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分卷阅读1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 《局》作者:半分堂主人 文案 江白生来独子,并无什么玩伴,幼时在山中小屋与李嘉祥同门,快活了两年,李嘉祥走后,又是孤身一人。后来秦观月入门,两人虽感情亲睦,但毕竟相差近十岁,性格亦不同。此后暗中接掌半分堂,明里佯装纨绔子弟,又怎能交到真正知心之人。但水晟澈却是不同的,他与江白,分明是同样的人。一样的强势,一样的聪明,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喜欢事事掌控。这样的两个人,遇在了一起,怎会不互相吸引,互相契合?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强强 天之骄子 竞技 主角:江白,水晟澈 ┃ 配角:秦观月,水祈苏,李嘉祥,小金 第01章 “三娘,小金有传来消息么?” “还没有……少主您……” 被唤作三娘的女子,青春已逝,但美貌却不曾有过丝毫衰减,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犹如悉心养护的玉石般绽放出雍容华美却又毫不张扬的色泽。炽丽的锦绣深衣外罩着银丝鱼纹罗纱,衣角处缀着与发间金丝绕珠簪花相称应的细碎珠玉。这样一身灿烂瑰丽的衣饰,丝毫不显庸俗,只把雍三娘衬的益发华贵。 只是,这份光彩在那少年面前竟显得失了色。 少年半倚在舫边,他穿着一袭洗旧的松垮白袍,微敞的衣领下露出消瘦的锁骨,宽广的袖袍间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指,抓着一把描金砌玉的折扇,扇尾缀着乌青色的长流苏,那流苏长的奇异,沿着衣服褶皱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墨迹,最后竟与少年未束起的乌青色发丝溶成一处。 少年的声音是清澈的,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味道,好像春日里混和了青草芬芳的暖风抚过人的脸颊。他说话的时候,脸微微侧过,耀眼的日光隔着岸边垂柳枝桠间的缝隙投在他脸上,便仿佛更加夺目了。他的脸颊细致如白瓷,双唇透着一抹薄红,狭长双目微微眯起,唇角挂着些许淡笑,透着些摄人心魄的美,叫人忍不住呼吸一滞,叹一句:风姿卓然! 这风姿,并非刻意修饰而来,反倒好像是少年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感染所致。手中那柄白玉为骨,金线嵌成繁复槿花绘纹的折扇开开合合,犹如在思量什么一般,但脸上却没有显出分毫的烦恼,依旧用着懒洋洋的口气说:“是嘛……算起来也已十日了,原来咱们这半分堂做起事来却是这般慢。还剩八日,可如何是好?”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依然没有焦急的口气。 雍三娘有些惶恐的挪动一下身子。那人看起来虽然只不过是个柔弱少年,但既能身为闻名天下的半分堂主人,便可知必有过人之处。 去年冬,上代半分堂主人传位给这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当时堂中一片哗然,更有堂中长老仗着资历出言不逊,其时隐忍不发,众人以为软弱。次年开春,雍三娘以小小一名堂人之资破格提升接掌水使,领命时忽然惊觉堂中全无反对声息,惶顾四周,已然物是人非,顿时晓得新任半分堂主人主手段厉害,不觉间汗流浃背。 半分堂主人似是猜出雍三娘心绪,也不说穿,只是脸带微笑,说道:“叫主人倒显老了,便叫我少主罢。” 雍三娘叩首礼谢,从此一心一意效力半分堂。 江湖传言,半分堂主人是个神秘莫测,手段厉害的人物。谁曾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少年,更是已逝京城首富江雉之子江白,一个流连烟花之地、挥金如土的富家子弟,亦或者说败家子,传言,江雉之死便是因为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满而抑郁生疾,药石无医而亡。 “或许掌灯时便有消息……”雍三娘不安的说,这件事情的确耽误的太久了,只是……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大胆说道:“但少主您并未交代究竟寻找何物,恐怕小金也实在无能为力……” 这是十日前忽然传来的命令,派出半分堂最擅长搜寻的小金去寻找一件重要的失物,时限十八天。以小金之能,便是天涯海角的一封信笺也能找到,更有传言说,就是那信笺被烧毁,小金亦能将其灰烬拿来,虽然传言不免夸大,但小金之强可见一斑。只是,在十八日寻找一件全无线索甚至连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东西,未免太强人所难。 江白扇了扇风,说道:“并非我不交代,而是我没有好交代的,因为今次的客人就是这般说的……偏偏又是不得不接的生意,还真是叫人头痛呀……” “若是……”雍三娘小心问道:“若是万一在期限内找不到,会怎样?” 天价赔偿抑或半分堂名誉扫地? 江白把目光转回舫外,道:“三娘,听说你新学了首曲子,不若奏来听听。” 并非真的想听曲子,这句话的意思是表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三娘的询问已经逾矩了。 “是,是……”三娘连忙抱过六弦琴,轻拨空弦弹了几个散音。 隐约听见江白低语道:“只怕是是个死局罢……” 琴初为五弦,象征着金、木、水、火、土。相传周文王为了悼念死去的儿子伯邑考,加了一根弦,武王伐纣时,为了增加士气,又添了一根弦,这才是后世常见的琴,亦称“文武七弦琴”。雍三娘这具六弦琴虽然并非绝无仅有,却也少见,弹起曲来别具风格。常人只道碧翠湖上雍三娘风姿艳丽,琴技无双,怎知道,隐藏于这六弦琴下的,是六支长约二尺软金细针,用法奇异,销魂夺魄。 半分堂藏龙卧虎,若非厉害手段,雍三娘又怎能够身居高位。 琴声悠越,一时间风静云止,这湖上仿佛凝结一般,只剩下六弦琴声随波荡开,天地间一片寂寥。 曲罢,忽然岸上有人鼓掌,道:“好一曲碣石调幽兰,久闻碧翠湖上雍三娘琴艺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曲子藉幽兰诉怀才不遇,不合此时此景。倒不如弹一曲相见欢。” 那声音仿佛金石碰撞般脆悦,又带着些锋锐的味道,一开口便显出才学非凡,更显出些惯于发号施令的口气。 雍三娘放下六弦琴,看向江白,江白懒懒倚靠软垫之上,淡淡点了下头。雍三娘这才扬声道:“承蒙公子盛赞,三娘献丑了。”缓缓起身,娉婷走出舱门,拜向岸边之人。 盈盈拜过,抬头看向那人,雍三娘顿时心中暗惊。那人也不过弱冠,单论相貌竟是比江白毫不逊色,顾盼间神采飞扬,一双桃花眼盈满笑意。身穿暗青色袍服,领口袖口滚了墨色缎边,上面又用同色丝线绣了繁复云纹,腰间亦缠了云纹墨色带,挂着一串四个指甲盖大小的白玉玲珑。这身打扮虽不张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2 扬,却是极富贵,只是那精巧玲珑便价值连城,何况一串四个。他身后又跟着个面相普通,神情木然的青年男子,布衣打扮,想是护卫跟班一类。 雍三娘沉了下心思,又道“若公子不嫌三娘画舫鄙陋,何不移步过来,也好让三娘为公子弹一曲相见欢。” 那人也不客气,笑道:“如此甚好。”于是等三娘差人将画舫靠近岸边,上了舫来,只把跟班留在岸边。 掀帘而入,看见江白仍是倚在软垫上,一头乌青长发流淌宽衣广袖间,眼中不由划过一道亮光,一双漂亮桃花眼笑意更盛,道:“原来还有别的客人。幽兰,幽兰,果然清雅高洁。”他说着,言语便有些放肆了,身后雍三娘已然色变,唯恐恼了江白。 江白状似随意打量了他一眼,未见动怒,淡淡道:“在下江白,不知阁下高姓。” 那人讶道:“莫非是京城首富江白?在下沈澈,幸会幸会。” 雍三娘知机,连忙将沈澈请入座,奉上茗茶,语笑嫣然道:“沈公子神采非凡,三娘竟是从未见过呢,公子莫非不是京城人士?” 沈澈亦笑道:“三娘,你那首相见欢,我可有些迫不及待呢。”他这么一说,雍三娘心中明白,想是不欲被套问来路,于是拨弦调音,一曲相见欢奏出。 曲毕,沈澈鼓掌称赞,再要开口,江白已起了身,道:“我约了千水阁臻姑娘,也该去了。” 既有外人在,江白自然无意再作逗留,于是雍三娘略微挽言数句,便将江白送至岸边,回身看见沈澈出了舱,雍三娘讶道:“沈公子也要走了么?” 沈澈笑笑说:“时辰不早,我也该走了。三娘的曲子改日再来拜听。”于是也上了岸。 三娘见他循着江白方向而去,不由又是一阵讶异,随即失笑道:“便是他有异心,又怎能奈何得了少主?” 沉沉暮色中,江白缓步独行,乌青流苏金玉折扇在手中开开合合半掩着脸,看不清脸上神色。行至一处偏僻小巷,忽然停下脚步。 “小金。” “少主。” 高墙阴影下,渐渐显出个人来,不过二十多岁,相貌平凡到即使见过数次也难以被人记住,他穿着一身灰色仆役的衣服,细看可见衣角处有个“安”字。 半分堂的小金,亦是江湖上盛名已久、传言便是天涯海角一封被烧毁的信笺也能将其灰烬找来的神搜,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十分平凡的青年。 “你这是做了哪家的仆役,莫非是觉得半分堂亏待了?”江白笑道。 “少主说笑了。”小金神色自若,不见一丝波动。 江白不以为意,点头道:“你既然主动找我,想必是有些眉目了。三娘说的倒准,可不正是掌灯时分?” “那失物应该在安王手上,属下无能,还未查到明细。”他提到安王,神色有些奇异,是想到那人了罢。 “安王。”江白懒懒笑道:“好个小金,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倒说说看,何以确定那东西是在安王手上?” 小金道:“此次寻物十分特殊,失物明细全无交代。虽然如此,却还是有些线索可寻。” “哦?” “少主自然不会故意为难属下,那便是说少主也不知失物是什么。这样的生意,好似客人故意刁难一般,除非人情相求、金钱相诱、权势相压,少主断然不会接受。少主行事素来不喜欠人情,家财富可敌国,人情、金钱极难奏效,所以属下猜测顾主乃是身份尊崇之人。” “你说的不错。” “属下记得三个月前左相有事相求,被少主回绝,奈何不得。左相位极人臣,权势相压却仍奈何不得少主,可见此次顾主必定位高于相。左相以上,不过皇亲国戚和九五至尊。” “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左相之事乃是别有原因……不说也罢。”江白顿了一下,又道:“便是和皇亲国戚相干,那也是极大的范围,你又是如何推断?” “便是极大的范围,也总是皇室失物。定是干系重大,所以极力隐瞒,不愿透露。皇室中,干系重大又必须隐瞒的事物,想来总是离不开`争权夺势`四个字,安王身份特殊,所以我就从安王府查起。果然发现些端倪。” “唔……你既然能在安王府查到些信息,多半推断出那顾主是谁了罢。” 小金略微犹豫,伸手指向北方。 江白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果然是好厉害的小金!我因那人的命令绝不能透露,却还是被你猜到了。” “既然知道东西在安王那里,便总有法子。剩下这八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倒也怪挠人的。但……”江白忽然收了笑意,神色肃穆。“小金,你回半分堂罢,接下来便是我的事了。” 小金一愣,道:“少主,安王府戒备森严,怎能让您冒险?” 江白苦笑道:“还是趁你未全部知情,赶紧撤罢,我只怕让你陷了进去,到头来保不住你。何况……” 小金神色一变,已明白江白的意思。既然是不欲人知的皇家失物,如果真被他找到,只怕最后也要被灭口。 “但是,少主您……” 江白摆摆手:“左右是个死局,便让我一人来吧。既然我是半分堂主人,这事便得由我说了算。” “少主!”小金急向前一步,似要阻挡。 江白忽然沉下脸,目视着小金,道:“怎么,你要抗命?”他这一眼锐利难挡,小金不由退了一步,垂手而立。 见他不再阻拦,江白神色又缓了下来,叹道:“我总是胜算大一些吧。” 挥了挥手,示意小金退下。 小金抬头欲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神色惨白。末了鞠身道:“安王手段厉害,少主请务必小心。”语罢,退后几步,人竟似渐渐融在墙下阴影中,不知所去。 江白若有所思,抬头盯着墙上树梢间那一抹金红色余光看了好一会,忽然自言自语道:“阁下不知非礼勿听的道理么?” 他好像在对谁说这话,可偏只看着树梢。 巷子里寂静了片刻,终是有人沉不住气了,从角落里转出,叹:“好一个半分堂主人!想不到,想不到!” 那人一身暗青色滚黑缎云纹边袍服,一双桃花眼满载笑意,不正是先前雍三娘处听曲的沈澈么?身后依然跟着个木脸的跟班。 江白道:“阁下既然知晓了我的秘密,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最后一字方吐出口,沈澈只见眼前江白身形一动,手中金玉折扇已经横扫向门面,带着些锐利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3 的风,割的人生疼。不及沈澈动作,身后木脸跟班出掌迎向玉扇,临到面前,变掌为抓,一式空手入白刃的小擒拿手轻巧避过扇锋,眼看就刁住江白那握着扇的纤白玉手。 江白一声冷笑,手腕微动,扇面反回,已避开木脸跟班,扇下乌青流苏坠却就着这一式毒蛇般窜上,猛然缠住木脸跟班右臂。一道尖锐寒冷之气沿着手臂经脉霎时游过全身,木脸跟班一声闷哼,人已软倒在地。 “不自量力。”江白冷冷说道。半分堂主人岂会徒有虚名,轻易被一名小小护卫击退? 沈澈见护卫被江白一招击倒,心中暗惊,神色却未变。道:“果然名不虚传,我这护卫只会几手粗浅功夫,叫江兄见笑了。” 江白冷笑道:“刚才那一式擒拿手出自少林正宗,没有十年、八年绝难练成,原来在阁下眼里只是几手粗浅功夫。我倒要看看阁下有什么手段?” 沈澈笑道:“江兄好厉害的眼,我这护卫确是出自少林,凭那几手功夫在江湖混,也能勉强算是一、二流高手,不过既然只一招便败了,看在江兄眼中自然便是粗浅功夫。沈某还得多谢江兄手下留情。” 江白沉默不语,狭长双目半眯着看了沈澈好一会,似是估摸着什么。良久冷哼一声,手腕略动,乌青流苏松开,青丝般滑下木脸护卫手臂,在空中一番波荡,仍是金玉扇下一道柔软极长流苏。 “今日之事,阁下最好不要四处张扬。”江白似是不再计较,转身欲离。 沈澈连忙上前一步道:“江兄这是要去哪里?” 江白回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自然是去寻花问柳。” 沈澈道:“我知道了,是千水阁臻姑娘。我听人说,昔有李氏嘉祥君,五弦魂断上九天,今问世间六七琴,便有两伎可争锋,碧翠湖上雍三娘,千水阁中贺臻臻。雍三娘是弹六弦琴的行家,那臻姑娘想必是精于七弦琴,我倒也想去见识见识。” 话中提到的三人,皆是今年来琴艺闻名天下的人。李嘉祥来历神秘,擅奏五弦琴,三年前入安王府献艺,曲终人去,不知所踪。琴技一道,如今唯有雍三娘与贺臻臻争锋,但据说这两女比之李嘉祥仍是略逊一分。 他这番话,便是摆明了打算跟着江白。 江白本有些恼怒,心中忽然念头一转,收了面上冷意,透出一些微笑来,道:“原来沈兄也是此中同好,何不同去?” 既有邀请,沈澈自然打蛇随棍上,连声称好。此时那木脸护卫已然起身,听闻主人竟要去妓馆,不由一惊,忍不住开口道:“爷,那可是烟花之地!” 沈澈道:“那又如何,我便去不得?” 木脸护卫知晓主人脾气,不敢再言,后退一步,依旧跟在后面。 江白懒懒笑道:“你这护卫好不知趣,我看着讨厌的紧,便不要他跟了罢。”见木脸护卫神色一变,又道:“有我在,总比你强些罢?” 那护卫面色惨白,竟不能语。沈澈道:“败在江兄手里也不算丢人。不过江兄说的有理。”转头对那护卫吩咐道:“你先回府罢,不用跟了。” “爷!”护卫急道。 “嗯?”沈澈目光一寒,自有股摄人气势流出,护卫不再多言,叩首而去。 江白笑道:“倒也是个忠心的。” 第02章 两人出了暗巷,转到一条大街上,其时天光已晚,街上纷纷亮起灯来,竟是五光十色、光彩夺目,不逊白昼。街边许多楼院门前站着女子,涂脂抹粉、衣饰鲜艳,正是招揽客人的妓人。那些妓人见江白与沈澈仪容俊美,衣着华贵,更是不住招呼,因江白是这烟花地常客,妓人大多认识,连连喊道:“江少爷,今晚何不进我们这歇歇,奴家好生想您。”江白亦脸带轻浮笑容,一一回应。 沈澈暗笑道:“江兄果然是这里常客。” 江白道:“你看这些女子年轻美貌,温柔可人,又有哪个正常男人会不爱呢?” 沈澈道:“相貌倒也平平,我看着还不如江兄你。”这话说的十分轻浮,竟是在拿江白和女妓相比,见江白脸色一沉,眼看就要发作,沈澈忽然指着左侧一座小楼道:“这不便是千水阁?” 说着,已有老鸨迎上,江白只得压下怒意。但听老鸨大声道:“哎哟,江少爷您可总算来了!我家臻臻这几日想您都快想出病来啦,整日里茶饭不思,您也真舍得。快请进快请进!”对着旁边丫鬟一连声的吩咐备酒备菜,转头看见沈澈,这老鸨阅人无数,只一眼便知沈澈富贵非凡,顿时一张老脸堆笑道:“这位公子眼生的紧,莫不是第一次来咱们千水阁吧。公子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咱们千水阁可是京城闻名的消魂窝呀,楼里姑娘各个美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要罗嗦,江白打断话头。道:“这是沈公子,李妈妈可要好好招待。” 李老鸨连声道:“这个自然!”边说着,已把他们引到一处小院,院内一池睡莲,亭中淡紫纱灯,几个丫鬟无声进出,正在摆杯设席,好一个清静地方。 两人在亭中坐下,李老鸨亲自斟上酒,陪笑道:“臻臻听说江少爷要来,便嫌身上衣服素了,非要换上前天新裁的,倒叫江少爷见笑了。” 江白道:“无妨,等美人儿打扮总是值得。” 李老鸨又道:“让纹儿来伺候沈公子可好?” 沈澈道:“全凭妈妈作主。” 江白道:“纹儿姑娘可是千水阁头牌,连我都难得见上几回,李妈妈真是用心呀。” 李老鸨连忙大声道:“江少爷这是哪的话,您专宠臻臻,纹儿识趣,又怎会来纠缠您呢?” 正说笑间,有两女走进亭来,福了一福,便分别在江白与沈澈左右坐下,正是臻姑娘与头牌纹姑娘。老鸨招呼几句,便识趣退下。 沈澈第一次来妓院,确实有点觉得新奇,仔细打量这两个女子,饶是他见过不少绝色女子,也不由暗赞这两个女子确实动人。贺臻臻气质温婉如小家碧玉,举手投足间却又透着大方风度。纹姑娘冷若冰霜,洁似青莲,竟是丝毫不见风尘之色。这两个女子俱是千水阁数一数二的红牌,自不会像一般妓女般往客人身上纠缠,举止间温文有礼,只是陪着江白与沈澈喝酒闲聊。 酒过三巡,差人取过琴萧,两女月下合奏一曲,竟是各有所长,配合的天衣无缝。 眼见月上中天,江白忽然道:“酒也喝了,曲也听了,不如就各自快活吧。”于是挽着臻臻就往西侧小楼去了。 纹儿开口道:“沈公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4 子可要安歇?”语调却是冰冷,沈澈平日里见惯百般巴结奉承的各色美姬,从不曾遇见这般冷淡的,倒起了些兴趣,笑道:“若要安歇怎地?若不安歇又如何?” 纹儿欠身道:“若公子暂不想安歇,纹儿可以陪公子消磨些时光,琴棋书画,纹儿略通一二,全凭公子喜好。若是公子想安歇了,那边厢房请便,公子尽可翻牌挑选中意的姑娘侍寝。” 沈澈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卖艺不卖身的,倒是好大的架势。也罢,此刻月色正好,就陪我在这下几局棋罢。” 于是纹儿命丫鬟取了棋来,两人就着月色临池对弈,清风徐徐,暗香浮动,倒也雅致。 棋到中路,黑白双方在左下缠做一处,沈澈举棋未定。忽然西侧小楼里传出一声琴音,尖锐刺耳,音到一半又嘎然而止。沈澈被这怪声一惊,落了一处错子。眉头大皱。纹儿亦是一愣,但她反应极快,淡道:“兴许是臻姐姐的琴弦出了毛病。”落子,占了沈澈一小片地。 这一下沈澈落了下风,举棋艰难,思索间,忽然小楼里又传出数声琴音,音倒是正了,却调不成调,也不知在弹什么,断断续续、古怪无比。沈澈听惯了妙手弹奏,这般琴音简直如魔音贯耳,烦躁间,又错了一子。 纹儿道:“大约是臻姐姐在想什么新曲儿。”她倒是心定如僧,不惊不动,又吃了沈澈数子。 此时盘面上沈澈再难翻身,于是推秤认输。沈澈棋力不凡,因被琴音搅了心思,输的不甘,便要再战,纹儿欣然应允。 这一回仍是纹儿占了些优势,只见她神色自如,姿态优美的捻子在手,正要落子,忽然第三次传来琴音,这回却是完整的一首曲子了,两人听出是一首《良宵引》,曲子倒也简单,音调节奏分毫不差,若要指责,也不过就是一句“技艺平平”。纹儿却忽然一愣,道:“这……原来不是臻姐姐!” 贺臻臻琴艺绝佳,纹儿是听惯了的,先前两回音不成音调不成调,因而不知所云,这一回却是完整的曲子,一听之下便可明了。再一细想,顿时惊讶无比。道:“原来是江少爷在习琴!” 沈澈听她一说,也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三次琴音都是江白作为。那第一声如魔音贯耳,想是外行人胡乱拨弄,只怕力大之时连弦都弄断了,是以只传出了半个音。第二次曲调散乱,却是摸出些门道了。而第三次…… 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江白初入其门,竟能把这曲子弹的规规矩矩,其天资聪颖,不由沈澈不惊讶。 也不知第四遍弹出又是如何? 只听琴弦微动,颤出一个清音,忽然微风送着一阵寒意而来,隐隐有破空之声。纹儿神色一变,广袖在棋盘上拂过,顿时数十黑白棋子激撒出去,暗处传来撞击之声。卜卜两下,凉亭木柱上已钉了两枚十字镖,其中一枚刮过纹儿耳侧,削下一缕断发。这一变故不过瞬息,饶是纹儿应变极快,也不由惊的脸色大变。凝眸看去,院子里树影重重,也不知隐藏了几人。 沈澈虽然镇定,却也瞬时明白境遇凶险。只是未曾想到这千水阁的头牌纹儿姑娘精于武道,一手漫天花雨的功夫十分漂亮。 那几个杀手均是黑衣蒙面,一击未中,纷纷亮出兵刃,无声无息,猱身而上。刃口闪着幽兰微光,显是染了剧毒,好不厉害。 纹儿惊道:“公子小心。”肩头微动,袖中滑出一对匕首,伸手握住,挽了个剑花,便迎上敌人。 她这一路招式乃是从小天星剑变化而来,招式精巧迅疾,因改剑为匕首,又是左右双握,便多了分灵动,加了分凶险。月华之中,只见她如穿花蝴蝶般与来敌斗作一团,掌中匕首银光滚滚,好似道道闪电,慑人心神。 无奈纹儿毕竟势单力薄,斗了数回合,杀手似是不欲与她多做纠缠,纹儿阻挡不及,便有两人舍了劲敌,剧毒剑刃直奔沈澈而来。沈澈避无可避,竟仍是从容镇定,只坐着不动。眼见便要利器穿身,忽然从旁穿出一道乌青暗影,游龙般绕向两柄剑刃,绞在一起,微一施力,那两把剑竟扭成一团,杀手拿捏不住,纷纷撤手。 沈澈侧目看去,身旁站着一人,松垮旧衣、乌发披肩,正是江白。沈澈笑道:“多谢。”正是料定有江白这一等一的高手在,沈澈才如此有恃无恐,神情镇定。 江白道:“我既然赶走你那护卫,便总需保你平安。”异变骤生,江白已点了贺臻臻睡穴,隐在一旁保护沈澈。 沈澈笑道:“沈某何其幸也,竟能得江兄护卫!” 江白道:“孰之幸,尚且难说。纹儿退下。”后一句却是对纹儿说的。 只见江白左手微动,已从扇尾流苏中取下一根乌青细丝,沈澈离的近些,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就着月色,看见那柔软纤细的乌青色渐渐泛白变直,只一刹那功夫,已变成一支雪白长针,针上冒着寒气,在这暮春初夏之际竟叫人不由打个冷颤。 “暮成雪!暮成雪!你竟是……”迎面一个杀手失声喊道。 江白懒懒笑道:“算你有些见识。只可惜……” 忽然神色一正,缓缓念道:“君不见……”掌中寒针递出,已点中那人眉心,寒气弥散,竟是滴血未出。“高堂明镜悲白发……”反手挥过,一连切过左侧两名杀手咽喉,创口结霜,亦不见血。“朝如青丝……”旋身避过另三人围攻,寒针如流光一般划过,这一式动作极快,更叫人看不真切,待念到“暮成雪”三字,院内寒意弥漫,池面结了一层薄冰,杀手纷纷倒地,亡而未见血,只余下一人,胆颤心寒,欲逃不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沈澈此时方回过神,倒吸一口冷气,道:“好厉害的`暮成雪`!” 江白内力阴寒,附在乌青丝上,结了层薄薄白霜,正是“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一式,乃是半年前半分堂挑去三江九寨时江白使出的杀招。其时飞雪在天,霜针在手,也不知杀寒了多少人心,此役极少有人幸存,当时情景却还是流传江湖,新任半分堂主人因而名传江湖。 不过弹指功夫,江白从容格杀了六名杀手,神情不变,问道:“可要留活口?” 未待沈澈开口,那杀手已匍匐在地,连声求饶。 纹儿冷哼道:“好没骨气!”那人连连磕头,也不反驳。 沈澈沉声问道:“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那人向前跪爬几步,道:“是……是……”他的声音极轻,引的沈澈微微俯身倾听。江白眉头一皱,方要提醒。忽然那人猛一抬头,嘴唇一张,吐出三根乌黑细针。这一下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5 兔起鹘落、变故极快,因距离十分近,饶是江白也难以阻挡。不急细想,伸手挥袖,只听嗤嗤两声,两枚乌针被反震飞回,直射入那人双目。那人一声哀嚎,眼中流下两道黑血,一阵抽搐,顿时毒发而亡。 沈澈在这瞬息之间,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也不禁精神一松,呼了口气,方要起身,只听身前江白闷哼一声,一个趔趄,已靠倒在沈澈身上。沈澈急忙看去,只见江白右手上赫然插着第三根乌黑细针,针上毒性极烈,那杀手沾着即死,饶是江白功力深厚,此时右手也一片乌黑,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沈澈一惊,伸手扶住江白。纹儿飞扑过来,急喊道:“少主!” 原来这纹儿姑娘亦是半分堂的,难怪气质出众、功夫了得。 江白双目半闭,左手二指在自己右臂上连点数处穴道,运气逼毒。片刻,逼出一滴浓黑血珠。狭长双目睁开,淡淡说道:“死不了。”瞥了一眼遍地尸体,对纹儿吩咐道:“收拾一下,别惊动了人。”略一沉吟,又道:“传小金来查。” 纹儿连声应是。 沈澈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 纹儿连忙道:“少主,外面恐怕还有余党,眼下你受了伤,不如纹儿护送您回府。” “外面人多眼杂,纵有余党亦不会轻举妄动。况且既便我受了伤,量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江白虽然不失傲然,但此时余毒未清,运气全身,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难受之极,不欲再言,勉强提气慢慢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微一踉跄,忽然腋下伸出一双手臂扶助,侧目看去,沈澈眉头紧皱,一双桃花眼早已敛去笑意,锋锐无比,道:“我送你回去。” 江白再睁目时,已是次日傍晚,落日余晖隔着雕花窗栏在屋内投出斑驳的金红色块,看的江白恶心欲呕。强撑着要起身,又是一阵眩晕,一只苍白消瘦的手伸来,把他按回床中。 “给我老实躺着,真当自己百毒不侵?”那手的主人淡淡说道,嗓音暗哑却并不难听,只是语调平平,带着些说不出的漠然。 那人坐在床头,一身简单青衣打扮,即使身处内室,却还戴着斗笠、垂下黑色薄纱遮住面貌。 江白苦笑了一下,“观月,多亏有你。”昨夜里昏昏沉沉,被沈澈一路扶着回了府,也不记得说了些什么,便沉睡了一夜又一日。 那毒比他以为的要厉害的多,好在有当世医术第一人秦观月在。 “若不是昨夜里纹儿派人给我传信,你现在只怕已是死尸一具了。这浅兰之毒岂是寻常?”秦观月依然声音漠然。 江白微微笑道:“原来是浅兰,名字倒好。”相识多年,怎不知他的脾气,虽然语意冷淡,却掩不住关心焦虑,否则又如何会连夜赶来,又守到现在? 秦观月似是被他看穿了心思,轻咳一声:“不知死活!这药一日一粒,七日之内不要妄动真气。”他从袖中拿出个翠色琉璃瓶子,先倒了一粒乌黑药丸在掌上,头也不回,说道:“拿杯水来。” 这时,江白才惊觉房中尚有第三人在,只见那人墨色长衫,一双桃花眼中目色深沉,正是沈澈。沈澈把茶递给秦观月,不言不语,只是注视着江白。 秦观月给江白喂了药,把药瓶搁在床旁几上,起了身,道:“好好看着他,明日之前别让他到处乱跑。”推门欲离,江白道:“观月,多谢。”秦观月消瘦身形顿了顿,背对江白道:“多大的人,自己总也不爱惜自己,以为我会心疼么?下次就是跪着求着也再不救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室中一时寂静,江白与沈澈四目相对,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沈澈开口打破沉默:“他对你倒好。”话一出口,忽然自觉失言,侧过头去。 江白愣了一下,失笑道:“若按辈分算来,观月还是我师弟呢。我们认识近十年,他对我好也是自然的。” 沈澈讶道:“他是你师弟?” 且不说态度上毫无尊敬之意,便是年龄也大了许多。何况这当世名医竟然与半分堂主人师出同门,叫人难以置信。 江白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他入门比我晚了半年,自然便是我师弟。”复又叹了口气,道:“他少时家中巨变,所以才会变得性格古怪,但他对亲近之人是极好的。” 见沈澈仍是站着,不由道:“沈兄在我这逗留多时,恐怕府上会担心……” 沈澈道:“无妨,秦大夫既然交代我看着你,我便留在这。” 江白道:“观月说笑呢,怎好麻烦你。” 沈澈淡淡道:“你为我挡了毒针,我在这里照看你也是应该的。”随即笑道:“你江家既然是京城首富,总不会舍不得请我多吃两顿饭罢。” 沈澈虽然好似在说笑,神色却十分肃然,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江白心中暗叹一口气,知道这人是发号施令惯的,定了主意就决不动摇,此时自己体虚,也不得不从。想到中毒,不由心中又是一阵忧虑,他原是个聪明人物,为了寻物这件事前后思量过数回,早已拟了对策,谁知道遇沈澈是一变,中毒又是一变,自己的计划尚未真正开始,已多了这样的变故,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这死局最后能走成何种状况。只能苦笑一声,尽所能罢。 于是唤来管家,为沈澈安排宿处。 江家乃富豪人家,宅院极大,但布局上还是承了寻常人家的样子,分前后两处,前屋共三进,依次用作接待访客、商议事物、设宴摆席;后院除花园外又细分成数个小院落,依次为江白所居水云闲、空院风月闲、客院片红休扫院、乱梅如雪砌居、细雨微霏阁及仆人所居偏院。 沈澈说要住在江白的院子里,江白索性任沈澈随意,结果把沈澈安排在隔壁房间。一番折腾,秦观月喂下的药起了效,江白困倦欲眠,令管家退下,末了吩咐管家备好琴,说第二日要用。 江白昏沉欲睡,见沈澈还在,便要请出。沈澈反而在床前坐下,不言不语,只是一味目色深沉注视江白,眼中偶尔闪过寒光,不知在思量什么。江白药效难抗,打了呵欠昏睡过去,也不知沈澈在床前坐到何时。 第03章 秦观月的药极有效,第二日江白神清气爽,眉心淡淡黑气退去,除了脸色略嫌苍白,已与常人无异。但江白自己知道,此刻浑身软绵无力,一提内劲便觉得经脉犹如针刺般难受,想到秦观月的嘱咐,忧心更重。 沈澈起的极早,江白推门而出,已见沈澈站在院中赏景,初夏之际,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6 花开的盛,娇艳无比。沈澈听见动静,回身看来,呼吸一滞,只觉得晨光之中,江白披着旧白色宽袍,狭长双目迎着朝阳微微眯起,肌肤如雪,唇淡无色,唯有乌青长发迤逦流于衣袖间,说不出的慵懒气质。 江白见沈澈背光而立,金光描出身形轮廓,面孔却是深沉难辨,心中微微一动,想到这个本是十分矜贵的人照看了自己两夜,便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渐渐浮起。微微咳嗽一声,掩去些尴尬,道:“寒舍粗陋,招待不周还望沈兄包涵。” 沈澈笑了起来,说道:“若京城首富江家还算粗陋寒舍,那么这天下间又有几处华屋?” 江白但笑不语,他知道沈澈本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江家的富贵自不会放在眼里。 两人用过早膳,江白命管家取来昨夜吩咐的琴,虽是管家彻夜匆匆寻来,却也是音色质地极佳的凤尾琴,花园凉亭里早就有仆人摆案焚香、添茶送食,江白抱过琴,便弹了起来。沈澈左右无事,坐在一旁听曲。 江白轻拨琴弦,起了个调,沈澈识出弹的还是在千水阁学来的那曲《良宵引》。 沈澈想起江白在千水阁先后弹了三次琴,从初入门到规规矩矩一音不差,天赋之高着实惊人,也不知第四遍又会如何。此时听江白起了调,不由精神一振,仔细凝听。 只见江白轻拢慢捻,弹了一节,凤尾琴音色优美,曲调温婉细腻,转眼便带着些旖旎之气扑面而来。弹奏间,匠气全脱,只觉得一音一调无不灵秀之至。沈澈心中暗叹,江白在琴技一道上果然天赋过人,这第四遍果然不曾叫人失望。若说上一次不过是在弹琴,这一次便可称之为奏曲,此间差异不过微毫,却是道常人难以跨越的高槛,许多艺人纵是技艺熟练,总归缺了灵气,落于下乘。 方要称赞,忽然琴声一滞,再看江白,不知怎的眉头紧皱、神情犹豫,似乎在极力思索。过了片刻,又接着刚才的调弹了几个音,再次停住,如此反复,一首好好的曲子竟被弹的支离破碎,偏偏每段又弹的极动听,真叫人听的难受之至。 这一曲弹完,江白脸色又白了一分,额际隐隐冒出些冷汗,转头用帕子捂嘴闷咳两声。沈澈以为江白毒伤未愈,连忙道:“你身子未好,还是好好休养,别在弹琴了。” 江白将沾了血的帕子悄悄藏入袖中,回过头来笑了笑,道:“无妨,只是一时气喘,喝口茶便平了。”说着端起茶杯,若无其事般轻啜一口。 沈澈心想秦观月既然医术无双,必定医好了江白,便不疑有他,亦笑着喝了口茶。 却不知刚才为弹这一曲,江白动了真气,此时全身经脉犹如火烧一般,但他强忍痛楚,表面不动声色,是不欲被沈澈察觉。 “若是被他察觉,只怕又生变故。”江白心中叹道。 休息片刻,操琴弹曲,仍是那首《良宵引》,这一回再无停顿,一曲弹遍,只叫沈澈屏息片刻,方吐出一个“好”字。 江白脸色又白了一分。 这一日里,江白便只是反复弹那一首曲子,弹的越发精妙,造诣之高,已然超过沈澈生平所见所闻,便比数年前李嘉祥毫不逊色。到后来,只觉得听江白一曲,神思恍然,院中进出仆人有幸听得,亦浑浑噩噩,不知所以。沈澈连连赞叹。 待到天色将晚,江白停了手,沈澈长吁一声,心神还有些飘飘荡荡,只觉得这一日好似做梦一般。藉着暮色看见江白面色惨白、十指红肿,猛然惊醒,道:“你作甚这般猛力弹琴!” 江白淡淡笑道:“我便是这个毛病,但凡学了什么,就总急着学好练熟了,也好人前卖弄。” 沈澈心想,你哪是喜欢卖弄的人。只是聪明人大多有些异于常人,江白好学争胜、力求完美也算不得什么古怪。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说不上的奇怪,便是学琴,为何只盯着这首曲反复弹? 江白似是看穿沈澈心思,笑道:“我只学了这首,自然就只能反复弹这曲子,昔时有程咬金三斧头,我却只一斧头,唬不住人。” 沈澈闻言失笑,道:“便这一首,已是天下无双的。” 江白淡笑摇头,抬头远眺天际,悠悠道:“终究是不如李嘉祥的。” 次日早起,沈澈见江白已不在屋中,拉过江家仆人,正要询问江白去处,忽然管家从前院匆匆走来,对沈澈行了一礼,道:“沈公子,我家少主请您去前屋。” 沈澈不急不徐踱到前屋,见江白正懒懒坐在主座上,手中金玉扇开开合合。侧目一看,堂中另站了个人,灰衣木脸,原来是那日被江白赶跑的护卫木爻。微微惊异。 江白笑道:“你这忠心的护卫可找上门了,唯恐我把你磕着碰着怠慢了。” 木爻沉声道:“小人不敢。” 江白摆摆手,说道:“罢了,我说笑呢。想必是沈兄府上有些事情,我且先回避吧。”于是起了身,去了堂后。 片刻,沈澈寻到江白,果然是府中有事,便要告辞。江白道:“如此便不再挽留沈兄,他日沈兄若是得闲,江白自当设席招待,还请沈兄赏光。” 沈澈笑道:“求之不得。”复又道:“你余毒未清,琴也该少弹,还是多休息罢。” 两人寥寥数语间,江白已将沈澈送出大门,目送沈澈上马离去,待他远去了,江白轻吐口气,自语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回身对跟随一旁管家交代数语,便回了房。这一日江府大门紧闭,拒不接待,偶又行人路过江家后院高墙,隐约可听见墙内隐约传来琴声……以及沉闷咳嗽之声。 六月初六。安王寿筵。 掌灯时,京城里夜光流动,四下灿灿生辉,不让白昼。此时,城东安王府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今日安王做寿,设宴摆席,祝寿献礼的官员贵族络绎不绝,好一派繁荣景象。 这安王也是非常了得的人物,乃是今上的第十一皇弟。昔年先皇释帝在位,安王极得宠爱。当时今上祈帝为释帝长子,皇后嫡出,位在东宫,行止规矩,亦有治国之才,便是这样一位毫无争议的太子,理所当然的皇位继承人,先皇一度竟起了废太子而立安王的念头,无他,全凭安王母妃得宠。安王母妃贤贵妃出自官邸世家,娘家姓楚,祖上曾官拜尚书,到了先皇之时,因楚妃得宠,楚妃之父、兄、弟及远近亲族在朝堂上高低列位。封官拜爵,更有楚家么子以惊世才华和无双容貌盛名在外。楚家势如中天,无人可及。后释帝驾崩,祈帝登位,自然容不得楚家跋扈,着大理寺查出些可大可小的案来,最后竟判了个满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7 门抄斩,唯贤贵妃楚氏、安王水免得一死。随后一纸诏书把楚妃送去释帝皇陵念经礼佛,数年抑郁而终。安王因得释帝宠爱,手持免罪免死金牌,且无甚么把柄,倒也难以处治,于是勒令留京,以做监视。楚氏一族虽灭,但毕竟根基深厚,学生门客众多,其中不乏野心之辈。安王隐忍数年,苦心经营,倒隐然又做出些事业来,兼之素与镇守北疆的宁王交好,祈帝也有些忌讳,怕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总要琢磨着如何去掉这肉中之刺。 便是这样的人物,今日摆下宴席,派贴请了朝中诸多官员。 且说那些官员也是立场十分的尴尬。那都是精于审时度势之人,哪会不知今上与安王不睦,明地里怎会去巴结?但这安王寿筵派了请柬,去还是不去?说起来总归是个王爷,这皇家的事情说变就变,谁也没个准信。今日若是不去赴宴,明日换了天,岂不前程堪优?又或者今日去了,改日祈帝随口轻描淡写一句:“卿家倒是与安王走的近。”难保不立时三刻满门抄斩。如此,真是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这一张请柬比那催帐的单子还叫人苦恼。幸好有人机灵,寻去东宫诉苦,也不知太子在上书房与祈帝说了什么,第二日在御花园里,祈帝随口对几个陪同的臣子说道:“算起来朕的九皇弟寿辰也该到了,朕近来有些疲倦,不宜出宫,几位卿家代朕给九皇弟送些礼去罢。”几个臣子立刻跪拜,口中直呼“还请圣上保重龙体”云云。这一番做作,大家心中明了,算是祈帝默许了,这才安心赴宴。唯左相以政务繁忙为由婉拒了邀请,只派人赠了两副字画以为贺礼。 这安王府邸,自是一番富贵景象,金石为砖,碧玉为台,珊瑚为树,明珠为烛,这百般奢华的奇珍异宝堆在一起,难得的是竟不显庸俗,只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尊贵华丽,道不尽的皇室气概。宽广厅堂中,早已摆好酒案坐席,自主位之下,两侧一直延排至门口,往来端酒送菜的侍女个个年轻美貌、体态风流,堂中歌伎、舞伎轮番献演,好一场盛宴! 羹筹交错,酒过三巡,宴上宾主俱欢,气氛热烈。这时演到飞天之舞,那姬人杏眼桃腮,肤光似雪,如云青丝挽成高髻,缀满珠玉,身穿的绯红纱衣,衣分上下两截,腰系五色锦缎宽带,摆了一个反弹琵琶的姿势。一旁乐伎清弹数音,悠悠扬扬奏起一支古乐,曲调奇异,大有异族之风。舞伎便随着琴声翩翩起舞,如飞燕之轻盈、似玉环之雍容。忽而旋身,忽而跃起,忽而昂首,忽而回眸,衣裙随舞摇曳,彩带迎风舒卷。间或拨几下琵琶,夹杂着珠玉相碰之声,交于琴曲之间,清脆动听,别有一番韵味,只把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舞罢,安王坐高台上,亦伸手鼓掌,道:“看赏。”一旁随从捧了锭金元宝来,舞伎跪拜谢赏,口中直呼千岁,声音亦千娇百媚、婉转动听。这时席间出来一人,众人看去,乃是京兆尹周全,只见他在堂中跪倒,高声道:“臣周全,愿献此女服侍殿下左右。”原来这飞天舞伎乃是周全特意寻来想献给安王的。此时安王尚未回应,席下诸人便隐隐皱眉,这人虽名为周全,但做官怕是不太周全,大庭广众面前这般刻意献媚,只怕传到祈帝耳里,不免影响仕途。 安王似是有些醉了,斜倚在座上,一手持琉璃杯,一手撑头,俊美邪气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半晌,冷冷然吐了两个字:“也好。” 这便是允了,周全连忙叩首谢恩,一张肥脸笑的挤做一团,真正一副谄媚模样。便有几个平素清高的官员心中暗暗唾弃。 周全刚喜滋滋的退下,忽然堂外一阵轻风吹进,带着些沁人心脾的芬芳之气拂过,诸人不由自主转头看向堂外,俱“咦”了一声。只见门前站着个素白的人儿,身形高挑,体态纤细,散着极长乌青发丝,一袭纯白长袍外又披了层轻纱,月色下泛着贝壳般五彩的幽光,脸上却蒙了层同质轻纱,叫人看不出面目,只觉得整个人犹如天外谪仙一般,披着月华而来。他向前走了几步,微微欠身行礼,诸人这才注意他手中抱着具凤尾琴,原来是献艺的琴师。便有人心中惋惜,这般出色的人物竟是伶人。安王随侍觉得此人来的突兀,事先全无安排,这时视线扫过周全,心想这只怕又是他的献礼了。 安王见了此人,亦觉得有些惊艳,也不开口,只等那人献艺。 那人从从容容在堂中跪坐好,将琴置于膝上,又欠了欠身,才拨弄起琴弦来。 初时,曲调细腻婉转,温柔动人,众人大多识得乃是一曲《良宵引》。一遍弹完,便觉得如沐春风,好不舒服。正要称赞,忽然音调一转,第二遍曲子又弹出。诸人心神一荡,只看见这满堂的金玉富贵俱化作红烛暖帐,眼前玉臂横陈,佳人嗔笑,无限旖旎,便有好色者竟伸手往虚空中拥去,神情迷离、脸上带笑,如颠如狂。堪堪第二遍弹完。 奏琴之人目光一闪,音调再转,第三遍曲子已奏起,这时堂中诸人神色已昏,或喜、或悲、或手舞足蹈、或呆若木鸡,定力稍差者已摔倒在地,平素清洁者亦胡言乱语,安王仍是那斜坐的姿势,但神思俱被琴声吸引,手中美酒顷洒衣前亦不自禁。 再一转折,最后一节方要弹出,忽然堂外有人高呼:“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声尖锐刺耳,乃宦官所为,顿时破碎了琴音,安王一惊,猛得坐正身子,一双锐目便直直看向堂下,诸官员神智尚且迷离,不知所以。 江白轻叹口气,伏地叩首,心知自己耗费真气苦心奏出的摄魂之音已被破了,此时安王警惕,再难奏效。 那人……真是一大变数呀! 只见一人走进厅堂,说道:“今日皇叔寿诞,小侄祝贺来迟,还望皇叔见谅。” 那人不过弱冠年纪,身体欣长,锦袍玉带,头戴鎏金发冠,一双桃花眼盈满笑意,顾盼间神采飞扬,又带着无比的皇室尊贵之气,正是当朝太子。 众人俱是一怔,此时才回了神,慌忙伏地跪拜,连呼“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诸臣一边叩首,一边心中奇怪。