴随着呼呼的利响,远远近近不断有什么东西哗啦被掀倒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响声,这些声音汇聚在起,好像末日之前的征兆,令人着魔。 顷刻之间,梅蒂莎眯起了眼睛。 每个和她样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其他人,都看到道巨大的阴影,像是游鱼样穿过云层,从灰石镇上空掠而过,而随之而来的,是那从半空之中压下的,无匹的威势。 …… ‘哐当。’尼玫西丝手中那枚在月华下闪烁着微光的金属圆盘,用凡人的眼光无法估量其价值的瑰宝,忽然从她手中脱手而出,落在地上。 布兰有些奇怪地看着女骑士,以尼玫西丝的实力,绝不至于连个东西都拿不稳,何况他很清楚对方有了解这块金属圆盘的价值,绝不至于大意失手。尼玫西丝皱起眉头,看着地上的圆盘,她并未弯腰去将它拾起来,而是带着种疑惑的神色,看着那枚金属圆盘在大理石的阶梯上微微战栗着,发出嘤嘤嗡嗡的声音,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纵着它翩翩起舞。 在场五道目光在金属圆盘上交汇,但片刻之后,他们又抬起头。 布兰最先看到云层正在夜空之下加速流动。 “我靠!怎么会有这东西,快,快躲到圣殿里面去!”他面色变,拉起身边的蒂雅就冲回圣殿之中,野精灵妹妹措不及防,被吓得尖叫声。 尼玫西丝的反应稍慢,但她马上弯腰拾起金属圆盘,闪身尾随而至;再后面是尤塔,虽然这位女佣兵团长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到安兹洛瓦上空忽然出现的奇景,也意识到产生了什么变故,下意识地跟上了布兰的步伐。最后才是芙罗,野精灵姐姐拾起自己妹妹落到地上的手杖,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圣殿里,她将手杖交给自己惊魂未定的妹妹,然后再白了自己的领主大人眼。 只可惜这会儿布兰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和尼玫西丝都正紧张地看着圣殿外面的天空。 云层正在向西涌动—— 呼啸的狂风仿佛压下了切声音,整个世界仿佛转变为另种意义上的寂静,无声无息之间,道黑影从云层之上掠过,它张开的双翼遮住月亮与星辰的光芒,在灰石镇上空投下片黯淡无光的阴影。尤塔和蒂雅同时瞪大了眼睛,甚至连什么时候张大了嘴都完全没有意思到,就在那道黑影之后,紧接着又是第二道黑影,两道黑影前后,正缓缓越过大半个夜空。 尤塔只感到自己的喉咙咯咯直响,心脏仿佛要砰砰跳出胸腔似的,有那么笑片刻,她几乎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逆涌,仿佛根根头发都直竖起来。 蒂雅也紧紧抓住了自己领主哥哥的手,甚至她自己都无知无觉,她紧紧盯着天空,翠绿色的眸子里闪闪发光。 在沃恩德有个传说,传说有人若在云层之下看到巨龙的阴影掠过天空,那么就证明在不久之后,当地会诞下有巨龙眷顾的孩子,这就是血脉天赋——巨龙之影的由来。 然而事实上,自从黄金的年代逝去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在大地之上看到真正的巨龙了。 成年的巨龙。 这绝非是像阿洛兹、芙罗法、史塔那样出来历练、或者是被逐出巨龙之谷的幼年巨龙,这是真正的,这个时代最恐怖而优雅的生物,真正的成年巨龙——它们张开双翼时,犹如片浮动的阴影,仿佛可以遮住日与月,星辰与万物的光芒,它们在云中翱翔时,就是天际的游鱼,天空是它们的海洋,它们是天空的主宰。 “龙……”女佣兵团长好半晌才说出这个字来。 “是黑龙。”尼玫西丝进步补充她道。 “我认识这两头龙,”布兰却说道,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摩黛丝提和马尔萨斯。” “它们是谁,布兰哥哥?”蒂雅还有些害怕地问道。 “罪龙,被驱逐的黑龙,它们是乔根底冈五位至高城主之,它们竟然也来了。” “在熊湖那些灰烬的痕迹。”尼玫西丝忽然想起来,低声提醒道。 “是丘脊龙兽。”布兰摇了摇头:“可惜了,我没见过这种乔根底冈最顶级的生物,否则当时定能认出来。” “它们……是为这个东西来的吗?”尤塔盯着尼玫西丝手上的金属圆盘问道,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仿佛呼吸还没顺畅过来,来自于巨龙的威慑力有若实质,若刚才不是在布兰身边,她几乎吓得要尖叫起来。但稍微冷静些之后,她立刻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他们才从坦仆手上拿到的这件东西。 布兰摇了摇头:“恐怕不是,这恐怕是个巧合,那件事……” 他看了尼玫西丝眼,从对方的目光中也看出相同的意思,改口道:“坦仆应该是临时起意,不……”他再摇了摇头:“它的级别不够,应该是那位蜥蜴之王的意思,但它们还并没有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否则不会随随便便这么保存,让我们得手。” 他深吸了口气,才又说道:“不过你说得对,尤塔,它们的确不会轻易到地表世界来,这两个大家伙定有所企图。” “领主大人?” 布兰苦笑了下,还好之前他就有所警觉,事先将大地之剑丢进了安曼的次元洞里面,现在他总算可以确定了,之前那种莫名的若有若无的联系是来自于什么地方。 而同时他恐怕也弄明白了件事情。 乔根底冈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 巨龙之影正在远去。 梅蒂莎轻轻吐了口气,在她身后,几乎所有的克鲁兹贵族都吓得瘫倒在了地上,琪雅拉也是面色**,上气不接下气,此前甚至有人尖啸出声,还好商人小姐手疾眼快施展了个沉默巫术,才叫使节团躲过了无妄之灾。不过所有人当中最惨的莫过于艾弗拉姆和公爵小千金朱蒂斯,直接吓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那……那是什么。”欧妮几乎可以听到自己上下牙打战发出的咯咯作响的声音。 “龙……是龙。”琪雅拉小口小口地吸着气,浅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正在逐渐恢复光彩,她吓得要死,但却也兴奋得要死:“那是真正的巨龙!” “闭嘴!”梅蒂莎回过头严厉地命令道:“不许出声!” 银精灵小公主严厉的神色甚至吓了罗曼跳,后者还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梅蒂莎很快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说话,你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巨龙有么可怕。” 无论如何,她的话还是起到了恰到好处的效果,那些尚能开口的夏至骑士和白狮卫队的士兵们,也乖乖地闭上了嘴。 但就在寂静蔓延之刻,忽然寂夜之中响起了个突兀的声音—— “千万别丢!” 那声音远远传来,然后是第二声气急败坏的大喊。 “该死,闭上眼睛!” …… (ps:昨天三看够没,没看够,还想要的话,来点票票哦。)(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幕 死亡阴影 I 欲望文 第八十八幕 死亡阴影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八幕 死亡阴影 II 闪光树是圣奥索尔南方的珍贵树种,它的树种中富含光元素魔力,经过特殊的手段炮制之后,只要稍经震荡,就会爆发出太阳般刺眼的光芒,令人短暂失明。 德尔菲恩身后那个叫做埃菲的年轻人眼睁睁看着小精灵把那个圆溜溜的球状物向自己丢来,赶紧闭上眼睛向在场的其他人尖叫道:“快闭眼!”闪光树种划过条优美的弧线,砰然落在宰相千金脚下,骨碌碌向前滚去,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目光都还落在这圆滚滚的事物之上,看到它撞上侧的墙壁停下来,从中‘咔’裂开条缝隙,道纯白色的强光从中射出。 正是这个时候,过道中人影闪,只女人纤长的手凭空伸向那枚闪光之树的树种,将它抓在手心中,这只手上仿佛有种无形的魔力,可以将奔涌的光约束在起。迸射的光束像是碰上了层无形的壁障,纷纷折射回去,刺眼的光芒不过微微闪,就变得温和起来,所有的光好像都汇聚成团温暖的光球,被这只手牢牢地控制在个很小的范围之内。 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 唯闭上眼睛的埃菲好半天没听到什么响动,不禁疑惑地睁开半只眼睛来,就看到这诡异的幕——个银发披肩,身穿白色长袍的女人手握团光球,正伫立于过道之间。光球荧荧漂浮在半空之中,上面的光芒正映出这位女士脸上冷漠的神色,她非常高大,甚至超过了很人类的男性,对眸子像是纯银打造,熠熠生辉,光球的光芒正在她手心中点点消散,在重归于黑暗之前,这位女士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小精灵眼。 小精灵天不怕地不怕,但却被这眼瞪得心里打起小鼓来,她满心委屈,结果变成了眼泪汪汪地瘪着小嘴。 “不想死的话,就赶快离开这里。”白袍的女人冷冰冰地环视四周每个人,开口道,嗓音有些沙哑低沉。 “您是谁?”德尔菲恩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是什么意思?” 突然出现的女人的这手震住了在场的每个人,能将顷刻绽放的光约束在手心之间的地方,这需要么强大的光元素掌控力,若说先前那是错觉,那么此刻光球正在她手掌之间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于黑暗之间,单凭这份的能力,就足以叫在场每个人生不出抵抗之心来。 白袍的女人看了眼天花板,有些焦躁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像是压抑着什么:“愚蠢,快走,我没时间跟你们解释!” 德尔菲恩还想说什么,但忽然感到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下,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步,她抬起头来,有些惊诧莫名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在场每个人心中那刻都隐隐升起股无力的恐惧感。 宰相千金的两个护卫砰声坐倒在地上,大喊:“女士,你要杀了我们吗!” 但这个时候唯不受影响的仙妮忽然飞起来,拎起小精灵后颈的斗篷就拼命往后拖,边尖叫道:“小精灵,快跑,她是龙!” 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女人眼中逐渐化为了片流动的水银般的颜色,而她的额头上,正逐渐显现出片片细长的银色鳞片来。 ‘咚——’ 木屋像是被股猛烈的气流击中,忽然整个儿动摇了下。 在罗韦斯的罗盘之外,躲在街道两边的使节团内的众人看得加分明,头庞然大物正从半空降下,它扑击着犹如天空中阴影般的双翼,双翼每次振动,卷起的气流就像是场风暴,从整个灰石镇上空横扫而过,温度节节升高,空气形成的湍流中带着飞散的火苗,但落在屋顶,就升起熊熊烈焰。 每个人心中像是升起声悠远的长啸,这声尖啸来自于悠远的黑暗之中,直刺向心灵深处,所有人的心脏因为过于紧张而收缩成团,血液从全身各处倒涌,视野从四周往中心开始逐渐变成片漆黑。他们像是离了水的鱼样张大嘴,实力稍弱的就直接晕了过去。 琪拉雅也是仅仅按着胸口,苍白的小脸上涌起片潮红的色彩,她紧紧盯着这幕,仿佛生怕错过了个细节。 那是头巨龙正在从云层之中降下,它扇动双翼悬停在灰石镇上空,漆黑的眼珠子像是对黯淡无光的石墨球,带着种万物共主的冷漠睥睨天地,它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城市,但却给人种错觉,仿佛都觉得这双恐怖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这庞然巨物几乎有半个城镇大小,双翼之下卷动的流焰像是片火云,湍流中带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细碎的光芒降下之后,就让整个地区陷入片火海之中。 街道正在燃烧,发出吱吱嘎嘎的**。 “梅蒂莎,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梅蒂莎、梅蒂莎,它是不是要来吃我们了。” “梅蒂莎,布兰会不会来救我们?” “布兰也会被吃吗?” “算了,罗曼不要布兰救了!布兰快跑!跑得远远的!” 商人小姐正吓得六神无主,梅蒂莎也咬着下唇,紧紧地盯这幕,手中紧握长枪,在她身边,娜莎已经吓晕了过去,易妮德抱着自己眼泪横流,而迪尔菲瑞则紧紧地躲在她那位奶牛女骑士的怀里,艾柯有些战战兢兢地拔出长剑来,马乔里紧守在公爵千金身边,所有人当中,只有修女公主玛格达尔丝毫不受影响,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 银精灵小公主如同根绷紧了的弓弦,随时准备蓄势待发拼死搏,但正是这个时候,她却轻轻咦了声。 另股气势正从罗韦斯的罗盘之上升起,它起先弱小,仿佛风中残烛,但飞速成长起来,顷刻之间就已经可以与天空之上降下的威势匹敌对立,自下而上,竟将占据天空的黑龙的气势生生逆推了回去。 “真没想到,密丝瑞尔,你竟然躲在这儿。”半空之中,个如同滚雷般的声音隆隆作响,带着轻蔑与讥讽,还有丝猫捉老鼠的戏谑意味。 “奥布斯迪恩!”个怒气勃发的声音从整个灰石镇中回响,声音的源头,是来自于罗韦斯的罗盘那间在狂风中飘零的小木屋。 木屋像是承受了什么无法想象的重压,正在吱吱咯咯作响,它的木墙、地板、门和窗都在瑟瑟发抖,仿佛随时会散架般,白袍女人身上的气势正不可抑制地爆发开来,她有些惋惜地看了其他人眼,努力抑制着体内因为同族的感应而变得狂暴的力量,艰难地提醒道:“快逃命去吧……!” 这句话的最后个音调变成了声悠远的嗥叫。 她引颈长啸,身后生长出银色的双翼,四肢变成了利爪,上面布满了细密坚实的鳞片,白色的长袍寸寸断裂,露出巨龙的躯体,条尾巴也从**长出,她再回过头时,已经完全拥有了龙的形态。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这头银色的巨龙正在迅速变大,撑破过道,撑开木屋的屋顶,踩穿地板,过道上的所有人随着坍塌的地板而滑落,德尔菲恩尖叫声顺着楼梯方向跌落下去,小精灵头昏脑涨地向前扑,额头撞到门框上,“哎哟!”她手舞足蹈地想要抓住什么,结果抓住仙妮的尾巴把后者尖叫着拖了下去,埃菲、索林兹以及德尔菲恩的两个护卫虽然抓着最近可以及手的障碍物,但也无济于事。 罗韦斯的罗盘在阵尖利的**声之后彻底四分五裂,砖石与木板、灰土与梁柱,纷纷断裂坍塌,化作泥灰破片纷纷而下,顷刻之间,就变成片废墟。 废墟之上,头巨大而优雅的生物正张开双翼,双翼上的尘埃与瓦片稀里哗啦地落了地,下雨般;罗曼和琪雅拉怔怔地仰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双翼越升越高,当银色的幕布完全张开时,几乎遮蔽了附近的几个街区,两个人都微微张大嘴巴,银色的巨龙已经变得硕大无比,踞在几条街道之上银色躯体在月华下闪闪发光,鳞片之上像是笼罩着圈儿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光环,她昂起头颅,用水银般的眸子与天空中的黑龙对视。 “奥布斯迪恩,我再问你们次,为何要违背誓言,离开乔根底冈?”女人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灰石镇上空,甚至越过山谷,向四面八方扩散,远远地传向左近的丘陵之中。 两里之外,在旧城区的中心,布兰为清楚地目睹了这切的发生,看到天空中的阴影去而复返,降临灰石镇上空,道可以与之匹敌的气势从城内升起,不过顷刻,几个街区之外凭空出现了头银色的巨龙与之对峙。尤塔和蒂雅已经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库珀爵士正带着浑身是伤的奥尔康斯伯爵从圣殿中走出来,看到这幕直接吓得双腿软跪了下去。 “玛莎在上啊,这是怎么啦!”库珀尖叫声。 布兰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灰石镇内究竟闹的是哪出。 “梅蒂莎,快回我话!”他在心灵联系之中紧张地喊道。 …… “领主大人……”梅蒂莎有些艰难地回应道。 “你在什么地方?”布兰紧张地问道。 “我在……您应该已经看到了,我就在这儿……”梅蒂莎看了眼外面凡人辈子未必能看见次的景色。 布兰沉默了片刻:“你们还好么?” “还好,那两头龙的目标应该是对方,我们藏得很好,暂时没引起它们的注意。” “是布兰么?”布兰可以察觉到梅蒂莎感官中罗曼的声音,银精灵小公主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出声。。 梅蒂莎的话让布兰稍微松了口气,他想了下,问道:“你们现在有没什么办法进到密道里面去?” “恐怕很难,”梅蒂莎答道:“那头银龙就在罗韦斯的罗盘上面,现在那里已经变成片废墟了,能不能找到密道入口还很难说,只有等待会它们打起来,我才可以去确认。” “危险吗?” “还好,您放心吧,大人,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如果有危险,就想办法退回传送门附近去。” “我知道。” “等着我,我马上就到。”布兰把拎起瑟瑟发抖的库珀,“跟我来,带我去罗韦斯的罗盘。” 库珀爵士吓得腿都软了,拼命挣扎道:“伯爵大人,你疯了!” “我没疯,尼玫西丝,带上奥尔康斯伯爵,尤塔、芙罗,看住那只老鼠,我还有话要问它,瓦尔顿先生,你可以告诉墓窖里面那些贵族,现在计划有变,我们得执行**计划,去留随便,不过我不会送他们出城。” 他停了下:“这句话对你来说也适用。” 瓦尔顿看了被布兰拎在手上的库珀,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有**计划吗?”虎雀跟上来不解地问道。 “现在有了。”布兰答道。 …… “领主——”梅蒂莎无奈地意识到布兰已经单方面切断了心灵联系,她叹了口气,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奥布斯迪恩,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听人提起过了啊,我曾经么后悔失去它,”此刻天空中的声音仍雷鸣滚滚,“密丝瑞尔,但可惜不是现在,在萨米里安时你么不可世,现在呢?惶惶不安,犹如丧家之犬,你不该出现的,等待你的只有死亡途。” “奥布斯迪恩,该死的是你们,你们忘记那个神圣的约定了么,竟敢参与凡尘的战争,你们三个齐疯了,错而又再错,等待你们的只有最严厉的惩罚。”银色的巨龙高傲地昂着头颅,冷冷地回答道。 “惩罚?”马尔萨斯冷笑:“由谁来执行,先古之民遁世不出,以为可以以此避开灾祸,真是可悲而又可笑。” “由我!” “由你?”马尔萨斯的声音中无端地流露出丝讥笑来:“你伤势好完全了么,密丝瑞尔。” 密丝瑞尔发出声怒吼,银色的双翼展,大地微微震动,她已如同利箭样射向空中,直奔马尔萨斯而去,巨龙拍击双翼产生的风压在半个城镇内产生了场可怕的风暴,将附近所有人吹得东倒西歪,排排房屋在骤风之中简直像在垂死**,稍微老旧些的建筑差点被连根拔起,松动的墙壁与屋顶直接解体,化为无数碎片如同暴风雨中的蝴蝶般飞散。 两头巨龙在半空之中轰然相撞,那刻整个天空仿佛都闪烁起法则之线的辉光——半的夜幕密密麻麻地浮现起金色的焰纹,半的夜幕闪现着层层交叠的淡银色网络,两幅截然不同的图景将整个灰石镇彻底笼罩,并向四面八方蔓延扩散,以两头巨龙交战为中心,仿佛延迟了片刻,道冲击波才横扫向整座城市。 那刻灰石镇仿佛遭遇了场可怕的地震,街道两边的建筑像是米诺骨牌样层层坍塌,罗曼‘咚’声被突然传来的冲击波掀起,重重地撞在身后琪雅拉身上,两个人齐滚了出去,然后人事不省。梅蒂莎身上的灵质法则在受到冲击的同刻自动生效,交织出片灰色的网状光辉,但毫无意义,她也闷哼声被推向了片倒塌的房屋之中,贵族们是兵荒马乱,由于没有要素力量,他们受到的反击反而小得,不过还是东倒西歪,不少人甚至直接被从窗户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外面的街道之上。 而冲击的中心,罗韦斯的罗盘是倒了大霉,本来就已经是片废墟的面包铺直接被气流吹上了天,埋在下面的几个人第时间被气旋给挖了出来,抛向四周。仙妮几乎是尖叫着拽着小精灵的斗篷将她从飓风之中拽出来,德尔菲恩直接撞在了对面栋建筑的墙壁之上,好在那是片木墙,宰相之女直接咔嚓声撞了进去,才侥幸没有变成块大号的肉饼,不过她的两个护卫却没这么好运气,个直接被抛飞了好几十米重重地落在地上,另外个脑袋被块瓦片给削去了半,还没落下来就成了尸体。 索林兹在关键时刻抓住根柱子才避免了被送上天的悲剧,而那个叫做埃菲的年轻人运气稍微差些,直接从附近间屋子的二楼摔了进去。 所有人中只有个人运气最好,矮人波里.火砧怒吼着:“是谁大半夜把我叫起来的!”然后噗通声落入了附近涌银河的条支流里面,还咕噜咕噜冒了几个泡。 天幕之上云层层层翻卷后退,顷刻便形成个巨大的空洞,无穷无尽的星光从空洞之间倾泻而下。 整座城市片雪银。 …… (ps:继续求月票,要到月末了!你们懂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幕 死亡阴影 II 欲望文 第八十九幕 死亡阴影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八十九幕 死亡阴影 III 两头巨龙在灰石镇上空交战,法则的震荡顷刻之间摧毁了大半座城市,数条街区在火焰中尖啸**,火势顺着风势向着远的地方蔓延,的是坍塌的建筑,街道像是破碎的波浪般层层叠起,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口,形同经历了场可怕的地震。仙妮费了老大劲儿才把小精灵从交战的中心拖出来,劲风夹杂着根长矛状的物什呼呼向她飞来,她尖叫声赶忙丢下小精灵,让那东西从两人之间飞过,后者被**丢到地上,发出哎哟声痛叫,终于迷迷糊糊清醒了过来。 马尔萨斯在半空中喷吐烈焰,火球击中密丝瑞尔的翅膀,炸开成漫天火星,银色巨龙痛啸声,从半空滚落近百米才稳住身形,另团火球擦着它的尾巴击中交战中心附近栋木屋,灼热的气流带着爆炸的冲击波将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小精灵吹飞了好几个跟头,越过片房屋的废墟,最后被根插在地上的东西给拦下来;小精灵泪水涟涟地捂着通红的额头从地上爬起来,微微张开小嘴发现拦住自己的竟是根笔直地插在地上的银色长枪。 这长枪不像是贵族家中的装饰品,经历了如此剧烈的爆炸,却没在上面留下丝划痕,通体银光闪闪,枪体从上往下雕刻着从天堂到地狱的场景,云雾与光芒、圣洁美丽、赤身**的天使、丑恶的恶魔与原罪以及地狱的烈焰,在枪锷处还有对展开的天使之翼,用秘银打造,光彩湛然,枪倒插入石板之中,枪刃扁平,刃宽四指犹如柄利剑,刃口光洁如新,仿佛刚从锻炉之中淬火取出般。 宝贝! 小精灵双眼中立刻放出照人的光彩来,时间连头顶上的危险都忘记了,连忙伸出双手要去把长枪从石板中拔出来,只可惜她小小的个头还没长枪的三分之二高,用尽了吃奶的劲儿也不能动摇分毫,但这时束晶状的冰锥从她头顶上射来,正中她宽大的斗篷兜帽,冰锥的冲击力直接将这小布点尖叫声从地面上拽起,连人带枪直接拖飞出去,钉在附近根木桩之上。 “该死的小偷!”宰相千金身边那个年轻人满身是伤地从附近栋建筑的二楼现身,冲小精灵张牙舞爪地大喊道。 “你才是小偷!”小精灵生气极了,立刻反唇相讥:“小精灵是夜莺!” 然后她拼命去拔插在头顶上的冰柱,那支冰锥将她的斗篷钉在根歪歪斜斜的木桩上,将她悬挂在半空中,她扭来扭去半天,可短短的小手就是够不到冰柱,急得小脸通红。 埃菲看到这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让你嘴硬!”他托起右手,掌心中悬浮着团冰球,然后冲小精灵喊道:“快放下你手里面的东西,我看心情饶你命!” 小精灵有点儿害怕,但的是生气,她把食指扯住下眼皮,冲他吐了个舌头扮个鬼脸道:“才不要!” “你该死!”埃菲气急败坏地喊道,他伸手就要将魔法丢出来。 “仙妮,别等了,快抓住他!”小精灵赶忙大喊道。 埃菲吓了跳,赶忙回头看去,可身后是黑洞洞的房间,那有什么仙妮的影子,他立刻意识到上当,回过头,却发现木桩上就只剩条空荡荡的斗篷,小精灵早就从斗篷里面钻出来,跑开老远了。年轻人顿时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气得七窍生烟,顾不得自己是个体弱的元素使,直接从二楼跳下,摔得惨叫声,然后才瘸拐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向小精灵逃窜的地方追过去。 这个时候索林兹从废墟另边转了出来,看到自己同伴这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惊讶地问道:“埃菲,你怎么了,有看到大小姐吗?” “我也不知道大小姐在那里!”埃菲咬牙切齿地喊道:“快抓住那个该死的小鬼,她偷走了我们的屠魔枪!” 索林兹吓了跳,屠魔枪是弗洛伊特家族的传家之宝,弗洛伊特伯爵还是看在自己家小姐是艾尔曼.弗洛伊特子爵的未婚妻的份上才将这把枪借给他们对付那个托尼格尔伯爵,若是给人偷去了,宰相大人家说不好要名声扫地,他赶忙拔出双手剑向小精灵追了过去。小精灵回头看到追自己的人又了个,其中还有那个之前抓住仙妮的凶神恶煞的家伙——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忍不住吓得魂飞天外,心中个劲儿抱怨仙妮怎么还不来救她,边没命地逃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正小口地喘着气,脸色卡白,却听到黑暗中传来呼呼的风声,好像翅膀扇动气流的声音,精神振,开心地大喊道:“仙妮,你来救我了!” “别以为这招还管用!”埃菲听到小精灵又故技重施,好悬没被气死,简直太看不起人了,他好歹也是堂堂个正儿八经的魔法师,不是边境上那些粗鲁无知的野兽蛮族,他手中已经出现了团火焰球,正准备把小精灵炸个跟头。索林兹把抓住他:“小心,前面有东西!” “别听她鬼话连篇!”埃菲快气疯了,他把推开索林兹:“她——” 但后半句话淹没在了声尖啸之中。 他瞪大眼睛,忽然看到前方的黑暗中对巨大的肉翼呼扇而出,随之而来的是张可怖的面容,两对巨大的犄角之下闪烁着凶光的狭长绿宝石状眼睛,漆黑的厚鳞之上犹如蜂聚的丘陵状的角质骨板,结实有力的四肢,锋利的长爪,血盆巨口之中孕有金色的火焰。“龙……”年轻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片火海已将他彻底淹没,索林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在自己面前在高温中褪去表皮,露出燃烧的肌肉、骨骼与内脏,然后血液蒸腾,化为飞灰,时间怔在当场。 可怕的怪物喷吐着火焰从天空中横扫而过,将整条街道化为片火海。 黑夜之中,许许这样的龙兽正在从天而降,它们盘旋着降入灰石镇,喷射出火球将个个街区点燃,尖啸着越过火场的上空,营造出仿佛地狱般的场景。 “给我滚开!” 布兰声怒吼,手中的冰蓝色长剑闪烁出道狭长的光芒,头向他扑来的龙兽已经从中分为两片,他拎着库珀毫无阻碍的前进,被分尸的龙兽跌向两边轰然撞入两侧的建筑中,仿佛炮弹般,木石混制的建筑物顿时咔咔咔倒了片;库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心中总算对于这位伯爵大人的实力有了个清楚的认识,那是丘脊龙兽,乔根底冈的七阶生物,在布兰手上走不过招。 布兰踏着血液漫流的街道前进,手中的霜咏者辛娜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相同的颜色,他身后片火海,金色的火焰将血河映得片闪亮。 瓦尔顿心情难明地跟在后面,在他身后还有奥尔康斯伯爵和其他被从墓窖下面被救出的克鲁兹贵族,除了年过半百的伯爵大人仍旧面色沉静,其他人大战战兢兢,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半空中厮杀的两头巨龙,不时有着火的鹰身女妖从头顶上坠下,带着长长的火焰尾痕掠过他们身边,或者是尖叫的穴居人在四散逃窜,但没人在意这个,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疯子了,可没人敢落后半步。 “还有远?” “转过角就能看到。” 贵族中忽然有人发出声尖叫,布兰抬起头,看到银龙正从半空之中坠落而下。 …… 梅蒂莎哗啦声推开坍塌的墙壁,大声咳嗽着,在片烟雾弥漫中大声呼唤道:“罗曼小姐,小王子殿下,你们没事吗?” 片刻之后,个弱弱的声音回答道:“我没事,梅蒂莎姐姐。”烟尘背后走出两个人影,高矮,高的是美杜莎莱丝梅卡,她手臂上有条血淋淋的伤口,小王子则毫发无伤。 “罗曼呢?” “我没看到。” “琪雅拉小姐呢?” “玛格达尔公主。” “我没关系……”修女公主柔声答道。 黑暗中传来嘤嘤呜呜的哭声,有人死了,有人受了伤,大家都在窸窸窣窣地了起来,想办法找到最近的人,梅蒂莎很快找到了艾柯,士官马乔里,公爵之女欧妮,迪尔菲瑞和她的骑士尼娅,易妮德还有朱蒂斯小姑娘,最后是娜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汇聚到起,除了马乔里受了点轻伤之外,只有内廷骑士受的伤最重,有块尖锐的碎片刺穿了她的肺叶,发现她时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有些发烧,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 克鲁兹贵族们损失惨重,死了七八个人,还有人缺胳膊少腿,不得到及时的治疗的话恐怕也活不过几天,其他人也大带伤,关键是他们情绪低落,很人甚至陷入了绝望之中。 梅蒂莎清点了遍人数之后,发现找不到了罗曼和琪雅拉,后者还好,前者是领主大人的未婚妻,也是她为数不的几个人类朋友之,她下着急起来,命令众人分散开来去寻找商人小姐与王长子妹妹的下落,但最终,却是在抽抽泣泣的戈兰—埃尔森家族的小千金那里得到了线索。 “在、在爆炸之前,罗曼姐姐和琪雅拉姐姐在我前面。”小姑娘小声抽泣着回答道。 随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夏至骑士团副团长布龙菲尔德根据所有人的描述找到罗曼和琪雅拉最后失踪的地方,他们齐力挖开那里的瓦砾,发现下面是个黑漆漆空洞。 “这是密道!”布龙菲尔德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罗曼姐姐她们在下面吗?”小王子担忧地问道。 “下面被封死了。”美杜莎棱状的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她只看了密道中眼,就淡然回答道。 梅蒂莎没有开口,她是亡灵,黑暗对于她来说同样不存在障碍,莱丝梅卡能看到的,自然也难不住她。 “想办法把它挖开。”她答道。 黑暗中有只手按住了她的手,梅蒂莎微微怔,回过头,看到公爵千金明亮的眸子正看着她:“梅蒂莎小姐,我们不能那么做,那些克鲁兹贵族情绪很不稳定,随时会出乱子,还有伤者也需要得到救治。这里是战场的中心,那是两头巨龙,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不知道团长大人是怎么对你说的,但我们现在必须得转移了。” 梅蒂莎眼中露出犹豫的神色,轻轻咬住下唇。 外面的战斗刻也没有停止过,火势在呼呼蔓延,时不时有金色的光芒从废墟的缝隙之外渗透进来,或明或暗,干燥的木材在火焰中劈啪作响,温度每时每刻都在升高,龙兽低空掠过街道上空,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筑吱吱嘎嘎作响,仿佛随时会崩溃。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的神经都崩得紧紧的,受伤与绝望随时会让人崩溃,做出无法理喻的事情来,布兰也曾下达命令让她退回传送门边,可问题是,罗曼小姐怎么办? 欧妮又说道:“让艾柯先生和公主殿下带着其他人转移,我留下来陪你寻找罗曼小姐。”” 梅蒂莎惊讶地看着她:“欧妮小姐,你……” “梅蒂莎小姐,你是那个人的属下,而我是使节团的成员,我留下来,代表的是埃鲁因的使节团,这是我的职责。”公爵千金冷静地回答道:“你放心,使节团丢下成员独自逃生这种名声,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我也留下来。”士官马乔里这个时候忽然答道。 公爵千金回过头,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他眼。 “梅蒂莎小姐,有我个人就够了。” 梅蒂莎看着这两个人,尤其是看到马乔里背后的伤,忍不住会心笑:“那样的话,恐怕马乔里先生是不会答应我的,那么就按照欧妮小姐说的办好了,外面的事情就交给艾柯先生和布龙菲尔德团长,我们留下来寻找罗曼小姐和琪雅拉小姐。” 黑暗之中,面对着银精灵小公主揶揄的目光,欧妮和马乔里的脸都难以察觉地红了下。 …… 小精灵张大嘴仰面看着从自己头顶上空飞过的龙兽群,飞掠而过的龙兽将埃菲化为飞灰之后,在半空中盘旋了圈,然后才缓缓在她面前落下,它拍动两下翅膀,重重地落在地面上,用凶光闪烁的眼睛盯着这个小布点。小精灵用手遮住扬起的灰尘,边咳嗽着,目光透过五指之间的缝隙盯着这大家伙,她看了好会儿,才惊讶地问道: “仙妮,你怎么变大了!” 龙兽晃动着硕大的脑袋,缓缓走近她,好像是注意到对方竟然点也不害怕,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它张开翅膀,就冲这小东西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小精灵尖叫声捂住耳朵,仿佛在狂风骤雨中瑟瑟发抖,她闭着眼睛生气地大叫道:“仙妮你竟敢对我大喊大叫,我再也不理你了,你可坏了!” 这下轮到龙兽疑惑了,龙兽是下等龙类繁衍的族群,但比之亚龙也稍有智力,饶是它巨大的脑袋时之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布点竟敢对自己大喊大叫,若是可以的话,它几乎要抓抓头皮,疑惑这小家伙究竟哪里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为何敢如此有恃无恐在自己面前。 可龙兽毕竟不是真正拥有智慧的种群,无法透彻地理解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时想不明白恼羞成怒之下,干脆选择服从自己原始的本能,喷出丝火苗,向小精灵席卷而去,在它简单的逻辑之中——烧得死的就属于可以招惹的敌人,烧不死的敌人就要考虑让路了。 丘脊龙兽的丝火苗,相对于小精灵来说也是团小屋那么大的火球,但她看到那团金黄色的火焰向自己迎面压来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仙妮要杀她了! “小精灵!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笨蛋,那个又丑又蠢,呆里吧叽的家伙究竟哪里像我了!”声尖叫,团黑影不知从哪里飞来,记头槌撞在在小精灵身上,然后两人滚做团,堪堪从火球笼罩的范围之中滚了出去。 声巨响,火球击中地面爆炸开来,灼热的气流从街面上横扫而过,而两团滚在起的家伙又被冲击波扫飞出好几米远,才在片惊叫声中停了下来。 小精灵眼泪汪汪地抱着那团撞飞自己的东西,高兴地说道:“仙妮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你可好了!” “滚蛋,你这死熊孩子!”仙妮没好气地尾巴扫在小精灵脸上。 …… (ps:各位长期关注琥珀的朋友,还有两天就要实现本人写书以来三个月了不断的记录,您们的鼓励就是我创作的动力,月票益善。)(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幕 死亡阴影 III 欲望文 第九十幕 死亡阴影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幕 死亡阴影 IV 半空中声势浩大的战斗这刻分出胜负,银龙密丝瑞尔的体形本就不占优势,之前留下的伤势严重地影响了她的速度,在连续受到重击之后,她终于支持不住,动作明显地迟滞了片刻,体格庞大的黑龙抓住机会居高临下记甩尾重重地击中前者的腰际,密丝瑞尔发出声哀嚎,遍体鳞伤地从半空坠落而下。她轰然坠地,庞大的躯体瞬间就扫平了数条街道,灰石镇那刻好像发出声痛苦的声音,沉降的地面层层向四面八方扩散,房屋连片倾覆。 坠落的密丝瑞尔在地面上推进,余势未消,大大小小的建筑在她的身体下粉身碎骨,就像是推土机样铲去了小半个灰石镇,眼看就要逼近罗韦斯的罗盘所在的街区。 正准备转移的埃鲁因使节团那刻只感到天地倾覆,所有人都立足不稳摔倒在地上,在片兵荒马乱的尖叫声中,靠近窗户的人绝望地看着片阴影向自己压来,那幕看起来很像是海啸,只不过取而代之的是银色宽广的背脊,排排房屋在这背脊之下坍塌粉碎,然后被卷入其下,当最后排建筑分崩离析之后,死亡的阴影几乎就近在眼前。 贵族们派慌乱的景象,像是蚂蚁样离开建筑,纷纷四散而逃,可他们的速度如何能快得过坠落的巨龙,逃跑不过是为了延缓片刻死亡的时间。 房屋发出可怕的吱吱嘎嘎的尖叫声,面墙已经在压力之下彻底倾倒下来,正在墙下的易妮德已经吓呆了,这位伯爵千金怔怔地在原地,看着这幕,甚至都忘了闪避。 “易妮德,快躲开!”欧妮大喊道。 后者无动于衷。 梅蒂莎在千钧发之际冲了出去—— “灵质之翼!”她高喊道,张灰白色的网从她身体左右两侧张开,片片闪烁的六角网状的结构形成翅膀样的形状,银精灵小公主咬牙挥,这翅膀的两侧翼尖向中间弯曲,生生抵挡在易妮德面前,抵挡住倒塌的墙壁,墙壁撞在其上,四分五裂,地面隆隆作响,顷刻密丝瑞尔的背脊就破墙而出,与梅蒂莎的灵翼撞在起。 梅蒂莎发出声呜咽,她间接抵挡的黑龙马尔萨斯的力量,那是来自于圣贤的全力击,纵使已经消散了许,仍旧不是她的法则可以承受,灵翼支住密丝瑞尔的瞬间,稳固的六角网状结构顷刻开始弯曲、变形,然后露出白色的裂纹,像是玻璃样支离破碎,人们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晶体碎裂时的脆响。 银精灵小公主的双臂、手掌、背后的铠甲寸寸碎裂,皮肤上也出现了道道裂隙,灵魂之火从中喷涌而出,如同在她表面熊熊燃烧。 “呜啊——” 易妮德好像这才清醒了过来,“梅蒂莎!”伯爵千金惊慌地叫道。 这个时候终于有第二个人冲了出,那是艾柯,“梅蒂莎小姐,我来帮你!”接着白狮卫队的士官们,然后是马乔里,夏至骑士团的副团长布龙菲尔德,夏至骑士们,所有人都冲了上去用尽全力挡住密丝瑞尔的背脊,可除了布龙菲尔德之外,人类的力量在这个层次的争斗面前显得如此的弱小,所有人都在第时间被撞飞。 “尼娅!”迪尔菲瑞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大声提醒道:“扶住我!” “小姐,你不可以……” 迪尔菲瑞已经将手放到胸口,漆黑的咒语个接着个在**的手臂上闪现,她伸出手向银色巨龙宽广的背脊指,黑色火焰仿佛从胸口燃烧而出,它熊熊燃烧着形成头巨大的恶魔的上半身,这头恶魔嚎叫着,双臂挥,重重地推在密丝瑞尔背后,这击的力量是如此的强悍,以至于那面银色的高墙都微微顿——术咒,巴努克之爪,这个恶魔法术可以在顷刻之间召唤硫磺之河下第七位领主,黑火深渊之王巴努克的力量,然而与其他所有恶魔法术样,它的反噬作用同样惊人,迪尔菲瑞本就虚弱,此刻是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她的法术终究产生作用,梅蒂莎的压力稍缓,终于抽出时间来施展法术。 “鼓舞!” 旅法师的法则启动了,皎洁的白光从附近所有人身上升起,梅蒂莎支离破碎的灵质之翼在这片白光中又有重新固化的趋势,银龙密丝瑞尔的去势终于缓。 “只差点了!”艾柯大声喊道。 银精灵小公主却只感到直哆嗦,巨龙的力量好像是无穷无尽,让人近乎绝望。 这时只手凭空出现在她身边,那手轻轻按上银龙的背脊,整个空间仿佛都微微震,无数条银色的线段从那只手与银龙背脊的接触点蔓延而出,这些线段互相交错在起,微微闪亮着,形成张巨大的网,密丝瑞尔重重地撞在这张网上,那刻尖锐的气流形成声尖啸,银色巨网闪耀出刺目的光芒,但仅此而已,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到这幕——密丝瑞尔竟然缓缓停了下来。 梅蒂莎在看到那手的瞬间就完全放松了下来,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般,身子软,几乎要跪倒下去,在那之前只手扶住她,然后布兰的面孔就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后者冷着脸看了半空中眼,才低头看向受自己召唤的小公主。 “领主大人……”银精灵小公主虚弱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我不是早让你们离开吗?”布兰有些心痛地看着梅蒂莎身上的伤,但的是生气。 “可是罗曼小姐她……” “她很好。”布兰打断她道:“来吧,我们先带着其他人离开这个地方。” 梅蒂莎微微怔,就看到只在布兰肩膀上的仓鼠,那仓鼠外表再普通不过,但灵魂的气息却却十分熟悉,她瞪圆了眼睛:“白雾!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雾轻轻哼了声,显然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看到白雾,梅蒂莎就明白罗曼可能已经脱离了危险,前者半是来报信的,她心中松了口气,才软弱无力地对布兰点了点头。对于梅蒂莎的状况,布兰皱了皱眉头,他扶住这位小公主,轻声问道:“你现在的状况,还得住么?” 梅蒂莎脸微微有些红,她体内的灵魂之火流失相当严重,这就和生者耗尽了体力差不,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布兰却叹了口气:“别逞强。” 说罢,他直接弯下腰,手穿过小公主的膝弯,直接将她横抱起来。梅蒂莎随即抬起头来,对抱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微笑道:“谢谢你,领主大人。” “你可比安蒂缇娜大方了。”布兰讶然道。 “我毕竟是银精灵的指挥官啊,领主大人。”梅蒂莎心中说道,她开始感到十分疲惫,轻轻将头靠在自己领主大人的胸膛上,闭着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布兰看着自己怀中的银精灵少女,叹了口气,他对梅蒂莎说要带其他人离开,那毕竟不过只是种安慰性的说法,两头巨龙的交战已经彻底摧毁了灰石镇,现在他们无处藏身,只能寄希望于那头银龙能继续吸引马尔萨斯的注意力。可躺在片废墟中的密丝瑞尔尝试了几次要从地上起来,最终都重重地摔了回去,黑龙马尔萨斯冷漠地从半空中俯瞰着整个灰石镇,显然注意到了下面这些渺小的人类,它不愿意亲自动手,只示意漫天飞舞的丘脊龙兽盘旋而下,包围住这些它眼中的可怜虫。 布兰看到这幕,心下暗叫倒霉,他边思考脱身之策,边让库珀去把克鲁兹的贵族们集合起来,再让艾柯带着受伤的人先离开,他自己则转过身,和尼玫西丝同时拔出剑,面对着天空中倾巢而至的龙兽。 这些龙兽对他来说不足为虑,可他很清楚巨龙有么骄傲,马尔萨斯虽然现在不屑于亲自动手,但绝不会放任他们离开,要在成年的巨龙眼皮子底下逃走有么困难,用膝盖想也能想明白。 眼下的办法只有个,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伤痕累累的银龙密丝瑞尔。 “人类,我们需要合作。”正是这个时候,个声音也同时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布兰心中略微有些惊讶,没料到对方竟然和自己想到了块儿去,在他的印象中,巨龙的骄傲绝不会让它们如此屈尊——怀着这样的疑惑,他抬起头,正好与密丝瑞尔看向这个方向的目光相对,银色巨龙水银般的眼神中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密丝瑞尔浑身是血,背脊和翅膀上的鳞片片血肉模糊,她粗重地喘着气轻声答道:“马尔萨斯绝不会放你们离开,人类,你帮我争取点时间,只要我能飞起来,我就能想办法将它引走——” 争取时间?布兰有点抓瞎,他抬头看了半空中的马尔萨斯眼,那可是头龙啊,要他的老师梅菲斯特或许勉强能做到,但他嘛,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我觉得我做不到,尊敬的女士。”布兰只得诚实地答道。 密丝瑞尔摇了摇头,忽然说道:“不,我认为你能做到——我曾经在个人身上见过与你身上相同的力量,大约千年之前,我曾经在银色之海见过那个人,那时他还不过是布加人当中年轻代小有名气的巫师,你知道他现在是谁吗?” 布兰当然知道那是谁,那个名字只怕在沃恩德大陆上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没想到第次与自己见面的巨龙女士竟然拿那个人和自己类比,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种恭维。 天空之上,铺天盖地的龙兽正向这个方向飞来。 “我的确没办法为你争取时间,尊敬的女士,这不是我能参与的游戏,”布兰摇了摇头,他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个奇特的表盘来:“不过我想我们确实有合作的余地。” “流逝指针!”密丝瑞尔发出声惊叹:“你果然没叫我看错——” 布兰看了眼天空中:“现在还有个问题,流逝指针只能加速我和我接触到的生物或物体,我要怎么在不引起那家伙的注意的情况下到您的身边来,最好是快些,我的人挡不住那些龙兽。” “这很简单。”密丝瑞尔答道,她在废墟上稍微动了动,巨大的翅膀耷拉下来,就遮住了布兰。 “我只能为您加速时间流动大约五分钟,足够了吗,尊敬的女士。”布兰计算了下,带着密丝瑞尔这样力量级别的存在加速五分钟时间,他起码要掉两级,不过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这么选择。 银龙女士稍微计算了片刻,便点了点头:“稍微少了些,不过我想已经足够我恢复了。” 布兰点点头,时间有限,他也便不再废话,直接用手贴上密丝瑞尔的翅膀,启动了流逝指针。 …… 龙兽已然呼啸而至,迎接它们的是漫天的石像鬼,石像鬼尖啸着向这些来自于地下的顶阶空军发起了近乎自杀性的进攻,两者的实力差距太过巨大,以至于在接触的开始,后者残缺不全的尸体几乎像是下雨般往下掉着,马尔萨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幕,它没想到这些人类竟还有反抗的手段,不过仅此而已,它从不担心这些可怜虫能改变什么结果。 战场之上,夏至骑士、白狮卫队也很快加入了战斗,而在战场的另角,同样有其他人正面临着龙兽的威胁。 仙妮和小精灵的躲避行为彻底激怒了那头丘脊龙兽,后者发出声震天的咆哮,振动着双翼鼓动起狂风直接向两人扑来,不再用什么猫捉老鼠的小火苗,而是张开火星乱窜的血盆大口口咬向小精灵。小精灵和仙妮齐齐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就跑,可她们的动作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庞然大物的龙兽,后者恼怒地低吼声,口中喷出的恶臭气息就将两人吹得东倒西歪,小精灵吓得哇哇大哭,脚下软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上,她转过身就看到龙兽口中排排**的利齿,尖叫声紧闭双眼,举起双小手挡在自己面前。 “妈妈!有怪物要吃小精灵!”小精灵尖叫道,忽然感到手心中微微热,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从前方传来,反作用力直接将她从地上吹飞出去,打着跟斗横飞出去十几米远,才扑通声脸朝下摔在地上。 小精灵目瞪口呆地抬起头,脸上全是土灰和泥巴,几乎变成了个小花脸,额头也红通通的,还流了管鼻血,但她却把眼珠子瞪得圆圆的看着前方——在那里,头失去了脑袋的丘脊龙兽正摇摇欲坠,它脖子以上的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剜去了般,只剩下个焦黑色的空洞,空洞内露出糜烂的血肉、骨骼与破碎的内脏,污浊的鲜血像是熔岩样喷射出来,洒满了整条街道,那头失去了脑袋的龙兽踉踉跄跄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轰然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龙兽倒地的动静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把小精灵都在地面上哆嗦了下。 小精灵呆呆地看看那龙兽的尸体,再看看自己的手,最后目光落在她直紧紧抓着的那支长枪上,张开的嘴就合不拢了。这个时候仙妮终于扑腾着翅膀飞回前者身边,她显然也吓坏了,先前只看到白光闪,那头庞然大物就身首分家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声喊道:“怎么了,刚才出什么事了,那是什么东西!可恶的小精灵,你是不是又把世界之弓给偷出来了!” “没、没有啊!”小精灵赶忙辩解道:“是这个!”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长枪之上,银色的长枪已与之前稍有不同,枪身上的花纹最上方云霞的那部分正变得闪闪发光,变成了显眼的金色。 “这是什么?”仙妮问。 “不知道。”小精灵茫然失措地摇摇头:“不过刚才有个坏人说这是他们的东西。” “坏人?” “就是先前来抓你的那些坏蛋!”小精灵十分不忿地说道。 “我明白了,”仙妮忽然恍然大悟,她展开翅膀在小精灵头上飞了个圈,十分兴奋地答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屠魔枪吧!” “屠魔枪?”小精灵副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样子。 “我在克鲁兹人的传说中看过它的名字,这是传奇的骑士弗洛伊特爵士的枪,他用这把枪在地狱中征战,枪上染满了恶魔的鲜血,这把枪可是货真价实的次神器啊!”仙妮艳羡地说道:“小精灵你运气可真好,你怎么能够使用它的?” “我不知道啊,我那时候可害怕了,就像这样——”她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长枪忽然嗡声轻颤,枪尖延伸出道细细的白线指向前方的街道。 两人同时抬起头向那个方向看去。 …… (ps: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十幕 死亡阴影 IV 欲望文 第九十一幕 指哪打哪小精灵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一幕 指哪打哪小精灵 “保护好那头银龙,别让它们靠近她!”上空的战斗正接近白热化,龙兽以密丝瑞尔庞大的躯体为中心盘旋飞行,它们越飞越低,像是低垂的乌云般沉沉环绕,尖啸与低吼声交织成片,只有女骑士的命令声清晰可闻地穿透战场之上的喧嚣——在她的命令之下,石像 鬼正不断向围拢的龙兽发起攻击,那就像是两片乌压压的云层猛烈地碰撞在起,没有轰然的巨响,但有间杂的金色火焰代替电闪雷鸣,石像鬼的残骸仿佛下雨般往下稀里哗啦地落着,而时不时才有头庞然大物从半空落下,轰然坠地。 地面不时发出可怕的震颤,银龙密丝瑞尔坠地时已将附近几条街区化为片平坦的废墟,但空旷的区域外围仍有圈残存的建筑,夏至骑士团的骑士们与白狮卫队登上这些建筑,在屋顶上协助石像鬼作战,他们构筑起条临时的稳固的防线,至少在暂时,还能把龙兽 死死地堵在废墟的外围。 他们的伤亡同样惨重,不时有火球从半空落下,击中这些孤零零的建筑,黑暗中升起片耀眼的火光,往往就代表着好几个生命的逝去。 小王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们早已被迪尔菲瑞与玛格达尔公主转移到加安全的地方,只剩下少数还敢战斗的人留下来,艾柯临时与尤塔起担当起白狮卫队的指挥官职,接替了昏迷的梅蒂莎的位置,而出人意料的是公爵千金竟然执意要留下来,和马乔里在起 ,她懂些粗浅的治疗法术,负责外围防线指挥的夏至骑士团副团长布龙菲尔德也同意了她的要求。 只要坚持分钟。 银龙密丝瑞尔静静地匍匐在废墟之上,翅膀耷拉着,**的脖子也蜷曲起来,她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半空中的战斗,只有当偶尔有龙兽突破防线太过靠近时,她才会昂起头喷出口银色的圣炎,将之化为灰烬。 天空中的石像鬼并不缺乏智慧,这些布加人的造物逐渐发现这细节,开始有意识地将龙兽引到废墟上空来,虽然密丝瑞尔喷吐圣炎时难免产生误伤,但四阶的石像鬼本来战斗力就远远不及七阶的丘脊龙兽,纵使引着龙兽撞向银龙女士同归于尽,也好过正面交战时几 十比的交换比。 对于这些石像鬼的做法,密丝瑞尔微微有些恼怒,她在心灵交流中对布兰说道:“你这些玩具是布加人的东西吧,若在平日里它们敢这么做,我早就口火把它们全烧成灰烬。” 敢情石板战争前沃恩德天空上最优秀的空军就成了玩具,也只有巨龙才敢有这口气,布兰假装没听到省得生气,只答道:“别忘了它们是在保护你,还有,你别再出手了,时间紊乱会加快你的动作,小心被天上那家伙给看出来。” “可你那些玩具就要损失惨重了,这也没问题?” 布兰自然心痛得要死,布加人送他千头石像鬼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高级货,而不是般外售的猴,打完这仗损失恐怕要过半,虽说钢铁傀儡和石像鬼原本就是打算用来应付圣战的,可他的假想敌是托奎宁的狮人,若是早知道要对上丘脊龙兽,他狮子大开口要 的恐怕就是三千头石像鬼而不是千头。 问题是,现在他不得不这么做。 布兰摇了摇头,没心情答话。 密丝瑞尔看了他眼,开口说道:“你放心,人类,假如你能活下来,我会让你到我的宝库中去挑选件宝贝,我保证它的价值不会低于你今天的损失。” 布兰心中微微动,那毕竟是龙族的宝藏,沃恩德有个传说——龙族的宝藏,王国的库房,也就是说头巨龙的宝藏甚至抵得上个王国的底蕴,这两大宝藏再加上埋藏于地下远古的遗迹,可以说是《琥珀之剑》中三大终极宝藏,三者中只要任意拥有其,都足 以让个穷二白的冒险者瞬间变得富可敌国,只不过与令人垂涎三尺的收益相匹配的是恐怖的实现难度——龙族痴迷于财宝,每头龙都对它们自己的财产了若指掌,哪怕有人偷了它们个金币,它们也能立刻发现;而王国的库房不消说,自然也是重重重兵把守,高 手如云;至于远古的遗迹,是虚无缥缈,整个埃鲁因以南,布兰所听说的也就只有瓦尔哈拉处成功发掘出来的而已。 密丝瑞尔是成年巨龙,她的宝藏有丰富不言而喻,里面必定有很好东西,说不定还有次神器,就算他不能**选择,但只要能拿到件中上品,此后段时期内都足以受益无穷了。 不过他马上冷静了下来:“等活下来再说吧。” 密丝瑞尔水银般的眸子里闪过丝惊讶。 流逝指针正在缓缓转动,此刻不过才经过了三分之的行程。 这件次神器的最高加速倍率是十倍,但那是对于布兰而言,法则在不同层次表现是截然不同的,布兰要为密丝瑞尔这样的存在加速五分钟时间,最少也需要消耗分钟,在分秒必争的战场之上,这将是段极为漫长的时间。他不止次想自己要有回溯之盘就好了 ,回溯之盘能回溯到十分钟之前的状态,而且是瞬间生效不需要消耗任何经验,要知道十分钟之前密丝瑞尔还生龙活虎地可以和黑龙马尔萨斯正面交手,要把后者引开显然十分简单。 不过那毕竟只能是想想而已。 还有四十秒。 库珀有些心惊胆战地听着外面天空上的尖啸与嘶吼,爆炸的闪光时不时照亮整个夜空,地面在轰鸣中微微震颤着,天花板上灰尘沙沙直落,他直勾勾地看着地板上跳舞的石子碎片,心想这夜或许是世界的末日,所有人随时都会面临灭顶之灾。不过他毕竟是马背上的 贵族,表现得比起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白脸来还是要好得,何况坐在他不远处的埃鲁因人的小王子脸色虽然苍白,但至少也表现得足够镇定,这就让他拉不下面子来表现得过于不堪,不用说小王子身边还有两位美丽的女士呢。 燕堡伯爵小姐与修女公主玛格达尔他都是认识的。 迪尔菲瑞才从法术的反噬之中恢复过来不久,脸色十分难看,她虚弱地靠在玛格达尔公主身上,而在不远处奥尔康斯伯爵同样脸色阴沉地坐在对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作为前者的家臣,库珀不敢去触霉头,他现在只希望那位来自于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能继续创造 奇迹,就像是教训他们克鲁兹人的边境军团样,把那头该死的黑龙给赶走。 个慌慌张张的家伙从隔壁的房间中跑了出来,库珀认识这个人,个靠近四叶草平原边境的小贵族,是姬恩伯爵的手下,长得白白胖胖,手上也无个茧子,看就是那种靠关系爬上来的新晋贵族,而事实也是如此,这人能得姬恩亲睐,全靠他有个出色的姐姐。 这人连滚带爬地来到库珀和奥尔康斯伯爵面前,好像见了鬼样叫道:“不好了,有人跑了,有有有人死了!” “什么意思?”库珀愣了下,这会儿有人死太正常了,外面这境况,不死人才奇怪。 不过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那胖子连比带划也说不清楚,只得带着其他人起前往现场,最后库珀才明白了出了什么事情。 贵族中有人逃跑了,临走还杀死了另个克鲁兹贵族,那个倒霉的家伙胸口上有条长长的伤口,像是在拉扯中被人杀死,他头歪向边,面色蜡黄,显然已经是断气时了,很有可能在战斗发生之前就已经送了命。有人逃跑这并不奇怪,但逃走之前还杀人就有点令 人费解了,库珀本能地感到不对,正要下令让人去调查,但正是这个时候,外面的克鲁兹贵族们却尖叫了起来。 “那家伙在那里!” “杀人犯!” 库珀心头紧,赶忙跑出屋外,顷刻之间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正爬向附近栋建筑的屋顶。 那人穿着件子爵的黑色长衫,领口与袖口处沾满了鲜血,他拿着把尖刀,很快手脚并用地爬上屋顶,然后向半空张开双臂——库珀有些迷惑地看着这家伙,因为他对这个人有印象。事实上与布兰随行的克鲁兹贵族为数不少,除了摩尔爵士等少数几个人之外,还 有许来自于乡野之间的地方上的骑士与士绅,这些人响应大领主的号召,带上自己的家臣与随从,来参加堵截托尼格尔伯爵的行动,因为人数是如此众,涉及几乎整个安泽鲁塔,因此贵族与贵族之间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互相认识。 而这个人,库珀记得正是他当时从墓窖之中救出来的其中个人,当时这家伙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虽然大家互不认识,但他看对方穿着子爵的服饰,只以为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贵族,但全然没想到后者会做出眼下这样的事情来。 他眼睁睁看着那人爬山屋顶,张开双臂,心中还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个时候屋顶上显然是整个战场最危险的地方,难道那家伙杀了人跑出去仅仅就是为了当靶子吗?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马尔萨斯大人!”屋顶上的那人这时却放声高喊道:“我是接头人,快救我出去!” 突如其来的呐喊在整个喧嚣的战场上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但黑龙马尔萨斯还是注意到了,龙族的感知能力是如此的敏锐,事实上此刻在整个灰石镇内,甚至深入地下与附近丘陵的群山中,除了靠近银龙密丝瑞尔身边的下片区域它无法感知之外,其他任何个角落里哪 怕是最低声的窃窃私语,也逃不过这头巨龙的耳朵。 唯的区别是,它愿不愿意留意而已。 马尔萨斯听到‘接头人’这三个字,才从半空中俯下头颅,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地面上屋顶之上岸虫豸般的存在,后者个劲儿地向他挥着手,马尔萨斯想了好会儿,才想起这个面目可憎的凡物在这里存在的意义。 它轻轻哼了声。 …… 当看到半空中那片令人生畏的阴影垂下头向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时,威拉德.瓦伦顿时生出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若狂来,威拉德.瓦伦,这是他在明面上的名字,然而他的真名叫做弗格森,还拥有个代号叫做‘骑士’,他就是那个直以来跟在坦仆身边的人类,不 过与宰相千金等人的猜测不同,他既不是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也不是坦仆的幕僚,他甚少出现在外界,也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事实上当那个愚蠢的穴居人拱手葬送了自己的前途的时,弗格森就第时间躲进了墓窖,将自己关了起来,那些愚蠢的地方贵族果然没认出他的身份来,只将他当做是同伴,甚至也没人检查过他的身份。 让他欣喜若狂的是,对方的指挥官竟然是个埃鲁因人,这让他心中生出个大胆的计划,由于心知肚明自己绝不会暴露,因此他路上都没选择逃跑,反而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 果然就像他预料之中样,自始至终,就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的身份,唯有除了要逃走时,遇上了丁点小麻烦之外。 这些都不足为道,眼下正是他最好的机会,弗格森认为自己也完全抓住了这个机会——坦仆那个蠢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但偏偏他认了出来,那个愚蠢的穴居人竟然将如此件至宝当做那些破铜烂铁样处理,也活该它自取其辱。他本来就没打算提 醒那个来自地底的、愚不可及的家伙,他本来有心将那东西转交给另外个人,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了,保命重要。 他向半空中的马尔萨斯高举双手,再次开口—— 还有二十秒。 龙兽到最后刻都还没突破石像鬼的防线,漫长的六十秒钟仿佛终于走到了尽头,而正当布兰正要松了口气的时,下意识地回过头,却正好瞥到了这幕。当他看到弗格森在远处屋顶上高喊那头该死的大蜥蜴的名字的时候,心中就意识到不好,罗杰斯他们早就怀疑帝国内部有人背叛,但没想到这个叛徒就潜伏在灰石镇,而且还选择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他可以说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在心中把坑爹的库珀骂了个狗血淋头。 “尊敬的女士,我们恐怕得提前结束法术了,马尔萨斯恐怕马上就会介入。”布兰立刻在心灵联系中询问道:“你能提前恢复么?” “恐怕还不行。”密丝瑞尔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她也样不能出手,否则只能提前引来马尔萨斯的报复,她低声答道:“以我现在的伤势,恐怕很难引开马尔萨斯。” 布兰沉默不语。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尼玫西丝能在那家伙引来马尔萨斯注意之前,干净利落地干掉对方。 然而弗格森同样明白这点,他心中清楚巨龙的高傲,若不能第时间引起对方的兴趣,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干脆地高喊道:“马尔萨斯大人,战争石板——” 话音未落,黑暗中就向他飞来支利箭,利箭还未及身,就撞上层闪耀的金色网络,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不远处个手持长弓的白狮卫队士官顿时惨叫声,浑身燃起熊熊烈焰,从屋顶上滚了下去。 “你说什么?”马尔萨斯的声音在半空中隆隆作响。 “完蛋了!”那刻布兰的视线虽然被密丝瑞尔的翅膀遮挡,没能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头该死的大蜥蜴开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而不远处的库珀此刻也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尼玫西丝脸色阴沉,女骑士有几次都想从身后取下长弓,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动。 最后十秒,但似乎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战争石板!”弗格森知道自己已经在马尔萨斯的保护之下,顿时松了口气,他甚至有些得意地看了仿佛见了鬼的库珀爵士眼,才继续答道:“您还记得前几日这附近地区的神器反应么,尊敬的马尔萨斯大人,我是——” 可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听到嗡声轻响。 虚空之中,道笔直的银线不知从何方射来,穿透战场之上的烟尘,它头仿佛延伸自片的黑暗中的另条街区,而另头径直地落在弗格森的胸口,在哪儿落下个小小的光斑。 后者微微怔,有些莫名地看着这幕。 这是什么? 这恐怕是那刻所有人心**同的疑惑。 但马上就有了答案。 顷刻之间,道银色光柱,洞穿夜空——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幕 指哪打哪小精灵 欲望文 第九十二幕 布兰多的老熟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二幕 布兰多的老熟人? 光束过后,弗格森早已不见踪影,他原本所在的那栋孤零零的建筑屋顶上便只剩下个直径近十米的空洞,战场上弥漫的尘埃仿佛为光柱所驱散,露出街区另头,呆呆地坐在那里的小精灵,她捧着银色的长枪,仙妮趴在她头顶上,两人个劲儿地摇着手,惊慌失措地大喊道:“不、不关小精灵的事!是它自己发射的!” “屠魔枪!”库珀看到小精灵手中的长枪,惊叫声:“你们是弗洛伊特家族的人!” “你们竟敢——!”马尔萨斯低沉地咆哮道,虽然它并不在意区区只蚂蚁的死活,不过有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这简直是**裸地践踏巨龙的尊严,顷刻之间,漆黑的夜空之中忽然涌现出数不清的金色漩涡,无数拖着火焰尾痕的流星从漩涡之中喷射而出,形成片笼罩近半个灰石镇的火雨,出现在小精灵和仙妮的头顶。 “啊——!”小精灵和仙妮看到这可怕的幕,吓得手脚发软,忍不住抱在起放声大哭:“妈妈,小精灵不想死!” 人龙避无可避,满心以为这次定是在劫难逃,可她们紧紧抱在起哆嗦了好阵子,虽然耳朵里充斥着爆炸的声音,大地轰鸣震颤,可意料中的死亡却并未降临;两人好奇之下,不禁睁开眼睛,视野之中却映入蔚为壮观的幕——火雨掠过半个夜空,空中却悬挂着弧半透明的盾形力场,枚枚流星与之猛烈地相撞,化作漫天爆炸的闪光,星星点点的火花落下,好像是苏生祭典中的礼花。 只有少数穿透力场的火球落在地面,才引起稀疏的爆炸。 看到这幕的发生,马尔萨斯发出声既惊又怒地尖叫:“密丝瑞尔,你、你竟然恢复了,这怎么可能!?” 密丝瑞尔拍了拍巨大翅膀,缓缓从废墟上了起来,她优雅地伸展身形,盯着半空中的马尔萨斯讥讽道:“马尔萨斯,年没见,你竟然沦落到只能欺负小姑娘了,真是大有长进啊。” “你怎么做到的?”马尔萨斯紧盯着密丝瑞尔,察觉出对方并不是硬撑——虽然说不上恢复到战前的状态,但至少也缓过气来;它冷冰冰的目光从广场上扫过,终于注意到后者身边的布兰,怒吼声:“该死的人类,定是你搞的鬼!” 布兰关闭流逝指针那刻,就感到整个人仿佛都老了十岁,当然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衰老,而是被抽取了生命的力量后给人的错觉。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几乎立不稳,马上检查了下自己的状态,消耗经验最的霜土之卫等级直接下降了两级,力量强度从要素开化的巅峰下子下降到了上游的水准。 正是这个时候,马尔萨斯的威压从半空之中降临到他身上,布兰身上每根寒毛都炸立起来,抬起头,看到对方那对黑曜石般的眼球,那是怎样双眼睛啊,不带丝毫称得上感情的色彩,冷漠呆滞,偏偏又叫人感到杀机毕现。巨龙的威压何等可怕,几乎可以叫普通人立刻崩溃,但它偏偏遇上的是布兰,布兰本来就肚子火,下意识开启了狂热天赋。 他身上的气势骤然拔升,将马尔萨斯的威压扯得支离破碎,看了这头飞天大蜥蜴眼,对于后者的话直接选择了无视。 “咦!”马尔萨斯微微怔,仿佛察觉到什么,轻轻咦了声。 密丝瑞尔也感受到布兰身上的变化,她不动声色地截断了马尔萨斯的威压,露出不满的神色对后者说道:“怎么,只敢对我的人类朋友不客气了么,你的对手在这里,马尔萨斯。” 马尔萨斯收回目光看向密丝瑞尔,不屑地哼了声:“才刚缓过口气来,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你以前可没这么健忘啊,密丝瑞尔。” 密丝瑞尔竖起根爪子,在布兰眉心轻轻点,说道:“这是送你的,小家伙,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假如你能活下来的话,我就让你挑选件我的藏品。”她抬起头来,对马尔萨斯冷笑道:“若不是你们卑鄙无耻,两个人偷袭我个,我们之间的胜负还很难说,马尔萨斯。” “哼,龙族之间的战斗什么时候讲究那些凡人的条条款款了。” “说得也是,所以也没规定我今晚定要留下来与你同归于尽!”密丝瑞尔语毕,扬起翅膀,银色的双翼仿佛对巨大的风帆般,它轻轻拍翅膀,带起的气流就将地面上的所有人、天空中的龙兽与石像鬼吹得东倒西歪,不过密丝瑞尔显然有意控制着气流,只见那些与石像鬼缠斗在起的丘脊龙兽头头哀嚎着跌向地面,或者是头撞进附近的建筑之中,而石像鬼却仅仅只是稍微飞行不稳,在半空打转而已。 银龙密丝瑞尔飞冲天,在半空避开马尔萨斯挥向她的爪子,讥笑了声,直接个转折向南面的丘陵之中飞去:“马尔萨斯,我们在仲裁庭上见!” “你休想跑!”马尔萨斯当然明白密丝瑞尔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它们毕竟是违背誓言来到地表世界,偶然遇上正在此地的密丝瑞尔,由于担心后者引来龙族中的其他人,尤其是长老会的那几条太古龙,因此才会在云层之上偷袭想要灭口,可没想到密丝瑞尔竟然出乎预料的厉害,虽然身受重伤,可还是路逃到这个地方,要不是对方偶然暴露出自己的气息,它们甚至都没有发现她的所在。 在沃恩德银龙以速度著称,密丝瑞尔要真心逃跑,马尔萨斯还真担心自己追不上,因此前者逃逸,他也无心再留在灰石镇,直接震双翼,向着密丝瑞尔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地面上的所有人都仰头看着两头龙前后穿入云层之中离开的这幕,心中不禁惊愕莫名,尤其是那些克鲁兹人的贵族们几乎不敢相信那头可怕的巨龙竟然就这么放过了他们;恐怖的威压从上空消失,所有人就好像是丢了魂儿样双腿软,瘫软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庆幸抽干了他们身上的最后丝的力气,连夏至骑士团的骑士、白狮卫队的年轻人们都个个跪倒在屋顶上,不消说其他人,库珀**坐倒在地上,还忍不住使劲揪了揪自己的**,然后痛得倒抽口冷气。 布兰也长出了口气,心中有些庆幸,密丝瑞尔最后给他的东西竟然是最为纯粹的魔力,是龙族的力量,简而言之,就是经验,这部分经验或许对于后者来说不过是九牛之毛,而对于他来说不仅仅补回了他损失的经验,还超出了倍不止,这让布兰感到好人果然还是有好报的。 何况银龙女士还欠他件藏品,这简直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原本还觉得有些吃亏,现在却巴不得来两次,只可惜这样的事情大约就和《琥珀之剑》中的高级遭遇任务样,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他没时间去清点自己得到的经验,只顺手把掉下来的等级给点回去,然后抬起头,才看到公爵千金冲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团长大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赢了?”欧妮皱着眉头地问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是停下来休整,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 在其他人看来,这仗或或少赢得有些莫名其妙,战斗的过程惨烈得令人心悸,短短几分钟之内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然损失最严重的是石像鬼,可夏至骑士团与白狮卫队也有十分严重的减员;其次战斗的过程却十分短促,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除了布兰和尼玫西丝了解内情之外,所有人都被动地服从命令,然后两头巨龙就古怪地前后离开了,如今战场上还剩下些丘脊龙兽,但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已经算不上是威胁了。 布兰摇了摇头,表示那是龙族自己内部的事情,没法子解释:“不能留下来休整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到地图上的涌银河下游,再做休整。” “涌银河下游,那里离这儿可还有段相当远的距离啊。”欧妮瞥了那些克鲁兹贵族眼,这场战斗造成的伤员不少,其他人也或或少受了惊吓,她很怀疑这些人能不能坚持到到那个时候,就是她自己,说实话这时也是精疲力竭了。 “没关系,你就实话告诉他们好了,还有另头龙,指不准它什么时候会回头,如果有人想留在这附近等死,悉听尊便。”布兰答道。 欧妮脸色变了变,掠过云层上的那两道黑影她也是亲眼所见,这种噩梦样的场景实在是叫人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其实布兰担心得,他总觉得密丝瑞尔最后那句话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好像仅仅是为了扰乱马尔萨斯的判断,银龙在沃恩的大陆上本就以速度著称,她若要想跑,随时都可以跑,根本没必要躲在这个地方等待被发现。他不知道流逝指针加速的五分钟对于巨龙来说究竟有大效果,只是隐隐觉得银龙女士是在给他们争取时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但这个时候他唯能做的选择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且经过今天晚上这战之后,前往鲁恩港的计划也要稍作休整了,他没料到乔根底冈竟是倾巢而出,甚至连那三头黑龙领主也来凑热闹,虽然不清楚它们和龙族之间有什么纠葛,但他就算是自大成狂,也还没自信到可以依仗座港口来对抗几头成年巨龙的。 他已经联系过夏尔,进攻西门的贵族私兵交了好运,那个地方可以说是整个灰石镇在这夜受到波及最轻的地方,虽然巨龙出现时这些私兵吓得够呛,有许人几乎在第时间四散溃逃了,然而逃向西门的那些人却发现原本驻守在这里的穴居人也和他们样吓得落荒而逃,他们在那里躲了整晚上,直到马尔萨斯和密丝瑞尔离开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实际占领灰石镇以西的城门和要塞。 可以说夏尔和罗杰斯等人不费兵卒,就在城内散了会儿步,就取得了胜利,这种活见鬼的运气,叫布兰不得不感叹。 他的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出乎预料的是,受到的阻力竟然出奇的小,贵族们早已被吓破了胆,就算是布兰请他们留下来,他们也绝不敢留在灰石镇,他们巴不得早点离开,躲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辈子也别回到这个地方,省得看了之后会做噩梦。 布兰将集结点设置在涌银河下游,其实也有自己的考虑,因为他知道灰石镇的地下密道有条出口通向那个方向—— 就在埃鲁因的使节团集结准备离开灰石镇的同时,修女公主玛格达尔却在位白狮卫队的士官的陪同下找到了他。 布兰原本正在和尼玫西丝讨论关于龙族的些传闻,他们两人对于乔根底冈地下那三头黑龙都有所耳闻,不过关于它们和龙族之间的约定,却从未听人提起过,只知道这三头龙应当是在同时期被驱逐出巨龙之谷的,关于它们被驱逐的时间谁也说不好,因为地表世界对于乔根底冈的了解本就有限,不用说和神秘的龙族有关,信息也就加稀少,只能推测应该在这百年前后,因为在光耀之年前后的地下战争中还没听说过这三头黑龙的大名,而牛头怪领主杰拉特就是在那个时代成名的。 但他看到玛格达尔时,忍不住愣了愣,他和这位修女公主结识是在安培瑟尔,在安培瑟尔的战中他可以说是欠了对方个人情,不过后来他也为对方找来巨龙之心,将她生生从死神手上给救回来,两人的交情,不可谓不深,可自从这位女士苏醒过来之后,除了专门来向他道谢过次之外,两人打交道的次数却并不。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并没有告诉这位修女公主关于她身体的秘密,方面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难道直接说:‘不好意思,其实小姐您是个人偶?’,他都不知道玛格达尔听了会给吓成什么样子。而另方面,布兰也是隐隐感到对方似乎对于自己身体的异常有所察觉,因此才会有意疏远其他人。 对于这点,布兰干脆就放下不提,既然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让对方自己想通好了,反正纸包不住火,就像他身体里面装着颗闪电核心样,玛格达尔最终会察觉到自己身体内巨龙之心的力量,或许经过长时间潜移默化之下,这位修女公主最终会接受这个事实也不定。 然而有些出乎他的预料的是,他没想到玛格达尔会在这个时节找到他,布兰忍不住下意识心想莫非之前两头巨龙出现时,这位公主殿**内的巨龙之心有什么反应不成? “布兰先生,”修女公主显得有些局促,但她开口,就打消了布兰的疑虑:“迪尔菲瑞小姐让我来找你,你最好来看看这个。” “公主殿下,你们发现了什么东西?”布兰微微怔。 “不是我,布兰先生,马乔里他们发现了个人。” “个人?” 布兰当然不会以为马乔里等人随便发现了只阿猫阿狗就会来找自己,玛格达尔公主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说这个人可能和自己有关系,不过他有些奇怪,在克鲁兹帝国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法伊娜也好,维罗妮卡也好,似乎都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看这位公主殿下的神色,似乎那人和他的关系应该不算太好,不过他仔细想了下,觉得自己在克鲁兹好像没有什么私人的对手? 带着这样的疑惑,布兰干脆带着尼玫西丝和公主殿下路赶到马乔里他们所在的地方,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白狮卫队的年轻人们,而他到,所有人立刻为他让出条通道来,布兰首先看到在那边的小精灵,他当然还记得这个小闯祸精,她和她手中的屠魔枪可以说救了在场的所有人命,本来他倒是无意将这个小姑娘留下,可库珀却因为对方手上的屠魔枪执意要留下她,布兰无意插手克鲁兹贵族之间的私事,干脆就仍由这位爵士先生自己处理。 只不过这时候这位精灵小姑娘嘴巴翘得老高,她恨恨地瞥了布兰眼,显然十分不满意。 布兰看到这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库珀谈谈,欺负人家个小姑娘,传出去好像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正是这个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人群中那个‘人’。 …… (ps:==,昨天晚上过新年玩得太疯了,打了晚上dota2什么的我才不会说呢,今天起来晚了,没什么精神,码到现在才码完,真是对不起。说好的爆发只有顺延下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幕 布兰多的老熟人? 欲望文 第九十三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三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 布兰分开人群,就看到了那个‘人’。确切的说,依稀能看得出是个女人,穿着破破烂烂被烧焦的衣物,只能勉强遮住重要部位,浑身上下都是大面积的烧伤,有些地方已经溃烂,右手几乎变成了焦炭,尤其是那张脸形姣好的脸蛋上布满了可怖的燎泡,头发被烧掉了半,已经很难分辨出原本的样貌。他看到这个女人的第想法是她竟然还活着,这真是个奇迹,对方胸口微弱地起伏着,这是唯证明她还有生命迹象的表征,此外在这个女人身上布兰能感受到神圣魔法残留的气息,应当是玛格达尔施展了圣法术为其稳定伤势。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她还活着的理由,但就算如此,她也很难活得过几天,器官衰竭会很快要了她的命。 这不是使节团的成员,克鲁兹贵族中也没有女人,应当是镇上无辜被马尔萨斯的攻击波及的平民,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单单从些细节布兰就能判断出她受伤之前定是个罕见的美人儿,但火焰可不会怜香惜玉,她还可以痛苦地苟延残喘片刻,但很快就会回归黑暗的深渊,伊莲女神的怀抱。布兰心中为其默哀了片刻,然后回过头奇怪地看向玛格达尔和旁脸色苍白的迪尔菲瑞,他分辨了片刻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不明白为什么要叫自己来,难道这些女士忽然引发了同情心想要在这里为这个女人开个葬礼?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就算再有同情心也不会为了个将死的女人而将千号人至于危险的境地。 “她是德尔菲恩。”迪尔菲瑞小声答道。 布兰微微怔,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时之间却很难从脑海里数不清的名字中分辨出这个名字究竟属于哪个主人。 “她是宰相的女儿。”玛格达尔公主看到布兰露出迷惑的神色,开口补充道。 布兰这才恍然,原来是她!他不禁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半年前还到冷杉领来找他麻烦,当时因为差点伤到芙蕾雅的缘故他少有地生了气将对方关到冷杉堡下面的水牢中去,不过芙蕾雅心地善良,偷偷把她给放了,让维罗妮卡女士遣送其回了帝国,那之后风平浪静他也就忘了这件事,他总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而责罚芙蕾雅。 他没想到时隔半年之后和这位女士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虽然内心认为这位宰相千金脑子有点毛病,但他还没狭隘到记个女人的仇的地步,何况芙蕾雅毕竟只是有惊无险,看到德尔菲恩现在这个样子,心下也有些不忍,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想造化弄人,如果他还有号圣水,倒是能看在帝国宰相的面子上救对方命,不过现在嘛,他也是回天乏术。 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身份有些特殊,布兰迅速调整了心态,总要谨防宰相迁怒,他对那个历史上大大有名的老尼德文宰相很熟悉,但小尼德文是什么脾性,却不甚了解,生得出这样狭隘偏执的女儿来,实在是叫人放不下心,他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问道:“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库珀爵士,奥尔康斯伯爵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德尔菲恩是帝国宰相的女儿,那么最有权决定她命运的自然是克鲁兹人,而眼下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莫过于奥尔康斯伯爵无疑,布兰不想惹上宰相方面的麻烦,这位伯爵大人却未必怕,何况对方也没有理由推托,克鲁兹贵族终归是要面子的。 可布兰没想到,库珀用种很古怪的目光看着他,答道:“我们还没有告诉奥尔康斯伯爵,毕竟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应当由伯爵大人您来做决定比较妥当。” 布兰愣了,库珀是奥尔康斯伯爵的家臣,什么时候竟敢代替自己的领主作决定了?可他环视四周,却发现在场所有人好像对此都并不奇怪,并且也并不反对这种说法。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是曾经的罪过他,但他好像还没狭隘到让人认为连个女人都不放过的地步罢,就算是克鲁兹贵族,在面对女士时尚要表现出体面的风度,难道说他布兰在世人眼中比这些贵族还不堪?偏偏连迪尔菲瑞、玛格达尔公主都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位女士也算是托尼格尔领的自己人了,她们的这种态度让布兰感到十分受伤。 库珀好像看出了布兰的迷惑,但他又不敢开口,只好想旁的玛格达尔公主打了个眼色,后者微微叹了口气,才解释道:“布兰先生,德尔菲恩并不是个人来这里的,您的白狮卫队找到了她的随从和护卫,经过他们的‘询问’,已经可以肯定他们其实是冲着您来的。”然后修女公主才缓缓将来龙去脉讲了遍。 布兰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般,他做梦都没想到那小精灵手中的屠魔枪竟然原本是用来对付他的,却阴差阳错反而救了所有人,而这位宰相千金实在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过偏执,还是有恒心有毅力,不过这疯女人也算是自作自受,她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对付他,却没想到引来了黑龙马尔萨斯在火海中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布兰再看了眼几乎不**形的德尔菲恩,倒点没感到幸灾乐祸,今天晚上稍有差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的就是他了,受连累的肯定还有在场的人。 这毕竟不只是个游戏了。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算了,这些毕竟都是没发生的事,这位小姐……带上她吧,如果她支撑不住,至少给她个符合身份的体面葬礼。” 听他这么说,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库珀,布兰这么做算是给了那位宰相个面子,任何人听了这样的事也只能称赞这位来自埃鲁因的伯爵大人的心胸宽广,那位小尼德文宰相也就失去了迁怒的立场,贵族总要讲究体面的。库珀暗地里对布兰甚至有些感激,他知道这位托尼格尔伯爵未必害怕来自于帝国方面的报复,但他们这些人却承受不起,布兰的强硬是出了名的,他甚至敢于开罪帝国的女王陛下,又岂会害怕区区个宰相,因此私下里,库珀觉得这位伯爵大人这么说是为了照顾他们这些人,这位伯爵大人在埃鲁因的名声极佳,既不媚上,也不欺下,这种说法眼下仿佛得到了证实。 布兰当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同情心发作的随口说,被这些克鲁兹下层贵族延伸出如此的说法,俨然他已经成了品格高尚的代名词,是在这些下层贵族中赢得了极佳的名声,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反正德尔菲恩小姐也就是苟延残喘,他何必再去画蛇添足的落井下石,何不干脆大度点,好叫那位脾气未知的小尼德文宰相别再找到什么借口来找自己的麻烦。 事实上他已经彻底了怕了这位宰相千金了,因为就算是面对帝国的至高者至少对方的行为还有逻辑可循,而这位大小姐纯粹是个疯子,疯子的想法是不可以正常的逻辑的来揣度的,留着这么个人当自己的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还好品格高尚的马尔萨斯先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干净利落地给他解决了这个麻烦。 布兰私下里几乎都要对某头黑龙感激涕零了。 由于灰石镇因为两头的龙战斗已经变成了片废墟,在城内的驻军——不管是哪方的,在巨龙眼中乔根底冈的穴居人和人类可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就像是常人在踩蚂蚁的时候绝对不会分什么好的蚂蚁还是坏的蚂蚁,必定是脚跺下去全部踩死作数——早就已经落荒而逃,因此埃鲁因的使节团在撤离时总算没遇上什么麻烦。城内还有龙兽,不过大部分都已经随马尔萨斯的离去而尾随离去,少数几头掉队的或者是落入废墟之中昏迷又苏醒过来的也不敢来找天上几百头石像鬼的麻烦,都远远地避开,躲入附近的丘陵之中。 埃鲁因人和克鲁兹人齐穿过尽是断墙残垣的街道,放眼望去整个城内已是片疮痍,遍布瓦砾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穴居人、鹰身女妖甚至是人类的尸体。整座城市从上空俯瞰片死寂,仿佛鬼蜮,布兰眺望灰石镇被完全摧毁的东城区,心中忍不住感叹来自于极之境界之上的战斗造成的破坏力,可以预见在未来十年内这个地方都很难重新恢复繁华,而且有可能的是这场战争会在所有人心中留下阴影,战争造成的难民甚至有可能很久之后都不会回到这里,这个地方会长远地荒废下去,直到数十年之后,留下的遗迹与枯草还会与过往的行人述说此地曾经发生的切。 关于巨龙的阴影掠过大地之上的故事。 而这样的蔓延的战火,不过只是战与乱的时代的个启幕而已,布兰想到尼玫西丝手上的那只金属圆盘,心中隐隐感到某个时代可能已经提前启幕,这场圣战或许会演化为场波及范围广的**,从而将整个世界卷入个永不休止的漩涡之中。 在另段历史之中,他曾亲眼见证过这段历史的发生,只是唯不同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埃鲁因的存在。 他转过身,冲远处的夏尔挥了挥手—— 埃鲁因的使节团正准备离开灰石镇,使节团内的库珀爵士却另有工作要完成,或许是布兰最终说服了他,或者是他也意识到欺负个小姑娘似乎不是什么名誉的事情,于是还是决定放小精灵离开,只不过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屠魔枪的来历,就绝不可能放任这来历不明的精灵小女孩把长枪带走,否则只怕弗洛伊特伯爵会把帐算到他们头上,尼德文家族是已经得罪定了,可没人愿意再加上个弗洛伊特家族。 在布兰的建议下,库珀决定亲自出马说服对方交出屠魔枪,然后她爱去哪儿去哪儿,也没人管得着。 可惜说服工作进行得并不轻松。 “小姑娘,我们不是要把你关起来,但这把枪是我们克鲁兹人的东西,只要你把它留下,你想去什么地方,那是你的**。” “明明是小精灵救了你们,你们却要恩将仇报,你们可坏了!” “这点我承认,我们也可以给予你补偿,但枪不是你的东西,也不是我们的东西,所以必须留下来,明白了吗?” “骗人,你们欺负小精灵!” 小精灵眼睛里面泪花闪闪了,库珀顿时个头两个大,他可不想落下个欺负小姑娘的名声,可他已经说得口干舌燥,面前的小姑娘就是油盐不进。有那么几次他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可又不好意思对个小女孩用强,何况就算他有心,布兰也未必允许。在他面前,小精灵正把屠魔枪抱得死紧,警惕地盯着他,反正她既不想留下来,也不想把自己的宝贝交给这个人,虽然对方说得天花乱坠,可谁知道是真是假,在她的逻辑里:小精灵捡到的东西,自然就是小精灵的战利品。 最后无奈之下,库珀只能丢下句话来:“算了,总之在你留下枪之前,你只能呆在这里,等你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们好了。” 说罢,他头痛至极地离开了这个该死的地方。 等库珀走了好会儿,小精灵才有些害怕地对自己身边的伪龙说道:“仙妮仙妮,怎么办,他们要打劫小精灵了。” 仙妮翻了个白眼,心想明明是你偷了别人的东西好不好,不过她想屠魔枪是那些要来抓她的坏家伙的东西,也就没有丝毫心里障碍了,理所当然地答道:“这还不简单,他们不让我们走,我们偷偷走掉就好了。” “偷偷走掉,可小精灵的斗篷已经丢掉了啊?” “没关系。”仙妮拍拍翅膀,自信满满地说道:“看我的。” 小精灵面色变:“仙妮你又要施展你那些可怕的法术了吗,我、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走了吧,其实留下来也挺好的,那个人类姐姐对我可好了,还给我糖果吃,我还和她交换了名字,她说她叫易妮德呢。” “你把你真名告诉她啦?”仙妮吓了跳。 “当然没有。” “那你们怎么交换的名字?” “我说我叫小精灵。” “滚蛋吧,你这个该死的熊孩子,”仙妮没好气地答道:“你能好好尊重下别人吗,交换名字可是朋友之间件很神圣的事情。” “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易妮德小精灵叫什么,我们就不走了吧。”小精灵小心翼翼地答道。 “别想转移话题,我的法术那里可怕了!”仙妮气得狠狠地用翅膀拍了下小精灵的额头:“上次要不是我的法术,在那坏女人和那头黑龙交战的时候,我们两就摔死了。” “可要不是你的法术,我们根本不会被它们从云层上面撞下来!”小精灵鄙视地反驳道。 “那……那不过是念错了咒语而已。”仙妮反驳道。 “这次呢?” “这次当然不会了!你竟然不相信我,我再也不和你做朋友了,该死的小精灵!” “好吧好吧,真的?”小精灵吓了跳,赶忙安抚自己的同伴道。 “当然是真的。”仙妮拍着**保证道:“看我的好了!” …… 布兰正在清点伤亡,白狮卫队在这场战斗中的伤亡数字简直让他直皱眉头,区区几分钟之内伤亡率就超过了半,还好其中大部分放在般情况下不死也残的伤势,在他有圣水的情况下也能转换成可以接受的轻伤,否则他可真要愁掉头发,眼下这支白狮卫队可是他的精锐,未来埃鲁因基础步兵军团的骨干,少个都要叫他心痛半天的,若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他做梦都没想过用他们去对付头龙。 他边听着尼玫西丝和尤塔报告上的数字,边看着使节团缓缓经过灰石镇西面的城门,正在这个时候,他看到臭着张脸的库珀从队伍后面走了过来,看到对方的脸色,他就明白对方的劝说工作恐怕进行得不怎么样。 “库珀爵士,怎么样?” “嗨,别提了。”库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叫伯爵大人看笑话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精灵天生对于人类不信任,尤其是野精灵,他们虽然常常出现在人类社会,不过其实比起风精灵来加冷漠。”布兰答道,他这么说时不禁想起了使节团中的野精灵姐妹,芙罗可以说就是他曾经见过那种典型的精灵,而她的妹妹蒂雅才显得比较另类,这大概也和蒂雅生长在人类世界有很大的关系:“你表现出足够的真诚来,我想她不会不讲道理的,那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伯爵大人真是博学**。”库珀恭维了句:“不过我可没那么好耐心,小孩子而已,吓吓她她就明白了,不过伯爵大人对此没什么意见吧?” 布兰看了这家伙眼,有些讶然这家伙竟然还真和个小孩子较上真了,他耸了耸肩,心想只要你别太过分就好:“你可别闹出太大事来,爵士先生,我的手下中也有精灵,我对他们的态度,我想你应该明白。” “放心好了,只是吓吓她而已。”库珀答道:“再说个小孩子而已,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话音还未落,只听轰声巨响,所有人都看到队伍后方条火柱直**际。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 欲望文 第九十四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四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I 地下水叮咚叮咚作响,黑暗中条长长的甬道不知延伸向何方,有些坍塌的地方上面甚至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透射进来,在片漆黑中形成两三束耀眼的光柱,罗曼用手去推那些堆叠的石块时,却纹丝不动,她只好发出声变了调的叹息,对身边的琪雅拉说道:“看来这里也不行呢。” “所以我说了,老老实实沿着这条密道走下去,到涌银河下游去和那家伙汇合不就好了嘛。”琪雅拉答道:“你那个使魔不是已经去给那家伙传信了吗,要我说,现在地下可比地表上安全了。” 她的学者方帽丢了,眼镜也掉了,没有了厚厚的眼镜片的遮挡,卷发下面露出张清秀的脸蛋来,倒是出人意料的可爱。 “可这下面又黑又冷,让我想起小时候和芙蕾雅起躲在布契那些山洞里的光景,我点都不喜欢那些地方,”罗曼答道:“再说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龙呢。” “我也没见过。”琪雅拉十分懊恼地答道。 两人时间都有点垂头丧气。 她们是在之前的冲击中和坍塌的建筑起落入地下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条漆黑的甬道之中。 按照琪雅拉的分析,她们此前藏身的那处建筑很有可能真好位于内廷骑士修筑的密道之上,也就是说她们应该正好掉入了那条密道之中。这个分析看起来是唯靠谱的可能,于是罗曼先让白雾变成仓鼠,从塌方的石块缝隙之间找到通向地面的路,独自去通知布兰,然后两人齐沿着黑暗地下的甬道前进,试图找到布兰口中那通往涌银河下游的出口。 这路走来并不轻松,密道在灰石镇地下埋藏得很浅,而且不知道修筑于少年之前,年久失修在地表两头龙的战斗的波及之下,使许地方都产生了坍塌,有好几次都差点把她们给埋在泥土下。而且由于有许地方都被沙石封死,她们不得不花大量时间来寻找那些还可以使用的地下通道,好在密道四通八达,竟没把她们彻底堵死在某个地方。 有那么几次商人小姐突发奇想,试图用法术去搬动那些石头,结果差点引发了大面积塌方,吓得琪雅拉说什么也不让她再用任何法术。 此时此刻,她们就正停在处刚刚坍塌不久的甬道中,在此前地表上最后次震动之后,这里的墙壁和天花板轰然断裂从地面上塌陷而下,堆叠在起形成条死路。 “换个方向吧。”最后琪雅拉说道。 “琪雅拉,你有没听到什么声音?”罗曼却问道。 琪雅拉怔了下,侧耳仔细倾听,黑暗中片寂静,落针可闻。 “哪来什么声音?” “真的,就在石头下面。” 琪雅拉看了看罗曼,将信将疑地趴到石头之上,若是其他人,她才没这么好耐心,可罗曼听力出众,她不得不信,仔细倾听了片刻,石下果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对话声,像是两个人在互相埋怨着。 “仙妮,你这个笨蛋!” “要不是你扯我尾巴,我怎么会把咒语念错!” “可我要不提醒你,你就要被那个卫兵发现了!” “闭嘴!那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士兵,他连高贵的伪龙族都未必认识,怎么可能看得出本小姐在施展法术,小精灵,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那现在怎么办啊,仙妮,这下面好黑,而且我饿了。” “你就知道吃,没有办法了,等死吧!” “呜呜呜,仙妮我不想死,你救救小精灵吧——” 罗曼瞪大眼睛,好奇地听着这段断断续续的对话,她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石头里面会有人的,忍不住大声问道:“你们是石头里面的精灵吗?” 石头里面的声音骤然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才有个试探性的声音问道:“我、我是小精灵,石头外面的人是谁?” “我是罗曼。” 琪雅拉皱着眉头没有答话。 “罗曼又是谁?”小精灵又问。 这个问题问得可真好,连罗曼都扬了扬小眉毛,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罗曼就是罗曼咯,可你们怎么会在石头里面呢?你们是不是就是石头里面的精灵?姑妈说,石头里面也是有精灵的,他们喜欢把宝石和矿藏藏在石头下面,作为给予勤劳者的馈赠,你们是来给罗曼送宝贝的吗?” “不是!”小精灵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琪雅拉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是灰石镇的居民吗,听你的话你好像是精灵,是风精灵还是野精灵?” “是野精灵。”小精灵答道。 “都是吗?” “不是,仙妮是头龙。” “龙!”罗曼和琪雅拉齐齐低叫声。 “不不不,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龙,仙妮她是头伪龙!”小精灵赶紧解释道,在她有限的几次印象中,龙可坏了,而仙妮是比较好的那种龙。 “伪龙!天那,竟然是伪龙!”琪雅拉十分兴奋地扬起眉毛,其心昭然若揭地大声问道:“怎么样,你们是不是遇上麻烦了,需要我们救你们出来吗?” “你、你们不会是坏人吧。”小精灵被她的口气吓了跳。 “当然不是!” …… 半个钟头之后—— 罗曼和琪雅拉花了好番功夫才将小精灵和仙妮给救出来,开始她们想要将沙石挖开,结果才刚把下面的石头搬开,上面的石头就滚滚而下,结果吓得石头内外的四人齐齐尖叫起来;惊吓过后,两人不得不另觅他法,简而言之,就是寄希望于魔法的力量,可她们换了好几种法术,最后还是琪雅拉抓住了几只老鼠,罗曼用女巫巫术之中的‘王车易位’才将小精灵和仙妮给换了出来。 被埋在沙石下面的小精灵只觉得眼前忽然空,就出现在了条黑漆漆的隧道之中,她原本在罗韦斯的罗盘地下那条密道中时觉得这些人类的密道又长又黑,又小又狭窄,点儿都不好玩,可现在却觉得这黑暗的地下真是宽敞极了,然后砰地声,仙妮也被换了出来,重重地落在她的脑袋上。 “呀!”小精灵叫了声,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面前有几只吱吱叫的老鼠,正用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她。顿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你、你们竟然是老鼠!” “你才是老鼠!”罗曼还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小精灵,琪雅拉却毫不留情地上前步,揪着这家伙的尖耳朵将她从地上给拎了起来:“鼠目寸光的家伙!” “痛痛痛,快放开小精灵!”小精灵雪雪呼痛:“你们果然是坏人!” “快闭嘴,不然杀了你!”琪雅拉恶狠狠地威胁道。 小精灵吓了跳,果然闭嘴,眼圈儿红红地看着这个个子和自己差不高的人类小女孩。 “你的伪龙呢?”琪雅拉问道,她的眸子在黑暗中忽然微微亮,已经看到了小精灵头上的伪龙,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抱,但马上又缩了回来:“伪龙虽然常常和人类为伴,但自尊心却很强,这样可不行,听说它们都是拥有很高智慧的生物,你得有礼貌,琪雅拉。” 她整了整嗓子,直接无视了小精灵,对她头上的仙妮问道:“尊敬的伪龙小姐,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我们能做朋友吗?” “不要,仙妮是我的朋友!”小精灵把把仙妮揪了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警惕地瞪着琪雅拉,好像生怕被抢走样。 “你没听到她说的话吗,笨蛋小精灵,我是有自尊心的,你再把我像罐糖果样抱在怀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仙妮没好气地挣扎道。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小精灵下慌了。 “把我放到你的包包里。”仙妮得意地指示道,等到小精灵照办之后,她才安稳地趴在小精灵的腰包中没,伸出个头来对琪雅拉说道:“你好啊,人类,我叫仙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在找出去的路,仙妮小姐。”琪雅拉还没开口,罗曼就抢先回答道。 “出去,是回到地面上么?”仙妮赶紧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千万别去,地面上全是坏人。” “不是,我们再找通往涌银河下游的路,这里是条很长很长的密道,你们知道么?”商人小姐答道。 “通往涌银河下游的出口,”小精灵忽然接口道:“我知道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落到了她身上。 “你怎么会知道的?”仙妮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还知道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这既是之前那条密道啊,仙妮,我偷了他们整个儿的地图,就在我包包里面呢。” “包包里?”仙妮埋头在腰包中翻找了番,里面有大堆包糖果的纸,还有些玻璃珠子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可就是没有地图:“这里面有那样的东西吗?” “你忘了吗,前几天我们生火时那张纸,我还用来叠过纸龙呢!”小精灵答道。 “该死!”仙妮气得尖叫声:“地图是你那么用的吗?” 小精灵脸得意:“没关系,小精灵大概记得那地图上有些什么东西的。” “大概?”琪雅拉皱着眉头盯着这家伙。 …… 阳光遍洒涌银谷下游的山林时,丛野石榴丛忽然自己动了起来,在森林中,总有许不速之客喜欢躲藏在这些茂密矮树丛下,比方说獾、山猫或者是犰狳,但这次,从野石榴丛下面冒出来的却是双圆溜溜的眼睛,罗曼东张西望了圈,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埋下头去对下面喊道:“好像到地方了呢!” “那你快上去,我快不住了……”被踩在下面的琪雅拉难过得要死地说道。 罗曼赶忙挽起裙子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她仿佛精于此道,动作灵活得像是只猴子。她不费吹灰之力爬上去之后,又把下面的琪雅拉给拉了上来,最后是仙妮和小精灵,琪雅拉忍不住惊讶地看着这位商人小姐——这可不是贵族淑女应该会的本领。 “这算什么,”商人小姐大大咧咧地答道:“布兰家的屋顶我都爬上去过呢。” 两位小女士顿时对其充满了崇拜之情。 不过小精灵眼珠子转,发现附近没什么危险之后,忽然拔腿就跑,然而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道黑影重重地扑到身上,她吓得尖叫声,失去重心扑倒在地上,扭头看,才发现是脸咬牙切齿的琪雅拉,“干什么,快放开我!”小精灵又气又急地喊道。 “叫你跑!”琪雅拉虽然是学者打扮,但力气却大得出奇,轻轻松松就把小精灵压在地上,她得意地宣布道:“作为我的俘虏,没有本小姐的允许,不准离开半步!” 小精灵自然不服,她边大叫仙妮,边和琪雅拉扭打在起,两个小姑娘在灌木丛中滚来滚去,不会头发衣服上就沾满了枯叶和泥土,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形象,倒活象是来自于北方地区的难民和乞丐。仙妮早就从小精灵的包包里飞了出来,以免遭受池鱼之殃,她落到罗曼肩头上,像是看白痴样看着这两个人。 商人小姐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打闹,看了好阵子都看不厌,要不是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恐怕这场好无厘头的打斗还会持续下去。 罗曼的耳朵忽然动了动,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森林另头,才走过去手个将两个小萝莉给揪了起来,拍拍她们身上的枯叶和尘土说道:“别闹了,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 琪雅拉呸呸吐了两口泥巴,张文文静静的脸蛋早就变成了小花猫,她恨恨地瞪了小精灵眼,然后问道:“是什么人,是使节团吗?” 小精灵头发乱得像是鸟巢,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刚刚大哭了场,她害怕地看了琪雅拉眼,然后也叽叽喳喳对罗曼说道:“定是那些坏人来了,我们快跑吧,他们可坏了!” “只有几个人,脚步声很轻,”罗曼摇摇头:“不太像是他们,听起来倒有些像是你们这样的小矮个儿呢。” “那是穴居人,”琪雅拉又想起与自己失之交臂的沙德尔穴居人:“太好了,等它们过来我们想办法抓住它们!” “你抓它们干什么!”小精灵不解地问道。 但琪雅拉才懒得跟她解释,只恶狠狠地威胁了句:“不关你的事,你跟我好好躲起来,要是被发现了的话,你就完蛋了。” 小精灵天不怕地不怕,可她打架却打不过琪雅拉,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三个人很快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果然没过了久,森林中就传来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躲在野石榴丛中的三位女士看到她们正前方的几丛结香忽然向两边分开,然后从后面露出几张青面獠牙的面孔来,小精灵看到这几张面孔,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要不是琪雅拉把抱住她,死死捂住她的嘴的话。 那是地精。 罗曼和琪雅拉都在第时间认了出来。 小精灵被琪雅拉给压住了鼻子,憋得脸都红了,她个劲儿向后者打着眼色,但后者好像没看到样,好半天才让她挣脱出丝来,忍不住大口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向后者提出**,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我们不是要把它们抓住吗?” “是我,不是你,”琪雅拉没好气地答道:“再说谁要抓这些臭烘烘的家伙了,不过是群地精而已,真没劲——咦?” 她忽然轻轻地咦了声。 因为那几个地精后面灌木丛再次抖动,然后又钻出个矮人来,这就叫她疑惑不已了,众所周知,矮人和地精可是世仇,但这个矮人穿着湿漉漉的炼金术士长袍,却不像是前者的俘虏,他的形象虽然狼狈,不过看样子人身**却没有受到限制,那几个地精在他周围,看起来倒像是他的护卫类的存在。 “小精灵,是这个矮胖子!”仙妮却低呼了声。 “倒下去就睡着了的矮子!”小精灵显然也认出了对方来。 琪雅拉差点没生出杀了这两个家伙的心来,她赶忙将这两个家伙往后拽,果然嗖嗖几根长矛飞来,罗曼脑袋矮,根简陋的木质长矛堪堪从她头发丝上飞过去钉在后面棵叫不出名字的乔木上。地精们显然已经发现了灌木丛背后有人,它们叽里呱啦地尖叫着,丢出手中的长矛之后,是拔出满是铁锈的弯刀冲了过来。 而在这些地精背后,树丛中很快还出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食人魔!” 琪雅拉恨恨地揪住小精灵的尖耳朵:“都怪你,我们要变成食人魔的午餐了,你这个笨蛋!” “哇啊,好痛!”地精还没冲进林子里,两个小萝莉首先就打成了团。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I 欲望文 第九十五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五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V 冲在最前面的两三个地精率先尖叫着扑了过来,罗曼吓了大跳,赶忙手忙脚乱地甩出了个‘迟缓诅咒’,这个二环巫术恰如其分地在地精这种弱小的魔物身上找到了用武之地,冲在最前面的地精们的步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下来,就像是脚底上粘了胶水,连抬手都变得沉重起来,它们大步奔跑,却滑稽地上演着慢镜头。 前者‘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法术‘竟然’生了效,连忙从背包中翻出面镜子来,她念道:“看得见的却摸不着!”后面跟上的来的小队地精就像是撞上了面透明的墙样,个接着个撞在起,最前面的地精的脸仿佛被挤压在面玻璃上,尖尖的鼻子歪向边,整个儿变了形。 而那些被缓慢的地精反而因为速度太慢,侥幸逃过劫。 不同于法则巫师的镜像术来自于光的折射,女巫的镜面术是把受术者眼中的世界变成镜中的世界,所谓‘看得见,摸不着’,此刻地精与三位女士之间就像是隔了层无形的镜面,镜内镜外的世界之间建立了条真与假的界限,若无法打破这个法则,就无法打破这个界限。 女巫本身就是玩家无法选择的职业,她们的魔法的强度般来说超出同环内其他种类法术,可以说是仅次于龙语魔法;但有得必有失,黑魔法对于施术者身体伤害大得惊人,因此女巫大性格乖僻。 镜面术还是个单向的法术,也就是说只对受术方产生效果。 小精灵和琪雅拉看到罗曼的法术生效,也顾不得扭打,前者赶忙从身后取下重弩,崩声射翻个地精,射完箭,她马上丢掉重弩,又换上屠魔枪;而后者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支魔杖向地精们施展了个魅惑术,导致几个地精自己和自己人打成团。 “幻术师!”仙妮惊叫道,阵法术使在当代已经相当少见,这派中见的是工匠巫师与附魔师,而幻术师则是凤毛麟角。 “只会点皮毛罢了。”琪雅拉答道:“比起这个来,我可对付不了那两个大家伙!” 她说的大家伙足足有五六米高,起来像是座肉塔,它有灰白的皮肤,长长的鬃毛或者是头发,扛着根带着铁钉的狼牙木棒作武器,这是荒野中常见的最具有威胁性的魔物——食人魔,这两头满脸横肉的食人魔正大步上前,像是跨过草甸样跨过茂密的灌木丛,拳捣在罗曼的镜面术上,空气中荡漾出圈儿波纹,这个法术竟像是玻璃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顷刻之间支离破碎了。 三位女士见状吓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尖叫声掉头就跑。 但她们怎么可能跑得过食人魔,琪雅拉最先被追上,追在前面的食人魔把向她抓去,小精灵赶忙头把琪雅拉撞开,让食人魔抓了个空,然后两个人齐滚到了附近的灌木丛中。食人魔怒吼声,抬起脚就朝那个地方踩了过去,眼看小精灵和琪雅拉要被踩成肉饼,罗曼连忙在棵榉树下停下来,举起手就对食人魔支撑在地面上那只脚施展了个‘油腻术’,后者中招向后滑,轰然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也许这头食人魔太过倒霉,它倒下的时候脑袋正好磕到森林中块覆满青苔的岩石上,磕出个大洞,直接就断了气。 剩下那头食人魔发现同伴身亡顿时发了狂,怒吼声抡起木棒就向罗曼扫了过来,商人小姐只得抱头滚,让木棒咔嚓声将她藏身的榉树拦腰打成两截;断裂的榉树轰然倒下,枝桠和树叶簌簌落在罗曼身上,后者不慌不忙,手脚并用地沿着榉树与地面形成的空隙爬了过去,只不过她在最后关头却被树枝挂到包包,商人小姐赶紧用力扯,撕拉声把口袋扯了个大大的口子,里面装着铁蒺藜和水晶珠子类的东西顿时洒了地,她虽然十分心痛,却顾不得把它们捡起来,赶紧继续向前爬去。 后面大步追上来的食人魔可就倒了霉,直接脚踩在铁蒺藜上,这些铁蒺藜本来就是为了战马准备的,用来对付食人魔稍微小了点,可就算是牙签插进脚底心也会痛,食人魔忍不住痛得又叫又跳,结果又脚踩到那些水晶珠子上,脚下滑,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 从灌木丛中爬起来的琪雅拉正好看到这幕,她大喊声:“就是现在!” 然后把把拽着自己衣角的小精灵给推了过去,小精灵迷迷糊糊才刚刚拽着琪雅拉的衣服起来,就感到自己被人给推了把,踉踉跄跄地向前扑,正好来到食人魔硕大的脑袋边,她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失去重心向食人魔倒了过去,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把手中的东西向前支,银色的屠魔枪直接枪顺着食人魔张大的嘴巴插了进去,给它来了记漂亮的前后贯通。 “嗷——”那食人魔声惨叫才不过发出半的声音,便死得不能再死。 