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分卷阅读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作者:禾雎 文案 日月明教教主穆炎凉最近流年不利,频频遇上各种倒霉事,于是他在街边捡了只神算子,可惜这神算子不算天不算势,反而处处算着往他床上钻。 穆炎凉:你这是做什么? 何牧之:屋里冷,给你暖暖床。 这是一个小攻知道小受是敌方派来的间谍却依旧把人上了的故事,这是一个小受不知道小攻知道自己是间谍一心把自己往小攻床上送最后被上了的故事。 何牧之: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拆穿我? 穆炎凉:看你蠢,逗着你玩儿。 主cp穆炎凉×何牧之 副cp萧汝默×严翎柯 单元剧情,主线贯穿起的四个故事,轻松向不费脑,甜宠,必然he……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欢喜冤家 主角:穆炎凉,何牧之,萧汝默,严翎柯 ┃ 配角:陆云归,来自《寒星》的酱油大队 ┃ 其它:甜宠,bl,轻松,江湖 第一卷 漠之烟 第1章 捡到一只神算子 西北。日月明教。 教中气氛最近压抑的很,诸人一个个屏息静气,只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免得在教主跟前碰了晦气。 然而不管别人躲得多远,陆云归却躲不了。她在日曜堂前的石阶上徘徊了许久,心里把不知躲到哪里躲清闲的左右使翻来覆去骂了许多遍,虽是冬季,明晃晃的太阳还是晒得她眼晕。门吱呀吱呀开了,她拉住一个从堂内出来的小童,“教主今日心情如何?” 小童毕恭毕敬回道,“回主使大人,教主心情不好。” 陆云归心头跳了两跳,眼一闭,进了日曜堂。 穆炎凉斜倚在坐榻上,左手撑头,右手拎了壶酒往嘴里倒,见她进来,沉沉的笑了,“云归~” 陆云归生生打了个寒颤,“教主,”她苦着脸,“有什么吩咐你就说罢。” 穆炎凉收了笑,一脸的寒气,“说说罢,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跟前几次一样,不过这次更严重,整个商队都失踪了,就回来袁义一个人,他醒了一次,好像被吓得够呛,什么也问不出来。” 穆炎凉一笑,慢悠悠的问,“第四次了,你说该怎么办啊?” 陆云归盯着脚下的青石地砖,心里着实苦闷,她的确是查了,但什么也查不出来。 穆炎凉一脸气态神闲的歪着,一双桃花眼微醺,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却阴寒寒的,她心头一颤,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能……流年不利,若不然……教主请个算命先生来看看?” 正午时分,两匹高头骏马从玉门关疾驰而出,一路扬起烟尘滚滚。 “就是这里。”陆云归翻身下马,指着沙漠边缘一处地方,“发现袁义时,他就躺在这,已经失去意识,我们的人一直在这里守着,但没发现别的线索。” 身下的清波打了个响鼻,有些亢奋,穆炎凉在它光滑的马鬃上摸了摸,翻身下了马。 这里还没有正式进入沙漠,只是沙漠的边缘地带,但却是商队出使西域诸国的必经之路,日月明教的商队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快三年从未出过事,可最近的一月内竟连着出了三起事故。逃回来的人说自己一觉醒来骆驼和货物都不见了,沙子上只剩了一堆白骨。三天前,他派袁义亲自带队上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整支队伍都失踪在沙漠里,袁义被发现时也早已神志不清。 穆炎凉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现场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他上马招呼陆云归,“走。” “去哪儿?” “找个算命的。” 幽州城虽地处西北,气候干燥,整日黄沙漫天,但好在城府中该有的还是会有,比如青楼妓馆,比如茶社酒肆,比如……墙角的算命先生。 穆炎凉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半大少年。清波是西域进贡来的汗血宝马,颈高背宽,身形很是高大,更显的马下的少年有些弱不禁风。他穿着一身粗布的棉服,袖口破了几个洞,露出白花花的棉花,头发也乱糟糟,粘着两根枯草,一张圆圆脸上几道黑黑的汗渍,咧嘴一笑,便露出一排细贝壳般的白牙。他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唯有一双大而圆的眼睛黑的发亮。 他身后的墙角铺了一张同样脏兮兮的毡绒毯,上面胡乱摆了些卜卦的龟壳、签筒,一面旗子斜斜插在地上,写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天命神算。 穆炎凉颇有些兴味的俯下身子看他,“你都会算些什么?” 少年将他的腿抱得更紧了些,大有不给钱就不撒手的架势,“我什么都会算!” 穆炎凉更有兴趣了,“是么?多少银子?” “不要银子,”少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是来报恩的,不要银子。” 穆炎凉在马上暗自和少年较劲,半晌后无奈的说,“你先松开我。” “不松,万一你跑了我就追不上了。” 陆云归“噗呲”一声笑出来,一把拎了他的后脖领甩到自己马上,“坐稳了。” 少年抱着陆云归的腰手舞足蹈,梗着脖子喊,“我的东西给我带上!” 墙角的那一堆破破烂烂摊在太阳下散发着一股霉味儿,穆炎凉颇为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下马打了个包袱丢到了马背上。 一个时辰后少年跟着陆云归进来,他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发上简单束了冠,一头黑发柔柔顺顺垂下来,脸上的污迹也被洗掉。少年肌肤白嫩,被水气一熏,散着些柔柔的牛乳香气,两侧脸颊是虚虚的婴儿肥,到了下巴处才有点尖尖的弧度,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 还不错么,穆炎凉想着,扔给他一壶酒,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会喝么?” “会!”少年几步冲到他身旁盘腿坐下,仰脖灌了一口,被呛得直咳嗽,脸上飞起两朵红霞,苦着脸抱怨,“好辣。” 穆炎凉示意他把酒放下,少年又抓了一把松子在手里嗑起来。 穆炎凉不说话,眼光闲闲的在他身上逡巡,耳边不停传来“咔吧”一声松子壳碎裂的轻响,他嗑的很欢快,剥出来的松子仁却不吃,约莫过了一炷香时辰他面前的碟子里已攒了小半堆果仁,少年端起碟子全倒进嘴里,仰脖闭着眼嚼,他嘴里被撑的满满当当,配上那张婴儿肥的脸,穆炎凉想着,真像一只……成了精的仓鼠。 少年吃完,将手上的油渍胡乱往衣襟上抹了抹,由衷的称赞,“好吃。” 穆炎凉挑起一双桃花眼,将剩余的酒液灌进喉里,“叫什么名字?” “何牧之。”少年声音清脆,看过来的眼神亮亮的。 穆炎凉把玩着空了的白玉酒壶,悠悠问,“不知何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占卜呢?” 何牧之伸着筷子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他缩回手,正襟危坐,“咳,其实,真正的神算子是不需要占卜的,我一踏进来就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 教主是否要问教中最近频繁出事的商队?” “的确如此。” 他一下子有些得意,“我学的问道之术一天只可施一次,穆教主若是还要问商队失踪的缘由,那就只得等明天了。” 穆炎凉点头,转头吩咐陆云归,“你带何先生下去,给他准备个房间。” 半刻钟后陆云归回来,忧心忡忡的问,“教主真的相信那算命先生所言?” “自然不信,”穆炎凉瞥她一眼,“商队的事在幽州闹了近一月,已是人尽皆知,哪里是他算出来的,说什么问道之术一天只可施一次也是一派胡言,不过……,”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玩味,“那位何先生倒是挺有趣,我倒想看看到了明天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子时刚过,穆炎凉练完功,叼了一根婆娑草在树梢上飞掠,视线里突的撞进一个跌跌撞撞的白影子,正吃力的提着一桶水从后厨出来。他站在树梢上看了半晌,吐了口里的婆娑草一路跟过去。 何牧之看上去小小的,力气也真是小小的,一桶水他一路上歇了五六次,好不容易来到房前却脚下一个踉跄连人带桶绊倒在地,身上顿时湿了大片,他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了两把脸,重新去了后厨。 穆炎凉翘腿躺在房顶上,直到等得快要睡着时才听见何牧之回来的声音,他全然不知有人在房顶上偷看,掀开房间的地砖,将一大桶凉水尽数倒进去。 穆炎凉挑眉,寒冬腊月的,他把自己房里的地龙浇灭了,这下有意思了。 回房没多久果然不出所料听到了敲门声,何牧之扒着门框,大眼睛一眨一眨可怜巴巴看着他,“我房里的地龙坏了,很冷,能来教主这里挤一晚么?” 穆炎凉放他进来,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叫了水来沐浴,哗啦的水流声里能隐约听见外面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穆炎凉勾起嘴角,好看的桃花眼也眯起来。 等他从屏风后出来,何牧之已经躺在了床里侧,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床边散落了一地的衣物里,竟然还有亵衣亵裤,穆炎凉惊疑,此刻床上的少年是裸着的? 他微眯眼,不动声色的熄了烛火上床躺下。不多时何牧之就不老实的蹭过来,掌心贴着自己后腰往上摸,他的掌心很温软,指肚也圆润滑腻,穆炎凉并不管他,过了半晌才惊觉他并不是在漫无目的的乱摸,他的手会在抚过几处穴位时略略用力,不多时他就觉得下腹处升腾起一股欲//望,腿间隐约有了抬头的趋势。他猛地翻过身撑在上方,一把攥了他细瘦的手腕沉声问,“谁派你来的?” “不是教主带我回来占卜的么?” 他的声音依然是少年人特有的清脆,但在暗夜里听起来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穆炎凉眼里杀气顿现,竟然还会媚术! 左手迅疾扼住他的下颚收紧,何牧之渐渐有些喘不上气来,露出些痛苦的神色,眼里浮起一层泪光,“我是来……报恩……咳……” 他捂着喉咙咳了几声,被子滑落露出他白皙光裸着的上半身,“三年前我在街边卖身葬父,是教主给我了银子,现在爹爹孝期已满,我自然就是教主的人了。” 何牧之抓着他的手,“我真的会占卜,也真的想报恩,让我留下罢。” 穆炎凉挑眉,“你想怎么报恩?” “我会帮教主查明商队失踪的来龙去脉,也可以……也可以服侍教主……” 穆炎凉笑了,“那么有自信能服侍好我?” 何牧之轻轻推他,穆炎凉顺着他的力道躺下,挑眉看少年跨坐在自己腰上俯下身来吻自己,“要试试么?” 第2章 奇怪的粉末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穆炎凉就醒了,身旁的人还在睡着,被子被他踢到了腰下,一条腿搭在自己腿上,两手紧紧抱着自己,还是昨晚入睡时那个姿势。 昨晚并没有香艳的事情发生,他甚至都没让何牧之吻到自己就把人从身上推了下去,何牧之秉行着胜不骄败不馁的精神勇敢的再次贴了上来,推了几次推不开,打他屁股也打不跑。 穆炎凉试探了他的内息,他并没有内力,索性就任由他贴上来。床上突然多了个软软和和的人,穆教主并不习惯,更遑论他还一直扒着自己。 穆炎凉翻了个身侧撑在床上,看他的睡相带了丝娇憨,突然间起了逗弄之心。 何牧之呼吸受阻,小胸膛起伏了两下,秀气的眉皱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糊到穆教主脸上。他这一巴掌干脆利落,穆炎凉一时有些懵,半晌他摸摸自己被打的鼻子,气笑了。 梦里有一条大黑狗在身后狂吠着追自己,自己怎么跑也跑不过它,最后被扑倒在地咬了屁股,疼得他挥胳膊蹬腿的哭。 “唔……呜呜……” 抽抽鼻子揉揉眼,何牧之发现自己正趴着,身上光溜溜的未着寸缕,被子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冬天的早晨凉飕飕的,他打了个寒颤,但奇怪的是,屁股上却火辣辣痛着。 穆炎凉单手撑头,微眯起眼懒懒的问,“何先生梦见什么了?” “梦见被一只大黑狗咬了屁股。” 穆炎凉悠闲看戏的姿态瞬间就一僵,眼睛不自觉的看向那件挂在屏风上的墨黑色袍子,那正是他昨天穿的衣服。穆教主深吸了一口气,按着何牧之的腰噼里啪啦的往他屁股上落巴掌。 何牧之哭得更惨了。 早上起床的小插曲结束,何牧之肿着屁股下床,光着两条细白的腿穿衣服,他一点儿想要遮一遮的心思都没有,穆炎凉坐在桌前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也没让他生出一点羞耻心来。不得不说,他的皮肤还挺好,光滑白嫩,莹润而有光泽。让穆炎凉感到意外的是,何牧之身上很是清减,原本看他脸儿圆圆的,想着身上应该也是肉呼呼的,没成想衣服一脱竟没多少肉,细胳膊细腿细腰,想来是一身的肉都长在了屁股上,他的屁股圆滚滚白嫩嫩,一巴掌拍上去都会颤上两颤。穆教主眯着眼想方才打的那几巴掌,暗地里想着,手感还真是不错。 何牧之穿的衣服是严翎柯的,穿在他身上大了些长了些,整个人裹在里面晃晃荡荡,穆炎凉问,“你准备怎么查?” 何牧之眼睁得老大,“查什么?” 脑门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你说查什么?” “教主别打,我想起来了,查商队!” 这边月华堂里陆云归早已等的不耐烦,一紫一白两道影子一闪,穆炎凉带着何牧之从角门里拐进来,何牧之眼睛红红,走路的样子也不太对,坐下时呲牙咧嘴的。陆云归思索一瞬,突然眼一亮,看向穆炎凉的眼神传达出“人家不是请来的算命先生么教主怎么能就这么把人家办了他还是个孩子呢”这一连串复杂的信息。 穆炎凉懒得解释,手一挥,“吃完饭去看袁义。” 袁义从被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天时间,中途他短暂的醒来一次,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 神志极度不清醒,什么也没说出来。何牧之坐在床前翻开他眼皮看了半晌,又捏开他的嘴看了看舌苔,“他现在吃什么药?方子给我看看。” 陆云归吩咐人去取药方,“你还懂歧黄之术?” “那当然,”何牧之昂起头洋洋得意,“行走江湖么,当然得有几样傍身之术。” 方子很快取了来,他看了一遍,大笔一挥加了一味药进去,“按照我的方子煎,保准他今晚就能醒。” “要是醒不过来呢?”穆炎凉发问。 何牧之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小胸脯一挺,“那我就给你们打扫三天茅厕!” 穆炎凉嘴角一勾,“现在做什么?” “他从沙漠里出来穿的那身衣服呢?你们没烧了吧?” 侍卫很快抱来了一个包裹,里面正是袁义进沙漠时穿的那身衣服。 陆云归问,“要他的衣服做什么?” “既然是在沙漠里出的事,他的衣服又在里面摸爬滚打了那么久,说不定上面会有什么线索。” “说的也是。” 按照何牧之修改的药方所煎的药很快送了来,日月明教里没有侍女,帮厨的小丫头早早跟了厨娘进城买菜去了,因此喂药这种精细的活儿只得陆云归亲自撸袖子上阵。 何牧之看着袁义喝了药,又取了银针在他头顶施了几针,这才从袖口摸出一块儿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黑布铺在地下,拎起袁义的衣服就是一阵抖,半晌后他丢开衣服,趴下去仔细查看。黑布上出现了很多细小的黄色沙粒,何牧之用手指蘸了几粒举在眼前,又放在鼻端嗅了嗅,突然一个喷嚏打出来,他揉揉鼻子复又趴回去。 穆炎凉看他撅着屁股看得认真,便也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有什么发现?” 何牧之顺手在穆炎凉衣襟上蹭了蹭自己的手指,拉着他凑到黑布上,“教主你仔细看,看出什么了?” 穆炎凉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神情凝重的低伏下身子仔细看,却是越看脸越白,心头一阵火起,恨不得立刻把何牧之拉过来揍一顿,线索他是没发现什么,但却看清了黑布上烫印的如意云纹暗纹,这块儿布摆明了是从自己那件黑色外袍上裁下来的。今早何牧之说梦见被大黑狗咬了屁股,自己就没再穿那件黑色外袍,没成想这么短时间就遭了他的毒手。 穆炎凉揪住他的耳朵拧,阴沉着脸问,“这块儿布哪来的?” “啊!教主,放手放手,很疼啊!” 何牧之眼里一层泪光,无声的控诉着穆炎凉的暴行,穆炎凉对上他盈盈含泪的一双鹿眼,莫名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何牧之揉揉已经泛红的耳朵,声音委委屈屈,“我要了几次黑布没人搭理我,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穆炎凉恨的牙痒痒,“那就剪我的衣服?怎么不剪你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你嫌脏,我早就扔了,再说,我要的是黑布,当然剪你的衣服。” 穆炎凉被气得够呛又不好发作,只好叫了几个自己的侍卫来,指着何牧之说,“以后何先生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了几分兴奋的了然,小九忙不迭的点头,“知道了教主,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听何先生的吩咐。” 穆炎凉知道他们误会了,却也懒得解释,又提着何牧之的耳朵把他拖过来,“你倒是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何牧之个子矮,耳朵被提着他只能歪着脑袋指黑布,“教主看这些。” 穆炎凉仔细看了看,方才被布料上的暗纹吸引了注意力,他没注意到在黄色细沙之间还散落着一些更细小的白色粉末,因为黑色布料的关系,这种白色粉末才得以在许多黄色沙粒中凸显出来。 “这些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骨头。” 穆炎凉皱眉,“骨头?人的,还是骆驼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神仙。”何牧之拍拍手从地上爬起来,招呼过小九,“你帮我找个瓶子,要小一些密封性好一点的。” “放心吧小夫人,我一定办好。”小九喜气洋洋,为能跟新夫人搭上话感到无比开心。 穆炎凉皱眉,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一些,不然这误会可就越传越乱了,转头看自己几个侍卫已经争先恐后飞跑着找瓶子去了,只得做罢。 “你要瓶子做什么?” “把它们收集起来,有用。”他又开始得意起来,“虽然我不知道这骨头粉末到底是人的还是骆驼的,不过它们本身就是一个大发现了。” 穆炎凉等着他说下去,他却不说了,弯着身子抓起黑布的四个角小心的放到桌上,穆炎凉只好问,“什么大发现?” 何牧之看他一眼,“不管是人还是骆驼,只死去了一夜就变成白骨已经很离奇了,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骨头就脆到会变成粉末。” “如果这些不是骨头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骨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我不能确定。” 穆炎凉点头,“看来还是得去一趟沙漠才行。” “不急,等今晚袁义醒过来再说。” 穆炎凉看着拿着一支毛笔专心挑粉末的何牧之,桃花眼一眯,唇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 第3章 还是去打扫茅厕了 何牧之吃过晚饭就一溜烟出了门,穆炎凉见他熟门熟路进了自己的房间,眉一挑跟进去,“你房里的地龙修好了,今晚便搬回去罢。” “不成不成,”何牧之摇头,踢了鞋子爬上床,“我有很多灵感都是说来就来的,万一我们住的太远,等我跑过来就忘了,还是住得近一些好。” 穆炎凉心里好笑,又问,“袁义什么时候能醒?我日月明教里可刚好缺了一位打扫茅厕的。” 何牧之不耐烦的摆摆手,“子时之前肯定能醒。” “刚吃过晚饭就睡?” “等袁义醒了还有的忙,养足了精神好问情况。” 他入睡很快,不大一会儿呼吸就绵长起来。 睡着睡着感觉面上有些发痒,抓了两下那瘙痒感丝毫未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面上来回轻扫,何牧之胡乱挥了两拳翻身继续睡,奈何鼻子里也痒痒的,眉毛蹙起来,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人也跟着清醒了。 小九捂着鼻子蹲在他床头,“小夫人,你睡觉怎么还打人呢?” 何牧之懵懵的看他一会儿,“你怎么来了?” “小夫人要的瓶子我带来了,”小九从怀里掏出一个雨过天青色瓷瓶递给他,又一脸疑惑的问,“哦对了,教主要我把扫把一并带过来,我立在门口了。小夫人,你要扫把干什么?” “我没要扫把呀。”何牧之抓抓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揪着小九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刚过,怎么了小夫人?” “袁义醒了没?” “还没,教主和陆主使在守着。” 何牧之放开他,皱着眉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怎么会没醒……” 小九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催着他起身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 ,“教主让我来叫小夫人快点过去。” 何牧之掀了被子就往外冲,路过门口的扫把时停了停,一脚将它踹翻,往前冲了两步又回过头吩咐小九,“给我带上!” 天上一轮圆月,室内茶香袅袅,穆炎凉悠闲揭开茶盖,透过升腾起的茶雾看见何牧之冲进来,径直略过他冲到内室袁义床前,查看了袁义的眼底和舌苔,他挠挠脸,跪坐在脚踏上的背影也缩起来。 穆炎凉喝完一盏茶才慢悠悠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扫把给你准备好了,你是想先打扫前院的还是后山的?” 何牧之咬唇,面上有些不解和委屈,还是接过小九手中的扫把,一言不发出了门。穆炎凉有些意外,挑了眉看他的背影。 这一幕落在陆云归眼里就变成了教主真是禽兽整日的欺负人,她坐在一旁心里着实有些苦逼,好好的养颜觉睡不了,非要陪着教主忽悠人,袁义方才分明是醒来了,却又被教主一掌劈晕过去,知道自家这位教主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面孔背后是一肚子的坏水,心里便有些可怜那位小算命先生,“教主,不会真要让他打扫一遍茅厕罢?” 穆炎凉看她一眼,眼睛一眯,“他剪了我一件云锦外袍,我只让他扫个厕所你就心疼了?” 陆云归摊手,“你自己的夫人,我干嘛要心疼?” 穆炎凉噎了一下,片刻后招呼小九过来,“你去把何先生带过来,就说袁义醒了。” 陆云归进内室出手点了两处穴位,袁义果然悠悠醒了过来,他还沉浸在被自己教主打晕的呆滞状态中,张张嘴想说话,闻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声。 不一会儿何牧之被小九扶着蹦跶进来,一屁股坐进椅子,抬起的眼里包了一窝眼泪。 小九说,“院子里太黑,小夫人在茅厕牙子上扭了脚。” 穆炎凉皱眉,“你怎么样?” 何牧之包着那窝眼泪揉揉脚腕,站起来尝试着走了几步,便有些疼的钻心,他双臂一张,毫不避讳旁人,“抱。” 四周人各种低头装聋作哑,穆炎凉看了一圈,挑眉问,“你是让我抱你?” “我给你查案受了伤,自然是要你抱我。” 呵,人不大,胆子倒不小。穆炎凉下巴一抬,“小九,抱何先生进去。” 