太子与安王极少往来,不知今日为何突然来祝寿。又有人心中不安,揣测太子或许是奉了皇上密令前来观察诸臣。 安王亦从席中立起,笑道:“皇贤侄客气了,你我叔侄许久未在一起喝酒,来来来,陪我喝一杯。”说着又走近几步,命人斟了酒,将手中的酒杯递向太子。 太子道:“小侄祝皇叔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拍了拍手,左右随从捧上几样珍玩,俱是万金难求的宝物,但两人身在皇室,对这些东西看的多了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8 ,倒也不甚重视,真是送者淡然、收者坦然。既饮了酒,赠了礼,场面也做足了。太子神情随意,说道:“皇叔,小侄这琴师技艺可好?比之李嘉祥又如何?” 众人皆一愣,原来这琴师是太子派来的,接着又有人露出艳羡神色,心想太子竟能拥有这般人物,真是艳福不浅。其时风气开放,龙阳断袖引为时尚,难怪有人做此感想。 又有人暗道不好,昔年李嘉祥安王府献艺之后不知所踪,坊间传闻安王与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事情,李嘉祥失踪后,安王更是一反常态派了许多人寻找,均不得其果。此时太子提起李嘉祥,便有些刻意挑衅的味道。 安王双目寒光一闪,但脸上却仍带着笑,说道:“好出色的人物,这琴艺也是天下无双的。只可惜蒙着面,不知能否让本王一睹庐山真面目?”说着向前踏了一步。这番话,真是道出了诸人心声,群臣皆引首期待,只盼看一看这人的模样。 太子不动声色,亦移了一步,挡在伏地琴师身前,淡笑道:“有道是雾里看花花最美,皇叔何不留一分遐想呢?”又道:“小侄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安王道:“贤侄,本王十分欣赏这琴师技艺,可否令他在本王府中做客数日?” 诸臣心中雪亮,这是在公然要人了,也不知太子如何作答。 只见太子坦然道:“皇叔,这是小侄十分重要之人,还请皇叔见谅。”说着竟弯腰扶起那琴师,那琴师大约地上伏跪久了,身体柔弱不支,此时身形微晃,顿时又被太子伸手拥住。这么一番动作,便是公然承认与这琴师关系暧昧,当下诸臣心中一片哗然,百感交集。 安王双目闪过一丝异光,仍是笑着,道:“如此便罢了。既然贤侄还有要事,本王便不再挽留,贤侄请了。”把太子送到厅堂门口。 太子牵着琴师扬长而去。 出了安王府,太子神色骤然冷凝,眉头皱起,双唇紧抿,护卫木爻观言察色,知道太子此时动了怒,也不敢吭声,连忙为太子掀起车帘。 太子冷哼一声,用力将琴师推进车内,自己也上了车,木爻连忙吩咐诸随从起驾。 太子的驾车自然宽敞华丽,内铺厚软锦垫,那琴师被太子推入车中,倒在锦垫上也不起身,只是状似懒散模样倚靠着,也不说话。 两人对视许久,太子心中恼火,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扯开那人蒙面的纱,右手两指抬着那人下颚,冷笑道:“好一个琴师,好一个江白!” 江白浑身无力,慵懒笑着,回道:“好一个太子,好一个沈澈。” 华服在身,气质尊贵,却正是化名沈澈的当朝太子水晟澈。 水晟澈被江白的话激的一怒,正要发作,忽然江白脸色一变,低头掩嘴猛咳,咳了一会,声音渐止,伏在软垫上一动不动。水晟澈冷哼了一声,伸手就要拉过江白,发现江白肌肤异常冰冷,顿时一惊,翻过他身子,只见江白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失色的唇畔不断有黑红血液溢出,将月华般纯白的衣裳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斑驳血色。 第04章 木爻七岁被送去少林寺学艺,二十岁出师,在东宫做了八年护卫,五年前成为太子水晟澈的贴身护卫,位居四品。这个人,看着木讷,其实心思细腻、不形于色。否则若无过人之长,只凭匹夫之勇,又怎能成为东宫太子的贴身护卫?木爻跟随太子数年,多少也明白这主子的脾性:太子乃是将来要统治这万里江山之人,心中有的是雄图霸业,总想把天下的事都掌控于手中。若说最不乐见的,便是有什么人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握,尤其是这人这事原本十拿九稳的把握着的。 眼下这半分堂主人江白便一个筋斗翻出了太子的五指山。 自从三日前太子遇上江白,木爻便觉得太子这回是要失控了。太子虽不沉溺美色,东宫之中却也有些许姬人、男侍,但从不见太子对谁假以颜色,惟独对那初识的江白神色是不同的。单论太子在江府盘桓两日便是极大的破例。自江府出来,又派人注意江白行动,乃至乍闻江白去了安王府,太子竟突然决定给安王祝寿,到方才亲手牵着江白上了马车,这种种非常之举看在木爻眼里。木爻虽然不言不语,但心中已经了然,太子对江白绝非寻常态度。越是在意的人,一旦做了些意料之外的举动譬如自个儿跑去安王府献艺,越容易让太子动怒。太子出安王府的时候,那脸上的冷然的神情再明显不过。 虽然心里明白,但还得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木爻很懂的做人,知道主子们其实是十分忌讳被人看穿心思,哪怕这心思如此明显。木爻跟在马车旁一路疾行,暗自揣测车中两人如何对答。眼看将到东宫,忽然听见车内太子冷哼一声,接着传来一股浓烈血腥味道。木爻心中一紧,贴近马车,问道:“殿下?” 马车恰在此时停下,不待木爻动作,车帘被猛的掀开,木爻只觉得眼前一花,太子水晟澈已经出了车,神色异常严厉,怀中抱着江白,虽然衣纱遮去面目,不知究竟如何,但一袭素衣上尽是斑驳血迹。 见此景,木爻亦惊诧不已,三日前巷中一招制服自己骄傲不可一世的半分堂主人,如今却不过是个孱弱无力的少年。木爻上前一步,又道一声:“殿下!” 水晟澈无视诸多宫人诧异目光,径自抱着江白大步走进东宫,头亦不回,吩咐道:“把秦观月找来。” 木爻应了声是,却又踌躇了,当世名医秦观月他是知道的,但这人来历神秘、行踪不定,一时半刻的让他到何处去找来?正在踌躇,耳畔传来水晟澈声音:“去千水阁找纹姑娘。”木爻心中讶异,没想到千水阁里的纹姑娘也是有些非同寻常的。 抬头看去,水晟澈已抱着江白进了自己寝殿。木爻心中暗叹:“太子待江白果然是非常的。”一纵身,掠出东宫,直往千水阁方向去了。 水晟澈只觉得怀中之人气息渐弱,江白毒伤未愈,此时复发起来,似乎比三日前加倍严重,心中不由一阵焦虑。此时东宫随侍御医已经赶来,见太子竟抱着江白,不由又惊又尴尬,低头干咳一声。水晟澈轻轻将江白放在自己榻上,坐一旁,沉声说道:“你看看罢。” 御医道了声是,恭身上前两步,伸手搭脉,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是巨毒侵体之症,本该是被压制住的,不知怎的又反噬起来……这毒当真有些奇怪……”御医摇头晃脑,苦思毒药来历,他毕竟是有些手段的,这诊断竟说的八九不离十。 水晟澈打断话头,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9 冷冷道:“不论什么毒,本宫要你治好他。” 御医一哆嗦,跪下道:“殿下饶命,如今这奇异剧毒已侵入他全身经脉,臣无能为力。” 水晟澈怒道:“留你这等庸医何用?滚出去!”他虽贵为太子,却不是滥杀之人,此时心中恼怒,但也明白并非御医之过。 那御医连连叩首,退出太子寝宫,夜风吹来,只觉得后背发凉,竟是出了一身冷汗。想到殿内那之人,不过少年,风姿卓然,却眼看中毒身亡,不由叹息一声。 “太子殿下好威风。”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江白在车上吐血昏迷,不久便清醒了,只是一时间四肢无力,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江白何曾被人这般抱过,心中亦十分尴尬,倒不如索性装做昏迷罢了。此时觉得渐渐恢复了些气力,才睁开眼,低声说道。 水晟澈猛一回身,扑到榻前,用力抓住江白右手,目光灼灼逼视江白,道:“江白,你究竟玩什么花样?” 江白笑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江白目的为何,殿下理应最清楚不过。” 水晟澈被他拿话一堵,顿时有些无言。自从十三日前父皇深夜秘密召见半分堂主人,他便对这半分堂留了意。那日他佯装一时起兴私服游碧翠湖访雍三娘,亦是想一探半分堂底细。遇见江白是意外,江白在京城名声狼藉,水晟澈久闻其名,心中却是不屑的,但这一见出乎意料,想不到竟是这般出色的人物,当时便暗暗怀疑起关于江白的传闻。到知晓江白就是半分堂主人竟不再意外,心中只是想,江白就该是这样的身份。 既然小金查出失物在安王府内,眼下时日无多,江白该是有些行动的。原以为江白中了毒在家中休养,不会立刻行动,却不想到自己才回东宫,当晚江白就大刺刺奔向安王府去,原来前一日反反复复的弹琴,也是早有目的的。 水晟澈道:“你又何必逞强好胜。” 江白苦笑道:“我又何尝想逞强好胜。用摄魂之术控制安王已是我此刻能力极限,这是最轻易的方法,只可惜被你无意破了。”苦笑着,又咳了两声,唇边泛出些血丝。 水晟澈冷哼道:“如此说来是本宫的错了?” 江白道:“岂敢。”默然片刻,又说:“我虽然没仔细学过医术,但也心中有数,此时还不是拼命的时候,以观月之能,定可以治好。”话虽如此,江白心中明白,只怕也得付出些代价。 水晟澈见江白神色笃定,不由有些放下心来。 忽然心中一动,道:“莫非你早知本宫身份。” 江白淡淡笑道:“是。殿下衣着简单却精致,举止从容、气度不凡,只要有些眼力的便可知定是出身富贵。说话间全无外地口音,必定是长居京城之人。这京城中富贵人家说少不少,我倒也大多知道。” 水晟澈道:“你说的对,但就凭这些,你以不能立刻断定本宫身份,这几日里也未见你有何动作。” 江白傲然道:“我便是真有何动作,也未必就不能瞒过殿下。”语调一转,道:“不过我确实不曾着人查探。” “哦?” 江白看向水晟澈腰间那串白玉玲珑,道:“殿下想必十分喜爱这白玉玲珑,微服之时亦不离身。殿下可知这玲珑来历?” 水晟澈道:“本宫记得是十四岁诞辰时左相赠的贺礼。” 江白道:“不错,殿下何不想想,当时左相位居刑部尚书,为人廉直,不过区区俸禄维持,哪有这般昂贵礼物可赠?这白玉玲珑本是出自我江家收藏,先父生前与左相交好,便赠与左相借花献佛罢了。” 水晟澈哑然,万料不到江白竟凭着一串玉玲珑便识出自己身份,念头一转,又问道:“话虽如此,当年你尚且年幼,又怎么记得如此清楚?” 江白叹道:“我自然是记得的。这白玉玲珑稀世罕见、精致可爱,谁会不喜欢呢?殿下可知这玲珑本是用一块玉雕出的五个,玲珑上雕吉祥蝙蝠,取的是五福临门之意。只因我年幼贪玩,失手摔碎了一只,难以弥补,父亲只得又取了如意,与玲珑一起送上,曰四四如意。为了这事,我被罚跪了一天一夜,当时心中也不知骂了殿下您多少遍。是以我一见这玲珑坠,便知殿下身份。” 水晟澈失笑道:“原来如此!枉本宫自以为身份隐秘,原来你早就看穿了。” 江白道:“不敢。” 水晟澈又道:“那你现在可还记恨于本宫?” 江白微笑道:“小孩儿不懂事,受了委屈无处发泄,胡乱骂人,其实这事和殿下毫无关系。我又怎会记恨?”再要开口,又是一阵咳嗽。 水晟澈心中急道:“秦观月怎么还不来。”忽然听见外面木爻声音:“殿下。”不待水晟澈开口,已有人匆匆走进,那人身形消瘦,一袭灰衣,戴着黑纱斗笠,正是秦观月。 只听秦观月怒道:“我那日跟你说七日内不要妄动真气,你都当耳边风么?这般作践自己,当真不要命了?” 复又道:“摄魂之术修行艰难,伤人先伤己,当年我们看过之后,是约定了决不修炼此术的。但毕竟过目难忘,你这两日强练此术,加之余毒未清,毒性反噬比三日前加倍严重。若是我不在……若是我不在……”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哽咽。 水晟澈暗暗心惊,秦观月果然当世名医,只隔着蒙面斗笠看,也不曾切脉,开口便将江白毒伤复发原因说的清清楚楚。但水晟澈有所不知,医术讲究望闻问切,这问也是颇有道理的,一路上秦观月已经询问木爻明细,加上与江白同门多年,深知其脾性,故而一来便下了断言。 江白道:“观月,我便是这般任性的。只是若过不了五日后那关,眼前毒治好了又有何用?” 秦观月讶然问道:“五日后?” 他虽然与江白同门,但素来四处云游行医,与半分堂无甚么干系。江白本不愿将他牵扯入内,是以三日前也不曾提及分毫,心里盘算的是强练摄魂之术控制安王,待此事完成,再做打算。谁知道摄魂之术功亏一篑,被水晟澈无意间破去,江白不但毒性复发,又加上摄魂之术的反噬,再难支撑,此时面对秦观月,不得不合盘托出。 半分堂现于江湖,其实也只是数年间的事情,堂中人才济济,线脉遍布九州,无论是交易消息、搜寻物品、送镖护航、买凶杀人、救命保身……只要支付足够的价钱,便无所不能。如此一个轻易掌控江湖的庞大组织崛起的突然,难免有人猜测另有后台。确实,半分堂崛起并非偶然,乃是由九年前登基的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0 新皇祈帝暗中支持创建,目的无非是为了掌控江湖这一股势力,许多明里不能做的事情也可通过半分堂解决。由这九五至尊掌控,财力物力无虞,加之前代半分堂主人江雉能力卓绝,是以短短数年,半分堂成就今日之势。半年前,江雉身亡,临终前指江白为半分堂主人。堂中张、李二长老本是当年与江雉一同被祈帝指派操作这半分堂,原以为江雉死了,新任半分堂主人无出他二人,谁知江白继位,祈帝竟也默许了,当时心中恼怒可想而知。但江白手段厉害,数月内清洗半分堂、排除异己、提拔亲信,终于掌控全局。 江白自接任来,并未见过半分堂这幕后掌权者,直至十三日前深夜接到密旨进宫面圣,当时心中便有些预感,寻常事情不过支使人传信即可,深夜召见必有重大事故,何况,这其中大有深意,令江白不得不仔细琢磨。 “如此说来,便是圣命难违。”秦观月在榻前来回踱步,黑纱斗笠遮住的脸庞看不出神情,但江白心知观月此时必定双眉紧皱。 江白说道:“你可有办法在这五日内压制毒伤?” 秦观月这时终于伸手切脉,反反复复,也不说话,似是有些举棋不定。良久方收了手,叹道:“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江白苦笑道:“观月,如今时日有限,也只能行非常之举!” 秦观月道:“你如今剧毒侵入经脉,原是应该尽快拔毒,若再一味强压,经脉受损,三个月内必定形同废人!” 一旁水晟澈听闻此言,顿时神情一紧,道:“不可!” 江白向他投去一眼,说道:“殿下岂能不分此中轻重缓急?左右我这条命拽在您父皇手中,但过了眼前这关……” 水晟澈默然无语。 江白又向秦观月说道:“观月,你是知道我脾气的,你若是现在不帮我压制毒伤,我必定自己胡来,到时候伤的更重,你又真的舍得?” 秦观月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哑然半晌,道:“好江白!江师兄!你就这么笃定我心软,舍不得放你去死么?” 他虽然外表冷漠,但天性柔善,当真不会放任江白胡来,江白正是吃准这点,此时颇有些无赖手段。 江白微微笑道:“好观月。”他这一声竟有些撒娇的意味,加之他毕竟比秦观月年幼许多,此时倒让人觉得秦观月才是做师兄的。 秦观月哼了一声,终于还是妥协了,要过笔墨,写下一张极长的方子,递给太子,说道:“这其中有些药珍稀异常,但以太子殿下之能相信不难得到。将这单上的药加三碗水以急火熬成一碗,给他喝了。”回头似乎透过斗笠黑纱瞪视江白,厉声道:“明日午时前绝不允许再动真气!”又从袖中摸出一瓶药来,道:“五日中,若觉得不适,可服一粒。” 趁水晟澈出去亲自唤人煎药,江白低声道:“观月,这几日京中怕有些动荡,你还是暂时避出吧。” 秦观月道:“我若走了,五日后谁来救你?” 江白沉声道:“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三个月前左相来半分堂寻你,我已经命人悄悄阻了。如今我无暇他顾,你还是暂时离京吧。你这装扮太明显,我在纹儿那留了两副面具,你可以取了用。” 秦观月疑道:“左相在找我?” 江白低语道:“倒不如说他是在找楚……” 秦观月身躯一震,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便依你的意思。”于是又取过笔墨重新写了一张方子,道:“五日后,你就先照着方子喝药,我最迟一个月内回来。” 说话间,水晟澈已经转回,秦观月将第二张药方交给水晟澈,又叮嘱了江白几句,匆匆告辞。 不多时,宫人将煎好的药送来。江白欲起无力,水晟澈在榻边坐下,将江白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前,端起药碗,勺了一匙细心吹凉,送向江白嘴边。江白神色尴尬,犹豫不定。水晟澈在江白耳侧轻轻吐气,说道:“莫非你想我用别种方式喂你?”语气中竟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江白脸色一红,立刻吞下那匙汤药,吞的急了,又是一阵咳嗽,水晟澈连忙放下碗,伸手轻拍江白后背。 这一碗药真是喝的生平从未有过的艰难与尴尬。 喂完药,江白还欲说话,水晟澈止住江白,命人换过江白染了血的衣裳,扶他躺下,又为他盖好薄被,自己解下外衣,侧身躺下,道:“有话明日再说罢,我也倦了。” 一只手搭在江白腰间,竟是不容反抗。 第05章 六月初九,这日清晨起了些薄雾,氤氲般弥散在京城之中,令这繁华庄严的城忽然添了些妩媚之意。守城的卫兵边打着呵欠边开了门,九年前的宫乱已成遥远记忆,如今这太平之世,由不得人不松懈,何况在天子脚下,进出的人总是屏息敛神,不敢造次的。晨雾缭绕间,一人一马慢慢进入卫兵的视线,那人年近四十,穿着一件浅灰色衣服,骑着棕色的马,面目是极平凡的,但目光却极明亮,叫卫兵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从哪里来?”卫兵来说例循盘问。 “北镇。”那人语调平和的答道。 “那可够远的……”北镇是国土北端与外族领地接壤处的关口重城,后日即将上京叙职的宁王便驻扎在那里。 卫兵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问道:“莫非您是宁王殿下的先遣?”他自认颇能识人,见这灰衣人气度从容,又是来自北镇,便自然联想到了宁王。 那人笑了一下,摇头道:“不是,我是来访友的。” 卫兵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那人骑着马不急不忙的在城里行着,借着薄雾的掩映慢慢晃到城东一处极大的府邸后面,从马上下来,伸手轻轻敲了敲乌黑小门。 木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探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半眯着浑浊的眼,想要看清来人。 “谁呀?”老仆嘶哑着嗓子问。 “丹。”来人简短的回答。 老仆那双眼忽然猛的张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原来是丹先生,里面请。”快速的把门打开,把来人让进门内,又向外张望了一下,才合上了门。 “殿下。”门一关,老仆跪地行礼。 那人大方的受了这礼,沉声吩咐道:“带路。” 于是老仆连忙带着那人穿过花园,走向一座幽静小院。方走进,里面一人已经迎了上来:“五皇兄,你可来了。”那人紫衣锦袍、相貌邪美,正是安王水祈苏。走近了,看见那张脸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1 ,愣了一下,道:“怎么这副模样?” 灰衣人道:“我理应后日才到,若是被人看见了总是不好。” 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层半透明薄皮,露出一张与安王有几分相似的脸来,却少了那份邪魅之色,多了几分沉稳威严之气,正是年长安王八岁,先皇第五皇子、镇守北疆的宁王水祈丹。宁王母妃早逝,过继给楚贤贵妃,因此与水祈苏交好。 安王水祈苏道:“五皇兄还是一贯的谨慎。”说着凑近水祈丹,亲热的挽过,忽然侧头嗅了一下,道:“五皇兄身上有些香气。” 水祈丹滞了下,沉声道:“哪来的香气,十一皇弟真会说笑。” 水祈苏邪魅双目微微眯起,脸上带着些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我是说笑呢。”不等水祈丹接口,又道:“五皇兄,我们去里面谈。” 这里面,并非里屋。水祈苏携着水祈丹走入内室,伸手转动花架上一盆兰花,只听一声轻微机括活动之声,靠西侧的一堵墙翻开,露出一道一人宽的通道来。 “五皇兄随我来。”安王水祈苏从台上拿过一粒明珠,当先一步走入通道,水祈丹微一犹豫,随后跟上。墙在身后无声合上,通道内一片昏暗,唯有水祈苏手中那颗明珠宝光莹莹,照亮道路。 这是一条台阶向下的通道,水祈丹随着水祈苏慢慢往下走,安静的通道内只听见兄弟两人的脚步声。 “五皇兄,你带了多少人来?”水祈苏开口问道。 “两百精兵已经潜入骊山附近。从两日前起,鹰队、虎队的五十精锐也陆续潜入城内。另外还有两万大军驻扎在五百里外允州,人数太多,不能再靠近了。” “五皇兄好手段,竟能令这么多人悄悄潜入。” “这些人虽然能以一挡十,不过对付羽林卫怕还是有些不足。” “新上任的京兆尹十分好控制呢。” “城卫队虽然人数不少,但既有这样的上司,恐怕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用处。” “五皇兄说的是,不过总是多了些筹码。何况我们也不必与羽林卫全力相搏,届时你我出手斩杀几个头领,加上城卫队人多,便能镇住场面。” 水祈丹默默点头,水祈苏说的的确不错。这计划只怕在他心中已推演的无数次,必定十分的完美了。 正想着,前面水祈苏身形一停,似乎伸手在前面一阵摸索,又是些轻微弹簧机括活动之声,眼前骤然一亮,原来通道尽头的暗门后,藏着一间宽敞房间。这房间四角嵌着明珠,亮如白昼,房间内简单的摆着了桌椅书架,别无它物。室中空气新鲜,也不知是何处开了通风气孔。水祈苏待水祈丹走入房间,回身拍打墙壁,通道暗门又无声关上了。 水祈丹道:“你这安王府花样还真不少。” 水祈苏淡淡道:“方才那条通道若是有人误闯,就会牵动机关,绝难逃生。如今我们密谋的是这般大事,自然不得不多加提防。五皇兄请坐。” 两人在桌边坐下,水祈苏拿起桌上白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祈丹见那茶水尤冒着热气,显然是不久前刚刚冲泡而成,于是暗暗打量这密闭房间,心中明白必定另有出入暗门。 水祈苏道:“五皇兄,我记得你最喜欢喝这东崖雀舌,这是今春的贡品,尝尝味道如何?” 水祈丹拿起茶浅啜一口,道:“茶是好茶,不过十一皇弟你记错了,我喜欢的是狮峰龙井。” 水祈苏笑道:“是我疏忽了,只因为小时候你常在母妃那里陪着喝茶,所以我便以为你是喜欢这茶的。” 水祈丹道:“母妃喜欢,便陪着喝罢了。”声音一凝,道:“十一皇弟,还是先谈正事罢。” 水祈苏状似悠闲的品着茶,过了一会,开口道:“五皇兄,这帝位,无论是大皇兄还是我坐,你总归左右不过一个宁王,你又为何愿意冒险助我?” “若无你母妃,我当年绝难在宫中生存。” 水祈苏摇摇头,道:“都说帝王家无父子兄弟,我母妃收养你,无非是为了你舅族势力,也就是个相互利用。只为了你说的原因,那我是决不相信的。二皇兄胸无大志,三皇兄能力有限、四皇兄早逝,若说那宝座,除了大皇兄之外,便是你最有资格问鼎,五皇兄,你如今手握重兵,难道就从未有过那念头?” 水祈丹哈哈大笑,面色一整,傲然道:“我要的是征战沙场、斩杀敌首的快意生涯,皇帝的宝座虽然许多人觊觎,我却还真不想要呢。”声音一顿,复又道:“如今北方外族势力日渐壮大,屡次挑衅。大皇兄不但不让我带兵出战,还派人去议和。我冒险助你登上帝位,为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十一皇弟,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停了一会,又道:“你我虽然计划周详,但还是缺了一点。” 纵观古今,谋朝篡位的手段不外乎阴谋暗杀、拥兵逼宫。如今太子已成年,能力出众,纵然皇帝突然驾崩,帝位也不会落到旁人手中,所以唯有逼宫一途。两日后,正是宁王三年一次进京叙职,趁此时机城内预先潜入的精锐人马与驻于京郊骊山的五百精兵突然起事,加之城卫队协助,不难控制皇宫,成就大事。 但是,缺了一样东西:借口。 残忍暴虐、荒淫失道、宠幸佞臣、无能无为……无论哪种原因,归根结底也就是个篡位的借口罢了,有了这借口,篡位便名正言顺、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得已为之,便减少了面对勤王之师的风险,登位之后,统治这江山也容易的多。 当今祈帝登位九年来,倒也踏踏实实做了些功业,国内一片平和繁荣,颇受百姓称赞。无论怎么看,也找不出篡位的借口来。 宁王水祈丹说的,便是这意思。 这逼宫,名不正言不顺,怕是有点说不过去。 说粗俗些便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古今如此。 水祈苏高深莫测一笑,道:“请五皇兄来,正是要请你看样东西。” 他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银白色手掌大小的盒子,这盒子非铁非石,也不知什么材质。表面光滑无痕,接口处全无缝隙,惟独侧面有一个圆形小孔。 “这是?”水祈丹问道。 “这是前朝留下的宝物,唤做太盒,也不知如何做成,刀枪不损,水火不侵,除了用钥匙打开,别无他法。”说着从颈中取下项链,将银白色圆柱链坠插入盒上小孔。 那盒子无声打开,盒壁颇厚,里面空间不大,放着一页折起的纸笺。 “五皇兄请看罢。”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2 水祈丹狐疑的看看水祈苏,伸手取出那纸笺,展开默看。 只见那纸上,写了寥寥数行字,字迹秀丽,显然是女子所书。这信应是写给其夫“萧君”的,信中提及两人之子“宏儿”已行冠礼,甚感欣慰云云。水祈丹越看越惊讶,待看到落款是“沐莲”两字,顿时失声道:“这……” 祈帝名为水祈宏。沐莲两字,却是当今太后、祈帝母妃的闺名。 这封信,竟然是太后与人私通的证据。 当今祈帝并非释帝亲生。 这逼宫的理由,真是再理直气壮不过了。 “九年前父皇得到此信,勃然大怒,正要下旨废后废太子,却被大皇兄得到风声,率兵逼宫。仓促之下,父皇将此信放入太盒之中,钥匙交于贴身服侍的太监。待大皇兄登位,寻到此盒时,钥匙已经悄悄落入我手中。” 可想这九年来,祈帝捧着个刀枪不损,水火不侵、偏偏里面藏有自己身世秘密的盒子,是怎生的坐立不安、奈何不得。至十几日前忽然丢失此盒,惊恐无比。 水祈丹放下那薄薄一张纸,惊疑不定,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水祈苏忽然邪魅一笑,缓缓开口道:“你既然看过这信,知晓了秘密,便是有命回去,大皇兄也定不会留你性命。”水祈苏邪魅双目紧紧注视着面前之人,一字一字说道:“不是么,江白!” 水祈丹不动声色,道:“十一皇弟真会说笑,江白是何人?” 水祈苏笑道:“你也算是了得。不但猜出我们的计划、截下五皇兄,又假冒他来与我密谈,把五皇兄扮的十分的像,就连五皇兄不爱喝东崖雀舌都知道。”语音一顿,接着道:“只是……你身上好浓的香气,那浅兰的滋味可好?” 水祈丹脸色一变,正要动身,水祈苏已伸手扣住左手脉门,道:“这浅兰只要遇到本王身上的冰魅,便会产生香气,越是压制,香气越盛。本王如何不知道是你呢?那日你在堂上弹琴,本王若不是走近了,还真不知道原来是你。” 另只手伸来,在水祈丹脸上一抓,顿时撕下一张半透明的面具。 面具下的脸十分年轻,肌肤细致如白瓷,狭长双目略略睁大,正似透着些遗憾。见身份被识破,也不惊慌,仍是有些慵懒的神情,薄红双唇微微一抿,缓缓启口道:“不愧是安王殿下。是江白败了。”心中却微叹一声,这一场当真败的冤枉。 话方出口,最后一字的余音似还飘荡在空气中,江白肩头微动,随身兵器白玉金槿扇已从袖中滑下落到手中。左手往上一翻,脱了水祈苏控制,身形一动,右手已扬起一片金色光华,扇面飞舞间,仿佛无数金色槿花缤纷而落,飘飘荡荡罩向水祈苏上身。 “春城无处不飞花……本王倒是有些小瞧你了,只是既然是寒食,又哪来的槿花?”水祈苏一声长啸,双手如穿花蝴蝶般拍出重重叠影,堪堪化解江白这一招。 水祈苏开口便道出江白这一式来历。这一句“春城无处不飞花”乃是出自寒食四剑第一式,传闻昔年剑客韩翃某年寒食节漫步京城,见春城飞花、东风拂柳之景,又见汉宫传烛、轻烟飘送,心中感慨,于是随口吟诗,手中宝剑挥舞,创出寒食四剑。这四式因当时韩翃想到寒食节天下禁火,宦官宠臣却仗着帝王偏宠得到恩赐而燃烛,他心中愤懑,出剑便携着这股怨气,招式虽美,却暗藏凌厉杀意,四式一气呵成,威力极大,韩翃此后一人一剑行走江湖,这寒食四剑名声渐盛。此后数十年,韩翃故亡,后人资质愚顿,这剑式便渐渐失传了,无人知晓真面目。江白化剑为扇,使出这寒食四剑,竟被水祈苏一眼看穿,可见其造诣非凡。 江白慵懒一笑,道:“安王殿下好厉害的眼光。”手中动作却不停,白玉金槿扇张开,轻飘飘扫过,紧接着后面三式一一使出,他手中槿扇忽张忽合,动作虽迅疾,偏偏看起来悠然飘逸。 水祈苏神色一凝,变掌为指,动作渐缓,每一下却带着呼啸风声点向江白扇影。反观江白,动作越发轻柔,明明扇面盘旋飞舞,却诡异的毫无声息。到最后一式,只见室中点点金光闪动,却惊鸿般一逝而过,只留下无数虚影,乌青流苏盘旋缭绕如轻烟飘散。好一招轻烟散入五侯家! 这时空中残影散去,只见水祈苏身形微仰,江白手中白玉金槿扇合起,正点在水祈苏咽喉之上,扇尾流苏轻摇,似是余韵未散。 两人这一番打斗不过瞬息,自始至终都不曾起身离开椅子。 水祈苏被指中要害,神色未变,从容道:“好一个江白,只怕你还未使出真正的杀招。”目光飘向扇尾乌青色长流苏,不言而喻。 江白仍是回道:“安王殿下好厉害的眼光。” 心中念头急转,此次假冒宁王,身份败露,事到如今,也只有胁持安王迅速离开安王府,再作打算。 主意既定,方要起身,忽然觉得一阵眩晕,手脚竟有些发软。江白心中一惊,难道方才不知不觉被下了药? 水祈苏冷冷一笑,伸手推开江白指在咽喉上的扇柄,道:“只怕你还不知道,你虽然强行压住浅兰的毒性,但遇到这东崖雀舌的茶水……” 江白苦笑道:“只怪我当初一念之差……浅兰、浅兰,当真害人不浅……”话未完,又是一阵眩晕,摔倒在地,神智已失。 (注:《寒食》出自唐代诗人韩翃手笔,全文为: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本小白此处系胡乱引用篡改,不可当真。) 第06章 “哗啦”一盆凉水泼在身上。 江白神智渐渐清醒,稍稍抬起头,睁开了眼。此时他双手双脚被铁链铐在暗室墙壁上,难以动弹。胸前衣衫尽破,露出道道交错鞭痕,仍在滴血。那水是掺了许多盐的,浇在伤口上更添疼痛,饶是江白也忍不住身体微微抽搐。 暗暗提气,体内真气运行自如,江白心中稍定,只要未被封住内力,这些皮肉之伤便不要紧。 只是不知,自前次昏迷、苏醒、鞭刑、昏迷、再苏醒,已经经过了多少时辰或者多少日。六月初九入安王府,距离六月十一宁王进京或者说祈帝给半分堂的期限之日,不过只剩下两日。 早在五月二十三那天夜里祈帝召见,给了十八日限期,江白就算到这日子恰与宁王进京相合。一番联系推算下来,不难猜出安王、宁王之间的计划。祈帝必定是有机密把柄落入他们手中,唯恐暴露,因此才动用了半分堂的力量。当时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3 江白遣退小金便已说的明白,这机密,是皇室的秘闻,是不欲人知的,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只是江白想不到,竟然是这般惊人秘密。江白接到密令之时,心中便起了寒意,这件事,对祈帝来说是个契机,是一个重新完全掌控半分堂的契机。 八年前半分堂创建,其时江雉掌管半分堂,江雉自祈帝位在东宫时便为其所用,财力、能力、智力过人,祈帝掌权,江雉功不可没,正是这样一个数十年如一日的忠臣,祈帝才放心重用。至一年前江雉骤亡,祈帝默许江白接位,又放任堂中长老肆意妄为,是为了考校江白能力。江白执掌半分堂固然游刃有余,但于祈帝,还有另一重更重要的考虑,那便是江白的忠心。江白毕竟不是江雉,是否能真正忠诚效命,仍未可知。 因此,这太盒被盗之事,恰恰给祈帝提供了一个试探江白的契机。一方面固然是必须赶在宁王进京、安王逼宫之前寻回,同时亦是对江白能力的考验。而另一方面,江白之命便全掌握在手中:若有二心,或投奔安王、或事后逃逸;又或者仍是忠心的回来任他宰割……或杀或用,端看江白如何应对。便是留了江白一命,此事也可作为一个警示,好让江白心存畏惧。将半分堂之事暗示太子,也是为了派作监视,以防变故。 祈帝这一举数得的算盘打的好,江白心思玲珑,如何不看的透彻。左右这条命掌握在祈帝手中,无论这事最后如何了断,都是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死局。 祈帝此举固然盘算的好,却也是极冒风险。若是能力不及或存心叛变,被安王逼宫成功,那祈帝的打算自然变全盘落空,一输到底。 然则祈帝既然敢参与这一场以江山、性命为筹码的豪赌,便毕竟是有些把握的,最起码,他对江白仍是有些把握的。 江白嘴角噙笑,看向手持利刃的安王水祈苏,便知道这宫变一时三刻定不会实现,只因为…… “江白,你仍是不肯说出宁王人在何处?”水祈苏神色阴沉,邪魅的脸庞此刻看来竟有些狰狞。 江白百里夜奔偷袭宁王、假冒水祈丹这条计策,虽然冒险极大,但却是条极好计策。既便此时被水祈苏识破,但仍留下后招,叫水祈苏奈何不得。 如今这宁王水祈丹行踪不明,那些虎队鹰队、骊山精兵、两万大军便无法调动。少了这精锐之师,单凭京兆尹手下的城卫队绝难对峙羽林卫,水祈苏的逼宫之计就少了最重要的一环。说到底,太盒中祈帝身世不过是个借口,逼宫还是得靠武力。 水祈丹自然是被江白藏匿起来的。 水祈苏手中匕首贴在江白面上,道:“仔细看来,你这脸倒是十分漂亮,也不知若添了疤是怎样的光景。” 江白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安王殿下,你若想以此胁迫江白,也未免太过好笑,我江白并非软弱女子,脸上添几道疤又如何?难道还担心嫁不出去?” 水祈苏冷冷一哼,匕首沿着江白脸庞滑下,猛然刺入江白左肩,顿时一道鲜血沿着肌肤流淌下来,染红衣裳。 江白闷哼一声,并不呻吟,仍是懒懒的笑着,忽然说道:“江山与美人,不知道安王殿下如何取舍?” 水祈苏神色狐疑,不知江白此言意欲何为,答道:“自然是江山。” 江白浅浅一笑,眼波流转,又问道:“安王殿下寿筵那日,江白的琴艺如何?” “不错。”水祈苏冷冷回答,手中匕首不再向前刺入。 江白似是毫不觉得疼痛,笑意更盛,接着道:“比李嘉祥如何?” 水祈苏双目一扬,突然拔出匕首,一股血箭涌出,直溅到水祈苏衣襟上,染出一片暗色。 沉默片刻,道:“远远不如。” 江白脸色又白了一分,但仍是笑着道:“不错,自然是不如的,若是李嘉祥运上摄魂之术,只消弹一遍就能勾魂夺魄……”似是想到什么,江白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再抬头面对水祈苏,神色肃然,一字字道:“江山与李嘉祥,不知安王殿下如何取舍?” 水祈苏脸色一变,伸手扼住江白颈脖,怒道:“他在哪里?” 江白只觉得头脑渐渐昏沉,呼吸艰难,断断续续说道:“他若是……知道……你这般对待……他师弟……不知如何……” 再清醒时,已躺在石床之上,右手被一根铁链拴住,限制行动。肩膀伤口已止了血,江白失血不少,觉得有些虚弱,喉间更是疼痛无比,显见之前水祈苏用力之巨。 江白心中暗笑,这一招,毕竟是赌对了。 水祈苏关注李嘉祥的下落远胜宁王下落,江白既然点明身份,水祈苏行动间便多了几分顾忌。 微微侧目,果然见水祈苏站在一旁,神色难看。 只听水祈苏沉声道:“李嘉祥是你师兄?” “他早我四年入门,自然是我师兄。” 水祈苏似有些不信,挑眉道:“他既然与你同门,为何不会武功?” 江白笑道:“师父心高气傲,要么不教,要么便要教最好的。我师兄虽然琴艺天下无双,但他其实资质平庸,能学什么上乘功夫呀!” 这番话其实半真半假,师父离隐心高气傲是真,李嘉祥资质平庸也是真。但他入门极早,虽是三名弟子中资质最差的,却反而最得离隐宠爱,若不是天生体质特异,不能习武,就是拿丹药硬塞,离隐也会把他整成一流高手。 同门三师兄弟中,练武的资质当数江白最高,年纪轻轻已得离隐八分火候,再过数年不难超越。秦观月原也是极聪颖之人,但他入门最晚,已错过习武最佳年龄,加之他潜心学习医术之道,仅仅习了些强身健体的运气法门。 然则李嘉祥虽然资质平庸,却惟独在琴艺门功课上天赋极高,也算是天赋秉异。 他这一说,水祈苏顿时默然,心中已信了八分。李嘉祥琴艺闻名天下,世人都当他应该是谪仙一般的人物,谁会想到其实竟是个看起来十分平凡普通乃至某些事上异常迟钝之人,若非亲近之人,如何得知?忽然想到某次见他对着一只黑狗语调古怪的念叨着:“小白。”水祈苏脱口而出:“原来他念着小白,是你!” 江白顿时神色古怪,若是常人一般唤“小白”也就罢了,偏偏李嘉祥念的和别人不同,语调奇特,刻意拉长了尾音,脸上还带着要笑不笑的别扭神情,当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因此……“师兄,此时你师弟为了保命,说不得只好稍微利用一回了。”江白心中默念。这安王水祈苏野心勃勃,手段厉害,行事邪诡,却偏偏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4 有李嘉祥这么个软肋,当真是时也命也。 闲闲一笑,道:“安王殿下,这江山美人,你可想好如何取舍?” 安王沉吟不语,神情阴晴不定,半晌,沉声道:“江白,既便你与他同门,本王也未见得就放过你,便是现在悄悄把你杀了又如何?” 江白注视水祈苏,神色自如,说道:“安王殿下自然有千百种手段毁尸灭迹。”把握十足,仿佛有恃无恐。 倒也并非虚张声势,如今便是秦观月都多少知道此事,若是江白有什么意外,不难猜测到安王水祈苏身上。更何况这假冒宁王水祈丹的计划,太子水晟澈是全盘知晓的。 江白心中暗笑,水祈苏自然是寻不到宁王下落的,宁王此刻只怕已被押入皇宫之中,祈帝此次顺势收回兵权,又拣了个现成便宜。 至于早已投靠安王的京兆尹周全,他既然是个如此容易控制的人物,又有何威胁可言,只消稍稍暗示左相,周全一举一动便全在监视之中,想必稍有异动立时就地正法。 至此,安王羽翼被剪,其实已经败了。 江白所要做的,是如何将这死局走完。 水祈苏神色阴郁,恨恨注视江白,终于什么也不说,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江白暗松一口气,此时觉得胸前、肩上伤口渐起灼热痛感,人也因先前失血觉得有些昏沉。躺在石床上,闭目休憩,只盼多恢复些精神气力,好脱困而出。 意识模糊间,觉得有人轻轻推他肩头,碰到伤口,一阵刺痛,江白轻轻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少主!”眼前这人相貌极其平凡,穿着一身灰色仆役衣服,神色焦虑。 江白眉头皱起,避开那人无意按在伤口上的手,说道:“小金,你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把我的命令当作戏言?” “少主……”小金目光闪烁,心知违逆江白命令必定引来斥责。只是一来本就不愿江白单身涉险,二来…… “你不要怪他,是我要他带路的。”小金身后转过一个人来,一色玄衣裹身,脸上亦蒙着黑布,仅露出一双桃花眼,此时笑意全无,目光深沉锐利,扫过江白染血衣襟,更是隐显怒意。 江白这时才注意到还有一人,顿时强撑着坐起身,又是一阵眩晕,身躯摇晃一下,被小金快手扶住。江白满脸苦笑,对那人说道:“你这般肆意妄为,也不怕被人趁虚而入。木爻呢?” “三人一起行动动静太大,我让木爻在安王府外候着。你这一入安王府,两日不见消息,我便知道必定是被安王识破了。” 原来是两日了,看来第一次晕迷时间极长。 当初定计时便做了约定,入府后每一日向外传递暗号以保持联系。谁知江白一来便被水祈苏识破,昏迷了一日多。 水晟澈知道江白失手,便想到在安王府潜伏过的小金。要找小金倒也不难,碧翠湖的雍三娘也好,千水阁的纹儿也好,都是半分堂的人,只消传个信去,便能唤来小金。倒是雍三娘吃了一惊,不曾想到当日的沈澈竟是太子殿下,又与江白有了干系。 小金长于寻物,对这机关秘道自然有?番研究,况且先前在安王府潜伏数十日,因而安王府内也摸的十分熟悉了。昨日悄悄潜入安王府,隔着远远的细心观察,终于发现水祈苏出入之处的端倪。为引开水祈苏,水晟澈命人故意在东宫内散布消息说宁王被软禁在骊山别院,料准水祈苏必定在东宫内安插眼线,果然不过小半个时辰,消息就传到安王府,只见水祈苏神色阴沉走出,吩咐人备马,匆匆而去。 水祈苏既然已被引开,此去骊山别院,快马也需近一个时辰,来回便是两个时辰,纵是发现中计也不及归来。 当下,小金带路,与水晟澈两人潜入暗道。仍是水祈苏带着江白走过的那条暗道,但此时已机关全开,饶是小金谨慎小心,仍是触动了一处机关,所幸两人反应极快,堪堪躲开,只受了些轻微皮肉之伤。江白被囚的暗室就在当日密谈的暗室旁边,另有机关暗门,小金稍费心思便打开暗门,一眼便看到江白被铐在石床上,双目紧闭,呼吸浅弱。当下心中一急,先一步凑近摇醒江白。 江白苦笑连连,这两人,真是肆意妄为。他本不欲小金陷入这局死中,偏偏小金要往里面钻。而这水晟澈,以东宫太子之尊,竟把自己贴身护卫留在外面,自己亲身涉险。 江白无奈说道:“小金,你先出去罢。” 小金面现犹豫之色,道:“少主,你的伤……” 江白摇摇头,道:“不妨事,只是皮肉伤罢了。你先去守住入口,也好防止有人突然进来。” 小金看看江白,又望了望水晟澈,点点头,闪身退出。 待小金退出暗室,江白盘腿坐正,向水晟澈道:“殿下为我涉险,实在不值。” 水晟澈拉下面罩,沉声道:“值不值我说了才算。” 伸手拉开江白衣襟,看见左肩锁骨旁创口还微微渗出血珠,周围肌肤仍是雪白晶莹、衬着那伤口益发狰狞刺目。水晟澈目色一沉,轻轻抚摸那纤细锁骨。江白只觉得水晟澈抚过之处灼热起来,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又觉得阵阵眩晕袭来,身体微微颤动。水晟澈伸手抱住,在江白耳侧吐气道:“你不是说你的易容之术天衣无缝么?怎的就被皇叔发现了?” 江白虚软笑道:“小金可告诉你那日行刺你的是谁?” “老二,稍有机会便迫不及待想置我于死地,我早该猜到是那不成器的家伙。” “不错,人是他派的,但那毒却必定是安王给的。便是这毒,我才暴露的。”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惊道:“不好!” “怎么?”水晟澈皱眉看向江白。 原以为少了宁王水祈丹和京兆尹周全,水祈苏便如折翼之鹰,一败涂地。但却忽略了其他皇子。 二皇子水晟渊却是羽林卫风队统领,掌握了四分之一的羽林卫。 水祈苏密谈时只字不提水晟渊旗下羽林卫一支,必定是识破了江白假冒宁王,刻意隐瞒,留下后招。 “今日可是六月十一?可是风队轮值?”江白问道。 羽林卫下分风云雷电四队,轮流巡视皇城。 江白这一问,水晟澈顿时明白,冷哼一声:“说他蠢真是一点不错,就是想对付本宫,和皇叔联手能讨什么好处去?” 若是水祈苏登位,祈帝子嗣安能幸存?就是不杀,还会封为东宫不成? 若说忽略水祈苏尚有水晟渊这暗招,也只能说,水晟渊之目光短浅头脑愚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5 蠢远在江白想象之外,因而竟被忽略了。 倒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味道。 江白心中一急,挣脱水晟澈怀抱便要起身。右手一紧,这才想起那铁链。 