森林中好像下子静了下来。 后面紧跟着食人魔追过来的地精们看到这幕下就傻了,所谓狐假虎威,可连老虎都死了,狐狸还怎么威得起来,它们时间定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往前吧不定打得过这三位女士,在之前的交手中也证明了这点,可往后,琪雅拉小姐正挥舞着魔棒指着它们呢。 “你们,对,就是你们!”现在轮到琪雅拉狐假虎威了,她大声下达最后通牒道:“赶快去把那个矮个子给我抓过来,饶你们不死,想跑的话!哼!” 随着最后那个哼字,琪雅拉挥手中的魔棒,道闪电劈中附近株小树苗,直接将之劈成飞灰。 这个法术是元素使的法术,显然是那魔杖上自带的法术。 地精们立刻鬼哭狼嚎地向着原路跑了回去。 不消片刻,它们就抬着被捆成团的、矮矮胖胖的矮人出现在罗曼、琪雅拉和小精灵面前,将可怜的波里.火砧先生往地上丢,然后战战兢兢地成排好。 “又是你们!” 波里.火砧看到小精灵,就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地挣扎起来。 波里.火砧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虽然早知道这份工作有些离谱,可看在钱的份上,他觉得冒这点儿险还是值得的。他不过是个小角色,能被帝国的那位大人物的给看上,参与到如此庞大的计划之中来,已经是得大地女神垂青了,再说他负责的不过是其中个细小的环节,本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他自己也是满心这么以为的,可噩梦就从昨天晚上开始了。 确切的说,是自从看到这大小两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蛋开始。 他先是被喷了脸自己的得意炼金作品,然后又莫名其妙给人丢到河里,可怜的老波里,这辈子都没沾过几次水,别提游泳了,他抱着根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浮木瑟瑟发抖地在水中浮了夜,好不容易遇上了队沙苟斯女士属下的地精,才把自己从冰冷的河水中给捞出,而长袍里珍贵的炼金药剂和材料几乎全部泡汤。 还没踏上干燥的、令人舒适的陆地几分钟,就莫名其妙地被自己人给胖揍了顿,还给捆成粽子似的,火砧家族的颜面荡然无存。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便又看到了这两张小恶魔的脸孔。 “你们这些该死的恶魔,为什么要来作弄我!”他气得大喊大叫。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琪雅拉给狠狠地踹了脚,痛得他倒抽口冷气。“你认识这又矮又胖的家伙?”琪雅拉用魔棒指着矮人的脑门向小精灵问道。 小精灵恶狠狠地瞪着矮人:“都是他,害小精灵被发现!他还向用那种绿色的粉末来迷晕小精灵,可坏了,他定是奴隶贩子!” “可恶!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琪雅拉鞭抽在后者脸上:“我最讨厌奴隶贩子了!” “我不是!”波里.火砧怒气冲冲地答道:“我是守法公民!” “你还敢骗人!”琪雅拉又鞭抽在他大鼻头上,痛得后者嗷嗷直叫:“我问你,守法公民会和地精混在起吗?” 波里.火砧微微愣,赶忙矢口否认道:“我是被它们抓住了!” “哼!”琪雅拉得意洋洋地笑:“我问你们,你们之前是不是和他是伙儿的?” 地精们面对小女孩如刀子般的目光,赶忙点头如捣蒜。 “那他是不是被你们抓住的?” 地精们齐摇头。 “哎哟!”可怜的波里.火砧先生又被鞭抽在耳朵上,痛得他老泪横流。“我最讨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了,而且还说得这么没技术含量。”琪雅拉用魔棒戳着矮人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 这下矮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样,焉了。 “这家伙在这个时候和地精混在起,定有什么阴谋诡计,”琪雅拉这才兴致勃勃地向旁的罗曼汇报道,后者正心痛地看着自己开了口子的皮包,心不在焉地喔了声。不过琪雅拉丝毫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审问他下,说不定能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波里.火砧吓了跳,他当然知道些秘密,可这些秘密要说出来会要了他的老命,他赶忙叫道:“不,没有!我有贵族身份,你们得善待俘虏!”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鞭抽在鼻头上,痛得嗷声满地打起滚来。 “闭嘴,没让你说话!”琪雅拉字典里面显然没有善待俘虏这几个字。 然后她脚踩在矮人身上,问道:“我问你,这些地精是谁的属下?” 波里.火砧紧闭着嘴,瞪着琪雅拉,个字也不答。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琪雅拉眼珠子转,就想到了什么:“地精般可不会和食人魔混在起,这又不是爆发了魔物潮,附近要说类似于魔物潮的嘛,倒是有支,乔根底冈的军队中,也有地精和食人魔的编制存在的吧。” 波里.火砧恐惧地盯着她。 “答对了?” “哎哟!”矮人脸上又了道红印子,他忍不住悲愤地叫道:“为什么又打我?” “这个问题本来应该由你来回答,可你没回答我帮你回答了,自然要付报酬的对吧?”琪雅拉露出尖尖的、**的牙齿得意地笑道:“这次给你打折扣,下次可就要全额付账了喔。” 波里.火砧脸都白了,挣扎着喊道:“你们还有没有贵族的风度了!” 但话还没喊完,就结结实实地吃了记。 “这是女士的特权。”琪雅拉理所当然地答道。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是干什么的?” “我说过了,我是克鲁兹的守法公民,你这么对待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波里.火砧脸上红道青道,凌乱的胡须哆嗦不已,都快气疯了。 琪雅拉只当没听到:“你是克鲁兹人,那你还和地精搅在起,看来你是个叛徒了。” “该死的,我不是!” “那说来听听,你为谁服务?” “我说了,我不是!” 琪雅拉轻轻哼了声,回过头去对小精灵问道:“小笨蛋,你在什么地方遇上这个家伙的。” 小精灵十分不满地看着她答道:“我不是小笨蛋。” “你要证明你不是笨蛋,你就得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否则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笨蛋。”琪雅拉答道。 小精灵鼓起腮帮子,生气地答道:“我是在糖果铺遇上这个坏家伙的。” “糖果铺?” “那个地方叫做罗韦斯的罗盘,是家面包作坊。”仙妮没好气地补充道。 “原来是那里,”琪雅拉眼睛亮:“这么说来,那头龙也是你们引来的咯?” “才不是!那头龙是被那头银色的龙引来的,那头银色的龙开始是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她捡了小精灵发光的球,之后那头龙就来了!”小精灵大声反驳道。 “什么银色的龙,白色衣服的女人?”琪雅拉皱着眉头问道。 仙妮无奈地摇摇头,才把当时的来龙去脉复述了遍。 “该死!那是我的闪光树树种!”听完她的话,矮人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叫道:“你们这些小偷!” “闭嘴!”琪雅拉脚踩在他肚子上,踩得后者像只虾子样弓起身子来。“这么说来,你当时确实在那里咯,屋子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吧?” “就算认识,我也不会告诉你!”波里.火砧虽然痛得冷汗直流,但却十分硬气地回答道。 琪雅拉却伸出根指头在他面前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年长的家伙称呼那个女人为‘德尔菲恩小姐’,那个女人称呼他为‘索林兹叔叔’,这个女人是克鲁兹宰相的千金吧,索林兹是尼德文家族的护卫队长,那个年轻人叫做埃菲,是索林兹的副手,而你,看来也应该是尼德文的炼金术士——波里.火砧,对吧?” 波里.火砧看琪雅拉的目光已经不能说是恐惧了,简直像是看洪水猛兽:“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琪雅拉用魔棒拍了拍矮人胖胖的脸颊:“不要装出副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又会和地精混在起?” “奇怪啊奇怪,”琪雅拉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说连宰相大人都已经投向乔根底冈了么?” 波里.火砧的脸色阵红阵白,他正想说点儿什么,琪雅拉却打断他道:“死矮子,我要是你的话,就会考虑清楚再开口。我可不是那边那个小笨蛋——”” “我不是笨蛋——!” 琪雅拉直接无视了这句话,继续说道:“你糊弄得了她们,可糊弄不了我,让本小姐来猜猜好了,你很显然是另有任务的,但其他人却未必知道。我们假设这个任务是由尼德文宰相或者是老宰相下达的,如果它是针对索林兹或者是埃菲或者任何其他人的,那么没必要瞒着德尔菲恩大小姐,也就是说你任务的目标只可能是宰相的千金。” 波里.火砧张大了嘴,瞪着她胡须抖抖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琪雅拉当然注意到了矮人的脸色,她得意地笑:“看来我又猜对咯。” 说着,就是啪啪两鞭抽在矮人的鼻头上,抽得后者眼泪混合着鼻子横流而下,哼哼直叫。 琪雅拉在矮人先生身上收完‘报酬’,心满意足地收回魔棒,点了点嘴唇,奇怪道:“不过这样来可就奇怪了,帝国的宰相会对他自己的女儿不利么?” …… (ps:求月票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幕 三个熊孩子的大冒险 IV 欲望文 第九十六幕 审问俘虏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六幕 审问俘虏 琪雅拉在旁自言自语,罗曼好像终于恢复了情绪,她回过头来问道:“你在说什么,琪雅拉,那个女人我认识呢,是个坏女人。” “那是针对你和那家伙而言,”琪雅拉嘿嘿笑:“虽然不排除帝国的宰相和他的女儿不睦,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从那个女人的骄纵偏执就能可见斑,个不得其父宠爱的女儿,可做不到那步,哼!”她轻轻哼了声,显然也对那位宰相的千金没什么好印象,不过罗曼还没问她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位宰相千金,后者很快就略过这个话题,盯着波里.火砧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大的可能性是,这家伙很可能是个内奸——” 琪雅拉用种猫科动物捉弄猎物的神色盯着可怜的波里先生,如同蓝宝石般的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也就是说,尼德文宰相未必是那个叛徒,但这个叛徒至少也离帝国高层不远——” 波里.火砧哆嗦起来,他本来以为对方不过是个乱发脾气的任性的贵族小姐,只要拿自己出通气,就会放过自己;而关于那位宰相千金的事情,他连个字也不敢说,满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劫,可他没想到自己只猜对了半,这位大小姐的确不喜欢和她的手下败将讲什么道理,但却拥有种超乎她应有年纪的精明,他明明个字没说,对方却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波里.火砧开始觉得自己在个错误的时间选择了去办件错误的事情,他看着琪雅拉,仿佛看到了传说中地狱下那些窥见人心的魔鬼。 “为什么那么说呢,琪雅拉。”罗曼问道。 “这还不简单,乔根底冈人拿个宰相千金干什么,假若它们的目标是帝国的宰相,那么它们就绝不会对德尔菲恩那女人出手,小尼德文宰相虽然比不上他父亲,但也还不会为了个女儿而背叛帝国,恰恰相反,这么做只会激怒他。”琪雅拉有些不屑地回答道,仿佛这些阴谋诡计在她看来就好像是写在本摊开的书中样,毫无秘密可言:“所以明明知道这样会激怒帝国的宰相,却偏偏要这么做,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个人必然是小尼德文的敌人,或许仅仅是报复,或许是想要叫帝国的宰相大人犯错儿。” “然而无论哪种,般人不会与宰相结仇,就算结仇,也不会有能力报复,能做到这点的人,起码也有与帝国宰相差不等同的身份和地位——” “因为只有利益冲突才会促生仇恨,个碌碌无为的下层贵族,或是为了生计而终日操劳的小作坊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帝国的宰相产生交集的,是这样的意思吗?”罗曼以特有的商人的逻辑回答道。 “这是个很好的比喻,事实上这样的人在帝国内也不过寥寥数人,不过几位公爵,几大军团的军团长,地方贵族的领军人物,或者是炎之神殿的高层而已。”琪雅拉点了点头。 小精灵在旁听得云里雾里,她看了看插在食人魔嘴巴里面的屠魔枪,想了想,有些恶心地把它从里面拔了出来,然后在附近的草丛中蹭了又蹭,试图把污血擦拭干净。 琪雅拉眉头扬,仿佛又找到了新的疑点:“这里面还有有意思的事情,这家伙和地精们混在起,又和乔根底冈有关系,”她用魔棒再次戳了戳矮人的大鼻头说道:“有可能的是和乔根底冈有联系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背后那个大人物,这才有意思呢,帝国的高层中有人背叛了帝国,难怪乔根底冈的入侵能如此的恰到好处,把地表之上的局势摸得如此清楚。” “别说了,你这恶魔!”波里.火砧面若土色。 “竟敢让我闭嘴,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琪雅拉恶狠狠地答道,但她忽然看到矮人露出哀求的神色来,心思转又改了主意:“好吧,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要我不说也可以,但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你们打算对德尔菲恩那个女人做什么?她和那家伙有仇怨,但这么巧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你该不会告诉我这是个巧合吧?” “是弗洛伊特伯爵,”矮人哆哆嗦嗦地答道:“他儿子艾尔曼因为那个埃鲁因人而死,但他认为是德尔菲恩小姐怂恿他儿子为法伊娜报仇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因此她也应该为此负责,他故意将屠魔枪借给德尔菲恩小姐,就是希望她能和那个埃鲁因人同归于尽。” “屠魔枪是什么东西?”罗曼问道。 “那是弗洛伊特家族家传的武器,听说拥有近乎于次神器的威力呢。” “啊,那布兰他不会有事吧?”商人小姐吓了跳。 “安心好了,那家伙命那么大,连恶魔都杀不死他,区区屠魔枪肯定拿他没什么办法。”琪雅拉不屑地答道,她用脚尖踩了踩矮人:“弗洛伊特伯爵希望宰相千金和那家伙同归于尽,怎么,难道屠魔枪还有自爆的功能,本小姐读书很少,你可别骗我。” 波里.火砧打了个寒战:“德尔菲恩小姐本来是要等那个埃鲁因人到**之后再动手,而我的任务主要是劝她到这个地方来,然后找机会将她暴露给乔根底冈人……” “你是怎么劝的?告诉她那家伙根本不会去**,因为他率领着这些穴居人,就是为了找帝国麻烦来的,他会路打到鲁施塔,就算打不到,也会退回埃鲁因,你告诉她埃鲁因人和乔根底冈,和托奎宁已经结盟了,对吗?让我想想,那家伙手下是有队穴居人护卫,这么来,这骗局倒也不是说不通。” 琪雅拉敲着魔棒字句地分析着,波里.火砧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忍不住渐渐张大了嘴,因为前者说的和他们原本的计划模样。 “但现在仍有个问题,弗洛伊特伯爵为什么会那么清楚乔根底冈人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他是叛徒?”小精灵迷迷糊糊地插了句嘴。 可怜的波里.火砧好像也才想到这个问题,他不禁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琪雅拉,只希望后者能稍微笨那么丁点,或者哪怕只是时的迷糊也好。 可惜的是,琪雅拉显然让他的希望落了空,后者自信满满地摇了摇头:“弗洛伊特伯爵若是叛徒,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开罪帝国的宰相,这岂不是自我暴露,这家伙嘴巴不老实,在我看来最有可能的是弗洛伊特伯爵也被蒙在鼓里,他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她有些戏谑地看着波里.火砧先生:“看不出来,你还是面间谍呢。这个人既想对付帝国的宰相,又能让弗洛伊特伯爵为他背黑锅,看起来是个大人物,你能告诉你背后的雇主他是谁吗?” 矮人害怕得直发抖,可就是个字也不敢说。 “你定以为你个字不说,而我这个心慈手软的小姑娘,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对吧?”琪雅拉生起气来:“好吧,我的确不会杀你,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么,我大可以对外宣称是你告诉我的,你看,你总不能告诉你的主人,这些都是我凭空猜出来的对吧?” “你不能那么做,我可没告诉你任何事情,你不能说谎,你这个恶魔!”可怜的波里.火砧先生大喊大叫道。 仙妮小声对小精灵嘀咕道:“这可真是个心慈手软的小姑娘……” 两个人都悄悄打了个寒战。 “你可阻止不了我这么说,就像我没办法强迫你开口样,”琪雅拉对矮人说道:“不过如果你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可以把你放了,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还活着,不是吗?” 矮人喘着粗气,可仍旧不敢说话。 “哼,看来那背后的人物让你感到很害怕,甚至害怕到即使你从此隐姓埋名,他也能找出你的所在来,这个人想必拥有不可想象的势力,这么来,虽然你没开口,可供我们怀疑的人物却进步减少了,不过寥寥两三人而已。”琪雅拉看到矮人的神色,只片刻,就仿佛从对方恐惧的眼神中读出来信息。 “你杀了我吧,你这个魔鬼。”波里.火砧有气无力地喊道:“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才不会杀你,我可是淑女,不过有时候我倒想自己不是位优雅的贵族女士可好,那样我就能对你施展些法术了,人可以谨守的秘密可是很少很少的。” 罗曼好像忽然想到什么,说道:“琪雅拉,好像我也会那样的法术。” 琪雅拉微微怔,她那么说不过是空言恫吓下这个可怜的老矮人,可没想到身边有人会用这门法术,洞悉未来,那是占星术的范畴,而窥探人心,那是黑魔法的领域,她惊讶地看了罗曼眼,心中其实或或少对于对方的身份有了些猜测,她十分好奇地对商人小姐说道:“你要试试吗,我还没见过那样的法术呢。” “我也拿不准,”罗曼也兴致勃勃地答道:“因为这是门危险的法术,对于施术与受术者都有未知的危险,所以我也没试过呢,或许效果有限,也可能会把人变成口水滴答的白痴,要不我们来试下吧。” “我求求你们了,两位可敬的人类小姐,就算是为自己的身体着想,既然这是门危险的法术,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避免这种危险发生才好!”想到自己会变成口水滴答的白痴,波里.火砧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 “那可不行,”琪雅拉却十分不满地摇了摇头:“探求真理的态度是不畏惧艰辛,区区点危险,怎么能在它面前退缩呢。” 罗曼使劲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比起危险来,还是好奇和好玩加重要。 “准备施法吧,罗曼小姐,”琪雅拉看着矮人郑重地说道:“知识和真理会记住你的贡献的,矮人先生,在那之前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可怜的波里.火砧先生终于崩溃了,忍不住像个孩子样嚎啕大哭起来:“该死的,不要把我变成白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那可不行呢!”罗曼着急地说道,好像生怕失去施展这个法术的机会,但这次琪雅拉拦住了商人小姐,这矮人已经快要被她们吓死了,她用魔棒指了指对方的鼻子尖:“真没用,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说吧,你背后那个人是谁。” 矮人把鼻涕把泪地答道:“该死的,呜呜呜,我真不知道那是谁,不过我认识那个和我联络的家伙,他叫弗里曼,是皇家考古学会的人。” “那是谁?”罗曼问道。 “弗里曼.莱利斯,我哥哥和我说过这个人,他是克鲁兹皇家考古学会的副会长,出身莱利斯家族,你听说过这个家族吗,是塞西尔派系的人。” 罗曼坐在块覆满青苔的岩石上,膝盖并立,圆头皮靴踩在块腐木上,手肘放在大腿上支撑着下巴,两只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琪雅拉——意思是她什么都没听明白。 但琪雅拉却兴致不减:“塞西尔家族是帝国内最亲近炎之圣殿的贵族家族,他出身这个派系,也就是说和圣殿有联系,但炎之圣殿绝对不可能和乔根底冈勾结在起,对方选的这个接头人十分有意思,这个人很可能是他们特意选定的枚棋子,为的就是搅浑这池水而已。” “意思是说我们不能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们咯?”仙妮趴在小精灵的脑袋上问道,而至于后者早听得云里雾里,无趣地蹲在地上数蚂蚁,好在森林中有的是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昆虫给她辨识。 “他有算计过你们?”琪雅拉好奇地看着伪龙小姐。 “……那倒没有,可是按照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当我们设身处地地处于这样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我这么说难道不是显得有代入感些吗?”仙妮摊了摊爪子,回答道。 “这倒也是,这的确是个很好玩的游戏,”琪雅拉双眼亮:“不过仙妮女士你说错了件事,虽然线索在这里断了,但换句话说也包含着别的信息,设计这切的人甚至不惜牵连进炎之圣殿,至少说明两件事,要么他不惧怕炎之圣殿,要么他是个无所畏惧的傻子。但若傻子能做到这步的话,我也只好承认自己是个笨蛋了,因此可能性只有个。” “或许你猜错了呢,那个人或许是大地圣殿安置在炎之圣殿内部的高级间谍。”仙妮用爪子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故意如此问道,她好像喜欢上了这个推理游戏。 “第,我不可能猜错,第二,为什么说我不可能猜错,因为若那人是炎之圣殿内部的间谍,任何间谍身上总是会有疑点的,只是区别于和少而已,这类人唯不被人发现的方法,并不是使自己没有疑点,而是尽量减少他人的注意,所以他应该做的事情是不让任何人怀疑到自己身上,可现在他偏偏做了这点,所以我们以为是他的时候,答案反而有可能与我们是相向而行的。” 伪龙小姐听完之后,头次对个人类感到心悦诚服,让她十分惊讶的是,这个人类从外表看还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还没脱得了童音。 琪雅拉又用魔棒戳了戳已经垂头丧气的矮人:“既然这些地精能认得出你来,想必你在乔根底冈人中应该由个接头人吧。” “是沙苟斯女士。”波里.火砧有气无力地答道。 “那是谁?” “个地底蜥蜴人,我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不过她应该知道我的存在。” “也就是说她清楚你的任务,或者至少清楚你因为某些原因在这个地方咯?” 矮人变了脸色:“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可以先休息下。”琪雅拉得意地笑,她转过身,偷偷举起手轻轻与罗曼击了下掌。 “不用施展那个法术了么?”罗曼抱着自己的包包,好奇地问道。 “暂时不用了,”琪雅拉摇摇头:“不过你真会那个法术?” “会点儿,不过所谓的窥心术呢,只是能知道个人当前的情绪而已,比方说你是在生气还是在高兴,这个法术能把你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让施术者感同身受呢。”罗曼想了下,认真地、小声地答道。 “这是黑魔法的范畴了吧,这个法术真的能把人变成白痴么?”琪雅拉问道。 罗曼看了矮人眼:“无论什么法术都不可能把笨蛋再变成笨蛋的,琪雅拉。” 琪雅拉深以为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 (ps:我要严正警告书评区某些造我谣说我连数数都不会数的,我跟你们说,2过了就是4,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没有3的,3其实都是你们想象出来的,是机关的阴谋!哼!)(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幕 审问俘虏 欲望文 第九十七幕 隐藏在幕后的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七幕 隐藏在幕后的人 “夏尔。” “到了。” “希帕米拉。” “我在这儿,领主大人。” “尼玫西丝女士。” 女骑士躲在株龙血树后面,远远地对布兰点了点头。 午后的阳光充溢着整个山谷,但山谷内悄然无声,顺着茂密的枝桠向下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条**漂亮的背脊,漆黑发亮的鳞片依次紧密地排列着,然后是对巨大的蝠翼和蜷曲的脖子,脖子的顶端长着个宛若骷髅状的头颅,这正是头龙。她安静地趴在山谷中,庞大的躯体几乎占满了整个山谷,些细小的生物围绕在她身边忙忙碌碌。 在夏尔施展窥视术的光幕之上,显示出地精、大地精与些狗头人,巨龙像是在休憩,胶革状的眼皮低垂着,动不动,只偶尔摆动下长长的尾巴。 奥尔康斯伯爵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头优雅而巨大的生物,这头龙比昨天晚上他们见过那头要稍微小上那么些,应该是那头独自离开的黑龙,在他的示意下,他身边的库珀爵士开口问道:“怎么办,团长先生?” 团长先生——自从昨夜战之后,这个称呼俨然成了幸存的克鲁兹贵族们对于布兰正式的称呼,布兰明白,这在潜意识中代表着他在这些人心目中地位的上升,只不过这种上升除了在眼下之外还有少效用就难说得很了。 他也看了山谷内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头龙正好截断了他们的去路,实在是不巧:“它趴在这里晒太阳,说明没发现我们,或许是在休息,或许是在等待马尔萨斯,我们等到傍晚,如果傍晚它还不动身,我们就得想办法绕路了。” 他又回过头对尤塔说道:“小心它的那些仆从,别让地精和狗头人发现我们,把人员聚拢来,藏在某个山谷中,建立好警戒圈,不要怕杀人,巨龙不大可能记得它们这些卑微的仆从,只要不是个不剩,它就不会起疑。” 尤塔仔细记下每句话,火辣的身形顷刻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 库珀忍不住有些贪婪地看了那个方向眼。 只松鼠顺着布兰的肩膀路爬到地上,然后它转过头来,抬起小脑袋用乌黑的眼睛盯着后者——这是白雾,她是罗曼的使魔,两者在定距离内自然会产生感应,而作为巫后亲自选定的看护者,只要她和罗曼在个界域之内,她就能找出罗曼的位置,事实上她已经两三次在罗曼和布兰之间传递消息,不过后者被这头名叫摩黛丝提的龙给拦在山谷的另边,时半会也过不来。 罗曼先让她把消息传递了过来,包括矮人的供词和琪雅拉的推测,因此布兰才了解,山谷下面其实是蜥蜴女士沙苟斯的营地。 “白雾,你让罗曼她们就留在那边,傍晚之后我们再汇合,让她们小心点,别到处乱跑,别惹麻烦。” “嗯。”白雾在面对任何人时都不言不语,仿佛只有在布兰或者是罗曼面前,才有耐心回答那么个‘嗯’字。 蹲在布兰身边的小王子殿下心痒难耐地想用手指去**松鼠毛茸茸的脑袋,结果被白雾女士毫不留情地狠狠在指头上咬了口,吓得他赶紧缩手捂住指头。 “这就是使魔?”哈鲁泽看着白雾消失的草丛,十分好奇地问道。 “使魔有各种各样的形态,且并不需要具有生命,因此不定是松鼠,历史上最著名的女巫碧翠丝就用只纯金打造的蝴蝶作为使魔。”布兰答道,他摸了摸后者的头,有些宠溺地答道:“你也会有使魔的,虽然并不是每个巫师都有使魔,但我定给你找个最棒的使魔。” “谢谢你,老师,”哈鲁泽瞪大了眼睛:“不过老师,我能不能要只松鼠做使魔?” “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松鼠?” “它、它们看起来很可爱不是吗?”小王子红着脸答道。 布兰扶了下额头,也差不要被这位王子殿下给打败了,心想你敢有点正常的爱好吗,比如头威猛的幽影猎豹什么的,或者是很酷的可以让主人起隐身的彩蝾螈,或者是学图门样用头龙作为自己的使魔,这不才是男生应有的向往才对吗? 他拍了拍哈鲁泽的肩膀:“恐怕不行。” “喔——”哈鲁泽显得失望极了。 布兰微微笑。 作为个老师,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遇上个好学生,但像是哈鲁泽这样在古代魔法的造诣上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天分,出身高贵却又丝毫不骄傲,对他这个老师言听计从的学生,即使是在好学生之中也是难得见的。 哈鲁泽在黑魔法的天赋上的确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古代魔法,沃恩德最早先的魔法与巫术、符文法术和言灵法术同源,即女巫们所声称的,文字与语言中所具有的的魔力,这些魔力其实是来自于黑暗的蒙昧之中,法则对于未知的探索,它们本身就是黑暗魔力的部分,甚至直到今天,女巫们仍旧在使用这样的力量。 古代魔法与当今的魔法体系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古代法术的咒语大冗长迟缓。施术动作繁复而严格,对于施术环境要求极高。古代魔法大脱胎于阵法术与符文法术,还有龙族特有的弦法术,以及巫术,施展古代魔法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展示符文和成阵,这在当今的魔法体系中只有阵法术才会用到,而当代的阵法术事实上也有简化的办法,即使用事先成阵的方式绘制法阵来缩短施法的时间,然而这个方法在古代魔法体系中却是行不通的,古代魔法要求施术者能即时成阵并同时展示正确的符文。 这对巫师的天赋要求就高到了个恐怖的程度,需要非凡的魔法感应力——即血脉属性,以及可怕的元素感应力——来容纳四大元素法则之下数不清的符文,还有近乎无穷无尽的精神的容纳性——即法力池,否则你根本无法启动那些费用高到天文数字般的法术。 早在白银的时代之后,能够掌握古代魔法的人便寥寥无几,但这切对于哈鲁泽来说却迎刃而解,布兰很怀疑小王子拥有的天赋是双生之协,或者苍蓝的灾祸类,他还从来没见过哈鲁泽因为施发而劳累过度,也就是说他可以从早上练习法术到晚上,甚至不需要巫师塔的法力池的帮助,第二天也同样精神奕奕。 同样,般来说个学徒可以掌握的符文大概在七个到九个时间,视天赋而定,玩家们学习元素法术或者符文法术大是固定的十个,在npc看来已经是天赋卓绝,而当初罗曼学巫术时在学徒期间掌握了十五个符文,已经让布兰狠狠地嫉妒了把。 而对于小王子来说,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掌握了十四个符文,之所以比罗曼还少个是因为这三个月来布兰配合风后也只够教他这么,也就是说他们教了少,小王子就掌握了少,而哈鲁泽现在还只能施展些小戏法,甚至还算不上是学徒,只能说初窥门径罢了。 这究竟谁才是主角啊,布兰时忍不住对于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可能就是为了给小王子开启未来之门的。 而在各类故事和传说之中,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大没什么好下场,如果这个故事是**向的,那么他将来肯定会被小王子给剑穿心,然后后者再来点什么十分酷的台词——譬如说:‘老师,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之类的。如果这个故事是骑士向的,那么他半会因为某件事而死在哈鲁泽面前,然后后者终于幡然醒悟,从此走上强者之路云云。 布兰看了脸‘娇弱’的小王子眼,心想半是第二个发展。 不过现在要让他放弃教导哈鲁泽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般玩家绝对不可能拥有哈鲁泽这样的天赋。玩家出身是英雄属性,比之天启者还稍弱线,而哈鲁泽几乎必定是天选者,他的性格就是他最大的缺陷,这个缺陷在布兰见过的天选者之中简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恐怖的是,他可能还拥有命运天赋和个极为杰出的血脉天赋。 这娇弱的小王子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脸帝,偏偏哈鲁泽又对他言听计从,那种感觉就像是开着个开了外挂的小号练级样,布兰知道未来的走向,明白什么样的职业搭配才是最强的,再配合哈鲁泽的天赋,他简直可以想象自己在打造个怎么样的怪物,那种感觉对他来说是绝对无法拒绝的。 巫师的未来往往取决于他的发展方向,有些人限于天赋,有些人限于性格,但的人限于见识,历史上有许出类拔萃的天才,因为追随的导师不过是个江湖术士,因此而被埋没,而就算是宫廷法师,他的见识往往也受他生所学所限,不是每个人都有布加的工匠巫师那么完备繁复的传承体系。 玩家不可能拥有原住民中传说级人物那种天赋,但原住民却很少能有玩家那么严密地规划职业甚至精细到每个等级的能力,但偏偏布兰就有,虽然有些东西他可能时之间找不到,但他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绝对不会暂时用什么东西给小王子去替代下,有些东西旦在奠定基础的时候错过了,就很可能成为未来生的遗憾。 布兰很想看看,当这两者结合在起的时候,自己这个学生未来究竟能达到什么地步,就他所知,当年玩家中几个躯体级的巫师,他们的天赋可是没有哈鲁泽这么**的。 哈鲁泽甚至是他姐姐当然还不知道他这个老师已经为他准备了怎样条道路,对于他来说,现在苦恼的是怎么成为位合格的国王陛下,王座对于他来说是个恼人的累赘,远远比不上跟随老师起出使他国来得有趣,虽然旅途上充满了危险和担惊受怕,但却让人感到很刺激。 布兰解答了哈鲁泽的问题之后,再次看了山谷中眼,像是在确认地形或者蜥蜴人的营地分布,这对他来说就像是个自然而然的习惯,种下意识的行为。记下附近的地形之后,他才向其他人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退回茂密的山林之中。 行人悄然无声缩回灌木丛之后,夏尔收起窥视术,布兰向其他人问道:“怎么样?” “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领主大人。”夏尔答道。 “这是废话,”布兰没好气地斥道:“三头龙中的两头,外加美杜莎女王都已经出现在了地表世界,乔根底冈如此大动干戈,总不会是出来打酱油的。” “什么是打酱油?”库珀爵士怔。 “酱油就是种茶,喝下午茶你知道吧,领主大人的意思就是这些臭气熏天的家伙总不是来请你喝茶的。”夏尔好心地解释道,只不过尼玫西丝听完这个解释,忍不住十分古怪地看了布兰眼。 后者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沙苟斯女士是蜥蜴之王的心腹,地下的领主之间大不睦,摩黛丝提敢大摇大摆地停在这里,至少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仅仅是共同入侵地表这么简单,而是个加紧密的联盟。我很怀疑牛头怪之王杰拉特和龙后也已经到了地表,摩黛丝提和马尔萨斯在这里,龙后格温琳自然不会独自行动,那么既然五位地下之王中的四位都已经出动了,剩下那位牛头怪之王杰拉特又岂会单独留在乔根底冈?” “乔根底冈已经倾巢而出了,”布兰静静地说道,他的声音像是个幽灵,阵阴冷的风,从午后的林地之间穿过,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这句话现在不仅仅是个形容词,而是段陈述,而且它很有可能极为贴合我们现在所知的事实。五位地下城之王联合起来,再加上蜥蜴之王、瞎子王这样的角色,它们的声音很有可能传递到黑暗地下的每个角落。” 森林内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奥尔康斯伯爵终于问道。 “意思就是,诸位有幸,可能目睹了乔根底冈地下世界自从数个千年以前来,甚至可能是有史以来,唯次大统的诞生;现在它们集体出现在地表的世界,即将成为这场圣战的位新的见证者,它们不仅仅是只突如其来的力量了,而是位新加入的棋手,想象下吧,当整个乔根底冈的军队都涌入了地面的世界——” “那不可能……”库珀倒吸了口冷气。 “从常理来说的确不大可能,可若五位地下城之王都出现在地表上,那么它们绝不会再留下任何其他的领主在地下世界威胁他们的统治,这些地下城主,个个老谋深算,它们对于权谋的敏锐,我想并不下于在场的诸位。”布兰答道。 奥尔康斯伯爵选择闭口不言。 “可他们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库珀问道,“它们在地下世界已经呆了上千年了。” “这我也不清楚,”布兰摇了摇头:“不过帝国中或许有人知道。” “你是说那个对小尼德文的女儿出手的人?”奥尔康斯伯爵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 时间没有任何人选择接口,按照从罗曼那边传回来的说法,能够做到这步的,放眼整个帝国,也不过区区三个人,炎之圣殿的至高者,塞西尔家族的家长或者是怕鲁特家族的家长,或者再加上柯克大公半个,这几个人当中除了炎之圣殿的那位至高者,其他人都有可能,可这几位人物,谁又敢轻易开口断言他们背叛了帝国,谁又能草率地做出这个判断。 只怕连女王陛下遇到这个问题都必须三思而后行。 “玛莎保佑帝国。”库珀忍不住低声呢喃了句。 “德尔菲恩小姐的状态如何了?”布兰忽然向旁的希帕米拉确认道。 神官少女缓缓摇了摇头:“状态很不好,她伤口化脓了,肺部感染了并发症,烧得很厉害,各个器官都开始衰竭,我为她施展了祛病术,可效果并不明显。” 乔根底冈人究竟想从德尔菲恩身上得到什么? 布兰心中时间忍不住有些古怪,克鲁兹人现在每早秒钟揪出那个叛徒,那么就能越早扭转战场的局势,可这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隐藏得太深,以至于整个帝国的命运竟然维系在个垂死的、偏执的女人身上,这实在让人很难不联想到这是否是克鲁兹人的骄傲自大引来的惩罚,如当年的敏尔人。 …… (ps:求下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幕 隐藏在幕后的人 欲望文 第九十八幕 潜入营地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八幕 潜入营地 I 摩黛丝提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小东西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地走来走去,那些地精、狗头人为她奉上新鲜的猎物——森林中的麋鹿、野猪——它们将这些东西放到摩黛丝提嘴边,然后远远地退开,好像生怕这头巨龙口连它们也吞下肚,可前者并没什么胃口,她只偶尔睁开眼睛来吓得这些小东西哄而散,并以此为乐。 她的确在等人,但并不是马尔萨斯,也不是某个丢了魂儿的矮人,而是古蔻——格温琳的仆从——布兰等人离开后没久,古蔻就抵达了,她带着群鹰身女妖从半空中降下,在营地中引起阵骚动,摩黛丝提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小东西,它是头罕见的拥有翠绿色羽毛的鹰身女妖,但此刻显得极为狼狈,翅膀上有处烧焦的痕迹,头上的长羽毛也少了好几根。 “看来你遇上了点小麻烦。”黑龙的口气有些幸灾乐祸。 “几只虫子潜进了灰石镇罢了,没用的坦仆。”古蔻以鹰身女妖特有的尖利的嗓音答道,她忿忿不平,可口气中远不仅仅指包括了潜入灰石镇的布兰等人,还连带了马尔萨斯,她这身烧焦的羽毛就拜后者所赐,这叫她十分恼怒;她是格温琳的仆人,因此丝毫不担心口头上的冒犯,马尔萨斯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远不及她主人厉害。 当然,要她单独面对马尔萨斯时,她是万万不敢这么开口的。 摩黛丝提嘴角上扬,这小东西的反唇相讥她并不在乎,反正那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她有些玩味地开口道:“你的主人,那个女人让我在这里等你。” “赞美主人。”古蔻这才露出恭敬的神色来。 这种态度令摩黛丝提稍感不快,虽然她内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三‘龙’中实力要以格琳温为首,但龙就是龙,她绝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露怯,摩黛丝提喷了下鼻子,丝火苗从附近的树冠上升起,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硫磺的味道,她冷冷地打断后者道:“我时间有限,你找到那个人了吗,那个你的主人让你寻找的人。” 古蔻像是感觉到面前这头母龙态度的改变,她稍稍踌躇了下,才犹豫着答道:“不,我没有能找到她,那些人类太过厉害,我只远远看了眼,后来马尔萨斯大人出现,城内片混乱,我便趁乱离开了。” “丁点小事也办不好。”摩黛丝提不屑道,不过不屑归不屑,她心中却没有半分失望,认真说起来,她对那些人类的计划压根就不屑顾,她和马尔萨斯本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才来到这里的,不过是顺手帮格琳温个忙而已。虽然就连摩黛丝提自己都感到古怪,为什么那女人会对区区个人类那么言听计从,简直是个蠢货,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谁叫她打不过对方呢? 她皱了皱眉头,微微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现在才到,想必是事后回到过灰石镇,那么你有找到她的尸体吗?” 摩黛丝提虽然心不在焉,但并不代表她心思不够缜密,恰恰相反,巨龙悠久的生命和经历让它们拥有了远超凡人的智慧。 “城内早已化为片废墟,根本无从找起,”古蔻为难地答道:“不过城内并未留下人类的尸体,只有些石像鬼的残骸,我想是那些潜入的人类留下的。” 摩黛丝提本来心不在焉,也不过是顺口问,但听到石像鬼三个字,却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样跳了起来:“石像鬼?你确定?” 鹰身女妖微微怔,有些惊疑不定地盯着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反应。 黑龙女士却高昂起头颅来,怒火滔天地自言自语道:“真该死,原来他还没有经过灰石镇,现场没有留下人类的尸体,说明有人打扫过战场,那绝不会是马尔萨斯干的,他定是去追密丝瑞尔那个**女人去了!真该死!这他们定已经逃离了,不,他们不可能走远,他们不敢留在灰石镇,定在藏在涌银谷附近的丘陵之中!” 她连说了两个真该死,足以证明她此刻心中的恼怒,在整个安兹洛瓦此刻只有个人会拥有大量的石像鬼,而她和马尔萨斯可以说就是冲着这个人来的,确切的说,是冲着对方手中的大地之剑来的。那个人最后消失的时间是在乔根底冈开始进攻安泽鲁塔之前,本来她以为按照对方的速度,应该早就已经离开熊湖地区,却不知道布兰并没有抛弃那些克鲁兹贵族,又要避开乔根底冈的侦查,路选择难行的丘陵地区,因此才拖到这个时候。 她此刻听古蔻的描述,就明白自己正好错过了什么心中忍不住暗自咒骂马尔萨斯那个蠢货。 “近在眼前,竟然也没发现,正是白长了对眼睛!”摩黛丝提暴跳如雷:“难怪昨天晚上我们临时感应到了大地之剑的存在,真该死!” “大地之剑!” 古蔻惊呼声,在她的视野中,黑龙忽然昂立起来,张开翅膀,巨大的双翼几乎遮挡了整个山谷,后者开始扑扇翅膀,气流吹得周围的地精与狗头人东倒西歪,就连古蔻也立不稳,她随着狂乱的气流飞舞着,边尖叫道:“摩黛丝提大人?” “你听好!”摩黛丝提冷冷地说道:“格琳温让你完成的任务,是确认那个女人不能离开安兹洛瓦就可以了,无论是暂时还是永久,你没必要定找到她,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话。” “摩黛丝提大人,她会不会和那些人在起?” “那个女人就是为了复仇而来的,她不可能和家伙在起。”黑龙冷笑道:“不过假若他们在起,那倒是省了不少事,我让叫你的主人好好感谢我的!” 摩黛丝提的声音还回荡在山谷上空,但整条龙已经冲天而起,山谷中的所有人抬起头,就只能看到天空中道细小的影子而已。 …… 躲在远处山腰的丛林中,几个萝莉正被吹得东倒西歪,但还没等狂暴的气流恢复平静,琪雅拉就扑过去把抓住罗曼的袖子,大声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听到了吗,她们在说什么?” “嘘!”罗曼回过头来,把食指放在唇边对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小点儿声。” “那你听到了吗?”琪雅拉又小声地问道。 罗曼点点头,把那头龙和鹰身女妖的对话复述了遍。 听完她的描述,前者低低地欢呼声,琪雅拉开始就打上了沙苟斯女士的主意,想要从这里套取的情报——至于危险,她从来没考虑过那种东西,对于好奇心的满足不是危险可以阻止的,这可不是句空话。但就连她也没想过,整件事会如此顺利,就像她没料到会在这个山谷中撞上头龙样,她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看到了吗,我们果然来对了,虽然没想到那头龙会在这儿,不过它们显然也正在寻找德尔菲恩,这能说明很问题!” “是吗?”罗曼不解地问道。 “当然!”琪雅拉斩钉截铁地答道,她眼中闪动着种动人光彩,那是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神色:“现在这件事的性质已经截然不同了,你还没有明白吗,罗曼,这不仅仅是人类的阴谋,有龙参与其中,无论是弗洛伊特伯爵也好,还是帝国的宰相也好,他们是不可能使得动龙的,事实已经证明了我所描述的切,整个帝国,能做到这步的,也不过寥寥,不不不,事实上只有那么两个而已。” “你猜到是谁了吗?”罗曼或许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凭借着本能地好奇地问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是如此,但理智告诉我绝不可能,”琪雅拉有些小心翼翼地答道,但任人都看得出来她激动得快颤抖起来,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个天大的阴谋,而是个特别有意思的谜题似的:“不,我们应该首先选择相信理智,我还需要的证据。”她舔了舔嘴唇。 大约就是所谓臭味相投的意思,这句话在场的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竟然都不约而同地听懂了,她们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草丛。 在哪儿,某个倒霉的矮人似乎感受到了森然的寒意,不禁唧唧哼哼地挣扎起来。 琪雅拉脚踹了过去:“别出声。” 然后她才敲着指节回过头来:“好吧,现在我们按原定计划来执行下面写好的剧本!” “可布兰让我们别闯祸。”罗曼有些担忧地答道。 “这可不是闯祸,”琪雅拉对此嗤之以鼻:“这是帮他忙,那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蠢,我要不出手,恐怕他会给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当然,原则上我和那家伙是敌人,不过现在毕竟我还在这个使节团中,可没陪人送死的习惯,因此只好勉为其难帮他把了,再说……” “再说?” 琪雅拉脸红了红:“没什么,就怪我太善良了吧。” 不过小精灵在旁边怎么都没看出这个和她差不大的人类女孩究竟哪里善良了,忍不住皱着眉头十分努力地修复着自己已经快要支离破碎的世界观。 …… 琪雅拉的原定计划十分的简单,就是让可怜的波里.火砧去沙苟斯女士那儿套话,现在或许还要加上头鹰身女妖,这个计划绝对的大胆,因为老矮人进入营地,就等于说脱离了她们的控制,因此这个计划的第个难点就是说服波里.火砧让这位矮人相信他如果敢这么做的话,定得不偿失。 琪雅拉的说服工作倒是十分的简单,她只拍了拍矮人先生胖乎乎的脸蛋,告诉他道:“这可是你的好机会,证明你没有背叛,并且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总不会傻到把我们供出来吧?你看,既然你已经背叛了他们,并且也没有办法做出补救,我们从你这里得到的消息现在已经传了出去,因此你现在要做的是摆脱干系,你从灰石镇路逃出来,路上没有遇上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机会走漏风声,对吗?” 老矮人脸红通通的,叫人怀疑他手上要有把斧子的话,定会跳起来找琪雅拉决斗,虽然和个人类小姑娘决斗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总好过受这样的羞辱好。 可惜波里.火砧先生毕竟不是他那些固执的同族,他们能日复日忍受在地下隧道中单调的开矿作业,仿佛这样刻板的性格已经融入了这个种族的血液之中,但他不样,他是个与众不同的追求**与享乐的矮人,他直以自己这份特立独行为荣,除了眼下之外,波里.火砧从未有像此刻这么痛恨自己的软弱过。 他前刻还信誓旦旦,旦脱困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复仇,可琪雅拉才刚给他松了绑,矮人先生心中就不禁犹豫起来。 或许琪雅拉说得没错,他从灰石镇路漂流到此地,路上没有遇上任何人类,他和乔根底冈要找的那些人根本就是走的两条路线,假如他不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他头上来;他还可以安安稳稳地区向那位素未谋面的沙苟斯女士去汇报情况,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反正灰石镇发生的切本也与他无关,都是那头该死的黑龙的惹的祸,可不能怪他太过无能,等到这件事了了之后,他同样可以开开心心地去当他的炼金术士,就当切都没发生过。 波里.火砧不过就这么想了片刻,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他揉了揉手腕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开始心中还难免有些紧张,但片刻就恢复如常进入了状态。三位女士在罗曼的隐形法术笼罩之下跟在他身后,琪雅拉还小声地提醒前者道:“你就按你原本要汇报的告诉那位可爱的蜥蜴女士好了,不用编任何谎话,也不必担心会被拆穿。” 矮人听到这句话,心中又是宽,甚至忍不住有些感激起后者来,虽然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不过琪雅拉片刻之后又威胁道:“不过要是我们几个不幸被抓了的话,我们可是会第时间供出你来,作为靠得住的同伴,必定要有难同当,这是贵族应有的品质。” 可怜的波里.火砧先生听完这句话脸都黑了,甚至连趴在小精灵头上仙妮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时间倒只有罗曼还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且不管老波里此刻心中是怎样的想法,正处于隐身法术作用之下的琪雅拉却回过头看着小精灵——她们几人事实上是处于面隐形的幕布之下,这个女巫的法术和布兰的巨人之王的斗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样可以遮蔽视线和气息,也可以互相看到,不过唯的缺陷是会被侦测类法术所发现,好在地精和狗头人也没有这些讲究。 小精灵有些害怕地看着琪雅拉,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屠魔枪,后者恶狠狠地说道:“记住我说的话了吗,待会可不许手软。” 小精灵赶紧点了点头。 波里.火砧不会儿就来到了营地外,地精和狗头人显然没有什么警戒的概念,再说摩黛丝提也不需要警戒,谁会忽然想不通去找头真正的巨龙的麻烦?假若真有这样的人,恐怕区区地精和狗头人也防范不住。这些小东西在看到矮人靠近时,才手忙脚乱地反应了过来,时间营地内尖叫四起,狗头人在许传说中都被称之为龙裔,但它们的叫声却是货真价实的汪汪汪的狗叫,这也是它们得名的原因,这些小东西汪汪汪叫成片,边小心翼翼地用长矛指着老矮人,后者连比带划,好不容易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而就是这个时候,琪雅拉却面色古怪地看到个穿着长袍的狗头人从营地中走了出来,它拿着根法杖,大老远就对矮人比划起来。 “狗头人导师!”仙妮简直想用自己的爪子去捂脸,她忍不住回头看着身边这个人类小姑娘,不是说好的狗头人绝对不会用魔法侦查那么高端的玩意儿吗? “可恶,”琪雅拉也吓了跳,忍不住抱怨道:“这些地下的狗头人和我们地表世界的狗头人有些不样。”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吧,该怎么办?”仙妮吓得都要哆嗦起来,狗头人和地精虽然不足为惧,可此刻四周围满的地精少说也有上百,要是她们忽然暴露了,就算它们人矛,也要把她们射成刺猬的,她可不想变成刺猬,仙妮大人在大陆之上的冒险才刚刚开始呢。 小精灵时间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明白肯定不会是好事,她本来就十分紧张,此刻是吓得快要哭出来。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幕 潜入营地 I 欲望文 第九十九幕 理线的少女与坠落的巨龙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九十九幕 理线的少女与坠落的巨龙 说到底,琪雅拉毕竟还是孩子,虽然作分析的时候头头是道,但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就难免手足无措——那狗头人导师拿着法杖来到波里.火砧身边,装模作样准备施法,琪雅拉和小精灵不禁吓得面色苍白——正是这个时候,罗曼却轻轻咦了声,嘀咕道:“奇怪,那法杖上没有魔力波纹呢。” 她这么说,琪雅拉和仙妮也察觉出不对来了:狗头人导师施法的动作虽然像模像样,但它口中的咒语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用说它施法时空间中的法则之线没有丝震动,魔力之海也不起波澜,这根本不像是施展法术之前的征兆,反而像是—— 装神弄鬼的神棍! “该死!”琪雅拉下就反应了过来,这狗头人根本不是什么导师,就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这种江湖术士在人类中也并不少见,甚至很有些乡下领主为他们所蒙骗。 琪雅拉张小脸忍不住阵红阵白,她先前还吹嘘自己是个天才,没料到不消片刻就犯了那些她从来看不起的乡巴佬同样的错误,小姑娘忍不住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会个忍不住丢个惊恐术在那该死的狗头人身上,让它明白魔法为何不可亵渎。 波里.火砧也吓得腿肚子转筋,他可是知道自己背后有些什么东西,但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万劫不复的时候,那狗头人导师却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其他地精和狗头人可以放人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位矮人炼金术士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都没想到这几个小姑娘的法术竟然这么厉害,可以避过魔法侦测,心中忍不住重重地松了口气,同时也对于对方这个坑爹的计划总算也有了点信心。 场虚惊之后,接下来这个小小的队伍总算没再遇上什么麻烦,矮人波里.火砧在地精的带领之下穿过营地,很快就见到了那位沙苟斯女士。 这位传说中的蜥蜴女士长得正像是只蜥蜴,不过那也是双足直立行走并且还穿着套合身的皮甲的蜥蜴,当波里.火砧见到她时,对方正在安抚自己的坐骑——那是头地底足蜥蜴,这倒霉的大家伙显然不太适应地表的环境有点儿水土不服,显得病怏怏的,身戎装的沙苟斯女士用长矛挑着块臭气熏天的腐肉,后者也半眯着眼睛,副爱理不爱理的样子。 最后她有些恼怒地将肉块丢到边,才拍了拍爪子回过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矮人:“你说你是波里.火砧?” 矮人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沙苟斯看了他眼:“证据呢?” 波里.火砧似乎早有准备,二话不说从衣兜里拿出枚金属徽记,他身珍贵的炼金素材都在水中泡坏,但这枚金属徽记本身毕竟不受什么影响。 蜥蜴女士看了那徽记眼,就确认了对方身份,她这才答道:“有位伯爵大人让我把你送到金松堡,在那里自有你们的人负责接应你,我可以派小队地底蜥蜴骑兵和你起,不过不会太,它们可以保证你不会受到来自乔根底冈其他方面的攻击,至于路线由你自己选择,你需要什么坐骑?” 伯爵大人是谁?躲在折光幕布下的琪雅拉忍不住微微怔,帝国的伯爵可,就算是实权伯爵也有十好几个,要单凭句话分辨出来可不太容易。而他们的接头地点在金松堡,这个地方在亚萨西面的山中,也就是说乔根底冈早做好了攻占安兹洛瓦的准备,在安排这个计划之前也考虑这点甚至包括好了计划达成或者是失败之后撤离的路线,‘早有预谋’这四个字就像是道闪电样钻进了她的脑海中。她看波里.火砧的样子,并不像是知道那伯爵的样子,也就是说负责接应他的是另有其人,若不是为了灭口,就是出于保密的需要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无论是为了保密还是灭口,用位伯爵来执行这个任务似乎都有些太离谱了些。 “什么坐骑都可以,我会骑人类的马。”矮人含糊道,生怕自己说得太漏了马脚。 好在沙苟斯本来也不是他的直接负责人,并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前者点了点头——事实上两人都是临时才从上面的渠道知晓了对方的存在,眼下不过算是次互不相识的碰面而已。 而正是这个时候,冥思苦想不得其解的琪雅拉小姐没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来,终于下定决心采用第二个计划,她轻轻拍了下小精灵的肩膀,让后者吓了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或许两人的动作过大,正在和矮人交谈的沙苟斯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向三人藏身的地方扫来:“是谁藏在那里!” 她厉声问道。 “快,小精灵!”琪雅拉也在同时喊道。 小精灵这个时候纵使是有千个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作出唯个选择,她下举起手中的屠魔枪,‘嗡’声轻响,道淡淡的银光就指向了沙苟斯女士的胸口。她这动手,三人立刻从隐形的状态之下现身,罗曼的隐形法术虽然奇特,但毕竟是低环法术,无法在受术者表露出敌意或者攻击动向之后还继续维持。 “沙苟斯,你不想死的话就别动,也别发出声音!”琪雅拉现身,立刻冷冷地向不远处的蜥蜴女士威胁道,好像生怕对方个不小心把自己的卫兵呼唤了过来,那个时候她们是让小精灵出手呢还是不出手,还真是个问题。 但她事实上是想了,沙苟斯在被屠魔枪锁定的瞬间就如坠冰窟,那毕竟是仅次于次神器的传古魔法长枪,而且还是比较少见的对单体作用的传古武器,它的杀伤力甚至可以洞穿些上位恶魔的防御,又岂是沙苟斯可以匹敌。 蜥蜴女士在刹那的遍体生寒之后,终于恢复过来,她冷冷地看着这几个小孩子,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矮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真该死,你这个叛徒!” 波里.火砧也惊呆了,这和说好的不样,他怒气冲天地看着这三个恶魔,终于意识到自己又次上当受骗:“你们这些可恶的骗子!” “你可不能污蔑位贵族淑女的名誉,我可没骗你。”琪雅拉十分不屑地答道:“我是让你这么做,可丝毫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有让你向这头母蜥蜴套情报吗,没有。我只是让你告诉他昨天以来发生了什么,这符合你的利益,所以你才如此选择,而至于我们怎么做,那是我们的自由。这都是你自己太蠢,我们是跟在你背后进入营地的,可那不代表是你带我们进来的,你能被认出来,那是你自己太蠢,朽木不可雕——” 波里.火砧瞠目结舌,还能这样?他隐隐觉得这套说辞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听着似乎十分有道理,时间竟像是中了石化术样定在那里。 倒是沙苟斯,眯着眼睛盯着这几个小女孩,她虽然没来过地表世界,但也认得出这不过是些小孩子,但正是这些可恶的小鬼,正拿着把她从来没见过的、仅仅是上面散发出的丝气息也足以让她感到胆寒的武器对着她,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丝毫异动,这些可恶的小家伙就会被自己打成飞灰,那长枪上的恐怖气息绝对不会撒谎。 可她至今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终于忍不住冷冷地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沙苟斯,你只要明白她手中的是屠魔枪就行了,即使在乔根底冈的地下,我想你也应该听过这把长枪的名头吧。”琪雅拉拍了拍小精灵的肩膀,笑眯眯地答道。 竟然是屠魔枪,沙苟斯下变了脸色,这把长枪曾经是无数恶魔的梦魇,它在硫磺之河下建立起赫赫威名,乔根底冈建立在焦炎地狱上层,地底的住民常常必须和恶魔打交道,作为那里的原住民,她自然不会听过这把枪的名头。那小精灵手中的长枪魔力波纹如此浓郁,绝不可能是什么仿冒品,她在地底世界身经百战,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你们想要干什么?”沙苟斯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现在你是我们的俘虏,自然是听我们的命令。”琪雅拉答道。 “你们在做梦!”沙苟斯怒极反笑,要向这么几个小毛头孩子投降,那还不如杀了她:“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干脆点,我不信你们敢杀了我,你们也休想走出这个营地。” “切,”琪雅拉眼见吓不住对方,也只有退而求其次,她心知肚明这位蜥蜴女士好歹也是位领主,无论是见识还是胆略都要远远强于那蠢矮人不知少倍:“我们想要从你这儿确认些信息,不过我感兴趣的是你口中那位伯爵大人是谁。” “就为这个?”沙苟斯松了口气,至少这些熊孩子不是冲她来的:“那家伙我并不认识,不过我私下里听人称他为罗德尼伯爵。” 接着她又有些恼怒地答道:“小家伙,你们可真是会大动干戈——” 这就看出沙苟斯和波里.火砧的不同来,后者是死活不愿意说出与之有牵连的人,而前者却是丝毫也不在意,琪雅拉眼中微微亮,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两人的性格不同,但在她看来这里面却大有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显然波里.火砧是局内人,他泄密属于背叛,要担心来自于同僚的报复,而后者却是这个计划的外围成员,因此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出卖情报。 这就说明这些乔根底冈的地下住民和人类在某些方面并不属于完全伙儿,结合之前那头龙的口吻看来,它们和人类的合作应该很可能仅仅建立在高层上。 琪雅拉隐隐猜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咬了咬指尖,随口反唇相讥道:“你们乔根底冈人可真是和传闻中模样,自私自利,要和我这个敌人做交易,竟然点也不犹豫么。” “为自己的利益而行事,无可厚非,”沙苟斯不以为然地答道,这的确也和她身为乔根底冈住民的性格有关——自私自利——这本就是乔根底冈的传统,自己的安危首先是第位的,至于其他的都是可以交换的利益,如果收益大于风险,她不介意和敌人合作。而眼下为了保命,她是不介意出卖下其他人。 “罗德尼,罗德尼。”琪雅拉自言自语了两句:“我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是了——”她好像下子记了起来。 那不是艾瑞希科女大公的那个窝囊废弟弟么,这件事难道竟和艾瑞希科家族有关,琪雅拉忍不住大摇其头,虽然这个青之军团背后的家族在帝国也是大势力,但似乎还没强到可以使得动龙族的地步。 正在她冥思苦想之刻,罗曼忽然哎哟惊叫了声,忽然之间,阵狂风掠过林地,将所有人吹得东倒西歪。 …… 狂风袭来之时,布兰正在教导哈鲁泽魔法,当然他自己是不会什么法术的,不过他精神世界中还有风后圣奥索尔、还有奥塔莱丝,只不过风后最近似乎变得有些沉默,在不教导哈鲁泽的时候很少会主动出现,布兰总觉得她在私底下研究什么东西,但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仿佛自从从猎人少女和她弟弟身上找回那两枚风后指环之后,这位贤者大人就直如此了。 精灵御姐今天讲述的是魔法的基本理论,从魔法三角延伸的法则的三条基本线,元素、能量与法则,元素代表沃恩德物质的世界,能量代表着广阔的魔力之海,法则是构成世界的骨架,玛莎使用这三者共同建造出凡人眼中所见的世界,而也是巫师们所追求的究极真理。当然这些理论听起来艰深,但对于入门的学徒来说却不需要理解那么复杂的知识,事实上只需要明白法则之线如何作用于物质世界,就代表着真正登堂入室进入了魔法的领域。 也就是说,真正可以施展环法术——当然,像是哈鲁泽之前那些灵光现般的施法是不算的。 教导的过程也是十分简单粗暴,事实上自从图门传授魔法以来就几乎从未改变过,简单的说来,就是反复练习模拟引动法则之线在魔力之海上投影而已。 哈鲁泽的施法动作还是十分笨拙,无论天资如何卓绝,毕竟才是个接触了魔法不到半年的‘新手’,布兰倒是有耐心,遍遍地纠正自己这个学生。小王子练习了好阵子,练到馒头大汗淋淋,才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用浅银色的眸子看着自己的老师,开口说道:“老师,莱丝梅卡姐姐说她想见见你。” “莱丝梅卡?”布兰微微愣,不明白自己这学生怎么会心不在焉地说起这件事来,要知道他平日里作任何事情都是全神贯注的,绝对不会莫名其妙起分心。他几乎怔了片刻才想起这是跟在小王子身边那美杜莎的名字:“她找我干什么?” “莱丝梅卡姐姐说她可能知道,为什么乔根底冈会大举入侵地表世界。”小王子努力回想了下,然后才认真地字句地回答道。 “什么!” 布兰豁然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哈鲁泽吓了跳,他本来就胆小,这会儿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布兰见状,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不过这的确是这阵子以来直困扰他的谜题——乔根底冈的入侵完全脱离了历史,在他的理解之中,那么应该定有其诱因,但苦于地表世界对于地下世界根本谈不上任何了解,他也根本收集不到任何相关的消息,不用说去分析为何会如此,可他做梦都没想到,谜底竟然就在自己身边——或许如此。 他才缓了口气,问道:“她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个的。” “今天早些时候。” 布兰不是笨蛋,心中立刻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那头美杜莎原本可能并没下定决心说出这个秘密,但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促成了她改变心意。 从昨夜到今天,似乎的确发生了什么大事,然而他认为对于所有人来说最大的冲击,恐怕就是那头龙了。 他正想到马尔萨斯的时候,忽然之间,山林之中狂风大作,布兰还好,近乎真理之侧的实力让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对他来说和微风拂面没什么区别,但他身边的哈鲁泽王子措不及防之下却尖叫声被吹飞了出去,要不是布兰手疾眼快把将他拽了下来,还说不好这风会把对方吹少米远。 “谢……谢谢……”小王子惊魂不定地答道。 但布兰却抬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际,心中忍不住想到,没那么坑爹吧,才刚刚想到那头该死的龙,这家伙就来了? 他并没有猜错,从半空中降下的狂暴气流正是龙翼带起的风暴,顷刻之间,天空之中救闪过两道巨大的浮影,但唯让布兰欣慰的是,那都不是马尔萨斯,前后飞过的,正是昨天夜里他见过的密丝瑞尔,和刚刚飞走的摩黛丝提。半空之中甚至还传来那头母龙尖利的咆哮: “该死的贱人,你竟敢偷袭我,我要杀了你!” 伴随着这声咆哮,道阴影忽然从半空中压来,并有越变越大的趋势,布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方向,头巨物从天而降,正冲他们所处的位置直直地坠落下来。 我靠,不是吧! …… (ps:前章的i是打错了请无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幕 理线的少女与坠落的巨龙 欲望文 第一百幕 逃亡开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幕 逃亡开始 半空中的巨龙几乎是擦着布兰和哈鲁泽的边,轰然坠地,扬起的气流将四周的森林齐刷刷吹折片,库珀和奥尔康斯伯爵被震得飞了起来,其他人稍微好点,但大也东倒西歪,只有布兰护住小王子巍然不动。他在狂暴的涡流带起的泥沙与尘土中眯起眼睛,只看到抹银闪闪的亮光,掉下来的不是别人——或者应该说别‘龙’——正是昨天晚上引着马尔萨斯飞走的密丝瑞尔。 此刻密丝瑞尔的状况比他昨天夜里见过最惨的时候还要糟糕,巨龙原本美丽光洁的银色躯体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连鳞片也变得暗淡无光,但最严重的条伤口在她背脊附近,三条近十米长的口子触目惊心地分布在那个位置,伤口内血肉翻卷,眼就能看到断裂的肌肉组织和血管,暗红色的血液不断泉涌而出,仿佛喷泉般。 布兰看就明白她不知道挨了谁爪,也不知道是马尔萨斯还是此刻头顶上的摩黛丝提。 般人从这么高空如此坠地恐怕难逃死,但密丝瑞尔看起来还有口气在,她艰难地抬起头,银色的眸子看到不远处的布兰,忍不住松了口气:“我们又见面了,小家伙,我差点都要以为要对位凡人食言了。” 布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竟然看到对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抹难得见的‘巨龙的微笑’来,心想这个时候亏你还笑得出来:“你没事吧,密丝瑞尔女士。” “我还好,马尔萨斯那个笨蛋,被我使了点小伎俩给骗过了,正愣头愣脑往高地方向追过去呢,呵呵,”密丝瑞尔得意地笑,然后又叹了口气:“可惜我运气也不大好,该死的摩黛丝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调头飞了回来。哎,要不是我状态太差,现在掉下来的应该是她,不过被我从云层中偷袭了记,她也别想太好过。” 她声音中透着虚弱,但却依旧骄傲,就好像没有人可以叫她低下高傲的头颅似的。 布兰不是笨蛋,自然能听出这种强撑的乐观语气里面有少水分,他这才明白,原来密丝瑞尔昨天晚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甩掉马尔萨斯,而是冒着近乎十分的危险——她说的明显是反话,要不是侥幸甩掉了马尔萨斯,恐怕现在她根本回不来这个地方了。他心中时不禁充满了莫名的感动,她可是头龙啊,为什么要为了群素未谋面的凡人而牺牲自己,在他眼中——布加人的淡漠与巨人之神米洛斯的高高在上仿佛才符合上位存在应有的形象。 传说中描述的银龙是圣洁的化身,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善意与秩序,但那不过是个传说,很难和现在在他眼前的密丝瑞尔重叠在起。 “密丝瑞尔女士,你需要帮助么?”他有些关切地问道。 “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小家伙,不过和你想象中有些不同,”血液不断从银龙的鼻孔中渗透出来,她十分虚弱地答道:“如果你能做到,我许诺给你你无法想象的财富。” “什么?” “去帮我告诉其他巨龙,马尔萨斯、摩黛丝提和格琳温已经违背了誓言——” 巨龙出现在大地之上这种消息只怕不用几天就会传开,这不需要专门去通知吧,再说自己上哪儿去找其他的巨龙,唯的办法只有通过阿洛兹或者小胖子史塔,可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们啊,等到离开了安兹洛瓦再把消息传回托尼格尔,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吧,到那时候还需要去通知吗?布兰微微怔,银龙密丝瑞尔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出他的疑虑,又柔声开口道:“消息的确会很快传开,但那时候已经晚了,现在必须马上把消息传递出去才行。” “这我恐怕做不到,”布兰摇了摇头:“乔根底冈封锁了安兹洛瓦,我们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得开这个地方,这件事恐怕还得由你亲自来完成,密丝瑞尔女士,我们先救你离开这个地方,其他的等你恢复伤势再说,别忘了我还有流逝指针呢。” 密丝瑞尔轻轻笑了笑:“摩黛丝提那个疯婆子恐怕未必会放我离开,她正在气头上,去吧,我留下来帮你们吸引她的注意力,你去鲁恩,从哪里乘船离开安兹洛瓦,乔根底冈的大军还没来得急攻陷那座港口——至于那之后阁下怎么尽快通知我的族人,我就全权交给你了。” 布兰抬头看了眼半空中那头母黑龙,果然如密丝瑞尔所说,她受伤也不轻,甚至中了前者个龙语魔法,眼睛受了伤,此刻正在半空中飞得像是只无头苍蝇似的,边怒吼连连,只不过可惜的是任何魔法效果对于巨龙来说都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只要等她恢复了视力,银龙女士恐怕就要倒霉了。 他看着这幕,心中却豪气顿生:“她不放我们离开,不代表我们离不开,区区头黑龙而已,我虽然未必是她的对手,但她也不定留得下我来。” 密丝瑞尔微微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小小的人类,这牛吹到天上去了,不过她还是有些赞叹布兰的胆色——可不是每个人面对巨龙都敢说出此等豪言的,她不禁想起对方昨天晚上和马尔萨斯对峙的情形,心想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但银龙女士毕竟不是了无生趣心要去自杀的神经病患者,能不死自然也是不想死的,听布兰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她也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做?” 布兰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唯的办法就是用石像鬼去拖住摩黛丝提,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在平时自然是如此——不过那头母黑龙现在受了伤,巨龙本来在空中就说不上灵便,现在是蹒跚,仅仅是让石像鬼去骚扰对方,而不是正面发起进攻的话,还是能浪费对方不少时间的,这就好比个动作笨拙的人打苍蝇样,时半会总是打不干净的。 这么选择就是把石像鬼当做炮灰了,少了肯定不行,摩黛丝提又不是傻子,只有几百头甚至上千头起上才能使她停下步伐,只不过送出去的这些石像鬼基本上也就别想在回来了。 布兰的心在滴血啊,这些都是好不容易才从布加人那里要来的援助,虽然原本就是用来当做炮灰的,但真要送出去的时候还是十分舍不得的。 银龙女士听完他的话,有些好笑地问道:“这可真是大手笔,你是位伯爵吧,人类的伯爵个个都有你这样的手段?” “那倒不是,”布兰答道:“只不过我和布加人稍微有些关系就是了。” “我大概听过你的传闻,这些石像鬼你对来说也是珍贵的财产吧,你不心痛?”密丝瑞尔问道。 她说完,看到布兰的脸色,忍不住咯咯笑:“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小家伙——” 布兰听了这句话,心情才稍微好了点,龙族和布加人不同,作为沃恩德最后支黄金族裔,它们贯喜欢独来独往,既没有建立起个国度,也没有什么制度,龙族内除了巨龙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低阶兵种,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亚龙、龙兽,但大和龙族没有上下级的统御从属关系,密丝瑞尔说补偿他,半是通过她个人的收藏和财宝来补偿,可惜布加人的石像鬼不是钱可以买到的东西,罕见的兵种有时候比起财富与魔法宝物来说要有用得。 只不过有补偿总比没补偿好,至少可以当做个心理安慰了。 “你能变**类的样子吗?”布兰问道:“密丝瑞尔女士。” “我只能变成银精灵,我可不喜欢变**类。” “那也行。”布兰不禁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对方还不忘了开玩笑,真不知道这是巨龙天生的淡然,还是后者古怪的性格所致。。 这个时候半空中的摩黛丝提似乎终于要恢复视力了,虽然她仍在天上没头没脑的兜着圈子,边怒吼道:“密丝瑞尔,马上你就要后悔了!” 事不宜迟,布兰立刻向躲藏在山林中的石像鬼群发送了命令,只见丘陵群山之间,忽然升起无数星星点点的小黑点来,这些小黑点每个都是头石像鬼,它们在布兰的命令下尖叫着向半空中的摩黛丝提飞去,瞎了眼的黑龙还完全不知情,但下面沙苟斯的营地中数不清的地精和狗头人却亲眼目睹了这幕,忍不住吓得齐尖叫起来。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尖叫声,摩黛丝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愤怒地尖叫道:“发生什么事了,沙苟斯,快向我汇报!” 可沙苟斯女士能向她汇报吗? 显然不能,向她汇报的是小精灵,只见束淡淡的银光从沙苟斯的营地中升起,顷刻之间就是束白芒向半空中的摩黛丝提闪烁过去。 布兰看到这束银芒时也忍不住眼皮子跳。 这几个小丫头也太过无法无天了,竟敢主动攻击头龙,当真以为他的话是耳边风? …… 但布兰其实错怪了小精灵。 但密丝瑞尔从半空坠下时,带起的气流从整个蜥蜴人——狗头人的营地上横扫而过,而正用屠魔枪指着蜥蜴女士的小精灵直接被吹飞了个跟头,弱不禁风的琪雅拉小姐是头撞在罗曼身上,两个人齐滚了出去,只有仙妮最为机敏,第时间飞了起来,逃过劫。 而说那时迟那时快,前刻还和颜悦色和琪雅拉作交易的沙苟斯女士忽然发出声低沉的咆哮,个箭步射向小精灵,把抓住小精灵手中的屠魔枪,想要将这把唯对她有威胁的武器给夺下来——她本来以为个黄毛小丫头能有大力气,何况从对方被风吹倒就能看出这小家伙实力十分差劲,可沙苟斯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她就这么用力拖,非但没把屠魔枪从对方手中给抢过来,反而将小精灵连人带枪给举了起来。 “不准抢我的宝贝,呸呸呸!”小精灵还边吃着狂风中的沙子,边呸呸呸地大喊道。 那刻蜥蜴女士就差点风中凌乱了,这究竟是大的执念啊,她气得七窍生烟,抬起脚就想要把小精灵给踹出去:“你给我滚开,死小鬼!” 可小精灵也发了倔脾气,竟然直接启动了屠魔枪,那刻只看到束白光从长枪中射出,随着两人的争夺,枪尖向着整个营地的方向平移了五六十度,然后就看到这束白光随着那个弧度齐齐削过,白光过后,整片森林就像是被剃了个光头,而空地上的帐篷纷纷坍塌起火,时间竟黑烟滚滚,烟雾之中地精和狗头人鬼哭狼嚎,事实上不少已经在之前那击中横尸就地。 小精灵紧闭双眼,压根就没看到这幕,沙苟斯自己却吓了跳,这些可都是她的嫡系部队,在乔根底冈,手下的军队就是个领主实力的象征,就这么下,就让她损失惨重了。 她不禁又悔又急,下意识就把小精灵手中的长枪往天上举。 可没想到就是这举,就举出了问题。 那刻所有人都看到,束白光平地升起,直奔半空中的摩黛丝提而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束白光恰到好处地击中了摩黛丝提的翅膀,只见片金红色的法则之线从被光柱击中的地方闪现而出,白色的光柱也化为炽热的钢水,挥洒出片光雨,屠魔枪也无法击穿巨龙的防御,但用来打痛后者却是够了,母黑龙本就变成了个睁眼瞎又气又急,她在半空盘旋就是怕飞得太低撞上山壁,却没想到忽然之间左翼先前被那该死的女人偷袭的地方阵剧痛,她忍不住尖叫声,顿时失去平衡,头撞上了附近座矮丘。 沙苟斯眼睁睁看着摩黛丝提被自己击落,轰然巨响坠入山谷之中,这位蜥蜴女士时间都吓呆了,她不怕小精灵,可万万不能不怕头发怒的巨龙,那刻她脑子像是被头大象给碾了下,脑海中片空白,她整个人生当中所能想象的最恐怖的事情加到起,恐怕也比不上眼前这幕。 她竟然把乔根底冈最可怕的三位地下城主之给打下来了。 死亡的阴云瞬间就笼罩了她的头顶,她吓得甚至忘记了身边的争斗,手松,让小精灵从她手上跳了下来,后者已经吓坏了,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向仙妮,边大喊道:“仙妮,我们快跑!” 这声大喊顿时惊醒了沙苟斯,当她看到造成这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想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时,差点没气疯了,直接从斗篷下面取下张短弓,张弓搭箭就向小精灵箭射去。 “小心后面!”仙妮尖叫道。 小精灵回过头,怔怔地看到这箭向自己飞来,她早就吓呆了,那里还有心思躲闪,可这必中的箭,却擦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然后她才看到那个叫做琪雅拉的坏女人在不远处冲她手舞足蹈:“快跑啊,小精灵!” 原来她也是好人的,小精灵怔怔地想到。 这幕在沙苟斯看来却截然不同,她看到的是自己箭射中了小精灵的脑袋,小精灵应声倒地,但顷刻之后,尸体就烟消云散,她微微愣,随即意识到什么,怒吼声:“该死的,幻术!” 她来不及去追究周围是谁在施法,在狂怒驱使之下沙苟斯早就失去了理智,她马上丢下短弓,从腰间解下对弯刀来追着小精灵逃跑的方向追杀了过去。小精灵毕竟连黑铁阶都不是,怎么可能跑得过在乔根底冈地**经百战的沙苟斯,蜥蜴女士不过片刻就追到前者身后,扬起弯刀来刀向对方劈了过去,她满以为这刀怎么说这黄毛小丫头也应该躲不过,可没想到当声轻响,刀刃上忽然股巨力传来,沙苟斯只来得及看到狂风卷起的尘土之中拉出条长长的火花,手中的弯刀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样脱手飞出,远远地飞了出去。 她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才发现小精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个人类男子身后,而那个人类正拿着把黑沉沉的长剑指着她。 “大地……!”沙苟斯瞪大眼睛,句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对方将长剑刺进自己的喉咙,她后半句话化为阵毫无意义的咯咯声,棱瞳微微缩,直接瘫软了下去。 琪雅拉从后面追上来,才看清抓着小精灵胳膊的布兰,她第二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沙苟斯,忍不住微微皱眉,生气地抱怨道:“你怎么把沙苟斯给杀了,她可是知道不少情报的!” “这是沙苟斯?”布兰也是微微愣,他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蜥蜴人士兵呢,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而过,也没觉得有可惜,他是看到那束光之后才杀下来的,眼下摩黛丝提撞上了山,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他马上将大地之间收回次元洞之中,然后对琪雅拉问道:“罗曼呢?” “我、我在这里,布兰。”商人小姐这才气吁吁地追了上来。 布兰没好气地瞪了她眼,但却没时间解释太,直接说道:“跟我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什么!”琪雅拉差点跳了起来:“我们晚上没休息呢!” “没关系,你大可以在那头龙眼皮子底下休息。”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哎,”西法赫家族的小女士忍不住长叹了声,瞪着小精灵道:“都怪你!” “怎么又怪小精灵了。”小精灵十分委屈地反驳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幕 逃亡开始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一幕 诱饵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一幕 诱饵 摩黛丝提撞山之后,森林上空狂风呼呼作响,片刻之间便弥漫着股刺鼻的硫磺臭味,空气中像是浮动着肉眼可见的火星,这些火星落在树冠上,形成团团明焰,温度正节节攀升。布兰对三位女士说完,便把拽过罗曼的手,带着她们向营地外走去,营地中此刻已是片混乱,失去了沙苟斯的指挥,地精和狗头人好像是没头苍蝇,只会在营地内尖叫着跑来跑去。布兰拽着罗曼的手走在最前面,小精灵犹豫了好阵子要不要跟上去,这个时候倒在血泊中的沙苟斯的手臂忽然神经反射式地动了下,吓得她尖叫声,赶忙抱起仙妮追了上去。 琪雅拉走在所有人的最后面,她看到沙苟斯倒地之后,身上的魔法装备皆尽随魔法流失而瓦解,但仍有枚常青藤状的戒指在闪闪发光,她手疾眼快地取下戒指,然后才绕开尸体跟了上去。 最后只剩下还僵在原地的矮人,波里.火砧在短短片刻之内见证了诸事情的发生,他愣了片刻,忽然脸色变,忽然脸色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也急冲冲地追了过去。 四个人五个人先后穿过营地,罗曼的手被拽在布兰手中,不得不慌慌张张地跟上对方的步伐,她开始还能嘀咕两句:“布兰你走太快了哦,我快跟不上了!”结果布兰听了二话不说,直接像是扛米袋子样将商人小姐给背了起来,后者吓得尖叫声,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周遭景物转,布兰已经手提起琪雅拉和小精灵两个萝莉,然后闪身进入了森林之中。 “不准像提袋子样提着我!” “快放我下来,坏蛋!”后两者也立刻提出了**,并且对布兰施加以拳打脚踢,不过这无济于事,她们的小短腿根本踢不到布兰。 摩黛丝提终于清醒了过来,摇晃着硕大的脑袋从自己撞出的巨大土坑之中爬了出来,她从数百米的高空俯冲而下,头撞在附近的山崖上,把自己撞得昏昏沉沉,虽然看起来狼狈至极,但事实上并没什么严重的损伤——倒是这片山崖反而倒了大霉,已经彻底被撞塌,从外面看来,就像是发生了次规模庞大的山体滑坡。 摩黛丝提昏昏沉沉的视野忽然阵清明,也宣告密丝瑞尔的法术最终失效,她看清楚沐浴在山火中的森林和山下片混乱的营地,忍不住仰天发出声怒吼:“谁!是谁偷袭我!给我滚出来!” 沙苟斯自然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精灵也吓得在布兰手上瑟瑟发抖,片阴影忽然遮挡在森林上空,黑龙扬了扬翅膀已经爬上了山顶,她终于看到了在森林里逃窜的布兰等人,还有远些,在丘陵之中四散逃逸的其他人类,以及那其中有道让她极为熟悉的气息…… “密丝瑞尔!”摩黛丝提从喉咙深处发出声压抑着愤怒的咆哮,她高高地昂起头,从口中喷出团巨大的火球,射向远方的山头,火球翻滚着临近森林上空,森林之中仍有许克鲁兹贵族,他们眼看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但正是这个时候林冠之上忽然闪现出片漂亮的银线,银线在火球的冲击之下散发出耀眼强光,但最终改变了火球的去向,让它翻滚着擦着树梢从众人头顶飞掠而过,虚惊场。 这切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最后仿佛只有火焰所过之处留下的道长长的火海,才能证明这切曾经发生过。 密丝瑞尔挡住这击,面色不禁变得加灰败——她此刻早已变回人形,又重新变成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精灵女士的形象——她看了看周围看傻了眼的贵族们,皱着眉头向他们打了个手势,让这些家伙赶快跑。 摩黛丝提显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黑龙昂立于山头之上,整座丘陵只形同她脚下的座小土丘,她张开的上下颚之间果然已经孕育出新的金色的明焰,显然,摩黛丝提正准备发出第二团火球。 她眯着眼睛,很清楚密丝瑞尔那个**女人现在的状态,以她现在的伤势,绝不可能再撑过这击。 摩黛丝提正欲发难,而然忽然之间群山中回荡起片吱吱呀呀的尖叫声,摩黛丝提惊讶地回过头,眼睁睁看着丘陵中升起了数不清的石像鬼,它们正密密麻麻向这个方向飞扑而来——摩黛丝提忍不住吓了大跳,像是石像鬼这样的生物,若是她不乐意,大可以不必理会,甚至就算她在这儿不还手,这些石像鬼也未必能伤她分毫,但眼前这些石像鬼的数量实在是太了,连摩黛丝提都没有想过这丘陵之中竟然会躲着这么石像鬼,这就像是群隐隐嗡嗡乱飞气的苍蝇样,当它们迎面扑来时,任何人都会感到手忙脚乱。 摩黛丝提惊之下,就下意识地将口中孕育的烈焰喷了出去。 这口烈焰就将半个天空的石像鬼淹没在火海之中——石像鬼是直接受布兰控制的魔偶,当摩黛丝提口中的烈焰铺天盖地地压来时,布兰只看到系统日志像是刷屏样在提示红色的警告信息,他回过头,看到数不清的黑点正从摩黛丝提口中喷出的火云中掉下,时间仿佛是下雨般,石像鬼的残骸在山谷中掉得噼里啪啦。 布兰感到起码有个大队的石像鬼和自己失去了联系,这可不比昨天夜里石像鬼和丘脊龙兽交手,这是直面巨龙的战斗,只有这点儿损失还是因为他有意让它们加分散,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他心痛得要死。 尼玫西丝很快出现在了前方,她在山坡上的林子里向布兰打了个手势——意思是:现在怎么办? 布兰立刻用手语告诉她:分开跑! 这是唯的求生之路。 摩黛丝提无论么可怕,但最终只有头龙,他现在要做的是个人将这头脾气暴躁的母龙引开,使节团方面人数太,他不可能在黑龙的追赶下还能将所有人照顾周到,尤其是几位贵族后裔和玛格达尔公主殿下,战斗力只比平民稍微好那么点儿,个不小心就会葬身火海之中。而他个人,目标小,容易摆脱摩黛丝提的追踪。 现在他要做的是尽量引起这头黑龙的注意,让她将怒火从密丝瑞尔身上转移过来,而眼下正好有个现成的办法。 布兰举起手,对小精灵喊道:“看到那头龙了吗,射她!” 小精灵惊惶地看了眼那比山还大的巨龙的阴影,脸都吓白了,赶忙使劲摇摇头。 “你不打她,她可就要杀了我们了,巨龙的视力极好,她马上就会发现我们的。”布兰早料到小精灵的反应,马上哄她道:“你不用怕,我们联起手来,她不是我们的对手。” 小精灵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那、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小姑娘顿时恢复了点信心,结结巴巴地问道:“我要瞄准她的脑袋吗,对了,妈妈说巨龙的弱点在她的腹部,我瞄准她的腹部好了——” “打哪里都样!”琪雅拉和小精灵被提在起,正气闷不已,此刻没好气地答道:“总之快打就是了,别让它继续喷火烧那些石像鬼了!” 琪雅拉下就猜到了布兰的想法。 摩黛丝提正口接着口火喷向天空中那些恼人的苍蝇,不得不说这种攻击方式对于零星四散的石像鬼来说极为奏效,她每喷口火,就有数不清的石像鬼烧焦了从半空中落下,这样下去,只消片刻,她就能清理掉所有的石像鬼,然后追上逃跑的布兰等人,残忍地杀死所有人。 毕竟地面上的人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天空中的巨龙。 而正在她口中孕育出团全新的金色烈焰时,忽然漆黑如墨的石墨球眼珠边缘闪过道反光,摩黛丝提的反应何等机敏,下意识地侧过头,束白光就擦着她的犄角飞了过去。 “咦,你打得还挺准嘛!”琪雅拉被布兰提在手上,个劲儿地侧过头看到了小精灵的这击,忍不住赞叹道:“那么远的距离,就差点点了。” 小精灵面皮红,紧紧抓着布兰披风被甩来甩去的仙妮也忍不住吭吭直笑,不过两人都没说,其实她瞄准的是摩黛丝提的腹部。 这枪虽然没击中,但黑龙女士却已然暴怒了。 她已经分辨出这枪,正是之前偷袭她同样的攻击,而那次偷袭,甚至比先前密丝瑞尔对她的偷袭还要让她加恼怒,你能想象头翱翔于天际的巨龙头撞在山上的丑态吗,她想到有如此卑微的生物亲眼见证了这幕,就恨不得杀光在场所有的生物,尤其是那个罪魁祸首。 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 “该死的虫豸,让你跑!看你往哪里跑!”摩黛丝提双翼振,将四周的石像鬼吹得东倒西歪,就要向布兰的方向飞过去,可正是此时,漫天飞舞的石像鬼在狂暴的气流之中个转折,又齐齐向她飞了过来,仿佛不要命般,汇聚成团黑云向她面门撞来。 这下摩黛丝提也不得不停下展翅的动作,她再怎么愤怒,总不能让团苍蝇迎面撞上自己的脑袋,那种感觉先别说有丢脸,单单是恶心也无法忍受,她发出声恼怒的吼叫:“该死的苍蝇,给我滚开!”然后张开嘴,喉咙里已经是片金色的火焰喷涌而出。石像鬼已经汇聚在起,她只消口喷火,就能将这些恼人的苍蝇清理干净,可偏偏正是这个时候,摩黛丝提面色变,不得不生生闭上嘴,她漆黑的眼球中道反光闪过,远处山林之中忽然迸射出道白光,这道白光穿过天空中的石像鬼集群,然后正中她的面门。 “吼——!” 黑龙女士这辈子恐怕都没有体会过如此疼痛与羞辱的感受,屠魔枪的攻击虽然未必能伤她分毫,但这枪却是切切实实把她给打痛了,她又痛又急,差点没掉下泪来,如果此刻心中的愤怒可以杀人的话,估计布兰和小精灵早就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 摩黛丝提发出声可怕的痛叫,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直接张开庞大的双翼向布兰所在的方向扑去,至于那些骚扰她的石像鬼,直接被她撞开,撞得粉身碎骨,或者被带起的狂风不知道刮到了什么地方。黑龙女士已经完全陷入了狂怒之中,什么密丝瑞尔,什么龙族的秘密,早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她只有个目标,那就是把那些敢于讥讽她的虫子碾成粉末。 “她飞过来了!”被布兰扛在背上的罗曼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高兴地大叫道:“那头龙!” 布兰心中也是赞叹了声干得不错,这小萝莉虽然迷迷糊糊,但身手却点也不含糊,在这个距离上要打中摩黛丝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用说她还被提在手上,颠簸得那么厉害。两枪上垒,仇恨度直奔100%而去,妥妥的拉怪高手,各大公会都要抢着聘请的首席开怪猎人。 而小精灵看到自己的第二枪准确地击中黑龙的脑袋,她还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方向,而等到看到摩黛丝提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飞起来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又上当了,她根本打不动那头龙。 这下可好了,那头龙要来吃他们了。 小精灵要变成**的母龙的晚餐了。 小精灵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哭得伤心极了,简直听起来好像已经被洗得白生生的,还配上洋葱和香料,摆好装盘了样;布兰看她这个样子,也是有点不忍心,人家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只好又哄到:“别哭啊,还有我呢,她追不上我们。” “骗子,你这个人可坏了,我不相信你了,呜呜呜。”小精灵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我靠,布兰没想到自己会自食恶果,这小家伙不相信他也就罢了,可她这么哭,会儿还怎么出手,眼下还要仰仗她手上的屠魔枪呢——毕竟是这里对摩黛丝提唯有威胁的武器。好在这个时候商人小姐终于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她大声表扬道:“小精灵你打得可真准,你定打痛她了,你看她那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啊!她追过来了!” 罗曼尖叫声,小精灵也跟着发出声尖叫,因为摩黛丝提转眼已经来到了他们头顶上,黑龙张开双翼,带起的风压差点连布兰都被吹了个跟头,他现在所在的方向已经有意偏离了使节团所在的方向,正处于道山隘之间,巨龙从两座山峰之间飞掠而过,而布兰提着的小精灵这会儿也顾不得哭了,当巨龙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儿向他们俯冲而来的时候,她尖叫着举起手中的屠魔枪好像机关枪样砰砰砰就向着半空中的摩黛丝提扫射了起来。 这下摩黛丝提可倒了霉,她做梦都没想到这该死的长枪竟然是可以连射的——而事实上布兰也没想到,他估计就连他手上那小家伙或许也没想到,只见十数道光束瞬间射向半空中的巨龙——那瞬间摩黛丝提已经尽力闪避,可还是吃了不下七发。虽然所有的攻击都没有击穿她的防御,可疼痛还是差点让她眼前黑直接从半空中栽了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然后又徒劳无功地重新拔高,山谷中的几个人都眼睁睁看着这幕发生,小精灵愣了好会儿,才大叫声:“死蜥蜴,小精灵报仇来了!” 然后她举起屠魔枪对着飞高的摩黛丝提就是轮扫射,后者背后又是身中数枪,她在半空中好阵抽搐,才没有直接掉下去。 摩黛丝提简直快要气疯了,自打她出生以来,还从没被人如此戏弄过,不用说戏弄她的竟然不过是些卑微的凡人,她咬紧牙关,再次爬到最高点,然后重新返身,再次向山谷中呼啸而来。此刻她心中只有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杀死那些可恶的虫子,她就算是头撞过去,要把他们撞成肉糜。 小精灵看到黑龙在半空转身,又向他们扑来,这次可是点也不害怕了,她舔了舔嘴唇,举起屠魔枪,冲着飞过来的摩黛丝提就轮疯狂的扫射。 但谁都没注意,小精灵手中银色长枪上铭刻的花纹正层接着层浮现出金色的光芒,所有人这刻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天空中的巨龙,而当屠魔枪上的花纹最终全部片闪亮的时候,被布兰拽在手上的琪雅拉终于因为过于耀眼的光芒而注意到了这幕,她看到小精灵手中那闪闪发光的长枪的时候,差点没吓得丢了魂,立刻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快停手,你这个蠢货!” 可惜,还是晚了点。 轰声巨响,山谷中忽然整个儿震动了下,团耀眼的白光以布兰所在之处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顷刻之间就扫过整个山谷。 爆炸之后,在场的四人倒是安然无恙,只不过小精灵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上还握着的两块较大的碎片——在那之前片刻,她们还可以管这东西叫做屠魔枪的。 而头顶上,咬牙切齿的巨龙正呼啸而至。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幕 诱饵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二幕 自然亲和徽记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二幕 自然亲和徽记 I 屠魔枪竟然爆炸了。 爆炸产生了个巨大的正能量波,像是超新星爆发般从山谷中扩散开去,这个正能量波形同个超大范围的回复术,虽然没造成任何伤害,但却惊呆了在场的每个人。半空中的摩黛丝提怔了下,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在半空中尖笑起来:“哈哈,你们这群该死的蠢货,现在你们还能仰仗什么,好好享受绝望的滋味吧!” 带着高亢的尖笑声,巨龙展开双翼从半空中俯冲而下,布兰只听到声鸣爆从头顶上袭来,禁不住头皮发麻,他甚至没时间抬头去看摩黛丝提的位置——因为只有瞬间的反应时间——不得不通过声音来判断对方俯冲的方向,过往的经验这刻仿佛让他的感官千百倍地敏锐起来,他并不是没有对抗过巨龙。 只是不在这个世界而已—— 布兰扛着罗曼、提着小精灵和琪雅拉,忽然往前个猛扑,俯冲产生的音鸣爆‘呼’声从山谷之中横扫而过,就仿佛刺刀劈开空气的利响,这把利刃与布兰堪堪擦身而过,几乎同刻,摩黛丝提的利爪就从那个地方横扫而过,从空气中带起抹耀眼的金色焰痕。 而布兰已经就地滚,钻入了附近的丛林之中。 小精灵和琪雅拉已经吓呆了,她们张大嘴,可能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等到布兰从地上爬起来,拽着两人继续往森林深处跑去时,两个小萝莉才吓得大喊声。 “啊——!” “你你你怎么躲过去的!?” “意识。”布兰呲了呲牙,答道。 事实上不只是两位萝莉,此刻就连摩黛丝提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万无失的俯冲竟然扑了个空,她带着连串猖狂的笑声飞到高空,等到回头去看自己造成的战果时,才发现山谷中空无物。这头黑龙的笑声戛然而止,若此时可以看到她的脸色的话,那么定差得可怕,母黑龙咆哮了声,再次在半空中折转,继续向丘陵之间俯冲了下来。 威压再次从头顶上降下,布兰感到这次身后的摩黛丝提谨慎了许,她紧紧地锁定着他逃跑的路线,还要想像之前那样抢占先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布兰,她又追来了!”罗曼被扛在肩膀上大喊道,口气中却没少害怕的因素,只觉得兴奋与好玩——甚至就连布兰都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没心没肺了,眼下这情况对于他来说都有些过于刺激了,他感到心脏在胸膛下砰砰直跳,只要做错个决定,那么所有人就会丧生龙腹。 但商人小姐对他好像有种盲目的信心,完全不担心他会失败似的。 “她来咯!” 伴随着她的尖叫,黑龙带起的呼啸又次濒临身后,因为速度太快,声音甚至开始产生了错位,摩黛丝提俯冲的速度第次超越了音波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巨龙展开的双翼像是切过层无形的屏障,被紧密地挤压在前方的气流压缩成团白色的气云,转瞬即被她抛在身后。 布兰几乎可以感到背后那种如针刺般的感觉,他将手伸入怀中,只有片刻,摩黛丝提飞掠而过,带起的火云落在森林之上,顷刻燃烧熊熊大火,她满以为自己抓住了布兰,但再次拔高之后看,爪子里却仍旧空空如也。 “这不可能!” 声咆哮远远地传遍方圆数十里内的丘陵,林地之间,几乎每个人都清晰地听到这头巨龙在半空中羞恼的咆哮声。 尼玫西丝带着使节团在丛林之中飞速穿梭着,她听到这声咆哮时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队伍最后方的银龙女士密丝瑞尔,而身披白袍密丝瑞尔也正抬起头看着那个方向,她的面色很差,但银色的眸子里却流转着玩味的神色。摩黛丝提在龙族时就以暴躁的脾气而出名,但这不代表着她是个傻子,在龙族之内能把她玩得团团转的人很,但在龙族之外,这还是她见过的头个。 “布兰他还好吗?”尼玫西丝停了片刻,忽然开口向对方问道。 密丝瑞尔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轻声答道:“或许不太好,但也许不算差,阿洛兹的眼光可真不差。” “您认识团长大人,密丝瑞尔女士?”易妮德惊讶地问道——银龙变身时动静如此之大,不可能瞒过其他人,此刻使节团内几乎每个人都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因此他们才会感到惊讶,虽然早传闻托尼格尔伯爵和龙族有关系,但传闻中那不过是头幼年的巨龙,而眼下这头,分明是头真正的成年巨龙了吧。 密丝瑞尔虚弱地对这些好奇心很重的人类笑了笑:“只能说听说过他而已。” “伯爵大人他很有名吗,大姐姐?”戈兰—埃尔森大公的小千金奶声奶气地问道。 几乎所有人听到了这个童言无忌的问题都忍不住苦笑起来。 布兰的确算是有名了—— 即使以前不算,那么在这次出使之后也算得上是‘臭名昭著’了,无论是对于克鲁兹帝国来说,还是对于埃鲁因贵族来说,都是如此,要不是眼下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他几乎就已经是帝国安泽鲁塔以南所有地方贵族的公敌,而在朝野,也得罪了以帕鲁特公爵为首的大堆权势滔天的重臣,甚至听说连女王陛下也对他颇有微词,而帝国的微词对于埃鲁因贵族来说简直就是天崩地裂了,在出使之前,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这么能惹事。 事实上此刻在埃鲁因国境之内,按照狼爵士欧弗韦尔本人此刻的说法,那就是马卡罗已经十分的后悔,觉得自己同意让布兰作为使节团的团长去出使克鲁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这个问题的答案仿佛是显而易见的,但众人——甚至包括克鲁兹贵族在内还是紧盯着密丝瑞尔,毕竟没有人不会好奇头真正的巨龙的看法,尤其是它们对于人类的看法。 银龙女士微微笑了下,她摸了摸朱蒂的头发,咳嗽了两声答道:“他的确是很有名。” 众人微微怔,人类社会中的名望在黄金族裔看来是不值提的,那是种近乎于永恒的目光,权力与虚荣在这种目光之下如同腐朽的枯木,不值提,但密丝瑞尔却给出了个肯定的答复,所有人都以为这位银龙女士是在哄小孩子——虽然他们不知道龙族是不是也会哄人类的小孩子。 然后密丝瑞尔继续答道:“我听过些关于他的传闻,他的确和我们有联系,我知道这在你们人类之中很少见。但不仅仅如此,我知道他见过威廉,他在那些人中拥有极好的声望,图拉曼和威廉都很看好他。” “图拉曼和威廉!”欧妮差点跳起来:“你是说那个银色的风暴,布加的威廉?” “差不就是那个年轻人,”密丝瑞尔答道:“哦,现在他应该已经不算年轻了,布加人虽然永恒不朽,但终究会老去。”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牙齿打战,图拉曼虽然是埃鲁因,但他的传奇不仅止于埃鲁因境内,人们熟知他的是另个名字——秘银堡的主人。不用说威廉,那个名字在近千年来已经成为了神明般的存在,流传在沃恩德有关于他数不清的传说,森林中的克鲁兹人忍不住脸色都变了,他们先前只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个来自于埃鲁因的乡巴佬,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和布加人有联系。 而且还不是般的联系。 虽然他们早知道布兰背后有布加人支持,但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布加对于埃鲁因的支持,原因很简单——因为天青之枪。可没有任何个人会想到,这种支持的真相竟然是单方面的对于布兰怕的支持——他们当然听得出来,密丝瑞尔的口气是充满了赞赏的,银龙女士在帮那位伯爵大人说好话,这是什么概念? 有那么瞬间,在场的克鲁兹人忽然觉得心安理得了,难怪那位伯爵大人这么厉害,难怪他敢有恃无恐地挑战帝国,原来他背后是布加人。 切都解释得通了。 库珀爵士和他身边的奥尔康斯伯爵对视了眼,两人眼中都可以读出同个意思,他们似乎干了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 但银龙女士的话还没说完,她笑了笑:“你们大概觉得你们这位伯爵大人背后是布加人?” 她摇了摇头:“你们错了,他把布加人当作朋友,绝不会轻易欠布加人的人情,他真正的盟友是世界之环,你们或许不知道你们这位伯爵大人在德鲁伊中有高的声望,天空之环的大德鲁伊,未必比得上他此刻的地位。” 森林内时间寂静无声。 德鲁伊。 若布加人还是有沃恩德的传说,那么德鲁伊早就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故事中还存在的群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真实存在着,存在于**的边境之中,这群为文明世界驻守边境的荒野之民,没有人知道他们确切拥有么强大的实力,整个艾尔兰塔不过是世界之环的部分,那个尚有贤者看顾的国度,大地与山川、自然与森林的故乡,几乎所有人类都知道,艾尔兰塔很少涉足凡世的事务,只有野精灵的国度会参与圣战,而那些真正高端的力量,就和德鲁伊起,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而那就是世界之环。 有些人甚至认为他们已经是白银之民——继布加之后,继银精灵之后,凡人的时代以来,沃恩德世界上诞生的最后支白银之裔。 他们竟然是那位伯爵大人的盟友。 关于布兰的身份,事实上自从他出名之后,无论是帝国还是埃鲁因,都引起过无数人猜测,有人猜测是风精灵,因为他掌握着风射手与白狮卫队上分明能看出风精灵的影子,但也有人猜测是圣堂,因为传说有人看到过这位领主大人施展过天国武装;有人猜测是龙族,原因也不言而喻,甚至关于布加,也不是没有传闻,毕竟他手中还有天青之枪与如此之的石像鬼。 但万万没有人会想到,布兰的盟友是德鲁伊。 密丝瑞尔说得很清楚,德鲁伊与他的关系——就是盟友,而且两者之间的地位似乎还是以那位托尼格尔伯爵高。 所有人时间似乎都感到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那个浑身是肉的埃弗拉姆甚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以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 所有人当中,只有布兰原本的属下没有感到惊讶,尤塔甚至还皱了皱眉头,因为她感到这头银龙分明在揭自己家主人的底,她有好几次都想走上去阻止对方——要不是旁的梅蒂莎使劲地拽住她的话。银精灵小公主对前者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盯着那个方向,心中也是十分好奇,但她的想法毕竟与尤塔不同。 她有些古怪地意识到,这位银龙女士竟然是在帮领主大人吹牛,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她至少知道,她的领主大人无论是在布加还是在世界之环,他的地位都绝对没密丝瑞尔信誓旦旦说得这么尊崇。 何况银龙女士眸子里那时不时闪过的狡黠的光,可逃不过她的眼睛。 而在对方的述说之下,她分明可以感受得到,在场无论是克鲁兹贵族,还是使节团内的其他人,他们的对于自家领主大人的态度明显有了微妙的改变,他们原本不过是临时聚集在起,但现在,他们对于领主大人的依赖却进步发生了改变,凭空生出许信心来。甚至梅蒂莎可以确信,这些人原本对于布兰不过是时的信赖,但现在却明显稳固了下来,可以预料,甚至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他们中的大数人都会记住布兰对于他们的恩惠。 人类就是这样种奇妙的生物,他们本能就是趋利的。 可问题是,为什么头巨龙会莫名其妙为自己领主说好话? 梅蒂莎有些古怪地看着密丝瑞尔,她可是很清楚这族有么骄傲,人类在他们眼中绝对是不屑顾的。 她皱起眉头,忽然侧过头向旁的夏尔问道:“领主大人有通知我们去支援他么?” 夏尔轻轻摇了摇头。 …… 此时此刻,布兰确实是不太需要支援。 他事实上已经引着摩黛丝提跑了起码有十几里地,双方在个在丛林之中飞奔,个在半空中追逐,期间黑龙不知道咆哮着俯冲了少次,可问题是,每次都落了空。她几乎要气疯了,因为至今没搞清楚对方究竟是耍了什么样的戏法来避开她的攻击,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对方肯定不会是凭借什么狗屁技巧,他身上定有什么奇怪的魔法装备,可以避开她的追击。 摩黛丝提事实上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她每次俯冲到布兰身边时,都会感到时间有轻微的扭曲,然后对方就莫名其妙地跑快步,让她抓落空,她无论怎么计算提前量也好,还是用什么法术也好,最终都无济于事。 而唯的成果是。 她发现下面那可恶的人类似乎开始变得虚弱了。 但布兰其实并不是真变得虚弱了—— 而是掉了等级。 他当然是凭借流逝指针来避开摩黛丝提的追击,只要每次黑龙俯冲接近他时,他就会开启流逝指针瞬间,让自己加快步,或者是转个向,凭借十倍的时间加速,无论黑龙女士怎么可怕,都不可能抓住他。但这样带来的唯问题是经验的流逝,他已经最节省的使用流逝指针,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不避免地掉级了。 这是第级。 之后会越来越快。 他可以预计自己如果按这个速度跑下去,到下个十里的时候,他还会掉级半,而等到傍晚,先不说体力支不支持得住,霜土之卫的等级恐怕就先保不住了。 不过布兰并不着急,他不熟悉帝国,也没来过安兹洛瓦,但附近有些什么地方确实听说过的,涌银谷在游戏中有两个较小的副本,这两个副本对他的逃亡没什么作用,但他知道在两个副本之间有条通往乔根底冈的入口,那个入口比较特殊,他相信在那里应该能躲开这头该死的黑龙的追击。 他没估算错的话,那个地方距离这儿应该还有半个小时的行程,也就是说,他还得掉了个两**。 想到这点,布兰就感到十分的不爽。 不过这个时候他手上拎着的琪雅拉加的不爽,呼呼的冷风已经快要把她的脸都冻僵了,但她却发不出什么脾气,毕竟背后还有头巨龙在追着,如果她要留下来充当对方的晚餐什么的,估计这个抓着自己的可恶家伙是不会介意的。为了谨防被冻僵,这位小女士不得不没话找话来说: “之、之、之前屠魔枪为什么会爆炸的?”她哆哆嗦嗦地问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幕 自然亲和徽记 I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三幕 自然亲和徽记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三幕 自然亲和徽记 II 琪雅拉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布兰其实也早想清楚了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在《琥珀之剑》任何高等魔法装备——除了神器与次神器之外——无例外都要求意志强度达到定程度才可以使用的,但有种例外,就是储法类的魔法物品;之前小精灵可以毫无障碍 地使用屠魔枪,本身就说明屠魔枪也是类特殊的储法类物品,储法物品有个特点,就是使用超过其上限之后,就会有因为超载而产生各种意外的危险。 