小九慌忙摆手,“不不不,属下突然肚子有些疼,要去趟茅厕。” 其他的侍卫纷纷开始胡说八道,“啊我也有些肚子疼,我们一起去茅厕罢。” 小九带头在前面跑得飞快,开玩笑,那可是小夫人啊,我们可不敢抱。 屋子里转眼没了人,何牧之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巴巴看着,两条手臂固执的张在空中,穆炎凉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罢,今晚戏弄他是自己不对,全当给他赔个不是了。 进了内室何牧之指挥着,“我要坐那张梨木的,你帮我拿纸笔来,再倒杯茶。” 穆炎凉站着没动,面色阴寒如水,陆云归憋着笑,“我去拿我去拿。” 何牧之清清喉咙,“袁大哥,你把你那天看到的都告诉我,一点细节都不要漏。” 袁义不知他的身份,但看他被教主抱进来,又胆敢对教主颐气指使的,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他看了穆炎凉一眼,后者对他点点头,他才开始一五一十的回忆起来。 何牧之在一旁认真记着,不时问几个问题,一直到丑时三刻他打了个哈欠,“可以了。” 袁义说,“我暂时想起来的就是这些,何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只管来问我。” “这些就足够了,先不打扰袁大哥休息了。”何牧之从凳子上转过身,伸开双臂,袁义赶忙拉上被子装睡。 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在烛火下越发水润,穆炎凉眸光沉沉看着他,还是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回房后何牧之情绪有些低落,往床里侧一滚就没了动静,穆炎凉熄了烛火将他从被子里捞出来,“睡了那么久现在还睡得着?” 何牧之声音闷闷的,“你要是不打扰我我就睡着了。” 穆炎凉知道他没有睡意,就问道,“有什么想法?” 按照袁义的说法,他一觉醒来后发现整个营地只剩了他一个人,其余的同伴和骆驼都变成了累累白骨,他惊吓之余被几包货物绊倒,压碎了其中一块骨头,衣服上这才沾上些骨头粉末。 “我觉得是骆驼的问题,”何牧之说,“之前的三批商队只有骆驼出了事,几个伙计虽都受了惊吓但并没有生命危险,是因为那几次伙计和骆驼是分开休息的,而袁义走货时是深冬,晚上很冷,所以人才会和骆驼挤在一处取暖,袁义比较爱干净,受不了骆驼粪的味道才独自睡在了较远的沙丘后,所以和骆驼在一起的人都变成了白骨,只有袁义自己活了下来。” 其实今晚在听袁义讲述时穆炎凉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他想不出骆驼能有什么问题。 “商队用的骆驼是哪儿来的?” “教里养的。” “喂骆驼的也是教里的人?” “是后厨王大伯,此人绝无问题。” “那就有些想不通了,”何牧之翻了个身面对着穆炎凉,“我们明天去沙漠里看看罢。” “嗯。” 何牧之往他身边挤,狗皮膏药一样扒住不放手,脸贴在他胳膊上蹭蹭,小声“哼哼”了两声。 夜里很寂静,水滴铜漏的滴水声在暗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何牧之渐渐沉在睡梦里,呼吸开始变得绵长。 突兀的响起一声,“你爹葬在了哪里?” 何牧之被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答,“无相山。” 他很快睡着了,穆炎凉却迟迟没有睡意,等到身旁的人彻底睡熟了,他才撑起身子翻过他的手腕细细探查,半晌后他重新躺下,心思却有些起伏不定。何牧之的气海空空,是真的一丝内力都没有,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费尽心思接近自己,到底怀有什么目的。他让陆云归查过他的来历,一个月前他突然出现在了幽州城,之前的过往一片空白,而他一出现商队就出了事,这恐怕也不是一两句巧合就能解释的清的。 何牧之丝毫不知自己正被人惦记着,拱在穆炎凉胳膊上睡得人事不知,肉呼呼的脸都被挤扁了,穆炎凉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不再理会。 头天晚上睡多了,何牧之第二日醒的格外早,他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偏头一看穆炎凉也醒了,正噙着一丝笑慵懒的歪着。早听得西北日月明教教主穆炎凉的本名本不是这个,他初入师门时出尘师尊看出他根骨不凡,日后必定大有作为,更奇的是他的相貌,虽还小但已能看出长成后的冠玉之姿,出尘老师尊笑呵呵的扔给他一个名字:你这长相,日后必有许多人思慕了,便叫你慕颜罢。他的确配得起这个名字,事实上在他进了师门后不久,就有几个师兄弟为了争抢和他一同试练的机会大打出手,然而他自己却十分憎恶这个姑娘气十足的名字,一出师门就忙不迭的改了,变成了如今的穆炎凉。尽管改了名,长相却不会变,此时何牧之便看的呆了,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 忍不住伸手碰碰他的嘴唇,“教主你真好看,我好想亲亲你。” 穆炎凉勾起唇角,伸手捏他的脸,语气却不善,“请你来是占卜的,不是来投怀送抱的,再占不出来就拎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等他从屏风后出来,何牧之还呆呆的坐在床上,他皱眉问,“怎么还不起?” 何牧之伸手,“抱。” 他睡觉时只穿一件松松的寝衣,经了他一夜的摸爬滚打早就皱的不成样子,领口处松垮垮的直掉到肩膀下,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来。穆炎凉抱着他,只觉得两人肌肤相贴处的触感好的惊人,又软又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出门时何牧之抬头看着天色皱了眉,“今日要起风,我们进不了沙漠了。” 穆炎凉不信,“天气这么好,会起风?” 何牧之白他一眼,“我可是神算子,”他双手一张,“去吃饭。” 既然进不了大漠,两人饭后一路去了后山,何牧之开始还被小九扶着蹦跶两步,后来累了干脆就挂在穆教主脖子上不下来了,穆炎凉拿他没办法,又不好光天化日之下揍他屁股,只好又把他抱了起来。 王大伯在日月明教帮厨几十年了,为人很是勤劳,八头骆驼早被他喂饱,此刻正懒洋洋甩着尾巴咀嚼草料,厚厚的两瓣嘴唇间白沫横飞。 何牧之蹲在旁边看了好久,又钻到骆驼棚里看了半天,出来后嫌弃的扇了扇,“怪不得袁义不愿意和骆驼睡在一起,好臭。” “看出什么来了?” “没。” 他问王大伯,“所有的骆驼都在这儿了么?” “都在这了。”王大伯提起这些骆驼就有些难过,“都是我亲手养起来的,一连出了几次事儿就剩这几头了。” 何牧之又蹲下观察骆驼,“最近骆驼们有什么异常么?” “啥异常也没有,也不知是怎么了。” 何牧之点头,又抬头看天色,天边有一线乌沉之色压过来,果然要起风了,“明天我们进漠,能不能借两头骆驼用用。” 王大伯直点头,“何先生只管过来牵就是。” 穆炎凉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色,“明天能进沙漠?” 何牧之向他伸出手,“我可是神算子。” 第4章 骨头 第二日天果然放晴了,何牧之吃完早饭就兴冲冲去了后院挑出一匹骆驼,径自骑上去抱着驼峰不肯撒手。 穆炎凉皱眉,“你打算骑着骆驼去沙漠?” “去沙漠不就是要骑骆驼么?” “小夫人,进了沙漠才需要骑骆驼,我们得骑马去沙漠,不然恐怕天黑还走不到。”小九答道。 “这样啊。”何牧之坐在高高的骆背上,脸贴上去蹭了蹭骆驼毛茸茸的驼峰,很有些不舍,但还是伸出手来,“抱。” 今天背上多了一个人,清波很不满,一直低头刨着蹄子不肯前行,穆炎凉勾起嘴角,“何先生,清波好像不喜欢你啊。” 何牧之利落的从布袋里掏出一把马草,清波打了个响鼻,蹭了蹭他的手。 穆炎凉收了笑,一夹马腹疾驰出去。 虽然阳光带着暖和的温度,但深冬的风刮在脸上就像把凌厉的剔骨刀一样,风兜的帽子遮不住整张脸,风刮得眼睛都睁不开,脸也被卷在风中的沙粒划得生疼生疼。 穆炎凉勒马,皱着眉道,“乱动什么,不愿意骑马就下去跟着跑。” 何牧之扭了扭身子回头看他,“教主,我脸疼。” 今早从暖阁里出来时他的脸还是白嫩嫩的,如今吹了大半段路的风已变的发红,两颊上因为皮肤太薄,能看到皮下细小的红血丝。穆炎凉伸手摸摸,触手一片冰凉,替他拉了拉风兜,还是遮不住。 “你坐我后面,我能给你挡挡风。” “不坐后面,那样后背又冷了。” 穆炎凉深吸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何牧之抬起一条腿跨过马头,变成侧坐在马背上姿势,又抬起另一条腿跨过马背,变成和穆炎凉面对面的姿势,然后两腿一抬搭在穆教主腿上,身子往前蹭了蹭,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里蹭了几下,满意的开口,“这样最暖和了。” 怀里猝不及防扑进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这样的双人共骑方式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穆教主向来不在乎无关人的看法,一手牵马缰,一手揽紧了怀里人的腰继续向前疾驰。 跟在后面的小九和袁义已经看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打马追去。 驿站很快就到了,何牧之揉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抱。” 掌柜迎上来接过穆炎凉手里的马缰绳,“穆教主又要进沙漠啊,清波在我这里尽可放心。” 穆炎凉点头,“诸掌柜费心了。” 小九进来,背上背了好几个水囊,“教主,都准备好了。” 何牧之不满自己被忽略,他又高了几个音量,“抱。” 诸掌柜牵着马缰绳也是有些尴尬,他不知这位小公子的身份,不过从他跟穆炎凉说话的口吻来看,两人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只是穆教主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他紧着撒开马缰绳,“我去后厨拿些豆饼来。” 等诸掌柜走了,何牧之的胳膊还固执的伸在半空,穆炎凉把他抱下来,何牧之低呼一声委屈的眨眼,“你做什么掐我?” 穆炎凉意味不明的一笑,“你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抱怨的?” “自然是报恩,不然我不在房里睡觉,跟着你跑上跑下做什么?” 还挺有底气,穆炎凉想着,顺手又在他软软的臀肉上掐了一把,这回使了些力气,何牧之眼里冒了泪光,一口咬在穆教主肩膀上。 换了骆驼又在沙漠中行了许久,才走到商队宿营的地方。袁义指着不远一处沙地,“教主,就是那里。” 穆炎凉看了看四周,“昨天风大,沙丘都变了位置,你怎么能确定是在那里?” 袁义指指远处,“教主看那边的沙枣林,这个季节正是沙枣的果期,我们就是把骆驼赶到了那里,虽然沙丘形状变了,但那片沙枣林我不会认错。” 几匹骆驼晃悠着进了沙枣林,袁义明显有些心有余悸,跟在小九身后寸步不离。 何牧之挣扎着下了地,“这里沙子软,我自己慢些走就行。” 沙枣林并不大,袁义带的商队就是在这里连人带骆驼一起变成白骨的。穆炎凉拔出含光剑,剑鞘在沙地里拨了拨,几根白骨从沙层里露了出来。何牧之蹦过来拿过剑鞘敲了敲,那几根白骨竟都成了碎片。 “这么脆?”他蹲下仔细查看,那骨头不像是普通骨骼的灰白色,而是带了些若有若无的乌青,这乌青色很淡,不是浮在表面上,是渗透进骨头里的。 “包袱带了么?” “带了带了,”小九拿出个青花包袱喜滋滋的递给何牧之,“知道小夫人要用,早就准备下了。” 何牧之接过来摊在地上,小心的将几根完整的骨头包了进去,打好结交给小九,又掏出个瓷瓶来装了些沙子进去,小九全程喜滋滋看着他,也不知道在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 乐些什么。 何牧之拍拍手站起来,又问袁义,“你那天休息的地方在哪里?” 袁义看看太阳辨别了下方向,指着不远处一个地方,“那里原来是个沙丘,我就睡在那儿。” 何牧之看了两眼就扭过头,“太远了,抱。” 那块儿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原来篝火的痕迹已被风沙掩盖,何牧之挖了两下挖到一根干柴,确定是那晚袁义留下的,他便掏出另一个瓷瓶装了些沙子进去。 小九很好奇,“小夫人,你取这些沙子做什么?” “带回去看看这两个地方的沙子有什么不一样,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会有什么不同,不都是沙子么?”小九更迷惑。 “我也是猜的,事情那么诡异,我们就要多往不可能的地方想想,说不定是沙枣林中的沙子有什么古怪也说不准。” 小九“哦”了一声,满面笑容凑过去,“小夫人你真厉害!” 临走时何牧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袁义,“你说那晚是受不了骆驼粪的味道才一个人睡的?” 袁义点头,“是,小夫人你也知道,那味道的确不好闻。” 何牧之手一伸,“剑给我。” “你要做什么?” “挖坨骆驼粪出来。” 穆炎凉眼皮猛跳,一把抓了他上骆驼,“不许,想用我的含光剑挖骆驼粪,我看你屁股是真欠揍了。” 何牧之很遗憾的看了看那片沙地里露出来的白骨,“既然事情跟骆驼有关,当然要查一查跟骆驼有关的所有环节,骆驼粪也不能放过。” “要么你自己下去用手挖,要么老实坐着。” 何牧之耷下嘴角,闷闷不乐的坐好。 回到日月明教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陆云归在月华堂摆好了饭,见他们进来忙问,“怎么样教主,查出什么了?” “那些骨头很奇怪,我们带了些回来,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咦,”她张望了两圈问,“何先生呢?” “回房换衣服了,对了,让你准备的衣服好了么?” “嗯,今早让人送到……”陆云归斟酌了一下用词,“送到你们的房间了。” 穆炎凉挑挑眉,没说什么。 半刻后何牧之扶着小九的手从外面进来,他换了新的衣服,比之前的合身多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想把原来穿的那身衣服洗了,没找到盆。” 陆云归说,“不用洗,直接丢了就行,你没见过翎柯,他屋子里的衣服多了去了,少一身也看不出来。” 穆炎凉听罢问道,“汝默和翎柯走了有一个月了罢,你跟他们通信了没有,赶紧把他们叫回来。” 陆云归装作没听见的,招呼何牧之吃饭。 可能是因为路上睡多了,何牧之一直很有精神,快到子时了也没有一点儿睡意,坐在桌前对着一堆白骨兴致勃勃。 “你就不能拿到外间去看?” “不能,外间冷,我也害怕。”他举着一根小腿骨对着烛火看,突然指着一处地方说,“你看这骨头变得好薄啊。” 烛火下的白骨虽没达到薄如蝉翼的地步,但还是能看出来骨质层明显薄了很多,甚至都有些透光。 何牧之两指用力,那骨头轻易的就碎了,落了一桌子骨头渣子,他顺手在穆教主身上抹干净手,很惆怅的趴在桌子上,“你说什么东西能一夜间把人和骆驼都变成白骨,还能把骨头变得这么薄呢?” 穆炎凉没空思考他的话,他看着自己衣襟上几道白印子,咬牙切齿的磨了磨牙,觉得还是忍不了,他堂堂日月明教教主,跺跺脚江湖上都得震上两震,竟然被一个毛头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在眼里,说出去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 穆炎凉深吸了两口气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何牧之专心的摆弄桌上的骨头,并没注意他的动作,等发现身边人异样的时候,穆教主已经解开玉带脱了外袍,何牧之楞了一下就站到他身后,手搭在他腰际想帮他脱中裤,穆炎凉反手将人拽过来,“你做什么?” 何牧之踉跄了一下,有些呆呆的,“你不是让我服侍你么?” 穆炎凉气笑了,“是,是让你服侍我,”他把脱下来的外袍兜头扔过去,“把你的爪子印给我洗干净!” 何牧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蒙在衣服里,他挣扎了半天把长长的外袍从头上扯下来,头发变得乱糟糟,瘪着嘴有些委屈,“我下午就没找到盆……” “小九!” 小九从树上跳下来,“教主找我?” “去给我找个盆来!” 小九转身找盆去了,何牧之看看穆炎凉阴沉不定的脸色,蹭着到他身边,“教主,你别生气了,我给你洗。” 穆炎凉沉沉看他,“知道错了?” 何牧之赶紧小鸡啄米样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穆炎凉看了两眼他天青色外袍下的着软靴的脚,“你脚不方便,这次不让你洗了,再敢有下次你就把教里所有的衣服都给我洗了。” 何牧之把外袍往地上一扔,扑过去抱着人胳膊,“教主你真好!” 穆炎凉太阳穴猛跳,甩了两下没把人甩开,沉声道,“松开。” 小九拿着个盆从外面进来,见此场面手抖声音也抖,“教主,盆还要么?” 穆炎凉抬抬下巴,“放那儿罢。” 妈呀,撞见了教主和小夫人的亲密互动现场,真的是好激动!小九飞跑着找人倾诉去了。 何牧之又往穆教主身上蹭了蹭,扬起一张小脸看他,“教主你困么?” 穆炎凉挑眉,“你有想法?” “陪我去偷点东西。” 第5章 失败的尝试 穆教主轻功出神入化,两人悄无声息落在树梢,何牧之稳稳身子,左右看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穆教主开口想说话,一只手呼过来捂住他的嘴,何牧之抓着他的衣衽,眼里闪着兴奋和谨慎的光,“嘘,别惊动了人。” 此时是深冬,光秃秃的枝干无遮无拦,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到他们这两个站在树顶的大活人,穆炎凉看了兴奋的小脸发红的何牧之一眼,很有些头疼。 何牧之揪揪他的袖口,“这个时辰后厨里还有人么?” “没人,不过你要是再磨蹭下去,王大伯就该过来准备早饭了。” 何牧之指挥他,“我们去后厨。” 半柱香后第二根鸡腿也进了何牧之的肚子,他犹不满足还要去拿鸭架,穆炎凉脸色沉下来,一把拽住他,“你若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把你扔到山里去。” 何牧之狗腿样的抱住他的胳膊,“别,我是想找些动物骨头回去,看看有什么方法能让它们变色变薄。” 穆炎凉脸色好了些,又问,“后院不是有很多吃剩了的骨头?” “我有点饿。”顺手又揣了一个猪蹄进怀,何牧之两手一张,“走罢。” “我可警告你,你带吃的回去不要紧,若是把我衣服弄脏了,我可真揍你。”穆炎凉用力揪揪他的耳朵威胁。 何牧之歪头躲开他的手,“放心吧,我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 包了层油布。” 这一晚,何牧之吃完鸡腿和猪蹄,又啃干净了一副鸭架,将吃剩的骨头用皂角清洗干净才心满意足的爬上床。穆炎凉在他身旁躺下,“你准备怎么用那些骨头?” “我猜可能是什么腐蚀性的毒物,类似化尸水之类的,洒在人身上,不多时就只剩一副骨架了。” 穆炎凉挑眉,“真的有化尸水?” “无非就是些炼丹术士炼出来的一些东西罢了,腐蚀性是真有,但把一个大活人化成一滩清水纯粹是写话本的人杜撰。” “你打算用什么尝试?” “我会配一些药,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房里又静下来,身旁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间或能听到外面风刮过枯枝的声响。 过了许久,穆炎凉突然发问,“什么人派你来的?” 何牧之快要睡着,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不是说了是报恩么。” 他很快睡了过去,穆炎凉听着他绵长起来的呼吸心思深沉如水,几次三番的试探都没有结果,但他的疑心反而越重了,何牧之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天真纯良,但他始终也想不明白他接近自己的目的,若说是要报仇,自己早些年的确是有几位仇家,且不说这些仇家都已归天,即便是他们的后代要替长辈报仇,也不该由何牧之这个一点儿内力和武功都没有的人来报。 思虑间外面已敲到三更,身旁的人睡得愈发熟了,他已换了好几种睡姿,最后还是贴上来抱着自己才老实下来。穆炎凉借着月光看他的脸,睡着后的何牧之没了醒着时的张扬,安静柔弱的像一颗茧中的蛹,毫无设防的把自己柔软的一面露出来。穆炎凉盯着他沉睡的脸半晌,轻轻笑了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细腻的皮肤微凉,可能是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度,何牧之歪着头蹭了几下。 第二日天气依旧晴好,何牧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终于被饿起来,穆炎凉斜倚在枕上看他,眼中几缕慵懒的笑意,“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一丝沙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阳光透过如意云纹的雕花窗棂照进来,穆炎凉整个人逆着光,脸上的笑意隐在暗影中若有似无,何牧之不禁有些呆了。 半晌额上一痛,穆炎凉似笑非笑,“看傻了?” 何牧之反应过来,扑过去亲了他一口,亲完就跑,光着两条腿跑的飞快。 穆炎凉摸摸自己被亲过的侧脸,挑眉,胆子真不小。 何牧之穿好衣服就坐在桌前研究那些骨头,他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研墨,写了一串药材名,“帮我买些药材来。” 穆炎凉叫过小九交给他,何牧之又吩咐,“把我的东西也拿来。” 一刻钟后小九回来,一大包药材连着一卷毡绒毯一起放到桌子上,“小夫人,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没了没了,辛苦你了。” 小九激动的出了门。 将各种骨头分门别类的放进不同的坛子里,草药熬制成各种药水分别灌进去,何牧之在旁边立了个沙漏,拍拍手站起来,“等沙子漏完我们再来看。” 穆炎凉说,“我今日要查教里的账务,你自己老实待着。” “我想跟你一起去。” “不行。” 何牧之垂头丧气,“好罢。” 等穆炎凉回来时桌上的沙漏早已漏光,何牧之无精打采趴在桌上玩着沙子,几根卜签胡乱散在地上,穆炎凉看了一圈,地上坛子里的药水都被倒净了,浸泡在其中的骨头什么变化也没有,白惨惨的躺在里面。 穆炎凉揪揪他的后脖领子,“有什么收获?” 何牧之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浪费了好多药材,而且带回来的沙子我也看了,没找出什么可疑之处。” 穆炎凉又揉揉他的头发,“先别想了,去吃饭。” 何牧之抬起头,脸上被压出了一道红印,他张开手,穆炎凉会意的抱起他出了门。 月华堂中的气氛有些沉闷,何牧之耷着眼扒拉碗里的米饭,就是不见他往嘴里送。陆云归不知他是怎么了,又看穆炎凉一切如常的样子,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小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牧之摇头,“没有。” 穆炎凉轻笑一声,“你不用管他,昨晚半夜跑到后厨偷了些骨头,今日埋头鼓捣了一天也没什么收获,这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陆云归失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也不用钻了牛角尖,今日城中有沙雕可看,不如咱们去一趟,是好久没进城了。” 何牧之一听有沙雕,这才来了点精神,殷殷看向穆炎凉,“教主我们去么?” “你想去?” 何牧之猛点头。 “那就不去了。” 何牧之噎住,鼓着腮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一碗饭突兀的被推到他面前,“把它吃完就带你去。” 半个时辰后一行四人出发,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城府最热闹繁华的地段。