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在此,汪!》 分卷阅读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 ================= 书名: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文案.〗 此文又名《男主角穿成一条狗怎么破》 誉满长安的律殊公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身边还有个死缠烂打的迷妹。 这迷妹委实烦人,赶不走,丢不掉 直到律殊变成一条狗――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某人了―― 却不想某人淡定地将他抱起来: “哦哦哦,小狗乖,以后就跟着姐姐混了。” ……(满脸狗绝望) 律殊的内心一定是日了狗的 哦不不不,是日了自己。 将军女+富家男。当女追男累了后,且看富家男如何才能将她追到手。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律殊,魏慕筠 ┃ 配角:律清书,魏兮岩, ┃ 其它:温馨,甜蜜,男追女,轻松,1v1,萌宠,腹黑 ================== ☆、01 这年是大武二十六年。 虽昨日仍还有小雪卧地,可今日早些时候,长安的各大街巷里早已是人潮拥挤。 纵是年岁有些大了的老人也有拄拐而来,安静的等在一旁。更有农妇手上提着篮瓜果,伸着脖子往那城门外瞧着。 这样的场景,初看时有些惊讶,可算算日子,倒也知晓其中的原因。 想来是这大武驻守边境的大将军,今日会从边境而回,来长安向君主上报去年的事务吧。 说来这魏大将军,常年携妻女定居边境,纵是这些年,边境时有他国来犯。却从不曾输过半寸。 这一切不还是大将军统领有方? 而瞧着现在的场景,更是不难知道,这魏大将军在百姓们的心中,是如何高的地位。 一眼望不到头的百姓就站在这长街候了好一会儿,天上都已有些小雪,城门外才传来车马碾压地面的声音。 踏风而来的声音犹如钟鼓,一下便让这些百姓抖擞了精神,脖子更是伸得长了些。 盼星盼月的模样,终是让那马车终于是映入了人们的眼里。 没有装饰华丽的帷裳吊珠,也没有众多的奴仆随行。 这马车上就坐着位老者,挥舞着马鞭,瞧着这长街上的人潮,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便扯了个笑脸,任那笑脸提了提他缺了半边的眉毛。 “嘿,大伙往边上移移!这大将军在马车里,你们也瞧不见不是,一会若是马匹受了惊,踩到大家的脚,可是不好呢。” 虽是这么说,可这些个百姓也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老者见退得虽然不多,但是勉强还能容马车经过,便长抒了口气,可刚喘出口气,便看到两侧农妇手上的瓜果。吓得手抖了抖,语气也跟着颤抖了。 “今年可别又像去年那样!”他吼道,“别再用瓜果砸我!!若当真心里有将军,就将瓜果拿回家与家人食用就行了!!别砸我!!!” 可话虽这么说,但百姓们砸起来的瓜果却毫不停滞。 老者见那碗大的瓜果朝着自己飞来,吃力的左闪右躲,可还是有躲不过的,瞧着衣角上,染上的果汁颜色,他一甩马鞭,那马车便朝着前面跑了去。 早知道,还是这样最方便!! 那老者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眉毛,方才想起这眉毛前些日子被自己烧了半边,又怏怏的收回了手。 这一切都落在高处人的眼里。 那人在那座宫城的城楼上,由着黄衣微卷,裘衣掩风。 “魏永荀,朕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捂着手上的手炉,可心里却如这今日的小雪,微冷且静。 ***** 马车一路飞奔,等快至宫门时,这老者才翻身下了马。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 “永荀啊,我就先走了!至于这马车还得劳烦你了。” 马车里有人叹了声气,“先生就先走吧。” 然后便又听有人说道“爹爹,无老头怎么又为了口酒跟着我们来长安啊。” “慕筠,你不能这么唤长辈。” “嗯嗯,筠儿知道了,爹爹我也先走了!” 话音刚落,便又有人掀了帷裳,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那人是个女子,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头发用发带扎成了男子发髻,穿着一身短裳。 脸上没有这长安女子的脂粉画线,杏眼薄唇。笑起来还瞧得见她脸颊上的梨涡。 她笑着对着马车挥了挥手,便一蹦三跳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马车里的魏永荀听此,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 这叫什么事?自家的宝贝女儿,每年都跟着自己入京,却从不是因为担心自家爹爹路途艰险,而是要去见另一个男子。 他满腹委屈,却又只能长叹一声,然后下了马,拉着马车,走过了个转角。 宫门就在自己眼前候着。 那宫门处的士兵见此,连忙堆着笑迎了上来。 “魏将军,不愧是大将军,每年都是这般简朴且一人入京。” 魏永荀想了想那二人,不知如何接话,只能笑了笑。将手里的马绳递给了士兵。 “劳烦了。” “不敢不敢,这是奴才们的荣幸。” 魏慕筠跟着记忆,在长街短巷里终于找到了那处人家。 他住的地方比起去年又大了一倍。 她躲在远处,瞧了瞧,红门石狮,门匾上写着律府二字,高挂在上。六七阶的台阶上铺了一地的软毯。光门口便站了四五个仆人。 想来就是这里吧。 她定了定心,往前面走去。 可也许是自己穿得太过寒酸,竟被那仆人一把给拦了下来。 “喂,你哪家的姑娘,怎么跑到我们律府来了。” 她想了想,又准备重复去年的对话时,蓦地被人抢了先。 “又是她呀,她来找大少爷的。这算起来都快五六年了吧。” 接话的仆人似乎在这律府待了很多年,又将魏慕筠上下细看了看。 “行了,大少爷跟往些年一样,出去了。” “去哪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这仆人像是对魏慕筠的话也不惊讶,“早些时间大少爷就知道你要来,所以这次特地去了金线巷。” “金线巷是什么地方?” 那仆人说完跟身旁的仆人对视一眼,笑了。“当然是让有钱人家的少爷挥金如土的地方。” “嗯?” 可那仆人却不再说了,只是挥手让她走。 哼,不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问吗! 魏慕筠也哼了声,走远了,寻了个面摊,随口问道。“大哥知道金线巷怎么去吗?” 那摊贩有些疑惑,对着她上下打量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 几番。 “小姑娘那地方可不是你能去的。” “嗯?为什么?” 摊贩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了几声。 “金线巷里可是青楼名妓,到处都是呢。你个姑娘家,想来是挤不进去的。” 青楼名妓? 魏慕筠有些疲乏了,原来他躲自己都躲到了青楼里。 “姑娘来碗小面吗?”那摊贩问道。 她瞧了瞧那摊贩,肚子的确是饿了。“来一碗吧。” “好叻!” 摊贩笑着应了声,魏慕筠低头时却瞧见自己的脚边,有只白毛小狗正到处嗅着。 那小狗毛色脏乱,身材瘦小。 “大哥你既然养了这小狗,可还是得好生喂喂啊。” 那摊贩扭头看了眼“哦,这狗啊,不是我的,这些日子都在这里流浪,你喜欢就抱着去吧。” 魏慕筠听此,又低了低头,瞧了瞧这小狗。 “你可还真有些像我。” 她蹲下身拍了拍它的头,“既然这样,那跟我回大漠。” ***** 金线巷 纵是有小雪,可这地界里的热闹却并未有丝毫损伤。 穿着艳丽,脂粉极厚的青楼老鸨都站在大门前,瞧着有走近了的人,便挥舞着帕子,她们都知,进这金线巷的男人是为了什么而来。 这里面倒也有个老鸨似乎有些不同,虽然站在门口招揽,可瞧她身上的珠饰,和来往极多的客人,便知她家的楼子应是这巷里出了名的。 “妈妈。”有女子从她后方走来,对着她小声说道。“妈妈,那新来的律府少爷真不好伺候,派了奴仆守着房门,不准我们进去呢。” 老鸨瘪了眉,“这么块肥肉竟然吃不到,你们还真是没用。我们浅雪呢。你瞧瞧这些个男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来找她的。让她去陪陪律府少爷呀,律府少爷可是咱们这出了名的有钱。” 那女子想了想。“妈妈,可那律府少爷说了,只要酒菜,不要女人,若是有人叨饶,明个他就喊人将这地界买下来,赶我们走,但若是让他得了清闲,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老鸨眼前一亮。“那还说什么,好酒好菜的待着,不准让那些个丫头去打扰他,知道吗!” “是,知道了。” “也不知这富贵人家的少爷怎么就喜欢在青楼里喝些酒水?” 被她们议论着的律府少爷,正在那二楼雅间里坐着。 门外是十几个护院守着,门内是他的亲信。 关紧了窗户的这房间,全凭几盏烛光映着满屋亮堂。 “大少爷,咱们真的要在这里躲一天?” 酒桌旁坐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他夹着菜饮着酒,听见问话也只是简单的嗯了声。 那男子想来真是极为富贵,就连那发冠上也镶嵌着宝石,更别说他那一身金线勾边的锦袍。 冷眼细眉,轮廓深深,饮酒时的抿唇显得他多了些冷漠。 那身旁站着的他的亲信,却有些着急。 这少爷平日里虽是做事不拘小节,可从没这般的长期待在这青楼里。 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二少爷要在老爷面前如何说呢。 那大少爷律殊手上的酒壶停了停。 “那不然怎么办,那姑娘定是又来找我了。” “少爷,那姑娘到底是谁呀,怎么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来找你。也不知姑娘家的羞耻。下次再来,奴才就叫人给她打出去。” 律殊摇了摇头。“不可,她可是魏大将军的千金,咱们律府做的是丝绸匹缎的生意,可以不惹官家人就不惹。免得徒生麻烦。” “咦?那魏家千金不是长期定居于边境吗?怎么...与少爷你认识呢。” 那律殊摇了摇头。“孽缘啊,孽缘,不提也罢。还好,以往年魏大将军的安排,明日想来她们就回去了。不用躲多久,你给我叫外面的护院好生守着,本少爷可不喜欢那些个脂粉重的女子靠近。” “是。” 这一待便是一夜。 等第二日阳光跃上窗棂,律殊才从这房间的床榻上醒来。 他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棂往外看了看,嗯,天已经亮了,想来那魏小姐应已经上了回大漠的马车了。 “律默”他唤道。 “是,少爷!”那门外有人应声。 律殊拿起桌上自己的腰坠,正欲出门,却不知是昨日的酒还未清醒,还是脚上打滑,竟一下往前面扑去。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就睁开了眼。 可眼前这地方。 他四处打量了下,这地方,他似乎从不曾来过。 而且这视线怎么低了许多,正觉得奇怪,便觉的有人伸了手,在他头上轻轻的拍了拍。 “魏白,你在瞧什么?” 听这声音,似乎是个女声,他不是早就说过,不准青楼里的女人进来吗!而且魏白是谁? 律殊回了头,却见一十五六岁的女子正对着他笑,杏眼浅眉。 这女子,似乎有些熟悉。 可律殊刚想到这,便只觉身下一阵颠簸。 “无老头,你小心点。”女子对外喊道。 话音刚落,律殊便瞧见这女子身旁的男人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魏慕筠,说了不准这样唤长辈!” 律殊只觉在做一个梦,一个很漫长的梦,他躲了五六年的女子,难道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 “汪!” 他一声哀嚎,可跑出嘴的却是声狗叫。 “魏白,你怎么了?” 嗯?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小声的出了口。“汪。” “怎么了。” 魏慕筠瞧着自己身旁的这只小白毛狗,似乎像是喉咙被卡住了,伸了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然后小声的叫了声。 “怎么!是不是喉咙里面有异物。” 律殊还没察觉,便发现自己已经被魏慕筠给抱了起来。 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那两个长着白色浅毛的肉爪子。 天啊!律殊又是声哀嚎,晕倒了过去。 “爹爹,你快看啊,魏白怎么了!” 魏永荀瞥眼看了眼。 “哦,可能是睡着了,你把他放在地上。” “嗯?是吗?那好的。” 而那金线巷里的律殊正躺倒在地,手上还握着他的腰坠。 身旁站着律默。 “公子!你怎么了!醒醒啊!” 哀声绝对不亚于之前律殊醒来时发出的狗叫声。 只是他身虽在此,魂却已过三川河流,不知醒来时,又该当何如。 ☆、02 若说这凡世间真的有缘分二字,那律殊只承认与那魏慕筠是一场黄粱,一场孽缘。 他本祖籍钱塘,家里的祖辈靠着丝绸生意起了名气,得了钱财。一跃成了那钱塘的富贵人家。 后来不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 知是本族的哪一个胆大的年轻人,替祖父谋了主意。 “纵是在钱塘成了富贵人家,可商贾始终是商贾。上不了明面,得不了他人的敬畏。不如将律府的大部分本族之人迁至长安,再用银两打点上下,若是能成了替皇宫里织造丝绸等布料的民间布坊,那我们律府可就不是普通的富商了。说不定以后律府还会出几个才子呢。” 虽是那话的最后一句只是玩笑话,可还是被祖父记在了心里。毕竟富贾若真论地位,的确不高。 然后便是紧张忙碌的迁府之行。 那时正是那年最冷的时节。 律殊裹着厚重的锦衣,坐在马车里,跟着父辈仆人从钱塘迁至长安。 一路上厚雪盖着土地,车轮从厚雪上压过,几条凌乱的车痕才显露,便又被落下的大雪给深深掩埋了。 金线勾边的帷裳随着马车前行,摇头晃脑。 律殊就一人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手上捧着个手炉,他听得见前面那辆自己爹爹的马车里时有欢笑声。 他神色落寞,固执的捧着那手炉,眼睛也不曾移开。 可那欢笑声随着寒风,入了马车,入了他的耳。 那年他十二岁。 马车一路缓行,在窗外喧闹声大到都足以将马车上的厚雪给震落下来时,马车突然停了步子。 前面的欢笑声也跟着止了步。 律殊这才抬了头,举了手,掀开车窗的绸布,探头瞧去。 原来前面是一群官兵,他们守在城门,嚷着让他们走下马车。 “律少爷,该下来了。”马车的车夫敲了敲车门。 律殊收回了手,还是抱着他新买的那个手炉,跳下了马车。 下去时,爹爹已经牵着小他一岁的弟弟和二夫人往前走着。 三人的身影合着把伞影,在这雪地里有些重叠。 他眼眉里全是冷意,嘴角也向下垂着,抬头时,瞧见那小雪张扬,也只是冷哼一声,兀自往前走着。 仆人们都忙着拉扯马车,谁也没有注意自家的大少爷正往前独自一人走着。 进了都城,偌大的街巷里全是百姓。她们正往外抬头瞧着。 见进来的竟然只是几个平民,叹了声气,便又探头等候着。 律老爷也是从未见过这般场景,托人去问,才知道,原来是战功显赫的魏大将军,今日就要到长安了。 百姓们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在这小雪里候着呢。 律老爷见这里人潮拥挤,若是硬要往前行,倒也困难,便回头对着奴仆说道。 “我们律府从今以后,便也算是这长安的百姓了,今日迁府大喜,索性也在这里瞧瞧那魏大将军的风采。” 老爷都发话了,这些个奴仆哪里有拒绝的权利,畏畏缩缩的点了头,便退到后面守着了。 倒是那律殊见此,又冷哼了一声,然后凭借着自己的身形瘦小,硬是从人群里给挤到了外面空闲的地方。 他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自己的新衣裳,然后将手里的手炉放到腿上,空了的双手便在雪地里拾了块小石头,随意的滑动着。 小雪仍在继续。 冷静且冷淡的冰雪,触碰着他的眼角,一路向下,又从他脸颊溜过,后化成雪水顺着脸颊流入脖颈里。 他冷得一哆嗦。 然后便见身边多了双灰色的布鞋,雪也跟着停了。 他有些疑惑,抬了头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替他撑了把伞。 那人是个女孩,杏眼弯弯。大约十四岁的年纪,只是瞧着脸面很是稚嫩。可律殊坚信她一定有了十四,毕竟她的身形可看起来比他高多了。 “你怎么坐在地面上?地面多冷。” 那女孩伸手想要拉他一把,却惊得他原本放在腿上的手炉,就这样摔到了地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律殊瞧着那雪地里已经摔开了的手炉,冷眼一挑,就想对这女孩说些重话,可是偏头瞧去,这女孩的穿着,似乎并不是很好呢,想来是某家穷苦家的孩子吧。 “算了算了,你走开。” 他也学着那女孩的动作推了她一下,却见这女孩纹丝不动,还对着他笑了笑。 这是在嘲讽他? “你笑什么笑,你的年纪比我大上几分,我推不动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啊?”那女孩空着的左手挠了挠头,眼眉始终笑得弯弯的,像是.... 像娘亲最喜欢的月牙。律殊这般想到,然后便听这女孩笑着又开了口。 “可我只有十岁呀,看面相你比我大呢。” 律殊心里冷笑了声,这谁家的孩子,如此这般的不知礼数,也不说话,背过身就准备离开。 却听见身后那女孩悉悉索索的不知在做什么,然后便觉自己的衣角被人给拉住了。 他面上不动神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尝试着往前走着,可那衣角的拉力让他如何都迈不出一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有些气恼。 那女孩从身后探了头,将手里的手炉递给了律殊。 “你的东西忘了拿,这东西好漂亮,这些地方还镶了红色的石头呢” 那女孩说着话,然后将手里的纸伞也递给了律殊。 “大哥哥,你瞧着身体很瘦小,别染上风寒了。爹爹说的若是染上了风寒,身体会很难受的。虽然我还没有体会过,这伞就送你啦。” 身体瘦小?律殊仰着头看着她,眼睛里的冷意都快变成利剑,穿透他瞧着的这个人的身体了。 可这女孩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仍然是自顾自的笑着,“不过大哥哥你身上的衣服好漂亮哦,你在哪里买的呀。我就从来没见过呢。” “你怎么可能见过,你家如此穷困,哪里买的起。” 律殊这话有些伤人了,可是他就是瞧不惯这女孩脸上的笑容。 也许...是因为他许久不曾开怀大笑过吧,才会如此讨厌这个人的笑。 “穷困是说我家很穷的意思嘛?”那女孩又挠了挠头。“可无老头说我家很有钱的。” “你家若是有些钱财,就不会让你一个女孩穿成...”律殊又是上下打量。 这女孩身上的穿着全是些暗色的服饰。布料以他的眼光来看,定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啊,是这样吗!”那女孩的笑意似乎有些僵了,然后蓦地大吼道。“无老头!!!你骗我!!!” 律殊也不知她说的是谁,只能到处四顾看了看。 然后便见一个穿着各色颜色服饰的老者从人潮的另一端挤了过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又怎么了,说了这是在长安,别叫我无老头!万一遇上故人,我的脸面不全给丢了吗。” 脸面?律殊摇了摇头,看来这孩子家里还真是有些穷苦了,不然怎么会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 连自己家的爷爷都穿着如此糟糕。 哎,他瞧了瞧手里的那纸伞,又瞧了瞧手炉。将手里的手炉递回给了这女孩。也许这手炉当了,还能让她过些好日子。 “既然你将伞送给了我,那我便将这手炉递给你吧。也算两清了。” “魏慕筠!接着啊,这手炉上的宝石这么漂亮,可以给老头我买好几桶陈年老酒了。” 那老者已经快要走到他们身后了,伸了手往那手炉抓去。 只是下一秒,那手炉便跑到魏慕筠的手里了。 她哼了一声,对着无老头说道。“爹爹说了,来时你就准备好了许多银两,来买酒。这手炉是别人送给我的。不准碰。” 无老头在一旁撅着嘴,在那手炉上瞧了瞧。“行了,我才看不上这个手炉呢,走吧。” 魏慕筠看着比自己矮了个头的律殊,眯着眼笑着说。“那大哥哥我就走啦,谢谢你的手炉了,以后我再来找你玩呀。” 别来,律殊心里念道。 我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少爷,若是被人知道,认识这么穷苦人家的孩子,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那魏慕筠却已经跟着那老头往前面走去了。 “大哥哥,我叫魏慕筠。”她挥了挥手。 律殊却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是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哪里还会再见。 只是这事后来被自家爹爹知道了,罚他跪了三天的祠堂。原因是自己教导无方,身为钱塘首富,教育出来的长子,居然被人用一把纸伞骗走了几十两的手炉。 下次若是再被我瞧见了她,我一定要让她吃些苦头。 这是律殊当年跪在祠堂许下的承诺。 只是后来的那几年,这女孩每年的那个时候都会来找自己,他也才知道,原来这孩子是魏大将军的女儿。 他更是明白了,自己与她,只能躲,连嘴上都不敢惹她。 这场黄粱醒来时,还是之前的那画面,垂着的简朴帷裳正在他眼前晃动。 他觉得身下有些冷。立了身起来,才又瞧见了自己撑着地面的爪子。 他还是不信邪,伸了只爪子往前了一步,又叫了一声。 “汪!” 难道,真的。他低着头瞧了瞧自己的模样。 果然,自己变成了只狗吗? “魏白醒啦。” 随着这声音,律殊的身体又被人给抱了起来。 眼前那女子,比起前些年多了些沉稳。只是爱笑的性子还是没变。 他有些晃神了,有些呆愣。 ☆、03 “喂,小祖宗该下来了。”是无老头的声音,在马车前敲着车栏。 声音一下子吵醒了正在呆愣的律殊。 他看着面前的那个女子,将自己拢进怀里,然后掀了帷裳,下了车。 此刻应是黄昏后,落日余晖映着满地绵白。 魏慕筠的鞋子在雪地里留下着脚印。那脚印要去的地方,正是一片火光。 魏永荀和无老头正围坐在火堆旁,身边放着几只用黄纸包好的烤鸡。 “咦,无爷爷去买酒的时候,还买了烤鸡呀?” 魏慕筠抱着狗也坐到了火堆旁。 “怎么突然唤我无爷爷了,还真有些诧异呢。”无老头咬着根鸡腿,抬头看了看魏慕筠,然后用左手将这烤鸡向魏慕筠的方向推了推。收回手时,正好拿起腿旁的酒壶喝了一口。 “哎呦,瞧无爷爷说的话,平时喊你无老头,也是喜欢你的原因。”魏慕筠将律殊放了下来,扯了块鸡肉放到了他的面前。 无老头挑了挑他仅剩半边的眉毛。“是吗?”正说着,视线却落到了魏慕筠身旁的小狗身上。“也是,还知道给爷爷带个下酒菜,拿来拿来,我顺便把他用火烤了。” 魏慕筠还不明白无老头是什么意思,却见他对着身旁的那狗使了使眼神。 “无老头,你怎么总想着吃,这是我们的新家人,叫魏白。” 律殊还没反应,就被人从后推着屁股,推到了魏慕筠的腿旁。 魏白?他细细的思考了会,又看了看自己的白毛,白爪子。 莫不是,这是她给自己取的新名字? “新家人?你怎么每次来长安总要带些新奇玩意回去?前几年带了个手炉,这几年断断续续带了些其他的东西,今年竟然还带着个小狗回家。”无老头又是一口鸡肉,一口酒。“倒是和你爹有几分相似。” “无老先生。这与我又有何干。”魏永荀正拿着根棍子拨弄火堆,蓦地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我不也是你捡回来的吗。”无老头吃着肉喝着酒,好不惬意。 “那是算救回来,不算捡。先生莫要看低自己。” 无老头笑了笑也不接话,转而对着魏慕筠说道。“不是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每年都去纠缠那个商人之子,有何意义,更何况那人似乎很是瞧不起你嘛,听说都不怎么乐意见你。” “你...你听谁说的!”魏慕筠看了看自家爹爹,又看了看无老头,本想强硬的说出这句话,可也知道他说的就是事实,突然也没了强硬的能力。 “还用听别人说吗,瞧你每次回来的模样,小老头我就能猜到。” “哎。”魏慕筠长长的叹了声气,眼神低下,看了眼站在自己腿旁的小狗。 “你怎么不吃?”她见这狗居然对她放在面前的鸡腿,当作没有看见。 只能伸手拍了拍它的头。 律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我也是长安最富有的人,居然沦落到要靠吃地上的食物来谋取生存? 大丈夫如何能忍? “怎么了?”魏慕筠又拍了拍它的头。 “我看这狗是不喜欢你养着它,要我说这才出长安没有多远,你索性将它给放了,任它自生自灭,这烤鸡也别给它喂了。”无老头对着那小白狗上下打量了下。魏白?小老头我的名字叫无弘白,它居然也有个白字,真是瞧不惯。 “这...”魏慕筠有些被说服了,可是瞧着这漫天白雪,和在长安遇见它时,瘦削脏乱的身体。 若是将它在此地放了,也许它便活不下去了。 “魏白呀,你要知道这冬季还未过,你又是条流浪着的小狗,若是离开我走了,我担心你活不过这个冬季,要不跟着我去大漠吧,大漠虽然没有长安繁华,没有长安食物好吃,可是那里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 “呵,你这丫头,瞧过几个都城?”无老头低声嘟哝了声,又咬了口鸡肉,听着魏慕筠的念叨。 魏慕筠正絮叨着,伸手又撕了块鸡肉,撕得细碎,放在手心里,然后伸到了小狗的嘴边。 律殊也知道她说的在理,若是真被她放了,说不定还没有走回长安,自己就死了,更关键的是,就算走到长安,又有何用,难道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 凭借着自己这小狗的模样,便能回到律府,继续做自己的大少爷了吗? 还不如跟着她,至少暂时的安饱还是可以满足的。 律殊想了想,又瞧着伸来的那只手,虽是有些老茧,可干净修长,掌心里的鸡肉被她撕得很碎。 算了,大丈夫不是还有句,能屈能伸吗。 他想了想,眼睛一闭,装作自己正如平日一般,坐在那个宽大空荡的大厅里,一个人用着佳肴。 只是下一秒就被那个老头给打断了。 那老头笑着说。“魏慕筠,你带回来的这只狗,还真挺奇怪的,吃个鸡肉还闭眼睛,像是在吃什么很难吃的东西一般,真是怪。难道长安的小狗都不爱吃肉了?” 魏慕筠没管无老头,瞧着终于愿意进食的律殊笑了笑。 “看来你还是很想跟着我一起走的。” “好了好了,慕筠你吃完了,晚些就上马车里睡,将羊毛毯拿出来,好生盖着。这里的雪都融的差不多了,我跟你无爷爷就在这里睡就好了。至于这狗,你看是带着它去马车里,还是就在这火堆旁依着睡。” 魏慕筠听了爹爹的话,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那个明显对这地面有些嫌弃的小狗。 “算了,我带着它去马车里睡吧,毕竟它还是有些瘦小。”魏慕筠见自己说完了这句话,那小狗的眼睛似亮了起来一般。不过想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一只狗的眼睛,哪能有什么亮不亮的。 而对于律殊来说,虽然自己现在的身形,是只白毛小狗。 可是内心仍然是一个人,怎么愿意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睡觉呢。 “那行,你早些歇息,后面这十几天,可能就睡不到什么好觉了。”魏永荀点了点头,笑起来时反而看不出了武夫的杀气。 “嗯嗯,知道知道,每年爹爹都要说一次。”魏慕筠笑着回道,然后也开始了用着晚食。 等到太阳完全从天际消失,月亮开始出现在天边,温和带着寒冷的月光在这地界里,浅眠。 魏慕筠正屈腿躺在车榻的外侧上,律殊则以小狗的身形,躺在内侧。 他平躺着,任由双腿瘫在榻上,身旁的人,似乎早已入睡了。 他知,她将自己放在内侧,无非是怕自己摔下去。 可是他又怎么能入眠呢? 现在的这个身形,不知长安里,自己的身体里,又会是什么呢? 可身边这人不知他的心意,睡得很是安稳。 他瞧了眼自己身上的毯子,又瞧了瞧睡在自己身旁的魏慕筠。 她的头发离自己不远,清香味正在自己身边环绕。 他也有些迷糊了,自己不是最讨厌这些个女子吗? 怎么竟然觉得很是安心? 定是变成了小狗,心里起了他意。 他摇了摇头,睡吧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于是在这以后的十几日里,律殊深刻体会到作为一只狗是如何的困难。 不仅吃饭需要别人来喂。因为放在地上的东西,他是当作没看到的。 睡觉也一定要在车榻上,平躺或者侧卧着睡去,且一定要占那毯子一角。 这些个奇怪的举动,让那无老头对他的兴趣越发重了,所以他只能缩到魏慕筠的身旁,毕竟他坚信,只要在她身旁,他便没有性命之忧。 等这辆马车踩着黄沙白雪,回到边境时。 这变成小狗的律殊,已经习惯于被魏慕筠抱着了。感觉似乎比当人的时候,还要悠闲几分呢。 不对不对,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 律殊连忙摇了摇头。 “慕筠,你的这只小狗,还真的是奇怪呢,莫明其妙的就摇头。” 无老头从后面走了上来,伸手准备摸摸这狗,却被这狗给躲开了。 “你瞧,还知道躲开我。” 无老头有些不高兴了,毕竟这狗似乎很不喜欢他呢。 “哎呀,无爷爷,说不定它只是怕生呢。” 魏慕筠笑着安抚着无老头,可也伸了手摸了摸律殊的头。魏白还真是只准自己碰。莫非他还认主?想到这,她微微眯了眯眼,笑了。 “好了,慕筠,家就快到了,你和无老先生先回府吧,爹爹,去城门一趟。毕竟最近时局动乱。” “好的。”魏慕筠点了点头。抱着律殊,跟着无老头回了府。 从分开的地方往西边走个半柱香的时间,便能瞧见魏府了。 那魏府门匾上的字在阳光里显现着,魏慕筠二人正跨过门槛,便见门内的奴仆对着她二人作礼唤道。 然后便是一穿着橙黄色衣裳的女人从大厅里走了出来,眉间有些英气。 “筠儿回来了?” 那女人走路带风,脚步轻盈,恐怕也是个会武功的人。 “二娘,筠儿回来啦。”魏慕筠点了点头。 “嗯嗯,回来了就好。咦,怎么还带了只狗回来,寻红快帮小姐把狗抱着。”二夫人对着自己身后的大丫鬟说道。 那丫鬟连忙上前想要帮小姐抱着那狗。 可那狗却左闪右躲。 “算了算了,二夫人啊,那狗可只喜欢慕筠抱着,不喜欢他人碰到呢。” “这样啊。”二夫人听无弘白如此说道,不免多看了那狗几眼。 “那就只能让筠儿抱着呢。”二夫人上前来,挽了魏慕筠的腰,往前走着,边走边说,“大夫人这个时间出去了,府里只有我一人,不如筠儿快给二娘说说,那长安里你心悦的儿郎,这次有没有瞧见呢。” 魏慕筠步子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 “二娘别问了,自然是没有的。” 正被她抱在怀里的律殊,只觉自己身形僵硬,和摸着他头,陡然变冷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一下修辞和排版。 ☆、04 二夫人本搂着魏慕筠的腰,听她如此说道,也不免连声叹气。 “二娘也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姑娘家,不过是偶然相见,怎得就能被你放在心上?” 魏慕筠摸着小狗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下顺着毛。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晃神。“二娘问的好,这问题到现在,我也不曾参透。” 正说话间,魏慕筠便已抬了脚,由着二夫人搂着她的腰进了大厅。 无老头可没那个功夫跟着些姑娘夫人的,听些女子家的心事,他见魏慕筠已经安稳的到了魏府,便也不跟着往前了,对着她们说了声。“那筠儿就交给二夫人了,小老头才买的陈酒还没开封呢,正等着我回去呢。” 二夫人知他的脾性,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做些挽留。 “筠儿,你跟二娘好好说说,那儿郎你是当真用了心吗?若并不是非他不可,便弃了吧,这地方的好儿郎可多着呢,偏生要去那长安如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6 此遥远的地方,寻个男人吗?要二娘说,恐怕就是你娘也不愿意瞧着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里去呢。” 二夫人是魏永荀的第二个夫人,从长安迁至边境时,便带着了,魏慕筠只听娘亲说过,这二娘也是个习武之人,心眼实诚,跟着爹爹,连几日清福也未曾享受,便跟着搬到了这边境里来。 那时魏慕筠年纪尚幼,对此有些疑惑,便问娘亲。“为什么娘亲要让爹爹新娶个夫人。” 娘亲那时倒没怎么解释,只是悠悠的说了句。“官大风大树敌多,若无后盾,岂能远行。” 可这话魏慕筠当时未懂,大了方知原来二娘竟是朝中邓尚书的嫡女,嫁给自家爹爹后,便长期居住在了边境。所谓的后盾也许就是她们邓家吧。只是这些年爹爹担心在长安待得久了,会传出流言和闲话。 总是当日去,当日回。用来解释的原因也始终是边境不平,不敢远行太多日。 与那邓家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冷淡,只是还好其中有二娘缓和,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筠儿?”二娘邓氏摇了摇魏慕筠的腰。“怎么突然就发起神呢。是还在想着那人吗?要二娘说你爹手下的那个副将军,人才就挺不错的,知武术,与你也有些话题可聊,人也俊朗,心地也善良,听说年纪也不大,跟你很是相配呢。” 魏慕筠从记忆里醒来时,就瞧见了邓氏的一脸担忧,她掩了掩眼里的落寞,低头瞧了眼自己怀里的狗狗。 “二娘,筠儿自己明白,有些事,筠儿虽是沉迷武术,但也知晓一些,若是感情之事是可以说变就变的,那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痴人。” 二娘邓氏见她神情有些落寞,也觉得自己是说错了话,叹了声气。“也怪二娘心疼你,算了算了,今个回了家,二娘就不拿这些事来打扰你了,你先回房休息休息,晚些时候等大夫人和老爷回来了,咱们就用膳了。” 魏慕筠摸着律殊的头,白色的狗毛从她指尖滑过,过了几秒,她应了声,转身准备离开。 “嘿,姐。你终于回来啦。” 魏慕筠刚转身,便见有人从门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穿了身藏青色的短衣,脸庞稚嫩,可身形硬朗,身高也与魏慕筠相同。 脸上是细眉大眼,显得有些女子气,可若瞧他的身形与手指尖的老茧,便知他可不是个普通男子,想来与魏慕筠一样,常年习武。 他便是二娘所生,魏慕筠的弟弟,魏兮岩,算上今年也有十四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按理说你不是应该还在军营里吗。” 魏兮岩也没吭声,脚步也不停,直直的走到茶桌旁端起那茶壶,咕噜噜地喝了一口。等喝得畅快后,他才应声道。 “爹爹今个来的早,我见他回来了,便知姐姐你也回来了,所以便赶着回来了。” 魏兮岩笑了笑,笑起来的模样与魏慕筠相似,都是暖暖的,任谁见了都知道他们定是姐弟。 “这样啊,那你先陪着二娘,我就先回房了。”魏慕筠点了点头,她也是有些疲乏了,想要回房休息。 “姐!”魏兮岩唤了声,放下手里的茶壶,向着魏慕筠的方向走来,离得近了,躬了躬腰。“姐,你从长安回来,还给我带了只小狗呀。”他说的有些欣喜,伸手就往那狗的头顶摸去。 律殊在他靠近的时候,便已起了戒备,见他伸了手朝自己摸来,小小的身体在魏慕筠的怀里紧绷,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那魏兮岩的手,嘴里还发出磨牙的尖锐声。 若是再靠近,他定要在他伸来的手上,咬上一咬。 “好了,别碰它,没瞧见这狗盯着你呢,等会小心被咬了。” 邓氏从后面走上前来拍下了魏兮岩的手。 “啊。”魏兮岩见律殊当真是一副凶狠的表情,撅了撅嘴。“姐,这只狗不是给我的吗?” 魏慕筠见自家弟弟委屈的盯着怀里的狗,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魏兮岩的头。“这狗是长姐回来的时候捡的,送你倒也无妨,只是这狗在外流浪了多日,所以对靠近他的人,有敌意,便不敢将它送给你了,若是伤了我宝贝弟弟,那以后谁还跟我一起练武?” 魏慕筠的打趣引得二娘掩面笑了笑。 “哼,长姐就爱拿我说笑。”魏兮岩又撅了撅嘴,收了手,伸出指尖指了指律殊。“那这狗叫什么名字,长姐取了吗?” 魏慕筠点了点头。“这狗叫魏白。一身白毛,以后又是我们的家人,长姐便取了魏白的名字。” “不好不好,这名字不好,长姐这名字我来取,好不好?” 魏慕筠还没点头同意,魏兮岩便已上前拉着她的衣角撒起娇来。 “兮岩,你又这样撒娇,被老爷瞧见了可得又要说你了,都快十四了,还这般孩子气。”二娘邓氏呵斥了几句,便听魏兮岩说道。“在长姐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而且爹爹叫我练的招式我都会了,他才不会说我。” “好好好,兮岩取,那兮岩说说,取什么名字呢?”魏慕筠拍了拍魏兮岩拉着她衣角的手。 “嘿嘿嘿。” 魏兮岩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就在律殊只觉身形因为这笑声而有些发抖时。 魏兮岩终于是开了口。“就叫肥白。” “汪!” 在魏慕筠还未说话时,便已有人替她发表了意见,不对,应是已有狗替她发表了意见。 “你瞧这狗这么瘦,所以肥字是我们将他养胖的目标,白字是他的短毛,这么符合它!怎么不行!” 魏兮岩收了手,放到了背后,装作夫子说书的模样,有板有眼的解释道。 “汪....汪!” 律殊的狗叫声一下子响彻整个大厅,他努力的想要从魏慕筠的怀里跳出来,然后扑上这魏兮岩的身上,再狠狠的咬上几口。 只是他的背上,魏慕筠的手正轻轻拍打着他,示意他放轻松。 可是律殊的心里,那声音高呼着,放开!我要咬他!咬他! “再这样狂躁,就当真取这个名字了!” 律殊一听,立马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睛依旧凶狠。 “姐姐!他真的听你的话耶。”魏兮岩觉得好神奇,可又不敢伸手摸这只狗,就这么乖巧的站在一旁瞧着他。 “兮岩,看来这狗是真不喜欢这名字,所以取名字之事,咱们改日再议,长姐先回房休息了。” “好的。”魏兮岩又瞧了瞧律殊,这狗真可爱,好想要! “筠儿快去休息吧,别理你弟弟的玩笑话。”二娘笑了笑,又多瞧了瞧这狗。 也不知这狗是不是真的听得懂人话,可她面上也只是笑了笑,畜生而已,哪里能用听懂二字呢。 律殊在魏慕筠的怀里,伸了伸他的狗胳膊狗腿,然后将下巴放在了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7 魏慕筠的手臂上,乖巧的向外看着。 从厅内走出后,魏慕筠便抱着他拐过几个走廊转角。 魏府真小。 律殊冷眼瞧了瞧这院里院外的环境,不,应该说魏宅真小。这哪里算是个府邸? 比起他家,不知小了多少。 院外被白雪覆盖着,雪下是正在沉睡着的花草,等明年春天来了,这里许是就会有别样的色彩了。 从院外的花草旁的小径走过,便瞧得见一块比起其他地方,显得宽敞的石路。旁边还放着几个木人与武器。 想来这里便是她们练武的地方。 律殊静静的看着,等听到门响了,他才知道。已经跟着魏慕筠进了她的闺房。 “小姐!你回来了!” 魏慕筠刚进了屋,便有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冲了过来。 这女子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穿着虽然朴素,但也整洁。面容清秀,瞧见魏慕筠后,脸上便堆满了笑意。 “小姐,我想死你了!” “汪!”律殊一闻到靠近的女子脂粉味,便觉得想吐,连忙叫了声,希望魏慕筠能明白。 “哇,小姐怎么抱了只狗回来了。” 那女子挪了挪身子,看了看魏慕筠怀里的律殊。“对啦,小姐,之前听下人们说你回来了,阿酥已经给小姐备好了手炉了。”那女子笑着说道,然后又匆忙的跑进内室取了个手炉出来。 “小姐你瞧,这手炉还是小姐最喜欢的宝石手炉哦。” 魏慕筠看着那手炉发了神。又想起今年如去年一般,并未见到那人,落寞与难过一时涌上心头,敷衍的说道。“阿酥做的真好,只是这手炉还是放在桌上吧,我想先沐浴,然后休息一会。” 那女子原来叫做阿酥,她点了点头,又风风火火的跑回到书桌旁,将手炉放好,然后往门外跑去。 等出了门,复得想起了什么事,探了头说道。“那小姐等等哦,阿酥去去就回。” “嗯,去吧。” 这话随着门关上后,便消散在屋内。 魏慕筠终于是没了笑脸,她挪到书桌旁,将怀里的小狗,放到了桌上。 手炉在书桌上安静,香气在房间里缭绕,魏慕筠就这样发神的瞧着这手炉。 变成只狗的律殊,只觉屁股因为这桌面而有些发冷,可是瞧着那个非常熟悉的手炉,和那个明显情绪低落着的魏慕筠。 他瞧了瞧手炉,又偏头看了看魏慕筠,也不知该做何想法。 倒是过了会跑进来的阿酥,活跃了氛围。 “主子,热水备好了!” 然后便听魏慕筠低低的应了声。 “好的。对了给这只狗也洗洗。就在我的浴盆旁吧。” 律殊像是听见了什么不敢信的话。他是个男人啊! 可瞧着自己的身形,也只能勉强承认此刻的自己,算不上是个男人。 魏慕筠不知那桌上坐着的小狗是什么想法,只是见这狗脸色狰狞。 “得了,那小姐,奴婢先把这狗给抱进侧室了。” 阿酥歪着头应了声,就伸手来抱。 可律殊哪里习惯陌生女子,一见她靠近,便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对着她吼叫。 “汪汪汪!!” 正脱着外衣的魏慕筠斜眼瞥了眼律殊,“阿酥你就别管它了,我来吧,小心它咬你。” 正四腿站立在桌面上,凶神恶煞的盯着阿酥的律殊,倒颇有些威风凛凛。 便觉有风从身后袭来,然后又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里。 他感觉自己背后虽是女子的布衣,可暖意从布衣里渗出,沾湿在他的背后,吓得他一动不动,保持着之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 因为律殊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办!!她要泡澡了! 我到时候是看!还是不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流愁叶妹子的地雷~因为最近在理文章脉络,所以更得慢。 ☆、05 白纱卷屏风,轻烟缭缭,烟雾携着热气与暖意,在这方寸之地窜动,附着于珠帘表面,引得珠帘染上几点泪渍,而那头顶上的黄粱横着楼阁间的距离,如是横着一场大梦。 魏慕筠抱着那狗绕过屏风,一眼就瞧见了浴盆中的热气。 阿酥从她身后走上前来,取了个小盆子放在这浴盆的旁边。“小姐!不如先将这狗放在盆里,等阿酥替你沐浴好,再来清洗它?” 魏慕筠点了点头,蹲下身,将律殊放进了盆里,而后起身,由着阿酥替她脱衣。 发髻在她脖颈处散乱,衣带渐宽,衣裳从她锁骨处滑过,阿酥动作轻柔的将取下的衣裳挂在了屏风上,可一回头,却瞧见小盆里,坐着的那只小白狗,不免扑哧一笑。 “小姐,这狗还真是有趣,竟然背对着你,脸都快埋到它的小狗腿里了。” 魏慕筠听见阿酥的话,偏头看了看,那狗正背对着自己,狗背向前倾,还真像是在埋头。 “好了好了,你的心思可别放在这狗的身上了,你的主子可是在你旁边呢。” 怎么办,没想到变成只狗了之后,竟然会有如此香.艳的画面。 律殊只觉自己的狗背有些酸痛了,可是听着耳边的水声,他又不敢动弹,只得维持着之前的动作。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 律殊的头脑里一阵着急,蓦地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三字经的内容了。 他低着他的狗头,爪子掩着他的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虽然这声音从他嘴里跑出来后,便成了咕噜声,可是他坚信,这样做,会让他摒弃一切杂念。 只是... 他耳尖突然一动,听得从身旁传来了些声音。 “小姐,你这次去长安,见到律府的少爷了吗”阿酥挤了挤手上的丝帕,然后小心的在魏慕筠的背上擦拭着。 “阿酥,若是你家小姐这次见到了,回来时还会如此不开心吗?”魏慕筠长叹了声,房间里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揪得律殊的心也提了起来。 然后只听得‘哗啦’一声,是水被人重重的往下拍了拍。 吓得律殊‘汪’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个死人律殊,每年都躲我!气死我了!” 掩在心里的情绪一时间全发泄了出来,魏慕筠狠狠的拍打着水面,心情却好了些。 “小姐!那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奴婢与小姐从小一块长大,小姐是个怎样的人,奴婢们心里都有数。小姐脾气好,笑起来总是很惹人喜爱,偏生那人的眼睛像是被纸糊住了一般,也真是够气的。” 阿酥一边擦拭,一边夸奖道。 “你呀你,就会说我的好话,不过我喜欢。”魏慕筠被阿酥的话引得起了笑意。 可律殊只听得她笑了两三声,便顿住了。 “阿酥,你说那人既然不乐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8 意见我,我是不是就真的不该扰他了?” 律殊捂眼的爪子有些停滞,背诵三字经的嘴也停了停。可蓦地反应过来,又接着背诵起来,只是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小姐,依奴婢看来,那律府少爷可能真的对小姐你无意呢。你瞧,每次你去长安,他总是躲着你,指不定他早已有了意中人,小姐若是长期纠缠于他,恐怕会徒增了他的烦恼。”阿酥刚说完话,便听见一声狗叫。 那狗叫像是在附和她的话。 “小姐你瞧,这狗也赞同我说的话呢。” “是吗” 魏慕筠瞧了眼挨近浴盆下方的律殊,似乎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 “也是,他平生许是最厌恶我的,我却不知羞耻的寻他,想来是替他增了许多烦恼吧。这次居然躲我躲到青楼里去了。也对,哈哈哈。”她说着,竟有些发笑了,“阿酥,我告诉你,平日里我说那手炉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是骗你的,那东西应该是他不要的,或者说那手炉,也只是他拿来,还我那把纸伞的人情。” 阿酥点点头,还没应话,就听魏慕筠又笑道。“我还真是个坏女人。明知道他对我并无心意,却偏偏还要纠缠着他。” 魏慕筠声音越来越低,就像她的心意,已经快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那小姐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那公子的呀。要奴婢说,咱们这里的那个副将,阿酥看着就挺好的呀,英俊潇洒,还会谋阵布局,指不定哪天也能升上将军了,毕竟最近这时局动荡着呢。” 阿酥细细的说着,可每句话的末尾总是语调上扬。 回应她的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好了,小姐起身吧,沐浴好了。”阿酥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魏慕筠的回道,只得取了新衣,替魏慕筠穿衣。 魏慕筠看着阿酥替她拨弄头发,穿戴服饰。瞧着她的头顶,不免轻声说道。 “这问题若是搁在前些年,我是不曾想过的,这两年他一心想要离我远些,我倒有想过,若一定要说为什么喜欢他,说不定也就是年幼时曾见过的那一面,而生了好感。” 阿酥在她腰间系着衣带,衣带的右侧处正有几只彩蝶翩飞。 说话的声音是顿了又顿,等到阿酥都以为魏慕筠不再说话了,却又听她开了口,只是声音有些怅然。 “那时风雪大,他一个人坐在雪地里,像只困兽,明明周围那么多人,他却那么孤独。”又是一声浅笑,随后就是魏慕筠释怀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不过他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以前我喜欢和爹爹一样,穿些灰色的衣物,因为这样练起武来,简单又方便,后来前几年去长安时,又被他派来的人给挡在门外,可惜没拦住我,我一个轻功就跃上了墙头。听他跟着别人说,门口那个就爱穿灰衣的女子是个乡下姑娘,没见识,千万别放她进来。真是心寒啊。” 魏慕筠的后音拖得长长的,可猛地又收了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了好了,不说了,让我来瞧瞧我们家魏白怎么样了,阿酥倒点水进盆里去。我家魏白肯定有些冷了,瞧它的小爪子。” 而坐在盆里的律殊,在听到她之前说的话后,便顿了身形。 在她提及起自己的小肉爪后,他有些尴尬,不知是维持现有的姿势,还是放下。 她刚刚说的那事,他似乎有些印象。 那时还是个大冬天,她就在门外傻等,穿得又不厚,连件大裘衣也没有,他本以为将军的千金,就算是穿得再普通也不能连件厚袍也没有吧。 大雪压着树叶,而后蔓延在整个墙沿,他站在院内瞧了眼,耳边是下人的回话,说是那女子硬是不走,定要等自己出去。 他披着件厚毛白色貂裘,正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就瞧见那墙沿外有灰色衣物一闪而过。 便有了她听到的那话。 回忆不过是场大梦,转眼便消散。 律殊只觉自己的皮毛处有些温暖,抬头看去时,是魏慕筠正对着自己笑。 “怎么样,魏白,暖和吗?喜欢吗” 魏慕筠摸着它的白毛,笑得很开朗,完全看不出她也曾那么落寞。 “小姐,这狗还是由奴婢洗吧。你去休息吧,这长途跋涉的,肯定也很累了。” 阿酥笑着说了声,也伸手想要顺顺它的毛。 “汪!”律殊一摆头,朝着阿酥吼叫着,牙齿也被他当作武器给露了出来。 “算了阿酥,还是我来吧,它不喜欢别人碰它。阿酥先下去给我备些糕点吧,也不知魏白喜不喜欢吃。”