水晟澈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划过铁链,那铁链是精铁所制,水晟澈手中这把匕首竟切不断。 江白道;“我有办法,你退后两步。” 水晟澈依言后退,只见江白盘膝闭目,似在运气。其时正当六月,暗室虽有通风气孔,却也有些闷热,此时室中忽然寒意阵阵,那铁链上竟结了些白霜,冒着丝丝烟气。须臾,一根黑沉沉铁链已变得通体雪白,水晟澈相隔两步,亦觉得极寒之气扑面而来,刺的脸生疼。这时江白右手轻轻一抖,只听咔嚓咔嚓连声轻响,铁链已断成数截掉在石床上,白霜渐渐化开,留下些水渍。 江白以暮成雪而闻名,内力阴寒无人可及,此时运用到铁链上,铁链冻极而裂,是以轻松解脱。 水晟澈第二次见江白用这功夫,程度远胜第一次化丝为针,不由暗暗惊叹。 但其实这已是江白极限,此时江白只觉得全身经脉刺痛,心中一紧,想是此番运功又催动了浅兰毒素,秦观月的药怕是要抑止不住了。 需的加快行动,赶在浅兰毒发前阻止安王逼宫。 心动身动、江白拉过水晟澈扑出囚室,在旁边暗室架上找到白玉金槿扇。这白玉金槿扇流苏长两尺三寸,是配合江白招式刻意定制。趁手兵器在握,心中稍定,便拉着水晟澈飞鸟般掠过秘道。这时天色已暗,门口闪出一个人影,乃是候在外间的小金。 “小金,外间可有异动?”江白连忙问道。他唯恐水祈苏并未中计,乃是假意去骊山别院,此时只怕已折向皇宫。但若他有所行动,必定不会全靠水晟渊手下那支羽林卫,想来也是要调动府内秘密死士。 小金道:“似乎是有些动静。” 江白与水晟澈对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正要吩咐行动,忽然外间一声长啸,只听有人说道:“大胆贼人,竟敢来本王府行窃。” 那声音冰澈邪魅,正是安王水祈苏。 第07章 “你们退后。”江白身形一闪,已站到书房门口,拦在小金与水晟澈身前。薄纱雕花门扇敞开,看见外间水祈苏面门而站,左右各六名黑衣护卫,远处又围着一圈卫兵,手持弓箭。 江白环视一圈,沉声道:“太子殿下在此,还不跪拜。”他声音虽轻,却以内力送出,众人只觉得仿佛在耳边说话一般,远近护卫、卫兵俱听的清清楚楚。便有卫兵面现犹豫之色,持弓之手放了下来。 水祈苏哈哈大笑数声,道:“太子殿下岂是鸡鸣狗盗之辈,贼人休要胡言乱语。”手一挥,冷冷道:“给本王拿下。” 左右黑衣护卫闻声而动,十二人揉身而进,形成半围之势。 江白道:“安王殿下要谋反么?” 江白心知这十二黑衣人定是安王死士,莫说是杀太子,就是水祈苏下令杀祈帝,他们也毫不犹豫,他连着两声喊不过是为了动摇远处弓箭手,毕竟江白武艺再高,也难以抵挡这么多弓箭齐发。 白玉金槿扇在两手间极快交过,众人只觉空气一冷,再定睛一看,这时江白右手持扇,扇面半张指向左侧,左手食指、中指间夹着一支二尺三寸长雪白霜针,遥遥指向右侧。 只听他柔声念道:“别来春半……”忽然身形一动,掠向左侧第一人,白玉金槿扇轻挥,却毫无明媚春意,只携着股暮冬的寒意扑面而去,那人被这寒气冻的身形一僵,眼看便要被江白扇子挥中。旁边第二人连忙一剑斜过,刺向江白。 谁知江白肩头微晃,竟闪过这两人,惊鸿般扑向左侧第六人。口中吟道:“触目柔肠断。”右手羽扇合起,指指点点,格开那人手中之剑,左手霜针横扫而过,顿时腰腹间皮开肉绽,内脏流出,因被极寒之气冻住,竟无滴血。这一句哀婉忧伤,但招式却毒辣无比,只一瞬间,江白已格杀一人,余下众人暗暗心惊。 不待诸人反应,江白清喝道:“砌下落梅如雪乱!”手中白玉金槿扇盘旋飞舞,偏不带起一丝风声,扇中寒意扫过空气,竟使六月飞霜,带起片片飘雪,直扑右侧两人。那两人慌忙抵挡,雪片沾身,忽然一股阴寒之气透肤而入,沿着经脉直钻心室。两声惨叫,倒毙在地上,唇色青紫。 这时右侧三柄剑分上、中、下三路袭来,江白右手白玉金槿扇一合,倒过扇柄,扇下乌青长流苏拂起,顿时将三柄剑绞在一处,微一施力,敌人兵刃脱手而出,念道:“拂了一身还满……”乌青流苏扫过,三人顿时毙命。这一式以柔克钢,缴械兵刃的招式,当日在千水阁亦使过,原来还有后半招。江白武功之高,水晟澈原是见识过的,只是当日水晟渊派出的杀手武艺低劣,江白只用了几分力而已。今日水祈苏设下杀局,江白又唯恐浅兰毒性复发,因此一上手便全力施为,下了杀招。 这片刻间,江白已杀了五人。 耳畔风声响起,便有四剑刺出,江白一一避过,忽然身后杀气一现,江白心知不好,左臂微抬,牵动了肩头伤势,这一缓,一柄锋利剑刃划过,在右背上留下一道血口。 余下七名杀手见江白受伤,均心中一振,原来这人还是有破绽的。当下一鼓作气,舞动宝剑,把江白围在中间。 其时明月升空,霜华罩下,只见屋前七支雪亮长剑银光滚动舞做一团,间隙中依稀可见一道灰色人影闪动,不时点点金光挥舞,又不时听闻嗤嗤破空之声,带着阵阵寒气冷入骨髓。 小金站一旁心中焦急,几次想冲上前,均被水晟澈按住。道:“你功夫不及这些杀手,此时上前不但枉送性命,反而还会拖累江白,倒不如在一旁保存实力,留待最后一拼。” 水晟澈虽然拉住小金,面上镇定,但心中亦十分焦急,恨不能亲自上前杀敌,只是他心知水祈苏功力亦不可小窥,此时水祈苏尚未出手,自己更不能妄动,只得强自忍耐。 忽然场中寒气大盛,只听江白念道:“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点点鲜血飞溅而出,七人围攻之势一阵混乱,江白左手霜针快如闪电,只见一道连绵白光划过,竟是在回旋间极快的连刺七下,待停身时,那七名死士已向外倒下,皆是咽喉上一个小孔,却滴血未出。 江白身上,亦添了数十道伤痕,剧烈喘息。左肩伤口裂开,鲜血沿着手臂滑到霜针上,被寒气冻住,又在霜针上裹了一层暗红之色。 安王神情肃然,道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6 :“江白,本王果然小瞧你了。”忽然一纵身,越至江白身前,一掌拍出。 此时江白已是强弩之末,眼见水祈苏这一掌缓缓拍向自己胸前,竟抬不起手抵挡,当下心中微叹一口气,闭目待死。 只觉身后一阵温暖气息,已靠在人身上。那人伸手从江白腋下穿过,食指点向水祈苏掌心,水祈苏手掌一翻,变掌为指,亦点将过来,两人在空中虚点数下,进退相合,竟好似拆招喂招一般纯熟。 只听那人叹道:“这门功夫,皇叔练过,本宫亦练过。倒不知谁更胜一筹?” 此时小金亦揉身上前,持剑在手,遥遥指向水祈苏。 水祈苏冷冷一笑,道:“皇贤侄好厉害的功夫。”忽然抽身后退,左手一挥,远处卫兵拉弓竖箭,指向水晟澈、江白、小金三人。 水祈苏道:“倒不知,皇贤侄这功夫可能抵挡那万箭齐发。” 水晟澈沉默不语,心知虽说没有万箭,但也决难抵挡。 江白勉强提气,道:“安王殿下在这里费了许多时间,也不怕耽误了正事?” 水祈苏笑道:“正是趁本王那好侄儿逼宫篡位之时,先把你们除了,也好安心去继承皇位。” 江白心念一闪,顿时明白了。水祈苏没了宁王与京兆尹支持,毕竟不敢冒险,反而教唆水晟渊逼宫篡位,若是水晟渊成功了,安王正好打着勤王的旗号收拾掉水晟渊,稳坐皇位。若是水晟渊失败了,反正他一直在安王府,此事与他无关,自然撇的干干净净。至于谋害太子水晟澈一罪,无论水晟渊成败与否,这个黑锅是背定了,反正几日前水晟渊方派人刺杀太子,这本是事实,再要捏造些证据也不难。 水祈苏道:“江白,你确实聪明。看在那人的面子上,本王原是想放你一马,但毕竟还是留你不得。”冷笑数声,正要发令。忽然听见轰隆一声巨响,脚下一震,接着便看见安王府东侧一角火光冲天。 有人来报东院走水。水祈苏冷笑道:“走水,分明是有人刻意纵火。” 再要发令,传来一阵喧哗,忽然冲进来一队人马,衣甲鲜明,系青色头巾,分明是羽林卫中风队打扮。为首的是个相貌普通气质温润的青年男子,只见那人对水祈苏叩首道:“拜见安王殿下。听闻安王府走水,臣急调水龙队前来救援。安王殿下受惊了!” 竟是当朝左相。 水祈苏神色阴沉,才一着火,人就冲进来,分明是有备而来。沉声道:“劳得左相亲自前来,本王感激不敬。” 左相似是不知内情,面色如常,忽然看见水晟澈,惊道:“原来太子殿下也在这里。”又看了看江白,竟似没看见满地尸体与江白身上血迹一般,仍是神色平和的说道:“臣近日听闻太子殿下有一琴师,不逊当年李氏,安王殿下亦十分欣赏。原来今夜太子殿下是要与安王殿下共赏仙乐。只可惜这一场走水败了兴。” 水晟澈点头笑道:“左相若是有兴致,不妨改日本宫设宴,请听一曲。” 水祈苏冷哼一声,挥袖而去。 这左相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岂是善与的?既然带着羽林卫风队的人马,料想皇宫那头水晟渊已束手就擒。 安王这一局是败了。 (注,江白剑式取自李煜《清平乐》,全词如下: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尾声 众人散去,江白再难支撑,只觉得浑身经脉如针扎般疼痛,心肺间更是似火燎,张口几欲呕出鲜血。稍一定神,道:“所幸左相果然比我想的远!” 原来左相这一招,却是江白埋下的暗棋。他当时并未思及水晟渊,但左相又岂是常人,竟深谋远虑,算到了这一步。 江白步步经营,这一场危机总算化解的差不多,终于缓一口气。 水晟澈看向江白,心想:江白处处计算,又留有后招,当真了得。 忽然省起一事,问到:“当日你故意支开木爻,莫非也是早有预谋?” 江白此时神智有些昏沉,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是我匆促之中想出的主意。你贵为太子,难免有人意图不轨,我在巷中便察觉有人跟踪,故意支开木爻便是想给刺客机会,待刺客出手,我护了你的安全,也总是得了一份人情,好为将来留条退路。” 果然是处处算计,便这事,也是心存目的的。 水晟澈心中不悦,说道:“打的好算盘,只是你也不想想,我等皇族之人,这般护卫以身挡剑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本宫也不见得就会领你的人情。” 江白心下一冷,知道水晟澈已有些动怒,但仍是实话答道:“确实如此,只是于我总是多了半分好处,便是殿下不念这份人情,想到这事时有那么半分犹豫,也就多了些转机。” 水晟澈默然不语。若换了平常护卫,恐怕他连犹豫都没有。只是这为他挡去毒针软倒在他身前的人是江白,当时尚且心神俱骇,事后每每思及更是心中痛惜,莫说是一分犹豫,怕要十分犹豫才是! 这一番话,江白本可以不说,但此时却心中起了些别样的念头。水晟澈对他如何,江白心中并非毫无感觉。 江白生来独子,并无什么玩伴,幼时在山中小屋与李嘉祥同门,快活了两年,李嘉祥走后,又是孤身一人。后来秦观月入门,两人虽感情亲睦,但毕竟相差近十岁,性格亦不同。此后暗中接掌半分堂,明里佯装纨绔子弟,又怎能交到真正知心之人。但水晟澈却是不同的,他与江白,分明是同样的人。一样的强势,一样的聪明,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喜欢事事掌控。这样的两个人,遇在了一起,怎会不互相吸引,互相契合? 因此,江白想要坦诚。这是他决定的面对水晟澈的必须方式。 既便明知水晟澈会因此动怒。 此时夜风飞扬,月华倾洒,天地间一片清明,惟余两人呼吸之声。 沉默良久,江白说道:“太盒仍在安王手中,任务便是失败了。左右这本是一局死局。不过,多了你这一变数,兴许还有一枚活子。” 太盒虽未得到,但江白毕竟阻止了这场宫变,面对祈帝也可佯装毫不知太盒内情。顶多落个能力有限的罪责,若水晟澈从旁开脱,就是活路。 水晟澈一愣,旋即冷笑道:“你该不是觉得本宫有些喜欢你,便一定会救你罢。” 江白心中刺痛,摇头笑道:“江白不敢。”停顿片刻,道:“殿下虽贵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局 作者:半分堂主人 分卷阅读17 为东宫,这位置却未必牢的很。三皇子手握兵权、五皇子皇后所出、六皇子才华出众,今上正值盛年,一时片刻不见得会传位与殿下,假以时日,殿下那些皇弟们各自成了气候,觊觎帝位,殿下未必就有十成的把握取胜。” “哦?”水晟澈沉着脸,神情锐利。 江白仍是淡笑:“半分堂或许入不了殿下的眼,但总是一分力,殿下唾手可得。如果殿下舍了这分力,半分堂为了生存说不得依附其他皇子,把自己的好处平白推给敌手,岂非损己利人?殿下这般聪明人,又怎会看不透其中关窍?如今只不过殿下几句话,江白便承了殿下天大的人情,今后半分堂便是殿下的半分堂。” 水晟澈沉吟不语,只是灼灼看着江白,江白不急不躁,浅浅的笑着,左手中霜针已化,点点暗血沿丝滴落,脸色越发苍白。 “也罢。”水晟澈眼中冷意褪去,桃花眼中往日一般的笑意重现,道:“你说的不错,我何必做那损己利人的事情。这一局棋,你的确是找到了活子。”说罢,转身欲离。 江白撤下淡笑,微微松了口气,喃喃低语道:“你这般骄傲,若不是给你找个借口,你又怎肯原谅我的算计?” 水晟澈身形一滞,回首目色深沉,叹道:“你又何尝不是骄傲?” 江白轻舒一口气,只觉得意识渐渐模糊,身形摇晃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惟愿长睡不起。 (完)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18 杨勉只是瞪着林迁,不说话 “内鬼怎么可能是沈公子呢,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拖沈嘉越下水的…”林迁松开手,凑近杨勉的耳朵,“…才怪呢。你就是想我像这样起疑心吧,杨先生真是聪明人,这个方法用得真好。只可惜林某不是个聪明人,难以想到这里呢” 杨勉古怪地笑了一下,“是啊,林都统,那么我到底是想保护沈公子呢,还是想陷害沈公子呢?林都统这么聪明,一定会有答案的吧。” 林迁脸色变得难看了些,意味不明地看着杨勉,随即对着身边的警卫吩咐道,“给沈公子安排个干净的地方住几天,我要让沈公子知道知道军队的规矩,让他再也不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随后林迁转向杨勉,“杨先生,恐怕你不会有命来看你这样做究竟是害了他,还是救了他了。” 房间很干净,也很大,一切用品都很全,可是设施再好,也脱离不了这里是牢房的现实 沈嘉越冷笑了一声,看着门外走来走去巡视的警卫 也罢,被囚禁好过直接去死,杨先生真是厉害人物,本来坚信自己和他勾结的林迁也不免被这一席话勾起了疑心 本来辩解就是毫无破绽,加上过度的袒护定会让人起疑心,但是明知道会让人陷入危险却还要进行的袒护,不免让人多疑了,林迁一定也在苦恼吧,毕竟就这样收拾掉了自己会引来很多麻烦 …只是不知道自己和秦延的事情他知道多少,恐怕…看了皮肉之苦是铁定少不了的 只可惜自己还是不能如愿死去,在辜负了那么多人之后 张铭远,杨勉,还有…秦延 都是一群疯子,沈嘉越不是值得你们这样做的人 嘉越笑起来,手指深深地抠进门上 痛苦吧,沈嘉越,你活该 …… 到晚上的时候,林迁过来了,身边没跟着任何警卫,似乎是喝了一点酒,唇猩红,衬得脸色更加的白,也让平日里总带着一丝诡谲的林迁变得有些柔美 “林都统。”嘉越行了个礼 林迁直勾勾地看了嘉越一会儿,然后走过来坐在了他身边,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嘉越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空洞而且木然,等待着林迁开口 突然林迁抬起头来,嘴角漾起一丝笑意,然后抬起手捏住了嘉越的下巴,另一只手抚上嘉越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了 我的排版真的很废么 晋江发文不熟练真心很多不懂啊 这段时间看局的人越来越少了 甚至偶尔都变没有了 我不理解啊不理解啊 为毛啊 啊啊啊啊啊 ☆、局 “就是这个唇让秦延念念不舍吧,”手指在嘉越的薄唇上游走着,林迁的目光着迷般地随着手指移动,“真是好美好柔软的唇…我都忍不住要咬上一口了。” “林都统…”嘉越扬起头想要避开林迁的手,不想林迁的指甲在自己唇上猛地一掐,钻心的痛感从敏感的唇上袭来,仿佛是难以忍耐的灼烧感刺激着痛觉,嘉越咬牙忍住几乎要从齿缝间溢出的轻呼 林迁看着手指上的鲜血,依旧是半醒的眼神,“连血都是这么诱人…” 痛感还持续着,嘉越难以张口说话,甚至眼眶中都不自觉的溢出了泪水,由于吃痛而无法闭合双唇 林迁看着嘉越,表情竟然像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你哭什么呢?嘉越,我弄疼你了…可是,你哭的样子真的好诱人…怪不得都那么爱你…” 唇已经毫无知觉了,可是嘉越能意识到血还在向外涌,有血流进了口腔,咸腥的味道令人不爽,却也令人躁动不安 “别哭了!”林迁突然一声大吼,瞪着嘉越的双眼居然充满了委屈,“我这么努力,什么都换不回来…为什么你竟然可以轻易得到一切!南秋那么疼你,徐靖那么相信你,连小延都爱上你了…不就是关你几天么,居然那么多人替你说话!!沈嘉越…为什么你不去死!”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毫不在乎地拒绝掉那些对我来说那么重要的东西…”林迁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嘉越,眼睛里全是冷冽,“ 我追求了一辈子的,你居然不屑一顾…” 林迁的恨意透过话语硬生生地传进嘉越心里,让嘉越忘却了唇上的痛楚,只是感到周身有些发冷 冷到了骨头里,嘉越不禁开始可怜眼前的这个肩膀微微耸动噙着泪水的男人 “最后,你还是夺走了我的一切,”林迁眼带着一丝嘲讽,直直向着门外走去,“可是我居然没办法恨你。” 越是没有办法恨你,就越是想要狠狠地折磨你呢,看到你的痛苦,我的心疼里都会夹带一丝欢愉 …… 林迁走了,巡视的警卫又开始绕着不算大的“牢房”转悠 嘉越望着门口,唇已经没有再流血了,还是在隐隐作痛,可是,心痛得更加厉害,痉挛的痛楚几乎吞噬一切 林迁,你又怎会知道,我有多么渴望那些东西,可是,越是需要,却越是只能装作满不在乎 父亲的疼爱,还是秦延的温柔,我都是那么的不想失去,可是,却只能装作不曾拥有过,或者说,我多么希望不曾拥有 仿佛是站立在悬在空中的钢索上,即使想要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身侧,自己也无力去取,只怕一时的欲念,便是永不超生的堕落 不知道在这间房子里被拘禁了多久,嘉越一直睁着眼不敢睡去,不知什么时候林迁再次来了,是一如往常的林迁,脸上是浅浅的笑意,伴着洞穿一切的眼神,仿佛不久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来吧,我带你去看一出戏。”林迁的笑容里涵盖了太多东西,只让嘉越觉得可怜 “谢谢林都统关心,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嘉越淡然地笑了一下,浑身已经疲累不堪了,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和林迁抗衡 “去吧,我保证,你我都会很享受这出戏的。”林迁扬着的嘴角却泄露出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清早被学校搞卫生的一群大妈吵醒了无限怨念……我勒个去,网口坏了害我天天跑图书馆发文……哭…… ☆、局 …… “怎么,第一幕都还没有开始,嘉越就想走?”林迁眯着眼睛轻笑着看着脸色发白就要离开的嘉越 眼前是已然奄奄一息的杨勉,死尸一样摆在长木板上,白色衬衣上布满了辫子抽打过的血痕,有的已然干涸,有的却还是湿润的鲜红,双脚很明显被炭块烫过,已经血肉模糊,手指上全是针扎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19 过的痕迹,头发湿淋淋地还在滴水,看来不止一次被人用泼水的方式从昏迷中唤醒 “弄醒。”林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 一盆水浇上去,嘉越心都停止了跳动,水顺着木板流下来,带着淡淡的血迹,淌到地板上 良久之后,杨勉挣开了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意识应该不太清醒了,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胸脯一起一伏,气息已经十分微弱 幽幽地咳出一口水,杨勉一动不动地躺着 “杨先生不动,这个戏该怎么演啊,枉我还带了客人来…”林迁似乎面有难色,但下一句话又把嘉越逼进了深渊,“教训一下杨先生吧,让他知道该怎样待客。” 鞭子重重地抽在皮肉之上的声音传入嘉越的耳朵,刺耳地剧痛,震得嘉越头疼欲裂 “嘉越很开心吧,”林迁脸上的笑容让人心里发憷,“看到这个欺骗了你的人变成这个样子,嘉越很解恨吧。” 嘉越闭上眼,咬着牙,攥着拳,指甲抠进肉里 “看来沈公子还是不过瘾啊,”林迁眼里的光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反正杨先生什么也不说,留着对我们也没什么益处,不如做个人情给沈公子…沈公子也很希望亲眼看到欺骗了自己这么久,还害得自己被这样冤枉的人惨死吧。” 沈嘉越的手上渗出了鲜血,情不自禁阖上了双眼 “嘉越是不是不喜欢太血腥的场景啊,”看到了嘉越的反应,林迁微笑着拍怕嘉越的肩,“没事的,既然嘉越不喜欢,我就不让他流一滴血…但是真是可惜啊,我以为嘉越会更加乐意看到杨先生被慢慢抽打死的。” 林迁对着门口挥了挥手,有警卫走到杨勉身边,放上了一个盛满水的铁盆,然后缓缓拿起一张薄薄的纸,放在水里浸湿了,盖在杨勉脸上 顿时纸就着水紧紧粘在了杨勉脸上,微微看得见杨勉的呼吸,使纸慢慢的抖动着,然后气息急促起来了,杨勉本能地张开嘴呼吸,可是湿润的纸严严地盖在脸上,隔绝了空气,薄膜一样的纸覆在杨勉的嘴上,随着杨勉剧烈起伏的胸脯,上下微微地起伏颤动 警卫又浸湿了一张纸盖在了杨勉脸上,水滴顺着杨勉的脖子滑下来滴在木板上,杨勉手脚开始不由自主地挣扎,颤动,勒在手脚上的绳子陷进了肉里面 “嘉越要不要也来贴上一张?”林迁拿出一张纸,看着杨勉脸上的纸的震动越来越弱…… “够了!何必这样折磨一个将死的人!”嘉越大吼,冲上去一把揭下杨勉脸上的纸,“好了,我保护杨勉了!可以当我是内鬼了!杀了我吧!你如愿以偿了!” 林迁看着嘉越,冷冷地笑了,“嘉越,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是内鬼?看不下去就回去休息吧。你要知道,我也是为你好,杀了这个人,你就不用被怀疑了。” 将纸揉作一团扔在地上,嘉越迅速掏出了警卫腰间的手枪,走到林迁面前,抓起林迁的手,握着枪抵住自己的胸口 “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吧。” …… 狠狠地一耳光抽在嘉越脸上,枪被甩出去很远,林迁转身丢下在原地发愣的嘉越,冷笑一声 杀了你,怎么可能那么便宜你,我要你尝尝我受到的痛苦,我要狠狠地折磨你,让你后悔拥有了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要让你后悔被秦延爱上,要让你后悔…做了沈南秋的儿子。 ☆、局 “既然你和杨勉感情这么深,就让你留下来陪着杨先生吧。”冷冷丢下一句话,锁上了牢房的门,又看了看地面上的那把枪,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枪留下给你了,如果想要死,还是对着这里开比较妥当。” 看着林迁走时嘴角扬起的那抹笑容,嘉越握着的拳松了开来,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 面前的杨勉似乎好不容易恢复了呼吸,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嘉越急忙上前解开了杨勉,小心地扶着他坐起来,杨勉无力地倒在嘉越肩头,嘴一开一合地却只能发出低弱到几乎让人无法听清的声音,可是嘉越清楚,杨勉在自己耳边说的是,“走,别管我。” 嘉越眼眶渐渐地红了,知道林迁说不定布下了窃听,只能咬着下唇把所有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什么都不能做,救不了他,帮不了他,甚至,连安慰都做不到 只能看着他遍体鳞伤,看着他被一次次地折磨,看着他奄奄一息地倒在自己身边…可是连为他流泪都不行 林迁,你还真是残忍 …… 不知多久,杨勉的状况稍微好上了一点,能够勉强站住,才刚能嘶哑地对着嘉越说,“沈公子,你何苦。” 这时候有警卫过来了,一把拽过杨勉绑了起来,“林都统交待,不能因为沈公子在就停止杨先生的受罚。” “可是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的!他身体已经这样了,再打会死的!”嘉越辩解着想要上前,却被另外的警卫拦住了 杨勉只是淡淡地对着嘉越笑了一下,阖上了眼睛 又是一道殷红的鞭痕覆盖在了杨勉已经被血迹染得凌乱不堪的白衬衣上,鞭子抽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肆虐的鞭子在杨勉身上画出了令人胆战的血网,可是杨勉紧闭着双眼依旧是一声不吭,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了,湿漉漉的脸上一点点地渗出汗水,咬着的嘴唇破了,血顺着下颚滑落,异常猩红 一盆凉水从杨勉头上浇下来,杨勉不知的冷的还是疼的,浑身直哆嗦 “放开他!松开!不能再打了!真的会死的!”嘉越的喊声里带上了哭腔,“求你们,松开他…” 鞭子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沈嘉越,你以为林都统留你下来是干嘛的,无非是想让你劝杨勉早点供出那个内鬼,沈公子不愿意做这种事,就不能怪我们狠心。” “我劝,我劝,你们放开他,快放开他…”嘉越几乎已经语不成声了,可是已经再受不了这似乎是抽打在自己心上的每一鞭了 “沈公子再劝不了,我们可就真的只能杀了这个人了,毕竟留着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警卫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挑眉看着沈嘉越 “做梦!”背后杨勉开口了,牙齿被鲜血染得通红,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发出的,“就是死我也不会说的。” 声音很小,语速很慢,但是却很清晰 …… 警卫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然后鞭子又落到了杨勉身上,杨勉嘴角还勾着笑意,指甲却深深陷进肉里,血从捏紧的拳里溢出来 当鞭子第二次落下的时候,嘉越已经撂倒了挡住自己的警卫,扑倒了杨勉面前 鞭子触上了身体,虽然隔着一层衣服,还是有火辣辣的剧痛,剧痛仿佛要一直持续着,一点一点渗入骨髓,侵蚀了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0 其他的所有观感,嘉越疼得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耳边警卫说的话也听不真切了,好一会儿痛感渐渐麻木了,似乎有什么温热滑腻的东西从痛处涌了出来 “沈公子挡在这里,是存心为难我们啊,”一个警卫说道,“劝沈公子还是让开吧,否则伤了你不好向林都统交差啊。” 嘉越只是紧紧地抱紧了面前这个散发着浓郁的咸腥味道的微凉躯体,像铁锈一样的血的味道弥漫到整个空气之中,刺得嘉越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又一下鞭打落在了背上,嘉越一个哆嗦,“沈公子一直不让,就不要怪我们伤到您了。”嘉越只是紧紧咬着牙,痛感传来,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脚趾都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沈公子何苦,林都统早就料到你会这样了,交待我们照样打,你还是让开吧,您沈大公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苦。”一直在一边沉迷着的警卫也发话了,“沈公子,你善良,可是你又何苦做到这一步,都知道是这个人骗了你害了你啊…” 嘉越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除了痛感,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知道紧紧抱住杨勉,抱住… 鞭子的抽打逐渐弱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自己意识弱了,还是警卫害怕得罪沈家放小了力度 嘉越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被自己欺骗多久呢,世界的黑白颠倒,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肩上被温热的东西濡湿了,嘉越想抬头看看是不是杨勉落泪了,可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坐等这个文也被和谐 爷就圆满了 反正很快就可能有内什么内容了 苦逼 唉 ☆、局 《局》 ... 晋江文学城 手机版 bin:4px; fontsize:14px;li:1.5em;fontstyle:normal;} div,ul,li,h1,h2,form,input,p {padding:in:0;} ul,li {liststyle:none;} h1, h2{fo:bold;paddi:5px;} img {border:0;} hr{border:op:1px solid #bsp; .hd{color:#888;} .hd img{marginright:2px;verti:textbottom;} .ft{margintop:12px;paddingtop:4px;bordertop:1px solid #bsp; .big{fontsize:14px;} .b{margintop:8px;} .gr{color:#666;} &i:top;} .pic{width:55px;} .in:4px 0;bad:#9fd59e;} .bin: ☆、局 沈南秋看着眼前的满脸泪水的男人,心里抽动了一下,却还是抿着唇不语 “啪——”地一声脆响,沈南秋捂着脸看着已经恢复了满脸不羁笑容的林迁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林迁冷笑一声,“你真是比你那个好儿子还需要教导。” 沈南秋皱了皱眉,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你要如何?”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跪在地上求我的一天等了多久,”林迁抚摸着沈南秋被打得麻木的脸,“你走之后,我就知道了,什么都不可信,什么都不可靠,除了权势。我一定要让有一天你亲自来求我,乖乖地跪在地上,求我…只要我有了权力,我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我想要你,想抛弃你,都是我的自由。” “可是后来你做了大老板了,”林迁笑容里夹杂着一丝凄楚,“我原本以为这一生你都不会有有求于我的时候了,可是老天竟然把沈嘉越给了我…真是让人高兴啊…” “放了嘉越,”沈南秋说话有些吃力,“求你,不要为难嘉越了。” “为什么不?”林迁眼中的狠佞又显露了,“嘉越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宠着的!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凭什么,凭什么你对他那么好!难道他和你做过么?!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住口!”沈南秋咬着牙,“你要把我怎样都随你,从梁悦带着他嫁给了我,我就注定当他亲爹一辈子了。” 林迁怔了一下,随后是苦笑,然后大声笑了起来,末了伏在沈南秋身上,解开他的外衣,“和我做一次,我就放了嘉越。” 沈南秋颤抖了一下,想要推开林迁,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中一会儿,始终没有推开,最后只是合上了眼,任由林迁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沈嘉越真的值得你这样么?”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林迁俯□撕咬着沈南秋的胸口 沈南秋倒吸了一口凉气,合起的眼睛上浓黑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别开脸,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伤到腿,应该只是腿废了啊,难不成这里也不行了?”林迁冷笑一声,手向着沈南秋下方伸去 感觉到了林迁的动作,沈南秋伸手一把握住林迁,几秒过后,又迟疑着松开了 …… 房间里面传出厚重的呼吸声,以及林迁断续的呻|吟… 似乎是体会到了对方的不情愿,林迁哽咽了一下,吻住了沈南秋的唇,眼泪溢出来,只有林迁自己知道,只是因为心太痛了,才会流泪 沈南秋,我曾经,是爱过你的,那么爱那么爱… 那时林迁才刚进部队,分到了沈南秋的麾下,初见沈南秋的时候,沈南秋正值年轻得意之时,而林迁还是个很青涩懵懂的男孩 林迁热爱军人,同样也仰慕者各方面都异常优秀的沈南秋,而沈南秋也很器重林迁,平日里多有关照 可是不知是寂寞太久,还是酒精作祟,沈南秋一次庆功宴上喝得过多,林迁送他回家之后就和林迁发生了关系 最初沈南秋十分后悔,甚至请辞推荐林迁上任来谢罪,然而林迁并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坦白了对自己的感情 沈南秋也想过,林迁可能只是小孩子似的对自己过分依赖,把这个错当成了感情,然而本来就很放不下林迁的沈嘉越最终受不了林迁一次次的主动引诱,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1 竟然把错误越酿越大 可是当林迁提出两人正式在一起的时候,沈南秋退缩了,逐渐开始疏远林迁,甚至躲着林迁,只是林迁实在缠得太厉害,无奈之下只能用炸伤腿的方法退役,离开军队,离开林迁 沈南秋何曾没有想过两人在一起,只是当时气盛的他如何能忍受外人的眼光,而且,林迁还那么小,还有着大好的前程,如何能够这样轻易被自己葬送 只有逃离,逃离才能对两个人都好,不见,便不相思 我不是不爱你,恰恰是因为,我爱得更深 爱到害怕出现在我面前的你…… …… 熟悉的触感袭来,沈南秋身体不由得有些难以控制,轻轻扶着林迁的腰,接受着林迁柔软却近似掠夺的吻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更是仿佛梦中的一切都成为了现实,沈南秋回应着林迁激烈的吻,苦涩的泪水滑落到了唇上 身体难以抑制地炙热起来,像火一样快要融化殆尽 林迁,本来我可以好好忘掉你的,本来…既然你已经坐上了都统的位置,何苦又来招惹我 沈南秋,你以为,你真的忘得了我么,别自欺欺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这一章都可以被和谐 我就再也不要相信和谐社会了 最近把一篇文章完结了 终于只用在两篇之中徘徊了 啊哈哈哈 我之所以完结了那篇文章的原因是 我再也不能忍受异性恋了,其实我本来还是有很多话要写的……开玩笑的 总之呢完了就是完了 不过貌似这篇文文还完全木有要完结的趋势啊 纠结了 ☆、局 “现在你可以放了嘉越了。”沈南秋起身从容地整理衣服,似乎根本没有朝着依旧是满脸红晕的林迁看一眼 林迁手支在床上缓缓坐起身,似乎有点吃痛,身体微微蜷缩着,匆忙间褪下的衣服半滞在汗湿的雪白脊背上,露出一半的肩膀和大半个胸膛,林迁声音很低却满带着嘲讽,“你还真是老了呢,沈南秋,一点都没有让我爽到。” 沈南秋系扣子的手僵了一下 “本来以为你应该和十几年前没多大差别的,想不到你已经完全不行了,和你做真让人感到恶心。”林迁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听起来有些颤抖 “你答应过会放了嘉越的。”沈南秋俯□子去拾地上的领带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态度!”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气,林迁忽的起身,不妨却疼得“嘶——”了一声,“沈南秋,你以为我真的多爱你多舍不得你!我不过是找点刺激,以为你能让我舒服罢了,你不要太把自己当个人…” “你和秦延在一起了是么?”穿戴好了,沈南秋转身静静地看着林迁,表情有些捉摸不定,“你和他在一起很好。” 林迁直直地看着沈南秋良久,随后冷笑一声,“秦延?!呵,你们沈家父子都是好狠毒的人啊,父亲十几年前让我最爱的那个人抛弃了我,儿子十几年后又抢走了我的情人。” 沈南秋皱了一下眉,继续看着林迁 林迁忽的又笑了,阴阳怪气地说起话,“是哦,沈大老板还不知道呢,沈公子可是和他母亲一样是个勾人的高手的,前几天秦延告诉我他爱上沈公子了,请求和我断绝关系。” “我倒不是很介意,不过可能是我那个妹妹太缠人,秦延还把她杀了,”林迁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哀的情绪,反倒全是嘲讽,“你说沈嘉越,还真是个祸水呢。” 沈南秋的面色沉了下去,手微微抖起来,一瞬间就该去了脸上惊惶和忧虑的表情 “我先走了。”良久,沈南秋说道 “你走吧,晚点我会把沈公子送到你府上的。”林迁脸上又是笑意,只是沾染上了心的疼痛,笑里都带着伤痕 …… 嘉越再次从昏死中苏醒过来,背上的伤口浸上了残留在杨勉衣服上的凉盐水,渍得人钻心得疼 咬牙忍受着这种噬咬般地痛意,嘉越静静地看着杨勉,这几天还是不断有警卫来“审讯”杨勉,嘉越跟着也挨了不少,但最终还是被警卫扯开了,加上自己这些天根本没有好好吃东西,也没什么力气与之抗衡了 虽然惹不起嘉越,警卫对着嘉越抽得不敢太重,可是嘉越的少爷体质如何承受得住,相比之下反而杨勉醒着的时间会比较多一点 杨勉浑身伤得很重,刚刚结痂的鞭痕上又盖上了新的鞭痕,有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感染发炎得很厉害,嘉越不忍心去看,却又忍不住盯住杨勉身上的一道道伤痕 杨勉的手脚几乎已经全废了,轻轻一碰就是钻心的疼,从杨勉躺着的床上到警卫捆绑抽打他的架子那么短的一段距离,基本上都是被警卫拖着过去的,已经烂掉了的双脚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着 护着杨勉的双脚勉强把杨勉背到床上,嘉越几乎是每天如此地开始帮杨勉喂东西吃 刚被看守强灌了一点吃的,胃里的不适和身上的疼痛让嘉越浑身难受得要死,杨勉又是虚弱得昏睡了过去,嘉越握着杨勉吃到一半的饭,靠在冰冷潮湿的墙面上呆呆地看着牢房门口 …… 牢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嘉越愣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庆幸一下我上一章木有被晋江和谐 但是仍旧对收藏量少了一个耿耿于怀啊 唉 肿么能这样亲手掐碎我的希望捏 一直以为周末看得人会多一点的 嘻嘻 ☆、局 来人身上还缠着带血的医用绷带,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看得出身上的大衣是匆忙之间裹上去的,里面什么都没穿 脸色还是病态的苍白,微微地喘着气,呼吸不是很均匀,额头上冒着细细一层汗,憔悴了好多,眼睛也充血了,明明已经如此不堪,却生生让嘉越心跳漏了一拍,脸上也不由得燥热起来 “你…你来干什么?”嘉越微微有些口吃,犹豫着是该先说你醒过来了还是伤好点了没有之类的却最终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快跟我走。”秦延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虚弱,嘉越不由得心略微疼了一下 “可是,杨勉他…他还没有招啊,林都统怎么就放我走…”尽管起身几乎扑到了秦延怀里,握住了秦延的手嘉越却还是在犹豫着什么,看着身边昏迷过去的人,“而且…” “别管那么多,跟我走。”秦延一把搂过嘉越,避开了人身上的伤,轻轻把嘉越从简陋的床上抱起来 尽管秦延已经非常小心了,嘉越还是咬着牙,脸上身上沁出了汗水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2 ,衣服就着汗水粘连在了伤口上,□的肉和衣服纤维摩擦着,刺骨的疼 “秦延…”嘉越很吃力地开口了,看得出虚弱的秦延抱着自己也很痛苦,“要不…你放我下来。” 秦延没说话,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完美的骨骼滑落下来 “我疼,你放我下来。”嘉越开始挣扎了,不想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力气的乱动招致了秦延更加用力地搂紧 “别乱动。”秦延声音低低的,带着粗重的呼吸 意识到这样的乱动可能伤到了秦延,嘉越安静下来,咬着牙,看着秦延略有些敞开的衣领里□出的濡湿了汗水的锁骨 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嘉越把头扭向一边 “疼?”似乎察觉了嘉越的动静,秦延手上的力度轻了一些 嘉越仍旧没有看秦延,只是一只手轻轻抓住了秦延的外衣 …… 温热的湿毛巾轻轻触上了伤口,刺激得嘉越小声呻|吟出来 “别叫,忍着。”语气还是那么强硬,声音却低沉了很多,带着轻轻的略有些急促的喘息 嘉越咬着牙,毛巾擦过□的肉,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秦延仍旧是小心地擦拭着,力度放轻了点 秦延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嘉越的背,嘉越浑身不自觉的热起来,想到两人的姿势,脸更加红了 秦延一手扶着嘉越的肩,一手轻轻擦拭着伤口,嘉越跪坐在沙发上,衣服褪到腰间,露出了背上一片殷红的伤口 把沾满了血污的毛巾扔到一边,秦延声音嘶哑得难以辨认,“你就这样冲上去挡?” 嘉越不说话,慢慢地穿衣服,小心着不碰到伤口 吸了口气,上前扯掉了嘉越身上那件沾满了污垢的衣服,秦延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件衬衣,“穿这个吧。这几天哪都别去。” “你是…背着林都统把我放出来的?”嘉越似乎明白过来了,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秦延按住了 “你别管,别的事我会处理。”虽是这样说,秦延却拧着眉头,看得嘉越也有些忧心忡忡的 背对着正在换衣服的嘉越,秦延点了一支烟,熟悉的烟草味道游走在两人之间,把气息晕染得暧昧而沉重 秦延的衣服显得大了一些,柔软的料子贴着皮肤,淡淡地能够闻到秦延独有的烟草带着薄荷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裹着秦延的衣服,嘉越不由得心跳快了起来 “刚醒,问了杨勉,就去接你了。”