正是刚吃过午饭的时辰,因着城中有沙雕展出,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熙攘热闹。何牧之没见过沙雕,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来看去,不时想伸手摸一摸,穆炎凉防着他顺手在自己衣服上蹭手,每次他刚伸出手就准确的捉了他的手腕按回去。何牧之有些遗憾,但游玩的兴致丝毫不减。 前方聚集了很多人,何牧之伸着脖子看,原来是一处手工制作沙雕的小摊,他更是来了兴致,拼命扭着要下地看看,穆炎凉只好把他放下来。那里人多,穆炎凉对此没什么兴致,便让小九陪着他,自己挤出人群和陆云归坐在茶棚里歇着。 陆云归叫了一壶茶,“教主,波斯那边来了消息,询问我们的商队什么时候到,已经距最迟到达日期晚了一月了,再拖下去恐怕会……” 穆炎凉沉吟半晌,说道,“给他们回信,就说商路暂时出了点问题,如果他们愿意等,原有货物的基础上再给他们添一倍,若是他们不愿意等,就双倍退还他们订金。” 陆云归点头,“我回去就给波斯回信。” 穆炎凉看了眼那边围满了人的小摊,何牧之和小九挤在人群里看得兴致盎然,陆云归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半晌问道,“教主打算一直让何先生跟着?” 穆炎凉晃着手里的茶盏,半晌才道,“我试探过他几次,什么破绽都没有,他要么是真的单纯,要么就是城府太深,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两人正说着,远远传来了何牧之的笑声,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偏偏这声音穿透了重重人海就那么落进他们耳中,陆云归又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半晌后她收回目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小九冲进茶棚,“教主,小夫人要我跟你要银子,他想买一个回去。” 穆炎凉皱着眉,“不过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罢了,还真是少年心性。” 老伯的手艺精湛,一匹高大威猛的西域汗血宝马被他雕的栩栩如生,连马鬃的纹理都被细致的雕刻出来,样子跟清波如出一辙。何牧之越看越喜欢,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沙雕,满心里都是买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8 到了心爱物件的欢喜,他急着去找穆炎凉要银子,便没留意到路上突然蹿出来的一辆马车。 两匹马并驾齐驱在街道上狂奔,所过之处到处是东西被撞翻在地的碰撞声和人们的尖叫声。何牧之终于回过神来,疑惑的回头看,两匹马已离他不过十来米远,他一下子吓得呆住了。 身后一阵风拂过,腋下伸入了一只手,未反应过来就已被人带着跃到了半空,四周的景物腾了空,怀中的沙雕从臂弯滑落出去。何牧之一声惊呼闭上了眼,他觉得自己在旋转,耳边是呼呼的风刮过的声音。 落地时脚一软,之前扭伤的那只脚再次扭到,疼得他一下子白了脸。那人扶住他,声音稳稳的传了过来,“能不能站稳?” 何牧之抬头去看,月白长衫的公子手摇折扇,扇面上是一幅工笔雪梅双鹤图,他腰间佩了块儿玉坠,温润的笑意漾开在唇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何牧之呆呆看他半晌,突然一把抱住他胳膊,悲愤喊道,“你赔我的沙雕!” 第6章 左右使回来了 萧汝默温润的笑僵在唇边,他以为这个少年是要道谢的,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何牧之!”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穆炎凉大老远就看到他遇险,马车向他冲过去的时候,他的心惊和焦灼竟比预想的要多,但人群太拥挤,隔着十里长街重重人海他竟不能立时过去救他,好在汝默及时赶到。 他拽过人来一巴掌扇在屁股上,“你走路不长眼睛么?!” 何牧之丢了心爱的沙雕,又被当众打了屁股,又羞又痛,眼里浮出一层泪光,“我也不知道会有马车冲过来,府衙不是有规定么,闹市中不许骑马的……”他揉揉被打痛的屁股,看向萧汝默的目光带着控诉,“你把我的小马弄丢了,你要赔给我,那是我要送给清波的。” 穆炎凉心头火起,举手还要打,何牧之吓得一缩脖子。 “教主,”萧汝默看着吓得缩成一团的何牧之笑问,“就是他?那个算命先生?” “不是他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萧汝默拍拍少年人的脑袋,“何先生,我是萧汝默。” 何牧之眨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他,“你就是走丢了好久的左使?” “走丢了?”萧汝默笑,“不错,是我。” 何牧之又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即便你是左使,你也是要赔的。” 萧汝默失笑,“好,我赔给你。” 陆云归白白看了场好戏,如今看着何牧之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不忍,笑着拉了他的手,将那只沙雕小马放进他手中,“给你。” 何牧之睁大眼睛,“我的小马?!” 他扑过去抱陆云归,陆云归笑着推开他,“可别谢我,我没那么好的功夫,是教主给你捞过来的。” 何牧之低了头,乖乖转身,“教主,” 穆炎凉阴着脸不置一词,何牧之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又扑过去挂住,“教主,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注意马车。” 穆炎凉把他拽下来,语气不辨喜怒,“注意马车?” “马车、牛车、羊车……我都注意。” 陆云归往萧汝默身后看了两眼,奇道,“怎么,你追了大半月还是没把人追回来?” 萧汝默苦笑,“你又不是不知翎柯的性子,我惹急了他,他非要去绯烟楼当……花魁,我拦不住他,只得回来求助各位了。” 陆云归“噗呲”一声笑出来,“花魁?在哪里?初夜拍卖了没有?” “你就别取笑我了,他躲着不见我,我快要急死了。”萧汝默温润如玉的面上难得带了丝无奈和焦灼。 穆炎凉问,“今晚?” 萧汝默点头,“嗯。” 穆炎凉道,“左右今日也是无事,顺道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陆云归笑着摇头,“那种地方我就不去了,我早些回去给波斯那边回个信。” 穆炎凉点头,何牧之伸开双臂,“刚才脚又崴了,好疼。” 萧汝默轻摇折扇,笑得温和。穆炎凉揪他的耳朵,等人眼里又有了泪光才打横将他抱起来。 绯烟楼今晚的座牌早在三四个时辰前就被一抢而空,堂中临时加了散座也还是供不应求,原因只在于这一季的花魁竟是个男子。见惯了温香软玉的人们从没听说过男人还可以当花魁,纷纷掷出大价钱求得一个座位想要长长见识。 戌时未到,楼中大堂里已是人满为患,莺莺燕燕穿梭其中,环佩玎珰香粉缭绕。小九从没进过花楼,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偏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只偷眼打量四周的人。何牧之倒是收了心,一心把玩着手上的沙雕小马。穆炎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两眼,眼底便有些沉。 堂中的烛火忽的灭了大半,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人人都屏着呼吸等着花魁出场。 有轻灵的银铃声响起,堂中搭起的一栋二层小楼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四周的轻纱软罗遮去他大半个身影,借着悠悠烛光看去,他着一身素白无尘的纤衣,怀中抱一张绕梁琴,黑发松松的冠了带垂下来,柔和精致的面部轮廓在烛火下明明暗暗,他不说话,就已散发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按照绯烟楼的规矩,花魁在拍卖初夜时都是要表演一番的,坐在小楼的人虽抱着一张琴,却并没有要弹奏的意思,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将四周的纱幔吹起一个角,他轻抬眼,眸中万种风情皆现,唇边漾开一个清浅却勾魂夺魄的笑纹。 烛火重新亮起。 这笑,就是他的表演了。 萧汝默稳稳坐着,何牧之倒是有些焦急,“你倒是出价啊。” 萧汝默唇边也蕴起了一个笑,这笑和严翎柯方才的笑有些相像,只不过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明艳动人。 价格一路水涨船高到了一千两,没有人再出价,萧汝默这才施施然站起身飞身上了高台,一把揽住人纤细的腰在耳边低语,“还没玩够?” 穆炎凉扬起一道掌风推开门窗,灌进的风将堂中所有烛火熄灭,等绯烟楼的小厮们手忙脚乱的重新点上时,花魁已不见踪影,他方才坐着的二层小楼上只留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何牧之靠在穆炎凉怀里,激动的手舞足蹈,“教主你刚才使得什么招数,这么厉害!” 穆炎凉仔细回想,他说的……莫不是自己方才那一道掌风罢?随便一个练武之人都会使的掌风? 何牧之没等到回答也不沮丧,忽然把手中的沙雕小马伸到疾驰着的清波眼前,“你看看,跟你像不像?” 清波甩甩马鬃打了个响鼻,何牧之慌忙收回手将小马重新揣进怀里。 深秋的夜晚,更深露重,风吹在身上带着凉意,何牧之打了个寒颤,“有些冷了。” 穆炎凉道,“坐我后面,给你挡挡风。” “不,我是来报恩的!”何牧之挺起胸膛,“该我给你挡风!” 穆炎凉瞅了两眼他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拉开大麾将他裹了进去,默默催动了内力。 周身都被温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9 暖的气息包裹,腰间揽着自己的手臂坚实有力,何牧之很满意,转头快速在穆教主唇上亲了一下。 胆子竟愈发大了,三番两次投怀送抱,穆教主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严翎柯一身单薄的素衣挡不住风,萧汝默便也将他裹进自己的大麾里,严翎柯还负着气,挣着想离他远些,被萧汝默捉住双手拉进怀里。身后人的胸膛太过温暖宽厚,他一靠进去就生了眷恋之意,萧汝默的呼吸喷在耳边,“翎儿,别再折磨我了。”他的声音带着悠悠的叹息,带着深重的爱恋和想念,严翎柯心软了,安心靠在人怀里。 只有被落在后面的小九略苦逼,耳畔的风呼呼刮着,他没有大麾这种帅气又挡风的装备,握着马缰绳的手都冻得有些僵。正暗自怨念着,身后就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一人一骑赶上来与他并肩骑行,那人顺手将一件披风扔给他,小九抖着手披上才去看那人一眼,“小十一,你回来了,师兄可想你!” 十一淡淡看了小九一眼,沉默的骑马。 萧汝默和严翎柯一回来,月华堂中就显得热闹了许多。江湖门派没那么多规矩,快到子时后厨也歇了,十一和小九便也一同落了座。 萧汝默好脾气的给严翎柯夹菜,严翎柯毫不领情,一股脑儿丢出去,萧汝默软下声音来哄他,“翎儿,吃一些罢,不是不生气了么?” 严翎柯冷着脸半天才问,“方才在绯烟楼,你为何最后才来?莫不是心疼你的银子了?早知如此我就跟了那位方公子走,他可说要把那块儿绿玉给我呢。” “翎儿,”萧汝默把人搂到怀里,“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一整颗心都给了你又怎会心疼那一千两银子?” 严翎柯耳根一红,“那你怎的最后才来?” “你不就是想让我着急么?若是不遂了你的意,你还不知要与我闹到什么时候。” 严翎柯把筷子一摔,“萧汝默!” 萧汝默温声道,“你心里有气也罢,一会儿回房去我任你打骂,可别只顾着跟我置气不吃饭伤了身子。” 陆云归也道,“那位方公子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他佩的那块儿绿玉我见过,是城外吴老六用陈醋泡出来的,批量生产,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何牧之正努力的够远处的一盘糖醋鱼,陆云归的话飘到他耳朵里震了一下,他的手突然就停在半空不动了。 穆炎凉皱眉,把他拉回椅子上,“怎么了?” 何牧之丢下筷子往他身上扑,“抱!” “去哪儿?” “去后厨。” 穆炎凉给他裹上大麾,抱着他一路飞掠。 后厨里的陈醋盛在一口大缸里,何牧之掂着脚舀了一小坛出来,将吃剩的骨头倒进去,“明早再来看看应该会有发现,我怎么就忘了醋也会腐蚀骨头的,说不定沙漠里那些白骨是受了强酸性东西的腐蚀。” 穆炎凉皱眉,“会有酸性这样强的毒//药么?”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明早看了便知。” 第二日一早何牧之就醒了,推着穆炎凉要他抱自己去看醋坛。陈醋的味道太大,醋坛被放在了外间,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子,骨头的确是变色了,变得微微发青,骨质层也有软化的趋势,不过依然很坚硬,离沙漠腹地里稍微一使力就碎的白骨还差了好些。何牧之有些沮丧,穆炎凉给他披了件衣服,“虽然结果不太如人愿,不过我们的方向还是对的,酸性的东西的确能软化骨头并让它变色。” 何牧之伸手,穆炎凉将他抱回床上,“起床?” “嗯,我们再进一次沙漠。”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小主们留个爪印啊~ 第7章 夜宿 日曜堂里堆满了这次进漠需用的物品,陆云归一进来就看到何牧之站在桌子上像模像样的指挥着,她“噗呲”一笑拉他下来,“你快些下来罢,不然教主看到又要说你了。” 何牧之扬着脸,“他能说我什么?我才不怕。” “何牧之,”穆教主从门外进来,刚好听到他这句话,故意语气沉沉喊了他一声。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崽子瞬间吓得噤声,脖子一缩躲到陆云归身后,两手抓着她袖子不放,“陆姐姐……” 陆云归将他推出来,“我可不敢惹教主,你还是自求多福罢。” 何牧之原地眨眨眼,审时度势扑过去抱住,“教主……” 穆炎凉把他从脖子上拽下来,正色道,“这次你就别跟着了。” 挂在身上的人一愣,“为什么?” “这次进漠要过夜,之前的商队究竟遇到了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你跟这事儿无关,就不用去了。” “怎么跟我无关?!”何牧之跳下地掐腰扬脸,“我拿了你的银钱自然要尽力办事的。” 穆炎凉挑眉,“我何时说过要给你银钱?” “你是没说过,但我在这儿待了这么久,总该有工钱的罢?” 穆炎凉噙了一丝妖妖调调的笑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也眯起来,“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现在还跟我要银钱?” 何牧之一时无话,人也有些打蔫,半晌揪着衣角说,“不给也行,反正我是要一直跟着你的。” 小九进来又撞见了教主和小夫人的亲密互动,他激动的低下头,“教主,都准备好了,小十一已经牵了骆驼提前出发了。” 穆炎凉点头,“通知大家,一刻钟后动身。” 玉门关巍峨的关门在悠悠岁月中矗立了几百年,在迷蒙的日光中散发着一种慈悲的苍凉。关外扬起的黄沙迷了视线,何牧之揉了揉眼睛却没有丝毫好转,穆炎凉打开他的手转过他的身子,帮他把眼里的沙粒吹出来。清波甩了甩马鬃,何牧之没坐稳晃了一下,眼睛正正撞上穆炎凉的唇,他身子一抖,全身酥酥麻麻的像爬了一层小蚂蚁在咬,心里一下子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穆炎凉浑没在意这意外而来的亲密,指尖渡了一股内力过去,“好些了么?” 干涩酸疼的眼睛被一股温和的内力包裹,渐渐不再那么难受,他眨眨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好了,不疼了。” “坐稳了。” 何牧之赶紧牢牢抓着缰绳,靠进身后人的怀里。 清波一路甩开四蹄飞奔,很快就赶上了队伍。 到了大漠边缘的驿站,诸掌柜听说他们要在大漠里过夜,不由得很是担心。 穆炎凉道,“多谢诸掌柜挂心,只是若是不进漠,恐怕永远也无法查到当晚发生了什么。” 十一在院外清点水囊和食物,小九栓好马跟过来,忽然惊异道,“咦,咱们的大麾是一样的。” 十一系水囊的动作就有些僵,小九又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所有的侍卫都有罢,教主真是难得大方一次。” 十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默默做着手里的工作。 小九又蹦过来蹲在他身边,伸手捏他的脸,“小十一,你有没有想师兄啊?” 想,怎么不想,每日每夜想的都是你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0 。 十一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躲开了他的手。没意思,小九咂咂嘴,蹦着走远了。 进了大漠才觉出阳光的刺目来,遍眼全是金黄色的沙海,热辣的温度一层层从沙中反出来,何牧之穿的很厚,被热的不行,忙忙的扯开衣领扇风,“好热啊,都是深冬了怎么还这般热。” 穆炎凉给他拉好领口,手指滑过他细长的锁骨,触手凉滑细腻,不禁往他领口遮掩着的白皙皮肤里多看了几眼,穆炎凉很快移开了目光,“沙漠里昼夜温差大,太阳一落就冷了。” 何牧之还是热,主要是明晃晃的太阳光刺眼,他把大麾脱下来挡在头上,顺道将穆教主一齐盖了进去。 穆炎凉眼前一闪,四周就黑暗下来,他皱着眉想掀开头顶的大麾,何牧之握住他的手,“别掀,这样凉快。” 他的手很凉,冰冰凉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穆炎凉觉得这温度很舒适,却越发皱了眉挣开他的手。 没了刺目的阳光,何牧之舒坦的扭了扭身子,在穆炎凉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靠,准备养精蓄锐先睡一觉。 大麾隔绝了四周的环境,连旁人说话的声响都变得遥远起来,耳边只有何牧之平缓的呼吸声,穆炎凉觉得被闷在大麾里呼吸不畅,但他却并不想从这狭小的环境里挣脱出去。何牧之的身子软软的,他穿的很厚,按理说不会冷,不知为何竟也凉凉的,穆炎凉将他抱得紧了些,这凉意暂时缓解了他的闷热,却不知为何身体里竟有一股别的热涌了上来。 骆驼走的很稳,穆炎凉闭目抱了他一会儿,身体里的热愈发煎熬,这热不是阳光炙烤带来的灼热,却也一点点烧灼着他的心,让人同样难以忍受。穆炎凉皱眉又松开,再皱紧再松开,怀里的人睡得很熟,他试探的摸上他的脸,然后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一行人在大漠中走了五个多时辰才到了那片沙枣林,太阳早已隐没在天边,何牧之揉着眼睛被抱下骆驼,四周温度骤降,他忍不住抱着肩膀哆嗦了两下。 袁义升起篝火,把骆驼们都赶到一处,“今晚我不睡了,一定要把那个作怪的妖物抓出来!” 穆炎凉道,“这里只有你带过商队,今晚留意着些。” 何牧之裹着大麾,整个人靠在穆教主怀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严翎柯。 严翎柯进了大漠还穿得单薄,里面是烟青色直襟长袍,外面只有一件同色的银狐皮大氅,火光下他静坐着,面上似结了层寒冰般高冷,篝火的光焰在他面上跳跃,勾人的眼角低垂,美的勾魂摄魄。 何牧之低头看了看裹得像个汤圆的自己,不禁赞叹不已,美人就是美人啊,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端庄高冷,不像自己整日只知道傻笑。于是他从穆教主怀里出来,正了正坐姿,换上了一脸面无表情的高深莫测。穆炎凉斜着眼角看他一眼,轻笑一声也不去理会。 只有严翎柯的内心是苦逼的,美是美,冷也是真冷,脸都被冻僵了,话都说不出来,好冷啊。萧汝默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披件衣服,需要你的时候不在,以后别想上老子的床! 一只骨节分明有力的手递过个水囊来,带着点温润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喝一口暖暖身子。” 严翎柯接过来,意外的发现水是温的,萧汝默解开自己的大麾将他裹进去,“给你温水去了,饿不饿?吃些东西罢。” 严翎柯冷哼一声,不可置否。萧汝默便从怀里摸出一包糕点,“知道你不爱吃那些生冷的,给你带了这个。” 严翎柯手冷,顺道将手伸进他衣襟中取暖。萧左使好脾气的拿了块儿糕点送到他嘴边,严翎柯张口吃进去,顺道儿在萧左使手指上磨了磨牙。 萧汝默平日里总爱穿些温润的颜色,衬得他整个人如玉般清雅,但其实他的身材是很好的,紧实的胸腹上一块块隆起的肌肉轮廓,严翎柯本意是想暖手,暖着暖着觉得手感不错,便在人胸腹上摸来摸去。萧汝默喂他吃着糕点,突然按住他伸在自己衣服里的手,凑在他耳边低语,“翎儿,把手拿出来。” 勾人的眼眸一挑,“怎么?” 萧汝默的声音刻意压低,更带上了一丝喑哑,“有感觉了。” 严翎柯脸一红,狠狠瞪他一眼。 何牧之吞了口口水,拽拽穆炎凉,“教主我也想吃。” 穆炎凉并不饿,慵慵懒懒的靠在沙堆旁,冲何牧之勾了勾手指。何牧之以为他也有好吃的,连滚带爬靠过去,穆炎凉抚上他的眼,“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何牧之呆了半刻,悲愤的把头埋进他胸前。 小九拿着一张饼过来,“小夫人你吃不吃?小十一刚烤好的,可好吃了。” 何牧之闻言抬头,接过来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几口吞下去,“谢谢小九。” “不用谢不用谢,”小九激动的走了。 何牧之舔舔手指,睁着亮亮的眼睛观察四周的环境,他问袁义,“那一晚你们是什么时辰休息的。” 袁义想了想答道,“因为第二天要赶路,我们刚过戌时就睡了。” “骆驼当时在哪里?” 袁义一指,“就是那儿。” “把咱们的骆驼也赶过去。” “小夫人,”袁义苦了脸,“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骆驼们不过去啊,可能是那里的沙地下埋了它们同伴的尸骨,它们害怕才不愿意过去。” “这样啊。”何牧之托着腮若有所思,“你再想想那晚听到过什么异响没有?” 袁义仔细回想了一遍,摇头,“白天赶路太累,我睡得很死,什么都没听到。” 过了半晌,何牧之看看月亮,翻出龟壳和签筒来,“现在月华正好,我卜一卦。” 穆炎凉挑眉,“卜什么?” “问问祸事从何而起。” 龟壳在太行八卦阵图上转着,逐渐停了下来,一行人都围上来,何牧之皱着眉看了半晌才道,“奇怪。” 陆云归问,“卜出什么了?” 何牧之把人都赶走,重又问卜了一遍,龟壳停留的位置竟和前次一模一样。 陆云归又问,“这是何意?” 何牧之道,“我问的是祸起何方,竟卜出了两个答案,西边和南边。” 穆炎凉并不相信他的占卜之术,看看天色快到戌时,便让大家都散了,各自警醒着。 这一晚平静无波,直到天色大亮,篝火的残烟冷透了,都没有一点儿异常。 何牧之有些沮丧,垂头丧气的伸手,穆炎凉将他抱起来放到骆驼上,给他裹紧了身上的大麾。 陆云归笑着逗他,“平安无事最好,你难道还希望一夜醒来我们都变成了白骨?” 何牧之蔫蔫的抬眼,“自然不是,只是这样一来线索又断了,还白白闻了一夜骆驼粪。” 穆炎凉道,“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排除了一种可能性。” 返程的驼队晃晃悠悠走了半盏茶时间,小九从后面赶上来,气喘吁吁,“教主,袁义不见了。” 气氛一下子紧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1 张起来,穆炎凉道,“回去找。” 