魏慕筠挥了挥手,阿酥见这狗太过凶狠,便也不做太大坚持,只是回头时又看了眼这狗。 出门时还絮叨着。“怎么现在的狗都这么聪明,都快赶上我了。嘿嘿。” 屋内只剩下这一狗一人对视。 “那,我便开始洗了。” 诶诶律殊瞧着伸来的手,虽然不敢对着她凶,可是却想要往后逃。 毕竟男女授受不清,现在这样算是什么事呀。 ***** 大雪还在继续,雪满长安道。整座都城的长街小巷里是人烟寥寥。 原本应是白墙青瓦,抄手游廊,仆人众多的律府,竟平生徒添了旧意。一时也听不见府里的来往之声。 律默已经在大少爷屋子的门前坐了几个时辰了,可是每每一想到,律殊现在还躺在床榻上,便是重重的一低头,长绵的一声叹。 这屋子前有些冷落,也是,都过了小半个月了,还不见大少爷病好,那些个势利的奴仆,自然是无暇关心,这个躺在床榻上,生死不知的大少爷。 律默心里正难过,就听见前方的游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等声近了,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比大少爷小一岁的二少爷,律清书。 他穿着华服,面目清秀,眉目间却有些皱纹,恐是平日里费了许多心思。 二少爷背后还跟着个穿着红色大袍的老婆婆,只是那老婆婆行动有些缓慢。 律默慌忙起身,行了礼。“二少爷今日怎得有空来此。” 律清书看了眼他,点了点头。“大少爷最近好些了吗?前些天听她们说起这老婆婆很灵,今日我忙完生意上的事,便去那庙里请了这老婆婆。” 律默瞧了眼这老婆婆,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拦着不让进吧。更何况这律府上下谁人不知,律二少爷是个惜金如命之人,平日里的心思全用在了算计生意上,这次大少爷身体有恙,二少爷居然没趁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反而是用灵药续着他的命。 这下是又请了大夫来替大少爷看病? 律默有些瞧不懂这二少爷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看似腿脚不便的老婆婆,却已经进了屋。 律清书见老婆婆已经进了屋,便也跟在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9 后面。 “啧啧啧。”那神婆进了门,一眼就瞧见了床榻上的男人,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知老婆婆摇头是何意思,点头又是何意思?” 老婆婆听了这话,回头看了眼律清书,慢声道“摇头是因为这公子的魂魄已经不在这里了。点头是因为他去的地方是他该去的。” “那他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床上躺着吧,咱们府里灵药虽多,可长时间不进食,我怕会有意外。” 律默没想到律清书真的是去给律殊找大夫了,虽然这神婆看起来并不靠谱。 那神婆点了点头。“公子说的,老奴也想到了,所以晚些时候,老奴替他招个魂,只是这魂也许就不是他的了。” “那...是谁的呢?” 这神婆神秘的笑了笑,“等会他一出口,便知道是谁的魂了。” 律默刚开始不明白这意思。 等到几个时辰之后,那几声狗叫声,他就有些明白了。 原来这魂还真不是律殊的,问起神婆,怎么这人只会这句,那神婆又是一笑。 “生来就只会狗叫,莫不是还想要他吐人语?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修改下二少爷。 ☆、06 终于...清洗完了。 这是律殊瘫倒在床上时,唯一的想法。 皮毛虽然被厚锦擦拭过,可压在身下,律殊还是觉得一片冰凉。 与他现在的心境似有相同。 他怎么都不敢回想,之前洗澡时,魏慕筠对他做的那些不能启齿的事情。 竟然!竟然!竟然盯着自己的狗腿之间,想要分辨自己的公母! 此等事情哪是普通女子做得出来的! 律殊越想心里越是愤怒,气得他在床榻上到处乱蹭。 魏慕筠洗了手从屏风内侧走出来时,便瞧见那只洗了澡,炸着毛的小狗,正蹂.躏着她的床。轻笑了声,便拿起屏风上的薄锦走了过去。 她将手里的薄锦轻轻扔在律殊的身上,然后坐到了他的身边,伸出了手,替律殊擦了擦。 “这毛还湿着,就敢跑上主子的床,也就我脾气好,你若是遇见个凶恶的主子,可指不定是什么样子了。” 律殊听着她说的话,可心思全在她替自己擦拭皮毛的手上,身形僵硬。 “好了,你出去玩吧,身上的这身皮毛还是湿的,可不能让你睡觉,万一着凉了,不然去外室的火炉前烤烤,说不定一会就干了。”魏慕筠对着律殊说了一通,将他抱起来放到地上,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用手推了推他的屁股。 不要碰我的屁股!律殊在她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就往前迈了好几步,然后扭头想要对她吼叫,可又害怕引起她的烦心,将他给扔了,只得把亮出来的牙齿又藏了回去。 “好了,你去吧,我先休息会。” 魏慕筠脱了鞋子,上了床,扯了棉被,也不管律殊去哪了。 律殊等了会,见她是真的想让自己出去玩闹,只得迈着他的小短腿,往外面走着。 平日里若是这样的距离,律殊是十几个大跨步,便能迈出门,可这次换了这四肢,速度便慢了下来,尤其是门口处与他一般高的门槛,他更是连连摆头。 可以他的性子,他就算是爬过去艰难,也不愿呼救,更何况现在这个处境,可不是谁都能明白他的心思。 抬腿,搭上门槛,摔下。 这样的动作与结果,他重复了好几遍,才勉强爬过了门槛。 扭头看着门槛时,律殊不免产生了一个疑问。 难道,魏慕筠这女人给自己洗完了澡,就是让自己来这门槛上乱蹭的吗?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脖颈处的白毛,都染上了些泥垢。 不管了,既然出来了,那便先看看,这魏府到底是什么模样。 魏慕筠的屋子出来后,便瞧得见一个小院落。院里有些积雪,但并不厚重,想来在她离开的日子里,还是有仆人过来打扫的。 这走廊里很安静,也不知早先那个咋呼的丫鬟跑去哪了。 律殊四处看了看,然后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明明只有三四阶的台阶,却几乎是让他坐着积雪,滑着下来的。 他起身,扭了扭屁股,跺了跺地面,抖了抖身上的积雪。 然后便威风凛凛的朝着院外走去。 这魏府比起他们律府是不知小了多少。 早先在魏慕筠怀里时,律殊便有这样的感叹,可现在出了院子后,律殊更是确信了。 用他那双狗眼往远处瞧了瞧,就几乎看遍了整个魏府。 哎,还真是魏宅呀。 他腹议道,可后又想到,这样也在情理之中,身为将军,在这边境守着,若是过的是挥霍无度的生活,圣上恐怕早就容不下他了。 律殊的爪子踩在雪上,每踩一下,雪地里便出现了他独特的脚印。 他还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感受。悄悄伸出了右后腿,然后四处瞧了瞧,见没有人过来,然后右爪子连忙在那雪地里一按,一个独特的脚印便又形成了。 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他点了点他的狗头,右爪子又在地面上使劲一按。 “肥白!” 这声音像是空中惊雷,律殊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这声音似乎也曾听过。 回头看去时,才发现原来是魏慕筠的弟弟,魏兮岩。 魏兮岩本是四处闲逛的,可魏府就这么小,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来时,前面的那片雪地里有坨东西在扭动,他还以为是看错了,后来定眼一瞧,才发现似乎是长姐带回来的那只,不让自己碰的小狗。 这才出声唤了它,可见它狗脸受惊的模样,他居然会有种暗爽,叫你之前不让我碰! “肥白!快让本少爷抱抱你。” 律殊在听见这话时,身形就竖立了起来,像是要与飞奔而来的那个人打一架。 可是脑海里蓦地想起,这魏兮岩是魏慕筠的弟弟,想来也是长年练武的,若是打不过,吃亏的还是自己,若是打过了,被自己咬了。他娘亲会不会对自己下狠手呢? 不过眨眼的功夫,律殊的心里已是心思兜转。 然后便在魏兮岩朝着自己飞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一扭身,朝着他的右边跑了过去,一得了空,他便飞跑起来。 嘴上还不停喊叫道。“魏慕筠!!!你喜欢的人被你弟弟追杀啦!!追杀啦!!救命呀!!!” 可落入风里,声音自然还是变成了。 “汪汪汪!!!” 一时间是狗毛乱飞,大雪被它蹭得飞到空中,下一秒又被魏兮岩的衣角给狠狠的打了下去。 “你别跑!肥白!让我摸摸你的毛!” 律殊的狗脸在风中狰狞,他从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0 来不知道,原来一只狗跑起来是这样的感受,果然,四条腿的跑着就如闪电一般。 飒飒飒飒。 转过拱门,尽量让魏兮岩离自己远些,朝着石阶上飞跑过去。 “汪汪汪!” 前面就是这段路最艰难的地方了,那个高如大山的门槛! 律殊的狗嘴里咽了口水,他的鼻尖似乎已经闻到了魏兮岩的味道,那个人正在渐渐逼近他! 不管了!冲! 律殊从石阶上踩着积雪飞奔过去,尽量把这一段当作加力点,然后临到门槛处时,他前腿狗爪一抬,后退一蹬,竟从门槛上面飞了过去。 正跟在后面的魏兮岩,亲眼瞧见了这一幕,双眼发亮,而后一鼓掌。“肥白!漂亮!” 律殊哪里听得见这些话,一跨过门槛,便狗腿不停的朝着内室的床榻上去了。 魏慕筠睡得正好,梦里有大雪,有欢笑,有那个儿郎。 可下一秒,怀里便多了坨重物,它狠狠的砸在她的腹部,携着一身的寒气,让她身形一抖,哼了声,醒了过来。 她所有的梦,都在这一瞬间破灭了。正要发怒,就看见怀里的那坨重物,正用种可怜兮兮的模样对着她。 “姐,你怎么起来了!” 接着进来的是魏兮岩,收不住速度的他在离床榻还有几寸距离的时候,停了步子。 “汪汪汪!” 魏慕筠看了眼怀里的狗,又看了眼床旁站着的弟弟。 想起之前的事,心里也有些明白了。“魏兮岩!你是不是又去碰这狗了!” 魏兮岩傻笑了两声,挠了挠头,想要解释,却见长姐怀里的那狗,居然对着自己抬头哼了声。 “哎呦长姐,这..不是...弟弟很喜欢它,所以想要摸一摸,可哪里知道它像是见鬼了一般,就跑了,我担心它的安危,便跟上了。哪知道...嘿嘿嘿...越跑越快。” 魏慕筠细眉一挑,杏眼眯了眯。将怀里的律殊放到了一边,下了床。 等走到魏兮岩面前时,才伸了右手出来揪着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二娘才跟你说了,这狗不喜欢你碰,你偏要碰,万一被咬伤了怎么办,还有你长姐最近长途跋涉,本来就少眠,还来打扰我。是不是觉着你长姐我的脾气太好了?明个军营里,你若是输了我,就去围着练武场跑个几十圈,我倒要看看,这来来回回一个月,你练得怎么样。” “姐!你欺负人!你学了那么多年,我才学了多久!你就爱欺负我!”魏兮岩眼眉一耷拉,本就有些女子气的面容,显得他也委屈得紧。 “行了,别跟我装委屈,那狗之前已经装过了,你明天给我好生等着。我的梦全被你们给闹没了。” 魏慕筠只是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姐姐姐,轻点!你这狗也太聪明了吧,居然还会装委屈,它是不是人变的呀。” 本在一旁看戏的律殊,只觉心里一嘎登,自己的举动好像的确有些像人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妖怪,把我扔了呀。 可却听魏慕筠又冷哼了声。“这说明狗随主人,一样聪明。” “小姐小姐!” 阿酥咋呼的从门外跑了进来,进了内室便瞧见小姐正扯着少爷的耳朵,怒目看着。 而小姐带回来的那只狗却正缩在厚厚的棉被里,似个活佛。 “说,什么事。” “小姐,老爷回来啦,李副将也来了,许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用晚膳了,咱们梳洗吧。” 魏慕筠松了手,拍了拍魏兮岩的肩膀。“既然如此,今天饶你一次,先出去吧,明个军营里咱们再好生练练,姐让你三招。十招都可以。哈哈哈。” “姐!你瞧不起我!” 魏慕筠听着弟弟陡然增大的声音,他面上的不服全入了她的眼。 “对呀,你打我呀。” 她一摊手,脸上还带着挑衅。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凑个00点。(我知道现在已经00:12了。可是我就是不承认!)明年我接着加油,大家新年快乐,越来越美!么么! ☆、07 晚些时候,院外又起了大风,卷的地面上的白雪如柳絮纷飞,魏慕筠梳洗好后,推开窗看了眼,临出门时,又唤阿酥替她拿了件厚披风。 浅黄色的披风安静的拢着她,内里的衣裳也被她轻轻的压在了披风下,她走时,将律殊放在她的怀里,用厚厚的披风盖着,免得受凉。 阿酥跟在魏慕筠身后,出了门,往大厅里走去。 去时,许是临近晚膳,府里的奴仆都活动了起来。显得有些热闹了。 魏慕筠二人才过了走廊,快到大厅时,便听见门外那个张扬的笑声。 “筠儿!快看,小老头今个带了什么?长安酒巷里李老头家的扶头酒!今个定要与永荀不醉不归,你等会也来几杯,驱驱寒气。哈哈哈。” 这笑声一直从门外蔓延到大厅前,来人穿着随便,一套简单的暗青色衣物,身后还披着件棉衣,右手提着壶酒,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好!无老头只要你把爹爹灌醉了,今个我就陪你饮上几杯!”魏慕筠站在大厅的石阶下等着无弘白。 等到无弘白走近了,她才跟着他一起往大厅走去。 “呦,这小狗的生活看起来很是惬意呀,去哪都让你抱着,要我说,养这么个畜生可累了。不如交给我,嘿嘿嘿。” 无老头前一句话还似乎是在为魏慕筠着想,可后一句话,似乎别有用意。 与他认识多年,魏慕筠也不傻,轻哼了声。“那无爷爷,我见你家的酒也太多了,喝着挺累的,你交给我,我帮你喝。” 无老头听她这般说道,右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将那酒壶握得更紧了。“你这丫头,跟你说些戏话,你还当真了。少打我宝贝酒的主意。” “你们二人在说什么,晚膳都快开始了,怎么还站在门外不进来。” 是二娘的声音,在催促着她们, 魏慕筠抱着律殊,从门槛处跨步走了进去。 厅里的大方桌上摆放着许多菜品,正座上坐着魏永荀,旁边分别坐着自己娘亲与二娘。 另一边坐着个男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穿着朴素,面容倒也算俊朗。只是嘴角向上勾着的笑意,总是让魏慕筠觉得没有暖意。 这位就是李副将军,李昇。 魏慕筠瞧他的时候,李昇也正瞧着她,见她看过来,又是浅浅的一笑。 魏慕筠只觉得胳膊处都是一抖,这男人与普通征战沙场的士兵,非常的不一样。总是笑得温柔。 可对于在这大漠一待就是好几年的副将,常年征战,身上怕是早已被血水给泡过了,没有戾气,反而是与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1 不符的温柔。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这也是,魏慕筠为什么总是不爱与他接近的原因,但别人既然已经瞧过来了,她也只能笑着点点头,挨着魏兮岩坐了下来。 奴仆还在上菜,正好她便趁着这空闲的时间,对自己娘亲唤道。 “娘亲,今个回来得有些晚呢,筠儿都眠了一觉了,你居然才回来。” 魏慕筠瞧了眼娘亲,她的衣裳前面似乎还有几滴泥渍。 张氏嗔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今个出门误入了其他的地方,惹得身上染了些污渍,这不正好回来的时候,到了晚膳,还没来得及洗漱,等晚些时候再去整理。” “还是筠儿最关心细节,姐姐你瞧,妹妹今个换了新的发饰,兮岩却不像筠儿一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连句夸赞都没有。”二娘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魏兮岩本是正与律殊大眼瞪小眼,突然听见自己娘亲的话,赶紧撇头瞧了眼。 “换了吗?我怎么没瞧见?” “你眼里全是筠儿怀里的小狗,哪里有功夫关心娘亲。” 二娘装作生气,而后一笑,指着桌上的菜说道。“看来菜上齐了,姐姐你看?” 张氏笑了笑,温婉的点了点头。“那老爷,咱们就用膳吧。” 魏永荀也点了点头,拿了筷子,“大家用膳吧。” 于是这桌上的人便随着魏永荀的这句话,拿起筷子,开始了用膳。 这魏永荀武将出身,所以魏府向来没有其他府邸的规矩繁多,也并不会在用膳时不准人说话。 所以… “肥白,这块肉给你,快吃!”魏兮岩从菜盘里夹了块肉放到了律殊的面前。 “你怎么不吃啊。”魏兮岩看着律殊把头扭到了另一边,似乎非常嫌弃这东西。 这狗还真是有些不同,魏兮岩又伸了筷子,夹了其他的菜,放到律殊的面前,用着期冀的眼神看着它。 但律殊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狗头都不再转动了。 魏慕筠斜眼瞧见这副场景,这孩子,一心放在魏白身上,老爹都已经瞧了他几次了,索性弯腰将律殊给放到了地面上。“魏兮岩,你还不赶紧用膳,费心在魏白身上,它也不会理你。” “可是肥白还没吃呢。”魏兮岩眨了眨眼睛,看了眼在地面上走动的律殊。 “它的晚膳我会再唤膳房里的人弄一份,你就别费心了,爹爹都瞧了你几次了。” 魏慕筠的筷子点了点瓷碗,对着魏永荀的方向努了努眼睛。 魏兮岩不舍的瞧了眼律殊,又抬头看了眼爹爹,见爹爹的确一直瞧着自己,只得埋头苦吃。他想,一会早点用完膳,就能和肥白一起嬉闹了。 十几岁的少年,纵是长期习武,心里想的念的,还是如何嬉闹,而对于魏慕筠来说,她所烦心的事,却不是这些小事。 “爹爹,你今日才回来,便急着去军营,是不是边境又有敌军来犯?” 魏永荀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又看了眼李昇。叹气时,手里的瓷碗也重重的磕在了方桌上。“筠儿,你也知道,你从小到大,我便从未将你当作女儿来养,毕竟你弟弟年纪尚浅。阅历不足,日后,我若是走了什么事,这魏府啊,还是得由你撑起。” “爹爹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来。”魏慕筠咽下嘴里的菜,眉毛微皱。“是今年去长安,那皇上说了什么吗?” 魏永荀想了想。“皇上倒也没说什么,说的话如前些年也并无区别。”他慢慢思索,而后摇了摇头。“让我担忧的是,最近蜀国有些不太平,皇上此次特地告诫我要注意蜀国,听说蜀国那被新皇流放的前太子,杀回了蜀国的都城,景甫城。想来蜀国快变天了。” 魏慕筠夹了块菜,点了点头。 这天下被分成了四国,苍国,蜀国,楚国与晋国。其中苍国与蜀国因临近曲河,山势崎岖,而易守难攻,一跃成了四国之中的强国。 可前些年,蜀国的老皇帝突然长逝,原本是太子萧肃季登基,却不知三王爷萧肃河从哪里弄来了遗旨,硬是将萧肃季给赶下了,只有一步之遥的皇位。 然后便是对太子势力的血洗,并将太子流放到了极寒之地。 而三王爷萧肃河登基后,由于心思重,担心朝廷中还有前太子的势力,所以并不相信他人,且脾性不好,重税收,以至于蜀国内百姓颇有怨言。 而经此一事,蜀国逐渐衰败,魏慕筠她们所处的苍国已然是四国之首。 “那蜀国的前太子,不是已经被流放到了极寒之地吗?势力也遭到了血洗,怎么还能与新皇对抗。” 这次回答魏慕筠的不是魏永荀了,而是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昇。 “想来是前太子的势力还在,亦或是在过去的这几年里,又发展了新的势力,反正萧肃季已经被人从极寒之地给救了出来了。想来蜀国离变天也不远了。萧肃季有大将之才,且有仁爱之心,若是他登基,蜀国说不定又会恢复到前些年的强大。与我们苍国不死不休了。” 魏永荀用夸奖的眼神看了看李昇。“不愧是皇上召的武将军,眼光长远,皇上这次也是这个意思,叫我将军营里的士兵操练起来。免得太过闲适,而不堪一击。” “你瞧你们这些个朝廷里的官员,连用膳都是这些国家大事,真是烦极了,永荀!今天快来陪我喝一壶!小老头我高兴。”无弘白听他们说这战场上的事,真是头都快炸了,将手里的酒壶倒上几杯。分别递给了魏永荀父女,和李昇。 瞧着无弘白张扬的笑脸,缺了半边的眉毛,一提一压间,满是滑稽。 魏慕筠右手接过酒杯,笑着一饮而尽,玉手轻轻将那酒杯一倒。“喏,无爷爷,筠儿这次可没给你扫兴,再来一杯。” “好好好,小老头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席间笑意,酒杯碰撞之声,合在一起,散在风里。 律殊是在地面下,走过去走过来,只觉无聊,听着她们讨论的事,也提不上兴趣,唯有那喝酒之事,他还能有几分兴趣,却就以现在的这个身体,酒是喝不到了。而且,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呀! 律殊心里烦躁,狗眼滴溜溜的转,却听地面上响了道清脆的声音。 他站起身,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发现似乎是根筷子。 然后便听桌上有人说道。“筷子怎么掉了,麻烦再拿一双,我先将它捡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有人弯下了身子,那人端着张笑脸,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变了脸色,他轻轻的呸了声,而后拾起了筷子,抬头的时候,瞧见律殊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左手往前面一挥,“滚” 他的声音压在风里,小到几乎听不见。 律殊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2 瞧着这个人,心里有些慌乱,不免往身后退了一步。那人的眼里有些杀意,律殊第一次觉得自己变成了这狗,是多么的可怕,因为似乎生命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了。 “李昇!你捡个筷子怎么这么久!是想躲老头的酒吗!” 那人收敛了杀意,扯嘴笑着起了身。“无老,今个咱们就比比谁先醉!” 于是笑声又起了头,久久不能歇。 回屋的时候,喝醉了的魏慕筠是被阿酥给扶回去的。 跟在她们身后的律殊,又回头看了眼正与魏永荀笑着道别的李昇。 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本以为自己的晚饭没了着落,哪知道阿酥侍候完魏慕筠后,竟然端了碗,放到了律殊的面前,碗里装着小块小块的瘦肉。 “喏,魏白你就先吃,主子都给你吩咐好了,你的小床明天就会有人给你做好,今日就躺在火炉旁睡吧。” 说完阿酥也不管这狗能不能懂自己的意思,锤着肩膀就离开了。今天她也有些乏了。 地上? 律殊用着晚膳,瞧了瞧地面,又想起外面正下着大雪,似有感觉一般,冷的一哆嗦。 我才不睡地上。 等律殊优雅的用完膳,轻巧的跳上了床榻,躺在了床尾。 屋外的月光有些冷淡,在窗沿上沉默。 律殊也是心思沉重。 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到自己的律府。如果明日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临近期末,在考试,今天考完啦,就赶来更新了,晚上还要更一章,大家明天看吧~ ☆、08 寒风卷着雪,伴着冷意,在屋外肆意张狂,走廊上的红柱子刻着的小角已被白雪覆盖,凭添了几分纯白。 屋内外室的火炉正烧的灿烂,纵是在内室,律殊也能感受到暖意。 他躺在床尾,却怎么也不能入眠。 许是由于换了陌生的环境,他的心在今日,总是跳的极快,有时候还要四处张望,可到最后,所有的情绪不过是归结为,都怪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只,毫无杀伤力的小狗。 想到这,他又想起今日晚膳时,那个面上温柔,如清风一般的男子,私底下竟是这般的凶狠。 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免又抖了抖。 这不是害怕的原因,这只是因为今夜大雪连绵,有些寒冷罢了。 律殊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是身体不知何时,已经从床尾给移到了床头。 律殊将自己的身体,轻轻的放在了魏慕筠的身边,又瞧了眼魏慕筠的枕头,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头也轻轻靠了过去。 啊,这么多天,第一次睡到枕头。 律殊有些满足的想道。 只是这样做,令魏慕筠离他更近了。 平日里或喜或挑眉眯眼笑的眼睛,此刻全然没了白日的灵动,安静的躺在自己主人的脸上。 柔顺的头发也散了发髻,温顺的服帖在魏慕筠的脸侧。 律殊瞧着平日里总爱大笑的姑娘,突然这么安静的躺在自己身边,竟还是有种身在梦里的感觉。 “我难道...真的在梦里?” 律殊如此说道,可随后而来的狗叫声,与魏慕筠突然的翻身,让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来,真的不是在梦里。 律殊只觉身体更冷了,这次是心有些冷了。现在的自己亦或是魂魄,在这只狗的身上,那原本的这只狗又跑去哪里了?莫不是住进了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日子,自己又要过多久呢。 律殊从来不是一个心思如此纠结的人,可是这次的事情,让他有些弄不明白,以至于一直放不下。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身为一只可以被任何人欺侮的小狗,瞧不清的前路,也让律殊心忧。 只是在瞧见魏慕筠时,律殊可以稍稍歇口气,停一停这些想法,因为不知为何,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魏慕筠绝对不会害自己。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原由,可是看见她,自己的心情还是会好上几分。 律殊一边想着一边又往魏慕筠的身边凑了凑。 他想自己是因为太过寒冷,离得近了,对两人都有利,都会觉得暖和。 这时的他,似乎忘了自己是个不喜别人近身的人。 睡意就在此刻汹涌而来,放下了烦忧的律殊,嗅着魏慕筠的沐浴香,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还真如他愿,做了场大梦。 他还是长安城里律府的大少爷,不用为吃穿用度费心。就连平日里的商谈生意之事,也总是交由二少爷去打理。 自己只需要带着律默,从长安城东,骑马看花走遍长安城西。 每年的春天自己就和其他公子哥,闲谈诗赋,夏季则由于天气炽热,便游船赏湖,秋季则登高望远,行看落叶,吟诗作对。他虽对人对事冷漠,可生意之上,他怎么也是律府的大少爷,无数的人想要与他结识,过得倒也不好不坏。 只是每到冬季,他便闭门谢客,也不爱出门,也不过问生意上的事,只是安静的在书房里学习书籍。 然后便是闹腾的魏慕筠打扰了他一个冬季。 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来时,律殊只觉自己的鼻子处有些发痒。刚想呵斥,可一听见自己出声的声音变成狗叫声后,便不再吭声,伸出爪子想要将鼻子处的东西给拍开。可爪子在鼻子处挥舞了一会,那种发痒的感觉却始终都在。 “起来了,贪睡的小狗,今天我们去军营。” 魏慕筠的声音离他很近,原本有些睡意朦胧的律殊,陡然清醒。 只见魏慕筠正左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右手上捏着一撮头发,正对着自己眯眼笑。 有些宽松的衣领微微往下移了移,白皙的皮肤被这白衣衬得发亮,律殊也不知应该将视线放在哪里了,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快些起来。”魏慕筠见律殊醒了过来,翻身起了床。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对着外面唤道。“阿酥,起来了吗。” “来了来了。”阿酥在屋外应了声,然后便是纱帘微动,人已走了进来。“主子,早膳已经有人端来了,让阿酥伺候着你梳洗吧。” 有些无聊的律殊伸了伸懒腰,狗爪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收回来的时候,还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哼,看来今日把自己叫醒的,应是魏慕筠手上的那一撮头发了吧。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律殊跳起身来,推开床榻旁的木窗。 窗户刚被推开,就是刺骨的寒意冲了进来,屋外有些昏暗,瞧不清现在的时辰,但是想来应是极早的。 也不知这么早,魏慕筠跑军营里去做什么。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3 律殊肩膀一耸,赶忙将木窗好生关好,跳下了床,慢条斯理的往外堂走去。 “姐,姐,起来了吗!肥白呢!” 院外的那声音,从进了院开始就没消停过,律殊刚走到外堂,便瞧见从院外走进来的那人,正是魏兮岩。 魏兮岩裹着厚袍从院外走进来时,还带着寒气。他抖了抖手上的纸伞,那伞上的白雪一进了屋,便融化成了雪水随着抖动,滚落下来。 “呦,这不是肥白吗!起的这么早,是为了见我吗。”魏兮岩将手里的纸伞放到一旁,伸手就想碰律殊的头,但律殊只是淡定的身形一扭,从身旁的另一根柱子旁,绕道走了出去。 “你这么早来这里,就为了看我家魏白”魏兮岩已梳洗打扮好了,穿着个男人的衣物,梳着个男人的发髻,加上眉间的英气,还真有几分,焉能辨我是雌雄的感觉。 “姐,你怎么一回来,就穿回你这些灰色的衣服了,你的花衣服怎么不拿出来穿了。”魏兮岩嘟哝了两句,坐到饭桌旁,端起早膳的白粥喝了起来。 “你姐我想见的那个人又不在,何必穿得那么鲜艳,况且在军营里穿成那个模样,我可真不习惯。”魏慕筠也走到了饭桌旁,拿起多的瓷碗,舀了碗白粥,放到了地上。“魏白,你自己快过来吃,一会跟着我去军营玩。” “姐!今日外面雪有些大,你让肥白出去,它还这么瘦小,万一生病了怎么办。”看来魏兮岩还真是将律殊给放到了心上,生怕它冻出病来。 魏慕筠等律殊开始用膳后,便也坐了下来,一边喝粥,一边吃着酱肉包子。“这大雪估摸着下了大半夜了,等晚些时候,想来就会停了。咱们这里是边境,冬季的大雪也是常有的事,难道还能让魏白一辈子待在屋子里吗?另外,我说了它的名字叫魏白,你怎么偏要唤它肥白。” “略略略。我就是喜欢肥白这个名字。”魏兮岩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接着吃着早膳。 在饭桌下的律殊只是安静的用着白粥,心里想着,魏白?肥白呵,我的名字叫律殊。 等到他们三人将早膳用后,院外的大雪似乎当真弱了几分。 只是出门时,魏慕筠还是将律殊给抱在怀里,由着魏兮岩替她打着伞,两人一狗的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灯火稀少,整座边境之城,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魏兮岩与魏慕筠边走边小声说着话。 “爹爹,已经去了军营了吗?”这是魏慕筠的声音。 “当然,听说爹爹今天要好生操练,这些个士兵一番,那姐姐,我们到时候是跟着士兵一起训练,还是先练我们自己的。” 魏慕筠轻轻拍了下魏兮岩的肩膀。“傻弟弟,爹爹回来的第一天,我们怎么可以跟着士兵一起训练,你想明天下不了床吗?” 魏兮岩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姐姐说的有理。 “况且。”魏慕筠咽了口水。“昨天说好了今天要与我对打几局,怎么还没开始,就想要逃了吗” “嘿嘿嘿,哪有!” 律殊在魏慕筠的怀里打了个哈欠,寻了个温暖舒适的地方,想要接着睡觉。 这种坏天气真冷,若是在自己家,他才不会出门。 ***** 魏府的军营驻扎在城墙内,远离百姓的荒地里,这边境本身地广人稀,占了荒地,倒也没什么影响。 还没走近,军营的灯火便已亮的将这块地方给笼盖了。从军营上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令声,大鼓声,跟着从城外逃回来的大风呼啦啦的在空中响着。 魏永荀就站在高台之上,束着手,瞧着其他士兵的动作,李副将则是站在士兵面前,到处巡视,注意着士兵们的动作有没有错,有没有偷懒。 感觉到有人看过来,李昇对着来的二人点了点头,抿着嘴唇笑了笑,然后便是对着在场的士兵进行指导。 这画面,魏慕筠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她撇了撇嘴,拉着魏兮岩就往军营后面走去。 “欸,姐,那个李副将在跟我们点头吗?你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就将我往人少的地方拉。”魏兮岩的衣领处,此刻已经被魏慕筠给霸占了。 “他有没有在跟我们点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输给我了!” 魏慕筠的打趣声被大风一刮,就有些听不见了。本是蜷缩在魏慕筠怀里的律殊,听见了李副将的名字,撑起自己的小脑袋,冷眼瞧了眼李昇。 魏慕筠知道要与李昇保持距离,真是极好的。 那人他一瞧着就觉得心烦,就觉得他不那么简单。 等到了练武场,魏慕筠将律殊给放在地上,对着魏兮岩招了招手。“来吧!” “好!姐!你就看着你弟弟是如何将你打败的!”魏兮岩知道自己不是魏慕筠的对手,可狠话还是要甩出来的。 “来来来!你姐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真是不舒服。”魏慕筠说着话,扭了扭自己腰。 魏兮岩一见魏慕筠放松了警惕,连忙一掌打了过来,魏慕筠右腿往后一退,身形往左侧一扭,“我还没准备好,你便开始了?也罢,这是你老姐让的第一招!” 魏兮岩不敢大意,简直快要将自己,所有会的招式都拿出来使上一遍了。 律殊蹲坐在一旁,看着魏兮岩一招接一招,魏慕筠却只是与他短暂相交,而后借力打力的对付他,看起来,魏慕筠真是异常的轻松。 而且明明魏慕筠的实力要高于魏兮岩,却招招让他,硬是打了快半个时辰了。 “呼呼。”魏兮岩深深的喘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已经有些慢了,他尽力的打了出去,却在下一秒被魏慕筠简单的化解了。“姐!明明一炷香的时间,你就可以把我解决了!偏偏要与我对打这么久,好累啊!” 魏慕筠躲开他的一拳,从他身侧转过,用右手戳了戳他的头。“累就对了!我出去这么久,你的体力还是这么弱,看来从今天开始,你就得跟那些个士兵一起训练了。” “姐!你不是才说了,今日跟着他们训练,我明日肯定会因为太累,而下不了床的!怎么转个身,就叫我去了!” “我宁愿你被累的下不了床,可不愿意来日你被他人,打得下不了床。”魏慕筠拍了拍魏兮岩的肩膀,然后走到律殊的身边,挨着它坐到了一块。“你瞧人家魏白,都对你的武功瞧不上眼呢。” “我....我才不想去呢,要去你去!”魏兮岩才吐出这么句话,便有人接了他的话。 “小姐,少爷,魏将军唤你们两人去前面找他。” 来人穿着普通的士兵服饰,见到魏兮岩二人,弯了弯腰。 “姐!你说爹爹唤我们过去干嘛?” 魏慕筠看了眼魏兮岩,抱起身旁的律殊,然后转身往前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4 面走去。“我怎么知道爹爹唤我们做什么事,不管怎么样,还不是得去。说不定就是叫我们跟着士兵一起训练。”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总是非常的准。 魏永荀唤她们过去,的确是见他们这几个月,疏于练武,正好趁着这几天他操练士兵,顺便训练下他们。 于是,在今日这么个大雪纷飞的早上,律殊早早的起了床,喝了碗没有冬虫夏草的白粥,跟着自己的新主人,魏慕筠来这军营里游玩,本以为会瞧见什么好玩的,哪知道他就坐在那没有雪覆盖的地方,蹲坐着看了一天。 期间除了与魏慕筠一块用膳,其余时间,他都坐在那地方,一动不动的看着,在军营里流着大汗的魏慕筠。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如自家门前的石狮子一般,守着这块地方,屁股下面的土地,已经被他用体温给烘暖了。 魏慕筠不知他的想法,正在士兵群里跟着训练,大汗从她脸上划过,顺着脖颈,沾湿着自己的衣物。 但是这也让她很轻松,因为她似乎没有了空,没有了时间去思念那座长安城,也没有了时间去想念那个儿郎,更没了时间去思考自己是不是不该在纠缠于律殊。 想起昨日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她硬是喝了大半壶的扶头酒,到最后,什么想法都没了。今日又与魏兮岩打斗缓慢,消磨着时光,故意让自己无法分神。 而现在这样的训练,她想是不会再分神了吧,可是从士兵群里探头看去,瞧见那远处端坐着的魏白。 她像是瞧见了律殊的模样,她还真是疯了。 魏慕筠摇了摇头,高呼一声“杀!” 然后又冲进士兵群里,与士兵打斗起来,汗水将她所有的思绪抛下,她只求自己的心有片刻的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太晚了,明天起来看看有没有错别字。改几个词语。算了,还是明天更一章,太晚了。 ☆、09 “小姐,你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拼命!你在军营里的事,少爷都告诉我了!” 阿酥瞧着正趴在床榻上的魏慕筠,瘪了瘪嘴,又用手点了点,正蹲坐在魏慕筠背上的律殊。“瞧着你家主子这么拼命,也不知道拿嘴咬着她的裤腿不让她去,白让主子养你!” 魏慕筠侧头看着正碎碎念的阿酥,“哎呦我的阿酥,就别埋怨我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的腿现在还酸着呢,快接着给我揉揉。” 阿酥叹了声气,收回了空的手,放到魏慕筠的小腿上,接着揉了起来,轻重合适,魏慕筠眯着眼枕着枕头,放松起来。 “小姐,你最近怎么了?” 魏慕筠听着阿酥的话,眯着的眼睛上,睫毛轻轻动了动,就像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头,捂着被子发着闷声。“什么怎么了?我最近跟平日里不是一样的吗?” 阿酥手上动作不停,“小姐,奴婢跟了你这么多年,还能不清楚小姐的脾性?虽然小姐武功高强,可也知道像今日这般训练,你也是吃不消的,可奴婢听少爷的意思,小姐似乎很拼命呢。” 魏慕筠知道阿酥的意思,可是还是有些不想作声,毕竟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人戳破了,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律殊听得糊里糊涂的,他蹲坐在魏慕筠的背上,偏着狗头瞧了瞧魏慕筠的后脑勺,又瞧了瞧那个欲言又止的阿酥。 “小姐,若真是放不下,就别拘着自己了,若是得了空,写封信交给奴婢,让奴婢替你转交给驿站的人。” “呵,连人都不见,信又有什么用,阿酥就别为我担心了,等过些时间,我就又会变回咱们魏府的支柱了。” 魏慕筠猛地大笑道,可笑声拉扯着身体抖动了几下,又觉腿部酸痛,只得压小了笑声。 律殊这下是听明白了,原来还是自己的错。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柱子,安静着,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 “对了,小姐,今个你回来的时候,李副将还特地派人送了些吃食过来,说是知道你喜欢那几样,今个瞧见了,就派人送来了。” 阿酥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事,急急起身,就准备将那几样吃食,拿进内室,却被魏慕筠扯着衣袖,止了身形。 “行了,既然他送来了,就放在你那里吧,喜欢吃就吃,不喜欢吃就拿出去扔了。”魏慕筠没什么气力与心思,去揣测李昇的意图,既然送来了,那就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弃了。 阿酥被魏慕筠止了身形,只得又坐下来,接着揉捏着小姐的大腿。语气里有些不解。“小姐,你似乎好像很讨厌李副将,依奴婢来看,人李副将怕是对你起了心意,其实李副将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说还是前几年的武状元。” 魏慕筠似乎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懒懒的应了声,顿了顿,“表面上看着是没什么不好的,骨子里好不好就不知道了。皇上派来的人,我可放不下什么心。” 阿酥摇了摇头,觉得自家主子戒备心太重了,毕竟这李昇在这边境里待了这么多年,一向只将心思放在行军布局上,就连老爷都似乎很是喜欢他。可她一个做奴才的人,这些话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律殊却觉得魏慕筠言之有理,赏脸的‘汪’了一声,表示赞同。 “你听,咱们家的魏白都觉得我说的有理。” “是是是,这狗真是聪慧,能懂人话,能知人意,小姐眼光极好,才将他捡回来了,这样回答可好?”阿酥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去去去,要到晚膳的时候了,我就不去厅里用膳了,直接将晚膳端回房吧。”魏慕筠与她从小一块长大,所以两人之间除了主仆之情,更多的则是朋友与亲人间的感情,时常打趣,倒也不觉得阿酥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在阿酥应了声,转身准备出去的的时候,她伸了手,扯住了阿酥的袖子。 阿酥回头时,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 就见魏慕筠松了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嗯...” 阿酥低着头认真的听着,却听不见后半句话。正想着要不要出声询问。 便有一细如蚊蝇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来时,还是拿些纸笔过来。” 话落,魏慕筠便扭头转向内侧不再说话了。 阿酥瞧着自家小姐,摇了摇头,“是,奴婢明白了。” 律殊坐在她背上,听见这话,又慌了神,莫不是要写信?可,他人在这里,信到长安,又有谁会回她的信呢,那时,她会不会又失望? 律殊没有发现自己想的太多了,明明是为了躲她,才跑到那烟柳之巷徘徊,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心里应是愤怒,应是要躲着她魏慕筠的。可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5 他怎么又担心起了,长安里没人回信,她会不会失望难过? 只是这些,律殊并没有察觉,就像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春夏秋都能与那些公子哥一同游玩,乐不思蜀,怎么一到冬季,就再也不出律府的门了?到底是外面天寒地冻,还是担心出去了,撞不见那人,又要空等一个冬了。 **** 魏慕筠从床榻上下来的时候,已是用晚膳的时候,阿酥在外堂唤着她的名字,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起身站立时,小腿还有些发麻,瞧着站在自己枕头上,安静的瞧着自己的律殊。 “魏白,走,用膳了。”便伸手过去抱它,却见律殊一个侧身,从床头跳了下去,自己往外面走去。 “呦,还知道心疼主子腿痛,不让我抱。魏白真好。”魏慕筠瞧着那只在前面走着的小狗,笑眯了眼,往前走了几步,又把笑意掩了下去,腿还真是疼啊,早知道今个就不那么拼命了。 外堂香炉清香渐盛,寒风顺着半掩的门,路过门前的火炉时,吹得满堂暖意,后与外堂的帷裳纠缠,遮人眼。 魏慕筠坐了下来,瞧着阿酥将魏白的晚膳放到它的面前后,才开始了用膳。 “小姐,纸笔奴婢取来了,不知放在何处。” 先前阿酥将晚膳备好后,便出了门,出去取来纸笔,这下刚跨进门,就出声问道。 魏慕筠左瞧瞧右瞧瞧,才发现自己的屋里没有书桌。“你将这东西拿进内室,等一会用了膳,再拿出来。” 阿酥点了点头,等忙完了所有的事,她才站定在魏慕筠的身旁。 “对了,我娘今天又出门了吗?她这一个月都在外面忙吗。”魏慕筠用着膳,想起了之前回来时,瞧见张氏衣物上的污渍,不免摆了摆首。 她这个娘亲哪里都好,就是总爱在外面闲逛,府中的事,全交给了二娘打理,不过也幸好是在边境,没人敢说张氏的不好,可她还是担心娘亲,也不知她平日里在外面做些什么。 阿酥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大夫人在小姐和老爷进长安后,便总是早上很早就出门了,晚上很晚才回来,府上虽然事情总由二夫人打理,但下人间还是不免有些闲话,所幸全被二夫人给压了下来。” “我娘每日这般忙碌,也不知是做些什么事。下次见了她,一定得好好问问,这都多久了,还是这般。”魏慕筠也用好了膳,便将碗筷往碟上一放,便起身进了内室。“阿酥,等会忙完了,就好好回去歇息,等晚些时候再来。” 阿酥应了声,便低着头收拾起了碗筷,当把所有的碗筷收拾好,交给院外等候着的下人后,她才从怀里掏出了帕子,擦拭了下自己的手。 她脚步轻快,踩着雪地像是踩着平滑且干净的石板路,等从走廊走到转角的屋子时,才推门进去了。 屋里还算整洁,她点了油灯,然后走到自己的床铺旁,瞧着枕头上放着的那个用红纸包裹着的盒子。 伸了手想去拿,可又想起自己的手似乎并不干净,便又掏了帕子出来,细细的擦拭了起来,这动作小心轻柔,与她平日里的风风火火似乎有些不一样。 等到她觉得干净了,才伸手将那红盒子拿了下来,又顺势坐到了床上,将这取下来的红盒子放在自己大腿处。 那红纸被她一层一层的撕开,就像撕开着她的心思。 红纸里的盒子精致,打开后,里面全是些吃食,看起来很是不错。 她小心的取了块糕点,右手拿着,左手放在这糕点下,接着细碎的糕点渣。 糕点入口即化,她却再也舍不得吃第二块了,只是又小心的用红纸包好,起身放到了柜子里。 她劝小姐不要如凡世间的痴人一般,可她似乎却沉溺于在这痴情之中,许是想到了小姐,又想到了自己,她也只是长叹一声。李昇啊李昇,若是你不曾来过这边境,就好了,我这身份低微的人,便起不了这些心思了。 而那边正纠结于,在信上如何开口的魏慕筠,正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纸上。 可惜是粗人一个,想了许久,也不知从何开始,用什么语句开始,是该用他喜欢的诗句开头,还是该用她们粗人的粗犷话开头? 魏慕筠想的头痛,合着大腿的酸痛,更是没了耐心,她将笔往纸上一甩,任由那纸上滚出笔浓浓的墨渍。 她与律殊大眼瞪小眼。 “魏白,你说要不就这样给他寄过去吧,反正他也不会看。” 律殊瞧着那浓浓的一笔墨,有些不明白了,你这样的信,若不是我在你身边,怕是连我都不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10 长安城的雪是越发大了,屋外大雪绵延,屋内律清书正皱着眉,瞧着这生意上的账本,快到年关了,这账务上也得劳他心力,只是,他揉了揉肩,看着蹲坐在,自己面前椅子上的律殊,脸上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那律殊正双脚蹲坐在木椅上,双手就如其他的小狗一样,垂放在脚前。偶尔还呜咽两声,唤几声狗叫。 律清书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笔墨收了收,前些日子请来的那个神婆,只说律殊去了该去的地方,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便会回来,唤他不要担心。 只是,律清书不免又多瞧了瞧律殊,这快到年关了,爹娘也要从江南回来了,若是瞧见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要怎么解释呢? “我说你,明明年长我几岁,偏生让我得不了安宁。”律清书伸手指了指律殊,语气里也尽是埋怨,只是前面蹲坐着的律殊,并不理解他的意思,倒是还附和着叫了几声。 “不过,我们似乎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和平的讲着话。”律清书也不知自己在感叹什么,收回了视线,又收拾起桌子上的账本来。“不过也不知道那神婆,是不是如旁人传的一般,上能通神灵,下能遣鬼怪,我可是为了大哥你,捐了许多香油钱。若是换成丝绸匹缎,还不知要买上个几车。” “二少爷?二少爷” 有人在屋外敲着门,律清书停了手里的动作,对着律殊说道。“你瞧,又是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仆人来了。生怕我要对你使坏。”他清了清嗓子。“进来。” “二少爷!”律默从屋外进来时,带了一身的寒气,手上还拿着封信,他先是看了眼蹲坐在木椅上的律殊,又看着律清书唤了声二少爷。 “嗯,怎么了。” “管家说快到用晚膳了,遣我来唤二少爷和大少爷。”律默解释道。 “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律清书站起身时,便瞧见了律默手上的信,有些奇怪。 “这个...”律默先是看了眼律殊,又瞧了瞧律清书。“这个是从边境送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6 来的信。” “边境?” “嗯。”律默想了想又说“就是往年冬天,总会来律府找大少爷的女子送来的。” 律清书细细的想了想,似乎印象里的确有个灰色的身影。“哦,是她啊,既然人家送了信,这大少爷现在身体有恙,就先将信给他放好吧。” 律默觉得二少爷有些奇怪,语气里还有些生气。