就像他的风后指环与芙蕾雅的火焰戒指,其实也适用同样的原理,只不过稍微了解魔法物品特性的人,般都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魔法物品的崩解,爆炸还是轻的,要是产生反噬或者法则乱流,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小精灵显然对此毫不知情,他之前也忘了提醒,因此时之间也不好意思对对方说起这件事。 布兰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琪雅拉的问题,后者满以为他分不开心开口,撇撇嘴也就不再问起。森林正在布兰身侧飞速往后退去,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连成片的褐黄相间的深绿,其实诚如琪雅拉所向,布兰确实开始感到有些分不出心来做别的事 情了,摩黛丝提已经厌倦了次次俯冲之后落空的历程,她好像丢掉了巨龙的骄傲,干脆在半空中左口右口地喷起火来。 这样来布兰的处境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巨龙之炎,这可以说是无数传说之中最著名的件事物,但与凡人普遍的想象不同——龙焰往往不需要正中对手才能造成杀伤,这种火焰的温度高得超乎想象,往往只要颗火星就能引燃片森林,巨龙从森林上空掠过,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喷吐火焰,就能引燃整片森 林,它们直接喷出的火焰也是样,对于步入黄金领域剑豪级别的强者来说,只要进入五十米范围之内,样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对于布兰来说稍微好些,只要不进入三十米范围之内就没有大碍,但他受得了,他手上的三位女士可受不了,为此他不得不延长流逝指针开启的时间,经验流逝的速度进步加快了。 第二级霜土之卫又消弭于无,布兰欲哭无泪,等于说昨天密丝瑞尔补偿给他的经验基本上也就快归零了。 好在前方的视野忽然豁然空,森林的边缘出现了道陡峭的悬崖,而悬崖之下是片四面环山的山谷,布兰看到这片山谷,心下微微有些激动,这地方很像是他要找的那个地方,只不过他终归没到过这儿,究竟是不是真是那条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还有待确认 下。 这个时候身后噼里啪啦火焰燃烧的声音也越迫越近,代表着黑龙摩黛丝提的逼近,后者这会儿似乎也学聪明了,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追得上有次神器的布兰,干脆好整以暇地边喷火边跟在后面,慢慢等待这小家伙消耗得筋疲力尽,再慢慢动手折腾他。布兰 不敢怠慢,他来到悬崖边,直接纵身跃,银色的法则之线闪即逝,下刻几人就直接出现在了山谷之中。 “空间转移!”后面紧跟的摩黛丝提看到这幕忍不住破口大骂,龙族的传承渊博,其实她也早就认出了布兰手上的次神器是流逝指针,但她没料到追了快有半个钟头,这小东西又有了新的把戏——空间法则,母黑龙头次感到棘手起来,布兰身上层出不穷的下 把戏已经引起了她的警觉。 不过警觉归警觉,已经发生了的既定事实她也无法改变,只有双翼扇,金色的法则之线从她肉翼下延伸而出,瞬间越过半个天空,像是张弧形的巨网样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地区。同时刻布兰只感到身上微微紧,直以来可以清晰感受到的时空法则好像失 去了联系般,瞬间被切断,他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半空中持续闪现的交错金色线条——这无疑是摩黛丝提的法则之力。 极之平原的存在可以将人拉入自己的法则世界,而圣贤领域之后进步,可以将属于自己的极之领域投影到这个世界之中,后者与前者的关系就好像是**投影的关系,只不过后者要安全得,至少不会犯威廉姆斯那种致命的错误。 布兰对于极之平原的投影倒是并不陌生,在上个世界他也是见得了,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摩黛丝提的法则不但压制了他微弱的法则,甚至也压制了他身上的流逝指针,流逝指针的消耗竟然下变得剧烈起来,原本平稳的消耗下子忽然翻了倍,这下布兰 可受不了了,霜土之卫的等级转眼就又掉了级。 法则之力竟然会影响神器?对于这种诡异的情况布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法则之力是可以压制大部分魔法装备,像是在极之平原,幻想阶以下的装备的属性般都只能发挥百分之六十不到,但传古以上,次神器甚至是神器,作为这两种顶级魔法物品的固有法则 ,是绝对不会受任何法则之力影响的,也很难被摧毁,就像是奥尔夫的创生之戒,必须要满足三月共耀,并且黑色之月行于天际,戒指的七面全部出现的时候,才能用雷神之锤击毁,流逝指针也是样,作为时间系的神器,唯毁灭或者影响它的办法,是将它遗失于黑 暗深渊中伊莲女神手边的历史之流中。。 问题那地方本来就是个虚妄的存在,因此说时间系的神器是无可媲美的无暇之物也并无不可,现在它竟然被影响了? 连摩黛丝提自己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否则她哪还用和布兰讲什么道理,估计早就这么使用了,布兰别说跑三十分钟,估计就跑上小十分钟就要掉个七八级。当她此刻惊讶地发现布兰等人在山谷中的异常时,忍不住惊喜地尖叫声:“哈,原来你的流逝 指针不是齐全的!” 摩黛丝提的声音在半空中隆隆作响,震得下面几位女士头昏眼花,布兰听到她这么说,也终于明白过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他的流逝指针只有半,还差个回溯之盘! 因此他手上这东西虽然有神器的效果,但对于法则影响的防御力却只有传古级物品的水准,时间布兰忍不住大叫坑爹,好在已经目的地再往,要不然他就是跑到精尽人亡估计也跑不出摩黛丝提的魔爪。 摩黛丝提确定布兰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之后,忍不住在半空中加的好整以暇起来,仿佛也不生气了,也不愤怒地咆哮了,时间甚至有点云淡风轻的味道,她在半空中盘旋着,好像捉弄猎物的猫科动物,以种揶揄的目光看着下面的几只小老鼠,那意思仿佛是: 你们再跑啊?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暂时还追不上的缘故。 无论是布兰还是母黑龙,双方好像都同时松了口气。 前者是胜利在望,而后者是大仇得报。 这片丘陵远离于帝国的主要人类聚居区与大道之外,山野之间灌木丛生,副原始森林的风貌,杂草与荆棘填满了林地之间的空间,布兰生生从片带刺的枝桠之间撞开条通道,树上的虫豸像是下雨样往下落,在三位女士的尖叫声中,他终于个箭步冲出了森 林,抬头看,前面的地表出现了明显的沉降,那里的岩层之下有个断层,布兰初步估计那应该是个地陷的地形。 通道就在那里了。 布兰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 “毛毛虫!” “你头发上有蜘蛛!” “啊啊啊,这里也有!” “我背后,我背后!”小精灵和琪雅拉尖叫着互相抓着肩膀上,领子上的蠕动的东西,布兰看着这对活宝,忍不住叹了口气,随手将条绿油油的蠕虫从小精灵后劲里捡了出来——说实话,还真有点恶心,他皱着眉头将这东西丢向身后,那里的森林中已是片火 海,这条小虫子不过在火海中爆团明亮的火花,就化为了灰烬。 他再抬起头,摩黛丝提已经落在了不远处座山头上,她扇了扇翅膀,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几个在山谷中停下来的小家伙,用种调侃的语气傲慢地问道:“不跑了?” “**oss总是死于话。” 布兰心想,他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对方应该也已经看到了那处入口才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还好整以暇得起来。他回头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头母龙降落得不是地方,她在的山头前面正好还有座矮丘,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布兰忍不住暗自高兴,这至少从 某种意义上说明玛莎还是在他们边的,这是好兆头。 虽然他认为即使对方看到那条地缝,也未必来得及拦住他们。 他还有流逝指针,还有冲锋技能。 不过他揪着的琪雅拉和小精灵可不这么想,前者看着摩黛丝提的阴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而后者几乎牙齿都在打战了。 布兰稍稍往那个方向退了几步,然后向摩黛丝提说道:“摩黛丝提女士,听说你原来另有个名字?” “哪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妄图拖延时间,小家伙,在我的国度之中,你的法则之力可发挥不出任何作用。”摩黛丝提傲慢地答道,极之平原的投影是属于个人专有的法则之国,她在这领域之中,即是国王,又是主宰,说是执掌生死,也并不为过,因此摩黛丝的 话倒的确也不算有什么错儿。 “仅仅是好奇而已,”布兰边向那个方向后退边答道:“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玛可欣?” “咦?”若说此前刻摩黛丝提还有些警惕,但这下是真的好奇起来:“你竟真的知道我的名字,是密丝瑞尔告诉你的?” 这倒并不是,只是关于这三头龙的真名,在游戏中也有所提及,不过布兰只知道他们是在为龙族驱逐之后另外取的代称,毕竟名字在女巫、敏尔人和龙族看来是神圣的标记,这个说法在恶魔中也有传闻,恶魔的真名就是个典型的例证,因此当它们成为罪人的时候 ,原本的名字不被允许使用了。 而关于这三头龙究竟犯了什么事,布兰其实也不清楚,摩黛丝提倒是并没猜错,他仅仅只是想要拖时间而已。 他故意装得仿佛真知道不少事似的,继续说道:“黑之女巫格琳温,柱之女神摩黛丝提,未见的先知马尔萨斯,三位大人的假名明显另有含义,我倒是很好奇——龙后格温琳,还有奥布斯迪恩和女士您,当时究竟为什么会离开巨龙之谷。” 摩黛丝提冷笑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这些东西密丝瑞尔肯定不会告诉你,我很好奇,你究竟从哪里了解的,不过可惜,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答案,而且你正离我越来越远,难道是想偷偷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吗,溜到什么地方,你背后那个老鼠洞里面去?” 母黑龙讥笑道:“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可惜这个世界上未必事事尽如人意。” 布兰悚然,他说这么无非是为了转移这头该死的母蜥蜴的注意力,虽然他确实也对这三头龙的来历和过去的经历十分好奇,不过就是随口问,并没指望摩黛丝提给出答案。可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这头母黑龙非但看穿了他的表面企图,还看穿了他深层的企图, 她竟然早就看到了背后那条通往地下的通道,那这该死的母蜥蜴在这里陪他聊了半天的天是什么意思? 布兰就算用膝盖想也明白,绝对不会是真要和他平和地开个茶话会。 对方必有其有恃无恐的理由。 摩黛丝提并不打算隐瞒她的理由—— “只能说你运气不好,”她讥笑道:“今天玛莎大人在我这边。” 就在同刻,股恐怖的气息忽然从布兰身后升起,那气息中的冷漠与马尔萨斯极为类似,但加强大威严,布兰下意识地回过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后的座山头上竟然又出现了另头黑龙。不,他甚至不知道拿对方应不应该称之为龙了,因为它极为庞 大,甚至比马尔萨斯与摩黛丝提加在起还要大,她在那座山头背后,整座山丘竟然只容得下她只爪子。 这简直是传说中那些恐怖的巨兽,就算是布兰前世见过最年长的巨龙——金龙之王阿比尤斯,远远不及这头黑龙体格。 这是头母龙。 她长着三对犄角,外带只如同独角兽般的独角。 布兰看到那只独角,眼睛微微缩,下子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龙后格温琳。但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位龙后,也从未听说过她竟然有三对犄角,在他的记忆中,倒是有另头龙拥有如此显眼的特征——七极龙王,邪龙芙西娅。龙后格温琳就是邪龙芙西娅 ,那头世界末日的传说中的魔龙?布兰第时间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简直是太疯狂了,纵使是在他那个时代的游戏中,都还远远未到这头魔龙出世的时间,有些人甚至认为邪龙芙西娅就是黄昏之龙,是琥珀之剑的最终**oss。 但眼下看来,显然应当不是。 因为这头如山如川的巨龙身上散发着最为纯正的,黑暗的,但却是秩序的力量。 这种力量与女巫、与敏尔人、与玛达拉如出撤。 布兰觉得自己直接中了个石化术,刚才他心想**oss总是死于话,没想到语成谶,只不过他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因为这句话中的**oss原来说的是他,而不是摩黛丝提,他忽然有些坑爹的想到,他可不正是就有个所谓的精英模板么,那东西在游戏中,勉强 可以说得上是个小**oss。 布兰直恨不得给自己个嘴巴。 这会儿趴在他肩膀上的商人小姐似乎也终于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纵使以她的粗神经也不得不正视两头巨龙——而不得不说其中头还如此之大,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布兰,我们是不是要被她们吃了?” “恐怕比那严重。”布兰心想。 在格温琳面前,纵是摩黛丝提也不敢轻易开口,后者居高临下地看着布兰,她的眸子与般的黑龙有很明显的差别,若说马尔萨斯、摩黛丝提的眼球就像是两枚巨大的石墨球,那么格温琳的眼睛倒是向熔岩球,漆黑之间散发着丝丝金色的光芒,远远地看来让 人感到既冷漠而又充满了王者般的威严。 格温琳终于开了口:“小家伙,你把大地之剑藏在什么地方?” 这第句话就像是道雷样劈在布兰身上,他张大嘴,也是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怎么看到的?大地之剑可是藏在次元洞里,能看到次元洞里面的东西,那岂不是能看穿通常意义上的空间?这是什么层次的力量,布兰已经有些凌乱了。 “你不必怀疑,我能感受到它的气息,不过却猜不到你把它藏在什么地方,”格温琳冷冷地答道:“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只好自己来确认答案了。” 伴随着这句话,是股冷冽的杀意。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幕 自然亲和徽记 II 欲望文 第一百零四幕 自然亲和徽记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四幕 自然亲和徽记 III 双重的威压同时压在布兰身上,几乎让他动弹不得,不过他脑子却没停下来,绞尽脑汁在寻找逃脱的可能。 她们要找的果然是大地之剑—— 他心想,不过那毕竟只是把已经残损的武器,虽然号称是三神器之中唯可以代表大地圣殿的重要象征——可那毕竟是近千年之前的事情,在这千年中,大地圣殿的没落并不是因为三神器的先后遗失,而是因为当初违背了神圣的盟约,既然如此,就算是大地之 剑哈兰格亚回到大地圣殿,也于事无补。 何况龙族并不信仰盖亚,它们是天空的子民,如果说这三头龙被驱逐入地下,从此就成为大地圣殿的信徒这样荒谬的事情,布兰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的。 但既然如此,她们为什么会亲自前往此地寻找大地之剑,甚至不惜违背龙族的誓约离开乔根底冈。 最后,这把剑是不是乔根底冈人发动战争的原因? 布兰现在想要确定的是,大地之剑对于这些巨龙来说究竟有重要,能否以此来要挟对方,毕竟大地之剑还在他的次元洞之中,如果他死亡,次元洞本身虽然很难在魔力流逝中湮灭,但里面的东西却不定能保得住,如果丢掉那么两件在空间的涡旋之中,其中正 巧有大地之剑的话,想必是对方所不能接受的。 关键的问题是,对方究竟敢不敢赌,如果大地之剑对对方来说不那么重要,那么她们未必在乎这种风险。 但布兰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我应当叫你格温琳,还是芙西娅,尊敬的巨龙女士?”他脑子里转动着这些念头,但表面上却并没表露分毫,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下,就冷静地问道。 “你知道得果然不少,我和芙西娅是有关系,不过却并不是她。”龙后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小秘密,眯起眼睛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是芙西娅的后裔? 布兰微微怔,心想这个说法可能比较靠谱,邪龙芙西娅毕竟在千年前就已经被封印,不可能偷偷溜到外面而龙族毫无察觉,不用说参与封印的还有布加人,这些自称不干涉凡世事务的工匠巫师可以是在整个世界上设满了各式各样的监测点,用来观察凡人的世 界。 他并不知道邪龙芙西娅当年是因为什么被封印的,因此也就无法确认格温琳的态度,不过这本来就不关他什么事情,他考虑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道: “你们寻找的东西,按照凡人和矮人的说法——叫做哈兰格亚,或者说大地之剑,它的确是在我身上。不过大地之剑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永久性地破损,而且它虽然号称大地圣殿的象征,但似乎这并不是它本来存在意义,而不过是后人牵强附会加到其上的意义。它在 这个世界上,和许号称是圣剑的名剑样,我想还不值得龙后大人亲临罢……” “小子,你废话可真。”摩黛丝提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还在拖延时间,莫非你觉得你还有翻盘的机会。” “不,仅仅是凡人的好奇心而已。”布兰吓了跳,连忙解释道。 “无聊的好奇心。”摩黛丝提答道。 布兰却看向格温琳,他在意的不是问题的答案,而是后者的态度,不管后者回答不回答他,只要对方做出个表态,就够了。 格温琳却如既往地并不在意他的这些小心思,仿佛她有无限的时间,也并不介意布兰再拖延会儿,于是冷淡地答道:“神器岂会那么容易被摧毁,它们是tiamat的象征,每件神器,都对应着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法则,它们的出现,象征着世界的动荡和 秩序的改变,在这些改变之中,最终改变的,是凡人的命运。” “大地之剑虽然破损,但它代表的法则却依然存在着,它经由你的手重新现世界,代表着它有必须完成的使命。”龙后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种无声的讥讽:“除非tiamat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否则神器绝不会轻易现世,它们是改变未来的钥匙,而你竟认为它是破 铜烂铁,” 布兰心头怦然跳。 这个说法他不是没有听过,在另个世界的玩家中,这个说法也很有市场。因为在《琥珀之剑》中,神器是很难被摧毁的,要摧毁件神器,往往需要满足各式各样的条件,而摧毁大地之剑的条件是将它丢入大地深处的初始之湖中——不过那不是般的湖,而是地心 的岩浆海,关于那里从来都只有人听说过,没有人真正见过。 所以说,大地之剑永远都是破损,而不是被摧毁,那么随之而来救产生了个问题。 破损的大地之剑,能不能像其他神器样带来所谓的神器任务。 按照游戏之中的说法,神器任务是种提前预支奖励的任务——神器就是任务的最终奖励,只不过你可以先得到它——因为神器(次神器并不具备此特性)的特殊性,因此随之而来的任务往往也难度惊人并且牵连广泛,甚至经常会永久地改变个地区甚至国家的历史 。就像是二十四枚风后指环,或者说集齐炎之刃的碎片,是绝对可以在圣奥索尔或者是克鲁兹帝国权力核心中产生场地震的任务。 可问题在于,大地之剑是把残破的神器,它本身的威力事实上只在幻想阶的武器中算是上游水平,甚至比不上大部分传古级别的装备——比方说威力强大的屠魔枪。 因此若是大地之剑也同样要给持剑者带来困难重重的任务挑战的话,这个设计虽然真实,但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布兰最近段时间已经很少从游戏的角度来思考这个世界的问题,可当格温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还是第时间想起了这个可能性:难道说眼下这切就是大地之剑的任务链?不、不可能。他摇了摇头,这个牵连太广了,乔根底冈入侵克鲁兹 ,这种程度的历史改变,在游戏之中只能是章节转换带来的历史推进,就好比从雄鹿与帝国的传说推进到战与乱的时代,然后战争石板第次为人发掘,引发了白银之民重新回到凡世,第二纪由此降临。 眼下发生的切,就很有这样的苗头。 要说最有可能引起这切的,布兰觉得首先最应该的是天青之枪,而不是大地之剑。 他冥思苦想了好会儿,最终作出了个决定,他缓缓举起手来,让条黑线出现在掌心中——那刻格温琳和摩黛丝提都看清了那件东西。“次元洞!”格温琳显然没想到布兰竟然会有这东西,这可不是在《琥珀之剑》的游戏中,在游戏中次元洞和次元袋是 玩家之间比较普及的装备,因为前者是游戏商城的卖品——游戏公司总不可能让玩家真的赶着车队、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处游荡。 可事实上,在故事背景中,次元洞还是比较罕见的玩意儿,只要想想它原本的主人——炎之圣殿的高阶神官,同时还是万物归会的核心成员,才拥有这么个,就不言而喻。 次元洞对于龙族来说不算罕见,但龙后没料到的是区区个边陲王国的小伯爵身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 “难怪如此,”摩黛丝提尖叫声:“昨天我和马尔萨斯明明感到了大地之剑的气息,但顷刻之间又消弭于无形,想来是你这家伙搞的鬼!” 格温琳却打断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布兰:“你感受到了摩黛丝提和马尔萨斯对大地之剑的追踪,当时他们距离你远?” 摩黛丝提也反应了过来:“不、不对,他当时距离我们不会太近,否则我和马尔萨斯绝不至于跟丢,就算他把大地之剑放进次元洞中,我们也能根据大地之剑消失之前的气息找到他,他发现我们的时候定和我们还有相当的距离。” “真是有意思,”母黑龙目光灼灼地盯着布兰:“小虫子,看来你身上还有不少秘密。” 格温琳却皱起眉头,只问出个问题来:“你就是那个人类的后代?” 布兰微微怔,本能地意识到对方是在询问谁,他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龙后。 “什么!”摩黛丝提大吃了惊:“他和那家伙有关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女士。”布兰沉声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跑得掉,于是也将手上的琪雅拉和小精灵放了下来,后两者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两个人个劲地瑟瑟发抖,倒是从他肩膀上跳下来的商人小姐显得特别精神,她用种既糅合着害怕与小心翼翼,又带着些好奇的神色看了看格 温琳,然后又看了看身后的摩黛丝提。 然后她很快发现,这两头龙直落在布兰身上的目光,竟然都向她转移了过来。 这刻就算是没心没肺的商人小姐也忍不住有点受不了,赶忙躲到了布兰背后。 摩黛丝提和格温琳齐看了罗曼眼,后者才重新开口道:“你知道我问的是谁,人类,你的祖父,你们人类管他叫剑圣达鲁斯,而我们称他为哈拉斯格之龙,我这么说,你应该就明白了吧。” 布兰虽然早有预料,但这刻也心脏也忍不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哈拉斯格之龙——他隐约记得自己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你们认识我的祖父?” 他口头上这么问着,但心中却隐约已经把这段时间以来零碎的线索连成了条完整的线。 无论是公主殿下还是维罗妮卡女士,都提及在当年圣战中发生的那场变故背后有龙族的影子,而眼前这两头龙——再加上马尔萨斯,显然就是其中的真相。它们被放逐的原因也不言而喻,虽然他仍旧不清楚它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放逐的,但他完全可以这么猜测,这三 头龙被放逐的时间显然并不长,历史上乔根底冈地下那场战争中没有提及它们的名字就能从侧面证明这点,而若是在百年之内被驱逐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时间点,显然是六十年到四十年之前这段时间。 那正好是圣战发生的时间段。 它们三位是当年那起事件的亲历者,甚至有可能是其中的关键人物,它们犯了什么错而被驱逐? 可这次格温琳却沉默下来,只简要地答道:“谈不上熟悉,但确实也算是认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布兰试探性地问道。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格温琳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些:“我们欠你祖父个人情,看在这个人情的份上,今天你交出大地之剑,我们可以放你马——只要你带你的人立刻离开克鲁兹,这里发生的切,从今往后都与你无关。” 她抬起头来,看向正对面的摩黛丝提:“摩黛丝提?” 母黑龙十分不甘心地应了声:“好吧,都听你的。” 布兰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祖父竟然牛到这个程度——连龙族都欠他个人情!可方面他有感到有点不爽,龙族也欠白银女王个人情,然后它们就帮助后者登基称帝——这绝不是什么举手之劳,因为这不仅仅涉及到克鲁兹如此庞大个帝国的王位替,还涉及到 凡世势力之间的平衡,布加人绝不会袖手旁观,白银之民与当年的黄金族裔在神圣盟约之中约定过不再涉足凡世事务,龙族这么做,至少还需要说服布加人和银精灵,可以想象它们付出了大的代价。 龙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为了还白银女王的人情,而他的祖父呢,非但受到责难和冤屈,堂堂个极之剑圣,竟然作为磨坊主籍籍无名的终老生,而且他祖父这个级别的人物的寿命最后竟然和普通人差不,可以想象当初他付出了大的代价,这之间的差别待遇也 未免太大了点了吧。 最坑爹的是,本来应该出身显赫的布兰——剑圣达鲁斯的孙子,竟然要沦落到去布契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当民兵。 这是在开玩笑的吧。 当然,布兰心中也就是这么略微晒而已,毕竟若历史真这么发展,他也未必能来到这个世界。。 他真正不爽的是,此刻格温琳与摩黛丝提的态度—— 他轻轻摇了摇头:“格温琳女士,我不奢求你们还什么人情,虽说我的确没什么心思蹚克鲁兹帝国的浑水,不过在你们要求我离开这里之前,最好听听我的要求。” “噢?”摩黛丝提微微怔,没料到这小虫子般的家伙竟然还敢反过来向她们提条件,有些好笑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来帝国,只为了带回个人。”布兰答道。 布兰不是不可以掉头就走,所谓使节团,他和公主殿下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只要能带回茜,他才懒得去鲁施塔见那位什么女王陛下。但只要茜还留在帝国天,他就绝不可能回头,无论前方是巨龙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好,这对布兰来说都没 有任何意义。 格温琳略思考,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这位龙后仿佛对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帝国内的事情了若指掌,她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能,她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天青之枪,你应当知道她对克鲁兹人的价值,白银女王不可能会放她走。这个女人对于你来说是个危险的 麻烦,我劝奉你最好离她远点。” 布兰本来尚能维持冷静,但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怒了,凡人惧怕巨龙,但他可不怕,他冷冷地纠正格温琳道:“她是我的朋友,而不是什么麻烦,这个所谓的麻烦是克鲁兹的那些强盗强加在她头上的。” “那又如何?”格温琳脸冷漠:“帝国比你强,你在他们面前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布兰深吸了口气:“但帝国也是你们的敌人不是么,天青之枪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想要人,你们对大地之剑志在必得,想必也不会放过天青之枪。” 格温琳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布兰有些不明白了,心想这些龙是不是神经病,她们行事的方式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匪夷所思了。在他看来,大家的敌人既然致,又有共同的利益诉求,不用说她们还欠他祖父个人情,于情于理,都是可以合作的,可对方非但拒绝了,还拒绝得这 么斩钉截铁。 “因为太过麻烦,”格温琳答道:“我们并不欠缺帮手。”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还人情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布兰冷冷地回答道。 “随你怎么认为,”格温琳仍旧是保持着冷漠:“我说过,因为我们比你强,所以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布兰冷笑,心想敢情这两头母蜥蜴是当他在求她们了:“看来你们觉得已经势在必得了?” “难道不是么?”摩黛丝提尖声答道:“我想不出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那是因为你的脑子过于驽钝,”布兰毫不留情地答道:“大地之剑就放在次元洞中,你们觉得势在必得,大可以来杀了我亲自将它取走,两位女士不妨试。” 格温琳和摩黛丝提顿时愕然。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幕 自然亲和徽记 III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五幕 自然亲和徽记 I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五幕 自然亲和徽记 IV 次元洞的魔力崩解引发的空间坍塌是个相当小的概率,并不比人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被雷劈中高少,何况大地之剑作为真正的神器也绝不可能因此而被摧毁,最不过是遗失到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之中,或许是遗落在沃恩德大陆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或是个元素位面,运气再差些,在tiamat法则的疆界之外,无数支离破碎的半位面或者空间碎片中的个——若大地之剑遗失到这些地方,对于凡人来说恐怕穷极生也找不回来,但对于巨龙来说,或许终有天能重新找到它。 毕竟时间对于巨龙来说不是个门槛,它们拥有永生不死的生命。 摩黛丝提与格温琳敢赌吗,布兰紧盯着两头巨龙,从她们的神色之间看出端倪——她们不敢赌。哪怕只有十万分之,百万分之的几率,可谁又敢肯定,玛莎大人不会给你开玩笑?布兰从她们的犹豫中敏锐地察觉出这样点,虽然他早在这之前就从对方强硬的语气中得出了近乎相同的结论,只不过如今这个结论得到了印证——格温琳与摩黛丝提要用大地之剑去做的事情,同样也只有次机会,她们也样输不起。 布兰暗自松了口气,这虽然还不代表着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至少说明他又可以争取些时间了。 现在双方几近回到了同起跑线上。 虽然摩黛丝提与格温琳仍旧掌握着主动权。 “凡人,你这个想法很危险,”龙后冷冷地答道,声音中包含的寒意像是让整个山谷都寒风呼啸,降了层霜似的:“你的意思是你想以此来要挟我们?” “巨龙女士,我别无选择。”布兰坦然地答道,他摊了摊双手,副无奈的样子。琪雅拉还头次见到这位伯爵大人市井痞气的面,不过前者这种无所畏惧的坦然倒是令她眼中微微有些闪光,心想这坏家伙倒也不是真像传闻中那么无是处,之前段时日里布兰总是处于优势的地位下胸有成竹、发号施令,而现在他们处于完全的劣势,甚至可以说生死皆**之于人手,但对方同样表现得不卑不亢,这就让人不禁刮目相看了。 那种无所谓生死,孤注掷般的赌徒特质,也令见惯了王国贵族般的小心翼翼的琪雅拉讶异不已,她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贵族。 不过琪雅拉的是暗自恼怒,这家伙顶撞这两头巨龙,半要把事情弄得僵,其实眼下不是没有别的解决的途径的——真不知道他莫名发什么火儿,满足下龙族的虚荣心不可以吗,真是个蠢货。她最不明白的是这家伙为什么会对他那个属下念念不忘,不就是枚棋子么,明明已经身处这个位置,就应该学会有弃卒保帅的觉悟,善良与天真注定是与贵族无缘的,你手下可不只有个属下,至少目前在这个使节团就还有我们大家呢,她忍不住咬紧了尖尖的小犬牙,满肚子怨怒不知道这该死的的家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她有好几次都悄悄扯了扯布兰的衣角,可后者仿佛早知道她要说什么,充耳不闻,琪雅拉小姐时间既害怕又暗怒,要不是她个头太小不引人注视,跳起来几次都没让两头巨龙女士注意到她,恐怕此刻都要主动打断这两龙人,好开出她的条件了。 罗曼则十分乖巧,她在有布兰的场合总是无条件地相信后者的,不过这可不是说明商人小姐乖巧懂事,大概纯粹是因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这样的心态在作祟罢了。 四人中只有小精灵吓得动不敢动,仙妮也躲在她的兜帽里,个劲地念叨着什么。 听完布兰的回答,两头巨龙的面色都变得十分不善,但却迟迟没有答话。 布兰也静静地等待着。 他心头事实上十分奇怪,心想这件事难道说对于这两头龙来说真就有这么困难?它们的敌人是克鲁兹人,而对于他来说也差不是如此,他对它们的要求甚至不要求帮助自己夺回茜,只是要个承诺,保证他可以安然离开安兹洛瓦,抵达帝国的首都,去给克鲁兹人制造麻烦——双方明明具有相同的利益诉求,可对方就是死活不愿意,难道巨龙的脸面就有这么值钱? 他过去在《琥珀之剑》中遇到的那些巨龙可丁点都不像这样,它们中的像是阿洛兹和史塔,锱铢必较,务实得很。 布兰本能地感到有古怪,他反复思索自己提出的要求,想要找出究竟在那里和对方的利益产生了冲突,可他苦思冥想,也找不出半点头绪来——这两头龙真是神经病——这是他唯得出的结论。 布兰等待着,他已经给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现在要做的只需要等待对方的答复。 可让他失望的是,格温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凡人,你的要求不会改变?”龙后淡漠地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 “或许你还心存侥幸,”格温琳似乎是极为不乐意说出这样近似于软话的劝告,不过她皱了皱眉头,还是继续说道:“但我要让你明白件事情,大地之剑在你的次元洞中,这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然而对于龙族来说,却并非无解,只是我们不想无谓地浪费时间,如果你以为单凭个次元洞就可以阻吓我们,那就大错大特错了。” 龙后的声音在山谷之上中隆隆回响,布兰听完之后也是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对方说得不假,他的底牌对于对方来说的确不是无解的事情——首先就像是他之前所预料的,就算大地之剑遗失了,它们也并不是将它找不回来,只不过需要浪费很时间,甚至投入极大的人力和物力罢了。 此外还有第二个可能,那就是想办法在杀死他之前将他制服,如果他失去了意识,那么以龙族的手段要打开次元洞就没那么困难了。 两头成年巨龙要制住他还是十分容易的。 前提是他手上没有流逝指针。 而现在,对方个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布兰心中透亮,自然明白摩黛丝提和格温琳真正顾忌的原因。 格温琳劝告完毕,停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固执,不过就是个人类女人而已,她既没什么出身,也没什么背景,唯可以依仗的,不过只有天青之枪,可你既然对于天青之枪毫不在意,又何必在这件事上和自己过不去?你还不明白吗,她现在正处在漩涡的中心,对你来说是个潜在的威胁,你现在要做的应当是尽量和她撇清关系,而不是飞蛾扑火似的头撞进来。” 龙后的话在最后变得冷彻心扉:“不要犯傻,你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到这之间的利弊,小家伙,我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才这么警告你。” 从某方面来说,格温琳的话很有道理—— 这个世界上注定有很事情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 想做到和最终做到,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心怀理想,但却最终止步不前,这才是大数情况之下的常态,人类是个趋利避害的族群,这是源于动物本能的自我保护。 在布兰面前的是两头巨龙,还有个庞大强盛的帝国,而在他身后,埃鲁因人甚至自己都并不团结——王国要保护自己的每个子民——但连他自己都清楚,这句话放在王国内部——任何个贵族都会赞叹这是句响当当的台词,可实际上呢,每个人都认为这是句话下意识的口号,听起来很漂亮,但未必真做得到。 那毕竟是克鲁兹人。 不用说眼下还有拦在他面前的格温琳与摩黛丝提,在任何人眼中,布兰这个时候选择退缩,都不会有任何道义上的问题,事实上他已经做得够好了,又有几个领主敢公然为了个属下而大闹帝国?单凭这点,在整个埃鲁因就没有任何人敢说他是贪慕虚荣,假借大义之名的阴险卑鄙之徒。 理由很简单,你不服气也可以去挑战下帝国试试? 可人力毕竟有时而穷。 格温琳如此说,已经是尽可能的退步,琪雅拉都忍不住焦急起来,连巨龙都给了台阶了,要再死扛,那真是自寻死路了。弃卒保帅,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木鱼脑袋的家伙就是声不吭。 布兰的确没有直接开口答话。 他虽然不明白格温琳和摩黛丝提为什么非要给他制造麻烦,但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他要前往鲁施塔,首先就必须要度过面前这道难关。 关于他心中应该怎么选择—— 布兰却没有想,因为他早有答案。 他觉得自己这刻就像是个中二幻想晚期症状的患者,理智与逻辑什么的仿佛都与他无关了,他心中告诉自己——如果我放弃了茜,那么我还剩下什么?他自我审视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系列经历,他说做的每件事,虽然或许并不明晰,但都始终遵循着个同样的信念。不求符合逻辑,但求心安理得,如果他放弃了这个信念,那么他回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布兰认为自己不可能说服自己。 既然如此。 那就放手去干。 人,可以止步,但不能留下遗憾。 “那么,”布兰答道:“谈判破裂了。” 他说道:“其实我也很遗憾。” “可我还是不明白,”布兰摇了摇头,十分不解地问道:“我所提的要求对于两位尊敬的女士来说,究竟有什么冒犯?” 琪雅拉几乎跳了起来。 她简直惊呆了,她度以为布兰肯定要借坡下台了,除非是真正的疯子,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而让自己陪葬。虽然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她早知道这家伙内心还算是个比较正派的人,可埃鲁因境内正派的人士何其之,他们也绝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而和两头龙决裂。 就算是有些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问题是布兰是个领主,他手下的其他人呢,难道他就不管了吗,那些人也任由着这位领主大人这么胡闹?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她下意识地看向罗曼,商人小姐却脸理所当然地扬这对小眉毛,仿佛布兰这么选择简直是天经地义,如果他不这么选择才是奇了怪了,可琪雅拉忍不住有些恼火起来,难道这些人都没发觉件事吗,那就是他们马上要变成香喷喷的烤肉了,那位商人大小姐,还有那边那个木头脑袋领主,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个时候布兰向后退了步。 琪雅拉看到这个动作就吓了跳,以她的聪慧当然看得出来,这位伯爵大人是要拼命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时间去考虑什么有的没的了。她在西法赫家族内部就是个小有名气的天才,只不过她有个加杰出的哥哥,才直将她雪藏,让她的名声在外不显,琪雅拉从来都对自己的头脑自信满满,纵使是在这个最危险的时刻,自然也毫不例外。 她原本还在恼火布兰扯自己的后腿,但布兰动,她马上就明晰地判断出了当前的局势,以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那边那个家伙,既然你选择这么做——真该死,你真是个没脑子的大笨蛋——算了,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我有话要告诉你,”她原本还指望布兰能服软,但这个时候却果断地大声喊道:“她们不可能帮助你,你绝不要寄希望于这两头龙会回心转意,因为她们是在白银女王边的,帝国内部只有个背叛者,那就是女王陛下!” 布兰听这句话,原本正准备动手拼命的动作都下子停住了,他忍不住无比惊讶地瞪着琪雅拉,心想这位小女士又在发什么疯,难道是被吓傻了,竟说起来了梦话? 琪雅拉的喊声在山谷内回荡,正准备出手制服布兰的格温琳个摩黛丝提也下子停了下来,都惊讶地看向布兰身边那个小姑娘——她们本来从来没在意过对方,但琪雅拉此言出,下就将她们的心思拉回了现实。她们脸上的神色,显然证明了琪雅拉并没有撒谎,而恰恰相反,她猜得全中。 “来不及和你解释,”琪雅拉没好气地答道,她把抓住布兰的手臂,然后粗略地将从波里.火砧、还有沙苟斯那里得来的情报说了遍,说完,再大声地喊道:“快,带我们离开这里,你这家伙虽然蠢了点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疯子,我知道你定有办法的!” 她当然明白,自己旦把这些秘密说出来,那么双方就再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而这正是她的目的。 她既然看出布兰打算拼命,那么就绝不能让这木头脑袋再三心二意反而弄得大家都丢了性命,彻底打消他和那两头龙之间的疑虑才好,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就给个笨蛋给害死了。布兰当然不知道自己在琪雅拉心中已经等同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但这小家伙的忽然转**度还是吓了他跳,他把将琪雅拉拉倒身边,再揪起小精灵,同时让罗曼抓着自己的胳膊。 琪雅拉至少有句话说对了。 他的确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布兰在第时间开启了流逝指针,但这次,他却并不像以前那样只开瞬间,然后又立刻关闭。他第次持续地开启了这件次神器,十倍流逝的时间瞬间四周山林之中的整个景色都变得缓慢起来,丝丝飘零的落叶,缓缓跳动的火苗,飞舞的尘埃构成幅极为诡异的风景画。 这刻,这是个对于布兰等人来说变慢了十倍的世界——或者说对于龙后格温琳与摩黛丝提来说——加快了十倍的布兰。 布兰估算了下自己需要的时间,随即有些苦涩的意识到,他至少需要持续开启十分钟流逝指针,才能有安全逃入那条地下通道同时不受这两头龙追击的机会。 十分钟。 这是朝回到解放前的节奏啊。 而同时还有另外个问题。那就是格温琳和摩黛丝提得没有办法破解他的流逝指针才行。 格温琳和摩黛丝提同时看着布兰的身影闪即逝,居高临下地目睹这幕的发生,但似乎并没有太惊讶,毕竟她们早知道对方手上有流逝指针的存在。龙后看了摩黛丝提眼,而后者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两头龙同时张开双翼,从山谷中飞起。 …… (ps:至于昨天为什么有iii?那是因为为了迷惑机关啊,机关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在下不得不尽量低调行事,所以说以后你们看到什么标题打错了啊什么的……那肯定是机关的阴谋,不必大惊下怪。)(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幕 自然亲和徽记 IV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六幕 自然亲和徽记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零六幕 自然亲和徽记 V 布兰在动身的瞬间,就感到几条隐晦不明的黑色法则之线渗透到了自己四周,这几条法则之线摧枯拉朽地渗透进入流逝指针编织的时间法则之中,让银色的时间法则开始瓦解,顷刻就让加速流逝的时间变得迟缓起来。这几条法则之线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它表述 的法则显然并没有摩黛丝提和马尔萨斯的上级火元素法则——金焰之火那么暴烈与冲动,但却带着股令人心寒的锋利,就像是刺客淬毒的匕首。 布兰几乎立刻判断出这是和死亡有关的法则,这是龙后格温琳的法则,死亡与金焰,这是黑龙之中两个最主要的要素,后者在龙族之中比较普遍,而前者主要来自于七极龙王系的血脉,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格温琳的身份。 但关键是,他没料到格温琳的要素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说摩黛丝提还只是无意识地影响到流逝指针时间领域的运作,那么龙后就是主动插手了,在这几条黑色法则之线的干扰之下,流逝指针的效果近乎放缓了半——在这个区域之内,格温琳的法则 占据了明显的上风,虽然还没成为唯的主宰,但也压制着其他的要素和法则无法完全发挥作用。 这也足够可怕了。 流逝指针可是货真价实的次神器,所谓神器与次神器,自然是经由神之手笔的圣物,即便残缺不全,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触碰的领域。 格温琳的实力已经趋近于圣贤领域的巅峰,也隐隐有了向完善躯体之后的世界跨越的兆头,这个发现让布兰不由得心惊肉跳,这位女士绝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敌人,甚至连复苏的米洛斯都没有掌握这么恐怖的力量——如果排除它的神之力量不 谈的话,在《琥珀之剑》的历史中,就算将时间线后推半个世纪,玩家们也未必见过格温琳这个级数的存在。 妈的,这是在跳本啊。 布兰心中暗骂。 好在流逝指针毕竟还剩下半的效果—— 布兰感到摩黛丝提与格温琳在自己身后飞起,不用想也明白她们正在向他这个方向飞来,他感到脚踝紧,森林的腐殖质土壤之中忽然冒股股黑烟,黑烟形成的无数双臂向他的脚脖子抓来——黑暗束缚,黑魔法——格温琳果然最擅长的是死灵系法术。布兰 知道巨龙在魔法的造诣上极高,并不逊色于布加人丝毫,只不过他们长于肉搏与喷火,反而叫人很少意识到巨龙同样也是优秀的巫师。 可龙后万万没想到,她的法术才刚形成的双双黑色手臂抓向布兰的脚踝,但还没靠拢,就发出声尖叫诡异地自动烟消云散了。 “不要对他用魔法,魔法对他无效!”看到这幕,摩黛丝提赶忙提醒道。 以布兰目前的意志力水平,纵使是龙后的法术,也同样拿他没折,事实上他真正惧怕的,除了蕴含有神力的魔法之外,就只有那些只在传说中才偶尔登场的超十环法术,可那十环法术的施法时间过于冗长,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关头使用。而摩黛丝提显然早已领教过布 兰的厉害,在之前她路驱赶布兰的时候,试着施展了好几次法术,可无例外都没有成功,因此此刻才会赶紧提醒遍的龙后格温琳。 格温琳微微怔,这位龙后显然本来以为自己势在必得的。 格温琳就这么稍稍耽搁,布兰就已经冲到了那条通往乔根底冈地下世界的入口旁,不出他所料,那个入口果然是个巨大的天坑,只不过与普通的这样的地形不同的是,深坑之下是个垂直向下的、由天然的鬼斧神工雕琢而出的自然的洞穴,洞穴几乎笔直地通 往地下,下面片漆黑深邃,给人种感觉仿佛这条通道会直通向沃恩德传说之中地狱的深处。 罗曼的手被布兰拽着,看到这样的风景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们要下去吗?”她少见地有些不太情愿地答道。 “差不吧。”布兰这么说时,其实已经纵身跳,向那个巨大的坑洞跳了下去——毕竟摩黛丝提和格温琳留给他的时间可不,而关键的是他的经验还烧得厉害。 他这么跳,他手上的小精灵和琪雅拉外加个仙妮,三位女士顿时尖声惊叫起来。虽然理智告诉她们布兰绝对不是跳下去自杀的,可在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飞速下坠,那种感觉绝对是刺激得过了头。几个人都感到自己身边环绕着呼呼的风声,周围的景物 逐渐下由亮到暗变得模糊不堪,只是仍能感到下坠的速度很快,因为风都快吹得她们睁不开眼睛了。 琪雅拉的声音几乎已经变了调,这是因为气流灌进她嘴巴里面的缘故,她在风中大声问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布兰低下头,已经看到下面的黑暗中又重新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光,那种感觉仿佛仰望星空,只不过此刻星空出现在了脚下,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他知道,那些是在黑暗之中可以发光的植物——苔藓、蕨类或者某种发光的真菌,只要深入地下之后,这样的植物并 不罕见,在乔根底冈,甚至还有整片整片发光的森林。 但下面的那些发光的植物显然并不是森林,甚至说是灌木都太寒碜了些,因为那里还不是乔根底冈。 “大蜂巢。” 布兰只对琪雅拉说了三个字,他的声音随着风声最后化为声古怪的呜咽。 这个时候头顶之上微微暗,两头龙已经出现在了这条通道的入口处,布兰感到摩黛丝提和格温琳的法则之线直紧紧地围绕在自己周围,至少在这么点距离之内,这两头巨龙是绝对不可能跟丢他的。但他又看了看流逝指针,流逝指针已经连续开启了近半分钟, 加上之前的浪费,在这么短短会儿之间他丢失的经验已经差不要把霜土之卫这个职业重新打回原形了。 眼前忽然有什么东西晃而过。 布兰抬起头,才发现那是他们刚刚跌过了条狭长的隘口——就是这个地方。这条狭长的裂缝果然还存在,布兰之所以知道这里,是因为曾经‘玛奇莲之手’在这里通过地形卡位杀死过头亚龙,这个公会是克鲁兹个颇为有名的玩家组织,他们成名也正是通过 这战,在大部分人还不超过三十级的时代,通过合理的战术运用以及地形击杀了本来绝对不应该在那个时代被杀死的**oss,那战得到的战利品就在游戏的前期奠定了他们的基础。 而比起那头倒霉的亚龙来,摩黛丝提和格温琳的体形可大了。 她们绝不可能通过那条裂缝。 当然,布兰还没天真到以为自己可以凭借条裂缝卡死两头巨龙,玛奇莲之手对付的逼近是没什么脑子的亚龙,而且这都还反复失败了好几次才将对方引入陷阱之中,而以巨龙的智慧来说,要真被条裂缝给卡死了,那才真是搞笑了。布兰期望的其实只有件事 ,那就是在大蜂巢,摩黛丝提和格温琳绝不可能再以龙形态行动。 大蜂巢是连接乔根底冈地下与地表世界唯的通道,这里的天空没有地表世界那么广阔,甚至比如乔根底冈那巨大的地下空腔来得空旷,这是些狭窄的、类似于迷宫般的蜂巢状结构的洞穴,有点类似于布兰原本那个世界的喀斯特地貌的地下溶洞地形,只不过与 水溶地形不同,大蜂巢的形成是来自于地下世界川流不息的魔力之风,这些地下的热风起源于与焦热地狱,表面上看好像只是些带有奇幻色彩的地下信风,但事实上,这代表着魔力之海对于沃恩德世界从西往上的侵蚀。 这些侵蚀形成的地形,是绝对不可能容得下像是小山般大小的巨龙在里面**活动的。 而在人类形态之下,巨龙的力量被压制很,虽然战斗力基本没有受什么影响,可无论是机动性还是对于周围环境的感知力都有明显的下降,这就好比说人变成其他动物,半是需要很长时间去适应的,而事实上只要不是必须进入人类世界,成年龙很少会乐意变** 类的形态——只有那些在凡世游历的幼年龙,才会常常以人类的形态出现——这半是出于自保的目的。 布兰抬起头,果然看到摩黛丝提和格温琳身上黑光闪动,个变成了位穿着黑色长裙,拥有头漆黑的齐腰长发的人类女性——她的眼睛是漂亮的金色,看起来很像是敏尔人。至于龙后格温琳的人类形态则十分诡异了,她变成的人类同样是个拥有头黑色长 发的女士,只不过她将头发盘了起来,额头上则镶入了枚漂亮的紫色水晶,这枚水晶要不是颜色不同,就活脱脱是此刻插在寇华额头上的埃希斯的灾祸之心。 要不是布兰的感知力极强,还真不会在这么远距离上注意到这枚水晶,他随即意识到这就是她龙化之后的那支独角的真面目。 而布兰还知道,在历史上还有个人拥有这样的紫水晶。 那是个很著名的女巫。 巫后的副手,艾璐菲。 这两个人难道是同个人?还是说巫后的助手其实是头龙?布兰随即摇了摇头,龙后格温琳是典型的生于大圣战之前最后个时代的龙,她的年纪也就只比阿洛兹大那么点,在圣战时代,她和阿洛兹样应该是幼年龙,绝对不可能成为巫后的助手。他心中这 个念头不过是微微闪过,然后身边就环绕起银色的法则之线,几个人下落的势头顿时缓。 这就是要素开化之后的强者掌握的其中个基本能力。 飞行。 流逝指针还在缓慢地转动,不过布兰不打算燃尽霜土之卫最后点经验真把这职业给彻底废掉,他果断向大蜂巢之中飞行了段距离之后,直接关闭了流逝指针,此刻大蜂巢下面那千疮百孔的奇特地形终于出现在他眼前,而也是同刻,时间加速停止之后,后面的 摩黛丝提和格温琳的速度瞬间加快,转眼就越过了那道隘口,她们的目光向下方巡视时,瞬间就发现了布兰的所在。 布兰回头看了这两头巨龙眼,头向大蜂巢扎了进去,那下面就是传说之中整个沃恩德最可怕的迷宫之,每年都会有无数自信满满的探险者在里面失去方向,然后永远地迷失其中,这其中不乏知名的强者——而不要说这些原住民,就算是玩家在里面迷路到死 都不计其数,要知道玩家可是拥有系统提供的地图的。 当然那完全立体的地图看着是让人比较头晕罢了。 总的来说,旦进入大蜂巢,不管你是龙是人,迷路的概率都是比较大的,从乔根底冈地下通往地表世界的通道般也就那么固定的几条,这是无数人付出生命从大蜂巢之中找出的捷径,而般人可不敢随意开辟另外的通道,那纯粹是拿人命填出来的东西。 但现在,布兰要做的就是赶快在里面迷路了。 当然,还得要带着这两头巨龙女士起迷路。 他迷路了,直接在原地设置个布加人的传送门的坐标点,然后让夏尔将他召唤回去,再让德鲁伊们打开传送门将琪雅拉他们拉回来就可以了。而两头巨龙女士旦迷路,只怕时半会儿就很难找到出去的路,这也是他的真实目的,否则就算是他此刻回到大部队,摩黛丝提和格温琳只消眨眼的功夫就能找回来,那之前做的岂不是白费功夫? 现在唯的问题是,格温琳和摩黛丝提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布兰进入大蜂巢之后,就立刻赶到自己可以感知的范围变得狭窄起来——这首先是种人在狭窄的空间中的心理因素,其次失去了开阔的视野之后,对于周遭的感觉的确会有大幅度的下降。不过他并不惊慌,因为他明白这种限制对于摩黛丝提和格温琳来说加难以忍受,龙族的视力是比较出名的,这也是大部分飞行生物的共性,它们在大数时候都习惯了用视力来搜索敌人,虽然法则之线同样可以用来感知敌人,可在地下,法则之线的感知范围穿透了岩石层之后同样变得近了许。 在双方都变成了瞎子的情况下,局面肯定是是对躲藏的方比较有利的。 不过也有例外。 就像此刻布兰虽然已经带着琪雅拉几人起钻入了那些千奇百怪的地下孔洞之中,可他却始终感到格温琳的法则气息像是跗骨之蛆样环绕在自己周围,甚至对方的气息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这说明自己根本没有脱离对方的监视范围——要不是在这地形复杂的地下,恐怕他早就被对方给追上了。 这才是个大问题,布兰虽然早知道七极龙王十分擅长于预知,但他没料到连她的后裔都在这个领域上面这么出类拔萃,实在是有些失策。 眼下看来跑是肯定跑不掉了。 只能另外想办法拖延时间。 这对布兰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题,他既然选择这条逃跑的路线,就绝对不会只安排条后路,作为个资深的玩家,这是基本的素养。布兰感到格温琳的气息几乎就近在咫尺之后,立刻伸手向琪雅拉几人打了个招呼,前面正好有个岔路口,他果断从次元洞之中拿出面斗篷,然后将所有人盖在了斗篷之下。 小精灵看到这斗篷就忍不住惊讶得大叫起来:“小精灵的斗篷!” 但她马上看到所有人都脸惊怒地瞪着她,才想起眼下似乎不是该出声的时候,连忙委屈地小声答道:“看、看错了嘛。” 琪雅拉没好气瞪了这家伙眼,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布兰却有些奇怪地低声问道:“你有条和这斗篷差不的斗篷?” 小精灵立刻点了点头。 布兰不禁深深地看了这小萝莉眼,他的斗篷是巨人之王的斗篷,这条斗篷的确不是沃恩德世界上的唯条可以完全遮蔽气息的斗篷。 而事实上还有另外条斗篷,它是来自于龙王巴哈姆特赠于凡人的礼物——龙王斗篷。 布兰没记错的话,那条斗篷在艾尔塔兰。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小精灵胸口的枚小小的胸针上。 “你在看什么?”琪雅拉留意到布兰的神色,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 格温琳和摩黛丝提尚未到附近,布兰犹豫了下,才答道:“你听说过自然亲和徽记吗?” “当然,大地的印章,大贤者艾尔兰塔的信物,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琪雅拉忽然闭上了嘴巴,震惊地看着小精灵胸口那胸针:“不是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幕 自然亲和徽记 V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七幕 自然亲和徽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七幕 自然亲和徽记 VI 琪雅拉句不是吧还没说完,布兰就伸出手左右捂住了这两个小萝莉的嘴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黑暗中仿佛重归沉寂,地下世界死般的寂静,琪雅拉和小精灵在黑暗中转动着眼珠,片刻之后,她们就听到深邃阴影的另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地面上、墙壁上出现了许许蠕动的黑影,那是无数老鼠与虫豸,它们像是大难临头逃难般,四散奔逃,越过布兰几人所在的位置。 两个小萝莉看到这幕吓得差点惊叫起来,要不是布兰死死捂住她们的嘴的话——两人紧紧抓着布兰的手臂,努力闭上眼睛不看这幕,浑身上下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些低级生物是本能地感到了危险的降临,从而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代表着两头巨龙已经向着这个方向来了,它们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龙威就是黑暗中最醒目的火炬之光。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点。 布兰已经拉着三位女士退回了其中条分岔的甬道之中,几个人静静地呆在斗篷笼罩之下,只过了片刻,黑暗的另头果然闪现出两条人影。布兰第眼就看清了那是人形态下的摩黛丝提和格温琳,其他几个人是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但两头巨龙并没有立刻向着他们这个方向扑来,相反,格温琳和摩黛丝提的速度正在逐渐慢下来。 两个女人都紧皱着眉头。 摩黛丝提最先发现布兰等人从自己的感知之中忽然消失,她的感知能力要远逊于格温琳,后者拥有那头龙的血脉,就算是在整个龙族之中,它们族的在预知能力上都可以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但几乎是在同时刻,格温琳也失去了布兰等人的行踪,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古怪地四下环视了眼,脚下的步伐也不自然地慢了下来。 前者当然注意到了这种细微的改变,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格温琳,不敢相信布兰竟然能从对方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他跑掉了,”格温琳留意到摩黛丝提看过来的眼神,不咸不淡地答道:“但没走远,我可以感到他应当还在这附近,他应该是借助了某种力量忽然从我的视野之中消失了。” “是传送类的法术么?”摩黛丝提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不是,”格温琳摇了摇头:“传送系的法术会引起空间法则的震动,但她并没感到任何魔力波纹的产生,那种感觉就像是布兰忽然在前面凭空消失了样。” 龙后略微皱着眉头,说道:“我能预感到他们还没离开这里,应该是通过什么东西屏蔽了我的感知。” “流逝指针可做不到这点,”摩黛丝提忿忿不平地答道:“那小家伙的小玩意儿可真,真没想不到他竟然不过是人类中个小小的贵族而已——” 格温琳对此不置可否,此刻她已经看到了前面的那个分岔路口。 当龙后冷漠得像是刀子样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除了布兰之外,其他三位女士外加位伪龙女士就像是中了石化术,自动僵住了那里,虽然明明知道隔了层斗篷,可她们还是产生了种仿佛自己已经被对方发现的错觉。事实上就算是布兰,也是轻轻吸了口气,他当然清楚巨人之王的斗篷的效果,可害怕的就是格温琳忽然起疑,在这里着不走了,那可就麻烦了。 布匿的斗篷可是有持续时间的。 所幸格温琳的目光扫过整条长长的地下洞穴之后,并未在任何个地方作停留,她只向摩黛丝提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左右,进入了那两个分岔的洞穴之中。 秒。 两秒。 三秒。 藏在斗篷之下的众人这会儿好像真明白了什么叫度日如年,直到罗曼第个松了口气,好像长长的出气声会传染,其他几位小女士也长出了口气,布兰作为几人中唯的男士,自然要表现出足够的勇敢与风度,虽然他也紧张得要死,但只轻轻出了口气。他向其他人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不要动,巨龙可以通过它们散发出的法则气息来感受四周的敌人,这个感知范围极为广阔,他在估算格温琳与摩黛丝提的速度,预计她们什么时候才会深入大蜂巢内部。 他并不是第次直面巨龙,也不是头次和这种**oss级别的生物玩藏猫猫的游戏,不过这次他不敢把时间卡得太死,毕竟这里不是游戏,他只有次失败的机会。 关键是,他担心格温琳那超越‘凡龙’的感知能力,她显然已经料到他们仍旧藏在这附近,那么她会深入大蜂巢内部,这还是个问题。 因为这种种原因,他不得不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取下布匿之王的斗篷。 当然,他也没打算次性就将这斗篷的持续时间完全用完,毕竟在他的计划中,他起码还要有两三次要用到这条斗篷。 他向琪雅拉以及小精灵比了个手势之后,就静静地开始默算时间,他没想到自己这份谨慎帮了自己个大忙,就在他数到十的时候,忽然之间洞穴内黑影闪,格温琳又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刻布兰几个人吓得魂儿都差点没了,尤其是布兰,在阵庆幸之后却又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布匿的斗篷还剩半的持续时间,可谁也不知道格温琳现在是回来干什么的。 格温琳在洞穴内转了圈,她从这头走到那头,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又重新走回来,来到那分岔的洞穴前方,微微皱起眉头。 布兰看到这幕眉头皱得深,眼看就还剩下分钟不到的时间了,这家伙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思考人生,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这下可怎么好,眼看龙后似乎是不打算动身离开了,布兰也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流逝指针上,如果对方再不离开,他也不得不再开启流逝指针搏把了。只不过现在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出现的话,下次再想用同样的招数骗到对方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只能寄希望于流逝指针的倍加速能让龙后的反应时间出现空隙,让她不能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从她背后出现的。 他捏着流逝指针,时间有点犹豫不决,拼还是不拼,这是个问题。 要是他个人,以他在这种环境之下的贯赌徒脾气,肯定就上了,可他身边现在还有罗曼呢。 还剩下三十秒。 布兰舔了下嘴唇,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格温琳忽然又开始走动起来,她慢慢靠近了那分岔路口,但这次选择的是摩黛丝提先前进入的那边。“她想要去找摩黛丝提?”布兰心中暗想,这再好不过了,他忍不住祈祷起来:“快走吧,亲爱的龙后大人,这里可没什么东西值得你留恋的!” 龙后好像是听到了他的祈祷,她最后扫视了眼这条洞穴,终于轻启莲步向摩黛丝提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布兰看着对方慢悠悠的步伐,心中焦急得有点难受,还剩下二十秒,时间已经不太够了。 格温琳终于走进了那个洞穴之中,但她才刚刚走进那洞穴,就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布兰所在的方向。 那刻布兰吓得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他分明感到龙后那道冷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发现他们了? 这不可能—— 布匿王的斗篷的在遮蔽气息上的功效堪比山川的属意、天青之枪这级神器,这也是它唯的作用,就连威廉都曾坦言他无法看穿布匿的斗篷,何况头龙而已,不过就是个**oss吗,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他见得了,她绝非是发现了他们,半是心中有怀疑想诈他们自动现身而已。 就像是印证布兰的猜测般,龙后果然开口道:“你们在那里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布兰下意识地捂住小精灵的嘴巴,免得这有点呆呆的小家伙把它们所有人给卖了。 琪雅拉也是吧嘴闭得死紧,她是所有人当中最聪明的个——至少她是这么自认为的,自然不可能看不穿对方这点小把戏。 格温琳眼中闪过丝愠怒,她盯着这几个人:“你们以为我瞎了吗,布匿之王的斗篷,威廉那小家伙在你们身上投资得可真不少,看来你们果然是为了天青之枪来的,亏你这家伙之前说得大义凛然,不过借口找得太过拙劣了些,你们人类贵族劣迹斑斑,这种借口又怎么可能取信于人。” 布兰这次是终于呆住了。 她怎么发现的? 斗篷的持续时间明明还有二十秒,他绝不至于算错,难道说七极龙王的能力真有这么**,连神赠之物都能够无视? 但格温琳却好像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惊诧,她冷笑道:“威廉聪明世糊涂时,竟然会将布匿的斗篷交给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手上,这条斗篷其实原本是龙族之物,它是由影龙之息编织而成的,阴影巨龙之影只在每天的某特定时刻闪现,这条斗篷也完美地继承了这属性,你们这么直举着它,难道以为它可以永久地遮掩你们的气息?” “什么意思?” 格温琳终于怒了:“你们打算把那张破布举到什么时候,它的持续时效早就已经过去了!” 布兰几人好像是被这声怒吼给吓了跳,下意识地放下手,果然发现手中的布匿斗篷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魔力——可这不对啊,持续时间明明还没有结束,布兰简直觉得无辜了,他算得很清楚,就算是现在,这条斗篷也应该还有五秒持续时间。他忽然微微怔,感受到空间中浮动的丝隐隐约约的气息,他忽然恍然那是格温琳的法则之线,死亡的法则,格温琳原来直投影着自己的极之平原。 布匿的斗篷也在这强势的法则之下被干扰了,从而导致它的持续时间大大地缩短了。 我靠。 布兰终于明白到自己醒悟得太晚了些,当然这也是因为格温琳的法则力量实在是太隐晦了,若是摩黛丝提那种程度的投影,他立刻就能发现异常,可这种无声无息的侵蚀,却往往让人忽视危险,掉入陷阱之中还不自知。 他已经隐约感觉到,格温琳的法则之线此刻正前所未有的密集——对方定是早就发现了他们,她装模作用地走向那岔路口,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用法则的领域封锁这地区,布兰有些苦恼地将手从流逝指针上放了下来,他明白这东西已经没什么作用了,这个地方现在等于说已经整个儿处于格温琳的法则领域之中,可以说是她的极之平原,如果她不开放这区域,任何人都不可能冲得出去。 之前在山谷之内时她没有能力在主物质位面封锁那么大片区域,但在这里,却不费吹灰之力。 布兰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你我再无条件可讲了,”格温琳冷冷地答道:“如果你还想留个全尸的话,就自己主动将大地之剑拿出来吧。” “既然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要让你舒服些。”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那不样,别忘了你还有你的领地,我可以杀了你,但却不定有时间去你那个小王国泄愤,你也不希望我浪费时间去走遭,对吧。”格温琳淡淡地答道。 这是**裸的威胁,布兰的面色下就沉了下来。 不得不说,对方是拿住了他的死穴。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好像认命似地叹了口气:“好吧,我认输,不过你能不能放走她们。” 他看着罗曼几人说道。 罗曼吓了跳,连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商人小姐个劲地抿着嘴唇,个字也没说,但已经用行动表明心迹了。 “你这家伙……”琪雅拉皱了皱眉头,仿佛在思考脱困之道,这对她来说是个难题,将她彻底难住了。 所有人中只有小精灵好像完全吓呆了,像根柱子似的立在那里。 布兰没等格温琳答话,他知道龙族的脾气,果断打开了次元洞,然后伸手从中抓出样东西来—— 那是枚长钉。 格温琳看到这东西时脸色头次产生了变化:“你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布兰表示自己不但有,而且有很,但他现在没这么时间说废话,格温琳已经用法则之线封锁了这区域,换句话说,这其实已经代表着她将布兰等人拉入了她的极之平原之中,布兰拿出弑神破魔锥的瞬间,她就意识到大事不好——可龙后毕竟不是威廉姆斯那个级别的笨蛋,她的反应极快,地下的洞穴之中忽然黑光闪,布兰看到自己四周脚下就黑烟氤氲的颜色相似流水般褪去,转眼之间,龙后的法则之线已经彻底消退。 这刻他已经不能不出手,手中寒光闪,破魔锥重重地插中了格温琳的两根法则之线,龙后闷哼声,像她这个级数的存在已经不会轻易受伤,但旦受伤就不会是小伤,她以最快的速度切断了那两条法则之线与自身的联系,以防被恐怖的弑神破魔锥牵连到完全失去要素之力,格温琳的果决救了自己命,可法则与要素毕竟不是说着玩的,这是沃恩德得以存在的根本,也是凡物生命与整个世界的纽带,龙后的这手蜥蜴断尾,虽然救了自己命,可也等于说重重地在自己要害部位插了刀。 布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龙后受伤,他立刻重新拿起流逝指针,抓起琪雅拉与罗曼、小精灵就跑,他明白这是自己唯的机会,龙后虽然受了伤,但拼了命要留下他的话,问题还是不大的。 事实上格温琳立刻就用行动证明了他的猜测。 后者此刻已经彻底出离于愤怒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布兰竟然能伤到他,而且还是重伤,这可不是是摩黛丝提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皮外伤,按照她现在的损失,至少需要好长段时间才能重新恢复,而对于眼下这个时节来说,对于她们的计划几乎是致命的打击。“想跑!”龙后怒吼声,终于爆发了全力——事实上这个时候爆发全力对她的伤势大有影响,可震怒之下的格温琳已经顾不得这么了,她直接丢出道银光来。 布兰看到那道光环,就吓得差点魂飞天外,他终于明白自己做过头了,尼玛,格温琳竟然用神器来对付他了。 那是提亚马特之握,七极龙王掌握的神器,没想到竟然格温琳手中,关键是这件神器是件储法性的神器,格温琳竟然将这关键性的储能用在了自己身上,布兰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说太过幸运还是倒霉。 但他至少只明白点。 那就是他跑不掉了。 提亚马特之握是传说中的仲裁庭的神器,在克鲁兹人的神话中描述以禁锢罪神的圣物,虽然俺仅仅是个传说,但用它来禁锢个人类,那实在是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布兰眼睁睁看着那道银光降临在自己身上,但正是这顷刻之间,他视野中忽然绿光闪,又看到圈几乎同样的绿色光环从小精灵身上扩散开来。 自然亲和徽记! 布兰下就想到那是什么。 …… (ps:窝昨天上传了之后,忘了发,早上才发现,也是逗得厉害,全勤又没了,大爷我给你跪了。这是今天的,摸摸大家,哎,好烦躁,呜呜呜呜,要娶不起猫娘了,读者老爷们快打赏可怜可怜在下吧,感觉窝心都碎了啊。)(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七幕 自然亲和徽记 VI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八幕 自然亲和徽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八幕 自然亲和徽记 VII 自然亲和徽记,又或者说大地的印章。 布兰对于它的了解仅限于它是艾尔兰塔的信物,这枚徽记被贤者大人赠送给几位与她关系亲近的身边人——其中就包括世界之环的几位大德鲁伊——除此之外,它在沃恩德世界上的切传闻都像是个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有人说它是类似于风后指环那样的圣物, 而也有人说它不过是个含义特殊的标志,仅仅只具备名誉与地位上的作用。 但现在看来,这枚胸针样的徽记所具备的力量绝对超出任何有关于它的传闻。 就在布兰面前,只见道绿芒从小精灵身上扩散而出,形成个光罩,由内向外将提亚马特之握的银光推开,他现在才看清那道银光原来是道没有实体的光链,但它现在在自然亲和徽记的对抗下,正被阻隔在光罩外围,这幕已经非常明白了然,自然亲和徽记正 在保护着小精灵。 在沃恩德这个世界上,有许许触发式的防护类物品,而其中有类十分高阶,甚至可以主动‘复活’、‘传送’或者是暂时将保护者庇护于其他次元的半位面之中,眼下他看到的这种自动产生防护罩的触发式防护道具,其实已经算是十分低阶。 但问题在于,这个光罩挡住的是件真正的神器,甚至是记载于克鲁兹人神话传说之中的上古之物——提亚马特之握——它在自然亲和徽记产生的光幕之外同样不得寸进。 事实上自然亲和徽记表现出的力量还远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在那道绿色的光环往外扩散的同时,布兰还隐约感受到了另条法则之线产生的震动,这种震动他是如此的熟悉,因为那应当是某种空间类的法则,这种震动十分隐晦,当他还在怀疑自己是否感知出了错的时候,而对面的龙后格温琳的感觉其实加明显,她急 剧变化的脸色很快就回答了布兰心中正在思考的问题。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龙后失声惊叫道。 然后在布兰惊讶的目光中,这位龙后忽然撤销了提亚马特之握的攻势,她分明是有些心有余悸地抬头看了眼——而就在同刻,股莫名的力量在大蜂巢上空弥散开来,平静而沉稳,但却拥有不可侵犯的威严,它就像是对平静古朴的目光,居高临下注视着黑暗 地下所发生的切,在这目光之下,竟没有任何人生得起抵抗的心来。 无论是面对马尔萨斯和格温琳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布兰,还是那位龙后本人—— 布兰瞬间就明白了这道目光来自于谁。 这个世界上恐怕也仅仅只有那么个人,可以仅仅只用个眼神,让龙后格温琳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龙后格温琳皱起眉头,露出懊恼与后悔的神色,她恨恨地看了小精灵眼,再看了看布兰。但嘴唇动了动,竟然连放出句狠话的勇气都没有,直接转身就向洞穴深处射去,布兰和琪雅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位龙后大人在黑暗之中也就只剩下道背影而已,只 不过片刻,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的洞窟之中时间安静得有些异常。 龙族的威压,神器带来的恐怖威慑力,以及迫近死亡的压迫感——这些顷刻之前还真实存在的感官此刻就像是个幻境,忽然之间烟消云散。 布兰心中隐约明白格温琳为什么会忽然离开,她忌惮的自然不仅仅是小精灵身上区区枚自然亲和徽记,而应当是之后自然亲和徽记向不知名空间之中传出的那个讯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信息的最终目的地是在世界之环的世界树大厅——即贤者艾尔兰塔自 从大圣战之后从未离开过步居所。 而随后出现了瞬间的那道可怕的气息是属于谁,便不言而喻了。 格温琳的忽然退走并非是说明她胆小怕事,相反在布兰看来这个选择十分的明智而符合情理,她显然认识出了小精灵身上的自然亲和徽记,并且还清楚地知道这个徽记的作用,因此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布兰隐约猜到了这枚徽记的来历。 它应当的确是艾尔兰塔的信物。 但又不是。 因为那是世界之树的树叶。 自然亲和徽记竟然是世界树的树叶——传说中世界之树的树叶与它的主干拥有种永久性的联系,无论它们散落在世界何处,但落叶归根,树叶从何而来,最终将归于何地——布兰知道在游戏之中有个说法,在《琥珀之剑》中,玩家热衷于寻找如何提高与那些游 戏之中的传奇npc的关系的方法,因为与这些npc相关的任务,大都是些隐藏的高级、甚至史诗任务。 但在所有的npc中,最难以接近与揣摩的,无疑正是贤者艾尔兰塔。 艾尔兰塔的名声,不用提,整个沃恩德,所有的玩家,没有人不会知道,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类——不管是白银之民还是黑铁族裔——这个人如果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的顶点,那么她定是艾尔兰塔。 无论是在游戏前期还是游戏后期,都有数不清的人在寻找如何接近这位贤者大人。 可无例外,他们都失败了。 事实上,自从大圣战之后,贤者艾尔兰塔住进世界之环的中心——世界树庭院之后,就再也没踏出那里半步,除了也夜空中闪烁的贤者的星辰还证明她仍旧活着以外,长达千年以来,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位贤者大人。 但野精灵不可能、也不会软禁这位贤者大人,因此唯可信的理由就是,这位贤者大人自己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可她真的对于外面的世界不闻不问了吗? 玩家们猜测恐怕未必如此,否则在后来第四章对抗头狼埃希斯时,世界之环的德鲁伊们不会那么恰到好处的出手,虽然在最后这位贤者大人仍旧没有露面,但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贤者大人是不是暗中参与了那场惨烈的战争。 现在看来。 答案是肯定的。 原因竟然在于这些世界之树的叶片之上。 这些世界树叶就是贤者艾尔兰塔的眼睛,它们流落在世界上的数量或许并不,但每片,都由艾尔兰塔身边最亲近的人保存着,这位贤者大人方面庇护着这些人,而另方面,也通过这些人来观察这个世界。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布兰几乎可以肯 定,自己面前这个小精灵是谁。 她自然不可能是德鲁伊。 所以必定与野精灵的王室脱不了关系。 他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恰好风后圣奥索尔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布兰。” “风后大人?”布兰微微怔,随即明白为什么这位最近段时间来总是神出鬼没的风后大人为何会忽然出现,显而易见的,她也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对于他们来说,那位贤者大人不过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高高在上的存在,而对于这个寄存于风后指环之中高 贵的灵魂来说,那却曾经是她最亲密的战友,她过去的故人。 “你感受到了吗,风后大人?”布兰问道。 “你没猜错,那的确是她,”圣奥索尔答道:“她也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布兰微微怔,他倒是没考虑过这件事,不过艾尔兰塔既然察觉到了风后的存在,那显然也应该是注意到他了。 被位贤者注意到,他时之间还真不好说是好还是坏。 毕竟在上个历史之中,还没有任何玩家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机会对于玩家们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契机竟然是在风后指环与自然亲和徽记之上,而且这两者之间任意者单独存在恐怕都不会引发这个剧情。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对于此 刻的布兰来说未必算得上是件好事,与越高级的存在扯上关系,除了利益之外,这背后往往隐藏着大的麻烦。 按照游戏之中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个任务恐怕会很难。 不过布兰暂时不去考虑这件事,反正时半会儿艾尔兰塔也不可能来找他,倒是对方的确是帮他吓走了格温琳,至少解除了燃眉之急。何况风后大人主动来找他,恐怕也是来向他提建议的——要知道就是在面对龙后时,这位贤者大人也是懒得理会他半句的,按照 她的理论来说——她不是布兰的保姆,而是后者的老师,因此她可以传授布兰的知识,但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手保护他。 布兰虽然有时候觉得这种说法有些讨厌,任谁都会希望随时可以有位贤者大人可以为自己搭把手——无论是从她丰富的经验上还是实际的能力上,可他毕竟也明白对方的番苦心。 当然了,精灵御姐也总不是成不变的保持沉默,看布兰的好戏的,当适当的时候来临的时候,她总会开口提点下这位在她的‘得意门生’。 “她的确是注意到了你,但并不是因为我的存在,风后指环的秘密,艾尔兰塔当年也是清楚的,这对她来说甚至都算不上是秘密——而她注意到你的原因,恐怕不用我说了吧。”圣奥索尔果然开口对布兰说道。 “什么原因?”布兰开口,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蠢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毛:“……她看出来了?” “或或少,他和我们毕竟是老对手,我们都对他的传承十分敏感的。”圣奥索尔答道。 布兰脸色变了变,虽然圣奥索尔对待奥丁的态度让他对这几位贤者与黑暗之龙的关系有了些与以往不同的猜测——在般的历史定义中,四贤与黑暗之龙的关系自然是不共戴天的,可事实证明,或许也没那么不堪。想想也是,四位贤者毕竟是图门的学生,而以图门 与黑暗之龙的关系,他们与黑暗之龙的关系恐怕也不会像是官方口中那么恶劣。 现在看来,双方的争端半是来自于道义上,而非是私人的嫌恶。不过四贤毕竟是四个不同的个体,圣奥索尔的看法不能代表其他人,传说中吉尔特就是四个人中最激进的人,艾尔兰塔的性格最为宽和,问题是千年之后,谁又能说得准呢。如果说有人能说得准,估 计就只有这位贤者大人的老战友了。 因此布兰虚心向精灵御姐——他的老师求教道:“艾尔兰塔大人她怎么看的,总不会来把你唯的学生来给干掉吧?” 圣奥索尔微微笑,觉得布兰这个说法有些有意思:“那倒不至于,不过若是放在早阵子,恐怕还不好说,我们几个的死对艾尔兰塔姐姐的打击很大,只怕那时候的她是不会放过你的。但现在嘛,毕竟千年之后,我们的目光都早已与年轻时不同,她刚才并未对 我说什么,对于你我这个‘唯的’学生,她自然也不会太过分。” 布兰松了口气,然后答道:“但肯定另外有什么说法对吧?” 他当然知道风后大人今天就算心情格外好,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说这么废话。 圣奥索尔点了点头。 “她看到了格温琳。” “那头龙?”布兰微微愣:“你不也看到了么?” “我和她不样,”圣奥索尔没好气地答道:“艾尔兰塔姐姐能够活到现在,其实是经过我们四个人的约定的,她的任务是什么,恐怕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可以猜出来。她监测了这个世界千年,对于这千年来,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她比我清楚。格温琳 和乔根底冈的出现,在我看来最算是有些奇怪,但在她看来就不样了。” “不样在什么地方?”布兰有些好奇,这也是他直以来想知道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在这位贤者大人这里得到了答复。 精灵御姐却摇了摇头。 “我也说不好,我们毕竟没有直接的交流,不过我能感受到她些想法,这件事恐怕与你有关,布兰。” “与我有关。”布兰微微皱眉,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祖父,目前看来格温琳她们与自己唯的联系就是这位神秘莫测的祖父大人了。除此之外就是圣战,埃鲁因、乔根底冈与克鲁兹这三个原本互相独立的国度,此刻已经因为这场圣战完全纠缠在了起,不 过埃鲁因与这场圣战唯的联系反而落在了他身上,这也可以算是个与他有关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茜? 还是女王陛下本人? 布兰摇了摇头,线索太了,而且他又另外想去件事来,之前琪雅拉和他说格温琳是在白银女王边的,之前情势太过危急,他还来不及细究,但现在想来,这里面问题可就太大了,方面代表着乔根底冈,方面是帝国的至高者,那个罗杰斯他们直以来 寻找的判断竟然是女王陛下?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太大了吧。 “我应该怎么做?”布兰想不通,索性不想,直接开口问道——这是他的个良好习惯,简单来说就是懒,风后没好气地瞪了她这个‘好’学生眼:“这也是艾尔兰塔希望你能帮忙的,克鲁兹帝国的局势很不同寻常,看起来已经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或者 说格温琳她们的出现引起了她的警觉。” 布兰忽然想到了件事,他少有地打断风后道:“贤者大人该不是也想让我去通知龙族吧?” “咦,你怎么猜到的。” “我靠,”布兰没好气地答道:“这还用猜,她肯定清楚当年龙族与克鲁兹帝国的约定,这个约定眼下也就瞒着我个人了,玛莎在上。” 风后微微笑:“还有件事,就是那个小姑娘。” 听到这句话,布兰微微怔了下,事实上不需要精灵御姐提醒,他也想起了这个眼下最为主要的问题。 布兰将目光投向边不安地在琪雅拉身旁的小精灵,后者此刻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用手搅着衣角,连看都不敢看他们眼。布兰看到她这个样子时间忍不住又好气有好笑,这样子分明是装出来吧,先前明明熊成那个样子,此刻立马就化为淑女 大小姐了。 这谁信啊。 他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问道:“这位小女士,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总得自我介绍下吧。” “我、我是小精灵。” 小精灵哆哆嗦嗦、弱声弱气地回答道。 但可惜,这个回答显然不能满足布兰。 ……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八幕 自然亲和徽记 VII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九幕 花与叶之领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九幕 花与叶之领的危机 就在布兰在涌银谷地与龙后格温琳第次遭遇时,在熊湖地区之外——乔根底冈大军的攻势并没有停息片刻,瓦尔格斯地区首先失去音讯之后,纳菲尔与塔里斯又先后宣告失陷,到这时候,克鲁兹人才总算搞清楚了他们对面的敌人是谁——蜥蜴之王,‘灰眼’莫克沙,莫克沙指挥着它的大军向北进发,兵锋横扫熊湖北面的梅林地区,所过之处安兹洛瓦地方仅存的抵抗势力也纷纷土崩瓦解,这个时候乔根底冈人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显而易见的,它们的目标就是亚萨—— 亚萨旦失守,帝国将会面临着失去长青走道的危险,从而将四境之野隔绝之外,直到这刻,被打蒙了帝国人仿佛才反应过来,各地的领主、地方军团都迅速动员起来,只待女王陛下声令下,就前往支援,白之军团向南挺进到长青走道附近,随时准备援驰这条帝国南方最重要的生命线。 但要说挽回战局,又谈何容易? 在之前的几次攻势之中,甚至有人观察到了龙的存在,而从罗科齐高低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点,五位地下之王的两位至少参与了这场战争,这个消息震动了整个帝国。 仿佛自从上次战争以来,帝国还从未面临过如此危险的境地,上至政客军人、下至平民百姓,几乎所有人都在从各方面打听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贵族们关心的是这场战争会给他们的利益带来什么样的妨害,而平民们则担心战火会不会不受控制地蔓延下去,从而将整个他们拖入战争的泥潭之中。 此时此刻,安兹洛瓦的战局正使帝国的南方陷入片扑朔迷离的迷雾之中,从紫罗兰谷地到崇高内海北方的梅兹地区,从斗篷海湾到班克尔,无数目光正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汇聚此地,每个人都在焦躁不安中等待着,等待从亚萨传回的消息—— 但总有人想得远。 …… “如果亚萨已经失守会怎么样呢?”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是个拥有亮晶晶的海蓝sè大眼睛,金发披肩犹如海浪般的小女孩,她穿着公主长裙,坐在椅上,举止得体地双手交叠,放在裙上,看就是位拥有良好教养的贵族淑女,前者正抬头盯着梅里耶夫人——她们的历史与贵族老师。而在不远处,法伊娜正坐在高高的靠背椅上神思不属地看着窗外——那是座落地拱窗,窗外是罗沃夫堡四野冬季的景sè,森林尚蕴着抹深青的颜sè,但在林冠之上,衬托着白雪皑皑的崇山之峰。 梅霍托芬,这里是位于路德维格白雪皑皑的崇山之南的平原与丘陵环绕的盆地,消融的积雪汇聚成河冲刷出这片沃野,每当冬去来,此地就鲜花遍野,从东面阿尔喀什地区来的乡巴佬管这里叫做暖花开之地,因为从东方冰川中呼啸而至的寒风让格雷修斯终年沐雪,相较而言南方这片沃野地区是温暖之所。 它后来也确实由此而得名,花与叶之领,这正是这方土地的名字。 而他的主人,在立花之年以前,是高尚的布鲁克,布鲁克大公在麦穗之年死于疾病伤寒,随后现今人称之为yīn沉的赫利克斯大公继承公爵之位,成为这片土地实际的拥有者,公爵并不是清心寡yù的苦修徒,但却子嗣寡寡,他只有两个儿子,长子还死于上次战争,而两个儿子之下,是只有对孙女。 法伊娜有些羡慕地看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妹妹眼。心里面早已把对方这个蠢问题毫不留情面地鄙夷了番,不过这种鄙夷出于某种姐姐对于妹妹的宠溺之心,丝毫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两姐妹之间的关系贯是十分融洽的。 伊莉丝是花叶领远近闻名的乖巧的小天使,而法伊娜嘛,后者的脾xìng布兰是亲自领教过的,她在外面贯无法无天,和她在**的群狐朋狗友起到处为非作歹,最近从信风之环回来之后才稍微收敛了些,显得稍微淑女了那么点儿,这已经叫赫利克斯大公谢天谢地了。 不过她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事情是在回到领地之后将自己的冒险故事整理成册,准备将来拿到鲁施塔去作为炫耀的资本——当然在那之前,这些故事早就被她唯的妹妹听了个耳熟能详,处于懵懂期的小姑娘非凡没有感到厌烦,反而对于自己这位姐姐充满了崇拜之情,以至于后者也对于外面的世界满是憧憬,只不过她做不到像她姐姐那么胆大包天罢了。 伊莉丝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大厅内静了片刻,梅里耶夫人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不是从现实意义上,而纯粹是从学术理论上——因此她倒丝毫不受眼下帝国局势的影响,推了推眼镜,思考了片刻答道:“单纯从军事上的因素来讲,帝国很可能会失去长青走道,不过这对帝国的打击象征xìng的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帝国失去了长青走道样可以从花叶领支援四境之野的战场,这对大公来说倒是个难得的机会,当年要不是和法恩赞交恶,以花叶领的地理位置,事实上丝毫不逊sè于长青走道的……” 这位女士的切身利益与花叶领息息相关,对于当年因为上次圣战导致花叶领商业凋敝的事情耿耿于怀,她说到这件事上,便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伊莉丝听得津津有味,而法伊娜则早已百无聊赖,这些东西她都不知道听了好几百遍了,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 关键的是,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这些东西,切的缘由都来自于前天晚上由她父亲的管家交到她手上的那封信。 信来自于**鲁施塔,柯克家族与许帝国内其他的大家族样,都在帝国权力的zhōng yāng拥有许许的眼线与关系,无论是在紧要的时刻还是平rì里,都有许信件来往于这些家族与他们的眼线、与关系网络之间,这些信在帝国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送到法伊娜手上这封格外不同。 这封信上有这个古老家族些特殊的秘密记号,而这种记号,只能表明这封信是来自于这个家族中某些重要成员的。 比方说此刻正身处**的赫利克斯公爵与法伊娜的父亲——埃菲伯爵。 信上的内容倒是十分简单,仅仅是说**之行遇上了些麻烦,可能要稍晚些才能回到领地。 但正是这封信反而引起了法伊娜的怀疑。 家族中此刻没有任何男xìng成员存在,而以她祖父与父亲的xìng格,是绝对不可能用这么封信来郑重其事地通知她的——正是这种以往从未有过的先例,引起了她的jǐng惕;这周以来她通过管家艾略特向**打探消息,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家族以往在鲁施塔的眼线就像是凭空蒸发了样,个也联系不上了。 而关于她祖父与父亲的消息,也是半真半假,些消息说赫利克斯大公至今仍住在**的‘郁金香大厦’,但根绝艾略特派出去的人回报,这些消息都是子虚乌有的情报,公爵与伯爵大人早在两周之前就动身返程了。 种种互相矛盾的消息,就像是层yīn云样笼罩着法伊娜,她现在才开始感到后悔,没有早些听从祖父的吩咐认认真真参与到领地的rì常事务中去,到现在要重头做起,而又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情况之下,她只觉得两眼抹黑。 “最后批人也应该快回来了。”这位小姐如坐针毡,心中暗自想到,而滔滔不绝的梅里耶女士在她眼中此刻也不禁变得加面目可憎起来,“这个可恶的老处女!” 法伊娜心中烦闷不已,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不过可惜梅里耶女士在领地内地位崇高,在过去,她的祖父——赫利克斯大公是绝对不会因为她的谗言就对后者怎么样的,半的结果是她反而被罚禁闭,这对法伊娜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而现在,花叶领可以说是由她个人做主,但她却反而没心情去报复对方了。 而正当她要听得昏昏yù睡的时候,大厅外终于传来了久违的敲门声,梅里耶女士再次停了下来,严厉的目光扫向法伊娜——后者连忙向她作了个抱歉的手势,跳下高背椅,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门外——关于过去这周半以来发生的切,她没有丝毫透露给其他人,甚至是伊莉丝,因为这位贵族小姐至少还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在门外,城堡内的管家早已等候时,法伊娜看到这个自己父亲的亲信,连忙问道:“怎么样,艾略特先生,有没有祖父和我父亲他们的消息?” 她的话问到半,忽然自然而然地住了嘴。 因为法伊娜看到,自己父亲这个名叫艾略特的管家脸sè差得可怕,她还是头次在这个贯以扑克脸示人的家伙身上看到这样的神sè。 毫无预兆的,这位花叶领的公主殿下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她略微犹豫了下,开口问道:“艾略特管家,是不是祖父他们出了什么事?” 艾略特僵硬地点了点头:“大小姐,**发生了些事情,我想您应该早做准备。” “究竟出了什么事!”法伊娜好像当面击中了棍,她脸sè变得有些苍白,忍不住少有地有些害怕地问道:“是不是我祖父与父亲他……” “您想太了,大小姐,”艾略特意识这位小主人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公爵大人与伯爵大人目前应该还算安全,不过就在几天之前,女王陛下发布命令,将他们软禁起来了。” “软禁起来了?”法伊娜微微怔,她好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她知道自从那位女王陛下登基以来,就直与柯克家族关系不太好,但似乎也还没恶劣到会随意软禁位公爵的程度,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帝国的皇室与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公开决裂了。她相信无论是对于那位女王陛下来说,还是对于整个帝国来说,这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才对。 “女王陛下认为公爵大人与伯爵大人背叛帝国。”艾略特有些结结巴巴地答道。 “背叛帝国!”法伊娜几乎要跳起来:“那个女人在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艾略特没有敢接这句话,因为这话实在有些太过大逆不道了,好在这里没有外人,他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眼,才提醒自己这位小主人道:“请谨言慎行,大小姐,公爵大人与伯爵大人已经被软禁在**,女王陛下肯定会在这个消息传开之前对我们下手,您得拿个主意才行。” 法伊娜下愣了。 要她拿主意,可她能拿什么主意,她这个时候唯可以依靠似乎也就只有她的老师维罗妮卡了,可问题是,维罗妮卡早就因为之前的埃鲁因之行而被软禁起来了。法伊娜听完艾略特的话,时间忍不住生出股孤立无依的感觉来,她觉得脑子片混乱,忍不住对自己父亲的管家说道:“艾略特,我明白了,你让我先静静,待会我再告诉你怎么办。” 这位老管家似乎看出自己这位小主人的窘迫,但他并不揭破,只是点了点头,答道:“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吩咐我。”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法伊娜个人心乱如麻地在门边。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祖父与父亲次普普通通的**之行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她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那位女王陛下疯了,因为按照般的情况,就算是她祖父与父亲真的背叛帝国,皇室也不应当这么草率处理的。毕竟这里面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女王陛下这手怎么看都另有原因,可关键在于,以她的头脑怎么也想不出真正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要那家伙现在在这里就好了,他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没什么可以瞒得了他。”法伊娜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她在门边呆了片刻,正准备转身将这件事告知伊莉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知道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了,眼下的局势个不慎,柯克家族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当然同样的,这对于那位女王陛下来说也是样的,这正是法伊娜感到想不通的地方,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帝国的至高者好像是忽然之间发疯了似的——而正是这个时候,个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 那个卫兵看到她,还微微怔了下,大约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会在门边发呆,然后赶忙开口道:“大小姐,外面来了群骑士。” “群骑士?”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来了群骑士和另外个人。”那卫兵赶忙解释道。 “什么群骑士和另外个人,”法伊娜没好气地答道:“我给你句话的机会解释清楚你想说的,否则我就吧你丢到地牢里去!” 那卫兵吓了跳,显然没料到会撞在这位花叶领尊崇的公主殿下的气头上,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门外来了两拨人,拨人好像是镇上的骑士,而另外拨人只有个,好像是个信使。” “骑士?”法伊娜心头微微跳,所谓镇上那些的骑士,其实说的就是内廷骑士,这些骑士在他们这些贵族的私人领地驻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在偏僻些的地方,当地的领主可能只知道自己的领地内会有这样些人的存在,但未必知道他们是谁。而在花叶领这种大公领,王室却不得不在乎各个公爵的态度,因此在此地驻扎的骑士半是半公开的。 而这些人作为监视者,与被监视者的关系,自然不会融洽到哪里去,他们会上门,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法伊娜几乎立刻就联系到了艾略特说的那番话上面去了,她皱了下眉头,马上就想要拒绝,但正是这个时候,她又停了下来,开口问道:“那个信使和他们不是起的?” “是的。”卫兵老老实实地答道,心中忍不住庆幸这位小魔女公主总算法外开恩,没有把自己给真的丢到城堡下面那黑咕隆咚的地牢里面去,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事情,上次有某位侍女不过稍微不如这位大小姐的意,就被这位小姐给丢到下面去关了好几天,吓得那小丫头至今还有些神经兮兮的。 “是我们的信使么?”法伊娜又问道。 卫兵摇了摇头:“好像不是,他说他是来自安兹洛瓦的,我看他像是个骗子,那地方现在早就被封锁了。” “闭嘴,”法伊娜冷冷地打断他:“我没问你这个,你说他来自安兹洛瓦?” 卫兵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零九幕 花与叶之领的危机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幕 使节团在前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幕 使节团在前进 “你有问过他是为谁送信吗?” “我问了,他说是位伯爵大人。”卫兵小心翼翼地答道。 “他有说这封信送给谁吗,是我父亲还是祖父大人,还是我?”法伊娜继续问道。 卫兵犹豫了下,却没有直接回答。 “怎么了?”法伊娜终于察觉到这个下人的异常,忍不住皱了皱眉漂亮的眉头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他说……说……那位伯爵老爷说了,这封信送给……给位来自信封之环的坏、坏脾气的大小姐。”卫兵磕磕巴巴地答道,他怎么听这位‘坏脾气的大小姐’都像是说的自己面前这位,罗沃夫堡内有两位千金大小姐,可位温柔可人是远近闻名的小天使,而另位嘛……,卫兵赶紧摇摇头,觉得自己已经离黑牢不远。 他却没想到,法伊娜听到这话非但没生气,反而碧蓝的眸子亮:“真的,他真那么说?” 完了完了,卫兵想到,大小姐已经气糊涂了,接下来半有人要倒霉了,而倒霉的定不会是那个信使——那信使不过是个顺路的探险家,而那位伯爵大人又远在天边没,眼下要倒霉的,怎么看也只能是他自己了。想到这点,后者就忍不住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正是这样,大小姐,我个字也没敢说。” “我没问你有没有嘴,难道你还敢添油加醋不成,信呢?”法伊娜将手摊,没好气地答道。 卫兵赶忙拿出信——那封信显然经过了漫长的旅行,而且没经过怎么好的保存,表面已经皱巴巴的了,信封上粘着封蜡,上面有个晨星与新月的印戳,法伊娜眼就认出这印戳是埃鲁因使节团的印戳,眼中又亮了分,“怎么弄成这样了?”她问道。 “因为安兹洛瓦那边已经封锁了,听说信使从那边过来遇上了点小麻烦。”卫兵答道。 法伊娜这才想起那场帝国南方的战争,隔着长青走道,仿佛是远在另外个世界,这封信能来到这里,说明应该是在战争发生之前出发的,否则到眼下这个时候,安兹洛瓦已经彻底无法出入了。她暗自点了点头,拆开信,在旁的卫兵心惊胆战地等待着自己最终的发落,他想既然那位伯爵大人敢叫出‘坏脾气的大小姐’这种称呼,半不会是什么友人,那么这封信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小姐看完这封信之后,会发大的脾气呢。 上次那个犯了错的侍女才不过只被关了几天,而他觉得这次自己恐怕要辈子住在里面了。 却不想到法伊娜很快读完了这封信——信并不长,不过短短几句话而已——随后她唇边浮起抹微笑来,心想这个坏蛋真可恶,这个时候不来帮自己忙,反倒只想着委托自己办事。她心里面腹诽了番,然后心情颇好地对那卫兵说道:“那信使还在么?” 卫兵心中正等待着自己必然的厄运,作为这个城堡内的员,他可是太清楚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不过,因此丝毫不心存侥幸,此刻也浑浑噩噩没听明白,只老实地点了点头:“还在外面。” “那好,你下去吧,别忘了给那信使点打赏。” “什么?” “什么什么,你在发什么呆?”法伊娜皱起眉头看着这个下人。 “不……没有,我是说,”卫兵惊诧莫名地问道:“大小姐,需不需要回信。” “回信?”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法伊娜,虽然她常常有众**的仰慕者给她写信,不过这些信是从来不需要考虑回信,还有些信笺是来自于**的眼线与关系亲近的贵族,那些信也轮不到她来回信,因此在法伊娜的印象中,信笺往来之中似乎是只有来没有往的。回信——她心想,但忽然又想到了城堡外那群内廷骑士,心头不由得又浮起片yīn云:还是先等等好了。 “哦,不必了。”法伊娜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和布兰的关系。 卫兵微微怔,他心想那家伙若是这位大小姐的敌人,那么她至少应该会大发雷霆,若不是,她怎么说也应该会信,她这句‘哦’是什么意思,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透。他时之间只觉得面前这位千金大小姐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外面传闻她从信风之环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现在看来果然。 不过他可不敢嘴舌,那个倒霉的小侍女就是前车之鉴,听到法伊娜的吩咐,他如蒙大赦,赶忙埋头离开,生怕这位大小姐又记得地牢的事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等到卫兵离开之后,法伊娜却犹豫起来。 “那坏蛋让我帮他调查老师在**的情况,可我应该怎么办呢,”她自言自语道:“眼下不仅仅是老师,连祖父大人和我父亲也被软禁起来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对了,”她晨星般的眸子里忽然闪过抹异彩:“艾瑞希科家族,我早该想到他们的,那坏蛋和他们不熟,可我们家族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就这么办。” 这位大小姐点了点头,这才胸有成竹打开门,走了进去。 而至于城堡外面那些内廷骑士,她已经打定主意晾在外面不理会了,花叶公国在克鲁兹帝国,还是具备这点自治权的。 …… 且不提罗沃夫堡上下惊闻噩耗之后团乱的反应,在安抚下自己唯的妹妹之后,法伊娜果然立刻着手写了封信前往长青走道的罗威森领,因为自从维罗妮卡被软禁之后,事实上此时此刻整个艾瑞希科家族的rì常事务都落在了她弟弟罗德尼伯爵身上,而这位伯爵大人目前正以女王特使的身份在紫罗兰谷地南面的觉顿城与白之军团的瓦格纳伯爵协同行动。 当然,以青之军团的军团长身份出任女王的特使这听起来有些荒谬,但贵族们皆知这不过是皇室对于艾瑞希科家族的安抚,事实上大数人认为女王陛下对于维罗妮卡的过责的惩罚不过是种表态,谁都知道这位女战神对于帝国的意义,她不可能在眼下这个时节在**停留太长时间。 至于罗德尼伯爵本人,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许另有想法,但这位伯爵大人纨绔与软弱的名声早已在外,因此也没太人在意这个艾瑞希科家族的‘小人物’的看法。 说帝国女战神维罗妮卡唯的弟弟,艾瑞希科家族名义上的继承人罗德尼伯爵是个‘小人物’,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只因为这家族在帝国内太过名声显赫,而家族内又个个都是好汉——维罗妮卡的祖父,郁金香大公爵,曾经是青之军团的创立者,在他的时代之前,帝国还只有三个军团,而正是这位公爵大人手创立了苍穹之青;与此同时,他还是上上代帝国最著名的剑圣之,维罗妮卡所修习的剑术有半都是为这位祖父亲手所创,从他开始,艾瑞希科这个古老的家族才重新走向荣誉与权力的中心。 而维罗妮卡的父亲,是名声赫赫的独断者兰伯特,此人在法恩赞的名声甚至远甚于其在帝国境内的名声,如果说在这三百年来有谁将格雷休斯骑士团打得丢盔卸甲,哭爹喊娘,那么就只有这位公爵大人。在他那个时代,帝国的皇帝陛下曾将之誉为帝国北方的长城,而自他之后,克鲁兹人几乎就再没从法恩赞人身上占到什么便宜,不用说近三十年来格雷休斯人中还出了个天才将领,‘雄狮’洛恩,在这样的差别对比之下,帝国人,尤其是帝国北方的住民对于这位公爵大人是怀念不已。 至于这个家族的这代,不必说自然有鼎鼎大名的维罗妮卡,帝国的女战神之名是从哈泽尔人身上得来的,几乎所有人都将她视为兰伯特的继承人,要不是十几年前埃鲁因出了个剑圣达鲁斯遮盖住了同时代几乎所有人的光芒,恐怕在那个时代,她还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帝国的新星了。 而与这几位长辈、还有他那个加厉害的姐姐比起来,罗德尼伯爵就显得名声不显了,虽然平心而论,作为大家族的后裔,这位伯爵大人在帝国贵族圈中还算得上是水平之上的,至少这段时间以来,艾瑞希科家族在他手上便没出任何乱子,相反,凭借女王陛下的偏袒,所有人都惊讶的发现,这位伯爵大人与皇室的关系似乎还近了步。 而此时此刻,这位伯爵大人对于自己当下这件工作是尽心尽力,以至于他的积极在所有人眼中甚至显得有些过头了—— 无论是女王陛下还是白之军团内部都可以不能真正让个来自于艾瑞希科家族的人插手军团的事务,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而这位伯爵大人或许是对自己的处境乐观得过了头,这是大数人的暗地里的看法。在**,甚至流传出了‘无忧无虑的笨蛋’这种说法,对于这种说法,罗德尼伯爵自己未尝没有耳闻,他倒没有感到丝毫尴尬,反而是只不屑地置之笑而已。 群碌碌无为的蠢蛋! 