小九和十一忙驱着骆驼回沙枣林寻他,远远的就看见袁义的骆驼正悠闲的甩尾巴,小九几步蹿过去拨开林子,就见袁义蹲在骆驼们昨夜休息的地方,脸色凝重不已。 第8章 新的线索 “袁义!”小九担心不已,“你怎么了?” 袁义像是闻不到刺鼻的粪便味道一样,不停的嗅着。小九也蹲到他身边嗅了嗅,昨夜他们到底离骆驼们有段距离,味道远远传了来纵然难闻但还可以忍受,现下猛然离得近了,刺鼻的味道直呛得他眼晕,十一从后面扶住他,面不改色的问袁义,“可是发现了什么?” 袁义不说话,又仔细的嗅了嗅才站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的粪便味道和那晚的不一样。” 小九嫌弃的在鼻子前猛扇风,“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原来就是这个。” 十一拉着他站远些,“虽然是小事,还是告诉教主一声。” 何牧之听了倒是眼前一亮,一行人又回到沙枣林中。这里的人除了袁义外都不曾闻到过那晚骆驼粪的味道,但这又是一条新的线索,何牧之一边偷眼看着穆炎凉,一边两手悄悄伸到他腰间。穆炎凉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一把拎起他来,“你又要做什么?” “挖骆驼粪。” “小九。” 小九只得苦着脸用自己的剑开始挖,松软的沙子很快被挖开,一坨坨干骆驼粪露出来,何牧之叫过袁义,“你看看有什么不一样么?” 袁义只看了一眼就说,“我看不出来,而且时间隔得太长,都已经风干了,想也查不出什么来。” 何牧之转头打了穆炎凉一拳,“都怪你,我那天想挖你不让我挖,现在线索断了怎么办?!” 四周一下子诡异的安静下来,穆炎凉看着跳脚的何牧之,一下子气笑了,一把将他抓起来按到骆驼背上,圆润的屁股翘在上面,何牧之挣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穆炎凉抬手在他不老实的屁股上扇了两巴掌,“你真是没规矩惯了,胆子大得很,我今天不教你点规矩恐怕你还真忘了教主是谁!” 何牧之脑袋朝下,脚也不着地,整个身体在骆驼背上晃晃悠悠,可怜的两瓣屁股被打得发烫。他抱着穆炎凉的腿一叠声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别打了……” 穆炎凉把他提起来,看着他红红的眼圈问,“还敢么?” “呜……不敢了……” 回程的路上何牧之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藏起来,一张脸烧得滚烫,他把穆教主胸前的衣襟抓的皱皱巴巴,满心都是委屈。自己明明是遗憾错过的线索才心急之下打了他一拳,穆炎凉就把他抓到骆驼上当众打屁股,一点儿也不给他留面子,虽然隔着衣服不怎么疼,但是真的好丢人!何牧之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抽噎着哭出来。 穆炎凉觉出怀里人的异样,拍拍他的背,“怎么了?” 他一问,何牧之更觉得委屈,哭得一抽一抽的,穆炎凉强行把他从大麾里扯出来,何牧之不说话,只是闭了眼哭,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小身子抖个不停。 穆炎凉被他哭得心软,纵起骆驼跑出老远才停下。他把他拱的乱糟糟的一头黑发理顺,给他擦了擦眼泪,“怎么还委屈上了?” 何牧之这才抽泣着说,“上次来沙漠,我说要挖骆驼粪你不让,今天袁义说骆驼粪可能有问题,但是已经查不出来了,我着急么,才……才轻轻碰了你一下,你就打我屁股,我可是神算子,你怎么能打我屁股……呜……” 穆炎凉好笑,“你那是轻轻碰了我一下么?” “呜……就算我打了你,我打的又不疼,你至于打我屁股么……” 穆炎凉被他哭得没了脾气,但又着实气得牙痒痒,只得咬着牙说道,“是啊,若你那一拳不是打在我脸上我一定不会打你屁股。” 何牧之一时无话,渐渐的止了哭,他抬起朦胧的一双泪眼看穆炎凉,“那你以后不能打我屁股了。” 穆炎凉看了看身后,其他人陆续赶了上来,他拉过何牧之亲了亲他泛红的眼,“你以后乖一点我就不打了。” 感受着眼睛上传来的温度,何牧之整个人傻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直到陆云归骑着骆驼经过他身边,“小牧!”他才一下子醒过来,红着脸摸摸自己的眼睛,“教主……你刚才……” 穆炎凉把他拉进怀里抱好,“不是说已经是我的人了么,我亲一亲都不行?” 何牧之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声音小小的字,“行。” 是夜,月华堂里摆了一桌子精致菜肴众人却都没什么胃口,因为桌上谈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骆驼粪。 “会不会是你闻错了?”陆云归努力让自己想着江南的小桥流水,勉力吞了一口青菜下去。 “不会,那一晚的味道腥气中带着酸味,今天闻到的却只有腥气,我不会记错。”袁义很肯定的答。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所有人彻底没了胃口,穆炎凉干脆让人把饭菜撤下去换了清口的茶来。 袁义说,“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两次闻到的味道不一样。” “那有什么难想的,”何牧之一气喝干一碗茶,“吃的东西不一样,粪便的味道自然不一样。” 陆云归说,“可是骆驼是咱们自己养的,都是王伯负责喂,吃的东西按理说是一样的。” 袁义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他拍着桌子说,“我想起来了,是驿站!” 陆云归疑惑,“驿站怎么了?” 袁义说,“主使没带过商队,所以才不知道,商队里人多,货物也杂,所以并不是直接进漠的,都要先在驿站整顿一晚做最后的补充,那一晚骆驼就养在驿站后院,是驿站的人负责喂的。” 陆云归说,“那么很可能是从驿站出的问题?” 穆炎凉沉吟,“这只是初步猜想,究竟是不是骆驼的问题还很难说,驿站掌柜跟我们合作多年,人很可靠,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怀疑他的。” 萧汝默也道,“即便是在驿站出的错,那也说明不了是掌柜的问题,有可能是哪个伙计也说不准。” 何牧之拽拽穆炎凉的袖子,“记得我在沙漠里卜的那一卦么?祸起西南,驿站不正是在沙漠的南边?” 穆炎凉眼里带了点儿笑意,“你莫不是瞎蒙上的罢?” “才不是!”何牧之气愤不已,“我可是神算!” “那你倒是说说,这’西’该怎么解释?” “西就是……就是西域诸国的意思,若是不往西域走商队,也不会遭此横祸。”何牧之很满意这个理由,骄傲的扬起头。 穆炎凉捏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我看你不像是神算,倒像是个江湖骗子。” 何牧之气愤不已,又不敢再打他,只得扭了头生闷气。 “不管怎样,明日我们去驿站一探便知。”穆教主下了定论,笑看向赌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2 气扭过头去的何牧之,“你自己走?” 何牧之想了想,还是忍辱负重的张开双臂,“即便你抱我回去,我也还生气呢!” 何牧之果真说到做到,脱了衣服爬到床里侧一声不吭的躺下,留给穆教主一个倔强的背影。穆炎凉揽过他问,“还生气?我堂堂日月明教教主被你一拳打在脸上,揍你几下屁股还委屈了?这么多年来,你可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 何牧之一骨碌翻过来抱着他胳膊,“我打了你一拳你也可以打回来,但是不能打我屁股!” “这话怎么说?” “打屁股是教训小孩子的方式,我已经十六岁了,以后我们有矛盾,要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穆炎凉侧着身子撑着,手指在他光滑的脸颊上抚摸,调笑道,“男人的方式?你还不算是个男人罢。” 何牧之瞬间炸毛,“我怎么不算男人了?!” 穆炎凉低笑,何牧之觉得他好看的桃花眼此时应该眯了起来,可惜烛火熄了看不清他的脸。穆炎凉凑近他,两人的唇几乎碰到了一起,“十六岁的小男人?证明给我看?” 原本一室清凉的夜色被他的话带出了几分□□的味道,何牧之脑子一蒙,讷讷道,“你要我怎么证明?” 穆炎凉的手顺着他的肌肤脉络一路下滑,何牧之初时有些无措,后来就放松下来,配合着他的手挺起身子,甚至还主动的环上他的脖颈。 穆炎凉心里发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轻笑,手搭在他臀瓣上,在那软软的两团肉上拍了拍,“睡罢。” 何牧之有些发懵,“你……不碰我么?” “还不到时候,快些睡罢。” 何牧之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一直梦到以前的事情,昏沉间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很想睁眼看一看,眼皮却重的不行。 穆炎凉的目光有些阴沉,何牧之没有内力不会武功,但他竟会媚术,方才他顺着自己的力道贴上来动了两下,看似毫无章法,却准确的挑起了他的欲望。这种传自扬州风月场所的床笫秘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除非……他曾受过专门的训练。穆炎凉想起那日进绯烟楼寻严翎柯时,从没进过花楼的小九一直按耐不住好奇东看西看,反倒是一向好奇心强的何牧之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若不是他此前早已见识过,绝不会表现的如此淡然。 一个从风月场所出来的人费尽心机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用意?穆炎凉想着这几日来,他的确是一心想帮着查案的,自己暗自观察着也没能看出什么破绽来。但是……他心一沉,还是有一件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何牧之,越来越能影响他的情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儿要评论要收藏要亲亲要抱抱! 第9章 又要进沙漠了 何牧之在沙漠里折腾了一天,先是被热气打了头,晚上睡在沙枣林又受了凉,加之昨晚睡得并不好,今早起床后头便有些沉。穆炎凉看他面上带着困倦,也知他并没有睡好。 “你今日歇着罢,到底跟你没甚关系。” “不成,我要去!”何牧之站在床榻上,双手环上穆炎凉的脖颈,双腿环上他的腰,“抱我去吃饭。” 不知他是不是存了刻意勾引的心,每晚睡觉时他都不爱穿寝衣,穆炎凉此刻揽着他光裸的身子,拍拍他光溜溜的屁股调笑道,“就这样出去?” 何牧之羞窘的红了脸,但还是嘴硬,“反正我是你的人,你要是不怕我给你丢人,大可就这样抱我出去。” 穆炎凉嘴角噙着一丝笑,果真抱着他大步向外室走去。绕过屏风,门外小九说笑的声音已隐约可闻,何牧之瑟缩了一下,环着穆炎凉脖颈的手也不觉收紧。 “还嘴硬么?” 何牧之果断顺着台阶往下滚,“唔……不敢了……” 穆炎凉往上托了托他光溜溜的身子,“以后要有点羞耻心,给我把衣服穿严实了。” 何牧之呜呜咽咽的点头。 用过早饭一行人出城直奔驿站而去,诸掌柜以为他们还要进漠,忙着叫人准备骆驼们吃的豆饼和盐巴。 “无需忙了,我们今日不进漠,只来打听一件事情。” 诸掌柜一愣,忙说,“穆教主只管问便是。” 穆炎凉看一眼袁义,袁义会意,问道,“诸掌柜也知道最近教中的商队接二连三出了事,我们也着手查了几日,实不相瞒,最后竟查到了这里,诸掌柜的为人咱们都是清楚的,只是想问一问,驿站里可有谁负责着喂牲口?” 诸掌柜先时一听是自己这里出的问题,不觉面色一变,他自是问心无愧的,但事关重大心中难免忐忑,又见袁义态度还算和善,问的又是喂牲口的伙计,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略一思量,眉却又皱了起来,“我这里本是有个伙计专职负责后院的杂事,只是不巧的是他不久前就辞了工。” 袁义急道,“诸掌柜可知他去了哪里?” 诸掌柜摇头,“这种事情我也无权过问,实在是不知的。” 何牧之问,“那么他家在何方?何时来上工的?又为何辞工?” 诸掌柜为难道,“那伙计是一月前来的,只说家在城郊,近日天旱收成不好,才进城来找个活计养家,至于为何辞工,他未曾说过。” 穆炎凉和萧汝默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了然。一月前正是商队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此后就一直事故不断,那伙计一月前到来,又在他们着手调查时辞工失踪,不得不说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穆炎凉道,“云归,你去趟城郊的村子,打听打听村里是否有这样一个人。” 陆云归点头,转身上马飞奔去了。 萧汝默又道,“即便时间上能重合起来,也不能说明就是那个伙计的问题。” 一旁默默沉思的何牧之突然问,“喂骆驼用的是什么?” “豆饼和盐巴。” 何牧之眼巴巴看诸掌柜,“上次喂骆驼的那些还有剩下的么?” 诸掌柜略一思索,“我带诸位去后院找找罢。” 后院里散散的拴着几匹马,蓬松的马尾巴一甩一甩的赶着身上的蚊虫。何牧之摸了摸马鬃毛,“豆饼呢?” 诸掌柜弯腰翻了半天拖出一个麻袋来,“只剩这一些了。” 何牧之问,“能确保是之前喂骆驼的那些?” “肯定没错,”诸掌柜点头,“我这里往来的一般都是些短途的马队,很少有去往西域的驼队,因此记得很清楚。” 何牧之扒拉出一块儿豆饼,对着太阳看一看,又放在鼻端闻一闻,就差没放进口中尝一尝了。穆炎凉皱着眉拎起他来,“你何时变成骆驼了?” 何牧之两手乱摆,手里的豆饼几次差点糊在穆教主脸上,穆炎凉没法又把他放了下来。何牧之缩缩脖子离他远些,“我想看看有什么异常。” “说说看,看出什么来了?” “没,但是我想出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何牧之把手里的豆饼扔回麻袋,豆饼在空中划了条弧线砸在严翎柯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3 素白绉纱的外袍上,严翎柯精致的面容僵了僵,“何先生,你砸我作甚?” 何牧之赶紧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严翎柯傲娇的转头看萧汝默,萧左使好脾气的弯腰替他把下摆的污渍弄干净,“回去我给你洗净了就是,何先生也不是故意的。” 何牧之拼命点头。 严翎柯施施然看了他一眼,“真蠢。” 何牧之眨眨眼,有些委屈。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你方才说有法子了,是什么?” 何牧之被转移了注意力,说道,“我们再进一次沙漠,完全按照之前商队的路子走,在这里停一夜,用这些豆饼喂我们的骆驼,看看会不会再遇上那些怪事,如果真的遇上,那就说明是豆饼的问题,就可以去抓人啦。” 萧汝默点头,“我也如是想。”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穆炎凉,穆炎凉思索了一瞬点头,“那就这么办罢。” 晚饭时陆云归也回来了,“教主,我都打听了一遍,周边的村子里并没有诸掌柜说得那个人,看来那个伙计果真有问题。” 穆炎凉点头,“这也是在意料之中,我们已决定再进一次沙漠,这一次你不用同去,就留在教中主事。” 陆云归本想与大家一同去,但转念一想,自己女子之身,终究是不太方便,便点头应允,“教主放心。” 第二日,何牧之舒服的睡到日上三竿,穆炎凉挑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撑着头看他,何牧之一睁眼就对上他带着慵懒笑意的眼睛,他眨眨眼,“教主,你真好看。” 穆炎凉心里好笑,变本加厉的微眯起眼,领口敞开了一大片,露出结实的肌肉,“是么?你觉得我好看?” 何牧之“咕咚”咽了口口水,扑过去抱住穆炎凉一条胳膊,手不老实的在他胸前蹭来蹭去。他两眼亮晶晶,“教主,我要娶你!” 穆炎凉僵了一僵,“你打算用什么来娶我?” “我去给人算命,攒够了银子就来娶你!” 穆炎凉将他的两只爪子从自己胸前拿开,“那今日就送你进城,银子没攒够之前不许回来。” “不行,我不走!” “那你如何挣银子?” 何牧之呆了呆,问道,“我帮你查案是有报酬的罢?” “有。” “我还会做别的,洒扫洗衣帮厨,我都会,这些你都要付我银子的!” 穆炎凉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是说,用从我这里挣来的银子,娶我?” 何牧之重重的点头,“嗯!” “好罢,”穆炎凉起身,裸着精壮的上身冲他张开双臂,“帮我更衣。” 何牧之一骨碌爬起来,自从穆炎凉教育过他后,他倒是在睡觉时穿了件寝衣,不过松松的寝衣早就被他挣的松了,衣领滑到肩下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穆炎凉面对着他站着,何牧之帮他系里衣的衣带,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小腹上滑过。穆炎凉沉了脸,一把捉住他手腕,“不管你这些招数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后再敢勾引我,就打你屁股。” 何牧之一脸的无辜纯良,“我没有勾引你。” 穆炎凉眯着眼还未说话,何牧之就说,“今早你还故意勾引我了,我是不是也可以打你屁股?” 穆炎凉气笑了,反剪了他胳膊把他扔到床榻上,何牧之忙拉过被子来钻进去,一叠声的讨饶,“教主我错了……” 穆炎凉逼近他,“晚了。” 十一敲敲门,“教主,萧左使要我拿物资单子来请你过目。” 小九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什么单子?教主和小夫人还没起来,给我就行了。” 何牧之瞅准了时机跳下床往外逃,穆炎凉轻松的把他拎回来塞进被子里,“衣服都没穿好乱跑什么!” “呜……那你不能打我。” 里衣中衣和外袍接二连三扔过来,何牧之从一堆衣服里露出头,又被迎面而来的厚重大麾砸倒,委委屈屈伸出只爪子来穿衣服。 日曜堂里堆满了要带进沙漠的东西,水囊、干粮、取暖的帷帐、硝磺、药粉、打火石……堆了满满一地,穆炎凉挨个看过一遍,指着一个描金彩绘的食盒问,“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萧汝默有些无奈,“翎儿嘴刁,这是给他带的糕点。” 穆炎凉眉一挑,又指着一个玉色绸里的哆罗泥包袱问,“这里面又是何物?” 萧汝默更有些无奈,“翎儿带的衣服。” 穆炎凉皱眉,对自己这个右使着实有些头疼,也不晓得萧汝默是怎么忍下来的。不禁又瞟了一眼和清波玩的欢腾的何牧之,唔,好像还是这个好养一些。他走过去掀开食盒看了看,又对萧汝默说,“你去后厨,再准备一份一样的来。” 一番忙乱之后,未时二刻,众人出了城,直奔大漠边缘的驿站。 何牧之下了马就往后院跑,小九和十一早已先他们一步将驼队牵了来。此刻骆驼们正卧在草席中休息,脖子缩在颈间,只露出背上两个驼峰。 “小夫人,”袁义跟过来,“现在还不到喂骆驼的时候,早上王伯喂过了,得等到戌时才行。” 何牧之明显有些失望,他指着墙角的那个麻袋,“找人看好了,可别被人掉了包。” “放心吧小夫人,我和小十一会一直守着的。”小九过来笑眯眯说道。 何牧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小九激动不已,抓着十一的手说,“小夫人刚才夸我啦!” 十一不动声色握紧了他的手,唇角微弯,“嗯,是夸你了。” 第10章 神秘人的偷袭 戌时未到,何牧之就急急的去了后院,十一靠在廊柱上休息,并不见小九的影子。何牧之左右望了望,“小九呢?” “小九跑马去了,何先生,你是来喂骆驼的么?” 何牧之点点头,十一便帮他将装着豆饼的麻袋背到草棚里。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马嘶声,十一侧耳听了听,一颗心提了起来,“何先生,好像是小九,我去看看,用不用叫教主来陪你?” 何牧之摆手,“唔,叫他做什么,你去罢。” 骆驼们卧在沙地上,肥厚的嘴唇一上一下咀嚼,何牧之将豆饼送到它们嘴边,蹲在一边看着。 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何牧之欢欢喜喜回头,“小九你回来了……” 来的人并不是小九,一个蒙面黑衣人捂住他的嘴,一路挟持着他出了院门。何牧之“呜呜”叫着,拼命挣扎,一柄冰凉的剑贴上脖颈,粗粝的嗓音响起,“再动杀了你!” 何牧之能感受到剑刃割开皮肤的刺痛,他不敢动了,在脑中快速想着对策。 黑衣人劫持了他却不急着逃,似乎在等什么人,何牧之大着胆子问,“你是谁?” 剑刃又逼得紧了些,“别问这么多。” 那人的嗓音粗粝无比,像是石条卡在石磨里摩擦着发出的声音,何牧之一听这声音就打了个寒颤,觉得实在是难听无比。他正胡思乱想着,耳边一阵剑刃清亮的撞击声,十一面无表情悬在半空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小九从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4 马上跳下来,“小夫人,吓到你了没有?” 何牧之摇头,“还好你们来得快,不然非得做恶梦不可。” 小九问,“他长得很丑?” 何牧之点头,“声音那么难听,长的一定也奇丑。” 那黑衣人武功不弱,在十一的攻势下也并没有落了下风,他并不恋战,洒出一包毒粉趁乱而逃。十一稳稳落到何牧之身边,“何先生,你没事罢?” 何牧之摇头,“没事,”他说着,突然变了脸色,“糟了,骆驼!” 十一和小九同时色变,待三人匆匆回到后院时,骆驼们正安然卧着,细嚼慢咽的咀嚼豆饼,旁边的地上躺着两具黑衣人的尸体,惯喉而过的孔雀翎尾露在外面,在风中微微颤动。何牧之松了口气,转头四处望,头上被小石子弹了一下,严翎柯悠悠然坐在桅杆上,一身白衣在月下飘飘欲仙,“在这儿呢。” 何牧之眼一亮,手脚并用的想往上爬,他爬半尺往下滑三寸,折腾了好半天才离地不过二尺来远。 “你在做什么?” 何牧之回头一望,欢欢喜喜跳下来往人身上扑,“教主我也要上去!” 穆炎凉抬头看看,皱了眉道,“你上去做什么?喝西北风么?” “我不管我要上去!” 穆炎凉道,“我说你怎的喂骆驼喂了这么久,原来是看上了别人。” 何牧之摇头,抱着人脖子不撒手,“不是不是,我心里只有教主你一人。” “那为何要上去找翎柯?” 何牧之干脆将两腿也攀上了穆教主的腰,“我就是想看看风景么,带我上去罢。” 小九和十一纷纷低下头,小九偷眼看了一眼何牧之,心下感慨:小夫人作风好生豪放。 穆炎凉托着怀里人的屁股,轻轻捏了捏那两团软肉,“这驿站四周光秃秃的没甚好看,上面风大,明日还要早起,快些回去睡觉。” 何牧之将头埋在他肩窝处哼哼唧唧,临走时又看了一眼桅杆上对月独酌的严翎柯,翎哥哥真好看啊,他心里羡慕不已,什么时候也会轻功就好了,想飞哪里飞哪里。 穆炎凉听何牧之讲完心中一惊,“你是说,有人想要毁了证据?” 何牧之点头,把自己脱得光溜溜滑进水里,“那黑衣人劫了我却并不伤我,只是想调虎离山把我们引开,好杀了骆驼死无对证,还好有翎哥哥在。” 穆炎凉沉吟道,“看来商队的事情真的跟骆驼有关,只是不知幕后的究竟是什么人。” 何牧之打了个哈欠,“等明日进了沙漠再说罢。” 穆炎凉点头,不再说话。他心里装着商队的事情,等觉出水有些凉时才发觉另一个浴桶里的何牧之已经睡着了。将他抱出浴桶,擦干净身子放进被子里,何牧之一翻身跨在被子上,光裸的臀部露出来,穆炎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手在他细腻的皮肤上摸过,触手生凉,穆炎凉以为他是在凉了的水里泡着才会如此,也没多想,在他背心缓缓渡过一股内力去。 一夜好睡。 第二日天将晓,驿站里就忙起来,严翎柯果然换了一身衣服,施施然坐于桅杆横梁上练功。何牧之很羡慕,再次吵着要上去,穆炎凉为求个清净将他抱上去,然而只在上面睁眼往下看了一眼他就吓得抱紧他脖子吵着要下来。 一众侍卫装聋作哑各忙各的,嘴角强忍的笑意憋都憋不住。穆炎凉拽出倒霉头子小九,“来,你站这儿给我笑,不到半个时辰不许停。” 小九苦着脸求饶,“教主……” 穆教主挑着刺将他骂了一顿,总算找回了些教主的威严。 用过早饭,一行人告别诸掌柜浩浩荡荡进了大漠。今日的太阳依旧热辣,好在时辰还早,热气还未返上来,何牧之这回进漠比上回精神多了,好奇的睁着眼四处打量。 他的身子不老实的在骆驼上扭来扭去,穆炎凉本是闭着眼养神的,被他闹得不得安生,忍不住随着他的视线四处望,最后问,“入眼皆是一片黄沙有什么好看的?” 