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分卷阅读1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 文案 师兄弟在天墉城一起成长,互相扶持彼此陪伴的故事。 后山发生的奇异盗猎事件,突然到访的神秘来客,被屠杀的神兽,因禁药而异化的弟子 陵越与屠苏从初相识到互相信任、互相扶持的故事。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付出,不是问值不值得,而是问愿不愿意。 lofter上也有一份: 搜索关键字:主角:陵越,百里屠苏 ┃ 配角:紫胤真人,陵端,肇临,芙蕖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楔子 陵越!陵端!涵素真人威喝一声。 浑厚的嗓音仿佛贯注了神力,叫两个扭打正酣的小孩儿一下便即松开手,乖觉地拉扯好衣衫,垂头站到一旁。 涵素真人摇头叹了口气,即便是身为道行精严修为深湛的天墉城掌教,要管教两个毛头小子,也不免大感头痛。陵端是自家弟子,无论首错在谁,抓着了总是要先教训一顿。 涵素定神端详了一下两个小孩儿身上伤势,见陵端伤得也未免太惨烈了些。身上破皮流血不说,脸上青肿得几乎面目全非。鼻血糊了一脸,也不知鼻梁断了没有。反观陵越,只有些轻浅的皮外伤。涵素心中暗道紫胤不是说过这孩子最是稳重可靠的么,怎么自家师父一下山,就本性毕露,下手不知轻重。 于是在训完陵端之后,涵素真人也忍不住清了清嗓,替道友教训起徒弟来:陵越,你与陵端是同门师兄弟,这么以命相搏,哪像是个大师兄的样子? 是陵端陵越刚想辩解,一转念,却把话咽了回去。 他与陵端年岁相差不大,个头也相仿,性子却是天差地别。陵端平素爱斤斤计较,心胸狭小,陵越却很有些乃师之风,老成持重,宽和大度。是以尽管这次依然是陵端有错在先,陵越也没想要在掌教面前告状,听得涵素训诫,便低下头,恭顺道:是,掌教真人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 涵素真人见陵越语气诚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道:以后你要多照顾着师弟,友爱敦睦,这才是身为我天墉城弟子该有的样子。来,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陵越的手被涵素真人牵起来,与陵端的握在一起,以示和解。陵越心中纵有千百个不情愿,看着涵素的眼色,也晓得自己该说什么话:师弟,对不起。 陵端也假惺惺地回了句:师兄,我也有错。 涵素真人没见着两个小孩的不情愿,似乎很满意这调解的结果,点点头,便领着陵端走了。陵越舒出口气,却见陵端趁着他师傅不注意,转头冲自己又翻了个白眼,做了张鬼脸。 师弟 陵越在心中苦笑,谁不想当个称职的大师兄呢?可首先,也得要有个乖巧的师弟才可以吧。 (一) 就在陵越发出如上抱怨的第二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紫胤师尊竟就给他带了个师弟回来。 孩子是被紫胤背回来的,上山的时候脸白如纸,奄奄一息。陵越从师尊肩上帮着把孩子接过去,小心抱在怀里。触手所及,只觉那孩子瘦骨嶙峋,仿佛一团枯枝,没有丝毫生气。 孩子被安置在陵越的房里,足足昏睡了七天七夜。兴许是因为昏睡着,所以显得格外安静,比起陵端或者肇临那些没事瞎闹腾的小魔星们,更显得乖巧了许多,也讨喜许多。 陵越觉得自己挺喜欢这孩子的。 师尊回到临天阁,只是吩咐了陵越一句好生照料,便自行打坐疗伤去了。陵越听了这四个字其实也一头雾水。他既不知道这孩子昏迷的缘由,也不知师尊为什么会受伤。只是他素来听话,也十分可靠,所以紫胤放得下心把孩子扔给他。就像之前的无数次,紫胤或闭关或下山,也是扔下了陵越独个在临天阁中修炼,一晃十数年,陵越也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不劳紫胤多操半点心。 此番亦然。从孩子被抱到床上的第一刻起,陵越就衣不解带悉心关怀。孩子双目紧闭,神情却总是痛苦狰狞,像是做着一个长长的噩梦,怎么也唤不醒。陵越唯恐他情况恶化,一直昼夜守护。在孩子大汗淋漓时为他举巾揭拭,痛苦抓搔时轻轻拉开他的手掌,免得孩子伤着自己。 陵越发现,这孩子眉心有一线红色印记,内中透出邪火,隐隐透出煞气。小小年纪,竟受如此煎熬。陵越不禁联想起自己失散的弟弟,看着眼前的孩子,忽然动了恻隐。 终于,在师尊前来查探孩子伤情时,陵越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他可是中了什么邪术? 陵越,你一向不会多问。 陵越顿了顿,却没有退缩:师尊,这孩子看上去十分痛苦。 紫胤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眉目不动,淡道:他是邪魔入体。 陵越在心中倒抽一口冷气。邪魔入体,远胜妖术邪法。除非驱尽体内煞气,不然时时刻刻都受其侵扰,命在旦夕。看来,这孩子很可能命不久矣。 念及此,陵越竟感到一丝忧伤。 幸而,这孩子命硬,竟然挺过来了。 七天后,韩云溪从陵越的床上悠悠醒转。陵越半是惊讶半是惊喜地看着他,还来不及向他介绍完自己与师门,便见那孩子一溜烟地窜起来,直奔到屋外去。那时起,陵越便知道这孩子醒着原来也不如昏睡时那样省事儿。瞧他眉心那一线妖红煞气,陵越微一皱眉,心道,兴许是个比陵端肇临还要麻烦的主呢。 活着就好。 然而陵越望着孩子的背影微笑,心中很快便即豁然。 紫胤师尊稍事休整,便与掌教真人一起施法救人。陵越从旁护法,见阵中真气激荡,双眼紧紧锁定孩子的身躯,不敢有分毫懈怠。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的道行还太浅,法术与剑术都不足够精进,不足以为师尊分担,也派不上什么用处。对此,陵越不是不失落的。 封印结束,两位真人俱元气大伤,互相商量着怎么安置那个叫韩云溪的孩子。有个声音在陵越心中蠢蠢欲动,听见红玉姐提议要把孩子收留下来,他只差没有出声附和。然而掌教真人与师尊却因层层顾虑,最终决定把孩子送下山去。 陵越抬头,瞥见孩子躲在屏风之后悄然落泪。他怔了一怔,却并没有走过去。陵越站在原地,默默地攒紧自己的拳头,为自己的弱小和无力而愤怒。他知道即便自己走过去,甚或对师傅出声请求,自己也无力担负起韩云溪的命运。而这样不能负责到底的努力,说到底,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过去从未在陵越心中出现过的念头此刻在他脑中升起,仿佛一颗火种被瞬间点燃,轰然灼烧,绽放出炽烈的火焰。 他要变得强大! 要像师傅那样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别人,可以负责别人,可以勇敢地去许下一些诺言,然后分毫不差地实践它们。 可以不用看着韩云溪被师尊送下山,自己却茫然立在天梯的尽头,只能目送他们的背影,脚下却重若千钧,一步也迈不开。 陵越以为要过很久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2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2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2 很久,老天爷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却没有想到师尊再次上山时,机会又回到了自己面前。 第2章 第 2 章 (二) 师尊不是要送他下山吗?陵越双眼发亮地望着师尊,口中只问了心中的上半句,而藏住的下半句却是,师尊是不是放心不下,是不是决定要收他为徒,我是不是要有个师弟了? 紫胤看出自己这徒儿的心思,拍了拍陵越肩头,微笑了一下,而后肃然道:陵越,你知道为师身上的伤情,须得尽快闭关。而今即便收他为徒,也不能履行为人师的职责。今后这责任,怕是要落在你的肩上。你可担得? 陵越认真点了点头:师尊,我担得。 好。紫胤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孩子的手交到陵越手中,而后一转身,回屋中打坐去了。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突如其来的沉默,令他们忽然有些尴尬。 陵越瞥见师尊衣袂飘飘的背影,不禁在心中腹诽,早知如此,走不走这一遭还不是一样,横竖都是我来照顾。 一垂眼,见那刚被改了名的孩子正满脸欣喜地看着自己,陵越也禁不住嘴角一扬,试着唤他的新名字:屠苏。 孩子顿时来了精神,眨着眼睛叫:大哥哥。 不。陵越微微弯下腰去,望着孩子的眼睛,认真道,该叫师兄啦,师弟。 孩子回望着陵越的眼睛,眼神也是一般的认真,仿佛一生一世也忘不了此刻,抬头一字一顿道:师、兄。 紫胤虽然对屠苏百事不理,但给陵越吩咐下的规矩却不少。比如不能让屠苏与其他师兄弟们接近,不能惹他生气,不能让他受委屈,还不能让他累着或饿着。一来人饿了心情会变差,情绪变差则引起体内煞气反噬,另一来屠苏刚受重创,要多加调养滋补身体,要是和天墉城其他弟子一样顿顿吃草,估计仙修不成,倒先变成厉鬼了。 师兄,我饿~屠苏捧着咕咕叫的肚子蹭到陵越身边,拿一双无辜地眼睛望着师兄,这一声叫得期期艾艾,犹如嗷嗷待哺的雏鸟,让人想拒绝也开不了口。 陵越正在灯下缝衣服,被屠苏这猝不及防的一唤,准心一偏,指尖冒出个血珠。 师兄!你流血了!屠苏叫道。 无碍的。陵越正要抬手吮去血迹,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被屠苏含在嘴里。 好像我娘就是这么止血的。屠苏捧着陵越的手,口里含糊不清道。 陵越问:你不是不记得你娘的样子了么? 屠苏偏头想了一想,道:真奇怪,刚才看见师兄缝衣服,就想起娘了。 陵越失笑。因屠苏与众师兄弟有别,红玉姐又要全力看守焚寂剑。临天阁本就人少,这些天来他一个人照顾屠苏,又是洗衣又是做饭,真可谓是当爹又当娘。屠苏童言无忌,陵越这才晓得,原来不光他自己如是想,连屠苏也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了。 屠苏陵越只觉得这孩子无亲无故,与自己同病相怜,便是自己再辛劳些也心甘情愿。但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听得屠苏口中啧啧有声。低头一瞧,竟是屠苏饿昏了头,将自己的手指当做了肉肠,吮得津津有味爱不释手。 陵越哭笑不得,勉力把自己的手指抢救回来,见那指上皮肤都发白起了皱,又无奈又好笑道:师兄给你做吃食去吧。 屠苏毕竟还是个孩子,欢喜都写在脸上,高兴得几乎跳起来,紧跟在陵越身后道:师兄,我帮你! 实则进了厨房,屠苏帮的不是忙,而是倒忙。此时他尚未习武,又不懂运气,体力上比健康小孩又更差些。厨房利器多,还有明火,陵越一边筛粉和面,一边还要防着屠苏磕碰着什么。他初次带孩子,生疏得很,不过一盏茶功夫,已是满头大汗左支右绌了。 虽然屠苏也是一片好心,但他想一人举起数十斤的大铁锅未免太不自量力。就在他双手捧着大圆锅高举过顶,耍杂技一般在屋中走着醉步时,陵越一个箭步上前,将铁锅从他手中抬走,双手一左一右分抓着屠苏的腰侧,一把将他抱到桌上。 屠苏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小心看着他师兄,道:师兄,我想帮你洗锅子 陵越笑笑:没事,师兄有的是力气。你坐在这儿等着吃面就好。师弟嘛,就是要被师兄照顾的。 屠苏咬了咬唇,听他说得依稀仿佛十分在理,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便坐在桌边乖乖地不再乱动。他定定望着师兄,见到陵越额上尚挂着汗珠,本能地探出手,用袖口替他拭去。 陵越微一怔,僵在原地没有动。不得不说,比起天墉城的其他师弟们,屠苏都乖巧懂事得太多。然而即便他同寻常小孩一样贪玩任性,陵越都会全心照料责无旁贷,更何况屠苏这样的柔顺贴心,陵越便更加肝脑涂地了。 正出神间,屠苏的鼻子皱了皱,轻声嗫喏:什么味道 陵越啊地一声,失声叫道:面! 屠苏与厨房无缘,显然陵越与此地缘分也不深。面盛出来,师兄弟两个对着碗凝视片刻,终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还是倒掉吧陵越伸手去端屠苏身前的面碗。 屠苏急忙护住,趁着师兄没有进一步动作,将大碗捧到自己面前,将面吸得哧溜作响。 好吃!屠苏抹一把嘴上油光,满足地摸着肚子。 陵越目瞪口呆地看着屠苏把一碗泛着焦糊味的汤面一吸而光,简直忘了要去阻止。 屠苏吃得太快,打起饱嗝。陵越急忙绕过桌子,在他背上轻拍。 来,喝点水。哎,慢点喝,慢点! 屠苏放下大师兄递来的杯子,又是一抹嘴,冲着陵越嘻嘻一笑:大师兄,我也要学做面! 第3章 第 3 章 (三) 陵越没奈何地摇摇头。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屠苏旺盛的好奇心可谓是见怪不怪了。 身体恢复后,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能引起屠苏的兴趣,什么都要问个究竟,什么都要学。不论是陵越身上的道服,头顶的冠饰,还是屋子里的香炉,几案上茶壶。凡是碰得和碰不得的,屠苏几乎都要摸一摸瞧一瞧方肯罢休。 陵越已不记得自己在屠苏这个年岁的时候是如何模样了。依稀记得师尊说过自己早慧,印象中似乎从没有这样闹腾的机会。于是陵越便当屠苏这般也是寻常小孩心性,除了关照他小心安全,并未多加约束。 一日,陵越赴后山除妖,半途中偶然因事折返,不意却见到临天阁之上有个小小的身影趴在栏杆边,一言不发。一双漆黑澄澈的眼睛安静地眺望远方,刹那间透出前所未有的沉静与深邃。陵越顺那视线看去,见其注目之处乃是大殿前的展剑坛。平日这个时辰,师兄弟们均会集结在空地上习武,只消敛神细听,便能听见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响。 蓦然间,陵越像是明白了一切。 被师尊勒令只能待在后山,不得随意跑动,不可与他人亲近,失却了记忆,离开了家乡,也没有了亲人连陵越自己都从没尝过这被禁锢一般的滋味,叫一个小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3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3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3 小孩童又如何受得忍得? 然而屠苏竟然忍了下来。不单忍了,还忍得让他这大师兄都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陵越原以为屠苏是个比寻常人更活泼更好动的孩子,岂知道,他不过是个比常人更寂寞百倍的孩子而已。 用好奇来掩盖不安,用躁动来排遣寂寞。一想到眼前的孩子不过十岁,陵越的心头就充满了内疚。是他没有尽心,陵越皱眉想,自己这个做大师兄的,怎么会连师弟的这些心思都没能体察到呢? 趴在栏杆上的屠苏像是猛忽然感觉到师兄的目光,转头望下来。一瞬间,楼上楼下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屠苏身子一震,像是被看破了心事,一支箭般从栏杆旁跳开,窜回房去。 陵越并未追去。他驻足原地,默然沉思了片刻,而后执起剑,继续先前的步伐,仍是向后山走去。 傍晚时分,陵越带着从后山猎回的獐子回到临天阁时,屠苏已然伏在矮榻上睡着了。天墉城虽有统一的灶间与膳堂,但每日只供一餐,且戒绝荤腥,只有菜蔬杂粮。陵越为了给屠苏补身,时常借着去后山除妖的机会为他猎些野物加餐,为了避免其他师兄弟们的闲言,也总是在临天阁独立的灶间起火造饭。 一碗獐子肉炖好,屠苏恰好自梦中醒转,闻到浓浓肉香,就揉一揉眼,唤道:师兄? 吃饭了。陵越拿着碗筷入屋,看着睡眼惺忪的屠苏,一脸神秘地笑道,吃完师兄带你去看好东西。 陵越平素温和有余,却不见得会玩笑打趣。这难得的故弄玄虚一下将屠苏的胃口吊起,让他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直问:什么好东西? 陵越却故意卖起关子:你乖乖的把肉和饭吃完,师兄就告诉你。 屠苏二话不说,抓起碗筷就狼吞虎咽。陵越从未见他像今天这样兴奋,他心道这孩子果然是被闷得狠了。遥想当年自己初到此地,也是百般寂寥。