这是这位伯爵大人对于鲁施塔那些浑浑噩噩的家伙的评价,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清楚自己所处的这个位置的重要xìng。 所谓协同瓦格纳伯爵行动,那不过是个明面上的说法,事实上应该反过来,是那位伯爵大人协同他行动,他在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监视长青走道的动向,事实上整个帝国都很少有人清楚,安兹洛瓦那头发生了什么,此刻没有人比他清楚了。 不过他小心地维持着这份小小的优越感,并没有将它表露在脸上,为了叫**的那些蠢货满意,他不得不再为陛下扮演会儿笨蛋的角sè,与实际所得的利益想必,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此刻罗德尼正有些恼怒,他皱着眉头盯着自己面前这个全身上下包裹在条长长的斗篷下的家伙,他记得自己说过很次了,让这家伙最好是早个代理人来和他联络,和这些来自乔根底冈地下的家伙好像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信不过,非要自己亲自前往。 可这里毕竟是白之军团的地盘,如果叫那些人发现他们的敌人正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出没,并和他这个特使联络时,那可就好玩了。 他想到这里面包含的风险,就忍不住暗自恼火。 关键是,他并不清楚瓦格纳伯爵在这里面处于什么位置,女王陛下手上究竟有些什么人,除了她本人之外,恐怕没有少外人清楚,他可不敢把这件事搞砸了。 没有人比他清楚,这件事牵连有大。 而正是因为这点,罗德尼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火气,沉声对自己面前那个神秘的家伙说道:“我不管这是第几次提醒你,但我希望这是最后次,时间有限,安兹洛瓦那边的情况现下如何了,我还要等那个人久?” “伯爵大人,”那神秘人的态度倒是十分恭敬,丝毫不因为罗德尼的无礼而感到生气,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理解你的顾虑,不过这次我亲自前往,是因为情况有变,我们的行动出了些问题,那个该死的矮人搞砸了切事情,还害死了沙苟斯女士。不过好在结果没有什么改变,现在龙后大人希望伯爵大人能立刻返回鲁施塔,并将这情报转告给女王陛下。” 罗德尼听完这句话微微怔,他正想发作,可听到龙后这两个字,又按捺下来,他当然明白这那位大人此刻在帝国是什么样的存在。 返回**—— 罗德尼皱了皱眉头,他本能地感到有些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他比谁都清楚,那地方现在就是个可怕的漩涡,随时有可能无声无息地吞噬所有人。他虽然亲身参与到这里面来,但他毕竟不是笨蛋,他早就猜测那位女王陛下之所以拉拢他,很可能是希望他能稳住青之军团。 也只有他那个对于政治知半解的姐姐还以为这还是限于帝国内部的政治斗争的范畴,女王陛下的改变他比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但他知道还有个人看得比自己跟清楚——那位花叶领的赫利克斯公爵,只可惜他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他听完神秘人的话,对此不置可否,只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动身。” “不,”神秘人却阻止道:“你最好是再等等。” “怎么?”罗德尼皱起眉头,他对龙后的尊敬,可不会延伸到这些小人物身上,对方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他,他自然会毫不吝啬叫这些人明白惹怒自己的下场。 那神秘人似乎察觉到这位大人的怒气,连忙解释道:“罗德尼大人不必怀疑,我这是可为了你好,据我所知,不需要久,就有封信会送到你手中。” “封信?”罗德尼微微怔。 “恐怕是来自于罗沃夫堡的信,大人。” 伯爵眼中微微亮:“花叶大公被抓捕下狱的消息已经放出来了?” 神秘人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去见见那位大小姐的,女王陛下要让我将她带到**?”罗德尼问道。 “这我可不清楚,不过到时候您大可以亲自请教龙后大人。”神秘人沙沙地答道。 这群该死的蜥蜴人,又搬出龙后来,罗德尼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心中清楚,既然女王陛下已经放出这个消息,那么恐怕离最后动手已经不远了,这个时候,他是能晚天回到那鬼地方就晚天才好,绝不会有任何异议。 “只是不知道**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心中暗想道,而想到这里,他才抬起头来盯着自己面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说道:“沙利克斯先生,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 “自然没有,除非伯爵大人想留我下来喝茶的话。”神秘人呵呵笑,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罗德尼巴不得这家伙立刻死了才好,还留它下来喝茶,要不是为女王陛下效命,他都懒得和这些臭烘烘的家伙呆在块儿,没好气地答道:“沙利克斯先生你没事了,但我还有件事,在安兹洛瓦还有埃鲁因的使节团行人,我想请教下,那些人去了什么地方,好像自从瓦尔格斯失陷之后,他们就音讯全无了,难道你们也没发现他们?” 听到这个问题,直以来镇定自若的神秘人顿时僵了下。 “怎么了?”罗德尼当然察觉到它这个细微的动作。 “……这正是我忘了说的,抱歉,”神秘人尴尬地咳了声:“埃鲁因人的使节团此刻恐怕正在前往鲁恩港的路上。” “什么!?” ……(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幕 使节团在前进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一幕 小精灵的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一幕 小精灵的真正身份 星夜寂静斑斓,林地间悄然无声,两道黑影前后越过森林上空,在月光下的草地上降下化为人形,前面落下的正是仿佛贵妇人般的龙后格温琳,而后面紧跟的是摩黛丝提,后者似乎想开口提问,但她看了看板着脸的格温琳,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在龙后眼中,她说道:“想说什么就说,难道你也和那些凡人样,害怕我吃了你?” 摩黛丝提脸红了红,又有些恼怒,她当然不是怕被口吃了,她畏惧前者是因为前者比她强,但这是高傲如她羞于启齿的事实;摩黛丝提十分恼火于格温琳的直白,却又不得不回答道:“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放走他们?” “因为我感到了个人的存在,我害怕引起她的注意,”格温琳答道:“所以不得不放走那几只小老鼠。” “谁?” “艾尔兰塔。” 摩黛丝提吓了跳,尖声道:“怎么是她,那个女人不是还在世界树之庭吗!” “那个jīng灵身上带着世界树的树叶,艾尔兰塔总是通过她的花花草草来监视这个世界,我用提亚马特之握的时候,正好惊动了她。” “真该死,她发现我们了吗?” “不清楚,不过不要心存侥幸,从现在开始,我们得尽快处理完安兹洛瓦的烂摊子,你去告诉马尔萨斯,让他不必回安兹洛瓦了;他要做的是赶快协助娜塔莎攻陷翠爪要塞将狮人们放进来,我怀疑我们的秘密不能隐瞒久了,必须抢占先机。”龙后的看着黑洞洞的森林,眼中仿佛倒映着同样yīn森的光芒,轻声答道。 “要动手了吗?”摩黛丝提微微有些诧异。 格温琳缓缓点了点头。 “可那些小老鼠怎么办,你别忘了密丝瑞儿可和他们在起,她要是回到巨龙之谷,我们就麻烦了。” “我知道他们打算前往鲁恩,从那里乘船出海,你只要抢先步将那座港口的船给烧了不就行了,等莫沙克攻陷亚萨之后,蜥蜴人们自然会抽调得出人受去围攻那座港口,缺了海上支援,他们支撑不了久的。” “我?”摩黛丝提有些畏缩地答道:“可艾尔兰塔要出现了怎么办?” “她不会出现,只要我们不亲自参与这场战争,这就是乔根底冈人与克鲁兹人之间的纠纷,她既不会,也没有理由插手。” “可我们不是已经引起她的注意了么?”摩黛丝提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这是个陷阱,让她去直面那位已经活了千年以上的贤者大人。 “她有动机,但没有理由,这里是克鲁兹,不是艾尔兰塔,克鲁兹人不会坐视不理的,甚至不需要我们出手,炎之圣殿就自然会提出抗议。我们还有那位小女王陛下,她自有办法对付这位贤者大人,纵使是高高在上的贤者,也必须遵守凡人的规则,不可能肆意妄为。”格温琳静静地答道:“当然,这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我们最终动手之前,而在那之后,这道凡人与‘神’之间的屏障就会失去意义,所以你必须抓紧时间。” 摩黛丝提的脸sè有些难看,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那我先去找马尔萨斯,还是先去鲁恩?” “你先去找马尔萨斯,让他将龙兽大军借给你使用。” 摩黛丝提微微怔,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想法——她们不能亲自出手,那么龙兽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哼,狡诈的家伙!”这头母龙心中暗自嘀咕道。 …… “所以说——” 在涌银谷南面的开阔地带,丘陵开始变得平缓起来,但沿着罗科齐高地的北缘,仍旧分布着起伏的丘地与大片的森林。此刻,埃鲁因的使节团就藏身于这样片森林之中,在经过近天的逃亡之后,所有人都jīng疲力尽,不得不停下来稍事休息,享用难能可贵的喘息之机和顿晚餐,但生火就不要想了,此刻北面的平原上尽是被蜥蜴人占据的区域,稍不留神就会引来大军围剿。 在个简易的营地的zhōng yāng——其实就是将林子里清理出几片空地来——大群人围着个小姑娘,仿佛是在围观什么稀有生物。后者十分害怕地看着面前那个人类男人,心中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知道得那么,她不过才说了句话而已。这时只听后者说道:“——你是爱奎莎的女儿,是这样吧,你的名字是菲妮克丝还是穆琳。” “穆琳是我姐姐……”小jīng灵细声细气地答道。 “所以你就是菲妮克丝咯?” 小jīng灵鼓起了腮帮子。 布兰轻轻哼了声,心想你这家伙果然露馅了吧,死熊孩子,还想和我斗。事实上他早在几个小时之前重新回到了使节团内,这路上以来他都在试图确定这只jīng灵小萝莉的身份,可后者打死也不肯说真话——这家伙简直是熊孩子的典范,对她稍微和颜悦sè点儿,她就开始胡言乱语,仿佛谎话不要钱似的,而只要稍微对她凶点,后者立马眼泪汪汪,吓得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能耐起xìng子用个个名字地试探这只小萝莉,反正他曾经去过法恩赞,对十城地区和格雷休斯都很熟悉,而艾尔兰塔东面翡翠海岸的野jīng灵与人类的关系极为密切,甚至有很野jīng灵脱离族群前往白城、十臂港当佣兵,因此艾尔兰塔国内的些情形在法恩赞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对野jīng灵中的达官显贵还是比较了解的。 最终,在他说到野jīng灵大长老爱奎沙的侍卫长菲蕾德翠卡时,这小萝莉终于露了馅,因为他用的是玛蒂娜这个名字,小萝莉嘴巴很快地反驳他道——‘母亲大人的侍卫长才不是叫玛蒂娜。’ 就这句话,她就把自己给出卖得干干净净。 于是也就有了之前的那幕。 现在布兰总算弄明白过来这小丫头究竟是谁,野jīng灵大长老爱奎沙的女儿——菲妮克丝。当他分析出这点之后忍不住愣住了,才意识到自己并非第次见这个小萝莉,这熊萝莉在未来沃恩德的历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大约在六十年后,历史上的的奔狼之年,她作为艾尔兰塔的代表前往圣白平原,成为击杀埃希斯任务的发布者,整个《琥珀之剑》中凡是经历过第纪元的玩家,不认识她的人可是寥寥无几。 可他忍不住看了这个小萝莉两眼,怎么也把这熊孩子和历史上那个温柔高贵的jīng灵少女联系不起来,这也差得太远了吧,小萝莉你的人生之路究竟是怎么走歪的? 他拍了拍小jīng灵的肩膀,问道:“你今年大了?” “六十二岁。”小jīng灵还没有从萝莉变成少女,就谈不上女士,所以年龄对她来说似乎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她直接就挺了挺小胸脯,大声回答道——仿佛回答的不是年龄,而是件么重要而神圣的事情似的——要不是末了再补充了句的话:“已经很大了哟。” jīng灵百二十岁成年,六十二岁,这是妥妥的熊孩子的节奏,换算bsp;rén类的年龄,比琪雅拉还小那么些,难怪这么熊,布兰忍不住心想这位爱奎莎大长老也太不负责了些,怎么让这小家伙跑出来的。而且关键的是,野jīng灵天xìng好奇——当然芙萝除外——因此常常会融入人类社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般的野jīng灵,那怕是成年jīng灵,也最会在白城带活动,这死熊孩子口气就跑到了克鲁兹,这之间可是几千里的差距啊,这究竟是怎么跑的?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小jīng灵没答话,只瞟了眼天上。 布兰下就想到了样东西,野jīng灵的浮云之径,那东西有点像是炎之圣殿的火焰之扉,但作用方式不同,浮云之径是件真正的神器,它可以将人通过那些从上古时代开始由神仆留在云颠之上的通道送往其他地方,这个神器在沃恩德之上有几个固定的传送点,其中就包括托尼格尔南方的信风之环,可他要没记错的话,这件神器在克鲁兹是没有坐标点的。 他忍不住看向后者。 小jīng灵被他盯得很不自在,才呐呐地答道:“都是因为仙妮,说看到有三头龙在交战,非要拉我过去看,结果我们就被打下来了。” “明明是你要去看,我只是提醒你小心别撞上它们了!”趴在她头顶上的伪龙女士气得尖叫道:“小jīng灵,你再推卸责任我就不理你了!” 小jīng灵嘟了嘟嘴巴,不高兴地不说话了。 布兰看就明白罪魁祸首真正是谁。 不过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责任的时候,关键是知道着小萝莉的身份之后,他总算松了口气,爱奎莎是野jīng灵的三大长老之,也是艾尔兰塔最亲近的人,这小萝莉的自然亲和徽记的来历看来还是很靠谱的,这样说来有她在起,至少龙后格温琳和摩黛丝提不会轻举妄动。 当然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不靠谱的小萝莉身份不明,又给他们引来什么新的麻烦,安兹洛瓦现在已经是团乱麻,北方有风jīng灵,南方有托奎宁的狮人,还有乔根底冈人和大地圣殿,再加上三头龙,如果再把自然圣殿搅合进来,那这地方就彻底是个火药桶了,虽然在帝国内部放下个火药桶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问题是这个火药桶旁边就是埃鲁因,不用说他现在还在这里,布兰还没有把自己给炸飞的癖好。 “那么菲妮克丝小姐,现在你又打算怎么回去呢?”布兰又想起另外个问题,浮云之径好像是单向传送的,这小家伙果然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他本来还以为这小萝莉半要慌乱那么会儿,孰料后者十分不满地答道:“小jīng灵不回去了,妈妈可坏了,还要送小jīng灵去上课,小jīng灵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夜莺,才不要上课。” 这个回答让布兰意识到熊孩子果然无法正常交流,不过既然连小jīng灵本人都无所谓,那么他自然就不用cāo心,事实上布兰反倒希望这小萝莉能留下来,他当然清楚龙后格温琳为什么会退走,这小萝莉留在队伍中,就是个人形的护身符,只要有她在,那三头龙必然就不会轻易出现。 确认了小jīng灵的身份之后,围起来的人群也就自然而然地散开,这些人大都是布兰系的自己人,毕竟他暂时还不想把菲妮克丝真正的身份公布,以免引起麻烦,不过琪雅拉和罗曼是早在大蜂巢的时候就或或少猜到了小jīng灵的身份,关于前者,布兰并不担心,琪雅拉随便年纪很小,但却异常成熟,而后者迷迷糊糊,布兰还真担心这位大小姐会说错什么话,他再三叮嘱,直到被后者十分不满地瞪了眼,才明白这位商人大小姐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打发走其他人之后,空地中便只剩下几个人来。 这些中就包括无聊打着呵欠的西法赫家族的代表——琪雅拉大小姐,还有正在和仙妮小jīng灵小声交流经验的商人小姐——至于是交流什么经验,毫无疑问,自然是熊孩子之间的经验。而剩下的,是表面上显得本正经的夏尔,神sè间满是疲惫之sè的女佣兵团长尤塔——这天时间的逃亡几乎都仰仗于这位女士的指挥,虽然尼玫西丝和梅蒂莎也功不可没,但她毕竟是使节团卫队的卫队长,因此出了最的力,此刻几乎已经是要摇摇yù坠,闭上眼就要睡着的样子。 而除了这些要不是与布兰之前起逃亡过真正与龙后格温琳见过面的人、要不是布兰的嫡系手下之外,其他还有玛格达尔公主、迪尔菲瑞以及使节团的其他成员——比方说那座肉山,卡拉苏大公的之子;公爵千金欧妮以及朱蒂,艾柯,来自于雅尼拉苏的士官马乔里。 最后是来自于龙族的女士密丝瑞儿。 这些人当中,只有琪雅拉和罗曼隐隐约约猜到布兰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而夏尔则是以布兰的幕僚与心腹的身份出现在此地——虽然在托尼格尔,这职位通常由安蒂缇娜担任——而至于尤塔,是此刻使节团卫队的卫队长,布兰不可能避开他,至于剩下两位,密丝瑞儿作为龙族,布兰不用担心这些凡人的事务会让她产生什么惊讶之情,而且由于涉及到龙族内部的事务,所以他不得不请求她也留下来参与这次秘密会议。 而事实上布兰很清楚,就算他不邀请密丝瑞儿,只要后者想的话,这片森林中没有谁的窃窃私语是她听不到的。 而使节团的其他埃鲁因成员,布兰对这些人的感情很复杂,同样身为贵族,这些人与克鲁兹贵族之间关系最为亲近,他确实需要他们来帮忙安抚那些此刻正身处战乱之中的克鲁兹贵族,但方面,他又有些担心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会吓坏这些家伙,从而导致他们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关于这点,他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将这些人留下来。 首先他认为公爵千金欧妮说得不无道理,自己确实应该尝试相信这些人,其次克鲁兹人的战争毕竟与埃鲁因人无关,或许他将要说的事对他们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最后,在眼下这个时刻,他们这些埃鲁因人也不得不在起了。 而除了上述这些提到的人之外,布兰还专门将玛格达尔公主留了下来—— 布兰让这位修女公主也留下来,却是出于特殊的考虑。 这种考虑大部分是因为这位公主殿下身份的特殊xìng——由于他并不知道琪雅拉分析的东西究竟有几分可靠xìng,也不清楚如果这是真的的话,炎之圣殿究竟持什么态度,而作为在使节团中与炎之圣殿最为密切,也是最熟悉炎之圣殿的人,无疑非玛格达尔公主莫属。 所有人离开之后,森林中才重新恢复了安静,布兰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脸上,而留下的人也都或或少明白这位伯爵大人肯定有什么重要的话对他们说,因为除了密丝瑞儿之外,在场的绝大数人都能看出留下的人中包含着怎样的玄机:除了玛格达尔公主与小jīng灵只外,在场没有个克鲁兹人。 以此可以得知,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与克鲁兹人的这场战争密切相关,甚至尤为重要。 但在场的埃鲁因使节团诸位成员又感到有些奇怪,因为理论上来说,这位伯爵大人是很少和他们讨论这些‘机密’的,他自己有帮信得过的人手。 正是这个时候,布兰轻轻咳嗽了声。 ……(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一幕 小精灵的真正身份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二幕 使节团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二幕 使节团内的摊牌 布兰轻轻咳嗽了声。 认真地说起来,这个话题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头才好,难道要直接告诉这些人,帝国的至高者背叛了帝国,引狼入室?可她图什么啊,个人做事总需要动机,如果说白银女王引乔根底冈和托奎宁入侵,仅仅是为了肃清国内的异己,这话不要说别人不相信,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得在政治上么天真和幼稚,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除非白银女王容忍帝国永远失去大片疆域,来换取自己的王位稳固,这个想法听起来对于某些疯子来说似乎十分诱人,但实际上十分可笑,因为那样的话意味着她必须让这整件事成为个永远的秘密,否则她的王位就像是空中楼阁,关键的是,无论是乔根底冈人还是狮人都可以以此来威胁她就范,以白银女王的xìng子,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无论那位女王陛下怎么疯狂,但首先无可否认的,她是位在个庞大的帝国在位数十年时间之久的皇帝陛下,没有任何人敢把她当成个傻子。 布兰想来想去,觉得只有种可能xìng才会出现琪雅拉所说的情况。 那就是女王陛下在乔根底冈与托奎宁狮人之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因此她当然可以用自己的嫡系势力来勤王护驾,但这个想法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布兰考虑了阵之后,才终于开口道:“琪雅拉,我还是得确认下,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她’?” 除了琪雅拉和罗曼之外,几乎所有其他人都不明白布兰口中那个所谓的‘她’是谁,琪雅拉却胸有成竹地哼了声道:“这还不简单,该说的我之前都和你说了,关于那个蠢矮人干的事情,只要稍微有点智商就会明白,整个帝国能做到这步的,也不过寥寥几人,有哪几个人?” “炎之圣殿那位至高者,宰相大人,几位公爵大人,再加上那个女人。 “仅此而已——” 林地间似乎有穿林而过的冷风,像是只幽灵般盘旋在林冠之上,发出呜呜的声响,琪雅拉停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道。 “但前面几位我都已经排除了,宰相大人想必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出手自曝其短,首先他没必要走这步臭棋,就算是我们反过来考虑,假设小尼德文宰相这么做是为了洗清嫌疑,但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让嫌疑落在那个女人身上?这没必要,因为这太天方夜谭了,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就像是你现在也不愿意相信不是么。” 布兰点了点头,这的确如此。 琪雅拉却轻蔑地笑了笑:“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固有的僵化的思维,他们会想——她怎么可能背叛,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真可笑,般人很少会去考虑这点:帝国是她的,但又不是她的。” 什么叫你们人类,布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过自命不凡了些,简直和那帮布加人如出辙,这家伙不去当巫师真是可惜了她的脑袋和xìng格。不过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不得不接口去充当那个‘愚蠢的人类’的角sè,不然可敬的琪雅拉大小姐接下来可就要下不来台了:“那么尊敬的琪雅拉大小姐,你又是怎么想的?” 琪雅拉显然十分满意,得意得眯起眼睛,忽然觉得这家伙也不是那么碍眼了,她露出尖尖的犬牙答道:“只需要简单的设想另种情况则可,在通常的情况之下,我们所知道的真相是很难发生的,也就是说,无论是炎之圣殿的那位至高者也好,还是帝国的宰相也好,还是那个女人也好,般人都不会轻易怀疑到他们头上,他们甚至根本不会产生类似的联想,帝国的背叛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以上三位,因此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掩饰——假设他们真是叛徒的话。” “可他们偏偏做了,这是不是说明叛徒其实是在那几位大公爵之中呢?”琪雅拉摇了摇头:“或许有几率是,在我们遇上密丝瑞儿女士之前,巨龙和凡人的隔阂,就好比凡人与蚂蚁之间的隔阂样,我知道那几位公爵和龙族是没有任何联系的,恰恰相反,在克鲁兹帝国,我知道有个人和龙族有极深的渊源——”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到密丝瑞儿——这位在场的巨龙女士身上,后者尴尬地笑了笑,表示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她赞同的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或许你说得很对,但你这个说法对于‘她’来说也是同样适用的,”这个时候布兰却开口问道,正是如此,因为如果按照琪雅拉的说法,这三个人中反而是女王陛下的嫌疑最小,因为所有人的第怀疑都绝不可能指向她,那么她没有必要yù盖弥彰不是么?其实布兰这个时候已经隐隐感到真相很可能如同琪雅拉所言,尤其是对方提到关于‘那个女人’和龙族的渊源这点,这是个无可反驳的理由。 琪雅拉摇了摇头:“她可不是为了扰乱视线,而是为了找借口,难道说她真的指望乔根底冈人能和狮人齐打到dì dū鲁施塔,你我皆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帝国毕竟是帝国,就算以敌三,也不至于节节败退。这里的切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说只是面拉开的帷幕而已,那位女王陛下真正的动作必然是在dì dū。” “她要对付的首先是老宰相的势力,然后是炎之圣殿,或者两者起,但她的敌人毕竟太过强大,所以她要先叫他们麻痹大意,般人的确很难猜到这点,就算如果我不知道关于这个yīn谋的细节,我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敢这么做,不是么?白之军团正在紫罗兰谷前往长青走道,赤之军团正在对抗风jīng灵,黑之军团是远在北方的路德维格,dì dū附近反而只有青之军团。” “青之军团并非是女王陛下的嫡系,所以才能让贵族们放松jǐng惕。” “但问题在于,他们的军团长维罗妮卡现在何在?” 琪雅拉轻声问道,这个声音仿佛是魔咒般,萦绕在众人耳边。 夏尔好像半天才反应过来,悠悠地问了句:“这个……我没听错的话,两位好像在讨论帝国的女王陛下,你们是说罗杰斯他们口中那个所谓的帝国的叛徒,正是这位女王陛下本人?” 他这句话出,密丝瑞儿还好,只不过轻轻皱了皱眉头,而公爵千金欧妮与玛格达尔公主已经同时露出不敢置信的神sè来。 “这怎么可能?”欧妮下意识地开口道,她本来想说这绝不可能,但考虑到布兰之前的所作所为,好像从没有件是无的放矢,这在无形之中影响了她的判断。只不过即使如此,要让她相信白银女王会背叛自己的帝国,也是有些天方夜谭的事情,她仔细回想了下之前琪雅拉和布兰的问答,才意识到对方就是在向自己解释这里面的缘由。 可那又如何呢? 她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关键在于,女王陛下能经由此得到什么好处? 难道她还能获得比现在至高无上的权力么? 她要彻底毁灭炎之圣殿,让克鲁兹人持续千年的教权之争灰飞烟灭,这听起来就像是在自取灭亡,且不说炎之圣殿本身的反弹,其他三大圣殿就不会坐视不理。 那么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促使她作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没错,疯狂,只有这个词语能形容这位女王陛下此刻的行径——如果布兰和琪雅拉说的是真的话。此时此刻,这位公爵千金陷入了和布兰同样的迷惑之中,这个迷惑的根源在于,虽然他们发现了那位女王陛下可能这么做的蛛丝马迹,但问题在于,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眼下唯的解释只能是,那位女王陛下已经彻底疯了。 但这个解释显然不尽人意。 而至于艾柯和玛格达尔公主,只是略微皱了下眉头。前者对于布兰有种盲从的信任,布兰说女王陛下背叛了帝国,那么女王陛下就肯定背叛了帝国,他只需要考虑她为什么会背叛帝国;而后者则想得,玛格达尔公主抿着唇,言不发,但看得出来,她愿意相信布兰,只不过同样觉得这个事实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她沉默了好阵子,才开口问道:“炎之圣殿现在处境危险吗?” “这我可不知道。”琪雅拉摊摊手答道:“我只能猜到那位女王陛下会这么做,至于她这么做的结果如何,或许是yīn谋得逞,或许是自取灭亡,但预知这切的工作,那是占星术士们该干的事情。” 她又恨恨地补充了句:“虽然他们从来没有预计准确过,永远只会给你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不甘的口气叫人很容易联想到或许某位占星术士在什么时候冒犯过这位大小姐。 而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玛格达尔公主便再沉默了下去。 所有人中,只有那个来自雅尼拉苏的士官开口问了句:“各位,假设——我是说假设伯爵大人说的是真的,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他看到布兰投向他的目光,忙向后者行了礼,然后继续说道:“大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彼此也都应当建立了定的了解,我相信伯爵大人在这件事上没有必要骗我们,伯爵大人的品行,我们有目共睹,何况说这本身就是个猜测,即使是猜测,就有发生的可能。” “所以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情况真的向预料中发展,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布兰有些惊讶地看了这位士官先生眼,不明白对方怎么忽然为自己说起好话了,事实上这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话,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些习惯这些埃鲁因传统贵族和自己唱对台戏了,时间有人在他这边,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其实心中早有答案,他将这些人召集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心中有个底,免得到时候自乱阵脚。 那些克鲁兹人身在局中,他无法相信,现在他可以相信的,也只有这些自己从埃鲁因带出来的贵族千金少爷们了,这也是个无奈的事实。 他想了下,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首先我们要确认自己的身份,我们是埃鲁因的使节团。” 布兰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说,众人脸上立刻露出表里不的神sè来,除了少数人在窃笑之外,大数人神sè都显得有些古怪——半在想亏这位伯爵大人还能还记得这个身份,说得也是,他们是使节团。可问题在于,他们这路走来干的像是使节团应该干的事情吗,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埃鲁因来的是个盗贼团,路烧杀抢掠——虽然针对的都是贵族。当然,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出来,这位伯爵大人可是贯的独断专行,按照他的说法,他们这是在位了王国的荣耀给帝国个教训,虽然怎么看都像是在借机出气。 不过至少有点叫所有人都心服口服,那就是如布兰所说,帝国好像还真抽不出手来教训他,而且现在看来,非但不会教训他,反而他们有要成为帝国的英雄的趋势——如果女王陛下没发疯的话。 其他人口不对心,个劲地点头称是,只有公爵千金欧妮没这个习惯,她问道:“伯爵大人说得简单,你的意思是克鲁兹人的战争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也就是说眼下对我们来说有两个选择,无非是继续前进,还是选择后退,回到埃鲁因。” “后退恐怕不行,”夏尔摇摇头:“后面可都是乔根底冈人,我们好不容易才突围出来,岂能又倒回去。” “所以剩下唯条路就是前进咯?”罗曼问道。 “差不,”布兰点了点头:“不过计划有了些变化,之前我们想要困守鲁恩的想法现在看来有些不太现实,对方毕竟有三头龙存在,有它们在,再高的城墙也都是火焰下的灰烬,我们得想办法从鲁恩乘船出港,前往梅兹或者斗篷海湾地区。”他看了巨龙女士眼,继续说道:“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将密丝瑞儿女士送出去,向龙族报信,至于剩下的,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了。” “可它们岂会轻易放我们离开,那是三头巨龙啊,”欧妮质疑道,她看向密丝瑞儿,有些冒昧地问道:“密丝瑞儿女士,我十分失礼地问句,你现在的状态还能战斗么?” 密丝瑞儿摇了摇头:“恐怕很难,小姑娘。” “我们并不定要直面龙后,小jīng灵身上有自然亲和徽记,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我猜她们会提前步去鲁恩港烧船,这是巨龙常玩的把戏。”对于这个问题,布兰也是早有考虑过,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烧船,那就不妙了,要是巨龙们真的烧掉了港口内的船,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困守鲁恩了?”胖子艾弗拉姆听了这个消息不禁愁眉苦脸地反问道。 “我们能不能抢先步感到亚萨?”马乔里则进步地问道。 布兰摇了摇头,北方早已遍布乔根底冈的军队,明显克鲁兹帝国正在节节败退,而要冲破重重包围抢在蜥蜴之王前面抵达亚萨,这种想法只能在做美梦的时候想想而已。 他回答道:“放心,龙后她们烧不掉所有的船,只要抵达鲁恩,我们就有机会,所以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抵达鲁恩。”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了这位伯爵大人样,不明白他的信心从何而来,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渐渐养成了这样个习惯——既然布兰说龙后烧不掉船,那么就当她烧不掉好了。欧妮说道:“既然伯爵大人说龙后她们不会亲自露面,那么她们肯定会调遣乔根底冈人来拦截我们,我们需要小心的是乔根底冈人的巡逻队。” “我想这并不困难,”马乔里考虑了下之后接口道:“乔根底冈人的首要目标肯定还是亚萨要塞,不可能调集太人来寻找我们,我们只要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这条路线,沿着罗科齐高地北缘这乔根底冈兵力最稀薄的地区前进,不会有太大的麻烦,而且据罗杰斯他们收集到的消息,鲁恩港应该没有落入乔根底冈之手。” “出港之后呢,我们走哪条航线?去梅兹还是斗篷海湾?”迪尔菲瑞这时才第次开口。 …… (ps:今天稍微晚了点点。)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二幕 使节团内的摊牌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三幕 睿智者瓦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三幕 睿智者瓦拉 来自雅尼拉苏的年轻士官的推断好像给了大家注入了丝希望,如果能轻易抵达鲁恩,那么按照布兰的话来说,他们应该有很大的可能xìng离开安兹洛瓦;所有人都这么想着没,只要上了船出了海,那么乔根底冈人就望尘莫及了,对于那些来自地下的穴居怪物来说,至少在海面上——还是帝国的天下。讨论很快变得活跃起来,但当其他人都还在考虑怎么脱困的时候,来自燕堡的伯爵小姐却想到了后面的事情上。 她问道:“出港之后呢,我们走哪条航线?去梅兹还是斗篷海湾?” 其他人沉默了片刻,最后由欧妮回答道:“我想我们应该去斗篷海湾,梅兹在白之军团的控制之下,在我们还不确认女王陛下的态度之前,可不能轻易进入她的势力范围。”她这会儿好像终于接受了女王背叛了帝国这个可能xìng,带头在谈话之中代入了这个猜测。 “不不不,”琪雅拉却大摇其头:“斗篷海湾是塞西尔家族的贯势力范围,受炎之圣殿掌控,表面上看起来距离女王的控制最远,可事实上呢,既然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那么那位女王大人想必也明白这点,如果在平rì里,那里自然距离帝国至高者最远的地方,但现在嘛,我看或许才是漩涡的中心。”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所以我们去梅兹,可白之军团怎么办?” “先不管白之军团,在北方除了白之军团,可还有路德维格领与赫利克斯大公的领地,在这种地方势力纷杂而又根深蒂固的地方,反而是皇权最难以插手的地方,越是眼下这种时候,女王陛下越不可能腾出手去理清这些地方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我们去那里,反而是安全的。”琪雅拉回答道。 其他人则把目光投向布兰,后者轻轻点了点头,心想这些贵族后裔也不是真正的无是处,至少现在他们给出的方案就很具有可行xìng,他想了下,答道:“去梅兹。” 琪雅拉说得没错,北方贵族势力错综复杂,几个大公爵的领地与军方贵族的势力混杂在起,不管那位女王陛下么强势,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腾出手来将它们理清,所以北方才是浑水摸鱼的最好去处。但他有点想法琪雅拉并没有猜到,布兰想在北方等待局势进步明朗再作行动:就像他所说的,那位白银女王无论是要对付谁,都与他没有太大关系——除了茜之外,无论是炎之圣殿也好还是某位公爵大人也好,他犯不着为了任何人而在对方的对立面,因此他最不希望卷入这个漩涡之中去。 与龙后对立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无论如何现在他已经知晓了那位女王陛下的‘yīn谋’,所以现在他要做的是尽量不要前往那些敏感的地区,免得刺激到那位女王陛下叫她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在他看来,梅兹就很好——既在那位女王陛下的控制之下,又在她的控制之外,对双方来说都是个安全的距离,至少不会让对方产生什么误判。 事实上帝国的内乱无疑是布兰最希望看到的,当然,前提是不被火苗沾惹上身,他觉得接下来的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在这个安全的距离上看女王陛下和炎之圣殿斗得两败俱伤,然后找个机会将茜救出来,当然这有些困难,但适当的作下美梦有利于放松心情不是么。 他考虑了下,接下来又说道:“还有件事,我想你们也不希望闹出好不容易逃出安兹洛瓦,又被帝国海军给击沉这种乌龙对吧,所以我们必须事先联系好帝国方面,我们得假定我们可以在梅兹有任意座港口可以停留,这件事谁能做到?” “伯爵大人……你要是放心的话,我或许可以试试看,”布兰话音刚落,便又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回答道,布兰回头看,发现竟然是那位身宽体胖的艾弗拉姆少爷,在他的记忆中,对方可是从不会在这种场合主动开口的,忍不住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家伙。“不过,”艾弗拉姆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只能借到商用港……” “够了。”布兰大手挥:“干得不错,艾弗拉姆,真没想到你们家族在帝国内部也有关系网,卡拉苏大公可谓名不虚传。” 他这句话可不是恭维,在帝国内部,除了燕堡之外,与帝国有联系的贵族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凤毛麟角,就算是安列克大公那样权倾时的人物,放在帝国内样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除了在安泽鲁塔南方的些地区和帝国内部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士之外,真不定有少人听过这位大公的名字。 而卡拉苏大公能在这个时节还和帝国保持联系,甚至维持张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关系网,这的确是能力非凡才可以形容的了。 艾弗拉姆也被布兰这句恭维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嘿嘿笑,自从使节团从埃鲁因出发以来,这还是他头次在正规的场合之中找到成就感,心中时间不由得得意非凡。虽然若是在早些时候,他还真未必看得起布兰这样个来自于边远地区的乡巴佬,但经过这系列事件之后,他隐隐觉得自己能被这样位传奇的伯爵大人夸奖句,也算是种能耐了。 布兰也没料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他原本对这个组合并不抱太大希望,却不料使节团内这些贵族的后裔竟是超出他想象的有能力——但想来也应当如此,他们生于贵族家庭,无论是受到的教育还是眼界都远远高于同时代的平民,除了少数天才之外,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们并非是真正的没有能力,只不过自甘堕落罢了,然而旦拥有了动力,原本掌握的知识和经验就化为种杰出的能力,而这些能力相互统和在起,达成眼下这幕,也就并非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众人讨论完毕之后,就各自开始行动去起来——整理计划,安排路线,清点食物和使节团内的武器、弹药储备,当然最重要的,是安抚那些克鲁兹贵族,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来,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有罗曼、玛格达尔公主与银龙密丝瑞儿三位女士显得格外清闲,至于商人小姐的清闲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总能找到偷懒的办法。而银龙女士则有些好奇地看着人类世界的行事方法,边向布兰问出诸如:“作为领主,你平rì里就是这样驭使手下的么?”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难道千年之前人类不是这个样子的么?” “稍微有些差别。”密丝瑞儿盯着树林中的埃鲁因使节团成员与众克鲁兹贵族们回答道。 “密丝瑞儿女士,难道那之后千年你都没有再回到过人类的世界?”玛格达尔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着她。 “作为成年巨龙,我们要尽量少地干涉凡人的世界,再说我们大很懒,也懒得离开巨龙之谷,这次要不是有特殊的事情,我也不会遇上马尔萨斯他们。”密丝瑞儿并不隐瞒,如实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 三人又静了片刻,但玛格达尔公主内心聪慧,自然明白布兰特意将她留下来另有目的,她停了下,便又问道:“伯爵大人,你是不是想知道炎之圣殿内部的些事情?” 布兰略微有些惊讶地看了后者眼,没料到她竟然会将自己的想法猜个仈jiǔ不离十,他怔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 “之前我们说的,你也都听到了,女王陛下的行为十分反常,我想知道,为什么炎之圣殿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丁点反应。” “伯爵大人,你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为难。”玛格达尔公主听了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苦笑了下。 “怎么,涉及到某些秘密么?”布兰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公主殿下便不用回答了。” “那倒不是。” 玛格达尔公主轻轻叹气道。 …… 炎之圣殿今rì的势微之局真正始于百五十年之前,在格兰托底大帝之子仍在位之时,在老尼德文宰相的建议之下,扶持与笼络地方与军方贵族,逐渐形成今rì帝国三足鼎立的局面,炎之圣殿自从启示之年以来长达近六个世纪的超然地位逐渐土崩瓦解。而新兴贵族与贪得无厌的领军贵族步步紧逼,将帝国南北分为二,王室终于在夹缝之间赢得喘息之机,格兰托底大帝的第十个儿子——今天白银女王的父亲逝世之时,这位举世明君曾在病榻之上手持剑,手持权杖,仿佛是为了昭示自己生的功业。 皇帝陛下逝世之后,白银女王即位,逐渐开始收回地方贵族手上过度泛滥的权力,她方面继续打压炎之圣殿,方面却开始jǐng惕北方的贵族领主们,她父亲过激手段埋下的隐患,在她手上得以解决,这位铁血女王虽然在贵族中名声不佳,但却也是克鲁兹历史上有的手腕强硬的女xìng皇帝。 可以说是她为克鲁兹的改革铺平了道路,在她身后,皇长子莱纳瑞特使得帝国的雄鹰举翱翔于天际——在帝国最鼎盛的时刻,甚至是沃恩德大陆上唯个可以与那个时代同样加强大的玛达拉较长短的国家——这是帝国自从白银之年四境之野的惨败之后,近三十年来积弱的雪耻,而在那之后,克鲁兹帝国便迎来了王权最鼎盛的时期。 这便是布兰所熟知的原本的历史,克鲁兹人皇权的兴起与教权的旁落,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段历史从乔根底冈踏足地面世界的这刻起早已面目全非。 无论是洞察未来犹如瓦德纳的德苔丝这样的圣者,还是睿智如同狮子圣宫的瓦拉这样的人物,都无法察觉这点。 只不过对于每个生于蛙鸣之年时代,经历过整个圣殿由盛至衰全过程的这代神职人员来说,过去的这段历史都充满了异样的沉重与不甘,以至于尘封于烛之大厅的众记载这段历史的文献,字里行间都满是了无奈与感叹;而每个阅读过这段历史的神职人员,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太如果。 如果上代神职人员不是那么的傲慢与自大,如果罗舍那代的神官们能够早些正视自己与地方贵族的力量,如果当时的圣殿不那么轻信数个世纪以来对于信徒与信仰的所谓绝对掌控力,或许今天的克鲁兹会是另外个样子。 而和些低阶神职人员样,拉瓦也喜欢在烛之大厅的过道上阅读关于圣殿过去的文献,不过作为狮子圣宫的圣座之首,他毕竟还是享有些小小的特权——比方说个专门的位置,张舒适的椅子,和副专门的烛台;僧侣们大熟知大神官阁下的些小习惯,因此会事先安排好这切,而这位自从琴之年就开始执掌教权的大人物也颇为享受这种小小的特殊待遇。 这无关乎是否舒适,而是代表着种权力的象征。 独无二,至高无上。 拉瓦并不是个贪慕于权势的人,与那些真正醉生梦死的贵族比起来,他的生活其实像是个真正的苦修士,没有太享受,甚至对于他这个位置的人来说有些过于清贫了,他很少出现在信徒们的视野中,虽然说他在dì dū大名鼎鼎,但真正了解他的人不,在他的为数不的对手与盟友之中——那位女王陛下或许就算得上是个。 但拉瓦很注重自己的权威,他认为这是圣殿在过去个世纪中因为不注重所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之。 今天和往常样,这位大神官在阅读完最后段文字之后,放上丝绸书签,合上书本,用手指轻轻弹,银质烛台上的火焰闪烁了下便熄灭,他将每件东西都丝不苟地放回原位,但并未从自己那张椅子上起来,而是将手放到红sè的僧袍之上,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被称之位狮子圣宫的圣女像的西德尼就从走廊的另端形同幽灵般走了过来。 这位女士先看了眼书架上那些有动过痕迹的书——和往常样,瓦拉最常看的那几本书仍旧是和那段历史相关的些记录,她面无表情地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却并未说什么,只以种背书的语调答道:“赫利克斯大公只是遇刺受了伤,现在住在蔷薇园,至于那些流言,是个叫做尼科尔的人编造出来的。” “那是谁?”瓦拉问道。 “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最近时间以来直藏身于手风琴巷。” “现在呢?” “正在审判所的地牢中——” “问出些什么了吗?” “这个人在半个月之前和尤金接过头。” 瓦拉仿佛在思考个问题,因此目光也集中在银质的烛台上,动不动。半晌,才开口问道:“是那个科察领的高阶神官尤金?” 西德尼点了点头。 瓦拉蓦地抿紧了嘴唇,雪白的眉毛也皱成团,西德尼的回答让他感到这是来自于圣殿内部的分裂与背叛,科察领在鲁施塔周边,这个地区的高阶神官的重要xìng对于炎之圣殿不言而喻:“当初最先响应那位女王陛下号召的也是他,与他起抵达鲁施塔的还有十个人,去调查他们。” “凯撒他已经着手去办了。” “刺杀赫利克斯公爵的人查清楚了么。” “似乎是同批人。” 瓦拉轻轻皱了下眉头,从中嗅出丝yīn谋的味道,这已经不仅仅是背叛了,有人在针对圣殿,他敏锐地察觉出这点。 圣殿在帝国内虎视眈眈的敌人无非来自于三方,梅兹北方桀骜不驯的军事贵族们,安泽鲁塔南方以帕鲁特家族为首的南方贵族,再加上女王陛下,是谁动的手? “最近段时间以来,陛下和尼德文宰相走得很近。”西德尼这个时候又说道。 瓦拉扬起眉毛:“谁告诉你的?” “塞西尔公爵。” “他还说了什么?” 西德尼言不发,她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语的xìng子,不过瓦拉仿佛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女王陛下她又想干什么? “还有件事。” “嗯?” “大约在个月之前,尼德文的女儿去了安兹洛瓦。”西德尼静静地答道。 “尼德文的女儿,”瓦拉思考了会儿,才意识到西德尼说的是小尼德文,他略微恍惚了下,有些疑惑地问道:“是那个倔强的小姑娘,我记得她叫什么来着,德尔菲恩,是了,就是这个名字。”瓦拉用指头敲了敲额头,忽然皱起眉头道:“她去了安兹洛瓦,个月之前,她去那里做什么?” ……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三幕 睿智者瓦拉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四幕 帝国宰相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四幕 帝国宰相与他的女儿 宰相的女儿爱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这事儿本来与圣殿无关,但瓦拉明白这座狮子宫的圣女像从不说废话,于是手指互相交叉放在胸前,默默地等待着西德尼的后话。 烛光之厅的蜡烛光芒微微倾斜在女士白金sè的短发上,在她的额头下与挺直的鼻梁另侧凹陷处留下道深深的yīn影,西德尼静静地开口说道:“她和埃鲁因使节团领队因为艾尔曼子爵的死而结仇,这次就是为了对方而去,但这件事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德尔菲恩离开**之前曾经拜访过弗洛伊特伯爵,并借走了屠魔枪。据我所知,虽然弗洛伊特是艾尔曼子爵生前的父亲,但这次他却是通过个叫做普赖斯的人和德尔菲恩小姐联系到起,这个人是考古协会副会长弗里曼.莱利斯的管家,弗里曼.莱利斯曾透过他将屠魔枪和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的消息同时透露给了之前两人。” “所以说这个小姑娘的成行是事先安排好的,嗯,”瓦拉静静地听着,并回了句:“从这里面的确可以嗅到yīn谋的味道,说明有人要对付尼德文宰相,还是弗洛伊特伯爵?可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西德尼。” “弗里曼.莱利斯这个人与尤金神官的关系极为密切。” 瓦拉坐在椅子里,沉默了片刻才答道:“这么快就找到了联系,难能可贵,看来我们快要看到真相了,那个小姑娘去了安兹洛瓦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之后发生了安兹洛瓦的动乱与乔根底冈的入侵,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但西德尼明白这位圣座之首想听的不是这个。 “她失踪了。”她答道。 “弗里曼.莱利斯这个人和尤金的交往是明面上的吗。”瓦拉又问。 “正是。” “所以说外人不难通过他联系到我们身上。”老人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沉声道:“小尼德文对他这个女儿视若珍宝,是个宠坏了的大姑娘,她现在失踪了,背后有小动作的人又和我们圣殿有密切联系,宰相大人很难不联想到我们身上。” “世人不是瞎子,我们对个小女孩动手,又有什么好处?”西德尼问道:“小尼德文可不是傻子,再说他父亲还没死呢。” “很快我们就知道了。” 瓦拉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西德尼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她不满地看着这位圣殿的至高者,这个回答和四十年前何其相似:“陛下最近做得已经有些过头了,大神官。” 瓦拉浓密的眉毛轻轻掀,他深陷的眼眶中仿佛迸出两道锐利的目光来,落在这座狮子宫的圣女像脸上——这是他得意的门生,那白金sè的碎发下,平坦的额头下,如白金利剑般的眉宇之下,那双金sè的瞳孔内绽shè着清澈而毫不退缩的光芒——这道目光仿佛叫老神官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长叹声,又重新坐回了椅子里:“仅仅是这个,不要提,你知道的,西德尼。” “王权与教权,彼有起落,这是历史的规律,但世俗的权力与神圣的权柄千年来彼此分离、互相监视,这是约定成俗的规则,陛下将手伸向圣殿,这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她正在做错事,你必须阻止她重蹈覆辙,大神官。”西德尼不为所动,淡淡地回答道。 “不,事情还没到那步,西德尼,你不明白,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瓦拉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到那步,她仅仅是贪慕权势,不想放下手中的王位而已,对于凡人来说,这很正常,我们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到陛下的另边,她做得或许有些过头,但还是可以容忍的。” “老师对于陛下是不是太过大度了?”西德尼的眼神中就透露出她的厌烦与不满来。 “这是我们欠她的,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明着反对她,你记住,西德尼,这不是我的命令,而是我的老师的命令,我必须服从这个命令,你也是样,”瓦拉沉声答道:“你知道的,这是个约定,在她在位的时rì里,我们可以不支持她,但绝不能反对她,只要她不在那些关键的问题上做出错误的选择,我们就不能违反这个约定。” “连这也不算关键的问题?” “这只是凡俗的事务而已,西德尼。” “神圣的信仰也不是无根而生的,大神官。” “闭嘴。”瓦拉怒斥声,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这点,但有些话是不能这么说的:“你怎么敢在这个神圣的所在说出这样污浊低俗的话来,西德尼女士,不要让愤懑与对于对手的怨恨占据了你的心灵,拿出你平时的冷静来,你现在不适合和我继续交谈下去了,去冷静下吧。” 西德尼微微怔了下,随即轻轻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说罢她也不做解释,最后看了眼自己老师的书架,然后转身就走,但走到半时,又回过头来,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龙族?” “巨龙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可以为所yù为的,西德尼,它们受的约束远比我们,”瓦拉摇摇头答道:“世人皆知女王陛下是背后有龙族的影子,其实真相远非如此,如果单单凭龙族,也是无法压服帝国的,记住,西德尼,这是凡人的纪元,帝国的意志,是由和我们样的人所左右,而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传说和幻想。” “这个世界来自于先贤努力的结果,因此我们崇高的信仰也根源于此,”老人慷慨激昂地讲了几句,忽然不知怎么又感到些落寞,他叹了口气道:“龙族是欠陛下个人情,圣殿又何尝不是,过去那件事情,我暂时还不想提起,你下去吧,西德尼,等到有天你会明白的。” 若是有圣殿内的其他成员在此,半会为老人这句话而感到惊讶,因为它已经隐隐包含着些引人深省的信息,它包含的不仅仅是段辛秘,甚至包括了未来圣殿至高权力的转移。 但西德尼却像是丝毫不在意样,只轻轻颔首,然后便转身离开。 瓦拉看着自己学生的背影,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宠辱不惊,这才是圣殿的继承者应该有的气魄,他是出身于蛙鸣之年以后的圣职者,他们这代人见惯了历史的起起落落与大势的变迁,从高到低的落差,与今昔地位的转变给他们这代神职人员带来了深刻的影响,等闲的困难已经很少会叫这位睿智的老人皱眉头,圣殿的今rì与往昔在他看来已经是种必然的结果,既难于改变,又无法挽回,但至少他还有个杰出的弟子,瓦拉寄希望于在西德尼那代,或许可以改变今rì的窘迫。 的确是窘迫,或许即使在这座雄伟的圣宫之内,也很少会有人明白圣殿今rì究竟有么的窘迫,老人摇了摇头,他不禁想起了自己老师的那代神职人员,除了那个时代年轻的代之外,很少有人能接受那样的落差,当年为此而殉道的神职人员可不在少数,甚至包括他的老师也是其中员,只是很少有人知晓这个秘密罢了。 年轻可真好啊,老人忍不住摇头想到,至少年轻人们还有希望。 他目送西德尼离开,然后才回过头,轻轻用指头拍了拍红木桌面。 西德尼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陛下的手的确是伸得有些太长了,不过这无关紧要,他担心的是另件事:赫利克斯公爵遇刺了?偏偏是这个时候花叶领出了问题,这让他嗅出了丝令他感到不安的味道,老人忽然起来,从书架上抽出本红sè封皮的大书来,他打开书本,从中抖出张厚厚的羊皮纸并将之摊开——那是张巨幅的地图,老神官将地图铺开在桌面上,目光久久地落在花叶领的位置。 他微微抬起眼皮,目光沿着罗沃夫堡北面的丘陵继续向北,直移到片纵横交错的山脉之中。 地图上用漂亮的花体文字标注着那里的地名。 阿尔喀什。 “玛莎保佑,”瓦拉低声念叨:“千万不是。” 他放下地图,闭上眼睛,好会儿,才拿起书桌上的铃铛: “来人——” …… 圣康提培宫中午后如既往地举行女王陛下的茶会,这个茶会的传统起源于胡桃之年之前,那个时代还是格兰托底大帝的时代,格兰托底大帝常常借皇后的茶会秘密接见自己的臣子,这个传统便从那时候流传下来,并在他儿子手上发扬光大,大帝的第十子——即上代皇帝陛下,不止次在茶会上和老尼德文宰相讨论关于圣殿的事情,以至于后来这些诞生于茶会之上的计划被神职人员恶意地称之为‘茶会yīn谋’,甚至有吟游诗人广为传唱。 而时至今rì,白银女王的茶会已经成为个约定成俗的规则,每个礼拜三天,陛下会在蔷薇园内举行茶会,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下臣前往茶会不再是被秘密邀请,而是正大光明,并且俨然成了种身份和荣誉的象征。 只是今rì,位于蔷薇园东侧的客厅中气氛却有些微妙。 屋子里没有个人开口,仿佛所有人都被施展了个魔法,定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既不眨眼,也不说话,犹如群木偶人般。 女王陛下面带冷笑,而在他身边的宰相大人脸sè十分难看,既有些不安,又面带愠sè,在他下首,其他贵族们大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生怕惹上麻烦,但无例外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客厅茶几之上的叠羊皮纸张,他们目光中那意味深长的神sè,仿佛这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古怪无比的东西样。 “菲奥纳卿,在个月之前,德尔菲恩她当真去了安兹洛瓦。” “这……”小尼德文既有些恼火又有些懊悔地答道:“我事先并不知道她要去安兹洛瓦,陛下,何况即使知道,那时候安兹洛瓦片平静,我也没有理由阻止她出门。我父亲只是禁止她离开帝国,但在帝国内,我女儿她还是zì yóu的,试想下,我有什么理由不让她去帝国内的个小地方呢,这绝不能作为什么证据。” “我明白的,你不必担心,”白银女王仿佛正为这件事感到有些好笑,她轻笑着答道:“你女儿恰好和那位伯爵大人有些误会,要是我事先知道她会去那里,恐怕也不会允许,不过看来她半没有通知你这位父亲。” 小尼德文脸上红,他虽然贵为帝国的宰相,可却是拿他那个女儿没什么辙的,虽然他不想承认这点,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唯稍微让他放下心来的是,看来女王陛下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他自然明白,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只要这位帝国的至高者不在意,那么就切都好说,想来也是,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陛下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会当真的,只不过眼下这件事实在太过下作,让他十分恼火。 “陛下的观察如既往地细致。”他答道:“这件事正是如此。” 他的目光忍不住又次扫过那叠羊皮纸,正是这些羊皮纸上记载着那些让他感到难堪的污蔑与谤毁之言,这些秘密文件来自什么地方,他心中自然清楚——羊皮之上的秘密徽记,必然是出自内廷骑士的手笔,帝国只此家,别无分号。 可让这位宰相十分不解的是,这些内廷骑士为什么会忽然像是疯狗样来咬自己,他们在报告上说自己与乔根底冈勾结,并且派自己的女儿到安兹洛瓦去充当人质,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这些东西明眼人看就知道是攻讦的把戏,不用说道了他们这个层次,这种把戏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可正是如此,才会让人感到恶心,小尼德文十分不解,究竟谁这么无聊,拿这种东西和自己女儿来和自己开玩笑,这简直就像是个手法低劣的恶作剧,令人作呕。 但正是这种恶作剧,深深地激怒了他,世人皆知宰相尼德文有个掌上明珠,而这些人偏偏拿他的女儿来找他的麻烦,这无形中几乎等同于打脸了。 无论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还是对于自己的脸面和家族的尊严,他都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但他知道,执掌内廷骑士的正是皇室,女王陛下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来对付他,那么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那些可以插得进手来的人。 首先就是帕鲁特的家族。这位年轻的宰相皱了皱眉头,在帝国内部,明面上他们和帕鲁特家族关心并不好,因为女王陛下直以来有意扶持帕鲁特家族打压先王留下来的派系,不过局内人各自清楚,这种打压其实是来自于女王陛下本人的,帕鲁特家族对他出手,就等同于女王陛下出手,除非是私人恩怨,否则帕鲁特家族应该还没这么无聊才对。 但他时之间又想不起自己和帕鲁特家族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 而至于剩下的人,似乎就没有关系了。 “不过菲奥纳卿,德尔菲恩如果真去了安兹洛瓦,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个时候康斯坦丝忽然意有所指地说道。 小尼德文赫然惊,他原本因为这些文件而气恼,却全然忘了自己的女儿如果真去了安兹洛瓦,这可是个大问题,他想通这点,连脸sè都变了,其他人看到这位宰相大人忽然变白的脸sè,也明白整件事半与他无关,于是他们看向那文件的目光,就忍不住古怪了。 这说明明显有人在和这位宰相大人作对,这会是谁呢? 而如果是作对,会仅仅到此而已么?谁都知道女王陛下不可能通过这些面之词就认定位帝国的宰相是叛徒,这种东西在这个层级的斗争,根本是跳梁小丑的把戏,不值提,但问题在于,那个潜在的敌人会不会还有后手,所有人都明白,如果出手的人还有后手,那么半是为凌厉的攻势。 这个时候小尼德文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虽然不如他的父亲,但这点能力还是有点的,但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要是自己的女儿真的落到那些人手上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白银女王微微笑,显然看出了这位宰相大人心中所想,她轻声安慰道:“菲奥纳卿不必担心,德尔菲恩她未必是真去了安兹洛瓦,至于这些背后陷害你和老宰相的人,我自然会为你们查个水落石出。” 小尼德文点了点头,有些意兴阑珊地答道:“谢陛下。” 康斯坦丝轻轻笑,亦对这位年轻的宰相点了点头。 …… (ps:前两天有点点卡文,不过还好,已经搞定了,果然还是要坚持写才会有思路啊,摸摸各位。)(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四幕 帝国宰相与他的女儿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五幕 黑暗之龙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五幕 黑暗之龙与帝国女王 接下来的讨论变得冗长而缺乏意义,密信上尽是猜测而缺乏切实的证据,即使是在场的贵族也不可能真正怀疑帝国的宰相会是那个背叛者——虽然他们确实知道有人出卖了帝国的利益,安兹洛瓦的占据与乔根底冈人准确的判断就说明了切。尤其是在帝国的南方岌岌可危的今天,女王陛下不可能轻易地为这样位身份敏感、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定罪,有人猜测这或许是个离间的计策,也有人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这样的人半是与帝国的宰相大人有过仇隙。 但无论那种,这样的事情总让人想起最近段时间以来关于赫利克斯大公的流言,先是花叶公爵,接下来是宰相,再接下来会是谁? 所有人都暗暗感到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兴风作浪,但这个人究竟是谁,却引人猜测。 女王陛下也蹙着眉头,在旁人看来仿佛是从这两件事中感受到了威胁。 总而言之,因为这封意料之外的密信,这天的茶会可算是不欢而散,不过女王陛下最终也并没有表态,贵族们私下里难免会猜测接下来谁会倒霉,看起来陛下对于宰相仍旧是信任有加,那么出手的人只怕会倒霉,或者另有别的什么转折,所有人都怀着种看好戏的心态,毫无疑问这天的事件给每个人都留下了遐想的空间。 但少有人知道,白银女王在自己的臣子们——尤其是小尼德文离开之后,紧紧皱起的眉头却舒展开来,她的心情仿佛又恢复如初,或者说之前不过是表露于外的表象,她看着群臣离开的背影,反而轻笑了下。 这位至高无上的女士在客厅的拱窗下看着外面的蔷薇园,目光甚至越过了圣康提培宫的大门,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也好,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可怜的老瓦拉,希望你的目光不要太早注意到这个方向,”康斯坦丝自言自语道:“可惜时间太紧了,我要是早些醒悟该好啊……花叶领、赫利克斯大公,希望罗德尼那草包别出什么岔子,阿尔喀什的群山——已经快有四十年没有见到了啊,那冰雪之上锋利的峭壁,在记忆中至今丝毫未有褪sè。” “达鲁斯,你看到了吗——” 女王陛下静静地在窗前,她微微抬起下巴,仿佛面对着无形的听众般。 “听说那是你孙子,真可惜,我已经没时间去看看你的后人了,大地之剑最终会落在他手上,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玛莎大人对于我们的肯定,只希望格温琳她们能尽快找到他,达鲁斯,我相信你定能明白我现在的选择。” 大厅内静了下来,穿过庭院树林的风中带着的低语既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否,但白银女王仿佛已经知晓了答案。 她最后看了眼这座克鲁兹人千百年来的圣宫,然后决绝地回过头,便不再看圣康提培宫门之外的朝臣眼。 是时候该知晓那个答复了。 王室的马车早已备好。 …… 秋榛庄园之内,扳着指头计算时rì,茜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软禁在这座鲁施塔郊外的古堡内有近两个月时间,班克尔带郊野的景sè也由秋暮之后转入深冬,虽然在铁蓟山脉以南还未曾下雪,但逐渐瑟冷的气温与rì益增的冬rì的衣物外套也说明了四季的变迁。 在些时rì以前,确切的说是在个月之前,关于鲁施塔的消息还能准确无误地传到古堡之内,但随着安兹洛瓦与帝国整个南方战局的胶着,**的气氛也rì紧张过rì,近rì是先后传出关于赫利克斯大公背叛帝国与宰相大人涉嫌通敌的传闻,虽然这类小道消息或或少地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但每个居住在**的居民至少能切身体会到件事。 驻扎于**的卫队与巡逻骑兵的jǐng戒明显比往rì加严密了,在老辈人的回忆中,这是六十年之前才有的事情,仿佛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战争的气息,所有人都开始感到紧张起来。 这对于庄园内的女仆们也是样。 贝莎最近段时间以来减少了外出的次数,毕竟每到这种时候,城内城外就会变得格外不安宁,总会有人趁着这种时机出来兴风作浪,何况鲁施塔城内气氛紧张,寻常人也会担心被卷入那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去。而正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外面的消息逐渐内庄园内变得隔绝起来,关于安兹洛瓦的战争传来的情报也越来越少,人们逐渐开始变得越来越关心帝国是否会失去安泽鲁塔,而不是那位来自于埃鲁因的伯爵大人的安危。 而因此关于布兰的消息,就是少之又少了。 事实上自从灰石镇失陷之后,就再没听到过讨论这位伯爵大人的任何传闻。 对于贝莎等人来说,唯感到庆幸的是,至少她们的女伯爵大人还坚信那位传说中的托尼格尔领主先生安然无恙,否则她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后者才好,虽然私下里,她们或或少认为那位倒霉的伯爵大人半已经死在安兹洛瓦了。 这天贝莎正如既往地在庄园的露台上晾晒衣物,忽然之间她便看到那辆如同幽灵般穿过林地的马车,等她看清楚马车上的纹章,吓得低叫声,赶紧跌跌撞撞地从古堡三楼冲下楼的大厅,而等到她推开大厅的那扇厚重的木门想要提醒这座庄园名义上的那位主人谁来了的时候,却谨慎地闭上了嘴巴。 大厅内并不只有那些她熟识的小姐妹们。 事实上那些山民侍女们此刻正战战兢兢地立于茜身后左右两排,而在那位女伯爵正前方,还着另外个女人。事实上在这个帝国内,很少有人敢单纯地以个女人的身份来看待她,白银女王在这个山民少女面前,除了她的车夫与随侍之外,她没有带任何人,而她的车夫此刻正等在庄园之外,而随侍也遵从她的吩咐立与门外,也就是说此刻这位帝国的至高者是孤身人面对着茜。 这群山民少女此刻要担心的不是她们的伯爵大人又说出什么不讨人喜欢的话来,而是害怕她会忽然对这位女王陛下动手,将她杀死在这里,这可是有前科的,虽然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女王陛下竟然没追究。 而这是这两个月以来,康斯坦丝第次亲自来见茜。 “我想你明白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白银女王今天并不打算绕弯,而是盯着茜的眼睛直奔主题道:“今天我需要你的答复。” 但这并不能打动茜分毫。 山民少女抿着唇,狠狠地盯着这位女王陛下,如果可以的话,她早像上次样枪戳刺了过去,可这次她发现自己竟然召唤不了天青之枪,就在片刻之前,奥薇娜jǐng告了她句,让她小心保护自己,作为天青之枪的主人,必须为她负责,绝不能毫无意义地死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这是那位女士的原话,不过茜总觉得她话外有话。 “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毫无办法,你忘了我上次所说的话,为了你,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向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方势力宣战,不管它是埃鲁因,还是布加人,你应该清楚地明白我的决心,而不至于惹火我,我要杀死你那位领主大人,不比捏死只虫子困难少,小姑娘。”康斯坦丝淡淡地答道。 茜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哆嗦了下,但并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女王陛下清楚地看到这个山民少女眼中喷薄yù出的怒火。 她没有说话,但如果眼中的怒火可以表达她的心意的话,康斯坦丝觉得自己已经被烧死了无数次。 康斯坦丝显然早估算到了这样的反应。 她轻轻叹息了声:“傻孩子。” “你定以为我定要在你们的对立面,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帝国的皇帝,而你那位领主大人不过是个埃鲁因小小的伯爵,我和他之间除了你的归属之外别无冲突,事实上非但如此,我甚至还可以帮他把,让他步登天,如果他肯臣服于我,那么你为我效命,和为他效命,又有什么区别呢?” 女王陛下罕见地换了副口气,柔声说道,这番话让旁的贝莎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的第反应反而是惊讶地看向自己的伯爵大人,心想这位女士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是女王陛下的私生女? 当然,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她们也最只敢在心中停留片刻,就赶紧抛诸脑后,仿佛仅仅是怀有这种念头,就已经要上绞刑架了似的。 好在白银女王显然并没有读心术,因此也不能知晓这些侍女心中转动着什么忤逆的古怪想法,她说完这番话,便等待着茜的回答。今天的白银女王显得比那rì加自信,仿佛丝毫不担心山民少女会拒绝她。 茜听了她的话,眼神微微动了动,但还是带着浓浓地怀疑看着她。 “你不相信?”康斯坦丝有些不满地问道,不过这倔强如石头样的女孩确实让她也感到有些挫败,无论是巧舌如簧,还是坚定刚毅,她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但偏偏茜表现得恰如其分地符合她的身份——山民的女儿,她那种沉默的怀疑叫女王陛下以为自己遇见来自于路德维格或者是梅兹乡下的农夫的女儿,既盲目而又固执,而且她们对于任何话语总是有种本能的怀疑。 茜仍旧不答话,但这已经代表着她的态度。 若换成以往,白银女王半不悦地拂袖而去,但今天,她却对侍女们使了个眼sè,叫后者赶紧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待到所有人离开之后,这位女王陛下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的时间不,我只想要叫你明白,我和你的领主大人都是类人。” “你以为我不了解他,”康斯坦丝看着茜,带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你错了,小姑娘,我比你了解他,我知道他是谁。” “你是山民的女儿,那你定听过那些关于山林的传说吧,对吗?”她并不给茜反驳的机会,而是紧接着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茜仍旧是沉默以对。 但白银女王并不需要这位少女回答,因为她明白山民关于山林的传说代代相传,虽然他们沿着山脉四处迁徙,但古老的传统却代代流传下来。 “那你应该明白,在关于黑森林的传说中,山民的血统,流淌着高贵的血液,其中的部分,甚至来自于圣者之战之前的年代,黑暗之龙统治着敏尔人的帝国,但德鲁伊同样对他表示臣服,事实上远远不止如此,大地圣殿,狮人,何尝不是如此,那位永恒的君王还有另支属下,那就是山民。” 康斯坦丝微微笑:“你向你的领主大人发誓效忠,并不仅仅只有纯洁的少女情怀吧,你早知道他的身份了,从他给你金苹果的那刻起——” “妖jīng会给谁苹果,只有先贤圣君。” “他拥有黑暗之龙的传承。” 白银女王轻声说出这句话道。 山民少女忽然像是触电样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她,她这么过激的反应反倒吓了康斯坦丝跳,后者微微愣,随即才意识到对方是怀疑自己会对她那位至高无上的领主大人不利。这位女王陛下这刻也不禁有点哭笑不得,她见过那些脑子根筋的人,但像是这位小姑娘这么死心塌地的,她还是头次见,康斯坦丝时间甚至忍不住有些可惜,心想自己怎么没早些遇上这个呆姑娘。 她心中把布兰腹诽了两句,然后才伸出右手来,让茜看到,她右手食指之上戴着的枚衔尾的蛇形指环。 茜jǐng惕地盯着这枚指环。 在布兰身边这么长时rì,她当然认得这枚戒指的含义。 “不必担心,我这并不是给你展示我的身份,这枚戒指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万物归会他们号称严密的组织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女王陛下轻轻除下戒指,丢到边,对这枚对于万物归会信徒重要无比的信物仿佛是垃圾般不屑顾,任由其叮当声落入黑暗的角落,甚至连看都不看眼,她答道:“我只是告诉你,我为何会知晓你那位大人的秘密,我知道得甚至,埃鲁因在我眼中没什么秘密可言,我甚至知道安曼的死和他有关。” 她轻笑了声:“万物归会对炎之圣殿的渗透,因为你那位领主大人的插手,可是吃了个大亏,我为你们保密如此之久,我想你们也应当回报我些什么。” 但茜抬起头看着这位女王陛下,然后又垂下头,再次固执地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在撒谎?” “我和领主大人在起,只因为他是领主大人。”仿佛是破天荒般,山民少女开口答道:“领主大人不曾抛弃我,我也绝不会离开他。” “真是傻孩子,”康斯坦丝微微怔:“他有什么能让你如此着迷?” 她随即又叹了口气,轻声答道:“好吧,你可真是个倔姑娘,那么茜,你真正明白你那位领主大人的想法么,他想要做什么,他有什么目的?你应当明白,他和你们每个人都不同,他远远地走在你们的前面,你以为单单凭借现在的你就能跟上他的步伐么?” 第次,茜眼中的神sè微微有了些松动。 “你明白了?”白银女王微微笑:“我说过,你的领主大人和我是类人,因为我和他都知晓这个世界的本质,不受那些过往千年的神话与传说迷惑——茜,你见过外面那些醉生梦死的贵族,你也曾经和你那位领主大人起和那些邪教徒们打过交道,所以你应当明白这个世界的虚浮繁盛的表象之下潜藏的威胁,你认为像是我和他这样能清楚地认识这点的人,会贪慕凡世的权力么,那不过是那些目光短浅之辈自以为是的迷思罢了。” 她边说着这句话,边向山民少女伸出手来。 “来吧,茜,我让你看看我和你那位领主大人究竟在做什么,你会明白,你帮我,也是在帮他,只不过他的所作所为漫无目的,而我清楚地知道我要干什么罢了——” 康斯坦丝紧盯着茜的眼睛,继续说道: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你不会杀我,也杀不死我,你很快就明白为什么。” “天青之枪,是在我边的,茜。” “你不会后悔的。” 山民少女怔然地在那里,看着这位帝国的至高者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心中微微有些犹豫。 而正是这个时候,她听到心中传来个明晰的声音。 “别相信她,茜。” 这是奥薇娜的声音。 ……(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五幕 黑暗之龙与帝国女王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六幕 稀有地—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六幕 稀有地——万圣之峰 朝阳从林间树冠枝桠之间的间隙后升起,树叶上的露珠在晨曦之下折shè着五彩的光芒。支队伍正在莽林中跋涉,为首的年轻男人穿着黑sè呢绒大衣,衣料上浸满了隔夜的露水,领口的银扣上有冷杉的徽记,手持利剑,正蹙着眉头盯着前方密林丛生的山谷,这人正是布兰,他带领着埃鲁因人与克鲁兹人穿过罗科齐高地北面的丘陵地带,目前正接近鲁恩港,距离不过天的行程。 这路上以来如预料地没有遇上太麻烦,只偶尔遭遇乔根底冈人的斥候,乔根底冈的大军似乎真心向北面的亚萨而去,没有花太心思放在南面的这座港口城市上,只是还不知道平原之上的情况如何,鲁恩港口外分布的大大小小的村落与聚居点,有没有遭到乔根底冈的攻击,不过北面的天空没有在瓦尔格斯地区常见的黑sè烟柱,想来情况还好。 布兰正在等待前方的斥候回报,云层之上有他的石像鬼在盘旋,不过山林中的情报还是要仰仗带脚的斥候,这就是飞行生物的局限xìng。 但白狮步兵不是专业的斥候,罗杰斯与他的内廷骑士们也是半调子,因此所花费的时间理所当然要些,布兰在等待中变得有些焦躁,不过他不敢将这种焦躁表现在脸上,他知道克鲁兹人与使节团内的其他人此刻比以往加仰仗于他,因此必须表现得加沉稳才行。他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剑柄——这把剑并非是大地之剑,虽然龙后未必敢冒着引来艾尔兰塔的风险来对付他,可他也不想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乔根底冈人——边胡思乱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事实上这些天以来他直在思考玛格达尔对他说的那番话。 “炎之圣殿不会轻易向那位女王陛下出手。”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这是在克鲁兹人的上位皇帝陛下退位时与圣殿定下的约定,龙族也参与其中,相关的事情或许那位女士知道得加清楚。” 但布兰明白,密丝瑞儿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这个问题好像兜了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点上——格兰托底大帝之子指定白银女王为帝国的下任皇帝时,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必定与上次圣战有关,可问题是这对他来说恰恰是最大的谜题。布兰敏锐地察觉到,这次圣战开始于四境之野南方的大平原上,圣奥索尔与克鲁兹仿佛有意避开了阿尔喀什山脉以及附近的区域,而那里恰恰是上次圣战的起源点。 看来这个秘密真只有公主口中那几个当事人才能清楚了。 布兰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个已经陷入死胡同的想法从脑子里逐出,眼下既然无法确定炎之圣殿和那位女王陛下之间真正的关系,那也只有不从这方面考虑了。他微微叹了口气,白银女王这番与历史上完全不同的举动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原本计划拿狮人作为踏脚石,好让自己笼罩上克鲁兹人的英雄这层光环,引起那位女王的重视,然后再想办法伺机救出茜,如果可以不和对方撕破脸,这自然最好,即使不成功,也能退而求其次采用皇长子那条线。 可眼下呢,起先乔根底冈人横插杠的时候,他还可以只换个目标,让那些穴居人来代替狮人充当踏脚石,只要坚守住鲁恩港,最终就能达成目的,虽然乔根底冈人大军攻势凶猛,那也无非是上升几个难度而已。但没想到克鲁兹人的女王陛下还暗中和这些乔根底冈人有联系,甚至很有可能,她就是这切的幕后主使者,那么她的真正企图是什么,布兰就有些看不明白了。九十 既然无法确认那位女王陛下真正想要什么,那又如何引起她的重视呢? 尤其现在的问题甚至不仅仅是重视的问题,要是达成了反效果,引起了仇视,那可就麻烦了。 他回过头,看到旁琪雅拉正在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上亮闪闪的玩意儿——那是枚戒指,从纹饰风格来看有典型的地下风格,正是她从沙苟斯手上拿到的战利品,但布兰并不清楚这点,不禁提醒道:“小心些,乔根底冈人总喜欢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它们喜欢在自己的装备上动手脚,小心戒指里暗藏的毒针,或者铠甲中的毒蛇。” 西法赫家族的千金小姐显然被他的话给吓了跳,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碧蓝sè的眸子里露出狐疑的神sè盯着那枚戒指。 “这枚戒指不必担心,你运气好,这枚戒指恰好是少数没有被动过手脚的装备,如果是,你早浑身冰冷死了好几个钟头了。” “你认识这枚戒指?”琪雅拉丝毫不觉得布兰在虚言恫吓她,这个小姑娘迎着穿过枝桠之间的阳光举起手中的戒指,边向后者询问道。 “算是认识吧。”布兰答道。 “算是认识?” “我既不是专业的鉴定师,也不是炼金术士,只能说曾经见过这枚戒指。” “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其实还挺谦虚的,它有什么作用,是魔法物品吗?”琪雅拉好奇地问道。 “石纹饰戒,这是地底世界的祭祀们身份的象征,其中些高级的货sè具备魔力,可以从泥土之中汲取土元素的力量,从而召唤小型的土元素傀儡。”布兰看着小姑娘手上的戒指,向她介绍道。 “那么我这枚呢?”琪雅拉十分期待地看着布兰。 “它是高级货。” “哇哦!”琪雅拉惊喜地叫道:“我要怎么使用它?” 布兰有些奇怪地看了她眼,在《琥珀之剑》中玩家等级普遍在三到四十级的年代,这枚戒指十分流行,因为召唤的小型土元素几乎等同于个同等级玩家的战斗力,这东西对于个普通贵族来说,就等同于个天持续六个小时的贴身的、绝对忠诚的白银卫阶的骑士,可对于出生于西法赫家族这样的大家族的琪雅拉来说,似乎犯不着这么高兴,如果她想要的话,这类东西可以说要少有少。 琪雅拉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对于这个凡人庸俗的想法也是不屑得很,轻轻哼了声道:“哼,干嘛那么看着我,你懂什么,这是我的战利品,与那些随手就拿来的东西意义可大不样。”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擦了擦,再举起戒指向布兰问道:“喂,我要怎么使用它?” “把它戴在食指上,然后用它的正面对着泥土念咒语‘eaam——’。” 琪雅拉自己也学过魔法,对于这些元素咒语熟悉得很,她稍微默念了下,然后戴上戒指依言而行,果然不出片刻,只见小姑娘脚下的土层微微拱起、分离、并最终爬出团差不个成年人高、形状不明的烂泥状怪物来——这是土元素傀儡的初级形态,与布兰印象之中模样,他还知道这东西越高级,就会越接近人形态,达到元素长老阶段之后,就会变成真正的巨人。 琪雅拉看到自己的召唤物从土层下面爬出来,显得十分惊喜的样子,她兴致勃勃地研究了好会儿,才抬起头来感叹了句:“看不出来你这家伙的见识还挺广博的嘛,我还以为关于你的传闻都是自我吹嘘呢!对了,你对魔法物品很熟悉吗,可你说你不是炼金术士,你明明对这枚戒指很熟悉不是吗?” 布兰听了这话心想你这算是在夸人吗,问题是被夸的人似乎点也没感到高兴。 他板起脸来照实答道:“我说过,我只是偶然见过这枚戒指而已,我是在——” “那你说不定也见过其他东西咯,我这里还有件东西,我直搞不明白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要不你来帮我看看吧。”琪雅拉任xìng地挥手就打断了布兰的话,似乎后者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枚戒指,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布兰没好气地正要解释自己不是珠宝鉴定师,可他看到小女孩从腰包里拿出那东西,就不禁怔住了。 琪雅拉手中的金sè卡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布兰确信自己绝不会看错,那是张命运卡牌,而且还是张罕见的金sè稀有卡牌,张地牌:万圣之峰,横置,选择加入三点任意元素到元素池中,看到这张牌,不远处的夏尔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琪雅拉蓦然回过头看着他,然后再看了看布兰:“没想到你们真的都见过这东西,能告诉我吗,它是什么?” 这是张地牌,而且还是张罕见的可以增加任意元素的地牌,旅法师可以zì yóu构筑自己的牌组——每个旅法师,都会创造出自己专属的生物、神器与强大的法术,但他们力量的源泉——地牌,却是源自于千千万万真实的世界,这些世界除了沃恩德本身之外,大数是悬浮于世界之外的破碎的位面,旅法师从中抽取风水火土光暗与自然的力量,来展示自己所构筑的世界,所有的元素,就是旅法师世界的基石。 因此旅法师是无法自行创造地牌的,除非他在漫长的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旅行之中能发现真正无主的世界,才能将这个世界封印进自己的卡牌之中,成为自己众力量源泉之中的个,因此对于旅法师来说,除了自身成长增加可控牌数量与命运卡牌的容量之外,个重要的变强的途径就是获得的地牌。 黑暗之龙那样通过直接抽取他人力量来作为自己力量源泉的旅法师,在旅法师的世界之中毕竟是异类。 而对于布兰来说,地牌,尤其是sè地牌,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在他真正进入要素领域甚至接近真理之侧后,牌库容量其实又进步增加,现在他已经可以想办法将安德丽格或者是墨德菲斯具现成真正的旅法师卡牌,但正是因为欠缺的法力源,‘养不活’这么卡牌,他才迟迟没有行动;目前维持梅蒂莎的白城先锋对他来说已经是件颇为吃力的事情,而假设具现出新的旅法师卡牌,新的旅法师势必又要掌握的卡牌,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负担。 但有了这张万sè地牌,那就要轻松得了。 布兰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你是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从别人手上。”琪雅拉理所当然地答道。 布兰错以为是其他人送给这位西法赫王室的小公主的,他轻轻点了点头:“琪雅拉小姐,如果我告诉你它的来历,并且告诉你这张卡牌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能将它送给我么?” “当然不行,”琪雅拉摇了摇头:“我可没有白送人东西的习惯,”她拿着那张卡牌在阳光下晃了晃,又歪头问道:“这东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非常重要,”布兰答道:“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拿到这东西,虽然不敢说为接下来鲁恩之行增添几分把握,不过减少几分危险,却是能做到的。” “看来这东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啊。”琪雅拉忍不住惊讶地答道:“它究竟是什么,这么厉害的东西,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布兰表面上思考了下,事实上是在心中和夏尔交换意见——这张卡牌他和夏尔都听说过,甚至讨论过,因为这张卡牌曾经是图门的卡组之中的张,图门的万物归牌组是典型的sè牌,因为这张地牌也是他的核心牌之,图门的卡组大遗失在埃鲁因,想来这张牌也只是其中张,但没想到会落在琪雅拉手上,两惊讶之余,年轻的巫师提醒他定要想办法拿到这张牌。 这张万圣之峰,在旅法师的历史上,也是鼎鼎大名的稀有地牌之,据说成熟状态下的万圣之峰,每天可以给旅法师提供十点任意元素。 夏尔的回答给了他个提醒,他略微思考了片刻,然后对琪雅拉说道:“这是命运卡牌,关于它的来历很少有人知晓,但某些修习特殊派系法术的人,可以展示卡牌之上的力量。” 这个西法赫家族的小公主聪明过人,布兰心想要拿到这张卡牌,因此不敢轻易在对面面前撒谎,因此只能真半假地答道。 “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修行特殊派系法术的人咯?”琪雅拉碧蓝的眼珠子转,好奇地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 “那我呢,我能展示这上面的力量吗?”她又问道。 “这个嘛,恐怕不行。”布兰答道:“命运卡牌是极为特殊的魔法物品,对于无法使用它的人来说,它除了加坚韧之外,在其他方面和张纸片没什么区别。” “哎,真无趣。”琪雅拉有点失望地答道:“那你拿去好了。” 布兰微微愣,没料到事情会如此简单,也没料到这刁钻古怪的小姑娘会这么好说话,他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给我了,你不怕我骗你?” “两点,”琪雅拉伸出手指头,对布兰比划了下,虽然本正经但声音却nǎi声nǎi气地回答道:“第,你这家伙虽然有点可恶,但是看样子不像是会轻易说谎的人,如果你会因为这东西对我说谎,那么说明它对你来说定是极其重要。既然如此,你就绝不可能对我说真话,而这么些rì子以来,我也没找到第二个对这东西有半点认识的人,说明它的确是非常罕见的,我这么大方地把这东西交给你,想必你这样的人定会觉得欠了我的人情,我现在表现得越大方,你将来就会越惭愧,还我越——所以你定要记住,欠琪雅拉大小姐个人情,大恩大德来rì后报。” 布兰有些哭笑不得地听着她这番歪理,然后后者又继续说道:“第二,刚才你送了我枚我很喜欢的戒指,我很高兴,这张卡牌就算是我奖励给你的,所以你要记住,本小姐高兴了,你才会有好处。” 布兰心想你这是在调教小狗吗,不过看在卡牌的份上,算了,不和小孩子般计较。 琪雅拉把卡牌交给布兰,然后才又问道:“你可以教我那门法术么?” 布兰怔了下,他本来是预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的,不过在他原来的设想中,琪雅拉会用这张卡牌来要挟他,而不是现在——如果是前面种情况,他自然有应对的方法,而现下,他想了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照实回答。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或许你也会成为我们中的员,但我办不到,不过你能找到这张卡牌,我想至少是命运卡牌在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的。” “是吗?”琪雅拉听完这番回答,忍不住像个小孩子般微微叹了口气:“卡牌我已经交给你了,你应该没必要骗我了,看来我确实没办法使用这张卡牌,真可惜——” 布兰看着这小姑娘叹气时露出的白生生的小尖牙,心中阵哭笑不得——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 ……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六幕 稀有地——万圣之峰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七幕 大迁徙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七幕 大迁徙 山谷中的光线很快变得明亮而又充足起来,犹如片碧野,布兰边眯着眼睛欣赏着这幅美丽的画卷,边有搭没搭地向琪雅拉解答着关于旅法师的些问题——当然,这些问题大与那些布兰不愿意提及的只属于自己的秘密擦边而过,但却也完全足以为个小姑娘勾勒出她心中那个神秘而丰满的轮廓来。 布兰在琪雅拉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将万圣之峰融入自己的旅法师世界之中,这座白雪皑皑的圣山就紧邻着风暴之巢,在宝石平原的天际上描绘出淡青sè的山脊线。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斥候才终于带回了外面的消息—— 山谷外并没有乔根底冈人的踪影,但在平原上却有少量穴居人驻扎,这些穴居人不像是乔根底冈的线部队,倒像是战斗力低下的卫戍部队。得到这个消息,布兰就彻底放下心来,这说明乔根底冈的主力果然是前往了亚萨,而剩下这些老弱病残不过是为了防范鲁恩港的守军造成麻烦而已,不过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帝国內腹,除了贵族的私兵与骑士之外,这些城市的守卫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 除此之外,罗杰斯等人还带回了另外个好消息: 他们联系上了鲁恩港的守军。 …… 鲁恩港—— 崇高之海南方最大的港口,新海明珠,这座港口最著名的就是沿湾岸的巨大白sè高塔,这些塔是圣者之战的时代以前留下的遗迹,敏尔人通过这些高达上百米的巨塔收集游离于空气之中的游散魔力。这门技术在圣者之战后早已失传,但在已千年之后的今天,仍然有少部分高塔可以运转,只不过它们的主人换成了滨海而居的安兹洛瓦人。这些高塔至今仍在以每十年两座的速度减少,预计三十年之后。最后座高塔也会因为设备老化而停工,到那之后,这些白sè尖塔就会真正成为历史的见证,它们有天或许会被风蚀分崩离析,也可能会永久矗立在这片海湾之滨,成为此地道独特而永恒的风景。 埃鲁因的使节团在穿过滨海平原时见到了这些传说中的白塔。它们孤零零地矗立在遥远的天边,有点像是座座没有桨叶的风车,使节团内的埃鲁因成员都对这幕壮观的景sè赞叹不已,甚至连危境之下的紧张情绪都被冲淡了不少;而司空见惯的克鲁兹人则显得要沉闷得,他们的目光地被北面天空淡淡的烟柱所吸引,那个方向正是鲁恩港的方向。说明果然如布兰所预料,几头巨龙已经先步光临了这座港口,至于是不是只烧了船,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数人都将目光投向队伍zhōng yāng——布兰所在的方向,虽然后者信誓旦旦地保证港口内定还有船。 虽然早有通知港口方面,但港口对于使节团的接待十分冷淡,引他们进城的卫兵脸麻木不仁的神sè。只不过在看到队伍后面长长的克鲁兹贵族的队伍时看了两眼,就好像丧失了希望那样死气沉沉;而进入港口之后,众人才意识到鲁恩城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龙后好像在此之前在这座港口好好肆虐了番,随处可见烧焦的建筑残骸与爆炸之后的痕迹,队伍中途经过几座圣殿,圣殿外广场上都人满为患,尽是呻吟的伤员,看到这些景象,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变得沉默起来。 队伍穿过半个港口之后。当地的执政官才姗姗来迟前来迎接,鲁恩港的城主原本是奥尔康斯伯爵伯爵的次子,但这位城主大人早在几天之前龙兽袭击港口的战斗中丧生,此刻整座城市是由港务长官沃拉斯子爵代为管理,这人是个胸无大志、碌碌无为之辈。起先他接到卫兵通报说埃鲁因使节团已经抵达港口外,其实还并不情愿抽空来接待这些埃鲁因人,因为罗杰斯第次通报时并没有指出使节团中还有克鲁兹贵族——尤其是奥尔康斯伯爵等人,但第二次确认身份时布兰把这个小小的细节补充了上去,果然这位奥尔康斯伯爵的属下问询之后就忙不迭地赶了过来,路上还在诅咒这些可恶的埃鲁因人在给他找麻烦——队伍中有奥尔康斯大人怎么不早说! 殊不知坑他的正是他的克鲁兹同胞。 对于儿子的死讯,奥尔康斯倒是显得十分坦然,他有六个儿子,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下属与子嗣意外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他本身就是军人出身,听完沃拉斯请罪的话语之后,还反过来宽慰了后者几句,弄得后者受宠若惊。接下来便是移交城主的权力,沃拉斯此人确实没什么能耐,把个简简单单的移交过程弄得繁复无比,而且漏洞百出,看得布兰暗自好笑,在他手下最擅长行政工作的人自然是非安蒂缇娜莫属,将两者比较就高下立判——甚至有些侮辱了幕僚小姐,应该说根本不属于个世界的人。 而感到丢脸的奥尔康斯伯爵脸sè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看在对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此刻港口内也找不出第二个拥有相关经验的人来的话,估计这位可怜的子爵大人立时就要被投入大牢之中——单凭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账务就够了。最后伯爵大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才开口叫停了这家伙,并单刀直入地问道:“港口内还有没有可以远洋航行的船?” 沃拉斯听这话,脸sè就垮了下来,他苦着脸答道:“伯爵大人,别说远洋航行的船,我们几天之前遭到群龙兽的袭击,现在港口内恐怕连条舢板都凑不出来了。” 奥尔康斯伯爵问出这句话时,在场自然不只有他和沃拉斯两人,而其他人听沃拉斯子爵这么回答,立刻回过头看向人群之间的布兰。 布兰当然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他向所有人摆了摆手道:“不必担心,我说还有船。就自然还有船,但在那之前,我们还要准备两件事。” 众人听他这么说,才刚刚产生的sāo动立刻平息下来,沃拉斯子爵在旁看到这幕。忍不住吓了跳,他直先入为主地认为这群人应该是以奥尔康斯伯爵为首,但现在才发现真正的领导者似乎应当是这个年轻人,他还不知道布兰埃鲁因人的身份,时间看了对方两眼,心想这家伙究竟是谁。难道是某位大公爵的私生子? 但他要是知道布兰不过是这个使节团的团长,估计心中还会加惊讶。 布兰见众人安静下来,才继续答道:“首先我们需要泊位,沃拉斯先生,港口内还有特等泊位么?” 沃拉斯微微怔,脱口道:“大人。特等泊位那是——” “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布兰不悦地打断他答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就行了,至于泊位内原本有什么,我不关心,你只需要把它清理出来就可以了,那怕是女王陛下的座舰,也是样。至于出了什么问题,向我负责就可以了。” 这硬邦邦的口气几乎把沃拉斯给震住了,他忍不住看向旁的奥尔康斯伯爵,在后者的神sè之中找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怀着种既敬又畏的心态对布兰答道:“自然是有的,大人,上到特等泊位,下到舢板的锚柱,您要什么就有什么,因为此刻港口内根本就找不出条船来。别说船,连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都很难找到,因为已经被那些长翅膀的大蜥蜴给烧成飞灰了,非但如此,它们还在城外的森林中放了把火。” 这位子爵有点无奈地答道:“它们不知道。其实鲁恩港的船厂用的木材都是从外地运来的……” “这就够了。”布兰挥手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废话:“你去找人把泊位给我们清理出来,我会派人和你起,你负责为他们办事,满足他们的切要求,明白吗?” “切要求?”沃拉斯战战兢兢地看向旁的奥尔康斯伯爵,直到后者郑重地向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大人。”他才毕恭毕敬地答道。 布兰这才发现这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但至少听话,难怪奥尔康斯那个儿子会用他当副手,这种言听计从的感觉的确很不错,相较起来按照游戏的术语安蒂缇娜的政治能力属xìng虽然可能高达99点,但是对于领主的要求也未免太了点,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而且还时常质疑他的决定,简直让人yù哭无泪。 “第二点,”布兰又对其他人说道:“龙后未必会放任我们行动,破坏是必然的,我们要确定条安全的航线,还要确认城外乔根底冈大军的动向,简而言之,我们要对近段时间以来的局势和鲁恩港周边的环境有个全面的了解,我们出发需要到两天的时间,我可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内看到穴居人忽然兵临城下,奥尔康斯伯爵,你是本地的领主,这方面的事务就交给你了。” 奥尔康斯伯爵看了他眼,轻轻点了点头。 “沃拉斯先生。”等到奥尔康斯应下之后,布兰又叫住这位地头蛇:“麻烦你另外帮我们个忙。” “大人尽管吩咐,在下定有求必应。”沃拉斯此刻已经明白这位年轻人超然的地位,赶紧低头应道。 布兰倒是十分满意这家伙的反应,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希望你从城内找个祭祀来,我们队伍中有伤员。” 沃拉斯听就恍然大悟,在他的猜测中,毕竟这支队伍从乔根底冈大军眼皮子底下突围出来,那是场么惨烈的战争啊——事实上开始他听说埃鲁因使节团抵达港口的时,还吓了跳,在他想来乔根底冈人能打得帝国节节败退,在瓦尔格斯地区的埃鲁因人绝不可能幸免,但没想到后者非但幸免于难,还救回了奥尔康斯伯爵行人——这位伯爵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无论再怎么名不虚传,只要有战斗。那么有伤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位子爵大人做梦都没想到,布兰此刻所谓的成员——其实有也只有个人,那就是那位帝国宰相的女儿,后者自从那夜之后状况就时好时坏。最坏的时候几乎差点就丢掉了小命,可布兰做梦都没想到的时候这个疯女人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被毫不知情的密丝瑞儿女士给救了回来。 事后银龙女士才告诉他,她还以为这个人类小女人是布兰的朋友,处于感谢布兰的搭救,才会出手相助,布兰听之下也是只能苦笑。这yīn差阳错之下也只能怪这位女士命不该绝。 说实在话,就他而言,他觉得对于此刻的德尔菲恩来说,可能死了比活着还好受些。 因为就算是龙族毕竟也不是万能地,银龙女士最也就是让她勉强维持生命而已,而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个无比痛苦的过程。这些天以来,对于这位小姐来说,恐怕比之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她能够感受到的话。而既然德尔菲恩没死,布兰自然不可能去提议剑把她给捅死,以了结这位小姐的痛苦,这种事情也没有任何人会自找不快,而且既然到了港口。那么首要的事情就是要为这位宰相千金寻找位合格的治疗师了。 这样也好,布兰心想,反正至少能叫宰相欠他个人情,而这位女士即使勉强活下去,后半生恐怕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也不可能再yīn魂不散地来找他的麻烦了。 沃拉斯将布兰要求的事情吩咐下去,然后又忽然想起件事,赶紧找到正在和奥尔康斯伯爵、琪雅拉等人商讨航线的布兰,开口询问道:“几位大人,你们想要了解城外的穴居人。我想正好此刻可以上城墙看看。” “嗯?”虽然只有短时间的认识,但布兰也看得出来这人不会无的放矢,于是停下来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奇怪的么?” “大人,城外的这些穴居人。似乎有些不同……” “有些不同?” 沃拉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 当登上鲁恩港并不算高的城头时,布兰很快就意识到平原上驻扎的穴居人有些什么不同,这些穴居人就像是罗杰斯等人回报的——纪律散漫、装备低劣,看就是战斗力低下的卫戍军团,但除了手持武器与身穿甲胄的穴居人战士之外,穴居人的营地之中还有许没有武器的平民,或者说叫做穴居人苦工。 这些穴居人在营地中占据了为数不少的比例,它们边在搭建营地,边在管理些奇特的生物,那些生物起先众人还以为是乔根底冈人为了进攻鲁恩港而准备的攻城兽,但后来才发现那是种蹄兽,这种生物在乔根底冈的地位就与地表世界的牛和羊差不,那是穴居人的牲畜。 “这些人穴居人的后勤部队吗?”库珀爵士看到这幕时也忍不住喃喃自语:“不对啊,后勤部队怎么会到鲁恩来,而且也不像啊!” 库珀的话提醒了布兰,他很快意识到乔根底冈人的行为倒不像是在掠夺地表,而像是在迁徙或者殖民。 但这不符合地底生物的通常行为模式,地表世界对于它们来说并不是舒适的生存环境,大部分地底生物在强光下会致盲,地表明媚的阳光对于它们来说显得太过刺眼了。 那么它们在做什么呢? 布兰心中疑惑不已,但幸运的是,使节团中似乎恰好有个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立刻让小王子去叫来莱丝梅卡。 不时,那头美杜莎就从城下走了上来,她的出现在人群中引起了阵sāo动,人群窸窸窣窣地为这位来自于乔根底冈地下的女士让开出条路来,莱丝梅卡分开人群,来到布兰面前——这还是布兰第次有机会亲自与她会面,虽然后者早就委托小王子委婉地向他表达了想见他面的意思。 不过布兰很清楚乔根底冈的住民是怎样的秉xìng,如果可以的话,事实上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 他回头看向这位在人群中制造了阵惊叹的女士,后者有头艳丽的蛇发——犹如头吐着信的毒蛇——她的脸形很漂亮,犹如古希腊女神的雕塑般光洁无瑕,修长的眉毛之下,琥珀sè的眸子里生着对竖状的瞳孔,如果不去看她的长发、眼睛与额头上细微的蛇鳞,对方还是可以称得上是美人的。 听完布兰的陈述,以及亲自在城头上看到那些穴居人与它们的家畜之后,美杜莎女士仿佛早有预料般,十分镇定与肯定地答道: “大人你没有猜错,它们正在迁徙。” “而且事实上,这正是乔根底冈千年未见的大迁徙。” 她的声音有些宛转,仿佛像是塞壬的歌喉。 ……(未完待续。m.阅读。)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七幕 大迁徙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祝大家新年快乐兼帮《灾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祝大家新年快乐兼帮《灾厄降临》求月票 大家新年快乐~!这几天过年请允许我休息下,是过年,二是因为在老家码字确实也不方便。 再例行的月底帮小黑的《灾厄降临》求下月票,能帮忙投投的就投投吧,感激不尽~!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祝大家新年快乐兼帮《灾厄降临》求月票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最后3个半小时帮小黑拉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最后3个半小时帮小黑拉下票 小黑的《灾厄降临》还差点月票,哪位同学包包里还有票的就投了吧。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最后3个半小时帮小黑拉下票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八幕 灰野之战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八幕 灰野之战 (和谐来了。) “大迁徙?”布兰深褐sè的眸子里透着浅浅的狐疑之sè,他脑海中似乎对于这个名词在什么时候建立过点印象,这个念头几经辗转之后,才终于想起,在第二纪之后地下的黑暗jīng灵与恶魔之间曾经发生过场惨烈的大战——地底矮人称之为‘灰野之战’——这场以生存与毁灭为目的战争最终波及乔根底冈的上层区域,从而导致整个地下世界住民向上的迁徙。乔根底冈不是玩家的国度,关于这场远离于尘世的战争,地表世界得到的关于它的消息很少,甚至直到战争开始很久之后,玩家才得到些只字片语的传闻。布兰心中闪过丝疑惑:难道说这就是那场战争的开端,但它从这个时代就已经开始了?随即他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历史上的迁徙虽然在地表世界直到第二纪四十年之后才显露征兆,但这之前可没有什么乔根底冈的大举入侵,他虽然不是克鲁兹人,但如果克鲁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玩家没有理由不听到任何风声的。 就在忽然之间,他心中冉冉升起股强烈的预感:或许就同圣战的提前到来样,黑暗jīng灵与恶魔之间的战争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提前了——不,正确的说法或许应当是——正是因为这场战场的提前,从而促使了圣战的提前爆发。本次圣战的导火索归根结底是因为托奎宁金鬃狮人的大举进犯,它们原本打着收回大地之剑的幌子,但自从布兰见过龙后之后,就明白这根本是克鲁兹的那位女皇陛下自导自演的场好戏罢了。 布兰微微凛然,在此之前,他对于这位女皇陛下的谋划有过种猜测:历史上这位女皇陛下也有过同样的谋划。只是失败了,因此两个世界才会展现出迥然不同的历史。毕竟安培瑟尔战的结果最终由他亲手改变,随后天青之枪现世,克鲁兹帝国皇长子的‘失踪’,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翅膀引起的改变,或或少影响了帝国内部的格局。