秦延回过身子,“累了就睡会吧。” “等等!”秦延刚要出门,被嘉越小声叫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查看的时候这一章突然木有了喵 不知晋江又在干嘛 只好重新发了 唉 ☆、局 “还有什么事?”秦延站住了, “我…我有一点渴。”嘉越低着头,小心地从沙发上挪下来,支支吾吾,“沙发弄脏了…” “别动,我去倒。”秦延说着向外走去 “不,不用去了,我不渴了,”嘉越忙说,抬头看着秦延想要说什么,却又把头低下去了…最后小声说了,“不是很忙的话,等会再走吧。” “我去倒水,很快回来,”秦延回头看了一眼嘉越,皱了一下眉,“你把裤子也换掉吧,脏的,伤口会感染的。” …… 秦延一走,嘉越心里顿时空了 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让他留下来…是要对他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背着林迁把自己放出来?可是这个答案自己明明再清楚不过了 自己被放出来的事林迁知道了会如何?明明已经被停职了,为什么还冒这么大的险做这种事… 秦延,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么?而且…我真的值得你这样做么?或者说,秦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真的…就那么爱我么?嘉越嗤笑了一声,可是你不知道,你本来应该恨我的,爱得越深,只会恨得越深 …… 可是你自己不也陷进去了么,沈嘉越。 秦延端着水走进来,嘉越垂着头坐在床沿,擦过了的头发还湿着,略显得有些凌乱,秦延的衬衣下摆有些长,略微盖住了双腿… “穿上裤子,别着凉。”秦延的声音有些颤,带着粗重的鼻息 嘉越没说话,秦延把水递到他面前,嘉越仍是无动于衷,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现在不睡的话,帮你涂药。”秦延转身去取药—— “啪——”地一声,杯子摔碎在地上,秦延带着一些吃惊地看着嘉越环住自己的双手 嘉越头轻轻抵在秦延背上,温热的气息隔着衣服拂过秦延的背,“秦延…秦延。” “别扯到伤口了。”秦延拨开环在腰间的手,转身把嘉越抱到床上 嘉越顺势吻住了秦延的唇,一只手勾上他的肩,一只手解开了对方潦草裹上的外衣,露出了带着血的医用纱布 明明是一个很短暂的吻,可是嘉越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秦延身上的烟草香气,掺杂着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发而更加撩人了 手抚上了秦延的胸口,嘉越感到心跳动得有些微微地疼,“还疼不疼?” “你身上还有伤。”秦延脸上仍旧带着一丝惊愕和不安,想要推开却又怕触及嘉越的伤口 还没来得及有下一部的动作,嘉越的唇便轻轻覆上了自己的胸口,温热的略微干燥的唇滑过皮肤,摩擦出一种奇妙的快|感,秦延的手不自觉地触上了嘉越微湿的头发 嘉越的手还轻轻覆在秦延的伤口上,灼热的触感越过纱布,唤起了一种难捱的微小刺痛 秦延轻叹一声,轻轻推开嘉越,嘉越苍白的脸微微有些泛红,领口被自己扯开了,白皙的皮肤上印着殷红的鞭痕,眼睛被泪水盈湿了,轻轻咬着下唇 秦延俯□,含住了嘉越的唇,淡淡的血腥味涌入喉管,让人心里莫名地悸动 小心地解开嘉越的衣服,秦延轻轻吻上了胸前的伤口,嘉越不由得一阵战栗,紧紧地抓住了秦延的背 温润的舌尖轻轻扫过疼痛不已的伤口,嘉越忍不住小声呻|吟,秦延的双手轻轻垫在自己的肩上,不让背上的伤口接触到被子,嘉越只能感觉到清晰的痛感从秦延唇掠过的地方涌来,带着一点酥麻的感觉,眼泪不自觉地涌出来,滑进微张的嘴里 秦延…秦延… 对不起,我还是爱上你了,倘若某天你知道了这一切,那就恨我吧,恨到骨头里,恨到哪怕到了下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要是和谐了我就只有哭了 ☆、局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3 “疼就说。”秦延轻轻抚摸着嘉越泛红的脸颊 “嗯…”咬牙忍着席满全身的刺痛,嘉越死死抠住秦延的背,紧闭着双眼,半是答应,半是呻|吟地轻哼 秦延的呼吸愈发地急促起来,眼底的一丝温柔化为了沾上了些许□的沉迷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魅惑,夹杂着消毒水的隐忍 轻轻褪下嘉越的衣服,秦延小心地扶正眼前让人迷醉而又心疼不已的身体 凌乱地散布的鞭痕,此时越发地艶红,反而激起一种残破的美感,让人欲罢不能… …… “疼么,嘉越?”秦延的声音低沉却温柔,让嘉越有些迷乱 汗水侵蚀着伤口,灼烧出难耐的疼痛,下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嘉越吃力地挣开眼,隔着薄薄的水雾看见秦延□的胸膛,白色的纱布边缘被汗水濡湿了,鲜血溢出来浸染到上面,炫目的红 “我爱你…嘉越。”在嘉越耳边轻轻地说着,转而舔掉了嘉越唇上的血迹,轻轻扯着红肿的下唇 …… 醒来的时候身体有些发软,伤口上微凉地刺痛,想必昏睡的时候秦延已经替自己处理了伤口上好药了 吃力地坐起朝身边望去,凌乱不堪的床上只留下了一条带血的纱布 声音半沙哑地叫了一声“秦延”,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应答 “秦延…”慌张地下床,撕裂的剧痛让人感觉是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痛苦难忍 手扶着门框低着头慢慢喘气,再也无法挪动一步,疼痛和疲倦占据了整个身体,让嘉越只能尴尬地倚在门边 心虚脱得有些疼,莫名的恐慌和不安把心跳渲染得格外清晰,撕扯着夹杂了秦延身上味道的空气,四周静谧得让人发冷 脚步滑了一下,牵扯到全身的剧痛,合上眼准备接受触地的重击,却被人拦腰抱起来搁到了床上 “下床干什么?你伤还没好。”秦延的声音让嘉越不由得脸一红,想要挣脱开来却不妨扯动了伤口,“嘶——”地叫了一声 “嗯?”制住怀中乱动的人,秦延掀开了嘉越的衣服,“伤口裂开了?” 实在无法挣脱,嘉越只好把头扭向一边,“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不在…我以为…” “我换纱布去了,”秦延吻了吻嘉越的侧脸,神情微微缓和了一些,“对不起,明知道你伤没好,昨晚却还是克制不住。” “没…没有,”嘉越的脸更加的红了,“你的伤好些没?” “饿了么?我帮你弄点吃的。”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伤口开裂,秦延小心地帮嘉越盖好被子 秦延身子俯得很低,额发轻轻地扫过了嘉越的脸颊 嘉越听见自己炙热的心跳,震地耳膜微微地疼,一瞬间所有的观感全部凝成了一股暖流,从心底倾洒出来,浇遍了全身 嘉越失神地看着秦延,眼前似乎还是昨夜的情形,秦延深黑不见底的眼睛里沾满的情|欲,秦延灼热坚硬的胸膛,秦延略带粗糙的双手滑过皮肤的温热的触感,秦延温润的双唇扫过后留下的咸湿的微疼… “怎么了?”察觉到了嘉越的异样,秦延伸手摸了摸嘉越滚烫的脸颊 “我没事,秦都统。”嘉越忍着全身的不适有些生硬地笑着 “我已经不是都统了。”唇角的弧度上扬了难以察觉的一点,秦延再次俯□子吻了吻嘉越的额头,听见嘉越在自己耳畔小声地说道, “秦延,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膜拜广电总菊大神……不要给我和谐啊 不要啊不要啊 我是存粮的孩纸啊 求评论啊 ☆、局 秦延把粥放在嘴边吹凉,勺子伸到嘉越面前,“张嘴。” 嘉越尴尬地看着秦延满脸的严肃,张口要凑过去,又觉得不妥,便开始夺秦延手中的勺子,“我自己吃就行了,你把勺子…” “会洒!吃,不然凉了。”还是无法抗拒的语气,可是秦延眼神却是温和柔软的 无奈地看了秦延一眼,嘉越只能握住秦延的手臂把勺子送到了嘴边 心里温暖得有些酸疼,滑腻的粥顺着干涩的嗓子滑下,嘉越看着秦延的眼睛浅浅地笑了一下 “这两天只能喝粥,不然你胃受不了。”秦延略带抱歉地看着碗里清淡到不行的白粥 “我知道,没关系,很好喝的。”嘉越故意咬住勺子不放,秦延的表情缓和下来,“比这几天在牢里的好多了。” “为什么去受那个苦?”秦延吹着勺子里的粥,时不时用唇轻触一下看温度是否合适,看着嘉越的眼里满是宠溺 “我和杨勉…曾经很要好,在海外留学的时候我们是一个老师带的学生,回国之后来往也不少…我不知道他…”嘉越勾着头,略带失神地看着床单被子上绣的纹络,“所以林都统可能有些怀疑我。” “他故意刁难你?”秦延表情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声音略微大了起来,“他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你还把你抓起来。” “他只是想我会劝杨勉早点招供而已,是我没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劝…”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更加僵硬,嘉越连忙抬起头看着秦延,解释道 “只让你去劝说至于伤成这样么?”秦延心疼地看着嘉越的身体上散落的红痕 “是我自己要冲上去挡的…”嘉越不敢看秦延的眼睛,目光有些闪躲,“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杨勉那个样子了还被打。” “可是他知道你会挡,还是没让人停止抽你。”秦延的语气逐渐有些激动了,“而且明知道无论如何杨勉都不会招还这么为难你。” 嘉越再次低下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手紧紧攥着秦延的胳膊,感受着秦延手上经络地轻轻跳动,良久的沉默让嘉越的手心微微渗出了一层汗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有事了。”秦延的声音缓和了下去,安抚似地摸了摸嘉越的头,嘉越的眼却暗淡下去了 你又做错了什么呢?错在爱上了我?还是错在不应该告诉林迁你爱的是我?还是你觉得一开始和林迁才是那个错误? 错的是我,秦延,我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更不该爱上你,这样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你不至于失去职位,不至于和林迁反目,而我也不至于无法自拔… 为什么偏偏是你?又为什么偏偏是我?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世界?!明明是两段对立的人生,明明注定我会要背叛你,明明注定爱得多深都不会有结果,明明就不该有爱情…只是这个世界太沉重,你我都没有精力也没有资格去爱 这个只有战争和使命的世界,根本无法容忍爱情这样美丽到盲目的东西的存在,她太危险,太容易万劫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4 不复 可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我已经爱得太深,陷得太深,甚至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陷落的 可是,秦延,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高兴局木有被和谐哟 哟呵呵呵呵 看来以后可以略微加大尺度(泥垢!!!!)之前出状况了的章节已经被笔者改好了 差不多可以看了 笔者真心想知道你萌是如何跳过这个章节继续看的… ☆、局 “林都统知道你把我弄出来了,会不会为难你?”捧着碗小口抿着有些烫的药,苦涩的液体涌到舌根,嘉越皱起了眉 “别多想,快喝完药休息吧。”秦延搅着手里的蜂蜜茶,眼神轻柔地看着嘉越 “林都统一定恨死我了…你和他作对,还有…林绮的事情…都是我引起的。”嘉越突然警觉地看着秦延的脸,生怕提到了林绮会造成尴尬,可是秦延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是我害得他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你不懂林迁,”秦延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没有人能够亲近他。” 除了沈南秋… “对不起,我那天…和林绮…真的不是那样子的,我…我也不知道…我明知她是你妻子…我不是要…我不喜欢她,真的…不是,我不是讨厌她,我…”察觉了秦延的表情变化,嘉越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别说了,我知道,”秦延取过嘉越手中的空碗,递上蜂蜜茶,“我知道你,也知道她。” 嘉越又不做声了,蜂蜜茶甜得有些发酸,滞在喉里微微刺痛 “都是我不好,害你成这个样子。”嘉越声音嘶哑着喃喃,可是其实我害你的远不止这么多,也许昨夜便是一个最大的错误…因为对你越是温柔,就越是残忍 “你说过你爱我,这就够了。”秦延的温柔化成了一股浓稠的甜腻卡在喉间,吞咽不得,也吐不出口 别过脸,心里酸楚得厉害,温热便从眼角溢了出来 越是温柔,就越是残忍…嘉越,这句话你是要说给秦延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压过秦延的头,嘉越凑上去轻轻吻住了秦延的唇,把自己嘴里的药的苦涩和蜂蜜的甜腻全都送到对方嘴里 秦延伸手环住了嘉越的腰… 叩门的声音突兀地传来了,恋恋不舍地吮了一下嘉越的下唇,秦延起身向房门外走去,“谁?” 嘉越的心砰砰地跳着,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吻的激烈还是敲门声的突然 明知故问,是谁不是很清楚么? “鄙人林某,专程来拜访秦先生和沈公子。”隔着门林迁的声音依旧很清晰,嘉越不由得双手攥紧了床单 开门的声音,缓缓逼近的脚步声,感觉自己已经看到林迁的身影了,却隔着房门传来了秦延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平淡里夹杂着一丝挑衅,接着是林迁的笑声,清脆却刺耳,“秦先生和沈公子都是林某的好友,林某来看看都不行么?” 秦延冷哼一声,“林都统可真厉害,把朋友弄成这个样子。” “秦先生什么意思,林某听不太懂。”林迁说着,推门走进了房间,对着半躺在床上的嘉越微笑着 “林都统…不方便敬礼了…”嘉越笑得很苍白 “我让你劝杨勉招供,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林迁一脸的关切,走到嘉越身边,坐下,“沈公子怎么能受得了这些啊。” “是嘉越无能,本以为这样可以打动他的…”嘉越嘶哑的声音弱了下去 “哦哟,真是个傻孩子。”林迁伸手去摸嘉越的头,被嘉越躲开了,“伤得重不重,我看看…那些人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林迁,你出去。”秦延突然开了口,眼神是说不出的冷冽 林迁嗤笑了一声,回头看着秦延,说不出的戏谑和狠佞 空气一下子凝结起来了,嘉越只感觉身体凉了下去,眼前的东西开始不真切起来,心跳得很快,指甲撕穿了床单,背后也沁出了汗水,伤口开始隐隐作疼 作者有话要说:发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章节有没有发重了的和漏掉了的 要是有人发现问题 给留个言啊有认真研究过历史的别钻牛角尖啊(孩纸不带你这么求评论的!!!) ☆、局 “这是…要逐客啊,秦先生。”林迁看着秦延,意味深长地笑着,“不知林某怎么得罪秦先生了,还望秦先生明说,以便林某下次改正。” “滚出去,”秦延冷冷地说,“不就是想看嘉越被你折磨得多惨了么,看完了爽够了就滚。”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么?”林迁语气也变得逼人,“我只是发现嘉越没在他应该在的地方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所以出来找找…” “我不会让嘉越跟你走。”秦延看着林迁的眼里满是寒光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来接嘉越回去的,只是怕沈公子出了什么事,我担待不起才特地来看看,既然嘉越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林迁带着笑意又看了看嘉越,“再说了,沈公子愿意去哪儿,别人也管不着啊…我说的对不对,嘉越?” 嘉越牵强地扯动了一下唇角,看了看秦延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秦延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但是声音仍旧冰冷异常,“嘉越不需要你看望。” “对了,我还没有替沈老板谢谢秦先生照顾沈公子呢。”林迁似乎是恍然大悟地说,起身握住了秦延的手,笑容里带着让人不敢正视的光,“真是…麻烦秦先生了。” 秦延皱了一下眉,声音不再那么冰冷了,“这是我和嘉越的事,不用你插手,现在你可以走了。” “真是好绝情呢,”林迁似乎是埋怨似的回头看着嘉越,“嘉越啊,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男人啊,都是这样啊…” “林都统可真会说笑,”嘉越强笑了两声,“只是我今天真的不方便招待林都统,秦延可能怕您在这里会不方便吧。” “是么?”林迁笑意又浮上了脸,“我怎么觉得秦先生是要赶我走呢?” “是请你滚,”秦延语气略带着不耐烦,后面一句声音又软了下去,“请你别再伤害嘉越了。”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么?”林迁叹了口气,半晌后看着嘉越,“嘉越,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 嘉越抬起头看了看秦延,秦延盯了嘉越良久,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盯着林迁退到门后点了一支烟 “林都统,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嘉越强作微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5 笑着看着林迁 “还疼么?”林迁小声问着嘉越,“恐怕疼到这辈子都能记住了吧。” “不很疼。”嘉越吃力地保持着微笑,“谢谢林都统关心。” “我还是很恨你,我也知道你肯定也恨我,”林迁不再笑了,只是略带了点嘉越不太懂的表情看着窗外,“我只是很不甘心而已。” “对不起…”嘉越突然有一种被抽空了的感觉,“我不恨你,真的,不恨…”真正可恨的人是自己才对吧… “把你伤成这样,真是不好意思,”林迁还是看着远方,语调是从未有过的平和,“好好养伤,等好了回来继续工作吧。” “谢谢林都统。”嘉越低下头,声音略有些沉重 “不必谢,我这次放过你全是因为你爹,记住可千万别有下一次,”林迁恢复了不羁的笑容,“否则,你爹再想要救你,就不止做这么一点事了…” “我爹,救我?”嘉越看着林迁,带着一点不可置信,“他来救我了?” “你爹他很疼你,”林迁叹了口气站起来,“我得走了,否则有人要沉不住气了。” “等等,请告诉我,我爹他…”嘉越挣扎着要起身,被林迁扶住了 “省省吧,我不想和你多说话,”林迁附在嘉越耳边小声说,“别忘了,我说过因为你父亲所以放过你一次,可是我没有说会放过秦延。” “秦延从没听过我的指示,这次没有我的意思就把你放出来了,而且,他还杀了我妹妹…”林迁带着一丝冷笑回头看看朝两人走来的秦延,“这样就抛弃了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快到周末了 真不知道大学这么忙啊 周末好多作业 想去一趟西单都没时间了 唉 睡眠面膜早上起来的时候一定要洗干净啊 深受其害啊!!! ☆、局 …… 背上的伤口开始渐渐结痂,痛痒得厉害,相比于之前单纯的刺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秦延只能把嘉越的手绑了起来,“忍着,不然好得很慢,还会留下疤痕。” 嫩肉生长带来的痛痒每每让嘉越不断地挣扎,试图弄断绑在手上的宽布条,却最终是让本来很柔软的布料在手肘上勒出了红色的痕迹,只有咬着牙忍着,身体不断地扭动,眼泪溢出来,一道一道挂在脸上 秦延只能抱着嘉越,轻轻地抚摸他结痂了的皮肤,一条一条粗糙的凸起刺得手指尖连心地疼 嘉越手被绑在了前面,只能死死地拽住秦延的衬衫领口,轻触似的抚摸稍稍缓解了一些难耐,可是却越发地让人焦躁起来,扯着秦延衣服的手力度小了下去,抬起头看着秦延 轻轻地,秦延含住了嘉越的唇,秦延的唇还是略带着点凉意,嘉越本来紧绷着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些,不自觉地凑了上去 泪水滑落到唇上,侵染到嘴里变得苦涩,晕着舌根有些微微地痛痒,嘉越略感不适地挣扎了一下 手拨乱了嘉越的头发,轻轻吻了吻嘉越的脸颊,“别乱动,饿么?” 嘉越摇摇头,眼神有些恍惚 “怎么跟抽了鸦片似的…”秦延扬了扬嘴角,眼里带着点宠溺和无奈,“这个样子你也来当兵?” “单纯的痛再厉害也能忍住,”嘉越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挣开秦延倒下去,“…你原来是会笑的。” “坐好了,别蹭床单。”秦延声音温柔得仿佛是梦中一般,“不饿也该吃饭了。” 看着秦延走出去的背影,一阵酸涩又涌进了心里,真的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可是不要说林迁不会放过我们了,就算是自己,也根本放不下 这次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已经暂时撤退转入地下了,军统内部也很不稳定,双方应该不敢贸然挑起争端 那么沈嘉越,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考虑了,你究竟是向着哪一边的呢… 倘若坚持自己的信仰,就必然会有一天会和秦延为敌,可是即使扭曲了自己的信念,恐怕自己和秦延也不会有好结果吧,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被揭开的,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一方能够接纳自己了… 杨勉说的那个潜伏在军统多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了吧…秦延现在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以后的路又要怎么走,林迁看来已经对自己起疑,如果找不到那个人自己独自走下去一定会很困难…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信任自己,杨勉恐怕也不幸了… 思绪乱成一团,嘉越突然感到一种独身一人的恐惧和不安,怕得异常,也痛得异常,身体渐渐冰冷了下去,身上难耐地苦痛瞬间消散了下去,只剩下无所适从 嘉越,你要怎么办呢?你又能怎么办呢 秦延端着饭菜走进来,嘉越眼睛从窗外移开,闪烁了一会儿,才看着秦延,“我听说你喜欢吃临仙阁鹅片,给你买了一些…你哭了,很难受么?” “不难受。”嘉越秦延坐下来喂自己东西吃,空荡的感觉瞬间被什么填满了,“我只是,突然太幸福了。” 多么残忍的温柔,秦延,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残忍的温柔 如果能够这样一直下去,多好,如果就算你知道了一切,也能这样下去… 可是,我已经逃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剧情终于走入正题了爷突然发现看得人似乎少了下去 强烈的打击啊啊啊啊 大家对我的文有什么意见一定不要吝啬得说啊 求评论啊 求评论!!! ☆、局 “你明天要回司令部了?”秦延坐在嘉越对面,倒了一杯葡萄酒,移到嘉越面前 “嗯,”嘉越笑笑接过酒,“总不能在你这里耗太久,稍微好些了就回去工作,最近军统事情一定很多…再说了,家里也得先有个交代。” 看着秦延依旧紧锁的眉,嘉越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好了,伤口已经不会再裂了…我会小心的。” “也对,身体好些了也该回家。”犹豫了一会儿,秦延开始给嘉越盘子里拨菜,“不然你爹会担心的。” “他根本不会,”嘉越抿了一口酒,酸涩的味道不很重,微微的酒意却冲得眼睛有些模糊,“我在你家这么久,他有过来看看我么?” “大概是他不知道你在这里吧。”秦延看着嘉越皱起的眉和染了些红的眼角,“你不喝酒的?” “不,他是太忙了,他眼里没有别的东西,除了钱。倘若他要看我,很容易就会知道我在哪。”嘉越淡淡地说着,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爹会去找林迁求情,说明他还是很心疼你的。”看着嘉越又添上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6 了一杯酒,秦延拿过杯子把酒倒出了一些,“少喝点。” “你找的餐厅不错。”嘉越摇动着刚刚覆盖了杯子底部的一点点暗红的酒,岔开了话题 “你是根本不愿意知道你爹的事情吧,”秦延轻轻呼出一口气,“你真是完全不了解你爹。” “我想了解他,可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嘉越情绪略有些失控,但是很快被抑制住了,“他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很少,真的很少。” 秦延注视着嘉越,嘉越的脸略有些酡红,“如果你真的很想了解你父亲,可以去找林迁。” “林迁和我爹???到底是什么关系?”听闻此语,嘉越也略抬起头看着秦延,“感觉上他们应该是熟识的故交,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可是又有不太对劲的地方,好像两人结了仇似的…” 秦延顿了顿,低下头,最后只是说了句“吃饭吧,早点回去睡。”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害怕告诉我?”嘉越语气略有些急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一开始我要来总司令部的时候我爹就对着我发火,这次林都统又说是因为我爹的面子放过我,下次我要是再犯错,我爹做的就不止这点事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到底都这些是怎么了,为什么发火,我爹又做了什么事,还有…” “这件事既然你爹选择了不告诉你,我一个做外人的也不方便说。”秦延打断嘉越,开始小口地饮酒,“晚上我陪你去看看你父亲。” “沈南秋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嘉越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眼里蒙上了一层灰,“就连我不是他亲儿子这件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秦延皱了一下眉,手中的酒杯轻晃了一下 “我母亲梁悦在嫁给沈南秋之前,我都已经快五岁了,”嘉越笑得有些勉强,“只是太小不记事,他们也一直瞒着我,一直以为沈南秋就是我亲生父亲…而且后来居然还有人奉承说我长得好像沈老板…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当有人告诉我说我是梁悦和别人的孩子的时候,我根本就不信,我爹那么爱梁悦,一直对我母亲那么好,怎么会,我不是他的儿子,如果是这样,我爹那样显赫的人如何会容忍母亲的,”嘉越有些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可是后来我知道了,我爹根本就不爱我,即使我是梁悦的儿子,他爱的只是梁悦,而不包括流着她的血的我,说起来,我爹对我这样也是应该的,毕竟…” “你错了,”秦延淡淡地说,“你爹他根本不爱梁悦,他爱的是林迁。” 作者有话要说:劳资在网购一直提交不了啊 郁闷死了 打了几次客服了 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局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有点小忙 到下周三就会好很多 更得不勤快还希望见谅啊 真对不住 今天四篇文章总点击破了千了 有点小激动(你就这么点追求啊混蛋!!!) 呵呵 另外莫名其妙晋江给我发了一个空章节 不过我给及时处理了 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 反正紊乱了 呵呵 真心忙 真心忙 这都是抽时间猛更的 “怎么…可能…”嘉越睁大了眼睛看着秦延,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我爹爱的是林都统?!这不可能!” “你爹以前在军统工作过,你知道么?”秦延静静地看着嘉越,轻轻按住嘉越颤抖的手 “这我知道,但是这种事…”嘉越声音低了下去,眼神略有些飘忽,“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只是…” “当时林迁就在他手下。”秦延打断了嘉越,“后来沈老板腿受重伤了,就退役了,之后去经商,才成了沈老板。” “林迁说,他是故意把腿炸断的,为了逃开自己。”秦延微微仰起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林迁很在意你父亲,之所以这么拼命挤上这个位置,都是因为他…看上去似乎是因为恨,其实也不过是放不下感情的一种表现而已。” 嘉越低着头没说话,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心中已经大概清朗了…为什么一开始父亲那么反对自己调到林迁手下,还有为什么两人的关系那么奇怪,为什么父亲可以从林迁手中救出自己,还包括…为什么林迁那么恨自己…所有的疑惑全都有了答案,一切都明晰起来,由不得自己不去相信秦延的话 “可是有些事情旁观者看得比较清楚吧。”秦延轻笑了一声,“根本不是沈南秋负了林迁,而正是因为太珍惜他了,不忍心毁掉他的前程,所以才要逃开。”说这话的时候,秦延的眼睛里面蒙上了不真切的颜色,类似悲伤,却又还夹杂了别的什么 在这样的世界,越是爱,就越是无法触及 “那么…也就是说,我爹为了救我…”嘉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喉间一梗 “作为一个外人,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事,”秦延,“只是你也有必要知道这些了,你父亲是个好父亲…希望你不要怨我。” “不,不怨。”嘉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你说晚上和我一起去看他的,现在就走吧。” “啊!哎呀!少爷你可算回来了。”管家大老远看见了嘉越,连忙跑了过来,脸上半是惊讶半是欢喜,“这几天可担心死我们了,少爷没有什么事吧…少爷可吃了晚饭?我赶紧让下人去准备…” “不必了,让他们歇着去吧,”嘉越扫了一眼大厅和楼梯,“老爷在家么?” “老爷今晚上有些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少爷你…”管家微躬着腰跟在嘉越身边 “你去给秦都统…给秦延倒杯茶吧,好好招待。”嘉越略有些失落,打断了管家的话,眼角瞥了一眼挂钟,走上楼去 “诶!”管家脸上还是挂着兴奋,带着秦延到大厅坐下,忙着去泡茶了 心里略微有一些乱了,其实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实在接受不了的东西,只是…不太能够释怀了而已 推开门,看到自己房间里一个年纪算小的丫头正在更换被子,看到了嘉越,不由得一愣,手里的东西“唰——”地垂到了地上 “不用换了,今晚我不睡在这儿。”嘉越看她有些惊惶地捡起地上的被单,局促得不知道怎么是好的样子,语气不由得温和了下去,“要不…你先换着吧,我就是进来看看。” “不是的,”丫头怯怯地低着头答话,“老爷交代的每天都要给换洗了。” “哦。”嘉越突然感到呼吸有些沉重起来,眼睛有些酸涩… “这是你的房间?”耳边传来了秦延的声音,背后贴着带着熟悉的热度的躯体 “嗯。”嘉越向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7 前走了一步,丫头立马抱着被子撞开了秦延跑出门去,嘉越笑笑,“下人不懂事,别见怪。” “方便我进来么?”秦延还是站在门边,眼底略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嘉越 “进来吧。只是很乱。”… ☆、局 “这是你母亲?”秦延走到嘉越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唯一的一样东西 顺着秦延的方向嘉越扫了一眼,秦延的背挡住了的视线,但是想也知道说的是什么,于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嗯。” “你真的很像她。”东西轻轻搁在桌上,在静得令人不安的空气中留下了轻响 “有人说我像她?”嘉越不禁走过去看了一眼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一袭军装,很漂亮,漂亮到有些张扬,但是说不出和自己像的地方 “林迁说的,你刚来一起吃饭的时候。”秦延回头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嘉越 “或者我也许更像我亲生父亲呢,只是我不知道他是谁罢了。”语气带着些嘲讽,嘉越移开了视线 “没有沈老板的照片么?”看着空荡荡的桌子,秦延问道 “没有,照片我就带了这一张在身边,出国的时候就是这张了,”嘉越叹了口气,“反正他这六年来也没什么变化。” 秦延正要说什么,管家敲了敲门框,“少爷,秦先生,老爷回来了。” …… 瞥了一眼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嘉越,沈南秋把手里的大衣交给了身边的丫头,“回来了?” “爹…”嘉越想说些什么,可是喉间梗得厉害,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沈南秋的腿伤似乎更厉害了,神色也似乎瞬间苍老了下去,写满了疲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沈老板。”秦延这时也走下来了,站到了嘉越身边 “看来你都告诉他了,”沈南秋看着秦延,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无妨…先坐下吧。” 眼前的一片模糊渐渐褪去了,嘉越正要上前却听见沈南秋叫了自己,“很晚了,你身体还没好,先去休息吧,我有话和秦先生说。” 嘉越迟疑了一下,没等嘉越开口沈南秋接着说道,“这么晚了,秦先生也不方便回去吧,不介意到寒舍住一晚上吧。”又叫来了管家,“送沈少爷上楼休息,再帮秦先生泡壶茶。” …… “秦先生应该知道我是要和你说些什么吧。”沈南秋解开茶杯的盖子,水雾弥漫了双眼,看不出表情 “林迁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你了?”秦延的语气很缓和,表情却严肃依旧 “就算没有说,你现在这样过来不也是让人看出来了么。”放下杯子,沈南秋静静地看着秦延 “既然如此,沈老板怎么看呢?”并不避开沈南秋的直视 “如果我希望你不要和嘉越在一起,你可以么?”伸手把另一个茶杯推到秦延面前 “不可以。” “即使我和林迁都会加以干扰?” “你不会。” “可是以你现在的情况,斗得过林迁么?” “是不可以,不过如果沈老板愿意帮忙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不慌不忙地说着 “你觉得我会和你一起对付林迁?”沈南秋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你当然不会…就算是为了嘉越,你也不一定会。”秦延还是平缓地答道 “那你怎么肯定我会帮你?” “我不仅是为了嘉越好,也是为了林迁好,帮不帮你完全可以自己考虑。” “哼,说的那么好听,难道你自己得不到一点利处么?”沈南秋的声调高了起来,“别忘了我是个商人,就算我不是,我也比你多活十几年,你这点心思我难道还看不清楚!” “正因为沈老板是商人,所以这点利益关系沈老板还是看得清楚的吧。到时候谁受益比较多也是显而易见的。”秦延停下来,把手里的被子搁在木质雕花的茶几上 沈南秋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秦延的眼里写满了警觉 “更何况,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秦延笑了笑,“你看呢,沈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真心忙啊 mina桑真的对不住了 这周过后我要换新电脑 之后一定会勤勤恳恳更文的 毕竟两篇文压力也不是很大 以后可能还会开坑 好伙伴们多多照顾啊~ 一定不要抛弃笔者啊~~~~笔者虽然有点拖文的嫌疑 可是笔者还是有作为网络bl作者的道德的 真心的需要你们啊~~~~~~ ☆、局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很抱歉,上周实在太忙了,所以没有实现说好的日更,绝对不是笔者懒散了啦,而且笔者这两天去换了台笔记本,码字诸多困难,有很多错误的地方还请见谅,这周开始一定尽量做到日更啦 嘻嘻 大家请继续信任我哦,真的很高兴大家能够追我的这篇文章 我还是更得很快乐的 嘻嘻 嘉越静静待在门边,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就走了出去,先是神色冷冽的沈南秋快步擦着自己的肩走了过去,接着是不远处的秦延慢慢地上楼了,表情相比于父亲倒是闲散很多 “爹他怎么了?”嘉越略有些紧张起来,“你们吵架了?他为难你了?” “别乱想,”秦延摸了摸嘉越的头,“你爹他…很满意我,只是我们的对话暂时被别的事情打扰了而已。” 嘉越看着秦延深黑的眼,半信半疑地表情却说着似乎是劝自己相信的话,“是啊,他一直都很多事要忙。” “早点睡吧。”秦延手抚着嘉越的脸颊,“明天送你去司令部。” “嗯…”嘉越低下头,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不用送我去了,你…” “不麻烦,我正好有话要和林迁说。”秦延眼里的黑变得浓重起来,让人有些眩晕 “可是…你和林都统…”嘉越不解地看着秦延 “别把我想得太没用啊。”秦延微微地笑起来,眼里蒙上了一层宠溺,“去睡吧,不用担心我,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仰起头直直地看着秦延良久,最后只是长长吁了口气,揉了揉紧皱起的眉,勉强地笑笑之后走进屋里去了 既然秦延说不会有事,那么就是不会有事吧… …… 忧心忡忡地看着秦延的身影尾随着看不清表情的林迁消失在房间门口,嘉越盯着已然空无一人的门框,良久仅仅攥着的拳才渐渐松开了,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嘉越,”迎面徐靖带着微笑走了过来,“你果然也在这里…” “哦,只是不是很放心,就跟过来看看。”嘉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8 越回应着扬了一下嘴角 “怎么是你和秦延一起来的?秦延不是被停职了么?”走在嘉越前面,徐靖帮嘉越打开了门 “谢谢,”走进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心底不由得又涌出了一些伤感,嘉越回头看了看徐靖,“有话进来说吧。” “秦延来干什么?”刚走进来,徐靖立即转身关上了门,神色略有些凝重 “不知道。”嘉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长久以来很少透光的房间立即亮起来了 房间的空气被搅动了,变得不太清澈起来,桌椅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灰,扬起的灰尘污浊了房间内所有的光线 “你和秦延在一起了?”徐靖走到嘉越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林都统告诉你的?”嘉越直视着徐靖的眼睛,一瞬间整个表情变得让人难以捉摸起来 “不用他告诉,”徐靖叹了口气,让开了嘉越坐到沙发上面,“听说林迁要提升你,但是…好像,不打算让秦延回来了。” 嘉越没说话,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你真的准备这样下去?”徐靖的语调高了一些,“现在我的确无权干涉你的活动了,但是作为朋友…” “谢谢徐参事关心了,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轻轻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文件,吹走了上面的灰尘,嘉越始终没有抬眼看徐靖,“只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奉劝你一句,只要林迁在一天,你们两个都会被耽误的。”徐靖静默了一会儿后忽的起身,向外走去,“你自己想清楚,我不打扰了。” “你以为这个我会不知道么?”嘉越语气略有些冰冷起来,“慢走,不送。” …… 徐靖刚离开,嘉越就脱力一般地瘫倒在了椅子上,心隐隐地痛起来,也烦躁不安得异常 秦延…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果然还是不可能么,方才进了司令部的门后,尽管很多人敬礼的时候还是称呼的“秦都统”,可是他们脸上的疑惑也是显而易见的,看来所有人都知道林迁不会再起用秦延了…既然如此,秦延找他又是去干什么,林迁又会不会刁难他… 至于徐靖…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不能把他扯进来,还是得小心提防着,否则一旦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谁都会有危险… “在想什么?”