好在彼时师尊闭关尚不频繁,且有涵素真人门下的一众师兄弟平时陪着打打闹闹,也不至无聊。即便如此,陵越还是喜欢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后山玩耍,也是在那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后山的奇妙。 师兄,你究竟要带我看什么呀?屠苏放下碗便问。 陵越笑笑,伸手替他拈去颊边沾的一颗饭粒:吃饱了? 屠苏用力点头。 陵越伸出手掌,摊在屠苏面前:来,跟师兄走。 屠苏伸出自己的手,合在师兄大掌上,被有力的一把反握住。他感到师兄掌上传来劲力,身子一下被带了起来。再一回神,两人竟都站在了剑上,脚下轻盈,腾空而行。 屠苏,抓好!陵越道。 屠苏下意识紧抱住师兄腰身,把脑袋贴在师兄身侧。 陵越笑笑,一手揽住屠苏肩头,一手捏了个剑诀。腾然变大的剑身顿时如同飞鸟一般,向上升起,驾着两人倏然飘出了窗外。 屠苏还是第一次御剑飞行,起先害怕得不敢睁眼,习惯之后便兴奋得几欲欢呼。 陵越的佩剑一路风驰电掣,带他们飞出临天阁,直入后山密林。 此时山中暮色已降,天上广寒仿佛近在咫尺,足下万物似乎遥不可及。屠苏的鬓发被耳畔劲风掠起,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突突狂跳,一面死死抱紧陵越,一面又禁不住四处张望周围,唯恐漏看这难得的奇景。 陵越望见前方不远便是一汪湖水,抬手又捏了个剑诀,停下飞行的势头:到了。 这屠苏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吸几乎就要停止,好美啊 二人落地之处乃在一座山瀑之旁,瀑布由百丈山崖上直泻而下,汇入眼前的一汪潭水。飞瀑入渊,水汽氤氲朦胧,如迷似幻。潭水四周遍布奇石花草,在草木之间更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屠苏禁不住伸手托起一个小小光点,凑近一看,原来是萤火虫。 不仅如此,周遭的树木藤蔓,花草植物均隐隐散出奇异的五彩灵光,仿佛这不是人间夜晚,而是仙界天堂。 漂亮吗?这里只有师兄一个人知道。陵越不无得意道。 哇屠苏已经惊艳得不知说什么好。 似是屠苏的反应还不够让人满意,陵越又补充道:你是我第一个带来的。 真的?屠苏眨眨眼。 骗你是小狗。陵越笑。 屠苏顿了顿,居然抬头认真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不会把它说出去的。 这回答倒是叫陵越出乎意料,他微愣了一愣,随即大笑:好!那这就是我俩的秘密了,咱们不让别人知道! 第4章 第 4 章 (四) 屠苏开心地过来牵起师兄,拖着陵越在花丛中跑来跑去,一会追逐萤火虫,一会又被会自行开阖的花朵吸引去注意。陵越见他难得展露欢颜,也没有扫兴,十分配合地紧跟在屠苏身后。 然而就在屠苏拨弄着一颗花蕊时,周遭气息忽生异动。陵越当即神色一凛,厉喝道:谁! 屠苏耳听得这一喝,瞬时也一惊。他竖起耳朵,果然也听到树林之后隐约传来歌声。 有人?屠苏小心问道。 陵越警觉地伸手摸剑,一把将屠苏扯到自己背后,蹙眉道:未必是人。 屠苏联想到话后之意,连忙抓住师兄衣摆,无声地吞了下口水。 你在这,师兄过去看看。陵越道。 屠苏揪紧了师兄衣摆不肯放手。 陵越踏前一步,发觉屠苏还拽着自己,便回头安慰:师兄会为你划下结界,放心,不会有事的。 屠苏还是摇摇头,一张小脸急得通红:危险。 陵越的脸上几乎是同时绽出笑来,连之前的那丝紧张都被这关怀消融了。他牵起屠苏的小手,在那手背上轻拍了拍:师兄不怕。 屠苏仍是固执,仰头坚持地看着陵越:屠苏和师兄一起。 陵越是知道屠苏的脾气的。他这个师弟看上去虽然乖巧听话,其实骨子里最是坚韧,但凡他下了决心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况这一回,陵越也的确不放心留下屠苏一个,沉吟了一下,便道:那拿起你的剑,跟紧我。 屠苏点头,反手抽出背上的小小佩剑。 他们一大一小,各执一剑,并肩向前,徐徐探行。 靠近水潭是一片开阔平地,除了花草也只生些矮树。平地再向外去是一大片密林,天墉城钟灵毓秀,集天下清气,故而周围有众多妖物环伺,而密林就是妖物最佳的藏身之所。 陵越身为天墉城大弟子,时常奉命到后山除妖,对这里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他是知道瀑布附近没有妖兽才会带着屠苏前来,不然以他的脾气,纵有一丁点的可能,也不会拿屠苏的安危来冒险。 两人走到密林边际,诡异的气息愈发浓烈。陵越示意屠苏停下,单手结了个法印。原先散在林中的萤火虫便纷纷聚拢起来,形成一道光箭,向着气息源头激射而去。 屠苏目不转睛,他是第一次遇上妖物,有第一次见人猎妖,心中除了忐忑多少还有新奇。 那萤火的光箭所经之处,周遭俱被照亮。然而出了十丈外,萤光便骤然熄灭了。密林深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4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4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4 处依旧乌压压一片,更甚者,连先前那悠忽的歌声也消失了。 陵越再次催动口诀,但新造的光箭如同先前一样,没飞多久旋即黯淡。仿佛那藏在密林深处的妖物也懂得法术,且功力并不逊于陵越。 屠苏不自觉地手心出汗,他感到大师兄的手掌紧了紧,似在宽慰他不用担心。 于是屠苏抬起头,望向那张平日总是对自己温言柔语的脸庞。晓月清辉映得熟悉的面容轮廓分明,挺秀的五官线条刚毅。或许是因为平时师兄与自己说话都会刻意躬身拉近距离,此时屠苏见到身侧昂首而立的师兄,顿时觉得他高大如山、挺拔如松,心中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起。 林中静谧得有些诡异,屠苏能听见自己和师兄的呼吸声。师兄在山中修行日久,已然见惯了这样场面,呼吸当然依旧绵长平稳。而屠苏自己则因紧张恐惧,呼吸既粗且重 不,既粗且重的并非是自己的呼吸! 屠苏猛然警醒,待要出声提醒师兄,却见陵越已是飒然一剑挥出。湛然清光如练如电,划过林际。周围树叶簌簌作响,方圆数丈内俱是残叶纷飞。 屠苏感到身侧一道阴影掠过,那颜色与形状说不清道不明,似是有黑白红黄,又像牛马虎羊。 看见了?陵越的声音在他头顶问。 看不真。屠苏答。 陵越不语,似在全神贯注寻找那妖物的踪影。 屠苏忍不住:师兄看见了吗,是什么? 师兄也没有看真。实则陵越并非没看见,关于那妖物身份他心中已有了七八分把握,不过是不想吓着屠苏,所以才没有吐露。 其实在陵越心中,已开始后悔私自带屠苏到后山一事。要看萤火虫,抓几只回临天阁便是,何须带人亲自前来?陵越心道,这样让师弟贸贸然身陷险地,终究是自己顾虑不周。 陵越发现,自从身边多了个屠苏之后,自己的短处便也如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地冒了头。从前师尊与掌教真人常夸他通达人情晓明大义,说他懂分寸知轻重。可自从他照顾屠苏那日起,陵越便愈来愈觉察到自己能力有限,行事疏忽,顾虑不周。好像过去的一切成就与褒奖都是谬误,经屠苏这面镜子一照,那个十全十美的大师兄便现出了原形。 陵越瞥了瞥身畔的屠苏,心中喟叹,亏得那孩子到现在还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又如何能够辜负这份信任? 他这般复杂的思绪屠苏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远处的怪物也不知道。因而就在陵越分神之际,怪物再次如同疾风般,向他猛扑而来! 师兄!屠苏立时惊叫,见怪物直冲反应迟滞的大师兄而去,竟夺步上前,一剑向怪物喉间刺出! 那怪物身形庞大,动作却丝毫没有迟滞。它扭颈避过屠苏的一刺,张开大口,便将屠苏的佩剑拦腰咬断!屠苏突遭此变,固然是一愕,但他并未退缩,咬牙紧握半截残剑,似是仍欲与那怪物搏斗。 屠苏!此时陵越早已反应过来,飞身跃到屠苏身后,单臂环于他身前,将他紧贴在自己胸口。屠苏被抱住的一刹便松手脱剑,陵越脚下单足点地,与师弟紧靠着转过半圈,立时调转了彼此的位置。 那妖物毫不示弱,再度张开巨口,声音尖利凄惨,如厉鬼一般。它粗壮的四足立起了两足,成虎扑狼袭之势,朝两人冲来。此时的陵越正以自己背脊面对妖物,而将屠苏包裹在怀中,用肉身作为他的盾甲。 师兄!屠苏被师兄的身躯遮盖住,见不到妖物攻击的样子,却本能地,绝望地哭喊出声。 第5章 第 5 章 (五) 妖物来势汹汹,眼看就要扑至陵越身上,忽然嗷的一声怪叫,似是撞在一道无形屏障之上,竟被生生生弹开三尺。 屠苏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一道缝,见到头顶笼着一层浅蓝色光晕,再回头,发现师兄腾出来没抱着自己的那只手,正结着法印。 陵越用结界挡住这一击,抱着屠苏的手臂也略微放松些,看着怀里的孩子问:有没有事? 屠苏摇摇头,眼角余光瞥见陵越身后,紧张道:师兄!它,它又来了! 那妖兽像是不知疼痛,后退了几丈,竟大声怪叫着蓄势重来。 这一次它有备而来,冲撞的势头愈发凶猛。陵越与屠苏身在结界内都能感受到强烈震动,仿佛身在危巢之中,摇摇欲倾。 陵越额上微有薄汗,他双眉紧蹙,英俊的双目神色凝重。这后山中虽有妖物云集,但都是些末等小妖,以陵越的修为本不足为惧。然而眼前这妖物非同凡响,不似常居后山的小妖,凶悍异常。此时师兄弟二人被独困后山,没有强援,要靠一己之力退妖,可谓凶险万分。 陵越手上速速结印,加固结界,不多时脸上已显疲态。他知道,便是如此相持也再撑不了多久了。更糟的是,屠苏眉心的红色血印又开始若隐若现,许是方才的激烈争斗搅动了他体内煞气,便连那原本清灵的眼眸也隐隐透出血光。 屠苏!什么都不要想,别乱想,听见没有!师兄在这里,师兄会保护你!陵越不知如此安慰是否有效,只知道若是屠苏在此发作,后果将不堪设想。 屠苏的表情扭曲起来,面上似有邪火升腾。而在那小小的身躯内,正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陵越知道,屠苏的本心正与寄生体内的邪灵互相搏斗,其凶险程度,不逊于他与妖物的鏖战。 想想开心的事!屠苏,想你喜欢的东西!陵越见缝插针道。 屠苏自上次昏迷醒来,前尘往事已皆不记得,脑中唯一的回忆便是在临天阁度过的这些个日夜。陵越让他回忆,他便搜肠刮肚,首先浮现在脑海的,便是与师兄相处的朝夕。 师兄体贴入微的端茶送饭,不厌其烦的传道授业,每晚睡前的嘱咐叮咛,桩桩件件,都叫屠苏觉得心暖,觉得感激。 他闭上双眼,想起师兄每天夜里同自己道晚安的微笑,和每天清晨唤自己起床的温语。渐渐地,眉心的红印变浅变淡,最终褪去。 陵越感到结界内邪气渐弱,知道煞气已被抑制,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屠苏,抱紧我!妖物的攻击愈发激烈,结界被攻破也在顷刻之间,陵越在千钧一发之际仓促喝道。 屠苏依言紧紧抱住师兄。 陵越念了声咒,在妖物背后便现出个人形光影。妖物觉察到光亮,以为后背有敌,转身便扑。冲撞之下,那团光影却四散开来,消弭无迹。原来那是陵越驱动萤火虫聚成的人形,目的乃是引开妖物的注意趁机逃跑。 趁着妖物分心的当口,陵越已抱着屠苏跃出数丈,倏忽之间两人便回到水潭边上。 师兄弟刚停下脚步,便听得身后蹄声急促。原来那妖物发现中计,立时便掉头紧追,片刻间,竟又寻踪而来。 陵越提起屠苏衣领,大叫:闭气! 屠苏在反应过来前,便感到自己身子凌空,而后听得水声骤响,瞬间皮肤一阵沁凉,口鼻空气皆被夺去。他还从未试过溺水,本能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5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5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5 地张口呼吸,谁知流入的却是冰凉潭水,叫他一阵呛咳。 陵越觉出怀中孩子在奋力挣扎,已知道他没来得及闭气,于是蹙眉闭目,从口中吐出一口清气,将那气团移至屠苏口鼻。屠苏续了气,终于不再手脚乱蹬,回望师兄,却见陵越正抬首望向水面,似是查看那妖物动向。 妖物并未入水,凭借月光,可见它在潭边反复徘徊,时而昂首时而垂头,像是愤怒至极,只待二人上岸便要一网成擒。 屠苏见状不由惊惧,师兄刚刚渡来的一口清气眼见便要耗尽,他毕竟不擅水性,虽有师兄在侧,仍是大为不安。 陵越似有感知,回头朝屠苏使了个眼色,似是叫他忍耐,而后将他揽紧,往水潭深处游去。 入潭愈深便愈凉,周身水势不缓反急。水潭深不见底,如同幽冥,屠苏索性禁闭上眼,紧紧反抱住大师兄,将全副身心都交托于他。 好在过不多时,他便觉得身子一轻,睁开眼来,才知大师兄已带自己浮上水面。屠苏连忙大口吸气,听得周遭水声浩大,震耳欲聋,定睛一瞧,发现自己竟是身处瀑布之后。原来这瀑布背后别有洞天,悬崖之内乃藏有一纵深岩洞,洞高逾五丈,内中石笋遍布,怪岩丛生。洞道蜿蜒屈曲,不知通向何处。 山外水潭通向洞内,陵越带着屠苏由水路登上平地,一面查探四周,一面道:还好? 屠苏甫一上岸便猛吸几大口气,头晕目眩之感却不曾稍减,他不愿叫师兄担心,强作镇定道:师兄,我没事。 此处安全,暂可栖身。陵越回到屠苏身边,见他脸色惨白,并指在肩窝一点,屠苏随即呕出一大口潭水。 陵越皱眉,没有言语。 屠苏呕完,依旧呛咳不止。陵越在他背脊反复梳过几遍,方才略见好转。屠苏回复常态,却不敢抬头,一脸羞赧,心道果然自己什么都瞒不住师兄。 是师兄思虑不周,让你犯险,师兄对不住你。陵越正色道。 第6章 第 6 章 (六) 不!不关师兄的事,是那,是那屠苏想说是那妖物的错,可一想起那大家伙的模样便不寒而栗,那分明是似马似驴又似虎的东西,目露凶光,还口出人声,实在是前所未见的怪物,便转而问,师兄,那家伙究竟是什么? 陵越微一沉吟:那应当是鹿蜀。 鹿蜀? 陵越解释道:鹿蜀本也是上古神兽,不知为何,这一匹却充盈妖气。 屠苏道:我方才见它身上皮毛都秃了,伤痕累累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那伤痕并非新添。屠苏说的陵越亦有所察觉,但他认为事情另有蹊跷,相传鹿蜀马面白首,虎纹赤尾,覆其毛皮可佑子孙昌盛。这种神兽性情温驯并不好战,但适才交手,却是凶悍无匹。我料那鹿蜀身躯已被其他东西鸠占鹊巢,其体内并非元灵,而是多股妖气。至于它为何会出现在此,却不得而知 唔,要是它这么厉害师兄,我们可不可以先御剑飞走,找掌教真人他们来帮忙?屠苏天真道。 陵越脸上尴尬:御剑恐怕暂时不行。师兄方才消耗过多,现在飞不起来。 唔屠苏轻应了声,心内不由感到一丝意外,原来那么厉害的大师兄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不过,看来那妖物怕水,一时半刻还不会追来。陵越道。 嗯,忽然屠苏听大师兄的。阿阿嚏!屠苏的头点了一半,仰天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陵越这才想起两人身上的湿衣尚未换下,忙催促道:将身上衣裳除下来,师兄替你烤烤。 摇曳的火苗在洞内升起,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洞壁上摇摆不定。 屠苏只着单裤,光着膀子抱膝坐在火堆旁,偷偷望向身边的师兄。 陵越单手并指,令几件湿衣悬浮空中,来回翻转。衣服下方的朱红火焰亦是靠法术而生,无薪自燃,与寻常火苗并无二致。 想说什么?陵越感受到屠苏的视线,目不斜视地问道。 屠苏的小脑袋搁在膝盖上: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陵越手指一歪,湿衣差点没落入火中。 待他重拾起平常面色,却是口气淡然:这不过是些初等法术,你想学,来日师兄教你便是。有什么可称道的? 屠苏摇摇头,拿手撑在膝上,托起脸蛋:屠苏觉得,师兄之前救我,还有再之前御剑,都十分厉害! 他说得一板一眼,可见是真情实意。陵越听了不禁微笑。谁不喜欢听人夸奖自己,便是稳重如他,也向往过受人仰慕,被人崇拜的感觉。如今屠苏对自己万般崇敬,陵越心中当然是窃喜的,只是他面上仍旧淡道:多修炼些时日,你自然也会有这些本事。 真的吗?果不其然,屠苏双眼发亮,语气难掩雀跃。 陵越想起师尊嘱托之事,又道:不过御剑之术,还要等师尊下次出关后再问问他的意思。你可修习本门其他心法,按部就班,打好根基。 屠苏的眼眸立刻黯淡下去:哦 你以为,除了御剑之外就都是易学的了么?