这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未必不可能,布兰明白白银女王是何等的人物,让她抓住线机会翻盘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这刻,他心中关于灰野之战的猜测却推翻了这个猜测。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布兰可以确认的是自己和黑暗jīng灵、和恶魔没有半分联系,如果非要扯上关系的,也只有安培瑟尔战时与恶魔之间有过唯次接触,然而安培瑟尔战发生的时间与现在不过半年,黑暗jīng灵与恶魔之间的战争波及灰烬之尖。又导致乔根底冈地下世界住民向上的迁徙,到现在不可能只有半年时间。他还记起另外件事情,在恶魔入侵安培瑟尔时,手下便奴役了不少乔根底冈的军队——有鹰身鸟妖,也有穴居人,甚至连这位美艳的美杜莎女士,也是从恶魔手上逃脱的,也就是说。这些足以证明在安培瑟尔战争爆发时,地下世界的‘灰野之战’就已经爆发了相当长段时间。 再往前。他连自身的根基都还未稳固,就不可能影响整个沃恩德的世界格局。如此说来,只能说明个问题: 眼下这个世界,与《琥珀之剑》的世界,本来就并不相同。历史上这位女皇陛下并没有这样的谋划,两个世界的历史与未来也原本就走在两条并行相似但互不交错的道路上。 学姐说的可能是真的。 布兰不禁轻轻吸了口气。这个事实对于他来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本身就是靠着对于未来的预见才走到眼下这步的。他抬起头,看向平原之上,浅褐sè的目光越过穴居人的帐篷、迁徙的驮兽群、还有风中飞舞的碎布片似的乔根底冈旗帜,他眼神中孕育着难明的sè彩。仿佛看到时光流转,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碾碎切他所熟知的切,甚至脱开了空间的桎梏,可以看到那曲折繁复的命运长河盘绕于山川与平原之上,层朦胧的迷雾,笼罩于整个埃鲁因,甚至笼罩于整个沃恩德之上。 这就是支离破碎的预见与未来。 但轻轻摇了摇头,布兰不禁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没有太过恐惧。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经历了繁的挑战与磨练之后,心中那软弱而虚幻的、随时可能化为泡影的‘对于未来的依仗’真正破灭之后,自己的本心却反而变得加坚定,种无法言喻的信心仿佛化作了手中熠熠生辉的宝剑,只要紧握,就能感受到它真实而冰冷的触感,而那些在他身后所有仰仗与依靠他的人们,就如同力量的源泉。 布兰心中甚至有种感觉,凭借这样的力量,只要轻轻挥剑,前路的迷雾仿佛自然烟消云散,在那迷雾背后,自有条坦荡的大道。 那即是埃鲁因的命运,也是他的命运。 历史或许已经改变,但却反而拥有了种把握自己命运与脉搏的感觉,这种异样的感触,奇妙而又坚韧,根植于心灵深处。 …… 莱丝梅卡自然不会知晓自己简单的开场白会引起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心中这么的感触,,她看到布兰沉默不语,再看看其他人的神sè,在场的贵族们无不片愕然,显然还没明白这个所谓的‘大迁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莱丝梅卡仿佛是十分满意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并没有继续开口,她是个十分jīng擅于言语艺术的女人,自然明白这个时候最好是让这些人类自己引出话题,方才能让她接下来的描述加深入人心。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消片刻,便有位衣着体面的男xìng贵族开口问道:“这位美丽的……女士,你所说的迁徙,恕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的话显然代表了在场大数人的心思,在他开口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莱丝梅卡明艳的脸庞上。 美杜莎女士微微笑:“如各位所见,所谓迁徙……就是殖民而已。” “殖民?”贵族们有些不解,毕竟在常识之中,地表世界并不适宜穴居人生存,何况乔根底冈宽广无垠,好像这些地底居民还没有人口爆发到需要来占领地表世界吧? “难道地下世界发生了什么变故?”又有人问道。 莱丝梅卡有些赞赏地看了那个方向眼。答道:“猜得不错,原因是因为恶魔。” “恶魔?” 贵族中传出阵惊呼,在任何传说之中恶魔都是焦狱之下最极端邪恶的生物,它们的存在对于地表世界就是个禁忌,圣殿在过去十个世纪中严厉地打击任何与恶魔有关的邪教与个人,但隐秘的集会与结社始终无法断绝,血祭、活祀、残忍血腥的仪式。不过在场的大是有见识的大人物,不会像是那些愚民样听到只字片语就惶惶不可终rì,但问题在于——自从天青的骑士击败了黄昏之龙后。恶魔似乎已经沉寂了无数个岁月,它们又能和地下世界的剧变扯上什么关系? “恶魔入侵了乔根底冈,那些来自于硫磺之河下代表着混乱与毁灭的存在摧毁了焦热平原与灰烬之尖的众地下城市,燃烧的足迹之后只留下血与火;而居住此地的居民们自然无法幸免,其中就包括了我和我的族人们……”莱丝梅卡仿佛回忆起了什么,脸上不由得闪过丝惊悸的神sè。 “你说什么?” “玛莎在上,那些焦狱佬又开始蠢蠢yù动了?” 这次显然就不仅仅是惊呼了,莱丝梅卡的话在人群之间引起了阵不小的sāo动。贵族之间顿时爆发出片纷杂而惊讶的声音,众人好像要消化这个信息。表现得神sè各异。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时节,人们难免会将恶魔的异常举动与罕见的魔法cháo汐联系起来,这显而易见地不是种么妙的联想。 大数人的脸sè有些差,有些人不禁记起了半年前的安培瑟尔之战,埃鲁因与炎之圣殿之间的权力斗争淡化了这场战争背后恶魔的影子,但现在。他们却重新将之回忆了起来。 “难道那些该死的末rì教徒预言的是真的,罕见的魔法cháo汐正在改变未来,凡人的时代已经快结束了!?” “黄昏之龙真的会从混沌之中复活,那些焦热地狱的恶魔们不过是它的先锋?” 片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那些稍微胆小的人甚至忍不住哆嗦起来。毕竟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黑之预言的最后章——末世降临的前兆,黄昏之战。 贵族们议论纷纷终于让布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听到恶魔二字,眉头微微皱,而至于贵族口中的末rì教徒,就是那些游走于街头巷尾、藏头露尾的家伙,由于圣殿的禁令与搜捕,这些人不敢在公开场合宣讲,只敢在私下里传递那些蛊惑人心的所谓的‘教义’,其中有相当部分人本身就是邪教徒,剩下的也大居心叵测,这种人口中的‘预言’究竟有几分可信,实在是有待商榷。 不过这种担忧毕竟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在诸传说中天青的骑士击杀了黄昏之龙,然而作为玩家,布兰却心知肚明,作为《琥珀之剑》的最终boss,黄昏之龙最终还是要与玩家见面的,何况在真正的苍之诗中,天青的骑士也只是封印了黄昏之龙,带来了凡人的纪元的开端而已。混沌的复苏势不可免,在游戏之中大魔cháo成形之后,战争石板与狼祸相继显世,随后是永夜与巫师之战,直到他穿越之前,黄昏之战的再临其实已经有所征兆,不过这切距离现在的沃恩德来说,还为时尚早。 布兰想到这点时,心中忽而微微跳。 真的还早么?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越过城垛,再次落在平原之上,在哪里聚集的穴居人像是某种征兆,或者个心中细微的声音,在提醒着他什么。热地狱之下的硫磺之河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黑暗jīng灵与恶魔之间的战争会提前那么早爆发?下意识地回过头。目光与身后的尼玫西丝相交,布兰才愕然发现女骑士也正看向自己,后者隐隐显出紫sè的漆黑眸子里显然带着同样的忧虑之sè。 真是事之秋啊!他喟然长叹,大魔cháo提前成形,而天青之枪恰巧在这个时候突然现世,帝国的强势介入与布加人反常态的对于凡世的热衷。 对了,还有银jīng灵的返世。这里的每件事都与历史上各个时期有所关联而又似是而非,就像是游戏剧情进展骤然加快然而又糅合在了起,虽然他还不明白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推动了这切,但也隐隐感到那种时代变迁,旧的纪元逝去,新的纪元开启,历史承前启后的磅礴浩瀚。 “不过我倒宁愿生在个平静祥和的年代……”他忍不住有点苦恼。这些本来与他没什么关系,但埃鲁因要再这样个大环境下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却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说什么?”尼玫西丝没听清楚布兰的腹诽,但也猜到几分,她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 “呃……没什么。”经过段时间的相处,布兰已经渐渐摸清了这位异世的‘学姐’的脾气,心知肚明对方如果听清楚自己如此惫懒的宣言,半又要皱眉头。赶紧改口道:“只是心有所感罢了。” “心有所感?” 布兰微微点了点头,他倒不是在说假话。 古代石板带来的动乱与战争。接踵而来的狼祸,乃至于大魔cháo本身,但它们都有可能并不是切的原因——在他穿越之前,《琥珀之剑》正处于个成熟的章节的末期,下章节已经隐隐开始揭示:玛达拉的第二次东进,阿尔喀什山脉战役不过是拉开序幕。序章之中隐约提及的东方大平原之上的流浪者,在那个环境下,整个大陆同样蠢蠢yù动,与现在何其相似。 这绝不仅仅只是个圣战而已。 布兰不禁联想到那枚战争石板——石板已然降世,然后呢? 是否是七昼七夜。狼行于荒野…… …… 从鲁恩港的主要街道国王大街上向西眺望,雪白的街道与鳞次栉比的屋顶在此层级下降,在视野的尽头汇聚于片湛蓝的镜面之上,在港口区,排排象牙般的高塔直插入云,将眼帘中的海天线分割。 这就是级港口的特等泊位区。 虽然单纯从港口的规模上来说,崇高之海南方最大的港口、新海明珠鲁恩港或许还及不上安培瑟尔——后者毕竟是沟通两大外海的枢纽,数十个国家的海船在不同的季节都会选择在这里停泊落脚,但作为个小王国的商业中枢,安培瑟尔却同样不具备帝**港的独特风采。 个世纪之前,魔导技术自哈泽尔人传入大陆,魔导动力中枢发明,浮空战舰问世,专用的码头也就应运而生,这就是特等泊位。在此之前,整个沃恩德大陆所有的港口还没有特等泊位说,在大陆上每座港口所有的码头区,即使是用以停泊皇帝陛下的座舰的码头,也只能称得上是最上等泊位或者是皇家专用泊位而已。 而对于浮空战舰这新兴事物来说,它的特殊xìng质决定了它能也只能作为最重要的军用装备出现在世人面前,因此所有拥有特等泊位的港口,都被赋予了另个特殊的含义:海军要塞。 鲁恩港即是如此。 鲁恩港是帝国海军的三个备用基地之,虽然并不常用,但却作为冬季训练的后勤基地存在,克鲁兹帝国的海军主力虽然不会在此地驻扎,但只要进入崇高高之海,就会依仗这座港口补给物资。而作为后勤基地,事实上鲁恩港平rì里还是有几条战舰常驻的,这些战舰部分属于地方舰队,部分属于帝国的支舰队,只不过从乔根底冈入侵以来,帝国海军认为鲁恩港未必能守得住来自于陆地方向的进攻,为了谨防舰队落入敌手‘资敌’,所以也就自作主张将原本驻扎在此地的支舰队遣往了紫罗兰地区。 由于驻扎鲁恩港的帝国海军并不归属于地方管辖,因此就算是鲁恩港城主与港务长官沃拉斯竭力反对,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事实证明这是个极为明智的决定,”夏尔在十四号码头的横向走道上,深深吸了口气,在这个高度上,迎面扑来的劲风吹得他长袍猎猎作响,冰冷的空气仿佛直接灌入肺叶深处,激得人头脑越发清醒。向下看去,鲁恩港的海湾在近千英尺之下变成了小片深蓝的玻璃碎片,被港口区延伸向海湾的海峡与栈桥分割得支离破碎,却也异常美丽。 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他继续说道:“帝国上层虽然官僚无比,但上行下效,那些大人们显然也明白地方上那些家伙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指望这些人靠不住的,如果说帝国的支舰队还在这里,半也落不到我们手中。” 夏尔这话是对身旁的尤塔所言,丝毫不在意旁几个克鲁兹地方官员难看的脸sè——在横向走道对面,两座彼此对立的高塔之间闪烁着微光的空域,就构成了这座特殊的泊位。鲁恩的空港,也不过才修筑于十年之前,在这类建筑中还算得上崭新,但已然染上了战火的痕迹,龙兽群的袭击在这里留下了醒目的伤痕,近乎三分之的泊位已经完全损毁——他几乎可以断定,在袭击到来之前,这座港口根本没有半点防备。 因此若是当时那支舰队还停留在这里,半也是要化作半空的烟花。 尤塔微微点了点头,虽然龙兽与浮空战舰参与的战争早已超出了这位女佣兵团长想象力的极限,不过从那几个帝国地方官员身上的习气里她就能看出端倪;那些家伙方面眼睛里面像是长了钩子在她身上不怀好意地瞄来瞄去,方面又对她的身份不屑顾,这样的地方贵族,她在埃鲁因实在见得太了,他们是些什么人,她洞若观火。 不过她倒没有心情去附和那位法师先生的冷嘲热讽,比起来,她关心布兰吩咐下来的任务:在她的目光中,那些身披长袍的巫师学徒在横桥上忙忙碌碌,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不知道进度如何,要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了,她忍不住有些焦躁地看向正副无所谓的样子的年轻巫师,后者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她难以安下心来。 “夏尔先生,领主大人他……” 尤塔终于忍不住开口寻问,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夏尔回过头,对她摆了摆食指。 后者正抬起头,盯着高塔之间闪烁着微光的空域,目光炯然,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嘘,尤塔女士——已经有动静了。” 只见犹如道波纹从空无物的空间中荡漾开来,仿佛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 “联系上了,夏尔导师!”个学徒高喊道,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 “很好,立刻投下锚点!” ……(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八幕 灰野之战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九幕 舰队之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九幕 舰队之影(上) 如今的瓦尔哈拉早已今非昔比,这座翡翠般的树之城在光灵的悉心维护下rì复rì地成长壮大,枝繁叶茂,在敏泰、冷杉领乃至于整个托尼格尔东境的许地方都可以看到这颗巨树直插如云的身影。但在当地人看来,与四个月之前不同的是,自从那些‘来自于天空之上’的‘神秘的巫师们’进驻之后,这颗巨树上面的变化就愈发剧烈起来。 在世人疑惑甚至惊惧的目光中,巨树翠玉般的树冠中生出条条横向的枝干,这些枝干向下卷曲,形成门般的形状,身穿银袍的巫师们又在树干上颗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到了夜里,甚至能在十几英里之外看到这些闪烁着魔力的文字散发出的彩光芒。 当人们还没弄清楚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加令人惊讶的景象降临到了这片土地上。 是飞船。 那些真正漂浮在空中的船只,当地人只在传说之中听过的浮空舰满载着人员与物资,鼓着风帆自北方而来,开始是零零星星的条两条,接下来就是密密麻麻的舰队,这些飞船有的来了就走,而有的则在那棵巨树身畔靠岸停泊,不过区区半个月之后,瓦尔哈拉便有了空港的雏形直到此刻,所有人才反应过来,那些神秘的巫师原来是在干什么。 瓦尔哈拉树干形成的空港横桥比之人类建筑在地面上空港高塔显然具有天然的优势,它像是布加人建设在浮空城上的船坞,因此来自于银sè学会的巫师们在设计这样的空港时加得心应手。这座双方交易内容之内的空港建设进展极快,银袍巫师马内德在横桥之上看着已经完工的十号码头和初具雏形的十二和十三号码头,不过他的目光并不是为了欣赏在空港上忙碌的同僚而是紧盯着那卷曲的树门之间圈圈漾起的空间波纹。 “锚点坐标在安德烈亚崇高之海以南!”在他发愣的当口,名银袍巫师已经准确地报出了连串数据。马内德这才猛然惊醒过来。银sè的目光微微闪,立刻回过头命令道:“去请安蒂缇娜女士过来。” 他迟疑了片刻: “还有塔尼娅议员。” “立刻!” 又狠狠地补充了句 …… 阵冷风经由海面之上吹拂过城墙,带着充沛的雨水的气息,在盛夏过后,崇高之海沿海带仍旧有雨季持续,而这样的海风通常预示着暴风雨来临。小王子在冷风中轻轻打了个喷嚏,布兰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明白恐怕只有少数人预料到了这点。他抬起头,看了看在场的克鲁兹贵族们,先前关于黄昏之龙的复苏的话题听起来虽然可怕,然而毕竟对于凡人来说太过遥远,经过短时间的恐慌与惊愕之后,克鲁兹的贵族们很快镇定了下来。 毕竟就算是黄昏之战真的即将降临,惶惶不可终rì也于事无补。何况比起未来沃恩德的命运,还是眼下的困境要紧。醉生梦死及时行乐,本来就是贵族老爷们的专利。 布兰甚至看到些贵族正在尝试恭维莱丝梅卡:“真是抱歉听到您如此不幸的经历,美丽的……呃,女士,但您毕竟最终逃脱了,来到了地表世界,不是吗。这至少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开口的是个风流倜傥的中年贵族恭维位美丽的女士不管这位女士是不是长着头蛇发,还是竖立的棱瞳。放在沃恩德大陆上任何个贵族圈子里,都不算是件丢脸的事情,相反,还能体现出他们的绅士风度。 布兰轻轻摇了摇头,美杜莎女士却仿佛颇为享受这样的恭维,只见她微微笑:“的确是如此。不过稍稍有些正确的是,我能出现在这里,却并非仅仅是因为处于幸运之神的眷顾……” 听到这里,布兰就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他向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莱丝梅卡向自己这边投来的意味莫名地目光。 “我能出现在这儿,与诸位先生结识,却是得益于位英勇的骑士先生的解救,奴役我氏族的恶魔受到地表世界某些邪恶势力的召唤,入侵了埃鲁因王国,而正是这位先生率领你们人类的大军击溃了这支恶魔大军,将我解救出来,事实上,我还没来得及亲自向他表示感谢。” 莱丝梅卡娓娓道来的声音显得妩媚而悦耳,但在布兰听来却不由得将眉头皱得愈加深沉,他甚至已经感到了几道艳羡的目光从那边投向自己安培瑟尔的战发生的时间距眼下并不算长,不过这场大战牵扯到了圣殿与埃鲁因人、以及帝国内部数个庞然大物之间的明争暗斗,甚至还有‘恶魔入侵’这种吸引人眼球的词汇,因此区区半年之内已经在帝国的贵族之中耳熟能详,而对于那场战争中那个埃鲁因公主手下传奇的年轻贵族这些人自然也不会陌生,莱丝梅卡在说谁,他们自然心知肚明。 能得到这么位大美人儿的感激,自然是令人嫉妒的。 只有布兰本人却仍旧皱着眉头,来自于头美杜莎的感激,这听起来就不太对劲,虽然莱丝梅卡把自己描述得好像是弱不禁风的弱质女流,但布兰心中却十分冷静,这些地底之下母系氏族的簇拥者可不见得自己就是什么善良之辈,地表世界对她们还有另外个称呼:蛇发女妖,这个称谓就是为了形容这些生物的冷漠自私,和喜欢玩弄yīn谋诡计。 尤其是他还知道,这些家伙虽然与灰烬之尖的黑暗jīng灵关系不睦,但两者的文化却仿佛脉相,排除了信仰之上的冲突之外,xìng格上倒是丘之貉。 当然,这其实并不值得稀奇,因为这本身就是地底世界生存的基本法则。在幽暗的地下,互相算计普通得就像是家常便饭样。 “她很早就在向哈鲁泽殿下打听你的事情。”这个时候,尼玫西丝在看了那个方向眼之后,低声提醒道。 布兰微微怔,大概是没想到尼玫西丝竟然会主动开口提醒自己,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道:“你们怎么会让这个女人在小王子身边。她明显居心叵测。” “是小王子殿下的决定,公主殿下也没有反对。” 布兰回过头惊讶地看了她眼:“你也没有反对?” 尼玫西丝盯着他的眼睛,没有答话。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作为臣下的态度,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布兰忍不住摇了摇头。 “所以在王党看来,你也居心叵测。”尼玫西丝平淡地答道。 布兰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这是这位学姐大人在不着痕迹地提醒自己:是啊,无论怎么融入这个世界,但他就是他。苏菲的半灵魂使得他和这个世界上的许人格格不入,但布兰并不打算去改变,他要改变的是这个世界,还有这个古老的王国。“束手束脚未必是正确的,我不想重蹈覆辙。”他轻声回答了句。 “随你。” 换来如此的回答。 布兰再次回过头时,有些jǐng惕地看了莱丝梅卡眼,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但并没有在意。仍旧带着善意地微笑,远远地与他对视。那双棱状的瞳孔中大有深意,仿佛带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布兰微微皱眉,但出乎他预料的是,莱丝梅卡并未向这个方向走过来,而是转瞬之后便移开了目光,仿佛之前的切真的只是单纯的表达谢意。 “这算是yù擒故纵?”布兰有些愕然。不过这真要是那个女人的企图的话,那她倒是要希望落空了,因为此刻他根本没心思去盘问对方的企图,何况他也根本不担心这女人孤身人能玩出什么花样若是冲他来的,他自然不会害怕什么。若是冲小王子或是长公主而去的,他相信学姐不会毫无察觉。 而且正是此刻,他感到手心微微热,连忙摊开手掌那儿有枚他先前和夏尔留下的传讯术的魔法符文。 …… 片刻之后,布兰面sè严肃地回过头,目光落在奥尔康斯伯爵身上。后者显然早就注意到了布兰之前使用传讯术的动作,虽然同为克鲁兹贵族,但毕竟身处高位,他也勉强算得上是这些人当中少数几个眼光稍微长远些存在,其他人可能还有心情醉生梦死,但奥尔康斯却明白现在他们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境,尤其是他曾经差点落在乔根底冈人的手上,那样的经历可不想再来次,所以当布兰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这位威严的伯爵大人立刻心领神会,回过头命令道:“沃拉斯,你过来。” 沃拉斯子爵听到这声传唤,立刻浑身个激灵,恭恭敬敬地来到布兰面前,低声下气地问道:“有什么吩咐,伯爵大人。” 布兰不禁地对奥尔康斯伯爵投去个欣赏的眼神,然后才答道:“我的巫师们已经准备好了,有请子爵大人带领我们前去码头区吧,穴居人将这里当做后方,显然不会让鲁恩港留在帝国手中太久,我们的时间不了。” 沃拉斯微微怔,仿佛楞了片刻才意识到面前这位年轻的伯爵说的是什么,虽然同样的话之前已经听过遍了,但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他原本还以为对方只不过是摆出个强硬的态度,给他们这些克鲁兹人个下马威,好名正言顺地拿到鲁恩港的指挥权而已,可问题在于,他之前可句话都没有说谎,鲁恩港此时此刻是真找不出哪怕条舢板了啊。 想及此,这位子爵大人忍不住满头是汗地问道:“大人,您是说您手下的巫师已经将泊位清理出来了?可大人,我们……我们真的没有骗你,港口里条船都没有啊!” 或许是因为太过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沃拉斯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两人的对话立刻将城墙上的其他贵族们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这些贵族中大部分并没有参与决策,而其中也只有小部分经历了先前与沃拉斯的交涉。其他大数人都只知道布兰信誓旦旦向他们保证港口内还有船可以使用,因此他们还厢情愿地认为鲁恩港内仍有不少船只停泊,而布兰要做的事情只是将这些船只征用,然后再带他们所有人离开罢,却丝毫不知情事实上此时此刻整座港口几乎所有的船都已经沉没到了海湾底下。 此刻听到沃拉斯这样的话,这些人不禁纷纷露出愕然甚至不可置信的神sè。只不过片刻的沉寂之后,就立刻有人呵斥出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沃拉斯先生,你说没有船是什么意思?” “没有船,我们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贵族们片惶惶不安,质疑声也越来越大,很快便嘤嘤嗡嗡响成片,不过这些人倒还清楚自己的命运此刻掌握在谁手上,显然之前的俘虏生活让他们至少明白了这里谁才是老大。因此倒是少有人敢质疑到布兰头上,不过即使如此,布兰仍旧听得直皱眉,他忍不住冷冷地扫了在场的所有人眼,怒道:“都给我闭嘴!” 城墙之上顷刻为之静,过了好会儿,才有贵族吞吞吐吐地问道:“可是,伯爵大人……” “闭嘴。”布兰毫不留情面地打断这些人:“现在是我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而不是你们想办法带我们离开。我没让你们提出任何意见,你们就给我乖乖地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他面沉似水地将这些贵族怀疑地目光给瞪了回去,然后才回过头没好气地看向沃拉斯,后者显然也明白自己办砸了事,深深地埋着头,脑门全是细细密密地汗珠。布兰看了这家伙眼,才冷声答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们准备船?还是说我说的不是克鲁兹语?子爵先生,我让你带这儿的诸位先生前往码头区,需要我重复第三遍么?” “可是……”沃拉斯战战兢兢地答道,他显然无法想象眼前这位年轻的伯爵大人怎么空手变出船来。尤其是那可不是条两条船,要疏散鲁恩港,将在场的所有人带走,起码得有整支舰队才行。按照这位可怜的子爵先生的想法,这位年轻的伯爵大人抹不开面子显然是准备找替罪羔羊顶罪的,而那只替罪羔羊明显就只能是他了,让他如何不胆战心惊。 “没有什么可是,”奥尔康斯伯爵却抢先打断他的话:“按照这位伯爵先生所说的去办,立刻。” “这……”沃拉斯面露苦sè,但既然自己的领主大人已经发了话,他自然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只能长叹声,垂头丧气地走下城墙。 自己属下的脸sè奥尔康斯伯爵自然落在眼中,他不动声sè地看向布兰:“托尼格尔伯爵……” “放心吧,”布兰当然明白这位鲁恩港的主事者想要说什么:“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你们开玩笑,你们先去码头区,我随后便到。” 奥尔康斯听布兰如此回答,便不再说什么,轻轻点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城墙上的其他贵族显然也留意到了两人之间的这番对话,不过既然作为领头者的奥尔康斯伯爵都已经作此表态,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敢轻易反对,所有人个接个地离开城墙,最后只剩下尼玫西丝个人还留在布兰身边。 “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女骑士盯着布兰,开口问道。 布兰微微愣,没料到对方竟然如此观察入微,也不知道学姐是从之前自己的脸sè还是从自己最后那句话上察觉到了端倪,他怔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没什么,问题不大,你先去吧。” 尼玫西丝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言不发,片刻之后,才平静地开口道:“是布加人?” 布兰惊讶得瞪大眼睛,这都能猜得出来,有那么瞬间,他几乎真的从这位不苟言笑的女骑士身上找到了丝属于白葭学姐特有的熟悉气息。 尼玫西丝盯着布兰的神sè,似乎已经从对方变幻的脸sè上找到了答案,也不需要再作回答,她轻轻转身,丢下句话来:“你最好快些,空气中有硫磺的味道。” 龙后显然已经察觉了他们进入鲁恩港内,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预示着龙兽群来临之前的征兆,布兰注视着尼玫西丝的背影半晌,才转过身张开手心,在他手掌之上传讯术的魔法符文熠熠生辉,但出现在掌心中的影像却并不是夏尔的投影,而是个jīng致美丽的小人儿确切的说,是妖jīng女士塔尼娅的全身像。 “塔尼娅女士,为什么是你亲自前来,出了什么事?”布兰盯着这个小小的人儿,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看到是我很惊讶?是我让夏尔先生用魔法中转了下我和他之间的联络,好直接联系上你布兰先生,或者说领主大人。”妖jīng女士平淡地答道。 “说重点,现在用的可是我的钱。”布兰没好气地答道,远程定位坐标消耗的魔力极巨,可以说每秒钟都是在烧钱。 “简单来说,个好消息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答应我的东西有没有准备好!”布兰咬牙切齿地答道。 塔尼娅沉默了片刻。 “当然,布加人从不食言。” ……(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九幕 舰队之影(上)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二十幕 舰队之影(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二十幕 舰队之影(下) (感觉卡卡的,还是努力写出章。还是帮小黑的《灾厄降临》求月票好了。) yīn影掠过平原之上,仿佛是把巨大的镰刀扫过草甸,引得草浪翻飞,草丛之中行进的穴居人尖叫着四散而逃。头龙兽正从低空掠空而过,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相继滚滚而至,巨大的翼展遮天蔽rì,龙群蔽空而行。劲风扬起黑sè的长发,发丝扫过面庞,摩黛丝提仰着头略带玩味地看着这幕,从她视野中极近至极远,辽阔的地平线在仿佛在天边形成个平坦的弧形,在这弧形的最远端,视线所不能及的尽头,人类的城墙与高塔尖端正闪闪发光。 那里就是鲁恩港的所在—— …… 此时此刻,鲁恩港口内正叮叮当当示jǐng的钟声大作,匹又匹快马载着港口卫队的传令兵在大街小巷上来回穿梭,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落在石板上,仿佛是落在惶惶人心当中。码头区内正片愁云惨淡,为数不少的港务官员与聚集在这里布兰带来的逃难克鲁兹贵族时不时脸sèyīn沉地看向海湾——仿佛哪怕只要看到片木板漂浮在海面上也能让他们稍微安心些,但可惜,十数条笔直伸向海湾之中的栈桥码头之间的水域干干净净、空无物,就连朵余的浪花都没有。 平原之上穴居人正在聚集起来。 从平原上飞回来的狮鹫骑士也侦查到了龙兽群出动的迹象。 显而易见,他们背后的乔根底冈大军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准备要向这座城市发起进攻。坏消息接踵而至,而好消息却好像个也没有,此刻混在人群中的罗杰斯等人也不比其他人脸sè好,虽说他们先前对那位来自于埃鲁因的年轻的伯爵大人有点信心,但随着时间点滴地流逝,这种信心究竟还有少拿得定主意,似乎也变得愈发难说起来。 “空气里的硫磺味越来越重了,”特雷弗嗅了嗅鼻子,皱着眉头嘀咕道:“风是从海上吹过来的,我们在这里都能闻到硫磺味道,只怕龙兽群已经非常近了。” “或许那位大人也快了……”罗杰斯声音低沉地安抚道。 “真快了吗?”特雷弗抬头看海,码头方向不要说船,连个卫兵也看不到,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忽然出现支舰队的样子。 “特雷弗,那位大人没有必要欺骗我们,”娜莎躺在担架上,虚弱地答道:“就算是龙兽群真到了,城防也还能支撑片刻,鲁恩港还有飞马骑士……”她似乎要给同伴们点信心,但自己脸sè也好不到那里去,毕竟飞马骑士要能真顶用的话,当初鲁恩港口内的船也不会被烧得干二净,这个道理谁都明白。说到最后,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停下来低声问道:“奎,你说说看……” 罗杰斯和特弗雷也回过头,看向这个黑发年轻人,这个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队员虽然说话不,但每每语中的,沉着冷静,越到这种时候,对方的判断就愈发靠得住。 奎抬起头来,平静地回答道:“我在想之前他说过的话,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听错了什么?” “当时没太过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位伯爵大人要求奥尔康斯伯爵为他准备的泊区,好像是特等泊位……”黑发的年轻人少有地皱了皱眉头,回答道。 “你说什么!?” 原野之上好像忽然变了风向,乌云开始在海面上汇聚起来。 时间又在片凝重当中过去了十分钟,然而海面上仍旧是点动静也没有,不安正在人群中蔓延,尤其是克鲁兹的贵族之中难免开始窃窃私语,虽然不少人还怀着点可怜的希望——寄希望于布兰能在最后刻变出奇迹,只是时间分秒过去,这种希望正变得越来越渺茫起来。 失望过后,质疑的声音便滋生了出来——想想也明白,怎么可能空口白牙变出支舰队来,亏他们之前还相信了。 克鲁兹贵族们脸sè有些难看,有人甚至怀疑布兰行已经偷偷抛弃他们离开了,好在当这种说法流传开来之前,易妮德与玛格达尔公主便带着埃鲁因使节团前来辟谣,才生生将sāo动压了下去。不过随后另种说法又在人群之间流传开来,先前奥尔康斯伯爵与沃拉斯作交接时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在场,但总有些目睹了当时状况的贵族,等这些贵族从不安之中反应过来,终于有人和黑发的年轻人样记起了,当时布兰让沃拉斯子爵为他们准备的,是港口之中的特等泊位。 浮空舰队?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座座洁白的象牙塔像是梳篦的梳齿样整齐地排列在港口区上空,然而塔与塔之间的空域,也依旧是片净空,除了些微微发光的圆环在转动着。 “难道那位伯爵大人真能变出支浮空舰队来这里?”在场的克鲁兹贵族心中不禁又是阵狐疑。 “别做梦了,埃鲁因人哪来的浮空舰队。”这次开口打破众人幻想的是鲁恩港的港务官员,这些人大是本地的士绅贵族,和码头上的其他逃难贵族泾渭分明,他们先前根本不愿意将港口拱手让人——尤其是让给群埃鲁因人,但却被得了奥尔康斯伯爵授权的夏尔从空港上赶了出来,在所有人面前大大地丢了次脸,因此虽然早知道那些埃鲁因人是来维护空港的特等泊位的,但却故意冷眼旁观。 事实上从内心中,这些人也根本不相信这些埃鲁因人能变出支浮空舰队来,再说他们也没见过布兰的能耐,作为克鲁兹人,他们是绝不会相信群乡巴佬会比他们厉害的——这种心态,在场的逃难贵族曾经也都拥有过,只不过在经历了黑石镇那夜的战斗之后,或或少被扭转了过来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据我所知,埃鲁因王室还是有支浮空舰队的。”人群中个声音反驳道,丝毫不给这些本地贵族面子,事实上逃难贵族与这些地方贵族之间也并不熟悉,甚至从出身地位上来说,还要高贵些,毕竟这些港务官员大部分不过是奥尔康斯伯爵的封臣,而在场的其他贵族,仍旧是有那么几位的身份地位并不逊sè于奥尔康斯本人少的。 听到这句反驳,先前开口的港务官员脸sè顿时有些难看,他其实何尝不知道埃鲁因王室有支属于自己的舰队,不过在克鲁兹帝国高傲的海军看来——埃鲁因那支由风jīng灵帮忙建设的、实力连地方舰队都不如的海军,根本就称不上是支真正的舰队,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而作为帝国的港务人员,他们也或或少受这种思想影响,直接将这支不值提的舰队忽略不计了而已。 “那也叫舰队?群没见识的旱鸭子!”他心中暗骂了句,只是还明白对方的身份毕竟比自己高,没敢将这句话说出口,只冷笑声道:“既然各位也知道那是埃鲁因王室的舰队,那么那位伯爵大人能否调动还难说得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伯爵大人既不是王室成员,也不是什么身份非凡的重臣,不过是个使节而已。退万步说,就算他能调动这支舰队,可与大数人的想象不同,事实上浮空战舰本身是并不具备传送能力的,舰队的传送,是依靠舰队中的巫师和事先布置好的大型传送门,这方面依托于圣殿的帝国得天独厚,但我可不认为埃鲁因人具备这个本钱。” 这些地方官员虽然身份不及在场大数逃难贵族,但毕竟耳熟目染,对于港务乃至于海事的了解都要大大超出于在场的其他人,这个港务官员这么说,在场的其他人时间竟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的确埃鲁因人虽说是有支舰队,但那是那个小小的王国唯的支舰队,先不说布兰能否有资格任意调动,就算有资格调动,从埃鲁因到鲁恩也远不止数千里距离,要把舰队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埃鲁因人有这个能耐吗? 至少在大数克鲁兹人心目中,埃鲁因人是肯定没这个能力的。 虽说他们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的埃鲁因伯爵是要比他们都加优秀,但那毕竟是个别而已,个王国当中可能诞生两个天才,这并不值得奇怪,何况还有剑圣达鲁斯这个例子在那里摆着,对于这些帝国贵族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但舰队则不同,两个国家之间的海军实力的对比,展示的是两个国家之间综合实力的差距,显然不是两个天才可以改变的,而埃鲁因王国与帝国之间的差距,那是显而易见的,不可以道里计。 就算是帝国要将支地方舰队传送到埃鲁因那么远的地方,也需要事先布置法阵,甚至启用焰之扉,消耗大量的物资与能量才能办到,区区个使节团,怎么可能带着这些东西招摇过市,除非他们开始就是准备来攻打帝国首都的? 然而在在场的贵族看来这显然不可能。 那港务官员见其他人脸sè变差,不禁有些得意——虽说如果布兰不能凭空变出支舰队,他自己在这座港口中半也跑不掉,只不过与其他人开始满怀期待不同,他从来就没认为那帮埃鲁因人有这个能耐,只当对方是大言不惭的骗子罢了。此刻能狠狠地踩对方两脚出口气,他自然也是乐意之极的,于是继续说道:“这么说可能要让在场的各位失望了,要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将舰队传送到任意个地方,只怕是帝国也做不到,别说那帮埃鲁因人了。” 他这么说,在场的贵族心情不禁加低沉,毕竟这些克鲁兹人再怎么认为布兰如何有能耐,内心中也绝对不会承认连帝国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埃鲁因人竟然又能力做到——这毕竟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比拼,而是国家实力之间的对比,毕竟就算是对埃鲁因再有信心的人,也不敢说出埃鲁因比克鲁兹帝国实力强这种贻笑大方的话来。 而这位港务官员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显然觉得自己这句话就已经是盖棺定论,绝不会再有任何奇迹可以发生,但正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人群之中却传来个平静的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帝国做不到而已?” 听到这句质问,那港务官员不禁眼皮跳,立刻恼火地向那个方向看过去,想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帝国做不到的,埃鲁因人能做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他才抬头,首先就看到奎的身骑士制服,再接下来目光就罗导这黑发年轻人胸前那个简简单单的徽章上,“皇家骑士?”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才脸sè变地发现向自己提问地真是位货真价实的皇家骑士,他虽然高傲,但却不是笨蛋,心知肚明这些在地方上**的皇家骑士半是内廷骑士的身份,脸sè不禁阵变幻之后,丝毫不敢造次地答道:“那只是理论上的可能xìng,除非有数不尽的巫师在为这支舰队提供能量,施展传送法术……这么做需要的巫师数量,恐怕就算是把整个埃鲁因所有的巫师集合起来,也是远远不够的。” 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也就是为布兰信誓旦旦的保证判了死刑,在场所有人才刚刚提起来的心,此刻不禁又深深地沉了下去,所有人都不禁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那yīn沉沉成不变的天空,高塔之间仍旧没有丝毫动静,那位伯爵大人究竟是骗子还是创造奇迹,似乎就要再顷刻之间揭晓了。 …… “看到了吗?” 沃拉斯面sèyīn沉地盯着地平线方向点了点头,在空港的塔顶上,他已经可以看到平原方向天边飘来的片yīn影,那是龙兽群。“飞马骑士团已经准备起飞了,但是……只怕没什么用,除非是边境戍卫军团的狮鹫骑士军团在这里,否则只怕拖延不了什么时间……”他有些生硬地对马乔里答道——就在不久之前,布兰将这个年轻的士官打发来与他交涉。 沃拉斯说完,不禁再次看了横桥方向眼,作为港口的负责人,他与下面那些目光短浅的官员不同,毕竟是能看出这些来自埃鲁因的巫师是在干什么,这些巫师与巫师学徒真是在维护港口——而不是在装样子。有那么会儿甚至连他都差点相信了,或者这位伯爵大人真能变出支舰队来,否则无法解释对方干这些无用功做什么。 不过问题在于,就和下面那些港务官员样,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布兰怎么把埃鲁因那支王家舰队派遣到这个地方来。 “马乔里先生,”他忍不住有些艰难地问道:“你真认为你们的团长大人能将埃鲁因王家舰队调集到这个地方来吗……我是说,我们的时间已经不了?” 马乔里听了这句话,眼睛才从地平线上收回目光,他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个老家伙眼,答道:“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埃鲁因王家舰队会来这里了?我就是舰队士官,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伯爵大人并没有资格调动王室的舰队。” “啊?”沃拉斯差点惊呆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后者,哆哆嗦嗦地问道:“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马乔里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伯爵大人自有他的想法,作为军人,我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沃拉斯听了这话差点眼前黑,他们所有人的唯的希望就是寄希望于布兰能将埃鲁因那支王家舰队调集到这里,就是这样,在他看来都是奇迹般的事情了,而现在这位年轻的士官竟然脸平静地告诉他,他们那位伯爵大人可能真要凭空变出支舰队给他们,问题是玛莎在上,这样的事情可能存在吗? 沃拉斯子爵只觉得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样的事情也未必会发生。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马乔里,阵眩晕之后仿佛才想起什么,赶忙转身向布兰方向跑过去,边气急败坏地喊道:“布兰先生,你得给我个解释!” 只是他才没跑出两步,就被道身影拦了下来,拦住他的正是夏尔,后者微微笑道:“子爵大人,不必着急,领主大人正在和埃鲁因方面联系,我们遇到了点麻烦,但相信我,大人他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你们……”沃拉斯脸气急败坏,忍不住口不择言地答道:“好,我就看你们怎么吧支舰队给变出来,该死的埃鲁因人!” 夏尔闻言,只是轻轻耸了耸肩。 但他的确没有说谎,布兰此刻的确是遇到了点麻烦。 麻烦来自于布加人—— …… “塔尼娅女士,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布兰面沉似水地盯着自己手掌上的人影,没好气地回答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很简单,小家伙,你知道,白银学会上层的那些家伙总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儿,不要太过惊讶罢了。”塔尼娅仿佛白开水般淡淡地回答道。 “我不管你们怎么出牌,只要如约完成我们的交易就可以了。” “是这样吗?”” 塔尼娅说完这句话,忍不住下意识地回过头,面sè古怪地看向窗外。 在那儿,瓦尔哈拉的空港横桥之外,甚至于整个冷杉领内的所有臣民,都能看到东方的天空片片银光闪烁,片接着片的浮空舰从光芒之中闪现,停泊在半空之中,不过顷刻之间,就占满了大半个天空。接下来是密密麻麻的光点闪烁起来,每个光点消失之后,便留下个身穿银袍的巫师,区区几分钟之内,瓦尔哈拉上空便布满了数不清的这样的巫师。 ……(未完待续。)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二十幕 舰队之影(下) 欲望文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二十一幕 银色的船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二十一幕 银色的船 安蒂缇娜眼睑映着片银光,默默地从瓦尔哈拉树窗之外收回目光。坦尼娅对她微微笑,将手中的布兰的影像转交给过去。 树海之外,帆织如云—— …… “领主大人,你们需要提供的锚点。” 幕僚小姐轻柔的语气从传讯法术中的影像上传出时,布兰微微怔,抬起头与走到自己身边的夏尔对视眼。“布加人想干什么?”“不知道,领主大人,不过他们这恐怕并不是什么临时起意。”“我就说为什么这些老不死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我还以为是我的交涉技能等级又提升了。”布兰下意识地咂了咂嘴。 “交涉技能等级?” “你可以理解为交涉艺术的水平。” “巫师们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这是白银海湾沿海带吟游诗人放在嘴边的谚语,再说领主大人您的交涉艺术……”夏尔耸了耸肩,微微笑。 “是的,这都是因为我身边的某些自称巫师的家伙给我的错觉,让我觉得他们好像在这个时代变蠢了的缘故,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个例。”布兰淡淡地答道:“能做到吗?” “需要点时间,不过得知道布加人究竟需要少锚点。”年轻的巫师舔了舔被风吹得发干的嘴唇:“他们打算传送支主力舰队过来吗。” “主力舰队?” 那到不至于。 布兰轻轻摇了摇头。 …… 空港之下。 随着逃难贵族们的哑口无言,局面逐渐为鲁恩港港务官员方所掌控,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滔滔不绝地讽刺着整个计划中的漏洞,而偏偏另外方中还没有人熟悉港务,无法反驳,先前玛格达尔凭借自己修女公主身份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人心又重新开始变得不安与浮动起来。维埃罗大公的千金气得差点暴走,几次想要走上前去但都被易妮德死死拽住:“欧妮,我们不能给公主殿下添麻烦的,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轻易表态……”这个xìng子温和的小姑娘几乎是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知道,但我定要杀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欧妮,我快没力气了。你不要那么激动——”易妮德都快哭出来了。 另边,琪雅拉倒是少有地冷静,好像看场好戏似地冷眼旁观这切,她有些不屑地看了眼身边同样胆战心惊的小王子殿下,开口就老气横秋地说道:“喂,流鼻涕的小鬼,离我远点!你放心好了,我可没有兴趣去和这些家伙争论,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 “琪琪雅拉姐姐。你你你们看天上……”哈鲁泽却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你们看天上——!” 几乎是同刻,人群中也发出声尖叫。 所有人都是微微怔,下意识地抬起头,天空之上,正展开幕壮丽的图景——象牙般高耸入云的白塔之间,原本闪烁着微光的区域千百倍的扩大了,像是张巨大的网络,笼罩了整个鲁恩港上空。能量汹涌的空域之中,团团银sè的光芒闪现而又消逝。仿若双双银sè的瞳孔,随着眼睑张开而又合上,冷漠地注视着大地之上渺如虫豸的人群。 “那是什么?”所有克鲁兹贵族都在这壮观的幕之下如同着了魔样定住了,虽然他们不明白天上那是什么东西,但也隐隐猜到这切可能和那个来自埃鲁因的年轻伯爵大人相关。 但港务官员们则要明白得,他们脸sè不断变幻。表情呈现种既惊骇又无法理解的神态。 “是锚点,怎么这么!”终于有人失声叫道。 “他们疯了吗,空港会崩溃的!” “这些该死的埃鲁因乡巴佬,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这简直是乱来!”滔滔不绝的胖子张了张嘴。随后脸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数百个锚点,这简直像是要同时传送上百艘战舰——但埃鲁因人可能会拥有这样支舰队吗,显然绝不可能,至少他绝对不会相信。在他看来,这只有种可能,那就是那些该死的埃鲁因人根本什么不懂,在cāo作失误的情况下才会犯下这种低级失误。“沃拉斯那个该死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胖子只觉得自己的同僚根本没有尽到任何监视的责任,边骂骂咧咧地喊道:“快,我们快上去拦住他们,否则港口就全完了!” 群港务官员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般窝蜂地向空港上涌去,但他们才刚刚抬脚,整个港口上空就回响起阵低沉的嗡嗡声,接着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起来,阵咔咔的声响从地底深处蔓延而出,就像是某种玻璃破碎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变大,随后随着声清脆的咔嚓裂响,地面上条足足有半米宽的裂缝出现所有人的视野之中,这条裂缝从空港之下延伸而出,直刺向码头区深处,仿佛撕裂了整个鲁恩港。所有人都惊呆了,随着这条裂缝的出现,细小的裂纹也开始出现在地面上,整个港口的地面几乎在瞬间碎裂成无数碎块,在轰鸣声中如同波涛般沉降起来。 “真该死,那些活见鬼的埃鲁因骗子,我们全完了!”胖子脸sè苍白满脸悔恨地大声叫道:“看看,这就是你们相信的人。” 逃难贵族们时间也慌了起来,纷纷立不稳地向人群正zhōng yāng的玛格达尔公主行人看去,不禁大喊道:“公主殿下!” 玛格达尔轻轻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却没有慌乱,她盯着半空中,只手与身旁的迪尔菲瑞搀扶着,边轻声说道:“各位不要慌乱,你们看看天上。” 贵族们微微怔,随即抬起头来。 天空之上—— 沃拉斯面sè苍白地扶着横桥之上的栏杆,盯着自己面前正在发生的幕——在他旁,奥尔康斯伯爵与姬恩伯爵脸sè同样好不到那里去。三人的神sè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正把鼻涕把泪地痛陈布兰与夏尔的‘恶行’的港务副官:“沃拉斯大人,奥尔康斯大人,那些埃鲁因人投下了太的锚点,他们定是疯了,鲁恩港的空间法阵不可能承受得住如此大的震荡。这么下去港口会崩溃的!” “下官可以用xìng命保证,那些该死的埃鲁因人根本没有什么舰队,他们不可能召唤出这么的舰——” 但这位副官的话到此戛然而止,因为他张大嘴巴,已经看到了这辈子以来恐怕最不可置信的幕。 就在他不远处的空域之上,点银sè的光点由小变大,仿佛扇迅速扩张的光门,当这幕银光扩张到极限时,支银sè长角已从中刺出——作为港口的负责人。他自然认得这东西——这是横桅,舰艏桅杆。这桅杆如此之长,以至于他完全可以估算出出现在这光门背后的定是艘巨舰,那至少是艘级战列舰,不,甚至连帝国的主力旗舰‘至高之炎级’也未必会有如此长的桅杆,这只能是超级战舰。 但埃鲁因人怎么会有超级战舰? 白sè象牙塔在空间的震荡中微微振动着,仿佛连塔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嗡嗡的响声。巨型战舰的舰艏缓缓从光门之中延伸而出,先是横桅。然后是闪烁着魔力的银sè羊角帆,接着是舰艏像。而当沃拉斯、奥尔康斯伯爵与姬恩伯爵看到那个舰艏像时,忍不住微微怔,那个闪烁着银光的蛇身女妖半身像是如此的眼熟,三人不禁微微张开嘴,在整个沃恩德大陆之上。有也只有方势力会使用这样的舰艏。 玛娜圣像。 玛娜是诸贤会上古传说当中掌握过沃恩德魔法网络的女神,上代命运的编织者,而她睿智的目光在亘古的时光中就象征着知识与洞察,她抽象化的眼睛形象是在上万年之后成为个组织的象征,布加人将之绘制在银塔的尖顶。知识之书的封面,浮云之上的银帆之上,绘制在切白银的巫师所踏足之所。 这就是洞察之眼,银sè联盟的象征,而同时,这些诸贤会的后人们,本身也流淌着魔法女神的血脉。 这,是布加人的战舰。 银sè的舰队在如同海洋般出现在天空之上,银光闪烁之后,星星点点的舰船便艘艘浮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最先完成传送的是次级的护卫舰,它们几乎在抵达的瞬间,就密密麻麻地组成了防御阵型,以防来自于任何方向的攻击,从而保护传送得加缓慢的主力舰队。 三艘级战列舰,艘超级战舰,沃拉斯虽然身为帝国的港务官员,但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豪华的阵容,即使是在克鲁兹帝国,也仅仅只有只舰队可以与这样的舰队匹敌。 而这支舰队,也不可能在鲁恩港这样的后备港口停留。 “玛莎在上啊。”他几乎是呻吟着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 “这就是布加人的手笔吗,领主大人,你猜猜传送这样支舰队布加人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夏尔赞叹地看着这样的幕,自从星辰坠地的年代以来,白银之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大地之上,但这并不代表着它们衰落了,消失了,恰恰相反,这些超然世外的力量,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这个世界,而此时此刻,他们正以这样种姿态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此时此刻。 布加人介入了圣战。 白银之民,介入了凡人的战争。 “此时此刻,起码有数万巫师正在瓦尔哈拉的那端,为打开这扇跨越千里的传送门,而倾尽全力。”布兰喃喃地答道。 他说出这句话是心中有些复杂,甚至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有那么刻,他又回想起不久之前塔尼娅女士对他个人所说的那些话——“这是银sè联盟与你所作的交易,仅仅是为了让你帮我们夺回天青之枪,在协议中我们许诺为你们建立海军,并同意出售与租借战舰与埃鲁因人。在协议中,我们虽然规定了最少必须出售与租借少战舰给予你们,但却并没有规定上限。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并没有违反白银之民与凡世的约定,我们的协议是在战争之外的,而今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是的,这,仅仅只是个巧合——” 布兰明白这些老jiān巨猾的巫师的确是钻了个空子。在双方的协议中并没有规定相关的内容,他也显然不可能为租借和出售战舰的协议规定个硬xìng的上限,事实上在双方签订约定时,他还巴不得对方为自己提供的东西越越好。但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个程度。布加人说这是个巧合,但这真是个巧合吗?布兰不知道白银之民这掩耳盗铃的说法是否真的能为神圣盟约所接受,能为大陆上的其他人类帝国所接受,至少对他自己来说,就绝对不会天真地相信。 “你们猜猜。布加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想到这里,他回过头向身后不远处的尤塔与马乔里问道。 这个时候空港的横桥已经在巨大的空间震荡之下倾斜,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断裂,女佣兵团长只手扶着开裂的墙壁,皱着眉头答道:“那些狡猾的巫师看来对天青之枪势在必得,他们是拿我们做幌子了!” 这个答案不出布兰预料,但他却摇了摇头。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想知道——在白银女王、炎之圣殿、龙族还有我的祖父之间那个秘密之中。布加人究竟扮演着个什么样的角sè,”布兰轻声说道:“我早就应该猜到的。这些自诩为世界的检查者的家伙,在龙族介入克鲁兹帝国内部王位替的时候,怎么可能无所知。” “领主大人,你是说……”尤塔吃惊地问道。 布兰点了点头,笃定地回答道:“布加人早就知道白银女王打的什么主意,现在他们忍不住要出手了。” 剩下三人吃惊地互视眼。不禁阵沉默,但此时此刻,布兰却想得远:白银之民与黄金的族裔在神圣的盟约之中明显有着某种默契,这些强大的势力当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大陆之上,按照玩家所熟悉的历史。这是凡人的时代的开端,但事实上真是如此吗,至少在他看来,这并不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 不仅仅是布加人,布兰又忽然想起了银jīng灵,显而易见的,白银之民正在重新回到大陆之上。 这似乎隐隐昭示着什么。 “伯爵先生,”在场的几个人当中,唯有马乔里并不属于布兰的体系,因此这个年轻的士官对于这些秘辛了解得也最少,事实上他并不关心这些在他看来远离于埃鲁因王国命运的东西,而眼下发生的另些事情让他担忧,让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布兰:“你最好看看这边——” 在他所指的方向,鲁恩港的平原之上,片如同乌云般的yīn影正在飞速接近,那是龙兽群。 鲁恩港几乎在刹那之间响起了刺耳的jǐng报声,城墙之上的卫兵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些天空之上簇拥的巨兽群,它们展开双翼,驾驭着狂风,正从十数英里之外席卷而至,虽然还远远未抵达可以进入攻击的距离,但那浓烈的硫磺臭味,几乎已经弥漫在整座城市的上空。乔根底冈的大军,终于抵达了鲁恩港城下。 “来得可真快。”夏尔盯着这幕,忍不住撇了下嘴。 “龙后大约以为我们和大地贤者有什么联系,对我们十分忌惮。”布兰静静地看着这片天边的乌云,淡淡地答道。 这主仆的淡定却让不远处的沃拉斯急得不行,忍不住大喊道:“伯爵大人,夏尔先生,舰队传送仍未完成,不能让它们靠近港口,单凭那些护卫舰拦不住这些龙兽的!”这个时候这位港务官终于不再怀疑布兰的实力,但他却担心这位年轻的伯爵大人因为意气用事而功亏篑,要知道现在整座港口的存亡已经系于这支突然出现的舰队之上了。 “不必担心。”布兰有些无语地看了这家伙眼,轻描淡写地答道。 “不必担心?”沃拉斯张大嘴,时间大约觉得自己和面前这两个该死的埃鲁因人生活在不同的次元之中。 布兰却懒得理会他,只是回头看向手中传讯术的影像,这个时候传讯术上呈现出的人物影像又从安蒂缇娜变回了塔尼娅,妖jīng女士先是看了布兰眼,然后才淡淡地答道:“布兰先生,布加人不会介入凡人的战争,从现在开始,这支舰队的指挥权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们失望。” “塔尼娅阿姨,你这个笑话点也不好笑,”布兰没好气地答道:“你认为你们这样的说辞能够为其他势力所接受吗?” “或许能,或许不能,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塔尼娅理所当然地答道。 “这也行……”布兰顿时傻眼了。 ……。) 第五卷 凡尘的舞台 第一百二十一幕 银色的船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二幕 登场(上)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二幕 登场(上) 在沃恩德大陆之上,凡人短暂的生中或许也能见证无数变化离奇的事物,但对于鲁恩港的守军来说,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恐怕都无法忘记这天正午之后所看到的切: 地平线上黑云密布,像是正积蓄着场风暴,然而这风暴并不是死物,心脏在龙群的身体中强有力的搏动,浑厚的呼吸夹杂着风雷与火焰,坚韧的双翼每次鼓动仿佛整个黑sè的海面都起伏了次,它们不是巨龙,却样带着无可比拟的威势。有人说当帝国的金鹰骑士团发起集群冲锋时,那仿佛天堂降临般的场景慷慨激昂、令人振奋,而同时也令他们的敌人瑟瑟发抖,但此时此刻,在龙兽群发起攻击时,人类的骑兵在它们面前仿佛沧海粟,任何气概,都要消失得无影无踪。 鲁恩港城头,每座塔楼之上的士兵都正竭尽全力地拉响jǐng钟,仿佛不这样做他们就会吓得瘫倒在地上失去全身的力气。而叮叮当当的示jǐng声响彻云霄,城墙之上,港口戍卫部队的军官看着发生在自己面前的幕,早已口干发软,上次龙兽群来袭时,它们是从云层之上直接冲入港口烧毁了所有的舰船之后就离开,远远没有今天这样直观的恐怖。 每个人都明白,这些怪物是直冲他们而来的,整个鲁恩港都将在它们的火焰之下化为灰烬…… 此刻港口上空的天空仿佛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边清澈明亮,半个天幕都闪烁着荧荧白光,艘艘银sè的战舰正从虚影变成现实,但这个过程极为缓慢;而在另边,是令人压抑的暗红sè天幕,龙兽群掠空飞行时卷起的高温与火焰仿佛烧穿了云层,使整个天际都熊熊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刺鼻硫磺味刺激着人类的嗅觉与味觉,而半空之上截然不同的景象相溶时在zhōng yāng产生了条明亮的裂隙,仿佛空间裂痕般,但事实上那只是sè差产生的视觉错觉,这条明亮的光带正缓缓向着整座港口逼近着,在每个人心灵中都预示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龙兽群移动得比想象中快,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这些天边的黑点就大了圈,再过了片刻,仿佛连它们翅膀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见,深陷的眼眶中木然的眼珠与白森森的牙齿是让人心惊胆战。火云还未席卷城墙之上,鲁恩港的守军却已经意志动摇,成片成片地逃下城头,也没人去阻止他们,此刻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绝望之情——人类的这点点兵力在这伟力面前根本连螳臂当车都称不上,甚至龙兽群不需要作出攻击,只要从城墙上飞过去,就能将他们化为飞灰。 虽然说仍旧有人没逃,然而那也并不是因为这些人心中还有勇气,只不过明白根本没人可以逃得掉罢了,这座港口,此刻已然化为座囚禁生命的牢笼。 瓦西里居高临下地目睹了整个帝**队的绝望,不过他并没有去鄙夷自己同僚们的怯懦,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切勇气都是苍白而毫无意义的,这刻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塔楼在轰鸣震颤,用来堆砌它的砖石正分崩离析,纷纷滚落向地面,火焰与狂风席卷而至,然后它开始倾斜坍塌,瓦西里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眼睁睁看着墙壁上裂开条又条裂缝,仿佛是对于人类软弱无声地嘲讽。他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中联系头顶那青铜大钟的绳索,双手血迹斑斑却毫无所查,视野之中已是片火海,然后头又头巨兽从火海之中振翅飞出。 那就是龙群。 鲁恩港的城墙没有起到任何牵制作用,甚至连延缓点点时间的作用都微乎其微,龙兽群直接掠过城墙外的平原,张开双翼飞越城墙,将所经之处化为片火海,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正是半空中正在传送之中银sè的舰队。半空中布兰手下的巫师学徒们虽然已经将锚点投下,但传送还远远没有完成,最先抵达的是消耗最少魔力的轻型护卫舰,这种两桅甚至单桅的形同柳叶样的舰只抵达鲁恩空港就直接驶出泊位,它们船体狭长,却拥有大幅的风之帆编制而成的三角帆,因此快速灵活,能够很快在半空中结成半球形防御圆阵。 这个时候横桥上的克鲁兹贵族和官员们已经看清,这些护卫舰甲板上着的并不是布加人,而是黑发或者褐发的人类——身穿海军军装的埃鲁因人,这些埃鲁因人在甲板上井然有序地控制着帆船,cāo纵船帆缆索或者发号施令。身披银sè盔甲的重甲骑士们手持近三米长的长枪早已排列在船舷两侧,随时准备对付从空中登陆的敌人,骑士们身上的铠甲制式他们也并不是没有见过,正和那个年轻的伯爵大人身边卫队身上所穿的盔甲模样。 难道这真是支埃鲁因人的舰队? 横桥上的奥尔康斯伯爵和他身边家臣们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布兰却知道,这正是布加人按约定为他培养的海军,属于瓦尔哈拉的海军,看得出来安蒂缇娜和公主殿下合作得还不错,布加人的效率也很高,这支舰队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只是作为支真正的军队来说,这支海军仍旧没有见过血与火,就像是把没有开锋的刀刃。但也就在今天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海军成军的这天,竟然就要迎来真正的战斗,就像是把神剑出匣所必要经历的磨砺,只不过作为个开场白来说,接下来的战斗或许有些过于惨烈了。 布兰盯着逼近的龙兽群,心中默默有了成算。 无论怎么说,他都绝不会把所有的种子消耗在这里,这是瓦尔哈拉未来海军的雏形,个好的开始对于个需要历史沉淀的兵种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了,他作为曾经的玩家,也无比熟悉那些大公会当年是怎么培养自己的海军的。 此时此刻护卫舰上的舰长们正用旗语向布致敬,等待这位领主大人下达命令,布兰对他们点了点头——眼下要做的是不惜切代价拦住龙兽群,这是这些先行抵达战场的轻型舰只的使命,事实上这也是这些轻型战舰存在的价值——快速、灵活,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传送,又拥有定的火力,足以保护整个舰队完成传送的全过程,虽然眼下的情况比较极端,但也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护卫舰在浮空舰队之中所履行的职责。 布兰的示意被面又面的旗帜传递了下去,这些轻型护卫舰开始全力鼓动风帆,浮空战舰虽然在外形上与传统的风帆战舰差距不大,但事实上并不是依靠风力作为动力,巨大的风之帆用贵比黄金的织风之丝编织而成,这种特殊的材料可以收集游离于空气之中的风元素作为舰只的动力源泉,当它们全力鼓动时,就等同于数十位高阶巫师在全力为魔导动力装置输入魔力,这些魔力将进入舰只的动力中枢,从而推动舰只前进。 护卫舰轻灵小巧,在巨大的风帆带动下如同利箭般从舰队中shè出,很快抵达鲁恩港空域之外,在城市上空列出横阵,虽然按照大陆之上的神圣盟约,浮空舰队很少会在城市上空作战,但此刻显然顾及不得这么了,他们的敌人也未必会停下来和他们谈判,对于乔根底冈的地下住民来说,神圣盟约几乎就等同于纸空文。 所有人都抬起头仰望着半空中那个长长的月牙弧形,就算是最固执的港口官员此刻都闭了嘴,在死亡降临之前,就算是最傲慢的人也收起了偏见。港口广场上此刻鸦雀无声,在场无论是贵族也好、港口官员也好,甚至平民也罢;也无论是克鲁兹人,还是埃鲁因人,或者来自其他地方的任何人种,其中包括山民,甚至几个异族的冒险者,当闭上了嘴。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生死存亡,已经于这条单薄的防线紧密地联系在起了,半个城区已然化为了火海,之前喋喋不休得最凶的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此刻也终于认识到这点,那些凶悍的龙兽绝不会因为他们是贵族而放过他们马,在它们眼中,他们和那些熊熊燃烧的石头木料没有任何区别,他们不得不面对和个和之前奥尔康斯伯爵所经历过同样的窘境——沃恩德大陆上战争中对于贵族的优待,似乎随着这些地底怪物的入侵,而荡然无存了。 贵族们将战争视作荣耀,但现在却不得不面对生死存亡的挣扎了,野蛮用血与火剥离了它原本虚假温存的面,剩下的只有**裸原始的法则。 每个人都脸sè苍白,从心底感到寒意升起。 胖子艾弗拉姆吓得腿肚子转筋,但至少在表面上,这个来自于埃尔森家族的二世祖却表现得比在场大数克鲁兹贵族要好得,克鲁兹贵族曾经对于埃鲁因贵族有种发自心底上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建立在帝国强大的实力之上,让任何人都无从反驳,令人沮丧。但现在,他们却不得不依靠埃鲁因人才能苟延残喘了,这种想法像是给了艾弗拉姆底气,就算他吓了个半死,但心中却依然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滋生: 连强大的克鲁兹人也在这绝望的环境之下失魂落魄,但却只有埃鲁因人仍旧在抵抗强敌—— 丝荣誉感旦生出就根深蒂固,埃鲁因数百年的历史,先君埃克披荆斩棘带领人民杀出重围的历程,骄傲与荣耀就像是细细地涓流流入他的心灵深处,历史与过往,幕幕画面从他所读过的那些史书中真实地走了下来,呈现在艾弗拉姆面前,面面闪耀的旗帜,如同海洋般,映入他的视野之中。 胖子张了张嘴,忽然感到沉重得有些窒息起来。 半空之上,惨烈的厮杀才刚刚拉开序幕。 横列的护卫舰侧舷忽然闪现出无数复杂jīng密的法阵,火箭、冰矢、锐利的气旋,龙兽群上空场魔法风暴凭空生成,数不清的法术越过近千米的距离像是雨点样打在龙群之中,布兰看到这幕心中暗笑,心想布加人果然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培养出这么人类法师来,看来这只所谓的‘埃鲁因人的舰队’不过是表面上的样子,躲在甲板之下炮室的巫师与炮手半都是真正的布加人。 好在塔尼娅和威廉还知道要点脸,安置在这支舰队中的巫师半是学院之中的学徒,不然他们就算脸皮再厚也解释不清楚埃鲁因人怎么能忽然拥有了船船的正式巫师,只不过这个时候布兰倒是希望布加人能脸皮厚些,至少这样他取胜也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学徒的法师在浮空战舰上法阵的振幅之下也几乎拥有了正式巫师的威力,但仍旧很难击穿龙兽坚韧的外皮与鳞片,些龙兽虽然被击伤,但却只是速度慢了下来,轮魔法袭击之后,半空中竟然没有头龙兽坠落下来,相反,借着人类攻击的机会,这些怪物再次拉近了它们与护卫舰队的距离。 港口广场上所有人的心这刻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他们眼中,埃鲁因人舰队那条薄薄的防线无论是在表现出的实力上,还是在视觉效果上,实在难与如同乌云般龙兽群相匹敌,那可不是群嗡嗡作响的蚊子,而是货真价实的七级生物。就在众人的瞩目之中,滚滚而至的乌云终于将与那道银sè的月牙撞在起,而正是此刻,银sè的护卫舰队船舷忽然闪烁起片刺眼的白光。 这次不再是巫师学徒们软弱的魔法,而是魔导火炮,护卫舰队的舰长们生生忍耐到最后千尺才下令开火,扇扇炮门被打开,紫水晶状的尖柱从众刺出,巫师开始注入魔力,不过三四息时间,整个舰队侧舷就发出震耳yù聋的怒吼,那是侧舷火力全开的咆哮,道道白sè光柱像是利刃般插入龙兽群中,这次这些来自于乔根底冈地下的生物再没那么好运,顷刻之间被洞穿翅膀或者直接击穿身体,哀嚎着从半空中坠下,洒下片污浊的血雨。 半空中的绞杀持续的了足足十息时间,连续不断的光雨几乎汇聚成张大网,在舰长室,每名埃鲁因舰长身边都有个身穿银sè军服的、蓄着浓密胡须的布加人正眯着眼睛观测窗外的景象,恐怖的魔法在这些人眼中软弱得就像是个礼花,被这些礼花击中四分五裂的龙兽在他们看来就和扑火的蚊虫差不,看了半晌,他们才淡淡地开口道: “还是太早了点,在布加,就算是最次级的舰队,指挥官们也能忍耐住到最后五百尺开火,对于护卫舰上的火力来说,这才是效力最大的杀伤范围。” 听了这话,埃鲁因舰长们不禁纷纷面红耳赤,训练了近四个月,没想到第次战斗就出了洋相。 但布加人的教官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按照布加的传统,学习了四个月的你们最相当于是海军学院的中级学员,以学员的成绩来说,这也算是份不错的答卷了。你们有优秀的天赋,希望你们够成为凡世中最优秀的海军。” 听了这话,众舰长们总算是脸sè好看了点,随即又有些憧憬,凡世之中最优秀的海军,那贯是属于帝国、属于风jīng灵与法恩赞人的称谓,什么时候轮到埃鲁因人?然而现在,这样个机会却放在了他们面前,而且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而这切都是那个为埃鲁因带来奇迹的男人所亲手早造就的,而事实上就算是这支舰队本身,就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这是属于这个古老王国的舰队,在这个舰队之上,不仅仅只有托尼格尔地的年轻人,托尼格尔也不可能集中起如此之优秀的人才,事实上他们中有很大部分,是通过格里菲因公主从整个王国各个行省之中召集而来——不计出身,所有人都有相同的机会,在这里,见证甚至亲身参与这支舰队的诞生。 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布兰亲手缔造的奇迹,埃鲁因王国古老的荣誉,早就和他们紧密地联系在起,与他们呼吸共同的命运,荣俱荣,损俱损。 而此时此刻,面对汹涌而来的龙兽群,他们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从血液深处涌起的好战基因。 他们将与传奇的布加人起并肩作战,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仅仅是今天的这场战争,他们就将和埃鲁因起中载史册。 布加人的教官敲了敲舷窗的玻璃将这些腔热血的年轻舰长从幻想之中唤回神来,他很熟悉这样的场景,年轻的学员参与第次战斗总算热血沸腾的,但他们很快就会从骨子里融入布加人的纪律感,舰队需要的是jīng密的运作,而不是腔热血似的骑士冲锋。不过这样重回年轻时代的感觉总是不错的,他抹了抹自己的大胡子,指着舷窗外仍在前进的龙兽群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七级生物来说不算什么,血战还在后面,作为护卫舰的舰长,你们必须坚守这道防线直到整个舰队抵达,然后发起反击——” 年轻的舰长肃然地点了点头,但正是这个时候,他却微微怔了下。 “怎么了?”布加人的教官察觉到自己学员的异常。 “……领主大人让我们后退。” “后退?”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幕 登场(上)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三幕 登场(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三幕 登场(下) 天空之上,银色的舰队与摩黛丝提的龙兽大军正展开鏖战,爆炸与火焰绵延不断,舐烧云层,嘶吼声震彻天地,对于下方的鲁恩来说,这幕无异于末日降临。 泽卡听了布加人教官的询问之后,在舰长室的甲板上来回踱步了两圈,火光穿透了舷窗,倒映在年轻的舰长睑光中,他略微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最终下达了命令:“执行命令!” 银袍巫师沃尔密倒背着双手在旁,仔细地zhù shì 着自己这位埃鲁因人学生,浓密的眉毛下银色的眼睛略微闪了闪,说道:“据我所知,你们的领主并没有指挥舰队作战的经历,事实上他甚至不是海军出身,你有理由jù jué 他的命令,你比他了解如何lì yòng这些空中巨兽去夺取shèng lì 。教科书上告诉你们,位合格的指挥官是要去为领主赢得荣耀,而不是盲目地服从命令——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并没有失去理智,而你还年轻,没到失去锐意的年纪,我很好奇你的选择。” “因为我想看看他的能耐。”泽卡来到舷窗边,透过水晶观看密布天空的战火,条迷人的银色弧线正在徐徐后退,战场中央因而出现了大片的空隙,这些空隙可能给予龙兽群致命的爬升空间,让战斗演变成场溃败。 但前者脸上平静如初,没有半点担忧—— 他出身于科尔科瓦与王室有紧密联系的地方贵族势力,却放弃了进入王党与未来长公主殿下掌控的王家骑士团的机会,自愿选择加入了白狮卫队的士官训练计划,zhè gè 决定在旁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他心中却笃定不已。他对那个旁人口中无所不能的年轻伯爵充满了好奇,心中认定只有这样的豪杰才值得自己效命。这是乱世将至的前兆,千年的风暴只不过才刚揭开大剧的帷幕而已。 整个半空之上,银色的舰队齐齐顿,仿佛闪烁的银鳞,开始徐徐后撤。 来自于雅尼拉苏行省皇家海军的年轻士官马乔里仰着头目睹了整个全过程,心中欲言又止,他实在是搞不明白,那位睿智冷静的伯爵大人为什么会忽然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还是说对方本来jiù shì 个刚愎自用的人,只不过在陆地上展现出的令人惊艳的军事天赋与敏锐的嗅觉,到了天空zhè gè 新开辟的战场之上就失去了作用? 护卫舰队退却之后。龙兽群果然抓住机会开始爬升,试图占据gāo dù 优势——这是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它们度无法掌握的决定性的制胜因素。空港横桥上的克鲁兹贵族们窒息地看着这片乌云升空,虽然他们无法看出这场战斗的关窍,但也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奥尔康斯伯爵几度把话吞回肚子里,直到他终于忍不住要向布兰开口询问。道火焰从半空中降下,落在后者身畔。 马乔里也在同时刻闭上了嘴。 那道火焰从中分开。走出匹浑身包裹在苍白之火下的俊美战马。马背上矫健的女骑士摘下头盔,头长发犹如流火飞絮,正是女武神之首布伦希尔德。 “主人。”布伦希尔德用金色的瞳孔zhù shì 着布兰,声音平静低沉。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布兰沉声说道。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从来没有使用过女武神卫队这张底牌,不过这次为了保护托尼格尔新生的海军。却不得不用了;何况比起布加人的银色舰队重现世间来说,传说中的女武神的苏生也算不上什么了。 “这是我们的应尽之责,主人,只可惜瓦尔哈拉还太过虚弱。我们还不能时时刻刻与主人并肩作战。”布伦希尔德答道。 “总有机会的,我会尽力重建黎明圣殿。”布兰自己也十分期待那样天的到来——传说中巡行天空的女武神降临到埃鲁因的土地之上,为自己而战,这是在《琥珀之剑》中连那些顶级公会都无法奢望的事情。 “我们坚信那天定会到来,金之宫殿的荣光必将重回这片土地。”布伦希尔德掉转马头,高举右手,只燃烧着金色光芒的长枪顿时出现在她手中,她高喊道:“跟我来,姐妹们,为了我神奥丁而战!” 御风神驹长嘶声,双足直立而起,火海犹如云层般从布伦希尔德身后滚滚烧出,升腾的火焰形成支大军,无数人与马奔腾而至,厮杀声惊天动地。奥特琳德、亚尔薇特、瓦尔特洛德、古娜四位女武神领袖头戴羽翼头盔,手持长枪亦分开火焰出现,紧随女武神之王后,火焰中杀出的大军仿佛天幕倒垂而下的火瀑,拦在了龙兽大军的前方。 两支大军顷刻之间撞在了起,那刻仿佛让人产生了种错觉,整个天空都微微震动了下,接着鲜血与烧焦的尸体像是雨点般从半空中挥洒而下,哀鸣声响彻云霄。 刹那的战果,甚至已经远远bsp;yuè 了先前护卫舰队的数次齐射。 这幕给了布兰个巨大的震撼,他也没料到传说中的九阶生物竟然如此可怕,虽然料想布伦希尔德等人的单体战斗力可以稳压龙兽头,但也没指望过她们可以凭借己之力拦住龙兽大军。然而布伦希尔德与她的火焰大军出,形势lì kè 逆转,瞬间布兰明白过来,这正是这位女武神之王的特殊能力——最终之战。 这竟然是个召唤能力,而且还是罕见的召唤复数单位的能力,虽然还不知道持续时间具体有长,但仅凭眼下所展示出的这部分力量,就足以让女武神成为大陆上最顶尖的兵种之。 人之军—— 两片火云在半空之中交织厮杀,和布兰样,所有目睹这幕的人都仿佛着了魔样钉在原地。 奥尔康斯虽然早料到那个从火焰之中出现的女骑士绝非凡人,但也绝没料到会超凡到这种境界,龙兽的可怖他亲身体会,而女武神的力量他如今也亲眼所见。这是驾着雷霆与火焰的战车、巡行于天空的英灵骑士,这位伯爵大人时间不禁满头大汗,想到自己竟敢与掌握着这样支军队的家伙为敌? 这简直是—— “不知死活啊……” 欧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切,心下喃喃自语,她现在总算明白了布兰的底气来源,掌握着这样的力量,的确即使是帝国也无法将之如何,克鲁兹人的顶级战力——炎眷骑士,护教祭祀——也不过如此而已。“可这样个人,拥有整个王国举国难抗的力量。为什么会甘于偏居于隅?”另个想法又随之浮现于这位公爵千金的脑海之内,她紧蹙着眉头,心中原本有过的些念头,现在也都彻底熄灭了下去。 美杜莎莱丝梅卡目光熠熠,眼中的兴奋难以抑制。她轻轻拍了拍旁埃鲁因小王子的头,jī dòng 道:“看到了吗。小可爱。这jiù shì 你的老师真正掌握的力量。可我想象,还远远不止于此,他定还有的秘密,这真是个神秘的男人。” 哈鲁泽察觉到自己侍女的异常,忍不住转过头yí huò 地问道:“你很需要力量吗,莱丝梅卡小姐?” “王国。组织,个人,所有的切都需要力量,小可爱。如果你和你姐姐的埃鲁因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它还会衰弱至此吗?” zhè gè 道理听起来十分简单,但哈鲁泽却略微皱起了眉头,力量真能带来切?可他曾听布兰讲起过,在硫磺之河下,那里也是个追求极端力量的世界,kě è 魔们的世界,片荒芜,缺乏生机,力量看起来能带来切,但又似乎什么都无法带来,这之间究竟欠缺了什么,他却是想不出来。 两人时间默然无语,而同时刻,整个埃鲁因使节团内的每个人,大也各怀心思。 “他果然没让我失望!”泽卡忍不住狠狠地挥了挥拳,半空中那支英灵军队强大得让他忍不住心神震颤,什么王党、王家骑士团,他的那些同伴们的肤浅和短视在这样的力量面前简直浅薄得可笑,这已经不是埃鲁因可以掌握与约束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只能属于个强盛的帝国。 先君埃克时代以来埃鲁因人的梦想与荣光,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 “女武神,”沃尔密忍不住再喃喃自语了遍:“女武神。” 这位银袍巫师仿佛也失去了白银之裔非凡的冷静,那段跨越了数万年的时光好像重现在他眼前——甚至连黄金与白银的时代都还未降临在大地之上,巴贝尔之塔屹立云霄,大地上皆尽是富饶与繁茂的景象,神与人共生在起——混沌之前的时代。 “那是女武神之王布伦希尔德,云霄之上的雷与火,玛莎在上啊,他究竟是谁,为何能得到女武神之王的效忠与青睐——” “沃尔密先生,他是我们的领主大人。”泽卡骄傲地答道,他奋力挥手:“援军已经到位,是时候反击了!” 援军已至。 布加人的超级战舰——阿肯那顿号正从虚影中逐渐化为实体,玛娜圣像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高耸如城垒般的船身之上,银帆如云。在这艘巨舰侧,级战列舰魔力之银号,级战列舰冬狼之噬号,级战列舰智慧之光号已经完全实体化,正齐头并进,面面旗语从各个战舰上升起,反复阐述着同个含义: 援军已至,展开反击—— 银色的舰队开始缓慢转向,绚丽的魔法闪光次次闪现,埃鲁因人舰队的火力密度第次超过了龙兽喷吐的火球雨,各色光芒在半空之上交错而过。终于,乔根底冈的飞兽大军开始支撑不住,它们的阵形变得七零八落,也失去了进攻的势头,声悠远的长嚎从平原上传来,龙兽群如蒙大赦,纷纷开始掉头,密密麻麻地越过鲁恩港残破不堪的城墙,如同呼啸的狂风般飞逝而去。 战场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幕惊呆了,甚至大部分在地面上与空港中的克鲁兹人还不敢相信他们竟然真的shèng lì 了——从支龙兽大军利爪之下逃出生天——没有依靠帝国海军,也没有依靠任何支帝国主力军队,单单凭借单薄的港口卫队,外加些……埃鲁因人? 但眼下的事实说明了切,龙兽群正在仓惶远去,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在远方的天际,很快只剩下些渐行渐远的小黑点,而先前的大战,仿佛还是梦境之中肆虐而过的灾难。 埃鲁因的银色舰队并未展开追击,事实上也没zhè gè 实力,布兰预计平原上应该还有的龙兽或者是别的什么的乔根底冈空军——比方说鹰身女妖与可怕的蝎尾狮,之前出动的龙兽大军虽然看着可怕,可还远远不及后世他在阿尔喀什山脉见过的大场面,地底之下所有领主集合在起的实力绝不逊色于百年之后的玛达拉,这点儿龙兽,应该还不至于让龙后感到肉痛。 轮轮旗语重新从舰队之间打出,埃鲁因人新生的海军谨慎地布置好防御,谨防龙兽的第二次袭击,而另方面,随着阿肯那顿号重新进入空港,布加人的使节也随之来到了布兰面前。 如果说zhè gè 世界上除了大地剑圣之外还有另个可以让克鲁兹人发自内心尊崇的埃鲁因人,那么他必然是秘银堡的主人,以半凡人血脉、半白银血脉跻身于布加最高层的十二环法术学会领袖——图拉曼.秘银.奥瑟坦。 如果说此前鲁恩港的地方贵族对于布兰还有些许轻视,但等到他们看到排排身穿银色长袍、并美其名曰随军观察团的银袍巫师从各艘战舰上走来之后,就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就好像帝国人与生俱来的骄傲感样,白银之裔在凡人面前的高傲是不需要理由的,克鲁兹人的优越感在这些经历过圣者之战的上古之民面前根本不值提,甚至对于大部分白银之裔来说,炎之王吉尔特是他们的同辈人,那个战乱的年代是他们的年轻时光,他们曾经与人类的英雄并肩作战,但在白塔之上,这样的经历根本不值提。 于是帝国也就不值提。 图拉曼是布加人中最年轻的代,但身份却极高,加上他有半凡人的血脉,因此反而比许生命历程长的银袍法师显得加年长严肃,然而在布兰面前,他却始终保持着戈兰—埃尔森森林那个隐士学者的形象。他对布兰微微笑,笑道:“塔妮娅知道你肯定会来兴师问罪,所以就把我zhè gè 老家伙给推出来了。” “她莫非以为因为是你,我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了。”布兰没好气地答道:“我不指望你们把眼下这堆烂摊子收拾huí qù ,但图拉曼大人,你们至少得告诉我,你们布加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布兰便紧盯着自己面前这位学者装扮的老人,好像生怕漏过对方表情上的任意个细节。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幕 登场(下)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四幕 公主殿下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四幕 公主殿下 风中浸染着硝烟的wèi dào ,火焰好像还残留在天际,被撕碎的云像是燃烧起来的棉絮,四散在天空中,云层后面透出层不详的金光,向四野漫射开来。 图拉曼满头银发在这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微微笑:“他们开始也没想过要隐瞒,只不过你知道,这是巫师们的坏毛病,喜欢玩文字游戏,耍小聪明,并乐在其中。” “因为这样能彰显他们远比凡人聪明,可惜的是没人愿意当傻子,所以现在我心情格外不好。” “放心,你大可以去找他们的麻烦,我和威廉都会为你撑腰。老实说,达鲁斯当年脾气可比你坏得,这点上你远远不及你的祖父,布兰。” 布兰不为所动。“图拉曼大人,布加人当年在皇帝陛下和龙之剑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有,你们究竟dǎ suàn 做什么。” 浅褐色的眸子里倒影着银色的帆影,浮空舰队像是空中的游鱼,在空港中穿梭不息,至少有点克鲁兹人的港务官员们没有判断错的是——鲁恩港的确是无法承受这支庞大的舰队,可以想象在战争之后很长时间,这座港口都难以huī fù 昔日的光景。 但这是本地人才需要去操心的问题,至少在现在为止,连奥尔康斯伯爵本人都没有心思去kǎo lǜ zhè gè 问题。 图拉曼bsp;mò 了片刻。 “你料得不错,”他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巫师们当年扮演的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不过切还要从阿尔喀什山脉中那场大战说起。” 图拉曼抬手画出记银色的符文,‘giseet’。符语中代表黑夜的意思,道透明的波纹从两人头顶上笼罩下来,将四周的声音阻隔开来。“那场战斗的过程我不再赘述,想必你也听说过无数个本,但后来的故事与外面流传的有很大的不同,交战的双方在阿尔卡发现了些东西。” “和黑暗之龙有关。” 图拉曼并不惊讶于布兰会猜到这点,他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们发现的是最后战的战场。” “最后战的战场?当年只有龙和奎瓦尔(银精灵)参与了最后战。原来那战场真在阿尔卡。”布兰终于稍稍动容。 “你知道关于最后的战场?” “知道些,四贤者在最后战中击败了黑暗之龙,那战场上据说尘封着无数秘密。”布兰了解的是那个关于旅法师之战的历史,这段历史从伊莲口中道来,至今仿佛还历历在目:“最后战的战场在圣者之战后没有任何记录,就像是神秘地消失了——唯的知情人。银精灵们退隐山林。龙不再出现在大地之上,而剩下的,jiù shì 巫师——布加人。” 他抬起头看着图拉曼。“银色联盟监视着大地上发生的切,凡人能够得以靠近阿尔卡,找到最后的战场,很难相信不是得到了某方的授意。” 图拉曼神社复杂地看着布兰,四贤者击败了黑暗之龙背后尘封着无数的秘密,为了保守这些秘密——当年唯参加过这场战斗的两支白银族裔与龙都先后避世不出。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小家伙?” “通过些传说的蛛丝马迹,还有bsp;bsp;。我有些你们无法想象的经历,正如同后来我以高地骑士的身份重新出现样,”布兰半真半假地答道:“我知道得比布加人想象的。” “看得出来,”图拉曼叹了口气,他睿智的目光扫过布兰的侧脸:达鲁斯的孙子与年轻时的他极为相似,这让图拉曼仿佛看到了那个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惜凡人的生命毕竟太过短暂,他仿佛回忆起在埃鲁因那些年轻时代的过往:“现在看来,威廉对你的评价果然最为中肯,其他人看待你的目光还停留在达鲁斯的影子之下,可你早就已经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不仅仅是自己,布兰心想,这的像是个巧合,当苏菲超凡的灵魂以种整个zhè gè 世界的心态出现时,两个人的灵魂融合就像是个契机,让他们得以互相搀扶着从过去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早在黄金树下的梦之后,他就已经不再那个只能在属于过去的剑面前踌躇不前的年轻人了。 “威廉很欣赏你,我和他都不赞成议会的计划,但乐见其成,老家伙认为你能做得,在这点上,我不如他有信心,不过不得不承认,到今天与你再次jiàn miàn 为止,我得说我大概少有地看走了眼,打了个必输的赌。” “你们既然不赞成,又何来乐见其成?” “因为威廉认为你有过人之能,你有和不同于任何人的经历,你能成人之所不能,有些事情——这些事情是我、他还有先君阁下都无法完成的,但威廉认为你或许能够做到。” “我,何德何能?”布兰微微怔,又心下凛,zhè gè 评价中似乎话里有话,那不同于任何人的经历是指什么,是不是说对方已经看出了什么。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对于威廉.匹斯特——zhè gè 在力量的最巅峰,少数可以运用法术洞悉未来的人眼中,似乎并不是绝对不可能。 但这和先君埃克又有什么guān xì ? 布兰皱起眉头,隐隐觉得自己把握住了什么,但仍旧身处个迷雾弥漫的迷宫之中,只能偶然拨开云雾窥真相的角。 “你们难道想让我当代理人,和帝国开战。”他猛然记起风精灵当年做过的事情,那个时代精灵的德利拉王朝jiù shì 如此对先君埃克许诺的,布加人大张旗鼓地派遣舰队。难道是想重复前朝的故事? “你想得太了,小家伙。” “难道不是?” “你大可放心,和帝国开战。于我们既无好处,也没有任何必要。” “如此行事总得有个理由。” “理由先前我已经提到过了。” “所以说,还是和阿尔卡那场大战有关?” 图拉曼缓缓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的话题有些偏了,那场大战才是主题。” 布兰看了眼周围,图拉曼的结界法术仍旧把内外分为两个世界,使声音完全隔绝。他忽然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有些好笑,堂堂秘银堡主人的法术岂会提前失效,他已经隐隐感到接下来的tán huà 可能并不那么简单。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图拉曼大人。” “关于那个问题,我只能说你猜对了半。” “半?” “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人刻意为掩盖最后战的战场做过什么,阿尔卡地区的空间并不稳固,那个地方在最后战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沦入虚空。或者是被魔力之海吞噬,整个空间都被喧嚣的能量吞没,阿尔喀什山脉在那之后发生了几次连续的大地震,之后整个地区的地形地貌就已经彻底改变,没有任何人知道战场被掩埋在什么地方。” “消失了?” zhè gè dá àn 也出乎于布兰的预料之外。 “并不全是,那并不是普通的地震,而是稳固的法则与秩序被摧毁之后形成的空间乱流,混乱的法则在阿尔卡营造了片诡异的区域。常理在那里并不适用,事实上千百年来。最后战的战场有好几次出现在世人的眼皮底下,就像是幽灵般,忽然浮现,又消失得无影无形。其中有次,它被支流亡的敏尔人氏族发现,另外有次,支古代矮人的后裔闯入了这片区域。” 图拉曼徐徐答道,他的声音并无起伏,但所描述的事物却是诡异无比:“其后又有几次闪现,但都不为世人所知,为了监测它的踪迹,布加人在这条裂缝带上修筑了无数的观测点。” “等等,你说的是这条裂缝带?难道还有别的裂缝带?” “自然,我们的世界是整体的,tiamat的法则旦出现裂缝,势必产生连锁的fǎn yīng 方,事实上这条裂缝带往南指向安泽鲁塔的某个区域,那里也常常发生些诡异事情,并且孕育了大片的黑森林,再往南jiù shì 信风之环,往北是大冰川,形成条标准的圆弧线,这条线太长,即使是以布加人的能力也无法观测到它的终点,只能推测如果zhè gè 圆有个圆心的话,应该在东方的大平原之上——黄金与白银之民在混沌的年代之前,在荆棘丛生的荒野之上流浪的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却从没人见过的大平原。除此之外,在这主要的裂缝带之外,还有些较小的裂缝,比方说你所熟知的,死霜森林。” 布兰久久不语,即使是算上在游戏中的经历,这也是他第次听闻如此耸人听闻的消息,如果这位令人尊敬的大学者没有骗他的话,这些信息已经隐隐昭示了些东西,即游戏中那些只存在于背景之中的传说,很有可能都是真的。而布兰已经知道,图拉曼可能并没有说谎,因为对方没有必要使用这种明显会被拆穿的谎话,何况他的些经历,已经隐隐印证了这里面的部分内容。 他几乎是lì kè 就下意识地想起件加毛骨悚然的事情,在游戏之中曾经有玩家研究过关于死霜森林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失名者的去向,那些遗失了自己记忆、身份甚至自我本身的——介于人与灵魂之间的存在,他们总是排成长长的队伍,在森林中qián jìn ,引诱无知的灵魂加入其中,这些失名者会在死霜森林北边的某个海岸进入黯光之海中,他们qián jìn 的方向仿佛始终是与埃鲁因北海岸线相切的条巨大的弧线。 玩家们为了研究这条谜样的路线曾经绞尽了脑汁,但最终都无所获,只能将之归结于游戏设计者的恶趣味。 然而这刻,个崭新的可能性不可抑制地出现在了布兰的脑海之中。 那些失名者。正是沿着图拉曼口中的那条裂缝带在qián jìn ,可是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理由驱使着他们做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让这些人迷失? 想到那些肤色苍白,眼神空洞,茫然无措的跋涉者,布兰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忽然又记起了在布拉格斯遇到过的泰斯特子爵,带走他的或许是同批人,那家伙究竟想要给自己预示什么,只可惜当时他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白白错失了机会。 过了好会儿,布兰才强迫自己将这些念头抛出脑海,算是勉强消化了zhè gè 消息。他抬起头看向图拉曼,额头已经微微见了汗。 这还只是个开始—— “所以说……当年阿尔喀什山脉中那场战斗的双方……误入了最后战场?” “仍旧是半,我们的确误入了最后战的战场,或者不如说它像是幽灵般出现在我们眼前。当时指挥炎之圣殿联军的。正是你的祖父。我作为他的副手lì kè 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而我们的对手,风精灵中也不乏能人,我们很快决定休战,并dǎ suàn 在布加人的使节的协调之下退出战场。”图拉曼缓缓答道,仿佛是在回忆当日的情形,布兰完全可以想象个古代的战场,悄无声地在迷雾之中出现在两支大军之间。那是么诡异的场景。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问道,他明白如果真如图拉曼所说参与战争的双方和平退出了战场。恐怕就没有后来的那么事情了。 “我们犯了个错误,事实上是个疏忽。” “疏忽?” “你之前说凡人能够得以靠近阿尔卡,找到最后的战场,定是得到了方的授意,我说你猜对了半。而另半jiù shì ,确实如此,但暗地里出手的不是布加人——” “……而是龙。” “龙?”布兰大大地吃了惊。 图拉曼抬起头默默地看了眼天际:“和敏尔人样,巨龙身体中流淌着黄金的血脉,在圣者之战中,并不是所有的龙都在四贤者边,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布兰倒是知道这点,龙至今仍旧分为善恶两系,源头jiù shì 来自于圣者之战时代的决裂,可没人知道原因,为什么巨龙会和凡人并肩作战,就像很少有人能够了解布加人、奎瓦尔与凡人之间的神圣盟约样,为什么白银和黄金的代会放弃属于他们的时代,为了凡人的纪元而战斗? 真是因为天青骑士的个承诺,为了那个预言之中凡人的时代。 恐怕未必。 “巨龙中有支是奥丁——黑暗之龙的坚定盟友。” “你是说七极龙王,邪龙芙西娅。” “正是,圣者之战jié shù 之后,作为失败者的命运,芙西娅凯丝被涐温洛丝与泰奥斯克拉兹联手fēng yìn 于大冰川之下。” 布兰知道后面这两个大名鼎鼎的名字,前者是上代龙王,被人称之为几近成神的涐温洛丝,天空的霸主,而后者是著名的英雄之龙,后来在狼祸之中bāng zhù 人类抵御黄昏入侵的重要角色。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jì xù 听图拉曼说下去:“然而芙西娅的殒落并未根绝龙的野心,事实上时至今日仍旧有些对上个时代念念不忘的龙在人类的世界隐秘地活动,由于我的疏忽,叫三头名叫奥布斯迪恩、阿塔卡莎以及……格温琳的巨龙混入了联军之中,它们潜伏在帝国的上代老皇帝身边已经年,在圣战之中以皇室骑士的身份随行保护公主殿下……想必你已经知道它们是谁了。” “那位公主殿下……是……” 布兰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几条重要的线索如同黑夜之中的闪电,在他的思绪之中划下明亮的电光,片漆黑之中,真相仿佛已经浮出水面。 “你猜得没错,她叫做康斯坦丝,公主之花,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幕 公主殿下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五幕 晶化病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五幕 晶化病 格兰托底大帝生风流,留下数不清的子嗣后代,这些大大小小的王子公主之中真正拥有继承权的,也只有奥菲莉亚皇后的几个儿子女儿,其中白银女王是皇后的第三女,深得陛下与皇后喜爱。在炎之圣殿统治下的沃恩德南方,数十个大小国家之中拥有数不清的公主,若把这些公主比作夜空之中的星辰,那么在数以亿计的星辉之中,总有那么两颗最为璀璨的星星,就像是布兰所熟知的修女公主玛格达尔与埃鲁因的明珠格里菲因,但在六十年前,那个时代的夜空,却只属于个人。 那jiù shì 白银公主,康斯坦丝—— 康斯坦丝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类人,作为格兰托底大帝与奥菲莉亚皇后的女儿,她拥有有无比高贵的出身。随着她天天长大,她的美貌逐渐传出帝国之外,甚至远在风精灵们世居的圣奥索尔,在北方的法恩赞,在由自由的雇佣兵们与商人统治的十城地区,人们都在讨论着这位克鲁兹人的公主殿下。并且康斯坦丝还是天启者,当她出生,就拥有了部分白银的血脉——这也是公主称谓的由来,在她的少女时代,克鲁兹帝国的首席宫廷巫师杰路特大师就断言她将会成为未来帝国最杰出的巫师,就和学者少女诗朵样,康斯坦丝的出色天赋也很快引起了布加人的注意,阿佳妮,那位白银学会的巫师领袖,就曾经教导过少女时代的女王陛下相当长段时间。 但仅仅是这些,还不足以让她成为帝国的继任者,不要忘了她还有两个兄长。虽然格兰托底大帝的长子在北方战争中负伤,此后直伤病不断,二十七岁便英年早逝。但他的二儿子却天资聪慧,而且温文尔雅不逊色于其兄长,还得到宰相的支持,无论从那方面来看,都是继承者的最好人选。对于格兰托底大帝来说,最好的选择莫过于让二儿子继承皇位。让小女儿康斯坦丝成为宫廷大法师或者入主炎之圣殿,对于皇室来说这无疑是两全其美的选择。 布兰知道,最后的事情的发展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白银女王最终从大帝手中接过王位,这其中定发生了某些惊天动地的yì ;——这些yì ;,显然jiù shì 在阿尔喀什的战争之上发生的。 他问道:“他们在那里究竟遇到了什么?又与我祖父有什么guān xì ?对我祖父的审判,究竟是不是为了掩盖真相?” “不要着急,慢慢来,小家伙。他们穿过迷雾,你猜猜他们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图拉曼饶有兴趣地看着布兰:“他们找到了黑暗之龙的传承。” “黑暗之龙的传承?”布兰吓了跳。有点做贼心虚地握了握手掌。在现如今的沃恩德,与黑暗之龙扯上guān xì 的基本就和过街老鼠差不,看看女巫们的处境就可以理解了,她们还不过是被世人怀疑与黑暗之龙有染而已,而黑暗之龙曾经的仆人,敏尔人,是被逐出了文明世界,消失在大冰川之中上千年之久;人类世界中最后个拥有敏尔人血统的是六百年前格雷修斯骑士团国的大骑士杜卜德。他因为被查出具有四分之敏尔人的血统,而被烧死在火刑柱上。那个黑暗的年代真是提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现如今虽然没有几百年前那么严苛,不过白银女王也绝不可能因为获得了黑暗之龙的传承而继承王冠,不要说王位,大的可能性是被皇室当作不可告人的丑闻永久的监禁起来。但历史的发展却离奇地与常识相悖,至少世人皆知现在克鲁兹那位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是谁。 “正是那人的传承,康斯坦丝发现它们时。他们被fēng yìn 在两枚碎裂的水晶之中。” “两枚碎裂的水晶?”布兰心跳快了许,这不jiù shì 灵魂宝石么。 图拉曼点点头:“世居在瓦拉契的山民中直以来流传着这样个传说:相传当年黑暗之龙在决战之前,将它的部分灵魂印记fēng yìn 在枚灰宝石中,这枚灰宝石是由队探险者在白山大溪谷所发现的,名叫灰谷之冠。灰谷之冠在最终之战后被人为的分为几,分割宝石的人是康纳德,那个拥有四分之山民血统的传奇工匠,他在瓦拉挈的某个山谷之中完成这项工作,有许山民被抓来充当苦力,事后大部分人都被杀死了,但仍旧有少部分人活下来,因此zhè gè 传说jīng guò 幸存下来的人口口相传,直流传到现在。” “而康斯坦丝她发现的,正是被分为六的灰谷之冠中的两枚,敏尔人管这些碎裂的水晶叫做灵魂宝石。” 布兰伫立于原地,默然不语,良久才jì xù 问道:“然后呢?” 图拉曼微微笑,话锋转道:“世人皆知黑暗之龙奥丁乃万恶之源,是暴君,然而凡人对于敏尔人的嫉妒,对于这位暴君力量的觊觎,却刻也未停止过。人们为何如此热衷于寻找最后战的战场,因为传说中黑暗之龙将关于敏尔人的传承——凡人的纪元以来继龙族之外唯个有关于黄金血脉的传承——留在了那战场之上。” “黑暗之龙将敏尔人的传承留在了最终之战的战场上?”布兰眉头皱:“怎么会有人相信如此荒谬的传闻,如果奥丁将那传承留在战场上,四位贤者岂可能无动于衷,再说参战的不是还有白银之民吗?” “你以为zhè gè 理由听起来十分荒谬,”图拉曼笑着反问了布兰句:“其实不然,这种传闻之所以流传开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千百年以来,人们想尽了bàn fǎ 寻找关于敏尔人那辉煌的传承,但无所获,所能剩下的地方,也只有最终之战的战场了。偏偏四位贤者在圣者之战后唯独对最终之战的结果守口如瓶,连白银之民也手按神圣盟约发下誓言坚守某个秘密,其实世人皆知那个秘密是关于什么的。” “黑暗之龙的传承太过敏感。如果要得到它,世人很难绕开圣者之战的正义性不提,而敏尔人的知识与文明则不然。康斯坦丝贵为帝国公主,自然深知这点,事实上她目标开始jiù shì 后者,如果帝国能够继承黄金文明。必将凌驾于圣奥索尔与法恩赞之上,也能使皇权凌驾于炎之圣殿之上,康斯坦丝心里很清楚,现在既然黑暗之龙的传承在这里,那么那个传闻很可能是真的,敏尔人的传承也在此处。” “但她也知道,凭借她和格温琳三个人想要彻底搜索整个战场是不现实的——”图拉曼停了下:“当然,那时候她还不清楚格温琳他们的真正身份,她所能想到的自然是求助于我和达鲁斯。也jiù shì 你的祖父。那时候你祖父是炎之圣殿联军的元帅,康斯坦丝是你祖父的副手,其实也不过是其中个,毕竟要统帅如此庞大的联军,你祖父手下不可能只有个得力干将,当时他手下有几个比较重要的副手,其中个是安妥布若公国的达伦希尔元帅,另外个jiù shì 我。” 达伦希尔。布兰还是头次听说zhè gè 名字,不过联军的高层大是由炎之圣殿指定的来自各国最yōu xiù 和杰出的军人担任。这位元帅大人恐怕当年也是安妥布若公国位不得了的人物。而提到zhè gè 位于克鲁兹帝国东南方的小国家,他第时间所能想起的,还是那位修女公主。 想到玛格达尔有若女神般纯洁的外貌,和那颗坚定善良的心灵,布兰不由得yī zhèn 恍惚,如此yōu xiù 的公主自然是值得世人追捧的。那怕是炎之圣殿也不例外,但又有少人知道,这位公主殿下身体里,隐藏的或许是个非人的灵魂。 他摇摇头将zhè gè 想法抛出脑海,听图拉曼jì xù 说道:“她回到联军之后。第时间以帝国公主的身份命令你祖父派遣支军队进入最后的战场,寻找关于敏尔人的传承。但康斯坦丝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即使在她还是帝国的公主的时候这种过人的智慧便已经崭露头角,她知道我和布加人的guān xì ,因此私下恳求我不要将zhè gè 秘密透露给白银学会,她也很了解我和达鲁斯对埃鲁因的感情,因此立下誓言,如果有朝日帝国得到黄金文明的传承屹立于世界之巅,必将使埃鲁因获得永久的、真正的独立,她以克鲁兹人的先君炎之王吉尔特的名义立下的誓言,自然真实可信,因此我和你祖父开始就被打动了。” 说到这里,图拉曼叹了口气:“这是因为我很清楚,帝国的这位小公主头脑出众,理智而清醒,绝对不会觊觎黑暗之龙的传承。而黄金文明的传承,对于布加人来说也不算是什么禁忌,文明薪火相传,其实正是我们乐于看到的事情,因此我便开口为你祖父答应了下来。” “我祖父呢?”布兰忍不住问道。 zhè gè 问题让在他面前的银色联盟的长者揪了揪雪白的眉毛,有点古怪地看着他答道:“小家伙,你祖父那时候年富力强,而且英俊潇洒,在炎之圣殿内威望渐隆,格兰托底大帝甚至有意让他加入帝国,并同样以元帅之位虚席以待,只不过被那老家伙以埃鲁因人特有的固执和骄傲jù jué 了而已。”话虽是这么说,不过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丝激赞与欣赏,这jiù shì 他的老朋友,也是埃鲁因人的骨气所在,不过骄傲之色很快为落寞替代,他摇了摇头道:“自古以来少女爱慕英雄与骑士,而像是康斯坦丝公主这么出众的女人,自然是眼高于顶,在整个炎之圣殿治下,能让她高看眼的,大概也就只有你祖父了。” 布兰口水差点喷出来,被雷得不轻,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是说我祖父和女王陛下她……”话就在zhè gè 她字后面卡了壳,任他想象力再丰富,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祖父竟然差点成了白银女王的男人。而那个女人,现在正是统治着西起哈泽尔高原、东至四叶草之野、南抵安曼的群山、北达艾尔兰塔海如此广阔区域的主人,帝国的至高者,克鲁兹人的皇帝陛下。 有些时候现实虽然比最离奇的骑士小说还要荒诞不经,但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些。叫他时有些无法接受。 图拉曼却本正经地微微颔首:“虽然这段恋情从未浮出水面,不过那时候你祖父和公主殿下的恋人guān xì 其实在联军内部是公开的秘密,因此于公于私,你祖父都要答应公主殿下。” “可没想到的是,事情在的二天,就发生了令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转折。谁都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消息就悄悄流传了出去,传到了圣奥索尔的风精灵和法恩赞人耳中,等到我们fǎn yīng 过来的时候,整件事已经完全乱了套,法恩赞人和风精灵为了抢在我们前面,不顾布加人的反对,率先派遣军队进入了最后的战场。因为这件事,公主殿下对你祖父失望之极。当天晚上知晓zhè gè 秘密仅有我,你祖父还有格温琳等三人,格温琳他们三个是公主殿下的内侍,既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去传递消息,而我有半白银之民的血统,也没有zhè gè 动机,而排除下来。就只有你祖父个人的嫌疑最大。” 布兰没有插话,但心中也明白。如果是自己在那个环境第个怀疑的也肯定会是自己的祖父。如果换个wèi zhì ,他处在自己祖父的wèi zhì 上,说不定也会kǎo lǜ 将消息散播出去。若是排除个人感情因素,对于埃鲁因来说,大陆之上最好的局势应当是圣奥索尔、法恩赞与克鲁兹帝国互相牵制,保持势力平衡。这样埃鲁因这样的小国才有生存的机会,虽然说白银女王发下的誓言真实可信,但那毕竟只是她人的誓词,先不说那时候她还不是帝国的皇帝,就算是她是。但在她百年之后呢? 因此最好的bàn fǎ ,jiù shì 将消息散播出去,将水搅浑,让布加人插手进来,让所有人都失去机会。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难道真的是我祖父……” “当然不是。”图拉曼断然摇头:“你祖父是什么人,岂会在他的女人面前两面三刀,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即使是有正当的理由,他也不屑于使用这些阴谋。可是那时候公主殿下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她直接行使帝国公主对于联军的监督权力,剥夺了你祖父的指挥权,将他软禁起来,然后自己率领军队进入了最后的战场。” 老人叹了口气:“其实以你祖父当时的威望,要想反对康斯坦丝是非常容易的,她虽然名义上有监军这重隐藏的身份,但联军中毕竟不只有克鲁兹人,何况仅仅凭借怀疑就剥夺联军元帅的军权,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可惜你祖父不愿意与公主殿下翻脸,这也酿成了后来的悲剧。” “后来的悲剧?”布兰忍不住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只知道那后来自己的祖父受到了炎之圣殿的审判,而公主殿下在那之后不久就继承了皇位,格温琳等三头龙现在看来是被龙族驱逐出境,放逐入乔根底冈的地下,勒令不得踏入沃恩德步。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尽管众说纷纭,却始终没有个定论,传说自己的祖父在深入阿尔喀什山脉时受到了来自于背后的攻击,这究竟是因为圣殿的迫害和阴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你也应该猜到了,现在看来,将消息传递出去的其实正是格温琳他们三个。作为公主的内侍,他们自然没有机会,也没有动机和理由,然而若是作为龙,他们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了。他们蛊惑康斯坦丝去寻找敏尔人的传承,但他们的真实目的其实正是黑暗之龙留下的灵魂宝石,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灰谷之冠的碎片,又岂肯轻易放弃?” “早先他们和公主殿下在同条战线上,然而现在,康斯坦丝想要控制事态,将切控制在帝国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从这刻起,他们的目标便背道而驰了。因此格温琳他们lì kè 将消息散播了出去,先将水搅浑,然后再伺机夺取灵魂宝石——它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黑暗之预言上那个关于黑暗之龙回归的传说。” 