何牧之一本正经的摇头,“教主你不知道,这里每一粒沙子都是不一样的。” 穆炎凉被他这话说得一愣,觉得这小神算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哲理的,谁料听他下一句就是,“就像我一样,世上只有一个何牧之,教主你要好好珍惜我。” 穆炎凉一笑,贴上他耳畔轻轻咬了一下他小巧的耳垂,怀里人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白皙的耳垂也泛起了粉红。 穆炎凉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么何先生喜不喜欢方才那般珍惜法?” 他这一句话用的气音,大半温热的气流都喷在颈间。何牧之似乎受不太了这个,整个人都软下来靠在他怀里。 穆炎凉没等到他回答也不再问,敞开大麾将他裹进去,宽大的帽沿遮住天上的太阳,何牧之很满意,在穆炎凉怀里蹭蹭,抱紧他的腰很快睡了过去。 午时末刻驼队终于到了沙枣林,袁义将骆驼赶到阴凉地休息,小九将骆驼背上的水囊和食物搬下来,十一则开始搭行辕和帷帐。 穆炎凉一把按下想去帮十一的何牧之,“你老实坐着,十一不用你帮忙。” 何牧之撇撇嘴,一扭头就看到萧汝默从包袱里拿出个描金彩绘的食盒来捧到严翎柯面前,“翎儿,饿不饿?” 严翎柯扫了一眼,“打开看看。” 掀开盒盖,皆是严翎柯素日爱吃的那几样,严翎柯一样捡了一块儿送进口中,他看看萧汝默,“你不吃?” 萧汝默温和的笑道,“我不饿,翎儿吃罢。” 严翎柯勾人的眼角一挑,“我一人吃不了这些。” 何牧之蹭过来,“其实你可以分给我一些。” 严翎柯斜睨他一眼,“不给。” 何牧之很委屈,蔫头耷脑的走了。 萧汝默知道穆炎凉那里也有一盒一样的,所以没有留他,只是看着严翎柯笑,“我不饿的,等翎儿吃完我再吃罢。” “你吃不吃?” “翎儿,我……” 严翎柯不再与人废话,挑了块儿杏仁蜂蜜糕咬在口中,拉过萧汝默来就往他口里送。萧汝默见着严翎柯一双桃花眼离自己越来越近,只得张口吃下了那块儿糕。 严翎柯拭净唇边的碎屑,“又不是在闹饥荒,用得着这么你推我让?”素白的一双手伸到眼前,“给我水。” 萧汝默把水囊递给他,待他喝完,萧汝默才道,“翎儿,我却不想再吃那糕点了。” 严翎柯挑眉,“那你想吃什么?” 大麾在空中划出一片阴影遮住阳光,严翎柯被黑暗笼罩正欲开口,唇就被吻住,身子也被拥进怀中。萧汝默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竹叶的清朗气味,在他怀里,仿若置身万亩竹林中一般飘然。大麾罩着的空间狭小,两人的呼吸交错,竟渐渐地有些热了。 大麾重新裹在严翎柯身上,他眼中有着朦胧的水光,面上泛起桃粉色,他剜了一眼萧汝默,眼中有些哀怨,刚才的那通吻让他有些动情,可偏偏现在是在沙漠里,只得忍下身体中的热。萧汝默也有些情动,不免懊悔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5 自己方才的冲动,可严翎柯那样贴上来喂他,自己哪里能忍得住。他看了一眼另一片阴影地里的穆炎凉,何牧之挂在他身上不知在说些什么,笑脸几乎都赔尽了也没让教主看他一眼,萧汝默有些惭愧,自己到底还是不如教主定力好。 这厢何牧之说得口干舌燥,他从穆炎凉身上下来喝了口水,穆炎凉睁了条眼缝看他,“不想吃了?” “当然想,”何牧之系好水囊又扑上来,“我喝口水润润嗓子。” 穆炎凉重又闭上眼养神,他这回不挂脖子了,抱着自己一条胳膊晃着,“教主,你就去帮我要一块儿罢,我就尝一尝。” “当真想吃?” 何牧之点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想吃。” 穆炎凉抽出自己那条胳膊来,“你说些好听的夸夸我,我高兴了就去给你要。” 何牧之双眼一亮,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脱口而出,小九中途路过了一趟,诧异的看着何牧之,心里暗道:小夫人真的是很爱教主啊。 何牧之说了好半天,穆炎凉才悠然抬手,没看清他的动作一个包袱就到了手中。何牧之打开包袱,赫然一个一模一样的食盒,他目瞪口呆,半晌后愤怒大喊,“你不早拿出来给我,骗着我昧着良心夸你!” 眼前一闪,食盒重新回到穆炎凉手里,穆炎凉笑看他,“何先生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何牧之呆了一呆,扑过去抱住,祭出一张纯真无邪的小脸,“教主我说你真好,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穆炎凉这才松了手,何牧之掀了盖子吃的欢快,转眼功夫一盒子糕点就下去了大半,他一气喝干了水囊的水才心满意足的抹抹嘴,扒拉出正在打坐练功的穆教主的一条腿来,往上一躺睡了过去。穆炎凉帮他把嘴角的碎屑擦掉,又摸了摸他的脸,冬天沙地阴冷,他的脸很凉。穆炎凉把自己的大麾盖在他身上,复又练起功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很虚弱 给我评论救救我…… 第11章 诡异的怪物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周围的温度已经陡然变凉,干冷的风吹在身上刀子似的,穆炎凉将两件大麾全裹在何牧之身上,自己在后面抱着他,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冷了,可还是冻得发抖,一双手也冰冰凉凉的,只得催动了内力暖着他。 为了入夜后有精力应对未知的变故,众人都在闭目休息,袁义看了看周围,内心凄苦无比。 不远处教主和小夫人欢欢喜喜,左使和右使含情脉脉。他本想去和小九与十一挤在一处的,却不知为何,十一看他的眼神泛着冰冷冷的凉意,他实在无法在寒冬中抵抗那冻人的低压,只得一人和骆驼窝在一起,抱着剑,凄凄惨惨戚戚。 快到戌时的时候十一砍下来几捆沙枣枝,倒了硝磺粉上去点燃,篝火升起来映红了林子。小九不知从哪儿抓了两只野兔穿在木棍上烤,何牧之凑过去帮忙,小九推他离远些,“小夫人,这些活儿我来做就行。” 何牧之又凑过去,“不行,我要多干些活儿挣银子。” 小九好奇,“挣银子做什么?” 何牧之往篝火里添了几支柴,“攒聘礼娶教主!” 林中骤然安静下来,木柴燃烧时的“噼啪”声响在静夜中格外清晰。严翎柯施施然瞟了一眼僵化的穆炎凉,口中凉凉道,“看不出来,教主原来是要被人娶的。” 萧汝默忙道,“许是何先生说错了,他要准备的,是嫁妆罢。” 何牧之坚定的摇头,“不,我就是要准备聘礼!” 穆炎凉站起来,拎着他衣领就走。不过片刻,沙丘后就传来巴掌沉闷的着肉声和何牧之呜呜咽咽的哭声。 严翎柯叹息着摇头,“被打了,真可怜啊。” 萧汝默在他光滑如缎的发上落下一个吻,“你就唯恐天下不乱罢。” 严翎柯挑眉,“你有意见?” “自然没有。” 严翎柯勾起唇角,舒服的靠在人怀里。 半盏茶工夫后,穆炎凉沉着脸走出来,何牧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跟在后面,他蹭到小九旁,小九的兔子还没烤好,他看了几眼何牧之泛着红的眼圈,问,“小夫人,你还娶教主么?” 何牧之往穆炎凉那边看了一眼,小声说,“当然娶,等我娶到了就重振夫纲,打他屁股!” 穆炎凉内功醇厚,耳力自然也是极好的,何牧之这一句话清清楚楚落进他耳中,穆教主眼角一抽,手里的水囊就被捏的变了形,忍了又忍才忍下再凑他屁股一顿的冲动。 片刻后他听到动静睁眼一看,何牧之拿了一只烤兔子蹭过来,“教主,给你吃。” 他手中那只兔子焦香肥嫩烤的流油,穆教主硬邦邦说了句,“我不吃。” 何牧之又凑近了些,“你不愿嫁与我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的。” 穆炎凉忍无可忍把他拽过来,何牧之以为又要被打屁股,吓得小脸煞白,穆炎凉把手贴在他臀上,“你乖一些,别再说这样的话。” 何牧之点头,又问,“那我能在心里想一想么?” 穆炎凉一僵,面如寒铁般反问,“你觉得可以?” 何牧之摇头,“那我不想了。”他把烤兔子往前一塞,“给你吃兔子。” 穆教主猝不及防被蹭了一嘴油,只觉得太阳穴生疼。 夜已深了,一颗颗星子璀璨的挂在漆黑天幕上,林中一片寂静,人人都没了闲聊的兴致,只屏息静气的等着。 这一次若是不成功,商队的事情就真的没了头绪,重新开辟一条商路不仅费时费力,而且也不能确保这次的事情会不会重蹈覆辙。一时人人各怀心事,气氛有些沉闷。 何牧之张口想打个哈欠,穆炎凉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出声。” 他的眉蹙了起来,侧耳听着沙漠深处的动静。萧汝默也听到了,静心等了一会儿却再也捕捉不到,又等了半刻,他才轻声道,“教主……” 穆炎凉点头,眸光微沉,方才那阵奇怪的沙沙声他绝不会听错,只是转瞬就没了声响。他沉声道,“看来要来了。” 小九和十一从地上跃起,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袁义往火中添了几支新柴,火舌燃的更高,林子四周被照的亮如白昼。 萧汝默看了看聚在一起的骆驼,它们似乎也有些慌张,喉咙里发出一声声闷闷的低哼。 众人严以待阵,谁料那沙沙声再也没响起来过,骆驼们也安静下来,一切又平静如初。 何牧之睁着大眼睛扒在穆炎凉身上,穆炎凉不许他出声,等了许久他才拽拽穆炎凉的袖子,指指自己的嘴,穆炎凉点头,何牧之问,“来了没有?” 小九答,“来了,但是看我们人多又被吓走了。” 穆炎凉道,“一会儿你照顾好小牧。” 小九点头,“教主放心。” 如此一直等到子夜时分,那动静也一直没再响起来过。何牧之喝多了水,此前一直忍着,现在却有些忍不住了。他拽拽穆炎凉的袖子,“教主,我想去嘘嘘。”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6 穆炎凉抬抬下巴,“小九,你陪他去。” 小九拍拍手上的饼渣,“走罢小夫人。” 沙丘后面,那里六匹骆驼正安静的卧在沙地上,头纷纷缩进脖子里休息。 何牧之有些羞涩,他对小九摆摆手,“你转过去。” 小九自觉的绕到一匹骆驼身后:那可是小夫人啊,他可不敢看。 何牧之解决完正要离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沙沙”声,他仔细听着,声音很弱,但就响在耳边,他弯着身子四处查看,就看到火光照明范围内的远处沙地上,鼓起了一条沙浪,那黄沙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向这边移动着,那“沙沙”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小九也听到了,心里焦急,又不好直接过来,只得扯着嗓子喊,“小夫人,你好了没?” 沙浪转瞬就到了驼队中,骆驼们又惊慌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短促急厉的“呼噜呼噜”声,纷纷从地上起来往别处逃。 之前为了防止骆驼们乱走,所有的骆驼都是拴在一起的,有几头骆驼已站了起来,迈开四蹄跑了几步。离沙浪最近的两匹骆驼不知怎么,后腿一下子弯了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当先的几匹骆驼被拖着跑不了,在原地疯了样的打转,四蹄不停地刨着脚下的沙地。 小九冲过来拉着何牧之运起轻功跃到半空,穆炎凉已听到动静,和萧汝默手举火把跃进驼队中。黄沙之下的东西像是怕火,一条条黄色沙浪快速扭曲着向远方散去,发出急厉的“沙沙”声响。穆炎凉和萧汝默纵身去追,众人只看到他们手中的火把在空气中跳跃燃烧着,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何牧之一落地就坐在了地上,小九慌忙问,“小夫人,你伤到了没有?” 何牧之摆手,“没事,就是腿软了。” 袁义和十一控制住混乱的驼队,把它们重新聚在一处,那两匹骆驼卧在沙地上哀声叫着,脖子以下一拱一拱,竭力想要站起来。 严翎柯举了火把凑近细看,一双俊朗的眉毛深深皱了起来,火把映照下,那两匹骆驼身下的沙地竟都被鲜血染红了,空气中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骆驼粪的味道交织在空气里,说不出的难闻。 严翎柯皱眉捂着鼻子离得远了些,他看看远处,依然没有火光亮起,只得强忍着又凑过来。十一和袁义合力想将一匹骆驼拉起来,谁料一拉那匹骆驼就翻倒在地,露出的肚皮上黑洞洞一个大口子。之前骆驼卧着众人没发觉,此时才惊悚的发现,骆驼四肢上的血肉不知被什么东西吞食了,只剩白森森的腿骨露在空气里,几块儿残肉挂在上面,混着肚子里流出来的血和内脏,在火光的照射下更显得阴森恐怖。 袁义被惊得瞠目结舌,不禁倒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指着那匹骆驼,“这……这是什么东西干的?” 严翎柯道,“把那匹骆驼也翻过来。” 十一一推,另一匹骆驼轻易翻倒在地,同样的血肉尽失,只剩森森白骨。 严翎柯指着地上被血染透了的沙地,“往下挖,看看有什么东西没有。” 小九早拿了铁锨来,撸起袖子就往前冲,十一拦住他,“你去照看何先生,这种事情我来做。” 何牧之从刚才那场变故中缓过来,也挤到骆驼前,他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小九把水囊递给他,“小夫人,喝些水罢,你还是离远些的好。” 何牧之喝了水感觉好些了,他往远处望了望,“教主和汝默哥哥怎么还不来?” 小九安慰他,“小夫人别担心,教主武功盖世,不会有事的。” 他们正说着,远处的黑暗里就出现了两个红点。穆炎凉和萧汝默纵身跃下,两人的袍摆都湿了,沾着不少湿沙子。 何牧之扑上去问,“抓到了没有?是什么?” 穆炎凉摇头,“那东西速度很快,追到一条暗河就不见了,我们在河底找了许久也没发现踪迹。” 严翎柯眉一挑,“你们下了暗河?敌暗我明,天色又黑,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好?” 萧汝默揽过他来,“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抓到那东西。” 严翎柯还是蹙眉,萧汝默揽着他的腰把他拉进怀里,低头在额上印下一吻,柔声说道,“我这不是安然回来了么,我保证下次不会那么冲动了,别生气好么,翎儿?” 严翎柯贪恋他怀里的温度,在他怀里窝了许久才说道,“你看看那两匹骆驼,好生吓人。” 十一和袁义已在染血的沙地上掘出一个三尺深的坑,穆炎凉举着火把看了看,摇摇头,“下面什么都没有。” 何牧之奇道,“那个怪物是怎么凭空出现在沙地里的?” “等天明了,我们去那条暗河边看看,怪物是从那里消失的,也许会有线索。”他看了看那两头受了重伤的骆驼,它们显然是活不成了,他问何牧之,“你带药了么?” 何牧之摸出一包药粉来,“小心着些,毒性很大,立时就能要命的。” 十一结束了那两匹骆驼的痛苦,挖了个坑将它们埋了。 林子中气氛有些凝重,血腥味儿还在空气里没有散去。穆炎凉揽着何牧之,觉得他的手比之前更凉了,他拉开自己的内襟把他的手放在怀里捂着,何牧之抖了一下,慌着要把手抽出来,穆炎凉抱紧他,“我有内力,不怕凉的。” 感受着掌心中传来的温度,何牧之低着头默默不语,眼眶有些发酸。 穆炎凉想起了什么,问道,“方才吓着了没有?小九说你腿都吓软了。” 何牧之摇头,“没事,只是看着那沙浪像是条蛇。” “你怕蛇?” 何牧之又抖了一下,这一次连肩膀都瑟缩了起来,穆炎凉将他揽的更紧,“别怕,我会保护你。” 何牧之紧闭着眼,那些遥远的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来,在脑中一点点鲜活起来,冻得他格格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我日更的份儿上真的不来点评论收藏么 难过…… 第12章 鬼刺虫 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因为发生了变故,人人都警醒着,生怕那怪物会再回来。好在一直到天明,那怪物也再没出现过。 何牧之倒是恢复了以往的活泼,苦着脸说自己昨夜又崴到脚了,死活挂在穆炎凉身上不下来。穆炎凉擦完剑准备去抱他,却见他一路小跑到萧汝默那里要糕点吃,一点儿看不出是崴了脚的样子。何牧之吃完心满意足的回来,见了穆炎凉又垮下脸去装可怜,腿也一瘸一拐起来。 穆炎凉看的好笑,也不拆穿他,抱了人起来放到骆驼上。 他们只带了六匹骆驼出来,经过昨夜的事故只剩了四匹骆驼,水和食物都不能丢,于是小九、十一和袁义让出了自己的骆驼驮着东西,三人徒步在沙漠中走着。 快到暗河的时候天突然阴了下来,太阳被厚厚的积雨云挡住,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何牧之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好冷。” 穆炎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7 凉脱了自己的大麾给他披上,“别着凉。” 何牧之有些不愿意穿,他自己的大麾本就厚实,再加上穆炎凉的,他整个人被裹的牢牢的,他探头看自己骑在骆驼上的影子,显得格外臃肿。又看向旁边同样被拥在怀里的严翎柯,他总爱穿白衣,外罩了一件银灰色羽纱大袖鹤氅,领口滚了一圈雪貂毛,随着他的呼吸,细细的雪貂毛在他面上浮动着。何牧之注意到他鹤氅的下摆处,密密的绣了一圈孔雀蓝四合祥云图案,一根根流光溢彩的孔雀翎被绣线缠绕着缝进羽纱里。严翎柯泠然坐在骆驼上,像是披上羽衣快要羽化成仙的仙人一般。何牧之看得呆了,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两件臃肿的大麾,不情愿的鼓起脸来,“教主,我不想穿了。” 穆炎凉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想穿便不穿了,只是你若是回头伤风了,我可要打你屁股。” 何牧之想了想,在好看和屁股之间,还是屁股比较重要。他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探着身子伸手想去摸摸那件鹤氅。 严翎柯“啪”一下打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眼睛勾起眼尾看着他,“可不要乱动,我这孔雀翎可是会要命的。” 何牧之还想再问,前面探路的小九突然大喊道,“教主,前面有情况!” 穆炎凉勒住骆驼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升起了一团白色的浓烟,那烟雾不知是从何处升起的,眼看着越升越高。 何牧之奇道,“沙漠里没有人家,哪里来的炊烟呢?” 穆炎凉不说话,只是皱着眉,那团烟雾不像是一般生火时冒出的炊烟,它不像炊烟一般轻薄,而是像有生命一样,粘稠着附着在空气里。 严翎柯看得仔细,他忽一指前方,“那烟雾在动。” 只见原本浮在空中的炊烟渐渐四散,颜色也变得淡了,只是它散到一定程度就不再继续,而是维持着那么一个扭曲的形状向众人飘过来。 骆驼们开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情绪明显焦灼起来。 小九和十一挡在最前方,袁义牵着那匹驮着食物和水的骆驼问,“怎么办,教主?” 穆炎凉沉声道,“不管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你只负责保护好水囊。” 袁义得了命,将所有的水囊解下来背在自己身上,他的武器是一柄金锏,此时已抽出来牢牢握在手中。 严翎柯最先发现的异样,他面色一变,“不是烟,那里面的,是一群飞虫。” 穆炎凉也看清了,心中不禁一沉,之前所想的不管是怪物也罢,猛兽也罢,最起码是个有实形的,这群飞虫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只,就这样迎面扑来,他们手中的武器一个个都成了花拳绣腿的摆设。 穆炎凉不知这群满天满地的飞虫和昨晚偷袭骆驼的怪物是不是同一种生物,若它们就是昨晚的怪物,事情就有些不妙了。穆炎凉记得它们是怕火的,只是少了两匹骆驼,今早起营时就只带了水和食物,轻装前行,打火石和硝磺粉都被丢在了林子里,现在返回去取已是来不及。 不容他多想,无数只虫子组成的烟雾已离得愈来愈近,眼看就要逼到面前。 穆炎凉将何牧之抱下骆驼交给小九,自己迎风立在驼峰上,脚尖轻点驼背,人已飞到半空,他双掌聚力,渐渐聚出一团红色的光来,四周的空气中骤然起了旋风,黄沙纷纷扬扬被吸入旋风里向着红光聚拢。 何牧之仰头看着,风沙越来越大,穆炎凉的身形在他眼中都模糊了,只得把胳膊挡在眼前,拉着小九问,“这是什么功法?” 小九怕何牧之被吹跑,牢牢抓着他腰间的玉带,“烈焰掌,教主的独门功法,放眼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江南御剑山庄的剑庄主可与之一较高下了。” 何牧之还想说话,一张口就被吹了一嘴的沙子,只得闭了嘴。小九拉着他到骆驼旁蹲下,高高的驼峰挡住了大半的风沙,何牧之才抬头看悬在天边的那个人。 穆炎凉双掌之间聚起的红光愈来愈盛,四周黄沙漫天,在他身周形成了一道黄色的屏障。那由虫子组成的烟雾不知道厉害,直直冲着屏障撞了过去,几乎立时就被搅碎了。 穆炎凉身动,红色光芒随着他而动,那黄沙却不动,依旧在原地呼啸旋转着将他们牢牢护在中心。何牧之有些着急,小九安慰他,“放心吧小夫人,教主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身在黄沙屏障的正中心,沙子不再乱飞,风却变得大了,向上吹的风力大的快要把人吹起来,何牧之牢牢抱着驼峰,眯着眼盯着黄沙外悬在半空的穆炎凉。 一团团前仆后继的烟雾被穆炎凉掌中的红光吸引过去,很快将他整个人覆盖,红光骤然消失,半空中只剩一个被白色烟雾包裹住的身影,从下方看去,就像一只巨大的白色蚕蛹。何牧之心中大急,松开驼峰就冲出去,小九没抓住他,眼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被吹到屏障的边缘,忙去拉他回来。萧汝默早他一步跃过去,将何牧之强行拉回骆驼边,“何先生别急,你看——” 何牧之抬头去看,包裹着穆炎凉的烟雾在半空中扭曲着波动,一只只白色飞虫“嗡嗡”飞着盘旋在四周,突然,那蚕蛹一样的烟雾中有红光乍现,继而透出万丈红光,光芒大盛,直冲天际,伴随着一声闷响,那烟雾从中心炸裂,无数只飞虫瞬间变成齑粉。 笼罩在何牧之他们周围的黄沙屏障也渐渐平息下来,沙子失了外力,纷纷从空中落下。何牧之不管落了满头满脸的沙子,扑过去抱住穆炎凉,“教主。” 穆炎凉揉揉他的头发,“好了,没事了。” 何牧之伸手,“方才吓得我腿软,抱。” 穆炎凉一笑,也不欲多言,径直抱了他起来。 小九被吹了一嘴的沙子,正要抱怨,就见十一突然面色惊慌起来,他下意识回头,就见一小群未死的飞虫集结起来,直直朝他扑过来。迎面兜头被洒了一包药粉,小九呛得直咳嗽,身边却落下了成片的虫子尸体。 何牧之双手环着穆炎凉的脖子,翘在空中的左脚踢踢面如土色的小九,“放心吧,不是昨晚那一包有剧毒的,顶多就是打几个喷嚏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小九哭丧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每次他刚说完两三个字就会打出个喷嚏来。小九顶着擦的红红的鼻子哭诉,“小夫人,我都打了……阿嚏……打了半个时辰了……阿嚏……什么时……阿嚏……时候能不打了阿嚏” 何牧之同情的看他一眼,“就快了,你忍忍罢。” 萧汝默拿了个水囊过来,“教主,抓了几只活的。” 穆炎凉点头,“带回去。可看出是什么了?” 萧汝默道,“西夜的鬼刺虫。” 何牧之拿过水囊晃了晃,听着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声问,“鬼刺虫?那是什么?怎么会到咱们大明来?” 穆炎凉皱眉拿过他手里的水囊,“你小心着些。” 萧汝默道,“鬼刺虫是西夜国的一种毒虫,体长半寸,双翅,会飞,嗜血食肉,一般鬼刺虫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8 都是成群结队活动,一旦有活物碰上他们,都免不了一个被吃成骨架的下场。它们在沙地里行动速度极快,那一晚袭击驼队的,应该就是它们了。” 穆炎凉皱眉,“鬼刺虫我也略略听过,西夜灭国后,这种毒虫被高昌国王所灭,本以为在世上早已绝迹,不成想这沙漠里竟还有漏网之鱼。” 