陵越哂道,将烤干的衣服抛给屠苏,自己也展臂穿上干衣,单是练气,三年想有小成已是奇迹。 屠苏不再言语,陵越说的话他从来都不反驳。对大师兄,他一向是言听计从,没有二话。 陵越回看他一眼,在原地闭上眼打坐调息,一面道:你也一同打坐。待重整好内息,我们便御剑回去。 洞内除了水声并无其他干扰,陵越盘坐运气,感到真气在体内流转过一周天,才收回气息。他觉察到身旁投来熟悉的视线,没有睁开眼,口中问道:又怎么了? 屠苏一直在旁盯着陵越瞧,这下被抓个正着,脸上便一红:没什么。 陵越睁眼:到底怎么了? 屠苏垂下头去,偷偷看了陵越一眼,小声道:师兄对屠苏太好了。 小家伙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陵越也不明白他怎么就想起这些,诧异道:怎么说? 师兄带屠苏来这里,是怕我闷吧?屠苏说道,话语中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师尊救了屠苏的命,师兄照顾屠苏。你们都是屠苏的大恩人,你们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屠苏知道自己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可这次还是 你错了。陵越打断他。 屠苏不明白地抬头看他。 师兄这样做,陵越淡道,是因为师兄喜欢。 他伸出手,在屠苏的头顶摸了摸,眼神动作尽皆温柔。 在陵越的眼中,仿佛看见了昨日的自己。那时的他还没有其他同门师弟,也是孑然一人,孤单寂寥。这种遥远的孤独透过屠苏这面镜子,一下拉近了距离,仿佛就在昨日。那时的陵越也想过要有一个兄弟或一个朋友,陪伴自己练功,一同修行一同玩耍,一同打闹一同嬉笑。可直到陵越的童年过去,这梦想都未曾实现。 你才十岁,不要想得太多。陵越缓缓道,去做十岁该做的事。有师兄在,你想顽皮、任性、撒娇、耍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6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6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6 赖,都可以,不用太过顾忌,也不要压抑。 屠苏愣愣看着陵越,眼睛渐渐湿润,牙齿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陵越轻轻一笑,手指滑到屠苏面颊,捉弄地捏了捏,道:因为我只得你一个师弟。 屠苏的双眼已经盈满泪水。 唯一的师弟。陵越一字一顿,将话续完。 泪水终于从屠苏的眼眶滚落。 第7章 第 7 章 (七) 陵越将屠苏揽在怀里,静等他哭完,才拍一拍他背脊,以示宽慰。 屠苏带着一丝抽噎着离开师兄臂弯,渐渐平静下来。 站起来。陵越命令道。 屠苏于是抹了抹脸,重新振作。他年岁虽幼,可入天墉城来所思却多,每一天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辜负了紫胤与陵越对自己的好意。适才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又听见大师兄至诚之语,如同打破了一道无形屏障,顿觉两人距离拉近许多。 洞穴内地面潮湿,屠苏脚下一滑,连忙抓紧陵越手掌。这是他初次主动牵起师兄的手,陵越面上浮起浅笑,道:小心。 两人牵手走到暗河边。陵越凝视水面,念了句咒,而后伸指一点。 水中一尾鲜红的锦鲤浮出,摇头摆尾的,似有灵性。 屠苏惊喜地低呼一声。 鲤鱼应声出水固然特别,但更奇的是,下一刻陵越竟对着那条鱼问起话来:外面的鹿蜀可是新近到此? 鲤鱼仿佛听得懂人语,在水中点了点头。 可有其他妖物同来? 鲤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个回答让陵越也有些糊涂。 屠苏在一旁看得糊涂,问道:它也是 妖怪吗? 不。陵越答,这是我留在这潭中的一道灵符,专替我看守此地。 屠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陵越又回头去问那锦鲤:是什么引得那鹿蜀前来? 锦鲤抖了抖身子,冲陵越晃了晃脑袋,在原地游动了两圈,而后带路一般,掉转了方向,向洞穴深处游去。 陵越与屠苏对视一眼,随即紧跟而去。 洞道愈向深处愈窄,夹道石壁嶙峋突凸,暗河河道也随山势收束变细。这洞穴陵越多年前曾来访过,知道内里是一条死路,并无其他出口。在洞穴尽处有天墉先辈留下的一道灵符,能震慑妖邪,令此地不易藏污纳秽。故而陵越见那锦鲤向此带路,心中也是暗暗纳罕。 他放出一枚引路火球,悬浮于空中,借其光芒照亮前方路途。 走了没多久,空气中便传来阵阵腥腐之气。愈是深入,气味愈是浓烈。陵越与屠苏纷纷拿袖口掩住口鼻,胸中疑惑大盛。 几乎就在同时,火球不再前移,在前方摇摇晃晃地停下,像是已到洞穴尽头。 这是屠苏见到石壁尽处隐约有座小丘,一时好奇,欲上前查探。 陵越忽然收紧手掌,将屠苏扯得向后一倒:莫去! 屠苏猛地撞在陵越怀中,茫然扭头,留神细看那座山丘,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山丘,分明是一堆湿漉漉的血肉! 肉团散着恶臭,已然发黑变紫,烂得面目全非。那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约有数十团肉块。像是什么野兽的尸身,隐约可以分辨出四足,却全被剥去了皮毛,光溜溜的只剩下骨肉。 屠苏看得寒毛直竖,回头将脸埋在师兄腰际。这场面残忍,连陵越看了也觉有些反胃。他勉强借着火球将那尸丘查看了一番,而后问那锦鲤:鹿蜀异变,是否与这些尸身有关? 锦鲤在水头晃动尾鳍,点了点头。 陵越沉吟了一下,道:知道了,你去吧。 鲜红的锦鲤在水中翻了个身,河面白花一溅,便消失无踪。 师兄屠苏被那恶臭熏得屋内翻腾,脸都皱成了一团。 陵越知道他撑不住了,左手箍紧那幼小身躯,右手捏个剑诀。一时间蓝光乍起,将洞穴内映得亮如白昼。陵越背后长剑铿然出鞘,托起二人,将他们带出山洞,飞向天墉城去。 后山之事实在太过诡谲,陵越并未御剑回到临天阁,而是径直来到前山掌教真人下榻之处。 师兄进去通报掌教,你在这里等着。陵越在掌教屋前放下屠苏,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别乱跑。 屠苏点头。 陵越这才放心叩响涵素真人房门:启禀掌教真人,大弟子陵越有要事求见。 进来。 屠苏已有许久没有见过那个威严的白发道人了,隔着门缝见到那袭紫衣,不由缩了缩脖子。 缘分一事仿佛真是上天注定,同样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涵素真人总让屠苏觉得害怕,而师尊紫胤真人就令他觉得说不尽的可敬可亲。 这前山的院落屠苏自再度上山之后便再没有来过。这里在他看来冰冷而陌生,所有建筑都高大巍峨,仿佛天上的九重宫阙,叫人望而生畏。 诶,二师兄,你说师妹会喜欢这簪子吗?安静的走廊上忽然有一把稚嫩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略带骄傲的声音道:女孩子嘛,哪有不爱美的! 芙蕖哪里像个女孩子啊 骄傲的声音一下恼了:你敢说我芙蕖师妹坏话! 稚嫩的声音似乎挨了下打,吃痛道:哎呀!我,我去告诉师妹,你打我! 就打你了!怎么着,哼!有本事你去告诉师尊! 你,你!孩子气不过,又不敢还手,索性撒起泼来,哎呀陵端师兄打人啦! 对,打的就是你,哈哈哈哈 两个孩童的身影一边打闹一边向着掌教的院落靠近,屠苏怕他们发现自己,连忙躲到屋畔的角落里。 两个孩子追逐得累了,便索性在台阶上坐下。屠苏一直藏身在阴影里,谨记师兄的嘱咐,努力不让他们发现。 可是,陵端师兄这件事,我们真的不告诉师尊吗?万一矮个的孩子似乎有些担忧,语气中流露一丝忐忑。 肇临!陵端断喝一声,他比肇临高大些,摆起师兄的架子也似模似样,东西都换了簪子,还能有什么万一 肇临难掩心虚:可是那天在后山,我明明见到地上有血迹,还有,还有毛皮那东西来路不明,万一招来什么祸事,我们,我们 陵端见他纠缠不清,当即厉色道:肇临,这事你也有份。要是敢说出去,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你! 两个孩子一提起后山就跟见了鬼似的,连说话的音调都几乎不稳,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边说边左右张望,心虚胆小得很。 不远处的屠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顿时联想起之前在后山的遭遇,一颗心紧张得突突直跳,思忖着要不要告诉师兄。 就在此时,一只松鼠从屋边大树上蹿下,屠苏被那动静唬了一跳,不禁惊呼出声。 谁!陵端和肇临同时警觉地大喊。 第8章 第 8 章 (八) 屠苏听到声响,几乎是转身便逃。 陵端与肇临两个是掌教涵素真人的弟子,入门仅比陵越略晚几年,武功自然不弱。不消片刻,两人便将屠苏按在地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你是谁!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陵端喝道。 屠苏嘴唇紧抿,死死瞪着两人,眼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7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7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7 神倔强,一言不发。二人愈是威逼,他便愈是不肯出声。相持间,屠苏的面色已开始变化,眼底透出血光,肤色开始泛红。那脸色在明月高悬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肇临见状大惊,颤抖道:你,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怪? 陵端听见妖怪二字,心中不由一怵,再一看屠苏的样子,当真有些妖怪的影子。他越是害怕,便越是硬着头皮作出凶狠的样子,拧着孩子的臂膀道:快说!再不说,就把你扔到熔妖炉里化了! 屠苏的脸颊已有红丝攀援而上,眼看煞气马上就要反噬,忽然从紧闭的房门内传出深沉浑厚的嗓音:陵端、肇临,休得胡来! 话音甫落,房门应声而开,涵素真人立于门中。 陵越自他身旁飞跃而出,冲至屠苏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抱在怀中。 屠苏嘴角狰狞,依稀仿佛是野兽在亮出利齿。 陵越将他揉在怀里,轻轻摇动:屠苏,屠苏,你醒醒! 屠苏?百里屠苏?陵端诧异,指着陵越怀里的孩子,他就是执剑长老新收的徒弟? 一旁的肇临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欺负的不是别人,正是了不得的紫胤真人高足,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是本门弟子为什么不不早说!你你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大大大半夜坐在这里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此时屠苏的心智已然混沌,陵端与肇临愈是胡言乱语,他便愈是怒火难遏。 陵越见形势不妙,并指在屠苏肩头穴位一点,索性令他昏睡。这是紫胤真人闭关前特意传授的法门,也只在煞气完全侵吞屠苏神智之前有效。在屠苏昏睡之后,再配合天墉城的调息之法,可以缓解煞气反噬的效果。 屠苏头一歪,倒在陵越怀里。陵越将他打横抱起,轻放于一旁石凳之上。他见到屠苏脸上有几处新添伤痕,想是刚才与陵端扭打造成,立时阴下脸:陵端,是你把他打伤的? 陵端看大师兄脸上神色,不禁吓了一跳。他还从没见过陵越生这么大的气。以前两人虽然也有过龃龉,但陵越总是秉持首徒风范,从不与他计较。 可陵端觉得这一次不同了,陵越剑眉紧蹙,对自己怒目而视,分明有要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意思。他知道陵越轻饶不了自己,一时惊慌,竟胡乱道:是他,他自己,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我们,我们是为了保护师尊! 这借口就连涵素真人都听不下去,打断道:陵端,这么晚了,你们又在这里做什么? 陵端一愕,想起先前给屠苏偷听到的话,生怕他多事张扬出来。 他眼珠转了转,偷瞥一眼昏睡中的孩子,把手中的发簪悄悄藏入袖中:我们,我们是来找小师妹一起,一起看星星的! 胡闹!涵素真人拂袖斥道,什么时辰了还想着玩耍!天墉城岂是你们消遣游乐之地,不务正业!都给我回去!罚你们明天挑满伙房的水缸。 陵端与肇临两个被师尊训得大气不敢出,悻悻地认错离去。 涵素真人望着两名顽徒背影,长叹一声,看向紫胤的得意门生:陵越,你方才禀报之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那鹿蜀本是性情温良之辈,无故妖化,必定事出有因。青玉坛长老一行不日便将到访,须得在此之前将事情解决,不可惊扰了贵客。现在你先带屠苏回去歇息,待明日天一亮,我便亲自与你上后山一探究竟。 是。陵越恭敬道。 回到临天阁,陵越依照师尊所授心法为屠苏抑制煞气,照顾他睡下。直忙到后半夜,自己也是倦极,伏在床边不一会儿便沉沉入梦。 第二日,临天阁外聚集了不少弟子,涵素真人亲自率众前来,与陵越屠苏一同前往后山。 白天的瀑布与夜晚全然不同。滚滚湍流显得气势雄浑壮阔,潭边草木绿得扎眼,所经之处可闻花卉芳香,哪里见得着一丝妖气? 大队人马穿林而过,声势十分浩大。屠苏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多天墉弟子,紧跟在师兄身边亦步亦趋。 掌教真人,就是此地。陵越来到山洞前,伸手一指。 穿过瀑布进入山洞对天墉弟子而言并非难事,只是进得洞内,许多人聚在一处,洞里时显得拥挤嘈杂。 屠苏被那噪音吵得皱了皱眉,陵越便牵起他,走在前头带路,与后头的队伍拉开一段距离。 大师兄,哪里有你说的尸堆?陵端也奉师命跟来,他行在队头,与陵越相距不远,走到一半便有些不耐烦。 陵越道:不远了,洞尽处便是。 屠苏偷偷瞥了眼陵端,又望了望师兄,想起昨夜之事,欲言又止。 洞道狭窄,行走不易,但天墉城制度森严,掌教一声令下,众人便规规矩矩排成两人并行的队列,朝内进发。队伍渐行渐深,也逐渐安静下来。四周可闻潺潺水声,隐约间还可听见洞口瀑布的轰鸣。 很快,队伍便走到山洞尽头。四周除了光秃的石壁已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陵越大感意外。 涵素真人沉声问:陵越,这是怎么回事? 陵越俯首:启禀掌教,昨夜弟子分明在此见到尸堆。据观察应当是鹿蜀的尸身。今日不知为何会没了踪迹,请掌教容弟子再详查。 涵素真人垂目沉吟一下,颔首答应,转头对其他弟子道:你们也都去看看。 陵越遂上前,那原先堆着尸块的地方如今连血迹也不见。他带着屠苏走到暗河边,念咒唤那锦鲤,催动了几遍咒语,水面仍是波平如镜,不见锦鲤踪影。 师兄,你的鱼也不见了吗?屠苏揪着陵越的衣角小声道,说完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陵端。 陵越早已察觉屠苏神情有异,于是半跪下来,拉着他手: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师兄? 屠苏咬了咬唇,微一踟蹰,才凑到师兄的耳边,将昨夜听见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 陵越一面听一面点头,双眉渐渐锁紧。 陵端站在远处,见到屠苏抓住陵越说话,便死死盯住二人。他见陵越面色愈发重,心中也自不安,终于按捺不住,嚷道:喂!怪物!你在偷偷摸摸说些什么! 屠苏刚与陵越说完,回头听见陵端语气凶悍,不禁一凛。 无妨。陵越拍了拍屠苏肩膀,将他护在背后,然后招手,陵端,你过来。 第9章 第 9 章 (九) 陵端拖着步子走过去,神情戒备。 陵越和颜悦色:陵端,你最近是不是新得了个簪子? 没有!大师兄,你别听这小怪物胡说!陵端想也没想,果断道,他一定是想报复,所以污蔑我! 屠苏不会骗人。陵越沉下脸,陵端,你说实话。 大师兄!我也是你师弟,我们,我们同门许多年,他入门才几天。