说到这里,图拉曼大有深意地看了布兰眼,直看得后者额冒冷汗。才jì xù 讲述道: “本来他们的阴谋都几乎成功了,可谁没想到的是,最后之战战场之上的秘密,远非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回忆那时候发生的切:“当克鲁兹人,法恩赞人。风精灵都进入那片迷雾笼罩的战场之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士兵们个接个地丧失了心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了,他们起先互相厮杀,直到还能保持清楚神智的人越来越少……可怕的是,这种情形就像是瘟疫样蔓延开来,不再仅限于迷雾之内,就连在战场外驻扎的联军大军。也开始受到了影响。” “事情变得发不可收拾,布加人想要插手时已经晚了步,而作为布加人在克鲁兹联军中的联络人,我自然也第时间知晓了zhè gè 消息,那刻我就知道麻烦来了——眼下zhè gè 情况只有个可能,那jiù shì 最后的战场之上定有个巨大的fēng yìn ,那下面fēng yìn 着我们不曾知晓的某种邪恶——而现在,已经有人触动了zhè gè fēng yìn 。我们lì kè 知会了银色联盟总部。jīng guò 在古籍中的寻找和些当年圣者之战幸存的先贤的口述,我们确认了zhè gè 消息。当年最后战四贤者三缄其口的秘密,的确和zhè gè fēng yìn 有关。而至于zhè gè fēng yìn 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连白银之民也丝毫没有记录,只有段文字记述从侧面描述了当时的情形……” “那段文字其实被写在神圣盟约的附录之上,是如此描述的:‘我,埃尔罗伊.秘银。以白银之民的名义在神圣的盟约上起誓,在四位贤者的见证之下,白银之民从此之后将肩负起监视整个世界的职责,并谨守这秘密,直到那个预言实现。’” “那个预言?” “那预言也写在附录后面。上面是这么描述的:” ‘xvi:ower—— 失落的月亮夺走了光 xx:—— 光失去了。 xvii:the star—— 白银代失落在大地上,在黑暗与蒙昧之中披荆前行。 viii:h—— 帝王与愚者的巧遇。 ix:the—— 生满青锈的发条正在复位。 xxi:the world—— 改变命运的剑。 身体中流淌着半白银的血脉,图拉曼记忆力好得惊人,竟字不差地描述出了整个预言。布兰听完整个预言,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见过zhè gè 预言。当他才穿越到zhè gè 世界时,在那几个连续的梦境之中,他曾经不止次目睹zhè gè 预言前面段话。 “zhè gè 语言究竟描述的什么?”他实在忍不住脱口问道。 可图拉曼却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埃尔罗伊是白银学会上代巫师领袖,连他都从未提及附录之上位什么会加上这么段话,何况他本人也在绿之年的次yì ;中不幸身故,我们也不可能再向他求证。” “那最后之战战场下究竟fēng yìn 着什么?” “是……水晶,”图拉曼犹豫了下:“在迷雾背后有座由雄伟的圣殿,根据描述那圣殿有六十六尺高,两边隐没入雾气之中,根本不知道有宽广,那里像是发生过最后战的地方,圣殿中损毁非常严重,而在圣殿的中心,废墟之中斜插着枚巨大的紫色水晶,那水晶仿佛是从天空之中坠下,直插入圣殿坚固的大理石地面中,造成石板与泥土拱起,水晶的半的体积也掩埋于地下。凡是靠近那水晶的人,就会被水晶同化,变成怪物……” “变成怪物,”布兰眉头皱,心中若有所感,追问道:“变成这样的怪物?” 图拉曼轻轻拍了下后颈:“从这里开始,会生长出成片的晶状角质物,然后整个人会逐渐为水晶所同化,变成类似于半人半水晶的怪物,zhè gè 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变得好像是野兽般,凶狠嗜杀,而且极度仇视原本身为同类的人类——或者是风精灵。” 晶化病—— 布兰已经明白那是什么,他忍不住第时间想起了自己在安培瑟尔遇到的那晶化怪物,只有种东西可以造成晶化病,那jiù shì 索米尔水晶。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幕 晶化病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六幕 真相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六幕 真相 索米尔水晶,在游戏中又被称之为索米尔原矿石,因为它最初被发现时被认为是种富含魔力的水晶原矿,后来人们逐渐发现这种水晶的另外种特性——结晶化能力。索米尔水晶具有将靠近它的有机生命体逐渐结晶化的能力,但被结晶化的生物并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转化为种由晶状体构成的生命体——也jiù shì 半晶化生物。由于这种能力并不只对动物生效,对植物也具有相同的效果,因此在索米尔水晶周围常常发现大片的水晶森林,事实上它也正是水晶森林的成因之。 不过索米尔水晶对于生物的同化效果是个缓慢的渐进过程,通常需要几年甚至长的时间来完成这过程,按照图拉曼的描述,三大帝国的士兵们进入最后的战场不过才两三天,就受到晶化病的影响,这种水晶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布兰曾经听说过的索米尔水晶,不过效果显然要强烈得,或许是某个魔力加强大的变种,亦或根本jiù shì 另种东西。 但无论哪种,晶化的过程都应当是个不可逆的过程,因此他当初在面对鹿身女妖御姐伊莲的晶化病时才会显得那么头痛,事实上在游戏之中有过的记录中,治愈晶化病的例子不过寥寥,其中大部分还是得益于生命之泉或者是奇迹术这种近乎于神迹的能力。在最后之战的战场上,显然不可能有这么的神迹同时存在,在战场上有不计其数的士兵,而且每个国家投入圣战之中的除了基层士兵之外还有大量的贵族,其中甚至不乏上层贵族,如果这些人在战场上罹难。对于当时的任何国家来说都是掩盖不下去的大事,从图拉曼的语气看来,晶化病蔓延开来时受影响的人显然是其中的绝大部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及下在那个年代沃恩德贵族对于战争的态度,在第二次圣战之前,贵族们普遍将参与战争视为种荣耀。并不是因为他们仍旧具备其先辈那样在蛮荒之中披荆斩棘的英勇气概,正好相反,在文明的腹心地区,从第代开拓骑士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野之后,他们留下的后裔日益沉迷于嬉戏玩乐,早就失去了先辈的风范,在圣者之战时期,人类的贵族可以轻易地为了句话、个承诺坦然赴义,但在千年之后的今天。这种行为被视作只有傻子才会去干的事情。 贵族们不畏惧战争,是因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生死攸关,尤其是对于克鲁兹这样的帝国来说,上层贵族很少有在战争之中丧生的记录——除非是因为太过倒霉而被流矢击中,或者水土不服死于疾病,即使被俘虏,也能得到体面的待遇——因为对于他们的敌人来说人质意味着大笔的赎金。时至今日,绝大部分贵族还在缅怀那个时代。认为那个时代的战争才是兼具骑士精神与仁厚美德的,古典浪漫的战争。 当然。这份特权也仅仅只是对于贵族来说,对于来自于下层的士兵,千年以来战争的本意从来没有改变过,都是样的掺杂着冰冷的金属与鲜血的死亡气息—— 由此可知,如果在场战争中有成百上千的贵族丧生,对于那个时代的任何个国家来说。是个怎样的噩耗,即使是皇室,也可能会被死者愤怒的家属给生撕了,要知道那些死者背后往往意味着什么样的能量,比方说布兰记得很清楚。当时炎之圣殿方,克鲁兹帝国参战的就有三个公爵,下面的领主是大大小小堆,每个人背后都有张错综复杂的guān xì 网,可以说是囊括了整个帝国的贵族血系也毫不为过。 这些人如果死在战场上,很有可能还得搭上个帝国公主,而圣奥索尔与法恩赞那边的情况想来也差不,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了无论在那边都是绝对不可能被掩盖下去的,也根本没法掩盖。想到这里,布兰思绪中忽然灵光现,意识到自己祖父身上的黑锅是为谁而背的,但zhè gè 念头只是闪而过,他马上又摇了摇头。 zhè gè 黑锅他的祖父根本背不起,即使他是炎之圣殿方面联军的统帅也是样,何况他还知道,帝国方面在阿尔喀什那战中虽然有不少贵族丧生,但还没到不可接受的地步,至少公主殿下、三位公爵和几个重要人物都完好无缺地回到了国内。 难道晶化病还懂得分辨高低贵贱,贵族身份对于晶化病还有某种免疫效果?这种无稽之谈显然不值晒,只有种可能,那jiù shì 有人力挽狂澜,在最后的关头拯救了三大帝国的联军,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那之后,三大圣殿就偃旗息鼓,第二次圣战也由此划上了休止符。 关于那个人选,布兰心中已有强烈的预感,他脑海中不止次浮现出那高大的背影:在布拉格斯如血般的残阳之下,雄鹿森林犹如染上了层古铜般柔和的色泽,碎金般流淌的河水浸湿了浅滩,bsp;mò 的老人静静地伫立着,若有所思地zhù shì 着自己练剑的孙子——布兰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祖父那宽广的双肩之下和紧抿的嘴唇之间直以来谨守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关于那秘密背后的低沉絮语,萦绕老人生,随着那最终刻的来临化为尘埃,掩入坟茔之中。 而此时此刻,zhè gè 秘密终于到了揭晓的时刻。 迎着他带有质疑色彩的目光,图拉曼果然也不再卖关子,将当时发生的切娓娓道来: 晶化病好像是夜之间在三大联军之中蔓延开来,受感染的人不计其数,虽然开始的时候结晶化还没那么严重,但受到索米尔水晶魔力的影响,所有染病者都变得狂躁不安,聚集在起互相攻击,或者是攻击试图将他们分开的正常人,由于加入他们的人越来越。因此阿尔卡地区的事态逐渐变得不可收拾,些人因为害怕而逃走,其中不乏指挥军队的贵族,而剩下的正常人的数量逐渐减少到几乎无法维持自身安全的地步。 在当时的情形之下,讨论解决问题已经是个xiào huà ,剩下唯可以做的除了等死之外。就只剩下孤注掷的赌博,前来的布加人的巫师提出或许可以将圣殿之中的索米尔水晶击碎,或者是通过魔法丢到某个空间乱流之中,这样虽然可能无法改变眼下已经发生的切,但至少可以阻止事态jì xù 恶化。 zhè gè tí yì 在几经讨论之后得到了剩下的绝大数人的赞同,但问题是,谁去做? 最后战的遗迹上,弥漫的雾气之中游荡着无法计数的被晶化病感染的士兵,仅仅是穿过他们抵达圣殿jiù shì 件难如登天的事情。不要说那座神秘的圣殿之中还会有什么危险,也是根本没法预料的事情。可以说去执行zhè gè 任务jiù shì 送死,而且还不是人人都可以去送,因为要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仅靠几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他们需要的是支军队,而军队就需要指挥官。讽刺的是,为了争夺所谓的‘敏尔人’的传承,三大帝国谁也不甘为人后。在消息传开的第时间绝大部分贵族包括帝国联军的统帅都在第时间进入了迷雾之中,生怕落于人后。而此时此刻,这些贵族指挥官中,没有任何个人从雾气之中重新走出来。 而联军中剩下的有资格指挥军队的人中,要么是已经逃跑,要么是死也不愿意进入那迷雾之中,最后布加人发现只有个人完美地符合他们的预期——那jiù shì 被白银女王软禁的达鲁斯。从资历来说,他本来jiù shì 炎之圣殿方联军的统帅,威望绝对足够。另方面,因为和康斯坦丝意见不合,因此他开始就逃过了劫。没有受到晶化病的感染。 现在剩下,也只有他本人的意愿了。 但就像是布兰所预料的,在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他祖父没说个字,就接过了指挥的职务。这在旁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那刻布兰却有些理解自己的祖父,这不仅仅是因为作为军人的荣耀感,因为在那雾气之中,还有他深爱的女人。 那个随着年纪增长,不得不屈从于时间与命运,高大的身形也逐渐佝偻下去的老人,其bsp;mò 寡言的心灵之中,原来也隐藏着另类的豪情与热血,可惜他从未见过那个时代的自己的祖父,在布兰的记忆中,张属于那个老人的鲜明的记忆仿佛逐渐泛黄褪色了,从而与另幅画面相互重合。 在那幅画面中,布兰看到的是如云的旌旗,山呼海啸的骑士,还有屹立于潮水般大军之前的男人,那位炎之圣殿的元帅大人,和他心中不灭的万丈雄心。 那是个时代,既属于埃鲁因,也属于安森与他的两位重臣,个在他面前,而另个,永存于他的记忆之中。 那个时代的埃鲁因,远比现在加光辉。 布兰逐渐bsp;mò 下去,就像他的祖父那样,他听到图拉曼讲述他祖父的成功,那就像是古典神话之中绝境逢生的英雄,往往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力挽狂澜、挽救天倾,克鲁兹人、法恩赞人还有风精灵在最危急的关头终于放下成见,联合在起,就像千年之前那样,接受个人类的指挥;他们穿过迷雾弥漫的最后战场,从半晶化生物的包围之下杀出条血路,克服了重重幻境,仿佛黑暗的时代中徒步从鲜血与荆棘开辟出道路的先民,仅仅是凭借不屈的意志,他们抵达了那座圣殿之中。 “你的祖父击碎了那快水晶,那根巨大的水晶柱分为二,倒塌之后,就失去了魔力,不仅仅是晶化病不再扩散,甚至原本被结晶化的人类和精灵士兵,也逐渐huī fù 了正常,”图拉曼缓缓说道:“那枚水晶至今仍旧被放在法兰的博物馆中,安拉姆为它立了块无字的石碑来纪念当初的那些英雄,只是少有人知晓它的来历罢了。” “为什么是无字的石碑?”布兰静静地问道。 剑圣达鲁斯,他的祖父拯救了三大帝国,可以说克鲁兹、法恩赞乃至于风精灵中无数大小贵族都欠他个人情,但他得到的却是场不公正的审判。布兰心中已是片冰冷的杀机,如果叫他得知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切,他定叫他们为了当初所作的切后悔。 因为卡迪洛索家族还有后人,因为达鲁斯的孙子的名字叫做布兰。 没想到图拉曼却摇了摇头,有点沉重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家伙。但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祖父他zhǔ dòng 接受审判的。” 布兰呆住了。 “为什么?”他不禁脱口而出道。 “因为如果他不接受审判,白银公主就要死。” …… 白蔷薇之园—— 嗒嗒,前后两只鞋尖上镶有金丝玫瑰的深红色靴子先后踩在车门边的踏板之上,随后是波浪般深黑的裙摆,帝国女皇康斯坦丝在使女的小心搀扶之下优雅地走下马车,两名妇人赶紧上前步为她挽起长长的裙摆,女皇陛下冷淡地扫视眼四下,紧蹙的眉头显示出这位统治广阔疆域的至高者内心之中并不平静。 “陛下。” 两排侍女纷纷躬身。 康斯坦丝却对她们视而不见。她快步穿过她们,穿过长廊,冰冷的面孔上仿佛孕育着场愤怒的风暴。砰!寝宫的金胡桃木门应声推开,侍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吃惊不小地看着这位‘脾气不小’的女王陛下,但后者已经冷冷地开口道: “你们下去。” 侍者们不敢违逆她的命令,几名贵妇人也惊疑不定地互相看了眼,然后躬身退了下去。房间之内,很快静了下来。 “她又jù jué 了?”过了会儿。沙发上才传来龙后轻柔的声线,仿佛这位女士正在那里,用贯从容的口气开口问道。但康斯坦丝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产自塞得里斯价值不菲的金驼绒沙发上此刻其实空无物。 “她会同意的,那个山民小姑娘,我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了。”康斯坦丝冷冷地答道:“到时候,我会叫她明白,我不仅仅是会温柔地说话的。” “那是自然,君王之怒,流血漂橹。这么说来你zhǔn bèi 对山民动刀了?” “不,正好相反,”白银女王冷笑道:“我dǎ suàn 把她嫁给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那个‘山民王子’,反正已经不止次恳求我将位帝国公主下嫁给他了么,既然他们是同族,我想她会满意的。” 在说到山民王子zhè gè 称谓时,康斯坦丝的口气掩不住的轻蔑,事实上这本来jiù shì 个带有侮辱性质的蔑称,毕竟那个来自山里的乡巴佬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事实上没有任何正统的帝国贵族会与他们为伍,可笑的是对方还很拿zhè gè 身份当回事,于是山民王子zhè gè 头衔也就应运而生了。 般来说,作为帝国的表率,王座上的至高者,康斯坦丝是很少会用这么轻佻的说法的,而眼下她显然正陷入极端的怒火之中。 龙后从虚空之中有些诧异看了她眼:“这可是那个小家伙的女人,他是那个人的孙子,不是吗,你还真是点情面都不讲。” “这是那个女人的孙子。”康斯坦丝冷冷地纠正她道。 “所以说这jiù shì 人类女人之间的嫉妒吗?”龙后的声音变得有点好奇起来。 对于zhè gè 问题,白银女王向来是不予回答的,她默默地伫立在原地,目光中平静无波,停留在黑檀的书桌之上。 “你在想什么,我的陛下。” “我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不那么天真,或许现在会是另外个样子,格温琳。” “但你曾经有选择的机会,陛下。” “我……”康斯坦丝的声音犹豫了:“因为我不愿意自欺欺人。” …… 舰队正待起航—— 布兰缓缓踏上甲板,回头看去:横桥之上,白银之民正鱼贯进入传送门,图拉曼走在最后,仿佛是心有所感,也转过身来,微微抬起头,那印有银色花纹的银丝兜帽帽檐之下阴影中两道银灰色的目光熠熠生辉,薄薄的嘴唇之间,若有若无地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 他深吸口气,不由自主地轻轻将手按在雕刻有利维坦浮雕的船舷之上。 关于之前交谈的情形,好像刹那之间重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不明白。”布兰紧盯着面前的老人,冷冰的目光像是要将对方彻底看穿。 “很简单,就如同之前我说过的,在最后之战的战场上,那座圣殿之中,那枚奇特的水晶开始是被fēng yìn 起来的。但fēng yìn 它的人并不是四位贤者,而是黑暗之龙奥丁,最早触动那个fēng yìn 的,jiù shì 你所熟知的那位女王陛下。” “当fēng yìn 被揭开时,谜底也揭晓了,关于圣者之战最后那场战争的秘密,览无遗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由于当时我和你祖父在起,因此并不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我只知道件事情。” “那jiù shì 关于zhè gè 谜底,是和四位贤者与黑暗之龙奥丁的约定有关……” “所以说,由此可以tuī duàn ,千年以来关于某个传闻的传说,有可能是真的。”老人的声音有点艰涩:“你知道,凡人世界的秩序,四大帝国的合法性是建立在圣者之战的正义性上的,但这千年以来事实上直流传着某个说法,即四位贤者在圣者之战中的所作所为,有可能并不是那么的神圣与义正言辞。” “……也jiù shì 说,在zhè gè 故事中,黑暗之龙是位暴君,但四贤者也不过是篡位者。” 图拉曼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看着布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布兰没有答话,他其实听说过这样个传说,但在《琥珀之剑》中流传 的各式各样的传说数不胜数,有这么种说法,每有个吟游诗人,就会个故事的本,因此也从没人会去深究。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这是真的,将意味着什么。 在人类王朝替的历史之中,王位争夺、阴谋篡位并不罕见。 但神圣的圣者之战,却是建立在白银之民与大陆诸族的盟约之上,盟约的基石,jiù shì 为了终结敏尔人的黑暗统治,去实现那个预言——所谓凡人的纪元。zhè gè 盟约,jiù shì 苍之诗上描述为神圣的盟约,也被称之为神圣盟誓,它既然是神圣的,首先就要建立在正义的基础之上。 而这也是凡人的纪元合法性的基础。 如果这切都只是个谎言。 那么不仅仅是四贤者的地位会受到质疑,重要的是,它将猛烈地冲击眼下的世界秩序,四大圣殿的合法性,亦将荡然无存。旦预言成真,那么zhè gè 世界必然会陷入无尽的纷争与战火之中,因为没有人再可以诠释道德与正义,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野心家的舞台了。 布兰不寒而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幕 真相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七幕 野心家的时代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七幕 野心家的时代 这是个属于野心家的时代,机遇与狡诈的阴谋就像是暗流汹涌的河流,席卷于前前后后数百年之久。 就像有只无形的羽毛笔在黑暗的思绪深处奋笔疾书,个完整的故事绘卷在布兰脑海中逐渐成形,zhè gè 故事的后半段已经可以预见——在最后之战那迷雾笼罩的遗址中心,那座黑暗沉寂的圣殿之中——无论那时白银女王陛下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是真还是假、抑或正确还是错误,现在都无关紧要,它的结局早已注定,四大圣殿与布加人绝不会让这件事有任何后遗症,不会让它的影响被带出阿尔卡地区之外。 但究其原因,倒并不是像世人所想的那么险恶与龌龊—— 因为白银之民的领袖,银色闪电的主宰者埃尔罗伊曾经手按在神圣的誓约之上,向四位贤者宣誓,宣告接下来的个纪元,白银之民将履行职责,担任起守护与监察zhè gè 世界的重任。zhè gè 承诺,在zhè gè 时代的人们看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过于儿戏——仅仅是个承诺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眼下zhè gè 时代的世人,上到王公贵族,下至黎民bǎi xìng ,人们信奉的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国家与国家之间是只有赤裸裸的利益guān xì ,王国与王国之间,种群与种群之间,尔虞我诈,朝令夕改,早已是家常便饭,阴谋与背叛横行于世,这段历史早已有数百年之久。 因此他们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那个光辉闪耀的年代,也无法理解什么是高贵者之间的承诺。 有这么个时代,埃尔罗伊在神圣的盟约面前掷地有声,他说出的每句话化作银色的文字被铭篆于圣白石板之上,就像是闪亮的银钉。根根钉入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不是为了贪慕权力,而是为了证明正确与错误,是非与黑白——就像炎之王吉尔特曾经说过的:这是正义的事业,心中的理想,因此值得我们去守护。 他们所作的切,是为了文明与秩序的长久存续。 因此千年以来。白银之民作出承诺,他们就再不插足于凡人的战争,他们在文明世界的边境建立了比繁星还要夺目的监察哨塔,布兰虽然曾经恶意地开玩笑说布加人这是为了监视整个世界凡人的力量,但他心中其实清楚:‘他们的力量早已凌驾于zhè gè 世界的巅峰,以至于凡人都要仰望他们的孤高,纵使凡人恶意地揣测这些巫师在背后操纵着历史的走向,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 ‘事实jiù shì ,千年以来。白银之民从未越过过埃尔罗伊划下的那条线。’ 布加的巫师有句箴言:后人不守信义,是对前人高贵行为的损伤。在他们眼中,高贵者的承诺是不容亵渎的,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因为它太易破坏,旦破坏,就很难再找得回来。威廉曾经不止次向玩家们惋惜:凡人的生命太过短暂,因此过于短视,容易用眼前的利益去置换那些高贵的价值。他们很难理解,这是得不偿失的。 图拉曼缓缓讲完zhè gè 故事的前半段之后。布兰抬起头看向对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这位长者银色的眸子里有着某种深沉的悲哀。 他其实可以理解这种悲哀从何而来。 在最后之战的战场遗址上,如果那座圣殿中发生的切,真的证明四位贤者真是错误的,或者并非那么正义。那jiù shì 为神圣的誓约蒙上层阴影。后人不守信义,是对前人高贵行为的损伤,可如果这切从开始就错了呢? 现在摆在四大圣殿与白银之民面前已经只剩下两个选择—— 要么,承认前人的错误,让世界接受场彻头彻尾的改革与洗礼。在那之后,四大圣殿可能荡然无存,但至少,还有真理永存于世。但有可能,是让世界沉沦于黑暗之中,让阴谋与谎言遮蔽了理性的光芒,让沃恩德在接下来数百年中成为野心家最大的舞台。 要么,就掩盖真相,虽然玷污了自我本心,但文明与秩序之火还会存在下去,至少让世界至少不至于陷入火海之中。圣者之战已经jié shù 了千年之久,没有理由让那个时代的仇恨jì xù 延续下去,那实在是太过自私了。 四大圣殿选择了后者。 当时的到场者,除了巨龙,除了银色联盟的巫师领袖之外,还有四大圣殿的教宗,大祭司,这些人不同于下面那些被腐蚀的蛀虫,他们都是真正的真理追寻者,因此zhè gè 选择对于他们来说,是场巨大的痛苦与折磨,因为明知道是谎言,他们却不得不用高贵为借口去掩盖谎言,这是对于那闪耀的真理双重的伤害。 “既然已经作下决定以谎言掩盖真相,那么在最后之战的战场上发生的切,就不应当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bsp;mò 了良久之后,图拉曼才徐徐讲述道:“但战场上牺牲了那么上层贵族,必须要有个为此负责的人。” “zhè gè 人……” “jiù shì 公主殿下。” “那我祖父他?” “其实没有任何人强迫达鲁斯,但有天,他突然来到我们面前——” “你们就同意了?”布兰沉着声音发问道。 “当然不可能,”图拉曼摇摇头:“但你祖父这么和我们说了番话……” “他说,你们不能让康斯坦丝公主承担zhè gè 责任,她知道得太,在整个事件中也有太疑点,经不起任何怀疑。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是那群同样进入过圣殿的贵族的领头人,如果你们已经dǎ suàn 掩盖切,那么你们就必须安抚他们每个人,因此,她非但不能成为罪人,还必须成为英雄。” “你祖父他那时昂首看着我们。眼睛中闪动着的光芒,我至今难以忘怀。然后他才缓缓说道,你们已经为此牺牲得太,我不能让你们所作的切功亏篑,所以,让我来吧。这里,只有我有zhè gè 资格。” “说完这番话,他便转身离开了帐篷。” 布兰静静地听完这番话,竟久久不语,他只感到心中涌动着种异样的感情,眨了眨眼睛,嘴唇有些发干发涩。 这是高贵者的事业,我又怎敢让人专美于前? 有这样个男人,他的bsp;mò 中蕴含了太含义。他虽然言不发,但回首往事,却可以问心无愧地回答zhè gè 世界上大数人都不敢面对的那些问题——他无愧于自己的信念,也无愧于自己心爱的女人,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是过人的智慧,zhè gè 男人,jiù shì 他的祖父。 这才是无悔的人生啊。不禁让人心生向往。 “接下来jiù shì 那场审判?”布兰涩声问道,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成就已经bsp;yuè 记忆中那个背影许。但现在看来,不过也还是小孩子的把戏,zhè gè 想法时间不禁让他心中惭愧不已。 “接下来jiù shì 那场审判。”图拉曼沉声答道:“那场审判……真正了解真相的人,就知道不过是场儿戏,真正敢于面对那场谎言的人不,因此到场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人。其他人,大都缺了席。所以世人大以为那是场秘密审判,其实真相不是这样的,这也算是给你祖父留下的最后体面了。” “但作为你祖父的好友,那时我却在场。审判过后,你祖父按理应当被秘密处死,但因为你知道的那个原因,他只是被解除了切职务和声望之后,被秘密遣送回了埃鲁因。” “那之后,几乎就再没人听闻过有关于他的消息。” “事实上,整个沃恩德,真正知晓你祖父还活着的人,也不过寥寥几个而已。这些人,包括圣殿的上代大祭司在内,大因为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都选择了走向自我毁灭。” “你知道吗?”图拉曼忽然说了句:“在审判jié shù 的那刻,炎之圣殿的那位至高者,jiù shì 当今炎之圣殿圣座之上之上那位瓦拉的老师,他回过头来和我低声说了句话——” “‘时至今日,我们还有什么面目去追寻真理与正确?’” 这句话在布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圣者之战后六十年,整个大陆迅速堕落,沦入彻底的黑暗之中。乃至于第三次圣战,被称之为最混乱,最为黑暗的次凡人的战争。接下来的数百年,尔虞我诈,是属于野心家的时代,机遇与狡诈的阴谋就像是暗流汹涌的河流,席卷于前前后后数百年之久。 随着石板战争的降临,光辉的巫师们也被迫放下身段,加入了凡人的战争中。那战,天地为之色变,大地之上血流成河,往昔的秩序彻底崩坏,随后永夜降临,黄昏的力量不可抑制地降临在大地之上。 那滚滚的历史洪流,这瞬间,就像是条奔流不断的长河,毫无停滞地向他奔涌而至。 尘封在那潘拉魔盒上的锁头,这刻咔嚓声,终于在布兰心中打开了。 ‘我们都是罪人了。’ ‘文明的灯火至这刻起已然熄灭,接下来,是漫漫的冬夜,或许我有生之年,将不再看到它重新亮起。’ 四大圣殿虽然掩盖了最后之战战场上的切秘密,但你可以欺骗切,却无法欺骗自己。在瓦拉、在他那位传奇的老师心中,信徒们对于正义与真理的信仰却不可抑制地动摇了。圣殿失去了正义与光辉的依仗,他们所信奉的切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空中楼阁,高层的迷茫,又不可避免地在整个圣殿之中蔓延开来,这种迷茫,在jīng guò 近半个世纪的酝酿之后,不可抑制地变成了种恐慌。 如果人们认识到他们之前所坚持的切都是错误的,那么这种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进步,四贤者所营造的zhè gè 世界,又是否就真的那么正确呢? “这jiù shì 切的源头,”图拉曼苦笑了声:“苦果自酿自食,原来我们开始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那之后按照原本的计划,巨龙和炎之圣殿在私底下作了交换,让康斯坦丝成为了帝国的女王。这不仅仅是为了安抚那些贵族,其实也是为了补偿你的祖父,只不过关于她功与过,都被炎之圣殿选择性地淡化了。毕竟……他们是不可能没有怨言的。” “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在阿尔卡地区发生的切,对于那时还是豆蔻年华的公主殿下产生的冲击,是同样巨大的。我们没想到的是,原来她最终还是得到了黑暗之龙的传承。” “后来我们才知晓,在返回国内之前,她曾经见过你祖父次,她当时问过你祖父,问他愿不愿意和她起纠正历史的错误。” “我祖父他……jù jué 了?” 图拉曼点了点头:“但他也信守承诺。他生都没有透露过那次tán huà 的只字片语,直到他去世之后,我们才收到他封信笺。” 布兰这才知道自己祖父去世之前原来还和这些布加人写过封信,他很怀疑可能有同样的信被送到了炎之圣殿和其他几大圣殿之中。 “从那封信上,我们才得知了克鲁兹人那位女王的真正的想法,原来……她想要成为黑暗之龙。” “成为黑暗之龙?”布兰心中微微跳。 “不仅仅如此,我们不知道她当初到底在圣殿之中看到了什么,但她看到的肯定比那些贵族。她好像认定四位贤者的所作所为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因此她决心要改正zhè gè 错误——无论是为了君临天下。还是为了坚持她所为认为的正确。” “这jiù shì ……”布兰沉声问道:“眼下这场战争的由来,对吗?” 图拉曼缓慢地点了点头。 布兰bsp;mò 了片刻:“你们早知道了这切?” “比你稍微早那么些,”图拉曼再次苦笑道:“不过我们不能确认这究竟是不是那位女王陛下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几十年以来,她直都在隐忍。她好像在等待个时机,但没人知道那个时机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炎之圣殿不阻止她?”布兰问完zhè gè 问题。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他果然看到图拉曼脸;地看着自己,当年的当事人就有当今炎之圣殿的主宰——瓦拉,想必瓦拉至今仍旧和其他人样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如果炎之圣殿无法确认他们所作的切是正确的。那么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白银女王? 真是作孽啊。 布兰忍不住呻吟了声:“所以说,你们不会是选中了我吧?我有何德何能,能去阻止那位女王陛下?” “你当然有,小家伙,”老人竟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上有什么牌还没打出去。” 布兰下就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那个克鲁兹的皇长子,他这刻忽然感到自己当初让那家伙留下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禁;道:“好吧,有底牌是回事,但实力差距是回事,我凭什么去和那位女王陛下坐在同等的wèi zhì 落棋?” “看起来的确如此,但她的所作所为太过疯狂,在帝国内部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支持她,你总能找到支持者,不是吗?何况你还是达鲁斯的后人,这件事没有人比你hé shì 了,或许这jiù shì 冥冥之中的天意呀,小家伙。” “然后呢,你们布加人就此置身之外?”布兰有些没好气地答道:“洁身自好是好事,不过到zhè gè 时候还爱惜自己的羽毛,jiù shì 沽名钓誉了,别说这麻烦还是你们惹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老人的脸色下黯淡了下来。 他缓缓摇了摇头。 “哎,你不明白,小家伙,四大圣殿上下片迷茫,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现在已经不敢què dìng 自己做的选择就定是对的,议会中已经有很大的声音要求我们尽量少插足凡人的事务,以免重蹈覆辙,这次偷偷帮你组建舰队,已经是我们可以争取的极限了。” 图拉曼已经说得极为诚恳,但布兰却不接受他zhè gè 说法,答道:“可既然连你们都无法确认自己是错还是对,我又怎么敢保证自己在那位女王陛下的对立面,jiù shì 定是正确的?难道说在你们看来,我心中就没有点对于正义的坚持?” “不,你不样,小家伙,任何人都可以说自己是错的,但你不可以,因为你是达鲁斯的后人。”图拉曼看着他,字顿地说道:“高贵的行为本身,绝对不可能是错误的,我们纵使质疑自己的选择,但也绝对不会认为那些为了正义而牺牲的人他们心中对于理想的坚持。” “你明白吗?” 老人拍了拍布兰的肩膀:“文明的长夜即将来临,火焰熄灭于灰烬之中,但余烬之下,仍有火种,或许我们这代终将看不到它再度燃起,但对于你们来说,却必须将它重新燃起,将希望代代传续下去吗?” “而这,jiù shì 你所追寻的那些先行者的使命——” 布兰听完这句话,不禁陷入了默然之中。 他目光看向西方,轮红日正在缓缓沉入群山之下,仿佛正昭示着寒夜的降临。 然而黑夜之中。 谁会举起星星点点的火把? 他抬起头,记忆之中那位bsp;mò 的老者的形象,竟是异乎寻常的清晰与鲜明;而与此同时,图拉曼口中那个关于未来的预言,也浮上他的心头…… ‘xvi:ower—— 失落的月亮夺走了光 xx:—— 光失去了。 xvii:the star—— 白银代失落在大地上,在黑暗与蒙昧之中披荆前行。 viii:h—— 帝王与愚者的巧遇。 ix:the—— 生满青锈的发条正在复位。 xxi:the world—— 改变命运的剑。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幕 野心家的时代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八幕 记忆?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八幕 记忆? 繁星如尘。 银袍巫师个个消失在光门背后,图拉曼看着双手撑在船舷上、身体前倾盯着他的布兰,微微笑,随后也转身跨入光门之内;他是最后个离开的布加人,那个位于横桥上的环形光门在他身后顺时针转动了半圈,然后迅速缩小,化为个光点,像是片浮尘般慢慢落到地上。 夜色下的鲁恩港,经历了白昼惨烈的战斗之后,显得满目疮痍,寂静无声的城区内此时已经没有个人。鲁恩港本就不大,除了贵族舍得不自己的bsp;yè 之外,大数平民们早就在战争初期走的走,逃的逃,剩下的难民,早已被布兰让埃鲁因使节团全数安排到了船上。克鲁兹贵族对于这些平民也要占据自己有限的生存资源与空间颇为不满,早就吵得不可开交,但布兰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人,这是属于瓦尔哈拉、也是属于他的舰队,他也不需要理会。 银色的舰队像是鱼群样悬浮在码头上空,大大小小的护卫舰环绕着几艘明显大了圈不止的主力舰,在整个舰队的正中央,便是旗舰阿肯那顿号。在清亮的星辉之下,水手在大副的号令声中扯紧缆索,面面银光闪闪的风帆正在鼓起,布兰听着那样的号令声,心下片平静,他看到甲板之上,来自雅尼拉苏的士官马乔里正指挥水手将装满了淡水与食物的木桶滚下甲板,第次出海的小伙子们谈不上什么熟练,但胜在手脚勤快。 船舷侧通往横桥的跳板不但没有收起来,反而额外加了道,贯以埃鲁因商务大使自居的某位大小姐在跳板边上,穿了件厚厚的裘毛大衣。还披着貂皮披肩,带着顶可爱的圆帽,她好像挺受不住这高空的刺骨冷风,个劲地搓着手,裸露在外的脸蛋也冻得红通通的。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认真地对身边的水手们叮嘱道:“你们这么笨手笨脚的。可真是让人dān xīn 啊。待会儿可千万要小心点,那是位真正出身高贵的优雅女士,你们可千万不要惊吓到人家!” “没问题,罗曼大小姐。” “是啊,大小姐你先到船舱下面去吧,要是你冻出个三长两短,领主大人待会可又要发火了。”可惜水手们十分熟悉这位大小姐的脾性,点也不害怕,反而嬉笑着回答道。 “别别别胡说。你们领主大人他的脾气可好了,才不会发火呢。”罗曼急忙反驳道,话虽是这么说,她还是心虚地看了布兰这边眼,看到后者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口,不由得恼羞成怒道:“再胡说,就把你们安排去洗甲板!” 水手们这才嘻嘻hā hā地闭了嘴。 布兰等到那位大小姐回过头去。才收回目光,不由得摇头暗笑。心中却隐隐有了些明悟—— 布加人和四大圣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用欺骗的手段,是不可能达到正义的目的。如果开始的方向就发生了偏差,达成的目的,也只能结出苦涩的果实。但在四大圣殿对立面的女王陛下,又是否正确?布兰觉得其实也未必。 因为布加人。龙族、四大圣殿至少有点是正确的:疯狂的行径只能促使秩序走向灭亡,不可能在废墟上带来新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决定他人的命运,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将zhè gè 世界拖入战火之中;鲜血不可能带来革命,只能唤起无穷的仇恨。 “或许我不知道应当如何在属于正义的方。” “但我至少知道。在zhè gè 世界上哪些是美好而弥足珍贵的事物。” “我还知道,应当如何去使用作为骑士的剑。”布兰喃喃自语道:“所以那位女王大人,的确是在偏执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辆黑色的马车像是幽灵般出现在横桥之上,它悄无声息地驶向阿肯那顿号,然后在跳板旁停了下来。水手们虽然向前嘻嘻hā hā没个正形,但这刻却打起精神来,因为马车旁边护驾的竟然是三名女武神——这些骑着烈焰战马,手持长枪身披战甲的女骑士,早已在下午的那战中展示出了惊人的实力,而使节团中竟然还有需要她们守护的人?所有人都吓了跳。 不止是这些水手,远远近近各艘战舰上看到这幕的贵族们都下意识地感到yí huò ,数人第时间将目光投向旗舰之上——那位神秘的伯爵大人已经上了船,那么马车里面会是谁?难道说是埃鲁因的那位公主殿下亲自来了? 就连使节团的诸人都面面相觑,欧妮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马乔里的胳膊:“你看到玛格达尔公主了吗?”她问。年轻的士官摇了摇头:“她在船上,和朱蒂起上的船。” “那位燕堡家族的大小姐呢?” “迪尔菲瑞小姐?我刚才才看到过她。” “哪会是谁,难道真是公主殿下?”维埃罗公爵千金紧邹着眉头,十分失礼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尖说道,她是那种控制欲特别强烈的女人,每每有预料之外的事情,就会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你想了吧,欧妮小姐。”马乔里倒是十分淡定,他看了前者眼,淡然地回答道。 马车停在跳板边上,然后车门打开,尤塔从里面跳了出来,看到这幕的人先是微微愣,随即认出这是那个埃鲁因伯爵的女副官,竟然有要她亲自看护的人,众人的好奇心不由得再提升了截。他们紧盯着那马车,仿佛千呼万唤始出来般,终于从上面缓缓走下来个人。 但却是个男人。 “啊!”欧妮看到那个男人,吓得差点失声喊了出来。 在其他船上,众克鲁兹贵族同样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他们看着那人,仿佛像是看到了魔鬼。有些心理素质稍差的,竟直接噔噔噔倒退几步。运气不好的,脚踩进缆索,就屁股坐倒在地上。饶是如此,他们还没有清醒过来,个个脸色白得像是张纸,完全褪去了血色。 奥尔康斯伯爵本来正皱着眉头从衣服里面拿出自己的怀表借着月光看时间。但这会儿也像是着了魔样,定定地在那里,连手中的怀表砰声落到甲板上,玻璃表盖摔了个粉碎都浑然不觉。 “怎么了?”马乔里仿佛后知后觉,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同,他向身边的公爵千金询问道。 “是他……”欧妮上下牙都在打战,她虽然极力想克制住这种丢脸的情绪,但仍止不住发出咯咯的声音:“是那个人,团长竟然和他在起。难怪……难怪那么有恃无恐……” 如果说在帝国的历史上,有那么个人可以让帝国上下所有贵族闻之色变,并且有关于zhè gè 人的相貌在帝国境内为每个人熟知,但即使如此,百十年来强大的克鲁兹帝国仍旧拿他没有任何bàn fǎ ,那么zhè gè 人只会有个名字,个头衔。 他的名字叫做梅菲斯特,他的头衔是灰剑圣。 梅菲斯特缓缓走下马车。这是个极为优雅的中年男人,他的前半生过惯了优渥的生活。落难贵族的气息就像是标签般烙印在他身上,仿佛是位流浪他国的王子般,让他走到哪儿都不由自主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袭漆黑的风衣,那把出了名的灰剑就背在他背上,他的面目有些坚毅,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梅菲斯特就抬起头来扫了舰队中的所有人眼,就让在场的每个克鲁兹人感到心头发寒。 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尤塔和梅菲斯特前后上了船,他们如履平地般走过跳板,来到布兰身边。布兰看着这两个人,忍不住轻吐了口气。笑道:“麻烦你了,老师,没想到还是要把你牵扯进来。” 灰剑圣看着自己的学生,这次出使,他其实直跟在使节团后面,和女武神以及布加人的傀儡起行动,本来按照原本的安排,这次出使他是不适宜露面,除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但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布兰之前让尤塔和他说了那个计划之后,他只kǎo lǜ 了片刻,接下来便有了上述的那幕。 梅菲斯特知道自己zhè gè 学生是要用自己的招牌扯大旗,不过对此他倒是不以为意,首先他对布兰zhè gè 自己唯的学生就十分满意,其次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在克鲁兹人面前藏头露尾。 在他还没跨入极之境的时候,帝国便不能把他怎么样,不用说现在。 因此他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句:“你尽管去做,你是我的学生,我自然会在你身后。” 布兰微微怔,不禁有些感动,他看着zhè gè 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也是他的便宜老师,本来在他心目中两人的guān xì 虽是师徒,但难免有交易的色彩在里面。毕竟从开始,这种guān xì 便是以等价交换来维系的,没想到在经历了这么之后,对方似乎真把自己当做学生来看待了,他微微点了点头,沉声答道:“我明白了,老师。” 梅菲斯特仍旧是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颔首道:“我先下去了,看到这些虚伪的克鲁兹人实在令人不快。” 布兰不由得苦笑,现在世人皆以为他zhè gè 瓦尔哈拉伯爵胆大包天,竟敢打克鲁兹帝国的脸,却没想到梅菲斯特zhè gè 帝国的老牌仇人加嚣张,就算是他,也不敢无缘无故当面这么削克鲁兹人的面子。要知道奥尔康斯伯爵现在就在不远处,梅菲斯特虽然是和他个人说话,但声音可点不小,想来jiù shì gù yì 说给对方听的。 但这还不算什么,离谱的是那些不可世,总是抱怨这抱怨那的克鲁兹贵族,这会儿仿佛是得了失语症样,愣是个个低下头,假装没看到这幕。 那位奥尔康斯伯爵虽然脸上yī zhèn 青yī zhèn 白,但也没敢说半个字。 什么是威慑力,这jiù shì 威慑力。 布兰看着梅菲斯特径自走下甲板,心中却忍不住腹诽。也不见他这位老师看到那位苍穹之青的美人儿军团长大人时这么说过,实在虚伪得紧。不过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已经有好yī zhèn 子没听到关于维罗妮卡的消息,那位女士虽然是克鲁兹人,但却是他少数尊敬的人之,时间又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zhè gè 时候那辆黑色的马车才在罗曼的安排下上了阿肯那顿号。水手们不禁十分yí huò :“罗曼小姐,你不说那马车上是位高贵优雅的女士吗,那可不像是位女士的样子?” “怎么没有女士?”商人小姐狡辩道:“你们没看到么?” “大小姐,你不会说尤塔大人吧?她不是那个佣兵头子吗,那里算是出身高贵的优雅女士了?”水手们顿时鼓噪起来:“商人可是要讲信用的啊。” “当然要讲信用了,不过文字里面的漏洞也是可以钻的,不是吗?”罗曼笑眯眯地。 “切。”时间顿时嘘声四起。 不过商人小姐可点也不在意,她让水手们收起跳板,然后才来到布兰身边。得意洋洋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布兰丝毫不为所动,把捏住她的小鼻尖,然后对旁的尤塔说道:“东西都装上船了吗?” 尤塔点了点头:“傀儡和石像鬼都已经装船了,不过领主大人,石像鬼已经剩下不了,要是龙兽再来进攻的话……” “它们肯定还会再来的,在我们背后的应当是摩黛丝提那家伙,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布兰看了眼夜幕之下的大平原。散碎的星尘点缀在漆黑的幕布之上,但其中最为耀眼的。还是东方天际的龙王巴哈姆特的星座,就在这幅雄伟壮观的星图边上,是片漆黑,据说在圣者之战之前,那是属于黑暗之龙的星座。 它已经殒落千年了—— “唔唔,”罗曼竖着小眉头。昂着头,个劲地想要摆脱布兰的魔爪,可她个可怜的小女巫,怎么可能是布兰zhè gè 战士的对手。没过会儿,就眼泪汪汪地看着zhè gè kě è 的家伙:“布兰。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咬你了。” 仿佛为了加强这威胁的说服力,商人大小姐还露出又白又尖的小虎牙。 布兰微微笑,这才放开手,后者连忙后退步,揉着发红的鼻头,警惕地盯着这家伙。 “它们能追上我们?”尤塔颇有兴趣地看着这对小情侣,边问道。 “能,龙兽的速度比最老式的护卫舰要快上许,加上我们还带着难民。”布兰答道。 “那我们现在起航的话,它们岂不是会在海上追上我们?”尤塔皱了皱眉头。 “没guān xì 。”布兰暗想摩黛丝提在得知布加人插手之后,可能会亲自参战,不过他还是平静地回答道:“它们拦不住我们,尤塔,你去通知夏尔和马乔里他们到制图室,对了,还有那个胖子。” 尤塔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布兰却又叫住她:“等等。” “怎么了?”女佣兵团长yí huò 地回过头。 “尤塔,”布兰犹豫了下,才问道:“我记得你好像认识我祖父。” 尤塔微微怔,随即才fǎn yīng 过来,她眸子不禁亮了亮,有些崇敬地答道:“是的,领主大人,在埃鲁因,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您的祖父。达鲁斯大人,在那个时代,他可是王国的双壁之,不过……”她有些欣赏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心想这大概jiù shì 贵族所谓的家族传承,祖孙两代,都是如此的yōu xiù 。 但可是,为什么有些贵族又那么代代地腐朽下去呢?关于zhè gè 问题,她也不是第次感到yí huò ,只是想不出dá àn 而已。 “不过什么?” 尤塔仿佛过了好yī zhèn 子才下定决心把zhè gè 问题jì xù 下去,她答道:“不过大人您祖父成名的时代,我还没出生呢,事实上……事实上我见过他,还是在他隐居之后的事情。大人……”她看着自己面前zhè gè 年轻人,回答道:“你知道的,jiù shì 在布拉格斯附近,事实上那时候我还见过大人你呢。” “什么!?”布兰都惊呆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和这位女佣兵团长竟然还有这么层guān xì 。 “……大人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我的过去吧,”回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尤塔的声音不由得低沉了下去:“我和我妹妹,那时候还是冒险者,后来受到贵族的迫害,不得不到处流亡。后来是大人您祖父救了我命,只可惜我妹妹她没那么好的福气,没撑到那个时候,jiù shì 那时候,我见过大人你和你祖父面。” 她忍不住温柔地笑了笑,比了个gāo dù :“那时候大人您还只有这么高点呢。” 布兰楞了下,才fǎn yīng 过来,记忆中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在尤塔提起之前,那不过是他童年记忆中段小小的插曲罢了,早就已经模糊不堪了。他深深地看了这位女佣兵团长眼:“你开始就认出来了?” 尤塔摇了摇头:“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我才意识到那位老人jiù shì 大名鼎鼎的剑圣达鲁斯,后来我刻意去收集过些他的消息,不过没敢宣扬出来。后来才遇到大人的时候,其实我开始也没能认出大人来,毕竟大人您那时候还那么小,”她忍不住笑了下:“谁能想到那时候那么可爱的小家伙,竟然也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呢,比起大人来,我可真算是事无成,后来……” “后来?” “后来jiù shì 在沙夫伦德镇的地下那次事件之后,我才从库兰大人那里确认了大人您的身份,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死心塌地追随大人了。”女佣兵团长有些感触地回忆道,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佩剑。 “大人,”她抬起头来:“还有什么事吗?” 布兰摇了摇头,心下有些可惜,他本来还想从尤塔这里了解下自己的祖父,可没想到对方看样子知道得也不比他。“没什么了,”他答道:“你去吧,尤塔,谢谢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啊,大人,”女佣兵团长笑眯眯地答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样子,问道:“对了,大人,你姑姑她还好么?” “我姑姑?”布兰愣了下,在卡拉苏那边,他母亲那边倒是有几个姑姑,不过卡地雷戈那边和他们家来往极少,他从小就没见过那些传授中的亲戚,时间不明白为什么尤塔会忽然问起zhè gè 问题来。 “是啊,jiù shì 当时和你祖父在起的那位女士,说起来最先把我救起来的,还是她呢,”尤塔答道:“我好久没有见过那位善良的女士了,也直找不到机会向她dào xiè 。” “什么?” 布兰下怔住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根本没zhè gè 人的存在,他忍不住揉了揉额头,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太过模糊了,漏过了许的细节。他只记得,当时他是在河边的锯木厂练剑,是自己的祖父顺手救下了个女人,至于是不是尤塔,事实上他都记不清楚了,至于当时是不是还有个女人,那就是无从谈起了。 不过在他的记忆中,只记得和自己家来往的外人并不,除了自己父亲生意上的些朋友之后,自己的祖父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际,每天jiù shì 监督他练剑。 难道是他记错了? 布兰不禁十分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领主大人?”尤塔有些担忧地看了他眼。 “没什么,”布兰摇了摇头:“我姑姑她……嗯,还好,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她。” 女佣兵团长这才满足地点了点头,倒是丝毫没听出敷衍的意思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幕 记忆? 欲望文 第一百二十九幕 航线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二十九幕 航线 整支舰队都没有什么灯光,犹如黑沉沉的鱼群,漂浮在夜空之上。月光偶尔穿过云层,将清辉洒向波涛起伏的海面,亦将舰队之影映在海浪之上。银色的帆云时明时暗,犹如粼粼银光闪烁,整个舰队隆隆地航行于半空,但越是如此,夜色反而显得愈发寂静,整个广阔的崇高内海的天空中,仿佛都笼罩在这种异样的气氛之下。 制图室内kōng qì 同样有些bsp;mò ,几张大幅的帝国全境地图和崇高内海周边地区地图被摊开在桌面上,边的边角压着把黑色皮鞘的匕首,另边放着具六分仪或者类似的东西。桌边摆放着几张椅子,马乔里、夏尔、艾弗拉姆、奥尔康斯伯爵以及另个被贵族们推举出来的他们的代言人围坐在桌子边。布兰在上首就坐,他背后着佩剑的女佣兵团长尤塔和手持权杖的希帕米拉。 女士们不愿与这些男人挤在起,因此得稍远些,远远地看着男人们议事。事实上除了琪雅拉和欧妮之外其他几位女性对这种沉闷的会议也生不起兴趣,易妮德是陪着西法赫家族的小公主殿下,朱蒂则是跟在欧妮身边习惯了,毕竟这位小姑娘才十岁不到,还在害怕独处的年纪。 众人中间着个年轻人,他穿着身舰长的服饰:笔挺的蓝灰色大衣,肩徽上垂着金色的流苏,绶带,浅灰色的马裤以及黑亮的长靴,带了双白手套,在地图上比划道:“领主大人,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què dìng 航线,这么庞大的舰队不可能直漂泊在海上,给养jiù shì 个大问题。所以我们得找到个适合的目标港口。zhè gè 地方必须要具备以下几个条件:第、要能容纳得下我们的舰队,第二、要能够长期提供给我们足够的补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点,zhè gè 港口对我们的态度,这点也是前面两点的保证。” “能够容纳我们这样的舰队的。至少要具备级港口的资质,这样的港口在崇高内海周边可不。”艾弗拉姆有些喘地答道,船舱里十分闷热,以至于这位公爵继承人额头上、脖子上的圈圈肥肉上全是亮晶晶的汗水,丝绸做的袍子也浸湿了大片,侍女个劲地用团扇给他扇着风,可还是无济于事,汗水就像是瀑布样横流。他用手巾在额头上抹了把,jì xù 说道:“只有斗篷海湾、梅兹这些商业繁茂的地区。才有这样的港口,我想了下,离我们最近的应该是艾玛、金粼港、法坦……” 他倒不像其他的贵族子弟那么飞扬跋扈,相反为人却有些胆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触家族生意太,染上了商人小心翼翼的习性。他抹了把汗之后,皱眉担忧道:“团长大人,拥有级港口资质的锚地。半也能长期支持我们这样支舰队。但问题在于,克鲁兹人未必放心我们这样支舰队进入他们的港口。大人,你原本——” 布兰当然知道zhè gè 凡事都小心谨慎的家伙要说什么,无非是原本他们以为他布兰手上不过几条船,以艾弗拉姆家族在帝国内部的guān xì ,只要找过去那些生意伙伴打理二,就能轻松摆平入港停靠和补给的问题。但要让克鲁兹人当睁眼瞎。放这么庞大的支舰队进入港口,甚至只是jīng guò 港口附近海域,都是件不小的事情,他原本的那些guān xì ,就未必用得上了。 这也是布加人给他找的麻烦。布兰何尝会想到抵达帝国的是如此庞大的支舰队,不过他当然不会让艾弗拉姆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使了个眼色dǎ duàn 对方道:“我知道,你不必dān xīn ,你只需要提前知会你的那些朋友们声,让他们放心,免得让克鲁兹人以为我们是他们的敌人就可以了。” “是么……”艾弗拉姆心中嘀咕了声,心想有这么简单么?这么庞大支不属于己方的舰队忽然出现在帝国境内,恐怕负责的克鲁兹人连觉都睡不好吧,说什么放心,实在是有些想当然。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布兰早已在使节团中建立起说不二的权威,因此这些yí huò 他也只能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贸然说出口。 布兰的目光扫过那几张泛黄的地图,目光沿着崇高内海崎岖的海岸线qián jìn ,仿佛是在kǎo lǜ ,半晌之后,他直接拍板决定:“我们去法坦。” 房间内时间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顺着年轻的伯爵的目光寻找它们最终的目的地。 两位克鲁兹贵族显然熟悉自己的祖国,法坦位于艾美布隆行省,坐落在金盏河的入海口上,艾美布隆行省东靠短鬃山脉,正好位于梅兹地区的最西端,是长青走道的北方门户,这里是帝国西北疆域的腹心地带,而法坦港又是这片地区的中心,也是西梅兹最大的港口之。奥尔康斯伯爵在地图上扫了眼,皱着眉头开了口:“这里会不会太近了?” 布兰看了他眼,明白对方的意思是法坦港是不是离长青走道太近,害怕乔根底冈大军在突破亚萨要塞后路北上抵达此地,对方这样的贵族经历过段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生活之后,好不容易有了喘息之机,就不再希望这样的经历再来第二次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之所以选择法坦港绝不是时兴起的决定,图拉曼早就给他们选好了zhè gè 港口,虽然布加人没有说为什么,但布兰相信对方定掌握了什么信息,只是出于某种避讳无法说得那么直白。他甚至可以大胆地bsp;bsp;,白银之民可能动用了他们在大地之上的那些监测,因此在这么敏感的时间上,图拉曼就只能选择这么隐晦的方式来提示他了。 眼下zhè gè 短暂的会议,说白了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掩的jiù shì 这些克鲁兹贵族的耳目,布兰答道:“伯爵大人。白之军团还在长青走道,乔根底冈的大军没那么容易突破这条防线。退步说,如果白之军团也挡不住他们,那么整个梅兹地区就没有安全的所在了,你总不能让我们直接开往帝国的腹心地区吧?” 奥尔康斯伯爵眉头紧蹙,他听出来这位年轻伯爵的话外之音。何况不说他也明白,这么庞大的舰队直接开往帝国的腹心地带意味着什么,到那时候恐怕不管他们是怀着好意还是歹意,迎接他们都只能是拱卫帝都的克鲁兹皇家舰队与飞马骑士团的正面击。 “那么,”在座的另个克鲁兹贵族是鲁恩港之外其他贵族共同的代表,这是个脸和气的好好先生,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比奥尔康斯伯爵还要紧张些:“我们为什么不去斗篷海湾呢?” 不去斗篷海湾真正的原因么,自然是图拉曼提前警告了他,当初最后之战的战场上那些知情的贵族。而今大都扎根于这地区,不必说,这些人必定是女王陛下的铁杆簇拥。而且这几十年来,白银女王从来没有重用过这地区的贵族,只让他们牢牢地把持住帝国的海军,zhè gè 讯息比女王陛下对这些贵族biǎo xiàn 出重视还要让布兰来得警惕。 显而易见的,康斯坦丝是把这些人当作背后股重要的助力,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放到台面上来的。也jiù shì 俗称的底牌。知道了这点,布兰自然不会傻傻地头撞到对方的罗网中去。斗篷海湾与梅兹地区之中,明显前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靠过去的。 但眼下话不能这么说。 布兰看了那人眼,对方的问题其实也不出他的预料,好在这些克鲁兹人还没有开始怀疑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远离危险而已。他微微笑了笑,副胸有成竹地样子答道:“其实两位不必dān xīn 那么。单单凭借我的舰队,乔根底冈人就拿我们没有丝毫bàn fǎ ,对我们有威胁的反而是帝国的军队,两位不想好不容易逃出险境,却无故死在自己人手上吧?” “这里是帝国的腹心地区。万事都必须谨慎。我之所以选择法坦,也是kǎo lǜ 了诸的因素,首先我不想和帝国海军起冲突,又不想让你们的那位女王陛下感到太过紧张,说实话,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使节团团长而已,如果不是遇到眼下这档子事情,绝不愿意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所以说,我们还是不要把局面进步复杂化了,两位觉得如何?” 奥尔康斯伯爵思考了片刻,觉得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不过他对布兰句‘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使节团团长’实在是嗤之以鼻,古往今来有这样的使节团么?只差没有直接开着舰队直插帝都,向女王陛下逼宫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奇怪,心想难道帝国在什么地方狠狠地得罪过zhè gè 该死的家伙,否则对方为什么能够如此狂妄不堪?他胡思乱想了好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认可了布兰的说法。 而剩下那个好好先生,其实也是以奥尔康斯马首是瞻的,自然也就不好再提出什么别的意见。双方再讨论了片刻之后,基本què dìng 了之后的些细节,其实也没这些克鲁兹贵族什么事情,布兰对他们的要求基本是只要不惹麻烦就行了,不过这种感觉让奥尔康斯伯爵感到十分不舒服,因此还是zhǔ dòng 提出等到了法坦之后,他也可以出面动用些guān xì ,至少让克鲁兹人保证他们这支舰队的补给问题。 当然,他这么kǎo lǜ 也是从自身的安危出发的,毕竟布兰的这支舰队,目前才是他唯的护身符。 què dìng 了航线之后,紧张了整天的克鲁兹贵族们才终于放松下来,而只有zhè gè 时候,疲惫才下子回到了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族大人身上。jīng guò 整天的担惊受怕,目睹了场大战和来来回回的折腾之后,纵使奥尔康斯伯爵这样的人物也忍不住感到有些头昏眼花,很快便告辞休息。 等到这些克鲁兹人个个离开之后,布兰却lì kè 卸下放松的外表,变得严肃起来,他下令让使节团内所有成员留下,而这次会议的场所。却选在了舰长室。 阿肯那顿号的舰长室内颇为宽敞豪华,容纳下使节团的所有成员还不显逼仄,但此刻房间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种诡异的寂静萦绕在所有人身边。艾弗拉姆仍旧是个劲地抹着汗水,只是他那个侍女已经不见了踪影,欧妮紧皱着眉头。还咬着下唇,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马乔里,所有人中间倒只有这位年轻的士官显得比较淡定,后者笔挺地在那里,眉目动不动,倒像是个等待将军发号施令的士兵。惹得不远处阿肯那顿号的舰长都好奇地看了这边眼,心想这位又是谁,莫非又是领主大人的心腹手下,只是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呢。 马乔里身边。是使节团内其他几位女士,易妮德和朱蒂都显得十分紧张,燕堡伯爵千金倒是稍微好些,但也是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撼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只有玛格达尔公主镇定自若,她身边琪雅拉脸上表情倒是十分复杂,时而挑眉、时而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总体来说是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叫人看就知道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 bsp;mò 了好yī zhèn 子,才终于有人打破这死气沉沉的气氛。 开口的是欧妮:“团长大人。我……我们相信你不会信口开河,但你说的这些未免太过……太过……”她原本想说太过天方夜谭,如果早在两个月之前,她保准会这么口叫出来。但不知不觉之间,布兰早在这些人心目中建立起了权威的形象,纵使她不愿承认。但潜意识里事实上已经认可了这点。zhè gè 无礼的词汇在她嘴里转了几圈,终究还是没说得出口。 布兰看着这些人,他选择将图拉曼透露给自己的真相坦诚地告诉他们,并不是因为时冲动,而是在眼下zhè gè 时节。他至少需要得到来自于自己国家的支持与认可。他现在要做的是控制住那些克鲁兹贵族,让他们不至于生出乱子,要做到这点单单凭借他个人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人的bāng zhù 。 而使节团内的这些埃鲁因贵族,jiù shì 他可以依仗的助力。事实上直到这刻,布兰才第次有了对于zhè gè 王国的贵族的认同感,这些年轻的贵族后裔,还没有完全被他们的父辈那套规则所影响,与生俱来的叛逆在他们的身体中绽放出自由与理想的光彩,这是与zhè gè 腐朽而古老的王国格格不入的活力。 “我相信你们能自己判断,我说的是真还是假。”布兰只简单地回答道。 欧妮便不再说话,如果布兰这是第天告诉他们这些事情,他们可能还会怀疑,但事实上早在他们突破乔根底冈大军的防线时,这位团长就很有先见之明地警告他们那几头龙可能和白银女王有guān xì ,有了这层疑虑之后,再联系上今天听到的真相,将所有线索联系到起之后,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其实他们心中早就认可了这种说法,只是因为太过震撼,时还无法扭转过来对zhè gè 世界原本的认知而已。 但片刻之后,那个得像是标枪样的士官先生却开了口:“领主大人。”他沉声说道。 布兰微微怔,他忽然意识到马乔里对他的称呼是领主大人,而不是其他人口中的团长大人。他不禁有些yí huò 地看向对方。 “领主大人,”马乔里答道:“你有什么命令,就请吩咐吧,我是个军人,知道在zhè gè 时候应当干什么。” 布兰惊讶地看了这家伙眼,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先说服欧妮,却没想到竟是zhè gè 平日里bsp;mò 寡言的家伙先开了口。他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道:“各位呢?” “……大人,我们……我们是要和帝国开战么?”易妮德有些害怕地问道。 “不,”布兰摇了摇头:“但我们恐怕是要和那位女王陛下开战,不过你们不必太过dān xīn ,我们未必会是孤军奋战。” “大人,您是说有人会bāng zhù 我们?”艾弗拉姆结结巴巴地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布兰盯着挂在舰长室墙壁上那幅巨幅的帝国全境地图,目光落在法坦港的wèi zhì 上,幽幽地答道。接着,他换了副口气,下达命令道:“马乔里,艾弗拉姆,接下来才是你们真正的命令,听好了——” 两人皆是下意识地肃。 “当舰队抵达法坦港,你们的任务是,lì kè 接管港口。”布兰的重重地咬出‘接管’zhè gè 词:“无论是通过和平的,还是武力的手段。” 他抬起头来,眼睛里明亮得像是点燃了团火焰:“明白了吗?” 两个年轻人同时怔在了那里。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幕 航线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幕 历史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幕 历史 风暴过后,原本黑沉沉的海面下又透出抹醉心的湛蓝色,阳光穿过败絮般的乌云,背后天空逐渐huī fù 了澄清,疾风骤雨过后天空中只剩下细细的雨丝,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雨丝落在舰队的桅杆上,洗刷着银帆上的焦痕与血迹。整支舰队伤痕累累地悬浮在崇高内海海面上空,仿佛头陷入沉寂的巨兽,偏体鳞伤述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大战。 龙兽群正在如潮水般退却。 摩黛丝提振动着蔽日的双翼,卷入她翼下涡流的云层像是激流撞上礁石被扯得粉碎,化为分散的火焰碎片,她在半空中与这支人类舰队对峙着,恨恨地盯着对方,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愤恨不甘的神色,然而片刻之前那斜斜剑劈开暴风雨的惊世神剑却让她胆寒不已。 极剑圣——这支小小的人类舰队中竟然还有位极剑圣,那个身黑衣的人类男人,那双寒意凛然的眼睛让她根本升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来。 该死啊,要是奥布斯迪恩那自大的家伙在这里就好了,定叫他们好看,母黑龙咬牙切齿,但却不得不承认失败,她用爪子示意自己的龙兽将军不要轻举妄动,“走,撤退!他们要去法坦,走着瞧,我们在那里再jiàn miàn 好了!”摩黛丝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她转身,犹如片乌云从天空中移开,笼罩舰队的阴影为之空。 巨龙离开了。 “它们撤退了!”人群尖叫道。他们几乎不敢相信,他们抵御暴风雨,击溃了龙兽的袭击,这几乎是个奇迹——不,是个神迹。每个人都明白,最大的危机已经度过。至此这片广阔的海域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将是片坦途,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风雨过后,悬挂在天际的彩虹已经是如此的清晰。 参与之前战斗的克鲁兹人不禁放声大喊,甚至痛哭失声,贵族们却再顾不得什么体面。纷纷走上甲板,看着这幕双脚都有些发软,靠在桅杆上个劲地画着玛莎的圣徽——低声赞颂神迹降下的庇佑。但他们还没有忘了是谁创造了zhè gè 奇迹,虽然他们极不愿意承认是个埃鲁因人实现了这切,从瓦尔格斯到鲁恩港,从鲁恩港到崇高内海,仿佛没有能阻碍那个年轻人信心的困难。 “那毕竟是那个人的后代。” “他是高地骑士的后人啊……” 人群中低声传递着这样的窃窃私语。 的人聚集在船舷边大声欢呼,庆祝这来之不易的shèng lì ,也是歇斯底里地发泄自己的感情。但那些真正参与了筹备这场战争的人。这时候却兴不起丝余的念头,只感到深深的疲惫,身心俱疲。 仿佛忽然之间放松下来之后,困顿与精神上的萎靡便席卷而至。 布兰在阿肯那顿号的艉楼上,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被尤塔搂在怀里已经沉沉入睡的商人小姐,纵使在睡梦之中,罗曼仍旧微微蹙着眉头,仿佛还在jì xù 着之前的工作。看到这幕。布兰不禁感到自己的心不可抑制变得柔软,在之前四十个小时中。整个舰队无以计数的物资都由商人小姐个人统调配,接近两天两夜连续不断的工作,她没有丝毫的休息时间。 但这切,都在商人小姐异于常人的天赋支持下近乎完美地完成了,那可怕的记忆力与对于物资流动敏锐的嗅觉甚至让布兰都感到惊叹。 在过去,他很少插手罗曼在领地商业上的事务。也没有见过这位大小姐是如何在自己的领域呼风唤雨,但这刻,他却明白了为什么冷杉领的商业活动能够从开始就那么井井有条,甚至远超过它的其他bsp;yè 。 …… “布兰,那些怪物袭击我们这边的次数远于另外边。另边有十六艘小船,四艘大船,它们魔力水晶的消耗与弹药消耗应当远远低于预期,如果这边的二十七艘船中有弹药告罄的情况,你可以从另外边想bàn fǎ 平衡。” “还有,”小罗曼顶着对黑眼圈仔细地叮嘱他道:“被击中的船有那个什么鹿号,还有另外三条船,其中有两艘坠海,坠海的船上应当装载着食物和饮用水,是我们全部补给的三分之,剩下的几艘运输舰我已经将它们放到了舰队中间,布兰,你可要小心保护它们啊。” 说完这些话,她打了个呵欠,头歪就倒在他怀里沉沉睡去,还轻轻打起鼾来,好像丝毫不dān xīn 布兰会占她便宜,让布兰苦笑不已。可惜布兰有心给zhè gè 从布契开始便心意跟着他的商人小姐个温暖的臂弯,然而舰队却刻也不能离开他的指挥,他只有狠心将后者交给尤塔照顾。 想到那场刚刚jié shù 的大战,他心中也有些庆幸。 那是崇高之海上罕见的暴风雨,闪电像是从黑沉沉的云层中降下的电幕般刷刷落下,但暴风骤雨并不仅仅只给人类造成了阻碍,同样与阻碍了龙兽的进攻。 这才是他力排众议让舰队偏离航线头扎入危险的暴风雨范围内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这些来自于地底的龙兽定不能适应海洋上复杂变的气候环境。事实证明他在游戏之中的常识又次挽救了所有人,摩黛丝提在暴风雨中组织了次进攻,都无法奏效,龙兽很不习惯在风雨交加的云层中整队,别说发起有效的攻势,反而有些好些因为失去gāo dù 而坠入海中;反观人类的舰队虽然速度缓慢,但习惯了与风浪在起的水手们却总是能有效地避免舰队迷航,对此摩黛丝提虽然愤怒不已,可也无济于事,巨龙虽然强大,可也不是无所不能。 真正有威胁的次攻击在暴雨停息的前夕,可惜也没有脱离布兰的预测。他深知黑龙睚眦必报的性格,因此早早安排好了迎击的策略。何况这次连老天也在人类边,暴风雨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龙群早已精疲力尽,等到它们在摩黛丝提的逼迫之下发起最后的攻势时,灰剑圣的惊世剑。就打消了她所有的妄想。 人类虽然占尽优势,但两天以来,所有人回想起来那都是场惨烈的搏杀。 舰队损失了超过成的战舰,损伤的是不计其数,许人战死,但的损失来自于暴风雨本身,那是场噩梦,好在它终于jié shù 了。水手们,士官们。在嘶声竭力地欢呼之后,个挨着个,东倒西歪地倒在甲板上,时间鼾声响成片,zhè gè 时候却没有大副督促他们起来jì xù 战斗,甲板之上很快只剩下同个声音。 “真是侥幸啊,领主大人。”夏尔身上片狼藉,那条漂亮的魔导师长袍因为浸了水皱巴巴地黏在他身上。他走上艉楼,边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水珠子。向布兰抱怨道:“以前我们在闪光之海上遇上过次暴风雨,外海之上的暴风雨可比这儿可怕了,你祖父他当时吐得塌糊涂。” 布兰盯着zhè gè 败坏自己祖父形象的家伙。 夏尔被盯得有些心虚,摊了摊手:“好吧,我承认我也吐了点,不过我是巫师。你知道,我们的意志力总是要比般人强韧点的。” “你脸色苍白得可没有什么说服力。” “那是因为太困了啊,领主大人。” “我怎么不知道英灵还需要睡觉?” “我看那位大人有不同的意见——”夏尔微微笑。 布兰知道这家伙说的是风后圣奥索尔,暗骂声狡猾,他可不敢揭那位精灵御姐的短。 嗒。布兰听到jiǎo bù 声落在自己身后的声音。他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双黑色的高跟鞋,镶在鞋尖的玫瑰如鲜血般夺目,雪般耀眼脚踝上,是黑檀色的裙摆,纤柔的腰段,层层叠叠的蕾丝胸花,细细的肩带紧紧地勒在雪白的肩头,修长的颈项,尖尖的下巴,染墨的长发,玛瑙般鲜红的眸子,高高挑起的细长眉毛,还有如玉般光洁的额头。 “你怎么出来了?”布兰皱了皱眉,有些不gāo xìng地问道,这可是个麻烦,他好不容易才掩人耳目地将她运上船,可不是为了让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如果说黑暗之龙的传承者还是过街老鼠的话,那这位女士的身份若是曝光出去,只怕他lì kè 会成为文明公敌。 “马车里面太闷了。”黑暗寇华皱了皱鼻子,微不可查地切了声。 布兰看了夏尔眼,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向将手放到胸前向寇华行礼道:“我去给欧妮小姐他们安排房间,甲板上人太也是个隐患。” 黑暗寇华眸子里流露出不屑的神色来,正要对这种虚伪的说法表示鄙视,却听布兰严厉地对她说道:“你跟我来。” 阿肯顿号的艉楼下第二层甲板外围是道镂空的回廊,才经历了风暴这里涌进了不少雨水,过道还是湿漉漉地片,布兰默默地带着黑暗寇华穿过回廊,走到半,才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对方,开口道:“你在自找麻烦。” “明明年纪不大,却小心谨慎得像是个耋耄老者,”黑暗寇华撇了下嘴:“我嗅到了那些讨厌的爬虫的qì wèi ,不过是想上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而已。外面那些人,根本不认识我,你在害怕什么?” “千万不要小看人类,别忘了你是被谁打败的,再说我的船上还有头龙,你认为她也认不出你来?”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难怪这儿臭烘烘的,不过龙也分为几代,生于混沌的时代之后的小爬虫,未必能够认得出我来。”少女轻轻哼了声:“何况你以为我想看到你zhè gè 卑鄙无耻的家伙,要不是有人让我出来,我才懒得在这臭味弥漫的地方到处闲逛。” “有人叫你出来?”布兰早料到这家伙言不由衷,她虽然嘴巴里面说着根本不用dān xīn ,但平时里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小心谨慎,轻易根本不会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这女人表面上自大成狂,但私底下却是个极其爱惜自己性命、贪慕权力的家伙。不到情非得已,绝不会轻易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是我叫她出来的。” 道温和的声音忽然在两人的脑海之中响起。 布兰微微怔,lì kè 分辨出来zhè gè 声音是属于谁的:“风后大人?”他没想到这位好久没出现过的精灵御姐竟然会选在zhè gè 时候现身,他不由得yī zhèn jī dòng ,事实上他这会儿正有满肚子问题想要问对方,只不过之前这位贤者大人直没给他zhè gè 机会罢了。 “布兰。” 但圣奥索尔今天的声音却有些异常的严肃。伴随着她这句话,道虚影逐渐在回廊之中成型。布兰曾经在沙夫伦德银矿的地下见过这位贤者大人现身的样子,但她那时绝不是现在这样,此刻的精灵御姐头带银色王冠,身披战甲,那铠甲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光华,通体像是头张牙舞爪的巨龙,条厚重的毛皮披风拖在身后,披风的边缘绣有雾精灵的皇室徽记。内侧有枚星月交织的纹章,犹如紫水晶般的佩剑悬挂在精灵女士腰间,剑柄的配重锤上雾精灵的传奇至宝——星之宝钻光华闪耀。 布兰看到zhè gè 样子的圣奥索尔,下子不由得怔住了,但马上他下意识地fǎn yīng 了过来——这jiù shì 风后在圣者之战中那套传奇的铠甲吧,也是精灵皇室的象征,星尘的哀歌,传说这套铠甲早已和雾精灵起失踪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但有朝日它重新出现在这位精灵族的王者身上时,却丝毫不减当年的风采。 “风后大人……你这是……”布兰有些不明白这么盛装出现的风后是什么意思。是为了给那头母狼个下马威吗?好像在他认识中的圣奥索尔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咦?”黑暗寇华看着风后也发出声诧异的感叹:“果然是通天之塔那些家伙的遗泽,没想到在zhè gè 时代我竟然还能看到。” “这是什么意思?”布兰dǎ duàn 她道。 “布兰,”但风后却zhǔ dòng 接过话头:“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么?” “上次……?” “jiù shì 你接受奥丁的传承那次。” “你说……”布兰下想起了当时的那番对话:“那时候你曾说,你们所做的事情,和奥丁所做的事情,在千百年之后的今天看来未必可以用对错说得清楚。无非是手段的不同导致的不同的结局——” 仿佛道闪电划过他的思绪,他lì kè fǎn yīng 了过来:“事实证明,黑暗之龙选择了错误的道路,而你们——” “我们也未必是对的,”圣奥索尔dǎ duàn 布兰的话道。“其实早在最后战之后,我们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结果。” “可为什么……”布兰不解地看着风后:“难道图拉曼大师说的是真的?” “这就要和个传说说起了,布兰。”精灵御姐默默地看了寇华眼,淡淡地回答道。 那是天青的骑士还未击穿苍穹,引来流星坠地,从而展开凡人的纪元的时代…… 是混沌之前的时代。 在无数赞美诗篇之中描述的那个时代,神行于地上,大地之上尽是神的子民——白银的族。神的战士——黄金的族。而在他们之前,还有加光辉的神民与神仆。在神的光辉之下,大地之上尽是黄金与美玉,河流之中流淌甜美甘畅的河水,神祇们指引他们的子民在这丰饶的大地之上耕种与繁衍,文明之火度繁荣而强盛,白银的族在大地之上建立了数不尽的奇迹,高塔直插入云霄,城市漂浮于云层之上,圣殿用玉石堆砌而成,圣庙之中圣音终年不绝。 但事实上,苍之诗上的战争史却述说了另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那是个由战争、流血与可歌可泣的英勇牺牲构成的时代,在那个时代,神明与他们的仆人们还面临着个可怕的敌人——黄昏之龙,无数次的战斗,无数次的在废墟之上重建,文明几经崩坏,而在最后的年代之中,黄昏之龙是攻陷了白银之民最强大的要塞——巴贝尔之塔。 文明之黯。 这jiù shì 记载在克鲁兹人的苍之史诗上,记录在战争石板之上,记录在黑之预言之中的那场可怕的灾难。无数文明毁于旦,过往的传承也散碎于大地之上,那之后无数个年月,曾经高贵的白银之民不得不艰难地跋涉于大地之上,披荆斩棘,找寻失落的切。 直到个英雄出现在zhè gè 世界上。 天青的骑士。 那个改变切的传说。 在天青之枪刺入苍穹,使黄昏之龙陷入沉睡之后,随后,敏尔人出现在大地之上,名先知带领他们穿过大平原,在今天的四叶草之野建立起神明远离沃恩德之后第个文明帝国,这jiù shì 敏尔帝国,这也是凡人的纪元的开端。 而那个先知,他没有名字,关于他的传说却代代相传,因为从那之后每代敏尔人都拥有了个先知,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黑暗之龙。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幕 历史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一幕 千年帝国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一幕 千年帝国 当黑暗之龙传至奥丁这代,敏尔人的文明与统治都达到了鼎盛时期,然而繁盛之下掩盖着不和谐的音符:那时候,大地之上的主角还不是如今在沃恩德占据统治地位的黑铁之民,他们还不过是山林中的蛮族,而黑铁之民的主要成员——人类和崇山矮人,则都是敏尔人的附庸。敏尔人对于黑铁之民的态度十分lěng mò ,尤其黑暗之龙到了奥丁这代,帝国横征暴敛,对于它的附庸民族也越发苛刻,奥丁曾经征发大平原上的人类修筑冰川上的要塞群,又将矮人迁徙到云雾山脉之中,单单就这两次大迁徙,就使矮人和人类失去了接近半的人口。 敏尔人对自己的附庸民族尚且如此,对于其他的黑铁之民不必说,通常是血腥的镇压。而对于黑铁之民之外的其他种族,他们也并不放在眼里,那时候银精灵、雾精灵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王国,虽然大闭绝于世,但仍旧免不了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但敏尔人高高在上,对这些白银之民不睬不理,只对当时在闪光海岸建立城市的布加人高看眼——这些巫师据说是通天之塔的守塔人,奥奇杜学者们的后裔。 至于巨龙们,那个时代正陷入著名的奥图之乱中,无暇他顾,不会和外界打交道。 敏尔人日比日骄傲,他们的统治也日比日严苛,终有天,丛生的矛盾如同火山般爆发开来。就如同历史中记载的,契机来自于奥丁命令雾精灵协同敏尔人前往大冰川参与讨伐蛮族的战斗,zhè gè 命令深深地伤害了雾精灵敏感而高傲的自尊心,因此他们理所当然不留情面地jù jué 了zhè gè 无理的要求。 奥丁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塞伯斯率领大军进攻雾精灵王国所在的月桂树森林,圣者之战的导火索。敏尔人与雾精灵之间的郁月战争由此拉开序幕。 “他不得不怒,”风后说到这里的时候,自顾自地感叹了声:“奥丁是个聪明人,帝国内部的矛盾他都看在眼里,他这是想借助让我们的屈服来震慑其他人,可他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敢jù jué 。” 奥丁行事太急躁了,布兰皱着眉头想到,在接受黑暗之龙的传承时,他曾经在梦境之中见过那个敏尔人的皇帝陛下次,当初对方留给他的yìn xiàng ,并不是那种刚愎自用之人,可他却在揣摩精灵族的心态时,犯了个巨大的错误——白银之民也有自己的骄傲,雾精灵并非敏尔人的附庸。怎么可能向敏尔人俯首称臣。 圣奥索尔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到他在想些什么,她摇了摇头道:“黑暗之龙的意志,不是那么容易jù jué 的,你无法想象那个时代敏尔人有强大,布兰,你知道银精灵骁勇善战,但他们即使是面对敏尔人个方面的军团也未必能够取胜。不用说是我们。” “那你们……”布兰不解地问道。 “我们是因为事先得到了提示。”风后字顿地答道。 “什么!?” “我们得到了布加人的承诺,”风后放慢了语气。缓缓说道:“其实大陆上对于敏尔人的不满由来已久,帝国内部自不必说,在帝国外部,银精灵也好,雾精灵也好,其实没有谁愿意当边缘人。布加人的承诺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个契机。很快银精灵也加入了zhè gè 秘密盟约之中,巧合的是,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命运的安排般,正在zhè gè 时候,当年被敏尔人镇压的人类的反抗军。也在炎之王吉尔特的带领下穿越了荒原,回到了沃恩德——” “我们就在今天的白石之野,签署了那份直流传到现在的盟约,也jiù shì 你们称之为神圣盟约的誓言。从此之后,圣者之战拉开序幕,之后发生的事情,也都是你知道的了。” 布兰听到这里,并没有开口发问,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所熟悉的历史,今天这位精灵御姐要告诉他的,定是另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果然,片刻的沉寂之后,风后又开口道:“不过事实上整个圣者之战中有几个疑点,最大的yí wèn 是——后来我们私下向布加人确认过,他们参战的原因是因为得到了巨龙的承诺,而在那之前他们也并没有向我们发出过任何邀请。” “……至于巨龙那边,也是差不的情况。” 布兰眉毛挑,隐隐从这段话中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炎之王吉尔特,是在得到了神秘的指引,才穿过黑暗的荒原,早年我、吉尔特还有法恩赞几个人曾经起在大陆之上冒险,虽然后来他成为反抗军的领袖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在zhè gè 问题上说谎——何况法恩赞和艾尔兰塔也有差不的经历。” “也jiù shì 说,圣者之战背后,其实是有股力量在推动的,而这股力量,并不属于人类、精灵、巫师或者是巨龙中任意方?”布兰终于忍不住停下jiǎo bù ,开口问道。 风后也停下jiǎo bù ,这位曾经的贤者看向回廊之外崇高内海广阔而蔚蓝的海面,浅紫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种莫名的光彩:“是的,其实后来我见过那个人面,她叫做苏菲雅,是个女巫。” “女……女巫?”虽然在此之前,布兰脑海中已经浮现过各式各样的dá àn ,但怎么也没想过女巫zhè gè 特殊的群体,她们是黑暗之龙忠实的簇拥,甚至时至今日,即使与秩序世界公然对立,她们也丝毫不放弃自己的信仰,不用说,女巫之王,是敏尔人帝国曾经的女主人,这样个群体,怎么可能背叛敏尔人? 风后点了点头:“这支女巫是法后座的女巫,她们和第十三月黑月的女巫是女巫世界中最独特的两支女巫,苏菲雅不是她的名字,她们这支每代的正统传人都叫做苏菲雅,就和黑暗之龙样。圣者之战jié shù 之后,是她亲自找到我,告诉我这切的。” “为什么?”布兰十分不理解地问道。 “因为黑之预言。” “黑之预言?” 风后却跳过zhè gè 问题,自顾自地问道:“布兰,你觉得像是奥丁这么聪明的人会中了自己人的算计?难道是因为他太过信任女巫们么?不,并非如此。后来我也仔细想过了,他恐怕早就知道了这切。当初我们起义时,纵使人类、矮人、精灵与布加人,还有为数不的其他民族比如侏儒和半身人联合在了起,但要说能否真正战胜帝国,恐怕我们自己心中也没底。敏尔人的强大,是现在的人们所无法想象的——”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这么说,但这在风后圣奥索尔看来,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黑暗之龙所统治的敏尔人帝国,jiù shì 如此的令人畏惧。“但他们毕竟还是被战胜了。”布兰ān wèi 道。“不,”风后却决然地摇头,“没你想象那么简单,布兰。敏尔人参与镇压我们的起义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塞伯斯和图门的军团,塞伯斯所属的是黑暗之龙的禁军,而图门老师那支。不过是些民兵罢了。敏尔人有七个军团,这七个军团在整个圣者之战中。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什么!?”这次布兰真的要感到惊讶了,如果说圣者之战前期敏尔人的七大军团没有出现还可以解释为没有引起重视,但直到四贤者与塞伯斯的决战之后,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那个时候敏尔人的王朝已经走到了末路,甚至连黑暗之龙奥丁自己都不得不亲自参战。在这样的情况下,敏尔人还在藏拙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除非说敏尔人那所谓的七大军团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但是,这可能吗? 风后jì xù 说道:“事实上,直到我们攻入阿尔卡什地区之前。我们都还直认为黑暗之龙安排了个圈套,让我们确信自己已经赢了,唯有yí wèn 的,也只是大数人内心中,或或少觉得我们这点力量未必能让奥丁如此大动干戈。直到奥丁在最后战中亲自参战并落败,我们才敢相信这切竟然是真的,而事实上直到最后的那场战争中,奥丁它都没有使出自己最强的力量。”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你也是旅法师,布兰,你知道真正的旅法师掌握着什么样的力量吗,那是超凡之力,是个世界的力量。zhè gè 力量在旅法师的世界中自成体系,与我们所掌握的无论是魔法也好,身体的力量也好,根本是两个层次的力量,除非我们能以整个zhè gè 世界的力量来对抗旅法师那个自成体系的世界的力量,否则我们是不可能取胜的。说得简单些,旅法师本身其实jiù shì 位神祇,他就像是从遥远世界来到这里的神,他掌握着那个世界的全部规则,整个世界的生物与力量都无条件服从于他的命令,要对抗他,除非先成为我们zhè gè 世界的神。但众所周知,我们zhè gè 世界的神,早已远离了尘世的纷争。所以说,理论上来说,我们是不可能战胜奥丁的……” “但是旅法师也是要攫取资源的,他并不能无限制地挥霍他的力量,奥丁不过是变幻了个方式,从zhè gè 世界攫取力量来支撑他那个世界的力量,你们只要从zhè gè 源头上找到击败他的bàn fǎ ,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希望,而事实上,你们不也正是这么做的么,风后大人。” “你和那个时代的我们样,都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可问题是,黑暗之龙并不只有个人,他可以从我们身上攫取力量,也可以从其他人身上攫取力量,堂堂位帝国的皇帝,有如此支持他的人,难道他真的会孤家寡人地来和我们战斗吗?”对于zhè gè 问题,圣奥索尔仿佛早有zhǔn bèi ,平静地反问道。 布兰怔住了,他记得上次风后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何况,历史上也不是这么描述的:“可他正是单枪匹马来挑战你们了,难道是因为太过自信了?” “奥丁不是毛头小子了,他是个庞大帝国的至高者。他不可能为了这种虚名作出鲁莽的事情来……其实,我和法恩赞在战斗中就看出了些端倪,后来奥丁临死之前要我们为他保守秘密,也证实了我的bsp;bsp;。” “他让你们……四位贤者为他保守秘密,那是什么秘密?”布兰问出zhè gè 问题,才发觉有些不妥。连忙补救道:“对不起,我是说……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他突然想到风后既然说出这番话,肯定jiù shì 四位贤者当时已经答应了奥丁的请求,图拉曼之前和他说过的些东西,也从侧面证明了这点,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让风后做言而无信之人了,何况像是四贤者这样的英雄。也不大可能出尔反尔。 但没想到风后本人却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我出来,jiù shì 为了告诉你真相,我kǎo lǜ 好了,既然你是奥丁选定的人,有些东西就应该让你知道。” 布兰闭上了嘴,不过隐隐皱了皱眉头,他忽然从这位精灵御姐的口气中听出种诀别的意思来。他隐隐感到,这位陪伴自己这么长时间、如同长辈般照顾着自己的贤者大人。恐怕要选择离开了。圣奥索尔沉吟了下,才缓缓开口答道:“他让我们保守的秘密很简单,jiù shì 让圣者之战的结果成为既定事实,事实上他早已料到了这切,他告诉了我们些东西,黄昏之龙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死去。第代黑暗之龙——天青的骑士不过将之重伤,让它退回混沌之海中,但终结日审判的时针,却从来没有放缓过。” “黑之预言上有这样个传说,说英雄必将从凡人之中诞生。手持命运的钥匙,为zhè gè 世界的未来开启另外扇大门,那是万物与诸神黄昏之后,秩序在灰烬之上的新生。在经历了巴贝尔要塞的灾难之后,文明度失落于大地之上,曾经许人——包括我们这代人都认为,那个凡人之中的英雄,正是天青的骑士。因为是他使得星辰坠地,开启了凡人的时代。” “然而命运给我们开了个残酷的玩笑,这是少数人才知晓的秘密,自从敏尔人的帝国建立以来,他们就直在于元素疆界之外的黄昏军团进行惨烈的战争,因此沃恩德才拥有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精灵御姐微微笑,笑得有些疲惫:“我们以为我们做的是对的,圣者之战不过是反抗压迫的战争,但从开始,但我们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果。偏偏是我们自己人,在背后给了黑暗之龙致命的击,奥丁在王朝崩溃的最后关头,命令七大军团在元素疆界之外永久驻守,并且他与另外几位旅法师联手,fēng yìn 了沃恩德通往混度之海的通道,这是他留给我们最后的礼物,他是个愚蠢的家伙,只是这份礼物却弥足珍贵,这份礼物耗尽了他和他身边所有人的力量,因此也成为了他必然失败的理由。” 风后轻轻叹了口气:“事实上,这也是女巫背叛他的原因,奥丁并不相信宿命,他想做的切不过是为了证明,黑之预言上所说的切未必是对的,世界未必需要毁灭之后才能重生,也从来不会有什么救世主存在。但女巫们却笃信预言的力量,终结日必将来临,奥丁已经证明了他并不是预言之中的那个人,因此敏尔人必须为黑铁之民让出片这舞台了,她们在等待黑之预言上那个最终预言的到来。法之月的女巫,jiù shì zhè gè 预言的执行者。” 布兰久久不能言语,他其实早就猜到了部分事实,只不过今天才得到证实而已:这jiù shì 愚者的传承,它是个自不量力的人狂妄的挣扎,虽然可笑至极,但却值得让人永远记住。 因为人们永远不会向命运低头—— 切都真相大白了,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那个自不量力的人。无论是在埃鲁因贵族眼中,公主殿下眼中,抑或是在别的什么人眼中,或许就在连在背后支持他的布加人,甚至他身边的人,也未必能够理解他的理想,他知道,许人不过是因为笃信他可以改变些东西,才会在他身边,未必会认同他内心深处那些真正的想法。 他究竟想让zhè gè 世界变成什么mó yàng ?布兰并没有回答,只是他的目光早已经穿越了崇高内海,他知道在那里,在文明疆界之外,还拥有无数尚未开拓的土地,文明未必要自困于地,黄昏的力量也并不是无法战胜的。 这些想法与zhè gè 深陷泥潭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甚至太过遥远了,就像是克鲁兹人绝不可能与法恩赞人携手hé zuò ,风精灵也不可能毫无保留地融入到人类的世界中来,不用说还有亡灵,还有数不清的麻烦和矛盾。但自己会不会成为和奥丁样的愚者呢?布兰觉得时间也回答不上来zhè gè 自己提出的问题,有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就像是他也并不认同奥丁的所有想法样。 “或许问题不在此处。”他缓缓说道。 “四位贤者的光辉事迹,大陆百族的盟约,未必是个错误。奥丁他或许在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但完成件事情有许许的方法,他坚信命运可以改变,但却把自己当成那个救世主——” 布兰看着舰队之下波澜壮阔的风景,厚厚的云层如同被风吹散的棉絮样散开,露出金光闪闪的海面,心中却想着的东西。 …… (勤奋的小黑黑又出新书了,来为大家倾力推荐之,感觉比上本书进步超啊。 书名《凌天志》,书号3296695,简介 念起,万法随身,念灭,月明风清。 九州之大,有亿万里。周天子分封天下以牧万民,道庭居于九天之上,教化九州。 九州之外,北荒妖国,虎视眈眈。南蛮巫教,野心不死。西边娑婆佛土,传教九州,方兴未艾。 自幼熟读各种经典的国学少年,穿越来到了zhè gè 世界。 斗蛮巫,战群妖。与菩萨坐而论道,与道君拈花微笑。 建天庭,立地府,开辟六道轮回,成就天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幕 千年帝国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二幕 雨下牢笼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二幕 雨下牢笼 两个人伫立于回廊上,久久不发语。 布兰忽然开口道:“风后大人,我还有最后个yí wèn 。” “是关于最后战场之上的秘密么。”风后对于zhè gè 问题仿佛早有预料。 “是的,我想知道白银女皇在那座圣殿中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那里会有索米尔水晶,按照您的说法,既然奥丁让你们为他保守秘密,那他又何必在那里留下只字片语的信息。我想,这切的背后定有个合理的dá àn 。” 风后默然了片刻。 “我想这也许是个yì ;,但也许不是,那个人类小姑娘,也许在那里看到了那个节点,并透过那个节点看到了我们世界之外的东西。” “节点?” “这正是最后战场上隐藏的最大的秘密,为什么最后之战的战场会在整个阿尔卡什地区游弋不定,其实正是我们做的手脚。因为奥丁关于整个世界的fēng yìn ,fēng yìn 的节点正好位于最后的战场中心,也jiù shì 那座圣殿之中。……我很怀疑,是有人gù yì 让那个人类小姑娘看到了那个fēng yìn 背后的东西,zhè gè 人或许是黑暗之龙,或许不是。” “如果不是黑暗之龙的话……”布兰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关于zhè gè 问题的dá àn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jì xù 说下去,因为除了黑暗之龙之外,只有股力量有动机这么做——那jiù shì 黄昏之龙。这背后隐含的信息太过可怕,以至于布兰都不由得感到心惊胆战。 “布加人可能也猜到了这点。”风后停了片刻,才回答道:“他们原本或许是指望炎之圣殿能够在他们边,但瓦拉的biǎo xiàn 无疑让他们失望,所以他们才会找上你。这也是你必须阻止那位女皇陛下的理由。” “我明白——”布兰点了点头,其实就算不因为zhè gè 原因。仅仅是因为茜,就已经值得让他在女皇陛下的对立面了。 又是段长时间的bsp;mò 。仿佛在了解切的真相之前,关于圣者之战的过往总是笼罩在层迷雾之中,显得神秘莫测。但当这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却又让人无从开口,仿佛两人都明白。关于zhè gè 问题的讨论,已经没有jì xù 进行下去的必要。 过了好长段时间,圣奥索尔才幽幽地口道:“布兰,其实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听到这句预料之外的话,布兰却并不愕然,他只是深吸了口气,问道:“你要回圣奥索尔去了,风后大人?” 风后点了点头:“时间已经到了,我们为奥丁守护了千年的秘密。他和崔西曼留下的fēng yìn 已经越来越薄弱,如今魔潮将至,混沌之海与沃恩德的联系已经到了千年以来最为紧密的时刻,黄昏的力量正在复苏,恶魔们的蠢蠢欲动从侧面证明了这点,因此我必须回到圣奥索尔了。布加人来找你的原因,其实我也已经猜到了几分,我同样不赞同那位人类女皇的选择。她的选择不过是重复黑暗之龙已经走过遍的老路罢了,是不可能成功的。你放手去做吧,布兰,风精灵会支持你的。” 布兰默然不语,他知道这位精灵御姐的脾气,挽留是没有意义的。 “您已经zhǔn bèi 好了吗,风后大人。如今的圣奥索尔,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了。” “我自然知道,可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去做,小家伙,因为zhè gè 世界上只有个圣奥索尔。” 是啊。zhè gè 世界上只有个圣奥索尔,雾精灵或许已经不再,但精灵帝国的国徽,却依然是风后圣纹。这jiù shì 祖国与故土的含义,何况那是她手创立的国度,无论嘴里怎么说,但布兰其实心中明白,这位贤者大人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放下自己的子民,千年过去了,这种感情变得愈发深沉。 “我也不是毫无zhǔn bèi ,包括那对猎人姐弟在内,当年我身边的骑士们已经汇聚大半,我还知道另些人的下落,二十四戒象征着圣奥索尔的国徽,很快就会有人明白,这不其实仅仅只是个象征上的意义。” 布兰这才记起那对在死霜森林救下的猎人姐弟,那个像猎豹样矫健的姑娘给他留下了shēn kè 的yìn xiàng ,两人在那次事件之后就留在了瓦尔哈拉。 他bsp;mò 了好会,内心中还是十分不舍,自从在沙夫伦德银矿之下第次见到这位寄宿在戒指中的精灵御姐以来,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已jīng guò 了相当长段时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位亦师亦友的、邻家姐姐般的人物,她曾经是位贤者,但也是他的老师,虽说他早已被磨砺成位真正的男子汉,但内心中仍旧升起惆怅之情。 风后看着他,连串犹如夜莺歌喉般的语言脱口而出:“thas vin mias dur——” 这是句精灵谚语,大意是终有日,幼兽也要离巢而行。布兰明白她的意思,他正要说什么,却听风后jì xù 说道:“布兰,你还记得我们第次jiàn miàn 时的情形么。” 布兰微微愣,他自然记得,那是在沙夫伦德银矿的地底,当时发生的切而今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他比起现在来还要冲动得,在冷杉领惹下大堆麻烦,但也因此结识了许许人,尤塔、克伦希亚、弗恩,三位团长如今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库兰虽然已经在敏泰养老,但却担负起作为他与旧贵族之间纽带的作用,还有奥德姆,那个脾气不大好的老矮人,现在在他手下担任着建造瓦尔哈拉要塞的重任,还有夏尔手下那些年轻人,勒连,摩登肯,有好些人都已经摆脱了学徒的身份,成为了真正的巫师。另有些加入了他的舰队,成为了年轻的舰长。 如今想起来,那是他事业的起点,也是他成为埃鲁因领主的开始,在那之后,又经历了许许的事情。在这位贤者大人的教导下,如今的他已经沉稳了许,也知晓了关于zhè gè 世界的秘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而是位真正的领主大人了。 过去的经历和麻烦,而今已经变成了份沉甸甸的回忆。 他脑海里最终只剩下幅画面,那是于松的山野,星夜低垂,群山如寂。起伏的丘陵,松涛之间屹立着栋孤零零的建筑,那漆黑如墨的黑夜之中,清冷的月光犹如流水般淌入回廊之中:那是幅赝品油画,把寒光闪闪的骑兵剑,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还有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那jiù shì 切的开始。 …… 狮子圣宫之内外,场大雨正主宰着帝国中枢的夜色。 深邃的穹顶之下。瓦拉身披红色圣袍,手持代表着金色圣炎的金辉权杖。这位愈显苍老的大神官今日却佝偻着身躯,浑浊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白银女皇袭黑色的长裙,胸前别着朵漂亮的白色蔷薇,仿佛送葬人的礼服,她冷笑着打量着这座圣堂,笑容中毫不掩饰地带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圣殿不可置疑的威严与神圣在她眼中都不过是尘埃。 道闪电划破苍穹,在垂向地面的大拱窗的木栅格之间依次穿过,就像是幅描绘灾难与末日的画,将大圣堂内所有人的脸孔映得片雪白。蜡烛的光芒在白茫茫的雨夜中只剩下微弱的团,直到闪电从天际蜿蜒远去。大厅内才重新被温暖的光线所笼罩,但瓦拉心中却是片冰冷。 条条影子正在拱窗外聚集,仿佛无声无息的幽鬼,黑暗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由远及近,逐渐汇聚成股洪流;瓦拉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到这切,那些充满野性的、浑身覆满鬃毛、露出獠牙与利齿的野兽在远远近近的屋顶上纵跃,昂头发出两声悠远的长嗥,远远的,从远的街区响起应和的尖叫声,虽然是在瓢泼大雨的夜色之下,全城的狗都仿佛疯了般尖叫起来。 切有如末日降临之前的景象。 瓦拉心中冰冷:那是罪民,塞尼亚的狼人,最后个流淌着敏尔人血脉的民族。而今天,他们又回来了。 个个人影,在他面前重叠,那些曾经高大的、光辉的圣像,他所向往的先贤们,在经历了那场可怕的剧变之后,笼罩在他们身上神圣的光辉逐渐消散了。盏盏明灯依次熄灭,前路终于陷入片漆黑的迷雾之中,那是过去几十年中他所曾经目睹的景象,亲眼看着朝气勃勃的圣殿走向垂暮,人们坚定不移的信仰逐渐动摇,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绝境之中,未来的道路早已湮灭,切都已经jié shù 了。 他忽然间记起了自己接过圣冕与权杖的那个片段。 那时金色的阳光笼罩着整个狮子圣宫,宫阙的尖顶闪烁着最为耀眼的光芒,然而,那却是日落之前的盛景罢了。 …… 塞尼亚人博尔顿从噩梦之中惊醒时,紫色的闪电从正天际蜿蜒而过,窗外稀里哗啦下着瓢泼大雨,他躺在单薄的木床上,脸色被电光映得片雪白。“芙妮雅?”他下意识地喊了声,却没人回应,他楞了下,才记起自己的女儿已经搬去瓦尔哈拉暂住了,她在那里和那些德鲁伊的长老们学习掌握森林女神的力量。 黑暗之剩下窸窸窣窣的雨声,已经偶尔亮起白茫茫的电光,博尔顿却感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雨夜没有月亮,但他却仿佛能听到内心中那个强烈的呼唤,那来自于塞尼亚人血脉之中野性的本能,通常只在魔月的光辉之下才会激发出这种最原始的破坏欲望,但今天却有些反常。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格鲁丁死后,整个绿村就在那个年轻的领主大人的安排迁徙至此,位于群山与森林的环绕之下——在山野的夜色之下,他通常能听到林涛起伏的声音,但在zhè gè 雨夜,他只听到两声穿透雨幕的嗥叫声。不知道是森林中的狼,还是别的什么野兽。 博尔顿默然无语。隐隐的不安中他忽然回忆起之前的那个诡异的梦境来,据说人在从梦中惊醒时,对于残留的梦境记忆格外shēn kè ,对于他来说此刻正是如此,之前梦境中最为可怕的那几个场景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梦境中的场景诡异而荒诞。但他却隐隐感到几分真实。 他看到火海降临,大地崩裂,群星穿透云层,从天空之中倒坠而下,山川平移,海水蒸腾,整个世界分崩离析,化为灰烬。条可怕的巨龙横亘于星空之中,用lěng mò 的神色zhù shì 着沃恩德的毁灭。在那地狱般的场景之中,他仿佛听到无数人在哀嚎,他的族人、他的女儿,全部葬身于火海,然后所有的重重景象都坍塌了,他又记起好像有个高大的影子矗立在自己的面前,用不可质疑的语气命令他效忠。 千千万万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化为个轰鸣巨响。 “黑暗之龙已经复活——” “时代改变了。” “听命于她。” “听命于她。” 砰!博尔顿双目尽赤,忽然重重地拳砸在床板上。他低沉地咆哮了声,才抑制住直接化身为狼的冲动。等下刻他清醒过来。已经是满头冷汗,股深深的畏惧从他心中升起,这种原始而致命的冲动正是塞尼亚人最大的软肋,但通常来说只有魔月的力量最盛的那几天他才能感到血脉之中这种野性的力量蠢蠢欲动,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稍稍喘了两口气,还来不及平复内心中的不安。但砰地声巨响,屋子的门已经被应声推开。 已经淋成落汤鸡的年轻人在门外,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开口就道:“博尔顿大叔,不好了。出大事了。”那个年轻人脸色苍白,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村子里来了个……个……敏尔人,她说她叫……苏……苏菲雅,是……是个女巫。” …… 道雪亮的闪电透过窗格,深深地刺进茜橘红色的瞳孔深处,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zhè gè 女人——身披圣袍,浑身浴血的狮子宫圣女像。就在城堡三楼外的露台之上,西德尼.梅特法里卡立于雨幕中,此刻脸上带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早已流干,翻卷的伤口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发白,只眼睛因为受伤过重而眯起,不过这丝毫无法改变这位女士冷峻得近乎僵硬的表情,她剩下那只独眼中天使爱若玛的焰环仍旧熊熊燃烧,并冷冷地盯着茜。 虽然处负伤,血染战袍,茜心中却产生出种错觉,面前这位女士身上的血,属于她自己的要远远少于她的敌人的。 但此时此刻的帝国首都,又哪里会发生这样的大战。她听说过zhè gè 女人的名声,知道能让她伤成这样的敌人定不会简单,若是克鲁兹人掌控的中枢地区都出现了这样的敌手,那么zhè gè 帝国也定没少日子可过了,因此只有可能是帝国内部的矛盾。茜在瞬间隐隐猜到了什么,jīng guò 这些日子的熏陶,她也已经初具政治头脑,不再是那个只会迷茫不安的小姑娘了。 何况这些天来白银女王严格地限制了她和侍女们的外出次数,zhè gè 举动就隐含了个信号。 帝国的局势早就天紧张过天。 女王已经动手了,看来目标是圣殿,但茜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座狮子宫的圣女像会出现在这里,在自己面前。 茜在迷惑的同时,西德尼也在思考,她已经不是第次见zhè gè 迷人的山民小姑娘了——新近她已经被封为女伯爵,并且还挂了个山民公主的头衔。不过西德尼明白,这不是那位意孤行的女王陛下的真正目的,让山民迎娶位真正的帝国公主,才能将他们绑上女王的战车,只可惜zhè gè 小姑娘还茫然不能自知。 “……”茜微微张了张口,仿佛想问什么,但最终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我是来找你的。”西德尼开口用略显冰冷的嗓音dǎ duàn 她:“女王陛下dǎ suàn 将你下嫁给哈缪尔王子,以巩固她和山民之间的guān xì ,同时确保你能留在帝国。” 