“大少爷可讨厌那姑娘了,今年都躲到青楼里去了,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这姑娘,我家少爷才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奴才觉得大少爷醒了也是不想瞧见这信的,索性到时候让他烦心,不如干脆现在将它扔了,少些烦恼。” 在律默心里,这姑娘就是个不知羞耻之人,更是害了主子的人,所以他现在一提到那姑娘,就忍不住想要骂上几句。 律清书正牵了律殊从木椅上站下来,就听见律默咬牙切齿的说道,呵,倒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二少爷这样笑,是因为奴才的做法,上不了大雅之堂吗” “律默啊,律默,你说我大哥这般机灵,怎么就不见你变得聪明。”律清书走到律默面前,将信拿了过来,然后转身放到书房的柜子里去了。“你还真当我大哥讨厌人家姑娘?” 律默见他小心翼翼的将信放好后,回身来扯律殊的袖子,有些不解。“大少爷若是不讨厌她,又岂会躲到这般田地” “呵。”律清书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眉毛往上挑了挑,扯着律殊的袖子就准备出门了,“你怎么不问问你家少爷,他往日里既不操心于生意上的事,又喜出游。这每年冬天,他都可以跟着爹娘去江南游玩,怎么每年都不去?” “那!那是少爷怕冷!嫌舟车劳顿。” “哦?”律清书顿了顿。“看来大少爷还真是怕冷,冷到整个冬天都不愿意出门。” 他也不再说了,扯着律殊的袖子就往院落里走去了。 律默不知律清书的意思,只是看着大少爷如孩童一般,安静的由着律清书扯着袖子走远。 天上的大雪还在张扬,也不知要到几时才会停。他叹了声气,也不知大少爷几时才能变好,快到年关了,若是老爷夫人回来了,大少爷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们又怎么解释? 可他哪里知道,远离这长安几千公里的地方,有人也是如他一般的想法。 ***** “肥白!阿酥!藏好没有!我要来找了!” 魏兮岩正瞧着自己面前的大树,对着身后吼道,今日边境的天气比起往日要好上许多,想来是快到年关了,春天也离得不远了,竟已经有几日没有下雪了。 魏慕筠披了件厚袍,斜坐在浮雕荷花黄木椅上,手上拿着卷兵书,瞧了眼从院子里冲进来的魏兮岩。 “肥白,你快出来!我瞧见你了。”一进屋内,魏兮岩便四处乱瞥,明明没什么思绪,却嘴上还这般说道。 魏慕筠又看了眼他,压了压自己的厚袍。 “阿酥!我也瞧见你了,快出来!”魏兮岩一会蹲在地上,一会跳起来往高处看着,他还不信找不到这一人一狗。 今日天气极好,他便硬拉着阿酥与他玩闹。本想着也将长姐带着一起,可是魏慕筠只是对着他摇了摇手里的兵书,表示并不感兴趣。 没了法子,他便又让律殊跟着他一起玩,也不知那狗听懂了没有,怎么一会就不见狗影了。 魏兮岩瞧着外室没有,便往内屋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四处乱瞧。 等瞧不见人影了,魏慕筠才将自己披着的大袍往外扯了扯,留了条缝,有个狗头正在那缝里安静的瞧着外面。 魏慕筠一页一页的翻着兵书,偶尔遇到不懂之处,便折上页,想着等爹爹回来了,再与他讨教几番。 只是那袍里的狗却不安生,在这厚袍里蹭了几下,她猜想可能是太热了,便将厚袍掀了一角,又低头看了眼那狗,见他如人一般,安静的看着前面,不免有些好笑。 她将手上的兵书搁了搁,然后拿了块糕点放在右手手心里,往左边的那缝里塞了进去。 律殊见到糕点,想起自己许久没用过这甜点了,便也低头伸着舌头添咬起来。 等喂食完了,魏慕筠收回了手,拿帕子擦了擦手心,复得拿起兵书,接着看着。 屋内不知在做什么有些吵闹,然后就见魏兮岩的身后跟着阿酥给走了出来。 “阿酥你说你躲哪里不好,偏要躲到那床底下,让小爷我可一通好找,还得弯腰蹲着瞧。”魏兮岩一边打着趣,一边出了内室又到处探着头。 “我说这肥白怎么不见影啊,姐,你说它是不是跑出去了。” “没有。”魏慕筠将视线从兵书上移到魏兮岩的脸上。 “小少爷,你瞧,你怎么连魏白的影都找不到。”阿酥站在魏慕筠的身旁,瞧着魏兮岩如墙上的公鸡,扑腾得不行,也跟着打趣道。 “这不应该啊。”魏兮岩走到这木桌木椅处到处乱瞧,可怎么也没瞧见狗影。 他还不信自己连只狗都找不到! “我说今个你们打的什么赌?” 魏兮岩听见长姐突然开口问道,也不抬头就接着回道。 “我说了,如果今天找不到阿酥和肥白,我就请阿酥吃好吃的。” “那你请魏白吃什么” 魏兮岩瘪了瘪嘴,“我瞧它每日吃的比我还好,我还要请它吃好吃的?” “嗯?” 魏慕筠重重的应了声。 “好好好,也请它吃好吃的!” 魏慕筠点了点头,“那你现在算是找不到它了吧。” “哎哎哎,找不到找不到了,也不知肥白跑哪里去了,不过它若是跑出了这门,赌可就不算了。” 魏兮岩也有些累了,坐到木桌上,倒了杯茶,边饮边说道。 然后就见魏慕筠将自己的厚袍掀了一边,露出里面穿的白色长衫,和一全身白毛的小白狗。 他蹭的一声便站了起来。“姐!你怎么将它给藏在这里了!你骗我!这个赌不算不算!” 魏慕筠憋了许久的冷漠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将兵书放好,笑弯了眼。“你之前又没说我不准帮魏白。你输了,记得晚上带着好吃的过来。更何况人魏白不过是一只狗,你还不准我帮它?” 魏兮岩也觉得魏慕筠言之有理,可是还是不服气的哼了声,又坐下身接着倒茶喝着了。 倒是这厢安静了,院外却吵闹起来。 阿酥站在魏慕筠身旁,听着那喧闹声,往外探头瞧了瞧,可却瞧不见人影。 “阿酥,你出去看看吧。” 阿酥点了点头,小步小步的走了出去。 魏慕筠将律殊抱了下来,放到地上,开始认真的看着兵书,由着魏兮岩去逗弄律殊。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酥回来了,脚步却比走的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7 时候更急促了。 “小姐!” 魏慕筠一抬头便瞧见阿酥紧张的神情,有些疑惑。“怎么了?” “小姐!听说晋国发兵了,老爷才回府便又出去了!” “什么!” 魏慕筠将手里的兵书一放下,便站起了身,魏兮岩也顿住了身形。 ☆、11 魏慕筠将手里的兵书一放,便往屋外跑去,魏兮岩虽身形有些停顿,但也立马反应了过来,跟着魏慕筠,往屋外跑去。 屋外一片嘈杂,他二人就从这一片喧闹中跑过,往马厩的地方跑去。 魏慕筠取了马,给了魏兮岩一个眼神,便翻身上了马。 长鞭一甩,如千里长河,挥洒而下。 战马一声嘶鸣,便跃出这马厩,朝前狂奔起来。 魏兮岩紧紧抓着马绳,趁着自己坐下的马匹跑动起来时,前倾身体,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魏慕筠。 阿酥倚着门口,往外看着,手指在大门上无意识的滑动,等到瞧不见他们人影了,她才低下了头。 此时律殊正用着小狗的姿态,站在她的身旁,刚刚过了门槛高度的他,只能仰着头,目送着魏慕筠离开。 “你瞧你,你家主子都有事了,你还这般悠闲,不知道担忧,不过也是,一只小狗,能懂什么,大概谁给你吃食,你就会跟着谁走吧。” 阿酥说着话,便弯下腰,想要抱律殊起来,不过自然是只得了律殊一个白眼。 她瞧着律殊往后退了几步,也猜到了,这小狗不喜欢她抱,便也不作强求了,出门做事去了。 这前一刻还热闹着的外堂,突然便冷落到,空气的流转都能入了律殊的耳朵里。 律殊身为长安的富家公子,从未见过战场,纵是对于战场的描写,也不过是从那厚厚的诗词本中,瞧见过几句。 他不知此次晋国发兵,对于魏慕筠他们来说,是否凶险。他也不知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算是什么,或许只是有些不安。 他踏着步子,在这外堂里兜转。 而魏慕筠二人,早就驾着马,往城内的荒地里赶去。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踩着黄沙,才陷下去便已往前,焦急得不愿耽搁一秒。 等魏慕筠赶到军营时,正好瞧见魏永荀带着士兵,准备出城。 “爹!” 魏慕筠上前勒住马,瞧了眼魏永荀,又往后看了下这长长的队伍。 “爹,晋国当真发兵了” “爹!”魏兮岩也上前唤道。 “嗯,晋国此次也不知是什么想法,竟然派出了几万人在曲河对岸驻扎营地。现正值冬季,大雪盖地,曲河表面已结冰,就怕他们不知什么时候,用些什么法子,便从河对岸过来。所以我已经部署好,城里交给李昇,城外就让我先去瞧上几眼。”魏永荀也不再多说,只是看了眼魏慕筠他们焦急的表情,安抚道。“想来没什么大事,你们还是先回府吧,江戚也与我同行,没什么大的问题。” 魏慕筠对着骑着马,站在魏永荀右侧的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江叔叔。” 江戚年纪与魏永荀相差无几,面容干瘦,粗糙的胡须在他的下巴纠缠,但眼神正直,听到魏慕筠的招呼,也是爽朗一笑。“老魏说的没错,你二人就不要跟着来了,免得到时候还要顾你们的安全。” 魏慕筠也知他说得没错,便扭头对着魏兮岩说道“小弟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江叔叔明明说的我二人,怎么到长姐你这里,就变成我一人了。” 魏兮岩嘟哝了几句,也不敢说的太大声,被自家姐姐听见了,毕竟他心里明白,若是出了城,两军交战,指不定还真的让他们分神来照顾自己。 “好好好,那你们去吧,我在军营里等你们。” 江戚看着魏兮岩小委屈的样子,又是爽朗一笑。“你姐也是,每次都要跟着我们出城,怎么劝都不听,也好在她武功高强,自保绰绰有余,不然她可是出不了城的,小岩回去好生练习。今日就不多说了,老魏我们立刻就走?” “走。”魏永荀点了点头,驾着马就往前跑去,只是路过魏慕筠的身边时,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声气,自家的女儿,虽说像现在这样,能独当一面,他应是高兴的,可说起来,他却只有满腹的难过,毕竟生在他们魏家,就从来没有让她轻松过。这也是为什么,纵然知道魏慕筠喜欢那长安里,手无缚鸡之力且毫无权势的律家公子,他也从不阻止,因为欠她的太多,能给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一点点自由。 魏慕筠不知自家爹爹的想法,勒着马掉转了马头,跟在了魏永荀的身后,经过魏兮岩身边时,拍了拍他的头。 “外面天寒地冻,一会早些回去,免得着凉。另外回去的时候,记得带好吃的给阿酥和魏白,魏白喜欢吃鸡和鸭的大腿,走了。”魏慕筠挥了挥手,便跟着队伍往城外跑去。 魏兮岩揉了揉自己的头,哼了一声,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臭老姐,就记得阿酥和魏白,都没关心我!”这分明是把魏慕筠说的第一句话给忘了。 出了城,寒风更重,也得多亏近日无雪,不然这寒风刮着大雪,可得要这些个骑马的人吃不消。 魏慕筠紧跟着魏永荀,往曲河赶去。 快到地方时,便见得一片雪白,果然曲河面上已有结冰,被天上的光线一照,犹如浪里月,白如镜。 他们这边的曲河境内,站着几个士兵,僵直着身子,直勾勾的瞧着河对面的晋国士兵。 魏永荀一到地方,便停了马,翻身下马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了。” 这几人是魏永荀的手下,平日里做的便是巡逻边境一事,这苍国的地势,易受难攻,其他方向不是大山环绕,就是一片黄沙大漠,唯有这曲河之地,每到冬季,总会纷争不断。 原因无他,冬季曲河流速缓慢,但凡下了大雪,没有几日,便能结冰。 “回将军的话,无事。得亏老天爷赏咱们饭吃,这几日没有下雪,虽然曲河结了冰,但是已有些融化了,他们想从这河上走过,实属困难,毕竟这河宽几百米,周围又是大山层峦,运不来船只,这些晋国士兵也只能在河岸,空手瞧着我们了。” 魏永荀嗯了一声,夸奖了声,便走到河岸,蹲下身,伸手往那河岸上摸了一把。 入手的冰块仍然冰凉,但是极薄,手上使点力气便能轻松弄断,想来真如那人所说,这河对岸的晋国士兵,只能空着手瞧着他们了。 “就地扎营。” 可要做的还是得做,魏永荀对着队伍喊了声,然后又对江戚说道。“让士兵们如往常一样,就地扎营后,选出夜里巡逻监视晋国的人,每个时辰轮换一次。”江戚便也点头将这些命令传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8 达了下去。 看来今日他们是不能回军营了。 魏慕筠牵着马,看了眼这里,知道自家爹爹今日是不会回去了,那她呢? 才想到这,就见魏永荀对她招了招手。 她将手里的马绳交到了身边的士兵手中,走了过去。只是到了魏永荀身边时,魏永荀却不说话,只是拉着魏慕筠走到远一些的地方,确保自己所站的地方离队伍足够远了。 魏永荀才松开了手,“筠儿,一会你也记得早些回去。” 魏慕筠以为自家爹爹将自己拉到这么远的地方,是要说些什么,结果一听,还是些赶她离开的话。 “爹,女儿今天并无回去的打算,就让女儿在这与爹并肩作战。” 魏永荀笑了声,拍了魏慕筠的后脑勺一下。“想什么呢,就这几个晋国士兵,能是你爹的对手更何况曲河如此宽阔,他们一时半会是过不来的,你在这候着做什么?想要分你爹,手下士兵的口粮” 已是几十岁的魏永荀,打起趣来,倒也好笑。 “爹!” “哈哈,好了,不说这些玩笑话了,等会你就记得回去,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你也在这候着,况且府里才是需要你候着的地方。” 魏慕筠不明白魏永荀的意思,魏永荀勾了勾唇角,扬起了丝笑容。“你爹现在的地位,可是被无数人眼红着,瞧着。那李昇是皇上派来的人,爹一早就知道,所以府里可不能没人,早些回去,若是遇到大事,爹自然会唤着你一起的。” “嗯,原来那李昇是皇上派来的人,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倒是爹爹,既然皇上用你,却不信你,我们真的还要替他守着这个江山吗?” “不过是为了完成少时对他的承诺罢了,等明年冬季再去长安之时,你爹我便辞了这将军之位。咱们一家人归隐田园,你娘这么喜欢山水,等那时带着她一起游玩。”魏永荀像是瞧见了那时的快活,又是一笑。然后拉着魏慕筠回了队伍里。 ****** 魏兮岩一个人在军营里打着木人桩,等着他们回来,可等到晚上起了小雪,还不见人影,便知今日爹爹恐是会在城外过上一夜了。 便牵着马往市集里走去,买了叫花鸡,让摊贩替他用黄纸包裹起来,再驾马回了魏府。 府上一如平日安静,魏兮岩骑到大门前,翻身下马,将手里的马绳递给了身旁的仆人,拿着黄纸包着的叫花鸡往府里走去。 “少爷,二夫人说若是你回来了,便早些前往厅内,她在等你用膳。” 魏兮岩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便将我这东西送到阿酥那里吧,记得告诉她,老姐说的,大腿都是给魏白的,其他部位随她。” “是。” “汪!” 这已是律殊的第十声叫唤了,自从入夜以来,他便蹲坐在门槛处,望着门外。 所以那进院门的声音,在他耳里是异常清晰。 “汪!”他边叫边直起身子来。 “怎么了?小姐回来了?”阿酥坐在木凳上,打了个哈欠,看着门槛处正高兴得到处乱转的律殊。 律殊刚想用‘汪’来回答‘是’这个字,却闻见空气里是个男人的气息。 “阿酥姐,是我!” 门口先是出现了个黄包,然后就是一张瘪瘦的长脸。 “哦,是二夫人手下的小四啊,怎么了。”阿酥见不是魏慕筠,便又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倚靠在木桌旁。 “阿酥姐,这是少爷托我给你送来的东西,并让我转告阿酥姐,小姐说将大腿的地方给这狗,其他地方随你。” “嗯。”阿酥知道这是魏兮岩打赌输了,送来的好吃的,也就接了过来,但见这奴才似乎还没有走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 小四嘿嘿的笑了笑,又瞧了瞧这叫花鸡。“阿酥姐,这...” 阿酥翻了个白眼,伸手将黄纸一层层的打开,从鸡胸上撕了一大块肉递给了小四。 “诺。” “谢谢阿酥姐!”小四接了过来,便笑着离开了。 阿酥觉得乏味极了,伸手撕了叫花鸡的大腿,走到律殊的面前,将大腿递到律殊的面前“吃” 律殊微微一撇头,往后退了几步。 “你瞧你,跟个人似的,这府上担心小姐的奴才没几个,你倒算是其中的一个。既然你不吃,那便等会再吃吧。” 律殊皱了皱眉,不知阿酥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是在担心魏慕筠,他甚至一心想要的就是离那魏慕筠远些,若不是现在这个模样,离开了她,自己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他早就离开了,怎么会担心她? 他摆了摆头,只是瞧见自己的碗里,晚食仍安静的躺在其中,他并未食用。 就算是担心,也不过是害怕她出了事,自己也跟着得不了好处。 对,在商人眼里,本就应该只有好处与坏处。 他安抚着自己,瞧着门外的小雪,脸上又瘪了下去。 为何,还未回来? 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想来大约是亥时,外面的小雪都已经停了,奴仆们也渐渐歇了,阿酥下去时,也只留了盏油灯。 律殊平躺在地面上,地面有些冰凉,不过幸亏,他是躺在魏慕筠派人,替他做的毛毯上,倒不冷,肚子里是空空的,却不觉得饥饿,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可焦点永远都停留在大门上。 然后便听见有人走到门前的声音,蹭的一下,眼睛就亮了。 魏慕筠拍了拍身上的残雪,轻轻的推开了门,屋内的油灯让她陡然觉得多了几分温暖。 本是应该早些离开曲河的,可是瞧见下雪,她便担心会让曲河结冰,一时不愿意离开,等瞧见这雪快停了,便拗不过自家爹爹,快马回了府。 想来魏白应该早就歇了吧。 可刚想到这,魏慕筠便觉腿下一阵温暖,低头看去,那一圈白毛,显眼得很。 “怎么还没睡?” 魏慕筠关了门,蹲下身将律殊给抱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便瞧见木桌上黄纸里,那几个明显已经发冷的鸡腿,和地面那碗里冷了的吃食。 “诶?怎么没吃?又是不喜阿酥碰你吗?魏白你这样可不行,会饿肚子的哦。” 律殊听着魏慕筠的话,可又算是没听。 因为她的话从他耳朵里经过,却没有停留,他满脑子里想的不过是,太好了,她回来了。 什么吃食?什么会饿肚子,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本来之前在前面章节里发现了一句话里,少打了个逗号,好气哦,突然找不到了。先更新算了。 ☆、12 魏慕筠不知怀里的律殊是何想法,只是看着他兴奋的在怀里乱动,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19 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好了,真是的。” 她将律殊放到毯子上,拿着那碗里的吃食和桌案上的鸡腿就出了门。 可怜律殊纵然想要跟着前往,瞧着比自己身形高上几分的门槛,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寒风从他头顶吹过,似乎让他回了些神,先前的喜悦与激动,一时间似结了冰给冻住了。 怎么会这样? 自己不应是最讨厌她的吗?自己不应是厌恶他人近身吗? 律殊想到自己之前的举动与心思,犹如是另一个人,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变成了狗,缺乏安全感,才会一直想要离她近些吗? 他并没有思考出结果,因为下一秒,那个让他费尽心力的人,已然出现在了门槛。 他瞧着魏慕筠对他笑了笑,然后将门给关上,蹲了下来。 手上将装着吃食的碗给放到自己身边,黄纸里的鸡腿还冒着热气。 想来是拿到膳房里热了下这些个吃食,只是现在奴仆都已歇着了,这些事应是她自己做的吧。 “魏白,今天的鸡腿要不要我帮你撕开?” 你今日如此忙碌,奔波于战场上的事务,现在有了空闲,却又在忙碌他的事。 律殊从记事起,就只有空荡荡的律府和满院的奴仆,唯一年纪相仿的应只有二弟一人,可惜从小他便厌恶二房一门,所以自然与二弟并无交情,想到这,他又想起远在长安,生死不明的自己,恐怕等到回去之日,律府又不知是何光景了。 等不到回答,魏慕筠也只能笑了笑,在外被吹了一整天的脸颊有些僵硬,显得她疲惫不堪。 她低着头,细细的撕扯着鸡腿肉,撕碎后放到瓷碗里。“你现在还小,等过些日子,你长大了,鸡腿可就不能让我替你撕开了,得练练牙口。” 律殊听着话,也不多言,只是埋头吃着晚膳。 魏慕筠已起了身,今日她有些乏了,可再疲劳,也总得梳洗一下吧。 散了发,宽了衣带,将床榻旁桌案上的宝石香炉点上香料。 魏慕筠才求得了这片刻的轻松,上了床,扯过床榻上的锦被,厚重温暖。 她像只小猫一般,蹭了蹭软滑的枕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入眠。 然后便觉床尾凹陷了一块,还没等她起身,便听见了一声熟悉的狗叫声。 “魏白?” “汪!” 这声音听来让魏慕筠轻笑了声“你就喜这温暖之地,也罢,天气凉了,你就在这榻上歇着吧。” 说完,魏慕筠便已渐入梦境。 一夜窗外风吹雨,惊打枝干,卷残雪。 魏慕筠醒来时,身上因裹着锦被,异常温暖,可让她奇怪的是,自己的脸庞像是靠在了火炉旁,比起锦被,更是暖和。 她挣扎着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皮毛。 而那皮毛的主人,睡得一脸安稳,魏慕筠笑着伸手揉了揉眼睛,拂开自己脸侧的皮毛,屋外似乎已经有些微光了。 打了个哈欠,她便起了身,起身时,寒气入了锦被,律殊又是往被子里一缩,哆嗦了下身子。 这狗还真是有些像人,魏慕筠将锦被往律殊的身旁推了推,起身时还撩了撩自己的长发。 屋外好似又在下雪了,她神色紧张,脸上的眉头低了低,复得穿上外衣,梳洗完毕,便出了内室。 等她打开外堂的大门时,她才发现这屋外不仅仅是下着雪,还下起了雨,雨夹雪在这院落里落得畅快,可看的人,却瞧不见喜悦。 天上昏沉着脸,想来时辰尚早,院落里一片静悄悄的,听不见奴仆起身的声音,她回屋取了把伞,加了件厚袍,便出了门。 大门在她手上开合,而后关闭,发出的响声细小,却惊得内室的床榻上,律殊又哆嗦了一下,将身子往锦被里埋得更深了。 魏慕筠翻身上了马,天雨路滑,又撑着伞,纵是骑马也提不起速度来。 雨雪顺着油纸伞的伞脉滑下,夹杂着寒气,扰乱着她的视线。 也不知曲河那边怎么样了。 香炉的轻烟仍在内室里缭绕,缠上床榻,绵上锦被,香腻的犹如春花最灿烂时开放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内室。 可却空无一人。 这是律殊醒来时的唯一感受。 他将自己的狗头移到锦被上,瞧着自己身旁,本应还躺着一个人的地方,现在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他伸了自己的右爪在那地方上摸了摸,已经变冷了。 想来魏慕筠极早的时候就离开了。 歪着头的狗头正在锦被上安静沉默,狗眼发愣的瞧着床榻上的帷裳,律殊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了,继续睡?还是下床 也不知她这么早就出府是因为什么,难道此次的事件马虎不得?竟让一个毫无官职的人,这般劳累 说起这点,律殊便重重的哼了声。 “小姐!” 屋外有人推开了门,听声音应该是阿酥。 阿酥正打着哈欠从外室走了进来,现在时辰尚早,她是来问自家主子要不要在屋里用膳,她好下去安排,可一踏进内室,瞧着床榻上只剩下了律殊,她便已经猜到,魏慕筠应是早就离开了。 “魏白,你家主子走了?”阿酥对着律殊招呼了声,可那安静的瞪着帷裳,一脸忧郁的小狗,这次连个白眼都没给她,而是自顾自的起身,前爪着地,后爪往后移了几步,伸了个懒腰。 然后一跃跳下了床,往外室走去。 “哎呦呦,我家小姐哪是养了只狗,这分明是养了个狗大人。”阿酥摇了摇头,之前进来时,外室里空了的瓷碗和黄纸上只剩下了的鸡骨头,她可是瞧得清楚。自家小姐昨日回来,应是极为疲劳的,可就目前所见,小姐回来后,应还伺候着这‘狗大人’用了晚膳。 这怎么可以,来日她定要劝劝小姐,将这狗送人。 ****** 再说一路缓行的魏慕筠,虽是提不起速度,但也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曲河。 到达时,天上还未大亮,但驻扎的营地上却早已是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的士兵是一拨接着一拨,魏将军所在的帐篷里也有灯光闪烁,想来是早已起来了。 魏慕筠翻身下马,撑着伞往魏永荀在的地方走去,才到帐篷外,就似听见有人说话,想来是爹爹在与他人交谈。 “爹爹。我进来了。” 魏慕筠在外唤了声,帐篷内先是安静了片刻,尔后听见魏永荀说道。“筠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进来吧。” 一掀开帐篷,魏慕筠便走了进来。 果然帐篷里除了魏永荀,还站在个小兵,穿得倒是整齐,只是服饰不像是这边境士兵,平日里所穿的,脸上腿上手臂上还有些尘土。 “这是” 魏慕筠有些疑惑,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0 发声问道。 “你先下去吧,圣上嘱托的事情,臣一定会办好的。”魏永荀的神情有些严肃,听见魏慕筠的疑问,也并未解答,而是对着身边的小兵吩咐道。 “那就麻烦将军了。”那小兵一抱拳,行了礼,便退下了,只是临出门时,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眼魏慕筠。 “爹,怎么回事?他是长安里来的士兵?” 等帐篷内再无他人,魏慕筠才走到魏永荀的面前,低声问道。 魏永荀将手里的信扫了眼,重重的往下低了低,然后递到魏慕筠面前。 “曲河之事尚未了结,又添新事了。” 魏慕筠接过信纸,也不接话,低了头便认真默读了起来。 说来信上并无几行字,却硬是使得魏慕筠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声时,声音里还充满了惊讶。 “蜀国要派来使到我国来” 魏慕筠先是惊讶的说了声,可又觉得不可能,便低头再复读了一遍。 “还是为了和亲?爹,我不相信。” 魏慕筠将手上的信纸塞回到魏永荀的手里。 “蜀国国君一向自大,与我苍国更是不死不休,这突然说要派蜀国的公主来长安和亲,这...女儿的确不信,这其中怕是有阴谋。” 魏永荀笑了笑,将手里被塞回来的信纸,扯平放到了桌案上。 “还记得前半个月,爹爹给你说的吗?看来蜀国被流放的太子,是真的被人从极寒之地给救回来了,不然这蜀国国君又怎么会放低姿态的与我国修好。” “可,就算是前太子回来危害到现任国君的皇位,那蜀国国君萧肃河,掌握兵权,还需要忌惮一个前太子吗?” “前太子在暗,国君在明,若是使上什么阴谋,萧肃河怕是防不胜防,最可怕的是,前太子人心所向,至于先皇遗旨所带来的人心,怕是早就被萧肃河给败光了。” 魏永荀看着这张黄纸,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筠儿,此次曲河事重,我是走不开了,李昇等人又要把守边境,一时间,蜀国来使进了边境,也只能让你护送他们去长安了。” 魏慕筠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扯着笑脸便说道。“瞧爹说的话,爹爹有事,女儿自当替父从行,更何况去长安也挺好的,上次女儿不是没见着那人吗?指不定这次就能见上了,还得多谢爹爹。” 魏永荀看着自家懂事的女儿,这一去一回又是一个月,加上在长安里耽搁的时间,许是要花上一个半月,今年她便已满十六了,可竟然还未婚嫁,甚至每日皆为自己的事情操劳。 “筠儿。” “嗯?” “是爹对不住你,等来年冬季爹爹请辞之时,一定替你求个婚事。” 魏慕筠杏眼一瞪,神情紧张,有些害怕自家爹爹接下来的话。 不过这感受也不过眨眼,等到魏永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她才放下心来,心里还有些喜悦。 只因她爹爹说道。 “到时就求圣上,将你许配给长安城的商人,律府家的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年底事情好多,酒席也多,大家早些休息,晚安。 ☆、13 “到时就求圣上,将你许配给长安城的商人,律府家的公子。” 这句话,纵使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可就在魏慕筠耳朵里打转,似乎怎么也绕不出去了。 曲河那边魏永荀自有安排,前几天魏慕筠还能扯着笑脸,往军营里凑,这几天已然被魏永荀给赶出去了。 “蜀国的来使与和亲的公主,早已在路上,说不定过个两三天,就能到边境了,你在我眼前乱晃,还不如回去多陪陪你娘,收拾下物件,到时候也好跟着启程。” “小姐!小姐” 阿酥从屋外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个红盒子,看见小姐用手撑着脸颊,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想问,但又怕自己声音太大,扰了主子的思绪,只得探头轻声问道。 “小姐” 果然,自己面前那个穿着织锦绣裙的小姐,丝毫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只是一个人傻笑着,就连一向爱待在小姐身边的那只白狗,也瞧不见狗影了。 “小姐?” 阿酥将手里的红盒子,放到了魏慕筠面前的桌案上,收回手时,还在魏慕筠的眼前晃了晃。 “啊,是阿酥啊。” 魏慕筠先是被突然出现的玉手给吓了一跳,定眼瞧清楚了,才知是阿酥的手,声线也平缓了许多。 “怎么了?” “小姐,你今日难得不用出府,怎么光顾着笑,这春天似乎还没有到呢。”阿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点了点屋外,细长的眉毛也随着动作,对着魏慕筠挑了挑。“况且这屋外也没有律家公子嘛。” “阿酥你今日胆大包天,竟敢这般戏笑你家主子!”魏慕筠假装生气了,哼了一声,伸手出来,往阿酥的腰间摸去,逗得阿酥笑得不停。 “主子,主子,是阿酥的错,这次就饶过奴家吧。” 阿酥低着头,双手合拳,对着魏慕筠求饶道。 “哼!” 魏慕筠收了手,视线也回到了桌案上,见桌案上突然多了个红盒子,想来是阿酥带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 阿酥收了笑,将红盒子当着魏慕筠的面给打开了,盒子里正躺着个玉镯。 “这是李副将托奴婢替他送给小姐的镯子,说是前个月城里来了蜀国的商人,觉得这镯子很适合小姐,便买了下来,本想自己亲手送到小姐手上,可曲河事重,所以就托奴婢将这镯子给送到小姐手上了。” “曲河他不是在城内驻守吗?怎么不自己送来?” 魏慕筠说的有点懒散,听着像是在关心李昇,其实只是想从阿酥嘴里知道,李昇最近在做什么。 “小姐难道不知,李副将也被老爷给召去曲河了?听说是把江副将给调回城内驻守了,想来是李副将聪慧,有计谋,老爷才将他遣到自己身边的。” “咦?”魏慕筠听阿酥说话的语气,似乎很是迷恋李昇,“阿酥,你莫非对李昇留有好感?” 阿酥摸着红盒子的手抖了抖,而后收了回来,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些。“瞧小姐说的话,李副将可是人中龙凤,奴婢岂会有这些心思。” “呵。”魏慕筠伸手在阿酥的头上揉了揉。“咱们阿酥可比李副将要讨人喜欢的多,万不能如此贬低自己。” 阿酥眉眼一动,咧开嘴笑道。“小姐总是这么好,不过这个镯子,主子准备怎么办?” 镯子?魏慕筠心里是长叹一声,自己根本不想与这李昇起了什么关联,只是纵然他是皇上派来的人,没撕破脸皮前,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这东西,人家既然送来了,那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1 便留着吧。” 阿酥的手指在桌面上停了停,复得重新放在了红盒子上,然后起身。“既然如此,奴婢就先替小姐放到内室了。” “嗯。” 魏慕筠点了点头,眯着眼,又想接着思考。 只是院外太过吵闹,她耳尖一动,带了点内力。 “肥白,你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魏慕筠轻笑了声,不知今日,魏兮岩怎么有空,竟跑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了,不过照自己所听,想来是来见魏白的。 “姐!” 魏兮岩的声音下一秒就出现在门口,身旁还站着才从外面散步回来的魏白。 “嗯,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魏兮岩从门口走到魏慕筠身旁,就着最近的凳子坐了下来。 “我听娘说,过不了几日,你便又要启程去长安了,娘唤我这几日多陪陪你,不然我又得过一个多月才能瞧见你了。” “二娘真是有心了。”魏慕筠倒了杯茶,轻轻的推到魏兮岩的面前,回神时,瞧见自己的裤腿旁正站着个一团白色的东西。“魏白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它啊,能有什么好玩的,之前我进来时,就瞧见它对着院外的大树发神。”魏兮岩瞥了眼魏白,蓦地想起了什么。“对了,长姐既然又要去长安,这肥白不如交给我,让我来替你养。”说话间,魏兮岩的眉毛还高兴的往上挑。 听见这话,魏慕筠才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安排魏白的去处。若是交给兮岩,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这下面的小狗却已经接了话,对着魏兮岩狂叫。 “欸?”魏兮岩本是觉得自家姐姐,一定会将这狗交给自己,喜悦之情早已跃于脸上,可哪知道自己又被这只狗给拒绝了。 “魏白!别叫了。”魏慕筠弯下腰将律殊给抱了起来,伸手替他顺着毛。“莫非你还准备跟着我一起去长安。” “汪!”这声狗叫声音细小,与之前的叫声明显不同,想来是顺从吧。 “姐!”魏兮岩努了努嘴,“这狗就是不喜欢我!还这么聪明!它是不是人变得!哎呦。” 魏兮岩才将话给吐完,就被魏慕筠伸手在后脑勺上给拍了一下。 “瞧你说的,这么一只流浪的小狗,难道还会变成个妖怪,来将我们都给咬死?” “它才不会咬你,它只会咬我。”魏兮岩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低越下去,看起来委屈极了。 “哎,魏白不愿意跟你,也不愿意你碰它,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姐又不是神,能让这狗听你的话,还在我这里装委屈。” 魏慕筠伸了左手在魏兮岩的后脑勺,揉了揉。“好了,这次去长安后,长姐特地去替你寻一条白色的小狗,可好?” “当真!” “嗯嗯,当真!” 律殊被她抱在怀里,耳朵边全是这二人的对话,可是他此刻的心全乱了套,他的脑子里,只剩了这么一个事实。 魏慕筠要去长安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自己跟着她前去,便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做回那个律府的大少爷? 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可是脸上像是因为天寒给冻住了一般,没有笑意,甚至连个勾唇挑眉也没有。 “小姐。”阿酥从内屋里走了出来,见二少爷也来了,连忙行了个礼。“小姐,东西已经放好了,就放在平日里放首饰的地方。” “嗯嗯,麻烦阿酥了,对了今日晚膳,我就不在屋子里用了,喊膳房的伙计送到大夫人的房里,今日我要去陪陪娘亲,回来了小半个月了,还没与娘亲说些体己话。” “是,阿酥记住了。” 冬日小雪煨清茶,最是消得浮生半日闲。 等到快用晚膳时,魏慕筠才起身抱着律殊,与魏兮岩并肩出了院子,与魏兮岩道别后,便一个人抱着律殊往娘亲的屋子里走去。 大夫人住的是西边的厢房,有些偏僻,原由是大夫人喜静。 从假山后面的走廊处行了几十步,而后转弯从拱门处绕了个道,便瞧得见大夫人住的院子了。 站在高处往低处一瞧,满院大雪也掩盖不了院子里的山茶,可惜正值冬季,只看的到山茶青色的叶子。 “娘!”魏慕筠抱着律殊走到院子门前,摆手拒绝了仆人伸来,想要替她抱着律殊的手。 “娘”魏慕筠从院外走了进去,又对着里面的屋子唤了声。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大夫人张氏在里屋听见声音走了出来,见是自家女儿,笑了笑,招手唤她进来。“既然来了便进来吧,屋外太冷了,别凉着了。” 魏慕筠点了点头,跟着引路的奴仆进了屋。 一踏进屋内,浓浓的茶香扑鼻而来,好闻到,魏慕筠又多嗅了嗅。 “娘,这什么茶啊,你平日里喜欢饮茶,女儿这次去长安,替你带些回来吧。” 张氏拉着魏慕筠的右手臂进了内室,“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奴仆们应了声。 青色长裙一色接着一色的往屋外走去,等屋内声音静了,张氏才接着说道。“这茶名唤鹅蕊。” 说话间,二人一狗已经进了内室,张氏拉着魏慕筠坐到了床榻上,斜眼瞧了眼魏慕筠手里的小白狗。 魏慕筠只得弯腰将律殊放到了地上。“娘亲,有事要说?” 张氏掩面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懂娘亲的心思。” “不知娘亲要说何事?” “筠儿。”张氏顿了顿,见魏慕筠听得认真,又接着说道。“你此次前去长安,若是有空闲,便替娘亲见一见故人吧。” “故人?”魏慕筠有些疑惑。 “嗯。”张氏似乎想起了谁,点了点头,然后从榻上的锦被上拿起支木签。“你将此签带去长安,交给长安城外往北十里寺庙里的一位老婆婆,她喜着红衣,没有名字。你去问问便能知道。” “将这签交给她有何用?”魏慕筠接过张氏手上的木签,木签上刻着一句话。‘师上表辞疾,愿终林麓。’ “替娘亲问问,若是现在完成签文所说,还能否有所挽回。” 魏慕筠似懂非懂,只能点了点头,将木签放进了怀里。“不过娘亲,听说你这些日子,还是如平日里一般,早出晚回,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张氏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魏慕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时候未到,娘亲现在也不好说,免得徒添你烦恼。” 魏慕筠觉得今日的娘亲怪极了,而怀里的那木签,更是犹如冰冷的尖刺,刺在她的身上,梗在她的心上。 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2 ,本来想15号更的,结果码完差了十分钟。好气哦。 ☆、14 一时间相顾无言。 倒是张氏又起了话头。“筠儿,最近身体可好” “谢谢娘亲的关心,筠儿身体很好,倒是娘亲,最近天寒,若是一定要出门,记得带上披风。” 张氏又是掩嘴笑了笑,眉眼温柔,伸手拍了拍魏慕筠的头。“娘亲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不知道。听说你过段日子,就要跟来使的蜀国公主一起进京了。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赶上守岁的日子。” 张氏声音里似乎还有些遗憾,视线在魏慕筠脸上停滞。 魏慕筠以为娘亲是舍不得自己,咧着嘴,眯着眼笑道。“娘亲若是舍不得筠儿,这几日筠儿便一直来陪你便是,这一去一回,恐是赶不上守岁了,但是筠儿回来了,可要吃娘亲,亲手做的年夜饭!” “你啊,可还是像个小女孩。”张氏揉了揉魏慕筠的头发,起了身,又瞥了眼站在地面上瞧着她二人的律殊。“晚膳快要开始了,你随我出去吧。” “好的。”魏慕筠应了声,起身对着律殊唤了句“跟上。”便跟在张氏身后,往外室走去。 张氏开了外堂的门,对着屋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奴仆招了招手,这满屋便多了青色长裙穿行,夹杂的是菜肴的香气。 魏慕筠与张氏相邻坐着,小口吃着饭,说着话,偶尔低头时,用余光瞧眼律殊在做什么。 这般闲适的生活,她已有些日子没有感受过了,谈笑声轻细,顺着风声回荡。 等到天边现了半边月,魏慕筠才起了身,“想来今日娘亲也是极为疲劳的,就不打扰娘亲休息了,筠儿先回房了。” 她已经瞧见自家娘亲打了好几个哈欠了,想来真的是累了。便起身告别。 张氏又是掩面打了个哈欠,“既然如此,筠儿就先回去吧,我还真有些乏了。” 魏慕筠弯腰将律殊抱了起来,出门时又对着张氏摆手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 等到了自己的院子时,天边月光如水,染在白雪和墙边伸出的光枝丫。 魏慕筠就抱着律殊在墙沿下来回走动,“你说我娘最近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如此神秘?” 律殊表示,纵然自己想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可一声狗叫你真的懂吗 魏慕筠与怀里的小狗对视了几眼,复得才重重的哀叹了声“你不过是只小狗,我难道还真的想要听到你的回话?” “小姐”阿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探了头,发现是魏慕筠,惊讶的唤了声“小姐怎么回来了不进屋,这院外多冷啊。” “阿酥?你怎么还在院子里,我以为我去了娘亲那里,到了晚膳的时候,你就可以退下,好生休息会了,怎么...”魏慕筠歪着头,将阿酥上下打量了下,然后抱着律殊进了院。 院里果然只剩下了阿酥一人,其他奴仆想来是见主子不在,都下去休息了吧。 “小姐怎么这么说,阿酥可是想你了,所以都没有下去休息。” “想我?”魏慕筠轻笑了声,带着阿酥往屋内走。“前几个时辰咱们还曾见过,你若这么短的时间便想我,那岂不是这次我去长安,可得让你想的肝肠寸断?” 说完话,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里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 只是比笑意溢的更快的是阿酥的笑声。 “小姐,好肉麻。” “哈哈哈。” 跨过门槛,魏慕筠便放下律殊,由着他到处乱跑起来。 “小姐此次前往长安,虽是有事,但不知小姐还会去见那个公子哥吗?”阿酥倒了杯热茶,递给了魏慕筠,想让她暖暖身子。 “见?或者不见?阿酥今天问的好。”魏慕筠抿了口茶,细细想了想。“前个月我已经去过律府了,此次若去,想来他是猜不到的,说不定还能让我瞧见他。” “那小姐,是要去见那个人了?” “呵,不知道,等到了长安再说吧。”魏慕筠绕过阿酥身边,随口问道。“上次写的信也去了有些日子了,最近有消息吗?” “奴婢近日没有出府,也不知道驿站那边的消息,明日早些时候,奴婢再去替主子问问吧。” “嗯,好。” 进了内室的魏慕筠只是短短的应了声,便听不见声响。 “那小姐,奴婢先去准备热水,等会伺候着小姐梳洗了。” “嗯。” 又是声短短的回应。 等到外面没了声音,魏慕筠才完全的放松了下来。其实她心里明白,就算是信已经到了长安,那个人也不会回信。 毕竟他是如此的厌恶她。 阿酥今天问她,去了长安,还会不会找他,她本以为自己,会很轻松的告诉她。“不会啊,他那么讨厌我,我又岂会腆这张笑脸,去热他的冷脸?” 可是等到真要说出口的时候,她又说不出口了。 “哎,我怎么是这样的人。”魏慕筠感叹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居然将心里所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扭头时发现律殊正跟在她的身后。伸手想要摸摸律殊的头,却被律殊躲了过去。 “喂!现在连你都要拒绝我?不愿意让我碰了吗?” 没有回应,甚至连声狗叫声也没有,律殊转身跑了出去。 魏慕筠伸出的手顿了顿,她觉得自己刚刚似乎看见律殊的冷眼了。 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一只狗罢了。 收回了手,魏慕筠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狗怎么让她觉得很像那个人,转身时的感觉,都让她那么熟悉。难道,长安里的人和物,都是这般的脾性? ****** 冲了出去的律殊,本以为魏慕筠会追着自己跑出来,可等他跑到了门槛处,假意往屋内看去时,才发现一点动静也没有。 哼,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 律殊气得哼了声,看了眼门槛,也不管这门槛对于他来说,爬着有些吃力,直接翻出了门槛,往屋外跑去。 屋外冷风一吹,却让他的气愤越烧越旺。 找我就是腆着热脸敷我的冷脸? 律殊气得每走一步,就用他的小爪子,在雪地上狠狠的蹭了一下。 他完全忘记了,平日里高傲冷漠的人是谁?将她拒之于门外的人又是谁? 发着神的律殊出了院门,也不看方向,随意的往前面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听见个男声。 “你家小姐今天跟你说了什么?” 这声音一下子将律殊从发神中,给唤了回来。 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似乎未曾来过,有些偏僻,石灯也少,瞧不清周遭的模样。 再仔细一瞧,就在他前面不远处,连着个门的墙角,站着两个人,若不是他看的仔细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3 ,许是也瞧不见这人的。 看着那小门,律殊想了想,这里可能是魏府的后门吧。只是这二人站在这里又是在做什么? 可惜并没有让他想的太久,男声又接着说道。 “阿酥啊,明日我就要去曲河了,可能见不到你家小姐了,也不知你家小姐会不会挂念我。” 阿酥? 律殊蹭的一声,身上的汗毛似乎都站立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一般的气息。 律殊瞧着周围小石众多,便低压着自己的身子,往他二人的地方,又向前走了几步。 声音越发清晰了。 “李副将还真是喜欢小姐,明日就要去曲河了,今日竟然还有空来关心小姐。”阿酥笑了笑,和以往的张扬大笑不一样,这次是压低着眼眉,压轻着笑声。“小姐似乎好像还是放不下长安里的公子,前些日子还写了信寄给了他,只是不知道这次长安的那公子,还会不会回信给她了。至于有没有挂念大人,想必不用奴婢说,大人也知道答案。” “哎,猜到了,不过也无妨,你多劝劝你家小姐,少放点心思在那个无情无义之人身上。免得到时候,你家小姐可是要伤心了。” “呵,大人真是温柔,奴婢自然会劝着小姐的。” 李昇低着头瞧了眼阿酥的头顶,心里盘算了下,“最近魏大人事务繁重,这府上应该没有什么要紧事吧,若是有,阿酥你大可以告诉我,魏大人既然不在,我若是有能出力的地方,定不会藏着。” “府上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大夫人还是如以往一样,喜欢出外闲逛,二夫人最近似乎在绣万马奔腾图,听说要放在前些日子买的屏风架上,拿来当作礼物送给魏大人。小少爷最近越发贪玩了,老和大小姐养的那只狗一起闲玩。” 阿酥细细的想着,有条理的说道。 只是这些话,让律殊身子骨发冷。 这番话让他只有一个想法,莫非阿酥一直在监视着魏府上的老小,每个人做了什么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那这个李昇问这些,到底又是何用意,阿酥又到底是谁的人? “大夫人还真是喜爱游玩,这边境不过小地方,她便每日出去闲逛,若是生活在长安,岂不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试探,可是阿酥却没懂,她只是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听老一辈的仆人说,大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闲不住,每日都要出府,大人还别说,大夫人年轻的时候,可是把长安走了个遍。” “哦,是这样啊,那过些日子,我替大夫人选匹好马,送到府上,这样大夫人出门闲逛时,就可以走得更远了。” 李昇像是放下了心里的疑惑,笑了出来。 “另外。”李昇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远处的律殊怎么探耳也听不见,只得将自己往他们的方向挪着步子。可一不小心踩着个石子,一下便摔倒在雪地上。 雪地上的薄雪犹如尘土飞扬。 律殊平躺在地上,看着天,听着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 他心里一声高吼,完了。 魏慕筠,你还不来救你喜欢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更新,补起前几日的。今天的日料吃太多,整个人都懵着。么么哒~大家早点睡觉! ☆、15 脚步声向着律殊的方向走来,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上。 律殊在心里吼叫一声后,翻了身,就想爬起来往外面逃走。 但是李昇是什么人?是前几年皇上亲许的武状元。 律殊只来得及,将自己给撑着站了起来,还未来得及跑动,脖颈处已然发凉。 然后便被人携了脖颈,给提拉了起来。 “汪!”律殊张开嘴,一嘴明晃晃的牙齿在黑夜里现出些白影。 可是律殊是使了浑身解数,这嘴还是咬不到正钳在他脖子处的那双手。 空气渐渐稀薄时,律殊似乎又看见十二岁时,下的那场大雪。 长街人群拥挤,小雪从天际裹着冷意奔涌而来。 他的眼前似乎是一片雪白,那些个叫卖声,吵闹声,合在他耳里,不过是寂寞。 只是突然,雪停了,风似乎也静了,抬头时,那个歪着头,咧着嘴,眯着杏眼的女孩,却让他心里一顿。 灰色,明明是他最不喜的颜色,因为太过腐旧。 可那一刻,他的眼里似乎只容得下那抹灰色。 用了贵重的手炉换了把摊位上最廉价的纸伞。 不用他爹教训他,他也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违背了商人的利。 可那晚自己却很是高兴,瞧见那把纸伞搁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止不住的想笑。 