阖着眼半躺在椅子上,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杂乱的思绪,嘉越略吃一惊,立即坐了起来 “秦延?!”嘉越忍不住小声惊呼,“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秦延摸着嘉越的头,神色很是和缓,让嘉越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林都统他没有为难你?”嘉越迟疑了一下,脸上的不安还没有完全褪去 “他怎么可能会为难我,而且…”秦延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可是眼里却盈满了温柔,“你现在坐的这里又是我的地方了。” ☆、局 “什么意思,你…”嘉越睁大了眼睛看着秦延,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自己也不清楚是究竟因为惊讶还是因为激动 “对不起,嘉越,这个位置本来是应该属于你了。”秦延双手轻轻环住嘉越的腰,头低低地伏在嘉越耳边,“可是那样的话,我实在没有办法放心,原谅我,嘉越。” “为什么林迁会同意你回来,他怎么可能…”还没有从突然的惊愕中间回过神来,嘉越挣开了秦延,“林迁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的,他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走,离开这里好不好,不要呆在军部了,我们回去…回家去好不好…” “没有阴谋,嘉越。”秦延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你不希望我回来?” “可是林迁他不会就这样让你回来的!”一种寒意升腾起来,将嘉越最后的一点理智撕裂了,“我也真的很希望你官复原职,但是我不想你因为这样…林迁他不会这么轻易饶了我们的!我们根本斗不过他!求求你,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我都知道,但是我不会的,嘉越,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突然自己陷入了一个过于温暖的怀里,带着淡淡的烟草香气,和独有的,令人沉醉的气息,“相信我,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事的。” 或许是胸口太过炙热驱走了那丝寒意,亦或许是这个怀抱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了,嘉越伏在秦延的胸口上慢慢地将气息平稳了下来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心依旧跳得很快,可是语调已经如常了 秦延没说话,搂着嘉越的手更加地紧了 “我应该相信你的。不会有事的…你比我考虑得周到许多…既然这件事你做了,就一定是有把握的…你说不会有事,就是一定不会有事…”更像在说服自已一般地,嘉越靠在秦延胸口喃喃,“既然林迁愿意你回来了,那就…” “是多亏你爹的帮忙,我才能回来。”秦延下巴轻轻厮磨着嘉越的耳侧 “我爹?他会轻易帮你?而且,如果我爹帮你去求了林迁,那不会又该是…”刚刚舒缓了一些的眉继续皱了起来,嘉越抬起头看着秦延,呼吸又急促起来 “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自然不敢劳烦沈老板太多,”秦延微微笑起来,轻抚着嘉越的背,“至于他愿意帮我,当然是要有作为条件交换的。” “交换?”警觉地眯起了眼睛,连呼吸都有些不连贯了,“什么交换?!” “你不需要知道得过于清楚,想太多事情不好。”秦延的视线深了许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闪躲,“我不会为难沈老板,他自然也不会为难我。” “可是…”目光从秦延身上移开,嘉越只感觉心里堵得厉害,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好了,第一天回来,好好工作去。”又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嘉越的话,秦延很快就伏案工作了 “是…秦都统。”几番欲言又止,嘉越最后垂着头低声答了一句,声音小到自己都听得很吃力 “叫我秦延。”命令一般不容置疑,却始终没有从文件中抬起头看自己一眼 “还是不要了,秦都统。”强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刺痛得厉害,“你毕竟是都统,基本的尊重我还是…” “因为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你就疏远我了么?”又来了,又是这样强硬的问句,又不禁扯动了嘉越心里的某处 “怎么会,这本来就是你的。”嘉越笑笑,转身走到另一个积着似乎是更加厚重的灰尘的位子上坐下,厚重到似乎就连空气中掀起的尘都模糊了自己的双眼,“我们谁在那个位置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延抬眼看了一下嘉越,眉间舒缓了些,没说话 “没事的,我就是有点害怕。”嘉越手不经意地挡住脸 真的,只是有点害怕。不是害怕林迁会怎样对付我们,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29 只是害怕你不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到底,你有没有为难自己…到底,你的打算是怎样的,我又算是什么… “嘉越,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 我就是不要脸的在求评论的孩纸 对于我个二货 没有人给点评论老在这一个人写完全不会有任何进步啊 我希望大家能给点意见啊 谢谢看我的文啦 哈哈 ☆、局 无心再看多上一眼,手中的文件再次被揉作一团,眼前的景都变得刺眼起来,外面些微的嘈杂被放大了很多倍,直扎得心里烦乱不堪 忽的站起身掀掉了桌上的所有东西,林迁一脚踹开了似乎还留着秦延余温的座椅,捂着额头倚在墙上,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林都统,有您的电报。”某位下属的声音随着门的打开传了进来,林迁循声望去,似乎还能看到秦延走出去时候的背影 挨着手摸到了一件东西就冲着门框上砸过去了,林迁嘶吼着,“滚!给我滚——” 秦延,你够狠… …… “真想不到你居然还会来啊,秦先生。”似乎就在一刻钟之前,在这里林迁还是带着略显洋洋自得的神情坐在秦延对面,“有什么话还得我们私下说呢?在嘉越面前说清楚不是更好。” “不要扯上嘉越,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斜睨着林迁,秦延语气轻淡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什么都没有,秦延。”林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地笑起来,“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妥协了。” “就算我妥协,你都有了沈老板了,岂会在乎我。”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看不出一丝焦虑,更让人感到隐隐的疑惑不安 “知道就好。”林迁笑的灿烂,眸子里却满是冷光 “何况你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秦延冷哼一声,微扬起嘴看着林迁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 “真的就没有一点么?”片刻之后林迁不怒反而笑得更猖狂了,站起身走到秦延面前,缓缓俯□去,“难道一点点美好的记忆都没有了么…你还记不记得就在这间房间里面,有多少次,我们……” “当然记得。”秦延的唇轻轻擦过了林迁耳侧,语调里面满是暧昧,“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么愉快的事情。” 林迁顺势跨坐在了秦延的双腿上,双手环住了秦延的腰,“既然如此,要不要现在回忆一下?” “我看还是不必了吧,”没有闪躲,也没有迎合,秦延只是语带嘲讽的说道,“难道沈老板他满足不了你?” “是秦先生说难以忘记的,我不过是想帮帮秦先生回忆一下美好的事情,免得秦先生过于痛苦。”林迁脸色变了变,可是话语依旧狠佞 “记得…又有什么用呢,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秦延无动于衷的表情让林迁咬了咬牙 “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做什么?”微笑里面开始夹杂着危险,林迁凑到秦延耳边软语 “当然是想你把都统的位置还给我。” …… 长时间的缄默,最后林迁放声笑了起来,“我本以为你只是不了解我,看来你连所有的人都不了解。” “何以见得?”秦延挑眉 “我为什么要把这个位置给你?这有任何意义么?你秦先生英明一世,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林迁看着秦延,作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个人都不会这样做的…而且我现在恨你,秦延。” “我了解你,如果单纯只是这样求你你当然不会,”秦延拨开了林迁勾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可是现在你不得不这么做。” “什么意思?”秦延的表情永远看不出任何波动,于是不禁让人有些心虚,林迁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站起身俯视着秦延 “如果我没有猜错,军部现在的开支,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沈老板提供的。”秦延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刚端上来的茶水 “是又如何?”最终还是输在了秦延的冷静之下,林迁呼吸有些不稳 “如果这部分资金来源全都没有了,你还能继续安稳地呆在这里么?”秦延看着林迁略有些动摇的神情 “你什么意思!”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脸色的笑容消失殆尽,音调也渐高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沈老板已经把他名下几乎是所有的资产都转给我了。”秦延脸色露出得胜的神情,扬着眉看着不再那么冷静了的林迁 “怎么可能?!”明明几乎已经肯定这是荒谬之词,可是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了,“沈南秋不可能会把这些交给你的!” “可能不可能你完全可以亲自去问沈老板,不过我这里好像也有相关文件可以证实的,如果林都统你还相信我的话…”一字一句都死死地扼住了林迁的咽喉,挣扎着却依旧难以呼吸 林迁脸色惨白地夺过秦延手中的纸张,薄薄的一小沓纸,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而明明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相信,又忍不住看个清楚也好死心个彻底…但是这怎么可能,沈南秋为什么这么做…秦延,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都统可要看清楚了,而且倘若林都统同意的话,秦某马上就能回来工作。”话语如同利刃一般扎在心上,撕裂却无血地剧疼 “秦延…你…”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纸上的字迹太过艳丽,灼伤了双眼,也哽住了喉,浑身颤抖地捧着那沓纸,气息剧烈地起伏着却难以吐出一个字 “不要怪我,怪只能怪你太依赖沈南秋了。”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话,秦延转身走了出去,便再没有回头看几近崩溃的林迁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嗯 果咩我更迟了 原因是我想多写点 不坑爹 所以要原谅哦 好歹人也算是日更嘛 对不对勒 求评论哦 嘻嘻 恩恩 谢谢观看哦 ☆、局 卷了一身的疲惫回家,嘉越已经无心再去做别的事情了,变故来得太快,心累到快要无法再承受更多的东西了 好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已经暂时上级失去了联系,没有杨勉就没有人会拦在路上给自己交代任务,心里不再挂着什么也便不用再躲躲闪闪,这样看来倒也算落了个安定 可是这份安静却让自己更加心慌了,不安堆积在胸口,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不愿意自己这个样子被秦延看到,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的自己的家,想着父亲应该忙着各种事情不在家里,也稍稍放下了一些什么 可是刚刚有些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0 微泛黄的灯光透过门缝从大厅融进自己所站在的无边的黑夜的时候,嘉越愣了一下——少有的,竟然是沈南秋开的门 “爹,怎么…”正要怪罪管家做事不周,竟然会让老爷来看门,嘉越却突然发现屋里原来竟是空荡荡的,少了忙碌的佣人 “管家不在了,自然是我来开门。”沈南秋声音低哑到嘉越都无法辨认了,这才注意到父亲脸上不知为何的颓丧,一瞬间竟是让人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也变得异常刺眼 心抽动着疼了一下,嘉越的声音也低沉下去,“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生意做坏了而已。”顺手锁上了大门,不太熟练的动作看得嘉越更是心酸 “怎么坏成这样?”看见家中突然如此萧条,嘉越不由得有些吃惊,明明生意做到那么大,怎会败得这么彻底 “冒险太大,赔光了,生意人起起落落的很正常。”沈南秋表情如常,却让嘉越心里猛地一颤 父亲原本是小心谨慎的人,怎会突然去冒那么大的险,嘉越满心疑惑,但是看着沈南秋的神色,知道不愿意对自己说,也不好再去问 看到父亲跟个没事人似的,心里又忍不住抽痛…尽管装得再平淡,心里也清楚这些生意对父亲来说有多重要,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心血…想到父亲一夜夜的不归,不禁更加不忍去看到如今的惨状——父亲不愿让自己过于担心,事情应该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还要坏上许多…即使沈南秋依旧是一脸波澜不惊…可是越是装作舍得,便越是让人知道其实心里有多放不下…嘉越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去劝,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 “没关系,还留了些底子,够活了。”沈南秋的目光柔和却不失气度,“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等政府工作的钱发下来了,交给爹作本钱吧。”实在想不到怎样去安慰,知道父亲不会要自己的钱,嘉越却还是说了一句 “不用,我不再做生意了。”回应略有些出乎意料,沈南秋看着自己的表情也微微有了些变化 “为什么?”嘉越不解地看着父亲,“这难道不是…” “我累了,倦了,也老了。”沈南秋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眼神里面夹杂了一丝难以察觉隐忍和不安,看着嘉越,几番欲言又止 “既然父亲这样决定了,那就这样吧。”道完晚安转身朝着楼梯走去,却被沈南秋叫住了 “嘉越,别在军部工作了,我们一起回乡下去。”沈南秋皱着眉看着回过头的嘉越,目光凝重 “让我放弃军部的工作?!为什么?”几乎是质问地,嘉越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南秋,不免折射出了几分愤怒 “这个工作随时都会有危险,我不想你太冒险。”嘉越忍不住扭过头去不去看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的沈南秋… “可是我有着牺牲的觉悟,作为军人,不应该贪生怕死。”强烈抑制着心里涌出的些许愤怒,嘉越声音颤抖着说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你呆在那里也不一定就是为了你所谓的革命牺牲的!”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嘉越语调里的不善,沈南秋的语气也重了起来 “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再也难以克制波动的情绪,嘉越已经是无礼地对着父亲吼了,沈南秋不禁愣住了 “总之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吧…”恢复到了平日一成不变的语调,沈南秋看着嘉越的眼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不会考虑的,我有着很重要的理由留在军部,我不能因为计较个人的性命丢弃我的使命。”嘉越感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起来,看着父亲焦灼而又似乎更接近哀伤的神色,心里一软气势又忍不住缓和了下去,“爹,我希望你能理解,这是我的职责。” 沈南秋不再说话,只是背过叹了口气 “爹,你让我走,是因为林迁么?还是因为秦延?”难捱的沉默之后,嘉越小声地问了一句 沈南秋身子震了一下,脸色瞬间一片惨白,看着嘉越的眼睛也睁得更大了一些 “我知道了。”话音刚落,嘉越就已经匆匆走上了楼梯,合起来房门,只留沈南秋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目光时远时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沈南秋对沈嘉越告白了…说是当初就是因为看上了嘉越才娶了梁悦的…这是多么可怕啊啊啊啊 虽然我喜欢父子 但是是年下啊 而且 这两人也相差太大了吧 哦去 为咩我会做这么个梦啊混蛋 ☆、局 醒来的时候已经算得上是晚了,窗帘拉得紧实便也不很知道外边天已经亮了,看着墙上滴答走动的挂钟,嘉越叹了口气,摁亮了床头的灯 已经记不得昨夜到什么时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身体疲倦得厉害,眼睛都几乎到要睁不开了 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却还那么清楚地记得,不免让人更加烦躁 父亲居然会突然让自己从军部离开…还是不同意自己和秦延过于接近吧…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做有多冒险,甚至还有父亲不知道的因素夹杂在里面,可是终究自己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父亲,我和你不同,你为了林迁的前程可以逃开,可以放弃感情,可是我不可以,无论是为我,还是为秦延,我都不能逃 就算在一起带来的最终只能是伤害,我也还是要留在他身边…我不能背离组织,也不能背离秦延,我什么都放不下 所以只能在这里,选择越陷越深的折磨 …承认吧,沈嘉越,你就是自私,你舍不得丢弃这份真实到虚幻的感情,因为太爱,爱到实在放不下 …… 大厅里让人不习惯的空旷和安静,原本属于沈家的一切繁华奢靡都一瞬间冲洗干净了一般,气氛沉闷却让人意外地放松 刚刚走出门,突然背后遭到了一记重袭,来不及呼救,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 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住了手脚,身处于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拼命地挣扎了一下,绳子扎得过于紧,难以脱开 平静了一下思绪,嘉越看了看房间的摆设,很是熟悉,就连自己被扔在的床上也带着熟悉的温度 不远处的门“吱——”地一声被打开了,“嘉越,醒了?” 面前出现的人让嘉越大吃一惊,但同时也解释了这间屋子的莫名的熟悉,“爹?!怎么是你?!你把我绑起来干什么!” “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手续也办好了,我们马上就出国去。” 面色阴沉地说着,沈南秋没有理会嘉越的挣扎,屋子里东西都收拾过了,难怪嘉越会一下子认不出父亲的房间 “放开我!爹!我不要走!”粗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1 糙的绳子勒在手腕上很是疼痛,可是嘉越还是不住地试图着挣开 “你不能和秦延在一起,你难道自己不明白吗?!这样只会害了你!”沈南秋狠下心不去看嘉越手上泛血的勒痕 “可是我走了只会害了秦延!你让他怎么办!”嘉越有些歇斯底里,“我们走了林迁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林迁知道了更加不会放过你!”沈南秋气得浑身颤抖,“军部已经有人知道你留洋学习的导师就是张铭远了,这个把柄一旦落到了林迁手里,我看你还怎么活!” 嘉越一愣,随即浑身泛起一阵冷汗,脑子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本来因为杨勉的事你的嫌疑就不小了,现在又被捅出这个,你让我怎么放你回去!”沈南秋说话的时候带着粗重的喘息,眼睛也充了血,“这一次林迁不可能会放过你了!” “可是你知道的,我怎么会是…”嘉越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是,可是林迁不会管你是不是…要不是看着我的面子上,你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林迁想整死你还不容易…我保护得了你一次,保护不了你一辈子啊!何况林迁他也恨我…现在我连自己都护不住!”沈南秋激动起来,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嘉越垂着头,目光涣散,一言不发 “所以你跟我走吧,别留在这里了。”沈南秋喘着气,渐渐平静下来,眼里满是哀伤和恳求地看着嘉越 长这么大,很少看见父亲会放下姿态,嘉越不免又是一阵抽动 手腕上的疼痛一下子淡了下去,整个身体失去了所有的观感…良久嘉越终于抬起了头,整个力气被抽走了一般低沉的声音,“爹,松开我吧,我跟你走。” 看到沈南秋长吁一口气,朝着自己走过来 绳子粘着血痕滑落在地上,凌乱地盘曲着,嘉越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束缚物渐渐从手上散开,眼角也有什么东西温润地随着绳子滑落了 …… “嘉越,原谅爹,爹知道你爱秦延…”话未说完,嘉越突然站起身把沈南秋反扣在了床上,因为被解开的时候手中捏着绳子的一端,于是很容易就把沈南秋绑起来了 “你要干什么!!沈嘉越!!”沈南秋瞪大了眼睛看着嘉越,无奈本来腿脚就有伤,完全不能和嘉越抗衡,很轻易就被制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原谅我,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放不下秦延。”嘉越不敢于沈南秋直视,扭着头装着狠心地说,“等我到了司令部,我会派人回来把你解开。” 沈南秋的脸色由惊愕渐渐变得了然,也逐渐安静下来,看着嘉越的眼底更增了一种浓重的悲戚 “沈嘉越…这是你长这么大第一次骗我…居然是因为秦延。”沈南秋苦笑一声,“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嘉越没说话,打开房门要走,听见沈南秋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吼,“沈嘉越!你今天要是踏出这个屋子一步,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嘉越触到门的手微微僵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也小的可怜,可是身后的人闻言马上安静了 嘉越说,“那就打断我的腿吧。” 作者有话要说:笔者……求评论……求…… ☆、局 怀揣着些许不安,嘉越终于还是来到司令部了,犹豫了一下,最后呼了口气,推开门 “嘉越?”侧目看了一眼从门口走进来的人,“怎么才来?” “家里有些事,抱歉了。”嘉越回避着秦延的目光,低着头转身关上了门 “出什么事了?”秦延起身走到嘉越面前,一手支起嘉越的下颚,深黑的眼睛穿透着人的灵魂一般,“能否告诉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嘉越轻轻拨开秦延的手,叹了口气,“爹看见我闹出了些事,怕林迁为难我,不让我回来工作。” “所以呢?”秦延继续柔声问道 “我当然不会答应…我是军人,我不会背离自己的使命,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前面的话还说得掷地有声,突然间嘉越苦笑了一声,“只是我爹把我绑在家里了。” “所以沈老板还是放你来了?”嘉越突然弱下去的语调让秦延不禁嘴角上扬了一下 “没有…他还是不许我来,”嘉越头又低了下去,咬着牙,“我骗了他,我把他绑在房间里了。” 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也不是第一次骗父亲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自己亲口说出来这是骗的时候,突然觉得是那么残忍,嘉越不由得有些失神,越发地觉得自己可恨了 很谨慎地看了一眼秦延的表情,秦延却只是温柔地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他的脾气,一旦决定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来的…”嘉越手扶着额,头垂得更低了,“所以我准备到了这里就派人回去把他解开。” “那我去吧。”秦延轻轻拍着嘉越的肩,写满温柔的表情愈是让嘉越感到自责,“没事的,别触头丧气了,你去做你的事吧,不用太自责。” “啊?!”嘉越错愕地看着秦延,“这个就不用你了吧…” “正好我上次还有事情没和他说完,”打断了嘉越,秦延走到衣架边上取下了自己的大衣,“而且…沈老板的这个样子也不想被不认识的人看到吧。” “可是…”嘉越仍旧有些迟疑,看着秦延欲言又止 “就这么定了。”秦延转身背对着嘉越整理自己的衣着,“你的事,我也会和他好好解释清楚的。” …… 沈南秋坐在床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看不太出脸上的表情,绳子绑得不紧,加之也没有什么挣扎,所以好在未曾受伤 秦延也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沈南秋锁着眉抽烟,表情淡漠,一言不发 “秦延,你答应过我的,什么时候能实现?”静默了好长时间之后沈南秋终于开口了 “沈老板,我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情的,”看到沈南秋终于有了动静,秦延便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和沈南秋对峙着,“真对不住,我现在还有很多需要帮忙的地方,所以暂时还不能办到,不过事情过后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的。” “秦延!你食言!”闻言沈南秋不由得站起身来,满面怒容地看着秦延 “恐怕先食言的是沈老板吧,”秦延挑眉,目光直逼沈南秋,令人不寒而栗,“据说沈老板买了两张今天出国的船票,还把嘉越绑在了家里,这是要带他一起走么?” 沈南秋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说不出一个字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做到什么了,沈老板。”看着有些自知理亏的沈南秋,秦延更是不依不饶了,“是你私自想要带嘉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2 越先走的,那就怪不得我不义了。” “秦延…你这个小人!”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情绪,沈南秋的声音高了起来,“我向来器重你的才情和胆识,赏识你年轻有为才会与你共事,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是怎样的人,恐怕用不着沈老板的评价。”秦延的语气依然平淡如常,“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履行诺言的。” “谁知道那一天会等到什么时候…秦延,你真是卑鄙!”沈南秋咬着牙,瞪着秦延 “秦某做事问心无愧,”直对着沈南秋的目光,秦延一点逃避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镇定得异常,“奉劝沈老板一句,沈老板还是不要把某些事情做得太过,倘若想要林迁好,想要嘉越好,便安分些…你现在可是一点和我商榷的资本都没有了。” “秦延,倘若你真爱嘉越,为什么不放他走!你知道留在这里他只会受伤!”闻言沈南秋脸色更是难看了,情绪更是按捺不住地有些激动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很多 “他不会受伤,我也不可能放他走,”还是淡漠如水的目光,却似乎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我有能力保护得了他,可是现在的你却没有…何况如果你以为逃避可以从林迁手上保护嘉越,只能说明你还不够了解林迁。” 沈南秋便是不再说话,只是阖上了眼,双手紧紧地攥成拳,胸口还在因为尚未平息的怒意起伏着 “那么,再会了,沈老板。”秦延起身对着沈南秋鞠了一躬,走出了房门,“还请沈老板记得我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 周末好啊 今天起来得晚了都木有泡图书馆写作业 看来明天有得忙了 唉~我说我是来求评论的会不会有人理我…… ☆、局 明明是有些狭小的房间,在秦延离开之后却似乎突然空旷得令人不适。极为紧张地起身踱来踱去,只当是过了很长时间了,看墙上的摆钟却才是走了一小格 实在难耐了,嘉越揣着些许不安下了楼。原本几个似乎是凑在一起闲扯的警员看到自己立刻就散开了,即使没怎么有目光的接触,也能从他们若有若无地落到自己身上的眼色中看出某些深意 话题不出意外都会是秦延的回来把自己挤下去了之类的吧 嘉越苦笑了一声,对于这件事,很多人还是颇有微词的,对秦延更多的是敬畏嫉妒,而对自己则是一种可笑的同情,同情之外又略有些幸灾乐祸…这就是人,永远这么深不可测 流言总是难免的,可是终究只是议论,没有人敢真正地宣扬些什么,必然的还是自保比较重要,时代太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终于还会是人闲谈时的一笑而过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孤立无援…生死在别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所有人都只是接近麻木地看着你…即使倘若自己有一天真的被林迁逼死了,又有谁会伸出手? 突然感到周身有一种寒意,凉得心有些疲惫地酸痛 想得太多,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下楼来的初衷,回忆了片刻只觉得累,便匆匆走回到房间内。不久秦延打了电话过来,说今天天晚了不再去到司令部了,让嘉越早些回去 看着外面黑得越来越早的天,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布置下去晚上值班之类的工作,嘉越就走出了司令部 前一阵子的动荡现在也逐渐平息了,即使入夜了有些寒冷,路上的行人也是渐多了起来,而依旧的还是城里夜总会的灯火辉煌 突然很是羡慕在映着斑斓灯光的玻璃窗里面消磨着光阴的人们,其实他们才是真正忠于自己内心地快乐着的,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反而自己,自以为是做了什么值得赞耀的事情,其实也不过是世上的一个过客,真正能为人所记为人传颂的,永远不会是你 …… 在风中愈是冷了,移开目光转身要走,不妨却被人抓住了肩,“嘉越?不着急的话进去坐坐?” “徐参事,”嘉越对着身后的人扬了一下唇角,“请我坐…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嘉越,明知故问不是你的风格。”徐靖也笑了一下,脸色却不是往日的温和而是凝重 两人进去走到里面靠着窗的位置坐下,听着引路的侍者依旧唤着自己“沈公子”,嘉越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里被一种悲凉席卷了 …… 不得不说,这里不是一个能够勾起自己快乐回忆的地方,曾经和自己一起在这里喝过酒的,林绮已经死掉了,杨勉也当然地能想到下场…至于还有秦延…已经说不好这是怎样的灾祸了 “你真的爱着秦延?”略带质问地打断了嘉越有些悲戚的回忆,然而还没等到嘉越回答,徐靖就接着开始了几乎是厉声呵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脸色格外严肃的徐靖,静默片刻之后嘉越看着窗外的夜色用一种似乎是说服自己的语气说道,“我当然知道。” “你真的知道就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徐靖挥手让递上酒来的侍者走开,“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不太明白徐参事的意思。”目光很难聚焦在哪一个点上了,满目都是不见底的黑夜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甚至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这样照顾着你。”徐靖余光扫了一眼四周,话语里透出一丝谨慎 “是么?”嘉越微笑着向两个空玻璃杯里倒上了酒,“我被林迁关押拷打的时候可没见徐参事怎样帮我。” “嘉越,你是懂事的人,应该知道我被发现比你被关起来要严重得多,何况对于这件事我没有任何权力。”徐靖皱着眉,语气里面多的是责备,少的是几分无奈 “我当然懂,否则您也不可能在军部隐藏这么多年。”嘉越似乎依然是毫不在意地微笑着,“甚至如果你不说,到这一刻我都不能肯定那个人竟然是你。” “这么说你还是有所怀疑的,不是么?”徐靖眼里露出几丝寒光 “我怀疑每一个人。”带着笑容迎向徐靖的目光 “你这一点倒是很像林迁,”接过嘉越倒好的酒,徐靖的目光依然没有从嘉越脸上挪开,“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怪我在那件事上没有帮你。” “我当然不会怪你,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么?”礼貌地举杯对着徐靖示意了一下,“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你比我有用处得多,只要你不暴露,就算我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徐靖颇有深意地看了嘉越一眼,默默地抿着杯里的酒,没有说话 …… “如果徐参事只是想告诉我您的身份的话,那我可以走了吧。”嘉越笑得很礼貌,却更是疏远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3 “我是来问对于秦延的事,你究竟有什么打算的。”轻轻搁下手中的杯子,随着一声轻响,嘉越胸口一阵抽疼 “没有什么打算。”依旧是笑容,却苍白了许多 “建议你还是早做打算,如果你一心要助秦延,那么你我就是敌人,倘若你想继续为我们效力,便最好是和秦延划清界限。”一字一句掷到心上,明明是现实,说出来却比现实要残酷得多 “既然我们有成为敌人的可能,徐参事为何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岔开了话题,妄图从周围令人窒息的空气中缓和自己呼吸 “因为我在想,沈嘉越应该不会做对不起张铭远先生和杨勉先生的事情的,他们可以算得上都是为你而死的。”不愧是一个隐蔽了这么多年的老手,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直刺到了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多问。”嘉越苦笑了一声,原来徐靖也是一个能够面无表情说出让人溃败的话的人,“我不会背叛自己,也不会伤害秦延。”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得好晚哦 因为周末嘛 笔者就懒散了 呵呵 真对不住 其实是因为有人教我最好2000字一更 为了加多字数吧坑爹 笔者不得不半夜多跑几趟浴室求灵感(真心不是为了浴室h啊!!!) 真心的 要不是笔记本不防水 笔者就搬个凳子关在浴室里面写了… ☆、局 “希望你能做到,”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徐靖终于开口了,“现在杨勉和张铭远都不在了,就由我来联系你。” “您终于愿意抛头露面了。”没有揶揄的意思,却也让徐靖皱起了眉 “到现在也是逼不得已,毕竟如果自己人都不知道我是谁才不会被识破。”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徐靖带着些威胁地看着嘉越,“你可千万要听从我的指示,不要私底下有动作,倘若再出一点什么乱子,我不保证你和秦延会安全。” 嘉越笑笑,不作回答,唤来侍者结了帐走开了 背后徐靖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如当初自己和杨勉在这间夜总会喝酒的时候角落某处投来的目光一样 现在想起来,似乎一切都清晰了,夜总会里的那天徐靖会出现在那里,刚进军部的时候会那样不同于别人的接近自己,城北门遇袭的时候会提前知道军部人员调度的变化,刺杀林迁的时候能了解到林迁的行程更改…全都是因为其实徐靖就是那个自己找了很久的内线 自己很早的时候就猜测过内线是徐靖了的吧…可是最后居然被自己否决了。不过能够在多疑的林迁身边潜伏那么多年,徐靖也绝对不容易,倘若真想要对自己和秦延不利,恐怕自己连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更何况现在自己不能揭示他的身份,而林迁和秦延又互相对峙着,反而对这个人完全没有防备,徐靖想要扰乱现在的军部简直是易如反掌…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听从徐靖的,之外再努力保障秦延的安全了 “上次那份名单多亏你了,要救的人已经救出来了。”走在大街上,徐靖追了上来,把自己领到了一个深黑无人的巷子 “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剩下的人前几天都被枪决了,那份名单也是唯一一份,没有人会追究一个遗失了的名单里面少了几个人的。”嘉越随着徐靖步伐慢了下来,声音也极力压低了去,“就连帮我拿到这个的人也已经死了,这个永远不会出事。” “不是这个事情,”徐靖递给嘉越一小摞纸,“我要想办法把救出来的这几个人送出城去,所以会不在司令部一小段时间,你帮我把这个人安插到秦延部下。” 接过纸张掂量着,嘉越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这是想要在出去的这段时间好好监视着我和秦延么?” “不能说你的想法不对,但是这件事对你来说不难吧。”前方路口处溢出来的浅色灯光,打在徐靖脸上模糊而且遥远 “本就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万一被发现了自己还只有死,我这又是何苦呢?徐参事。”嘉越眯起双眼看着灯光,唇角微妙地扬起来 “就凭你和秦延的关系,往他手下添人还需要你亲自出面保证不成?…何况这个人很靠谱,不会惹麻烦。”逆着光看不清徐靖的表情,语气里面却生冷地异常 “如果只是单纯向你报告我的近况,当然不会有大麻烦,”嘉越语调平稳,却带着些尖刻,“只是用人不疑这个道理徐参事应该懂的,你既然需要找个人监视着我,还为何要借由我的帮助?” “我只是相信沈公子不会做出令人不齿之事,但是…万事还是小心为妙,不是么,沈公子?”越是柔软的话,就越是能刺痛人,嘉越冷笑了一声, “看来,真正沾染上林迁的多疑的,是你啊。” “沈公子,话不多说,能明白就好,”徐靖在路口处停了下来,灯光突然一下子耀眼到嘉越不忍去看,“也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还希望沈公子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辜负张先生的栽培。” 