茜先是微微怔,然后才fǎn yīng 过来握紧了双拳,山民少女紧咬着下唇,虽然没有说话,但这副神态也足以表明她的想法。 “看来你不同意,你想让我帮你?” “你……能……带我走?” “不,我自身难保,不过我要见你那位领主大人面,我需要你帮我引荐,我可以帮你带个口信。” 茜紧紧地盯着她。 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只有滂沱的雨幕,和雨水哗哗冲刷石壁的声音。 良久,山民少女才嗫嚅了下,只有瞬间,但西德尼已经看清了她的口型,只有六个字: “救我,领主大人。” …… (为什么总有同学说我是月?以后jiù shì 从不断小郎君了。jì xù 推荐黑十三郎的新作《凌天志》,能帮忙推荐收藏的请信手帮忙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幕 雨下牢笼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三幕 外港的微风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三幕 外港的微风 I 穿过风暴之后,崇高内海的脾性变得异常温和起来,周之后,确切的说是第八天正午,在僚望手的传令声中,海天色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弧黑线,那正是梅兹的群山。海员重新测量了舰队所在的wèi zhì ,确认这里已是法坦附近海域,事实上海平面上已经可以看到挂红帆的帝国巡逻船。 这艘帝国巡逻船正是来自于附近的法坦港,船上的水手在午后的阳光中看到头从云层之上扎出的庞大舰队显然吓坏了,手忙脚乱了好yī zhèn 之后才发出号炮,询问来者何人。 “他们平时是靠近了用风讯术询问,有时候也用旗语,他们现在应该是在示警港口方面。”伊弗拉姆在船弦边,瓮声瓮气地解释道。 布兰点了点头,淡淡地回应道:“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 …… “你看清楚了吗,他们说的什么?”帝国巡逻船的船长海尔曼回过头询问自己的副手,zhè gè 醉醺醺的老男人酒早就吓醒了半,他丢掉酒瓶,接过黄铜望远镜,摇摇晃晃地打量着对面这支身份陌生的舰队。 “他们说……他们是布加人的舰队。”大副战战兢兢地答道。 “什么,布加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你小子没有搞错?” “大人,我决计不会搞错,除非他们打错旗语了。” “那你认为呢?”海尔曼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这是布加人的舰队?” 大副盯着云层上那闪闪银鳞样的帆海,神色复杂,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那正是世界上独无二的舰队,银色城邦的舰队。 …… 法坦港名义上的主人,领主路德维希.梅兹男爵今天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就在刻钟之前,他派出的手下总算战战兢兢地弄明白了这支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舰队的来历:竟真是布加人的舰队,并且听说他们在鲁恩港南面还遇上过乔根底冈人的空军,交过次手,这样看来这些布加人竟然算得上是帝国的盟友,不过巫师们很少插手凡世的战争。连前次圣战他们都是冷眼旁观,梅兹男爵时没搞懂为什么对方会忽然转了性,但对方至少带来了长青走道以南的消息,还有那些贵族难民,这是做不得假的,他那个副手据说还在难民中看到了奥尔康斯伯爵和其他几个头面人物,有这些人作证,梅兹男爵倒没想过对方会在弄虚作假。 不过看到庞大的舰队停泊进港口之内,路德维希.梅兹男爵却难免有些担忧。他dān xīn 的倒不是其他,而是这些巫师们会在这里停留久,要知道供应如此庞大支舰队的后勤,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就算是对方能够自给自足,可这么战舰下涌入港口之内,难免会对港口造成影响,别的不说。光是泊位就凭空少了大半,这些可都是钱啊。 另方面。梅兹男爵作为城之主,在帝国内也算是地位尊崇,但对方毕竟是白银之民,无形之中就已经bsp;yuè 了凡世之人,帝国向来以文明的中心自诩,但zhè gè 中心通常只限于炎之圣殿治下区域。连法恩赞、圣奥索尔都未必卖帐,别说的别的地方。如今世人大崇尚文明与秩序,而众所周知这时代的文明大传承于上个时代,已有许在战火之中遗失,不用说在黄昏之战之前巴贝尔塔之中贮藏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古代文献。在这方面白银之民比黑铁的文明拥有先天的优势,不用说本来jiù shì 以‘知识的保管者’自诩的工匠巫师们,因此在zhè gè 时代的世人眼中,高傲而孤立的布加人简直jiù shì 光辉与文明的代名词,天生应当高高在上的,在凡人的贵族中,是十分崇尚银色城邦的文化,尤其是在各大帝国境内,几乎到了个病态的附庸风雅的程度。 路德维希.梅兹男爵虽然还算务实,算不上那种铁杆的布加崇拜者,但作为高层贵族圈子的员,难免也会受到影响,想到会儿竟然真要和那些在云端上身披白袍、温文尔雅的工匠巫师们打交道,心里面时间竟也有了些叶公好龙般的忐忑不安。 要是布兰知道自己随口编的个借口,就让个久经沙场的帝国贵族生出这样种心态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不过至少他是决计不会相信有什么温文尔雅的工匠巫师的,在身为玩家的时候他曾经在银色城邦待过相当长段时间,他所见的巫师般有两种——要么务实得很,要么就和科学狂人差不,而前者大来自银色议会,后者大来自银色学会。 此刻男爵大人心中正在盘算待会究竟用怎样的态度来会见这些高贵的客人,外面走廊上就已经响起了噔噔噔的jiǎo bù 声,他抬起头,办公室的门忽然吱呀声应声推开。zhè gè 变故让路德维希.梅兹男爵略微皱眉头,心想这些南方佬还真是不懂礼数,竟然不等通传就直接推门直入,他倒完全没想过外面进来的会是布加人,在他想来白银之民就应当比地上的住民文明得,断然不会做这么粗鲁的事情。 门推开,路德维希.梅兹男爵果然没有看到身披银袍的布加巫师,但让他瞪大眼睛的是,他看到群身披甲胄、外套蓝色战袍、手持长战戟的士兵鱼贯而入,这些士兵当然不会是他的属下,因为他已经眼睁睁看着这些士兵径直来到他面前,左右将长矛指向了他。 “你们这是……” 路德维希.梅兹男爵愣了下,才终于从脑海最深处找出这身军服的来历,他脸色几经变化,终于脱口而出道: “埃鲁因人?” …… 正是埃鲁因人。 可惜路德维希.梅兹男爵醒悟得晚了点,事实上这也正是布兰希望达到的目的,他用布加人的舰队作为幌子,正是希望能让法坦港方面放松警惕。好在这支舰队本身jiù shì 由布加人手打造的,战舰本身也是沿用了巫师们贯的风格,再加上船上的奥尔康斯伯爵等人作证,克鲁兹人就算是想要产生怀疑,也是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果然也如他的预料,舰队帆风顺地进了港。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等到战舰靠港之后,战船上的士兵们涌而下解除那些克鲁兹人港口卫队手中的武器时,那些家伙还兀自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布加巫师怎么会忽然翻脸对他们动手,毕竟在他们看来,白银之民根本就不关心凡世发生的事情,世俗的权力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好像过眼云烟样,千百年来的传统几乎形成了种惯性,而这种惯性让布兰建了个天大的便宜。 他路指挥夏尔、欧妮、马乔里、伊弗拉姆等人分兵‘接管’整个港口,然后又亲自率领队人马直接杀向路德维希.梅兹男爵所在的城堡。路上竟然没遇到半点抵抗,甚至城堡的守卫还亲自为他们打开大门,等到他们在真刀真枪的逼迫下被收缴武器的时候,还脸愕然地询问这些埃鲁因人想要干什么。 但等到这些人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布加人,而是埃鲁因人的时候,才个个露出了和路德维希.梅兹本人差不的神色,首先是震惊与不敢相信,然后还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对于这些人。布兰暂时没时间去解答他们的yí huò ,大手挥全部关进城堡下面的地牢。就这样,几乎没有任何麻烦的,他和他的舰队就接管了这座港口。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他毕竟只是个外来者,要统治这么庞大座城市。紧靠他手上的点埃鲁因人是绝对不够的,因为他最只能网打尽上层官员,至于那些中下层的官员,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何况就算是有zhè gè 能力,他将这些人全部关进地牢之后,谁来为他管理这座城市? 要让座庞大的港口运转起来,需要的人力可不是点半点。 好在他手上可不只有埃鲁因人,还有相当数量的克鲁兹贵族,这些人都是帝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有这些人在他手上,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用军事管制为借口接管这座城市。谁叫帝国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呢,长青走道东面帝国和风精灵厮杀得难解难分,南面是有忽然出现的乔根底冈大军虎视眈眈,不用说前些日子托奎宁的狮人终于攻陷了安泽鲁塔要塞群,可以说zhè gè 时候帝国南部的局势已经泥潭深陷,甚至梅兹地区也暴露在了兵锋之下。 zhè gè 时候,他们名义上是帝国的盟友——支布加人的舰队,在和帝国内贵族们达成共识之后,在这里休整并bāng zhù 他们对抗乔根底冈人的大军,听起来也不会让人感到非常怪异。这时候让那些南方帝国贵族去接触命令那些中层官员,就不会让港口内的克鲁兹人生出种‘被占领’的错觉来,让他们感觉好像港口还是在帝国的控制之下,而这支布加人的舰队只不过是个临时的护身符罢了。 当然,要做到这切,就必须要和奥尔康斯伯爵这些人达成共识。 布兰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和这些逃难的贵族打交道,毕竟从个帝国的城主手上‘接管’座港口,这种听起来形同造反的事情,对于这些逃难的贵族来说,未必会愿意和他在同条船上。但没想到他们在航线上俘虏的艘帝国商船却帮了他的大忙。 当时他原本下令俘虏那艘商船,是怕对方泄露这么支庞大的舰队出现在帝国腹地的消息,却没想到等到他们登船的时候,却发现商船底舱满是从帝国腹心地区逃难而出的难民。 这些难民给他们带来了个难以想象的消息—— 内战爆发了。 就在他们在崇高内海上航行的这周,确切的说是他们离开鲁恩港的第二天,克鲁兹帝国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女王陛下忽然之间掌握了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军队,这支军队由塞尼亚人和敏尔人构成,她直接剥夺了瓦拉作为炎之圣殿教宗的权力,并宣布进行宗教改革。场由世俗君王发起的宗教改革。这简直是个天大的xiào huà ,就在第时间,帝国境内的教会就分为了泾渭分明的两派,经院系旗帜鲜明地在了女王陛下边,而忠诚于瓦拉的地方系在短暂的混乱之后lì kè 举起了反抗的大旗。 简而言之,jiù shì 帝国内部忽然乱成了锅粥。这不仅仅是炎之圣殿内部的事情,zhè gè 庞大的利益变迁牵动了所有人的心,斗篷海湾的贵族们果然在第时间响应了白银女王的号召,但北方的贵族们却显然无法接受zhè gè 事实,事实上zhè gè 时候双方已经在梅兹东部进行了次交手,令人吃惊的是,传统的军事贵族们竟然败了,并且还吃了个大亏,布兰时间没法从这些难民口中了解。只知道几个领主构成的联军在失利之后撤退向了路德维格方向。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个真正的重磅炸弹是: 敏尔人回来了。 这些来自于黑暗之龙时代的遗民们,终于死灰复燃了。 当听到zhè gè 消息的时候,包括奥尔康斯伯爵在内这些原本女王陛下的支持者在第时间也是不敢相信,然后便是怀疑,但在再三确认之后,却个个陷入了bsp;mò 之中。这毕竟还是个由圣者之战战后秩序主导的世界,不管他们再怎么放浪形骸、离经叛道。也不敢否认四位贤者的正义性,这本身jiù shì 黑铁之民们也是先贤贵族们的立身之本。他们时间简直没弄明白,那位女王陛下究竟是怎么了,疯了吗?她怎么敢如此? 但bsp;mò 过后,布兰就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赶忙趁热打铁向这些个个呆若木鸡的帝国贵族们灌输自己的计划——在环境未明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要自己先住脚跟。再选择接下来该怎么做。大概是在这么巨大的变局之下,‘接管’座港口这么小小的问题也不放在这些逃难贵族们心上了,再说奥尔康斯伯爵这些人也不愚蠢,当然明白在四周强敌环绕,局势又未明的情况下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对于布兰接管港口的所作所为。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bsp;mò 。 但布兰其实明白,在zhè gè 时候选择bsp;mò ,其实也jiù shì 支持了。 随着港口内的事务尘埃落定,件件工作分派下去,布兰在路德维希.梅兹男爵原本的办公室内,透过落地的拱窗看到外面法坦港内没有发生太大的骚动,切都还井然有序,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这次布加的巫师们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而今他总算是踏出了最为艰难的第步,好在图拉曼没有骗他,那位女王陛下果然先步行动了,这样来,接下来留给他的选择就了。 至少帝国内部不再是铁板块了。 至于扯虎皮作大旗这种事情,布兰心想布加的巫师们肯定是不会和自己介意这点小事的,他忍不住有些恶意地想到,这些该死的家伙心想要置身事外,自己就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愿。好让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巫师们明白,要让自己当棋子,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敲了敲桌子,正好看到夏尔从外面推门进来。 年轻的巫师侍从脸古怪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开口就说道:“大人,今天天气不错啊,港口内竟有些yì ;的收获。” “fèi huà 少说,”布兰脸板,随即微微愣:“yì ;收获?” “嗯,是条大鱼……哦,不,应该说是条小美人鱼。”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美人鱼?我还塞壬呢。布兰眉头皱,刚要开口,夏尔却早已知道他要说什么,赶忙笑嘻嘻地dǎ duàn 他道:“我可没乱说啊,领主大人,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 透进黑暗中的隙光算是zhè gè 巨大的移动牢笼与外界唯的联系,它来自于上方的气孔,这束光柱在片漆黑的环境中倾斜着洒下,落在法伊娜不远处的地板上,形成个圆形的光斑。她手上与脚上都带着冰冷的镣铐,镣铐并不沉重,但上面镶嵌着可以隔绝魔法力量的法阵,将她掌握的魔法力量化为泡影。 她根据那个光斑的wèi zhì 变化与获得的食物计算日夜,自从被关进zhè gè 囚笼以来,已jīng guò 去了快有周的时间,再算上自己在瓦格纳城关押的日子,差不半个月过去了。 想想才被关进这座牢笼的时候,她怒不可遏,恨不得杀了罗德尼那个该死的小人,可随着日子天天过去,她也有些麻木了,盛怒之后,是深深的不安与恐惧;但法伊娜最害怕的不是自己的命运,她毕竟是青之剑圣维罗妮卡的学生,还不至于为了活命而向敌人跪地求饶,但她dān xīn 的是自己的家族、父亲还有妹妹遭遇不测,如果到zhè gè 时候她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向花叶领出手,那她jiù shì 个真正的白痴贵族小姐,没有半点政治智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幕 外港的微风 I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四幕 外港的微风 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四幕 外港的微风 II 理清思路之后,法伊娜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过去的周里,太阳下山的时间的变化证明他们正在北行,有几次她听到了海涛的声音,在梅兹和长青走道之间有几条靠海的山道,这证明车队同时也在西行,车队很有可能正在jīng guò 花叶领西边沿崇高内海分布的几个省份,前往那里的港口,并乘船前往帝都。 日子日复日地过去,在黑暗中的生活足以使个正常人发疯,不用说她心中还埋着巨大的恐惧,在大数时候她都曲起双脚,将头埋在膝盖上,用双手环抱自己蜷缩在囚车的角落内,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稍微感到安全些。天之前,车队在纳卡——法坦港东面个台地上的小镇短暂地停留,在停留期间她弄清楚了自己所处的wèi zhì ,卫兵透露出的信息表示车队正在前往长青走道的西端,同时也是东梅兹的起点——法坦。 就在这天早些时候,她果然清楚地听到了海涛冲刷峭壁的声音,这段山道她不止次走过,但那个时候她是以公爵之女的身份莅临过此地。法伊娜有些虚弱地靠在冰冷的铁壁上,金色的头发缕缕垂于苍白的脸腮边,她无力地低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囚车外传来海鸥的鸣叫声,有些奇怪的是,道路上有些冷清,没有商队jīng guò 的声音,理论上这里应当是东梅兹重要的陆海枢纽,平日里商旅络绎不绝,还是说罗德尼并没有dǎ suàn 前往法坦港,而是他们在这附近建立了个秘密的锚地。 少女忽然有些毛骨悚然,这些人竟然谨慎至此。 但事实其实并非如此,阳光才刚刚驱散了海峡之间的雾气。但临海山崖上是笼罩着层淡淡的水汽,道关隘横亘于这些雾蒙蒙的水汽之间,罗德尼很快让车队停下来,仰头看向城墙上那些战袍上有锚状徽记的士兵,这道依山靠海而建的关隘正是法坦港最外侧的道防线,不过平日里它的大门很少降下。今天却罕见地紧闭着。 “看来陛下引起的战事已经影响到这边了。”罗德尼心想,关于那场内战的消息还没传到梅兹以东的这些地区来,不过作为女王的密使,他手上有第手的消息。他抬起头喊道:“快把门打开!” “你们是什么人?”城楼上面的士兵这才探出头来向下面问道。 “我们是白之军团的人,我们大人有紧急军务要前往法坦港,我早先已经派了人来通知过你们了,你们没见到吗?”罗德尼身边的骑士没好气地反问道。 城楼上的士兵们yī zhèn 骚动,像是在打量他们确认身份,这幕让罗德尼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平日里这些家伙可没这么尽忠职守。所谓检查半是为了应付,或者乘机捞点好处。过了会儿,城楼上人似乎确认了罗德尼这行人的身份——毕竟罗德尼随行的扈从都是货真价实的白之军团骑士,座下是高大的山地地行龙,地行龙身上还披着银鳞闪闪的特制铠甲,鞍座上挂着印有白龙徽记的战旗,长枪闪耀,器宇轩昂。眼就能看出绝不会是什么冒牌货。 很快,城门就吱吱呀呀的升了起来。 在黑暗中。法伊娜感到囚笼微微晃,车队又开始前行起来,她还不知道东边正在发生的战事,心中略微有些奇怪,心想这些人不是把自己带到秘密港口去了么,为什么还会有关隘和城门。就算是法坦港,也没有这么严密的防范。 布兰、欧妮、罗曼和夏尔正在瞭望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队人马jīng guò 吊桥,穿过城门。布兰指着最前面那个骑士向其他三人介绍道:“那个人jiù shì 罗德尼,维罗妮卡的弟弟,艾瑞希科公爵的小儿子。不过这人没什么本事,充其量算个弄臣而已,维罗妮卡女士被白银女王软禁之后,这人通过和自己家族划清界限赢得了女王的好感,如今已经是那位女王陛下的密使。” “艾瑞希科家个个英雄,没想到却出了个这样的货色。”公爵千金颇为不屑地皱了皱鼻子。 “话不能这样说啊,这家伙审时度势、大义灭亲的本事还是可见斑的,物尽其用嘛,”夏尔笑嘻嘻地回答道:“领主大人好像很熟悉这人?” 对于zhè gè 问题,布兰不置可否,其实作为埃鲁因玩家,对于‘敌人’中的知名人物还是比较熟悉的,不过他熟悉这人却不仅仅是因为zhè gè 原因,历史上的罗德尼就和夏尔所说的样,以善于见风使舵而闻名,他的名声让他在帝国上层贵族圈子里如鱼得水,时人称之为艾瑞希科家双璧,将他和他姐姐维罗妮卡誉为艾瑞希科家族文武的支柱,谁知道这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软骨头,在四年的战争中,玛达拉大军包围白鹰堡(位于今天的路德维格),他不战而降,开城献敌,导致白之军团几乎全军覆灭,这是帝国史上著名的丑闻,艾瑞希科家因为这件事威望落百丈,连维罗妮卡都受他牵连被撤去了军团长职。 因此对于zhè gè 著名的叛徒,来自后世的玩家要想不熟悉他的事迹实在是很难。 不过这种软弱无能的家伙作为自己人简直是猪队友的典范,但要作为敌人,那可就真是太走运了。还好这家伙现在名声不显,估计连白银女王都还不知道自己新派遣的密使究竟是个什么德性,敌人的不幸jiù shì 自己的大幸,布兰心想夏尔这家伙有句话还真没说错,如果lì yòng得当的话,眼前这不但是条大鱼,而且还是条肥的流油的大鱼。 “长得倒是还挺人模狗样的嘛,比我家布兰也只差那么点点了。”商人小姐观察问题的角度异于常人,眯着眼睛看了好会儿才得出如下结论。“咳咳咳!”布兰差点被这番话呛了个半死,什么叫长得还挺人模狗样,艾瑞希科家族基因yōu xiù ,他姐姐维罗妮卡年轻时jiù shì 闻名帝都的美女。罗德尼本人是完美地继承了这血统,是帝国最著名的小白脸之,而且这人还是个泡妞高手,据说和帝都很名媛都有**不清的guān xì ,单从相貌上论,布兰还算有自知之明。心知肚明自己就算拍马也追不上对方,估计也就罗曼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他没好气看了看zuǒ yòu 两人,果然看到公爵千金脸古怪地看着这边,而那个无良的巫师侍从是憋笑憋得很辛苦。 “想笑就笑,小心憋出内伤。”布兰淡淡地说道。 “那倒是不必了,嘿嘿嘿,领主大人,”夏尔吭吭吭地笑道:“下面还有人呢,引起他们注意就不大好了。” 欧妮总算是家教严厉。很快收敛了情绪,她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声:“听说女王陛下派遣他前去监视白之军团,怎么忽然出现在zhè gè 地方,那囚笼里面是什么人?” “语中的,”夏尔笑道:“这里面可是条美人鱼。” “美人鱼?”公爵千金眉头皱得老高。 “那只是个比喻,囚笼里面那个小美人,事实上也算是领主大人的老相好了——哇!”夏尔尖叫声。个侧身躲开布兰劈过来的剑:“领主大人你竟然真动手,那些家伙还在下面啊……” “闭嘴。”布兰冷冷地答道。 他事实上在看到罗德尼的第眼。就已经猜出了那囚车里面押解的人是谁,法伊娜给她写了封回信,回信上已经很明显地表露出了她接下来的意愿,事实上布兰早料到她有可能遇上麻烦,那个千金大小姐还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白银女王既然软禁了维罗妮卡并选择扶持罗德尼作为艾瑞希科家族的下任家主。就已经说明很问题,罗德尼怎么可能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帮她的忙,不用说这人本身jiù shì 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可惜当时他即使是再回信也来不及了,只是没想到罗德尼抓了法伊娜之后,竟然会头撞进自己的罗网中来。而且事实上布兰也错怪了法伊娜。白银女王对于东面和北面的信息封锁比对于南面还要严密得,所以有些信息他得知了法伊娜其实并没有拿到第手消息,就像是她当时也并不知道艾瑞希科家族和白银女王的利益纠葛。 布兰默默地看着马车jīng guò 关隘,进入港口范围之内,心中暗暗浮起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无论怎么说,罗德尼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 马车总算上了船,看着眼前码头内熙熙攘攘的景象,罗德尼总算是松了口气。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比能力,他比不过自己的姐姐,比人望,他不是北方那些军事贵族的对手,但他胜在对于陛下足够忠诚,他也十分心安理得地将自己放在佞臣zhè gè 合理的wèi zhì 上。既然已经摆正了自己的wèi zhì ,那么有些台面之下的事情他就不得不帮陛下完成,非但要做,而且还要作好,不留点尾巴,就像这次做的这件事情,他当然知道自己会得罪大帮子贵族,不过由他来当小人,至少要比陛下当小人好得,因为陛下会记得他的这份功劳。 至于那些已jīng guò 了气的贵族,得罪了就得罪了吧,他很清楚女王陛下想要做的是什么事情,那是不下于四位贤者——不,应当是远远胜过贤者们所作所为的伟业,那些腐朽而古老的贵族们,就让他们在新生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包括艾瑞希科家族,也是样。 罗德尼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半点芥蒂,有舍才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想及此,他回头看了眼那辆即将被转移到底舱的囚车,他很清楚囚笼里面那位大小姐的价值——陛下虽然已经提前动手,在炎之圣殿的废墟上建立了新的教义,但她毕竟不是要将整个帝国掀翻,北方那些心怀二意的贵族们固然已经被证明彻底靠不住,但还有的贵族在观望,陛下曾经亲口对他说过梅兹东部的这些大贵族有么重要。如果他们倒向新教,那么路德维格那些老顽固将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不用说,东梅兹还是通往阿尔喀什山脉的要道。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女王陛下对于阿尔卡地区为什么这么看重,但要进入阿尔卡地区,东梅兹就必须掌握在手中。 这其中。最重要的枚棋子jiù shì 花叶领。 如今的花叶领的主事人正是花叶公爵赫利克斯,这人是个强硬派,而且感情上也偏向于路德维格那帮贵族领主,他年轻时曾经在艾瑞希科家住过相当长段时间,和上任艾瑞希科公爵感情很深,因此zhè gè 人绝对不可能偏向女王陛下。而花叶公爵的两个儿子也都是军事贵族的代表,顽固的地方派,是不值信任。最后花叶公爵的女儿,长女法伊娜极为叛逆。而且还是青之剑圣的弟子,这些人都不是hé shì 的人选,如今公爵和他的两个儿子都已经被软禁起来,再把zhè gè 位千金小姐秘密押回帝都,剩下的那个小公主人称‘花叶领的小天使’,从小就性子懦弱而且听话,有她的父亲、兄长和姐姐作为人质,倒是不怕她不听话。 旦花叶领倒向女王。东梅兹基本上就已经平定了半,剩下那些势力较弱的领主。半就不会再观望了。 至于敏尔人的回归—— 罗德尼有些不屑,这算什么,zhè gè 世界本来jiù shì 属于敏尔人的,黑铁之民不过是窃取了权柄而已,女王陛下正在作件正确的事情,即将权柄重新放回正确wèi zhì 。而她将以克鲁兹人的身份加冕为黑暗之龙。到了那个时候,统治整个大地的帝国即将重现,而克鲁兹人亦将和敏尔人平起平坐,可笑的是有些人竟还看不明白。 这才是正义的事业。 法伊娜感到又冷又饿。 这两天以来她感到外面的人对囚车的监视愈发严密起来,过去几天她每天还能有透气的时间。但这两天以来外面的人几乎很少打开囚车的门,甚至连送食物和饮水的次数都减少了,每天只有傍晚的时候才会有次,这让她感到又委屈又害怕。其实法伊娜心中隐隐明白,这是因为他们快到目的地了——人jiù shì 这样,但凡件事情趋于完成的时候,为了避免功亏篑,就会变得愈发紧张,注意力也会变得gāo dù 集中,而这也正说明她距离面对自己命运的日子不远了。 zhè gè 念头让她彷徨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是直接被秘密处死,还是被当作人质,抑或是用来充当政治联姻的棋子,这种事情她过去听过很,但都不是主角,只觉得有些可怕,但今天她却感到种巨大的不安将她攫住,让她无法呼吸。她好像看到条通往黑暗的深渊,弥漫着鲜血与绝望的路摆在自己面前。 法伊娜哆嗦着依偎在冰冷的铁壁上,那些过往的片段反复在她脑海之中回放,那时候她还是花叶领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深得父亲与陛下的宠信,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是身边所有人的中心,然后她成为了维罗妮卡的学生,和老师起去过许地方,曾经呼吸过自由的kōng qì ,就再也无法囚笼之中的生活,她曾经度以为自己和那些金丝雀般的贵族小姐们是不样的,柔弱的她们只能接受别人安排的命运,而像是雏鹰样的她却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 事实证明了她的天真,切幻想都化为泡影,她感到自己好像被希望所蒙骗,然后又被无情的抛弃。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样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这位千金小姐无助地哭了起来。 边哭,法伊娜边想起了在信风之环的日子,那是她第次远行离开帝国去冒险,她度以为那是她辈子遇上的最可怕的遭遇——个kě è 至极的乡巴佬,不仅落了她的面子,竟然还几次出手jiāo xùn 她,连军团长阁下都拿他毫无bàn fǎ ——但那时候的遭遇和眼下比起来,根本不值提,而且现下回忆起来,还隐隐有些温馨的感觉。 “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该好——” 法伊娜很快被自己zhè gè 想法吓了跳,随即又陷入了对眼下困境的哀叹之中。 “布兰……布兰……” 法伊娜有些发烧,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铁壁,脑子忍不住要胡思乱想,仿佛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能排解她心中的忧虑。她忽然想起那布兰已经到了帝国,与自己不过近在咫尺,但他却定不会知道自己眼下正面临的处境,他或许还想自己能够帮上他的忙,救回他的部下。可自己zhè gè 曾经高高在上的公爵千金,眼下连自身都难保,前途和命运都变得不可得知,或许明天就会死去,亦或者苟且偷生,生不如死。 想到自己可能会就这么籍籍无名的死去,那家伙可能都无法得知自己的死讯,或许许年后,那家伙终于记起了自己来,这么想到:‘噢,那个叫做法伊娜的少女,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她有过起冒险的经历,只可惜好久没听过关于她的消息了。’ 想到这样的事情,法伊娜心如刀绞,眸子里也变得片灰暗。 布兰很快就得到了关于罗德尼的座舰已经出港的消息,果然如他预料,这家伙为了保密甚至连梅兹男爵的面都不见上面,谨慎至此,也算是种本事。这也让这家伙逃过劫,否则等他们进入城堡内,布兰就会下令收网,到时候罗德尼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得出去。眼下只能启用备用方案,让停留在外海的舰队去阻拦罗德尼的座舰。 他倒不是没kǎo lǜ 过在港口内将对方扣下来,不过他才刚刚接管zhè gè 港口,还没打消港口内那些中下层官员的怀疑,zhè gè 时候再生出事端来实属不智,何况奥尔康斯伯爵也还没决定好要彻底到白银女王的对立面,在zhè gè 关键的时刻,布兰生怕打草惊蛇,才不得不把战场安排到海上。 不过他也不怕罗德尼会跑得掉。 罗德尼zhǔn bèi 的战舰是帝国海军中有数的快船,但可惜这么显眼的艘战舰停靠在港口内,在埃鲁因人接管港口时很难不注意到,马乔里第时间就把这条显眼的战舰报告给了夏尔——海军战舰很少单独行动,尤其是这种快船般用来传递信息或者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他们很快顺藤摸瓜找出了关于罗德尼派往法坦港那个信使的蛛丝马迹,事实上也正是通过zhè gè 方法,他们才得知了关于zhè gè 车队的信息。 因此布兰早就安排人在这条船上作了手脚,替换了用作浮空战舰动力源的魔法水晶的品质,还撤去了部分备用帆,罗德尼急于出港,果然没有仔细检查——事实上也没想到要检查,因为战舰直停靠在港口内,谁没事会来找帝国海军的麻烦?而这切都早已注定了他的结局。 三艘挂着红帆伪装成帝国巡逻舰的布加浮空战舰早早地就出了港,在外海等待罗德尼座舰的光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幕 外港的微风 II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五幕 外港的微风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五幕 外港的微风 III 伏击罗德尼座舰的战斗jié shù 得比预料之中还要快。 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甚至连布兰行人商量安排的那些后手根本就没排上任何用场,当伪装成帝国巡逻舰的瓦尔哈拉舰队开炮时,罗德尼还以为有什么误会,赶忙命令停船等布兰的属下靠上来解释。结果等到来自瓦尔哈拉的三条战舰靠得足够近时,他终于发现了异常,可惜zhè gè 时候为时已晚,布兰战舰上的指挥官直接命令战舰靠上去展开接舷战,水手拥而上,虽然罗德尼身边来自白之军团的骑士们还zhǔn bèi 负隅顽抗,但他们擅长的战场毕竟不是海空之上,不用说布兰这边还有女武神和灰剑圣押阵,只用了不到刻钟的时间,水手们就攻进了底舱,让罗德尼和他身边剩下的扈从缴械投降。 随后三艘战舰连同这艘座舰起在法坦港附近的军用锚地中靠港,布兰第时间得到通知,带着夏尔行人上了船。上船时,甲板上战斗的痕迹早已打理干净,横七竖八的尸体被搬走,污血被清洗空,排排身穿瓦尔哈拉海军军服的水手立于船舷两侧,从他们身上明显可以看出之前经历过战斗的痕迹,不过这些年轻人眼中闪烁的却大是兴奋的光彩,在他们身后,几个俘虏被捆得跟粽子似的丢在旁,倒是罗德尼本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好整以暇地在舱门旁边,女武神之首的布伦希尔德亲自在旁负责监视他。布伦希尔德今天如既往地身戎装,面上清冷之色依旧,在外人面前副言笑不苟的mó yàng ,只是她那浅蓝色如同大海般的眸子里燃烧着团明亮的火焰,直到看到布兰时才微微点了点头。 被神话之中传颂的女武神的首领亲自看管。单就这点来说,罗德尼这辈子已经值了。 不过此刻他本人显然并不这么想,他并不想死,因此显得格外战战兢兢,他可是亲眼见证了整个战斗的过程,他带了三十二名大骑士长。这些骑士长都是来自于白之军团的精锐,每个至少都有黄金下游以上的实力,可jiù shì 这些精英中的精英,在那三个骑着火焰战马的女武士面前却毫无抵抗的能力,jiù shì 用最委婉的词汇来形容,之前的战局也是面倒的,毫无半点侥幸可言。尤其是他身边这位女战神,是枪在这艘战舰上留下了个巨大的窟窿,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二级战舰啊,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却很有眼光,眼就看出来这些女武神至少也掌握了要素的力量,而且不是那种用手段强行从黄金巅峰提高到触摸要素的半吊子,而是货真价实的掌握着要素力量的强者、圣殿骑士,甚至可能还不止于此。 三名要素阶的强者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种地方,尤其是她们还穿着制式的装备。看起来是属于某个神秘的势力,她们坐下的火焰战马罗德尼也并不认识。但要能承受要素阶的战斗,这种坐骑的不凡显而易见,想到这样的坐骑竟然可以批量出现,他就忍不住冷汗直冒。这附近究竟有什么势力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啊?除了圣殿之外,他还真想不出来,东梅兹最大的领主jiù shì 花叶公爵。但花叶大公也不可能有这等实力,难道真是圣殿?罗德尼知道除了神官系之外,炎之圣殿的最高的骑士系武装是炎眷骑士,可炎眷骑士中没有女性啊。何况他看出这些人明显都是外国人,只是时还没将之和南面那个小国家联系起来。他怀疑得最的事实上是布加人。 也只有布加人,会在zhè gè 时候出现并在女王陛下的对立面。 罗德尼的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持续到看到个人出现在甲板上为止,当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不由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脸色也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瘫软在地上,要不是布伦希尔德在背后扶了他把的话,说不定zhè gè 可能性还真会变为现实,由此可见这家伙被吓得有么厉害。 在帝国境内,如果说有那么个人能在贵族中造成这样的影响,那么毫无yí wèn ,zhè gè 人只能有个称号——灰剑圣,也jiù shì 此刻跟着布兰来到甲板上的梅菲斯特。对于这位传奇剑圣,他的相貌在帝国境内可谓家喻户晓,根本不需要去解释,因为不可能有人会不认识他,在平民中即是如此,不用说在贵族之中。 布兰看到罗德尼的脸色,联想到之前梅菲斯特在那些帝国南方贵族之中造成的影响,忍不住有些好奇地看了自己zhè gè 便宜剑术老师眼,心想这得牛叉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叫人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第次看到就害怕成这样,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你老人家在帝国境内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不过说来也奇怪,在他的记忆中灰剑圣在帝国境内其实也就只大闹过那么两次,从记录上来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害怕成这样,究竟是太过dān xīn ,还是另有隐情。 梅菲斯特不屑顾地瞥了自己的学生眼,对于这种问题根本就懒得回答,他和帝国虽然有亡国之恨,但还不至于把时间浪费在罗德尼这种小人身上,他当然知道布兰让他起来的目的,而今这家伙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从鼻子里面哼了声,单手按剑自顾自地走到甲板另侧,眺望港口之外海空色的景象,干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甲板上来自瓦尔哈拉的年轻人们投过去片崇拜的目光。 布兰有点无语,知道自己的老师性格异于常人,他向罗德尼看去,略微皱了皱眉头,说实在话,他对这家伙没有点好感——无论是因为这家伙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还是现在正在干的事情——何况之前的战斗,他手下也有折损,那毕竟是三十个黄金下游的骑士长,而他手下的小伙子们才是什么实力,他们虽然是布加人训练出来的,但满打满算训练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年。就算是天赋异凛再加上批量生产的次级龙血药剂的辅助,小半年时间能有个黑铁巅峰的实力也就算很了不起了,就算是有实力超绝的女武神压阵,但伤亡也难以避免。 而这些伤亡本来是没必要的,这些王国最yōu xiù 的年轻人,本来应该有远大的前途,却在异国他乡无故流血埋骨,切都是因为面前zhè gè 给自己惹麻烦的家伙,想到这点。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想要下令把这家伙丢到海里面去。不过还好,布兰还没有泯灭理智,他知道眼前这家伙至少还是维罗妮卡的弟弟,而且现在他虽然为白银女王效命,但至少还没背叛帝国投入玛达拉的怀抱,名义上还没有和艾瑞希科家族脱离guān xì ,重要的是。他想从这家伙身上榨出点剩余价值来。 想及此,他的目光直接略过这家伙。落到后面马乔里的身上,这位来自雅尼拉苏皇家海军的年轻士官zhǔ dòng 要求负责参与这次伏击,kǎo lǜ 到自己手下所有人中也只有这位士官先生经验最为丰富,而眼下这次行动又不容失败,所以他才同意了对方的要求,给了他三艘船让他负责指挥。好在后者没有令他失望,将任务完成得十分漂亮。 马乔里将手放在胸口,以海军中下级对上级的礼节向布兰行了礼,答道:“领主大人,诸神庇佑。幸不辱命。” 布兰点了点头,微笑道:“干得不错。” 简简单单句话,竟然叫马乔里心中略微有些jī dòng ,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皇家海军内,对方也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忍不住微微怔,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使节团这票人竟然开始有些熟悉这位团长命令的口吻了。不过他毕竟是个海军士官,对于纪律和命令的服从早已成为天性,zhè gè 念头只在他心中闪而过,并没有引以为意。 倒是跟在布兰身后的公爵千金欧妮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语气的差异,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马乔里与布兰眼。 布兰又看了罗德尼身后黑洞洞的舱门眼,向马乔里投过去个询问的眼神。 年轻的海军士官心领神会,连忙答道:“领主大人,囚车就在里面,遵从您的吩咐,我没让任何人靠近那个舱室。” 布兰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下正是风口浪尖的关头,他不想让人知道法伊娜的身份,有些事情放在暗处要远比放在明处好,何况他知道以那位千金大小姐的性子,大约也不希望太人看到她落魄的样子。想到自己在信风之环结识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他心情也颇有些复杂,心想这大概jiù shì 所谓的命运弄人,谁又能想到他们的第二次jiàn miàn 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 在黑牢之中,法伊娜有些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个角落,冰冷的镣铐锁死在公爵千金的右脚脚踝,连着根沉重的链子,她还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之前她分明听到了炮火的轰鸣声,厮杀声,船体剧烈地震动着,这些声音开始嘈杂无比,在某个时间段达到顶峰,然后又逐渐消寂,整艘船变得万籁俱静。 她开始还偶尔能听到两声踹门的声音,重物落地的声音,求饶的声音和仿佛野兽哀嚎的声音,但很快连这些声音也消失了,开始她还会感到船的地板微微晃动,但后来连整艘船都静止下来,仿佛陷入了个完全寂静的世界中。 法伊娜并不知道这是因为船又重新靠港了的yuán gù ,她只知道起先的时候那可怕的炮火轰鸣声吓得她抱头尖叫,恨不得这如同地狱般的经历能jìn kuài 过去,但等到切安静下来之后,她又无比怀念之前的嘈杂,那无边无际的寂静让她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被冻结起来,她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片漆黑的空间外仿佛陷入了个巨大的未知之中,这种对于未来的彷徨不安使得这位公爵千金感到黑暗的前方仿佛潜伏着头巨兽,等着她迎头撞上。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黑暗中有力的跳动,砰砰作响,仿佛是zhè gè 世界上唯的声响,恐惧使得她紧紧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也有那么几次试着低低地呼唤了几声,试图引起铁牢外面守卫的注意,但因为饥饿和寒冷使得她的声音柔弱得好像无助的羊羔样,根本传不出铁牢之外。 巨大的不安终于让她低声缀泣起来。 正是zhè gè 时候,声拉长了的金属摩擦声仿佛刺入了片黑暗的世界中,这位大小姐仿佛被针扎了样地从地上弹起来,她脸蛋上还带着点儿泪花,却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四周。那声音依稀来自于舱门之外,很快传来了第二声,法伊娜只感到自己身上的所有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她仔细听时终于听清楚了,那是有人在打开下层舱门的声音,她虽然是个大小姐,但并不无知,她知道在这样的战舰中只有动力室的舱门是金属制的,那儿离她所在的底舱也并不远了。 有人来了?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头潜藏在未知之中的野兽仿佛逼进了她,她感到自己的小心脏又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了,很快她就听到了连串的jiǎo bù 声,那jiǎo bù 声在距离囚笼不远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她听到了男人的交谈声,是海盗?法伊娜在第时间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因为她知道自己父亲的领地内没有浮空舰,要救她也不会等到船离了港,但谁会在崇高内海和帝国海军交手?那也只可能是海盗了。 她知道那些海盗很可能赢了,虽然不知道那些海盗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战胜罗德尼身边那些骑士,但她从小就听过关于那些海盗的故事,她知道落在那些海盗手中会有什么下场,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少女。 法伊娜脸色变得片惨白,她希望时间定格在这刻,永远不要再qián jìn 才好,或者说那些粗鲁的家伙千万不要注意到zhè gè 囚车,可惜事与愿违,她很快就听到了囚门打开的声音。吱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线强光从囚门之外射来,法伊娜几乎在第时间埋下头,她无助地蜷缩在角落,心中却是片茫然。 她几乎完全绝望,对于她来说这是最坏的结局。 然而地狱和天堂只有线之隔。 她听到个声音询问道: “法伊娜?”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悦耳,犹如天籁,这位千金大小姐可以指天发誓,她这辈子从未有刻会想到,那个kě è 的声音竟然也会有如此好听的天,以至于让她几乎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哆嗦着,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渗入黑暗之中的光让她美丽的瞳孔圈圈收缩着,那头原本应该耀眼、漂亮但现在却显得有些乱糟糟的金发之下,脸蛋上全是糅合了惊讶与狂喜的错觉。 她看到了那张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的,但现在却在自己面前真切得不能再真切的脸。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幕 外港的微风 III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六幕 黑暗降临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六幕 黑暗降临 夏尔沿着灯塔的阶梯拾级而上,抬头望就看到布兰和三位女士在灯塔靠海侧的栏杆边聊天,罗曼小姐正个劲地偷笑,法伊娜眉宇间笼罩着层阴郁,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尼玫西丝身戎装,背对着靠在栏杆上在眺望海面上的风景,黑色长发随海风轻扬,远处海天色,浮云仿佛白色的山峦起伏于天际。 对于女骑士bsp;mò 寡言丝不苟的性格,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没看到那位喜欢凑热闹的西法赫小公主的影子,看样子是拖着小精灵去港口内逛街了,那两位小女士如今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当然,她们事实上也确实有共同的话题与爱好——那jiù shì 在惹事的能耐上。 “领主大人。” 布兰袭黑色骑士风衣,大地之剑斜挂在他腰际,黑犀皮镶银的剑鞘几乎垂指向地面,回过头才注意到自己的巫师侍从已经到了,他微微笑招了下手道:“来得正好,你看这儿的风景如何?” 夏尔微微怔:“看来领主大人很中意这儿的景色?” 布兰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套拍了拍灯塔古老而斑驳的外壁道:“你可知道这座灯塔的来历?” 夏尔下意识地仰头看向这座灯塔,这座古老的灯塔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头,但看样子不过是座在崇高内海随处可见的旧式灯塔,实在不知这座灯塔还能有什么别的寓意。 “法坦港历史悠久,不过领主大人,我可从没到过这里,也不清楚这里有些什么历史古迹。”他答道。 “hā hā,”布兰hā hā笑,得意地向身畔的商人大小姐伸出手。后者吐了吐舌头,不情愿地将枚金币放到他手上,哀叹着抱怨道:“夏尔你可真没用啊。” “这座灯塔jiù shì 鼎鼎大名的图门灯塔,”布兰伸手指向港口区方向:“法坦始建于光辉重返之年,港口的奠基人是克鲁兹人著名的学者法坦.弗里曼,后者是图门的后裔,也是凡人世界中少有受人尊敬的敏尔人血脉的传承者。不过可惜zhè gè 家族最终也没能逃脱时间的审判,终究消散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这座灯塔jiù shì 为了纪念他们而建,图门终归是文明之火的传递者,是在黑暗中将启迪之光交给黑铁之民的智者,可惜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记起这些历史来了。” 他目光柔和地看向码头的方向,上世他离开埃鲁因前往法恩赞时曾经途经此地,他记得这座灯塔的大门上有枚法坦港的徽记,如今虽然比那时早了几十年,但门上的徽记却依旧。只是崭新了许;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前后两世,这座港口并没有太大变化,他甚至能找出关于几十年后点点滴滴的细节,过往的回忆就融入这些细节之中,让心中生出种奇特的感慨。 夏尔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拿自己打赌,不过布兰的话也引起了他心中的好奇,他仰头看向这座灯塔——这座平平无奇的灯塔和崇高内海其他地区的灯塔并没有任何区别——它矗立于两道海岬之间。眺望着法坦港外千年不变的碧海蓝天,仿佛位孤独的老人。经历了风吹雨打之后,bsp;mò 而睿智地守望着时光的流逝,只剩下身上斑驳的藻绿和白漆。 历史形成了个巨大的巧合,在此完成了个循环,它曾见证了最后个敏尔人血脉的衰落,而今却又要看着它们重回世间。 “原来这座灯塔竟然有如此来历。” “它其实并不是原来的那座了。”法伊娜忽然抬起眼皮,带着些许骄傲淡淡地回道:“最早的图门灯塔毁于四年的火灾中,后来又重建了次,重建的灯塔在七月战争中被损坏,你们看到的已经是第二次翻修的了。” 布兰回过头看了她眼。深褐色的眸子里担忧的光芒闪而过,虽然说jīng guò 夜的休息今天法伊娜看起来气色好了很,而且换上礼服与长裙重新显得光彩照人的千金大小姐似乎真的huī fù 了属于花叶公爵长女的骄傲,但他心里清楚,或许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过去的这个月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的,那道阴影没那么容易被从心灵中磨灭。 在信风之环那个不知人间忧愁的公爵千金,如今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法伊娜小姐——” “你又想来ān wèi 我了,”法伊娜赫然回过头瞪着他,漂亮的眉头深深地蹙着:“我不想和你吵架,乡巴佬,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还有,”她认真地字顿纠正道:“叫我法伊娜。” 布兰盯着这位大小姐直皱眉,心想这装出来的强硬和在信风之环那时候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看起来傻的可爱。 夏尔看到这幕心中暗笑,不过还没忘了自己还有正事,连忙禀报道:“领主大人,那边已经拷问得差不了。” “哦?” 布兰略微皱了下眉,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巫师侍从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事实上撬开罗德尼的嘴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关键问题是——这家伙掌握了女王陛下少秘密。“他说了些什么?”他开口问道。 夏尔忙不迭地答道:“不出您所料,罗德尼这趟的主要目的jiù shì 冲着法伊娜小姐来的,白银女王希望通过以法伊娜小姐、赫利克斯公爵父子为质逼迫法伊娜小姐的妹妹就范,以此达到掌握花叶大公领的目的。” “我妹妹她冰雪聪明,绝对不会受那个恶毒的女人zuǒ yòu !”法伊娜冷冷地插口道,她双拳紧握气得瑟瑟发抖,布兰轻轻拍了下她单薄的肩膀,问道:“除此之外呢,白银女王身边的敏尔人是怎么来的,她究竟dǎ suàn 干什么。除了敏尔人之外,她手边还有那些秘密的力量?” “呃,”夏尔耸了下肩,“这些罗德尼知道得也不,不过女王陛下好像对阿尔喀什山特别感兴趣,她东进的目的不仅仅是令帝国北方的军事贵族臣服。还有个目的jiù shì 打通通往阿尔喀什山的通道。” 她还对最后的战场念念不忘?布兰怔了下,但他马上看到身边的公爵千金微微哆嗦了下,才想起东梅兹通往阿尔喀什山区的通路主要有两条,条在路德维格,而条就在花叶领。 “唔,那个什么……女王为什么对那儿格外感兴趣?”商人小姐眨了眨深褐色的眼睛,忽然好奇地问道。 对于领主未婚妻的问题,夏尔不敢怠慢,连忙答道:“理由有很。或许是guān xì 到最后之战战场上那个秘密,或许仅仅是因为女王陛下特别喜欢那个地方,何况阿尔喀什山脉本身所处的wèi zhì 就极具战略意义,位于联系法恩赞、圣奥索尔与克鲁兹的中央地区,进可攻、退可守。” “外面传闻的那些敏尔人呢,我绝不相信他们是像传闻中那样是从大冰川中回来的。” “领主大人,这我倒是问清楚了,白银女王身边的敏尔人主要是女巫的遗裔。她调动的是山民。” “山民?” “确切的说,是山民的支。塞尼亚那支……” “狼人。”布兰倒吸口冷气,山民世居于花叶领南面瓦拉契的群山之中,但事实上,那是上个纪元之前的事情,因为种种原因,山民背井离乡。开枝散叶,像是茜,jiù shì 出生于埃鲁因的山民。而山民本身就和敏尔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guān xì ,这正是他们在zhè gè 世界上普遍遭到歧视的原因,山民中有几支来自于敏尔人的遗留血脉。塞尼亚人jiù shì 其中之,如今塞尼亚人早就和其他山民样背离了故乡,定居于斗篷海湾南面,断剑山脉某个不知名的支系之中,那里本身jiù shì 白银女王的势力范围,她还真有可能找上这些上个时代的遗民。 “领主大人,还有zhè gè ,从那些骑士身上搜来的,我没记错的话……” 夏尔伸出手来,摊开手掌,掌心中平放着枚片状的岩石,然后他抬起头来用种古怪的目光看向布兰。 布兰早已眯起了眼睛。 这东西—— 在年轻的巫师侍从手掌心中平躺着的,是枚灰色的、如凿刀般扁平石片,但它表面丝毫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仿佛天然从块巨大的岩石上剥离下来的碎片,这枚碎片,他已经不是头次见到了。这是那枚灰色的碎片,第次发现类似的东西时,是在安蒂缇娜父亲的遗物之中;第二次,是在崔西曼的墓穴随葬品之中;而第三次,则是水晶麋鹿生前的遗物。 “咦,zhè gè 是……”罗曼也张开小口,发出轻轻的惊叹声。 “这是第四枚了吧?” “这是第四枚。”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领主大人?” “还不太清楚,不过……”布兰微微皱起眉头,之前当这种灰色碎片超过三枚时,他将它们放在起,就会产生明显的共鸣,形成类似于地图样的东西,这次,应该同样也会有fǎn yīng 吧。他向夏尔示了下意,后者心领神会,轻轻往前送,那枚石头碎片好像受到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似的,就在他手心中直立起来,它通体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缓缓向布兰飘了过来。 布兰lì kè 就感到自己身上的其他三枚碎片不安地躁动了起来,虽然它们还在次元洞之中。 随后空间也共鸣起来。 靠在栏杆上的尼玫西丝好像也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眼就看到在布兰与夏尔之间的空间正在微微变暗,仿佛在巨大的牵引力之下向内坍塌,不禁微微怔:“这是……?” “领主大人!”夏尔忽然之间脸色变,连忙喊道。 “这是……” 就像滴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之上,就在那刹那,布兰冥冥中感受到了魔力之海的存在。 天色顷刻之间暗了下来,在整个崇高内海上空,由西向东整个天际正在迅速黯淡下来,云层仿佛被股无形的力量驱赶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过。云团之上闪电穿梭,轰鸣的雷声也从天边滚滚而至。时间,新海之上仿佛形成了场新的风暴,空间的共鸣也越来越明显,连地面都震动起来,细小的石头沙砾随之而狂舞。灯塔雪白的墙面吱吱嘎嘎裂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法伊娜惊叫声,扶住了栏杆。 “天黑了呢,布兰!”罗曼有些担惊受怕地看了眼天空,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法坦上空形成,恍若厚厚的云层之中张开了只恐怖的眼睛。 冷汗下就滑了下来,布兰感到自己额头上已是汗渍密布,“收huí qù !”他狂吼声。 夏尔想也不想,把就抓住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灰色石片。说来也奇怪,就在他抓住那灰色石片的刹那,霎时间所有的景象都平静了下去:云层不再汇聚,闪电消失,雷鸣声也渐渐远去,空间的震鸣顷刻之间停止,太阳又重新在天空中放射出面的光彩,海面不再狂风怒号。之前发生的切仿佛是个可怕的幻境。 但灯塔上那道巨大的裂口却证明了片刻之前发生的那切真实存在过。 只是它来了,又离开了。 码头方向片喧闹。不时高喊声从那边飘过来:地震了吗?地震了吗?但这些声音很快淹没在哭喊声之中。 布兰、夏尔、法伊娜、尼玫西丝还有罗曼,五个人在灯塔边,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动不动,仿佛木偶般,所有人都吓呆了,过了好会儿。布兰才第个回过神来,有些干巴巴地问道:“之前……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领主大人。” “你不必说了,”布兰有些口干舌燥地dǎ duàn 自己的巫师侍从道:“我感受到了。” “那是……”可夏尔尤自有些心有余悸。 “是魔力之海上的潮汐……”布兰回忆着之前那可怕的降临感,字顿地答道:“不……” “是黄昏。”女骑士冷冰冰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布兰微微怔。回过头看着她,后者脸色同样有些苍白,但至少还能保持镇定,她犹豫了下,才肯定地答道:“是黄昏之龙,至少刚才有那么瞬间,我感受到了来自于zhè gè 世界之外的窥视。但绝不会是恶魔,我心中有种预感,jiù shì 它在那儿——” 布兰默然不语,事实上他也感受到了,那种可怕的压抑感,那怕是之前在游戏之中,他也从没有感受过。 “是这东西把它召来的吗?”夏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手心中那灰色的石片,满头大汗,仿佛正握着什么可怕的事物:“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我想……应该不是。”布兰皱了下眉,他隐隐回忆起之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那股庞大的力量好像顷刻之间击穿了魔力之海与沃恩德之间的屏障,降临在法坦港上空。然而zhè gè 通道却并不是由他们手中这些灰色碎片的共鸣打开的,与其说是召唤,还不如说是—— 种强行降临。 …… 那泽尔郊外—— 双金色犹如火焰燃烧般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张开,隐藏于枝叶之下的这双眼睛的主人猛然从灌木从中坐起,发出yī zhèn 扑簌簌的声音。这是离开帝都的第三天,西德尼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zhè gè 动作牵动了伤口,让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狮子宫的圣女像此刻已不复平日里的优雅与从容,脸上满是混合了鲜血的灰尘,不过还好,至少那东西还在,藏在厚厚的衣服底下,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yí huò 地看向梅兹东面沿海地区的方向。 魔力之海为什么会忽然变得动荡不安? 是什么在与这东西产生共鸣? 丝疑虑浮上她心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幕 黑暗降临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七幕 埃鲁三因人?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七幕 埃鲁三因人? 瑟瑟寒风从高原干裂的土地上横扫而过,稀疏的草木窸窸窣窣地摇晃起来,折腰向这位冷漠严苛的君主低头称臣。法瓦兹伸出雪白的爪掌,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细细的利爪从绒毛下伸出,闪烁着丝丝寒光。它抬起头,碧蓝如海的眸子里倒映出整个北方天空与大地之上的景象,那是这样幅图景,安泽鲁塔北方山系犹如扇巨门,横亘在天际的尽头,在开阔的冲积平原之上,河流如同闪光的缎带,河流流向远方,汇入起伏的山脉之下,重重的灰影,弯折的曲线,最终都聚集于点。 那里是座要塞,通往长青走道最后扇门户。 法瓦兹默默地注视着那个方向,心中不知道在转动些什么念头,寒风吹拂着这头百兽之王束有黄铜环的雪白胡须,使之微微晃动着。它回过头,披挂在身上的厚重盔甲随之发出阵稀里哗啦的脆响:“换旗帜。”立于这头英明神武的狮王身后的是两排体格高大的金鬃禁卫,但人群之中,有位手持长杖、身披红袍的年迈狮人,只见它俯首屈膝,颤颤巍巍地问道: “现在?我尊敬的陛下?” 法瓦兹竖起根指头,尖锐的指甲闪烁着锋利的寒光,它轻轻晃了晃这根指头:“不要叫我陛下,那泽,只有那个人能称之为陛下。她是千境之君,万王之王,她是白昼之光。黑夜之色,那诗篇上早就预见了她必将君临天下,如今她回来了。带着万世的福音,和狮人族的救赎,你我侍奉她,如同侍奉君父。” 摩黛丝提注视着狮人的营地,冷血动物特有的竖瞳中含着道冷冽的狭光,她旋即看到片片黑色的旗帜从那望无际的营地之中升起,取代了原先如海洋般的金色狮鬃旗。“呵呵呵。”这头母黑龙不禁低笑了两声,“真是荣幸。能见证这样个时代的降临。” 她向上摊开双手,片片黑色的旗帜随之在她身后缓缓升起。 那旗帜之上,名为亚斯格特的圣徽闪闪发光。 剑之年祈圣节前夕,金鬃托奎宁的狮人穿过罗科齐——断剑山脉要塞群。乔根底冈大军攻陷了四境之野南面最后座要塞——亚萨,两只军队在长青走道南端汇聚,其后同时宣布易帜。黑色的帝国战旗,黑暗之龙奥丁的象征,在消失在大地上整整千年之后,终于又重新降临在这片土地之上。 克鲁兹人向北逃窜的残兵,骑士还有贵族们,有幸亲眼见证这改变历史的刻的诞生。 消息被带到北方,人们很快发现。帝国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与归属她方的圣殿军队打出了同样的旗帜,于是个流言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散布开来,千年之后。黑暗中的君王已经回归,她即是君,也是父,她是黑暗中升起的明光,是上个时代的主宰,她回来了。带来了逝去的光辉与救赎,必将终结这切谎言。 整个沃恩德都震动了。 仿佛有默契般。赤之军团与风精灵在四境之野同时停战,但随后精灵们就陷入了死水般的沉寂之中,风后圣殿时间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圣殿上到圣座下到主祭,王廷上至皇帝下至群臣,竟集体失声,仿佛个可怕的禁忌横亘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轻易开口。 在法恩赞,撒尼珥人放缓了南进的脚步,自由城邦的贵族们面面相觑,竟不知所措。直以来对于黑暗之龙避讳莫深的光明圣堂忽然召集所有地区主教前往白城,重新启用了圣者之战后度废弃的神圣议会,但就在人们猜测教会要出兵南下制裁那个疯子女王时,法恩赞的至高者——帝国的皇帝陛下兼教皇葛罗瑞亚二世以纸敕令让沸沸扬扬的北方陷入死寂。 ‘银马骑士团退回阿尔喀什以北,帝国境内所有军队不得南下步,神圣议会暂时关闭,圣堂内部不允许任何人讨论关于南方的形势——’ 于是七百六十二年之后重新开启的神圣议会犹如回光返照般,在短暂的复苏之后又同样迅速地死去,期间只经历了短短的十二天,法恩赞人将之戏称为‘十日议会’。 系列事件之后,留下的唯结果是整个文明世界集体陷入了静默之中,仿佛发生在克鲁兹帝国的剧变只是个幻觉。 “砰——” 魏娜公爵重重地将信封拍在桌上,兀在抖动的手证明他心中的怒火有高,这位老辈的帝国重臣须发皆张,犹如狮子般环顾四周,怒吼道:“放任这局势继续恶化下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围绕在沙盘边的将军们面色不,有的惊怒不已,有的茫然不知所措,有的则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就在三天之前,女王陛下的大军已经攻入了西梅兹,她的军队中旗帜鲜明地出现了山民与女巫的序列,并且在文明的边境,据说有许人观测到了奇怪的人类族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是敏尔人又回来了。 如今关于女王陛下是黑暗之龙的传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她自从十五岁之后就再也不显老态,这岂不是最直接的证明?人们原本寄希望于炎之圣殿在这个混乱的关头出来主持大局,但现在连圣殿自身也分裂为两派,两个声音在帝国的思想界激烈交锋,让人也分辨不清谁是谁非,然而随着战场上的局势愈发偏向女王方,许墙头草都已经倒向了经院派,至于而保守派所依靠的北方贵族,日子却天比天加不好过。 保守贵族许人原本就是保皇派。在正统继承人的立场之上自从白银女王开始对身边的王子下手以来,便已经和他们离心离德。随着白银女王的举动日益疯狂,他们原本以为的这些犯天下之大不违的举动会很快引她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尤其是她重新启用塞尼亚人,并以黑暗之龙自称,整个北方片欢腾,在那时候他们甚至可以想象,很快法恩赞和圣奥索尔就会派兵干涉,甚至可能连那位远在世界之环的贤者,都会出手镇压。 世人皆知。圣者之战之后制定的世界秩序是凡人文明的基石,任何人妄图动摇这块基石。就是和整个文明世界作对。而此时此刻,这位已经疯狂了的女王陛下就在了整个文明世界的对立面。 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北方贵族弹冠相庆,以为接下来已经是胜利在望,可接踵而来的事实却让他们大跌眼镜。甚至不知所措。光明圣堂与风后圣殿的相继沉默让他们的心下跌到了冰点,甚至继而怀疑其自己的世界观来,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然而方的沉默往往代表着另方加气焰嚣张,原本还在犹豫之中的斗篷海湾的贵族们顷刻之间加入了女王的阵营,直以来为圣殿所掌控的帝国舰队也倒向了经院派的怀抱,加上长青走道以南狮人与乔根底冈大军的忽然易帜,下子就使得整个北方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虽然说固守在长青走道北方的白之军团至今还没有表态,但世人皆知他们和女王陛下的关系,事实上路德维格方面的贵族们早就对东梅兹不报任何指望了。他们甚至在估算白之军团进军的速度,由于各个方向上的消息早就不通了,他们只能猜测这个时节法坦港可能早已陷落。只是不知道花叶领能支撑到什么,然而花叶大公至今还被软禁在帝都,想必仅仅依靠他的两个女儿也不可能支撑太久。 这样来,路德维格已是孤军奋战。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皇长子在埃鲁因失踪,军事贵族们是失去了道义上的立足点。要不是白银女王打出了黑暗之龙的身份导致圣殿分裂,现在他们估计已经成了群叛臣贼子了。 人群当中。位身披圣袍的老者叹了口气,魏娜公爵望向他,兀自愤怒地说道:“兰德尔主教,你来说说看,难道那些该死的树钎子和北方佬还抱着渔翁得利的心态,他们难道不明白眼下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关头?那疯婆子自称黑暗之龙,意图重新复辟敏尔人的统治,她在亵渎神圣的盟约,然而那些人却视而不见,真是岂有此理!” 兰德尔苦笑声:“这不怪他们,你我皆是上次圣战的亲历者,应该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那时候看到的东西太过离奇,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可你还是在这里,”公爵重重地打断他:“而不是投入那些叛党的怀抱,这就说明产生动摇的不过是他们的软弱。” “老伙计,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能证明自己的选择就是对的,只不过不愿意背叛这么年来的信仰罢了。” “历史没有对错,只有胜利和失败,”公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自从黑铁之民接管这个世界,圣者之战至今已有千年之久,难道历史就因此错了千年?简直是无稽之谈,这样的说法只有疯子才会相信,至少我绝不会承认,也不会让暗疯婆子轻易得逞!” “你说得对,老伙计,”兰德尔主教又叹了口气:“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很麻烦,”魏娜公爵揉了揉额头:“军事上我们处于很不利的地位,那疯婆子手上有源源不断的底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从那个旮旯冒出来打得我们节节败退,南方还有狮人的大军,还有那些地下佬,不过我最担心的是斗篷海湾的帝国舰队,如果他们前往北海封锁航道,那这仗就真没办法打下去了。” 这番话说得帐篷中的众人皆是愁眉不展,这也是最现实不过的事情,军事上原本掌握了帝国大半军事实力的北方贵族却被女王陛下打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丢掉整个西梅兹,而帝国舰队的倒戈是给了他们致命的击,如今北方的大部分补给都来自于北海外海航道,如果帝国舰队开往北方封锁这条补给线,那么这仗就真没办法继续打下去了。 魏娜公爵重重地拍了拍地图,说道:“我打算向龙族求援。” “龙族?” “这是个办法,”兰德尔主教眼皮下射出两道精光,“当年那件事巨龙也参与其中,而今那三头叛龙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地面上,龙族定会对此有所表示,最起码让乔根底冈单方面撤军,否则有三头巨龙在敌人那边,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魏娜公爵点了点头。“这还不是关键,老伙计,”他淡淡地补充句:“巨龙也不是傻子,它们早就有所动作了,甚至对这切可能比我们知道得还早些。据我所知,在那疯婆子准备行动之前,它们派遣了位使节前往帝国,不过那位使节并没有抵达帝都,可以说是晚了步,如果时间上没错的话,这位使节定还在帝国境内。” “使节?”兰德尔主教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那是谁?” “我也是无意中得来的消息,因为龙族最先联系的其实是皇长子,由此可见它们并不信任那疯婆子,至于它们派来的使节究竟是哪位,我也并不知道,不过只知道,应该是头银龙。” “银龙……这规格很高啊。” “这正说明龙族的重视。”魏娜公爵答道。 “那我们得赶紧找到这位使节大人才行。” “我早就安排人手去找了,可惜暂时还没什么头绪。” 或许是公爵的提议激发了兰德尔的思路,这位主教忽然说道:“布加人呢?他们的立场常常与龙族致,难道没有点表示?” 魏娜公爵微微怔,好像被说中什么心事,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说起这些滑头来,他们倒是有所表示……” “滑头?有所表示?”兰德尔主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老朋友的脸色:“什么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我也是两天之前忽然想起关于布加人的事情来,然后才发现他们刚好在那疯婆子动手之前将所有的外交人员都撤走了,不过……”公爵犹豫了下,继续说道:“不过给我留下了封信,那信上的意思似乎是并不支持那疯婆子的所作所为,希望我们能坚持立场……” “我们坚持立场,他们白白占便宜,想得到好,那些该死的巫师。”帐篷内众人顿时大骂起来。 “说白了还是想坐山观虎斗,”主教皱了下眉头:“不过布加人立世数千年,他们应该不至于这么幼稚吧,他们难道看不出来眼下我们根本不是女王陛下的对手,照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输。” “别忘了孤立于世也是他们直以来的立身之策。”魏娜公爵淡淡地回了句。 兰德尔点了下头,但心中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正是这个时候,个信使掀开帐门走了进来:“公爵大人,信。” “信?”魏娜公爵微微愣,看了眼自己手上来自法恩赞和圣奥索尔的回信,皱着眉头问道:“谁的信?” “不知道,大人,不过信是从法坦港方向过来的。” “法坦港?”公爵怔了好会儿才想起这地方究竟在哪里来,倒不是因为这地方太小,而是因为实在没有料到,他指着那封信问道:“这是白之军团的信,他们来信干什么,呵呵,难道说也要倒戈?” 这话中充满了不屑与讽刺。 但那信使却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大人,恐怕并不是白之军团的信,送信的人是埃鲁因人。” “埃鲁因人?” 这下魏娜公爵真的怔住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幕 埃鲁三因人? 欲望文 第一百三 十八幕 女巫之乱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 十八幕 女巫之乱 I 布兰看着桌上灰褐色的石片筹莫展。 就在三天之前,这不起眼的东西差点引发了场灾难,就在法坦港上空那不知名的威压消失之后,随后又在距离港口不远处的海底发生了次地震,地震引起了小规模的海啸,还好没造成太大的骚乱。虽然这很有可能只是巧合,但布兰知道,有可能是因为先前魔力之海的震荡引起的,毕竟这个世界是由法则约束元素在混沌的魔力之中开辟的,会真实的呈现出魔力之海上的细微变化。 而今这枚石片却静悄悄地平放在核桃木的书桌之上,平平无奇,表面粗糙,没有魔法反应,无论通过哪种手段去探测,也不会有半点反应——除非你拿出其他几块石头碎片来,除此之外,它仿佛只是块路边的普通石块,如果没有见过几天之前它的杰出表演,布兰几乎都要这么以为了。 种种迹象表明三天之前出现在法坦上空的威压很有可能和黄昏之龙有关,虽然那威压只出现了瞬间,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布兰经历过后来游戏之中黄昏狼行的事件,对于黄昏之中那恍若末世的垂暮气息十分敏感,虽然只有瞬间,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这种气息的存在。 先前三枚碎片共鸣时形成了类似于破碎的地图样的东西,但四枚碎片共鸣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引起混沌之中那个存在的注意?般来说,只有神器现世才有可能引起这么大的震动。或许这些碎片和某件不得了的神器有关?但沃恩德有名的神器就那么,山川权杖,至高之刃,白之圣典,圣剑辉煌,神枪永恒,布兰排除过来都每个对得上号的。甚至当年天青的骑士击穿黄昏之龙心脏所用的天青之枪现世时,也没有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也没引来黄昏的降临。 而照理来说,黄昏之龙对于天青之枪才应当留心不是么?或者说这三枚碎片是黄昏之龙的东西,但黄昏之龙在沃恩德没有实体,它本体只在混沌之中出现。也不可能在物质界留下任何遗物,它不用武器,而黄昏方也没有任何知名的神器。布兰百思不得其解,对于这些石头碎片的来历,甚至连见识广的银精灵小公主对此也无所知,尼玫西丝学姐的记忆中也没有半点印象,他甚至询问过那位来自龙族的银龙女士,可惜还是得到的否定的答案。 这灰色的石头碎片,好像从来没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存在过。 但它却被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找了出来—— 布兰记起自己拿到第枚碎片的过程。那是在安蒂缇娜父亲的尸体边,它被放在随身物品之中,和给安蒂缇娜的那封信放在起。这足以说明安蒂缇娜的父亲很可能明白这枚石头碎片的价值。但安蒂缇娜的父亲——出身于布拉格斯的个小贵族家庭,祖上在蛙鸣之年对蛮族的战争中立下军功,因此被受封为骑士,后来又出了几位杰出的家主,家族地位最高的时候,曾经有个男爵的身份。不过到了安蒂缇娜父亲这代。早已家道中落,在游戏的背景中。安蒂缇娜的父亲是个探险爱好者,而且兼职考古学家,常年在外探险,很少有回家的之后,他的死的时候,正好是在次探险的过程中,被黄金魔树击杀。 《琥珀之剑》是款对细节极度用心的游戏,如果你用心去找的话,可以挖掘出很任务背后的故事,但安蒂缇娜的父亲放在这款游戏庞大的背景之后,也不过算是平平无奇,甚至算不上详细,那些知名点的任务,那个不是背后的故事背景点点滴滴都被玩家发掘出来,丝毫的细节都不放过,在这些任务背景之下,安蒂缇娜这条任务线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普通罢了,甚至在游戏之中,安蒂缇娜本人的故事线也要比她父亲详细得,她毕竟也算是后来埃鲁因的主角npc之。 但就是这么个所有玩家评价为平平无奇的人物,现在却和这枚很可能与黄昏之龙有某种联系的碎片联系了起来,而且他并不是随手将这枚碎片放到自己的随身物品之中,安蒂缇娜的父亲很有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这枚碎片的价值。 这就奇怪了,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布兰自己拥有前后两世的经历,并且作为玩家,他在游戏之中走南闯北,自诩为见识丰富,而且与这个世界的般人比起来,他对于古代的些资料文献要了解得;银精灵小公主梅蒂莎,经历过圣者之战,是那段伟大的历史的见证者和亲历者,拥有丰富的学识和经验;学姐尼玫西丝,在游戏之中的经历丝毫不逊色于他,除了游戏时间比他稍短之外,在游戏中甚至比他加优秀,不像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才算得上见识广,学姐当年在游戏之中就是以移动的资料库而闻名,再加上来自于龙族的银龙女士,和继承了巫后知识的商人小姐,再加上不久之前离开的四位贤者之的风后圣奥索尔,这么人没有个人能认出这枚不起眼的碎片的价值。 但安蒂缇娜的父亲却认了出来。 布兰不禁深深地怀疑起安蒂缇娜父亲的身份来,在游戏的背景中那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落魄贵族,但现在看来,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个没有在《琥珀之剑》中留下句台词,只有封家信传世的npc。布兰忽然记起,自己虽然有限的几次和安蒂缇娜谈起过他的父亲,但从来都没有太过深入,主要是因为他不想让这位命运舛的女孩想起那些伤心事。来也是因为先入为主根本没有想过安蒂缇娜的父亲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可以发掘。 “疏忽了啊……” 布兰不由得点了点额头,他抬起头来,摇了摇书桌上的铃铛。门应声打开,芙罗板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自从她成为梅蒂莎的骑士卡牌之后,对于布兰这个先前的主人就加不假言辞了,不过对于布兰私人秘书这份工作,还是丝不苟地胜任了。布兰看到芙罗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倒不是她妹妹蒂亚,而是罗曼小姐。商人大小姐早就习惯了不请自来,她对布兰挤了挤眼睛。还不等芙罗开口,就抢先说道:“布兰,我有事找你呢。” “你又有什么事了?”布兰皱着眉头问道,倒不是不乐意见到自己的未婚妻。只是罗曼好像对可以引得天地变色的石头碎片格外有兴趣,有几次都想从他手上骗过去玩,布兰怎么放心将这东西交给她,那不是等于把定时炸弹送到恐怖分手上吗,这种蠢事他绝对不会干,不过商人小姐缠人的本事也是绝,以至于这几天他看到这位大小姐的脸就头痛。 “这次是正事啦,布兰,”罗曼笑嘻嘻地说道:“女巫们好像说了些怪话呢。” 听到这句话。布兰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这天还是来了。 风后早就对他说过,黑暗之龙的传承不止个,而女巫们只听命于正统的黑暗之龙的继承人。但关于谁是正统,在女巫的国度中却还存在很大的分歧。在埃鲁因境内的女巫们偏向于布兰,千万不要小看埃鲁因境内的女巫势力,在游戏之中埃鲁因有个别名,被称之为女巫之国,埃鲁因虽然小。但境内却有几位重量级的女巫,比方说死亡之月支的正统传承者艾菲璐。后之月的正统传承糖罐,还有后来杯之月的传承——至高女巫米卡雅——也就是布兰之前在浅水镇上遇到的那个小萝莉,再加上那个传说中的琴之月的女巫,区区个小小的王国境内,就有女巫四个支系的正统传承,女巫在这个国度的力量之强,可见斑。 而且这四系女巫传承还不是般的传承,几乎都是女巫国度之中地位最高的那几支,其中死亡之月的女巫是国度中律法的维护者,地位仅次于巫后和那位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之中的第十三月黑之月的女巫,杯之月的女巫被称之为叛逆的女巫,这个传承的理念常常和其他的女巫背道而驰,堪称离经叛道,但传承中却常常出现惊世骇俗的强者——比方说后来成为至高女巫的米卡雅,还有她的老师,‘虚伪王后’阿丝嘉。 至于琴之月的女巫,最神秘的预言者,布兰度怀疑很可能就是罗曼的姑姑,这系传承在历史上名声不显,但在女巫国度中名气却很大,因为她们是黑暗之龙最早的追随者。最后是后之月的女巫,糖罐的战斗布兰是亲眼所见,而就是这系女巫,已经算是埃鲁因境内最差的支传承了。 不用说布兰后来发现巫后的传承还留在埃鲁因,事实上他甚至怀疑埃鲁因的四系女巫传承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巫后的传承而安排的。 这世,布兰获得黑暗之龙的传承比较早,再加上他先前的些表现,因此埃鲁因境内女巫的声音在女巫的国度内度占据了上风,因为这个原因,有许来自于其他的国度的女巫甚至都远来投奔布兰的势力,他后来接受的些女巫,就有来自于法恩赞甚至大冰川边缘这些地方的,比方说那几个偏远的传承的血脉就是。不过埃鲁因境内女巫的声音占据上风,并不是说就没有其他的杂音了,实际上就是在布兰势头最盛的时期,女巫之国内大部分势力还是持保守意见的,毕竟黑暗之龙的传承被分为几,布兰不过只得到了其中之而已。 而除了保守势力之外,最大的反对的声音就是来自于克鲁兹境内的女巫,这些女巫显然已经早早地追随于白银女王,她们显然加坚信自己追随的人才是真正的正统。 但在这之前,女巫之间的矛盾还是潜伏于水面之下,不过只算得上是暗流汹涌而已,但在明面上,至少还没有撕破脸皮。但这样表面上的和平只维持到白银女王揭开自己的真正面目为止,就在几天之前,布兰已经听说了关于乔根底冈大军和狮人的军队易帜的事情,圣者之战千年之后,敏尔人的旗帜又重新飘扬在大地之上,这个事件明显给克鲁兹的女巫们打了针强心针,何况种种迹象表明,白银女王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黑暗之龙正统。 首先这位女王陛下手上掌握着至少两个传承,保不准可能还有很,就算是此刻的布兰,也不过才刚刚只与其齐平而已,但关键在于,白银女王是从最后之战的战场上难道关于奥丁的传承的,她对于过去的那段历史了解得,她正在走的路,显然也是当年奥丁曾经走过的那条。 而这切的切,都显示出了这位女王陛下的正统性来。 这些天以来,布兰已经从种种途径了解道关于法坦港周边地区,许形迹可疑的人出没的消息,这些人大是山民、塞尼亚人甚至还有人看到了传说中黑发金眸的敏尔人,这些人大都来自个地方——大冰川,他们也只去向个地方——克鲁兹帝国的首都,种种迹象表明,黑暗之龙已经复苏了,那个曾经凌驾于整个沃恩德之上的帝国,正在复活。 这是无可否认的正统性,就好像白银女王康斯坦丝打出的那面漆黑的旗帜样。 这样的变化,自然而然会对女巫的国度产生影响,其中最大的改变就是女巫中对于布兰的支持,开始逐渐倒向那位女王陛下边,甚至连许之前的保守势力,都已经开始做出选择,这些是布兰早已知道的消息——事实上糖罐和巴巴莎早提醒过他。 而现在从商人大小姐说的情况来看,就连原本投靠他的那些女巫都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布兰皱了皱眉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 十八幕 女巫之乱 I 欲望文 第一百三十九幕 女巫之乱 I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三十九幕 女巫之乱 I I 罗曼平时对女巫的事情不大感兴趣,也很少去打理,但是她身边却有个前巫后的契灵白雾,白雾认定了商人小姐是巫后选定的传承者,是将来要执掌整个女巫国度的人物,至于现在那个什么女巫之王,在她看来不过是代为执掌印信的篡位者罢了——事实上这个说法也并没有什么过错,历史上巫后死后,没有指定继承者,女巫脉的权力由她生前的侍女代为保管,成为名义上的‘摄政王’,后来到了第纪之后,连摄政者这个词汇都很少有人提起,直接用上了女巫之王的称号,只是女巫的传承悠久,在布诺松的国度之内还是许女巫知道这番往事。 既然如此,白雾当然容不得女巫脉大权旁落,只是商人小姐全身心的兴趣爱好都在商业道上,她劝说不了对方,只好自己亲自抄刀上阵,作为活了上千年的契灵,当年她在巫后身边时其实也是干的差不的事情,如今面对这些‘后辈’,自然也是驾轻就熟。凭借自身独特的出身,她很快收服了巴巴莎和她的族人,将系列眼线打入了投靠布兰靡下的女巫之中。 就这样,在女巫当中出现不稳定的因素的第时间,白雾就掌握了消息并醒了罗曼。我们商人大小姐虽然对自己名义上的属下从来不关心,不过她倒也知道这些女巫对布兰的重要性,于是才放下自己的事情赶过来。以至于和芙罗碰到了起。 按照白雾了解到的消息,这次女巫阵营中产生异动的主要是安薇和她手下杯之月的女巫,她和剑之月的女巫是由巴巴莎介绍来投入到布兰靡下的。算是最早的批加入瓦尔哈拉的女巫。布兰听着罗曼的描述,想起那两个女人来,他眉头不由得越蹙越深,本来以为女巫只是有些小动作,没想到问题竟然比想象中还严重,连最早加入自己的女巫都生出了别样的想法,就别提后来加入的那些墙头草了。而且白雾还专门提到了安薇的出身。剑之月的女巫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埃鲁因北方,这支女巫中其实有许克鲁兹人存在。她们与安泽鲁塔的女巫有很深的联系,事实上后来加入他靡下的银湾地区带的女巫就是由安薇介绍来的。 银湾地区在安泽鲁塔东面,那里有系列松散的公国城邦,几乎都是所属于克鲁兹与圣奥索尔的臣邦。这里有几个历史悠久的女巫传承,布兰本来还指望能通过她们拉近与这些小国的关系,打通埃鲁因到圣奥索尔的通道,起到钳制克鲁兹的目的,但现在安薇倒向了白银女王,这些女巫自然也就同样靠不住了。 好在在白雾得到的消息之中剑之月系的女巫还没有受到影响,布兰记起那个名叫库鲁尔的中年巫女来——第次见到对方时,对方几乎没给他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只记得是个身材高挑削瘦的中年女人。终日带着兜帽少以真面目示人,好像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她在巴巴莎的介绍下第次来觐见他这个名义上的‘黑暗之龙’时也是脸淡漠。全不如安薇那么热情——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布兰下意识地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忽然对这个女巫有了些好奇。剑之月的女巫不像是巴巴莎和糖罐所属的后之月女巫,作为最早加入他靡下而且亲眼见证过他展示黑暗之龙‘力量’的女巫,巴巴莎这系的族人几乎是他天然的盟友,也是最可靠的属下,几乎没有背叛的可能。但剑之月这支女巫却不同,她们和自己的关系为疏远。甚至还比不上安薇和她的族人,布兰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这个关头最先倒戈的是安薇而不是库鲁尔。 是因为库鲁尔和她的族人太过迟钝,以至于后知后觉?布兰在心中摇了摇头,觉得这个理由说服不了自己,眼下白银女王的事迹不说在整个大陆上广为流传,但也以惊人的速度从梅兹、斗篷海湾还有路德维格向着四面八方传播,如今就算是在法恩赞南面还有大冰川这些地区都有人听说了关于黑暗之龙重新降临的消息,作为身在风暴中心的库鲁尔族岂有理由不闻不问?何况她们还是与这个事件关系最为紧密的女巫。 那么问题就来了,是什么让库鲁尔和她的族人有恃无恐,点也不担心自己投靠错了人? 认真的说,其实布兰自己都觉得现在远在帝都的那位女王陛下可能才是真正的黑暗之龙的传承者,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从没想过要使用这个身份,在他看来,奥丁就是奥丁,自己就是自己,虽然说他是从世人所说的黑暗之龙那里接受过传承与力量,但那又如何?正如风后所说,力量本无善恶,重要的是使用力量的人,他是掌握着黑暗之龙的力量,但他仍旧是布兰。 他要走的路,直以来都是自己的路,而不是所谓的黑暗之龙的路,事实上他也从没有过想要改变整个世界的想法。 既然如此,布兰实在也找不出库鲁尔和她的族人对自己如此有信心的理由,或许是隐藏得太深,或许真是另有缘由。不过无论是那种原因,这个中年女人古怪的表现都引起了他的注意,此刻他心中都已经有了想见对方面的想法,只不过不是现在—— 布兰静静地等罗曼说完,商人小姐讲完之后,有些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禁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布兰,你打算怎么办?” 布兰瞪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商人大小姐眼,有些没好气地答道:“这些可都是你的部下。现在出了这么大乱子,你还跑来问我怎么办?白雾常常和我说你根本不管事情,现在看来并没有说错。” 罗曼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地辩解道:“我……我对她们又不感兴趣嘛,都是她们巴巴地来投靠我——不是,是投靠布兰你。再说了,我又不想当什么女巫之王,那个被埋在山底下的大妈也真是的,我只是想学习她那个好玩的巫术啊,她也不给我打声招呼。就让我当了什么巫后,白雾可讨厌了。以前姑妈都没她那么凶呢——” 布兰听得脑门上都露出了几根黑线,什么叫‘我只想学习她那个好玩的巫术’,巫后要知道罗曼管她叫被埋在山底下的大妈,估计立刻都能气得活过来。再说白雾个活了上千年的契灵。都被这位商人大小姐逼得没办法亲自上场去对付小辈了,结果还被说成是‘太凶了’,也不知道白雾会不会在夜里偷偷个人哭出声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的识人不明,反正布兰觉得巫后选择自己面前这位商人大小姐作为她的传承者,肯定是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等得太久等的不耐烦了,而商人大小姐正好头撞了上去。 当然布兰强迫自己收回这个荒谬的想法,流了些冷汗地对商人小姐说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了。这不怪你,你安心去弄你的事情吧,女巫那边先放放。我自有安排,你安心去联系你那些老主顾好了。” 听到说布兰不追究她的责任,罗曼不禁有些小开心,连忙‘哦’了声,乖巧地了回去。她至少有点好,那就是对布兰无比信任。虽然布兰从来没说自己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不过在罗曼心中只要布兰已经答应下来了。那么就肯定没有点点问题。她本来以为自己又闯了祸,心中还有些慌慌张张,生怕布兰找她麻烦,不过现在既然逃过劫,商人小姐心中不禁又眉飞色舞起来,到是点也不为现下的局面担心的样子。 至于布兰让她去联系冷杉领在帝国的那些的老主顾问题,其实这本来也正是她的工作,她知道布兰现在私下里正在联络帝国北方的贵族——早在圣战爆发之前,帝国内部和埃鲁因有贸易联系的大商人很,本来埃鲁因与克鲁兹在闪光之海上就有条重要的航线,后来布兰在冷杉领发迹之后,这条航线是日益繁忙起来,甚至在安培瑟尔战争前后有超过这个南境第商港的势头。在那个时节里,虽然帝国和埃鲁因直隐有摩擦,但是和冷杉领的商业往来却从来没有断过,罗曼通过在商业领域的杰出表现,也结识了不少帝国境内的大商人,否则她也不会以知名商人的身份为白银女王专门邀请进使节团之中。 虽然说布兰直以来对这个所谓的邀请持怀疑态度—— 不过后来随着皇长子的失踪,帝国内部局势日益紧张,布兰和帝国境内——尤其是路德维格和梅兹代商人的往来是笼罩上了层浓浓政治的色彩,毕竟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通常来说大商人与大贵族是不分家的,庄园主的产出通常要通过商业来实现盈利,因此许商业巨贾身后其实都有贵族的影子,或者说本身就是贵族,比如布兰自己就是冷杉领的领主,同时也是冷杉领七海商会的实际掌管者,而罗曼不过是作为他的未婚妻代为代理罢了。 而实际上,这样的组合在大陆各地都并不罕见,贵族或者自身,或者通过代理人行商,因此国度与国度之间的贸易往来,往往有很深厚的政治色彩,像是冷杉领发展早期那种单纯的商业往来,反而才是个别现象。而在皇长子失踪之后,布兰、维罗妮卡和黑之军团的军团长曼格罗夫其实就已经达成了联盟,维罗妮卡主要在帝都游走,在权力中心寻求支持者,曼格罗夫经营路德维格,作为军事贵族的表率与旗帜,而布兰则开始有意识地与北方的贵族接触——主要就是通过罗曼这个渠道,从商业层面施加影响,寻求盟友。 这个计划已经展开了相当长段日子,到现在差不已经有半年时间,而达成的成果也颇为丰硕,毕竟梅兹与路德维格地区本来就是军事贵族的传统势力范围,布兰所属的冷杉领不过是在其中充当了个穿针引线的角色而已,这个角色在白银女王眼皮子底下的维罗妮卡和曼格罗夫无法完成,但那位女王陛下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个小小王国的领主竟敢算计自己。 时至今日,对于布兰来说已经是到了收获的季节。 布兰看着商人小姐转动着眼珠子声不吭地回去,就知道她心里面大概在想些什么,他微微摇了摇头,虽然女巫的动乱对自己来说还算得上是个麻烦,但其实已经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冷静下来之后,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投靠自己的三大女巫传承中,至少还有两支在自己边,剩下那支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那个叫做安薇的女人——现任的杯之月女巫的传承者,在历史上也算不得是什么杰出的人物,不过倒是颇为出名,只是她出名是因为她是那个著名的狂妄者——至高女巫米卡雅的踏脚石,没想到前后两世,这女人竟是点长进也没有。 历史毕竟有其必然性,布兰忽然想起这句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在浅水镇那个小姑娘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自己的思绪中驱逐出去,才抬起头看向芙罗。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位冷冰冰的野精灵小姐就已经抢先说道: “领主大人,我要说的和罗曼小姐差不,只不过对象不同而已。” 说到这里,芙罗微微停顿了下,她盯着布兰,仿佛有些恨铁不成钢般地缓缓说道: “我要说的是那些克鲁兹人。”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幕 女巫之乱 I I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百幕 女巫之乱 I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百幕 女巫之乱 III 芙罗所说的克鲁兹人,自然是以奥尔康斯伯爵为首的众克鲁兹南方贵族,自从抵达法坦港之后,这些南方贵族开始还算规矩,大约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被和布兰绑在了同条船上,南面乔根底冈与狮人的大军随时可能攻陷长青走道,而这个时候还不抱紧埃鲁因人的舰队,岂不是自寻死路? 再加上班克尔地区内战的讯息传来,女王分裂圣殿,忽然以黑暗之龙的传承者自诩,也让他们感到无所适从,千年来根深蒂固的信仰,朝轰然倒坍,这样的事情任谁也接受不了。因此开始,奥尔康斯伯爵等人还算同仇敌忾,老老实实约束管理着法坦港的低级官员,方面积极与北方贵族联系,试图寻求个同盟来抵抗那个发了疯的女王陛下。 但随着战局急转直下,梅兹以东的贵族对于女王的进军竟然丝毫无法抵抗,连连战败,仿佛几乎是顷刻之间,新圣殿的军队就已经到了路德维格的门口,虽然还没和黑之军团交过手,但在局面上就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再加上维罗妮卡被软禁,青之军团迟迟不能响应北方贵族们的‘起义’,以至于很快在法坦线,人们也时常能看到从前线败退下来的贵族残兵。 各式各样本的传言也流传开来,先是斗篷海湾的贵族倒戈,然后女王陛下靡下又忽然出现了几只陌生的大军。今天塞尼亚狼人攻入了摩特哈比堡,明天山民又宣誓效忠,有传闻说连天青之枪都到了那位女王陛下手上。种种迹象表明这位帝国皇帝的实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益增强,仿佛开始还是孤家寡人的白银女王,转眼之间便已经占据了帝国三分之的势力范围。 这个时候的新圣殿,便已经是不可忽视——甚至是令人感到窒息的庞然大物了。 这样来,立场本就不够坚定的南方贵族们立刻开始产生了动摇,不过这种动摇开始还只在下层之中流传,直到狮人和乔根底冈大军的忽然易帜给了他们致命的击。事实上。奥尔康斯伯爵等人对于北方的内战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触,由于布兰严密地封锁了港口。所以他们得到的手消息几乎都来自于传闻,这种传闻固然可以让人人心惶惶,但要说能产生大真实的感触,却也很难说。 然而这些贵族们对于南方狮人和乔根底冈军队——尤其是乔根底冈大军的恐惧。却是根深蒂固的,他们曾经亲眼见证了那只军队是如何摧毁了他们的家园,将他们从自己的土地上赶出来,让他们像是难民样流亡至此,甚至不得不寄人篱下的。 要不是乔根底冈大军时时刻刻威胁着东面的长青走道,他们何须困守此地? 但此刻狮人和地底领主们摆明了黑暗之龙靡下的立场,局势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眼下谁才是黑暗之龙?她已经不仅仅是千年之前那个敏尔人的皇帝了,她还是白银女王。是克鲁兹人,贵族们虽然在意信仰,但归根结底在意的还是他们帝国公民的身份。这是他们地位的保证,骄傲的源泉,保命固然是第重要的,但是地位与权力也是他们所追求的。 在这之前,这两个选项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随着局势的变化。南方逃亡至此的贵族们忽然发现,这两个选择的答案好像渐渐合二为了。 要想保住性命和地位。怎么办? 至少从眼下看来,投降女王陛下是唯的可能,不管怎么说,她至少还是克鲁兹人的皇帝,虽然说分裂了圣殿,但勉强也能算得上是正统。于是这些逃亡贵族心中很快起了微妙的变化,甚至包括奥尔康斯伯爵在内,这些上层贵族也开始渐渐倒向投降派了。而此时此刻,布兰身为埃鲁因人的劣势尤为凸显了出来,在此之前他还可以以信仰为名要求这些贵族,炎之圣殿是个跨越国家的的宗教,并且千百年来根深蒂固,埃鲁因人和克鲁兹人虽然有巨大的差异,但他们至少在这点上有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拥有相同的信仰。 以宗教为名,往往能让人忽视国家的差别。 但这个理由很快也要不住脚了,因为生命的威胁消失之后,白银女王建立的新教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这场战争中原本艰难的抉择悄然变成了是要革新还是守旧,人们仿佛有意无意之间避开了关于白银女王黑暗之龙的身份。 其实不用芙罗说,布兰也很清楚眼下这个局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北方贵族没有正统性可言造成的,毕竟白银女王勿论身份如何,她至少曾经是帝国的皇帝陛下——她虽然分裂了圣殿,但却没有背叛帝国,简单的说,那个女人有意将王权放到了教权之上,虽然这个做法有些大不韪,但对于贵族来说却并不是不可接受,恐怕除了那些炎之圣殿的死忠之外,没有人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和女王过不去,尤其是在冒着生命危险的情况下。 北方贵族在女王陛下的对立面,是因为他们是皇长子的支持者,但南方这些流亡贵族则没这个顾忌,就算是其中有些圣殿的死忠,可是如今圣殿都分为二,你究竟要效忠于谁呢? 所以说这场战争开始就并不是在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这个立场之上,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是场内战,布兰从来都很清楚这点,虽然说之前他用这个理由忽悠了奥尔康斯伯爵他们好长段时间,但那些帝国贵族们也不是笨蛋,也该到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了。 是时候给他们下剂猛药了。布兰心想,他静静地听芙罗陈述完,其实野精灵少女要说的和他想象中也差不——至少不像女巫的内乱那么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甚至他都觉得这些南方贵族有些太迟钝了,或许是被乔根底冈人吓破胆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他想来,他们早就应该闹起来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等芙罗说完,他才不慌不忙地问道:“所以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野精灵少女微微愣,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在她看来造成眼下的局面完全是因为自己面前这位领主大人太过疏忽引起的,这些日子以来。布兰既没有严格控制消息,也没有阻止那些从前方逃亡下来的贵族进入港口——只是禁止他们再离开罢了——对于克鲁兹人的那些贵族们也缺乏约束,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作为,除了维持港口正常运转之外。大概就是派出信使去联络北方贵族,剩下的,就是成天研究那块没用的石头了。 想到这点,芙罗就升起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思来,觉得自己面前这个领主大人,自从冷杉领建立以来就整天游手好闲,虽然对方埃鲁因成就了不小的功业,但那在她看来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或者说全仗安蒂缇娜和罗曼小姐有能耐。否则领地能否正常运作还是个问题。本想他成为了王国伯爵之后,又兼任了这个使节团的团长,会稍微收敛些。没想到还是这样,无所事事,只会把事情推给手下去做,这样的领主,恐怕连她都做得好。 而他还是个旅法师,是她们实际上的掌管者。这和她心目中的主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芙罗忍不住重重地哼了声道:“他们还能干什么?舰队就在他们头顶悬着。难道那些废物还能起义不成?当然是吵着要见领主大人您,想必在他们看来,也只有领主大人你最好说话了。” 听出少女口中的怨气,布兰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那些南方贵族的软弱和无能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吃惊,他本来以为他们至少会加强硬点的,没想到奥尔康斯伯爵竟然只是要和他‘谈判’。 “既然他们要谈判,”布兰心中冷笑:“那就如他们所愿好了。” 他抬起头来:“他们在那里?” “就在外面,他们推举出了几个代表,希望能和你谈判。”芙罗板着脸答道。 “谈判?”布兰有些好笑:“他们打算怎么弹?他们想谈什么?” 芙罗冷笑道:“按照他们的说法,既然乔根底冈和狮人的军队已经归顺了帝国,那么剩下的就是帝国的内战,大人已经不是适合再继续插手了,他们建议让大人将舰队送回埃鲁因——当然,大人您还是可以继续以使节团的身份前往帝都的。” “哦?那白银女王自称是黑暗之龙那件事呢?”布兰故意问道。 野精灵少女脸色顿时有些古怪起来,看得出她强忍着没有露出太过不屑的态度,回道:“他们说,这件事太过荒谬,有可能是谣传。” “呵呵,”布兰也忍不住笑了笑:“好个谣传。” 他停了下,敲了敲桌面:“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进来见我吧。” “好——”芙罗脱口而出,随即怔住了,抬起头来瞪着自己的领主大人:“领主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让让他们进来见我!” “可是……” 野精灵少女很想说,可是平日里你不是概不见的吗?事实上这也正是她之前生气的源头,南方贵族们人心动摇这已经不是头天了,事实上早在之前他们就已经不止次希望和布兰谈判,但是布兰对此从来是不闻不问,甚至都懒得对这些人加以约束,幅放任自由的样子,还美其名曰尽量不在法坦港造成太大的骚乱。 她本来以为今天应当又是样的处理方式,却没料到自己这位随心所欲的领主大人好像忽然心血来潮,又要见这些人了。实际上在芙罗看来这些人有什么好见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中闹得最凶的那几个给抓起来,杀鸡儆猴,以这些人胆小的程度,决计翻不起任何风浪来。想及此,她忍不住狐疑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位领主大人。 布兰却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可是的,你去把昨天抵达城堡的那位客人青来。” 那位客人?芙罗微微愣,才想起那个人来,那家伙看起来好像是来自路德维格北方地区的,从外貌上看勉强看得出是个克鲁兹人,但身上却有很浓的法恩赞的血统,简而言之,是个混血儿。他抵达城堡时,自称是黑之军团的信使,披着身厚厚的斗篷,连脸都遮住大半,幅不敢见人的样子,不过芙罗记得当时自己的领主大人很慎重地接待了对方。 她不是个八卦的女人,听布兰这么吩咐,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准备转身离开,但这个时候布兰却再次叫住了她。 “等等,”布兰说道:“我刚才叫你进来,可不是专门为了让你去处理那些贵族们。” “什么意思?”野精灵少女转身问道。 布兰敲了敲额头,仿佛思索了片刻才答道:“正好,两件事起办,你让去联系夏尔,让他马上到我这里来,你现在能找到他吗?告诉他,我想见到安蒂缇娜,现在,马上。” 芙罗默默地点了下头。 …… 冷杉领,瓦尔哈拉要塞—— “诗朵小姐,皇长子殿下。” 安蒂缇娜看着帝国的皇子与学者小姐从大厅内走出来,起身行了礼,皇长子身后跟着那些几个月前齐被软禁在这里的折剑骑士团的年轻人,行十个人,人人都全副武装,枕戈待发的样子。这些克鲁兹年轻代的贵族后裔经过这几个月的消磨性子,倒是显得沉稳了许,但或许也是因为他们在瓦尔哈拉待习惯了的缘故,对于个小地方的领主,这些帝国骄傲的年轻人们没必要屈尊下顾,但是像布兰这样拥有瓦尔哈拉这样座幻想要塞的领主,他们却未必能真看成是区区个埃鲁因的伯爵而已。 事实上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们至少也大体摸清楚了布兰拥有的实力,哪怕是表面上的,也足以令人肃然起敬了,就算是帝国境内那些相当有实力的实权伯爵,恐怕也未必赶得上这样个‘小小的埃鲁因伯爵’。连带的,他们对布兰的副手——或者说幕僚,安蒂缇娜也尊重起来。 但也仅此而已,这些年轻人就算是在埃鲁因真正的王室面前,恐怕也很难拿出这么尊敬的态度来,毕竟那也不过就是个小王国的王室罢了,像是埃鲁因这样的小国家,在帝国边境有许都是帝国的属国。 倒是皇长子莱纳瑞特本人,仍旧和几个月前样,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很少与外人交谈,对于安蒂缇娜的行礼,只是微微颔首点了下头,他微微皱着眉头,仿佛随时随地都在思考着什么难题,眸子里面闪动的光彩也教人摸不清底细。他没说话,他身边的学者小姐诗朵却已经代为开口:“安蒂缇娜小姐,你忽然找我们,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是不是帝国的局势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安蒂缇娜默默打量了这些克鲁兹人遍,点了点头道:“是有些变化,但这不是今天的主要目的。” 她微微停了片刻:“曼格罗夫将军已经联系上我家领主大人了。” “哦?”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莱纳瑞特心中的野性,只见这位皇长子下抬起头,略显深沉的目光也下亮了起来。 时候到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百幕 女巫之乱 III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一幕 女巫之乱 I十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一幕 女巫之乱 I十V 水晶球仿佛悬浮在黑暗之中,流传的光芒倒映出半张女人削瘦的脸庞来——脸颊深深凹陷,面色苍白仿佛鬼魅,女人紧抿着嘴唇,薄得怕人的嘴唇仿佛用刀子在干枯的皮肤上割开的条口子,绣满了花纹的兜帽的阴影盖过了眼眶的位置,深陷其中的眼珠子在片漆黑中散发着有如猫科动物般的微光。 她面无表情,很快在她对面的黑暗中又浮现出另张脸孔来,那同样是张女人的面孔,不过肉呼呼的是张丰腴的妇人的脸孔,那妇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脸上带着蜜意,眯着眼睛,笑眯眯地开口问候道: “好久不见,库鲁尔。” 两人之间只剩下个亮晶晶的水晶球在散发出奇异的光彩,光线向四周逸散,逐渐融入黑暗之中。 沉默只维持了片刻,大约是已经猜到了对方不会回答自己,安薇微微笑:“你知道,我在等你答复,秘密不可能总藏在森林之中,魔力之月总有升起的那天。” “什么答复,安薇,”库鲁尔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神好像是两个漩涡——洞察之瞳,她们这族的女巫在占卜时可以看穿时间之中的涡流与陷阱,明晰未来与过去的谜题,但只有作为剑之月的传承者,才拥有真正可以拨开迷雾的双瞳,传说这双眼睛是取自巨蛇库库洛尔,拥有洞察未来的异能。女巫的声音好像是从深渊地狱之中传来。阴森得令人发寒:“——你早已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丰腴的妇人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执迷不悟,这不是你的性格,你知道凡人忠诚对我们毫无约束力。我们女巫族要效忠的是真正的主人,是黑暗之龙,是奥丁,是敏尔人的主宰,军团的领袖。如今月亮已经回到了这片大地之上,她回来了,狮人。穴居人,鹰身女妖。山民,狼人,甚至连敏尔人都奉她为主,你知道。通晓切的巨龙之影已经降临到了这片大地之上,她就是过去、现在与未来所注定的那个人,女巫之王已经预言了此事,你为什么不回头,与我起。” 库鲁尔言不发,但过了会,安薇才注意到她在冷笑。 “你在笑什么?” 黑暗中仍旧是片死寂。 安薇眉头越皱越深,她和库鲁尔已经认识了许年,深知对方的脾性。剑之月的女巫传承的是埃希斯的第六个女儿——绝美的塔狄莎的力量,绝美的塔狄莎掌握着平和与沟通的领域,因此与之相对的杯之月的女巫又称为黑暗的女巫。她们是黑暗中的盲行者,具备着沟通神秘与灵的力量,她们从那些低语之中获得启示,作出敏锐的预知,因此面前这个女人越是言不发,安薇就越发感到焦躁不安。 “巴巴莎骗了我们。库鲁尔,那个年轻人不是黑暗之龙。” “你知道吗。