萧汝默摇头,“恐怕不是漏网之鱼,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大明国境内从未听说过有鬼刺虫一说,千百年来往来沙漠的商旅驼队也都不曾遇到过,偏偏就是这一月来净被我们遇上了,之前诸掌柜说的那个伙计,很可能就是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穆炎凉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只是我弄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要与日月明教作对?” 一旁的何牧之突然惊呼了一声,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时爬了一只鬼刺虫,毒刺已深深刺进了他皮肤里。 穆炎凉眉心一跳,两指一点将那鬼刺虫夹下来碾碎了。何牧之脖子上被咬掉一小块肉,肿起了一个脓包,他面色发白,僵着脖子不敢动弹,穆炎凉轻轻一触他就疼的直冒冷汗,太阳从云层后出来,何牧之扬着脸只觉得脸上一阵热一阵凉,他身子晃了晃就不受控制的向沙地里栽去。 第13章 巨焰花 “小牧!” 穆炎凉慌忙揽住他的身子,将他打横抱起,几步飞掠出去,“我先带他回驿站。” 何牧之的头软软的靠在穆炎凉胸前,他脸色苍白,脖子上的伤口发青,肿起的脓包处皮肤几乎变得透明,黑色的毒刺还扎在肉里。穆炎凉不敢轻易将它□□,只得小心的避开。他将一身轻功使到极致,丹田处气海翻涌,不到一个时辰已能看到驿站在风中飘荡的旌旗。 他冲进驿站大门,叠声唤来诸掌柜,“小牧被毒虫咬了,麻烦诸掌柜请个胡医来。” 诸掌柜看穆炎凉神色仓皇,知道事情的严重,亲自骑了马去请人。 胡医很快就到了,他在西域诸国游历的久了,很有些见识,一看便知是鬼刺虫咬伤所致。他拿出一包银针,“帮这位小公子把上衣脱了。” 穆炎凉忙把何牧之扶起来,将他的中衣脱了,这一脱之下他才看清,从何牧之脖子上的伤口处蔓延出了一缕缕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他的锁骨下方,穆炎凉大惊,“这些是什么?” 胡医回道,“鬼刺虫的毒液会通过皮肤脉络一点点渗透进人的五脏六腑,这位小公子的伤势还不算太严重,若是蔓延到心口,可就真救不回来了。” 胡医说着取出三根银针,封了何牧之的穴位,阻止了毒液的蔓延。他开了方子交给穆炎凉,“我早先行走西域时见识过很多被鬼刺虫咬伤的人,这种毒虽然霸道,却也不是无药可解,按照这方子抓药,晚些时候就会醒来,只是……” 穆炎凉怕是何牧之有什么不好,忙问,“只是什么?” 胡医犹豫了一瞬,又探上何牧之的手腕,半晌才道,“这位小公子体内像是还有另一种毒,只是深藏在经脉之下已久,我看不出来,还是请一位中原的大夫来看一看罢。” 穆炎凉道了谢,亲自将胡医送出门外,又将方子交给赶来的小九。 萧汝默一行也已回到了驿站,他问,“何先生没事罢?” “没事,你把那些鬼刺虫收好,先别急着回教里。” 萧汝默点头,“教主放心。” 何牧之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穆炎凉握着他的手,只觉的他的皮肤凉的就像一块儿在河中浸泡的久了的籽玉石料,他模糊的想起来何牧之的身体似乎一直很凉,即便是初秋天气还炎热的时候,他的皮肤也是凉凉的。他又想起方才胡医说的话,何牧之体内还蛰伏着另一种毒,也许正因如此,他的身体才这样凉。 穆炎凉拉下一点儿被子,何牧之锁骨下方的黑色纹路消退了些许,颜色也变得淡了。他松了一口气,将被子重新给他盖好。 穆炎凉下了楼,萧汝默正将鬼刺虫一只只捉出来拔去双翅,他皱皱眉,“你也小心些,小牧还没好,你可别再出事。” 萧汝默笑,“我会小心。”他又问,“教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穆炎凉思虑了一瞬,沉声道,“鬼刺虫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沙漠里,也不会无缘无故袭击我们的商队,既然是那些豆饼的问题,就查查那里面有什么能吸引鬼刺虫。” 萧汝默道,“我知道西夜国有一种巨焰花,花开时赤红如火,硕大如盆,远远看去就像燃起的一簇火焰,鬼刺虫最喜欢它们的花粉。我猜测,应该是将巨焰花的花粉混入食料中做成豆饼喂给骆驼,骆驼粪中也就含有了巨焰花粉,是以才引来如此多的鬼刺虫。” 穆炎凉皱眉,“怎么能证明豆饼中的就是巨焰花粉?” 萧汝默道,“我们一试便知。” 袁义将一个豆饼摆在桌上,又在旁边放了许多别的吃食。萧汝默拔出水囊塞子,将鬼刺虫放出来。没了翅膀的鬼刺虫飞不起来,在桌上乱爬。然而渐渐地,它们都聚到了那个豆饼旁边,一只又一只,直到将整个豆饼覆盖了起来。 穆炎凉沉着脸看着这一切,“可是幕后的人是谁我们还是没头绪。” “我有主意。” 萧汝默脸上凝重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回头看到严翎柯从楼梯上翩然而下,他揽过他纤细的腰身,“翎儿,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严翎柯瞥了他一眼,“你不在,我睡不着。” 严翎柯说完,自顾垂首一笑,赶在穆教主发火之前说道,“巨焰花粉之所以能吸引鬼刺虫,是因为它的花粉有一种特殊的香气,捣鬼的人既要养着鬼刺虫,又要用花粉做豆饼,为了不被鬼刺虫所伤,他们一定会用别的香气掩盖巨焰花粉的味道,所以,我们只要查一查城中最近从西域来的香料商人,是人是鬼就一清二楚了。” 穆炎凉点头,“此事就交与你们去办,另外把那几只鬼刺虫处理干净了,别伤到旁的百姓。” 大街上人来人往,严翎柯闭着眼,阳光洒在他脸上,恬静而美好,萧汝默没忍住,凑上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严翎柯嫌弃的推远他,抬手一指,“香气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萧汝默拉了他的手往前走,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翎儿怎会知巨焰花粉香气特殊?” 严翎柯道,“用那花粉作成的熏香用来熏衣裳最好,我房里还有几颗香饵,你……” “翎儿!”萧汝默急道,“你怎会有那么危险的东西,回去快些把它丢掉。” 严翎柯瞥他一眼,“你急什么,教里又没有鬼刺虫,那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弄回来的,你要是敢给我扔了,就别想再碰我。” 萧汝默无奈,只得软下声音来哄他,“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严翎柯道,“我又不像那算命先生一样蠢。” 两人说着,已来到一户人家院门口,木门半掩,门外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19 两棵老槐树,一架牛车停在门边,那股香气就是从牛车里发出来的。 严翎柯点头,“就是这里了。” 萧汝默纵身跃上槐树,看看院中无人,便又跳进院中,严翎柯抬脚踹开门悠然而进,“不用这么小心,若真是他们,肯定早就人去楼空了。” 严翎柯果然没料错,三间连幢的平房空无一人,灶台上落了薄薄一层灰,院子里的东西虽多却并不凌乱,可见他们走时并不匆忙,是从容撤退的。 萧汝默从一个木箱中翻出了许多香料,严翎柯看了一眼,挑出几个红色的香饼来,“这就是巨焰花粉。” 萧汝默道,“鬼刺虫还未除,这里离沙漠又近,留着恐怕会招来祸患,还是将它们烧了罢。” 严翎柯有些舍不得这些香饼,但还是点点头,“就依你。” 他们回到驿站,正碰上小九从楼上下来,萧汝默问,“何先生好些了么?” 小九回道,“刚服了药,教主守着呢。” 萧汝默转头对严翎柯道,“那鬼刺虫这般危险,还是快些将你那些香饵扔了罢。” 严翎柯大袖一挥飘然而去,“你敢。” 小九尴尬的挠头,萧汝默苦笑一声,赶忙追上了楼。 一直到点灯时分,何牧之才悠悠转醒。他茫然的看着床帐上挂着的流苏,脑中有些昏沉。 穆炎凉执了他的手,轻声问,“小牧,你怎么样?” 何牧之艰难的转头看向他,却不想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就下来了,何牧之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声音里无限委屈,“教主,疼……” 穆炎凉摸摸他的头,“你的毒已经解了,伤口还得休养一晚,你暂且忍着,别乱动。” 何牧之又将头扭了回去,他伤在颈侧,无论往那边歪头都会扯到伤口,只得直愣愣的躺着。何牧之躺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抓着穆炎凉,“教主你给我讲故事罢。” 穆炎凉难得的没拒绝他幼稚的要求,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好,你想听什么?” 何牧之想了想,“我想听你的故事。” 穆炎凉便捡了几件事说给他听,讲了不到半刻钟何牧之又叫嚷起来,“我看不到你很别扭啊。” 穆炎凉只好坐到床边,何牧之斜着眼睛就能看到他。过不了半刻他又叫嚷起来,“教主我眼睛累。” 穆炎凉摸摸他的头,“你脖子又动不了,还能让我怎么办?” 何牧之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上来。” 穆炎凉不知何意,只得脱了鞋子躺上去,他本以为何牧之是想让自己抱着他,便侧过身子伸手去搂他,谁料何牧之推开他的手,自己直挺挺翻了个身翻到他身上来。 穆炎凉身上骤然多了一个软乎乎的人,他微微挑眉,便拉过被子来盖在两人身上,两手环上他的腰。何牧之开心了,抱着穆炎凉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胸口。 穆炎凉继续讲他入世之后的故事,一直安静听着的何牧之突然问,“教主,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些奇怪的人啊?我想听些别的。” 穆炎凉想了想,“还真有一个,我是六年前遇到的他,他本是西夜国的王子……” 何牧之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穆炎凉感觉到了他这丝颤抖,故意将故事讲的模棱两可,果然就听何牧之问,“他是个王子,那他是不是有许多金银财宝?你救了他,他不曾给你一些么?” 穆炎凉道,“我虽救了他,却也不曾收过他的金银,怎么,你想要?” 何牧之点头,“想要。” 穆炎凉笑着拍拍他的屁股,“有我养着你还不够么?” 何牧之不知怎的,没有回话,只默默趴着,穆炎凉也不再讲了,手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很快就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何牧之并不沉,趴在他身上连丝压迫感也没有,穆炎凉搂紧怀中的人,两人的心跳声交织重合在一起,“砰砰砰砰”鲜活有力的心跳,让他有了丝异样的感觉。何牧之呼出的热气在耳边,慢慢的耳根就发了热,连带着心里也热热的痒起来。穆炎凉的手忍不住从他的后襟伸进去,顺着他后腰一路摸到他的肩胛骨,他的身子不再那么凉,却还是透着凉意,那种凉意像是从他身体内里渗出来的。 穆炎凉扬起一道掌风熄了烛火,他在黑暗里闭上眼,慢慢想着一些久远的往事。 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小算命先生,没有一丝内力却身怀床笫媚术,精通医术自己却身中寒毒,孑然一身却在听到西夜王子时颤抖了一下,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穆炎凉知道自己可能是惹上了一个麻烦,可是如今…… 穆炎凉小心的托起他的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第14章 一次不成功的勾引 何牧之是被饿醒的,他在睡梦里只觉得面前有鸡翅、鸭肉、羊腿、猪蹄不停的飘来飘去,他使劲跳起来想去够,但却怎么都够不着,穆炎凉抱臂倚在一旁笑吟吟看着他,随手拿过一个鸡翅来在他眼前一晃,何牧之想吃,扑到他身上要,穆炎凉却不给,一手抵着他的头不让他靠近,一手将那鸡翅送进自己口中,何牧之急了,使出洪荒之力使劲往上一扑。 穆教主是被砸醒的,他睁眼就见何牧之扑在自己身上,张口来咬自己的唇。他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拍拍他的脸,“小牧,做梦了?” 何牧之茫茫然转醒,看了穆教主半刻,突然一抬头张口咬在他肩膀上。穆炎凉任他磨完牙才拍拍他的头,好笑的问道,“做什么梦了,张口就咬我?” 何牧之委屈急了,“我梦到你抢我的鸡翅!” 穆炎凉的手伸到被子里摸摸他的小肚子,“是饿扁了,吃什么?我去给你要。” 何牧之张口报出一串菜名来,穆炎凉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不许,你毒刚解,得吃些清淡的。” 他唤来小九,让他去城里的酒楼要几道菜,小九听说小夫人醒了,雀跃着跑走了。 何牧之哼哼唧唧的抱住穆教主的脖子,“教主,我想吃肉。” 穆教主好脾气的拍拍他,“这一顿不行,晚上才可以。”他托起何牧之的头,侧过去看了看他的伤口,赞叹道,“胡医的药就是好使,已经消肿了,不过……” 何牧之自己看不到,以为是留了疤,急三火四的要下床拿铜镜,穆炎凉拉住他将他抱在怀里,“没留疤,就是有个红色的小点,应该是昨天毒刺留下的。” 何牧之急了,“那多丑,不行,我要去找翎哥哥。” 穆炎凉挑眉,“你找他作甚?” “翎哥哥肯定有脂粉,我借来抹一抹,好歹挡一挡。” 穆炎凉忍笑,“翎柯从不抹那些东西,你要是去找他借那些,他会打你的。” 何牧之一呆,又忙忙的要去拿大麾披上,穆炎凉看他满地跑着折腾来折腾去,却怎么也挡不住那个红色小点,心里突然生了一个主意。他唤道,“小牧,过来。” 何牧之听话的跑过去,穆炎凉拉他到怀里,在他耳边低语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0 ,“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热气喷在耳边,何牧之一缩脖子,竟觉得他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不觉的就点点头。 穆炎凉勾起嘴角,两指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上他脖子侧的伤口。 温热的唇碰上皮肤的时候何牧之身子狠狠一颤,几乎下意识就想逃开,可穆炎凉揽着他腰的手踏实而有力,他在他的怀里竟分毫动弹不得。 穆炎凉在那伤口周围轻舔,舌尖滑过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何牧之仰着脖子看床帐顶的花纹,抓着穆炎凉衣襟的手不觉收紧。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微痛,原是穆炎凉含住那一圈皮肉重重嘬了一下,何牧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使命一样,使了蛮力扑倒穆炎凉,自己跨坐在他腰上俯身去吻他。 穆炎凉在他吻下来的时候就顺势抱住他,唇齿相贴,相互交缠。何牧之的吻并不生涩,带着娴熟的技巧取悦挑逗着穆炎凉,穆炎凉觉得有些小瞧了他,他自以为很好的定力在他的吻下逐渐土崩瓦解,只剩下身体本能的欲望在燃烧。 “小牧,”穆炎凉拼着一丝理智推开他,“不行。” 何牧之的手还贴在穆炎凉小腹上点火,穆炎凉沉了脸,一把拽过他来压在腿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再用媚术?!” 何牧之一呆,还未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屁股上已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何牧之捂着屁股怒喊,“你住手!” 穆炎凉轻易抓住他两个手腕攥在一起压在腰上,另一手干脆利索的扒了他的亵裤。何牧之右边屁股上一个微红的巴掌印,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意外的好看。 何牧之不挣扎了,屁股往上翘了翘贴上了穆炎凉的手。 穆炎凉眸光一沉,这种时候还不忘勾引自己,看来之前的确是打得轻。 小九拎着食盒在门外挠头,早上不是还亲亲密密的,怎么自己一回来就打上了?小夫人真可怜,昨天被毒虫咬,今天就被教主打屁股。他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再不吃就要凉了,要不要去救小夫人呢?小九果断往东边萧汝默的房间走去。 “唔……”严翎柯咬着被子一角,单薄的双肩被萧汝默紧紧抱着,一个个灼热的吻落在肩头,他扬着头,秀气好看的双眉蹙起,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嗯……汝默……轻一些……” 萧汝默爱怜的拭去他额上的汗,低头亲吻他湿漉漉的眼睛,“翎儿……翎儿……” 他一遍遍轻唤他的名字,带着无限的深情和眷恋,严翎柯快要被他的温柔沉溺的喘不过气来,咬着被角发出一声声情到深处的低吟。 小九的手一抖,差点打翻食盒。他本来是想来找萧汝默去救小夫人的,谁料却听见了左使和右使大人的春宫,小九苦着脸快要哭出来了,可怜他家小夫人屁股还肿着呢。 小九想去找十一,却被告知十一一早就回教里找陆云归了,只得又返了回去。他侧耳细听,巴掌声停了,隐约听得教主在哄小夫人的声音。小九眼一亮,赶忙拍门,“教主,我把粥买来了。” 穆炎凉开门拿过食盒,小九欲言又止,穆炎凉挑眉,“有事?” 小九跑得飞快,“没事!” 穆炎凉回到床边,看着被子里那个哭得一抖一抖的身形,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把何牧之扒拉出来,拽进怀里吻了下去,何牧之倒没拒绝,只是一口咬在穆教主舌头上。 直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儿散开他才松口,穆炎凉舔舔嘴唇,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黑发,唇角带着调笑问,“勾引不成,恼羞成怒了?” 何牧之悲愤的把头扎进他怀里,“你又打我屁股!” 穆炎凉笑着搂住他,“你乖一些,屁股就不会遭罪了。” 何牧之张口咬在他肩上,“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穆炎凉抚摸着他颈侧的那个小伤口,那里经了一个深吻,留下一个旖旎的绯红色吻痕,刚好掩住了红色的小点,他笑,“比原先好看多了。” 何牧之咬牙切齿,“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肯定被小九听见了!” “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听见。” “你还说!”何牧之气的快要背过气去,恶狠狠的在穆教主肩上磨牙。 穆炎凉笑着推开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粥,“鱼片粥,喝不喝?” 何牧之背后燃起的熊熊火焰霎时销声匿迹,他咽了咽口水,“喝。” 一直到下午太阳偏西,众人才陆续从房里出来。 十一也回来了,“陆主使说教里一切都好,只是收到了剑庄主的传书,邀请教主去江南过年。” 穆炎凉揽着何牧之的腰,清清楚楚感觉到他听到“江南”时抖了一下,穆炎凉看了他一眼,何牧之面色如常,抱着自己的胳膊道,“教主,我想去么。” 穆炎凉笑了一下,“离腊月还早,先不急着说这事。”他转头问萧汝默,“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汝默道,“我与翎儿一路找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他们早已不知去向,我们在院子里的一个箱笼里找到了巨焰花粉制成的香饼,已经焚毁了。” 穆炎凉点头,“鬼刺虫按理说早该消失于世,平白出现在沙漠里也是一个祸患,事情虽然查清了,那些鬼刺虫却不可不除,我们今晚再进一趟沙漠。” 萧汝默答应着,叫过十一来让他去准备进漠要用的东西。 穆炎凉突然问,“你们找到的那些巨焰花粉可有剩下的?” 萧汝默回道,“当时想着留着可能会引来鬼刺虫为害周边百姓,便都焚毁了。” 穆炎凉点头,“的确不能留着,只是该如何引出鬼刺虫来……” 严翎柯道,“我房里有几颗巨焰花粉制成的香饵,虽不纯,却也够用了,让十一回去取罢。” 萧汝默忙拉住他,“我已让十一取回来了。” 严翎柯挑起眼尾,狐疑的看着他,“你是故意的,你早就打我那些香饵的主意是不是?” 萧汝默忙抱过人来哄,“我一想起那些东西在你房里,我就担心的不得了,我……” 严翎柯将他一推,“从今后你就睡耳房罢。” 萧汝默还欲再说,严翎柯已摆出一副冰冷的神态上楼了,萧左使只得苦笑着对穆炎凉道,“翎儿就是这个脾气。” 穆炎凉挑眉,招手唤过何牧之来。何牧之撒开骆驼,欢天喜地跑过来挂在穆教主脖子上,“教主你找我?” 穆炎凉托住他的屁股把人又往上托了托,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无事,就是想叫叫你,去和骆驼玩罢。” 何牧之又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萧汝默笑道,“何先生的性格真好。” 穆炎凉笑了笑,“我也觉得甚好。” 第15章 教主你不来送送我么 吃过晚饭一切收拾妥当后,众人再次进入沙漠腹地。 穆炎凉吩咐袁义,“不用去沙枣林,我们找那条暗河。” 袁义虽不记得路,骆驼们却是认路的,快到子时时分,众人已听到地下暗河的流水声,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1 在暗夜里涔涔响着。 穆炎凉跳下骆驼,四处看了看,“就在这儿罢。” 袁义将带来的大捆生肉摆在沙地上,又将几枚香饵燃起来,一行人退到不远处的沙丘后静等。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辰,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那种“沙沙”声。 何牧之被咬过一次,此时不禁缩了缩脖子,抓紧了穆炎凉的袖子。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别怕。” 何牧之挺起胸膛,“我才不怕!” 那阵“沙沙”声很快就到了,为了不惊扰到鬼刺虫,众人灭了火把。穆炎凉在黑暗里仔细听着前方的动静。沙子被拱起,无数鬼刺虫像地下熔泉一样涌出,瞬间就将那几捆生肉淹没。 穆炎凉点头,“点火罢。” 打火石擦出细小的白光,两下过后火星迸溅而出,沙子里早被撒上了硝磺粉,此时遇火即燃,火龙呼啸着一路燃烧,无数鬼刺虫发出了嗡鸣声,迅速钻入沙中扭曲着退回巢穴。 穆炎凉和萧汝默飞身而起,一路追到暗河旁一处梭梭草从中,萧汝默拔掉周围的梭梭草,露出当中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那洞口大概一寸见方,周边的黄沙拱起,颜色已变得乌黑,正是鬼刺虫的巢穴。 穆炎凉将一瓶火油尽数倾倒进去,很快就有熊熊大火燃烧起来,从洞穴深处传来了一片混乱的“沙沙”声,两人守在一旁,不时将几只慌不择路的鬼刺虫碾碎丢进火里。 半刻钟后,火势渐渐变小,洞穴里的声响也平息下去,穆炎凉突然感到脚下的沙地有一阵细微的颤动,他眉心一跳,“快走!” 两人跃到半空,就见之前所在的地方,以洞穴为中心扩散而出的沙地,瞬间坍塌了下去。无数黄沙瀑布般流下,那下面竟是一个空洞。 穆炎凉和萧汝默对视一眼,二人重新点起火把,下到了那个空洞里。 里面的空间并不小,周围是木质的房梁,已经被鬼刺虫的毒液侵蚀的布满凸癍。穆炎凉拾起地上一枚青铜钥匙,“这里竟然有西夜国的东西。” 萧汝默借着火光,看清楚了那青铜钥匙虽已被大火烧得焦黑,但却仍能看出其上的西夜国图腾花纹,他皱眉,“西夜灭国已有六年了,难不成是西夜国遗民在作乱?” 穆炎凉摇头,“我们与西夜并无牵扯,他们没理由要害我们的商队。” 萧汝默又道,“教主,莫不是跟那西夜王子有关?” 穆炎凉皱眉思索,他想起了那一夜何牧之在听到“西夜王子”时身子微微的颤抖,但他和西夜王子会有什么关系?良久,他才轻轻摇一摇头,“我也说不准。” 萧汝默也不再问,摸出一枚香饵点燃,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所有的鬼刺虫都被烧死后才返身回了沙丘。 何牧之远远的扑上来,“教主!” 穆炎凉抱起他上了骆驼,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们回家。” 