还没等到徐靖转背,嘉越就快步走开了,风突然冷得刺骨,步伐也变得重了许多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让我失望,它就是这么冰冷…在这个扭曲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冰冷…对你的好,对你的坏,全都是有理由的,全都是有目的的…没有人会相信你,你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没有人会心疼你,可是,你却为了这个世界心疼…不要辜负张先生的栽培…徐靖啊徐靖,原本是那么打动我的一段情,竟被你说成了赤|裸|裸的利用 苦笑一声,自己本不该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铁血男儿,征战沙场,理应不该有这些杂念,可是… 抬眼看向前方,原本被凉透的心突然被不知为何地暖意包裹了起来——不知不觉自己已是走到了秦延家,而楼下站着一个让人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外面风冷,不知道走快点?”正迟疑着,那个男人却走了过来,手一扬,一件大衣覆在了自己身上 嘉越看着秦延身上显得薄了些的单衣,慌忙要推开,却被摁住了,“知道你认真,以后别回来这么晚了,天冷,也不安全。” “我会找人送我回来。”两手抓着大衣不让它掉落下去,脚步亦是加快了许多 “找谁?徐靖么?”冷淡带着些微嘲讽,让嘉越有些不自在,“别和林迁那边的人多接触。” “知道了。”嘉越沉默许久,开口时候两人已经进了屋子 “嘉越,我希望你能明白,”把冷风关在了门外,秦延转过身子抱住了嘉越,声音轻柔地挠着嘉越的心,“无论我做了什么,全都是因为我爱你。” 房间里面本就很高的温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4 度带上秦延的体温,于是就连快要涌出的泪水也灼伤了眼眶 倘若你真的知道我是谁,你还会爱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劳资看着自己越写越多的字数 真心想哭啊 什么是自掘坟墓 这就是自掘坟墓啊!!!以后再写少了就是坑爹了啊 不要啊 ☆、局 作者有话要说:嗯…米娜桑对不起啊 昨天没更 实在是太忙了这个文刚好也没什么思绪 唉 都说了尽量日更的了 别怪我别pia我啊 为了弥补昨天的失信我今天更两章啊 啊哈哈哈 另一章得晚上发了 还是希望继续支持笔者啊…嗯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求理解 看的人多了我真的很高兴哦 “哭什么?”微微地伏□子,轻轻地吻掉了嘉越眼角的泪水 “我没事,”扭头避开了秦延的视线,嘉越勉强地笑了笑,眼眶仍旧是让人心疼的红,“我只是不知道怎样面对爹…” “沈老板他没有怪你。”揉乱了嘉越的头发,秦延眼里是让人沉溺的温和,“别想太多。” “你知不知道…我爹他…生意破产了。”嘉越低着头,声音里面还略带着些哽咽,“我有点放不下他…” “破产了么?”秦延倒了杯茶,递给嘉越,“那你日后应该多陪着沈老板的,他一定很伤心…不过是沈老板的话,想要再起来应该不难吧。” “他说他不会再经商了。”嘉越低着头小心地接过茶杯,“他说他累了。” “是么。”秦延的话里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情绪,“小心烫。”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不让我来军部,他也是担心我,”端着略有些烫的茶杯,嘉越步伐有些不稳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毕竟唯一能够用来保证我安全的东西都没了,他一定会很不安。” “既然你能理解他,就跟他好好说说吧。”换了件衣服走到嘉越身边坐下 “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很不孝,我居然把自己的父亲绑起来了…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激怒他,我却还……可是我也不能放下军部,我放不下这份事业…秦延…我该怎么办…”双眼失焦地盯着前方,嘉越带着些痛苦地喃喃 “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吧。”秦延温柔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浸入了嘉越原本痛苦不堪的心,嘉越转过头,看着秦延 还是深黑不见底的眼眸,还是刚毅而优美的轮廓,还是…还是那样令人深陷其中欲罢不能的气息,令自己深深迷醉的温柔… 手突然环上了秦延的肩,轻轻地吻住了两瓣温热的唇… 似乎被嘉越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秦延双手尴尬地停留在嘉越的腰际,直到灵巧的舌缓慢地撬开了自己的唇,才轻抚上嘉越的背… 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伴随着理智的一点一点抽走和身体各处传来的细微的悸动,嘉越轻轻颤抖着合上了双眼 …… 喘息着抠紧了秦延光裸的背,头深深得埋在了秦延肩上,汗水的味道夹杂着秦延的淡淡烟草香气泛滥了整片空气,也毫不犹豫地袭入嘉越的脑海 脚趾用力地勾起,身子也绷得很直,破碎的呻|吟从咬紧的牙关溢出来,嘉越扬起头想从这份窒息之中缓和,却正对上了秦延半睁的双眼… 心跳陡然加重了,连呼吸也瞬间停滞了…是那样深黑的,温柔的眼,裹上了一层情|欲,却更加拨得自己难以按捺,就像是一团深黑浓艳的火,燃烧干净了自己的灵魂 失神地看着秦延的眼,秦延轻蹙的眉,秦延被自己咬地泛红的薄唇,秦延被汗水濡湿的额角…秦延在自己背后游走的手掌,拂过的每一处,都似乎被灼伤一般地引起嘉越不住的颤抖… 两瓣温热又缠绕上了自己的唇,仿佛是迷恋这份甜腻一般,就这样纠缠着不愿松开 …… 居然又是这样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了,就这样陷入到了秦延的温柔里面,又是这样无法自制的沉沦,即使明明知道每一次的沉沦就会是万劫不复 …… 不知过了多久,被轻微的响声从沉睡中弄醒,浑身倦得几乎无法动弹,身上的汗水已经干掉了,带来些许的不适,嘉越向身边望去,又是空无一人… 吃力地支起身子,听见虚掩着的门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音,强忍着浑身的酸痛走下床,脚步虚浮着,每走一步都牵扯着浑身的疼痛,嘉越小心地走着尽量不发出声音 门外没有灯光,应该是不想惊醒自己,黑暗中传来秦延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和谁通电话,嘉越凑近了去听,却只听到秦延说了一句话, “……我马上就过去。” 声音不轻不重,语气似乎也如常,之后便是电话搁下的声音,然后是秦延渐渐靠近的脚步轻响 嘉越迟疑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借着街道上微弱的灯光依稀辨认出时间——2点15分… 这个时候,秦延要到哪里去?这么晚了,是谁打来的电话?…来不及想太多,嘉越躺回到了床上,紧接着秦延便推门进来了 嘉越连忙闭上眼睛,令人紧张的黑暗沉寂中,额上被落了温柔的一吻,随后便是衣物相互轻擦的声音…… 直到听见秦延关门的轻响,嘉越才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发软地走到窗边,看着秦延的身影从门口出现,一直消失在前方不远的拐角 没有开车,要去的地方应该不远…接电话的时候秦延的语气没有多大异常,也没有叫醒自己,看来应该不是司令部出了什么事…那么走这个方向只会是…… 想到这里嘉越不由得攥紧了拳,心轻轻抽动了一下,强撑着疲倦不堪的身体,穿戴好之后匆匆下楼…… ☆、局 凌晨的街道上很安静,风很大,地上结了一层薄霜,这个时间几乎没有人还游荡在街上,笔直的长街上偶尔还可隐约以看到似乎是停在街道尽头的秦延的身影 疑惑和不安已经全然盖过了身体的虚脱,即使脚发软到几乎难以支撑似乎突然重得异常的身体,嘉越还是略显吃力地快步跟在秦延身后 原本心里还抱有的一丝丝期冀却在秦延消失在街道前方某个拐角的时候全然破灭了…那一个转身,生生地震得嘉越心有些酸 嘉越很清楚地知道那个拐角意味着什么,一瞬间竟然忘记了身体上激烈的痛楚,用尽全身力气跑到了街口处,却只看见了秦延和林迁前后走进门去的背影 …… 果然还是到林迁家里来了么…伴着心口传来的撕裂一般的疼痛,嘉越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想笑 一个电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5 话,凌晨两点钟的电话,就足够你扔□边的我来找林迁了么? 清冷的夜风嘲讽一般地打在脸上,也吹干了眼眶上停留的被生生痛出来的泪水… 尽管在心底告诉着自己这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工作需要…告诉自己秦延不是都为了自己和林迁决裂了么…告诉自己也许事情不是所想的那样…告诉自己没有亲眼见到,也许就不是事实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无情的在反驳着自己…黑到无尽的夜,漫长无边的街,暧昧的灯光,还有面前这幢再熟悉不过的楼…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额头上秦延走前留下的那个吻,到现在像是被烟头烫伤一般疼痛难忍;刚刚还和秦延纠缠过的身体,此刻就像被扎进了无数颗细针,一种体无完肤的痛意…… 还是没有勇气再走进一步了,现实仿佛突然的潮水,就这样把自己包裹了,生生地灌进自己的脑海,令人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 就像是在水里挣扎着,连空气里面也都带着类似水侵入口鼻的淡淡血腥气味,这样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地沉溺下去,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显得那么无力 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这样在自己失焦的眼前坍塌了,吹散了,瞬间就毁掉得一干二净 ……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依旧是躺在床上,全身已经麻木了,疲倦,酸软,疼痛…都来得那么的不真实 又能如何呢,沈嘉越,你本来就应该猜到的,秦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忘得掉林迁…只是沉溺在所谓的幸福里面的自己,不愿意去考虑那些罢了…… 可是你,你又如何值得秦延那么专一地对你 …… “这个时候把我叫来干什么?”无视掉林迁请自己坐下的意思,秦延话语里有些不耐烦 “我可没有逼你来,”林迁倒是很自在地斜在沙发上,“是你自己一听到嘉越会有事就按捺不住的。” “你根本没办法对嘉越怎么样。”冷冷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你又为何要来?”林迁看着秦延笑得很是暧昧,“怎么样,沈家公子的味道比我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要好上很多吧…至少皮肤摸着要滑上很多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斜睨了林迁一眼,目光里满是不屑 “要你把沈南秋的东西还回去。”收起了不羁的笑容,林迁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我根本不欠沈老板任何东西。”看着林迁的眼睛,良久,漠然地说出一句话 “是么?”林迁的目光里透出些逼人,“你以为只要有了这笔钱,你就能够坐稳这个位置么?…想不到你在我手下做了这么久的事,居然还是这么天真。” “不靠这笔钱,我照样能拿到我想要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秦延冷哼一声,迎上了林迁的目光,“这些都是沈老板自愿送给我的,倘若不收,便是我的不敬了。” “你知不知道,没有了沈南秋的财力作为后盾,你的沈嘉越只会更加危险。” “我倒是觉得能够让沈嘉越危险的,只有你而已。”秦延移开目光,“我能保护好嘉越,你不用操心。” “秦延,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因为犯错被停过职,我若想推翻你,轻而易举…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嘉越。” “你还真是为了沈南秋不惜一切啊,”秦延的表情依然是很淡漠, “可惜,我不记得我犯过什么错。” “哼,”林迁冷笑一声,“难道你杀掉自己妻子的事情还用我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林绮在军部任职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知道的远比林都统您多,”秦延顿了顿,脸上浮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妹妹干了些什么吧。” 林迁狐疑地看着秦延,眼睛小心地眯起来 “林绮之前拿走了一份现在已经被处决了的军部关押的犯人的名单…而且据说最后这一批人处决的时候人数似乎有些对不上号…”秦延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甚至故意地俯□凑近了林迁,“之后还是我干涉才没有让事情闹大…不知道林都统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顿时脸色煞白,颤抖着唇说不出一个字,林迁看向秦延的眼神里面露出寒光 “所以奉劝林都统一句,在没有肯定自己没有任何把柄被对方抓住之前,不要轻易就和人谈条件。” “就算林绮就是内线,那又能如何?”强作着镇定,“就算怎么查这间事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不过根据林都统您对待沈嘉越的方式来看,似乎,林绮的事和您脱不了干系呢。”凑到了林迁耳边,声音还是当初的温和,一字一句却都是那么生冷,“林绮是你妹妹,也是你提拔她担任军部的职位的…比起嘉越和杨勉的关系,这个要严重得多吧。” 又是一时的无言以对,林迁只是咬牙看着秦延 “具体的事,还是林都统自己掂量吧,”秦延直起身来,“我就失陪了。” “秦延…原来你真的有这么狠心。”良久嗤笑了一声,林迁喃喃地说道 “你我之间不过是一直在做戏,你也清楚的,你我没必要那么深情。”秦延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你林都统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这次您的失策也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吧,只是受了沈南秋的影响而已…告辞。” 林迁胸口起伏着,指甲抠进沙发里面,良久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来,“秦延,你等着…” 脚步停了一下,冷笑一声,又是头也不回地从容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 这一章写了好久 对不住了 这么晚才发 呃 日后真心尽量更得勤快一些哦 呵呵 ☆、局 枕边空了一夜,自己便是无眠一夜,心还在抽搐着疼痛,只是不似方才那样剧烈到难以忍受了 不是没有料到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原来自己爱他竟是这么深…… 身体已经是毫无知觉了,用尽浑身的力气也只能艰难地挪动着,扶着墙走出门,抬眼却看见大厅沙发上坐着的秦延,手支着头,阖着眼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靠近,秦延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醒了?” 看着秦延脸色流露出的疲惫,嘉越一时间似乎有好多的话要问,却最终只淡淡地应了一句,“嗯。” 又能问些什么呢?……你怎么在这里?昨晚去哪儿了?…这些自己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你去见林迁了?…至于这个,自己又宁愿不知道答案 秦延看着嘉越的样子,皱起了眉,“身体不舒服?” “还好,就是没力气。”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6 秦延的话语里的温柔猝不及防地一点一点地割伤着自己的心,疼到不能自已 “昨天晚上出去了一下,回来怕吵醒你,就没进去睡了。”一阵似乎漫长了一生的沉默之后,秦延开口了 “哦。”也不敢再多看秦延一眼了,害怕再多一眼,自己便又会是难以克制,嘉越只是低着头僵硬地应了一声 “实在不舒服的话,今天不用去司令部了。”盯着嘉越,眉蹙得更厉害了 “我没事。”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忍耐的身体的虚脱,嘉越缓缓走出了门 清晨的风比夜晚还要刺骨,刮在脸上,冷在心里 眼角又是渐渐红了…… 秦延,究竟你是在对谁虚情假意,林迁,还是我…亦或是,你根本就没有情…… “你急什么!”秦延从身后追上来,挡在嘉越,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些似乎是责备的恼怒,“我开车和你一起去…” “有劳了。”嘉越停了下来,仍旧是低着头不看秦延一眼 秦延没动,也没说话,能感觉到秦延灼热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嘉越不免有些心虚,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句,“秦都统?” “等我,我去开车。”声音里面带着一份莫名的失落和压抑,嘉越垂着头看着秦延跑开的背影,心不由得又是一阵痉挛…… 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和秦延无声的对峙了,总是能感觉到秦延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却始终不敢也不愿意抬头去证实一下 他的目光该是怎样的,悔恨,愧疚?亦或是焦躁,恼火?或者只是单纯的对自己的关切?……也罢,就算真的看了只怕自己也很难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徐靖交代的事情真要坐起来对自己来说的确不算很难,考虑再三之后,嘉越还是照着办了…就算真的是失去了自由被监视着,好歹这也算是有了个照应……徐靖愿意这么办,说明暂时还不会对秦延不利,也暂时还不会把自己孤立起来 盯着纸上的字直到难以辨认清楚,在把今天的工作解决掉之后心中越发是躁动不安起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目光却正和秦延的对上 尴尬地扭过头去,“秦…秦都统,我出去抽根烟。” 秦延的眼里的确如自己所想,什么也看不清晰,声音也平淡如常,“我印象中你不抽烟。” “没……只是很少抽…我先出去了。”不等秦延有下一句话,就推门出去了,仍旧能感觉到秦延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后,几乎要穿透自己 …… “沈嘉越?”本以为出来到外面自己能够些微松下一口气,不妨却遇见了更加难以应付的人,嘉越愣了一下,略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外面干什么?不冷?” 嘉越敛了一下眉,“林都统。” “怎么,看到我这么不高兴啊。”林迁还是那样笑着,嘉越却已经无心去猜笑里的含义了 “只是身体不太好而已。”嘉越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要冒犯林都统的意思。” “身体不好还站在冷风中,倚着自己年轻气盛就不怕着凉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林迁笑着揽过嘉越的肩,“快进去休息休息吧。” “不…不用了,多谢林都统关心。”嘉越有些慌张地躲开了,随后又查觉了自己的失敬,忙说,“只是因为房间太闷,才出来透透气的。” 林迁似乎对于嘉越的躲闪感到略微的吃惊,然而立即又了然地笑起来了,“你这是怕我?沈嘉越。” “不是……” “你不应该怕我,”打断了嘉越的话,林迁笑里无端生出几分阴冷,“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最应该怕的人,是秦延。” 还没等嘉越开口,林迁又接着说话了,脸上的笑容很是嘲讽,“嘉越,你还真是年轻,什么都不懂……秦延能够因为权势委曲求全跟着我,你以为他对你就是真心真意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坑爹 我真的是日更 我没坑爹!!!唉 翘了半节课来着 郁闷不已 真心是专业课啊 呜呜呜呜 ☆、局 似乎是心里某处异常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嘉越不由得一僵,身体难以克制地战栗起来,令人窒息的感觉又升上来了,嘉越顾不上礼貌连忙制止了林迁的后话,“对不起…林都统,我…” “你不会听的,你以为我是嫉妒秦延对你的好,是不是?”林迁笑得猖獗,“或者说,你其实知道的,只是在逃避而已…” “别说了…”嘉越轻轻喘着气,胸口传来的疼痛让自己快要倒塌了 “嘉越,你真是太傻了,我真替你不值。”林迁笑得愈发放肆了,狭长的眼里全是不屑和怜悯,“难道秦延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回到协都统的位置的么?” 又是微微一怔,想到了秦延说起的话,不让自己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和沈南秋的交换,又是什么…… “他居然连这个都不愿意告诉你……是秦延威胁我,我才迫不得已的…”林迁笑着突然很做作地皱了一下眉,“对了,沈老板最近应该很闲吧…” “什么意思?”嘉越警觉地扭头看着林迁,心里升腾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你以为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我…”林迁凑到嘉越耳,小声地说道,“秦延,他把你父亲几乎所有的生意和财产都收走了…” 林迁的话,宛若一阵惊雷,劈得自己无所遁形,贯穿了身体的泛着酸楚的疼痛,一点一点地击溃了自己最后的防线 自己早就该想到了,父亲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只是自己也许永远也想不到,促成这一切的,竟然是秦延… “你也知道你父亲对军部的贡献多么大,倘若我不让秦延回来,军部的各种支出都没有保障……” 后面的话嘉越已经听不清晰了,整个脑海空白成一片,耳膜剧烈地疼痛起来,头几乎快要碎裂 为什么是秦延,为什么竟然是秦延…为什么那个令自己父亲陷入伤痛的人,竟然会是秦延…… 真的,只是为了利益才跟我在一起的么…曾经的山盟海誓,难道全都是虚与委蛇…秦延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变成寒光的利刃,搅动着翻滚着,一寸一寸地伤透自己的全身… 秦延,你何苦做得那么真…… “好好想想吧,沈嘉越,你倚靠的这个人,到底把你当成什么。”林迁得逞一般的笑容突然狂妄地让自己想要亲手撕碎 “沈公子还是要保重啊,毕竟,至少我和秦延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动真的感情。”林迁的笑一点一点渗进自己心里,再化成荆棘,缠绕着刺穿整个心间 嘉越紧紧咬着下唇,颤抖着吐不出一个字来 浑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7 身开始渐冷,胸口纠结着疼,连身体也无法站稳了,眼泪毫无知觉地涌了出来…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在了自己眼前,遮掉了所有残忍的风景 “你对他说了些什么?”质问的声音,带着些许平日很难出现的恼火和紧张,然而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不能自已 “没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林迁说得轻松,脸上却流露出一丝迟疑。“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还没有告诉他从沈南秋那里,你都抢走了一些什么。” “我说过,是沈老板要送给我的。”紧紧地把面前的人拥入怀中,秦延的语气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动摇 一时间竟是忘了怎样去挣开,任由自己陷入了秦延的怀里,被越拥越紧,越陷越深 可笑的竟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在这个夺走了自己和父亲的所有的人怀里,嘉越竟然慢慢平稳下来了……无论如何,至少你还愿意演下去,至少自己还有值得你利用的价值,就都已经够了…… “沈南秋会把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生意交给你?!任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吧。”不知为何林迁的语气也重了起来,“沈南秋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那我就告诉你沈老板为什么那么做吧。”秦延冷哼一声,“…因为我告诉沈老板,因为我想让嘉越安全,所以如果回不到原本的位置,我就只有不择手段把你弄下来…你也知道我现在掌握了一些什么,所以沈老板就帮了我,让我回到这个位置,仅此而已。” 林迁轻颤了一下,皱着眉,看着秦延的眼神里面更多了几分寒气 “事情都还不清楚就在这里挑拨离间,林都统还真是被逼急了啊。”秦延挑眉,渐渐地松开了平静下来的嘉越 “至于我为什么不跟嘉越说清楚…林都统应该也不希望我说清楚吧…告辞。”秦延揽着嘉越转身走进了房间 林迁咬着牙盯着秦延的背影,手攥成了拳头,重重地击打在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阿勒勒 呢个啥清明快到啦哈 一到放假更文就变成了很艰难的事情了似的…各种忙啊 ☆、局 “打算到什么时候回去?”最后还是秦延打破了一直蔓延着僵硬下去的沉默 嘉越低着头抿着唇,没说话 秦延叹了口气,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全黑了,“别坐这了,我们回去吧。” 没有回应,便就不是拒绝…秦延走到嘉越面前站住,示意嘉越跟着自己走 站起身,毫无自觉地跟在秦延身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像一个傀儡,每一根从自己心上长出的细线都缠绕在秦延的指端,只用他轻轻地动一下指头,自己便是难以克制的撕裂的心痛,在疼痛之余却还要向着他靠近… “是回自己家里?”等到嘉越坐上车,秦延看着前方,点了一支烟 “我没脸见他。”声音很低,可是每个字都含着自己从未有过的尖刻,像是用来防卫的刺,却反过来那样真实地刺痛了自己 秦延手伸出窗外,扔下还剩下了许多的烟头,发动了车… 车轮碾过烟头,也碾碎了嘉越的眼前的唯一一点光亮…… …… “嘉越,这些事情我瞒着你…”在令人不安的静静对峙中秦延开口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嘉越打断 “我明白,到现在我宁愿不知道。”人一旦害怕受到伤害,说话就会带着刺,刺痛别人,也刺醒自己 “林迁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秦延的声音依旧是淡漠,仿佛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一般的淡漠 “不知道我现在对秦都统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您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功夫。”嘉越冷笑一声,故作决绝的声音却有些难以克制的颤抖 话音刚落,车子猛地停住了,来不及反应的嘉越伸手扶住了车窗,不妨秦延却转身过来吻住了自己的唇 一味索取的吻,完全没有温柔可言,近乎是发泄一般地厮磨啃咬着唇,敏感的唇上传来被牙齿硌得发麻的痛感,顺势舌头撬开了紧闭的唇,滚烫的舌尖毫不留情地扫过自己嘴里的每一处,整个脑海都被秦延带着淡淡烟草香味的气息占据了,挥之不去,嘉越想要挣开,却被秦延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唇被激烈的撕咬弄破了,血腥味涌入嘴里,腥甜的味道几乎让人窒息,身子被秦延用力地箍住了,只能接受着来自秦延的几乎是掠夺的吻 摁在车窗上的手渐渐无力地垂下了,本就过于疲惫的身体完全经受不了这样剧烈的挑拨,胸口开始微微发烫,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一缕银丝从嘴角溢出来,挂在嘉越唇边…… 心开始颤抖着疼痛起来了,泪水毫无知觉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到嘴里,刺激得舌尖苦涩地发麻 漫长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秦延才渐渐放开了怀里的人,而嘉越只能垂着头轻喘着气,胸脯起伏着,酡红的脸扭向窗外,唇呈现出一种诱人的艳红…… “沈嘉越,我爱你。”耳边的声音传来得似乎是很不真切的,“我不管林迁说了些什么,这一点,你永远不可以怀疑。” 手指轻轻触上还在淌血的唇,痛感湮没在了麻木之中已经不太尖锐了,可是还在淌血的心完全没有停止疼痛,像这样的只要一句话,就能疼到让自己无法忍耐 因为爱得太过,所以才会害怕,所以才要躲开,所以,才会那么疼…秦延,我爱得这么深,你要我怎样离开你…… “我承认,林迁,林绮,的确算得上是我谋取地位的工具,可是你不是,”秦延看着面前隔着一层玻璃的不清晰的黑暗,“嘉越,你和他们不同。” “我说过的,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怕陷得太深,怕总有一天会丢失一切,可是我现在终于发现,除了你,原来我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别哭了,”伸手过来拭去自己不断涌出的泪水,秦延的温柔依旧那么让人无法抗拒,“我们回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 今天好忙的更得很晚真心不好意思 表怪我啊 大家 嘿嘿 点击量破千之后整个心里斗志昂扬啊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哈 ☆、局 …… 正吃着饭,嘉越突然被秦延让人叫了回去 “沈老板给你来电话了。”秦延的脸色不是很好,把电话交给了嘉越就站到窗边抽烟去了 嘉越接过听筒,沈南秋声音略有些沙哑,带着些许电流的沙沙声,刺得耳膜有些微疼,“嘉越?” “嗯,爹,有什么事么?”嘉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8 越压低了声音,看着窗口渐渐散开的一缕烟雾 “嘉越,我要去国外一段时间,等到这里安定些了再回来。”听筒里面沈南秋的声音略有些失真,嘉越不禁愣了一下 如此了解父亲的脾性,如果是一旦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回来的,问什么恐怕也应该得不到回答吧… “…一段时间……那是多久?”视线从秦延的背影渐渐移到桌子上堆放的文件刚劲的字迹上面,嘉越感觉眼光略有些失焦了,使劲合了一下眼,睁开却还是一片模糊 “……”被死寂一样的沉默抓挠着胸口,最终嘉越还是没有等来沈南秋甚至是敷衍的回答,“…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暂时住出去吧…和秦都统住也行。” “爹……” “没事的话就这样吧,别影响了工作,要听秦都统的话,别再弄出乱子。”就只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沈南秋便挂断了电话,留着嘉越握着听筒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呢?…现在国外的话,大概会安定许多吧,而且不再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勾结,父亲应该活得更轻松一些才对…… 可是自己却不安和委屈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一点呢? …… “怎么了,嘉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竟然已经快要涌出眼眶 “秦都统,我得回家一趟…”忍得了泪水,却忍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嘉越低着头绕过秦延快步往外走 “我送你。”秦延看着嘉越的失态微微皱起眉 “别,别跟上来。”泪水咸湿的感觉涌进了喉咙,勉强清晰地吐出一句话,嘉越就飞快地走掉了 为什么,偏偏是在你面前,我就如此地不像自己了……为什么越是听到你的声音,却越是难以忍耐心里的痛苦,哪怕是一丁点痛苦,在你的面前就都会变得那么的难以承受 …… 秦延摁灭了手中的烟头,追到房间门口却停住了,目光没有随着嘉越的背影远去,却是落在了站在不远处端着茶杯微笑着的人身上 “你难道没有料到嘉越会这样,就逼走了沈南秋?”抿了一口茶,林迁看着秦延严肃起来的神情笑意更深了 “我逼走沈南秋?”秦延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令林迁的笑容更加张狂,“林都统请不要随便迁怒于人。” “我有没有说错,你自己心里清楚…”林迁走到秦延面前,一只手勾上秦延的脖子,扬着嘴角凑到秦延耳边,“你不要以为支走沈南秋我就会怎么样,我和你不同,你坐上这个位子靠的是手段,而我,靠的是近十年的打拼。” “再说一遍,我没有想过弄走沈南秋。”微微别过脸,秦延语气里面带着一丝不耐烦 “秦延,我愿意和你这样说话,是器重你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堪。”松开了秦延,林迁语气里尽是鄙夷和不屑,甚至带着些怨怒,“就当我曾经瞎了眼……” “你这句话说得倒是很像沈南秋的,”秦延丝毫不为所动,连皱眉的也不曾有,只是看了一眼嘉越走掉的方向,“但很可惜,沈南秋真的是自己要走的,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我没有逼过他。我不介意你信或是不信,但是你希望不要随便因为某个理由对嘉越下手。” “秦延,那么我告诉你,你不可能斗得过我的,为了想要的东西,你可以不要脸,而我,可以不要命。”林迁依旧是难以捉摸的笑,可是眼里的凶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秦延嗤笑一声,走转身进了房间,背后的林迁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茶水溢出来,滚烫地溅到了手上,瞬间嫣红了一片 …… 面前是凌乱到让自己心烦不已的文书,耳边变得嘈杂起来…… “是秦都统?鄙人沈南秋……” “……久违,不知沈老板找我有何事。” “并没什么要事,只是鄙人要移居国外了,还希望秦都统记得自己的承诺。” “既然沈老板能够这样信任我,秦某当然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 “至少,请您保证,嘉越不会死。” “……我保证。” “那…麻烦您请让嘉越接一下电话好么?” ……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抱歉 我知道四天没更对于一个蛋疼不已承诺日更的作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真心是假期有事啊 工作日我还是有尽量做到日更的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啦 在下深表感激的哟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会提前请假的啦 我还是有很刻苦的 真的 真心希望大家原谅我 请相信我会越做越好的 ☆、局 “哟,沈公子回来了…赶快进去收拾收拾您的东西吧,剩下的沈老板可是连着房子全都给抵押给我们了,我还等着去算钱呢…”隔着老远就有人迎了上来,带着些许嘲讽似的吆喝,暗藏在脸上的得意,口气里包含的尖酸,甚至还有故作姿态的谦和,都很是让人反胃 嘉越勉强地笑笑,“还劳烦您再等一会儿。” 半天才忆起那人的脸,很是熟悉,想必是曾经在父亲跟下的铺子里做过生意的,也见过了好几次,只是几天前的卑躬屈膝突然变成了而今的刻薄刁钻的样子,嘉越不由得好笑,笑里却又掺杂了些凄凉 “我不为难沈公子,沈公子您慢慢收拾,我到晚上了再过来。”自己的语气越是低下,对方就越是得寸进尺,连退让里都是趾高气扬 “那就谢谢老板了。”一味忍让,不过是宁愿少些纷争…自古以来不都应该是这样么,虎落平阳,便就得忍受被人屈辱地践踏 ……自己好歹还有个军衔,对方不敢太过放肆,但倘若是针对父亲,他们又该是怎样对待的呢?会去顾及曾经的提拔和任用么…… 想到这里,心中的凉意更深了,冰冷的感觉,一点一点地蚕食了整个身体…人已经走远了,那幅尖酸刻薄的嘴脸却仍旧刀子一样在心上留下着划痕 …… 屋里的布置基本上还是没多大变化的,只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种虚空,让人被这种死寂包裹的快要窒息 依然是显得过分奢华的装饰,依旧可以看得出是造价不菲的摆设…茶几上还放着几只茶杯,泡的是上好的新茶,想必父亲之前还在和他们商榷变卖资产的事情 走上楼去,推开父亲房间的门,父亲本来就不爱在屋子里放太多赘物,收拾过了倒也显得没多大变化,似乎仅仅是衣橱空掉了而已,书架上的书也少了许多 把书架上剩余的书清理下来,包好几件父亲似乎一直爱不释手的东西,把玩了近十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39 年,临走时居然也没有带上——除了那根紫檀木的拐杖…父亲腿脚不便,出海了没人给伺候着应该多有不便吧,父亲脾性硬,在这里的时候一直不肯拄着拐,宁可自己吃着苦也不肯让人看出自己腿有毛病,而今竟然只带走了那只拐杖…… 收拾好随身物品,雇了一个人帮忙把东西抬了出去,看着自己跟前算不上多的东西,又看了看背后住了十几年的屋子,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丧了家的狗,就这样被赶了出去 很快收房子的人就赶过来了,看见嘉越也没说什么,眼也没斜一下地走进去了——毕竟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好歹算是给了自己收拾的机会,比古时候被抄家的官员要好上很多……嘉越苦笑了一下,催促着伙计抬走东西 到这个时候伙计突然不干了,东西堆在门口,不给加钱便是不肯走,嘉越不过是些微理论了几句,伙计便扯着嗓子嚷嚷,让四邻都来看自己落魄的样子 像是街上的猴戏一样,围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掏了钱想要息事宁人,伙计却得了甜头一般吆喝得更起劲了 昔日的沈家大少爷,如今竟成了这样一个流浪狗一般的样子,从自己家里被撵了出去,让人帮忙抬东西居然还给不起钱…… 声音尖锐到自己不愿去听,却就越是夸张地传入耳朵,挥之不去,混杂成为刺耳的一片 眼前的画面也一点一点地割伤着自己灼热的脸,想要从人群里各异的表情里看出一点点同情抑或只是单纯的唏嘘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全是幸灾乐祸和嘲讽鄙夷 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一点一点地抠进肉里,周围的视线似乎把自己剥了个干净,烙铁一般地烫伤自己的皮肤… …… 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刚刚还在叫嚣的伙计捂着脸跌坐在了地上,一瞬间嘉越感到了身侧熟悉的温度 “嘉越,收拾个东西怎么用了这么久。”略显冰冷的声音传来,此刻听上去却温润得异常 “秦…秦都统……”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发愣 “算了,快点回去工作。”不冷不热的声音,就那么一点一点地击溃了自己的防备,“这些东西我叫人送回去就好了。” 秦延身边的警卫走上前踹了地上的伙计一脚,“还不快把东西给我们抬过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下次再乱说话,让你尝尝子弹!” 伙计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扛着东西往前面不远处的车走过去,秦延冷哼一声,“小心点,别弄坏里面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 窝又恢复日更了哦 啊哈哈哈 我真心没坑爹啊 真的只是这几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忙没时间更而已啦 求原谅啊 求原谅 窝知道你们最好了 一定不会骂我坑爹的吧 ☆、局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我又要更改更文规则了,前几天才食言了的我现在又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实在是很对不起大家,因为刚开学的确不像现在这样忙得我弄不过来,这段时间课程增多了还要答辩期中考试也要开始了实在是很吃不消,而且我又有两篇文章正在连载,其实码字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主要是思路问题了,因为过于忙,剧情实在无法想得很出彩,甚至有时候完全没有头绪,现在改成三日一更,每次更文争取到2000字以上,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之后考试周计划出门什么的我都会提前请假,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不要怪我总是这样出尔反尔,我实在是逼不得已啊,谢谢一直以来都有人读我的文,我真的很感动,也真的不想失去你们这些读者,你们能够看我的文,真的是我莫大的荣幸,我现在已经不想也不会轻易放弃写作这门事了,能够在你们的阅读和批评下成长,我真的很快乐,原本很无聊的生活也充满了意义,谢谢你们 “没事吧,嘉越。”