我听说了些传闻……” “在大冰川中,有些古老的鬼魂正在复苏,这无步是指向那个预言——” “我从七极龙王那儿得到过启示,她曾经是黑暗之龙最有力的盟友。” “库鲁尔,你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 女巫之间很少会有激烈的争执,她们之间的死敌往往用加邪恶和残忍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对头,就像女巫的座右铭——通过杀戮以开始,通过杀戮以结束。黑暗的魔力早已侵蚀了她们的心灵,她们冷酷、无情、漠视生命,但往往不需要无谓的争吵。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甚至连黑暗的空间仿佛都察觉到了两位女巫之间的针锋相对,水晶球散发出的柔和光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锋芒毕露起来。 库鲁尔的脸色在刺眼的白光之下显得愈加苍白,她嘴唇动了动: “你走吧,安薇,命运已经注定。” “你选择留下?”安薇倒吸口冷气:“我以为你只是在等待时机。”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扭曲起来,悬浮在半空中的水晶球好像忽然之间抽取了四周的时间与空间,连流转的光芒都弯曲起来,形成个漩涡,将四面八方的黑暗吸进其中。安薇露出又惊又怒的神色,她的脸在这样诡异的情形下极度扭曲,发出声变了调的尖叫:“这是梦!?你竟敢窥视我的梦境,库鲁尔,你怎么敢——” 声音嘎然而止,当水晶球的光芒扭曲到极致,整个漆黑的空间片片碎裂,安薇就像是玻璃样炸碎,随后消散于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长时间,削瘦的女人才重新睁开眼睛,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位于顶狭小的帐篷之中,巴巴莎和糖罐在她旁边。 “你看到了什么?”糖罐抱着她那个仿佛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糖果罐子,好奇地看着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问道。 “个关于未来的梦境。”库鲁尔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看到了安薇,咯咯,那个胖女人定气得不行,”糖罐笑了起来:“不过我有点好奇,库鲁尔,你是洞察的眼睛,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选择在我们边。” “那自然是因为大人才是真正的黑暗之龙。”旁的巴巴莎脸用崇敬:“库鲁尔大人是女巫族中最杰出的预言者,连她都在大人这边,说明命运已经作出了选择。” “那可不定,巴巴莎,”糖罐似乎点也不介意自己的下属不同意自己的看法,笑眯眯地说道:“我听说女巫族中最杰出的预言者乃是来自于琴之月和异端之月的女巫,琴之月的女巫掌握着埃希斯的三女儿美纱的力量。兼管着预言和魅力的力量,命运的女巫,本身就是命运的宠儿。异端之月的女巫是缇弥丝的信者。她们的力量中拥有真正的洞察之能,比起掌握着沟通的黑暗女巫,在预言途上恐怕还要胜途呢。如今琴之月的女巫还未现世,但缇弥丝的女巫罗雅却已经在了白银女王那边,由此可见,我们的大人是不是黑暗之龙,还难说得很。至少我觉得。他就不太像是黑暗之龙,不过他有趣些。我喜欢他,也不要和那个老太婆在边。” 巴巴莎作为旁系的女巫,对于女巫的传承了解得自然没有糖罐这么清楚,听闻自己这系的传承者都这么说。时间也有点忧心忡忡起来。早先是她发现了布兰的潜力,才将这个年轻人介绍给糖罐和库鲁尔,但要布兰不是黑暗之龙的话,她岂不是犯下了天大的过错? 至于糖罐口中那些对于黑暗之龙大不敬的话语,这个老巫婆就当假装没听到了。 而旁的库鲁尔仿佛也没听到老少两辈女巫的交谈,只是默默地坐在那儿,仿佛截朽木,糖罐注意到她的态度,有些不满:“库鲁尔。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库鲁尔看了这个小姑娘眼,沉默了片刻,才答非所问道:“安薇是女巫之王的侍女。” “这我早就知道了。”糖罐脸不以为然:“这算什么答案。” 库鲁尔停了片刻:“她在埃鲁因。” 虽然她并没言明那个‘她’是谁,但糖罐却好像听懂了,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样弹了起来:“什么!?” “几年前我遇到了她,她带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有个名字,叫做苏菲雅。”她顿了下:“不是改的名字。是真名。” “第十三月!”糖罐倒吸口冷气。 …… ‘xvi:wer—— 失落的月亮夺走了光 …… 大厅中回响着嘤嘤嗡嗡的声音,人群泾渭分明地分成两边。双方在大厅中对峙,显然已经不是时半会,对峙的两边,方衣冠楚楚,正是从南方流亡至此的克鲁兹贵族们,而另方身披天蓝色的战袍,穿的是白狮军团的制式战甲,正是随舰队而来的埃鲁因人——确切的说,是埃鲁因军人。 虽然说贵族们享有地位上的优势,但埃鲁因方年轻的士兵手中寒光闪闪的武器在这样的优势面前也丝毫不显逊色,足以让这些人老老实实地止步,只敢怒目相向,或者低声咒骂。 “让你们的领主出来!” “这里是克鲁兹人的地盘,不是你们埃鲁因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他打算欺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这是克鲁兹人的战争,这里不欢迎你们!” 之类嘈杂的声音浪高过浪,看起来简直像是在克鲁兹或者埃鲁因贵族议会时常可见的场景。或许若是在平时,稍微有些地位的大贵族就不屑于亲自挽起袖子来干这种事情,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手下的下人,要么被布兰抓了起来,要么就被强制编进由埃鲁因人控制的‘地方守备队’之中,他们若不亲自下场,恐怕就没有人帮他们下场了。 但人群之中,仍有几个人地位超然,确切的说,是五个人,五个由贵族推举出来与布兰进行谈判的代表,他们是奥尔康斯伯爵,姬恩伯爵,弗斯爵士,提瑞安男爵以及罗杰斯骑士,当然,内廷骑士罗杰斯不过是被选出来凑数的,他们几个内廷骑士平日里与布兰行人走得近,因此贵族们希望他们能在这个时候发挥的作用,至少能代表克鲁兹贵族在这些该死的埃鲁因人面前说几句公道话。 不过与群情激奋的贵族们相比,这五个人反而显得加沉稳,奥尔康斯伯爵与自己的同僚们互视了眼,看着眼前的这幕,脸上的神色都显得不太乐观。与这些平日里基本没有和布兰没什么解除的贵族们相比,他们了解那个年轻领主的脾气,虽然看起来仿佛什么都不管,也好说话,但他们清楚,那个人的个性恐怕要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强硬得。 再说,平日里他们早就应给被这些卫兵给驱散了——如今他们在这座港口中,虽然名义上还是管理者,但整个港口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在埃鲁因人的控制之下,实际上说得难听些,他们不过是群傀儡而已,根本没有半点话语权。可今天,对方却不闻不问,仿佛放任他们将事情拿到。 无论是奥尔康斯伯爵还是其他几个人,都隐隐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除了罗杰斯骑士是被强行拉来的还可以冷眼旁观之外,其他几个人额头上都已经隐隐见了汗,旁边的其他人虽然热情高涨,但位于中间的四名贵族代表,却直绷紧了神经紧盯着大厅二楼的那扇门。他们知道,如果布兰要传达什么消息,难么很快就应该有人从那里出来了。 果不其然。 只听‘咔嚓’生脆响,那扇门应声被推开。 这声开门的声音仿佛是个信号,下就让整个大厅都沉寂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无数目光聚集在了那扇门上。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幕 女巫之乱 I十V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二 幕 女巫之乱 V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二 幕 女巫之乱 V 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中,二楼的大门施施然打开,但从门后走出的并不是贵族们想象中的布兰或者前者的侍从,而是个身穿贵族长袍,头发斑白,脸上满是皱纹和老人斑,颤颤巍巍的梅兹贵族,众人顿时愣,因为此人正是法坦城城主——路德维希.梅兹男爵。在片鸦雀无声中,男爵缓缓来到扶手边,颇具威严地扫视了众人眼,目光只在奥尔康斯伯爵等人身上稍作停留,然后便开口道:“诸位来我的领地做客,我欢迎之至,我也听闻了南边发生的事情,对此我深表遗憾,不过今天你们聚集到我的城堡,是所为何事?” 片死寂,楼下的贵族们不禁面面相觑,心想这个老家伙不是被软禁起来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是迫于压力开口,对方想要借此逼迫他们离开?这种手段也未免太可恨了些,楼下时间沉寂下来,就仿佛拳打在了空气上,所有人都想等到几个领头的贵族开口,但奥尔康斯伯爵等五人却迟迟不说话,终于个急性子的贵族忍耐不住了出来:“男爵大人,请让埃鲁因的冷杉伯爵出来,我们是来找他的。” “埃鲁因使节团团长乃是在下的贵客,你们找他何事?”男爵问道。 不好,奥尔康斯伯爵心下沉,心中那股阴谋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回头看去,身边几个人脸上都是差不的神色。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阻止自己手下人开口,但见开始说话那贵族朗声答道:“男爵大人,你大可不必顾忌背后那人的威胁。我们今天来找他自然是让他出来收拾局面的,如今局势已经明了,埃鲁因人总该不会想要霸占大人您的港口吧?” “住口!”梅兹男爵的面色猛然沉,声音冷得像是降下层霜来,竟使得楼下众人心下凛,当然这倒不是说梅兹男爵的地位冠绝众人,只不过他此刻居高临下。又是此地的主人,占据了地利优势。自然就在气势上胜了头:“我是法坦港的城主,在这里诸事自然由我作主,你们是我的客人,埃鲁因使节团同样是我的客人。我希望诸位不要在这里无事生非,以免败坏了帝国贵族的形象。” 这番话说得众人瞠目结舌,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当然从道理上来说,这番话倒是半点没有瑕疵,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路德维希.梅兹这时候算是什么城主,充其量算是个傀儡罢了,可偏偏这话不能摆上台面来说。时间所有贵族的脸色都古怪无比,仿佛便秘般。 果然如此—— 奥尔康斯伯爵面沉似水,他早就料到布兰不可能那么好说话。眼下这当面打脸,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不知怎么的,他反而心中松了口气,对方把梅兹男爵放出来,说明在对方心中还是有谈判的余地的。至少不打算把事情闹得太僵。他随即又皱了皱眉,不过玩这种把戏终究是小道。如果布兰不想见他们,大可以直接把他们赶走,犯不着玩这种小手段,小聪明虽然可以糊弄人时,但是到了这个眼下这个时节,只会让人看不起,还是说那个年轻人另有别的目的。 不过无论哪种目的,梅兹男爵的话已经堵死了其他人开口的余地,奥尔康斯伯爵明白,自己不开口不行了,他沉吟了片刻,才抬头道:“男爵先生,不管怎么说,眼下困守此地不是个办法,我们也不可能直在这里做客,总得要拿出个解决的办法来。眼下帝国境内局势片混乱,陛下与叛军在的茨维格带交战,乔根底冈与狮大人大军都已受我皇感召而倒戈,如今白之军团已经开进了哥大港,距离法坦不过三天行程,我们举棋不定,恐被视为叛军党。” 奥尔康斯伯爵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好,他忽然记起梅兹男爵是蕾娜公爵的属臣,如今公爵旗帜鲜明地在军事贵族边,前者的立场岂非不言自明?果不其然,他还没来得及改口,梅兹男爵就淡淡地打断了他:“我赞成您的大部分说法,伯爵大人,不过对其中部分持保留态度,康斯坦丝勾结邪龙弑父登基,并试图对诸皇子下手以图谋颠覆帝国,这样恶毒的女人,还能否称之为帝国的皇帝陛下,我很怀疑。” 这句话就像是颗重磅炸弹落入水中,顿时激起千重浪花,贵族们片哗然,无论是对于梅兹男爵口中的话,还是对于梅兹男爵这胆大包天的行径。 嘤嘤嗡嗡的声音再次响彻大厅,可这次奥尔康斯伯爵竟然没心思去约束自己的手下,他感到自己额头上顿时见了汗,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年迈得像是老掉牙的老狗样的男爵竟然这么凶狠,开口就把人逼到了绝境,他几乎想要伸手去抹汗,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吁了口气道:“男爵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伯爵大人不相信我的话?”梅兹男爵脸冷笑。 “当然,现在或许有些对于女王陛下不利的流言,但那总归是敌人欺世盗名的手段罢了,不值提——” 奥尔康斯伯爵的话忽然嘎然而止,他猛然反应过来,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法坦城主似乎并不是受布兰逼迫,如果对方只是个傀儡,那他没必要为句口舌之争做到这个境地。他忽然想到个可怕的可能性,额头上的冷汗时间竟再也止不住,渍渍而下,他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梅兹男爵,意识到自己可能上了个大当。 “奥尔康斯伯爵,看来你是打算在帝国的对立面了。” “我……”饶是奥尔康斯伯爵在帝国内的地位还要隐隐高出梅兹男爵头。但此刻竟然也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大厅内的其他人看出了情况隐隐有些不对,时间竟然都明哲保身地选择了闭口不言。即使是奥尔康斯伯爵身边的姬恩伯爵。也都谨慎地不发言,罗杰斯抬起头,眼角余光发现大厅二楼四周角落早就布满了身披重甲的骑士——这些骑士身上的战袍,分明都是克鲁兹帝国的样式——显然并不是什么埃鲁因人的军队。 这位内廷骑士眉头扬,顿时低下头,不再发表点意见。 奥尔康斯伯爵终于擦了把汗,问道:“男爵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个男人的声音从梅兹男爵身后响了起来,所有在场的贵族都看到梅兹男爵恭恭敬敬地退开。让那个男人走到前面来,事实上奥尔康斯伯爵还不用看到这个男人的样子,单单听到他的声音,他的脸色便已经惨变。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果然看到那张英俊的、冷漠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此时此刻,奥尔康斯伯爵的脸色可谓古怪至极,但好在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嘲笑他这可笑的神色,因为大厅中数十张脸孔,竟然出奇的致,在看到那个年轻人从梅兹男爵身后出现时,不少人竟然发出了丝丝的抽气声。 “皇……皇长子殿下?” “怎么,看到我很奇怪?”莱纳瑞特皇子脸冷意:“还是说因为事先收到了我的讣告,现在怀疑我是假冒的?” “不……不敢……” “那好。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个消息,我母后已经为万物归会加害,现在他们正着手勾结敏尔人意图颠覆帝国。并迫害我的兄弟姐妹,我现在要求整个帝国所有贵族听从我的号召,加入勤王义军,挽救帝国于将倾。”莱纳瑞特不像是在告知消息,倒像是在下达个命令,他甚至都不需要得到任何认可。仿佛只简单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你们明白了吗?” 我们……,奥尔康斯伯爵还在琢磨这个词。但皇长子似乎根本不需要他们的答案,直接伸手指:“奥尔康斯伯爵,姬恩伯爵,还有我的内廷骑士,上来见我,其他人,散去吧!” …… “这些人会听话吗?”就在皇长子发威的同时,罗曼、布兰以及芙罗三人其实就在二楼的大厅中看着不远处这幕闹剧,商人小姐有些好奇地问道。 布兰默默摇了摇头:“那是他们克鲁兹人自己的事情,”他停了下,又补充道:“帝国内部的势力很,其实白银女王掌握的也只有斗篷海湾的贵族而已,也就是说真正效忠于她的只有白之军团和帝国海军的部分,甚至连赤之军团都要打个大大的折扣,否则风精灵已经停战了几个礼拜,也不见在四叶草平原的他们有半点反应?至于剩下的山民和塞尼亚人,都是帝国境内的少数民族,既然叫做少数民族,顾名思义,就不会有太人,军队则少,与帝国的几个主力军团相比,根本不值提。最后剩下的那些女巫和敏尔人,是连零头都算不上,帝国是个庞然大物,这些力量放在个领主手上或许很强,但放在帝国境内就算不上什么,至少决定不了帝国内的实力对比。” “我明白了,”商人小姐恍然大悟道:“路德维格的贵族之所以连连败退,是因为他们是盘散沙,各自为战,又各有盘算,就好像商业投资没有明确的目的,朝三暮四,自然容易招致失败。” “聪明,”布兰赞许地拍了下罗曼的额头,招致后者连连怒目以对,他笑道:“帝国内的反对派不会少,炎之圣殿的死忠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得,只是这些力量太过零散,单独任意股都不会是女王陛下的对手,人人都有明哲保身的想法,这不足为奇,在力量对比绝对的情况下,除了极个别极端的例子之外,没有人会选择徒劳送死。但如果力量对比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那就不样了,如今有了个共同的利益依靠,那就不样了。” “共同的利益依靠,”芙罗有些奇怪地看了布兰眼:“领主大人是说那个皇长子?” 布兰嘿嘿笑:“我早说过,这个人奇货可居。” “布兰你什么时候说过?”商人小姐好奇地挑眉。 “自然说过,要不我怎么会把他留下来?”吹牛被拆穿,年轻的伯爵大人不禁有点恼羞成怒:“要知道那时候,我要隐瞒下个帝国继承人的去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并且冒着很大的政治和外交风险,如果不是看到今天的收益,我岂能说服我们那位固执的公主殿下?” 出于对于布兰贯品性的熟悉,罗曼兀自怀疑地看了他眼,倒是芙罗仿佛信以为真,野精灵少女微微蹙着眉头:“克鲁兹帝国境内势力错综复杂,哪些效忠于白银女王,哪些又效忠于皇长子,他们各有什么关系,领主大人您都调查过这些?” “自然,”布兰叹了口气:“克鲁兹人靠我们太近了,帝国又太过强大了,我们可以不了解自己,但却定要了解帝国。” 芙罗默然,她生在与世无争的艾尔兰塔,虽然后来又和许其他的野精灵样带着妹妹旅行到白城,在那里参加了佣兵团,成为了名雇佣兵巫师,十城地区同样也是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城邦之间常常互相倾轧,勾心斗角,但是作为佣兵,往往不需要考虑这么东西,也很难体会到那种整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感觉,直到此时此刻,她才仿佛重新认识自己身边这位年轻的领主,忍不住皱着眉头十分复杂地看了后者眼。 只可惜布兰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私人秘书’的神色,他此刻想到了埃鲁因,想到了冷杉领和广袤的黑森林。 终有日,埃鲁因也不需要再仰仗别人的鼻息而生存,那个时候,埃鲁因将同样拥有广袤的国土与强盛的实力。埃鲁因人将不再需要去猜测别人的心思而活,他们将同样是头猛狮,傲立于这片大地之上。 或许只有那个时候,长公主和女武神的心愿,才能算是实现。 布兰忽然回忆起游戏之中的那位公主和女武神,她们与今天的格里菲因和芙蕾雅有很大的不同,环境与苦难改变了她们,但今天的埃鲁因,也不再需要那样的公主与女武神。 因为埃鲁因不再需要人它的子民为它默默泪流。 他回过神来,大厅中的对话已经接近了尾声。“你看出了什么,芙罗?”布兰忽然回头问道。 芙罗微微怔,仿佛从什么事情中醒过神,她少有地脸红,赶忙摇头道:“看出了什么?” “奥尔康斯伯爵不是自愿来的,他是贵族的领头人,如果他都没心思鼓动这些人,说明什么?”布兰冷笑:“我原本就有些好奇,我以为在鲁恩港就给了这些贵族足够深刻的教训,他们理应当不会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现在想来,我应该没有漏掉什么,只不过这后面另有缘由罢了。” 芙罗微微皱起眉头,如果她这还听不出自己领主大人话里有话,那么她这个所谓的领主秘书也是白混了:“领主大人您是说,有人在这些贵族背后鼓动?是谁?” “我本来不知道,”布兰冷冷答道:“不过可惜有些人太过着急露出了狐狸尾巴。” “露出了狐狸尾巴,”罗曼咯咯笑道:“这个形容特别贴切。”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 幕 女巫之乱 V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三幕 女巫之乱 V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三幕 女巫之乱 V I 安薇发出声尖叫,随即从冥想之中苏醒过来。女巫的冥想与巫师有很大不同,巫师的法则魔法需要他们以法则之线去束缚狂躁的魔力,以准备天的法术,这是件危险的工作,因此需要充分的休息与安静的环境。但女巫们的力量来源于 魔力在沃恩德的投影——即十二轮魔法之月(说是十三轮,包括黑之月),第代女巫在这个影子世界中构建了个女巫的国度——布诺松,这是个纯粹的魔力与精神世界交织的国度,它并不存在于物质界,但每个女巫都要将自己的灵 魂沉溺其中,在白昼,她们在现世活动,入夜,她们从梦中进入这个女巫的国,在精神国度中低语交流。 但影子的世界比现实加荒诞,加危险,在重重梦境的世界中,不小心就会将心灵失落于黑暗深处,因此女巫们都会小心地谨守着自己的领域,她们用冥想来使自己平静,这是个重要的仪式,往往不容失败,旦失败,后果就会很严 重。 “库鲁尔,”女巫发出声刻骨铭心的愤怒叫喊:“你该死——!” 几个年轻的女巫从帐篷外冲了进来,惊惶地看着披头散发的安薇,安薇指着她们,厉声道:“快,杀死那只猫!”帐篷外有支弯曲的枫木支架,支架上悬挂着只金丝笼子,笼中是只黑猫。此刻那黑猫焦躁不安地在金丝笼中转圈,弓着 背脊,浑身毛发直竖。绿油油的瞳孔瞪着帐篷的角落,露出尖牙不断发出凄厉的尖叫。 在沃恩德,人们迷信猫是女巫的化身,有些地方把猫活活烧死,被视为晦气的黑猫难幸免。对猫的厌恶、残害也不时地在传说中出现。从某种意义来说,这种说法并没有错,女巫用猫充当自己的化身。当她们在影子世界中遇上无法逃脱的 危险时,就会用猫来代替自己。 只是此刻。安薇看到那只黑猫却如同看到条毒蛇—— 年轻的女巫随即拔出雪亮的刀子,刀插入黑猫身体,黑猫发出声诡异至极的尖叫,应声倒在血泊中。年轻的女巫随后又在右前脚后方寸的位置补了刀,金丝笼子底部已经满是黏黏糊糊的血液。另外两个年轻的女巫立刻在地上画起晦 涩的字符,开始施展起噬梦术。 女巫们在布诺松的女巫之国虽然会用精神交流,但很少会允许其他人进入自己的领域,影子的世界宽广无垠,若不是得到主人的邀请,其他人也很少胆敢在陷阱重重的世界中穿行并进入他人的梦境。但有种情况是个例外,那就是影子世界 中的原住民——生于黑暗之中的灵,剑之月的女巫掌管着沟通与平和的领域。安薇又惊又怒,库鲁尔定是沟通了某个黑暗之中的灵找到了自己的所在。 噬梦术能够吞噬梦境,女巫们的冥想在梦境中进行。而要入侵她们的领域,同样需要进入梦境的世界,因此噬梦术就是最好的防御法术。年轻的女巫手脚利索地布置好仪式,显然已经不是第次干这种事情,然而还没等她们念出第个咒文 ,帐篷四周的昏暗的空间忽然微微亮。个明亮的光点从半空中落下。就像落入水面的石子,以落点为中心荡漾开圈圈圆纹。圆纹的中心渗出线夺目的强光,光点随即扩散为光斑,光斑逐渐变大,形成幕稳定的光门。 安薇和几个年轻的女巫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不是女巫的手段,分明是超自然的力量,在女巫们最熟悉的事物当中,只有种东西拥有这样的力量。 那就是灵。 契灵白雾随手就打开了经由影子世界通往现实的通道,这个举动对她来说如此驾轻就熟,仿佛千百年前早就形成了身体的固定记忆,她纵身越过光门,划出条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在进入物质界的瞬间又变回了只白色的狐狸,她昂着 头,用红宝石样漂亮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几个人——安薇和她身边的几个年轻女巫。在她身后,是巴巴莎和笑眯眯的糖罐,笑眯眯的小姑娘抱着自己的蜜糖罐子个小跳就越过了光门,停在白雾身后,随后是夏尔,夏尔带着三个身穿滚了三道 红边巫师袍的年轻人,他们不疾不徐地从光门中踱步而出,最后才是剑之月的黑暗女巫库鲁尔,库鲁尔此刻有些虚弱,步履轻浮,脸色同样不比在梦境世界中受了她重创的安薇好到那里去。 安薇瞪圆了眼睛,但她却没有厉声质问库鲁尔为什么要加害于自己,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这个胖乎乎的圆脸女巫目光死死地落在白雾身上,仿佛看到了什么状若恐怖的生物。她并不是第次看到白雾,白雾平日里经常就像围巾样挂 在那个年轻领主身边的小未婚妻脖子上,你想要不要注意到它真的很难。它平日里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浑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的灵的气息,这种气息通常只有女巫才能察觉到,女巫也对此最为敏感,安薇感到自己分明从眼前这只灵身上感觉到 了某些久违的气息,那种气息让她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她感受到了祖先的气息。 第代女巫将自己的灵魂化入影子的世界中,构建出了布诺松女巫的国,她们的灵魂在荒芜的阴影之中游荡,成为了黑暗的世界中最强大的灵。 但自从圣者之战女巫族彻底失败、甚至分裂之后,布诺松遭到重创,这些最为强大的灵便不再现世。也再没有任何女巫召唤出过它们,所有女巫都以为它们已经消散,就如同女巫最为宝贵的那些传承样起消散于支离破碎的精神世界之 中。 “你……你究竟是谁?”安薇指着白雾。颤声问道。 白雾轻哼声,不屑地别过头去,根本懒得回答这个低级女巫的问题。虽然说安薇是杯之月的传承女巫,可传承也分三六九等,与女巫之国的全盛时期,追随在巫后身边的那十二支系的传承女巫相比,眼前这个胖女人简直像是个蹒跚学步的 小女孩。 她心中忽然有些懊恼。连这种边缘的小角色都能看出自己的强大来,偏偏那位大小姐点不把她看成盘菜。而且偏偏那位大小姐还是巫后选定的传承者,这让她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的话,口吃了那个小姑娘!’ 白雾脑子里面转动着这样阴暗而且大逆不道的念头。 白雾不答安薇的话,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不回答。夏尔与身后的三个年轻人上前步来,面带亲和的微笑:“安薇女士,领主大人从未强迫过你什么,选择加入领主大人的靡下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当然,我们欢迎之至。如果你们要选择 离开,我们也不会阻拦,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在背后玩弄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这就未免令人不齿了吧?”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面孔,”安薇恨恨地看了库鲁尔眼,没有丝毫侥幸地道:“我从来就没有加入过你们。也谈不上什么背叛。” “我知道,”夏尔点了点头:“因为女士你是女巫之王的侍女,对吧?” “知道就好,”安薇冷冷地答道:“你们的领主大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暗之龙,也只有巴巴莎那种愚昧的家伙才会受人蛊惑相信这种荒谬的传言。我的主人早就预言了我王的降临。王永远只有个,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你们不俯首 称臣,还意图负隅顽抗,真是可笑之至。” 她转过头,紧盯着库鲁尔:“我最不明白的是你,库鲁尔,你明明知道那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黑暗之龙,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甚至……甚至不惜使用这种禁术,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库鲁尔缓缓抬起头,冷漠地盯着自己的同僚,她脸色惨白,仿佛死人般,但却罕有地开了口:“布兰不是黑暗之龙。” 这是肯定的口气。 安薇下瞪大了眼睛:“你……你知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她好像见到了某种极端不可置信的东西,以至于声音都扭曲起来:“你……你们竟然选择了背叛?” “这不可能!” “女巫不可能背叛她们的主人!你们简直是……简直是……疯了!” 她发出几声尖叫,忽然从地上弹了起来,伸手就向夏尔抓去,阵阴风夹杂着可怕的尖啸声从她的指间吹出,向着夏尔刮了过去;安薇虽然看起来状若疯狂,但心里面却清楚得很,眼下这几个人当中,对她威胁最大的其实就是这个四个人类 巫师。 在沃恩德所有的施法职业当中,有两个职业最擅长于战斗,第个是元素使,盖因元素魔法威力极大,其中十有*都是攻击性的法术;而第二个则是法则巫师,虽然法则巫师听起来好像是学者的不二候选人,而大数学者确实也都会那么两手法则魔法,但法则巫师同时又号称平民巫师,拥有沃恩德所有施法者当中第的人口基数,在各地可见的冒险团、佣兵团中,你随便抓出两个施法者,他十有*都是法则巫师,法则巫师的数量之由此可见斑——庞大的人口数量孕育出了同样数量庞大拥有极其丰富实战经验的法则巫师,这些巫师将他们的经验代代传递,久而久之,竟然在法则巫师中形成了种独特的文化氛围——即实战才是检验巫师合格与否的唯标准。 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之下,法则巫师想要不成为擅长战斗的施法职业,实在是有些困难。而布兰手下的巫师团,是以实战为目标,夏尔本人经历过上次圣战,他选出的巫师也大本身就是出身于冒险者、雇佣兵,很少有那种学者型的巫 师,他们的实战经验,可以想象。 再加上法则魔法攻守兼备,因此法则巫师在实战中是出了名的难缠,女巫的符文魔法虽然同样诡异强大,但的是暗中的手段,正面交手并不占优,因此安薇十分清楚,自己要想取胜,就必须攻其不备,先下手为强。 她出手就是五环的寒冰之触,在符文魔法的十二环体系中,五环魔法算不上强大,个拥有白银巅峰水准的中下阶女巫就可以施展,但这个巫术却是女巫少有的直接进攻的巫术,而且效果极为实用,这是个直接攻击灵魂的法术,它可以 在短时间内冻结灵魂,对于那些实力较差的对手,甚至能直接杀死对方。当然,安薇不指望自己可以击杀死四个至少五环以上的法则巫师,尤其是她知道夏尔还是接近要素领域的巫师大导师,她只求自己这击可以短暂地阻碍对方,好让她 可以从容地施展出下面的法术。 女巫是专研灵魂的专家,她们在这方面的成就与研究通灵术的亡灵巫师不分伯仲,而法则巫师则不太擅长此道,因此安薇认为自己很可能会成功,事实上她出手也极快,爪之下,繁复纷杂的魔法符文在她苍白如冰雪般的手掌之间浮现, 转瞬就完成了这个法术,强大的实力览无遗。 尖啸的冰风席卷向夏尔,夏尔微微笑,口吐咒语道:“我以法则之名,让线离散,空间中不再存有介质——” 法则巫师虽然不擅长于灵魂,但他们却擅长于魔法,任何魔法在空间中传递都需要介质,甚至空间本身都是法则的种,而这也正是法则巫师最为难缠的地方,他们对咒文的研究极为精深,拆解咒文这种贤者之能,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般的事情。 魔法,在法则巫师面前只是门深奥的知识,它并不神秘。 法则巫师,是最了解施法者的对手。 足以冻结切的尖啸的冰风,在夏尔面前好像遇上了堵无形的墙壁,它越刮越慢,最终停滞下来,化为片雪白的冰尘,飞散于无形。 安薇惊呆了,她早知道法则巫师难以对付,但没想到夏尔厉害到这个程度,她颤颤巍巍的后退步,时间竟然犹豫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可以对付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办法——不要说他身后还有三个同样不好对付的法则巫师。 夏尔好像看出了这位女巫的退缩,他微微笑道: “束手就擒吧,安薇女士,既然我在这里,就不可能让你逃走,何况我这个人向来胆小谨慎,还带上了三名助手。”他摊了摊手,“领主大人他不是嗜杀之人,我说了,你们来去自由,只不过眼下这个局势,不太合适,只要你愿意在这里做 客段时间,我们不会为难你。” “你打算软禁我?”安薇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幕 女巫之乱 V I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四幕 女巫之乱 女VI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四幕 女巫之乱 女VII 瓦尔哈拉树之大厅内,大厅内时沉寂下来—— 安蒂缇娜缓缓放下手,棱形的水晶在她手心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幕僚小姐的眸子里同样散发着幽光,语不发。公主殿下在旁注视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托尼格尔伯爵说了些什么?帝国……梅兹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伯爵先生他们还好么,局势是不是已经不可挽回了?” 安蒂缇娜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澈,她好像是回过神来,猛然惊觉:“什么……?不,没什么,领主大人他们那边的情况还好,出了些小意外,但情况还在掌握之中。”她默然不语,布兰很少和她谈起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但先前却郑重其事地问起她父亲的事情。 ‘安蒂缇娜,有件事情关于你父亲我想和你谈谈,你对你父亲的生平熟悉么?’ ‘熟悉?’ ‘我的意思是,你的父亲热衷于探险,但你清楚他生前去过哪些地方么,我是说,哪些比较奇怪的地方?’ ‘这很重要么,领主大人?’ ‘很重要——就目前来说,安蒂缇娜,我怀疑你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 安蒂缇娜的心乱了,她默默地握紧了水晶,锐利的尖端刺入皮肤也丝毫不觉,父亲的死可能并不是个意外,而是场阴谋。阴谋,这个字眼在她脑海中跳跃不已,她幼时的记忆十分简单。那时候自己和家人起住在石斛区——算不上是贵族区,顶算是布拉格斯城中产阶级聚居的地方,孩提时代。家中的生活还算优渥,那时候是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印象中父亲是个受人尊敬的绅士,人们管他叫做爵士,按照母亲的描述,她们的出身也确算得上是贵族,家族曾经有段辉煌的时光。祖上曾经是王国的骑士,并立下过赫赫功绩。 但也就仅此而已。 父亲的确是热衷于探险。大数时间都在外度过,他去过很地方,埃鲁因几乎布遍他的足迹,甚至有那么几次去过国外。诸如帝国、大角鹿公国这些地方,但要说具体去过那些地方,安蒂缇娜也并不清楚,她记得小时自己父亲特别喜欢给她们讲述自己旅行的故事,但是出于种逆反心理,她从没有刻意去记过,只记得这些旅行日记并没有太过特别的地方,无非是到了什么地方,目睹了什么样的美景。有几次他也遇到过危险,但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父亲有几个朋友,但大都不固定。不过是驴友般的关系,要说会陷入什么陷阱似乎也不大可能。非要说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安蒂缇娜记起他好像对于收集各地的石头特别有兴趣,从玛瑙、黑曜石、玉髓到各式各样的原石,他并不在意这些石头本身的价值,在乎的是它们埋藏于地下并重见天日的过程: ‘没人知道。这些丑陋的石块之中隐藏着怎么样惊心动魄的美丽,安蒂缇娜。它们可能文不值,也可能价值千金,但这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块石头,它们深埋地下而又得见天日,它们曾经见证了段历史,与这段悠长的岁月相比,我们的生不过短暂地好像瞬而已。’ 她记起来,父亲是个盖亚修士会的虔诚信徒,这个修士会在信仰玛莎之外,还信仰玛莎的从神,大地女神盖亚,父亲热衷于发掘深埋于土地之中的宝石,就是为了感受蕴含于这些石头之中大地的历史与感情。开始是这样的,但后来却有了些改变,安蒂缇娜忽然记起有天,父亲拿了块她从来没见过的宝石来到她面前: ‘安蒂缇娜,这块石头叫做琥珀,我从个奇特的地方找到它,你看着它的美丽,但它不仅仅是枚宝石,安蒂缇娜,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许宝石内蕴含着我们难以想象的魔力,而琥珀,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魔力?’ ‘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原动力,有了它,人们才可以驱使魔法,翱翔于天空,甚至改变这个世界。’ ‘有了它,我就可以成为巫师吗,爸爸?’ ‘不,安蒂缇娜,对于巫师们来说,魔法是少数人的特权,但这枚石头却不样,那泽尔人发明了魔导器,这枚石头最终会改变我们的世界。’ ‘这就是——琥珀?’ ‘呵呵,这是琥珀原石,安蒂缇娜,它距离成为琥珀还差得远呢,不过没关系,这些琥珀原石中蕴含着个天大的秘密,它就像是把钥匙,终有天,我们会见到真正的琥珀的,安蒂缇娜。” ‘嗯,爸爸。’ 黑暗中好像忽然之间打开了扇大门,记忆如同无声的流水,涓涓流出。 安蒂缇娜缓缓张开手掌,低下头,菱形的水晶在幽光中熠熠生辉,这是枚用魔力月长石制成的远距离投影水晶,它是枚真正的魔法宝石,但却远远及不上年之前那个午后父亲拿给她的那枚琥珀原石漂亮。魔法宝石是宝石之中的王冠,而琥珀则是王冠上那颗最为璀璨的星辰。 那之后,父亲就开始变得变本加厉地沉迷于探险之中,他在家的时间也次比次少,每次,他都会从家中带走大笔钱,邻居私下里说父亲在外面有了情人,母亲也因此日比日变得加忧郁。正是在那个时候,她渐渐改变了对父亲的印象,从原先的崇敬,到怨恨,到淡漠,最后好像淡忘了这么个人存在似的,直到布兰将他的死讯送到她面前。 那个时候,安蒂缇娜感到自己似乎点也不应该感到奇怪。因为有时候,甚至连她不禁怀疑父亲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但布兰至少给了她个否定的答复。 至少。他还没有欺骗她们。 可这不是她原谅他的理由。 ‘这枚石头叫做琥珀。’ ‘它会为魔导器提供源源不绝的动力。’ ‘终有天,它将改变我们的世界。’ 安蒂缇娜默立于原地,微风从瓦尔哈拉树之大厅的拱窗外吹进来,哗啦啦地翻动着书桌上的图纸,午后的阳光倾斜着泻进大厅之中,形成道道光柱。格里菲因公主看着幕僚小姐脸上忽然了些亮晶晶的东西,仿佛珠串。晶莹璀璨。片刻之后,安蒂缇娜深吸口气。后退笑步,擦了擦眼睛道:“对不起,我失态了,公主殿下。”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公主殿下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父亲。” “很抱歉……” “不必抱歉,公主殿下,”安蒂缇娜笑了笑,梨花带雨:“领主大人让我们这段时期稍微警惕些,魔力潮汐将至,各地都生出了许异变。” “的确如此,”格里菲因叹了口气:“可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另外的事情,亡灵们又开始变得了蠢蠢欲动了。” 安蒂缇娜正准备告辞离开。听到这句话,又停下脚步:“公主殿下,王党那边好像也不太对劲。” “托尼格尔伯的改革伤及了公爵们的利益。不过我们的力量远胜于他们,不必担心——” 安蒂缇娜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位公主般。 “怎么了?” “公主殿下,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些,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下。” 格里菲因公主脸微微红:“我会认真考虑的。” …… 安蒂缇娜的父亲是盖亚修士会的信徒?投影水晶的光芒闪烁了两下,随即黯淡了下去,布兰默默地放下手。皱起了眉头。盖亚修士会?埃鲁因有这样个教会吗,还是在布拉格斯附近活动。怎么他从来没听说过,在埃鲁因信仰盖亚女神的教会不少,其中比较有名的是银百合教会和盖亚修特圣十字会,不过从没听说过个叫做盖亚修士会这样的组织存在,难道是什么邪教?但看样子又不太像,收集石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 安蒂缇娜的父亲是在燕堡找到那枚琥珀原石的,不过琥珀原石和这东西能有什么关系?布兰从另个口袋中拿出那枚灰褐色石片,这东西看起来与任何原石都挂不上关系,倒像是某些页岩的断裂碎片。 琥珀原石中蕴含着个天大的秘密? 布兰摇了摇头,看来安蒂缇娜对于魔导器的兴趣还是源自于她的父亲,不过她父亲究竟只是对魔法宝石提供的源源不绝的动力感兴趣,还是追寻着别的什么秘密,还有这块褐色石片的秘密,估计只有老天才知道了。如果连安蒂缇娜都不清楚的话,剩下唯的线索,估计就只有落在她父亲生前的那些朋友身上,还有那个奇怪的盖亚修士会。 安蒂缇娜说她父亲生前认识的朋友不,而且大都不固定,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想却有些奇怪。如果她父亲只是个热衷于探险的贵族,那还好说,但他同时还是盖亚修士会的虔信徒,那么问题来了——他的教友呢?难道说这个所谓的盖亚修士会和埃鲁因些奇怪的隐修会类似,教会内教友大互不相识,也从不来往。 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邪教。 是有反常即为妖,看起来头绪就要落在这上面了。 他忽然停下脚步。 “布兰?”商人小姐有些不解。 布兰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眉头深深地蹙起,目光落在前方左右扫视着什么,只手按住伯爵大衣的衣襟,另只手伸入其中,悄然无声握住了大地之剑带着丝冰凉的剑柄;在他身边,芙罗也皱了皱眉头,左手抱着大卷羊皮纸文献,右手伸,只银色的手杖已经凭空出现,稳稳落在她手中。 “操纵梦境?” 前方是条空旷的走道,这条走廊连通前面的大厅,此刻灯火通明,火把在墙壁上熠熠生辉,但走廊内空无人,并且弥漫着股诡异的安静。 “咯咯咯,伯爵大人很敏锐。”阵娇笑声响起,她轻轻拍了拍手,四名身披白袍的女巫好像凭空出现般,忽然从空无物的走廊中浮现,封死了去路。前方两名女巫之间,空气微微震荡,从中缓步走出名风华绝代的女巫来。 这是个美艳且神秘的女人,她有双令人印象深刻的湖蓝色眼睛,额头上的菱形水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她同样是个女巫。 “梅里耶特拉,埃希斯长女——微暗寇华之信者,十二月谎言之月传承女巫,”女巫微微笑,这笑便令万物失去了颜色,她轻启樱唇道:“欺诈的女巫,前来借伯爵大人项上人头用。” “领主大人——!” 布兰伸手拦住正欲出手的芙罗,示意她和罗曼退后,他抬起头,直面五名女巫:“我听说这代十二名传承女巫当中,除了女巫之王外,最强者是金海的信者,绝望之女巫,其次就是十二月之首的欺诈之女巫,梅里耶特拉女士,想必就是这位了。” “不愧是自诩为黑暗之龙传承者的人类,对我们相当了解。”梅里耶特拉微笑着赞许道。 “自诩?”布兰摇了摇头:“我从未自诩过什么黑暗之龙,我见过奥丁,但不代表着我赞同他的看法。” “你见过我王?”梅里耶特拉眉尖微微挑,随即反应过来:“是了,你身体中毕竟有我王的传承,不过你赞不赞同我王的道路都并没有什么关系,至高者也不需要凡人的认同。” “这么说来,就是你们在背后捣鬼了?” “呵呵,”梅里耶特拉笑了起来:“出手的是安薇,杯之月的女巫善于改变人心,再说那些贵族本来就心怀鬼胎,而我的力量来源于正直与智慧,才不屑于干这些琐事,玩弄人心终究只是小道,然而这个世界的秩序与命运却是无不容改变的,你明白吗,伯爵大人?” “如此说来,也就是同伙了。” 梅里耶特拉微微皱起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你究竟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伯爵大人,你不过才初入要素之境,在我的领域之内,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你。”她妙目转,目光落在罗曼和芙罗身上,呵地笑了下:“你的指望不会是外面那些人吧,呵,你放心好了,在这个我为你编织的迷梦之中,定不会惊动任何人,我会让你安安静静的死去的。” “原来如此,我大约明白了——” 布兰拔出大地之剑,左手交予右手,剑尖向下,轻轻触及地面。他手仗剑,露齿笑:“我人头在此,你们大可来试。”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幕 女巫之乱 女VII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五幕 星落于地 上的国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五幕 星落于地 上的国 “这个时代,世界将支离破碎的命运展现在世人面前,谎言、希翼、真理、信念与被刻意掩盖的历史互相交织、繁复纷杂,让凡人无法抉择。因此对于错,显得格外重要——与珍贵。” 这是与沃恩德截然不同的星空,地平线在视野中仿佛个空无物的漆黑球体,广袤浩瀚的星空倒立于这球体之上,十二轮月并行与天空,以各自的轨迹,形成十二块星域,在这些星域中,繁星闪耀,然而群星之中,有些显得加明亮,有些显得加黯淡,它们不断的熄灭,不断的亮起,恍若凡世的灯火。 克努黛尔仰望着这星空,面庞闪闪发光,星辉勾勒出她脸蛋的弧线,象牙般的肌肤,最后沉溺进浅银色的眸子中,她看着这星空有些迷醉,这些年在外旅行,但容貌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始终定格在三十岁时样子,甚至不得不用法术使得自己显得成熟些,长发如同银色的瀑布,耳垂边对紫水晶耳坠闪闪发光,水晶下面挂着些细碎的金流苏。 “老师。”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她身后显现,然后深深地低下头,行了礼。少女看起来平平无奇,容貌也算不上出众,但她身上却有种特殊的气质,让人感到捉摸不定,她很静,这种安静说不上是冷漠,少女流露出苍翠般色彩的眸子里并不带着淡漠、高傲的色彩。有的只是安安静静,仿佛永远清醒与理智,这壮美瑰丽的星空。在她眼中与块石头也别无二致。 “我说过,你不必叫我老师,苏菲雅,我没教过你任何东西,你的传承并不是来自于我,你生来就继承这个名字,世世代代都是。没有我,你也会成为第十三轮月的女巫。”克努黛尔回过头。注视着这个小女孩,流露出长辈般的目光,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露出欣慰的微笑。 苏菲雅没有答话。她直起身子,询问道:“老师,你叫我来做什么?” “你在那里还待得惯么?” “我很习惯,托尼格尔与托桑卡德气候差别不大,处于同秩序的作用之下,在世界树的庇护下,那里的塞尼亚人并没有受到外界太大影响,我没有遇上什么困难——” “我不是问你这个,”克努黛尔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我是问。去了新的环境,我家苏菲雅有没有意中人了?” “……” 少女理智地闭上嘴,当作没听到这个问题。 “好了好了。别生气,”克努黛尔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学生的脾性,促狭地微微笑:“我叫你来,是因为今天晚上特别重要,你看看这星空,这恐怕是你最后次看到这样的星空了。苏菲雅,好好看着吧。今天晚上或许将是圣者之战以来女巫的国度最为热闹的天。许利益与阴谋在此上演,繁星熄灭而又亮起,个旧的时代逝去了,新的时代将在它的废墟上起来。” “魔法的潮汐……开始了。”苏菲雅的眸子里倒映着千亿的星光,千亿的星辰,熊熊燃烧着,述说着个悠久的故事。 天狼座的光芒开始变得暗淡了,与之对应的是倾述之星的光芒摇摇欲坠。 孤高之丘—— 梅菲斯特坐在床边,他伸出手拿起自己的佩剑,手握着剑鞘悬空半刻,又默默地放下。作为个苦修的剑圣,他并不追求生活上的奢逸,他要求的房间贯狭小、简朴、没有什么余的装饰,虽然他有间专属的修行室,但平日里他不会住在那里,他的房间里只有张床,张书桌,把椅子,他坐在床边,床的影子向某个方向无限延伸出去,投影出个无边无垠的空间,作为房屋的四壁,早已经消失了,他就像是坐在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中。 这里是阴影之国,孤高之丘,金海的领域。 两个人影在灰之剑圣不远处显现出来,就像是两团不断蠕动的墨汁,从半空中滴下,在滴落的过程中化为人形,然后又显露出面庞和五官,逐渐脱出颜色,形成前后两个人。梅菲斯特看着前面个人,面沉似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他的死敌——帝国的皇帝,白银女王康斯坦丝。 但他没有动手,因为康斯坦丝身后还着另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帝国内随处可见的贵妇,穿着低胸的裙装礼服,头发高高盘起,露出颈项到胸前雪白耀眼的景色,串金光闪闪的水晶项链挂在她天鹅般修长的脖子上,是如此相得益彰,丝毫没有丁点暴发户的味道,仿佛如此奢华的饰物,就应当用来点缀她的骄傲与美丽。女人的身高极高,就算放在男人当中也是如此,她比白银女王要高出近两个头,对比之下像是个女巨人。 女巨人手上握着件黑色的事物,那事物上不断流淌出黑色液体般的烟雾,丝丝烟雾像是瀑布样从她雪白的手掌中落下,融入地面,汇成了这片望无际的阴影之海。 那是女巫族中最著名的法器——漆黑之心,孤狼金海的心脏。在黄昏之战中,第十三代绝望女巫击杀了孤狼金海,并用她的心脏制作了件神器,这就是漆黑之心,依靠着这件神器的力量,在有数的年代中,永暗之月脉的女巫几乎都是女巫国度内的最强者,只有两个时代例外。 在这个时代。 女巫的国度内有三个至强者,而这代的绝望女巫只能排在第二。 “康斯坦丝,”梅菲斯特并没有动手的倾向:“你是想自己来送死?” “在我面前。你休想动我王分毫,”白银女王身后的女巨人开口说话道,出乎意料的。她的声音竟然很好听,只是充满了浓浓地不屑的味道,见梅菲斯特将目光投向自己,这个女人才自我介绍道:“阿嘉特丽斯,永暗之月的女巫,孤狼金海的信者。” 梅菲斯特与女巫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却早在布兰那里了解过她们。他皱了皱眉头:“极之境的力量的,隐隐已经有了圣境的气息?” 女巨人还想说点什么。但康斯坦丝已经伸出只手来打断了她,这位帝国的至高者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梅菲斯特,微微笑:“大公爵,我虽然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但这还是我第次亲眼见到你本人。你和帝国之间的恩怨,我也早已知晓,不过若不是安薇传回的讯息,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在达鲁斯的孙子身边,难怪他能成长到这个地步。” 她又伸出手,拦下梅菲斯特想说的话:“你放心,这里是孤高之丘,在女巫的国度之内,这里是梦境的世界。你杀不了我,当然相信阿嘉特丽斯也杀不了你,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了结帝国的恩怨的。帝国有帝国的利益,你有你的正义,谁对谁错,相信用嘴是说不清楚的。” “那既然如此,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梅菲斯特淡然地答道:“是女王陛下太过寂寞想找个人聊天,还是是想找个新情人?” 即使是以白银女王的涵养。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浮起丝怒色,这家伙在外面流浪太长时间。只怕已经忘了贵族的礼数。她吸了口气,冷冷地答道:“当然是为了拦住你。” “拦住我?”灰剑圣眉尖挑:“我明白了,你们是想对我的学生出手?” “传闻中的灰之剑圣,反应并没有想象中快嘛。”阿嘉特丽斯尖声讥讽道。 梅菲斯特假装拍了拍脸颊,叹了口气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康斯坦丝,你好歹也是个帝国的主宰,好像犯不着亲自对个孩子出手,他不过只是个你根本看不上眼的小国伯爵而已,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兴师动众。” “你不必套我的话,梅菲斯特,要说达鲁斯孙子的身份,的确是不需要我这么重视,就算是黑暗之龙的传承,我倒也并不是十分急切地想要得到,因为我就是黑暗之龙,黑暗之龙就是我,那些传承,对此刻的我来说,其实不过是外在的东西。” “吾王降临于世,统御于世,知晓于世——”金海的女巫深深地低下头,满脸崇敬。 “不过今天这切,是另有人安排,”白银女王继续答道:“她是这个国度的主人,她的意见,我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女巫之王,为什么?” “因为她要群星落下,建立个新的,地上的国。” “疯子的理想。”梅菲斯特不屑地摇了摇头。 康斯坦丝收起脸上的怒色,抬头仰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遍布天幕的星空:“这场盛景,难得见,你若不急的话,梅菲斯特,不妨和我起坐下看看它是如何上演的。” 梅菲斯特轻轻摇了摇头,从床边了起来,他立起身,床边漆黑的世界就自然而然被驱散,片了无生机的灰色以他的立足点为中心缓缓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他伸出手,床上的剑自动飞到他手心中。“既然如此,我可不能放任自己的学生不管,说不得要全力战了。” 阿嘉特丽斯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向前步来到白银女王身前:“灰之剑圣,早就想见识下了,不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梅菲斯特没有回答,但脸上却带着丝古怪的意味。 …… 死者国,布诺松南方,毫无生机森林—— 老少两个女巫在森林中的小木屋前仰望星空,群星正在加速燃烧,放射出平日里千百倍的光芒,这些光芒彼此交织,仿佛在上演场厮杀与战争。天狼座的黯淡无光,剑之月竟然被巨大的阴影所笼罩,倾述之星的光芒摇摇欲坠,颗流星从她所在的星域中划过,那是她的伴星。已经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繁星闪烁的星空,开始出现了小片小片的空白,仿佛宇宙燃烧殆尽之后。剩下的余灰。 …… “库鲁尔,你找死!”安薇发出头临终的母狼般凄厉的怒吼,她满脸是血,道伤痕在她脸上蜿蜒而下,夺去了她只眼球,而另外道伤口在她的胸口,那里如今血肉模糊。几乎只剩下个深深的孔洞。几个年轻的女巫冰冷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倒在帐篷周围,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深刻地改变了这个地区。魔法的力量在半空交辉逸散之后在地面上犁出纵横交错的沟壑。 安薇忽然状若疯狂地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她指着夏尔,指着巴巴莎和糖罐,指着库鲁尔。尖叫道:“你们想要软禁我,这不可能的,你们根本不明白,不明白这天对于我们的意义。我们将洗去过去的阴影,拥立位真正的王,新的巫后诞生了,就如同王的降临样,这是个新的国的建立,旧日的切必将被洗尽。” 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继而脸上又露出神圣的表情,仰望着现世空无物的夜空:“死亡并不可怕,来吧。死亡不过是新生,你们那位仁慈得近乎愚昧的领主,永远也不会明白这点。” 夏尔有些面色复杂地看着这幕,叹了口气道:“可你还是失败了,你何必心求死。” “我失败……”安薇喘息着,用种极端仇恨和复杂的目光紧盯着众人背后的库鲁尔——剑之月的女巫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脸色却苍白得像是张纸,象征着女巫的神秘魔力正从她身上如同潮水般褪去。她很快变得衰老、虚弱,变成个真正的普通人。但即使如此,库鲁尔还是脸冷漠,丝毫不把目光放在这边,仿佛眼前发生的这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似的。 正是这样的态度,让安薇感到怒火中伤:“……是因为背叛,我不明白你们究竟被什么迷住了心窍,为了破坏吾王的计划,竟然不惜使用这样的禁术,你放弃了传承女巫的身份,库鲁尔,你甘心吗?” 库鲁尔终于回过了头。 她看自己昔日的同伴,如同在看条死狗:“这是命运,安薇。” 安薇瞪大了眼睛。 仿佛死不瞑目。 中年女巫默默地转过身,她背对着夏尔,虚弱地说道:“我已经不再是女巫了,夏尔先生,从今天开始,剑之月女巫的传承将会转移,我们不再掌握着既定她的命运轨迹,因为女巫之国已经完全重建了。这样的战斗不止在此地,也在许地方上演,今天之后,布诺松将不再是过去那个布诺松了。” 她停了片刻:“魔力的潮汐……正在降临,我能感受到它磅礴的威压。” “你要离开吗,库鲁尔女士。”夏尔怔了下,开口追问道。 “我已经不再是女巫了,不再适合留在王的身边,我会选择我葬身的所在,独自人。” 夏尔伸出手拦下这个女人:“库鲁尔女士,既然你不再是个女巫了,那么你也不再需要遵循于女巫的命运,现在您是个普通人,是埃鲁因的国民,我想我们领主大人不会因为国民太过年老体衰就让她自生自灭的,何况你还为我们立下过赫赫功绩。” 库鲁尔微微怔。 她抬起头来,深陷的眼眶中幽暗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安薇有点没说错,你们的领主大人心软得有些过头了。” 她说。 布诺松的夜空之中,天狼座已经燃烧殆尽,述说之星四分五裂,两颗星辰化为无数辉光散落于漆黑的天幕之中,然而两颗星辰陨落的地方,各有颗纤细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 那天夜里,在安列克的雄鹰城,个名叫米卡雅的小女孩梦到自己从片漆黑的森林中捡起了把黄金的权杖。 那把权杖的名字,叫做qaath——古代符语,至高。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幕 星落于地 上的国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六幕 正直者的迷直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六幕 正直者的迷直宫 法坦港,路德维希男爵城堡,二楼回廊—— 布兰口中的‘取’字脱口而出的瞬间,这个字的音节仿佛无限拉长了,他的身形随之向着个方向倾斜拉伸,那刹那出现在梅里耶特拉视野出现了道诡异的影子,她下意识地随之转头,几乎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视野就已经来到了身体的侧后方。她立刻感到不好,这是什么样的速度,已经快过了意识反应的极限。梅里耶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五指平伸,然后紧紧握,把寒光闪闪的长矛已经出现在她掌心之中。 她反手挥,矛尖划出道明亮的弧线,射向那个方向,矛尖像是击中了什么东西,在半空中炸裂开来,飞散的碎片犹如溅开的水花,转瞬即冰凝,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生长出个半球形的冰霜护盾。这是五环法术寒冰长矛,是个攻守兼备的元素魔法,梅里耶特能勿须念咒便施展这个法术,可见她不仅仅在女巫的领域,在元素法术上也造诣极深。 她确信自己的法术命中了布兰,虽然料想个白银巅峰的法术还不足以对对方造成什么麻烦,不过寒冰长矛生成的冰霜护盾极为厚实,附带的弥漫的寒气也能降低受术者的速度与力量,这不是普通的冰尘,而是用符咒从风元素位面风暴止息之山召唤来的凛冬之寒,高深的术士施展的冰元素魔法甚至能冻结法则本身。梅里耶特自己的元素魔法造诣虽然还不能做到这步,但也自信可以阻挡布兰片刻。 她果断地松手,冰霜护盾离手而去。然后后退步,只手在空气中划出个代表安息的符文,另只手平伸出去,手心向下,件法器的虚影浮现在那个地方。 这是女巫真言,她要召唤自己的契灵。 梅里耶特事实上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布兰。 她丢出去的寒冰长矛果然奏效,准确地命中了目标——或者确切的说是命中了那个方向。布兰的移动速度已经超过了她的视力极限,根本无法瞄准。但梅里耶特毕竟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女巫之。她曾经经历过的战斗千千万万,下意识地判断也没有半点偏差。 梅里耶特得意地笑,手指向下划,像是打开了扇无形的门。股充满了压迫性的力量忽然出现在空间中:那正是她的契灵,阿耶什,个拥有几百年智慧的战士。 时间在这刻定格。 下刻梅里耶特的瞳孔骤然放大了,她惊恐的目光中地看到布兰毫不在意地向前步,平伸出不握剑的左手,按在她的冰霜护盾上,那手甫接触到冰霜护盾,从风暴止息圣山召唤来的凛冬之寒竟然没有半点效果,倒是弥漫在冰霜护盾上的寒气。好像畏惧什么似的,自动被驱散开了。 布兰抬起头,对女巫笑了下:“不错的法术。”他只手按在冰霜护盾上。举起右手,高举过胸,‘哗啦’声脆响,厚厚的冰霜护盾在这拳面前脆弱得好像是块玻璃,顷刻之间便土崩瓦解,化为纷纷扬扬的冰尘向前迸射开来。 “意志壁垒!”梅里耶特脑海中轰声炸开了。她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知道这位伯爵大人其实是个苦修士。还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可布兰冷着脸低斥声:“霜土。”刷,片带着冰晶尖刺的白霜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转瞬没过梅里耶特的脚踝,女巫抽脚,脚下纹丝不动,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迎面受到了重重的击。 法师被战士正面轰上拳是什么结果,只要看眼下这幕就全然明白了。纵使有冰霜护盾作为缓冲,可布兰这拳仍旧将梅里耶特打得飞了起来,梅里耶特先前自己在霜土之卫的霜土领域之中拔不出脚,但布兰这拳却直接将她连人带脚下的冰块起从霜土领域上打飞了出去,女巫像是个沙包似的在半空中飞了好几圈,然后才惨叫声重重地落在远处走廊的地面上,碎冰稀里哗啦地落了地,她在地上弹了好几圈,才撞在根石柱子上停了下来。 看到这幕,芙罗都已经呆住了,虽然很少看到领主大人打女人,可真动起手来,还真是点都不怜香惜玉。 罗曼在旁直咂舌。 “咳,”梅里耶特吐了大口血,她总算是有近极之领域的力量,才没有被这拳直接打爆脑袋,不过饶是如此,仍旧是受了颇重的伤,鼻子眼眶全都渗出血来。她费了好大劲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脸怨恨地看着被自己四个手下拦在前面的布兰。 这种水平的力量和速度绝对不会是才初入要素之境的人所应该拥有的,这显然是第二个世界的力量——白塔奥维利亚,真理之侧。然而资料上说这个年轻人开化要素才不过半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跨入了真理之侧?梅里耶特心中极度怀疑。之前布兰超越她视觉极限的速度,甚至还远远不止真理之侧那么简单,她虽然只是个女巫,但作为极之境界的强者,等闲可没几个人能快得让她反应不过来。 “该死……” 她心中暗恨。 与此同时,布兰同样也在懊恼。 他被梅里耶特带来的四个女巫拦了下来,四个年轻的女巫警惕地拦在梅里耶特与布兰之间,各自手中捏着咒文,布兰纵使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可也还没自大到要敌四的境界,他知道这些与梅里耶特同行的女巫都是传承女巫的心腹,往往在个支系的女巫当中拥有崇高的地位。 当然相应的。也具备相应的实力。 她们单个可能远不如梅里耶特那么厉害,但四个人在起,差不也能抵上大半个谎言女巫。 布兰默默地停下脚步。不过目光还是放在不远处的梅里耶特身上,其实他此刻心中并没有表面上显露出的那么放松,作为这个时代最强的三系女巫的传承,谎言的女巫绝不会是浪得虚名。他之前占到那么大便宜,除了是因为梅里耶特吃了信息不对称的大亏之外,还有就是因为他那超乎寻常的意志力。 他的意志壁垒足以让他免疫大数十环以下的魔法,不要说区区个五环的寒冰长矛。这样的意志水平纵使是放在苦修士中也实属罕见,不要说出现在他这样个年轻人身上。梅里耶特料不到这点,也是完全在情理之中。 但这些手段也就只能使用次而已。 真理之侧的力量虽强,但在梅里耶特这个拥有极之境水准的女巫面前也还不够看的,而至于意志壁垒。也不是没有办法绕开,否则的话巫师们拿高意志的对手岂不是毫无办法?布兰很清楚,像是梅里耶特这样经验丰富的对手,旦弄清楚了他的把戏,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他的日子不好过了。 何况,这里还是梅里耶特的主场。 只可惜没有拳将这个老巫婆给打死。布兰心中不禁十分懊恼,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异想天开的事情,极之境界以上的那些存在那个不是拥有好几百年的战斗经验,岂能让他这么轻轻松松拳打死。纵使梅里耶特脚踩进他预先设计好的陷阱中来,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拳将后者打成重伤,便已经是喜出望外的事情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就要马上束手就擒的情况。 他还有底牌。 布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那四名年轻的女巫。言不发,只是眸子深处跳动着点点火焰。 “这是……”梅里耶特隐隐感到四周的氛围有些怪异起来,她忽然反应了过来:“这是王的传承!该死,拦住他——!” 四名女巫口中同时吟唱起咒文,那是四个束缚咒文——四个束缚咒文,两个的目标是布兰。另外两个的目标则是罗曼和芙罗。指向布兰的咒语,还没等靠近布兰的身体就撞上了层无形的壁障。撞得粉身碎骨,而指向芙罗那个,野精灵少女反应极快,她冷着脸举起手中的银色法杖,口中以比对方快出近倍的速度吟诵出咒文,对方女巫的束缚咒文才刚刚成形,然而轮由花纹繁复的银线构成的法阵已经在芙罗法杖的杖头生成,她伸手指,同样的法阵便浮现在那女巫脚下。“大萨尔罗德火柱!”那女巫看到这个法术不禁尖叫出声,脸色都扭曲得有些诡异,大概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平凡的野精灵少女出手就是七环火元素法术,而且施法速度能快到这个程度。 那女巫再也顾不得维持法术,反手在身上拍,不知是激发了什么魔法物品,个淡蓝色的光罩以她身体为中心迅速扩展开来,这时候道散发着刺眼强光的金红色光柱从天而降,准确地击中蓝色的光罩顶部。 当火柱击中光罩的瞬间,轮冲击波霎时间成形,滚烫的气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横扫开来,刷声掠过整个长廊。蓝色的光罩在火柱的冲击之下弯曲变形,从原先的半球形变成了个扁平的盘状,光罩上很快出现了六角形的裂纹,在那个女巫惊恐的尖叫声中,火柱沿着这些裂纹将光罩切割开,光罩片片碎裂,奔涌的火焰像是把炽热的尖刀,切入那女巫的肩膀,将她条手臂气化为飞灰。 大萨尔罗德火柱,七环元素魔法中攻击最强的魔法,传说是火精灵领主萨尔罗德发明了这个法术,这个法术召唤火元素界的非凡之火构成的火焰长矛,是最为直接、最为野蛮的攻击性法术。 双方交手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而就这么片刻的迟缓,布兰和梅里耶特就已经各自完成了各自的准备工作。 对黑翼在布兰身后升起。 而与此同时,阵迷雾从这条长长的走道之中升起。 梅里耶特虽然身受重伤,但她在受伤之前便已经完成了召唤契灵的仪式,名为阿耶什的灵已经在她身后显形,她伸手指,便借用契灵的力量完成了梦境法术的最后个阶段。梦境,女巫们认为梦境是面可以映射人潜意识的镜子,在梦境世界中感性的感受要远胜过理性的感受,因此这个世界往往光怪陆离、随心所欲,女巫们能够操纵梦境,也就能够操纵人心;梦境有许种,即使草率的划分也能分为噩梦与美梦,有些梦境可以释放人内心的*,有些梦境能折射出现实中那些令人不安的景象,谎言编造的迷梦能诱使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而梅里耶特拉的梦境则是迷宫—— 谓之‘正直者的迷宫’。 在十二月的女巫中,谎言之月的欺诈女巫掌握着正直与智慧的领域,她们所编织的迷梦没有危机四伏的陷阱、也没有蛊惑人心的幻象,是所有女巫的梦境中最为朴素的种梦境,但在这个梦境中,掌管梦境的女巫掌握着种极为可怕的能力。 即有条件地具现幻象的能力,因为具现的幻象在这个梦境当中是真正存在的物质,因此它不再受法术条件的约束,也不会被意志壁垒所抵消。 梅里耶特面无表情,她伸出右手,手心卷起朵冰霜旋风,然后她反手伸入这旋风的中心,往回抽出把寒光闪闪的长矛——这支长矛,不再是那个简单的五环法术,它是莱德那尔,云霄之尖,霜巨人寇米尔的神兵。上古神话中,巨人之父寇米尔拔下莱德那尔山的山峰以之与埃希斯的长女寇华作战,这座山峰就是神枪云霄之尖,云霄之尖上环绕的冰雾,便是当年缭绕于山巅上的凛冽寒风,冰雾之间还能看到飞龙与生活在高山上风元素生灵的影子翱翔。 布兰仔细看着梅里耶特手中的长矛,果然看到环绕于枪尖之上的冰雾与飞舞的风龙的影子。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幕 正直者的迷直宫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七幕 百斩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七幕 百斩 从谎言的女巫梅里耶特拉召唤出神枪莱德那尔,到布兰启动狂热天赋的这段时间,说起来话长,但其实也才不过眨眼的瞬间,就好像时钟的秒针从走到二轻轻动所需要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罗芙施展了她的法术,让金色的火柱从天而降,贯穿了整座城堡,击中那名女巫。同样是在这段时间内,第四名女巫的束缚咒文才刚刚成形,以法则特定的路线穿过这条短短的走廊之间纷乱的魔法乱流,来到罗曼面前。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条咒文就好像是个幻象样,直接从罗曼身体内穿了过去,没有产生任何效果。那个施展法术的女巫僵在了那里,她分明看到了罗曼身后形成了个庞大的虚影,虚影中是个白色长发飞舞的高大女人,女人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竖起根指头,放在嘴唇边,嘴唇动了动,用种直抵心灵的声音对她说道: “你的法术不可能伤到我,我的孩子。” “巫……巫后?” 女巫之后,女巫之国布诺松天然的统领者,持权柄者,她的权威来自于力量与威严,这样的力量来自于对于巫术绝对的统治权,第代女巫之后,梅布莱尔,万物的真言皆由她编织,在这个近神的领域,凡人的巫术对她无效。时间在这刻定格,施展法术的女巫被这幕震慑得动不动。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恍若木偶,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个细微的细节。 芙罗长发飞扬。火焰带起的气流鼓动着野精灵的发丝,像是无形的羽翼般将她从地面上托起,衣袂飞舞,她翠绿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火焰的金色,她轻轻落地,然后回过头—— 这刻,布兰和梅里耶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渎神者。”梅里耶特拉手托起神枪莱德那尔,那凛冽寒风缭绕的寒冰长枪悬浮于离她手掌尺之处。她的声音充满了空洞与威严,仿佛此前二十二代谎言女巫的英灵齐降临于她的身上,二十二重声音共鸣着,鼓荡着。形成声来自于巨人米尔寇的怒吼:“受死吧!” 整条走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砖块与砖块之间,发出吱吱嘎嘎的脆响,开始龟裂,破碎,然后表面为层白霜所覆盖,白霜又凝固成冰雪。阵冰风从城堡之中吹拂而过,让所有人都感到来自心底的寒意。 布兰后退步,改为双手握剑。剑尖向前,摆出了攻击的势态。 他心中暗暗有些可惜,塞伯斯的剑毕竟残破不堪。只能偶尔用,否则如果他能左右双持的话,才能发挥出霜土之卫最强的力量。 但现在也够了—— 梅里耶特拉将手中的长矛向前掷,没有任何华丽的效果,没有刺目的光彩,也没有凛冽的寒风。就是道平平无奇的蓝芒向前刺去,这道蓝芒在前进了大约三分之的距离时。好像击中了堵无形的墙,顷刻向四面八方崩碎开来,光炸裂开来,轰声巨响,音波以爆炸点为中心形成个环形的冲击波,向四周横扫而去,巨大的声浪下子淹没了周围切的声音。 在种虚假的寂静之中,爆发出了场绚丽的蓝色光雨,漫天的光雨,向着前方前进着,它击中墙垒,墙垒就断裂,击中梁柱,梁柱就粉碎,击中砖石,砖石就化为齑粉,毁灭过后,飞舞于空中的碎片就为万物结冰的世界所接管,幅巨大的冰面沿着光雨破坏过的地面、墙壁、以及碎裂的废墟前进,沿着爆炸与冲击波的方向,形成无数连成片的尖锐的冰柱。 然后才是声音,尖啸的声音,仿佛要刺破耳膜,喧嚣着,撕碎切,夹杂着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气浪横扫而过。 爆炸过后—— 布兰等人所在的走廊首当其冲,爆炸过后,这条走廊已经荡然无存,残存的木头与石块在厚实的冰块的包裹之下,空荡荡的悬挂在半空中,在那个方向上的半座城堡,早已荡然无存。然而神枪莱德那尔的力量还远远不止于此,毁灭的痕迹沿着爆炸的放射面继续延伸,城堡前面的庄园,山道,以及半座法坦港,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 向着那个方向放眼望去,只剩下个漫天冰雪的世界,白雪皑皑,大片大片的雪花正缓缓从天而降,城墙、房屋、街道与港口,如今成为了个巨大的空白的通道。 照理来说,这样的击之下,布兰等人早就应该尸骨无存。梅里耶特拉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是神枪莱德那尔全力的击,当年在这样的击之下,埃希斯的长女,寇华也是身受重伤,神枪也随之崩碎,那样的击就算是在黄昏之战中,也算是最顶尖的力量,布兰再怎么厉害,想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之下逃出生天。 但事实就是,当冰尘消散之后,布兰、芙罗、罗曼等三人的身影,就好像是没事人样,又重新出现在走廊悬空的那头。 三人身上不要说伤痕,就连衣角都没有拂乱丁点。 然后梅里耶特拉就看到了惊世的剑。 布兰人还在四十尺开外,还保持着那个攻击的态势,动不动,但剑光就已经到了梅里耶特拉眼前,那道黑沉沉的剑光,倒映在谎言的女巫的眸子深处,就像是横亘在天边的条悬崖,但那不是悬崖,也不是裂缝,是是送终的刀锋。梅里耶特拉感到脖子凉,然后视线就高高地飞起,她的视野在半空之中旋转着,看到布兰的身影缓缓的淡化。然后直到消失,她的目光最后留意到布兰那个冰冷的眼神,漆黑的眸子深处没有半分怜悯与犹豫。 这是闪剑。也是风后九曜。 这……不可能! 布兰的身影闪即逝,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梅里耶特拉五人身后,那四名女巫同时做出了和她们主人样的动作,那就是下意识地去抓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空气样,但她们抓住的只有从自己脖子里喷射而出滚烫的鲜血,四具无头的尸体挣扎着。摇摆着轰然倒地,她们的头颅在结了冰的地面上滚动时。眼睛里面还带着深深的不甘的色彩。 布诺松漆黑的夜空中,先贤之座所在的那片星域,四道闪亮的流星正在划过繁星遍布的夜空。 “这……怎么回事?” 北风之国,布诺松北方。呼啸王座—— 王座之上,个四十岁,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碎裂的水晶球,动不动,她犹如融化的银球般的眸子中,只剩下不敢置信的神色。哗啦声脆响,水晶球从放置它的平台上滚落,重重地摔落在万载寒冰所筑成的地面上,四分五裂。化为无数星尘般的碎片。 这刻。 在整个沃恩德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巫师塔中,无数占星术士惊愕地从他们的水晶球面前霍然立起来,将惊愕的目光投向东面的某个方向。在世界之环。承载着苍之史诗的万物大厅之中,负责监视魔力之海的‘世界之镜’正不堪重负,吱吱作响,整个大厅,都发出雷鸣般的震颤和呼喊,在遥远的与之相对应的常青圣殿之中。道悠远的目光正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这个方向。 然后是声悠长的叹息。 山川与大地的贤者,艾尔兰塔静静地合上了眼睑。 静海。几乎所有的渔民都惊恐地抬起了头,仰着头看着正在变成暗紫色的天空,天空之上,原本的万里晴空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这片不受风暴侵袭的圣海,海面上空正风云汇聚,无数云层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天空中隐隐回响着个巨大的声响,仿佛个沉睡了千年的存在正在缓缓属性。 银色联盟,万书塔,所有的警报铃声都在同刻回响了起来,身披银袍的圣殿管理者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在联接四百三十层书架的象牙桥梁上穿梭。 就在刻之前,布加人发现他们密布于文明世界边界宛若繁星般的监测塔全部同时亮了起来。 千年至的大潮汐正在震动整个文明世界的基石。 远在法恩赞,帝国的前任皇帝陛下兼教皇面前正缓缓打开扇光门,这位年迈的至高者露出毕恭毕敬的神色,弯下腰,颤颤巍巍地弯下腰: “您的光临让帝国蓬荜生辉,贤者大人。” “不必礼。” “贤者大人,这……果然是千年之潮。” 圣奥索尔,星月圣殿,到今天已经三百二十岁的大祭司兰德纳尔女士目瞪口呆地看着二十五道影子在自己面前落下,她仿佛是着了魔般,不受自己控制地说出那句话来:“欢迎回来……风后……大人。” 命运的轨迹正在偏斜。 但当事的两人却不为所知。 当四名女巫倒下的同刻,布兰反手剑,道剑光从他手中剑上射出,准确命中他身侧堵断墙,轰然声巨响,那原本就只剩下半截的墙垒轰然炸裂,碎石向后方四散飞射而出。然而道黑影忽然从那个空无物的地方滚出,正是浑身是血,长袍残破不堪的谎言女巫梅里耶特拉,而再看之前她断头的尸体,那儿早已变成了只没有头颅的黑猫躺在血泊中。 布兰早就知道自己没可能剑杀死梅里耶特拉,何况这里还是对方所主宰的梦境。 但此时此刻的梅里耶特拉也早没有了再战的力气,她手中的神枪莱德那尔也不见了踪影,披头散发地趴在地上,仿佛是条丧家之犬。乌黑的血液从她身体各处流淌出来,汇聚在地上,缓缓流淌,结冰,凝固,形成个诡异的图案。她喘息着,但仍旧抬起头来,用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布兰: “为什么……你怎么可能没死!?” 她此刻早已油尽灯枯,仿佛只剩下这个执念支撑着她咬牙嘶喊出这句话来。 布兰看了她眼,犹豫了下,默默地收回了大地之剑:“最了解你的,除了你自己之外,还有你的仇人。” “仇人?”梅里耶特拉微微愣。 而个清冷的声音接过了布兰的话,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岂能在这把枪下再受同样的伤。” 个少女的身影好像是凭空从空气之中走来,缭绕在她身边的寒气缓缓散去之后,首先显露出的是那头随风飞扬的漆黑长发,枚棱形的水晶在她额头上熠熠生辉。少女用种居高临下,不带丝毫感*彩的目光注视着地上的梅里耶特拉,静静地说道: “何况现在米尔寇的部分权能还掌握在我的手上。” 在看到这个少女的那刻,谎言之月的传承者,欺诈的女巫,微黯寇华的信者,梅里耶特拉竟然不受自身控制般浑身战栗起来。 …… 阴影之国,孤高之丘,金海的领域内,灰之剑圣梅菲斯特忽然微微怔,然后放下手中的剑来,绝望的女巫阿嘉特丽斯的攻击犹如漫天星辰,毫无保留地轰击向他,然而这些攻击触及梅菲斯特身边的灰色领域,就全数被同化,消弭于无形。阿嘉特丽斯看到这幕,眼中闪过丝异色,微微抬了抬眉毛,她向前进了步,但考虑了片刻,又收回手来,偃旗息鼓不再进攻。 时间,两方激烈的战斗竟然同时止戈。 “灰之剑圣,果然名不虚传。”阿嘉特丽斯淡淡地答道,即使是这夸赞之言,以她的口气说来充满了居高临下的高傲感。 但梅菲斯特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看了不远处的女王陛下眼,答道:“看起来你们的计划有点瑕疵。” 康斯坦丝面色稍稍有些沉,通过与女巫之王的联系,她以前知道之前片刻发生的切,不过她只是轻轻哼了声,紧盯着梅菲斯特的眼睛,仿佛是要从那双灰色的眸子里面盯着什么端倪来。要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上了对方的恶当,那么她就不叫做康斯坦丝了。 “大公爵,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梅菲斯特不发语。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切的,难道有谁泄了密?是安薇?”康斯坦丝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她不可能背叛那个人,然而只有她个人知晓这切,究竟是谁告诉了你们这切?” 梅菲斯特仿佛从这位女王陛下的疑惑中获得了某种快感,他这才回过头,看着康斯坦丝,笑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个聪明人,康斯坦丝。” …… (ps:昨天不知道是排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把梅里耶特拉最后那个字给我删掉了,愣是把人家变成了梅里耶特,也是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幕 百斩 欲望文 第一百四十八幕 德尔菲恩,来自帝国的最高八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四十八幕 德尔菲恩,来自帝国的最高八智慧 时间回转到三天之前,路德维希男爵城堡处别院之内。 布兰在尼玫西丝和夏尔的陪同下来到这处别院内,这处别院位于城堡后面的庭院中,整个庭院都为郁郁蓊蓊的巨大橡树树荫所遮蔽,橡树下,个黑发披肩的女人坐在轮椅上,阳光透过枝桠将斑驳的碎光洒在她身上,女人动不动,在她身边,着另外个身高极为出挑的银发女士。银发女士正是银龙女士密丝瑞尔,而轮椅上的女人,从身材上能看出是个绝色美女,但裸露在外的皮肤和脸庞却极为可怖,布满了烧伤的痕迹,块块坏死的褐色皮肤正在蜕皮,而蜕皮之后留下的新红色新皮与别处白皙的肌肤极为不相称。 若是有哪个别的女人遭受了这样的打击,说不定会因为打击太大而疯掉,但宰相之女德尔菲恩却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她只眼睛已经瞎了,只剩下眼眶萎缩成团,但另只眼睛却平静如常,紫色的眸子深处隐藏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这巨大的灾厄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对她毫无影响。 布兰再次看到这位宰相之女时,也忍不住愣了下,他第次在信风之环见这个女人时,她倒的确是眼前这个样子,可后来再次见她时,这位宰相千金简直就变成了个不可理喻的泼妇,他时间不禁有些愕然,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不过这位宰相千金在历史上颇为出名。是帝国有名的天才。布兰身边的女骑士尼玫西丝显则得比较平静,见布兰不说话,代他开口道:“德尔菲恩。你要求见我们面?” 宰相之女抬起头来看了她和布兰眼,点了点头:“我想和你们谈条件。” “条件?” 德尔菲恩没有提之前的事情,布兰知道这个女人在历史上以智慧闻名,她不再提,就说明她已经想通了,过去的事情她不屑于再提,因为知道再提也无济于事。既无法改变什么,也不能找回损失。纯属浪费时间。这样的女人冷静得可怕,因此布兰也严肃起来,打起几分精神,想听听她口中的条件是什么。 和般人说话的方式不大样。德尔菲恩并不打算说起来龙去脉,直接跳过开头开口道:“我能到这里来,是通过个叫做索林兹的雇佣兵,这个雇佣兵在帝都附近颇有名气,他还有个外号叫做猫头鹰。他有个属下,叫做波里.火毡,是个矮人,不过我现在怀疑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路人。我能离开帝都,到涌银河附近找到你们。全是托了这些雇佣兵的‘福’,他们能够从我父亲派来追我的人手上逃开,又绕开乔根底冈大军的包围。找到你们支小小的使节团,我原先还认为这些人颇有本事。” 布兰还没反应过来,尼玫西丝就冷冷地答道:“这世上还没有这么神通广大的雇佣兵,也就是说,你能找到他们,是因为有人希望你找到我们。”布兰听了这话。不禁诧异地看了尼玫西丝眼,觉得尼玫西丝说这话的口气像极了他所熟悉的那个学姐。 “不是有人。是女王陛下想我来找你们,后来我知道他们有个顶头上司,叫做罗德尼,这人是帝国的伯爵,想必大人你们已经认识了——” “女王陛下?为什么?” 德尔菲恩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余的分毫,仿佛在陈述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小小个埃鲁因伯爵,女王陛下为何三番两次要找你的麻烦。” “三番两次?”尼玫西丝问道。 “还有上次在托尼格尔。”这次布兰反应了过来。 宰相之女的话立刻在他心中种下了疑惑的种子。是啊,要说是在死霜森林中心那次打爆炸之后,康斯坦丝来找他的麻烦,还可以说是因为天青之枪的缘故来试探他,但在那之前,他和这位女王陛下根本就没有半分交集。虽然说他在安培瑟尔让炎之圣殿吃了个不小的亏,但世人皆知炎之圣殿是炎之圣殿,帝国是帝国,要说白银女王还应该感谢他才对,不可能来找他的麻烦。德尔菲恩和他之间的仇怨是在信风之环时结下的,这样的事情在康斯坦丝这样高度的人看来应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非但注意到了这件小事,而且还不厌其烦地利用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个帝国至高者应该做的事情,除非她已经闲到没事去关注下自己周边小国内那些贵族的日常活动了。 要说帝国历史上有几任被圣殿架空的皇帝陛下倒是有这个可能,但白银女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现在看来她非但有帝国的政务要处理,而私底下还有大帮子事情来准备。 她怎么抽得出时间来关注自己这样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可问题是让布兰不解的是,白银女王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存在的,她针对他,显然只会有个原因,那就是早已知道他身上有黑暗之龙的传承,可她究竟是从何得知?还是说这事黑暗之龙传承者之间冥冥之中的感应?但这显然是无稽之谈,凭什么女王陛下对他有感应,而他对女王陛下却点感应都没有。而要说是因为他是达鲁斯的孙子的原因,也不大可能,自己祖父手上那枚灰宝石明明就被康斯坦丝自己吸收了,要说她关注自己这个故人之后,那也应当是出于报恩的心理啊。 当然,现在布兰倒不指望这位女王陛下记起自己祖父过去对她的恩惠来,只要对方不给他找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他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德尔菲恩之前的话来,这位宰相之女说是要和他们谈条件,想必是对整件事请的来龙去脉有定的想法了。 这就是她的条件。 德尔菲恩看到布兰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就明白他已经想清楚了,直言不讳地道:“这就是我的条件。” “你想要什么?”布兰心想这位宰相之女无非想要的就是自由,经过这次之后,她和他之间的仇怨极深,但她在这里显然不能报仇,她得想办法回到帝都,或者最起码要从这个被看管的环境中脱离出去。但让布兰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德尔菲恩开口答道:“我听说你在埃鲁因有位幕僚,我在你的领地见过那位小姐次。她是个出色的贵族,相信也能把你的领地经营的井井有条。但这样的能力顶只能算是个优秀的女官而已,作为幕僚,还远远不够格。” 布兰听到这句话。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他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下呆住了,愕然地瞪着这位宰相之女。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这里有个最优秀的人选在你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接受了。”德尔菲恩淡淡地答道,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灼伤了声带的缘故:“我对自己很自信。我相信在整个帝国,也找不出比我优秀的人选来。” “可是……”布兰时有点头晕,这位宰相之女今天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他不是直接的原因,但要迁怒的话,也绝对逃不了关系,不要说他之前还‘害死’了她的未婚夫——至少他知道德尔菲恩之前绝对是这么认为的。设身处地地想想,布兰觉得如果是换成自己,绝对恨不得刀捅死自己的仇人。就算捅不死,也绝对不会好言相向。但面前这位小姐的想法显然有些异于常人。布兰本来觉得自己这个穿越者的想法在这个世界就已经很特立独行了,但和这位女士比,简直太庸俗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呢?”旁的尼玫西丝倒是十分冷静地问出了他此刻最想要问的问题。 “我想了下,女王陛下促使我离开帝都,有两个原因,”德尔菲恩还是那个说话方式:“第是传信——” “传信?” 德尔菲恩细心地解释道:“我显然不能给你真的造成什么麻烦,虽然我之前度以为可以,但那时候是我没能清楚地认识到你的实力,我不会自欺自人,至少从今天看来,我那时候的想法颇为天真。既然我今天能看出这点,女王陛下肯定也早知道这点,那么她让我到你身边来,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你恶心下?我想女王陛下没有这个闲心,所以只有个可能,她让我出现在你身边,就为了另外些目的。我仔细回忆了自己行动的全过程,在我行动的过程中,似乎没给你造成任何麻烦,因此要么女王陛下的计划是落空了,否则的话她定是通过某个我事先想象不到的手段达成了目的。” “领主大人,”她不经意地换了称呼:“你要知道,现实不是床头故事,在现实中个计划越是复杂,那么它失败的几率就会越大,而女王陛下既然费心安排我这么枚棋子,显然不会是奔着失败去的。因此我经过仔细的论证之后得出个结论,在陛下的计划中,只要我出现在你面前,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布兰如闻天书,好阵子才理顺了这段话里面的逻辑关系:“你是说,你出现在我身边,就已经传达了某个讯息。”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就皱起了眉头,如果德尔菲恩的话不是无的放矢或者故意蛊惑人心的话,那这里面就很有问题了,康斯坦丝传递了什么信息,向谁传递了信息? 这意味着,他身边很可能有那位白银女王安插的人。 他马上又记起了德尔菲恩先前说过的话来,如果康斯坦丝早就在他身边有眼线,那么她之后的那些行为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她会对自己这个偏远地区的小人物那么感兴趣。而再再三地找自己的麻烦,显而易见,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布兰忽然反应过来。白银女王拿到黑暗之龙的传承已经有接近二十年的时间,比起他来,她对黑暗之龙的切显然了解得,他得到黑暗之龙的传承这么短短的时间内,都有女巫来投奔他,那么康斯坦丝那边没有理由没有女巫从者。 因此很可能白银女王早就在女巫之中安插了眼线,当初巴巴莎在宣扬他这个黑暗之龙的继任者出现时。就已经进入了那位女王陛下的视野中。布兰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最近他隐隐感到法坦港背后有人在鼓动那些贵族闹事。却直没有找到元凶,直到今天他才豁然开朗。 布兰时间默然不语,眉头紧皱,自己身边有内奸。但内奸究竟是谁却不甚明了。因为可能性太,可能是雇佣兵,可能是冒险者,也可能是女巫,冷杉领所掌握的力量中,成分实在是太复杂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除了旅法师的卡牌之外,在托尼格尔发展的早期他也没有自己的人可以使用。 德尔菲恩见布兰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她默然不语,直等到布兰又继续问道:“德尔菲恩小姐。你认为女王陛下想让你传递的信息是什么?” “我先前说,女王陛下促使我离开帝都有两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想让我离开我父亲和我祖父,其实这是个私底下的秘密,现在的尼德文家族其实直是我在掌舵。我祖父年事已高,我父亲远远没有他的能力。再加上我在祖父心目中地位极重。我离开帝都,就等同于落入了陛下的掌控之中,如果她再以此相挟……”德尔菲恩停了下:“我好天没有收到外面的消息了,不过想必领主大人应该知道帝都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布兰听了她这番话,心中不禁翻起阵阵惊涛骇浪,尼德文这个帝国第大贵族世家的命运私底下竟然掌握在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少女手中,而她明知道自己的重要性,竟然还敢离开帝都来找自己复仇,要说这是鲁莽,这倒也的确算得上是鲁莽,他自己甚至就亲自领教过这样的鲁莽,她三番两次找自己复仇,就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要说这个女人没有脑子,眼下这切已经证明就算是他布兰没有脑子,这位德尔菲恩小姐也绝对不会没有脑子。这只能说明个问题,那个死在信风之环名叫艾尔曼子爵的家伙在这女人心中有么重要,他时间都忍不住有些嫉妒起来,能让这么位天纵奇才的女孩倾心,那家伙还真是好运。 他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你祖父和父亲都被软禁了起来,和其他反对女王陛下的贵族样,现在整个帝都都在白银女王的控制下,没有第二个声音。” 德尔菲恩对此毫不意外,她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动机,我是尼德文家族的成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沦落,虽然它走到今天这步的确有我的过错在里面,但如今我既然冷静下来,就不会再意孤行。” 布兰默然不语。 德尔菲恩很有理由,动机也很充分,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他怎么能够保证她说的这些全部都是真的,而不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伺机给他致命的击呢?归根结底,和德尔菲恩比,他只能算是个凡人,他自问自己做不到那么洒脱地放下仇恨,尤其是看着这位女士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留她在身边,这绝对是个定时炸弹,而且是最可怕的那种。 他想了想,回复道:“你可以暂时和我联手,但除了我之外其实你还有好的人选。” “你是说皇长子?”德尔菲恩摇了摇头:“比起他,我还是看好你,皇长子有支持他的路德维格的军事贵族,尼德文家族这个时节帮不上他什么忙,就算是我在他边,也顶不过惠及我个人而已,这不是我想要的目的。反倒是伯爵大人你,你虽然是外国人,但现在也算是帝国内股举足轻重的力量,我希望以外治内,只要领主大人你未来足够强大,就能保证尼德文家族在帝国内的影响力,而反过来,尼德文家族能在帝国高层保持影响力,同样也能巩固伯爵大人你在埃鲁因的地位,这是双赢的同盟。” “皇长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布兰惊非同小可,差点以为自己身边又出了内奸,这件事他连女巫都没有告诉,知道的也只有他身边最近亲的那几个人而已。 “不难猜出来,我从鲁恩港路跟领主大人走来,看着领主大人走到今天这步,已经算是绝境,接下来几乎已经没有破局的办法。但领主大人还是有恃无恐,显然已经早有底牌,我把近期的事情总结了下,也只能得出结论皇长子还在你手上而已。”德尔菲恩静静地回答道。 她这话出,布兰和尼玫西丝立刻皱起了眉头,但德尔菲恩好像早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又说道:“领主大人请放心,我也是路跟着你走过来,才能猜出这点,白银女王认为她在你身边安插了人手,步步占你先机,未必会料到你还有后手。” “可是,你先前不是说她在我身边还安排有眼线?” 宰相之女笑了笑:“想必领主大人对自己的领主看管得十分严密,女王陛下安插的眼线也无法时时刻刻把信息传递到她耳边,否则她也不会安排这么个计划让我来传递信息,由此可见这个眼线对于领主大人来说只是步她预先安排好的暗棋,这枚暗棋还没有到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 布兰想想也是,自己的领地和其他贵族的领地有很大的不同,自己手下的法师特别的,要想悄悄从冷杉领通过法术传递什么消息出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么想想,白银女王安插眼线在自己身边,很可能还真是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但是具体要掌握自己少秘密,想必也不会太。 他点了点头,于是问题又回到了起初那个上。 “可是,”布兰问道:“你要怎么才能证明你现在所说的都真的,我是个俗人,实在是不放心放个仇人在自己身边,我或许可能放你马,但是作为幕僚……你知道,我们之间除了仇怨,再没有别的关系了。” “我没有办法证明。”德尔菲恩静静地答道,她剩下的那只眼睛中放射出明亮的光芒来:“但我有你想要的东西,白银女王显然已经决定要使用放在你身边的那枚暗棋了,她在暗中针对领主大人你,可领主大人你似乎还没有应对的头绪——” 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幕 德尔菲恩,来自帝国的最高八智慧 欲望文 九第一百四十九幕 好像出大事了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九第一百四十九幕 好像出大事了 风吹动树丫,橡树尖楔形的树叶沙沙作响,树荫之间的碎光在德尔菲恩的长裙上交错晃动着。 “你能说说看吗?” 宰相之女轻轻点了点头,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说完之后布兰会出尔反尔的问题:“自从我们离开鲁恩港,女王陛下应该就失去了我们的踪迹,从崇高之海出发内海上有数十条航线,我们可以去斗篷海湾、梅兹、花叶领、长青走道北面、罗科齐甚至安泽鲁塔西北方,就算是在梅兹,也有数十个港口。而到了法坦之后,就算是陛下安插在大人身边的眼线找到机会传回讯息,那个时候也来不及从容的调兵遣将,毕竟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的未卜先知。” 轮子的扶手上放着杯水,德尔菲恩将指尖放入杯中,轻轻沾,然后在旁边橡树圆形的花坛上画出几道简易的线条,布兰看出那是幅简易的地图,德尔菲恩先画出海岸线,然后再几个关键的位置标上点,那里分别是帝都、路德维格的入口、东梅兹、长青走道北方和法坦港。 她用手在帝都的方向指,然后移向路德维格,再移向东梅兹,最后在法坦港上停下来:“我们抵达法坦港到现在有周的时间,乘坐狮鹫从帝都出发抵达路德维格最快需要两天,抵达东梅兹需要半周。从时间上来说,她来不及调集我们附近任何支从属于她的军队。即使是暗杀,也来不及从容准备。但现在法坦港城内局势不稳,背后有人蠢蠢欲动。说明女王陛下已经动手,她有把握在近期完成针对你的击。” 布兰没有问德尔菲恩是从哪里得来的城内的消息,相信以她的智慧要从别人口中套出话来也不算太难,再说他看了看旁的银龙女士,密丝瑞尔女士好像十分欣赏她,如果她问起,大概也不会——或者说不屑于说谎。不过这些算不得什么机密。布兰也就懒得去过问了。 德尔菲恩声音平淡如水,继续说道:“康斯坦丝这个人刚愎自用。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强势的面,她尤其喜欢独断专行,很少听进其他人的意见,看起来是个十分典型的帝国皇帝。但这其实不过是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假象罢了。作为位帝国的至高者,她需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来维持威严,并且让人琢磨不透,这套看起来很成功,但可惜有些东西注定会出卖你。” “帝国在她父亲和祖父那代在位的时期和圣殿势同水火,但在她在位的这段时期,皇权日益稳固,与圣殿的相处却日益融洽,这绝对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可以做到的。在帝国的历史上女性的君王毕竟还是少数。她虽然刻意隐蔽自己,但她却又不得不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然而成绩最终会把她记录在历史上。为她的生平和性格做出注解,这是她无法改变的。” “康斯坦丝其实是个很冷静的人,从她最近十年的所有施政方针与谋划来看,也可以看出她喜欢谋定而后动的特质。” 画在石台上的地图已经渐渐淡去,只留下很浅的痕迹。 “这样个人,旦决定对你出手。那么她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从她的角度去考虑整件事,无论是调集军队攻击领主大人你的舰队。还是使人来暗杀大人你,从时间上都无法充分——和完美,那么就只有另觅它途了。” 布兰点了点头,不过就算是排除了调集军队和暗杀,白银女王可以使用的手段也有千千万万,尤其是在这个魔法横行的世界,要阴谋算计个人简直太简单了,如果仅仅如此,并不能说明什么,他接下来要防范起来也是十分困难。他唯能想到的思路就是先抓到那些在背后捣鬼的家伙再说,但想来对方既然敢动手,显然就不怕会被他抓住。 德尔菲恩却好像没感到这么困难样:“要想知道女王陛下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其实也很简单。之前发生的系列事情中,其实隐藏着几个细节,这些细节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但在想通了来龙去脉之后,它里面包含的信息就览无遗了。” 她的目光落在手边的茶水中,阳光在深红色的茶水中上下浮动,好像她的思维般。 她继续说道:“首先,白银女王当初刻意引我前往瓦尔格斯来找你们,是为了传递个信息。如果把这个信息拆开来看,无非是指:‘她已经控制住了帝都的局势,你们可以动手了’,她为什么要传递这个信息呢?” “从这个问题中我们可以得到许答案,第,这个人定是在使节团中,否则传递信息这个猜想便不能成立;第二,如果这个信息不能对他产生任何作用,那么传递信息这个行为本身就没有必要,所以说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第三,如果这个人不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那么这个人定能在这个计划中起到什么作用。” 布兰愣了愣,这位宰相之女所说的在他听来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仔细想,好像的确包含着很有用的信息,他脑子里面有种灵光闪的感觉,只是时间无法分析出这些信息中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无意义的。这个时候德尔菲恩又继续开口了: “这个人能在这个计划中产生什么样的作用,关系到女王陛下的计划是什么。所谓计划,是指为了某个既定目标而制订的达成目标的行事过程,而这其中过程只是为了达成目标的手段,如果目标不存在了,那么手段也就毫无意义了,所以计划的核心是目标。而不是过程。所以归根结底值得讨论的,只有个问题——那就是陛下的目标是什么。个人做件事情往往有其动机,动机就是目标。动机是指驱使人如此行事的利益所在,简单来说,女王陛下针对你行事,她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说针对你行事,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德尔菲恩再次沾了茶水,在已经完全干涸消失的地图上划了几个符号。布兰认识那些符号,那些都是巫师的速写标识——好处和妨害。然后抬起头来:“利益是指得失。可以以单纯的好和坏来区分,她的利益可以是从你身上得到,也可以是防止失去。但理论上来说,你个小小的埃鲁因伯爵。你和女王陛下应该没有半点交集,你既不可能妨碍到她,她也不可能关注到你,现在她的目光放在你身上,那么说明你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引起她的注意,或者说威胁到她。” “这样来,从大人身上寻找目标,选择的范围就缩小了许。” 她想了下:“我来做个假设。王陛下自诩为黑暗之龙,不惜与整个大陆为敌,既然她连四大圣殿都不放在眼里。岂能在意来自埃鲁因的小小威胁?我假设领主大人身上也有黑暗之龙的传承,不,应该是传承的部分,那么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你和女王陛下都不是真正的黑暗之龙,但你们都执掌着黑暗之龙的部分权能。但真正的黑暗之龙,只能有个。” 说到这里。德尔菲恩微微停,眸子里面微光闪烁:“对,也只有这样,切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领主大人身边也有女巫效忠,为什么女王陛下偏偏对领主大人情有独钟,为什么领主大人能在短时间内崛起,这样来,逻辑也就成立了。并且还有旁证,女王陛下是从最后战的战场上得到黑暗之龙的传承了,当初帝国在那里还有另外个高层,那个人就是领主大人的祖父——大地剑圣达鲁斯。” 声音仿佛静止了下来。 这都能猜到?布兰已经呆住了。 德尔菲恩看着他的神色,淡然道:“我又有了另外个证据,它现在写在大人你的脸上。” 布兰脸红,自从经历过这么事之后,他还很少这么失态过,不过这也主要是因为这位宰相之女的睿智太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了。“没什么,你猜得很对,”他干脆不再抵赖,何况现在反正有女王陛下为他背锅了,他也不太在意这个事情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惴惴地问道:“不过你还有没有看出别的什么?” “别的?我对大人的*并不感兴趣,眼下只是为了讨论公事而已。” 布兰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大可能,不过在看过了这位女士的表现之后,他还真怕对方真看出他的来历来。他这个时候觉得被对方那只浅紫色的眸子看,就好像没穿衣服样,*裸地暴露在对方面前,难怪说聪明的女人不讨人喜欢,现在布兰也心有戚戚然。 和眼下的这些秘密相比,他的来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同时也是他至今还没有解开的谜团。他知道自己是布兰,但是他身上同样也有苏菲的灵魂。 他平静下来,算是理解了德尔菲恩所说的话:“你的意思是,女王陛下知道我是黑暗之龙的传承,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选择对我出手,所以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女巫。” “因为只有女巫才有可能在这件事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且女巫能够操纵梦境,杀人于无形之中而勿须亲自到被害人身边,”德尔菲恩颔首道:“将所有的线联系起来,整条线完美无瑕,找不到任何疑点,那么它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 “女巫……”布兰喃喃自语。 “我对女巫不太了解,作为个幕僚所能做的也只有眼下这么,剩下的就需要大人自己去处理了。” 布兰点了点头,这就已经够了,他忍不住认真地对这位宰相之女说了句:“德尔菲恩小姐,当初你要拿出现在这个态度来对付我,我可能就要麻烦大了。” “你想了,大人,你当初不过是个埃鲁因的小贵族,我根本没放在眼里,第次我本想亲自动手,没想到你还有几分实力,但也仅此而已,杀鸡焉用牛刀。”德尔菲恩像是在回答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般答道:“第二次我本打算雇几个雇佣兵将你暗杀掉就可以了,毕竟那时候你是埃鲁因使节团的团长,我也不太好在明面上对付你,何况太过麻烦。至于杀了你之后,我自然有办法脱身,只是没想到遇上了巨龙袭击,那是非人力可以预测的意外,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并不打算记恨什么。” 布兰这才明白,不由得由衷松了口气,还好这女人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忍不住又问道:“那你未婚夫艾尔曼的事情呢?” 说到艾尔曼,宰相之女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抬起头来,眼中露出忧伤的神色来:“其实我知道艾尔曼的死与你和法伊娜无关,我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在迁怒,但到了现在这个境地,我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布兰这才恍然。 …… “既然知道了是女巫在背后捣鬼,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当世最强的三系传承女巫在白银女王靡下,如果她要执行这个计划,那么最有可能出手的就是这三位女巫。这代的女巫之王叫*丝梅拉达,是来自于漆黑之月的痛苦女巫,埃希斯的四女儿阿拉斯特的信者,作为女巫之王,她很难离开冬之国,所以不大可能出手。那么剩下的就是永黯之月的阿嘉特丽斯和我们面前这位女士——欺诈女巫,梅里耶特拉。但女王陛下既然知道灰剑圣梅菲斯特是我的老师,那么肯定会派人拖住他,这个人选必然是金海的信者阿嘉特丽斯,因为梅里耶特拉根本不是我老师的对手,而对付我却绰绰有余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系传承女巫来对付我,不过除了上述上三位之外,其他人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威胁——” 正直者的迷宫正在消失,罗曼听完布兰的陈述,不禁有些恍然地答道:“原来如此,”她扬了扬小眉毛:“这么说来布兰你早知道女巫中有坏人咯?” “至少比你这个所谓的巫后早些。”布兰没好气地答道。 “那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做出副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刚才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会被你骂呢。” ‘波’布兰屈指在她额头上弹,痛得后者哎哟声捂着额头埋下头去:“难道说我之前知道了,就不会骂你了吗?你应该想的是怎么去把你这个巫后干得称职,而不是去考虑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随着梦境的消失,被神枪那德莱尔破坏得七零八落的城堡正逐渐恢复原状,地板上的冰雪逐渐融化,渗进地面,很快连水渍都消失不见,残破的墙垣与断裂的石柱仿佛时间倒流纷纷归位,房屋重构,被冻成粉末的金属又重新凝聚,只是顷刻的时间,整条走廊就恢复了之前的风貌。 当然,除了地上那几具无头的尸体和泊泊流淌的血液之外。 布兰看了眼陷入昏迷之中的梅里耶特拉,她虽然用替身术逃过劫,但也已经油尽灯枯,能不能活下去不好说,不过女巫的传承是彻底的崩碎了,这辈子估计也不可能再施展魔法。“芙罗,你去通知男爵大人找人收拾下战场,不用担心他会问什么,我想皇长子那边肯定也不会没遇上点麻烦。” 芙罗点了点头,收起银色的法杖,默默地转身离开。 正是这个时候,布兰忽然感到手腕上的传讯水晶微微热,里面传来夏尔的声音:“领主大人,好像出大事了。” ……(未完待续) 九第一百四十九幕 好像出大事了 欲望文 第一百五世十一幕 凡世之歌 I 琥珀之剑 作者:绯炎 第一百五世十一幕 凡世之歌 I htmlheadtitle糟糕,该网页地址不知道被谁删除了……/titlemeta httpequiv=ttype/html; charset=gb2312"style/bsp;{fontsize: 12px; fontfamily: tahoma}td {fontsize: 12px; fontfamily: tahoma}a:link {bsp;#636363;de:ed {bsp;#838383;de: none}a:hover {bsp;#a3a3a3;de: underline}body {badbsp;#cccccc}/style/headbodyablelayout: fixed; ;breakall" tin=1inwidth="10&qui="10"table="95%" g=0 g=0 width="100%" aligerborder=er aligable g=0 g=0 width=468 bgcolor=#ffffffbodytrtd width=20 bad="/4if"height=20/tdtd width=108 bad="/4if"height=20/tdtd width=56width=56/tdtd width=100 bad="/4if"/td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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