空气似乎已经停止了,律殊的大喘气也快停止了,却觉得自己身形一重,掉落在雪地上。 “大人!你在做什么!”阿酥上前一把拍在了李昇的手上。“若是这狗死了,小姐可是会伤心的。” 李昇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由着这条他早就看不惯的小狗,滑落到地上。 “不过一只狗罢了,死了就死了,回头告诉你家小姐,说是掉池塘里死了,不就行了。” 空气再一次涌进律殊的身体里,猛地一个大喘气,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小喘气。 脖子处火辣辣的疼痛让律殊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大人说的对,不过是一只狗罢了,大人何苦与它置气,先不说这狗不能吐人语,不能懂人意,危害不到大人,纵然这狗是能通人语的妖怪,不过是告诉小姐,奴婢今日与大人的对话罢了,大人关心爱护小姐,让小姐知道也无妨啊。奴婢怕的是,这狗死了,主子又要彻查,到时候查到大人身上,才是得不偿失。”阿酥的话极有道理。 李昇也细细想了想,自己平日里是个待人温柔的人,若是被魏慕筠猜到是自己下的死手,怕是与她就再无可能了。 “嗯,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这狗就交给你了,夜已深,我便先走了。” 阿酥行了礼,柔声道“大人慢走。” 她前倾着身子,低着头,听见李昇从后门开了门,出了院。她才直起了身子,摇了摇头,走到后门处,将门栓给放好。 律殊正浑身不舒服,哪里有空再管他二人的对话。 他伸手想要揉揉自己的脖颈,可是才触碰到脖颈处,就痛的‘嘶’了一声。 “你啊你,大晚上的跑到这些地方来做什么,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阿酥走到律殊的面前,蹲下了身子。“那个人啊,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柔,但骨子里还是有股狠劲。你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汪。”律殊张着嘴,好不容易才吐出了声狗叫,可脖子疼的不行。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4 “好了,我抱你回去。”阿酥伸手就想抱着律殊站起来。 但见这狗如往常一样,纵然身子不舒服,仍然用他的屁股,将自己给移后了几步。 “既然不喜我近身,你就自己走回去吧,我还要替主子打热水梳洗。”阿酥笑了笑,起身走了。 等走远了,走到大道上了,阿酥才将握着的右手张开。右手心上是只蝴蝶簪,这是刚刚李昇当作谢礼送给她的。 她静静的瞧了这蝴蝶簪许久,才小心的用手帕包了起来,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可是她的心就如这蝴蝶簪一般,雀跃欢喜。 而这一边的律殊也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往大道上挪着步子。 喉咙处的疼痛让他吞咽口水也有些困难,等到了大道上,瞧着明亮的灯光。 他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想来在这里,那个李昇是不会再回来掐死自己的。 可是除了疼痛,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 就如阿酥所说。他是只不通人语,不能化为人形的小狗,所以他不能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全数告诉魏慕筠。 那么若是李昇想要对魏慕筠做些什么坏事,他也是无法阻止的。 他担心的,和所害怕的,不过是怕这李昇对她做些什么不入流的事。 不然,自己干脆告诉魏慕筠,自己是谁好了? 但是她会信吗说不定还会将自己当作妖怪看待。 律殊的心思越发重了,这魏慕筠的房间里,没有书籍,连纸笔都要唤下人特地去取,他怎么借着其他的东西,向魏慕筠表达自己的意思? 不过也无妨,只要自己时刻跟紧魏慕筠,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能替她挡个片刻。而对于高手之间,片刻时间,想来是足够了。 想到这,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只是他一闭眼,满脑子里全是之前,自己缺乏空气时,想到的画面。 他明明应该是最讨厌魏慕筠的人,怎么刚刚,在自己的想法里,她却是那个唯一入了他眼的人。 情愫在下一秒涌上了他的心,他有些慌乱,急急的压下了所有的胡思乱想。 我只是个商人,商人就该分清利弊,她是个将门之后,纵是再喜欢自己,嫁给自己也是委屈了她,凭借她爹的权势,她以后所嫁之人,非富即贵,自己何苦拉低她的身份。 ****** “怎么魏白不在外堂。”之前心情低落的魏慕筠,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掀开珠帘,出了内室,可等到了外堂,这空无一人,又让她皱了皱眉。 今日天寒,魏白一向不喜欢出门,怎么这么晚了,不见影子。 魏慕筠担心它出了什么事,拿起架上的披风,就出了门,想要去找律殊。 她跨过门槛,行到院子的拱门处,就看见那坨肥团正往这个方向,缓慢的走着。 “魏白!” 她高呼一声,往律殊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近,她却起了疑心。 这魏白的左爪子一直在揉它的脖颈处? “你怎么了?” 律殊才反应过来,那个让他担心,让他心烦意乱的姑娘,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汪..”这声狗叫小到几乎听不见了,魏慕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索性蹲下身,用披风裹着魏白给抱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 魏慕筠抱着他,往屋子里赶。 跨过门槛,进了内室,魏慕筠才将他放在了床榻上。 屋内灯光映在他的身上,将他照的万分清楚。 脖颈处那一圈被压平了的白毛,也入了魏慕筠的眼。 “这是?”魏慕筠伸了手指想要碰碰律殊的脖颈,可刚碰到,就觉得手指下的那坨肥团,猛缩了下身子。 不对。 魏慕筠隐约觉得这是出了什么事,转身取了盏油灯,拿到了律殊的身边,借着灯光,细细的看了起来。 小心的拨开那圈白毛,被压在皮肤上面的,那圈红色,看起来竟然就像是人的手指。 “这是!” 她大骇,复得沉了脸色,一向爱笑的眼睛里也没了笑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律殊。 律殊从未见过这般的她,脸色坏的比这些天的天气更加阴沉,身上更像是充满了戾气,像是下一秒就能将他给撕开了。 “好样的,居然有人敢对你动手。” 律殊瞧着自己面前的魏慕筠突然笑了,脸上的嘴角也瞧见了笑意,可是眼睛还是阴沉的可怕。 “呵,真是好样的,敢对我的狗动手。”魏慕筠又嗤笑了声,弯了身子,瞧着律殊。 就这般一人一狗对视着。 “你平日里不是极通人意吗。纵然不通人意,这野兽尚且也要记仇,下次,若是瞧见那个害你的人,你就给我狂吼,让我知道是谁,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咦? 魏慕筠的话,让律殊突然思路大开。对!自己怎么没想过用这种方法,提醒魏慕筠要小心阿酥等人! “小姐!小姐!热水备好了,让奴婢来替你梳洗吧。” 阿酥的声音突然在外室响起。魏慕筠收了戾气,刚想唤阿酥进来问问,之前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瞧见魏白。知不知道魏白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可刚起了个头。 就听见身边的那只狗突然大叫起来,叫的凶狠,可声音却极小,想来是脖颈处疼痛的原因,要不是魏慕筠内力深厚,听力非凡,怕是只会将这些狗叫声,当作他的气喘声了。 “是她?” 魏慕筠其实心底并不相信,毕竟与阿酥情同姐妹,这么些年的相知,她断信阿酥不是这般冷酷无情,会对小动物下狠手的人。 律殊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说了,阿酥的确没有对自己下过狠手,可是她对魏慕筠也不是真心的啊。 一时的迟疑,阿酥已经掀了珠帘,进了内室。 “呦,魏白回来了?”阿酥见魏白正窝缩在床榻上,主子手上还拿着盏油灯,被钳过的脖颈处,一片白毛如野草被碾过一般,她便知道,主子是发现魏白受伤了。“主子,之前回来的时候,奴婢就发现这魏白似乎受了点伤,之前还看不明白,现在到了光下一看,原来是脖子处受了伤啊。” 魏慕筠收回在律殊身上的视线,看向一旁站着的阿酥,阿酥还是穿着奴仆的服饰,许是外面的温度太过寒冷,叫她将双手放在了袖子里“你怎么发现它的?” 阿酥见魏慕筠看来,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妥帖,慌忙将手取了出来,垂在身体两侧。“它就躺在草地上,奴婢回来时路过小道,一眼就看见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真是丧尽天良,不过小姐,要奴婢下去替魏白,取点伤药吗” 阿酥的回答滴水不漏,在一旁听到的律殊,心里发寒,这人,还真的是平日里那个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5 大大咧咧的下人 “那你怎么不将他抱回来?” “小姐,这小狗不喜生人,小姐是知道的,奴婢伸了手,还被它划伤了,只得由着他走回来了。”阿酥将自己的右手背往魏慕筠的面前递了递,的确右手背上有道血痕,有些细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划伤了一般。 “哎,也怪我太心疼魏白了,阿酥手上还疼吗?不如这样,你先下去取伤药,给自己也敷敷。”魏慕筠拍了拍阿酥的肩膀。 阿酥低着头,道了声谢,便退了下去。 魏慕筠回头看了眼律殊,也叹了声气。“我知道你现在怕,但也别乱吼叫,我会误会的。” 而律殊只觉得满脸疑惑,他,何曾,挠过阿酥? 倒是魏慕筠似乎以为他还是有些害怕,靠近他,将他抱了起来,轻轻的顺着毛。 退下去的阿酥,出了屋子,将袖子里的蝴蝶簪取了出来。 蝴蝶簪头那里似乎还留有些血迹,染在手帕上。 呵,还好她聪明。 在主子这般问的时候,便想出了应对之法。 作者有话要说:  接着更新,大家晚安咯。 ☆、16 临近年关,长安城里虽仍是被大雪覆盖,但喜庆的大红灯笼却已经开始被百姓们,挂到了门前。 来来往往的百姓也少了许多,想来有些人趁着年关,回了老家。 而在这一片热闹的环境里,长安城最为富有的律家,其名下的众多铺子,却与之格格不入。 坊间有人谣传,这律府家的大少爷,出了事,脑子生了场大病,已经疯了。 可传言毕竟是传言,而且这律府家的大少爷,往些年到了冬天,也如今年一般,不常出门,所以没有人亲眼所见,这谣传便只能在坊间里当些玩笑话,解解下人间的闷。 律清书这些日子是忙得不可开交,临近年关,铺子里的人也走了许多,事务一下子堆积到他的身上,让他有些吃不消。 再加上这谣言传得像模像样,最近总有人明里暗里的问他,关于大少爷的事。更有甚者,明里都快把他当作律府的大少爷了,一个劲的拍着马屁,他真是烦极了。 律清书摇了摇头,正在查阅账本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眼正在自己书房里乱翻,嘴里还连声汪汪叫着的律殊,本就显得老成的脸,是越皱越老了。 “就你最轻松。” “二少爷。”律默端着茶水与糕点,在屋外敲了门,低声唤道。 “进来。” 律清书伸了右手,在自己的眉头间揉了揉,“外面还在下雪?” “回二少爷的话,外面正下着小雪。”律默低着头应了声,将糕点与茶水放到了桌案上,然后站在一边候着了。 “哎。”律清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律殊的身上。“这样下去也不行,外面的传言越来越多了,估摸着爹娘也没有多久就要回来了,若是瞧见了他现在的模样,还不知会将他当作什么。” 律默在一旁小心的候着,“大少爷不论如何,也是老爷的儿子,想来老爷只会找神医,来治大少爷的病。” 律清书轻笑了声,语气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我爹不会嫌弃他,我娘可就不一定了。这大户人家里的是是非非,真是比这生意上的账本更难算。罢了,今日既然雪下得不大,我也看乏了这些账本,索性出去一趟,再问问那神婆,你家大少爷什么时候,才会好。不然这所有的事,全由着我一个人来,真是麻烦。往些年他虽然与我不合,又不喜生意上的事,但到了年关,还是会帮着铺里核阅账本,这今年所有的事,全由我一个人做了,真是烦。” 这几天的烦躁在他心里到处乱窜,“去替我取把纸伞来,再叫辆马车在门外候着,我要出去走走,等会你就将你家大少爷给好生看着。” 律默应了声,退了下去。 律清书将桌面上的账本合上后,抬头看了眼跟自己玩得正开心的律殊,心里的郁闷是越来越重。只得借着茶水,缓和下自己的心情。 “二少爷。” 也就半杯茶的时间,律默已经取了把纸伞和披风,回了书房。 他将手上的纸伞和披风全递到律清书的面前。“还望二少爷小心,勿得了风寒。” 律清书接过东西,又看了眼律殊。“这些事我自然是知道的,若这个关头,我倒下了,咱们律府,呵。” 话只说了一半,他便笑着撑开纸伞,出了门。 深绿色锦布做的马车,合着车夫的一声驾,便在这雪地上,摇晃着,往前面走去。 长安城里是雪白一片,犹如荒野,这绿色却如荒野中的一点颜色,这颜色从长安城内慢慢悠悠的,踩踏着白雪,往城外走去。 马车一路飞奔,大风刮得这车顶有些晃荡,车窗处的帷裳,早被卷起了些许的弧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是停了,律清书拉紧了身上的披风,拿起身旁的纸伞,就掀开帷裳下了车。 大雪纷纷扬扬,撑开的纸伞也是素白,一时间竟分不清何处是人,何处是雪。 “你便在这候着吧,我自行上去。” 律清书交代好车夫后,转了身往山上的一条石板道走去。 这石板路若是细数,大概有个几十阶的样子。通向的地方,是个红色的小寺庙,这小寺庙从外面看去,就如普通人家的小宅一般大小,墙头处还飘荡着数不胜数的红绸。 从寺门入,门内右侧生长着一棵老树,枝丫早已经伸出了墙头,枝身上除了小雪残留的痕迹,还挂着许多红线,红线下系着根木签,光一个枝干身上的木签就已多到让律清书咋舌,更何况这古树的长势是如此的好,大风一吹,无数的木签相碰,犹如夏季时的树叶在哆嗦。 视线转到中间,便瞧得见这是块极小的院子,这院子的中间放着香火箱,香火箱上放着个几寸大小的香炉,在往前走,便是间厢房,这寺庙里所有的东西,一眼便能看完。 “阿婆” 律清书撑着伞在寺门处唤道。 “来了就进来,难道还要我个老婆子,亲自去接你你们这些大户人家,还真是讲究。” 回应律清书的是,前面厢房里的声音,这声音沙哑缓慢,想来是老婆婆在唤他。 往前行,等走到厢房门口,律清书才将纸伞合上,弯腰小心的放在一旁的墙边,起身时,敲了敲门。 “那我就进来了?” “嗯” 厢房门一打开,律清书一眼就瞧见了中间的那两个蒲团,山外的景色从窗子里映了进来。 披着红色大袍的老婆婆,正坐在窗边,扒着窗沿,看着屋外的满山白雪。 “是小生来得太过仓促,打扰到阿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6 了吗?”律清书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关上门, “好了,你过来坐吧,门就不用关了,这临近年关,也没什么人会来我这里。” 律清书顺从的点了点头,走到老婆婆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今天来这里,还是想问关于你家大少爷的事?” 律清书先是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也不全是,最近事务太多,今日,也算是出来散心的。” 老婆婆收回看向屋外的视线,扭头看向了律清书。 上下左右,老婆婆直勾勾的眼神在律清书身上扫视,律清书只觉浑身不舒服。 “老婆婆,说来已经见过几次面了,还未知晓你的名号。真是失礼。” “名号”老婆婆看着他,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般。“这么你们这些人,总爱问有没有名号,来时无名,去时自然无名。” 律清书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道“是,老婆婆说的极对,是我太过肤浅了,只是小生还是想问问,我家大哥,何时才能恢复正常,阿婆也知道,年关将至,府上外出的爹娘也快赶回来了,若是爹娘瞧见大哥的模样,今年这年肯定是一团糟。” “呵。哦”老婆婆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我想你娘若是瞧见了你大哥的模样,应是很高兴的,毕竟你们律府家大业大,你又不是长子,他有个什么情况,对你可是最有利的。至于你爹,满眼里都是银子,他哪里在乎你大哥是否正常,他只需要律府不会衰败,有儿子继承祖业就好。”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说来,你担心的事,可全都算不上担心。这里没有外人,若是瞧见你大哥现在的模样,你很开心,也不用掩饰。本来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古训,也是受人承认的。” “你!”律清书只觉被人侮辱了一般,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我本以为你们修行佛法的人,不如世人一般充满俗见,却没想到,你,竟如世人一般庸俗,我何时有因为大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而高兴?” 那老婆婆又是笑了笑,伸手拉了拉律清书的衣角。“小伙子不要这般气大,阿婆说的本就是世人的看法。我倒是觉得奇怪,你们兄弟之间连亲近都算不上,你何苦为他的事,费尽心力,顺其自然不好吗?” 律清书的火气稍微少了点。“我知道,在大户人家里,尤其是如我们这般富有的人家,兄弟阋墙的事是时有且常见的。呵,或许,我心里一直有他这个大哥罢了,只是可惜我们还是成不了最亲近的兄弟,小时候娘亲常告诫我要小心他,因为指不定哪天我就入了他的套,得不了这万贯家财。可是我娘哪里知道,我大哥连离我近点,都会厌恶,更别说靠近我,然后害我了。其实有时候我再想,这钱财有什么用呢?” 那老婆婆又是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很少没看见大户人家里的兄弟,没有为了钱财而争吵和勾心斗角了。” “呵,说了这么多,老婆婆怎么还是不告诉我,我家大哥何时才能恢复正常。” “他啊,我之前便说了,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你若一定要问个归期,守岁的时候,不知能不能回来呢。” 阿婆后面的话说得有些飘渺了,她走到门口,看着屋外的那棵老树。 “没想到,连故人最后一面也瞧不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点会再更新一章 ☆、17 边境起了风,鲜有的升了太阳。 昨日被李昇掐伤的脖子,涂了伤药,律殊倒也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只是懒懒的不愿意动弹,窝缩在它的毯子上,双眼盯着屋外。 听说蜀国的公主已经到了城门了,魏慕筠带着魏兮岩驾着马,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想了一夜,他是越发肯定,那个阿酥,并不像表面上的简单了,昨夜,他绝对没有划伤阿酥,可她的伤口又是怎么来的? 也怪自己现在无法开口说话,不然定要揭示他二人的阴谋。 律殊的生活闲适,可魏慕筠二人却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 在府中时,听赶来报信的士兵那里,得知蜀国公主就快达到城门了,唤她赶紧去城门候着,临走时,魏兮岩还嚷着要跟着一路前往。 等到了城门后,他二人翻身下马,就候在城门口。 今日天气难得的出了太阳,照在身上,有种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暖。 但再温暖的阳光,和再好的天气,也不能安抚魏慕筠的焦躁。 她已经在这城门口候了快一个时辰了,别说公主,就连车队的影子都没瞧见。 “姐!你说我们是不是被人骗了,其实那个公主还有好一阵才会来吧。” 魏兮岩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着魏慕筠发着牢骚。 “瞎说,这传信的士兵何苦骗我们,怕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更何况,我可没硬拉着你过来。” “这...这话虽如此!可!这时间是不是耗得太久了。” 听着魏兮岩的话,魏慕筠也起了疑惑,可她总不能自己架马,出城门去寻公主的踪影。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城门外几百米处,尘土飞扬,有人驾着马挥舞着鞭子,朝城内赶来。 来的人穿着奇特,看起来像是蜀国的服饰,这士兵未到城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喂喂!你们这边主事的人可在?麻烦他与我前行,我家主子现在身子不适,还望主事的能与我同行。” 这士兵在外重复着吼了好几遍,在场的苍国士兵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 “什么事?” 城门处主事的人,终于是听见了,从城门上走了下来,路过魏慕筠身边时,笑着点了点头。 这蜀国士兵只得又将话重复了一遍,主事的人自然知道,这蜀国士兵口中的主子是谁,只是他可不敢擅自脱离职位。 “不然就我跟着他一同前往吧。”魏慕筠上前几步说道。 蜀国士兵像是听见了什么大话,面上有些不屑“你是谁?” 魏慕筠没有回话,只是将他从上至下的,狠狠的打量了一遍。“我是明日将与你们,一同前往长安的副将。” “你?你不是女子吗!” 这声大呼引得魏慕筠冷哼了声“我们苍国将军如何安排,容得你一个前来和亲的小国士兵质疑?” 这回应像是戳了蜀国士兵的短处,他还想辩驳,却又知道是自己越矩了,只得低着头回答道。 “是小的的错,大人请与我一同前往,另...”他挠了挠头。“另,我家主子说她身子不适,想要吃些吃食。” 魏慕筠虽然不知这公主身体不适,为何还要吃东西,但地主之谊还是应该有的。 “不知你家主子想吃什么?” 那士兵从怀里掏出张纸条,纸上的字体娟秀。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7 蜜饯一包,云片糕半包,七巧点心,如意糕,玫瑰酥...”这士兵一张嘴,似乎就停不下来了。 魏兮岩从后面走上前来,邻近魏慕筠站着,听到如此多的糕点名称,不免咋舌道。 “你家主子这哪里是身体不适,这分明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魏慕筠脸色一抽,用着肘部就往魏兮岩的胸口撞了下。 “咳咳...姐,你谋杀亲弟!” “行了,你把这纸条拿给我,我会唤人去采买,不过边境不像都城,有些糕点可是没有的。” 魏慕筠将手伸到士兵的面前,这士兵也知道魏慕筠说的话在理,赶紧将纸条放到了魏慕筠手上。 接过纸条,魏慕筠也没多话,直接将纸条塞到了魏兮岩的手里。 “去买吧。” “???”魏兮岩一脸迷糊。 “这城里哪里卖什么吃食,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另外你喜欢吃什么,也可以多买些。就当给你的甜头。” 接着,魏兮岩便见自家长姐又取了银子,放到了自己手上。 哪里需要这么多钱,剩下的自己就可以留着了,魏兮岩嘿嘿嘿的笑着,转个身,就拿着纸条到处找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等魏兮岩拿着东西回来后,他三人才翻身上了马,往城外赶去。 一路上风沙刮人面,不知跑了多少里,终于瞧见了蜀国来和亲的队伍。 这队伍一眼望不到底,大红色的车轿停在一旁,身后是十几辆装着箱子的马车,士兵们都围绕着马车坐着休息。 这士兵见到了地方,连忙下马,走到这车轿旁的一个中年男人身旁。 “黄大人,东西到了。”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魏兮岩。 那个被称作黄大人的人,连忙转过身,拿过魏兮岩手上装着糕点的黄包,走到车轿下唤道。 “公主!您要的东西来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得启程了?” 问话像落入死水里,连个气泡都没有,黄大人举着小包尴尬的候在车轿下。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掀开帷裳走了出来,魏兮岩趁着这短暂的片刻,瞧见这车轿里坐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没有遮面,甚是美艳。 这女子见有人看来,恶狠狠地瞪了魏兮岩一眼。 出来的人,是这公主的婢女,她接过黄大人手里的小包,又高傲的四下瞧了瞧,“既然如此,启程吧。” “嗯嗯,太好了。启程!” 黄大人是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狠狠的一抹一甩,然后便由着蜀国的将士唤起士兵起来,准备启程。 也就这个功夫,他才得了空,将视线放到了魏兮岩与魏慕筠的身上。 “不知你是不是这次护送公主,进都城的苍国将领?”他走到魏兮岩面前,作了个辑。 “啊?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姐。”魏兮岩只觉今日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了,他连忙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魏慕筠。 “她?可她是个女子啊。”这黄大人神色一怔,嘴唇微张,看起来比之前的那个士兵还要惊讶。 “呵。”魏慕筠也习惯了,只是冷笑一声,并不搭理这黄大人,跟着车队,牵着马往前走着。 “喂!你这人怎么不说话?你们苍国的皇上,怎么会准予你们将军,选你这个女子,当作此次护送的将领?若我说,真是糊涂,统帅千军万马的魏将军,看来也不过如此。”这黄大人话刚吐完,就只觉脖子处被人掐住了,而这双手的主人正是魏慕筠。 事故变化太快,在场的士兵停了几秒,才想起拔剑对着魏慕筠。 修长的玉手就这么掐在黄大人的脖颈处,他已经害怕到,身体有些抽搐,而自己蜀国的将领,却拿着剑,不知该不该上来救他。真是废物!他心里一啐,可脖颈处的玉手竟然开始收拢,空气越发少了。 魏慕筠左手掐在他的脖颈,右手上的马鞭挥舞在空中,谁若上来救他,下一秒恐就会被马鞭狠狠抽到。 她睁着眼,平日里这双笑起来温柔的眼,此刻充满了想要嗜血的欲望。“女子又怎样?你下一秒可就能死在我手上!况且听说你们来使的人,都是常读圣贤书的人,难道不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最近边境事务繁重,有我护送公主前往长安,便足以。还有疑问吗” 可怜那黄大人纵然心里有疑问,也说不出口,他只顾着用双手去扯魏慕筠的左手。 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比得过个常年习武,犹如男子一般的魏慕筠。 到最后,还是魏慕筠自己将手松开了。 一得了空,黄大人也没有力气去争辩,揉着脖子就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拍手的声音,魏慕筠抬头看去。见车轿上站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这女子身形婀娜,长得极为美艳,丹凤眼往上勾了勾,便觉摄人。 她正靠在车轿的门框旁,右手拿着个苹果啃着。似乎瞧了这下面的情况有好一阵了。 “看来此次去长安的路途上,本宫就不无聊了,黄大人以后小心说话,可别小瞧了魏将军的女儿,退下吧。” “是。”黄大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公主都这么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 揉着脖子,就退到了一边。 魏慕筠收了鞭子,勾了勾嘴唇,对着公主点了点头。 “事已了,还不将长剑收起,启程!再不走,本宫今日就不走了!” 公主说完这话便掀开帷裳进去了,只是这话一出,黄大人犹如火烧屁股一般。 “还不收剑!快走!” 只是吩咐完后,这黄大人的视线转到了魏慕筠的身上。 终有一日,老夫会将今日的屈辱全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修改了下标点符号,最近信号不好,可能更新不到什么。 ☆、18 难有半日闲,律殊缩在外堂,昏昏欲睡,也不知这一睡浪费了几个时辰。 律殊醒来时,便听见嘈杂的声音,三三两两,从大门一直摇到了院外。 他打了个哈欠,起身时,伸了伸自己的爪子和腿。 估计是魏慕筠回来了,他刚如此想到,前面的院门处就听见有人说着话。 来往的奴仆吵吵闹闹,听着像是正说着什么闲话。 “姐,要我说,这公主的脾气也太大了吧。” 律殊嗅了嗅味,咦,真的是魏慕筠回来了!! 他蹭的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前爪还没来得及搭上门槛,便见一灰色裤摆出现在他的眼前。 然后身上一轻,视线一转,全身都开始温暖起来。 他眯着眼,感受着魏慕筠将他抱起,放在怀里,开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人家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8 是公主,还不许脾气大点?”魏慕筠斜眼看了眼魏兮岩,抱着自家的小白狗,就进了屋。 伸手在狗背上摸了摸,已经比起前几个月的时候,长肥了些了。 “我!”魏兮岩一下子找不到更好的话了,语气上扬后低落了下来,眉尾往下垂了垂。“再大的脾气,也不应该谁也不瞧一瞧吧。” 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在说公主脾气不好啊。 魏慕筠疑惑的瞥了眼魏兮岩,又想不出哪里不对,索性抱着律殊坐到了木凳上,将律殊温柔的放到桌面上后才说道“听说今天爹爹要回府,陪公主用膳?” “听娘亲的意思,应是真的。不过听说爹爹也只是回来用晚膳,用了就要赶回去了。” “哦,原是这样,那无老头你去喊了吗今日府上想来是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他可不能缺席,今日定要再和他畅饮一番。” 魏慕筠顺着律殊的皮毛,突然想起了这事。 “啊,我忘了,我现在就去。”本来发着神的魏兮岩像是被谁戳醒了般,傻傻的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出门,可才踏出去一步,右手便摸上了自己的腰间,怏怏的回了头。“姐,要不你再给我些银两?” 魏慕筠手上的动作一顿,眉毛一挑,“今日给你的还不算多那可算是你一个月的零用了。” “额...”魏兮岩双眼乱瞟“这不是全给那个公主花了吗。” 就些吃食会用的了这么多?魏慕筠心里腹议,却不开腔,倒是起身往内室走去。“等会。” 魏兮岩知道她是去给自己取银子了,点了点头,便乖巧的站在一边,和律殊大眼瞪小眼。 内室里翻翻找找,花费了些时间,就在魏兮岩有些等不及的时候,魏慕筠掀开内室的帷裳走了出来,面上冷漠,将手上的银子递到了魏兮岩的面前“你去吧。” “嗯。”魏兮岩眉头一舒,抓过银两转身就走,也没注意到魏慕筠的不妥。 等他走远了,魏慕筠仍旧是面无表情,她冷漠的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律殊的皮毛,律殊几乎是马上就感觉到魏慕筠有事了。 张着嘴,汪汪的叫了几声,律殊才将魏慕筠望向前方的眼神给拉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办,李昇之前送的那个镯子,不见了。” 嗯律殊的爪子借着桌面,使了力,撑着身子就站了起来。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不过是送给了你一个镯子,你为何要放在心上? 可魏慕筠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又道“整个首饰盒,就只有那么一个镯子不见了,不是外贼,那便是家贼。”魏慕筠说到这,就不再往下说了,在这府上,能知晓,能碰到她那首饰盒的奴才,不也就那么一个吗? 想起那人总是在自己面前夸奖着李昇,帮着李昇带东西给自己,其实她的心里已经隐约出现了个人影,可是,她多么不愿是她。 “小姐,你回来啦!”阿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然后便见梳着丫鬟头的她,出现在了魏慕筠的视线里。 突然的出现吓得魏慕筠手上使了下重力,痛的律殊低嚎了声。 “你去哪里了?” 阿酥迈着步子,才踏过门槛,就听见魏慕筠如此问道,她身形停滞了几秒,复得又往前走着,只是脸上还带着天真的笑脸。“奴婢去替小姐问长安城那个公子的事了。” “哦?那么事情怎么样了?” 阿酥也不知今个小姐怎得了,面无表情,看着倒有些杀气了,想来是今日累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道“奴婢在那等了几个时辰,也没听到有小姐的来信,特地上前问了问,说是这些日子来,就没有府上的信,更没有小姐的信。” 魏慕筠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结果,内心里也说不出有无喜悲。 “小姐,若要奴婢说,这长安城的公子,怕是就如井中月牙,可望不可即,何苦就瞧见这一方月亮。”阿酥以为魏慕筠会很难过,见她低了头,连忙安慰道。 “阿酥啊,瞧不出来,你可有些文人气质,你家小姐也是如此想的,以后不用再去驿站等信了,候了他这么些日子,也算对得起自己了。”魏慕筠冷哼了声,复得又说道“阿酥你可也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 阿酥见自家主子眼里似有深意,身形一抖,连忙点头。“瞧小姐说的,奴婢哪里有喜欢的人啊。” 律殊也不知为何,一听魏慕筠如此说道,心里的气愤和外露的情绪,竟然比魏慕筠还为浓重,他本就支撑起了身子,对着阿酥就狂吼道。都怪她,她又不是自己,怎么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可吼完,他也有些迷惘了,对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自己就很清楚了吗 “呵,也是,你都还没有喜欢的人,我和你唠叨这些干嘛,你早些下去忙吧,公主今个也进了府,府上想来极为忙碌的。” 阿酥心里稍微平复了些,点了点头,作礼便出了门。 等走得远了,她才害怕的伸手往怀里摸了把,那东西在她手心里冰凉,就像一颗捂不热的心。 早知道,这镯子,她还是不该拿,她本以为主子今日很晚才会回来,没曾想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只是想试戴会,却没想到一回来,主子已经在屋里坐着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她已经做了,又想起主子刚刚的话,她总觉得有些深意。 索性等晚些时候,主子去用晚膳时,再放回去吧。 而魏慕筠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然后起身往内室走去,她要收拾下衣物,明日就得启程去长安了。 “汪汪!” 哦,忘了,魏白还在桌上,她拍了拍头,将魏白抱起,进了内室。 内室里小窗微闭,屋子里的暖意尚在,她将魏白放到床榻上后,便不再管了,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 “魏白,明日我就要启程去长安了,你在家可得要乖些,别总让府上的奴婢烦心,我会把你交给兮岩照顾的,他很喜欢你,想来不会对你很差。” 魏慕筠在一旁做着事,一边絮絮叨叨。 不带我去律殊这下哪里坐的住,他猛地跳下了床,跑到魏慕筠的裤腿旁,汪汪的直叫。 “怎么你也想去?” “汪!” 魏慕筠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眼律殊。“家里很好,又温暖,你跟我去长安干嘛。” 可地面上的那只小狗似乎不乐意了,围着她的腿,就开始乱跑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吼叫,生活在一起久了,魏慕筠自然知道,这是他不高兴的意思。 她想跟他讲道理,可跟一只狗,说什么道理呢? 瞧着他都快把她给转晕了,她只得说道,“那你就和我一起?不准再跑了。” 这话一出,律殊立马停下奔跑的动作,乖巧的站在魏慕筠的身旁,一动也不敢动。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29 魏慕筠这才确定,律殊是真的想要跟着她一起去长安,只得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了下来,伸手在律殊的身上摸了摸。嗯,这几个月的确长了不少肉了,身体也越来越好了,倒是可以带他出门去长安了。 只是律殊却不明白魏慕筠的意思,见她伸手在自己身上东摸摸西摸摸,一张狗脸硬是有些红晕了。 魏慕筠哪里知道他的想法,收回手,就起身接着整理衣物了,抖动前几日穿的衣物时,掉出了支木签。 对,去长安还得帮娘亲找到这个人。 她捡起这支木签,木签背面虽然有些旧了,但是极为光滑,想来是有人总是抚摸着它,那个人想来是始终放不下这支签吧。 也不知娘亲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摇了摇头,将东西放进包袱里,接着收拾起物件来。 再说出了门的魏兮岩,他左绕右绕便走到无老头住的木屋子前了。 这无老头前些年被自家爹爹救了回来,就在这里扎了根,住了下来,魏永荀见他可怜,便总是唤他来家里吃饭。 只是这次,刚靠近这木屋,还没敲门,就有人打开了门。 “呦,这不是魏家少爷嘛,来小老头家里,有何要事啊。”这探头的不就是刚刚他提起的无老头吗。 魏兮岩摸了摸头,笑着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姐姐唤我来告诉你,今日府上有宴席,唤你一起来用膳,今日可是有好酒好菜。” 无老头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思绪了几秒。“行,今日老头一定要与她醉饮一番。” “嗯嗯,那我就先走了。” 魏兮岩点了点头,对着无老头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无老头目送他离去后,方才退回了屋子里,他将木门给关上后,进了屋里。 屋里正有一穿着蜀国服饰的男人站在一旁,见无老头走了进来,连忙跪了下来。“今日想来是公主到了将军府,随行的黄大人,前些年可是瞧过大人模样的。今日大人定不能去。” 无老头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他瞧见过我,我就不能去了?你忘了我在这里的目的?” 那男人方顿了顿,“知道,既然如此,那大人放心前往吧,奴才会护着大人的。” “嗯,太子可好?” “回大人的话,太子安好。” “嗯” 魏兮岩哪里知道这些,他只管将长姐的嘱咐带到就算了了。 等事了,他才又走回市集里,细细回想着之前帮公主买的吃食。 一样一样,一件一件的买好,手里拿着许多黄包的他,见天色也不早了,想来回去就是该用晚膳的时辰了。 可是经过水果摊时,他又陡然想起,那公主早先正吃着苹果。 连忙对着摊贩道“要些苹果,再要些其他的水果,装在篮子里,给我搭在手臂上。” 他想,既然公主喜欢这些吃食,去长安路途遥远,他便替她买好,免得想吃时,却无地方买。 可是这般用心,又算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一过年,就懒到不想动,后面应该就恢复更新了,新年快乐哦 ☆、19 大漠起了风,入了夜的魏府反而更加热闹了。奴仆们端着菜品,在魏慕筠的身后忙碌。 大夫人正和二夫人掩面与公主唠着话长,蜀国里来的黄大人正与魏永荀,李昇等人谈笑。 魏慕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所有的视线都移到了,蜷在自己腿上的律殊身上。过了好一会,菜肴都快上齐了,她才发现似乎还没有瞧见,无老头的身影。 她转了视线,见魏兮岩正瞧着大夫人的方向发神,挑了挑眉,伸手在他袖间拉扯了几下,等到他的视线转到自己面前时,才小声问道“无老头呢?怎么,还不见人影,这菜可就快上齐了。” “啊”魏兮岩先是没听清,疑惑的啊了声,然后便四处瞧了瞧。“我不知道,早先我可是给他说了。” 魏慕筠松了手,往屋外探头看了看,见无老头还未出现,摇了摇头,嘀咕道“这无老头平日里可最喜这些酒菜,早早的就来了,今日怎么到了现在还未出现。” 正想着,就听屋外传来了脚步声,随着一起的是他的大笑声。“今个是我来晚了!” 那一旁的黄大人正和魏永荀说着趣事,陡然听见门外传来的招呼声,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不免顿了顿话语,可是却始终又想不起来是谁。就听身侧的魏永荀对着门外唤道。 “先生终于来了,恐晚些时候,这好酒可就剩不了多少了。” “我这不是就来了吗!” 人未到面前,话声却已传了过来。 黄大人心里也起了兴趣,挑眉抬头看了过去,见来人虽是上了年纪,但身形依然健硕,脸上的眉毛还缺了半边,只觉得似曾相识。 待来人走到了木桌前,他才像是想了起来,脸上的神情陡然惊恐了起来,“你!你!” 他伸出手指,指着来人不过说了这几个字,就吓得从木凳上滑落了下来。 这突然而来的状况,引得大家的谈笑声都停了下来,在一旁与大夫人交谈的公主,心里正觉的这黄大人丢了她们蜀国的脸面,也回头瞥了眼来人。 只一眼,脸上的神情便僵硬了几分,随后突然笑出了声。 心里只道,原来,这老头还活着,看来皇兄即将回来的传言也是真的了。 “呦,这是谁家的,怎么一见到老头我,就吓得摔倒在地了,快快让老头拉你一把。”无弘白一进来,便瞧见黄大人的窘况,连忙上前伸手拉着黄大人的手臂,将他给拉了起来。 等到黄大人坐好了,他才挑了挑眉,移到了魏兮岩的身边坐着。 “黄大人可有怎样?”魏永荀出声询问道。 只是不知这黄大人的思绪飞到了哪里,魏永荀连声问了几次,方才如回神了一般。 “啊,无妨无妨。”黄大人搭着话,眼睛却没有从无老头的身上移开。 坐在一旁始终不曾言语的李昇,心里也起了疑惑,借着饮酒时的低头,将视线投向了无老头,却见这老头还是如平日里一般,正和魏兮岩等人扯着脸戏笑。 这场盛宴,待无老头到齐了,便算是真的开始用膳了。 期间或笑着谈论,或举杯共饮,想是明日就要出发了,魏慕筠的心里是郁结难解,明日就要启程去长安了,可是她心里明白,她是入不了那人的眼的,借酒消愁倒是越发惆怅。 到最后,这贪酒的无老头还伸出手抢着她手里的酒杯,原因也无二,不过是见她喝的太多,已经有些迷糊了。 “呵,你们都道我醉了,我才没醉,这世上谁能将我灌醉” 魏永荀摇了摇头,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0 将阿酥唤了过来。 “将你家主子给带下去,早些歇息吧。” “是。”阿酥也不敢抬头,只是低声应道,然后便走到魏慕筠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律殊早已在阿酥到来前,跳到地面上了,今日见魏慕筠醉了,他心里也是着急,却奈何现在的身形,并不能替她做些什么事。 魏慕筠正醉的糊涂,身上疲软,也不管是谁将自己扶了起来,皆大呼道“我才没醉,我如何能醉,若不信,自可上前与我大战几个回合。试一试我的身手!” 阿酥担心魏慕筠酒后失言,连忙将她扶了下去,律殊则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等到人已经走远了。魏永荀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歉声道。“公主,今日可真是让公主瞧了笑话了。” 那公主听此,又抬头瞧了瞧,远处走路颠簸,手臂四挥的魏慕筠,摇了摇头。“魏将军的女儿当真是女中豪杰,爽快洒脱,若是本宫我,怕是连这酒也不敢沾。” 魏永荀只道这公主是不愿意让他难堪,便也应声附和着笑了两声。 可他哪里知晓,这公主本就说的是真话,公主见他附和笑了几声,便知他未将自己的话当作真心话。也不开口,只是心里腹议道。酒乃误事之物,她当真不敢沾。 此次从蜀国到苍国,这漫漫长路上,她是犹如被人放进了热锅里,焦虑不堪,却又无法逃脱。 皇上要她和亲,说的是蜀国百姓,让她担的也是百姓之命,可是若是问起她心里的想法,却是不愿意的。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要嫁给可以当自己父皇的苍国皇帝。 纵是身在宫阁里,她也是向往诗中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说到底,这些念想也不过是梦里昙花一现,若真搁到这世间上来,她恐是也做不了主的,就如现在一般,来路漫长,她寻了许多错处为难奴仆,不过是为了拖慢速度,其实午夜梦回,她也有想过,若不然,她也如话本里的娘子,逃了算了。可是蜀国百姓之命,她又何能弃。 她神色越发惆怅,抬头时却又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与他人交谈着。 魏兮岩就坐在她对面,双眼瞧着她,不曾离开,见她苦笑,又作无碍,心里也起了些心疼,只是年纪尚小,只道是怜悯。 待宴席散了,无老头也早的就离开了,黄大人起身时,也与魏永荀摆了摆手,就不夜宿在魏府了,驿站里可还存着马车,他便携了李昇一同出门了。 魏永荀也不强留,回了房间,沐浴后换了身清爽的衣物,便也出门去曲河了。 一时间这魏府又冷清了几分。 “看来只有妹妹陪着姐姐回屋了。”二夫人邓氏见宴席处,只剩下了自己与大夫人,连忙起身道。只是视线还是在屋外停了几秒,见魏兮岩已经离开了,便又笑着挽上大夫人的手臂,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若是外人,恐还以为,是一母而生的姊妹呢。 大夫人也无不喜,伸手拍了拍邓氏的手背,便相携着离开了。 魏兮岩在黄大人起身前,便跟着公主一同出了门,期间一直低着头,也不看方向,就在公主后面三步路的地方,跟着。 许是跟得太久了,也不见魏兮岩离开,这公主突然停住身子,扭头喝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跟在本宫身后!” 魏兮岩一时间停了步子,却又手足无措起来,张嘴呼了几声气后,方才说道“我...我不是孩子。我已经十四了。过完年便能满十五了。” 这公主心道,果然是个孩子,一句话里怎得也抓不到重点,索性直接说道。“本宫问你,怎么总跟在后面。” 魏兮岩又张了张嘴,可半天吐不出一句话,只得又往自己头上使劲挠了挠头。“我...你...你等等。” 这公主还未明白,就见魏兮岩往另一个方向跑动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回头说道。“你等等。” “公主?这?”等到瞧不见人影了,这身旁的奴婢才出声问道。 “等等吧。” 幸好也并未让公主多等,这魏兮岩就抱着一堆黄包,提着个篮子跑了过来。 等跑到公主面前,将这些东西往前一送,身侧的奴婢抬头瞧了眼公主,见公主点了头,方才接过了这些个东西,也不知这些东西有多少,使得这身旁的两三个奴婢,皆手上拿得满当。 “这是什么?” 魏兮岩没了平日里的机灵,有些害羞的回了公主的话。“这些是吃食。”恐公主听不懂,特地又说道。“就是今日公主喜欢吃的。草民还特地买了其他的点心。” 一时间,公主心里的疑惑渐生,若不是这魏兮岩是魏永荀的儿子,她可能还会以为是歹人有所图,往着吃食里放了些药物。 “为何要替本宫买这些?” “明日公主便启程了,路上路途漫漫,恐是瞧不见这些吃食了,若是想吃怎么办?所以草民就替公主买了些。”说完,魏兮岩便作了礼,准备离开了。 只是扭头转身离开时,似乎是话还未说完,他脚尖在地上轻碰了几下,等不到别人问话,他索性开了口。 “公主,我姓魏名兮岩。” 公主不明白,这孩子怎么突然报起自己的名字了,便也没接话。 见公主没有反应,魏兮岩只得又问道。 “不知公主姓甚名谁?” “放肆!公主的闺名也是你能问的!” 这公主挥手止了止下人的话,想了想。“本宫姓萧名洛荷。” 听见自己满意的回答后,魏兮岩才一溜烟的跑了,只是跑的远了,憋不住内心的喜悦了,才大呼一声“耶” 引得萧洛荷掩面弯了眼眉,她似从未见过这般有趣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20 此刻月正圆,夜色浓重。 魏慕筠脚步发软,由着阿酥将她从院外,小心翼翼的扶到内室里去。 她嘴上仍在自顾自的说着话,声音有些轻细,阿酥将她扶到榻上坐好后,才侧耳听她在说些什么。 魏慕筠脸上发红,眼睛半眯,嘴里兀自念叨着。“臭小子,坏小子,从今以后,我就再也不去找你了,免得惹你心烦,害你恼怒。” 阿酥听此,也不知该如何安抚主子,毕竟主子现在这醉意上头,哪里听得进自己与她的体己话。 只得替她梳洗好,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侧躺下来。 许是醉意太浓,魏慕筠刚枕上枕头,便倦意来袭,待阿酥将锦被盖覆到她的身上时,才发觉主子已然睡着了。 “你跟着我出来。 ”阿酥低下头对着律殊唤道,但见律殊并无所动,暗道声,自己也真是傻笨,见这狗平日里似懂人意,就将它当作人?