让跟来的警卫去监督那个不老实的伙计把嘉越的东西运到自己家,秦延看向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嘉越 人群也都已经散去了,一切也都似乎是恢复如常了,除了自己心上的那些刀痕,还如此真实而且醒目地留在那里…嘉越咬着牙,攥着拳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伸手揽过了嘉越,用略微有些发烫的胸口蒸干了嘉越因为忍耐了太久而瞬间涌出的眼泪,“实在不行就别去司令部了吧,你这个样子也不能工作,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我没事……回司令部吧。”只是略带有一些稍沉鼻音的声音,已经算得上的克制住了嗓音里的大半的沙哑,嘉越轻轻推开秦延,抬起头微红着眼睛牵强地笑了笑 “别太勉强自己。”没有再多说什么,皱着眉看着嘉越一会儿之后秦延就挡在前面坐进了车里,“上来吧,送你。” 还是感受到了秦延目光里些许的担忧,嘉越坐上车,静静地靠在后座上,“秦都统…我爹他走了。”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车缓缓发动了的轰鸣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看着窗外的行人良久,嘉越终于开口了,“林迁也知道了?” 秦延不置可否,把车停到了司令部对面,在走下车帮嘉越打开了车门,“别想太多,不会有事的…而且……你也该离开你父亲了。” 嘉越点点头,刚走到司令部门口,就已经有人迎上来了,神色里带着一些焦急,“秦都统,您回来了…太好了,徐参事那边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了!”嘉越一时间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秦延微微愣了一下 “跟着徐参事出去的几个人里面,似乎是有敌方的人,袭击了徐参事之后就跑掉了。” “他现在人怎么样?”秦延又是皱起了眉,语气却仍是淡淡的 “已经送到医院了,暂时还没脱离危险,林都统已经赶过去了,说这两天司令部的事情暂时交代给秦都统了。”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挥手让那个人走开了,秦延锁眉看着身边咬着下唇垂着头的嘉越 “我也过去。”嘉越深吸一口气,浑身有些难以察觉地微微发抖 “不行。”秦延语气冰冷起来,“你必须留在这。” 猛地抬起头,嘉越刚想问清楚原因,却正对上了秦延的眼神,冰冷到陌生,带着比平日更深的警觉,甚至还有威胁和狠佞,强势地流露出一种不可抗拒 避开了秦延的视线,嘉越默默地垂下头,朝着楼梯走去 “我知道你很一直敬重徐靖,他出事了你会担心这可以,但是这件事你千万不可以插手,这里面的事我以后会向你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0 解释清楚。”秦延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淡淡地,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什么话也没多说,甚至头也没回,嘉越坐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克制着不去抬眼看走进来坐到自己对面的人 本来父亲这一走自己就已经很困扰了,偏偏这个时候还出了这种事,徐靖也真是胆大,居然让这些人混着和自己一起出去了…虽然这样一来他们的确能够安全脱身,但是就算是被击中倒下了自己的嫌疑也脱不了吧,这样看来应该早就找好了嫁祸的对象了吧……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徐靖要嫁祸的究竟是谁,到最后事情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来,万一细纠下去,说不定自己和徐靖的身份都会要暴露……真想不通徐靖走这一步的理由,按照他的谨慎习惯,应该不会走这步险棋的…难道是…… 想到这里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一摞纸,下唇也被自己咬得发肿了… “嘉越……”带着些许担忧看着嘉越的失常,秦延轻声唤道 “我没事。”打断了秦延,嘉越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局 几乎是在无法想象的煎熬里度过了将近两天,身心都是接近崩溃的疲惫,而秦延却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就连象征性的安慰也少得可怜 自徐靖出事之后,秦延就一直没有回家了,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在司令部熬过的,嘉越本想能够陪着,却总让秦延差人给送了回去 自己家已经差不多是被拆了,只能一个人守在秦延的房子里,本来不算大的屋却空旷得可怜,总是少了些什么一般地冷,寄人篱下的滋味更深,心里也泛着一种异常的不安…… …… 林迁回来的时候神色是颇为凝重的,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突然闯进了秦延办公的地方,当着嘉越的面一耳光扇在了秦延脸上,然后用几乎已经完全嘶哑的嗓子对着嘉越咆哮道,“滚出去!” 面前的林迁几乎是换了一个人,衣服不修边幅地略有些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也全是憔悴,收敛了惯有的笑容,微扬着头,狂怒之下拧着眉咬着牙,原本隐藏着的狠佞一瞬间显露无疑 秦延从椅子上站起来,侧脸微微有些红肿,却只是略略皱了一下眉,用近乎淡漠的冷静看着林迁 嘉越被这样的林迁惊得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林迁已经一把拽着秦延冲了出去,片刻之后便是不远处房门被甩上的声音,震得嘉越心里一颤 不安的感觉愈加浓郁起来,嘉越背后升起一阵凉意,不知不觉汗水已经沿着发际滑落下来了,面前的文件也被自己捏得皱成一团 犹豫了一下,料到林迁房门应该是锁上了,却还是不自觉地走了过去,指尖刚刚触到门,手就被人握住了,紧到几乎要捏碎自己的骨头 “别进去,嘉越。”声音虚弱,低沉,却带着一些狡诈的威胁,让嘉越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 …… “徐参事,”嘉越回过头,眼前的人腰际还裹着纱布,衬衫被撩起来,露出些微血迹,军外套潦草地披在身上,“您已经回来了?” 徐靖不语,视线穿过嘉越落在身后紧闭的门上 嘉越很识相地走离了林迁所在的房门,一边不忘对着身后缓慢跟上来的人轻声说道,“徐参事还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呢,伤好得真快,这么早就出院了。” 走进另一间屋子,徐靖停在了嘉越面前,脸色略有些苍白,额角沁出了汗,合了下眼低低地喘着气,“关门。” “徐参事伤得很有技术呢,”听从吩咐关上了门,嘉越眯着眼看着徐靖腹部的伤,“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要害。” “我不是来和你废话的。”言简意赅,态度生硬得陌生,嘉越不由得又是心中一冷 “那么,徐参事是希望让我去继续担任被林迁怀疑成内奸的这个职务么?”嘉越挑眉,礼节性地微笑着看着脸色渐渐暗下去的徐靖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压低了声音,却是更加不带善意 “我什么意思徐参事应该很明白吧,”嘉越冷笑一声,“难道徐参事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冒险了么,还是徐参事觉得这件事最终能够栽到我身上来,所以一点都不担心呢?” “你简直是疯了!”徐靖情绪的略微激动让嘉越的脸色更是冷了一些,片刻之后徐靖深呼了一口气,“嘉越,我们是站在同一方的人,我不希望因为这些起争执,你应该知道,这都是上面给的命令,不是我有权干涉的。” “因为是同一方的,所以我就能够随便为了你的安全牺牲了?”嘉越看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地扫过桌子边沿,嗤笑了一声,“不过倒也是,徐参事比我重要许多吧。” “嘉越!我希望你能够就事论事,我只是要救走那些人而已。”徐靖的语气又重了起来,让人听不出究竟是责备还是命令 “那么多种方法可以放走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暴露司令部内部有奸细!”嘉越的声调也跟着扬了上去,仰起头看着徐靖,眼里带着寒光 “嘉越,现在林迁对每个人都抱有怀疑,我们的行动得不到丝毫进展,要得到更多的内部资料,就是必须要人作出牺牲的,”沉默了良久之后徐靖看着嘉越的眼睛开了口,眼神里面泛着朦胧的光,“…更何况事情会不会到你头上还是说不定的。” “既然如此,那么之后我不会再听从您的吩咐了,暂时的我可是保命要紧……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徐参事,当然也希望徐参事也不要做多余的事。”嘉越静静地把目光移向窗外,“不用怀疑,我自然希望能够为组织效力,但是我不希望牺牲的那个是我……” 徐靖微愣了一下,看着嘉越张口正要说什么却被嘉越冰冷到极致的声音打断了 “我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为了你去作所谓的牺牲,我不值得。”徐靖那些冠冕堂皇的辩解,自己根本不想听,也不需要去听 ……本来这件事情能够很平稳的过去的,结果到了这一步徐靖竟然节外生枝,凭林迁和秦延的能力,调查出这次混在徐靖手下制造袭击并且逃跑了的人和被窃名单有关系只是时间问题,原本一切都安排地非常妥当的……既然名单被窃,就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处刑的队伍中少了两个人,就算发现上报了也不会是大不了的事,无凭无据,根本不足以构成对任何人的怀疑,原本这两个人可以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蒸发掉,而现在徐靖居然为了获取林迁的信任冒险做出把他人推入火坑的事……能够把这些人安插到徐靖手下的人,在司令部里只怕是少之又少吧…明显徐靖已经找了自己来做牺牲品……想着嘉越不由得抠紧了桌角,木质的桌子上的新漆被剥落下来 “嘉越,我想你清楚你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1 这么说意味着什么。”徐靖声音里隐忍着一些什么,却是异常地生硬,带着令人不悦的威胁 “这不过是你自作聪明走错了这步棋而已,我没责任去承担你种下的恶果,”带着深意看着徐靖,嘉越微微扬起了嘴角,“顺便告诉你一句,那份名单是我通过林绮的手拿到的,究竟查不查得到我身上还真是个谜……我们就慢慢等看结果吧。” “嘉越,我对你那么好,不是来培养你背叛我的。”愣过之后,徐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且掺杂了造作的沧桑 正因为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此刻我才会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这样的恶心……自己就只是一枚根本不重要的棋子,对自己再好,迟早也是要被掷出去送死的,只不过是你良心更安了一些而已…… 不再多说什么,打开门示意徐靖出去,嘉越漠然地说道,“慢走,不送。” ……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实现2000字的诺言了 真的只能三天一更了哦 没人怪我哦 快要期中考试了 高数烂得一塌糊涂啊哭 ☆、局 修长的手指拂过微肿的侧脸,秦延只是挑眉看着眼前震怒的林迁,冷冷地道,“司令部有内奸,你不是不知道。” “可是整个司令部,有几个人能够随便把人安插到徐靖手下!”林迁横着眉,抬手扫落了桌上的所有东西,文件散落了一地,瓷制的笔架碎了,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眼里浮动了几丝动摇,但很快就消散了,秦延依旧是漠然到超脱的语气,“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查。” “那么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了,”林迁冷笑一声,声音诡异地放得轻柔了许多,眼里的寒光却更是逼人,“…不要告诉我那个人不是沈嘉越…别逼我去怀疑你,秦延。” “你怎么肯定一定是嘉越?”秦延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林迁渐渐朝着自己走近,“很有可能是徐靖,如果是他,一切安排起来会很妥当,他也能恰到好处的免除怀疑。” “徐靖跟了我这么久,不可能是他。”秦延话音未落,林迁已经开口了,片刻之后似乎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武断,语调略低地补了句,“徐靖的为人,你我都清楚。” 秦延没多说什么,反而是唇角略微勾起了些,“既然如此,那么剩下的有可能的,就是你了……林都统,因为嘉越的为人,我更清楚。” 一瞬间的气氛冷到冻结了所有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林迁闻言却只能瞪着秦延,一时语塞,刚刚平静了些的胸口又剧烈地起伏起来,脸颊带着些许的红,俊逸的眉敛起,狭长的眼更是含着几分乖戾 “那还要请林都统好好考虑清楚,等真相出来不要太过于吃惊,秦某就先告辞了。”只是余光扫过林迁的怒容,秦延绕开了林迁走向门口 “秦延,你真的会害死你自己的。”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林迁如同抽空了全身所有力气一般地轻声说道,并没有转向秦延,却如耳语低喃一般勾扯着魂魄 “劳烦林都统费心,但是秦某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迟疑了片刻,语气又是冷若冰霜,步调却是慢了下来 “那好……你放心,我不会动沈嘉越,但前提是你的沈嘉越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军部的事。”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咬着牙对着秦延的背影轻叹了一句,说话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会。”似乎是毫不迟疑的就说出了口,秦延却敛起了眉,微微侧过头去,余光扫了一眼林迁 …… 送走了徐靖,嘉越几乎是瘫倒一般地陷在沙发里,蹙着眉看外边淡墨色的云和阴沉的街 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秦延就推门走了进来 来不及多想,嘉越就迎了过去,眼底的不安还未褪尽,看见秦延还微肿的侧脸,却更是添了几分忧虑 张口叫了句“秦延”,喉咙却被滞住了,多说一个字都显得过于艰难 秦延看着嘉越扬了扬嘴角,声音清冷却柔和,“我没事,嘉越。” “可是林都统他……”直直盯着秦延的脸,不去掩饰眼里过分的焦灼 “你见过徐参事了吧,他如何?”打断了嘉越的话,秦延回到自己的座上坐下 “他很好,”嘉越没有过多的犹豫,“似乎没有伤及要害,而且康复得也不错。” “我要着手调查徐靖遇袭的事,这几天军部的事就先交给你了。”略微整理了一下桌上堆放的文件,抽出其中一摞交给嘉越 “是……”接过秦延手中的东西,粗略翻阅了一下,嘉越面有难色 “实在不行的话也不必勉强,有空我会自己处理的,”随手封好了留在桌上的某一摞文件,扔到一边,“…徐靖他给你说过什么没有?” “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工作上的事情而已,”话说完嘉越顿了顿,迟疑许久之后终于还是问起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对了…林都统放心你去查这件事么?” 闻言秦延抬起头看了有些局促的嘉越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林都统他应该还是怀疑我对吧。”避开秦延的直视,目光暗了下去,“怎么还会让你来……” “凡事小心一点,”很快目光就移回到了面前被涂写到难以辨认底色的纸张上,秦延的声音让嘉越莫名的冷,“能够往徐靖手下调人的,整个司令部也不过五个人而已。” 嘉越嗤笑了一声,拿着文件的手颤了颤,“你也认为是我?” “嘉越,别任性。”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却足以把嘉越推入冰窖、 …… 愣站在秦延面前良久,却始终没再有什么动作甚至再多说一句什么,就算是埋着头看着桌面思索,也不见他再看自己一眼 不知不觉就咬紧了下唇,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却再没办法把精力集中到眼前的文件上了,只能停下来,揉了揉额角,妄图缓和一下自己过于绷紧的神经 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前几日陪着秦延把事情已经做了一大半,今天剩下来的事情不多,到了夜里勉勉强强算得上处理完了 刚刚收拾好案上的东西直起身子,却发现秦延已经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了,“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事情很多?” “我不碍事,谢谢秦都统关心,”嘉越笑了笑,看着秦延笑容里却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委屈,只得极为尴尬地别过头去,“…说起来还是秦都统比较忙吧。” “说了别任性了,嘉越,”一把拉起嘉越的手快步走了下去,“回去吧。” ……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点小雨,透着车窗看是迷茫茫的一片,街上也笼罩着一层如幻境的水雾,机车的声音似乎是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2 被溅起的水声恰到好处的掩盖了,人本就不多的街上显得安静异常 偶尔走过一两个撑着黑伞的人,隔着水帘朦胧地看去,若隐若现地显得行人很是仓皇 莫名地把人的心都给扰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 今天那个啥 上午有个答辩 下午同学又聚餐——唱k 所以这么迟才更 真心抱歉了 不是故意的 晚饭的时候宿舍一孩子喝高了 各种闹腾 害我更迟了 11点又要断网 苦逼啊 直接让我一个也吹了三瓶纯生的孩子压力巨大啊 其实我也好想借着酒撒撒酒疯什么的 ☆、局 秦延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渐渐侵袭了整个鼻腔,毫不吝惜地钻进了脑海,吞噬着自己的每一寸清醒 小心翼翼地把头转向窗外,看着外面雨雾朦胧的街 “困了?”秦延的声音隔着淅沥的水声传过来,车内顿时温热了一些,“几天没睡好了?” “休息够了,只是觉得倦。”敷衍地应了一句,眼神也飘忽起来 余光扫了一眼嘉越,若有若无的轻慢让人很是在意,秦延便也不再多言 …… 车子前方街道上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随即一声刺耳枪响划破了雨夜的寂静…… 来不及回过神来,伴随着几片尖锐的玻璃碎渣划过脸颊,耳边响起震疼耳膜的玻璃炸碎声音,一时间只感觉头疼欲裂 视野被一片阴影覆盖殆尽,双唇突然被烙上了熟悉的温度,接着便是带着一些褫夺般的啃噬,吸吮,撬开了齿缝,舌尖在自己口中肆掠着翻动 秦延几乎是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加在了自己身上,压制住了嘉越胸口不平稳的起伏,让本就激烈的吻更加令人窒息 唇被啃咬得有些疼痛,可是秦延却似乎一点放松的念头也没有,只是一味地纠缠着嘉越柔软的舌,牙齿厮磨着红肿起来的唇 伸手想要推开秦延,却猛然发现伏在自己上方的身体有些异常的微微发颤,呼吸也是不同寻常的粗重,无意中触到了秦延背部,着手之处一片温润的滑腻 惊呼了一声,嘉越一把扶住激吻过后几乎力气抽尽瘫倒下去的秦延,才发现秦延背后扎着若干的玻璃碎片,左肩下方鲜血溢成了一大片,明暗着斑驳了外衣,直叫人触目惊心 “秦延…秦延!”惊惶地看着怀里的一片狼藉,嘉越咬着牙不知所措,声音里满是颤抖 “司令部的人听到枪响,会马上过来…让他们往西边追…开枪的人应该还跑不远……”秦延几乎算是气若游丝了,然而声音虽是断断续续却也还算清朗,引得嘉越一阵心中抽搐 “你别说话,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嘉越红着眼眶,小心扶住秦延,发动了车子,带着低喘的声音里有些阻涩 “等司令部的人过来再去!”咬紧的牙关里溢出一句还算是清晰的话,然而气息里的虚浮让嘉越禁不住皱紧了眉 “可是,你伤成这样……”一时心焦,嘉越声音不禁高了些,随即又因秦延受痛而敛起的眉和鬓角湿粘的汗水而滞住了嗓子,吐不出一个字 “只是中了一枪……一时不会有事…”秦延的呼吸变得愈发艰难,每一次呼吸都抽动了全身,嘉越再也忍耐不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去,小心避开了身上的伤口紧紧环住了秦延 …… 车后的街道一阵细碎的喧闹,人群匆匆的脚步混杂着溅起来的水声,踏乱了嘉越心中的酸疼 司令部果然很快就过来人了,嘉越整理了一下思绪对着上前来的几名警卫吩咐了一下,便叫了人发动着车子向着医院赶过去了 雨水透着破碎的车窗浇在嘉越脸上,也浇凉了半个心,脱下了外套盖在秦延身上,嘉越忍着不知具体是何处传来的抽疼,只顾用力环着秦延 视野里是迷茫成一片的雨混合着玻璃破碎的纹路,一切景物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于是去往医院的路不知为何变得异常远,每一寸都似乎要把自己抠得鲜血淋淋 干涩的眼眶也不再溢出泪水,搂着秦延的手几乎僵掉,最初的鲜血涌出的温热之感已经尽失,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惨白的脸和不知是受冷还是疼得微微颤抖的唇,手上的力道又颇重了些 唇上还残留着秦延的触感,些许挥之不去的微微酥麻感觉,灼伤了本就羞赧尚未褪尽的脸—— 倘若刚才不是秦延扑过来替自己挡下那一枪,恐怕现在浑身鲜血的就是自己了……一想到那声枪响,嘉越尚且还心有余悸…… 平静下来细细思考,刚才那人只是慌张中开了一枪就跑掉了,虽然是针对自己,但是目的应该不是取自己性命…莫非只是想要警告自己?自己也算不上是司令部的重要人物,何况敌军根本不会盯上自己,不是敌袭,也不会是有人嫉妒自己高位…… 能够拿捏好自己和秦延出来的时间,必定和司令部有一些牵扯…林迁的话……不大可能,现在林迁已经算得上是掌握了置自己于死地的证据,根本用不了什么过多手段就能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何苦用这种下策……那么,就只可能是一人了……只是,为什么他会要这么做…… 嘉越的手指不禁轻轻抓牢了秦延的外衣…… …… 在医院走廊里踱着步,看着钟表慢慢地走动,心里的焦急也随着夜的愈深更加浓重 那个人如今要针对自己,甚至不惜是要了自己的命么……想到这里嘉越不仅咬紧了牙关,身子也一阵阵的发寒……现在秦延又躺下了,自己独身一人要去面对这些,想到就不禁头疼不止 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看到嘉越便快步走了过来 “放心吧,秦都统没什么大碍,估计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医生摘掉了口罩冲嘉越点点头,“玻璃刮伤自然很快能好,只是枪伤需要调养,这段时间恐怕需要人悉心照料。” “我明白了,麻烦医生了。”匆匆扔下一句,就赶到病房看秦延了 病房里的护士看着嘉越进来了,端了东西慌张走出去,无意间撞上了嘉越,东西摔落在地,响成一片 床上人的手指动了动,眉也似乎敛了起来,然而眼还是紧闭着 嘉越叹了口气,扶着床坐下去 掖严实了秦延身上的被子,朝着窗子看过去,外边的黑暗只是映出来自己的脸,脸上的伤口的血已经干涸了,留下一道长的印子,很是显眼 未坐一会儿,林迁就带着徐靖过来了,冷冷地扫了一眼嘉越,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凑过去看了看秦延,咬着牙,眉皱得紧紧的,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能醒?”转身看向嘉越,脸上不羁的笑容褪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3 去之后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生硬 “应该很快会醒,只是中了枪,不能很快回司令部。”嘉越如实回答道,略带不安地看向秦延的方向 林迁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打开窗子,探出身去,点上了一根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更晚了 周一周二周三课多 还有晚自习 真心对不起 最近我的收藏老有回跌的趋势 真心让我十分心疼本来就不多的收藏啊 不过也继续感谢大家读我的文哦 也谢谢你们的评论 因为你们 我写起来才有动力啊 当然最希望你们也能够指出我的不足 和我一起成长啊 谢谢 ☆、局 在秦延床边守了大半夜,实在是疲惫到不行,林迁一干人走后,嘉越枕着床沿便昏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有人轻轻撩起了自己的额发,滚烫的手覆上自己略有些偏冷的皮肤,灼得嘉越惊醒了过来 “秦延,你醒了!”刚从睡梦中挣脱,身子还不很稳,脸上还留着几分焦虑,慌忙之中嘉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秦延伸手摁住了 “开枪的人抓到没有?”慢慢收回了停留在嘉越鬓边伤口处的手,秦延说话还带着些吃力 “已经去迟了,没抓到,”看着秦延依旧惨白的脸,嘉越心里抽疼不止,“…先别管这么多了,还是好好休息吧,你的伤还……” “把我的外套递过来,”秦延勉强地支起了身体,对着想把自己扶躺下的嘉越摆摆手,“去下面开车,送我去司令部。” “秦延,你伤得很重,别乱动了,快躺回去休息。”手尴尬的僵在半空,嘉越焦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秦延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走下床掀下了挂在一边的大衣,扬手的时候不慎扯中了伤口,白色的纱布上侵染上了一抹殷红 嘉越看得心里更是疼了,“现在养伤要紧,司令部的事情林迁有交代下去,你放心好了!” 语气略微有些高了,秦延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片刻后看了嘉越一眼,“……开枪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我怎么放心。” 嘉越身子一滞,心里又是抽动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秦延却已经穿好了衣服,步伐有些艰难地微勾着腰向外走,外衣略有些硬的料子和缠着伤口的纱布摩擦着,让秦延不禁皱紧了眉 …… “秦延!你怎么起来了?!”这时林迁推了门走进来,看到面前站着脸色依旧很是苍白的秦延,不由得大呼出声,“躺回去!你这样子也是能乱动的?!” “我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秦延态度依旧是冷冷的,淡漠地看着林迁,“这件事和徐靖遇袭一定有关联,我现在必须回去。” “我当然知道两件事情有关联,所以你现在出去只会更危险!”林迁脸上带着几丝愠怒,眼眶也略有些发黑,看得出来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对他的打击不小,“…要杀你的人现在不知躲在哪里等待机会呢!” 秦延没再说什么,只是强硬地想要从挡在门口的林迁身边走过去 “嘉越,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把秦都统扶回去!”一只手便轻易地制住了虚弱的秦延,林迁眉一敛,眼里的冷光让嘉越不禁勾下了头 “这次袭击我的是司令部的人,”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气息,秦延略显吃力地开口了,额角的汗水已经汇成一股,“林都统恐怕要小心身边的人了。” “你看清是谁了?!”闻言林迁先是一怔,随即立刻紧张地问道,“天那么黑,还下着雨,你肯定没有认错人?” “现在还不敢十分确定,”淡淡地注视着林迁,眼底连一丝重伤病人该有的飘忽都没有,“但是你若不让我回去,保不定军部会受更大的损失。” 林迁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过多思量什么,便侧开了身子… “嘉越,我们走。”…… …… “你……真的看清开枪的人了?”嘉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余光看着身边阖着眼侧在座椅上歇息的人 “没有,”秦延微微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嘉越,“我不这么说,林迁会让我回去吗?” “所以你是在敷衍林都统?”手心里细细地沁出了一层汗,略有些打滑,车子走的路线有些弯折 “也不算敷衍,我会很快找出来的,”感觉到了车子的轻微颠簸,秦延抬眼看了看隔着玻璃的街道,“…那个要害你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来袭击我?”带着些许不安,嘉越声音有些发颤,呼吸也重了些 “以后小心些便好,不用太过担心,”秦延避过了嘉越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多找些人跟着,天太晚就留在司令部好了。” 见此嘉越也不再多说什么,停好车子扶着秦延走下来,紧跟着生怕秦延一不留神倒下去 …… “不用跟这么紧,我没事。”秦延从案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紧贴在自己身边站着的嘉越,“回自己的地方去吧。” “秦都统,都这么久了,好歹换下药……”嘉越仍旧是一脸的忧心忡忡,看得秦延轻叹了一声 “换吧。”放下手中的文件,秦延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 叫了警卫把药送进来,嘉越驱退了其余人,轻轻褪下了秦延的外衣 一层一层拆下了沾满了暗红的血块的纱布,嘉越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双眼不禁也模糊了起来,余光扫到秦延抠紧沙发的手指,不禁更是心疼了,有些哽咽地开口了,“本来这一枪,应该我来受的,都是我害到你了…” 最后一圈纱布拆下时,粘连起了伤口处的嫩肉,秦延身子轻震了一下,抠着沙发的手更是用力了一些,嘉越看着,胸口疼得仿若那指甲是生生抠在了自己心上 “别傻了,要是你受伤,我会更疼。”秦延的声音有些虚浮,低头看着嘉越,惨白的脸上勾起的嘴角让嘉越也只能死死咬着唇,眼眶却更湿了 “我轻点……疼得厉害吧…”嗓子又被滞住了,上药的手也抖到不能,涂抹了几下才正中伤口 “哭什么,我不疼,用不着那么小心。”伸手抚摸着嘉越脸颊,秦延苍白的脸上的汗水成股地浇落,一点一点地箍紧了嘉越的心,长了倒刺一般扎进去,疼得不行,却又不能拔出 泪水随着抽疼的加重也一点一点溢出了眼眶,轻轻地缠好了纱布,俯在秦延膝头,任由脸上灼烧一般地疼 不顾身上的伤,秦延俯□子,捧住了嘉越的脸,轻轻地沿着泪痕吻了下去,直至触及嘉越的唇 苦涩的泪水顺着秦延的唇舌滑进嘴里,渐渐麻木了疼痛不已的心,最后竟然莫名地生出了一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4 种甜腻,让人流连往返,不舍离开 良久秦延终于松开了,看着嘉越泛红的脸颊和噙着泪水的微红的眼眶,呼吸也不免紊乱了许多,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 “别哭了,回自己地方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 纠结了 其实文文快到该结局的时候啦啊 上了10万字才好呢 额呵呵呵 对了 不知道大家对林迁和沈南秋还有什么期待 希望能够告诉笔者啊 这个文我会尽量he的 呵呵 笔者不是后妈专业户 狠心不起来啊 但是 这个究竟怎么he啊怎么he!!!!!笔者要疯了啊!!!! ☆、局 因为太过记挂秦延的伤势,嘉越成天小心的侍候着,晚上也不敢睡得过熟,秦延稍有动静就惊醒了,成日成日地没睡好,以至于每个早上起身都是头重不堪,脚步虚浮,神情也是十分恍惚 昨晚的时候秦延忽然有些发热,嘉越吓得不轻,整日的劳累已经把自己折腾得快要承受不住了,不知怎么才又是怎么熬过了一夜,敷在秦延额上的毛巾不知换了多少条之后,秦延体温总算降了下去,力气抽尽沉睡过去了 天才微微亮,一夜未眠的嘉越便叫来了医生来看着,秦延依旧沉睡着,但烧已经基本上退了,医生说退烧了便无大碍,于是嘉越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出了门 身子软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头也是昏昏沉沉的,眼前都几乎模糊成了一片,走了几步便几乎瘫倒在地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自己,嘉越心里一颤,回过头,眉却敌意地皱了起来 “徐靖?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借一步说话。”徐靖只是短促地吐出一句话,便拉着嘉越朝着某个熟悉的方向跑开了,步伐算得上轻健,大概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嘉越锁着眉,思量片刻终究还是没挣开徐靖的手 两人匆匆进了那家夜总会,白天这里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连引路的侍者也没有,也倒是省了一桩麻烦,两人很快便坐下进入正题了 “你是来找我的?到底要干什么?”省了酒人连说话也直接了不少,尽管声音放得很低,人少安静的地方便也听得十分清楚,便有几个人朝这边看了一眼,又迅速转过头去窃窃了几句,听不大清,但想必都是和自己有关的,本就不很耐烦的嘉越语气更是不善 “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究竟还是不是为我们所用。”徐靖也不是什么十分和蔼的神情,两人的气氛一时很是僵硬 “为你们所用?”嘉越冷笑一声,看着徐靖的眼里是一种近似绝望的冷冽,“你们对待所用的人都是这样的么?前些天对着我开枪的人,是你派出来的吧?” “是,”徐靖却也没有否认,过分的坦然却让嘉越更是心寒,“刺杀你也是形势所逼,你也知道秦延的能耐,现在他接手了这个事,不做点什么迟早会被他揪出来。” “徐参事,不得不说你事到如今走的都是险棋啊,”身子疲累得不行,心里却是澄净的,被徐靖言语里的冰冷一激,更是清朗,“从前你可是从不屑如此的啊,是被逼到穷途陌路没辙了么?” “嘉越,那么你已经是决意倒戈了?”徐靖轻叹一声,看着晨曦透过帘子溢进来,“我就知道会这样……” “倒戈……你说我这是倒戈,”嘉越凄凄地笑起来,“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开枪?!因为我的死能够引开秦延的注意力么?或者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把嫌疑引到我身上来么?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这次袭击的结果,你只是想要警告秦延?……别傻了,这些理由连我都不信!……你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必须要刺杀我!” “嘉越,我并非想要杀你,我只是想让你重伤昏迷几天,”徐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本来坐着的人早就走掉了,这才低声凑到嘉越耳边,“我这次找你本只是想给你布置下一个任务……” “你如何知道我还会向着你们?”嘉越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你会的,因为你是沈嘉越。我,张铭远还有杨勉认识的那个沈嘉越,你不会背叛我们。”徐靖脸上浮出的笑容看得嘉越的身子轻轻震了一下,得逞的表情让嘉越下意识地捏紧了桌角,却又丝毫无法反驳 “什么任务?”嘉越气势软了下去,胸口还因刚刚平下去的怒火而一起一伏 “本来我想要亲自做的,可惜让上次的计划没有成功,看来这件事我应该是做不成了…虽然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不过现在的时机也还是非常合适的,就看你如何配合了……”听着徐靖的话嘉越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浑身开始渐冷—— “……杀了秦延。” 耳边突然一阵蜂鸣,徐靖的话音变得尖利刺耳起来,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虚空,嘉越仿佛听见了天大一般的笑话般眯起眼睛,却全然笑不住来,“别开玩笑了!……你觉得有可能么?” “不是有不有可能的事,是你必须要去做。”徐靖的话语不真切地侵蚀了脑海,激起了一阵绝望的轰鸣,“嘉越,清醒吧,你是不可能在兼顾我们这边的工作的同时保全秦延的,他留在这里,终究是个祸害!”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仿若抓住了最后一线希望,嘉越起身逼近了徐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仇怒 “我是曾答应过你,可是现在,他的存在损害到我们的利益了,”徐靖直视着嘉越,无动于衷,“此一时彼一时,嘉越,你不是不懂事的人。” “所以…因为要杀他的话我会阻拦,前些天那一枪是要先杀了我是么?或者说……你知道秦延会上来挡住,所以这一枪,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谁死谁伤都对你有利……”嘉越忽的露出了然一般的表情,原本那一丝侥幸也全部被绝望占据了 徐靖闻言怔了一下,又沉默了片刻,点上一支烟,“嘉越,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以为秦延是你那么好对付的吗?!你以为他受了重伤拼着命回来就是简单的为了工作?!”猛吸了一口烟,徐靖被呛得拧起了眉头,却没咳出声,“……开枪袭击你的那个人,是我派去让你安插在秦延手下的,现在已经失踪了……秦延当时应该已经看清了袭击的人……” 嘉越没有说话,身子已经整个瘫软下去了,心中的不安像洪水一般汹涌而至,惶恐让嘉越下意识地收紧了拳 “以秦延的能力,发展到这个地步,根本出不了几天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恐怕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了……那个人已经被秦延秘密杀害了,只是为了在林迁那里保全你而已……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5 目的,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可能再掌握军部的实权了——趁着他还只是怀疑你,赶快动手吧,嘉越!”徐靖什么样的表情,嘉越已经看不清晰了,只剩这些毫无感情的话语,回荡在空成一片的脑海 “嘉越,你们本来就是站在不同立场上的,现在你已经别无选择了……好好考虑吧,是等着秦延杀了你,顺便也端掉我们的组织,还是你和秦延一起死……时间不多了,你若是不动手,就别怪我。”语毕徐靖挥了下手,“结账!”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 我今天发得很早啊 终于写到了高潮部分了 不枉我混了这么久 哈哈 不过高数快要期中考试了 郁闷悲吹各种期待不要挂啊 亲爱的你们也一起祈祷我能过吧 啊 信春哥去了 ☆、局 看着徐靖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嘉越浑身一软,无力地陷进沙发里,阖上眼睛,叫了一杯冰水,接过来浇在自己了头上—— 侍卫被嘉越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找东西要去擦拭,嘉越却压了钱在桌子上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天还是很冷的,冰水经着风一吹,刺骨的剧疼,嘉越咬着牙,捂着稍微平复了一些的胸口,克制着浑身的哆嗦沿着墙根慢慢挪动 心能痛到什么程度?