众人连夜进漠,待到回途时已是天色将晓,东边的天际亮起了一道细细的红光,天边的云彩是黑夜将晓的暗紫色,透着隐隐的赤红。何牧之没见过大漠里的日出,兴奋的挥舞着胳膊大喊,他的脸有些微的汗意,那样生动而富有生命力的神色让穆炎凉心里一动,忍不住拥住他深深吻了下去。 萧汝默看着蓬勃而出的朝阳映在严翎柯精致柔和的脸庞上,不禁也有些动情,他把下巴抵在严翎柯肩上,温柔的唤他,“翎儿……” “闭嘴。” 小九和十一共骑一匹骆驼,面不改色的经过。 袁义一人拖着一堆物资,面不改色的经过。 陆云归一早就收到飞鸽传书,早备好了一桌酒菜。 何牧之闻着饭香冲进月华堂,一把抱住陆云归胳膊,“陆姐姐!” 穆炎凉紧随而至,心里有些不爽,怎么见谁都往上扑,看来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袁义简单讲了一遍事情经过,陆云归问道,“要不要继续派人查下去?” 穆炎凉摇头,“不必,不会有人无缘无故与日月明教作对,他们的目的没达到,自然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只要静等着就好。” 陆云归又道,“对了,剑庄主的信还未回。” 穆炎凉问,“写了什么?” “殷护法要成亲了,邀我们去参加喜宴,顺便在江南过年。” 萧汝默问,“连颂要成亲了?竟这么快,是与暮山?” 陆云归笑,“自然是柳暮山。” 她笑完又问,“御剑山庄的左右护法马上要成亲了,咱们的左右使不知什么时候办喜事?” 萧汝默不答,只温尔笑看向严翎柯,严翎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谁要与他成亲?!” 萧汝默纵容的笑,“翎儿不愿就不成亲,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何牧之听了,扔了筷子抱住穆炎凉,“教主,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穆炎凉眉心一跳,沉声问,“你又不乖了是不是?” 何牧之顺着杆子爬下来,又道,“那我嫁给你也是可以的。” 穆炎凉调笑着看他,“可我不想娶。” 等回了房,何牧之闷闷不乐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打了个小小的包袱背在身上,挪着往门口走。穆炎凉坐在烛火下收拾历年杂乱的账本,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好笑,却并不点破。 何牧之走到内室门口,两手扒着门框,“教主,我要走了。” 穆炎凉眼也不抬,“嗯。” 何牧之眨眨眼,“以后没有我,可能还会碰上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再找我可就不好找了。” 穆炎凉继续整帐,“无事,这城中还有许多算命先生。” 何牧之咬咬唇,“你还欠我这一个月的工钱呢。” “你去找云归领罢。” 何牧之往外室挪了几步,声音隔着两扇屏风传出来,“教主,我真走了。” 穆炎凉这回连话也不回了,何牧之又喊道,“教主你不来送送我么?” 穆炎凉闲闲的声音传过来,“何先生慢走。” 外室突然没了声音,穆炎凉等了会儿也不见何牧之再有什么动静,心中想着,莫不是真走了罢?他转出屏风,就看到何牧之蹲在地上,抱着膝,头埋进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他的小包袱,里面是他来时带的那张破毡绒毯和几只卜签。 穆炎凉一下子心疼了,上前把人拉起来,何牧之只是蹲着不肯起身,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别碰我。” 穆炎凉好笑,蹲在他身前问,“怎么哭了?” 何牧之呜呜的哭着,好不可怜,他突然推了穆炎凉一把,穆炎凉猝不及防被推倒,索性就着姿势把他拉到怀里。 房间里烧着地龙,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何牧之倒是不冷,只是哭得颤抖,他抱着穆炎凉的脖子哭诉,“你利用完我就赶我走!” 穆炎凉好笑,托起他的下巴给他擦眼泪,“我哪里赶你走了,不是你自己一回来就闷着头收拾包袱要走?” 何牧之依旧委屈,“可刚刚吃饭时,你说不娶我,不是在赶我走么?” 穆炎凉挑眉,“不娶你就是赶你走?”他亲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2 亲何牧之哭的凉凉的脸颊,柔声问,“小牧,为何这么想跟着我?” “你帮我葬了我爹,就是我的恩人,除了以身相许,我想不出别的报恩的法子了。” 穆炎凉眼底一丝暗沉的光闪过,何牧之说的事情他让陆云归去查了,确有其事,但当年卖身救父的小少年却不是他,何牧之不知从哪儿打听到这么一件事情,巴巴儿的套在自己身上绞尽脑计接近他。 穆炎凉瞳孔微缩,话语却很温柔,“我娶你。” 何牧之一下子停止了抽泣,他呆呆的看着穆炎凉,大眼睛里满是空茫茫的不知所措。 穆炎凉抬起他的下巴温柔的吻下去,“小牧不开心么?” 何牧之半晌才点点头,笑容重又出现在他脸上,他把穆教主扑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开心!” 穆炎凉抱他起来,径自抱上床。何牧之问,“你不收拾账本了么?” 穆炎凉咬咬他的耳垂,“先收拾你。” 何牧之缩着脖子叫痛,“教主我喜欢萧左使那样的。” 穆炎凉好笑的摸摸他的脸,“嚷着要嫁给我,还想着汝默,汝默哪里好?” “萧左使不会打我屁股!” 穆炎凉将他翻过去拽下亵裤来,在他白白嫩嫩的屁股上拍了拍,“你若是像翎柯一样省心,我也不会打你屁股。” 何牧之扭扭身子,主动的翘起屁股,“教主我想要。” 穆炎凉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就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他扒光了何牧之身上的衣物,拿过一旁的藕荷色寝衣替他穿上,“成亲之前我不会动你。”他捏捏何牧之柔软的臀肉,“记住我说过的话,再敢对我用媚术,就打你屁股。” 何牧之哼哼唧唧扑上来抱住他,“教主你不喜欢我么?” 穆炎凉揽着他软软的身子,声音不觉得带上了抹温柔,“自然喜欢你。” “那你为何不愿意要我?” 穆炎凉拍着他的背,“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愿意那么轻率要了你,你现在还小,等你过了十七,我们就成亲。” 何牧之掐着手指算,“还有一年啊。” “小牧不愿意等?” 何牧之突然没了声,半晌才听他用低低的声音说,“我怕我等不到。” 穆炎凉心里一紧,抬起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小牧,你说什么?” 何牧之转瞬换了一张明媚的笑脸,“我是说,我怕你忍不住,毕竟我这么可爱!” 穆炎凉也笑,“是,你最可爱。” 第16章 教主不让我上屋顶 那边穆炎凉和何牧之和好如初你侬我侬,这边萧汝默却委实有些煎熬。 他正躺在沉水木雕花大床上,看着床帐顶钩织出的大片溪苏花,默默忍着身体里泛起的□□。每一次萧汝默竭力运气调息,好容易将那些逼上脑仁的冲动压下去,严翎柯偏偏又贴上来一阵煽风点火。萧汝默苦笑,今夜已是第四次了,严翎柯撩起他的火却不管灭,每次都等到他呼吸急促起来就自顾自翻过身去睡觉。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萧汝默在严翎柯又一次贴上来时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微微压抑的喘息,“翎儿……” 严翎柯只看着他笑,一双桃花眼妩媚含情,看得他小腹下一阵火热,萧汝默忍不住低声求饶,“翎儿……” 严翎柯绕了他一缕头发在指间缠着,“左使大人一门心思毁了我的香饵时,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定力这般不争气?” 萧汝默拥他进怀,“不是定力不好,是我的翎儿太勾人。” 严翎柯却不吃他这一套,从他怀里挣脱开半撑着身子轻笑,“我早就说了,你若是敢打我香饵的主意,就别想再碰我。” 一向儒雅示人的萧汝默此刻被他勾的只想把他压在身下亲吻,无奈严翎柯摆明了不从,他知道自己焚了那几颗香饵严翎柯必得跟他闹一段时间,没成想却是这种磨人的方式,只得又软下声来哄他,“那几颗香不好,过几日商队重新走货,我让袁义从波斯给你带些好的。” 严翎柯眼尾一挑,“我那些香不好?那你倒是说说,什么香是好的?” 萧汝默一把攥了他的腕子把他压在身下,头埋在他颈间嗅着,严翎柯两手被他压在头顶,未来得及作何反应,贴身亵衣上的云纹盘口已被解开,胸前两颗粉色茱萸将将感受到些微凉意,下一刻就被灼热的唇舌含住。他低低嘤咛了一声,眉头已蹙了起来,“萧汝默!” 萧汝默一手仍牢牢攥着他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一路从小腹摸上来在粉色茱萸上轻轻揉捏,萧汝默又埋在他颈间深嗅了几口才抬起头,看着身下人泛着水光的眼睛道,“翎儿不是问我什么香最好,我觉得,翎儿身上的香味最好。” 严翎柯嗔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身上哪来的香气,快别在这胡言乱语,你起来,我还生气呢。” 萧汝默不依,继续在他胸前挑拨着,灼热的吻随之落在他唇上,攥着他手腕的手早已放开。严翎柯不觉的环上萧汝默的脖颈做着本能的反应,他的眼睛微微失神,扬着头喘息。腿被分开的时候他抱紧了萧汝默的后背,伸手挥下床帐。 一室的春光旖旎。 第二日天气晴好,穆炎凉起得早,一早就来了日曜堂审看这次走货的货物清单。 陆云归走进来,“教主,给波斯带的货都准备好了,这次商队误了近两个月,波斯那边也派了人来沙漠里接。” 穆炎凉点头,“这次是我们的失误,价钱方面跟他们说了?” “说了,波斯那边很高兴,说我们有诚意,不仅执意要给全价,而且还预定了半年的丝绸供应。” 穆炎凉沉吟,“阿罗多那人我是见过的,他为人一向宽和,你去库里点出几坛玉醴酒来一块儿送过去,就说我请他喝酒。” 陆云归答应着去了,一时又返回来,“这次走货还是让袁义带着?” 穆炎凉想了想,“袁义这几天也累着了,让他好好歇歇罢,你告诉江风逸,让他带这次的商队。” 安排完商队的事情,穆炎凉又听了几个管事汇报这月的账目,不知不觉间日头已高,他叫过小九来,“小牧起来了么?” 小九回道,“起来了,小夫人在屋顶打坐练功呢。” 穆炎凉眉心一跳,“屋顶?他怎么上去的?” 小九为难道,“小夫人威胁我要我带他上去,不然就扣我的月例。” 穆炎凉一笑,“既然你这么听他的,那你一定也忘了一直是我给你开月例的罢,我一会儿通知云归,这个月的月例就不用给你发了。” 小九目瞪口呆,“教主……” 穆炎凉已出了门,转瞬没了身影。 小九哭丧着脸回到自己的屋子,日月明教的侍卫们住在同一处别院,他和小十住一起。小十早就当值去了,他无人哭诉只得去找了隔壁的十一。 十一默默听他说完,从自己箱笼里翻出一个蓝布包袱塞给他,“这是我攒的,你先拿去花。” 小九接在手里沉甸甸的,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3 忍不住解开包袱看,他再次目瞪口呆,“小十一……你何时攒了这么多银子?” 十一道,“我平日里没什么能用的地方,就一直攒着了。” 小九啧啧称道,“你攒这么多银子不花,留着娶媳妇儿啊?”他凑近了十一,故意压低声音说,“告诉师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师哥多给你留意留意。” 喜欢你。 十一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他面无表情道,“你要花就拿去,不花就给我。” 小九挑了一块儿银锭在手里掂掂,“大概五两,算我借你的,下个月还你。” 十一默默点头,小九想走,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道,“还有事?” 十一看了他一眼,目光不自在的移向窗外,“你的月例也不少……都花到哪里去了?” 小九神秘莫测的搂过他肩膀来,“改日我得了空,带你去城中花楼里逛一逛你就知道了。” 十一的眸子暗了暗,一直看着小九出了门他才收回目光,却什么心情也没有了,直直的盯着小九刚才坐过的地方发呆。 穆炎凉大老远就看到何牧之的身影,他踩着青砖瓦晃晃悠悠的走到正中,盘腿坐下。穆炎凉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笨手笨脚的一个不小心滑下来。他飞身上了屋顶一把揽住他,“小牧,你在做什么?!” 何牧之一本正经的推开他,“早晨是一天中灵气最足的时候,我要抓紧时辰练功,不然可就不能通天了。” 穆炎凉抬头看了看快到晌午的日头,气的想笑,“这是早晨?再者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说月华才是灵气最足的?” 何牧之支支吾吾道,“可能是你脑子不好,记错了。” 穆炎凉这回是真气笑了,拎着他衣领子飞身下了屋顶,“砰”一声关了门。 何牧之进了屋立马就老实了,手脚并用的扒在穆教主身上不下来,“教主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脑子不好。” 穆炎凉冷声道,“下来。” 何牧之抱紧他的脖子摇头,“不下。” 穆炎凉忍了忍,又道,“你下来,我不打你。” 何牧之抬头觑了觑他的神色,觉得穆炎凉可能是有些生气,他松开手站好,“教主……” 穆炎凉问,“你有武功没有?” 何牧之一愣,回道,“没有。” “院子里有其他人没有?” “没有。” “那你还敢爬屋顶?!” 何牧之被他陡然高起来的语气吓得一抖,忙抱住他的胳膊,脸贴在他肩窝处蹭着,“我是真想晒晒太阳,我老是觉得冷。” 穆炎凉闻言,这才想起他身子一直很凉的事情,也想起胡医说过他的体内有毒,便缓了语气说,“你晒太阳可以,下次让我陪着你,不许再一个人上屋顶。” 何牧之点头,又扑上来挂住,“教主你真好。”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江风逸带的商队回来了,一切都很顺利,一路上再也没见过鬼刺虫的踪迹。穆炎凉便又在这条商路的基础上新开了两条分支,走货的队伍可一直到乌兹和龟孙。陆云归整日忙着整货对账,忙得不可开交。何牧之闹着去银库了看了一圈,只看到一箱箱白生生的银锭,他撇撇嘴也不再提要进银库的事了。那诡异的鬼刺虫和巨焰花背后的人也销声匿迹,不再出现。 入了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西北本就苦寒,冬天更是生冷生冷的。何牧之经常一整天都不出屋门,即便出门也是裹得厚厚的被穆教主抱着到处走。 这一日天气还算暖和,又赶上一年一度的火把节,何牧之一早便闹着要去看,穆炎凉吃过午饭后便带他出了门。萧汝默和严翎柯正好无事,便也一同进了城。 马车在黄土路上疾驰,小九和十一在车辕上赶着马车,远远就望见一匹马朝这边飞奔而来。小九眯着眼看了看,拍拍十一的肩膀,“那是不是江风逸?” 十一点头,“是他。” 江风逸走货回来后就被派到幽州城管着几处产业,今日并不是报账的时候,十一敲了敲马车的门,“教主,前面的好像是江风逸。” 穆炎凉推开车门,寒风灌进来,何牧之往他怀里钻了钻,穆炎凉帮他挡着风,一边问,“江风逸来干什么,让他上来说话。” 江风逸勒马上车,“教主,玉鸣坊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 第一卷结束了 往后就没有存稿了 要趁着周末多码文 虽然基本没有人看 但有一个小可爱每天都来 那个看文的小可爱要看到这里啊 给你个么么哒~ 第二卷 霓金缕 第17章 有人失踪了 玉鸣坊里混乱成一片,现在正是午后,还不到接客的时候,坊里的姑娘们都聚在一处,丫鬟小厮们也凑在一起乌乌泱泱的议论着,方姨娘在一旁小声道,“要不先让姑娘们散了罢。” 穆炎凉点头,“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影响了生意,这里自有我来处理。” 等一帮子莺莺燕燕都散了,穆炎凉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亭台的周围,这是玉鸣坊后院一个露天的亭子,建在一处水榭上,四面都是水,唯有一条小摆渡船往来载人。亭子的四周挂满了白纱幔,层层叠叠足有三四层之多,是坊里姑娘们练舞的所在,风一吹,白纱幔轻扬而起,古朴优雅的琴声配上曼妙的舞姿,着实让人赏心悦目。可今日晌午,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穆炎凉问抱着古琴的中年男人,“梅先生,你仔细回忆一下事情发生之前的情景,所有听到的看到的都要告诉我。” 梅先生点点头,思索了半晌才说道,“今日一大早,知忆姑娘就来寻我,说要再练习几遍晚上火把节要表演的舞蹈,我们就一起来了这里。中途她跳到一半时我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亭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知忆姑娘已经不见了,这张布条儿就是在琴下面发现的。” 布条儿此时被穆炎凉拿在手里,何牧之凑上去看,禁不住吃了一惊,激动的抱住穆炎凉,“教主,原来你这么有钱!” 布条儿上写着:黄金千两,两日后,城郊梅园。 穆炎凉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养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汝默问,“梅先生如何能确定知忆姑娘是不见了,而不是自己离开了?” 梅先生回道,“用来摆渡的木船还停在原处,知忆姑娘总不能自己划到对岸再把船凭空推过来罢。” 萧汝默又问,“可还有别人看见?” 梅先生摇摇头,“那个时辰别的姑娘们都在睡觉,园子里再没有别人了。” 亭子里四面悬着白纱幔,并没有坐的地方,何牧之站的累了,往地下一坐撑着腮帮子发起呆来,穆炎凉皱眉踢踢他,“起来。” 何牧之扬起一张无害的小脸,“我累了。” “地上凉,起来。” “可是我累了么。” 穆炎凉提着他耳朵捏捏,“你不是神算么,来算算到底是谁在作怪。” 何牧之真从袖里摸出个龟壳来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4 ,在地上演算了半天才说道,“祸起西南,教主,你是不是得罪西域哪个国的人了?” 穆炎凉双眉一挑,“西域那么多国,你说的是哪一个?” 何牧之被他看得心虚,只得道,“西南方的都有可能。” 严翎柯“嗤”的一笑,伸出食指点在他脑门上,何牧之便站不起来了,他蹲在地上挥舞着手臂喊,“教主救我!” 萧汝默拉过严翎柯,“翎儿,别闹。” 严翎柯妩媚风流的眼尾一挑,“与其听一个江湖骗子胡言乱语还不如去查一查那布条儿的主人是谁,我可没功夫在这儿耗着。” 何牧之委委屈屈,“我不是江湖骗子。” 穆炎凉对萧汝默道,“别的先不论,知忆的安危却不能不顾,你回教里找云归取一千两黄金来。” 何牧之一听,双眼瞬时发亮,抱着穆炎凉的腿道,“教主我也想去,我还没见过那么多金子呢。” 穆炎凉低头,何牧之盘腿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只扬起一张充满希冀的小脸目光灼灼的看自己,他弯下身子捏捏他的脸,“不许去,你跟我到周边查查有没有可疑的人。” 何牧之不干,晃着穆炎凉的腿,“让我去看一看么,求你了教主,教主你可好了,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穆炎凉觉得自己再不答应他的话可能自己的裤子就要被拽下来了,于是穆教主一手按着自己的裤腰,一手打发走萧汝默和严翎柯,“罢了,你们先带着小九和十一去周边排查罢,特别是最近才出现的新面孔。” 等人走了,穆炎凉提着何牧之的耳朵说,“还不起来?” 何牧之蹭蹭两下爬起来抱住他,“教主抱我。” 穆炎凉抱他起来,在他耳边问,“你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抱怨的,这到底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 何牧之不答,只埋在他胸前蹭了两蹭,声音小小的,“教主……” 穆教主还挺吃这套的,于是欣欣然抱着何牧之出了玉鸣坊。 日月明教的银库修在了前山一处天然风蚀洞窟里,里面排列着一个一个的木箱子,木箱打开是一列列闪着光的金银锭。陆云归数出了一千两金子交给穆炎凉,忧心忡忡的问道,“事情有眉目了么,要不我也入城罢?” 穆炎凉摇头,“不用,我和汝默、翎柯应付得来,你管好教里就好。”他忽然皱皱眉,走了两步把将大半个身子都探进木箱的何牧之揪出来,顺手在他翘在箱沿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做什么?” 何牧之拉了拉自己蹭的打皱的衣摆,“我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穆炎凉皱眉,“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不许自己乱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何牧之点头,乖乖的出了银库,看着陆云归按下机关锁了两道石门。 火把节是幽州城入冬后迎来的第一个盛大的节日,全城的百姓在这一天都会走上街头点起篝火,迎接冬神的到来。 严翎柯自是没有什么心情的,他蹙眉走在拥挤的人潮中,意态闲闲的看街两边燃起的火焰。萧汝默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幽州是边塞的一座城池,会有很多来自西域各国的商人聚居在此,他得了穆炎凉的叮嘱,细心观察着每一张异域面孔。 萧汝默皱皱眉,攥着严翎柯的手不觉紧了几分,严翎柯不满的看向他,“干什么?” “翎儿,那边有个男人总是在看你。” 严翎柯看过去,火把燃烧的火舌跳跃着,有一个人隐在光与暗的夹角里看不真切,只一个恍惚,那人就不见了。 “你也太多心了,我这么好看,多看我几眼不是应该的么?”严翎柯的下巴划出一道骄傲的弧线,留给萧左使一个火光照耀下柔美精致的侧脸。 萧汝默纵容的笑了笑,“是,我的翎儿这么好看,我自然得小心看着,莫被人拐了去。”他敛了笑意,目光又看向那个角落,方才那人看着严翎柯的目光,贪婪中带着垂涎,就像沙漠中饿了许多天的狼看到了食物一样。他又看向严翎柯,不管那人是不是掳走知忆的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那种目光绝对是危险的,他一定要护得严翎柯周全。 隔着两条街道的主街上,这里正在进行火龙和舞狮表演,有许多小孩子穿梭在其中追逐打闹,何牧之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来看去,只恨不得自己也跑上去玩闹一番。穆教主黑着脸,一手提剑,一手拽着何牧之的腰带不让他乱跑。 何牧之回身抱住他,“教主教主,我也想去。” “不许!”穆教主要崩溃了,“你看看那些都是些几岁的小孩儿?你能和他们比?!” 何牧之还要再说,就见远处的高台上升起了两盏孔明灯,一辆花车缓缓驶来,新花魁怡筝站在花车上款款起舞,杜若花瓣纷纷扬扬洒下,许多人欢呼着喝彩着追随花车一路行去。 何牧之边走边揪下头发上的一片花瓣,“那是新选出的花魁?” 穆炎凉点头,“怡筝的舞也是很好的。” 何牧之忽然鼓起腮,满脸不高兴,“教主经常看她们跳舞么?” 穆炎凉回道,“并不是,只是看过一两次罢了。” 何牧之将手里的花瓣碾的稀碎,“教主不要看她们的,以后我给你跳。” 穆炎凉挑眉,饶有兴趣的问,“小牧还会跳舞?” 何牧之骄傲,“那是。” 穆炎凉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莫不是脱衣舞罢?” 何牧之一呆,羞愤的一头扎进穆炎凉怀里,“教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教主脸一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花车行进到路的尽头,就是巍峨的城府,那里早已搭好了两个高架,舞狮一路跃上去站在顶端翻腾、扑跌,只听鼓声越来越急,鼓点最强劲处舞狮跃起,从口中吐出一个巨大的彩球,彩球被蹬上半空,瞬时燃烧起来,火光映的整条街都亮如白昼。 在一片喝彩声里,何牧之也兴奋的拍手大喊,在穆炎凉身边蹦来蹦去,“教主你看!” 穆炎凉被他闹的没法,只得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他却皱了眉,一只黑色的长箭不知从哪里射出,射中火球后阻挡了火球原本下落的方向,竟直直冲着一栋茶楼飞了过去。 