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1 阿酥蹲下身将律殊抱了起来,律殊自是不愿,手脚齐动,闹得阿酥才出了内室,就急急的将他给放了下来。 “你这笨狗!平日里瞧着挺通人意,今个要替你喂食了,反而如此折腾,真是不知主子怎么容得下你!” 阿酥先是冷哼一声,转身欲走时,又转头对着律殊指了指,“就在这里等着我,别跑进去打扰主子。” 律殊没有应声,待她走远了,才回头瞧了眼榻上的魏慕筠,哎,何时他才能变回原先的模样,现在有口难言,才是最痛苦的,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去说,明明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是魏慕筠离他远些,现在她终于起了这个念头,他又何必去辩解呢又何苦再惹上她? 可屋内榻上的那人,却早已入了梦,哪里还知晓这外界发生着什么事。 一夜无风无雨,星辰月云。 魏慕筠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她嘴唇上有些干渴,右手捂着额头,不免吃痛,呻.吟了声。 早知道昨夜的酒后劲如此大,她就早些歇了喝酒的心思了,等会还要赶路,自己还真是蠢笨。 视线所及处,那只白毛小狗正蜷缩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是似乎睡得不够安稳,鼻翼处总是会不自觉的动一动。 见窗外已大亮,想来离启程的时辰也没有多久了。 魏慕筠忍着头痛,起身收拾起细软来,从首饰盒里将木签取出时,猛然发现这首饰盒里,那个消失了的镯子居然又出现了。 她有些想笑,勾动嘴角时,却又变成了自嘲。 原来真是阿酥所做的,瞧来阿酥还真是喜欢那人啊,纵然害怕自己发现,也要拿出去瞧一瞧,摸上一摸。 这厢她正摇头,门外就起了敲门声,说是,公主正在用早膳,可能要等会才能出发了。 魏慕筠心里一松,还好没误了大事,高声应了声。 然后便是阿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既然你已起,那奴婢就进来了。” “嗯!” 阿酥是端水让魏慕筠梳洗的,见魏慕筠从内室拿着包袱走了出来,连忙低声道。“主子,早膳一会就来,不如先梳洗吧。” 魏慕筠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搁,往阿酥的方向走了几步,阿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的手里便被塞进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她慌忙低头一看,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镯子。 “这!小姐!这是李昇大人赠与小姐的,奴婢岂敢碰。” “行了。”魏慕筠也没这个功夫和她为了个镯子推脱半天。只得手上使了力,又往阿酥的手心里重重一按。 “这东西我留着也无处可用,你留着吧,若是你不要,那就拿出去赏给其他下人吧。” 阿酥听魏慕筠如此说,心里还是有些喜悦,指尖无意识的在那镯子上摩擦了几下。 这一切,魏慕筠都瞧在眼里,只是没有明说。 等梳洗好,魏慕筠才将律殊从榻上抱了起来,接过替律殊准备的食物,往他面前一放,便见律殊鼻尖一动,眼皮轻轻动了几下。 “吃吧,一会就要出发了。”魏慕筠揉了揉律殊的头,语气温柔。 律殊先是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腿,才开始用起早膳来。 “主子,奴婢有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问。”阿酥在一旁问的有些小心。 魏慕筠斜眼瞧了眼,低头嗯了声,便边用膳边听阿酥的问题。 “小姐,李昇大人听说是皇上亲选的,想来人品也是一等一的,但是主子似乎对他有些...”她说到这不知道怎么形容,才能算不上不敬。 倒是魏慕筠见她一时口拙,在一旁悠悠的替她接到。“不上心,戒备。” 阿酥小心的瞧了眼魏慕筠,又低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魏慕筠到底是瞧见了她的点头,还是没有瞧见,一点反应都没有,使得低头的阿酥,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碗筷响动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魏慕筠似乎用好早膳了,起身时,她眯了眯眼,身体前倾,几乎是靠近阿酥的耳侧了。 “阿酥啊,你是真笨还是装笨,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我们魏家在朝廷上是什么位置,难道你在我魏府这么多年,都瞧不出来吗?皇上的人,在我爹身边,你让我如何不戒备?” 阿酥身形僵硬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将镯子狠狠的扣紧着,就像她此刻紧张到无法呼吸的心情。 “那小姐为何将那镯子赏给我?”阿酥的问话在魏慕筠转身离开后,才勉强问出了声。 魏慕筠回头时,见阿酥已经抬了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呵”魏慕筠轻笑了声,细眉舒展,眼睛也陡然亮了,可眼睛里瞧不见应有的笑意。“你喜欢,我便送你就是,你与我相识多年,你家主子是那种舍不得一个镯子的人?但就像我昨日说的,他非良人,何苦纠缠。” 见阿酥似乎还要解释,魏慕筠收回了视线,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愿再多提。 阿酥的心里先是因为主子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而紧张害怕,可现在又觉得主子似乎并不会更多的责备她,心里又放松了下来。 只是掏出那镯子时,她却不觉得这镯子,有早先瞧着的那么美,那么想要得到了。 萧洛荷用完膳后,日已上了梢头。听手下的奴仆来报,说是昨日接她的那个姑娘,已经坐在高头大马上,等了她一会了。 她这才取了帕子,擦拭了嘴唇,起身时,往门外走去。 若有可能,她多么希望今日的这顿膳食,可以用到几年以后。 她带着奴仆,浩浩荡荡的走到魏府的大门时,一眼就瞧见昨日送自己吃食的那少年,正牵着马绳,和马上的姑娘说着什么。 只是那姑娘似乎只将心,放到了自己怀里的白毛小狗身上。听少年说的多了,才懒懒的应了声。 这样的姐弟相处,她似乎也从来没体会过。 “咦,公主出来了!!准备出发!” 苦苦等候许久的黄大人,在萧洛荷提着裙摆出现的那一刻,一眼就瞧见了,连忙高声对着士兵奴仆唤道。 许是少年也听见了黄大人的话,回头时,对着她笑了笑。眼眉间还有些青涩,可温暖的如冬日的暖阳,她瞧见,心里便暖暖的。 “嗯。”萧洛荷对着黄大人点了点头。 正欲上马车时,她又听身后的这少年对她说道。“公主,若是有机会,下次再来魏府,草民替你准备更多的好吃的。” 呵,出着难题,变着法子刁难仆人,不过是为了这和亲的路程越发漫长。 进了苍国的皇宫,又岂有出来的一天。 可到最后,她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好。” “启程!” 随着黄大人的这一声启程,士兵奴仆们皆动了起来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2 。 魏慕筠冷眼勒着马绳,驾着马往前面走着。 而魏兮岩则是在启程时,退回到魏府的门口,今日出发去长安,爹爹也知不易,昨夜陪着公主用完晚膳,回了军营时还特地挑了些精英,跟着长姐一同前往,想来也无事。 他点了点头,视线停顿在那最富贵的马车上。 也不知再见是何时了。 隔着厚厚的车板,萧洛荷自然是感受不到那炽热的目光的。 她只是看着晃动的帷裳发神。 帷裳很是精美,金线勾边,玫瑰月季绣成的花纹几乎遍布整块绸布上,到了帷裳的下边,白色圆形小珠,被金线从中间穿进,垂落在帷裳的底端。 马车在长街上前行晃动,每晃动一分,这珠子便跳跃几下。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自己贵为一国公主,却犹如这珠子一般,这一辈子也未曾逃离出这块繁华到糜烂的绸布宫殿。 她想起年幼时,长母中了毒,临去世时摸着她的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给不了你爱人的能力。 对不起,因为你是一国的公主,所以就得担负着国家百姓的命,就得承担起为了国家昌盛而和亲的命运。 若是有一天,她能有机会,重来一次,这满身的金银珠饰,这满身的权力,不要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神忙啊,我只能抽现在写了更,真的超级抱歉啊!男主大概在后面两章就会变成人了! ☆、21 长安这些天里,原本停了的风雪,又猛地如风般重新凛冽起来。 已是年关,律清书站在自家铺子前,瞧着铺子的伙计关了门,才转身往律府的方向走去。 今年这大雪似乎下得有些抑制不住了,往前可从没瞧见这般的鹅毛大雪。 他一边往家的方向踱着步,一边思绪混乱。 爹娘早在前几日就回了府,如他想的一般,当爹爹瞧见律殊现在的模样时,真是给吓了一大跳。 可随后的反应,又让他有些心冷。 律家老爷先是脸色沉重,而后听说似乎没有郎中能救得了律殊的病,便摇了摇头,念叨着。“这是失心疯,哪里治的好。也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律家的铺子和生意,莫不是还要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重新打理” 律清书的肩膀上被律家老爷重重的拍了几下,他应着笑,心里却有些苦闷,看向律殊时,又不知如何面对。 大哥没有变成这个样子时,也算是这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哥,那时爹爹还说,等大哥考上状元,光宗耀祖的时候,定要大肆宴请一番。 而今...哎。 律清书重重的叹了声气,自家娘亲的反应,不说也罢,不过是面上装的悲痛,面后对着自己说,“清书,这是你的福报啊,趁他失心疯尚且无药可医的时候,将这律府的土地田宅,尽收囊中啊。” 像是突然被什么点燃了,他猛地想起那神婆之前说的。 似乎她说的很准,爹娘的反应也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可笑自己当时还对她怒目相视,气她将爹娘看轻。 寂静的长街上,白雪绵延,律清书穿着暗青色的长袍,在这条街巷里,走得如一叶扁舟,孤寂且冷傲。 而他并未注意,自己身后的城门处正一阵喧哗,来人高呼“奉皇上之命,魏将军之令,护送蜀国公主到此,请开城门。” 随着声音传到城门上的是,皇上的圣旨与令牌。 “开城门。” 风雪浓重,城门厚重,却在下一刻,被长长的车马士兵给压得低了几分。 魏慕筠正坐在马车上,小狗模样的律殊正窝缩在她怀里。温暖的衣物遮挡了它一半的身形,它探着头,四处瞧着。 这长安的一景一物都如此熟悉,惹得他眼眶湿润,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一切,在远处走着的律清书并未关注,他满心想的不过是家中的烦心之事。 今日就须守岁了。 等会回到府上,想必也是张灯结彩,菜肴丰盛,如其他富贵人家并无两样。 只是...他摆了摆头,不再往下细想。 今日除夕,反正按神婆的意思,大哥总会好的,自己无须担心这么多。 天色渐晚,风雪渐盛,张狂的寒风更是刮着大门前的红灯笼,左右摇摆,如同那局势不定的朝廷。 律清书坐在宴席上,身旁桌椅上蹲坐着律殊,律府的二夫人打扮艳丽,挽着律府老爷从左侧缓缓走了出来。 她脸上堆着笑,眉眼间的喜悦使得她年轻了几分。 等走到律殊的身边,她像是抚摸一只狗一般的,摸了摸律殊的头。“今个他怎么好似不开心前几日回来,摸他的头,他还会开心的汪汪叫呢,这失心疯还真是奇怪。” 听娘亲这么说,律清书虽然心里有些异议,但也觉得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 他转身看了眼律殊,发觉他似乎有些不安,脸上也没了平日里的笑容,相反好像凭添了几分不安。 “律默!律默!” 律清书今日事务繁重,所以一天都在外面,并没有去看望律殊,这下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便连忙唤了律默。 可唤了好几声也不见人应。 “来人!去把律默给我叫过来!” 律清书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这律默平日里,半步不离开律殊的身边。今日怎么会突然不见。 他高声说道,便立马有仆人出声应了,低头退下去找律默了。 “清书,你就是太担心了,今个可是守岁,别这么吵闹。”二夫人对律清书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满,想来是担心扰了老爷的兴致,指责了几句,便扭头对着律府老爷笑闹了起来。 可等到宴席开了,律殊瞧着律清书特地为它准备的膳食,却并不用,反而低着头呜呜的叫。 律清书是越来越担心,可下人来报,说是见律默出了门,还未回来。 律清书没了办法,只得用膳时,将视线多多停留在,律殊的身上,若是他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好喊郎中来替他看。 于是这整个宴席上,便只听的二夫人与老爷的交谈。 说是此次出游真是让人喜欢,下次若有机会,定当再次同游之类的云云。 而打破这些对话的,便是律清书唤人找了许久的律默。 那律默裹着风雪从大门外,歪歪倒倒的跑了进来,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惊恐,还没等律清书责问他跑到了哪里去。 便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律殊的身旁。 “少爷!奴才听说魏将军反了!新进京的魏将军女儿也被抓了!!你快醒醒啊!你以后讨厌的人再也不会来烦你了!你快醒醒啊!” 律清书听此,手上的筷子一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3 时没有拿稳,摔了下来。 “什么?你说的可是那个战功无数的魏将军?他反了” 律默见本是对律殊说的话,律殊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二公子被吓到了一般。 于是连连点头。“对呀,他们都传疯了,说是今日魏将军之女护送蜀国公主进京,早在进城门时,那里的守卫就知道了,说是皇上下了旨令,今日他们进了京,就再也不能放出去了!听邓尚书府中的奴仆传出来的话是,他们邓家已出嫁的嫡女邓氏,早在十几日前,就从边境托人带了急信,说是魏将军私通蜀国叛逃的国师,已经藏了他五六年了,若不是此次蜀国公主进京,在魏府上曾留宿,她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此次大义灭亲别无所求,惟愿留她儿子一命。” “什么!”律清书是断断想不到,今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看着那个神色迷茫的律殊。连忙站起身摇着他的肩膀。“大哥!你醒醒啊!你若是再不醒,我怕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律默只觉奇怪,自家少爷最是讨厌那人的,瞧不见最好。 倒是二夫人嫌吵,皱着眉说道“这些事与我们平民百姓有何关联,今日除夕,清书你定是要找些事情来,让老爷烦心吗?” “不...不敢。” 律清书止了声音,勉强应了声,可律殊却出事了,本是蹲坐在桌椅上的律殊,突然脸色一沉,而后向着右侧倾倒了下去。 等到仆人和律清书将他扶起来时,却见律殊已经昏了。 “快快!快喊大夫!”律清书也顾不上娘亲的想法了,连声对着仆人唤道。 律府老爷自然也是担心着自己的长子的,见此也没有异议,只是二夫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何必管他,由着他自生自灭不好吗? 尤其是如此照顾他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这个除夕,律府可真是有些过于热闹了。 奴仆们更是将本与家人聚在一起的大夫,给从城东请到了律府里,又因着今夜日子特殊,那赏钱上也是下了重金。 可得出的结论不过是。 “依老夫所看,令公子只是睡着了,并无大碍。” 律清书心里才松了些,站在一旁的二夫人却有些气着了。 “今日真是晦气。”她小声说了句,便带着奴婢挽着律家老爷的手臂,回了屋。 律清书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索性就坐在律殊的房间里,发着神。 他又一次想起律默之前说的话,不免有些唏嘘。 他也不是愚蠢之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皇上容不下那将军了。 凭着一封不知真假的急信,就可以直接下令抓人,抓的还是一路护送公主前来的魏府千金。 呵,难怪这个冬日,雪总是连绵不断。 律清书笑着摇了摇头,取了桌上的茶杯,倒了杯热茶。 轻抿时,看了眼床榻上的律殊。 只是难为了自家大哥了,等他清醒过来后,怕是魏府已经覆灭了。 律清书自斟自饮,如饮酒一般,周遭的安静,令他非常满意。 时间就在他抿茶发神中,慢慢的溜走。 那厢的律殊却像是清醒了过来。 他在内室突然大叫一声,惊的律清书将手里的茶杯匆匆往桌子上一放,就往内室跑去。 也惊的在屋外侯着的律默跑了进来。 律默一进来便看见律清书往屋内跑去,便跟在他的身后跑了进去。 “怎么了??”律清书才跑到榻旁,就见律殊挣扎着起了身,像是许久不曾活动过一般,手脚有些迟钝。 但是一见律清书跑到他身边,律殊也就不管不顾了,更不在乎在今日之前,自己与这个弟弟甚少说话。 他伸了手就拉上了他的手臂。 “救,救她。” 语气着急,却像是许久不曾开过口,讲起话来口齿不清。 啊? 律清书哪里懂他的意思,满脸疑问。 可律殊却没给他询问的机会,血气上涌,又晕倒了。 到此时,律清书才发现,律殊似乎清醒了。 可是突然而来的话,让律清书的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咯 ☆、22 律殊像是入了梦魇,整个人发着冷汗。 律清书在一旁瞧着,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唤人去将早先离府的大夫,又请了过来。 此时已是深夜。 去了又回的大夫,今日不能与家里的人守岁团圆,心里也是有些怒气,再一看,这律府的大少爷只是在做噩梦罢了,一时之间,再生气,也只得在心里感叹,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就是命好,就连做了噩梦也要花钱找大夫。 听闻只是在做噩梦,因为身临其境,心绪不宁,才会发着冷汗。 律清书算是放下了提起的心,待奴仆将大夫送走了,他又是将律殊仔细打量了下,而后坐到木椅上,不准备回屋了。 毕竟谁会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事情发生,更何况,律殊之前醒来时说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榻旁的律清书不知梦里的律殊正做着何等的梦。 亦或是,那吵闹令人胆惊的,其实也不算是梦。 律殊像是在一片浓雾里,他不在地上,不在雾中,而在那最上层,高高的黄粱之上。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宫殿里剑拔弩张。 而殿里的他,亦或是变成狗形的他,正蜷缩在魏慕筠的怀里。 高台上站着的苍国皇帝,威严怒视着台下的魏慕筠,他手里还拿着一纸书信。 他将这信往地上狠狠一掷。“没想到你们魏家,战功显赫,竟然与蜀国叛逃的国师交情深厚。” 魏慕筠站在大殿之中,不卑不亢,语气冷漠。“不知皇上说的蜀国国师是谁?民女并未见过。而这些话又是何人所说,皇上大可将他召来,与民女对质。” “呵。”皇上冷哼一声。“蜀国国师就是你身边那个名叫无弘白的老人!至于何人所说?呵,也算是我苍国之福,邓尚书之女,邓语辛。虽已嫁与你爹,但起码的家国不曾忘记,这些便全是她所说。” “邓……邓氏。”魏慕筠身形晃动了片刻,可还是开口道。“皇上仅凭一家之言就断我魏家谋反?” 皇上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般的问题,他在高台之上,眉眼间瞧得有些笑意。“若仅凭邓氏的一人之言,朕岂会相信?魏永荀恐是没有想到,蜀国来使也曾见过那叛逃国师一面。魏永荀大办宴席,宴请公主时,黄大人早就认出了他,而后离府时,特地告诉了李昇,再由他传信告诉了朕,若不是这样!朕可能还将你魏家当做满门忠烈!” 听到这里,魏慕筠已经明白了,那无老头可能真的是叛逃蜀国国师,可是她只猜到李昇是皇上身边的人,可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4 猜不到竟然就连邓氏也是。 难怪,一个尚书长女竟然愿意嫁给自己爹爹做二夫人。 “看来皇上对这事,非常确定且不会改变了。”魏慕筠从之前的冷眼到不屑。“原来,我们魏家对苍国,竭尽心力,不过是作马前卒,事成便弃后不用。今日之事,在场的文武百官,但凡是心智尚在,都知道这是谁的阴谋。”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叛臣贼子的女儿。也敢在殿上出言不逊!”这次出声的是邓尚书,他从百官中走了出来说道。 “呵。”魏慕筠冷笑了声,“既然已经安了谋反的罪名,那我放肆又如何。” “禁卫军!把她给我抓起来。”皇上在高台上怒喊道。 而魏慕筠的武器早在进宫时,便被卸了下来。 此刻全身上下,唯一的外物不过是怀里的狗形魏白。 更糟糕的是,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似乎疲软了下来。 她敛息查看起自己的气息,内力似乎有些被压制了。 “呵。你们这些武将进京,朕岂会大意?这满殿的香炉用的都是特调的抑制内力的药物。束手就擒吧。” 随着皇上这句话落,殿外涌进了许多拿着武器的禁卫军。他们一进殿内,便将魏慕筠围了起来。 魏慕筠知今日是逃不掉的。 反而冷眼瞧着前面,她张了嘴,对着苍国皇帝说道。“你最好能将我们魏家全数歼灭,不然你这苍国江山,我们能替你保住,也能让这江山易主。” 满座皆惊,苍国皇帝气怒,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皇上!”有官员在外面大呼,希望皇上停下步子。 “呵。你说这些话,不过就是想激我,引我到你身边,然后挟持着我逃出这地方?”苍国皇帝站在禁卫军身后,似乎猜到了魏慕筠的想法。“呵,你放心,朕现在不会杀你,朕会将你们这些卖国贼,用谋反的罪名,午时在所有百姓面前问斩,朕倒要看看,他们所崇拜尊敬的将军,居然是反贼,她们会做何感想!” 魏慕筠见计划落空,见禁卫军持械朝自己走来。 她心里越发平静。 可突然瞧见个白色的物体,猛地朝前一窜,就这一瞬间。她只觉得怀里立刻空了。 “魏白!” 纵然是大敌当前,她也未曾如此慌张。可此刻,她是慌了,她往前扑去,却没赶在魏白之前。 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魏白被禁卫军一刀砍下。 血液飞溅,白毛粘湿在地面上,本就不大的身子上,一条长长的血痕横跨了背脊。 律殊,亦或是魏白,眼前迷糊,它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瞧着禁卫军朝着魏慕筠走去。 他有千言,他有万语,却碍着狗的身子,说不出任何的话。 可能只有神才知道,他是多么想凭借自己的小身子,替她搏得一线生机。 可看来此次是不行了。 气息奄奄之时,他眼前似有亮光,尔后便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此刻梦外已是天光乍现。 倚靠在桌子上的律清书正浅眠着。 就又听得一声大叫。吓得他身形一抖,清醒了过来。 抬起头时正好与榻上的律殊四目相对。 此时的律殊似乎比起昨夜正常了许多。 他定眼将他瞧了瞧,方才起身说道。“你,为何在我房间。” “大哥,你终于清醒了。我……只是担心你。” 律清书见他从床上起了身,朝着他走来,面上正常,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正高兴,就见律殊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正疑惑,就听见律殊对他说道。 “弟,这是我第一次叫你,也是我第一次求你。” 律清书对着律殊炽热着急的眼光,刚想开口问道,所求何事。 就听律殊接着说道。“我们去劫法场吧!” 律清书被这话吓到了,可见他似乎没有说笑,“长兄,你,怎么了,劫什么法场??” 律殊肩膀低落了片刻,低头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不行的。算了,我自己去。” 他收回手,往自己的柜子里翻找,想要找到个趁手的武器,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 倒是律清书在后面安抚他。“长兄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告诉我,这法场是万万劫不得的,我们只是商户之家,哪里有这些能人异士可以劫场,更何况,这是灭家之事啊,断断不能做。” 律清书正说到这里,却见翻找到一个抽屉时,律殊的身形突然顿住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啊!”可律殊的又一声大叫,让他觉得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果不其然,他只见律殊手上拿着把白纸伞,转身就往外面走去,那纸伞的伞面已经有些斑驳了,瞧着已是旧物了。 想来他真的是要去劫法场了。 律清书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慌忙间伸手往他脖子处一打,硬是将他又给打晕了。 纸伞落到地上,如此沉重,伞面开合,显的是岁月流淌。 律殊醒来时,只觉手臂上似乎被什么束缚着,难以动弹。 挣扎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用绳索捆在了木椅上。 面前站的那人,面容熟悉,就是他的二弟,律清书。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她等不及了!” 律殊对着他一边嚷着,一边摇动着身子,却无奈这绳索委实太紧了,纵是争斗半天,也不见松开一指。 “兄长!你要做的是与官家为敌,我们不过是一介草民,除了有钱以外,别无特长,今日若放你出去,我怕我们律家就只剩灰烬了。” 律殊明白他的意思,更知道自己这样的确是不理智且无用的。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眼睁睁的瞧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现在的他才怀念起,化成狗形的日子。 至少在他想要为她一搏的时候,不用计较得失,不用计较利弊。 “你放我走,此事成败如何,都是我的错,若是败了,大不了你就说我是疯了,且早就将我赶出族谱了,到时候我会陪着她以死谢之。不会危害整个律家。” 律清书摇了摇头。“长兄,你何时才能如我一般,身为商人,一旦弊大于利时,怎能放手让你去做?整个律府能陪着你胡闹吗?” 律殊像是生活在陆地里的鱼,接近窒息。 他抬头看着黄粱,呆滞了片刻,而后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利弊,利弊,小时候爹爹告诫我,身为商人,利弊才是最应该考虑的,所以我娘去世时,他正在与官家商谈布坊的事,我娘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有。我记着了这么些年利弊,可到头来,却从未快乐。” 他似乎停不下来了,像是陷入了怪圈。 “她来见我时,她喜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5 欢我时,我都不止一次,想要走到门外,与她说几句话,和她笑一笑。可我担心,担心我这个商人家的儿子,配不上她这样的将门之后,害怕她家人反对,对她责难。害怕世人将她看轻,背后说她居然下嫁给了一个卖布的。这样的话,对于她来说,全是弊处。于是我忍了一年忍了六年,忍到都骗过了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如何能忍,利弊对于我来说有何用处?她……”律殊说到这里时,带了哭腔。“她……要死了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怎么可能放弃救她的机会!” 律清书未曾爱过她人,但是见长兄脸上的痛苦,他也并不好受,可是他承担的是整个律府,一时间竟下不了决定。 律殊喜欢魏慕筠,欢喜的是她能够过的好,能够凭借着她的地位身份,找到另一个更适合她的人,而不是嫁给一个靠卖布为生的商家之子,或许有一日,他能高中进士,可以在她面前谈笑风生,可以,有别的期许。 可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错了,世上命数多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何必问,是劫是缘。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对不起!本来想更21号的。结果现在写完都22了。 ☆、23 这屋子里,浅黄色的灯罩里,映出的灯光暗淡,显得人面上血色全无,地面上纠缠着两道影子,影子上是锦面祥云鞋履。 屋子里除了沉绵的呼吸声,便是久久的安静。 早先律殊的这么一长段话,惊的律清书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他瞧着面前这被绳索捆绑着的人,脸色苍白,又瞧了瞧这满屋的瓷器摆玩,锦面罗绸。没有一样不是靠着他们律家的钱财所得到的。 他眼神里有着犹豫,手指交错着抚了抚衣裳。最后眉毛一低,叹了声气。“算了,此事重大,你待我从城外回来了……再从头议起。你莫讲此事告知他人,不然,恐生事端。” 律殊此刻已安定下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发丝垂落在他的两侧,双眼无神,这张俊朗的脸上除了平日里的冷漠,更多的是消瘦与恍惚。 他似死了心般冷漠的瞧着前方的石地板,冷冽的烛光在他眼前摇晃。 果然此事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牵扯其中? 呵,他心里一阵冷笑,低头看了眼绳索。 罢了,救不了便随着去了,也算是从了心。 律清书却以为他是想通了,出门时将门一关,便对一旁侯着的律默说道。“叫马车到屋外等我,今日出城一趟。大哥正睡着,不要进去叨扰。” 律默带着怀疑的眼光,不着痕迹的瞧了眼身旁的梨花木做的房门,应了声,便下去准备了。 马车从律府门前离开后,裹着风雪,在城内急行,一路上百姓们的喧闹声吵得车内的律清书头疼。 听着车轱辘声,他也不知这条路还有多长。 城内明明还是风雪大作,可街上的百姓裹了厚袄,躲在檐下,哈着冷气说着些什么。 隐约间似乎是在谈论这近日京城最引人注目的大事。 那便是魏家谋反之事。 律清书在车内听得心烦,伸了手指在车板上敲了敲。 “走的再快些。” “小的尽力,这城内厚雪堆积,人群拥挤,恐是提不起速度。” 车外车夫的声音让律清书摆了摆头,但也知道说的无错,便不再开口,倚靠着背枕思考起来。 说来此事不知是不是做错了。 虽然大哥醒的不是时候,可谁又能料到他对于这件事,反应如此激烈。 神婆倒是料得极准,可若是知道律殊会为了一个女子,置他们全家如无物,他还不如期望他晚些醒来。 说着便又是极重的一声叹息。 而魏慕筠此刻正盘腿坐在牢房里。 身旁空落落的,除了一些陈旧的物件和这四周破旧的石墙,便再无多物。 她沉默的闭着眼,似乎在盘膝调节内力,瞧着不卑不亢,不悲不喜。可搁在膝盖上的手却微微有些颤动。 她的小白就在她眼前死去了,死去时它在地面上痛苦挣扎,每每念及此事,心里的怒火便几乎要喷涌而出。 最后小白似乎还是被谁给踹的远了,她不敢乱动,更不敢冲上去抱它,因为她害怕她显出了对它的关心,连个全尸也得不到。 沉闷的气息残存在她的四周。 她闭着眼,嘴唇里的牙齿咬得生疼,可又不愿表现出来。 “诺,今日的晚饭。” 她听见有人将牢门处的小门打开,将今日的晚饭给递了进来。 她还是没睁眼也没说话。 那人见她如此模样,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对着身旁的狱卒道。“咱们对她好些,听说整个谋反的魏家都被前几年的武将军给斩杀在刀剑下了。” “啊?不是听说邓尚书的女儿是功臣吗,也出事了吗?” “哦,这倒没有,只是听说,皇上还是没饶了魏家的二公子。” “怎么?他死了吗?” “不知道,听说是逃了。”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了,有些含糊不清了。 魏慕筠睁开眼时,饭菜正摆放在一个极小的小门前,小门上还挂着一把铁锁。 听着他二人的话,魏慕筠心里一悲。平素里精神抖擞,纵是因为长安那公子哥的事情,她也不过是多饮几杯薄酒,何时这般面无表情,心痛如针扎。 她突然好想问自己爹爹一句。 爹,若是你在天有灵,你该作何感想呢? 付了一生在苍国,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以谋反的罪名,千古埋骂。 可她也知道,此话也许是再也问不出来了。 马车停到城外阿婆寺庙的石阶下时,律清书总算是心里安定了几分。 他从车内拂开帷裳,走了出来,抬头时看了眼高处的寺庙,低头对着身旁的马夫道“你们还是在下面候着吧。” “是。” 车夫应了声,就见自家少爷下了马车,往上面的寺庙里走去。 大风在寺庙上面越发张狂,吹的树上的红绸木签相撞,发出啪嗒啪嗒地声音,大雪也压得树枝低了几寸。 寺门半掩,律清书先是捋了捋衣袖,敲了敲门。 “律家的二少爷,请进。” 陡然响起的声音,律清书心里一惊,这神婆果然有些厉害,面上显得更为恭敬了。 他推开门,那阿婆就穿着件大红的衣裳坐在屋内,脸上的皱纹已陷得有些深了,她高高的发髻上还插着根木签,像极了上次来时的模样。 “婆婆,我..” “行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律清书伸出手行了个礼。“那还望婆婆指点几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6 “呵,命该如此,有何要指点的。至于你的大哥,随他去吧。”阿婆瞧着他,举了茶杯饮了一口,复得笑了,脸上的皱纹都快聚到了一起。 待她饮完了茶,将茶杯轻轻的放到了木桌上,瞧了眼窗外的大雪。 “今年的雪也太重了吧。” 律清书不知怎么转到了这个话题上,他四顾了一圈,发现这神婆的屋内已是空荡荡的了,并无几物,只有几张木桌和蒲团。 “这是?” 阿婆将心思收了回来,听见律清书问道,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抿嘴笑了笑。 “世上何来不散的缘分,七十年轮回快要到了,我要也走了。” 律清书不知她嘴里说的七十年轮回是何意思,但也不敢张嘴问她,恐害怕问到不该问的,又觉得问了也是多余,自己不一定就能听得懂。 “呵。”阿婆浅笑了声,自顾自的说道。“咱们也算是有缘,不如今日老奴替你再占一姻缘签。今日之后,这寺门便不再开了。” “这...”律清书顿了顿,“那好吧。不知该如何占签呢?” 阿婆瞧着他笑了笑。“这屋外的大树上有无数的红绸与木签,你瞧见了吗?你等会取支签给我,我便能替你占了。” 律清书听此,回身瞧了屋外的大树许久,见这些木签离地几米,也没瞧见能踩在脚下的东西,便想着在屋内找个木凳,拿着出去,倒也好取。 可回身时却正好看见阿婆发髻上的那支木签。 他眯着眼细细想了想。“若阿婆不责怪,在下便取你发髻上的那支木签吧。” 本正摸着茶杯的阿婆,身形僵硬了片刻。 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叹了声气。“难怪啊难怪,我还道下辈子没了劫数了。” “嗯” “呵,没事。” 律清书见面前的阿婆将木签取了下来,递给了他。 他接过木签,往上面一瞧,发现这木签上没有一字签文。 “这?” “你记住了,七十年一个轮回。七年后你的姻缘自会到。” “这?” “好了,你走吧。” 阿婆既然下了话,赶他走了,他便也不好再待在此处,笑着道了别便离开了。 等他走远了,阿婆才将手撑在下巴处,悠悠的道了声。“老奴今年已八十二了。本以为今日是最后一日,来世无了劫数,没想到,老天还是不放过我啊,天命天命。” 回城的路上,马车的轱辘声呼噜噜的作响着。 律清书手上拿着那支木签端坐在车内。他瞧了许久,一双眼睛都瞧得有些发疼了,才闭了闭眼,将木签往腰间一塞,罢了罢了,这木签上不见一字,自己哪里瞧得懂。 倒是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想想大哥的事,如何解决。 可转念想起神婆的嘱托,只觉头都大了一圈。 而他不知,本应在自己屋子里,由着绳索捆绑着的律殊。 此刻已经消失了,亦或是已经离开了。 等他知晓此事时,正是马车停在朱红大门,他满脸愁思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鞋履还未踏上石面,律府的总管就从门内快步走了出来,语气里的焦急让律清书一时间也提了心。 果不其然。 总管一走到他面前,都顾不上行礼,语气极快。 “二少爷!!大少爷不见了!!” “什么?”律清书高呼一声,满脸惊讶,随后道“那律默呢。” 总管不知二少爷怎么突然提起了一个不出名的小厮,低着头细细思考了一会。“这……奴才不知,似乎很久也没瞧见他了。” “糟了!” 律清书侧身从总管身旁走过,往府里走去,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那厮对律殊的忠心。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他们律府为了个身负骂名的人,家破人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准备练习文笔,寻找适合自己的文风,这章其实早码了,可又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如意,改了改但是觉得还是不够好,慢慢来,后面我的文笔可能有时候会有些变化,因为想认真的练习。麻烦大家了。 ☆、24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瞧不见阳光,唯一的光源便是牢门外,过道上的烛灯。 光线斑驳,只照的见她闭着眼,抿着唇,颇有身是客的感觉。 魏慕筠端坐着,似乎这一连三四天都过去了,她却连动都没动过。 按理说魏家已经被李昇带兵给灭了,皇帝再留她,也似没了理由。 可就是这般平静,按时送来的饭食,和久久不来的判决。 这天与往日相比,反而更加喧闹了。 “别碰我。小老头一直在走。” 声音有些熟悉,听见小老头自称时,魏慕筠突然睁开眼,盯着前面的白墙,认真的听着。 这声音还在继续,说话时还带着铁链枷锁的晃动声,刺耳。 那人从牢狱门前往内走,等走到魏慕筠的牢房里时,突然顿了顿步子。 “往前走,臭老头。” 狱卒见今日才来的罪人,拖着铁链,硬是放缓了步子,等到了魏慕筠的牢房边时,更是连动都不愿意动了。气的这狱卒伸了手往他肩膀上一推。 无弘白身形往前走了几步,转身时却又将身旁的牢门木栅给紧紧拉住。 “呦,这是谁啊,这不就是小丫头吗。” 魏慕筠知道来人是谁了,虽然在听见他开口时,她便猜到了,可是她还以为他早就回了他的蜀国。 “呵。” 无弘白等了许久,也就得了这么一声冷笑。 随后就被身后的狱卒推着往前了。 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命该如此。 无弘白最后被塞进了魏慕筠旁边的牢房里。 等到狱卒锁好门,走了。 他才将身上的灰尘拍了拍,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顺带的摸了摸他的眉毛,早先缺的那块已经长起来了。可看时间还是过的极快。 松开了手上的铁链真是极好的。 他暗想了声,将视线又放到了旧墙上,那边坐着的人是他几乎看着长大的,可是却由于他的原因,如此对不住她。 “喂!小丫头!” 他凑近了牢门,对着隔壁的牢房说着, 沉默,一如他所料的沉默。 牢房里的那股子酸味,让他皱了皱眉毛,撇了撇嘴。“喂,小丫头!你当真不理我!不想知道你家人的事?” 这话戳中了魏慕筠的死穴,可她已经知道结果,过程知不知晓又如何呢? 那边依旧没有人应话。 无弘白索性移了移位子,尽可能的挨着魏慕筠的方向近一点。 他平视这牢门外,这里也许是专门关押他们二人的,所以犯人并不多。 烛光摇晃得吃力,明明前半刻他们还是可以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7 饮酒作乐,互相调侃的关系,此刻便成了恨不得此生不识,取他性命的关系。 浮生不过大梦一场,他也算是半只脚就进了棺材的人了。 “小丫头,此事我是对不住你。可是在其位便谋其局,虽是对不住你,可也别无办法。” 无弘白说着便悠悠的叹了声。他知道魏慕筠不会理他。所以也不等她回话,便自顾自的说着。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还没有杀你吗?呵,因为他不信魏永荀死了。”他小声的接着道。“我也不信,不信你家二夫人如此心狠。听她说,是她在李昇灭魏家之前,曾经去曲河见魏永荀最后一面,还对永荀下了毒,又将他推进河里。可是苍国的皇帝若是信的话,也就不会一直放着你不杀了。” “你怎么如此清楚。” 隔壁牢房里终于有声音了,无弘白的音调提了提,可是接下来说出的话,又让人觉得他心狠。 “因为你家被灭的时候,我正和我的部下在屋顶上躲着看着,看着大夫人和一众奴仆全死在刀剑之下。” 魏慕筠身形一软,头脑发黑,虽然她早知道有这个结果,可是还是承受不住,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她的下嘴唇。 “为什么,既然你能逃脱,又怎么会在今日来这牢房里。我到长安也不过才四日。” “呵。”无弘白嗤笑了声。“这皇帝早就下了旨令,等你到了长安再抓你,不过是一箭双雕,既可以让你自投罗网,又可以让你将公主送到长安。呵,你哪里知道,你走了不过几日,魏家便已是一片灰烬了。” 说完后,无弘白顿了顿,“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你而来,你现在年纪尚小,可虎父无犬子,以后稍加打磨,可会变成我蜀国的一块宝,这天下领地指不定就成了囊中之物了。” “你就认定我会帮你?”冷漠的声线里似乎还有怒意。可无弘白根本不在乎,亦或是在乎不在乎,不是他能有的情绪。 “灭家之仇,你会放得下?你可不像永荀,认定了主就不会更改了。来我蜀国便是最好的选择。我也可以救了你的命。” 魏慕筠攥紧了腿上的衣料,胸腔里的滔天怒意,却不知能对着谁发。 无弘白接着道,这次讲的更为仔细了,几乎是将情景重现,也许是为了增添魏慕筠的恨意吧。 “你走之后的三日不到,李昇就带了士兵去了魏府。他拿着旨令带着士兵,直接踹了大门,便站到大夫人的面前念着御旨。” 那日才过凌晨,时候尚早,就连魏家的奴仆都还未起来伺候主人。 魏家的大门便被前来的李昇,用粗壮的木粱给轰开了。 巨大的声响将仍在睡梦里的奴仆与主人给吓醒。 大夫人披了件厚重的鹅毛披风,招人来,提了灯就往外面走去。 也不知这大夫人是早就知晓了,还是从他的举动中猜到了,面上没什么惊讶,只是开口道。“有什么事,想来都是冲着我魏府而来,这些个奴仆就放她们去吧。” 李昇这刻才舍了之前的温良之脸。他冷哼一声,脸上的猖狂笑意,如风般遮掩不下去。“皇上的旨令还未念出来,想必夫人不知,皇上要的是整个魏家的性命,谋反是大罪啊,怎么可能饶过与魏家有关联的人!” 李昇招手,后面便有人上前宣读圣旨。 落到大夫人的耳里,可谓是字字刺心。 她环顾了四周,仆人们惊恐的表情尽落入了她的眼里。圣旨还未念完,这些个仆人便开始四散逃走,可下一秒就做了士兵刀下的冤魂。 惨叫声求饶声,大得快要将魏府的屋顶给翻了过去。 魏兮岩挠着头跟着二夫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见到这般场景,吓得目瞪口呆,反而是二夫人仍然端庄,不见面上有所改变。 说到这里,无弘白轻笑了声。“没想到,这苍国皇帝除了按了个李昇到你魏家,就连这二夫人也是皇上的人,她就站在那里,面上带着点笑,说道,‘皇上说过不会要我二人的性命,李昇你应是知道的。’” “哼,没想到我魏家的叛徒居然是她。”冷笑声在隔壁如他所料的响起。 “呵,小丫头你莫急,你可知李昇说了什么?”无弘白顿了顿,接着道“那李昇说,‘皇上只准了你一人性命,所以二公子的性命是要留到这里的,况且你前几日说,你已经将魏永荀给毒死了,但连尸首都瞧不见,此次回京,你可是逃不掉皇上的惩罚的。’” 二夫人一听这话就慌了,她倒不怕自己丢了性命,可是她的儿子,绝对不能有所损伤! 在这整个过程里,大夫人始终没有过多的愤怒,她像是早有所料,听见二夫人的话,突然眼眉一动,带着自嘲的意味笑道。“我还以为你是真心爱老爷,才甘愿做个二夫人,原来是我想多了,不过这就是命数,我是逃不掉了。” 李昇对着士兵们招手,准备将所有的仆人和大夫人二公子等人给抓起来,再一起处决。 魏兮岩这时已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面色铁青,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亲还穿着件大红的牡丹厚袖锦衣,脸上画的妆容如花,眉眼间还携了点笑意。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已经丧夫了的女人,尤其是自己的相公还死在自己的手里。 魏兮岩觉得这个娘亲好陌生,他还一度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家族里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可现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娘亲,早已经用尽了心力。 二夫人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自己的,但是见士兵朝他走去,护犊子的心情让她马上冲到了他的面前护着。 “二夫人,你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难道邓家还抵不过你一个儿子?” 二夫人气的如簸箕般抖动,可她伸出手,往后推着儿子,希望儿子能懂她的意思,逃走。 魏兮岩心里充满了对自己娘亲的失望。他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整个魏家今日都要被灭了,长姐想来也有性命之攸。他活着又有何用,更何况这整个魏家全是士兵,他哪里逃的出去 大夫人像是瞧出了他的想法。“兮岩此事与你无关,能活着岂不是更好,父辈之间的事,你何苦烦恼。” “哼!今日不管怎样,你们都逃不出去了!”李昇有些得意。他似知道魏兮岩逃不掉,像是猫抓老鼠一般的戏弄道。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府里的马厩处却传来几声马叫声。阿酥骑着匹马,手上还攥着另一匹马的缰绳,朝着他们冲来。 突如其来的大马,让士兵们慌了脚步,李昇眼睛一眯,瞧着平日里那个只会对他低眉浅笑的女子,竟然也会如魏慕筠一般英气,可右手已经摸上了剑柄。 “上来!”阿酥也瞧见了李昇的举动,她将手里的马匹缰绳朝着魏兮岩一扔,然后便驾着马朝着李昇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8 冲了过去。 魏兮岩心里一愣,然后就听得大夫人在那侧大呼。“上去!” 这声音让他下意识的拉住了马绳,翻身上马冲了出去,也算是幸运,阿酥之前已经替他扫出了一片过道,此刻纵然有人阻挡他,哪里又赶得上马匹的速度。 而李昇此刻也分.身乏术,阿酥骑着的那匹大马朝他的面部冲了过来,纵然心里焦急,可也只能一个侧身翻,先躲开了阿酥骑的大马。 可魏兮岩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李昇站起身,手上的长剑往右侧一甩一横,冷眼对上了阿酥的眼神。 “你可知,你的奴婢阿酥做了什么?” 无弘白活像个说书人,只是这个说书人有些只顾自己,他才将问题甩了出来,立刻又接着上一句说道。 “那阿酥坐在高头大马上,也不知手里握了个什么暗器,突然对着李昇使劲一甩。后来我的部下告诉我,她甩的是一簪子一镯子。落到地上,镯子摔得粉碎。” 阿酥将手里的东西全砸到了李昇的脸上,就像是把自己所有的心意全给扔了出来。 李昇怒极反笑。他右手一使劲,长剑一横,便将马匹的腿部给斩断了,阿酥坐着的地方,没了支撑。身体前倾,摔倒了下来。 李昇右手臂往前一伸,将阿酥给揽到怀里。而后对着剩下的奴仆,笑道。 “将所有的人立刻杀掉,除了二夫人,一个也不能剩!至于你。”他转头看向阿酥。“既然你如此厌恶本将军,本将军可就得先折磨你一番,再将你杀掉了。” 说到这里,无弘白咽了咽唾沫,后面的场景太过血腥,整个魏家犹如炼狱。血液飞溅,而后便是李昇派人取了火把,将魏家的一切都给焚烧成了灰。 “而后,李昇带着阿酥和二夫人离开了,至于大夫人,已经消失在火场里了。” “你为什么不救我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为何要见死不救啊!”魏慕筠许是头昏了,她先是埋怨,过了会方才想起,自己与他的关系。