凭什么你信他不信我!这怪物信口胡说,他有什么证据!陵端因为心虚,措辞便愈发激烈,简直有些歇斯底里。 屠苏半躲在师兄身后,着实有些委屈。他脸上的擦伤还未痊愈,昨天被陵端与肇临按在地上,挣扎中还被踹了几脚,手和脚上都留下了瘀伤。 这一切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8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8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8 陵越自然看在眼里,不消屠苏解释,便道:我相信屠苏。 屠苏抬头看师兄,眼睛发亮。 陵端气得哑口无言。 这厢的动静很快就引起涵素真人注意。他背手过来,看着两个弟子:你二人为何争执? 师尊!陵端面对涵素跪倒,大师为了昨夜之事,要教训弟子。 陵越知道陵端睚眦必报的性子,无奈摇了摇头,十分有风范地躬身一揖:启禀掌教,弟子只是方才得知陵端与肇临曾来过后山事发之地。 涵素真人双眼微眯:哦? 陵端一下慌了,支支吾吾正在寻思托词。涵素真人却向远处挥手:肇临,来,为师有话问你。 肇临看过来,眼神如同惊弓之鸟。陵端便知道,自己编什么谎话都已无用。 果然,他在师尊面前扑通一跪,立即把什么都招了。 原来几日前,陵端与肇临偷偷到后山玩耍,无意在地上捡到一块兽皮。那皮说虎不像虎,说马又不像马,毛皮顺滑细腻,看着十分珍稀。两人围着参详了半天,才想到那可能是《山海经》中有记载的鹿蜀。这鹿蜀通常极难被发现,它们只出没于世间清气汇聚之地,且胆小,避忌生人。据说将其毛皮覆于女子身上,可佑百子千孙,所以在民间价值千金。恰巧陵端前些日子陪芙蕖下山,见到师妹看中了一支簪子,苦于囊中羞涩无法为她买下,心中耿耿于怀,便起意拿那鹿蜀皮去山下当了,换来簪子打算送给芙蕖,不想却在昨夜被屠苏听见。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捅了出来。 陵端,肇临所说可是属实?涵素真人问。 陵端老实点头。 大胆!涵素真人面现愠色,后山有人偷猎,你知情不报,居然还将捡拾之物收归私有。陵端!你可还记得我天墉城的规矩! 陵端膝盖一软,瞬间如滩烂泥般摔跪在地下:师,师尊 涵素真人正待发作,旁边又有弟子劝道:掌教真人,当务之急是先抓住那罪大恶极的盗猎者。陵端之罪,念在初犯,不如发落他去藏经阁抄写经书吧,也好收敛玩心,调养性情。 涵素真人想了想:也罢,陵端,肇临,罚你们去藏经阁。记住,不抄满五百遍不准出来! 陵端期期艾艾地多谢师尊教诲,在地上磕了两个头,便和肇临一起被执法的师兄弟们带走了。 这次调查兴师动众,最终却无功而返。唯一获得的线索,乃是确定后山有盗猎者入侵。至于那人究竟身份如何,是男是女,可懂法术,却是全无头绪。 陵越主动向掌教请命,带人下山追查那块被陵端当掉的兽皮,希望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追踪出事情的原委。 天墉城距山脚市集足有几十里路程,当日往返须得耗费不少时间。陵越每日都等屠苏练完早课才下山,又赶在晚饭前回来。如此才持续了几天,整个人便瘦了一圈。 起初屠苏也并未发觉,直到一日陵越回来做饭,正生着火,居然在灶前睡着了。屠苏在滚滚浓烟中冲进伙房,连拖带拉地将陵越拽出来,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陵越之前从没犯过这样的糊涂,若不是困得狠了,怎至于在烧火时就打起盹呢。 师兄,这些天怎么都是你一个人回来?屠苏把陵越弄醒,硬是让他躺在床上,自己端来热水,给他擦拭。 陵越还是头一回让屠苏照顾,没来得及推辞,便索性安然接受。他闭着眼睛让屠苏为自己擦脸,一面道:他们都住在山下。 屠苏一愣,少顷,默默说道:师兄也可以住在山下。 陵越笑笑:山下睡不惯。 盆中水偏烫,泡得屠苏一双小手微微发红。他学着陵越的架势拧干巾帕,摊在掌心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烫手才放上陵越面颊,在他脸上颈上小心擦拭。 陵越在一边只是微笑,看着屠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并不说话。 夕阳从门口和窗棂见探进头来,拉长了桌椅的影子。屠苏稚嫩的侧脸在橙黄的光线里线条分明,显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他给陵越擦拭完毕,十分麻利地端起铜盆出屋。不一会,又端进一壶茶,一个茶杯,放在桌上,对陵越道:师兄,你先喝水。我去做饭。 上次煮面之后,屠苏又跟着陵越进过几次后厨。他知道师兄会担心,并不急于求成,平时只是挑着简单的事情打打下手,一段时日训练下来,简单的淘米煮饭炖菜煲汤,也学得似模似样。 紫胤真人早就说过,屠苏不仅根骨奇佳,天资也颇聪慧。凡是他有心学的,都没有学不会的道理。 陵越靠在床上,看着屠苏匆忙的背影内心挣扎了一下,好容易才忍住没有下去帮忙。过不多时,屠苏端着满满当当的两碗白饭和一碗肉炖白菜进来,热腾腾的饭菜香气让陵越顿时精神大振。 这一餐两人都是胃口大开。他们同往常一样吃饭,一样天。陵越也同往常一样为屠苏夹菜,把肉让到屠苏碗里,自己则负责菜与米饭。 晚饭用毕,又是屠苏自告奋勇地收拾。陵越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一齐跟了去。两人一同洗碗,有说有笑,待收拾停当后,陵越督促着屠苏看了会书,然后烧水,分别洗澡。晚上,将脏衣泡入盆中,才**睡觉。 屠苏自入临天阁以来便是与陵越共用一榻。一开始是因为方便照顾,后来习惯成自然,便一直没想到要换。 这时屠苏躺在陵越身边,抬头看着帐顶,漆黑的视野并不清晰,硕大的床架子只见着一个轮廓。临天阁的房间轩敞空旷,夜半无人时也显得颇为寂寥冷清。纵然这偌大的屋宇中只有两人栖身,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却好像并不孤单。 屠苏望着帐顶沉默良久,忽然深吸一口气,静道:师兄,你宿在山下,其实也没有关系。我能照顾自己。 第10章 第 10 章 (十) 陵越缓缓睁开眼。 他并没睡着,似乎是早料到屠苏会口出此言,是以并不意外。屠苏上山这短短数月,两人朝夕相处已成自然。他自己在天墉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却偏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养成了牢不可摧的习惯。 陵越习惯了吃饭两双碗筷,习惯卧室有另一个人的呼吸,习惯练剑的时候身旁还有个影子。 于是饭菜比以前更香,夜晚睡得更安稳,练剑也愈发勤快了。 就像有些事,一个人可以将就,两个人却不能再随便。 陵越仰天平躺,目视前方,淡然道:可是师兄照顾不了自己。 身边的人似乎震动了一下。 陵越微笑:山下床铺太硬,饭菜也不合胃口,每天一身臭汗,也没有热水洗澡。 漆黑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陵越已经习惯,语调依旧平缓柔和,不疾不徐。 屠苏刚来时十分认生,多数时候都是做师兄的一个人唠唠叨叨,盼不到什么回应。时间一久,陵越便养成了这个毛病,有时与前山的师兄弟们说话,不自觉也带上这般语气,因此还给陵端等人嘲笑,说他啰啰嗦嗦,像个老妈子。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9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9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9 在临天阁,紫胤师尊不喜言语,红玉姐话也不多。陵越本以为自己也同样好静,可自从屠苏一来,自己便如打开了话匣,一发不可收拾。 多日来的相处陵越早已摸清屠苏性子,这孩子性格内敛,却十分细腻敏感。虽然许多时候都是陵越说,屠苏听,但一段时日下来,也培养出诸般默契。到后来陵越已不需多言,屠苏便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正因为两人心意相通,陵越便知道,要劝屠苏打消自责的念头,其实并不容易。 屠苏陵越道,你可愿帮师兄一个忙? 当然。 陵越在黑暗中浅笑:以后每日起来替我叠被,晚上可去后厨准备晚饭,另外,洗澡水也由你准备。这些事务虽然琐细,但每日却占去不少时间,你若是能替师兄分担一二,也是帮我减轻一份重担。 师兄放心。屠苏的声音忽然精神起来,郑重如同许诺一般,屠苏一定完成。 如是,二人便不再提陵越留宿山下之事。 陵越仍是每日山上山下往返,虽然疲惫困顿,但每每见到坐在台阶上等候自己的屠苏,便困顿尽消,笑面如春。 追查鹿蜀毛皮一事无甚进展。那当铺老板几乎是半蒙半骗地从陵端处换得珍稀鹿蜀皮毛,心中也自惴惴,于是忙不迭地转手。才短短几天,那块毛皮已几易其主,去向难寻。 另一边,青玉坛众已如约到访天墉。陵越身为首徒,不得不回山与掌教一同恭迎。鹿蜀一事,只能交由几名师弟在山下继续查访。 这青玉坛相传也有数百年根基,曾盛极一时,于炼丹之术登峰造极。但两百余年前,其掌门误入歧途致门派衰落,直到十数年前,由现任掌门励精图治,才渐渐中兴。如今的青玉坛制丹炼药造福一方百姓,天墉自然乐见其成。此次青玉坛遣长老使者到访,一来是为示好结盟,二来也是向天墉城讨教封解之术与剑术,以期博采众长,弘扬本门武学。 接风的筵席上自然是没有屠苏的。陵越坐在教中几位长老下首,面前是难得一见的美酒佳肴。席上宾主尽欢,人人都在推杯换盏,唯独陵越迟迟未曾动箸。 涵素真人正与客人谈话,谈到陵越,便来唤他:陵越。 陵越看着面前的精炖牛肉出神,心想此肉肥瘦相间,最是合屠苏胃口,那孩子常吃后山猎到的禽鸟,这样肥美的牛肉却是少碰,要是带回去给他,一定十分欢喜 陵越。涵素真人又叫了一声,脸上神色已有几分尴尬,又加重语气道,陵越! 是!这次陵越终于听见,慌忙站起来。 涵素真人清咳一声,向身边客人赔罪道:这是我天墉城大弟子陵越,想来是近日忙于教众事务,有些疲累,所以方才失礼了。 陵越连忙一揖:弟子失礼,望请赎罪。 涵素真人道:这位是青玉坛武肃长老,于炼丹之术深有心得,于剑术亦颇有造诣。我方才还同长老提及,两教可在此二道上多多切磋交流,彼此取长补短,共同精进。 那武肃长老生的浓眉虎目,很是威风,此时接话道:正是,青玉坛此次派了不少年轻弟子同来,为的正是向天墉这样的名门大派取经学习。我看拣日不如撞日,何不借贵宝地办一场比武,让后生晚辈们好好交流交流剑术道法。想来一定会令我青玉坛门生受益匪浅。 哪里,长老的提议甚好。我天墉弟子也是求之不得,愿向贵派讨教。涵素真人谦虚一下,便转头吩咐道,陵越,此事就交由你来负责。三日后在展剑坛设台比武。你吩咐下去,务令师兄弟们做好准备。 陵越一直跟随紫胤,对争勇斗狠之事一向不甚热衷,只是掌教之命不能不从,于是垂首道:是。弟子遵命。 筵席散时,已是深夜。陵越回到临天阁,见自己卧房仍有灯火。他推门进屋,屋中却并没有人,只一盏油灯孤零零地燃着。 陵越心中一紧,急忙进门查看,转到屏风后头,才见屠苏伏在一座注满水的大木桶边,睡得香甜。 陵越心中一酸,知道屠苏是要为自己放洗澡水,所以守到现在。他走上前去,想要抱起屠苏,不想却把那孩子惊醒过来。 师兄?屠苏揉眼。 可曾吃饭?陵越问。 屠苏摇头。 看师兄给你带了什么?陵越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意料之中地见到屠苏的眼睛亮起来。 屠苏见到纸包展开,十分给面子的哇了一大声,而后吞了吞口水。 陵越来到桌边,陆续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纸包,有牛肉、羊肉,有时令的菜蔬,还有几枚水灵灵的鲜果。他倒了杯茶,推到屠苏面前,道:吃吧。 屠苏立刻大快朵颐。 陵越在一旁道:以后不用等我,饿了就自己吃饭。 屠苏正在啃一只猪蹄,听见陵越说话,忽然把东西放下:师兄,你吃了吗? 吃过了。 陵越点头,本以为不用下山可以多些时间陪你。岂料一整天都耽在前山,实在抽不出空来。今日可有好好练功,有什么事没有? 今日依旧练师兄教的三才剑,颂了十次心法。厨房的水缸已经挑满,柴也劈好了屠苏忽然想起什么,想伸手入怀,却发现两手都是油腻。 陵越替他伸手到衣襟里,掏出一封书信。 山下的师兄送了这封信上来。 哦?陵越展开信笺,仔细阅读。 屠苏在旁边看着他脸上表情,半晌,见陵越又把信叠好,才敢试探着问:是不是查到后山的事了? 陵越点点头,而后微笑着又摸了摸屠苏的脑袋:乖,先吃饭,这些事师兄会处理。 第11章 第 11 章 (十一) 屠苏吃完了东西,仍旧自己收拾。 陵越趁他离开屋,坐到桌前,重新展开书信。山下的师弟传来消息,说找到了经手过那块鹿蜀皮的人,几人都证实在皮毛上见过一个箭洞,洞的周围毛皮发黑,可能是箭簇带毒。 毒箭陵越皱眉,看来盗猎者并非常人,他们上天墉后山,也是有备而来。 天墉城蕴天地灵气,聚奇珍异兽,引来宵小觊觎并不奇怪,可陵越总觉得,这次事情另有隐情,或许并不如表面看来这般简单。 屠苏倒掉了厨余回来,见师兄愁眉不展,便上前,伸指戳了戳他眉心。 陵越一愣。 这些时日来,师兄弟亲近了不少。特别是屠苏开始自己操持家务后,渐渐也有了小大人的样子。他说话做事都带着陵越的影子,像是一个缩小后的他,叫本尊看了十分好笑。 屠苏直直看着陵越,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看得久了,仿佛就会洗去人世的浮躁与喧哗。 师兄,你很烦吗? 陵越摇头:也不是。 我看师兄总是皱着眉头。 那只是习惯。陵越将信收好,看看天色不早,便径自走去铺床,一面道,就像有的人喜欢笑,有的人喜欢闷声不响,都是天生的。 屠苏低头思索了一下:我觉得皱眉不好。 陵越抖开被褥铺好床,转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0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0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0 身坐在床上,在床沿拍一拍,让屠苏过来坐下:为什么? 屠苏双手撑在床沿上,双脚还踩不到地面,悬在半空,前后晃荡。他说话前似乎还斟酌了一下,然后十分认真地看着陵越:因为掌教真人老是皱眉,但是师尊不大皱眉,屠苏觉得掌教真人就看上去就像师尊的爹。 陵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心中对比了一下紫胤与涵素两位真人的样貌,又想到二人年纪,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所谓童言无忌,大概就是屠苏这样了。陵越开始庆幸自己和屠苏是住在远离教众的临天阁。 我说错什么了?屠苏诧异。 不,也不算错。只是,这话可千万不能让掌教真人听到。陵越觉得嘴角笑得有些发酸,揉着屠苏的脑袋道。 屠苏点点头,一脸了然:我知道。 师兄。他又抬头。 什么? 你若有事,也可以对我说。虽然我帮不到你,但说出来,总会总会好一些吧。屠苏顿了顿,似乎有些害羞,避开了陵越眼睛。 刹那间,陵越几乎以为对自己说话的是个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少年,一个能促膝谈心的朋友,舍命换颈的知己。也是从这一刻起,他发觉自己已不能再将屠苏当个孩子了,不能不负责任地糊弄他、哄骗他,更不能对他有所隐瞒。因为身边的这位小小少年正捧着火热的一颗心出来,那鲜活的热诚感染了陵越,让他的胸膛也骤然温暖。 于是陵越揽紧了屠苏的肩膀:屠苏,师兄的确有些担心。 嗯?屠苏挨着陵越胸膛。 这几日后山不太平,前山又莫名来了一大群人。我无暇分身,真怕万一出什么差池。屠苏,你答应师兄,这些天一定一定不要乱跑。直到客人下山前,都不要离开临天阁,听见了吗? 屠苏懵懂地点头。虽然陵越现在说这些无凭无据,不过对屠苏而言并不需要什么凭据,只要是师兄说的,他便信,便听,也便应。 一连三日,陵越都在为了比武鞍前马后。 青玉坛统共来了八名弟子,天墉城也要相应选出八名弟子,与之一一对抗。 类似较量最是微妙,身为东道,自然便要有东道的气量,不可峙着地利占尽便宜,但同时亦不可拂了自家门派的颜面。来者深浅未知,陵越反复考量,终于定出了个抽签比试的制度。两个门派参加比试的弟子在腕上各缚一条彩带,由掌教真人与青玉坛长老念出颜色,选定对局之人。 比武当天,烈日当空。展剑坛上空荡开阔,没有片荫遮蔽,如同一口巨大的蒸锅,丝丝冒着热气。 