总是这样问自己,每次也都告诉自己这次已经是最痛的了,可是每次问题触及秦延,心间的抽搐都能够超过自己的预计……从一开始和秦延在一起,自己就已经知道,总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是自己单纯地以为还能够等下去,还能够有一朝一夕的欢愉,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轻轻笑了一下,微仰起头,发梢上落下的水珠顺着本已经冻到麻木的脸颊滑落,比泪水更加刺痛 …… 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秦延楼下,来不及多想便走进门去了。秦延已经起来了,在厨房里自己煮粥,水汽的氤氲笼罩下,梦境一般的景却在嘉越眼中刻下了残忍 “没去司令部?”听见门口的响动,秦延没抬头,只是低低地问了句,声音略有些嘶哑 “嗯…现在不想去…待会我会给林都统去个电话。”被屋内的暖意一激,身子还是不争气地哆嗦起来了 秦延端着粥走出来,放在茶几上,抬头才看见靠在门口浑身轻颤的嘉越,脸颊惨白,冻得乌青的唇上还挂着水珠,“怎么把头发弄湿了?” “没事……”头痛渐渐地加剧了,本就格外疲惫的嘉越更是难以忍受脑后传来的难以承受的钝痛,咬着牙努力地把每个字都说很清楚,“不小心弄湿的。” 没有质疑嘉越明显满是漏洞的敷衍,顺手拿了条毛巾,“过来,我帮你擦干,这样容易病。” …… 面前是热粥蒸腾的热气,似乎一点一点地渗进了眼眶,混着泪水成行滑落,被脸颊镇得冰冷顺着脖子钻进衣服里面,引得嘉越又是不经意的一下轻颤 秦延很耐心地拭去了嘉越脸上的水,轻轻揉搓着头发,又用手心把嘉越的脸捂热,毛巾湿了一片,手也湿了一片,“哭什么?” 声音越是温和,就越是让人止不住地流泪,让人没有任何抽泣声的,只是眼泪不断从眼眶汇集,溢出…… “在林迁那里受委屈了?”嘉越还是不说话,身子还略有些僵硬,但已经不再哆嗦了,脸颊也恢复了一丝红润,“……不是林迁,莫非是徐靖?” 嘉越愣了一下,转头却看见秦延眼底的温柔,毫不遮掩地倾泻出来,裹着炙热的气息洒落在自己耳边 轻轻吻了吻嘉越被擦拭得有些乱的发,“是我的不好,倘若我不受伤呆在家,你定受不到这样的委屈。” “不关林都统的事,”嘉越目光涣散,拨开秦延直直站起身子,“也不是徐参事……昨晚一直没睡,我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头发干了再睡,先去喝点热水。”秦延亦是没有过多纠结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淡淡地声音,带着几分轻和的声音拧着嘉越的心 “嗯……”嘉越这才抬眼看了秦延,依旧是毫无血色的脸,薄到能看见里面带血纱布的衬衣,扣子系错了,露出了凸起的锁骨,“医生走了,你烧退了?”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先陪着你,晚点就去司令部。”似乎看出嘉越沉默中有些埋怨自己穿得过少,秦延潦草地披上了外衣,“我去给司令部打电话,让派人下午来接我们。” “好…” ……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对秦延下得了手……嗤笑了一声,嘉越阖上了双眼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沈嘉越,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一开始就选错了路,不该选择所谓的革命,也不该去选择秦延 突然记起了徐靖说给自己听的让自己去权衡的话,“你若动手,只是背叛了秦延,可是你不一直都在做着背叛秦延的事么?但是倘若你不动手,你还要背叛组织,背叛你的信念,背叛这么多战争中受苦受累的人,背叛那些为了革命而死伤的先烈……当然,秦延迟早也会知道你是奸细的事……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我知道你爱秦延,可是,这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个弥漫着硝烟的年代,只有阴谋,谎言,背叛,争斗,杀戮,残忍…绝对不可能,也绝对容不下……所谓的爱情 只是让人消耗不起的奢侈品,只能远远观望着,憧憬着,却永远无法触及 所有都不过是你的奢望,你的单纯的以为你能够保护好这一切,能够保全你的初衷你的理想你的世界,能够保全秦延 因为没有人能懂得自己陷得多深,没有人能知道自己有多沉迷于这些虚妄……因为没有人懂得,自己有多爱秦延 爱到每一刻都牵扯出了刻骨铭心地痛,却还是不肯放手 …… “什么?沈嘉越被林迁解除职务了?!”冰冷的声音,虽然很小声,却也不失威严,直把秦延面前的警卫吓得愣了一下 “是……是的,林都统交代了,不再让沈嘉越回司令部了。”好歹也是训练有素的,警卫失神了几秒便恢复了常态,答话里是军人素来的铿锵有力,直直把嘉越逼进了身后的漫长黑暗之中 “嘉越!等等……你要上哪去!”秦延的呼喊从背后破碎地传来,嘉越已经是听不出声音里的是焦急还是愤怒了,只知道自己踉跄的步伐,逐渐地向着更深的黑夜里面跌去 最终那片用来逃避用来遮掩心中苦痛的黑暗还是被人给生生撕碎了,手臂被强硬的力度拽住了,整个身子被桎梏得朝着秦延倾斜过去,直触到能够感受带急促心跳的炙热胸口 “你跑什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6 么?!”压抑着怒火的语气,让嘉越身子一颤,失掉了所有要去挣开的念头,“我叫你你没听见?!” 秦延微微喘息着看着眼前低头沉默着的人,片刻之后一只手拽过嘉越,朝着灯火灿烂的路口快步走过去 借着微光,嘉越看到秦延的后背,暗红地浸出一滩血,“你……你的伤口裂了……” “闭嘴!”握着自己的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却只是捏得更紧了,一点要滑脱的趋势也没有 又是这个人,又一次把自己从最深的黑暗里捞出来了,可是秦延,你可知道我会怎么对你……你可想过这一切是否值得?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而逃…… ……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 最近真心要期中考试了 各种忙 又更得晚了 对不起大家 《局》估计很快就要完结了 估计就是七十章左右吧 能多个尾声什么的 所以有什么意见还希望能够指出啊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注 我很感动 文文完结之后当然还会有所修改 有bug的地方会在以后的整理中改正 所以请砖轻拍 另外之后当然大部分精力就不会在这本上面了 但是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支持我 相信我 我会进步的 另外两本也不会坑的 弃坑是小狗! 还有新作也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哦 谢谢 ☆、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都是住在外面的,所以更文有了障碍,很是苦逼,今天这么晚了才给补起来,真心很对不起,但是我还是真心想更的 五一节日过后那周末那啥要期中考试了 所以调整一下更文时间,这周应该都不会更了,抱歉啊 虽然其实也不很算久等 但是 下周一再更文 真的抱歉啊 我真心不想挂科啊哭 局很快就完结了 所以也不会很苦闷了 就是这样的,本周停更一周,下周一补回来,敬请理解,谢谢大家支持 一把推开拦住自己的警卫,秦延拽着嘉越直冲进了林迁的房间,声音冷冽到陌生异常,“为什么解除嘉越的职位?” “秦延,我以为你是个通事理的人,”林迁略抬起眼看着闯进来的两人,脸上全然是平日的不羁,“你难道会不明白我为什么让他滚?” 林迁的目光穿过了秦延投在了自己身上,带着仇恨和嘲讽的眼神,像要把自己灼烧殆尽 “这件事情是由我负责的,根本还没有开始调查,你凭什么肯定就是嘉越。”秦延的情绪似乎略微有些激动,但声音还算平稳,嘉越看着秦延肩上逐渐蔓开的血迹,身体所有的观感几乎都消失殆尽了,只觉得心被什么揪紧了,拉扯得剧痛 “我凭什么?”林迁冷笑一声,尖利地刺穿了凝结的空气,“我不过是把他解职了……还是看在沈南秋的面子上,我不杀他……” “让他回司令部。”秦延打断了林迁,冷漠中带着些不耐烦地扔下了一句话 “秦延,你真是昏了头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沈嘉越都做了些什么!”闻言林迁猛地站起身,眼中溢出的隐忍的愤怒让嘉越觉得浑身发冷,“……沈嘉越,你是愿意自己说呢?还是我来帮你说?” 嘉越看着林迁,双眼只是茫然的失神,咬着唇说不吃出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了一眼身边身体有些微微发抖的人,秦延依旧漠然到冷淡,转身牵起嘉越就要离开,“不管你同不同意,沈嘉越必须留在我这里。” “秦延,你简直是疯了!……沈嘉他越就是奸细——他和杨勉有勾结还是是张铭远的学生,是他勾引了林绮去偷名单,放走了那些囚犯,他还差点害死徐靖……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好?!……要是你肩上那一枪再打准点,你现在有几条命在这里跟我说话!”林迁赶过去拦在两人面前,咬着牙对秦延歇斯底里的吼,双眼却狠狠地瞪着沈嘉越 秦延微微怔了一下,侧目看了一眼林迁,并未说话林迁便悻悻收了手,让开了身子,看着秦延嗤笑了一声,目光深不可测,“秦延,你不信我,迟早会被嘉越害死。” 秦延冷笑一声,带着嘉越走了出去,经过时在林迁耳边落下了一句话,嘉越在后面听得不真切—— “林迁,我没你想的那么傻。” …… “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刚刚远离了林迁的视线,嘉越吁了口气,垂着头,声音有点虚弱 扫了一眼嘉越已经被濡湿的鬓角,秦延也没多劝,看了一眼自己房间内站着的警卫,“我还有些事情必须得办完,你去下面等我。” 嘉越应了一声,转身走下楼,要出门时却被人从背后抓住了手,给拽到了一边,回头一看,不出所料便是徐靖 “你还是没对秦延下手。”徐靖脸上看不出别的神情,倒是越发衬出了嘉越的失魂落魄 嘉越回过身,挣开徐靖的手,仰着头轻轻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会对秦延动手?” 徐靖也笑了,“那我可是答应过你,倘若你不动手,别怪我狠心。” 嘉越直直地看着徐靖阴沉的笑,脸上的笑容也收敛得尖刻,“你爱如何我无所谓……倒是徐参事,我该问问你,林迁的态度,怎么会突然变了这么多?该不会是有人把关于我的这些事捅出去了吧……” 徐靖脸色变了变,“你信与不信,都随便……这些都是林迁自己查出来的,于我无关,我要害你,断然等不到现在。” “是啊,你要害我,站在你面前的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嘉越嗤笑一声,失焦的目光从徐靖身上移到了远处,“……既然你事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必要为了你所谓的正义,去做那些让我恶心的决定了。” 徐靖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失落,但最终也只留下了一句“那你就试着阻拦我吧。” 看着徐靖的身影被司令部缓缓合上的大门吞没,嘉越摸索着朝着路对面的车子走过去,秦延已经坐在车里了,指尖烟已经燃了一多半 “徐靖也为难你了?”扔开手中的烟蒂,秦延发动了车子,余光扫了一眼脸色略显惨白的嘉越 “没有……”嘉越毫不犹豫地就否定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要小心……” 话最后的“徐靖”两个字说得很轻,秦延没怎么听清,“嗯?”了一声,嘉越只是敷衍了一句“没什么”,秦延亦是不再说什么,两人便俱是沉默下来了 只剩下车子的轰鸣,一点点地渲染出心中的不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7 安…… “今天……你能不能别去司令部了?”看着秦延把自己送进门之后转身要走,伸手拽住了,指甲抠进了军装紧实的面料,“……我有点不安。” 秦延回头看着嘉越轻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突然像个小孩子了……算了,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 嘉越脸微微一热,跟着秦延进去便关紧了门,然而心中还是慌得厉害,端水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原本听了徐靖的“会亲自动手”还没有那么担心的,可是此时心里突然莫名地慌得厉害,呼吸的节奏都全给乱了 秦延似乎只当嘉越心情不好,随着自己没怎么咽下东西,早早地就劝自己去休息了 躺下去心里的慌乱依旧没有丝毫缓解的趋势,黑夜里心跳的剧烈反倒更是让人无比在意了,嘉越翻来覆去依旧是难以睡着,隐隐的似乎听见了窗外传来了枪声,坐起起来看着外面的深黑,每一朵暗黄的灯光背后都似乎掩藏着危险,路口闪过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带着令人心寒的可怕嘴脸,甚至连车子过去扫进屋内的灯光,都让嘉越提心吊胆…… 外面房间的灯光幽幽地穿透门缝射进来,心里焦躁也似乎被这份柔和抚平了些许,坐了片刻嘉越还是静静地躺了下去,睁着眼听着外面的一丁点细小的动静 ……直到身边多了一个熟悉的温度,嘉越方才沉沉地睡过去 …… 忽的从噩梦中惊醒,脸上还挂着依然凉透的汗水,嘉越下意识地伸手往身边摸去,被子上还残留着温热,却已经是空了…… ☆、局 背上忽的沁出了一层冷汗,翻身坐起来,淡橘色的灯光透过窗帘间隙泄入漆黑的房间,撩拨着清冷的空气 草草地披了件外衣,赶到已然空荡荡的街道上,本停在路边的车子此时已经没了,迎面而来的冷风刮散了原本还残留着的秦延的气息,直直搅乱了嘉越的步伐 心跳难以抑制地越来越快了,甚至牵扯到胸口有些疼痛,耳边也莫名地出现了细碎的轰鸣,夹杂着类似枪声的杂音,尖锐地抠刮着耳膜 手渐渐地收成了拳,掌心已经是湿漉一片。想要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一下秦延会去哪里,脑子里却始终是一片空白,只剩下越发浓郁的不安,逐渐地占据了整个身心,已经是由不得自己再去考虑其他了 略有些无所适从地沿着街道跑着,灯光越来越明,行人也越来越多,夜总会里歌女娇糯的声音隔着两条街传过来,本唱的人心都酥软的歌声此刻却异常的刺耳……仍旧是见不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心中涌出的不安裹得嘉越几乎要窒息 秦延……会不会出什么事……这么晚了出去,是司令部临时有事被林迁叫走了?以秦延的性格不是大事没叫醒自己也是常理,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秦延身体还没康复,一般的事犯不着这么晚还要打搅吧……若真是林迁叫出去了倒也好了,就怕万一是徐靖的计……又想到徐靖白天说的话,嘉越只觉得心里揪着疼—— 难道……徐靖真的打算亲自下手了?……那么现在,秦延人在哪里?还……安全么? 手指划着掌心轻疼,眼神涣散地看着向四周逐渐延伸到黑暗中去的街口,来往着陌生的车子昏黄的灯光飞快地拂过脸颊,却也一点一点湮没了嘉越心底的隐隐一丝期待—— 秦延……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 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浑身无力地靠着夜总会的玻璃窗一角,看着街道上慢慢升腾起的薄雾,双眼睁开都显得过于吃力,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浮出了秦延身上的烟草香气,伴着远处类似枪响的声音,却显得危险异常,似乎要把人推入无边的夜的黑暗里去…… ……司令部的方向忽的驶过来一辆车,一瞬间嘉越只是惊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子从自己面前快速划过,稳稳地停在夜总会的门口…… 手微微颤抖着,脚却似灌了铅一般挪动不得——秦延的车子里,坐着的另一个人,竟是徐靖 来不及多想,嘉越紧跟着两人走了进去……秦延似乎和徐靖说着什么,脸上仍是让人猜不透的表情,而徐靖在一边只是陪着笑,举止间略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看惯了虚意奉承的秦延,倒也是淡然着没有任何反应……两个都是隐藏得如此深的人,喜怒无色,猜不透到底是如何人一回事,一时间竟也让嘉越无从下手——一旦徐靖将要得手,自己再去便也是迟了,但倘若自己现在冲过去,又只会是打草惊蛇 在靠门的角落里坐下来,饮着白水紧盯着两人的动静,一刻也不敢松懈,还是冷天,握着冰水额上却冒着汗 很快两人似乎就有了分歧,秦延冷着脸起身告辞,举止已经是有些不善,徐靖也没有多言,压了钱在桌子上就跟了过去 经过门的时候风撩起了秦延的大衣摆,嘉越只觉得胸口一记重击——别在秦延腰际的枪套,竟是空的…… 夜总会人杂,徐靖必然不方便动手,可这样一来两人走了出去,说不准徐靖会找个什么地方就会动手,秦延出来得匆忙,连枪也没带上,倘若两人真是动了手可是连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冷汗浇了一身,嘉越的心揪得更紧了,赶紧起身追了过去,却只见秦延一人上了车,往着自家的路去了 刚刚放下悬着的心,却被迎面走过来的徐靖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防着我呢,”徐靖冷笑一声,全然不似方才的神色,“嘉越,你倒还真是叛得够彻底……可是,你能防得了这一回,防不了下一回。” 嘉越只是微愠地瞪着徐靖,“我不会让你动秦延的。” 徐靖笑得仿若是听了什么笑话,“沈嘉越,我想杀的人,没有得不了手的……你终究还是比我少活了二十年。” 还没有来得及思索这句话里的意思,徐靖已是不再搭理嘉越,冷笑着跨上了路边一辆停了许久的黑色轿车,片刻便顺着秦延走的方向消失在了街口…… ……嘉越立马追了过去,却终还是难得赶上车子,停下来靠在路灯杆喘气,只剩心里暗叫不好——徐靖竟然是故意引开了自己,现在自己被落下了这么远,这一路上倘若徐靖要动手,自己是再如何也赶不上了…… 心里一冷,身上便也凉了起来,浑身僵硬着,只感觉眼前迷茫成了一片,绝望如洪水一般涌过来,令人挣扎不能……倘若不是自己太过冲动,也许秦延还不会有事……想不到徐靖竟然算计得如此之准…… 手紧紧攥成拳,几乎仅剩的所有的力气都集中都被在了指尖,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鲜血沿着缝隙温热地涌出来…… 嘉越,你真是太傻了……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8 …… 就在自己已经全然心灰意冷的时候,一辆车子缓缓停在了自己身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激起了心底一阵温柔的骚动…… “嘉越,这么晚你怎么还跑出来?”皱着眉冷硬的表情,让嘉越直愣在了原地,眼眶泛起了灼热 “你……你不是开车回去了么?”嘉越睁大了眼,依旧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秦延 “你跟着我出来做什么?”话语里带着些许责备却也有着一点担心,秦延看着嘉越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是要回去的,有人告诉我说看见你出来了。” 似乎完全没听进去秦延的话,嘉越只是略有些失魂落魄地拽着秦延的袖口语不成声,“快走……不,不要回去,留在这里……别在这里……秦延……徐靖是内奸,他要杀你。” 作者有话要说:额 我知道自己似乎又更迟了 要拍我的尽管拍吧 是我的错 ~~~~不知道考完了试竟然有这么多作业要赶…… 苦逼死我了 反正这个文也要完了 亲爱的们帮我支持到底吧 爱你们哦 ☆、局 “……徐靖是内奸……徐靖是内奸,他要杀你!”嘉越的手紧紧捏着秦延的袖口,眼神涣散,口中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这一句话 “你先冷静一下,”秦延闻言微微皱起了眉,脸色略带了些阴沉,轻轻搂住了嘉越有些颤抖的身体,声音也轻柔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徐靖会来杀我?” “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不在…心里也慌得厉害,所以就出来找你,看到徐靖从夜总会出来之后就去见了一个男人,”感受到秦延怀里的温度,嘉越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现在一时半会也不能向秦延解释自己的身份,只好半真半假地说了个大概,“他们说在要你回去的路上动手……然后徐靖就坐上了那个人的车……我知道他们要去杀你,可是我赶不上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嘉越又有些开始语不成声,紧紧地抱着面前的人,双手用力抠紧了秦延的衣服,眼泪毫无知觉地顺着脸颊滑落,冷风的催化下有些刺痛 “别哭,嘉越,我不是没事么,”秦延的脸色不再是最初听到徐靖要杀自己的些许惊愕,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倒是多了点成竹在胸的意味,“放心吧……他想要杀我,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要怎么办?”嘉越愣了一下,方才自己只顾着秦延的安全便把徐靖的事情招供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看着秦延略微扬起的嘴角只是背后一阵冷汗。 “你马上去司令部找人过来,要找我的人,千万不要惊动林迁。”秦延表情凝重起来,转身坐进车里,“事不宜迟,我马上赶去去会徐靖……想要找到他是内奸的罪证,单凭你说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嘉越很快就明白了秦延的意思,不禁犹豫了一下,“那……你这样去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别让我失望,嘉越。”秦延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话,便发动了车子 嘉越只觉得眼睛干涩得厉害,心也被揪着的疼,却也只能哑着嗓子对着秦延说了句,“小心。” 声音很小,几乎刚说出口就被风吹散了,可是秦延似乎是听见了一般地扬了扬嘴角,很快车子便开走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司令部,可是心却像刀绞一般剧烈的疼——自己最爱的人去做了诱饵,只是为了去找自己同伴的罪证……心里乱成了一团,嘉越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这一次,倘若去迟了,秦延便是保不住了;倘若赶上了,徐靖会被抓,自己的事情恐怕也会被徐靖抖露出来…… 脑子里突然全是不可磨灭的秦延的样子,温暖却也嗜血…… 现实是来不及人多想的,自己已经是错过一次了,嘉越不想再这样举棋不定了,自己知道这样下去只会一无所得,只得咬着牙,用尽了全身力气朝着司令部赶去 ……其实自己早就决定了吧,因为心里清楚,秦延对自己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 远远地便听到了枪响,嘉越心中一惊,只是催促着身边的人开快点,心杂乱无章地跳起来,脑子里全是上次因为自己的犹豫导致张铭远牺牲秦延受伤的事,一点一点破碎不全地浮现,拼接成尖利的锥子,直扎得自己鲜血淋漓…… 秦延,这一次,你一定要一切都好…… ……枪声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近了,伴随着玻璃击碎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嘉越赶到的时候秦延的腹部已经中了一枪,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只是颇为狼狈地躲避着,看到了跳下车的嘉越,松了口气,又有些释怀地笑了笑 显然徐靖没有意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被包围过来的众人抓了个措手不及,用光了枪匣里的子弹,抢一甩便跪坐在了地上,也没怎么反抗,目光始终意味不明地落在嘉越身上,脸上是怨毒的笑容 被嘉越扶着的秦延走到跪在地上的两人面前,语气依旧是沉稳到淡漠,“想不到真的是你。” 徐靖冷笑两声,“什么惜才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吧,落到你手上,是我不幸,要杀要剐都请便,动刑也行,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一幕若是林迁见了,一定会很精彩,”捂着还在涌着血的伤口,秦延的气息已经略微地有些紊乱,“他那么信任你。” “他若是信任我你又怎么会怀疑我,叫人来围捕我呢?”事已至此,徐靖脸上全是释然,被人制着也不挣扎,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是嘉越告诉我你要杀我的。”秦延淡淡的几乎是无心的一句,却让徐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嘉越,胸脯起伏着,眼中的一丝恨意此刻全然变成了愤怒 嘉越头一低,自知徐靖必然不会放过自己,不过只要秦延安好,便也可,自己是如何做的秦延是看得出来的,更何况徐靖已是阶下囚,他说的话,恐怕也没有人会信……尽管是这样想着,心里还是异常的不安 让人不耐烦的宁静之后,徐靖“哈哈”大笑起来,猝不及防地挣开了制住自己右手的警卫,拔出了警卫腰间的枪,对着自己跪在自己身边的同伴头上就是一枪,随后马上就被扑过去的警卫制住了,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过程中挨了别人几下,脸上全是青紫,唇角也破了,淌着血,却还是笑着 “劝你最好别想跑。”秦延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不屑一顾 似乎是笑得累了,徐靖突然安静下来,脸上是超脱了绝望的木然,“我杀他,是因为他还是新人,我怕他受不住刑,招了……沈嘉越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49 …沈嘉越……沈嘉越,你知不知道……” 徐靖忽的歇斯底里得大吼起来,“秦延,你他妈说我是内奸……你知不知道,嘉越他也是内奸!人是我放走的,可是名单是他偷的!他才是那个时时刻刻把你们内部情报出卖了的人!” 几乎没有预料之中的长时间沉寂,秦延挑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徐靖,毫无血色的脸更显得冷毅,“我早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作者写个七十章加个后记就真心没了 上了十万字啊 真心写长篇好累啊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这么支持我啦 有做的不足的地方还希望原谅 也希望以后会继续关注我的作品 虽然我老是迟更 可是总体上来说 我还是没有很恶劣的坑品的啦 谢谢大家了哦 ☆、局 ……“我早就知道了。” 秦延话音一落,四周俱是一片寂静,寂静到让人觉得有些眩晕,沈嘉越开阖着唇,却吐不出一个字,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 最先作出反应的是徐靖,徐靖诡异地笑了起来,双眼依然是怨毒地盯着嘉越,“沈嘉越…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这么有能耐……其实组织早就怀疑你叛变了,让我尽早解决你……可是我不忍心,我总以为你至少还是向着张铭远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一次一次宽容你,想不到你原来早就倒戈向着秦延了为了找出我是内奸的证据,你们努力了不少吧,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提防我设计我了呢……沈嘉越,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还真是我们培养出来的好人才!” 沈嘉越却依旧身体僵直在原地,徐靖眼中的怨恨冰刃一样扎进心里,冰冷刺骨的痛然而让自己更痛的,却是秦延毫无表情的脸……秦延说,我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秦延,你是骗徐靖的对不对,告诉我,你只是为了让徐靖死心,你根本就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徐靖,你输,怪不得别人,是自己太蠢了,”秦延的语气突然陌生起来,让嘉越感觉似乎是从很远很高的地方传来,“沈嘉越不过是你把你引出来的一步棋……说起来,你也真值得人敬佩,在军部这么久,我几乎都没有怀疑过你……还真是要感谢嘉越呢,不是他,我们根本就找不出你这个躲在军部二十几年了的内奸。” “秦延……”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逼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嘉越不可思议地看向秦延,只希望能够给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徐靖崩溃的谎言 “杨勉是我这边的人,从六年前和嘉越一起在张铭远那里学习的时候就是我的人了,”可是秦延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嘉越心底一小片希望,灼成了灰镶嵌在心上,每一粒都化成荆棘,“他告诉我司令部有一个敌方潜伏了很久的内线,并且就连他们内部也极少有人知道是谁的时候,沈嘉越来了……所以,一步走顺了,以后的每一步都顺了……你说是不是,沈嘉越?” 秦延的目光带着几丝嘲讽落在嘉越身上,嘉越只觉得如同凌迟了一般,体无完肤的疼 “一开始知道你是内线我便瞒着林迁计划好了一切,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找出那个欺骗了我们军部二十年的人……你果然也没有让我失望,沈嘉越。”秦延不再去看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徐靖,转而看向了嘉越,依然是黑得不见底的双眼,让自己深深沉迷的目光 一字一句都真切地抠进心里——沈嘉越,纵然你预计了那么多自己和秦延的结局,也断然不会料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发展吧……原来一切的铭心刻骨山盟海誓都不过是敲落在棋盘上的一步棋——自己竟然还天真地以为曾经如何地辜负了秦延的温柔—— 最后的背叛,竟然不是我对不起你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一场用所谓的爱把自己拴在秦延身边为他效力的戏,一开始的接近,到后来的相爱,到后来的身不由己,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厢情愿地去相信秦延的虚意逢迎……原来你不爱自己……原来你竟然不是真的爱着自己……我不过是一颗你用得纯熟的棋,一旦陷入了你给的温柔,每一步便都不能由自己决定了 竟然是比欺骗还要可怕的东西——利用 拼命地想要去回忆秦延的好,想要从回去中找到哪怕是一点秦延曾经对自己动情的证据,却只剩下欢|爱过后身体疲累的虚疼,就连秦延说“我爱你”时候的样子,自己居然都记不清楚了——又怎么会记得清楚呢,明明都是那么虚妄的东西——只是自己所不能理喻的是……自己居然一直都以为你说得那么真,居然会去奢望你是真的爱着我的—— 秦延说,“嘉越,我爱你。” 秦延说,“只要你要,我什么都给你。” 秦延说,“无论我做了什么,全都是因为我爱你。” …… 嘉越合上眼,嗤笑了一声,一把搬过秦延的肩,对着秦延因为失血而略微发白的唇,吻了上去,没有缠绵,没有撕咬,甚至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只是唇轻轻落在对方的唇上,“……秦延,告诉我,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嘉越已经掏出了手枪,枪口抵在了秦延腰间,秦延原本腹部已经受伤,被冰冷的枪口抵住,疼得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可是表情还是让嘉越熟悉到陌生的冷冽,“沈嘉越,别傻了,这不过是一个局……棋子,用过了该扔的时候,始终还是要扔的。” 是啊,这是一个局,一个早就决定了结果的局,只是等着自己的落网,只要自己一开始的陷入,便是万劫不复的局……在这个可笑的局中,你一直是你,那个什么都撼动不了的你,那个不惜利用一切往更高的位置上爬的你,而我,却早就不是我了,不再是那个抱着宏大的野心,为了自己的信念来到风口浪尖的我了…… 嘉越只感觉浑身冰凉,心已经失去了任何知觉,手颤抖着想要扣下扳机,不料背后却遭到一记重击……猝不及防地被击中,嘉越身子一沉便往下倒去,秦延顺手便拿过了嘉越手中的枪,等到嘉越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延已经拿着枪口对着倒在地上的自己了—— “沈嘉越,你真不应该爱上我,”秦延对着自己扬起了嘴角,“……其实,我还真害怕下一次遇见你我会有不忍心。” 嘉越还没来得及体会话里的深意,一声凄厉的枪响,只感觉自己左胸嵌入了什么东西,刚刚感到撕裂的剧痛,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 ”把他给我扔出去,扔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只对着倒在血泊里的嘉越看了一眼,便对着身边的警卫吩咐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垂着头看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50 不出表情,只是似乎腹部的伤势很重,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艰难,几乎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倒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这个文已经没什么人看了 哎呀 好想哭啊 作者也没什么好说的啦 还差一章就完结了 笔者祝大家愉快 活得自由轻松 还有 继续感谢坚持忍耐到最后的人的支持 我爱你们 希望能够继续支持我的新作 爱你们~~~~~~~~~~~ ☆、局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作者写完了……呼……略有些烂尾……见谅啊 作者这种想要来电勾心斗角却完全斗得不尽人意的感觉实在是弱爆了 另外实在是虐不下手了 从此作者不再虐了 另外作者要发新作了 恩恩 欢乐小白文 短 希望大家去捧个场 名字就很小白——“老板,你坏的不是机子,是脑子” 讲的是一个天然呆炸毛技术宅职员和一个冰山傲娇经理的故事 很俗 但是一定he 承诺h 码完了就一次性奉上正文 希望继续关注作者哦 四年后,纽约街头 “先生您要一份报纸么?有您家乡的消息呢……军统败退台湾了……”一个男孩跑到街边的咖啡厅里冲着坐在柜台上煮咖啡的年轻男子面前,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男子愣了愣,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看着男孩的眼睛里一片沉寂,“给我一张吧……不用找零钱了。” “先生您是个好人。”男孩接过钱,笑得很灿烂,冲着男子鞠了个躬,便跑出去了 男子痴痴地看着报纸上的大标题,良久,然后起身关了店门,转身走进里面的房间…… “爹,我想回国。”男子对着半躺藤椅上的中年男人跪下去 中年男人眼也没抬起,只是叹了口气, “回去吧,回去吧……四年来你哪一天不是这样求我的……沈嘉越,我真不明白你们……算了。” 原本以为父亲会如往常一样吼自己“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的嘉越愣了一下,随后静静地起了身 “爹也跟我一起走吧,国内已经没战争了。” “可是社会还是一样的乱,”沈南秋叹了口气,“你一个人回去吧,我就留在这里。” 嘉越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走开了 …… 四年前,嘉越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了纽约的一家医院里,身边坐着沈南秋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或者,但是嘉越什么也没问 沈南秋说自己早就在军统买通了人,所以才会在自己出事之后把自己偷偷运出来,送到纽约……伤得很重,昏迷了将近一周 嘉越听着,什么反应也没有…… 从此纽约街头多了一个咖啡厅的亚裔年轻店主,人很温和,长得也很好看,只是从来不笑,客人闹也不生气,永远是沉寂到空洞的眼眸,一如既往死水一般的心…… 人越是难以捉摸就越是让人感兴趣——嘉越的咖啡厅生意很好,整条大街的人几乎都认识了这个亚裔的店主——温柔却冷漠,不喜不怒不悲…… 就这样死一样的活着……死了四年 几个月后,嘉越整理好东西来给父亲道别,推开门,父亲只是站在窗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烟头扔了一地 嘉越轻声唤道,“爹。” 沈南秋转过身,眼神有些飘忽,“嘉越,过来,爹有话和你说。” 嘉越没说话,只是走了过去,坐在沈南秋身边的藤椅上 “有件事不要怪爹,爹瞒了你四年,都是为你好,”沈南秋深深呼了口气,空气中全是陌生的烟草味,“爹怕你知道真相了会执意回去,才一直瞒着你的……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 似乎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嘉越猛地抬起头,没说话,眼底还是死水一样的静…… “是爹对不起你……你其实是被秦延的人送回来的,”沈南秋扭头看着外面的黑的天空,“你进军统目的其实秦延早就知道了,那时林迁也对你起疑了,即使顾忌着我的面子应该也不会让你好过了,那天秦延找到我说如果想让你平安无事,就听他的做……所以之后我才把自己旗下的所有资产交给他助他回军部……然后他就让我去海外,答应有些事过后会让你活着到我身边。” “我不管出于什么结果让你伤成那样送回来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恨秦延,”沈南秋的眼和夜色融为一团,“你知道的,你若是落到林迁手里……我不想为秦延多说什么,只是……四年了,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放下。” 嘉越只觉得是浑身无力,连说句话都觉得吃力,望着一地的烟头,只觉得眼眶干涩得厉害 ……原本应该是激起心底涟漪的一段话,自己听完之后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略微地,有些释然 …… 其实真相到底如何自己早就不在乎了,身处乱世,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就像自己爱上了秦延,然后背叛组织…… 只是不知道秦延那样逼走自己,是舍得还是舍不得 是为了自己不再卷入乱世的纷争,还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所以能够丢弃得那么自然 只是想当面问个清楚,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你的回答还是会一如当年么? 究竟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陷入自己布下的这个局 …… …… 嘉越从轮船上走下来,看着人声鼎沸的港,一片陌生——可笑的是,偌大的地方,自己该从哪里找起?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依然动荡的街市,身边是陌生却熟悉的建筑和人群,突然眼泪就毫无知觉地从干涸了四年的眼眶涌出来了…… 拦下了一辆车,嘉越拎着不多的行李坐上去 “谢谢,到最近的旅馆。”眼前还是一片模糊,说话也有些哽咽 车子慢慢发动了…… “冒昧问一句,请问,您认不认识一个叫秦延的人?”也许心里还存着一些希冀,嘉越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没有回答,嘉越忙补充道,“他是军统的人,我知道你可能会有些顾忌……我知道想要找到他而已,不会……” 还是没有回答,嘉越几乎要失望了 “就算他死了或者被关押了你也会找他么?”突然前排的人开了口,嘉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 “是的,我要找到他,我和他之间还有很多事情……”嘉越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局 作者:洛夕颜 分卷阅读51 突然噤声了,睁大眼睛噙着泪看着前方……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前排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嘉越,你一点都没变。” …… 完 分卷阅读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