“哼,也是,你怎么会救我娘,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们魏家覆灭,而后做你们蜀国的走狗吗?” “不不不,可不是做走狗,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无弘白突然站起身,往魏慕筠的地方走的近了,他的声音压得低。“要知道,二夫人可早在我来时就已经到了你们魏府了。苍国皇帝早就对你们起了杀心,我不过是个由头,身为蜀国的前任国师,在这种自相残杀的时候,做个看客,可不是最正常的吗?而我此番来救你,才是看在我们曾经认识多年的情分上,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那边果然没有答话,他也不急,反正还有一晚上。 “该说的我都说了,给你一晚上的思考时间,若我的消息无错,这明日午时开始,皇上可就要将你和二夫人,一同悬挂在城门上,引诱二公子出现了。早些决定,对你是极为有利的。不然,你以为这皇帝将你关押在地方牢狱里,是因为想要放你一马吗?不过是诱二公子出来时方便些罢了。” 说完,牢房里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可是在这巨大的牢狱里的另一边,有两人正四处瞧着。 他们不知自己待着的地方离魏慕筠所在,拐了好几个转角。 “少爷,你说怎么没有瞧见那个魏家小姐啊,是不是我们偷的东西不够值钱?” 律默脸上纠结万分,这主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偏要进这牢房里来,说什么救不了她也可以陪她。 律殊没有回话,他的头还有些晕,他也是没辙了,这律家的大权基本掌握在律清书的手上,才醒过来的他,哪里有那么多钱,况且也没有人能愿意帮他劫狱,想着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不过,现下看来,的确是下策。 “还好,这大人似乎知道我们律家,说不定明天二少爷就能将我们救出去了。”律默一个人念叨着。 律殊的心思却是在想着如何见魏慕筠最后一面,他明明打听好了,魏慕筠被关押在这里,怎么连进牢房都瞧不见她,莫非真的要到行刑的时候,才能见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25 做出决定之前。魏慕筠以为自己会纠结许久。 瞧着黑洞洞的牢房,她已经做好了今夜不能入眠的打算。 可她一闭眼,就像是看见了,魏家的覆灭,额头上涌出的冷汗,让她惶恐。 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像快要死去的大鱼。 她胸口发闷,心里的小人对着她絮叨,“如果你真的这么死去了,你的娘亲与爹爹岂不是白死了?你的弟弟岂不是要过一辈子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似乎现实给不了她选择,纵然与虎同谋,可她不也只能往前努力行进吗? 无弘白寻了个角落,准备闭目养神,就听见魏慕筠在那头,小声道了个好字。 脸上喜色一现。 “可你此刻怎么将我救出去?” 无弘白摇了摇头,“这事我来时就安排好了,且等夜再深一点。” “你知道我会和你一起离开?” “你算是我瞧着长大的,你的脾性我自然是懂你的。” 说着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可喉咙却哑了声。 无妨,身在其局,便谋其位,他日若有可能,好生补偿她便是了。 无弘白在心里想了想,瞧着夜深的牢笼,算是时间,倒也没有多久了。 夜渐渐深了,整座牢笼,全凭借微微的烛光,照亮着这块地界。 律殊正靠着墙,睁着眼思虑着,身旁的律默已经瘫倒在地,打着呼,大睡着。 他眨了眨眼,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就听见外面的说话声,脚步声大作,他猛地坐起身来,背脊也绷直了,才勉强听见有人说道。 “走水了,走水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嗅了嗅空气,似乎真的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好好的牢房,怎么会突然走水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可下一秒,就被冲进来的狱卒给打断了思绪。 “走水了,走水了。快些把犯人押出去。” 冲进来的四人,穿着狱卒的服饰,可面上颧骨微高,脸颊消瘦,眼睛却如斗大的铜铃,看的人心里害怕。 “什么走水了?” 牢房里了正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的三个狱卒,显然也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他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时间竟然没有动作。 “牢房外边已经燃起来了,我四人是特意来通报的,赶紧将犯人转移。” “啊!!对对对!” 这话让那三人一时给惊了神,酒意也消散了点,慌忙拿起身旁的钥匙,准备往牢房里走去。 律殊只见那冲进来的四个人,趁着狱卒们转身时,手臂上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39 有寒光一现,狱卒们便摔倒在地。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那四人中最后一人,突然顿了步子,回头时与他眼神相交,犹如刀剑相对。 而后那人抬了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 律殊冷眼瞧着,心里的疑惑却越发浓重,而唯一能解释这件事的理由,就是魏慕筠真的在这个牢房里,所以才会有人来救她。 不过也没让他思虑多久。 那四人冲进牢房的深处,先是将无弘白给救了出来,而后又听从无弘白的命令,将魏慕筠也从牢房里救了出来,可惜这段日子里,每夜的饭菜里皆放了软化内力的药.粉,所以纵然是魏慕筠,也只能由着无弘白的部下,背着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快抓紧。”之前走在最后的一个人,一转身就变成了领头的人。 这次的走水,虽然是真的放了火,但是想不到多久,官兵们就会将牢房给团团包围住了,毕竟这劫狱的举动已经异常明显了。 “好嘞。”背着魏慕筠的那人应了声,背着个人,脚步又快,气息却不喘。 想来这人的内力极高。魏慕筠眯了眯眼睛,可能这次出去了,她也不一定有机会从无弘白的手上逃出去。 她心里越是急躁,面上却越是平静。 转过一个转角,她刚抬了头,就像是呆住了一般,那人,不是 “等等。” 说话的不是魏慕筠,而是那个长安城里,她心系的男子。 “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律殊横眉怒视,他知道这些人是来救她的,可是瞧着魏慕筠无力的由着他人背着,他猛地想起那日朝廷之上,皇上说的话,难道她的内力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 那他岂不是更不能放她离开?可是自己面前的是厚重的牢房,他又不会武功,怎么救得了她。 “呵,再废话小心老子杀了你。”之前恐吓律殊的那人,又是冷哼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魏慕筠也是一时难以理解,可现下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毕竟前有追兵。 倒是无弘白像是知道他二人的关系,他站在一旁,缓缓说道“我是蜀国的国师,此刻你们苍国哪里容得下她,若你有心,以后来寻她吧,不过可惜,小丫头每年来找你,没想到真正见面却是在这里。” 说完,他也不等律殊回话,召了手,就让部下接着往前走了。 魏慕筠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看着律殊。 四目相对,律殊有许多话想要告诉她,想说,他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太过喜欢,因为喜欢所以舍不得她,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人耻笑,而不开心。 他想告诉她,就算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与皇上为敌,他也永远站在她的身边,替她抵挡所有的风雪。 可是现在的他,做不到,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诗词遣句,却带不来他想要的。 所有想说的话,他只能如咽烈酒,一口吞下,不再多言。 只是看着她的身影快要从自己身边经过时,他的手却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他努力的想要握紧,心里的不甘上涌,苦得他心里又是一酸。 “魏慕筠!他日再见,我律殊绝不会是现在这样无用之人!” 魏慕筠已经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却听见他在自己身旁如此说道。 她不知律殊怎么突然说起这话,她有些不懂了,更让她不明白的是,那人又说道。“等我去找你。” 什么时候,我和他有这般亲近,甚至还能讲上这么两句? 莫不是他知晓了自己家里的事,呵,也是,谋反大罪,千古难忘啊,他知晓此事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这般的同情,她并不需要。 她也不回话,就咬着唇,冷静的看着他。视线没有转移,他也这么回望着她,时间似乎是静止了。 可是周围的场景却都在变化,她快看不见他了。 等到转过过道,她已完全看不见律殊了,而前面黑暗的深夜里,是烛火几把。后面是一片寂静。 没想到她和他,褪去稚嫩,正式的第一次见面便是这般模样,穿着囚服,狼狈不堪。可更没想到,这竟然已经是最后一次见面。 她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是开始变得有些红了,她绷直了背脊,冷眼瞧着前方,所有想要哭泣的欲望全被她咽下,她是她们魏家最后的支撑,她不会哭,她知道做蜀国的走狗,不知会有多少闲言碎语,可是她不怕,心里的怒火已经覆灭了所有的犹豫。 至于律殊,呵,整个年少岁月,她的一颗心有半数的时间,都在他的身上。 可惜,妾有意,郎无情。 以前的她还能妄想着,会不会有一日,他会坐在高头大马上,载着她从春堤走过,若有人问起,她是谁?他能笑着摸摸自己额前的碎发,语气温柔。“啊,吾妻。” 可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做梦的权力,也没有了,她唯一拥有且富足的,应该就是,复仇的决心了吧。 从牢狱里出来时,那些士兵仿佛才发现有人劫狱。 “来人啊,劫狱了。” 看着士兵提着武器,朝着她们冲来,魏慕筠心里明白,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无弘白部下的对手。 刚念及此,背着她的那人已经冷哼一声,脚上一使劲,借着轻功,踩着那些个士兵的头与肩膀,已然朝着前面飞了过去。 也幸好今日是走了水,这些个士兵一时没有发现他们劫狱,弓箭手也没有到位。 背着她的人,连气息都没有改变,想来这人的轻功应是这四人里面最高的,所以才让他来背魏慕筠。 回身时,魏慕筠却发现那三人和无弘白皆没有跟上,正想问为什么。 但许是背着她的人,察觉到了她的张望,冷声道。 “他们去皇宫里救公主了。”还没等魏慕筠为什么救她,这人便又接着说道。“蜀国皇室自前几年太子与王爷之争后,兄弟姐妹变少,和亲的公主算下来,也就这位公主正值适婚之年,今日国师将她从皇宫里救出来,蜀国现在的和亲便提不上日程。太子就能专心对付王爷了。” 魏慕筠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由着他带着自己远离这里。 这夜当真是热闹,整座长安城的爆竹声还未响起,风雪便已呼啸而至。 士兵们的刀剑声,将领的大呼,奔跑声,却已响彻了这整座都城。 偶有好奇心重的百姓,将自家屋子里的木窗,悄悄推开了一条缝,眨着眼瞧着外面,却发现已经是全城戒备。 这天,终还是被搅乱了。 “真是麻烦大人了。” 律清书提着下摆,从大牢门前的石阶下,一路走了上来。 得知大牢里走了水,他是急急的就赶了过来,连身上的服饰都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0 未曾穿戴整齐。 大牢门前站着三个人,除了律殊二人,便是个穿着官服,神色焦灼的官员。 那官员,之前自己可是塞了许多银两给他。瞧这模样,是要将律殊给放了吧。 “行了,你来了就可以了,把你家少爷带回家去,下次可不准他再偷人东西了,也好在那主人不追究了。” 不追究当然也是因为律清书用银子打点了的。 “好的好的,真是麻烦大人了,草民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放了,来的晚了些,见谅见谅。” “还不是今日,重犯被人劫狱逃走了,找她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空闲管你们的事,带着你家少爷回去吧。” 律清书又是做了几个礼,走时还往大人的手里,塞了锭大银子。 律清书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律殊,最后跟着律默。 等走了两条长街,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律清书是憋不住了。转过身对着律殊说道。 “此事与你有关吗?” “无关。” 律殊心里也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等回完话,他也开了口。 “我不参加明年的科举了。” “什么?”律清书有些咋舌,整个律家都在等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突然而来的话,让他一时不知怎么说了,到最后只得,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要考上状元吗?” “不了,就算考上状元,又有什么用,护不了喜欢的人,我便是无用。更何况,他还是害她家族败落,亲人离散的罪魁祸首。” “你在说些什么!”律清书被他的这话是彻底吓傻了,回神之后,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生怕他下一句,就将苍国皇帝的名讳给说了出来。“你这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律殊将律清书的手给扒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我要经商。” “经商?有我就行了。你经什么商!” “呵,我要做黑商,走兵器粮草,你能做?” 这下是把律清书吓得连捂住他嘴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日,我定不会是无用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卷完。下卷男主就要开启腹黑厉害追女主模式了。后面我大概从下周星期三四开始日更。这周到下周,会存点稿,也会更文。对不起,这本写太久了。我要尽力快点更完,再更我的玄幻文了。 ☆、26 三年后,蜀国景甫城。 入了夏的景甫城,蕙风初过,天气炽热,阳光毒辣,蜀国的百姓虽喜穿衣料轻薄,袖子宽大的服饰,可还是受不住这般的炎热。 长街上行人极少,就这天气,连摊贩都无心叫喊,寻了个阴凉的地方,打了个哈欠,便撑着下巴安静的看着前方。 从梨花巷里出来的马车,顶着烈日,从他身旁经过。 红帷裳,绿冠顶,紫金溜须车身。 摊贩看得又是一个大哈欠。 自从两年前,前任皇帝,违造先皇遗旨,残害忠良,驱逐太子的事,被人公布出来后。太子便带着民意与文武百官的心愿,重新登基,坐上了皇位。 前任皇帝更是被指下毒谋害先皇,才张口骂了句话,就被乱箭射死。 太子带着百姓的期待,重新登基,减轻了税负。 也由着这点原因,此刻这摊贩才能休息片刻,若搁往年,真可是每刻都在担忧税负。 往前行进着的马车,慢悠悠的走到前面转角的地方,蓦地一转,往洒金街的方向赶去。 树影婆娑,日挂绿槐高柳。 洒金街里安静得只闻新蝉咽喉,下一刻马车的车轱辘声,便从街头往这街尾翻滚而来。 夏日的骄阳晒的人身软疲乏,洒金街,魏府门前的看门奴仆,正用手扇着自己的脖颈处,想借着风,多添几分清凉。 眼前只觉一晃,这马车就停到了门前。 下来的人穿着朴素,一件白素上衣,宽大轻薄的下裳。面上倒是眉毛张扬,勾着张笑嘴。 奴仆赶紧弓腰上前,奉承道。“国师里面请,少爷已经恭候许久。” 平整的白瓷色石砖衬在阳光下晃人眼。来人一路走过来,这府邸里的小荷尖角,树木新绿,颇有夏季的模样。 大厅里,金木边的大门向两侧开着,两边各放着一个厚重宽大的博古架,可架子上却空落落的,不见什么摆物。 大厅中央坐着个束冠的青年人,发如墨,面如玉,眼如天上月,唇似燕脂色。 他就穿了件玫红色宽袖长衫,宽大的袖口斜懒的滑到了小臂处,左手拿着块素锦手帕,右手提着把长剑。 手帕在长剑上小心擦拭着,寒光有些刺眼。 “哎呦呦,我说小少爷,今个挺有闲情逸致的嘛,这还没有几天就要上战场了,此刻还挺悠闲嘛。” 来人前脚刚踏过厅内的门槛,调侃的话就溜了出来。 青年人抬头看了眼,手上动作也不见停,冷声道。“国师既然知道,在下并无空闲,不知为何还来府上,是有何要紧事?” 无弘白径直走到青年人的身边坐下,眼睛四处一转,低头小声道。“哎呦,我说小丫头可真是没良心,小老头可是在皇上面前力保你,才让你此次作为副将,出去杀敌立功,怎么说话这般不留情面,来你府上就一定得是有事?” 魏慕筠将手上的长剑往桌面上一搁,定眼看着无弘白,三年如流水,眨眼便过,谁能想到,短短三年,这蜀国的前太子便能除掉旧皇,登基后更是减轻税负,发布其他政策,吸引别国客商来蜀国贸易,竭力恢复蜀国之前的繁盛。 相反,苍国以谋反罪名,废魏家,扶持李家,立李昇为新任大将军。更是派重兵寻找她的踪迹,妄想将她抓回除以极刑,竟一点长进也没有。 而她,这三年里,为了让蜀国的皇上信任自己,且让自己能有能力报仇雪恨,化成男子,以‘魏延’之名,从小士兵做起,到现在竟然也已有三年了。 “行了,小老头知道你不想瞧着我,但明日是你们出兵征伐楚国的日子,皇上特地在今日月夜,大摆宴席。你可得记得去。”许是见魏慕筠没有反应,无弘白心里明白,她不愿意见自己,叹了声气,起身时,低声道。 “魏延,你要记得你现在叫魏延,皇上知道你的来历,面上不在乎,那是因为你有能力,可不是任何一个皇帝,都能不介意,你的心不向着他。所以,你要记得你现在是蜀国的副将军,你的府邸,你的权力都是他给的,你叫魏延!” 无弘白说完了话,便离开了,一路上很少能瞧见奴仆,唉,自从灭门后,她便多疑不信任他人,更是不愿意让其他奴仆近身,皇上赐了她好些仆人,有近半数都沦为了,膳房上的烧火端菜的下人。 扭头瞧了瞧那座大厅,算了,还是让无河跟着她吧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1 。既能让皇上放心,又能护她安全,虽然以她现在的功力,远非前几年可以相比。 其实,三年之前,他本不应该去管魏慕筠的死活。毕竟结果已经定了,魏家对于苍国已无任何用处,可是他还是心软了,毕竟魏慕筠也算是他瞧着长大的,虽然表面上说是苍国的皇帝要他们家族败落,可他自己心里明白,从一开始,他打的主意就是要让苍国的皇帝,认为魏家与他来往密切。 最后他以若有心培养,这魏慕筠定能为他蜀国效力的原由,求皇上让她留下来。 不过若是他没算错,魏慕筠在未报仇之前,是绝对不会与蜀国为敌,她没这个能力,也不会这么傻。 若是报了仇,他便借着这个由头,让皇上大赏她,并让她辞官,赏她往后的日子里,不愁用度。 也算是,还了魏永荀的恩情。 出门时,候在大门处的奴仆连忙弓腰作礼,将无弘白给送到了马车上。 回头时,魏府在他眼里渐行渐远,“回府吧。” 还是那个厅子,干净简单到一眼就瞧得见所有。 厅子里没有名家名帖,没有瓷器摆玩,就连厅子里的那对双耳黄木椅,也是最简单的模样,不见复杂的纹饰。 魏慕筠抿着唇,拿着手帕,认真的擦拭着长剑的每一处。 这府邸,是无弘白新替她寻的,买来时曾说随她心意处置。 而若用她心里的想法来说,那就是越简单越好。 她不需要这个府邸富丽堂皇,她只要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这蜀国就够了。 这长剑是越擦拭越让她心烦,厅外还是烈日当头,不过算算时辰,也并不算早了。长剑入鞘,手帕放到桌面内侧。 提剑起身,走到厅口,压重了声音,听起来倒是像极了男子。 “徐管家,告诉膳房,今日晚膳我就不在府上用了,晚些时辰,在大门处候着留个门。” “是,少爷。” 答话的徐管家正站在大厅走廊的右下方,身旁是根粗圆的木柱,他瞧着魏慕筠,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他也想离少爷近些,可少爷不喜人近身,他每次只能远远的候着。 魏慕筠点了点头,提着剑便回了屋。今日既然是皇帝大摆宴席,不论怎样,面上是不能丢了脸,没了分寸。 她回屋梳洗一番。 出来时,穿着件浅紫色直襟长衫,头发依旧束着冠,腰间垂了个白玉芙蓉佩,腰带更是用暗青色的锦线勾边,穿了双纹饰丰富的短筒靴,仔细一瞧,靴面上似有祥云点缀。 魏慕筠的容貌经过三年的岁月打磨,眉毛更显英气,鼻梁也挺拔了几分,少女时的青涩,此刻就像是秋果,成熟了几分,面上已然长开。 出门时,时辰尚早,魏慕筠拒绝了徐管家安排的轿子,取了把锦面扇子,就出门,往皇宫走去。 夏季的黄昏时分,除了炽热减轻了几分,光线是不大有变化的。长街上的行人穿着宽大的衣衫,在其中穿行,摊贩摆弄着自家摊位上的东西,高声叫喊着,热浪卷着喊声,似海浪,一浪越过一浪。连带着惹得店铺上的垂条也四处飘飞。 魏慕筠从洒金街出来后,一路往左边走去,右手持着把半开的扇子,一摇一晃间,翩翩公子。 洒金街离皇宫很近,估摸着两条街道的距离,可刚拐过第一条街道的转角,就有一冒失的青年人,从另一条街道拐过来,两人一时不察,这青年人就朝着魏慕筠站的地方撞了过来。 魏慕筠连忙身形一侧,拿着扇子的右手也往前一伸,将扇子往这青年人的胸口处轻轻一提,顺着带了点内力,青年人前倾的身体,往后倒了倒,恢复了平衡。 “多谢小哥的相救。” 站定了,魏慕筠才发现这青年男子穿着件水蓝色长衣,质地偏重,下垂感极好,不像是蜀国的服饰,脸上面容清秀,只是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无妨。”并不想过多纠缠,魏慕筠点了点头,侧开身子就从男子身旁走了过去。 青年男子没有吭声,等她走远了,眼睛里的喜悦才流露了出来,这次的消息没有错,真的是她。 “掌柜,人已经走了,黄老已经备了酒席在等你,今日商议之事,极为重要,听说还有江湖人士前来,你看我们?”从一角落里,走出个带着皮帽的男子,二十岁上下,面部精瘦,双眼有神,形像只猴子,所以外号叫做猴二。 “啊,走吧。”已经瞧不见她人了,他才转身跟着猴二往前面走去。 “掌柜,这次的□□用着可好?” 被换作掌柜的青年人,摸了摸脸,又想起魏慕筠之前的反应。“恩,好,今日回去,叫账房给你多些赏银。” 皇宫处,魏慕筠正走到宫门前,视线所及处,站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脸色深沉,右手始终放在剑鞘上,双眼冷冷的盯着她。 “你怎么来了。”魏慕筠走上前,也冷声道。 这男子就是前几年,背着她逃出苍国的人。轻功极高,剑术极高,尤其是这三年以来,武术精进,话也更少了。 “国师派我跟着你。”无河说完这话,往身边走了几步,准备等魏慕筠上前了,再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宫。 看来无弘白还是不放心她。 魏慕筠心里如此想道,面上也不多提,点了点头,就往前面走去。 ☆、27 在街巷里兜转了几圈,猴二带着青年人走到了洒金街里一家酒楼里。 这酒楼门面看着不大,与王公贵族常去的酒楼相比,装饰也只能勉强算得上是能入眼。 但仍然是门庭若市,想来是受到许多蜀国当地的百姓的喜爱。 “嘿,这不是我们猴二哥吗,你的朋友已经在老位子等着你了。楼上请。” 一穿灰黄色短褐的小二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用手指了指楼上,就接着端菜去了。 “嗯!做得好!”猴二抬了抬下巴,点了点头,带着青年人就上了二楼。 二楼与一楼不同,全是包间,但所谓的包间不过是扯了几道屏风,搁桌子周围一围。 以猴二等人的身高,甚至还能瞧见屏风里食客的发顶,食客的劝酒声交谈声,吵闹得如同市集。 青年人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就见猴二接着往一小角落走去。 角落处正用淡粉芙蓉绣花屏风给围了一圈。 猴二上前将屏风给拉开,对着青年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等青年人进了屏风里,猴二才将屏风给拉回原位,然后在青年人快要出声询问之前,伸手在靠墙那侧按了按,也不知是按到了什么地方,这墙壁竟能收缩,露出道小门来。 猴二将这半人高的小门推开,率先走了进去,青年人随后。 这密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2 室里并不像那门一样矮窄,刚过小门,眼前便开阔了,猴二等青年人进来了,方才将小门关上。 也不知这门是什么材质,刚关好,酒楼里的喧闹声便听不见了。 “律掌柜。” 这密室的中央摆放着一桌酒席,席间坐着两男一女。 右边的那位男人,年龄约莫四十,腰肥腿圆,细眼窄眉,眉毛右侧还点了颗黑痣,眼睛眯起时,倒显得精明。 这人,律殊是认识的。 名叫黄宋财,是楚国商人,对钱的喜爱超过了自己的性命。 而他身旁坐着的一男一女,律殊是没有见过的,但是却觉得似乎瞧见过。 中间的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江湖侠士的服饰,神色冷漠,摆着张脸,有些沉默。 他身旁的女子,穿着件鹅黄色宽袖长裙,脸上覆了块薄纱,只瞧得见她的一双眼睛。 可她坐在那里,就算不动,坐姿与挺直的背脊,显得她极为优雅。 又想起今日的安排,想来这来人是万门宫派来的。 万门宫是江湖里以擅长制作暗器兵器扬名的帮派,虽然与峨眉武当相比,不过是深海里的沙粒,但是万门宫想要发展壮大,却极需要钱,而他正好能替他们付钱。 “这是?” 律殊拂摆坐下,心里虽然猜到了,但询问的眼神射向了黄宋财。 “哎呦,你瞧瞧我,怎么这么蠢笨。”黄宋财一拍后脑勺,连忙伸手指了指双方。“这是律书,四书五经的书,律掌柜,这是江湖里的万门宫派来的人。” 律殊带着探究的眼神瞧了瞧那二人。 “我记得我只邀请了万门宫的护法,来的这二人,不知是何等职位。” “宫里的护法近日极为忙碌,所以派我等前来,护法已将所有的决定权交予了我。还请律掌柜放心。”男子答得滴水不漏,又道。“第一次见面,在下姓魏,名岩。岩石的岩。这位叫.....” 律殊还没等男子将身旁的女子介绍完,就笑了笑,接嘴道,“你这名字和某人的名字听起来居然是一样的。” 魏岩有些奇怪,但良好的家教和此次前来的事情重大,由不得他发怒,只是冷着脸,低声道。“不知是何人?” 律殊眼前仿佛出现了魏慕筠的模样,束着发,摇着扇,比他更像公子哥了。摇了摇头,“呵,以后你就知道了。” 魏岩深深的看了眼他,又接着介绍道。“这位是……”他顿了顿,想了想,寻了个好的身份。“这位是我的婢女。” 婢女?律殊瞧着那个一直挺直背脊,双眼直视前方的女子,这份气质哪里瞧得出她只是个婢女。 “那不知在下能否多嘴问一句,你的婢女叫什么呢。” 魏岩偏头看了看她,不知该不该说,就见女子瞥了他一眼,笑着道。“民女姓萧名洛荷。” 律殊似乎被惊到了,他认真的打量了他二人,才越发觉得这二人的长相熟悉。 魏岩,岩石的岩。 他蓦地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带了笑意。“哦,姑娘的名字似乎与蜀国公主的名字相同,可惜那蜀国公主在苍国被人劫走了,到现在都没能找回来。” “多谢公子抬举,能与蜀国公主同名也是小女的福气,不过民女是晋国人,在很久之前都没能知道自己竟然与蜀国公主撞了名。” 她回答的小心。 律殊却并不揪着这个不放,而是转了话题,她心里一松。 “大家知道明日蜀国的大军,就要出发去跟楚国打仗了吗?” “嘿嘿嘿,老子关注了许久,自然知道,等这仗打起来,打得越久,这蜀国肯定会加大对粮草的需求,可惜蜀国前几年税负那么高,纵然有许多人拿不出来相应的粮食,但对付个楚国是够了。我们这次的买卖不知能不能成。”黄宋财想到这有些担心,看着律殊一脸自信时,心里才安稳了片刻。 “呵。”律殊却不这么想,摇了摇头,饮了口茶。“对付个楚国是无所谓,但是,楚国对付它可就困难了,这三年里,在这四国里,我可是收购了许多粮食,楚国粮食不够,咱们就将粮食卖给他,一场久久打不下来的战争,才是最好看的。而你,就接着向苍国的粮户收购粮食,毕竟蜀国打完楚国,可就会把目光放到苍国身上了。到时候咱们再高价卖给他们。” 黄宋财眼前一亮,伸手摸了摸自己新点的那颗黑痣,嘿嘿一笑。“那秃头算命的还真是有些厉害,才让我点了这颗黑痣,这仗就要打起来了,打的好!太平盛世,老子怎么发难钱。哈哈哈,来吃饭吃饭。” “黄老可是楚国人,就不担心这场仗,让你们楚国生灵涂炭?”这话是正喝酒的猴二,接嘴道。 “去去去,谁她妈担心这个事,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楚国怎么样,与我何干,我只需要有钱就好了。” 律殊也眯着眼,看着他们,听见这话,也是扯嘴一笑,招呼起人吃酒吃菜。“对了,你们万门宫替我打造的兵器怎么样了。” 陡然间,话题转到了魏岩身上。 “护法在我出发时便说了,掌柜要的兵器太过复杂,大概还要些日子,但是那批简单的兵器已经打造好了,随时可以派人拉走。只是后续的银两,也烦请掌柜取货时一并付了。” “呵,知道了,那就等过几日,我便派人和你一同回万门宫吧。至于这几日,也请两位在蜀国多待片刻。” “好了,事情既然商议好了,咱们就快些喝酒吃肉吧,晚些时间,掌柜再带我们去乐呵乐呵。” 黄宋财想到这,笑得有些□□。 “行,一会就让猴二带着你们一起去吧。只是,”律殊审视了下萧洛荷。“至于魏岩这个婢女可不能同去。” “哈哈哈,那是自然的。” 杯来杯往间,酒意正酣。 将最后一杯酒饮尽,黄宋财拉着猴二出门往青楼的方向走了,魏岩二人也抱拳离开了。 等他人都已走完,才有人从小门处佝着腰走了进来。 来人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少爷,人已经都走了,马车在酒楼后门候着。” 律殊饮完最后一杯酒,起身往门外走去。 “律默,你来得正是时候。” 马车在二人上来后,因着重量,往下压了压,车夫戴着个斗篷,一甩马鞭便往西方跑去。 律默比律殊要早来几日,在拱辰街上寻了个小宅子。 宅子前守门的两个奴仆,更像是护院,穿着黑色的护院装,手上拿着把长剑,正关注着四周。 见主人回来了,点了点头,又四处张望着。 从门内进来,穿着同样服饰的护院还有十几个,有的藏在屋檐上,有的躲在树丛里,将这小小的宅子,全数给围了起来。 律殊已经习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3 惯了,这些护院其实都是江湖人士,这三年里,除了收购粮食等事,能人异士他也招了许多。 但真正有能力的人,早已经被他派了出去。 “少爷,二少爷又给你寄信了。” 才进了厢房,律默就从怀中掏出封信来,递到了律殊的眼前。 律殊打了个哈欠,右手接过信打开,往下扯了扯,信上内容不多,他一眼就看完了。 “家中安好,爹娘都盼着你回来,钱财上面,无需担心,静候佳音。” “还是说些只报喜不报忧的话。”律殊将信往桌上一搁,扭头就看向了正替他倒茶的律默。 怎么可能盼着他回家,当他放弃科举,投身到经商时,他爹那暴跳如雷的模样,他可是怎么也忘不了。 屋外阳光微弱,夜色开始席卷,鸟叫声与蝉鸣声,倒是绝配。 “律默,把许旸叫回来,过几日我就要启程去楚国了,你就跟着万门宫的来人,一同前往。” “是,少爷此次前去,注意安全。” “恩,对了,派人查查那魏岩的来头。我怀疑他是假名。”毕竟他自己也化成了律书这个假名。 律默将茶盅放好,抬头时顺着律殊的视线,往窗外看去。 风清月朗,云卷云舒。 “是。” 怕是要变天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气好了很多,要一直心情愉悦,做事积极哦。 ☆、28 高台上坐着的皇上,三十岁的模样,正值壮年,又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眉眼上的笑意有些显眼。 魏慕筠和众位大臣坐在台下,无河在她身旁站着,她自斟自饮,听见皇上在高台上为着明日的远行,说着鼓舞士气的话。 她举起酒杯时,见浮在酒面上的是她那张冷漠的脸,穿着私服,姿势端正的大臣们正无比恭敬的倾听着皇上的一言一语。 曾几何时,她爹也是如此。 一口饮尽,的确辛辣,辣得她的眼角有些微凉。 “明日就是朕蜀国大军,远征楚国之日了,近年来,楚国这等小国,也敢与我国为难,明日就看我们大将军和副将的能力了,今日,朕先行饮一杯,作他日凯旋回国之酒。” 皇上既然举了杯,臣子又岂能不应,纷纷举杯相合,但仍有好奇心重的大臣,趁着举杯的空闲,抬头朝着魏慕筠的方向看来。 见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虽说皮相极好,可见识太浅,也不知此次能不能成事,倒是她旁边坐着的,四十岁上下,面上精神的男人,是此次亲自出征的大将军,是个年长颇有经验的老将,想到这,众人又放心了不少。 这些带着探究的眼神,并没有让魏慕筠感到不适,或者可以说是,她根本没有将这些视线放在心上。 “魏延一会记得留下来,老夫要跟你商议一些明日出征之事。” 大将军张昊骁将手里的酒杯放好,偏头低声道。 旁人不知,但是他是清楚的,这孩子在他手下,一待就是三年,从小兵做起,但现如今的副将,吃的那些苦也不是旁人能做到的。 “是。”魏慕筠也小声道。 今日月色正浓,纤云弄巧,星辰似昨夜,忽回剑履,前年风月,雪满江湖深。 酒味香醇,几杯之间,已酒过三巡,皇上早在半个时辰前,便托身体不适,已经离开了,此番酒气浓重,许多大臣也已离席。 “明日卯时前,你就回军营,等日出,和兵队一起出发。” 张昊骁放下酒杯,瞧了眼这周遭,都空落落的了,再看这天,思索道,若是再不离席,自家夫人可就要闹了。 交代完,起身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小声道。“老夫知道你很得皇上喜爱,不然就不会这么快被提拔成副将,但你要知道,皇上既然如此信任你,此次出征就好好的,做出番功绩来。” 魏慕筠用余光瞧了眼身旁站的笔直,从开席到散席,都不曾晃动过的无河。 信任?呵,这话也就骗骗这些不知道自己来历的人。 面上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是,下官谨记。” “知道就好,那老夫就先走了。” 等张昊骁离开后,这周遭也就更冷清了。 魏慕筠没有动,只是接着倒了杯酒,小口抿着,酒味涌进咽喉,一口咽下时,又极为爽快,引得魏慕筠想起了,年少时饮酒,总不担心会醉,因为有阿酥会陪着她,替她打理好一切。 想到这她又看了看身旁的无河。 人已不是同一个人了,而她也很少醉酒了。 可悲的是,为了让皇上和其他人信任她,她从来不会遣人去寻魏兮岩和阿酥,因为她无人可遣,也不能冒险,她在等,等事了,她再好生寻找。 又是一杯酒入愁肠。 “走吧。” 魏慕筠起身时,拍了拍下摆,背负着手,老成的皱了皱眉,往前面走着。 无河持着剑,紧随其后。 回府后,管家特地派人留了门,正等着她回来。 无河见她已经走到了门内,便抱拳道。“明日在下再来。” 然后便如鬼魅,眨眼便消失了。 果然,他的轻功长进不少。 “少爷?” 穿着青色粗布衣裳的奴仆,正提着盏小灯,见少爷仍盯着黑暗的街道,也跟着探头看了看,可什么也没看见。 “嗯。” 魏慕筠转身应了声,提摆朝府里走去。 奴仆挠了挠头,连忙提腿跟上。 第二日卯时快要到的时候,屋外已经大亮了。 律殊翻身起来时,视线落在了屋外的天上。 阳光真是晴朗,晴朗到,他已经猜到了一会将会有多么炎热。 他又躺下,放空自己,一动不动的瞧着帷裳。 而律默已经站在门口,敲着他的房门了。 “少爷,天已经亮了,听说……蜀国大军就要出发了。” 他眼神陡然亮了一下,又猛地坐起身来,这次连停顿也没有,就下了床,开始换起衣物来。 临走时,又就着铜镜,将□□好生戴到脸上。 铜镜里的他,清秀得如同秀才一般。 “少爷?” 听着屋里的梳洗声,律默又轻轻唤道。 下一刻,便觉得手指下的门被人从里打开了。 出来的人身形很熟悉,只是那张脸让他心里有些不悦。 “明明少爷的脸如此俊朗,偏找了块这般平凡的面具。” 他小声念叨。 “你说什么?”律殊将门关好,朝外面走去,律默的声音太小,他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没事没事。” 律默一边摇头,一边跟上律殊的脚步。 此刻景甫城内,兵马已准备好。 大部分的队伍与粮草早已先行,在城外侯着。而城内只剩了小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4 部分的士兵。 张昊骁坐在马上,勒着马绳,侧目看了眼身旁同坐在马上,背脊挺拔,穿着战服,英姿飒爽。 “一会就要出城了,莫太紧张。”张昊骁说话声音不大。 魏慕筠仰了仰下颌,处事不惊。“谢将军关心。” 张昊骁觉得这少年人,身有大将之风。心里对他的喜爱,也多了几分。 而无河也骑着马,坐在他们身旁,还是如昨日一般,寡言冷漠。 这次的远征声势浩大,就连皇上也亲自派了身边得信的总管,前来相送。 风吹过时,马蹄如踩在鼓面上,从远处向着城外走去,长街在寅时便清了场,百姓们皆站在两侧,伸着脖子,激动的盯着浩荡的军队。 皇宫的高楼处。 无弘白正陪着皇上,站在栏杆处,瞧着这景甫城内的一切,瞧得极为清晰,犹如就发生在自己面前一般。 穿着明黄色私服的皇上萧肃季,看了眼底下,又看了眼坐的笔直的魏慕筠。 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深深的厌恶。 “无老。” 陡然听见皇上唤道。 无弘白连忙靠近,低头将耳朵给送到离皇上最近的距离。 “无老,她留不得。朕知道你是为了报她爹救你的恩情,但你已救了她一命。算来已是事了,此次出征回来,朕赏她金银玉石,府邸几宅,就够了。让她离开蜀国吧。” 无弘白知道皇上的想法,毕竟留虎会成患。 “皇上,下官知道了。” “恩。” 萧肃季的这句回话有些晃神。“国师啊,不是朕容不下她,她,太像她爹了。” 无弘白也跟着他的话,看了眼远处的队伍。 唉,看来,只有如此了。 坐在战马上的魏慕筠,也如他们所想的一样,瞧着这些百姓对他们的恭敬,陡然想起了自己的爹爹。 心里有些伤感之时,陡然觉得有人一直盯着她。 她抬头一看,一酒楼二楼处。木窗大开,一清秀男子正坐在窗口,右手拿着短口酒杯,嘴角勾着笑的看着她。 那人。 她又皱了皱眉,这人,好似是昨日在长街上,差点与她相撞的人。 搜索了圈自己的记忆,除了昨日曾见过一面,似乎并没有再遇见过了。 却见他视线不移,紧紧的盯着自己。 真是个怪人。 魏慕筠收回视线,跟着队伍往城外走去。 律殊见她的身形渐行渐远,将酒杯放了下来,脸上的笑也渐渐冷掉。 “少爷,马车在后门等着呢,出发吗。万门宫的人也在后门候着,到时候,奴才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律默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走吧。许旸呢。” 起身时,律殊才想起这事,许旸是流浪江湖的杀手,遇见他时,正是他逃离杀手组织的第三月。 “他在楚国等着少爷你呢。” “哦。好。那魏岩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律默心道,昨日才派人去查,哪里这般迅速。 “再过几日。” 下了二楼,酒楼的后门处,魏岩正坐在另一马车上,他见律殊出现了,便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律殊也笑着道。“此次,律默还得拜托你了。” “嗯。上车。” 魏岩朝着律默招了招右手,示意他已经准备出发了。 律殊也不多说,拍了拍律默的肩膀,转身也上了另一辆马车上。 小巷幽深,车轱辘碾过石板,朝着大道跑去。 此刻魏慕筠的队伍也早已在城外集合,向着楚国的方向走去。 蜀国离楚国虽然并不算很远,可这般的速度。 想来,等蜀国军队到楚国边境时,少说也得小半月。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29 此去山长水阔,路途迢迢。 马背上的行程,就在魏慕筠挺直的背脊下,摇晃间走过。 再翻过这个山头,就算是到了离楚国最近的地方了。 魏慕筠盘膝坐在山石旁,无河还是一副寡言的模样,环抱着长剑,倚靠着树杆,看似闭着眼,但其实是将注意力化用到了周遭。 士兵们正在修整。 张大将军正躲在偏僻的角落,拿着行军地图与其他副将商议大事。 这般瞧下来,魏慕筠可算是个闲人。 她自知大将军对她虽然存着看好之意,可毕竟事关士兵性命,他自然是更喜与有长期行军打仗经验的副将交流。 可说来,魏慕筠的行军布阵,说不定远在他人之上。 正思索着,张大将军那边却似有了主意,招手唤道“魏延你过来,老夫已有定意。” “静听大将军吩咐。” 魏慕筠站起身,走到其他副将中,年轻俊朗的她在一堆皮肤粗糙的男人中,简直是股清流。 “你瞧,翻过这个山头,离楚国也就不过百里路。此处是楚国的边陲小镇飞城,屯粮不多,所以此次出征我们只带了四个月的口粮,讲究快速。此小镇分东西两门,西门朝向蜀国,东门朝向晋国。等今夜我等先翻过山头扎营,然后休息一晚,明日你便和苏副将一起夜袭楚国的东门,让他们以为晋国也有来兵,到时候,老夫再带大军从西门入,定能所向披靡。” 张大将军讲的很细,且有理有据。 魏慕筠看了眼地图,也觉得他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承蒙将军信任,此次魏延定会竭尽全力。”又扭头与身侧的那个苏副将点头笑了笑。“苏副将还望多些指点。” 苏副将是个典型的西北大汉,说不来一些有礼数的话,他伸手往魏慕筠肩膀上一拍,浓眉大眼里带了些羞涩。“咱们互相照顾着。不过魏副将的肩膀好瘦小。” “苏副将可不能说我瘦小。要是传回城里,这叫那些个姑娘怎么看我?哈哈。” 魏慕筠打趣了几句,士兵们也修整的差不多了,张大将军便发话重新上路了。 魏慕筠斜着看了眼已经站到自己身旁的无河。 呵,还真是把她当个犯人了。 再说律殊那边,启程时用的马车,走不了小道,只能绕道走大路,但因他不用掩藏行踪和修整,竟比蜀国的军队早了几日,到了楚国的边陲小镇。 此刻正是局势动荡的日子。 城门早已关闭,车夫驾着马车到达城门时,只有那城墙上站着个中等身材,长着对三角眼的守备官。 “喂,你们是哪里来的,没听说我们这里要打仗了吗!都不能进,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守备官在城墙上嚷嚷。 律殊在马车里捏了下鼻梁,放缓了自己心里的急切,然后掀开帷裳走了出去。 “大人,草民也知道快要打仗了,可草民就是楚国人,此次是出外行商,担心家里,这不连夜赶回来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5 了吗!” 律殊的声音不小,全都落入守备官的耳里。 可这守备官却不敢将城门打开,放任他进来,万一这是敌军的策略呢? 律殊早已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也不急,接着喊道。 “大人,我是城内律粮店子的掌柜,前半月草民已经派人送信到了店里,还望大人能看在草民是楚国人的份上,派人去问问。” 守备官一时拿不定主意,扭开头与身边的人商议。 那身边人一听,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 “大人,我就说这律粮店里的伙计,最近怎么常在城门处候着,想来是他们家掌柜回来了,不如咱们放他进来吧。” 守备官看了眼身边人,拿不定主意。 “大人,这几日的烧鸡就是那伙计买来的,这吃人的嘴短。” 守备官既然知道来人的来历,自然也想让他进来,可城门是不能开的。 “这样,你去拿个软梯来,让他二人爬上来,然后若是他二人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杀掉。” “是。” 律殊便又在城门下候了半个时辰。 纵然是攀爬上了城门,这些个士兵却还是一副想要对他下狠手的表情。 他心里冷笑,面上温和,临走时,还道,若是不信,大可来店子里看他。 等进了城,瞧着这些楚国人,他才低头掩住了笑意。 筠儿,这地,我已经到了。 而你要的,我全都会为你做到。 既然到了楚国,那律殊第一件要事,便是回他的律粮店里瞧瞧。 他已经将店里的楚人给打发走了,真正留着的便是他从苍国里派来的人。 他思索着,往店铺的方向走去。 长街上各大店铺都已关闭,行人也极少,想来是都知道了此次有大的战争,都往京城的方向去了吧。 可就在这一片萧索的场景中。 那个穿着黑色短衣,背上背着两把圆月弯刀的男子,就站在‘律粮铺’招牌的下面。 他右脸颊上有块长长的伤疤,想来是在江湖中得来的因果。 “许旸!” 律殊微微眯了眯眼,招呼道。 就见那男子也眯着眼盯了盯他,转身将铺子的大门给打开了。 “嗯。等候多时。” 跟着许旸从门进,店里有些冷清,反手将门拴好。 “店里的人呢。” 许旸瞧了瞧空荡的店铺。“他们都在地下暗室里,粮食也都在。”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暗室的方向走去。 “情况有变,这次楚国邀了晋国帮忙,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他是明白的,晋王一定会出兵的。” “嗯,跟我想的一样,有消息了吗,晋王会派谁出来。” 律殊从地下室的暗道往下走,眼眉都快挤到一处了。 “听说晋王会派个老兵出来。但是不知是谁,他们都在猜,其实是晋国的开国功臣,现在悠闲在家照顾孙子的定军侯,可惜没有确切的消息来源。” “嗯。” “掌柜!” 从暗道里经过时,有些伙计瞧见了律殊,连忙站起身招呼道。 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要管他,然后带着许旸进了最里面的暗室。 瞧了眼已经关好的石门。 这地方虽然花费了他不少人力和物力,但是他很满意。 “其实我觉得晋王的想法并不是这样。” “哦?不知掌柜怎么看?” 听见律殊的话,许旸一提眉问道。 “两虎打斗,其必有伤,鹬蚌相夺,也必有利。晋王怕是也是为了自己的三分地。” 律殊越说越起劲,反而道“这样也很好,正好让筠儿立下大功,再率领士兵血清耻辱。” 许旸知道律殊的想法,也知道他的一些事。 听见他的这些话,不免摇头。 “倾覆之下,焉有完卵。为个女子,何以至此。” “呵,许旸啊,所以我说你不懂爱。只要她想要,没有什么给不了的。你就是少了一个让你成长的人。更何况现在的律家可不是只依附苍国一国,战乱期间,才能更好的壮大律家。” “掌柜,听说你从前的念头是科举,没想到寒窗苦读十几年,说弃就弃。从一心为民到一心为钱,你还真是变化太多。” 许旸的话若是不熟识之人听了,还会以为是在讽刺他。 但律殊知他就是这般直接之人,也没什么想法,“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甚至会愿意她放弃这刀尖上讨食的生活时,你就会明白我的想法了。” 许旸笑起来时带动脸上的伤疤,显得有些狰狞。“谁会喜欢一个如此丑陋之人!”可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喜,“罢了,不再说了,前几日仇人寻仇,身上被人砍了几刀,晦气的很,虽然涂了伤药,可为了见掌柜,身上的伤口有些裂开了,我先下去休息了。” 律殊皱了皱眉,“你快些下去休息,这近几日城外不太平,想来有能力钱财的百姓都往京城涌去了,也找不到大夫来替你看病,但店子里还有些伤药与补品,你自己想要什么,就唤人给你做。” 许旸转身时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律殊知此刻正是最忙碌之时,转身就转进内阁里,开始忙碌起来。 在这之后的三日左右,飞城便开始如他所料的不太平了,若说前几日是有钱有权的人离开,这几日便是连穷困的百姓也徒步往京城里走去。 楚国的士兵也到了城内,开始重兵屯压,城墙上则总是黑压压的一片铁甲颜色。 律殊这边也收到了律默的飞鸽传书。 晋王的确将会有大动作。 他看着阴沉的天空出神时,心里想的却是,近几日暴雨不断,也不知魏慕筠身体可好。 夜里天空沉闷的瞧不见星辰月牙,暴雨从天上倾斜翻滚下来时,犹如天兵天将。 城墙上的士兵穿着铁甲,站的笔直,似乎这雨根本不存在,他们面上紧张,手指也无意识的攥紧着。 这天气太过恶劣,暴雨雷电闪烁,离了几米,就快看不见人的模样了。 律殊手上捧着杯茶,看着屋檐上的雨水连珠似的往下垂着。 抿了口热茶,水汽缭绕的时候。 城墙上的钟鼓声开始狂躁,疯狂的击打震碎了这城内的安宁。 他想,是开始攻城了吧。 然后便听见城外的钟鼓声落在雨里,陷在地里,合着整齐的脚步声。 像是在替这场暴雨,奏乐起舞。 ☆、30 暴雨冲刷着这座小城内外,地面泥泞不堪。 魏慕筠和苏副将正穿着铁甲,匍匐在地,双眼紧盯着城墙上的士兵。 他们身后的士兵也如他们一样,安静得只听得见雨滴落的声音。 他们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6 在等,在等西门处张大将军带领的大部队吸引城内的目光。 魏慕筠一行人不过几千士兵,虽是军队里强壮的青年人,可与楚国士兵相比,无异于以卵击石,她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钟鼓声越来越急促了,西门处的厮杀声震的耳朵发疼。 苏副将有些沉不住气了,刚想站起来,就被魏慕筠伸手往他肩膀处使力往下一压。 “再等等。” 说话间,她的双眼一直直勾勾的紧盯着城墙上的士兵。 那些个士兵不见慌乱,一直坚守在城门处,她不敢动,她在等士兵慌乱。 尤其是在这视线受阻的情况下,她只能瞧见士兵的大概身形。 估计过了半个时辰,或者是更长。 魏慕筠身上的冷汗合着雨水,已经让身形有些僵硬了。 东门处城墙上的士兵终于乱了。 许是城内的将士见东门处无人进攻,反倒是西门越战越勇,料想这东门处应是无人来的,便调了些士兵赶去西门。 “传令下去,不要击鼓,匍匐前进。