天墉弟子穿戴整齐,分立于大殿前两侧,额前鬓角都是汗水,却不敢擦拭。掌教真人与青玉坛长老徐徐步出,二人各说了几句勉励子弟的话,才宣布比武开始。 两方参加比试的弟子纷纷进入屋内,佩上彩带。各人颜色均是任意挑选,且双方彼此隔离,见不到对方选择。 身着道服的天墉弟子手捧托盘来到二位尊长面前,请他们各自挑选代表己方出战的颜色。 被选到的子弟得到传唤,走到比武高台中来。 这三日,青玉坛众人与天墉弟子一同坐卧起居,要说彼此全无了解,也不尽然。天墉城总共就那么大,练功之所也就那么几处。习武之人,每日少不了要早课晚课刀枪棍棒的操练,几日下来,青玉坛弟子有多少斤两,在天墉教众心中还是有数的。 比如在那武肃长老门下,就有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人物。此人所持兵器乃一对精钢重锤,舞起来虎虎生风,直有欺山赶海之势。早在几天前于练功所初次亮相,便叫天墉弟子大为瞩目。 你说,咱们的剑法可挡得住那对重锤?在比武开始前,便有天墉弟子私下悄悄议论起来。 另一弟子摸了摸下颚道:不好说,咱们天墉剑法轻巧灵动,若是以柔御强,恐怕讨不着便宜。 没想到青玉坛重振才区区十数年,于武学竟精进至此。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那莽汉是带艺投师。青玉坛虽然擅长烧丹炼药,缺的却是练家子。这两年他们在江湖上广招会武的弟子,又给他们吃了不知什么强身健体的丹药,所以才个个练得筋肉虬结、怒目金刚的。 哦原来是这样。 诶,你们说,大师兄与那使锤的汉子较量起来,可有胜算? 啧啧,你真是好没眼光,这都问得出来!大师兄是执剑长老的弟子,素来又是最专心于此道的,怎能与那莽夫同日而语。不过青玉坛中那个使软剑的,或与大师兄不相伯仲。 旁边的弟子惊讶:什么!那个娘娘腔? 什么娘娘腔,你没见人家练得太阳穴都微微外凸了么,那是内功深厚才会有的。恐怕那柄软剑灌注了内力,比我们的晦明剑都更胜一筹呢! 先前问话的弟子咋舌:那恐怕除了大师兄,还真是没几个人挡得住啊话说回来,陵端师兄呢?这次比试我听说好像没他的名字? 二师兄刚刚从藏经阁出来。大师兄说他刚犯过,不便代替天墉城出战。 可是刚才还见他在这呢,怎么一转眼就没影了? 旁边弟子回想了一番,答:哦,我想起来了!刚才好像听见他说了什么看好戏,便见他往后山去了。 后山?那里不只有执剑长老的临天阁么? 是啊,也不知去干什么先前一人同样摸不着头脑,忽然周围一阵骚动,他转头,见比武台上已登上两人,忙搡了一把同伴,啊,出来了出来了,比试开始了,快看! 第12章 第 12 章 (十二) 在前山弟子聚精会神观看比武之时,屠苏正独自在临天阁后除草。 自从上回陵越吩咐做杂事起,每一天屠苏都是忙得腰酸背痛脚不沾地,连胡思乱想的功夫都省下了,更没有时间再趴在高楼上眺望前山。是以展剑坛上兴师动众的那一场大戏,屠苏全然没有关心。 他弯着腰,眼中只有面前半人高的杂草。头顶骄阳似火,脚下大地如柴,一上一下将他烤得满头大汗。但屠苏一想到师兄回来看到这一天辛劳的成绩,想到他笑着摸一摸自己头顶的样子,再单调枯燥的活计都似充满了趣味。 陵端在临天阁前后转悠了老半天才找到猫在草丛里的屠苏,一照面,便不客气地嚷道:喂,百里屠苏!你干嘛呢! 屠苏直起身,平日临天阁甚少外人来访,他认出眼前人的衣饰样貌,不由一愣,紧接着便后退两步。 陵端道:我又不是怪物,用得着么 你来这做什么?屠苏警觉道。 陵端双手叉腰,撇了撇嘴:要不是大师兄受伤了,我也才不来这鬼地方。你以为我想啊 师兄!屠苏惊道,师兄他受伤了! 今日天墉城弟子与青玉坛比武,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陵端说到一半,摇头叹了口气,神情也现出一丝沮丧来,大师兄上场就被青玉坛的人暗算,伤得可重了,流了好多血 屠苏手上一震,脱手掉落的镰刀险些砸中他自己的脚尖,他却也顾不得,冲上去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1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1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1 双手紧紧抓牢陵端双臂,着紧道:那师兄现在呢?师兄怎么样了! 陵端却不紧不慢地:师尊已经替他看过,大师兄情况不妙,要是没有护心丹,怕是要落下残疾。 护心丹? 你初入本门,一定是不知道的了!每个天墉弟子都有一颗护心丹,万一有性命之虞,可借此物起死回生。陵端把屠苏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盯着他焦灼的双眼问,对了,你知不知道大师兄的护心丹藏在何处,师尊吩咐我来取。 屠苏只是如木头一般僵在原地。乍然听闻陵越受伤,他已经阵脚大乱。此前从未想过师兄会受重伤,或许是在天墉城的日子太过清静安逸,直到今天以前,仿佛世上凶险都远在千里,同他们扯不上关系。 而现在,屠苏心中千头万绪,纷乱之中心,只有一个念头跳了出来,那便是去找师尊紫胤真人。 陵端似乎看透他心思,道:紫胤真人正在闭关,贸然出关一定会耗损不少修为。大师兄的伤虽重,只要取得护心丹,应该便能渡过。你再好好想想,大师兄可有什么东西,是连你也碰不得的? 屠苏凝眉思索,但觉师兄从没有什么是瞒着自己的。两人由相识开始便即坦诚相待,彼此毫无芥蒂。师兄有什么秘密,也从不避讳自己 思忖片刻,屠苏终于想起师兄卧房柜中有一只木盒:我知道了! 陵端道:还等什么,快去啊! 由屠苏小心翼翼地把那雕花木盒捧出来。那是日前陵越从山下带回的盒子,似乎用来放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上面施了一道法,屠苏也无法开启。因而内中究竟是何物,他也不得而知。 陵端在旁边要伸手,屠苏却紧紧篡住不放。 陵端便道:看你如此放心不下,索性你跟我一同送去,也免得耽误了时辰。 屠苏咬了咬唇,他忽然想起陵越临走前的叮咛,今日万万不可离开后山一步。但事有权宜,他心想就算师兄事后骂自己千百遍,总好过白白看师兄送命,只略一迟疑,便即跟在陵端身后,往前山跑去。 前山的比试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天墉城只剩下陵越尚未出战,候场等待比试之人看不到外间战况。因而陵越心中也有几分忐忑,一面踱步,一面凝神细听屋外动静。忽然一人推门而入,是肇临。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陵越道:大师兄,你快去看看,屠苏,屠苏他 屠苏怎么了?陵越拉住他。 肇临吞了吞口水,陵越的神情叫他有些心虚,只得道:现在也说,说不清楚总之你,你快去后山看看吧。 陵越双眉已然蹙紧,两方重责在肩,总需有所取舍。他低头望了望腕上彩绦,便在肇临肩上一拍,吩咐道:替我禀报掌教真人。说罢飞也似的夺门而出。 屠苏刚到展剑坛时,上一场方才比试完毕,天墉城所向披靡,已接连胜七场,整个比武台周围都是天墉弟子们欢欣雀跃的目光。 大师兄就在左首的那间小屋里,你快把护心丹送去。陵端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根丝带,缚于屠苏腕上,对了,要是守门的问你,便给他看这个。到时候他知道是掌教真人的命令,便不会阻拦你。 屠苏看一眼腕上的彩带,隐隐觉得有什么奇怪,但事关师兄的性命,已不容他多耽搁,屠苏便没有多口再问,拔腿便向陵端所指小屋跑去。 第七场比武完毕,比试双方在高台上互相抱拳行礼,而后齐齐退场。青玉坛的长老坐在涵素真人身边,脸色由青转黑,难看至极。 涵素真人看在眼中,却也不便安慰什么。比武本就是各凭本事,青玉坛武学驳杂不成体系,敌不过天墉城那也是理所当然。只不过输得这样难看,却是涵素真人始料未及。他原以为双方各有输赢,这样自己还有些言辞转寰的余地,谁想结局是如此一面倒,简直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第八场比试只剩下一色彩带,便也无需再由两位尊长拣选。负责执礼的弟子直接入屋,去请双方人选出来。 青玉坛的出战人物站到了台上,乃是先前引得天墉弟子热议的软剑男子,甫一上台,便挽了两个剑花,剑风很是霸道凌厉。 但天墉城一方,仍迟迟未见动静。 涵素真人皱眉吩咐弟子:怎么回事,去看看。 武肃长老在旁道:不如让青玉坛弟子一同前去。 涵素真人知道他是怕自己中途换人。眼见七胜之局已定,那武肃长老必是寄希望于最后一局扳回一成,好为青玉坛挽回几分颜面。可涵素真人知道,最后出战的是陵越,这位大弟子不仅素来勤勉,又加上得到执剑长老亲传,武学修为在天墉诸弟子中首屈一指。因而最后一局天墉城势在必得,青玉坛获胜的可能简直微乎其微。 两名查看情况的弟子走入屋内,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被提到比武台上,神情惶恐,手足无措地做着挣扎。众人定睛一看,这孩子腕上分明系着一根碧绿丝绦。 屠苏? 涵素真人吸了一口气。 武肃长老在一旁捋须笑道:涵素真人,怕不是这位天墉弟子怯场了吧? 第13章 第 13 章 (十三) 涵素真人可谓有口难言。屠苏的身世万万不能泄露,而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能出尔反尔。正在他踟蹰为难之际,座下众弟子哗然一声,涵素抬眼,见那面目阴柔的青玉坛弟子已经倏然出剑,剑光凌厉,直指屠苏而去。 软剑细长灵动,摆荡之姿如三月新柳,然而藏在清俊剑势之中的是浓浓杀气。那人出剑竟不为争锋,而为一意取人性命。 涵素真人与比武高台相距甚远,此时便是出手阻止也是为时已晚。 旁观的弟子中有人已绝望地闭眼。纵然他们与屠苏并不相识,也不知此事背后的情由,但见到屠苏那身天墉弟子的道服,仍是心有戚戚。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淡紫色疾影划破长空,伴随而至的是一阵青光,明亮如白日闪电。兵刃相交之声骤然作响,仿似晴空霹雳。众弟子俱是一怔,又听得几声刀剑相接之声,短促尖锐。便是这几下,已能觉出交手两人实力相当,难分轩轾。 待那人影定下身形,众人这才看清来人面貌。 紫衣素袍,风姿朗朗,正是陵越。 师兄屠苏怔怔道,浑然忘记了之前的惊惧,也忘了陵端口中身负重伤的师兄怎么会完好无损。他只是双眼紧紧锁住眼前身形,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 鲜血从陵越的手掌上滴落下来,一颗颗砸在地上,溅出血花。他一手执剑,一手握紧对方当面刺来的剑刃,剑尖与面颊仅相距寸许。 地上躺着一柄细长物什,正是那青玉坛弟子先前所持之剑。原来那柄软剑乃是子母套剑,外剑受制之时,内剑便可金蝉脱壳,攻敌不备。 你的对手是我。陵越凝视对手面庞,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那人嘿然一笑,收了剑势,站直身体:好个名门大派,竟以多欺少。索性叫你们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2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2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2 天墉弟子全数出战,哼,反正我青玉坛也没什么好怕的。 陵越五指松开钳制,任凭手掌鲜血淋漓,若无其事地垂在身侧,脸色平静道:与你对阵,只我一人便够。与他人无关。 对面人眼神阴翳,似是并不想放过屠苏,傲然道:到得比武台上,便将性命置之度外,怎么堂堂天墉弟子却如此婆妈?莫非这小子胆小畏死?不如在下便替贵派清理了门户,免得这小子日后给天墉丢脸! 陵越听他语气不善,脸色当即一沉。他不是言辞锋利之人,也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无意义,只是冲边上的孩子低声道:屠苏,快走。而后双手握紧剑柄,朝那狷狂之人挺剑而去。 陵越的霄河乃是集天墉城宗炼之法的利器,承天地日月精气,寒光内敛,而锋芒不露。对手那柄软剑如灵蛇毒信,剑身几近透明,却又黯然无光,于青天之下几乎不能以肉眼查之。 双方比武早先已约定不能使用道术,陵越便只有徒手持剑,与对方倾力相搏。 屠苏听得耳边铿锵作响,见到锋刃相触时火花四溅,直愣了一下才想起不能拖累师兄。他发足向台下跑去,脚下一软,不想却摔了个筋斗。待他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却见那灵蛇般的软剑竟又紧追而至,逼近自己胸前。 当的一声,陵越长剑适时赶至,为屠苏挡开这一击。 空气中有腥膻气味传来,屠苏眨了眨眼,见到自己面前的地上多了一串血珠。再循迹看去,只见陵越执剑的双手已被鲜血染红,是先前握剑造成的伤口一直未曾止血,鲜血汩汩流出,染满双手,以至几乎看不出肤色。 屠苏只觉自己胸口一阵窒闷,满目尽是师兄殷红的双手,那血色铺天漫地,充溢了他的眼眶。一股灼热的气息直冲胸膛,仿佛即将喷薄而出。 屠苏!陵越余光见到屠苏面上浮现异状,当即大喝,记住师兄的话!控制你自己! 这一唤,终将屠苏的神智唤回些许。但陵越此一分神,便给了对手可乘之机,软剑转了个方向,反攻陵越面门。 陵越脸颊立时多了一道血痕。 屠苏仰天大吼一声,终于控制不住,他身上无剑,无以回击,便如一头小兽般猛地扑过去咬住那人臂膀。 谁都想不到在比武台上会有如此一幕。连那青玉坛弟子都是一愕,竟来不及躲避。 屠苏拼尽力气,牙关紧咬,不多时便咬得那人皮开肉绽,满嘴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还击令对方大惊失色,痛呼中软剑脱手,另一手五指成爪钳住了屠苏肩膀,欲将他拉开。 屠苏被他抓得痛彻心扉,但一口利牙如同精钢铸就,深嵌在对方皮肉内纹丝不动,一心要咬得他脱皮见骨。 胡闹!涵素真人见状,一掌拍在扶手上,脚下一点,几个纵身跃到比武台上。 他一掌捏在屠苏后颈,略一使力,便令得他放松牙关,软倒下去。而另一掌,却是拍在那青玉坛弟子肩上,令他身形一顿,暂缓攻势。 陵越跨步上前,接住了萎顿瘫软下来的屠苏。 成何体统!涵素真人仍是怒不可遏,忿忿看着陵越,把他带下去。 陵越双手满是鲜血,看了一眼心有不甘的青玉坛弟子,小心抱着屠苏,垂首道:是。 第14章 第 14 章 (十四) 他的伤势没有大碍。红玉为床上的屠苏盖上薄被,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陵越,倒是你,手上的创口这样深,须得多加注意。天气炎热,万一伤口恶化,可就麻烦了。 我的伤无妨。陵越淡道。 无妨,你总是说无妨。红玉嗔怪,紫胤真人虽然嘱你照顾屠苏,却也不是这样豁出命去的照顾。你二人都是他的弟子,不论谁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会开心。你跟随他这么多年,怎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陵越垂首:红玉姐,是我思虑不周。 你红玉见他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反倒不好意思再说,只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身世的确可怜。或许你是在他身上见到了你失散兄弟的影子,故而有所移情。其实这一层,我倒也明白。但就是哎,这其中的分寸你须得自己拿捏,我是局外之人,不便多作干涉。 陵越看着沉睡的孩子,见他额上有汗,便拧了把布巾为他拭去。 红玉姐 嗯? 陵越的目光没有离开屠苏,语调也依旧沉静:他与我弟弟并不相似。 红玉有些诧异,此前陵越从未提过关于弟弟的事,许是那些细节太过伤人,每逢提及总是像在陵越心头剜肉,是以投入紫胤门中这数年来,红玉对这往事所知也并不详尽。 我弟弟生性活泼,十分粘人,也十分顽皮。小时候每逢经过捏糖人的摊子,他总是缠着我要糖吃。我买不起,他便哭,甚或躺在地上打滚,每次都要绞尽脑汁才可哄得他破涕为笑。现在想起来,真是颇让人头疼。陵越谈及亲弟,嘴角便流出一丝浅笑,柔如春水,暖如旭阳,那表情仿佛见到弟弟就在眼前,而他一伸手,便可捏到对方的面颊。 屠苏却不同。他乖巧,懂事,从不轻易向人讨要什么,生怕欠了旁人,也生怕连累别人。我不知晓他的过去,只听师尊说过,他的族人与亲人似都在那场焚寂引起的劫难中丧生,而他的家乡也因那一场变故而覆没。说起屠苏,陵越便收起了笑容,双眼如一汪深潭,所有情绪都在深处流淌,他一手替屠苏拨开汗湿的额发,缓缓道,如今他无亲无故,同我,是一样的。 