等到了城墙下再进行攻击。” 魏慕筠派人将命令传了下去。 于是在这暴雨中,几千个士兵,开始朝着城墙匍匐前进。 没有人讲话,皆双眼看着城墙上的士兵。 这暴雨中,无人知东门下的泥泞中,竟会有人正朝着城门前进。 等离城门还有三十几米时,魏慕筠又吩咐道。 “弓箭手准备,射杀城门守卫。其他士兵软梯准备。” 可怜楚国的士兵哪里知道这东门下还有个杀神等着他们。 正分心在西门的事上时,便见有无数的弓箭朝着自己飞来。 可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上便被穿刺了好几箭,倒了下去。 “来人啊!东门有敌军!啊!” 无数的惨叫声交错着响彻云霄。 魏慕筠趁着士兵们搭建梯子时,一个人溜到城门右侧,右手拿了根长绳,绳口系住块石头,又将长剑系在腰间后,将石头连绳往城门上甩去。 等石头微微钳住城墙上的空隙时,魏慕筠伸手拉了拉,便借着这力道,踩着墙面,加上内力往城墙上飞去。 “啊!来人!这边也有人啊!” 士兵慌慌张张的赶来阻止魏慕筠,可这些个普通的士兵,哪里能抵过武功高超的魏慕筠。 不过是以卵击石。 魏慕筠长剑一挥,寒光一闪,剑面上便染了血渍。 翻身上了城墙,由着雨水冲刷。 魏慕筠拿着长剑在城墙上厮杀,鲜血前刻才如妖冶的花,绽放在雨夜,下刻便被滂沱大雨给洗得发白。 一波波只瞧得见黑色铁甲的士兵朝着魏慕筠涌来。 这不是与武林高手一对一的打斗。 而是力量与体力的对打。 她顾不上看人,只知只要不是蜀国的兵服,这手里的长剑就不能放掉。 虽然深受爹爹指教,但这也是她第一次下战场厮杀。 她料想过许多情景,可到了战场上,就变得贫瘠荒谬。 手里的长剑刺中人心时,她的手也会不自觉的颤抖。 这般厮杀,不知过了多久。 这边解决了,便守着软梯,让士兵攀爬上来,然后接着厮杀。 无数的敌军从城下涌上来,每走一步,都如走在独木舟上,寸步难行。 杀得血性大发时,她甚至不再去管手里的颤抖,而是将自己当做没有情绪的一把剑,只要杀掉所有阻挡她的人就好。 这场恶战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当天光乍现,浮云开始染上金边,大雨也全都咽声消失后,这城里的钟鼓声才渐渐歇了。 终于能瞧清这地界的情况时。 满地疮痍,城内外散落着长剑兵矛,折断的弓箭像只飞不起的白鸟,恶狠狠的陷在地里。 斜躺着的尸体,有的甚至血还温热着,便从破碎的伤口里流出,汇成一股细流。 魏慕筠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才知此战已过。 她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这地界里的场景又入了她的眼。 而她右手上那柄长剑血迹遍布全身,晃眼看去,竟觉得这长剑是饮够了鲜血,在猖狂的呜呜叫唤。 她摇了摇头。想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袋里。 “走吧,想来此战是胜了。” 苏副将捂着左臂,在魏慕筠前方十几米的地方站了起来。 “唔”魏慕筠看着他,正想接话。 就见他回头朝自己的地方看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便将右手收到了背后。 右手握着长剑,从小臂到手指仍在颤抖着。 “没事吧?” “没事。只是手麻了。” 苏副将赞赏的点了点头。“没事就好,那咱们就去跟大军汇合吧。” 魏慕筠点着头,从这些尸体上跨过,将所有的不适掩下。 她没有可以软弱的权利。也没有可怜他人的权力。 她,只会越来越厉害。 从城墙下来后,张大将军正派士兵去通知城内所有的百姓,但凡是老老实实的百姓,皆不会叨扰,而对于楚国俘虏,只要愿意投降的,也不会取他们性命。 这般布置下来,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张大将军见布置得差不多了,才抬头看向魏慕筠。所有的副将里,只有她一人受了些小伤。 赞赏的点了点头,“行了,其他副将已经去了这城内的将军府邸,魏副将也去休息吧,此次战役也得多亏你二人在东门发挥得当,解了我西门之忧。” 魏慕筠点了点头,提着滴血的长剑就往将军府走去。 城里一片寂静,得令了的士兵挨家挨户的敲窗通知着。 魏慕筠的步伐有些沉重,身体上也有些发热,脑袋里的闷痛,让她觉得有些难过。 双眼所见到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摇晃和模糊。 身体向后倒下去时,似有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面容清秀,双眼有神。 眼里的担心就这般直接的流露出来。 你是谁? 她还没来得及问,便晕了过去,昏迷前,隐约觉得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阴冷的道了声。 “该死,昨夜雨大,许是着凉脱力了。” 你是谁?为何让我觉得那么熟悉。 飞城东门外百公里处的地方。 正有人坐在营帐中,白色头发,头上戴了个獠牙恶鬼面具。 这人看不出年纪,穿着晋国战服,铁甲在身,双眼里充满了杀意。 “将军,前方暗探来报。说是蜀国士兵已经攻破飞城。现正在城内整顿。” 戴着恶鬼面具的那将军听此,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下去吧。” 传信小兵刚退出营帐中。 这帐内可就闹翻了天。 其他副将正争执着。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7 “将军!为何不出兵!” 被唤作将军的人,抬头看了眼说话的副将,又低头看了眼地图上散乱的纸条。 全是楚国求救的信号。 “为何要出兵?我就是要他们替我打下这些城池,然后我再一一击破,现在前去相助,前去夺城,不过是一城而已,我要的是楚国的大半江山。” 副将们哑口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接话。 “下去吧。” 将军也不与他们多说,挥手就让他们退下。 等人都走了,这将军才进了屏风中,到铜镜前洗了洗手。 抬头时,那张恶鬼的脸正好出现在铜镜中。 我现在已是厉鬼,整个苍国终究会被我屠成剑下亡魂。 洗净了手,他才将面具取下,搁到一边。 这人是个中年男人,额头上的皱纹和眼角的皱纹却让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步入老年。 面具下的那张脸竟比面具上的恶鬼更可怖。 密密麻麻曲曲折折的伤痕,几乎存在于他脸上的所有地方。 至于他那白色的头发,此刻再看,才知是他年纪太大,以至于花白了头。 回身坐到木椅上,他才松了肩膀。 这三年来,他几乎每夜都是在噩梦中醒来,一夜白头的恶果,他也方知是存在的。 他的一切,都在邓氏将他推入曲河时,烟消云散。 他曾一心报国,护他所有的百姓安稳。 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到。 曾经战功显赫,深受百姓尊敬的魏家,一夜之间被烈火焚烧。 他的妻子儿女,也全都死在这场大火中。 至于那个邓氏,听说吊死在了城墙上。 他不知该是喜还是悲,只知道他满腔的恨意,已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苍国的那狗皇帝,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江山易主,而那些唾弃他们,辱骂他们谋反的人,我能带给你安稳,也能让你们落入战火。 他似乎终于有了安慰自己内心的机会。 仰头倒在椅背上,他脸上的伤痕在笑容的映衬中,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眼中充满杀意。 犹记他温文儒雅,虽上阵杀敌但也极少有戾气,唤人喜欢敬称,想着来年春天,归隐田园。 可到最后,他还是变成了内心住着厉鬼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魏永荀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还活着的。苍国的皇帝将这些消息都掩藏了,然后私底下派人去找的,后面的番外和剧情里会说,怕大家会看不懂。 ☆、31 暖帐低垂,香腻的烟香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缭绕,一片安静之中,只有那大殿之上,传来拨拉纸张的声音。 “这蜀国果然还是派兵杀向了楚国。”苍国皇上将手里的卷纸往桌上一搁,眉目间的沉思有些重了,如远山相合。“也不知那李昇能否应对得了,也不知当时朕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皇上。”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在大殿下出现,是他从暗卫里精心挑选的高手。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那暗卫抬头看了皇上一眼,惶恐的又扑到了地面上。“回皇上的话,没有。” 虽然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有些气,将桌面上的墨笔往地上一扫,才发觉心情舒畅了几分。 “这都快三年了!就算找不到魏慕筠那个臭丫头,她那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弟弟又怎么会找不到?” 这事在他心里已经成了死结。 三年前,魏家被他满门灭亡,可逃走了魏兮岩,本想着借着邓氏和魏慕筠,将魏兮岩给诱出来,哪知道魏慕筠却被人救了,虽然他心里有数,应该是被蜀国的人救了,可捉贼拿赃,这连个影子都没有的事,怎么能提? 更可气的是,他本是想借着邓氏将魏兮岩给骗出来,哪里知道这邓氏直接咬舌自尽了。 这下更是害的他与邓家的关系紧张。 毕竟当年是他亲口承诺了,不会伤邓氏皮毛。 可现如今只剩枯槁一座,还真是让他头大。 那夜甚至连蜀国的公主也消失在了宫中,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也因这事,而与蜀国撕破了脸,并且自己似乎是有口难言的一方。 毕竟人在自己宫中消失,是该说自己保护不周,还是该说其实是她自己逃了? 不论是什么,都只能让苍国处于弱势。 更可气的是,魏永荀离世后,光靠李昇一人支撑,似乎并不能让周围的国家信服,前几年小战不断,也还好是李昇争气,打了胜仗。 不然,还不知他苍国是何光景。 “皇上?皇上?” 殿下的人在唤他,将他从自己的思虑中唤醒。 “嗯。说。” “皇上,其实关于寻找他二人的事,臣觉得似乎没有太大的用处,今普天下的人都知道魏家谋反,且全被皇上您灭绝,他们又无权无势,就算是还活着也不会对皇上你有什么危害。” 那人自以为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殊不知高台上的皇上已怒气在怀。 “够了,给朕滚出去,接着给朕找,你找不到就让李昇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滚!” 他将右手旁的烛台往地上一扔,飞溅起的油灯溅落到地面,斑驳。 那人连忙磕着头退了出去。 什么叫没有危害? 他二人在朕心里成了死结,每夜梦回醒来,一想到他二人还活着,就觉得江山不稳,心思不宁。 可笑这皇上也幸亏是不知还有人活着。 不然,怕是连眼都不敢闭了。 魏慕筠是嗅到药味,一时警觉,而后醒来的。 她不知这里是哪里,身下是有些硬板的床,眼前是深蓝色帷帐。 头脑里有些发昏,摇头时却又觉得不对,自己的头发竟出现在她的胸前。 她有些慌张,伸手在头上摸了摸。 之前束着的冠,果然已经不见了,自己现在正散乱着发。 这让她心里有些烦躁和担忧。 “嘎吱。” 门那边传来的开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外面的阳光倾倒进来时,有人穿着件浅色的衣服,手上端着个药碗走了就来。 来人那张脸让她猛地想了起来。 长街,酒楼,木窗旁,眉眼清秀。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律殊并没有管她的疑惑,而是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将药碗里的勺子拿了起来。 “张嘴。” 他的话有些轻柔,语气温柔。 正说着就将白勺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和他认识吗? 魏慕筠连忙往后移了移,与他拉远了距离。 见她充满警戒,律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也知道这是正常的事。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8 只得将手中的药碗搁到柜子上。 “离开时莫忘记吃药。”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包,搁到了柜子上。 白包里装着蜜饯,许是担心她怕苦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魏慕筠这才发现天已大亮。遭了,自己还有事! 起身飞速的穿衣束发,临出门时,又倒回来,一口将汤药饮下。再含了个蜜饯,便跑出了门。 将军府门前,士兵们守着大门与围墙,脸上板着张脸,眼神警觉的瞧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百姓。 其实倒也没几个百姓了。 魏慕筠从街头走来,心里对早先出现的那人,是有许多压不下心的怀疑。 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纠结于这个并无所用。 到达将军府后,对着士兵们点了点头。 倒是把领头的士兵给吓到了。 “魏副将!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将军从昨夜就开始派人找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 “哦,昨日太过劳累,晕在街上,被人救了,大将军人呢?在大厅里吗” 那士兵摇了摇头。“这小的就不知了,不过听说有几个副将伤的不轻,大将军说不定去看望他们了。” 魏慕筠点了点头,提着裤摆就从将军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种感觉还颇有点,从自己家门前走入的感觉。 将军府里有些忙碌,总有人端着热水盆从她身边经过。 “大将军呢?” 魏慕筠顺手拉了个人问道。 “大将军在那边的西厢房里看望副将。” 魏慕筠点了点头。 走到西厢房门前时,张昊骁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魏慕筠的眼前。 张大将军正看着房间里那赤.裸着上身涂药的两位副将,思考着什么。 魏慕筠在他身后,侧着身,在身旁的门板上,轻轻敲了敲。 “大将军。” 张昊骁转身时,也瞧见了她,眼睛里的赞赏也不加掩饰。 魏慕筠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心里有些激动。 此次张大将军身旁的副将里,已经有几个伤得不轻。按照原计划,此次出征至少也得杀到楚国最近的城池处。 可这才到最远的小镇,便已经这般状况,而她并无大碍,接下来就是她打出名声的好时候了。 “魏延昨日怎么没有回来?” “昨日我太过劳累,一时不察,脱了力,就晕倒了,被个...”她停顿了会“被个善良的百姓相救,今日才醒,我便匆匆赶回来了。” 说完便是久久的沉默。 魏慕筠本以为大将军会马上将自己安排到他身边,可长久的沉默让她有些着急了,只得又解释道。 “今日醒来发现自己身体强劲有力,又无外伤,也多亏这样,下官还能替将军分忧。” 这话倒是让张大将军动了动眉眼。 “既然这样,那魏延,本官就将这次出征最困难的地方留给你了。” 魏慕筠想问是哪里,张大将军似乎明白魏慕筠的想法,他笑了笑,脸上多了些柔和。 “就是这里。” 就像是走了几千里的长路,朝圣就在眼前,可怎么也上不到最后一步。 这让魏慕筠非常无力,脸上的神色也一下变得灰暗。 “你不要小看这城,也罢,你是第一次上战场,明日我们就要接着往楚国的深处走去,这城你一定得给我守好,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不然若是被人给端了后路,我们可就全都死在这战场上了。” 魏慕筠明白,这地方的确是非常重要,前面需要的补给和士兵都是从这外沿的城镇里来,外面的粮食输送也是由着这城而来。 配得上这句,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可...这城也是让人最不愿意守的,先不说城里都是些伤兵,留下的士兵也不过一两万,就算是守好了,也不过是分内之事,若是守不好,莫说性命之忧,她这几年的精力都算是付了年华。 “大将军,不再...考虑考虑?” 张大将军一听这话,竖了眉毛,指着身后负伤了的副将。“现在还有谁能担此大任?更何况我会将苏副将留下来,与你照应,昨日你们如此默契,想来这次也没什么大事。”说完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本官知道你尚无经验,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生把这城给我守着。”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 魏慕筠只能在心里长长的一叹气,面上将所有的烦闷给压了下去,点了点头。“下官定当不辱使命。” “嗯,那就好,明日本将就要接着出发了,粮食车也会跟着一起走,但临走前,会给你们留点口粮,再过几日从蜀国出发的粮食车就要到了,到时候你们留下几车粮食车。其余的让他们顺着我们前进的方向送来吧。” “是。”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的时候。 张大将军便整点了军队,十几万的士兵便浩浩荡荡往北而去。 临走前,张大将军许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决策了,特地留了两万有余的士兵。 魏慕筠是心里不愿又没有办法,就这般纠结的看着张大将军带着人,从她的视线里慢慢消失。 他们哪里知道这飞城城外百余里的地方。 可正卧着只虎,直勾勾的瞧着这城池。 ☆、32 距离张大将军的离开已经过了三日了。 前面捷报频传,从信上来看,张大将军已经夺了新的城池,且截获到许多粮食。 魏慕筠每天查看从前方送来的信息,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可空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前几日在城内遇见的那人。 不知为什么,她对他总是有股熟悉的感觉。 虽然那脸,她是绝对没有见过的,可那身形的轮廓,说话的语调,她明明见过,因为是如此的熟悉。 “这人到底是谁呢?”魏慕筠看了眼前方传来的书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站在身旁,与她一起看信的苏副将,听此腼腆的笑了笑。“这么厉害的不就是我们张大将军吗。” “哈哦,对对。”魏慕筠回神应道。不过突然想起件事来。“怎么从蜀国而来的粮食车还没有信息传来,这做饭的可都说口粮快吃完了。” “这...”苏副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按日子和往年的时间来算,今日就应该到了城下了。” “那...这。”魏慕筠突然觉得似乎有些地方不对。 这城似乎太过安静了,不是城内无人的原因,而是城外。 按理说楚国离晋国最近,楚晋两国又是四国中较为劣势的国家。 平日里常以兄弟相称,这楚国惨遭战役,晋国不会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怎么可能到现在什么都不做。 难道? 魏慕筠像是想到了什么,突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49 然站起身来,对着苏副将说道。“糟了,粮食车可能有误。” 话音刚落,就有一略带哭腔,急得一句合成半句的声音,从将军府门口传来。 “魏副将!!糟了!!有人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劫粮食车!快些派兵啊!” 魏兮岩心里一嘎登,只觉天昏地转,连忙抓起身旁的长剑。“苏副将,镇守此城。” 在将军府里点了几千骑兵,便跟着来人匆匆往城外赶去。 此刻城外安静得不闻一丝响动,也无什么人烟。 紧赶慢赶直到快赶到城外十里路时,那兵器打斗,士兵呼叫的声音,才开始入了来人的耳朵。 魏慕筠坐在马背上,那前方不远处的人,明明就是穿着晋国服饰的士兵。 自己蜀国的粮食车应是有百车的,这下稀稀疏疏,粗略一看,应也只剩下了七十车。 她大手一挥,几千骑兵便入了混战。 倒是晋国那边的人似乎发现了,在一群混乱中,一穿着晋国服饰,戴着獠牙恶鬼面具的男人,正如狼般的盯着她。 “放火!走。” 那晋国将军离得远,看不见来人的脸,但就凭现在这个状况,也是能猜到的,不过是蜀国的士兵来救他们的粮食车了。 可就算是退兵,他也得派人将粮食车烧了。毕竟若是留了口粮给他们,这城就围不了了。 火把顺着听令人的手,掉落到粮食车上,开始燃烧起来。 整整七十车,大概二十车都已起了大火。 这还怎么能追击。 “扑火!” 大火燃烧出的浓烟滚滚,灰色的烟雾有些张狂,魏慕筠就这么透过这浓烈的烟雾中,看向了前方那个满头白发的晋国将军。 那将军正骑马回营,离得有些远,追是追不上了。 可不知为何,她瞧见他的背影,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那种熟悉感,隐约的,就快要蹦出来那人的名字了。 可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只得将心思都放在了扑火救粮食的事上。 “魏副将,你看这下可怎么办好?” 苏副将已经在厅内走了三个来回了,平日里憨厚的脸上此刻全是豆大的汗珠和紧皱的眉毛。 魏慕筠心里也急,可心急又有什么用? “苏副将,你先不要太过着急,按你的经验,若是今日让蜀国再送粮食过来,需要几日?” 苏副将顿了顿步子,停下来细细思考了几秒。 “虽然一直在接力往前送,可是一般间隔最快也得五日。” 五日,这可如何是好。 前面还等着他们的粮食补给。可他们后方已经没有多余的口粮了。 “哎。”魏慕筠深深一叹气。“不如这样吧,咱们留下十车粮食,其余六十车口粮全送到前方。” 十车? 苏副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张大了嘴,震惊的看着魏慕筠。等了好一会,他才像是回神了。 “魏副将,你可知城内有多少士兵等着吃饭,这十车,也就够士兵们吃个两三日。” “那不然怎么办,最快还需要五天,这前方战事吃紧,虽然有新的储备粮,可等这些个粮食运到的时候,剩的就不多了,而且这六十车够他们十几万大军吃个几天?” 苏副将没了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本来这打仗就是劳民伤财的事,耗费的粮食也多。 “不如,我们去城里搜刮百姓的粮食吧。” 这话才说出口,苏副将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魏慕筠只是横了他一眼。“我们来时,这城里就没几个人了,米粮店铺也早就关了,想来来的时候,楚国就已经将粮食都给转移了,有钱有势的人也都离开了。哪里还会有多的粮食?就算是有,人家不给,我们还得屠城吗?若是君王知道了,他的脸面往哪里放?以贤良治国,却屠城?而且最关键的是,若是这样做了,这前方的战事可就越发艰难了。” “为什么?” “前面城池里的百姓,将会因此知道,这蜀国大军是些为了粮食可以屠城的人,谁还会投降?” 魏慕筠有些伤神。 “副将!”这时有士兵从门外闯了进来。 “大胆,没唤你进来,你居然敢这么胆大的闯进来!”苏副将正憋了许多气,这正好来了个出气口,自然声音就大了许多。 “副将饶命,是门外有人说,他有粮食可以供给我们,小的一时激动,就忘了分寸了。” 小兵在地上匍匐着,手有些抖动。 “真的”魏慕筠有些不信,这城里绕开他们走的人不计其数,哪里会有人故意往刀刃上闯。 “那来人是谁。” “回大人的话,听说是城内律粮店里的掌柜。” “那就将他请进来吧。” 小兵连忙点了头,缩着身子就跑了出去。 律殊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魏慕筠的脸色,有些心痛。 身旁跟着的许旸抱着他那把刀,老神在在的到处乱瞧着。 魏慕筠本以为是个陌生人,哪里知道这人从门外带着他的小厮走进来时,她才发现是个认识的人。 穿得很是潇洒,与他那张皮囊并不相配。 身旁跟着的人也像是江湖中人,血气味浓重。 “你有多少粮食!”问话的自然是苏副将。 魏慕筠不禁有些想要扶额,这苏副将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当上副将的?难道就是凭借他的那一身蛮力吗? 人家在这种特殊的时刻跑来说要给你供给粮食。 就不要先问问人家想要什么吗?商人重利。 “你要什么?” 这话自然是魏慕筠说的。 却见来人笑了笑,“瞧大人说的,在下只是贫商,怎么敢提要求。”他顿了顿。“况且就算是提了,在下真的就能得到吗?” 魏慕筠生平最厌烦这种人,许是这种人都有点像那个书呆子吧,让她总觉得是在和他讨价还价。 “行了,你直说,只要我能给的,你随便要。” 那来人像是听见了自己最想听见的话,眼睛一弯,笑得有些灿烂。 “那我要你。” 一时间厅内寂静。 苏副将一拍头,老家的方言都给蹦了出来。 “我的个乖乖,魏副将他喜欢男人!这可怎么办。” 魏慕筠没接话,就这么眯着眼,冷静的瞧着这个笑得灿烂的男人。 心里的思绪却已经转了好几个弯。 难道上次自己晕倒时,被他发现自己是个女人了? 可再怎么样,自己也值不过这粮食的重要吧。 “怎么样?副将之前不是说,只要是你能给的,我随便要吗?这下怎么突然不吭声了。” “本将是在思考,你一个小小粮铺店的掌柜,能有多少存粮供给给我们?” 魏慕筠正着副严肃的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0 脸,似乎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并没有太大的感受。 “在下不敢夸海口有多少,只能说,等到你们新的粮食车来,倒是绰绰有余的。” 这是个什么概念,我的个乖乖,这人存了不少粮食啊,若是用粮食车来换算,三天的口粮,可也是二十车啊。 苏副将想着有些兴奋了,可转念一看,啧,魏副将是个男人,这可怎么是好。 “你要我做什么?” 律殊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右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瞧着她。 “做什么?还没想好呢,对了,说了这么久,似乎还没有互通姓名呢。不知副将姓甚名谁?” 魏慕筠不知道他突然转了话题,是有什么意图,眯着眼,冷冷道。 “本将姓魏,名延。” “哦。说来前段日子里在下曾遇到个人,他也姓魏,名岩,不过是岩石的岩。”律殊停了停,“在下姓律名殊。” 本来魏慕筠听到他的前半句话时,她还在想这人的名字与她弟弟只差一字。 可等听到他的后半句话时,脸已生冷。 可还是不敢确定,只得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你的脸” 律殊似乎并不在乎她的问话,伸了右手对着她招了招。“你上前一步,我告诉你。” 魏慕筠皱着眉,看了眼苏副将,见苏副将还没明白,便上前侧耳,想听这个让她怀疑的人要说些什么。 “魏副将好像很感兴趣,我的脸自然是貌比潘安,极为俊朗的啊。” 魏慕筠翻了个白眼,站直了身子,可她一站起身子,就发现律殊的手指正在他的脸上摩擦,眼睛似笑非笑。 “听闻魏副将文笔极好,一个墨团就能付尽所有的心思,哪天若是有幸,还望魏副将赐幅墨宝。” 这.... 魏慕筠心里波涛汹涌,她突然明白了,站直身子时,脸上的冷色如寒冰。 “哦,送客!” 苏副将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来人对着魏副将拍了个马屁,就被赶出门去了。 可魏慕筠心里明白,这人果然是那个人,果然是那个让自己心里念了多年的臭小子。 ☆、33 律殊知道自己说完那句话后,魏慕筠的反应不会小。 可他没想到,人家直接赶他走了。 临出门时,他又回头看了眼远处那站着的魏慕筠。 什么时候,我才能站在你的身边。 “既然魏副将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若是魏副将有别的想法了,可以来律粮店里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便带着许旸离开了。 出了将军府的大门,许旸抱着那把刀,斜眼看了眼身旁的律殊。 “掌柜的,那人就是你喜欢的人?” 律殊也抬头随意瞥了眼他。“呦,就连你都看出来了?” 许旸心想,你看他的眼神,综合起前面让自己做的事,他又不是个傻子,哪里会猜不到? “不过这女子还真是不简单,敢在军营里装成男人,若是蜀国的国君治她个欺君之罪,啧啧啧。” “呵,你还真以为皇上和国师都不知道?许旸你还真不够机灵,难怪只能过这江湖上添血的生活。”律殊打趣地说道,而后顿了顿,严肃道“不过你真的不准备放弃这种生活?你要知道,跟着我总好过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话多。”许旸不羁的抬头轻声说道“更何况你以为江湖是想离开就离开的?这次是还你恩情,此事了了,我就离开了,掌柜以后也不要寻我了,谁知道我这尸首会出现在哪里?” 律殊在心里叹了声气,可也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自己无从干预。 二人在前边街巷的转角走了过去,律粮店就在眼前。 “喂!” 突然传出个女声,语调高,声音微尖,听着眼前就出现了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女子面若桃花,额间上着梅花钿,身着艳红色织云锦长裙,腰间别着把软鞭。 “喂!” 律殊才觉身旁的许旸停了步子,这前面的女子又出声喝道。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女子唤的是谁,自然没有出口答应。 不过这女子显然也不是个温柔淑女之人,她这声大喝,没得到回应,便一挑眉,如卷了狂风,咻的一声,便已出现在了律殊二人面前。 “喂!怎么的,半月没见,你就当瞧不见我了?”她伸出的手指,纤细如玉,往那许旸的肩膀上狠狠一戳。 许旸没有吭声,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脸对着地面。 哦,看来是找他的。律殊心里明白了,见许旸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既然姑娘是来找许旸的,这城内最近纷争不断,不如进店里闲谈吧。” 那女子这才把视线转到了律殊的面上,点了点头,又一抱拳,浅声道。“谢公子之邀,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这女子又瞥了眼许旸,轻哼了声,转身就往律粮店里走去。 “走吧,跟上吧。”律殊随口说道,可走出去了好几步,却发现许旸并没有跟上。 “怎么地?还怕了?” 许旸先是怒气冲冲的抬了头,想要反驳,可对上前面那红色的倩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得摇头道。“罢了罢了。” 话落,便提腿往前走去。 ****** 入了夏的苍国边境,炎热得地面上的沙土都变成了烫锅。 昔日的魏宅已经被人换了块张扬的牌子,改成了李将军府。 而这将军府的主人李昇,正待在书房里皱着眉,听着将领们的汇报。 虽然已经过了三年,受着边境如刀般的沙尘,他俊朗的容颜也只是添了几分成熟。 “大人,此次蜀国发兵楚国,我等需不需要早做打算?” 李昇抬头看了眼他,细细思考了一番,正准备说话,房门处便被人敲了几声。 “老爷,夫人来送茶点了。” 他皱紧的眉微微松了松,若是仔细瞧一瞧,甚至能看见他眼里藏着的笑意。 可等门开了,端着茶水进来的那人,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简单的将茶水放到桌上便扭头欲走。 “阿酥!”李昇眼里起了怒意,起身将她的手臂抓住,厉声道。“你就这么瞧不惯我?以前不是爱我如痴吗?” 阿酥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伸了左手往右手臂上一扯,“大人也说是以前了。” 得了空闲,她便往外面走去,丝毫不在乎突然寂静了的场面。 “妈的。”李昇握紧了拳头,坐回椅子上时,爆了句脏话。 众位将领虽然早就听过这将军夫人对将军是冷漠的紧。 可这第一次瞧见,不免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好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1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1 了,此次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平日里士兵的操练不要松懈,关于屯粮也多放在心上,没有其他的事,就退下吧。” 李昇的话无疑是在解救这房间里的气氛,和众位将领。 等人退下了,屋子里安静都只有香烟徐徐时。 李昇才盯着那壶茶水发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伸了右手往茶水壶的把手处摸去。 这里,她也曾碰过。 “妈的!” 自己真是着魔了。 李昇已经记不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娶了个对自己心存恨意的女人,受着她的冷漠,却还是甘之如饴,不愿意放她离开。 甚至于刚开始这人会偷拿匕首,想要替她的主子报仇。 是了,于她而言,他是这世上最心狠之人。 也是这世上她最恨之人。 可也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错,哪里入了魔,竟然这样也还是要将她留下。 李昇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是用了晚膳有些时候了。 晚膳自然也是他一个人用的。 而此刻他正束着手,在阿酥的房门前打转。 “噫,老爷怎么不进去?” 碰巧这屋内的丫头倒洗脸水,打开门一看,自家老爷还站在门外。 李昇的视线从门中探去,正好撞上朝他看来的阿酥。 无悲无喜,眼波平静。 他心里又起了烦躁,以前那双看着自己就会笑的眼睛。为什么现在看不见了? “嗯,现在就进去。” 草草的应了句,李昇走了进去,门在他背后关上,将所有喧嚣的声音都压住,这屋里更静了。 榻上端坐着的阿酥,正在缝制一个香囊。 眼里所有的专注都在那上面,甚至于李昇进来后,她也依然如此。 这东西想来也不是替他做的。因为他曾看见她做了许多个不一样的香囊手帕,却都是放在个红木盒子里,也不知是不是做给她自以为已经逝去了的主子的。 李昇这般想到,心里又安慰自己道,自己一个征战沙场的大男人,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今日晚膳合胃口吗?” 想了许久,李昇才想到这么一句可以问的话。 问时心里忐忑的犹如在战场上杀敌。 而阿酥的回答就像是一支箭。从远处而来,却又精准无比。 “合。” 一个字?现在就连与他多说几个字也不愿意了? 阿酥没有空去管这男人想着什么,她将最后一针穿好,将香囊放进了红木盒子里。 “阿酥。” 李昇像是下定了主意。突然出声唤道。“我告诉你件事情,是关于魏慕筠的。” 阿酥摆弄盒子的手一顿,抬起头朝他看去。 他就知道这事,会让她方寸大乱。 可一这样想到,他便觉得心被什么狠狠抽打了一番。 “不过若要我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阿酥没有犹豫,甚至都没有思考,她连连点头。 “那就是,明天一天你都得对我笑,对我好。” 阿酥脸上僵硬了片刻,而后恢复如常的点了点头。 李昇已不知是该喜还是觉得可悲,他上前几步,凑近了阿酥,低头小声道。 “你主子其实没事。” 这才算是彻底把阿酥给惊到了。 满脸的惊讶,打破了早先的平静。 “那她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 瞧着已经拉上自己手臂,正恳求着的阿酥,李昇又道。“现在不知,但是皇上要我把她找出来,杀了。” 阿酥整个身体停住了,她抿着嘴,看着李昇,不知该怎么说。求他?他又怎么会听。 李昇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你要知道这事情不是小事,若是办的不好,我李昇和这整个家就全完了。” 阿酥也知道不可能,她收回了手,又变成了副神佛模样。 “阿酥,你就这么想你主子活?” “主子对我极好,我宁愿用我的性命换她的。”说到这里,阿酥像是突然想到了个主意。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又一次拉上李昇的手臂。 “你杀了我,把我的脸划花,交给皇上,这样你既可以不费劲的找她的踪迹,又可以告诉皇上她已经死了。” 她越说越兴奋,像是瞧到了事情的可行性。 可哪里想到这个男人,却突然暴跳如雷。 李昇的整张脸都快扭曲了,声音低沉里还带了些狠意。“你凭什么代替她死?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死,我就把你主子折磨到死。” 他一拂袖,将这人的小手给拨开,愤怒的大踏步就出了房门。 阿酥无力的倚靠在榻杆旁。 这场孽缘何时才能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  阿酥和李昇会留在番外,其实我觉得没几章就可以大结局了,不知道这周能不能解决。 ☆、34 “原来晋国的将军来历竟然如此神秘。”律殊瞧着最新的飞鸽传书,一副有所思的样子。 这晋国的将军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晋国的,听说出现时便已是满头白发,带着獠牙面具,平日里阴沉的如厉鬼一般。 这时间还真是巧妙,这将军用兵如神,短短时间内,便平定了晋国周围的小部落。 莫非?律殊心里起了别的想法,似乎每一条都能完美印合他的想法。 带着面具,是因为不想将自己的面容出现在他人面前。 用兵如神,那是因为他已经将这件事情,重复做过许多次。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可…到底是不是,律殊也并不能肯定。 他摸着书信,目光如炬。 而前面那二人的争执声却越来越大,让他无法思考下去。 “喂!你什么意思?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啊!说话呀!” 在那女子的逼问下,许旸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目光平视前方,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这副模样,在律殊看来,比起他生气发怒更奇怪。 “我已经说过了,张大小姐,我们不是同道之人,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 被唤作张大小姐的女子,也是怒极反笑。两道柳叶眉如两道暗器凌厉。 “哦?那你半夜跑进我房间做什么?毁我名声!唔唔唔。” 张大小姐本还想再说几句,这许旸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早先没有情绪波动的许旸,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给你说了,那只是我找错了厢房,你还要抓着这件事说多久?你是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事?你的名声迟早毁在你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上!” 这….律殊觉得自己不应该搅和其中。 摇了摇头,也没打招呼了,转身就离开了房间,给他二人留了个讲话的地方。 背后还是吵吵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2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2 闹闹,律殊心里发笑时,又想起了魏慕筠。 哎,真是命运弄人,若是当年他早早的应下喜欢她这件事。 哪里需要他现在花费如此大的心血,重新往她心里走。 不过他还是有极大的把握,这人会来找他的。毕竟全体士兵都在等他许诺的粮食。 他所料无错,魏慕筠那边早已掀起了波涛。 她耳朵两侧全被苏副将粗犷的声音给占据了。 “魏副将!这可怎么办?那人似乎也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怎么你就将人家给赶走了?粮食可怎么办呢?” 魏慕筠是越听越心烦,平日里冷淡的性子起了波澜,真想找个帕子塞到他的嘴里。 “够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魏慕筠一甩袖,便离开了这厅内。 苏副将有些呆愣了,这...魏副将平日里那般冷淡,不见有对什么事情生气,今日这是生气了? 难道自己说的太重了? 一向憨厚的苏副将叹了声气,往自己的头上拍了两拍,可还是觉得自己只是在说现在的局势啊。 哎,算了,这年少有为的人,想来心性都高。 律殊知道这事不能耽搁,本以为今夜魏慕筠便会来找他。 哪知道,这魏慕筠还真是能忍,今夜已过了一半,可街外仍是一副太平模样。 早先他派人取了把椅子,搁置在粮店外,就候着夜色,说着乘凉,足足等了几个时辰。 可这天外都似乎已经快要亮了,人魏慕筠还是不见人影。 店内也极为安静,白日里蹦出来的张大小姐被他安排在了楼上的客房。 从许旸的交谈里,他才知道这张大小姐,似乎在江湖上还有点地位。 可再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许旸就又用沉默以对。 倒也无妨,律殊对这些倒也没什么兴趣了解。 他一片心思全给放在了魏慕筠身上。 “嘎吱。” 后面的店里,有人打开了门板,声音细小,可哪里逃得出律殊的耳朵。 “咦?掌柜今日没有休息”来人果然是许旸。 他有些疑惑,可想来担心会吵到其他人,特地将声音给放小了。 律殊一转头便看见他拿着他那把刀,从店里走了出来。 这一大早的,他拿刀做什么? “你要走哪里去吗?” 许旸又沉默了几秒说道“掌柜,本来这次我是应该来报答你的,可事出有因,今日这次不算,下次有用得上我的,飞鸽传书给我,我自会来的,虽然江湖上纷争不断,不过你放心,我这条命,一定会留到那个时候的。” 律殊见他身影萧索,轻轻叹了声“报答这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如此记着,这次离开,是因为那人吗?” 许旸知道他指的是谁,扭头往楼上瞧了眼。 “掌柜,话不多说,我得先走了,平日里你身边的护卫,想来护你周全也就足够了。” 他说完对着律殊一抱拳。“青山绿水不改,他日再来相见。” 说完便如飞燕入巢,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地界。 律殊又想起这人平日里的洒脱,何时会被他人逼到这个地界? 哎,想来是场缘分。 “喂。” 红影如鬼魅,突然出现在门口唤道。 “嗯?” 律殊本以为这女子会向着许旸不见的方向追出去,哪里知道,这女子似乎并不着急,而是安静的倚靠在门口,挑眉看着他。 “他欠你恩情?” 律殊心想这人看来是早就听到了,却迟迟不出来,想来是特地要找他说话的。 便点了点头,语气温和。“恩情倒也抵不上,不过是件小事。” “既然如此,这样,从今日开始我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他人的伤害。” “哈?不必。”律殊突然冷了声调,之前的温和似乎都消失在这人说的话里。 “你是不是误会了?他欠你恩情,我便替他还,他早先的任务不就是让你安全吗那我就帮他把这事做了,不过唯一的要求是,他欠你的恩情,从今以后,就变成欠我的了!” 那红衣女子勾着红唇笑道。 “你喜欢他?” 那红衣女子突然放声笑道。“我做的都这么明显了,难道你们还瞧不出来?” 这人,还真是江湖女子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在乎女儿家的名声和温婉。 “那你不去追他吗” “不追,他跑不了的,等我把你这边的事情了了,再去找他,来认识一下,我姓张,单名一个渺。”张渺笑道,突然视线往前面一转。“呦,有人来了,不知是不是找你的,我先进去接着睡了。” 有人来找?律殊突然想到了魏慕筠,扭头看去时。 披着层亮光,从远处缓缓走来,束冠黑发。 “你终于来了!”律殊坐的有些久了,起身时,腿部还有些酸麻。 魏慕筠看着他,却像是看着个年少时的少年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只得懒懒的应道。“嗯。” “先进来。”律殊伸手想要拉魏慕筠进店里详谈。 却被魏慕筠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什么东西才能让你将粮食给我?钱,还是别的” 律殊瞧着离自己手心远了快有好几寸的纤细手臂。 突然声音也阴冷了起来。 “你说我要什么?等了你三年,找了你三年,弃了科举,弃了京都的所有,变成个没有底线的商人,只要粮食只要武器,不管这世间会不会有战争。你说我要什么?” 律殊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如炬的盯着魏慕筠。 魏慕筠哽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装作没有听懂,镇静的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有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我要你,我律殊就要你,你明白吗?你这次能听懂吗?你再给我装听不懂?” 律殊声音急促,朝着魏慕筠的方向走来。 “你疯了吗?我是个罪人啊,更何况,你平日里如此讨厌我,甚至于都不愿意见我一眼,你要我做什么?欺侮吗” 魏慕筠突然想起了年少时的那些事,对呀,自己都快忘了,都快被这些仇恨给忘了,他是讨厌自己的啊。 律殊握紧了拳头,他该怎么解释? 说他一直都很喜欢她,甚至于变成了只狗?跟在她左右,就连去世也只是为了救她? 她会信? “先进来再说,隔墙有耳。” 这次魏慕筠没有拒绝他,安静的跟在他背后,进了店。 律殊将门好生栓好,带着她从木梯处上了楼,往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走去。 魏慕筠安静的跟在他身后,等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自己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3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3 已经在这店内的二楼房间里了。 而律殊就站在她面前,伸了右手,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给取了下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 细眉凤眼,脸色阴沉。 律殊见她又发神了,上身前倾靠近魏慕筠的方向。 小声道。“我怎么会讨厌你,若是讨厌你,我变成魏白的时候,就不会在大殿上替你挡刀了。” 魏...魏白? 魏慕筠已经不记得,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出现在她的耳朵里了。 可是什么叫做他变成魏白? 也许律殊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的,所以他并没有停止,而是接着往下说道。 “三年前寒冬,你跟着伯父来京,我为了躲你,跑去了金线巷。第二日,我估摸着你已动身回了边疆,便准备离开,哪知道摔了一跤,醒来的时候,我就出现在了你怀里。跟着你去了边疆,被你取了个叫作魏白的名字。跟着你住了几月,然后蜀国公主和亲,便跟着你回了京都。” 这.... 魏慕筠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清楚,可现实却让她难以相信。 “不...不可能。” “不可能?难道你就没有发觉你养的这只狗,非常聪明吗?难道你就不记得了,你带我去军营,陪我玩,讲你的心事,说要怎样寄信,我才能懂你的心思?难道你就不记得有次,我夜晚回来,脖颈处被人掐了一圈,妈的,就是那个李昇。还有阿酥!她也是知道的!” 律殊说的人名与事情完全能对上。 无数的画面从魏慕筠的面前晃过,她心里开始有些信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律殊突然勾唇一笑,声音更低沉了。 “难道你就不记得了,你替我洗澡?” “轰” 像是有股热流窜上了魏慕筠的头,她猛地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律殊的嘴巴。 “你说这个干什么!” 怪叫人难为情的,谁知道你不是小狗,是个人。 “我这不是见你忘记了吗?” 律殊说话的热气扑在魏慕筠的手心里,痒痒的,魏慕筠刚想把手收回来,这人就拉住她手,狠狠的亲了口。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她的心,从三年前开始,便一直在一片荒芜贫瘠的雪地上流浪。 唯一能让她感到有生气的,无非是仇恨的念头。 可这突然到来的感情,让她心跳如雷。 被律殊伸手拥入怀中时。 魏慕筠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发现了,她下意识的轻呼了下。 “可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有罪之人,只会给你带了霉运。” “你知道吗,三年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明明很早就喜欢上了你,可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硬是想要离你远些,可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呢?既然我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趁大家还活着,彼此早些相守呢?” “可我大仇未报,儿女情长不适合我。”魏慕筠沉默了很久。 听到这里,律殊开始无比庆幸自己前几年做的决定了。 “这个你放心,我的粮食武器全是给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着,他又想起今日早些时候,看见的传书。 眉眼一动。“而且我似乎找到你弟弟了。” “啊” “而且今日我似乎发现你爹爹也还没有死。不过不够确定,要等他出现了,才能确定!” “什么” 魏慕筠张大了眼,嘴巴一张一合的,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两个消息的冲击力都太大了,一时让她回不了神。 “过两日我派人特地打造的武器就能成了,到时候,让人来这里,你好生瞧瞧,看看是不是你弟弟。”他顿了顿。“不过,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可是个商人,以后你可得还给我同等价值的东西。” ☆、35 那日事情了了之后,魏慕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将军府的。 只知那日天才大亮,便有无数的粮食从门口被人一车一车的送了进来。 那苏副将根本不知因为这事,魏慕筠有去找过律殊,还以为是律殊自己明白,而送了进来。 一张老脸笑得正开心。 而魏慕筠只是抬头朝着远处的律殊看了一眼,勾着嘴唇笑了笑。 远处的律殊握紧手里新传来的书信,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几日,晋国的军营里总是气氛阴沉。 原因无他,本以为劫了粮食车,这蜀国的士兵就会士气大跌,再加之无粮,定会面黄肌瘦。 哪里知道,这暗探回来禀报说是,这蜀国的士兵养的越发好了。 大将军一听便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大将军,我们耗不起了,听说这蜀国的军队在前方已经打下好几座城池。楚国那边也向皇上发了好几道传书,再不支援,恐怕唇亡齿寒呀。” 不知是哪个不会看场面的副将,突然出声说道。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大将军突然站起身来,身上的杀气压倒了所有在场的将领。 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算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好生思虑一下。” 随着所有的将领退出营帐,魏永荀才坐回了椅子上。 戾气消散后,添了几分疲倦。 只是这不过一瞬间的事,下一秒,他眼眉一皱,身子蓦地坐的笔直,右手摸上了自己腰间别的长剑。 “出来吧!” “呵~不愧是前任苍国大将军魏永荀。” 来人穿着红裙,掀开营帐的帷幕,出现在了魏永荀的面前。 来人正是张渺。 突然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这个自己掩藏了许久的秘密。 魏永荀虽有片刻焦虑,可马上想到的就是杀人灭口,手指已经握上了剑柄。 “本将军乃是晋国的新任大将军,不知你胡说些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携着长剑,如大风刮过,朝着张渺席卷而来。 张渺右手拿着把卷好的软鞭,在他冲过来的瞬间,用鞭体挡了一下,而后错身时,鞭身一出,朝着魏永荀的脸上飞去。 魏永荀连忙回剑抵挡,可哪有软鞭的速度来的快。 只眨眼,他便觉得脸上一凉,那獠牙恶鬼面具已然在那女子手上了。 “咦。”她先是小声叫了声,而后从怀里掏出张画纸来。 画纸上正是魏永荀的画像,可现下站在她面前的这人,脸上全是细细浅浅,密密麻麻的小伤痕。 “喂,你是不是自己拿剑把脸给划伤了?” “大胆,本将军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哎。”张渺对这些个朝廷上的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再加之本就是江湖中人,最不喜的就是他人用礼数和身份呵斥自己。“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4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4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又不是来杀你的,我是受人嘱托来确认一下你的身份罢了。” “谁!” 魏永荀以为是那个自己恨透了的狗皇帝。 却听张渺小声道。“那人说若是你问起来,就直接告诉你,他是你女儿以前很喜欢的那个人,每年冬天都要去见的那个人。”张渺顿了顿,想起前几日在店子门前看见的那个人,“不过我觉得也是现在喜欢的。” 魏永荀听见女儿这二字时,瞳孔微缩,心里一阵剧痛,而这来人的话里说的那个人,他隐约觉得像极了京都里的那个公子哥。 “我没有女儿!” “咦?” 张渺摸了摸头。“不会吧,他说你女儿还活着,你儿子似乎也尚在人间,怎么你就不认他们了?” 这话让魏永荀的心都似乎停了片刻。 可警惕性让他不能多问多说,万一是敌军派来的人呢? 其实说来就算让人发现了,倒也没什么。 毕竟晋王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只不过是不想让苍国和其他部下这么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罢了,所以才一直隐藏着。 “好了,真是无趣,既然已经确定了,话也带到了,那我就走了。”张渺说着掀开帷幕准备离去,可突然想起些话,不免转头又说道。“其实吧,你的事情或多或少,我也曾有过耳闻,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反正以我的性子,我挺喜欢你们这种人的,那苍国皇帝真是没有眼光。另外他说,若是你想知道你女儿的事,就自己看信。” 她指了指不知何时被她留在地图台上的信封,信封旁安静的躺着他的那张面具。 而后,一转身,如鬼影般,便消失在军营前。 似乎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红衣女子。 魏永荀心下起了怀疑,但更多的是希望。 他快步走到地图台前,左右张望了几眼,才伸手将信取了出来。 “午夜时分,此地西去十里,静等。” 留名:律殊。 到底...是陷阱还是真实。 他复得坐回了椅子上,一如那人没有出现前的模样。 此事不论真假,定是得他一人去的。若是真的,那不知是多么让人庆幸的一件事。 可若是假的。他一人前往,必定是不能善了的。 手心里的汗渍越发多了,侵湿着手心里的信纸。 可若是真是要他的性命,今日来的那人就已经足够了。 何须再引他入阵? 经几年之前一事,他已经老了,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 似乎他已下了决心。 而城内的魏慕筠却什么也不知。 她正站在苏副将的身旁,与他一同听着守卫的汇报。 等确定了前方战役尚好。 她下巴点了点,示意其他人可以退下了。 “报魏副将,门前律粮店的掌柜求见。” “见见见!快让他进来。” 这般急切的声音并不是魏慕筠的,而是一旁看着这许多粮食而心花怒放的苏副将。 士兵领了令便下去了。 魏慕筠斜眼撇了苏副将一眼。 可这人憨厚老实,光顾着乐了,也没多注意。 “既然有人来了,你就先忙去吧。” “我忙什么去?”苏副将摸不着头脑。 “这新来的粮食如何安排,不是还没有定吗?你先去安排吧。” 苏副将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点了头,就退了出去。 出门时正好与进来的律殊撞面。 “掌柜真不错,等班师回朝,本将令当在皇上面前替你求赏。” 律殊笑了笑,拱手谢道。“既然如此,先多谢将领的好意了。” 等人走远了,整个屋子只剩下了他二人。 魏慕筠不知道他今日来有何事,还以为他是来邀功的。 结果这人走到自己跟前,柔着张笑脸,小声道。“我找到你爹了。” 午夜时分,气温微凉,风声猖狂。 魏永荀一个人骑着匹大马,往西方跑去。 今日他是寻了个侦查地形的原由,一个人出了军营。 虽然也有将领请求他多带些兵马,但他以怕惊动敌军为由,一个人出了军营。 十里,九里,七里。 离那个地方越近,他的心跳动的就更厉害。 希望和期望又一次从他心里升起。 喉咙发干。 快要到了吧。他在心里自问。 远远的,是一团火光。 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在火光中晃动。 “你带我来个连人影都没有的地方做什么?”魏慕筠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了。 魏慕筠的抱怨在这空荡的地方,显得有些大了。 正说着,她就听见从远方传来了马蹄声。 来人坐在高头大马上,背影有些模糊,离的近了,魏慕筠才瞧见了来人戴着那个獠牙面具。记忆突然涌进,她想起前几日粮食车被抢的时候,这人正指挥着晋国士兵。 遭了。 她心一念,连忙将长剑拔了出来,将律殊给护在身后。 “把火熄了,你赶紧跑,我先抵挡片刻。” 律殊知道她误会错了,可见她护在自己身前,心里又充满了喜悦。 “你再仔细瞧瞧。” 魏慕筠听他的语气很是平静,一时也有些无措。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来人已经驾着马,来了他们面前。 隔着短短的两米距离,身形外貌在火光的映衬下,犹如在白日。 魏永荀一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前面那束着冠的男子,面容熟悉,手持长剑的姿势也是那么熟识。 魏永荀心里的希望已经从一点小火,到现如今的大火,热的他心里发烫,脸色发红。 他伸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魏慕筠见那张脸曾相识。 又想起前几日律殊告诉自己的事。 张嘴说话时,声线忐忑,右手颤抖。 “爹?” ☆、36 天光破层云,铁甲映旧城。 此刻正是夏日里最凉快的晨间。 苏副将花了大半个时辰用于洗洗漱漱,从厢房里出来时,空气里已经多了些闷热。 昨日律粮店的掌柜送了太多粮食,让他打点了好几个时辰。 真是疲劳。 苏副将打着哈欠,撑着懒腰出现在院子里时,见院子中间的石桌旁正坐着个男子。 见他身形,不正是魏副将吗。 “魏副将今天醒的还真早。”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等走到魏慕筠身旁时,才发现魏慕筠这么早,竟然便已经开始饮茶了。 她一个人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这茶水有什么好喝的,等战争平了,我带你去都城里最好喝的酒馆里,喝他个三天三夜。” 苏副将嫌弃的瞧了眼她手里的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5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5 茶杯。 魏慕筠昨日才发现自己爹爹并未离世。 心里喜悦,更是与他畅聊到后半夜才分开。 关于自己的安排,她也是尽数告诉了爹爹。 不过没想到魏永荀却是摇了摇头。 “筠儿,你还活着就行了,想当年邓氏给我下了迷药,将我扔在小舟中,顺着曲河,竟一路划到了晋国。为了报仇,我划伤自己的脸,求了晋王,而你也因此而痛苦这么几年。为父真是愧对你死去的娘亲。算来你也快二十了,这小半辈子都是为了我们魏家奔波,你这年纪再不嫁人可就难了。” 一旁安静听着的律殊,突然出了声。 “爹!还有我!还有我!我马上就可以娶她!” “你乱叫!谁是你爹!”魏慕筠出声反驳,引得律殊捂着嘴痴痴的笑。 “行了,筠儿,既然我还没有死,从今以后,报仇的事就与你无关了,你该过你自己的生活了,明日夜里我便要率领大军攻击这座小城了,明日你就给我离开。” 魏永荀的话让魏慕筠沉默了。 坚持了这么久,尽管爹爹还活着,可她怎么放心将这些事全都交给爹爹一人。 “爹,有我帮衬着,会更轻松的。” “你现在不过是个副将,能做什么,这样吧,明日你离开前,偷偷将城门留条缝,也算是你帮为父做了件大事。” 魏慕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魏永荀一摆手,只得将想说的话都掩在心里了,才相见,她不想让爹爹生气。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免得蜀国那边起疑。” 魏慕筠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时,又回身冲到魏永荀的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温暖宽厚的肩膀,魏慕筠这才有种爹爹真的尚在人间的感觉。 “爹,此事了了,我们就归隐田园。完成你前几年的念想。” 魏永荀顿了很久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才伸手摸了摸魏慕筠的头。 “嗯。那时还得多仰仗你带我去了。哈哈。” 魏慕筠轻轻笑了笑,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没了心里的愤恨和不安。 “那我先走了。爹爹要注意身体。” “嗯。” “魏副将!魏副将!”苏副将不知喊了多少遍,都不见魏慕筠回应他。 索性往她肩膀上一拍。 “啊,什么?” 魏慕筠手一哆嗦,茶水都倒了出去。 “魏副将今日再想些什么?再过两日粮食车就要来了,副将可别再担心了。” 魏慕筠心想,你太憨厚老实了,哪里看得出我这是喜悦? 可想到今日夜里她就要离去,这城池马上要起波澜,突然说道。“苏副将,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去其他的世外桃源。” “哈?”苏副将本就不是凭借谋略而登上这个位子的,而是凭借这一身蛮力和忠心,得了大将军的喜爱,所以现下也没多想,只是回道。“不想,我也不会离开,承蒙大将军喜爱,我才能有如此的机会,家乡里的娘亲才能过得比其他人好,娘亲常告诫我,做人不能没了良心,大将军在哪,我就在哪,别说世外桃源,就算是飞升当神仙,我也是不去的。” 魏慕筠本以为他若是想要离开,今日就打晕他带着一起离开,毕竟相处久了,她也了解这个人,今日大战,他怕是不死不会屈服,其他士兵愿意投降,他是一定不会的,这下他的回话更是应了魏慕筠的想法。 当下她也不再多说了,又喝了口茶,小声道。 “既然如此,望他日还有机会见面。” 苏副将自然是没有听清的,他絮絮叨叨起身说要去城墙上晃悠一圈。 魏慕筠没有说话,她看着杯中的茶水侯着时间。 时间如箭,飞逝即过。 魏慕筠只觉前片刻还是艳阳高照,此刻便已经是天黑了。 她随身也没什么要收拾的物件,唯一重要的不过是,前些年娘亲留给自己的一支签文。 说来也奇怪,当年这木签上是有文字的。可不知何时,木签上已经没了签文。 魏慕筠只道是,这木签有灵,知得者已去,便消失了,她也没想过扔,全当作娘亲给她的念想了。 这下快要离开时,更是将它翻出来,好生的藏在腰间。 夜里的将军府极为森严,今日与往日不同,她知道有大事发生,所以更是小心谨慎,不愿意让他人发现,思虑着从后门离开。 可哪里想到,这后门一打开,那门前桂树下正站着个气质如月,脸上笑意如星辰灿烂的男子。 “你怎么来了?” 来人自然就是律殊。 他伸着手,等着魏慕筠将手交给他。“我怕你反悔不跟我走了。” 律殊的确是怕的。 昨日魏慕筠走了以后,魏永荀却迟迟没走,反而是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以后筠儿就交给你了。我知道她很喜欢你,而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还特地寻我,想来对她也不是无情。至于她,我是不想让她上战场的,沙场上戾气太重,又损阴德,所以古往今来,我这样的重臣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我,怕是也回不来了,归隐田园这类的念想就让它陪着筠儿去吧。” 律殊正好奇是什么,就见魏永荀将面具取了下来,递到了律殊手上。 临走时,又想起件事。 “听说兮岩也没死?虽然他娘害的我们如此凄惨,但毕竟也是我的亲生骨肉,还劳烦你,再安排一下,让他见我一面,他姐弟二人感情一向要好,我也不希望因为他娘的事情,而让二人心生间隙,真是劳烦你了。” 律殊听此,连忙应道。 “这些小辈定当尽全力,还望伯父勿要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折煞小辈了。” 魏永荀嗯了声,翻身上马也离去了。 律殊这才知道,为什么魏永荀之前说,要仰仗筠儿才能去归隐田园了。 原来,他根本去不了。 将律殊从回忆里唤醒的是,魏慕筠递过来的手。 暖暖的,长年握兵器的手生了老茧,并不光滑,却让他心里一动。 紧握着时,律殊只觉,真的太久了。 真的太久了。 若是从一开始他就不因为自己身份低微而害怕靠近她,也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比现在多出三年。 山海无棱亦无角,此去不可平, 候君少年老来时,此去不可了。 后记: 那日夜里狂风大作,携着股闷热在这旧城里徘徊。 晋国新任大将军带着士兵,犹如天降,竟直攻城门而来。 蜀国士兵兵心大乱,苏副将赶到时,城门已破,蜀国士兵正和晋国士兵在城门内厮杀。 他瞧遍了地方,也没有见到魏副将。 索性一人,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6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6 持了长矛,便入战场。 第二日,城破,血流成河。 晋国新任大将军骑马率领士兵,从苏副将等人的尸体上踏过。 收了将军府里的余粮,调整军队。 几日后,晋国士兵接着向前进攻,此刻楚国士兵也开始奋力杀敌,一时间蜀国士兵竟然如被人瓮中捉鳖一般,困死在两国之间,进出不得。 蜀国国君此刻鞭长莫及。 只能看着自己的士兵被两国蚕食,竟一下之间,从第二大强国,沦落到小国之地。 等到夏末,楚晋两国调整收编完了士兵和奴役。 合力出军七十万,由一面相丑陋,花白头发的将军率领,朝苍国奔去。 那将军犹如有神灵相助,先是得了一大批制作精良的武器,又听闻大军行到苍国边境,与镇守在边疆的苍国大将,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役。 许是真有神灵相助,那苍国大将本正与晋国将军恶斗,忽如中了邪,翻身下马,于万千士兵中逆流而行,被万箭穿心,射杀于战场。 苍国国内也遇到了百年难遇的旱灾。国库粮食补给前方,越发吃力,遂苍国皇帝向民间征粮。 可纵然赏赐再高,也无人愿捐,原因竟是,无粮可捐。 一时间苍国民心惶惶。 苍国皇帝为了平复民心,竟亲率将领御驾亲征。 城门外,晋国大将见苍国皇帝御驾亲征,反而坐在大马上笑了。 他道。 “你终于来了。我能扶你江山不倒,也能让这城白骨埋地。” “呵,你不就是要我这条命吗?魏永荀,若是有下辈子,我定要让你想死不能。” 苍国皇帝此刻也已无其他想法,从小立志成为明君,厚待天下人。 可却没想到这么一场灭国之灾竟也是自己所起。 若有来世,愿不入帝王家。 这场战役说是士兵之间的厮杀,其实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皇帝与一个大将军的打斗。 那场恶斗持续了快半个时辰。 最后听说那皇帝不及,被打下马背,一把长剑顺势插.进胸口。 皇帝弥留之际,那大将军也翻身下了马,走到他面前。 “容安,你欠我的我都拿回来了。” “呵,我快死了,你才来叫我名字?呵,魏永荀你可…真是…”他咽下嘴里翻滚上来的血,“好样的。” 魏永荀也笑了,“年少时我就说过,这辈子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他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魏永荀已经伸手用之前的长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鲜血从魏永荀身上留了下来,魏永荀不支,瘫倒在他身旁。 “来世你可得离我远些了。” 两国交战,御驾亲征的皇帝与统帅两国士兵的大将军,竟同时死于战场之上。 一时间双方势力面面相觑。 等反应过来,战役便由其他将领接着打斗起来。 等到四国重新划定边境,相安太平,却已是第二年春天的事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草莓太酸了,现码了6000字,这本基本算完了,还剩几个番外。 分别是张渺和许旸的。魏兮岩和萧洛荷。魏慕筠和律殊,李昇和阿酥的番外。明天就写完。谢谢大家啦。 ☆、番外—江湖笑(许旸x张渺) 今日夜色如魅,树影婆娑。 许旸正如平日里一般,抱着把大刀,倚在树杆上。 月光照在他狰狞不堪的脸上,像是夜里的厉鬼,出来寻食。 这伤痕是前几年,他收下重金杀人时,得到的孽果。 他也不是很在乎,反正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哪里需要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只是偶尔听着那些人在死去时,惊恐的大叫,有鬼。 他还是有些不爽的,因为太过吵闹。 “咻” 携了纸条的暗器从远处飞来,快准狠的扎进了他身旁的树杆上。 他抬手将纸条取下打开。 “明武山庄取一物。月牙魄。” 取物的任务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简单的。 可明武山庄,他皱了皱眉。 这明武山庄并不是普通地界。 就算比起皇宫,守卫也不差分毫。 从这山庄里夺物,似乎有点艰难,更何况还是这山庄的镇庄之宝。 说来他也不曾见过,若是贸然去探,怕是没有性命而回。 不过想来买家会发来其他信息吧。 使了内力将纸条碾碎。 他闭上眼,在微风与树叶中,浅浅的入眠了。 数日后,深夜。 果然明武山庄不是好来的地。 许旸咬着牙,右手加了点力气,将背脊上的伤口给往里压了压,想要止住汹涌的血迹。 这山庄曲曲折折,背后又是些高手追兵,他像只无头的苍蝇,到处寻找着出口。 可听身后脚步声呵斥声越来越近,而自己身上的力气,越发乏力。 许旸知道再不找到藏身之所,自己的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先下去吧。” 他内力深厚,突然听到回廊尽头的小院里,似乎传来了女声。 “那大小姐,奴婢先退下了。” 大小姐? 许旸不知是太过疼痛导致脑子里缺了氧,还是大脑转的太快。 见那院子里的奴婢退了出来,赶紧一个侧身,从院门里潜了进去。 院里花香扑鼻,花丛众多。 他潜伏在草丛里,背后的伤让他头脑发昏。 那大小姐在院落里挺着背脊,背着手瞧着夜空,沉默不语。 许是瞧累了,她身形一顿。往屋子里走去。 就是她开门的那一瞬间! 许旸用尽最后的力气溜了进去,并娴熟的在站起身时,将手里的匕首给搁到了她的脖颈处。 房门在他们身后关紧。 那女子的脸就在离许旸不足三寸的地方。 热气声惹得他鼻尖痒。 “我问你,怎么出庄!” 那女子却只是看着他发笑。 她一笑,许旸许久没有波动的情绪却动了一下。 他以为这人是在笑他脸上的伤,毕竟她离自己那么近,怎么样也瞧见了吧。 竟突如其来的,心里起了些许自卑。 可心上的波动,丝毫不影响他面上的阴冷。 “快说!怎么出庄!” 匕首又向着她脖颈处进了一点。 而纷乱的脚步声却已经在院外出现。 “大小姐!请问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许是见天太晚了,这些个男人还是没有进院,而是在院墙外问道。 “说,没有见到。”许旸低下头,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否则我就杀了你。” 那女子又是轻轻一笑。“嗯,没有见到,散了吧。” 她对着外面回道,又是一阵纷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7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7 乱的脚步声,却是朝着其他方向跑去。 许旸心下正松了口气。 却不知怎么回事,在自己匕首下安静待着的女子,竟如鬼魅一般,不知怎么回事,逃了出来。 且在自己松气时,夺了自己的匕首,横刀在他脖颈处。 现在这个状况是怎么回事? 许旸做杀手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虽然自己受了重伤,可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竟被一个女子,手拿匕首,横在脖颈处,自己的背脊和伤痛处都被压在门边上。 “喂,说,你来山庄里是干什么?” 这下变成这女子拷问自己了。 许旸如此想到,却也不开口。 “呦,不说话?” 这女子瞧着他又笑了,只不过这次变成了艳丽勾人的笑。 “不想说就算了,赶紧走,烦死了,在那草丛里待了半天,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 那女子脚尖一点,便滑到了屋子里的中央,她右手拿着匕首,左手在刀面上摸了摸。 “这匕首我喜欢,留着了。你走吧,出庄的路左转直走右转就可以走了。” 想他,身为杀手,这十几年来可曾有过如此羞耻时刻。 竟被一女子如此欺凌。 纵是身受重伤,也是他所不能忍的。 他提了口气,就朝女子冲去,右手呈爪状,目光直直的瞧着那把匕首。 “这是我的东西。” 那女子脚下一错,滑行而走。 脸上带着股猫抓老鼠的惬意。 “你的?你不过是个窃贼,来我山庄里偷我爹的东西,谁知道这匕首是不是你的。” 许旸只觉得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形也有些不支。 快要倒下时,这女子又如鬼影一般出现在他身旁。右手绕过他的背脊,将他支撑起来。 “说你两句还不爱听。你瞧你把我房间弄成什么样了,这么多血。怎么得偷不到东西,就定要留点痕迹再走?” 真是!谬论! 许旸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气急攻心下竟晕了过去。 昏迷前只听那女子又叹了声气。 “这可好,还要浪费我的灵药了。” 许旸是被白日亮眼的阳光给照醒的,只觉全身发凉。 他有些迷糊,白日的亮光又让他一时瞧不见周围的情况。 等到意识回流,他才发现这地方似乎来过。 蓦地回头,才发现明武山庄这四个大字正在门匾上金光闪闪。 怎么出庄了? 他隐隐约约记起了昨日发生的事。 低头一看,自己的伤口处都被人包扎好了。 可自己却正坐在沙地上。 妈的!那个毒女人!竟然把自己甩出来了。 又忆起匕首之事。 妈的,他全身一摸,那匕首她还真没有还给他! 这简直是羞耻! 他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但也知自己现在身体虚弱,不是她的对手,只得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往城里走去。 而他埋怨的那女子正坐在房间里,细细打量那个匕首。 “这匕首,昨日看着还挺喜欢的,怎么今日就觉得无趣得很了。” 她将那匕首随意的放进了屋子里的大木柜里。 “大小姐!暗探回报。” “说。” “昨日那杀手已经醒了走了。” “哦,那他昨日是来做什么的?” 回话的人细细想了想。“那人一到山庄就往藏宝阁里去了。想来是要取物,若要说是什么。近段日子里,江湖上的人似乎对庄里的月牙魄极为在意。” “啊,那东西啊。”女子不以为然“怎么有人请个武功这么低的人来偷,真是不把我们明武山庄放在心上!” 回话的人听见这话,又想起大小姐的性子,慌忙回话道。 “不不不,回大小姐的话,昨日那人武功极高,听闻是江湖中杀手里要价最高的。只是昨日那人逃到大小姐这处时,已与多人对打过,又中了软筋散。所以武功自然就低了。更何况大小姐的武功出神入化,他的确是入不了眼了。” “行了行了,别拍我马屁了,那人还挺好玩的,若是他往我这里来了,就别管他了,反正我最近闲得很,大哥他们都出庄历练去了。” 回话的人不知该怎么说了。 只道这人最好别来了,不然还指不定大小姐怎么玩他。 可许旸哪里知道。 既然接了单子,又受了如此大的羞辱,他是绝对要回来的。 过了半月,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便开始每日前往山庄。 反正也不知月牙魄是什么东西,他便先去取自己的匕首。 第一次很顺利,没有人阻拦,屋子里也没人。 他搜搜找找,竟觉得自己还真有些像那女子说的,窃贼。 呸。拿我自己的东西算什么贼? 他这边刚呸出声,一回身,却发现有人正手拿匕首,倚在梁柱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找这个?” 匕首晃动,他杀意一现。 两人便打斗起来。 他的招数皆是杀招,女子抵挡起来,却并不困难。 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他更是想要大打一场,只是每次都输了那么几招。 从屋子里打到院落,从院落到院墙,再到屋檐。 短短一个月里,他来了这山庄十几次。 可每次都是败于女子手上。 最后一次,他打得累了。 又想起月牙魄这事还没有个下落。 索性摆了手。“好了不打了,那匕首送你了,喂,我说你们山庄里的月牙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女子站在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闻此眼睛眯了起来。 “你就为了那么个东西,操心了这么久?” 说着就笑了,眼睛细长,笑得明媚。 许旸心里一咯噔,竟似看呆了一般。 这女子穿着红衣,从远处踏了几步,却已站到他面前。 许旸不敢动,亦或是不想动。 就见那女子伸了手指,勾起他下巴。 “既然你把匕首送我了,那我便将月牙魄送你。” 噫? 许旸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伸手将自己下巴处夹了起来。 嘴巴微张时,许是太过呆愣。 引得女子噗嗤笑了笑。 然后,他便只觉嘴唇上湿润,女子的嘴巴已合上了自己的唇部。 这…这!! 许旸反应过来时,想逃。 却觉得嘴里有什么东西爬了进去,顺着喉咙,一股恶寒。 过了几秒,唇分。 女子用手指将嘴唇擦了擦。 “好了,月牙魄给你了。” “???”许旸没来得及理她,自顾自的想要伸手将之前爬进嘴里的那东西取出来。 “没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8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8 用的,它只听我的。” “妈的,那是什么东西!” 女子眉眼一笑,“就是月牙魄啊,难道你不知道月牙魄是蛊王吗?吸世间百毒,可要以人体为寄主。” 许旸这下是彻底傻了。 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屋檐上。“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我不能给买主了。” 女子认真思索了下。“能啊,剖腹。” 他妈的!这还不如不说。 “喂,你干嘛这样玩我!”许旸憋不住了。 女子觉得他问得很是奇怪。“你要我就给你了呗。” “你!”许旸觉得她说的没错,可心里憋屈,又说道。“那我要你就给?我是你什么人你就给?” “我挺喜欢你的,怎么得要不要当我明武山庄的上门女婿?” 这话一出,简直把许旸吓到了。 他“你你我我”的说了半天,就说了句,“神经病啊”然后落荒而逃。 有什么好逃的?月牙魄在他身上,自己就能感受到他在哪里。毕竟月牙魄分子母蛊。 女子觉得好笑,可还是在后面喊了声。 “喂,我叫张渺,你可得记得我哦~” 呸,神经病啊,谁要记住你啊。 许旸在心里这样念叨,手却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张…渺? 呸呸呸!! 都道世上姻缘一线牵,我为顽石,与你相牵。 ☆、番外—山海难平(李昇x阿酥) 今夜,李昇依如往前的日子一般,躺在书房的榻上。 那个傻女人居然要为了一个主子去死? 呵。 他翻了个身,心里充满了不忿。 凭什么?自己守了她这么几年,可她除了恨意别无其他,也不知自己动心是不是错了。 他今日没什么睡意,不论是白日皇上派人来传达的消息,还是今夜阿酥对他说的话。 怎么突然,自己和她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还记得以前魏家还很兴旺的时候,阿酥是极喜欢自己的,那时他早已看了出来。 只是心里存的是江山,贪恋的是权势。 她不过是他手上的一个棋子罢了。 他以为她是温顺,胆怯和所有闺房里的女子一样的性子。 可那日灭魏府,她骑马从远处奔来。 脸上的英气,话里的大义,却让他发现这人似乎与他所认识的那人不一样。 他心里道,这人先留着,说不定那魏兮岩会为了救她而回来。 可心里最深处却也是明白的,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主子会为了奴仆而身赴险地。 留着她,还要欺瞒皇上。还要替她造一个身份。 何苦做到这个份上? 他心里安慰自己,毕竟这场灭魏之举里,她也是有过些许功劳的。 可她真的有功劳吗?放了魏兮岩,光这一条,就够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他现在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他替她在魏家的灰烬上重新修建了座宅子。 他替她造了个极大的院子,里面有无数花草,所有的奴仆,有一大半在她的院子里伺候着。 他为了让她有个说得出口的身份,特地娶了她。 虽然那夜喜烛灯晃,酒意阑珊。 甚至,他都快忘了她已经不爱自己了。 可那夜,他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一夜,他才惊恐的发现,她似乎不爱自己了。 她不会再对自己笑了,也不会看着自己,一脸温柔。 她唯一能给自己的,便是冷漠与寡言。 唉。 李昇翻身叹了叹气。 罢了,睡吧。 可这夜他睡得还是不够平稳。 第二日醒来时,阿酥正端着热茶在他身旁坐着。 他以为他在做梦,吓得连忙爬起身来。 却见这人突然笑了,这么几年都没有笑过,今日居然笑了。 她将热茶递到他面前。 “阿昇。茶。” 他惶恐,可也心里充满了喜悦,他以为阿酥是终于原谅了他。 但她下一句话,却又将自己打入了黑暗。 她笑得那么可爱,说话时语调长长。 “昨日应了你的话,今日就对你好点,算是回你这个承诺。” 原来…原来…呵,罢了。 今日能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这天算是他这三年来,最美好的一天。 阿酥会对他笑,会替他穿衣梳洗,会跟他打趣。 可夜深时,他就知道,今日已经快过了。 趁着她梳洗之际,他悄悄的从她的木盒里,取了个香囊出来。 临走时,为了不让她发现,甚至没有与她讲话,就先行离开了。 而后日子依如往日。 唯一有变的是,战争的气味越发重了,等到晋国兵队全兵压境时,他与她关系也只是缓和了一些罢了。 临上阵时,他想再见她一眼。 却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她如此恨自己,就算是知道自己要上战场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心里一阵轻笑。 将那香囊小心翼翼的挂在腰间。 若是早知道,他和她会是这般结果,权势这些又有何用呢? 出门时,他又回头看了眼,那院子。 整座宅子里,最美的院子。 铁甲披身,戾气缠身。 说的是他,也是魏永荀。 他没想到魏永荀竟然没有死,甚至于这场战役就是这人搅起的。 他突然后悔了,因为他觉得这场战役,他可能有去无回了。 他后悔没有在今日离开前,不顾阿酥的想法,抱一抱她。 想着,听着号角声。 他摸上了腰间的香囊。 就当…抱过了吧。 可兵戎相见时,魏永荀的剑光凛冽。 等他注意到时,腰间的香囊线已断,却不知掉到了哪里。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跳下了马,想要去寻找,可他忘了,这是战场。 是刀剑相交,万箭齐发的修罗场。 最后万箭穿心,却还是抵不过,没有找到香囊的悔意。 这辈子,他还真是痴了。 全身的疼痛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魂魄。 他瞧着自己在这世间游荡,瞧着战争越打越大,苍国渐渐力不从心。 这些都不在他的关心里。 他关心的是那个正坐在自己墓碑前,说着话的女子。 前些日子,她见了魏慕筠。 自己由着这一身的残破魂魄,也算陪着她见了眼魏慕筠。 三年没见,魏慕筠比起以前更好了。 可阿酥却已经从宅子里搬了出来,住进了个木屋里。 他心里恨,恨自己没能在生前多给阿酥一些世间珍宝,让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又恨,恨阿酥替她做了那么多香囊,替她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9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59 恨了自己这么久,而她什么都没为阿酥做。 可直到魏慕筠离开,她也没把那小盒子拿出来。 他有些不懂了。 今日,阿酥抱了木盒出了门,他以为是去见魏慕筠,却没曾想,她是去见自己的墓碑。 “阿昇。这盒子里的香囊全是我做给你的。我一想你,一想见你,我就做它。呵,没想到你去的这么早。我恨你,恨你将我的心意,当做手心棋子,恨你害了魏家,可心里又欢喜你。每日我都过的艰难。你这下走了,也好,主子也算大仇得报,我终于可以不恨你,而是爱你了。” 李昇发现她笑得很勉强,脸色苍白。 那木盒子也被她用火在墓前烧了。 这时他才发现,那盒子里,香囊下,还压着根簪子和镯子。 记忆如海浪翻滚而来。 他心如针扎。 也不知是不是心愿已了,还是秋季凉气重,阿酥回去时,得了风寒。 他每日都在她耳边念叨着让她去看大夫。 可她哪里听得见。 只知道,有一日,月正圆,烛火映窗前。 已经身体极为虚弱的她,发了高烧,迷糊间念叨着。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样一烧就是好几日。 最后,昏昏迷迷的就去了。 李昇还未来得及伤悲。 那人却又已站在他面前。 目光温柔,笑容如窗前的烛火璀璨。 “阿昇,我们走吧。” 呵。 “走吧” 所爱隔阴阳,阴阳皆可平。 ☆、番外—白头吟(魏慕筠x律殊) 听闻飞城城破,蜀国将领战死沙场,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魏慕筠寻了山间小宅住下后,消息便不再灵通了。 就这个消息,还是律殊从城里回来时带来的。 这年头战火连天,还是山间来得快活。 日起暮歇,闲时练练剑术轻功,对风对月饮酒作乐。 魏慕筠很久未曾这般闲适了。 而律殊说还有其他事情忙碌,便下山做事了,每半月来见她一次。 掐指一算,这人啊,估计又得到山下了。 魏慕筠收起搁在木桌上的长剑,去灶台间炒了几个小菜。 等菜摆好桌,斟满了酒杯。 屋外果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只是听起来却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筠儿,我回来了。” 说话的语调如此熟悉,先进来的人身形如此清晰。 魏慕筠倒也不惊讶,这人不就是律殊吗。 可等第二人进来时,她才欢喜得站起了身。 那后进来的两人不就是她弟弟,和… 她细细想了想,是蜀国之前派来和亲的公主。 名字也不记得了。 “姐!” 一脸冷漠的魏兮岩,瞧见魏慕筠就站在屋里,毫发无伤,突然高兴的咧开了嘴。 “怎么这么大了,还是像个孩子,笑得这般孩子气。” 魏兮岩听着魏慕筠的埋怨,没有吭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几年他已经很少笑了。不过这般好日子里,又何必说这些苦楚。 “喂喂,你就没瞧见我?”律殊心里不高兴了,自己的筠儿居然没有先和他说话! “瞧见了,见得太多,都快不想见了。哈哈。”魏慕筠打趣道,然后慌忙将人给招呼了进来。 “早知道你们今日都来了,我就多炒几个小菜了。” “不用了,姐姐,回来时我们已在镇上买了些烧鸡。”接话的是,穿着朴素衣裙的萧洛荷。 “姐姐?” 魏慕筠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抬头看了眼魏兮岩。 “嗯。姐,她是我内人,是你弟妹。” “啊!嘿好小子,没耽搁啊。”魏慕筠锤了魏兮岩肩膀一下,然后连忙将萧洛荷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吃饭吧,吃饭吧。” 席间,魏慕筠问了问魏兮岩最近几年的情况,听说一切安好,心里倒也轻松了片刻。 而律殊见自家未来的娘子不搭理他,连忙接嘴道。“我这边也快忙得差不多了,苍国的粮食已经被我收了许多了,等打得后面,我再慢慢的卖出去,肯定能大赚一笔,另外我这次下去,特地寻了阿酥的踪迹,等过些日子我便带你去找她。” 魏慕筠听见这话,心里是越发高兴了。 “姐,要不你跟我回城里住吧。” 魏兮岩担心她一个人孤单,可魏慕筠偏爱清静,连连摆手。“现在城里太乱了,还是山上安静。” “对啊,而且再怎样也是跟我一起回去。”律殊冷哼一声。 魏兮岩瞧了瞧萧洛荷,又瞧了瞧律殊,只得作罢。 用完饭,又聊了聊魏兮岩最近的安排。见天色已晚,可小宅不过是两间木房,哪里留得住客。 便将魏兮岩二人送到山路上,约好来日再见。 转身回家时,月光披在她二人身上,山间凉风穿叶,鸟鸣合流水。 魏慕筠瞧了瞧身旁与自己并排相走的律殊。 只觉时间过得好快,可他在自己身旁,就是这般安稳。 “诺,给你。” 律殊将右手伸到她面前,掌心里正躺着根木簪。 魏慕筠欣喜的拿了起来,却发现这木簪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瞧,这东西把簪头打开,里面是有铁丝勾的,这簪身里还藏着铁丝,可杀人,可逃跑。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这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了。” …你就不能送我支真的簪子?? 魏慕筠瞪了眼律殊,往前跑了。 “怎么啦!这簪子我可是请人做了很久!你怎么不喜欢啊。” 律殊也急了,挠了挠头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我不管!这东西你必须得收!筠儿,这我的一片心意!筠儿…” 山间声音回荡,期间还夹杂着魏慕筠的笑声。 此事过去了快两个月后。 律殊终于来信了,骑马来接魏慕筠去苍国见阿酥了。 苍国边境战乱,阿酥却没舍得搬离那个城镇。 魏慕筠和律殊硬是在一片街巷的角落处,找到了那个小木屋。 他二人站在离这木屋不远处的地方,阿酥就站在那里晾晒着衣物。 回身时,陡然见到魏慕筠,吓得都呆滞了。 过了好一会儿,阿酥才发现真的是自家主子。 她将手里的东西一搁,便带着魏慕筠进了屋里。 屋里没有什么摆件,极为简陋。 “你这里怎么这么简陋?按理说,李昇是战死沙场,除了厚葬,你也会连带着赏赐许多金银呀。” 来时,他二人的时,律殊已经悄悄告诉了自己。 阿酥显得有些局促。 “这些小姐都知道了?都怪阿酥,都怪阿酥,不该对那人起了这样的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60 本公子在此,汪! 作者:菩洐 分卷阅读60 心思。” “够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还得多谢你,救了我弟。你是我的恩人。不然这样吧,你跟着我们一路离开吧。” 阿酥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就不去了。在这里更好。新皇上赏赐的金银玉石,都被我拒了,那些是李昇的,不是我的,现在国家危难,他要是知道了,想来也不会高兴。更何况我也用不到了。” 魏慕筠又劝了劝,见没什么用处。便也不多说了。临走时硬塞到她手里一大包银子。 “若是改变了心意,便来长安见我。亦或是写封信,我来见你也是一样的。” 阿酥笑了笑。“呵,谢谢小姐。” 离开时,魏慕筠有许多话想说,可一句也说不出口,临了,也就说了句“走吧。” 便不再多说了。 此次除了见阿酥,更是陪着律殊回长安见他爹娘。 说到爹娘,魏慕筠又想起了自家的爹爹,暗自神伤。 “好了,别想了,我未来的娘子,等回了长安,你可就得嫁给我了。从今以后,你叫我往东,我可就不敢往西了。哈哈。” “就你能贫。” ******* 第二年盛夏,战火已平。 长安又如不知世间凄苦的富家公子一般,繁华糜烂。 乞巧节的灯会,律殊特地带着魏慕筠闲逛。 人潮汹涌,有一穿鹅黄色短裙的女子不小心与她相撞。 魏慕筠连忙摆手,示意她无碍。 却听她道。 “师上表辞疾,愿终林麓。不过是劝他早些退出朝廷,因果循环终是不能更改。你也不要再纠结此事,那支签文该还给我了。” 说完,她便真的讨要起了那签。 可魏慕筠哪里会随身携带,但自以为这人是那什么婆婆的孙女。 连忙说道,“不然我回去取吧。” 这鹅黄色女子瞧了眼律殊,笑道。“罢了,再过三四年,我会再回来。到时记得还给我。” 魏慕筠与律殊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四年后,这鹅黄色女子还真回来了。 不过是被律清书牵着手带回来的。 也不知,这世间姻缘到底有无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居然写了快8000字。哈哈哈哈,把最后一章码了,这本就算完了。开心,可以更我那本现言写暗恋的小说了。 ☆、番外—鸳鸯合(魏兮岩x萧洛荷) 他已经在长安里待了好几日了。 本是想着质问自己娘亲为何要背弃整个魏家,可哪里知道,娘亲一到长安便被关押了起来。 更是有人放出了话,说是明日午时,要将她和魏慕筠一起给吊在城门上。 他心里愤恨难平。他不知他娘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为了她们邓家的高位? 他不知,他在犹豫要不要冲出去救她,救姐姐。 年纪太过年幼,武功也不高。 他觉得自己简直无一所用。 可也不知他娘亲是不是听见了他的心里话。 根本没有给他相救的机会。 他只瞧见他娘被挂在城墙上,骂了几句,而后小声说了几句,便咬舌自尽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人群已经开始消散,为了隐藏身形,他也只能跟着这些行人一起离开。 转身时,他深深的看了眼,在风中悬挂着的娘亲。 娘,走好。 那日之后,他没了牵挂,也没了其他想法。 他只觉得在这都城里待着,说不定比其他地方更安全。 他典当了所有的配饰,典当了的钱,也全被他买了酒。 第一次发觉,这酒虽然辛辣,可比起心里的痛苦,却已经是轻松的了。 那夜,他又去买醉,可惜银两已用完。 被人脱了外衫给甩到了街上。 就这样死去,那该多好呢? 他这般想到,可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那人戴了面纱,用了吃奶的力气,将他给带回了自己的那个小屋。 他本以为是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等她取了面纱,他才发现这人不就是本应和亲了的萧洛荷? 可没来得及询问,人却已经晕了过去。 等清醒时,她就坐在床边。 “走吧。这里容不下你了,也容不下我,我知你心里苦,又无权势,报不了仇,不如放下仇恨的事,浪迹江湖。” 他想笑,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还如何浪迹江湖,过些快活生活? 他娘害了他爹,他姐,他们整个魏家啊。 她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 “你知道吗,你娘也是别无办法,这朝廷上的事,身不由己是常有的。” 他不置可否。 躺倒在床上发神,却也将她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江湖?也对,以他现在的武功,他为何不去江湖里磨练? 他日再回来寻那狗皇帝报仇雪恨? 于是,他二人便在江湖里浪迹了一年半。 最后终于找到了个门派安身,且非常看重他。 而她一直默默的在他身边陪着他。 魏兮岩这一两年里已经不怎么爱笑了。 眉目间是深深的冷漠。 可对上她时,总是柔着眼眉。 少年时不明白,后来久了,也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虽无人见证,可这天,这地,这浮生万物,却也算是她二人的见证。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 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羡鸾和。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