陵越红玉不知该如何安慰。 没事的,红玉姐。陵越回神,振作精神,我能熬过,他必定也可以。屠苏这孩子比我要更强,也必会做得比我更好。 嗯。红玉点一点头,知道这一对师兄弟都是要强之人,无需自己再多挂怀,便收拾起疗伤的家什,告辞离去。 陵越欲起身,临走又看了眼屠苏,见他一手露在被外,便替他塞回被中去。待捉起那手,才发觉屠苏手中握有一物,五指攥紧,一直不肯松开。陵越抓住他手指轻轻掰了掰,见没有效果,又怕惊醒屠苏,便只有作罢。 只消看一眼,他便知道那是何物。然而陵越觉得屠苏那孩子连睡觉都不肯松手,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原因,如此,他也不再勉强。 夜半时分,屠苏终于从昏睡中醒转。一转头,便见到师兄的睡颜近在眼前。 屠苏没有出声,也没有动。陵越睡得很沉,背脊一起一伏,十分规律。 屠苏维持着醒来的姿势僵躺在原地,一双眼却紧紧盯着师兄缠满白巾的手掌。白色布巾隐隐氤出血色,仿佛在提醒白天那令人骇然心惊的一幕。 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师兄要为自己送命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绝望在心底嘶吼,无力、愤怒、背上、愤恨,种种情绪彼此交织,在胸中涌动。仿佛这并不是屠苏第一次看着自己珍视之人挡在自己的身前,而他茫然无措,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保护不了。 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只会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3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3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3 连累他人的懦夫。 霎时间,朦胧的影像在屠苏脑中浮现,滚烫的泪水充盈双眼。 爷爷他无意识地喃喃。 陵越的手指动了动,慢慢醒来。 怎么哭了?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指为屠苏拭去泪水。 我是胆小鬼。屠苏抽噎着说道,那人说的不错,我是个胆小鬼。我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的。陵越道,你不记得了?今天是你救了我。 我? 陵越点头:若不是你挡住他那一击,师兄这条胳膊,怕是要不保了。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臂膀。 可是师兄的手掌 陵越微笑:这只是小伤。 屠苏捏紧了掌心的小木盒:那不用服护心丹也没事么? 什么护心丹? 屠苏将木盒递到陵越面前:陵端师兄说,每个天墉弟子都有一颗护心丹,平时都好好收藏,在生死关头可以起死回生。 他说得一脸郑重,让陵越一时都不敢笑了,凝视那木盒半晌,方才莞尔:傻瓜,陵端那是骗你的。 屠苏一愣。 他一听到师兄受伤便即头脑空白,哪还想得到陵端会编了谎话来骗他。现在回想,当时他只差没有一头脑热地把师尊叫出来救人了。要是可以,恐怕就是叫屠苏拿自己的命来换师兄的命,他都会愿意。 屠苏看着掌心那被捂得发暖的木盒,茫然道:那这是 木盒上被陵越加了咒印,所以他一直无法打开,也因此才产生了误会。 陵越微笑着念动法咒,两人面前精光一闪,盒上的封印便应声而解。 你自己看看吧。 屠苏打开木盒,但见其中是一颗颗五彩小圆珠,隐隐散着鲜花芬芳,香甜而又清新。 这些奇芳糖是一早买下的,本想找机会给你。但近来见你有些虫牙,便在山下寻了个木匣先装起来,免得你不小心发现,吃糖坏了牙。 糖?屠苏看着那些散着清香的小丸,这是糖?给我的糖? 是啊。陵越笑,又道,看你今天受惊,就破例让你尝一颗。剩下的你自己收好,切记不可多吃,小心蠹坏牙齿。 屠苏端详了一下盒中的糖丸,只觉得每一颗都精巧可爱,别致讨喜。他十分小心地拣起一颗,却没有放到自己的口中,而是递到陵越唇边:虽然虽然这不是护心丹,但是我听说,吃了糖痛就会好一点,是不是真的? 陵越一怔,缓缓张开嘴含住那颗糖丸,但觉馥郁芳香顿时充满了齿间。他摸了摸屠苏的脑袋,两眼笑成新月:是真的。师兄现在已经不痛了,一点都不。 第15章 第 15 章 (十五) 师兄,今天我不是故意的。屠苏垂头道。 我知道。陵越摸了摸屠苏的脑袋,是陵端他们骗你。 我没想到他们会会骗我。屠苏看上去十分沮丧,也十分疑惑,为什么他们要撒谎? 师兄也不甚清楚。许是你同他们接触少,彼此不了解,又因上次罚陵端抄经一事令他有了怨怼,所以想要捉弄你。岂料这一次捉弄过了火,险些酿成大祸。 对不起我还以为,师兄会怪我。 傻瓜,有师兄在,任何事情都一定会查清,也一定会信你。屠苏,在师兄面前,你永远都不要撒谎,也不需要撒谎。 嗯。屠苏用力点头,又抓着陵越的手看了半晌,终问道,我可不可以看一看? 不严重的。陵越虽如此说,但见屠苏眼神殷切,便主动拆开了裹伤的白布。 横亘在掌心的一道剑伤赫然在目,伤口宽约半寸余长,皮肉外翻,似有多条平行切口。 屠苏的眉目立即拧成一团。 那人的软剑乃有多棱,棱上有齿,看上去像是剑,其实更似软鞭,所以这创口也便难看了些。陵越说着,将手握拳,掌心合起,便隐约能看见那软剑的样子。 这么细的剑,能使出来吗? 可以啊,正因为细,便可向前突刺,如箭矢那样说到一半,陵越忽然顿住,似乎联想起什么。近日后山突发异相,恰逢青玉坛到访,真是巧合抑或人为?种种蛛丝马迹,不禁令他陷入沉思。 师兄? 陵越回神:没事。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掌教真人要我们明早都到大殿去,今日之事,他还要详细问话。 嗯。 比武台上见血非是一件小事,天墉城作为此次的东道,自然不会纵容姑息捣乱的弟子。第二天清晨,陵端与肇临被绑至大殿,二人眼圈乌黑,想是被关押了一夜不得安睡所致。 大厅中气氛阴沉,鸦雀无声。陵越带着屠苏在一旁伫立,目不斜视。 陵端,把屠苏骗上台,可是你出的主意,还是你和肇临共同起意?涵素真人高踞宝座,声音威严。 陵端一脸委屈:师尊,是我,我的主意,同肇临没有关系。其实我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徒儿只想,只想逗屠苏师弟玩儿。他来天墉城这么久一直都没出过后山,这次有这么精彩的比武,我就是想,就是想让他看看热闹而已 混账!涵素真人拍案,练功不见你这么勤快!闲事上心眼倒多得很!屠苏险些送命,陵越也因此受伤,你还好意思说是逗他玩儿?一样都是做师兄的,怎么不见你学学陵越的稳重?陵端,叫你少花些心思在不相干的地方,你非但不听,还把肇临给捎带上了。你说你怎么真是孽徒! 陵端把头一低,不再说话。他是最不喜与陵越比较的。本来他是掌教真人的首徒,在众弟子间地位超然,但偏偏陵越是执剑长老的弟子,剑术道法都更胜他一筹,如此一来压得他便屈居第二,永无翻身之日。 虽然二人年纪尚小,但关于将来弟子中谁会接任掌门一事,陵端也隐隐约约听到过些议论。目前教中的长老们都对陵越赞誉有加,陵端心中不是不吃味的,因而每当师尊将二人并提,他总是在胸中憋足一口闷气。 可是大师兄的伤是那青玉坛弟子打的呀,关陵端师兄什么事?肇临在旁忍不住插嘴道。 大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狡辩!涵素真人怒骂。 肇临被师尊的雷霆怒吼吓得一缩脖子。他又看了眼陵端,只觉师兄方才将罪责一肩扛起,自己此时也不能忘恩负义,便硬着头皮道:原本我们只想把屠苏叫到台上,看他闹个笑话就完了。哪晓得青玉坛弟子怕输怕疯了,连个孩子都打。这,这我们也料不到哇! 你!涵素真人怒不可遏,简直要一掌轰翻了他。 倏然间,不知哪里来的劲气竟将肇临向门外倒吸出去。他身不由主,摇摇晃晃地向后疾退,撞到一人手掌上,被对方抓鸡仔一般拎住后颈提在手里。 如此说来,伤了贵派弟子,是我青玉坛弟子的不是了。来人正是青玉坛的武肃长老,他语气桀骜,一脸狂傲,将肇临提了进来,扔到地下,看上去丝毫没有道歉之意。 涵素真人沉下面孔,不卑不亢道:比武虽分胜负,伤及性命却有违武学宗旨。这一节,敝教弟子却也并未说错。 那武肃长老嘿嘿笑了一声,并未作答。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4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4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4 他虎目炯炯,像是在搜寻猎物的猛兽,在厅中扫了一圈,瞟到肃立大厅一边的屠苏身上:刀剑无眼,上得比武台,有何磕碰损伤便都要自己一力承担。谁又知道贵派弟子会如此身娇肉贵,打不得碰不得,还要劳动他人挡剑。难不成,你们这小徒弟是泥捏的金子打的? 说话间,他已不知不觉逼近屠苏,猝不及防地伸手前抓,让人避之不及。 涵素真人倏然移至,与他举掌相对,五指相抵。 偌大的厅堂中骤然爆发出一阵金光。两位高人的真气冲撞在一起,霎时气流激荡,迅如疾风,山呼海啸般扫过诸人面庞。 如此较量委实紧张,众人只是屏息静观。只见两人对掌持续了一会,涵素真人面现红光,一身真气沛然浩荡。天墉城乃道家真传圣地,又有日月清气加持,是以他一身真气浩淼无边,用之不尽。相较之下,那武肃长老便被比了下去。只见他面目狰狞,气力不济,似是已经落了下风。 涵素真人并不想就此结怨,便顺势收掌。 比武重在切磋,点到即止。若是步步相逼,不仅伤身,连和气也伤了,岂不得不偿失?这话涵素真人此刻说来,显得别有深意。 那武肃长老只是蹙眉不言。 非也非也,真人此言差矣。蓦然一道细长身影窜入厅中,那人不请自来,极是无礼,听他言语之中的傲慢神气,简直比那武肃长老有过之而无不及。 陵越一拧眉,前踏一步,本能地拿自己身体护在屠苏面前。 来人正是昨日比武台上与他较量的男子。 第16章 第 16 章 (十六) 凡执剑之人,当为自己手中之剑负责,若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那索性认输不是更好? 他口气咄咄逼人,显是不将面前人放在眼里。言辞之中满含挑衅之意,直叫在场天墉弟子义愤填膺。 陵越却并不惧他,昂首道:阁下若是不服,可再行约战。陵越必当奉陪。 师兄!屠苏小声叫道,在陵越身后拉了拉他衣摆。 陵越伸手到背后去,握了握屠苏的小手,示意不必担心。他身形笔直,依旧面对那青玉坛弟子:陵越并非临阵退缩之辈,既然欠阁下一战,必当全力以赴。如此,方不辱没天墉城和青玉坛的名声。 那人拍掌大笑了两声,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今日长老、真人二位前辈高人都在坐,天墉城诸弟子也都在场,料想阁下也不会出尔反尔。这一次定要决一胜负! 天墉城虽不好战,但来人如此狂妄,也令众人憋了一口恶气。平素陵越在弟子间口碑甚佳,此时挺身而出,既令同门欣慰,却也令人为他担忧。 霄河剑乃百炼精钢所铸,剑身沉重,陵越掌上负伤势必会影响运气使剑。但对方一柄子母剑轻巧灵动,是以虽然同样伤了手臂,所占不利却远弱于陵越。两人原本势均力敌,但双双负伤之后,彼此实力消长便难以预计了。 屠苏当然记挂师兄伤势,一双手紧紧揪住陵越衣摆,愁眉深锁。 这位小兄弟,看样子对令师兄并无多少信心啊。难道你觉得你师兄会输?武肃长老忽然移目看向屠苏。 他目光灼灼,似是进入厅中便有意针对屠苏,如鹰隼觅食般来势汹汹。屠苏一与那双虎目对上,便不自禁朝陵越身后藏了藏。 涵素真人闻言也颇心惊。屠苏身世乃天墉城不宣之秘,因为江湖上觊觎焚寂的宵小太多,青玉坛虽在江湖上颇有善名,却也不便令其知晓过多。于是他解围道:他师兄弟二人自小相伴,手足情深也是自然的。 武肃长老呵呵干笑两声:原来如此。那比武之日,这位小兄弟必然要在旁观战了,到时且为你师兄助威鼓劲,也算是略尽心力吧。 涵素真人在心中暗自懊悔,他本不愿屠苏多在人前露面,武肃长老此话一出,自己反而不便出言阻拦,不然小题大做,反倒引人怀疑。 双方约定,让陵越与那青玉坛弟子休养五日,比武方才举行。这五日间,天墉城众弟子待客均不如之前那样殷勤,除却吃穿住用等必要交流,一切均能省则省。而青玉坛众人也似对败绩心怀耿耿,一丝笑脸也不曾回敬。 屠苏,今日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千万不可动气,更不可出手,决不能在外人面前激起煞气。万一你身上的秘密被他人知晓,天墉城将不得安宁。临上场前,陵越小心将屠苏拉到一边,郑重嘱咐。 屠苏十分认真地点头。 陵越知道他把话都听进去了,便提剑转身,预备登上比武台。 师兄!屠苏忽然叫道。 陵越回头:何事? 小心。屠苏满眼担忧。 我会的。 陵越脚下在比武台缘一点,身子如大雁凌空,一个纵跃,便轻飘飘地落到了台上,洒脱至极。 那青玉坛弟子已在台上展剑等他。陵越甫一落地,双剑相交之声便有如金石之鸣,荡出刺耳回响。 众弟子不由捂住耳朵。 但见电光火石之间,两柄剑已数度离合,每次均是稍一碰触便即退开。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已是拆了数十招。待得他们身形终于分开,那青玉坛弟子面色如常,陵越却是在原地大口喘气,像是体力有所不支。 怎么会这样?天墉弟子纷纷议论。 明明那人手臂也带伤,怎么,怎么今日比武竟一点没有影响? 听说他们青玉坛擅长烧丹炼药,会不会是吃了什么药丸,忽然功力大增了? 不,不会吧这可是比武大忌。要真是这样,大师兄不是输定了? 嘘,别说丧气话!还想不想大师兄好了? 弟子们便都噤声。 实则他们说的并没有错。陵越在台上亦感觉自己内息混乱,而方才交手时,他却感觉对方劲力充沛、动作敏捷。特别是对方舞剑的招式,丝毫不像受过伤的样子。每一次与那软剑相击,都能感觉到刚猛剑气。陵越自己手上的伤口还未愈合,这几次冲击,已让他伤口开裂,从裹伤的布巾中渗出血迹。 然而他并未退缩,只在原地一顿,便又和身上前。 两人又过了几十招,身形再分开时,陵越喘得比之前更加厉害,面色也涨红了,显出气息不继的征兆来。 看来天墉弟子,也不过尔尔。那人见陵越显出疲态,态度益发嚣张,冷笑一声,也不顾陵越是否有办法抵御,挺剑直刺而来。 软剑剑招倏忽难辨,千钧一发间,陵越扭腰侧身,堪堪避过,前襟却不慎被那剑锋擦过。剑刃锋利,将他外衣划开,从怀中落出一块兽皮。 台下众人都未看清落下的是什么,但那青玉坛弟子却瞧得分明,当下神情一变,连眼神都古怪起来。 陵越微微抬眼,低声问:可是眼熟? 那人并不答话,脸色蓦地一阴,手上的软剑忽然舞出几个剑花,不要命一般地加速击来。这次攻势迅猛异常,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指要害,意欲夺人性命而后快。 涵素真人在远处亦发现不妙,喝道:不可! 可远水难救近火,他这声阻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5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5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5 喝也无法替陵越解决燃眉之急。 疯狂的攻势之下,陵越闪避得愈发艰难,只见对手面色开始变化,脸上血丝时隐时现,青筋暴突,嘴唇发紫,显然不是常人该有的状态。对阵之初他便怀疑对方用药,这下已几乎可以确定,当即扬声道:阁下连真本事都不敢露,还说什么执剑的资格!如此胆小怕输,还要借助药力,当初又何必邀战! 对方显然是被他这话激怒了,狂吼一声,如一头绝境中的野兽般愤怒爆发。狂怒之中他头发披散开来,根根竖起,像有真气从体内泻出,灌注到四肢百骸。便在这瞬息之间,整个人都如烙铁变红,隐隐透出金光。 陵越疾退一丈,眉头紧蹙。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人不仅仅是服药增加功力,在那肆意流窜的气息中,竟可隐隐感知到妖气! 第17章 第 17 章 (十七) 天墉城的捕妖法术可追溯妖气本源,眼下异变陡生,陵越便当场施法。似乎在那人体内的妖气不止一股,更有互相冲撞争锋之意,与当初在后山遭遇的鹿蜀如出一辙,都是极为凶险的征兆。 青玉坛弟子当众异化,在场诸人有目共睹,举座皆是哗然。还不等众人回神,那人忽然又绷直了脖颈,仰天长啸一声,如同野兽般亮出白牙,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朝陵越加速奔去。 如此情势,陵越已经顾不得拘泥于比武制度,当即使出一招空明剑,在空中幻化出无数剑影,在对手头顶落下。 那人虽然迷失了神智,身手却并不迟滞,脚下步伐错落,竟是避开了疾雨般落下的剑刃,又接连几个纵跃,如同鬼魅一般欺近陵越身旁。 陵越皱眉后退了半步,心中仍在犹疑是否要使出人剑合一。这剑招他习得未久,紫胤真人曾反复告诫,说过此招不仅威力巨大,对于操控之人亦是极大考验,万一驾驭不当随时可能反噬。故而非是生死关头,不可贸然动用。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顷刻之间。 那青玉坛弟子的子母剑原是直指陵越而去,却在中途骤然分离,子剑向后疾退而出,转了个弯,直朝比武台下的身影掠去。 他的目标是屠苏。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加之在场师兄弟们与屠苏并不亲近,一时无措下,竟无一人出手相护。 连屠苏自己都没想到这飞来横祸会转瞬即至。他来不及闪避,更无暇反击,见到一柄极细的利刃冲自己眉心刺来,只有本能地闭上双眼,束手待毙。 就在那窄而细的剑尖触及屠苏皮肤的咫尺之间,另一柄青芒湛然的阔剑挡在了他面前。剑身散发着耀目蓝光,如同雷电横贯长空,叫屠苏睁不开眼。 双剑相交爆发出震天异响,刺耳的金属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尖厉难耐。在场诸弟子均面露难色,唯有屠苏,拿一双如漆黑瞳一瞬不瞬地望着剑,怔仲道:师兄? 谁也没有见到陵越是何时使出人剑合一的,但那柄挡在屠苏身前的长剑确是陵越的佩剑霄河无疑。细剑剑尖直抵阔剑剑身,去势虽然被阻,却也是并未逼退。两者针锋相对,可谓不让分毫。拉锯相持之间,阔剑竟慢慢现出疲态,只见青白如坚冰一般的剑身上,亦如初春乍裂的冰雪般出现了一丝裂缝。 师兄!屠苏终于失声叫道,透出浓浓悲鸣。 这变故委实来得太快,涵素真人一早便从座中飞跃而出,此时将将跃到台上。 然而他究竟是来晚了一步,屠苏身上的煞气已如滔滔江河倾泻而出,汹涌的气流急速流窜,如千万柄利刃呼啸翻卷,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屠苏,念清心诀!涵素真人急道,现下屠苏的煞气连他都无法近身,可以想见身在气团包围中的陵越几乎是危在旦夕。 只见那飞速流窜的红色气团愈变愈大,而霄河剑上的裂缝也愈来愈深,剑锋多处被煞气掀起的狂暴气流扫到,残损了锋刃,原本清明透亮的剑芒也逐渐转弱。 那青玉坛弟子身上已是伤痕斑斑,可他心智全失,俨然狂魔一般不管不顾,血红的双眼只余下杀气,几近癫狂道:哈哈哈哈哈,他不过是和我一样的怪物!你看你自身难保!还能护他到几时! 到我力竭之时!话音初响时,屠苏眼前便蓦地多了个人影,原来是陵越从剑中脱出,以肉身挡在屠苏身前。他一俯首,猛然呕出大口鲜血,脸上身上伤痕处处,有的深可见骨。可陵越依然挺立如初,俨然一棵山上青松,兀自岿然不动。 发狂的青玉坛弟子见陵越的人剑合一失效,当即大笑着举剑而来,欲穿透陵越后再刺向屠苏,一剑置他们两人于死地。 正当剑锋触及陵越胸口时,忽然有耀眼红光遮天蔽日。待那青玉坛弟子回神,却发现手上宝剑如同刺入坚硬的山岩,被牢牢禁锢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是陵越的手握在剑身之上。 但奇的是,在他的手掌上更覆有一团鲜红赤焰,如同一只鲜红的手掌握在他手上,与他同时抓住剑刃。 屠苏不知何时已跃到陵越身前,双手上举握拳,似是凌空牢牢捉住某物。他双目紧闭,表情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然而身形却又坚毅如铁,纹丝不动。稚嫩的脸庞因这痛苦与矛盾而扭曲,眉心一道艳红血印隐隐流散出金光。无数道煞气在他身周急速窜动,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恣意扩张,仿佛要侵吞万物。 屠苏的眉越蹙越紧。瞬间,包裹在陵越手掌上的那团赤焰陡然暴涨,而后屠苏猛然睁眼,拼尽全力地一声长啸,陵越手中的细剑竟然生生折断!而那青玉坛弟子也被震出十丈开外,撞翻了比武台旁的一根旗杆,呕出一大蓬血。 屠苏!陵越惊呼,见屠苏颓然倒地,立刻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接在怀里,你怎么了!你醒醒!万不能在这时倒下,不能给煞气占了上风,支持住!师兄带你去找师尊! 陵越的怀抱越收越紧,然而抱得越紧便越能感觉到怀中人的无力。仿佛生命的流失也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陵越感觉到周围的煞气已盖过师弟原本的气息,与屠苏接触的每一寸肌肤更是都传来刺痛。然而他仍不放手,一遍又一遍地唤他,如同昔年在亲弟消失的荒野间,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后者的名字。 纵然手中有剑,纵然满身技艺,也还是难挡历史重演。 向来沉稳内敛的陵越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显出慌乱来。 他跪坐在地上,拿自己沾满血污的手反复抚摸屠苏的脸。孩子眉心那道触目的血印仿佛一张邪恶的笑脸,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并洋洋得意着。陵越忙乱地伸手盖住那血印,手上流出的鲜血渗入那道印记中,如同细流汇入深渊。 猛然间,那血印中的金光大盛,然后,倏忽熄灭。 蜷在陵越怀中的屠苏蓦地动了动,竟奇迹般地睁开眼。 师兄他气息微弱,然而却看得出神智清醒,一双眼布满血丝却依然清澈如镜,而在那双瞳仁的倒影里,是陵越满是伤痕的影子,你伤得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6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6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6 好重。 陵越怔了一下,忽觉自己颊上有热辣的液体流下。他也顾不得是血或是其他,匆匆一抹,又吸了下鼻子,带着满面的狼狈和血污绽出此生最为欢愉的笑容,道:我没事。你没事,师兄就没事。 第18章 第 18 章 (十八) 煞气既消,涵素真人终于得以靠近两人,双手搭在陵越和屠苏腕上,为师兄弟两人各自把脉。 武肃长老也第一时间赶到台上,但尚未走近那受伤昏厥的青玉坛弟子,便先被天墉城的弟子们团团围了起来。数十柄长剑出鞘直指一人,双方阵势剑拔弩张。 休得无礼!涵素真人沉声道。 天墉弟子门长剑归鞘,却并未退去。 长老,此人虽是青玉坛子弟,但失控伤人却是在我天墉城。我想,由天墉将其暂行收押也是理所当然吧。 那武肃长老左右环视了一圈,见天墉城人多势众且气势汹汹,大有将自己连坐的意思,便知道即便此刻反对也无济于事,唯有扯扯面皮笑道:真人说的哪里话,在下并非有心包庇,只不过怕孽徒再次发狂,唯恐伤了贵教徒众。若真人有办法压制这混账,那便有劳真人了。 多谢长老。涵素真人略一颔首,便挥了挥衣袖令众弟子将那青玉坛弟子缚起,关入锁妖笼。 只不过武肃长老背手而立,望着被带走的本门弟子,幽幽说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教也定会彻查到底,看看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上了天墉城便突然妖邪上身,狂性大发。其中的蹊跷若不能探出究竟,恐怕我回到总坛也难以向本派掌门交代。 他语带双关,言下之意乃是有心将那人发狂的因由与青玉坛撇清,甚至还有推诿于天墉城的意思,叫在场的天墉弟子好不生气。 陵越突然抬头,朗声道:掌教真人,日前偷入本门后山盗猎鹿蜀皮毛的就是这青玉坛弟子!陵端他们拾到的那块皮毛上有个剑洞,形状与此人佩剑极似。刚才我握剑时又见他剑尖淬了毒,若是行事端正之人,佩剑怎会有毒?那鹿蜀的毛皮上也有毒,若不相信,可以拾起他断剑与地上那块毛皮看看,两相比对便见分晓!陵越所言若有半分虚假,愿以性命相抵! 陵越一双眼还带着些红肿,一字一句却都是言辞铿锵掷地有声。原来他早在比武之前便起了疑心,是以故意将那块几经辗转寻回的鹿蜀皮毛藏于身上,又刻意在比武时掉落,试探对方反应。只是那人竟会在台上突然发狂却是陵越始料未及,而且此事还牵连进了屠苏,就更让陵越耿耿于怀,无法释然。 不等那武肃长老回应,已有弟子将陵越所提到的毛皮与断剑取了来,交到涵素真人手中。这一来,罪证确凿再容不得抵赖,也不由青玉坛众人不服。涵素真人接过两项证物,道:看来此事的来龙去脉已有眉目。天墉后山乃是本门禁地,非本门弟子不得入内。外人入山已是大忌,在我山中擅行偷猎更是罪不可恕。武肃长老,此事在下须得召集本教上下诸位长老一同审议。陵越,你且带屠苏回房先行调息,待那弟子醒转,再唤你前来,当面分辨清楚。 是。 经历了一日喧嚣,陵越与屠苏再回临天阁时,已恍然如同隔世。红玉一早得了风声,立在门口等他们,见到两人伤痕累累的模样,嘴上什么都没说,眼眶里却是一片湿润。 红玉姐,我们还没成仙呢。陵越知道这时不论说什么也安慰不了红玉,便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 红玉果然嘴角微扬,又拭了拭眼角:成天要人担惊受怕的,哪还能指望你得道成仙?主人要是知道他闭关时发生了这么多事,定要怪我怠惰疏懒,没有好好照顾你们的。 红玉姐,这次是我不好,你,你别怪师兄。屠苏虚弱地小声道。 红玉帮着陵越把人扶到屋内躺下,只是说话仍不松口,面色严厉如旧:屠苏你也是的,方才焚寂煞气大增,我险些压制不住。你们在前山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竟惹出这么大动静? 红玉问话固然犀利,手上却不曾稍停,一进屋便找来了伤药、布巾与清水,在桌上摊开了瓶瓶罐罐,为两人疗起伤来。 陵越把前山比武遇险的事情与她说了,又说起屠苏煞气发作的经过,说最后所幸险象环生,两人都是化险为夷,捡回了两条命。 你说,屠苏他迷失了神智又力竭失去了意识,但后来又自己好转了?红玉似乎对陵越所言难以置信。 是。红玉姐,莫非你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 红玉摇头,给屠苏擦拭完伤口,又扶他睡下,然后站起身沉吟了一下,道:之前主人说过,若宿主体内的煞气复出,势必会同本人的元神争夺这一具躯体。屠苏既然晕厥,那么元神便也是战败了,不知为何会突然醒来,又将局势逆转。陵越,当时可曾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当时我也力竭,只能抱着师弟,并未施法。 这倒奇怪红玉道,这焚寂剑灵被囚禁多年,嗜血天性经过压抑必然反弹,对于杀戮的**只会更加强烈,不尝血腥绝不会轻易罢休。这次竟会无端退去,其中必有蹊跷。 可是掌教真人也曾诊过师弟的脉相,并未发现异样。 红玉叹了口气:正因如此才更令人担忧。只怕因为这次变故又会令那焚寂剑灵生出什么变数,今后若再有异动只怕会更难压制。 红玉姐,我一定会努力看好师弟,一定不会再让他发生变故。陵越郑重道。 陵越红玉欲言又止,顿了很久,才悠悠说道,你可知,这世上有许多事,单是拼尽全力是不足够的 陵越尚且年轻,还没经过多少红尘历练世俗煎熬。他只晓得自己入天墉城是为了拜师学艺贯彻侠道,也以为习得一身道法武艺便可庇护一切珍视之人,是以此时听道红玉所言,只是一知半解,兀自愣在原地,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此时一旁躺在床上的屠苏却醒了过来,轻吟一声:师兄 陵越回神,连忙扶起他:怎么了? 屠苏一把抓住陵越手腕,若有所思,仿佛将二人方才的对话都清楚听了去,顿了一顿,才换了种神情淡道:要是屠苏再被煞气侵蚀,师兄就亲手杀了屠苏吧。 他说得太过自然,陵越竟是怔了一怔才理会过话里的意思,当即板起脸:你胡说什么! 第19章 第 19 章 (十九) 我不是胡说。屠苏神色平静,师兄说过,手中执剑,是为了保护想保护之人。若我无法保护身边的人,那执剑有何用,留下这条命又有何用? 屠苏话声虽轻,话意却重。他定定望着陵越的样子,仿佛并不是个孩子,而是罩着孩童躯壳却生无可恋的老者。 然而屠苏表现得越是平静,陵越便越是愠怒:屠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论做什么,只要可保护想保护之人,便是值得。师兄不也是这样想的么? 屠苏把陵越的袖口轻轻向上拉开,当日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7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7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7 他煞气发作留在陵越腕上的红印还赫然在目,恐怕这一生都难以褪去。一直以来师兄对自己多么关怀回护,屠苏当然是晓得的。只是时间愈长,他在心中也愈发清楚,这一生要想轮到自己来保护师兄恐怕是机会渺茫了。师尊说过自己不能学习御剑,不能踏出后山。天下之大,他却只能做一只被人照看的笼中鸟,还是一只拖累别人,不停为别人带来麻烦的累赘。 陵越知道他为何会如此说,正因知晓,才愈发怒不可遏,诘问道:性命何其珍贵,如何能轻言放弃! 屠苏轻轻一笑,小小年纪却拿出一种看破红尘的洒脱来:师兄,我不在乎。 可师兄在乎!陵越猛地甩开屠苏的手,而后紧紧抓牢屠苏双肩,怕师弟听不懂自己的话似的,每吐一字都用尽力气,师尊也在乎!你说此话,可曾想过将我们置于何地! 说罢,他竟放开了屠苏,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去。 屠苏独个坐在床头,望着师兄愤然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茫然。他并不十分明白师兄怒从何来,却也隐约觉出师兄那是因为关心自己。只是自己会如此说亦是出于同样关心,看见师兄一次次为了自己负伤,屠苏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可以保护对方。他觉得,自己身上除了这条命,便再没有其他可拿得出手的了。 方才那一幕红玉都看在眼里,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吵架,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感慨。然则红玉也明白,屠苏年纪尚小,纵有满心感激却不知如何表达,陵越虽然年长,却也是个半大孩子,平日里沉稳持重,心底依然免不了意气用事。 于是她摸了摸屠苏头顶,语重心长道:屠苏,你说这话,可伤到师兄的心了。 啊? 屠苏一脸诧异,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明明一心为了师兄着想却能伤害到师兄,他更不明白,比起身上的累累伤痕,心上的一刀更是锥心刺骨。 红玉坐到他身边,把屠苏揽在怀里,小心搂着他,悠悠道:到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有些苦,即是甜;有些痛,也是爱。 屠苏望着她,一知半解。他低下头沉默着,似是在很努力地思考。然而想了许久,却依旧带着一脸费解抬头:红玉姐,我不明白。 红玉笑了笑:没关系,你还太小,不明白是自然的。有些道理,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明白。但即便你现在还不明白,也要记得,你师兄还有师尊为你付出这许多,不过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来。这世间许多无解之事,都是因了一个缘字,你遇到你师尊、师兄,便是你与他们的缘分。所以为了他们,还有你同他们的缘分,也要努力活下来,好么? 为了我们的缘分?屠苏心头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你能做到吗?红玉柔声道,红玉姐明白,这对你来说也许很难。你同别的孩子不一样,有时求生比赴死更难 屠苏努力点头:我能。 真的? 屠苏有用力点点头,许诺一般:红玉姐,方才是我错了。我没有珍惜师兄和师尊为我做的牺牲,也没想到如果我死了,他们会多伤心难过。我,我这就去同师兄说对不起 红玉欣慰地揉揉他脑袋:好孩子。现在天色晚了,先让你师兄静一静吧。我是知道陵越的,即便如何伤心,他也不会真的怪你。答应我,好好养伤,好好保住自己的命。这样就是最对得起你师兄与师尊的了。 屠苏乖乖点头,但仍有些不放心,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窗外,才听话地躺下。 是夜月明星稀,动荡过后的天墉城显得格外安静,阵阵虫鸣伴着风吹草木的沙沙声自窗外传来。屠苏在床上辗转了许久,终于敌不过倦意入了梦乡。 然而在他的梦中既没有月光也没有虫鸣,周围一片嘈杂,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声响。屠苏捂着耳朵向声音源头一步步走去,赫然见到一群蒙着鬼面的黑衣人正手执刀剑恣意砍杀,眼前血花纷飞,如同秋天的簌簌落叶,漫天蔽日。那刺耳的声响正是刀刃入骨的动静,一声声尖锐凄厉。黑衣人的身边不知何时腾然起了大火,火苗迅速延烧,一路窜到屠苏脚跟前,让他整个人都被点燃一般,从脚跟直烫到发稍。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嘶吼,血!血!血! 一转眼,他手中忽然多了柄长剑,剑身赤红如焰,同剑阁里囚着的那柄焚寂一模一样。屠苏灼烫的手抓着那灼烫的剑也并不觉得沉重,他一步一步,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如同被猎物的气味吸引的猛兽,露出狰狞的獠牙和嗜血的眼神。 忽然一个人影倏然降落,潇洒地单手持剑,凭空出现在熊熊火焰和狼藉的废墟之前。 那身影和面容是如此熟悉,但梦中的屠苏却无法记起。他的脚步停滞下来,禁不住驻足原地偏头思索。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开始咆哮:怎么又是你! 几乎在同时屠苏头疼欲裂,那声音愈是愤怒,他便愈是痛苦,终于忍不住抱着头扑倒在地上。 拦在屠苏眼前的人影上前扶住他,语气紧张:屠苏,你醒醒! 心底的声音却也叫嚣得愈发愤慨:你坏本座的好事,本座便先要拿你的血! 第20章 第 20 章 (二十) 屠苏定神凝视身前之人,蓦然惊觉原来扶住自己的正是师兄陵越,当即大叫:师兄! 心魔要他伤害师兄,他便愈发不愿向前,咬紧牙关同那魔鬼抵抗着。僵持中屠苏的四肢百骸俱像是被烧着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化成灰烬。忽然挡在身前的师兄俯下身抱住了他,用双手将他的头紧扣在胸前。师兄身上熟悉的气息叫他平静,却依旧未能将他身上的火苗扑灭。火星溅到陵越身上,甚至将他也带着烧了起来。 师兄,快跑!快跑啊!屠苏大叫,手脚并用地推开他。 不,屠苏你醒醒!师兄在这里,没事了!你醒醒,没事的,屠苏。 屠苏猛地一个激灵,仿佛瞬间从无底深渊中被人拽了出来。他奋力睁开眼皮,隐约见到面前有个人影。 银白月光映亮了俊挺的五官,熟悉的眉目拧成了一个忧虑的表情。他见到屠苏睁眼,便又把他往怀里揽了揽,手绕到他背脊上轻轻拍打。 师弟,你又做噩梦了。陵越道。 师兄我伤着你了没? 傻瓜,你在睡觉,怎么会伤着我? 屠苏依然心有余悸:可是在梦里,我好像要伤你了。 是么?陵越笑笑,那也没关系,师兄每天都会练功,我能保护好自己。 师兄,屠苏与陵越稍稍分开一些,垂下头去,似在酝酿情绪,白天陵越忿然离去的背影仍留在他脑海,有些话他已在心底准备了很久,今天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我,我不想看你与师尊因我受伤,所以才可是,没想到你会因此不快我也不知道怎么 说着,屠苏的眼眶湿润起来,仿佛刚才在梦中经历的劫难还历历在目,眼前的师兄转瞬便会消失不见。他一下伏到陵越胸前,双手紧紧环住对方脖颈,哽咽着再吐不出一个字。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8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8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8 陵越一下一下地轻抚他后背:知道了,师兄都知道了。师兄从来没有生你的气,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屠苏抬起头来,伸手抹了抹眼泪:师兄,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好好活下去。 陵越替他理了理发丝,欣慰道:这才是我的好师弟。 屠苏又接下去:那师兄,也会一直陪着屠苏吗? 陵越一怔,想起关于屠苏以及他身上所负煞气的种种传说,想起他悲惨的身世和多舛的命运,又对上那双天真而清澈的严明,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当然,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噩梦的阴影一下烟消云散,屠苏立时满足地笑起来。 第二日,掌教真人为审问那青玉坛弟子召集了天墉城一众长老及弟子。此人不仅擅入后山盗猎,更服用秘药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及天墉弟子,触动众怒,全教上下无一不欲惩之而后快。 然而在众人齐集之后,等了又等,却不见奉命前去锁人的弟子回来禀报。 陵越,再遣人去问问,怎么回事?涵素真人吩咐道。 他话音刚落,先前被派去的弟子便慌慌张张地跑了来。 何事让你们如此失态?涵素真人厉声责问。 启禀掌教,那人那人死了! 什么!还不待涵素真人接话,一旁的武肃长老就一拍桌案,愤然站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墉城是如何关押的,怎么好端端的人囚了一夜就死了! 涵素真人仍是镇定,只看着自己门下弟子目不斜视,威严道:你们带我前去看看。 那名犯事的青玉坛弟子倒毙在锁妖笼中,口角溢血双眼上翻。他的死状狰狞可怖,浑身上下除了昨日比武台上受的伤,还有不少新添的抓伤,皮穿肉烂极为骇人。 涵素真人带领一众门人及青玉坛诸弟子来到尸身跟前,上前拎起那死去弟子的双手,又对他身上诸项外伤逐一查验,方道:看他指缝中的血肉,这些伤痕应当都是他自己所抓。不知是因为何故才狂躁至此,凝丹长老,你可有什么见解? 凝丹长老伫立在旁,此时上前,仔细研究了一番尸身,道:此人全身筋脉尽断,身上并不见新添外伤,很可能是服用了百妖丹后,走火入魔迷失心智,导致气息不调、血脉爆裂而死。 百妖丹?一旁的陵越问道。 凝丹长老道:百妖丹乃是被禁数百年的一种炼丹术,方法乃是采炼百妖元神,融成丹药,服下之后可助长功力,有补精益气,提升功体之效。只是炼制此药极为残忍,需取百件鹿蜀皮,每一皮裹一妖魂,如此方能成事。而即便成事,服药之人也难免受妖气所惑迷失心智。何况观此人形貌,所服之丹药根本未遵照丹方炼制,走火入魔便在所难免。只是这锁妖笼本就有压制妖气的功效,最后竟还是让他为妖气所害,这就有些嗯,古怪了。 如此说,是天墉城里有人要害他,所以趁昨夜下了手?那武肃长老一直在旁,此时冷不丁插话进来,却是让凝丹长老一凛,不敢再往下胡乱猜测,唯恐语出不慎,为两教引起更大的争端。 涵素真人道:我天墉城门禁森严,断没有人敢私行报复的道理。 那可不一定。武肃长老向陵越瞥了一眼,哼声道,再如何端正清明的门派,也难保不出败类,我这不肖孽徒便是最好明证。昨日他虽受妖气控制而发狂,但其言行却也并非全属疯癫。我听见他口口声声说令徒中也有怪物,只是不知贵为道学正统的天墉城为何却严于待人宽于律己?我这徒弟自作自受死不足惜,但若贵门派中也有邪佞,还请掌教真人除恶务尽。 涵素真人面色一变,冷声:武肃长老想说什么,还请明言。 武肃长老一笑,却是不答反问:昨日那受到袭击的小兄弟,不知现在可好,伤势有没有大碍?为何今天却不见他人影? 周围的人群顿时开始了议论,青玉坛的弟子个个神色倨傲起来,摆明在怀疑天墉城包藏祸心。而天墉城的弟子中竟也有不少窃窃私语的。关于屠苏的一切早就隐隐绰绰地流传在众弟子耳中,此时被那武肃长老挑起,众人也不免暗生联想,将常年隐匿后山的屠苏与这青玉坛弟子的死联系到了一处。 陵越忽然挺身答道:昨夜我与师弟同榻而眠,他因惊悸整夜未曾合眼,直到天光方才睡着。长老若是有所怀疑,不如直接问我。我是师兄,师弟的一切我均了然于心,他的事也自有我替他承担。 第21章 第 21 章 (二十一) 哦,原来如此。呵呵,贤侄也不必太多虑,在下不过关心关心那位小兄弟的伤势,怎会有别的意思?武肃长老忽然表情一变,盯着陵越别有深意地笑起来,不过令师弟身子孱弱,做师兄的恐怕也不能照拂他一世。天墉弟子的首要任务是除魔卫道,岂能是做老妈子照顾孩子呢? 此言一出,几个青玉坛弟子当下便嘿嘿地笑起来。 陵越却仍是一脸肃然,不卑不亢:在下自有两全之法,此事就不牢阁下费心了。 武肃长老没料这少年如此风范,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好,有气魄!天墉城果然**的一番好人才!在下自惭愧,惭愧啊! 他大笑之时脖颈上仰,无意露出被道袍遮住的一道细红伤口。 陵越看见,心念一动,正要回头对掌教真人说什么,却见涵素真人一步跨到他身前,向武肃长老拱了拱手,道:长老,贵教弟子身亡的因果,我必休书一封至贵教教主解释清楚。他虽有错在先,却也是殁于天墉,我们理当给个交代。 罢了罢了。武肃长老挥挥手,忽又摆出一副既往不咎的大度模样,道,我早说过,他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事到如今,我们也无颜面在天墉城多耽,只请掌教真人允我们将尸体带回青玉坛入殓,此事便如此了了吧。 涵素真人道:既然盗猎之人已然身故,贵教对此也并不知情,我们的确也不好继续追究。便就照长老所说,如此安排吧。 于是青玉坛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那弟子拿铺盖裹好,扛在肩上抬下山去。 他们来时天墉城夹道欢迎,走时却寂寥冷清。涵素真人只送到展剑坛前便即止步,算是聊表送客之意。 陵越见到青玉坛众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左右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掌教真人,弟子有事禀告。 涵素真人像是对他想说什么心中有数,点头道:好,你跟我进来。 进屋后,涵素真人屏退了其他弟子,这才道:陵越,你可是想问我为何放他们走? 弟子方才见到那武肃长老的脖子衣领处隐约有抓伤,与那死去弟子身上的抓伤如出一辙。心中便猜测这伤痕或许是死者生前挣扎造成的,这青玉坛弟子极有可能是那武肃长老所杀。掌教真人方才也离那武肃长老极近,想必亦有所察觉,不知为何不当场询问? 证据不足,且师出无名,是故不能问,也不可问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9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9 [古剑同人][越苏]师兄 作者:日照江南岸 分卷阅读19 。 陵越费解:为什么? 陵越,有朝一日若你做了掌门,便要明白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门派之别可大可小,无十足把握之下贸然加诸罪名,等同于为天墉城树敌。我们既非青玉坛门下,也非州官县衙。此人若当真杀人,也理应由青玉坛治罪。我与青玉坛现任坛主私交甚好,今日便立即修书一封,差人快马送去,将事情原委都清楚明白告诉与他,请他务必查出真相并处置有罪之人。 陵越思索一番,也觉得掌门所言在理。 涵素真人又道:现在只怕那武肃长老所犯之事,不只是杀人灭口这么简单 陵越心惊,道:掌教真人是说 炼制百妖丹之法是上古传下来的秘法,据闻那死去的弟子投效青玉坛不久,如何能这样精通炼丹术?若非身后有人指点,只怕是也想不出这样的歪点子。涵素真人边说边蹙起眉头,这武肃长老野心甚大,心思缜密。我只怕这次到访天墉也不是事出无因,只是此次他未能得逞,未必会善罢甘休。你师尊紫胤真人不日便将出关,届时我会与他好好商量,看要如何处理善后。 虽然此番波折有惊无险,但青玉坛之祸总令涵素不能安心。这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委实神秘莫测,其为了壮大门派广泛吸纳各地奇人,当众不乏暗怀鬼胎心怀叵测之徒。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今后之于江湖福兮祸兮,也孰为难料。 掌教真人,陵越沉吟良久,忽然道,陵越有一事相求。 你且说。 我与师弟受伤之事,可否别告诉师尊? 涵素真人挑了挑眉,面带询问之色。 陵越犹豫片刻,虽不愿承认想对师尊有所隐瞒,但如此央求也的确是有不诚之心了,便老实道:我不想让师尊为我操心,也不想让他为屠苏再操心。 涵素真人说话向来严肃,此时难得露出一丝柔情:陵越,你可知道,你未必护得了屠苏一世? 陵越坚定道:只要练成师尊那样的修为,我便可以。 涵素真人一愕:你也要修仙? 是。 你可知道修仙之人需辟五谷,断情欲,非常人所可忍,也非常人所可成? 我知道。 修仙既要断情欲,便不可有爱憎,不可有执念。既然如此,你又怎可能因为想保护屠苏而修成仙身呢? 这一问却是问倒陵越了,他还从没有如此想过,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涵素真人又道:陵越,你不单是屠苏的师兄,你还是整个天墉城所有是二代弟子的大师兄。这一层,你切莫忘了。 请恕弟子忤逆,陵越忽然跪了下来,可是敢问掌教真人,为何照顾屠苏就会有违子弟责任呢?恕弟子愚钝,弟子便不明白。 这涵素真人想说屠苏身负煞气,会为祸苍生,但想起紫胤说过不论如何这都是一条性命,一时竟又说不出口了。他看着陵越坚定的眼神,只觉得这孩子不论想法还是脾气都与紫胤极像,这师徒俩都是看似温和实则坚毅,一旦认定什么事便绝难更改,可谓是外柔内刚,执着至极。 好吧,你既心意已决,我便答应你,这回不同你师尊说就是了。 多谢掌教真人。 你也不必谢我。只是你如此待他,可曾想过是否值得 陵越匍匐在地深深磕了个头,笑而不答。 涵素真人无可奈何,便不再追问,又嘱咐了两句教中事务便让他离去。 一日折腾,天色已然向晚。昆仑山一日之中黄昏最是美妙,金乌低悬如一轮金盘,而遥远天边一片橙黄艳紫,叫人目不暇接。 陵越心中记挂着屠苏,并未流连风景,一路小跑回到后山,还没跨进远门,就远远望见临天阁的门前有个矮小的人影,正伸长了脖子朝自己的来路眺望。他忽地停下脚步,只觉世间一切都跟着静谧下来。后山倦鸟归林的振翅声,前山弟子开饭的吆喝声,周遭草丛的虫鸣声,山边溪流的水流声,均在那一望中淡去了。世间万物似被那期盼的目光定住,只余下他们两人。 一个望归,一个盼回。 师兄远处那小小的影子终于扯开嗓子叫道。 骤然响起的呼唤忽然将陵越又从梦境般的怔仲里拉了回来。身边的一切也好似活了过来,鸟儿重新开始歌唱,绿叶开始舞蹈,陵越提起脚,大步向屠苏跑去。 师兄,你回来啦!屠苏见到陵越平安无事,当即绽开笑颜。显然日前的变故令他心生余悸,唯恐这次陵越与那青玉坛弟子对峙会又生什么意外。 陵越一把将他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忽然却说不出话来。 只是你如此待他,可曾想过是否值得 掌教真人的问题,在刚才那一刹那已有了答案。 师兄,你怎么啦?又受伤了吗?屠苏见他脸色异样,立时紧张起来,让我看看好不好,伤在哪? 陵越笑笑,将他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小手拉开,握在掌心里,然后勾过那小小的身躯,蹲下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师兄?屠苏疑惑。 嗯。陵越应了一声,不知从何时起,他已习惯了屠苏的呼唤,这孩子第一次叫自己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不知不觉,两人相依为命竟已成了习惯。 陵越将手臂收紧了一些,道:再叫一声吧。 屠苏不明所以,但他一向听话,便又叫道:师兄。 嗯陵越又拖长音调应了一声,然后将脑袋埋在师弟的肩窝里,柔声道:我回来啦。 世间所有苦与乐,答案并非值得不值得。 而是问心如何。 若有一人肯为你哭为你笑,等你归家伴你老。便是豁出性命 那又如何。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