两条街之隔的萧汝默也看到了飞过来的火球,这里是最繁华的清平坊,茶楼并不是独立的小楼,而是与周围的酒肆客栈连成一片,一旦茶楼燃起来,必要牵连街上所有的建筑。他来不及多想,夺过一边卖糖葫芦小贩的木桩扔过去,木桩与火球撞在一起,火球被击的向反方向坠落,“轰”的一声落进人群里。 火把节本就容易发生火患,望火楼上的瞭望兵早就发出了信号,潜火队来的很快,这才避免了火势的蔓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为防止事态变得更严重,节日庆典被取消,官府出动了官兵清理街道,大街上很快变得空空荡荡。 穆炎凉带着何牧之赶来,何牧之第一次被抱着飞檐走壁从四层高的小楼上飞跃而下,脸色吓得煞白,紧紧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5 抱着穆炎凉的脖子。 穆炎凉沉声问,“看清了么?” 萧汝默摇头,“事发突然,并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射过来的。” 除了茶楼,这条街上的大部分店铺都是日月明教的产业,穆炎凉阴沉沉的盯着已经被扑灭的火球,突然笑了,“看来他们已经忍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何目的,回玉鸣坊。” 第18章 知忆回来了 这一晚由于火把节的缘故,原本热闹的玉鸣坊里显得冷冷清清,只有怡筝因为是新选出的花魁,被刘员外的儿子叫去陪着喝酒。 严翎柯将那块儿布条儿甩在桌上,“布就是普通的布料,不过这上面有股子酒味儿,下午让翎筠去查了城里的酒坊,都没有这样的酒。”他说着瞟了一眼在跟自己手指玩儿的何牧之,“若是那小骗子说得对,估计真是西域哪些个不开眼的人把算盘打到咱们头上了。” 何牧之闻言眨眨眼,“我不是骗子,我是神算。” 萧汝默问,“接下来怎么办?” 穆炎凉道,“你和翎柯明日先去城郊梅园把知忆救回来。现在线索太少,想要从幽州城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咱们什么也不用做,就在这儿等着他来。” 穆炎凉说完,看了一眼严翎柯,“你想冻死他?” 严翎柯轻笑,转了转手里的茶盏,幽幽说了句,“进来罢。” 窗子被推开,一个人跟着寒风一起钻进来,他穿着一身湖水蓝的长袍,外罩同色的大麾,脚上一双厚底官靴,年轻俊朗的一张脸。 严翎筠进来先是冲到桌前猛灌了一壶热茶进肚,这才苦着脸埋怨道,“哥,我好歹也是朝廷钦点的官员,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严翎柯道,“交给你的事情没给我办好,你还有理了?” 严翎筠内心无比凄苦,“穆教主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你让我到哪里去查?” 严翎柯看着他笑,笑的人比花娇,严翎筠却是一抖,他哥平日里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一旦笑起来,只能说明他是有了什么不好的主意。果然就听严翎柯道,“这样罢,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明日带着这千两黄金去城郊梅园,把知忆给我救回来。” 这么简单? 严翎柯又道,“人要救回来,金子也要拿回来,总不能白送出去那么多银钱,若是拿不回来……”严翎柯勾起眼角,“那你就赔给我一千两金子。” 严翎筠都要哭了,他一年的俸禄不过才几百两银子而已,卖了他也凑不出一千两金子来啊。他忙看向萧汝默求援,“嫂子……” 萧汝默本来是要帮他说几句话的,这声“嫂子”一出口,萧左使便决定保持沉默了。 严翎筠又看向穆炎凉,穆教主像逗兔子一样逗着何牧之玩儿,根本没空理他。 严翎筠只好又从窗子钻了出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玉鸣坊里就乱了起来。 小九拍门喊道,“方姨娘差人过来喊教主去前院,昨晚又有人失踪了。” 何牧之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有人失踪了,我去看看。” 何牧之一骨碌爬起来,半闭着眼摸索着往自己身上套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不困?” 何牧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困,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论干什么。” 穆炎凉系腰带的手一顿,心里莫名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脑子里不觉的就又把他这句话过了一遍,心下一声轻叹。他把何牧之拉过来,帮他把睡得凌乱的一头黑发束好,又在他发上重重吻了一下。 何牧之裹着穆炎凉厚厚的大麾被他抱在怀里进了前厅,萧汝默和严翎柯已经到了,怡筝被围在中间,捧着一盏热茶,手还在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穆炎凉问。 怡筝强自稳了稳心神说道,“昨晚刘公子召我去陪酒,酒过三巡后他说我今日在花车上跳的那段舞好看,要我跳了给他看,我便换过衣服又跳了一遍,谁知中途他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我心里一急便过去看,往后便不记得了,再醒来后刘公子就不见了。” 穆炎凉问,“何时发现的?” “今早。”一个小小的怯怯的声音传过来,“我今早来伺候姑娘洗漱,谁知就发现姑娘一个人晕倒在地上。” 是怡筝的丫鬟兰台。 穆炎凉问怡筝,“你昨晚晕过去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么?” 怡筝仔细回想,半晌后摇头,“没有。” “你中途去换衣服时屋子里只有刘敬昌一人?” “是,因为刘公子每次来都会待很久,所以他带来的人都在旁边的屋子里等着。” “刘敬昌一晚上没出来,刘家的人也不找?” 怡筝脸一红,小声道,“刘公子有时也会留在这儿过夜的,所以……” 穆炎凉了然,又问兰台,“你进来时屋子里有什么别的气味么?” “没有,只有酒菜的味道。” “你平时住哪里?” “姑娘无客时就睡屏风外,有客时就睡旁边的小屋子。” “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兰台摇头,“因为平时要经常听姑娘的吩咐,所以我睡得不死,但昨晚什么都没听见。” 萧汝默道,“会不会是迷香?” 穆炎凉点头,“我原来也这样想,但兰台说过屋子里只有酒菜的味道。” 何牧之摇摇头,“西域有很多迷香是无色无味的啊。” 穆炎凉问怡筝,“可否去你屋子里看一看?” 怡筝点头,“诸位随我来。” 怡筝的屋子很素净,转过屏风就是一张矮桌,上面还摆着昨晚的残羹冷饭,怡筝指着地上的一盏小小白玉杯,“那是刘公子用的杯子,他昨晚就晕在了那里。” 穆炎凉拍拍何牧之的脑袋,“你去看看那些饭菜有无问题。” 何牧之要了一双筷子跑过去,二话不说夹起一筷子菜就往口里送,穆炎凉心头一跳,一道掌风跟过去将他的筷子打落,“你做什么?!” 何牧之眨巴着眼很无辜的看他,“你让我试毒的呀。” “让你验毒不是让你试毒!”穆炎凉莫名觉得心累,他转头对严翎柯道,“去跟翎筠借个仵作来。” 严翎柯也眨眼,“翎筠去梅园找知忆了。” 穆炎凉看他一眼,“没有他你就叫不来人?” 严翎柯道,“那倒不是,外面不是冷么。” 萧汝默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罢。” 严翎柯拉住他,“我和你一起。” 半个时辰后仵作来了,饭菜和杯中的残酒都无问题,香炉里也并没有焚香,仵作摇头,表示看不出什么问题。 萧汝默送走仵作后,严翎筠也回来了。一千两黄金没带回来,知忆也没带回来。 严翎柯问,“怎么回事?” 严翎筠道,“我去时林子里没有人,我等了一会儿见有只雀儿衔来张布条儿,让我把金子放在梅树下,告诉我知忆在守园人小屋里,我赶过去时屋子里只有另一张布条儿,写着知忆已经回了玉鸣坊,我再回到梅树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6 下时金子已经不见了。” 严翎柯挑眉,“所以你只拿回了两张布条儿?” 严翎筠掏出布条儿来塞到他手里,自暴自弃的摊坐在椅子上,“我真是尽力了。” 严翎柯凑到鼻端一闻,“又是那个酒味。”他把布条儿甩到严翎筠面前,“你去给我查出这酒是哪里来的。” 严翎筠苦了脸,“哥我还有公务要忙,你鼻子那么好用不如你挨家挨户去闻啊。” 他话音未落,严翎柯抬手甩出一支孔雀翎,穿着他的发带深深扎进身后的廊柱上,严翎筠披头散发,吓得脸色发白,他看向萧汝默,声音都在抖,“嫂子你不管管我哥么,他这暗器也太吓人了。” 萧汝默揽过严翎柯的肩,“只要翎儿高兴。” 这个时候就不要秀恩爱了啊! 严翎筠抹一把心酸泪,默默揣起两张布条儿出了门。 他走后方姨娘就来了,“知忆回来了。” 知忆还没醒,身上穿着的还是失踪那天穿的那身舞衣。 穆炎凉眉心有着隐隐的怒气,这种事事都不被他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他沉声问,“谁发现的她?” 方姨娘答道,“是兰缪。” 兰缪是知忆的丫鬟,今早路过房门口发现门开了一条缝,觉得奇怪便进来看,正看到知忆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何牧之执起知忆的手腕探查她的脉象,半晌后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脉象很沉,是中了迷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迷药这么厉害,她到现在还没醒。” 穆炎凉挑眉,“你是说她中了迷药?” 何牧之又探了一遍脉,十分肯定的点头,“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穆炎凉叫过怡筝来,“给她探探。” 何牧之探了怡筝的脉,摇头,“没有中迷香的迹象,不过,也不一定不是迷香,只不过中的轻,不影响脉象,我探不出来罢了。” 穆炎凉吩咐方姨娘,“你找个人好生看着知忆,一旦她醒过来就派人通知我。” 方姨娘点头,“放心罢。” 穆炎凉出了知忆的房门,就见小九跑过来,“刘员外在门外闹着要找他儿子呢。” 穆炎凉摆摆手,不耐烦的道,“让翎筠把他打发走,丢了人不去找州府,来找我们作甚。” 小九张张嘴,没说出来其实人是在我们这儿丢的啊。 严翎筠不一会儿又披头散发的赶了回来,他还没回到府衙,就听到了刘员外带着人去玉鸣坊闹事的消息,为了防止自己哥哥一怒之下把人打死,他连头发都来不及束就匆匆赶回。 好不容易把刘员外和哭天抢地的刘夫人打发走,十一就一脸凝重的走来,凑在穆炎凉耳边说了几句话,穆炎凉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眉心微不可见的跳了几下,茶盏被他重新放回桌上,他抬眼,看着何牧之的眼里就多了几分阴沉。 第19章 怡筝姑娘很尴尬 何牧之正在一旁摆弄他的那枚龟壳,一脸的天真无邪。穆炎凉看着他一直没说话,萧汝默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便问道,“教主,发生了何事?” 穆炎凉收回目光,换上了一贯的闲散表情,“银库被盗了。” 何牧之手一抖,龟壳滴溜溜滚到地上滚远了,他忙站起来去追,拾起来凑到嘴边呼呼吹了几口气。 萧汝默知道事情的严重,和严翎柯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沉重。银库开在了天然的风蚀洞窟里,两道沉重的玄铁门厚重无比,唯一的机关钥匙在陆云归手里,除非把山炸了,否则绝无可能进入银库。 穆炎凉道,“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了,回去把银库的来龙去脉查清楚,记住,是查清楚。” 萧汝默点头,“那我们去了。” 萧汝默和严翎柯走后,何牧之才凑过来,可能是看出穆炎凉心情不好,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小,“教主……” 穆炎凉拉他过来抱在怀里,“饿不饿?” “饿。” “带你去吃饭。” 何牧之跟在后面乖乖的走,穆炎凉回头,“要不要抱?” 何牧之眼一亮,“要!” 穆炎凉抱着他飞檐走壁来到城郊的一处小面馆,何牧之左顾右盼挑了张干净点儿的凳子坐下,“我要吃牛肉面!” 穆炎凉要了两碗牛肉面,坐到他身边。何牧之眨着眼看他,“你不是应该坐在对面么?” 穆炎凉揉揉他的头发,“我想跟你坐在一处。” “哦。”何牧之不说话了。 冒着热气的两碗牛肉面很快端了上来,何牧之吃的欢快,刚出锅的面太烫,他一边吸着气一边往嘴里吸面条,还是被烫的眼泪汪汪。 穆炎凉拿着筷子在手里却不动,一直看着何牧之,心里暗流翻涌。他前日才带着何牧之去了银库,今日银库就被盗了,时间节点未免太过巧合。而且银库的位置本就隐秘,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外人根本找不到。想想何牧之这段时间以来,不止一次的提过银库的事情,穆炎凉心里更是生疑。他之前一直不明白何牧之接近自己的目的,现在总算是露了冰山一角,只是这恐怕也不是他全部的目的,若是只贪图银库里的银两,他大可以在盗完银库后就离开,又为何还要留在自己身边? 何牧之吃完回头,看到穆炎凉拿着筷子看着自己,他眨眨眼,“教主你怎么不吃?” 穆炎凉一笑,“我不饿,你吃饱了么?” 何牧之点头,“饱了。” 穆炎凉拭净他的嘴角的油渍,问道,“小牧,你一直说要留在我身边,若是我没有帮你葬了你爹,你还会留下么?” “可是你帮了我呀。” “我知道,我是说,如果我没有,你还会留下么?” 何牧之点头,“会呀。” “为什么?” “我喜欢你呀。”何牧之呆呆看他,“教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穆炎凉捏捏他的耳垂,“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我要确定你的心意。” 二人走出面馆的时候,小九刚好牵了清波赶来,穆炎凉抱何牧之上马,将他揽在怀里,吩咐小九道,“你回去告诉怡筝,这几天叫她先别陪客。” 清波刚被小九喂饱,此时也懒得很,穆炎凉干脆放任它在道上随意走着。何牧之渐渐的起了睡意,好在今日阳光好,照在身上也不觉得冷,穆炎凉将他裹进自己的大麾里抱着。何牧之靠在他胸前,脑袋蹭了蹭很快睡了过去。 穆炎凉闭目沉思,等感觉到怀里人呼吸变得绵长时他才睁眼,黑漆漆的一双眸子直直看着何牧之的睡颜。 何牧之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他很想透过他天真无邪的表面看到他心里去,看看那里面究竟是何所思所想。他不知道何牧之说的话哪些真的哪些是假的,但只要有一句是真的就好。 “教主,我喜欢你呀。” 只要这句话是真的就行了。 夜幕降临之后是玉鸣坊一天最热闹的时候,穆炎凉和何牧之坐在软塌上,怡筝站在他们面前,有些拘谨。 “不用拘谨,捡你最拿手的跳就行。” 怡筝点点头,跳了一曲《过秦楼》。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7 何牧之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靠在穆炎凉怀里意兴阑珊的看了半刻就有些困,穆炎凉则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怡筝先时还有些拘谨,跳着跳着就渐入佳境,耳中只有丝竹乐曲声响着,她脚下的舞步不停,裙裾飞扬,裙摆上的银铃随之发出一阵细微的清响,因为铃铛太小,这声音并不影响丝竹声,反而渐渐的,丝竹声变得遥远起来,听在耳里的只有银铃细微的“零零”声。怡筝的舞步随着乐声越旋越快,整个裙摆旋转的几乎绽成一朵旖旎的蔷薇花。 何牧之忽然头一垂,整个人靠着穆炎凉软软的就往下滑。 “小牧!”穆炎凉以为他也是晕倒了,心里一急。怡筝也忙过来,用指甲掐他的人中。 “唔……疼……”何牧之睁眼,眼框里包着一窝眼泪。 “小牧,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穆炎凉有些着急。 何牧之呆呆的,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我是……睡着了。” 怡筝闻言,面上不免有些尴尬,她的舞虽比不上知忆,却也是师从扬州教坊苦练数十年方才有此成就,何牧之竟能看她的舞看睡着。她犹豫道,“穆教主,还跳么?” 穆炎凉摇头,“今晚辛苦你了,你先歇着罢。” 何牧之回到房里沐浴完后反倒没了睡意,睁着眼在床上滚来滚去。穆炎凉在屏风后洗澡,听着他扑腾的声音嘴角泛起了笑意。 等从屏风后出来往床上一看,穆教主顿时定在原地。 何牧之身上原本整整齐齐的中衣只剩了一件亵衣,亵裤早不知去了哪里,他双腿大开坐在床上,用手揉着自己大腿内侧。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何牧之抬头,眼里又是一窝眼泪,他委委屈屈的说,“破皮了。” 穆炎凉走过去,打开他的手,又掰开他的腿看了看,何牧之白嫩嫩的大腿内侧红了一大片,靠近腿根儿的地方破了一层油皮,穆炎凉用手碰了碰,眼见何牧之疼的直吸气。他揉揉他的头发,“不让你骑马你非得骑,等着,我去给你找些药。” 小九不一会儿把药送过来,穆炎凉关了门,转身就看到何牧之小媳妇儿样坐在床边,下身盖了床被子遮羞,两只爪子揪着被子,一脸紧张,“教主,会不会很疼?” 穆炎凉陡然生出了一种两人即将要过初夜的既视感,他没好气的拍开何牧之的爪子,拎着人上了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把他身上的被子掀了,敲敲他的膝盖,“腿,分开。” 何牧之这时倒扭捏起来了,膝盖并的紧紧的不愿意分开。 穆炎凉好笑的捏捏他的脸,“现在知道羞了?” 何牧之摇头,“我是觉得冷。” 穆炎凉又在屋里加了两个火盆,挤了药膏在手里用内力焐热后才小心的抹到何牧之大腿上。 何牧之伤在腿侧,破了层油皮的地方碰一下都挲的疼,穆炎凉在他腿根儿缠了层纱布以免碰到伤口。何牧之别别扭扭的趴在穆教主身上哼哼,觉得自己特别可怜。 穆炎凉好笑,拍拍他的头,“以后还敢再骑马么?” 何牧之不服,“你们都骑得那么好,我也要学!” 穆炎凉笑,“你没掌握好技巧,只知道瞎跑,能不被马鞍磨破么?等你好了我再教你。” 何牧之又反悔了,“我不学了,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被你抱着罢。” 何牧之的身子依然比常人的体温要凉,穆炎凉的手贴在他后心渡过一股内力去,“冷不冷?” 何牧之摇头,终于觉出了点睡意,他侧脸贴着穆教主胸口,一吸一呼间渐渐睡了过去。 穆炎凉在他背上轻拍着,何牧之的皮肤光滑如玉,尤其是微凉的触感更像是一尊上好的玉石,摸起来手感甚好,穆教主的手从他背上渐渐下滑到了后腰,又滑到了他光裸的臀上,渐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何牧之的腰臀到大腿是一道饱满的弧线,穆炎凉的手指从他的臀面上滑过,一直到大腿,直到触到了那层纱布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收回手。 何牧之呼吸平稳,手指勾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毫无防备的熟睡着。穆炎凉摸摸他的脸,不免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后悔,觉得不该乘人之危,却全然忘了何牧之平日里是怎么处心积虑勾引自己的。 第二日一大早小九又来拍门,何牧之还未醒,穆炎凉开了门,语气有些沉,“何事?” 小九心里也很苦逼,他也不想冒着被教主打出来的危险来拍门啊,可是的确是又出事了。 “教主,琴师失踪了。” 穆炎凉皱眉,“梅先生?” 小九点头。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好像又和怡筝姑娘有关。” 第20章 飞来一只飞镖 第二十章飞来一只飞镖 穆炎凉关了门,何牧之已经醒了,“教主,怎么了?” 何牧之刚醒,声音里还带着软糯的少年音,穆炎凉捞起他抱在怀里,“没事,又失踪了一个人而已。” 何牧之睁大眼睛,这叫没事?! “那快起来啊!” “不急,反正已经丢了,着急也没用。”穆炎凉说着掰开他的腿,“我先看看你的伤。” 纱布被解下来,经过一夜的修养,破了皮的地方结了一层很浅的琥珀色硬痂,那一块儿的皮肤就比别处的颜色深些,穆炎凉碰了碰,“还疼么?” “不疼了,有些痒。” “痒就是在长新肉了,忍着不许碰。” 何牧之点头,乖乖抱着自己的腿。穆炎凉旋开圆钵,取了药膏出来在掌心捂热,食指挑了些许往他结痂的伤口上抹。何牧之先时还乖乖的一动不动,后来就忍不住小幅度的扭着想躲,穆炎凉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别动。” 何牧之委委屈屈,“难受。” 穆炎凉紧张起来,“哪里难受?” 何牧之小声说,“你一碰我……我那里就……难受……” 穆炎凉看他说话扭扭捏捏,原本一直抱着两腿的手也捂在了腿间,不觉笑起来,强掰开他的腿上完药,又换了新的纱布一圈圈缠好,这才把裤子扔给他,“赶紧起来,咱们去前面看看。” 何牧之走路的姿势有些怪,走一步跛一下,坐下时龇牙咧嘴的。 小九忙上前扶着他,一边对穆教主投去了一个谴责的眼神: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刘敬昌还没消息,琴师却又失踪了,还都是跟自己有关,怡筝立在一边,神情有些愣怔。 穆炎凉问,“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怡筝的丫鬟兰台回道,“姑娘昨晚回来后说何先生看她跳舞看睡着了,觉得自己舞艺退步了,便叫了梅先生来练舞,谁知跳到中途梅先生就晕了过去,姑娘随后也晕倒了,今早醒来梅先生就不见了。” “你当时在哪里?” “姑娘练舞时不喜别人在一旁,所以我就睡在旁边的屋子里。” 穆炎凉沉吟,“这么说来,那便与刘敬昌失踪时是一样的了。”他拍拍何牧之,“你去给怡筝探探脉。” 何牧之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8 一瘸一拐蹦过去,半晌后摇头,“没有中迷药的迹象。” “你能肯定?” “只能肯定没有中迷药的迹象,如果吸入的是少量迷药不影响脉象,那我就看不出来了。” 仵作很快就到了,虽然并没有命案发生,但有人失踪跟发生了命案也差不多,州府大人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 严翎筠知道严翎柯不在,今日排场摆的很大,很有一副朝廷命官的样子。 仵作在怡筝的房里仔仔细细查验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昨晚也没有酒菜,只是单纯的练舞,所以琴师和怡筝的先后晕倒就成了一个难解的谜团。 严翎筠道,“我带人查遍了幽州城内所有的酒坊,都找不到类似的味道,我害怕打草惊蛇,只能暗中进行,但要一户户查实在是有些困难……” 穆炎凉点头,“这件事不牢你费心了,但玉鸣坊周边要一直派人守着。” 严翎筠道,“放心罢,我的人一直都在。今早刘员外又来府衙里闹了一场,我也想尽早查出事情真相,穆教主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我。” 何牧之问,“刘敬昌失踪后那些人没有提什么条件么?” 严翎筠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不能无缘无故的就绑架一个人啊……”他还犹自托着腮帮子皱眉思索,穆炎凉却是神色一变,拉过他揽在怀里飞身而起。一枚飞镖从窗外射进来,直直钉进何牧之方才所站之地身后的廊柱上,小九立时追了出去。 何牧之吓得脸色发白,一颗心砰砰乱跳,穆炎凉问,“怎么样?吓到没有?” 何牧之摇头,指着飞镖说,“那上面有东西。” 是一根布条儿,穆炎凉把它取下来看了一遍,脸色发沉,“又是一千两的赎金。” 严翎筠为难道,“刘员外是有些家产,可也凑不出一千两金子……” 穆炎凉打断他,“刘敬昌是在玉鸣坊出的事,赎金我来出。这上面写着今晚戌时,把赎金放到怡筝的房间里,自会有人来取,你只管加派人手守好玉鸣坊,我倒要看看他们该如何拿到赎金。” 怡筝突然说道,“我今晚还有客,我告诉方姨娘一声帮我推了罢。” 穆炎凉想了想,“不用,你一切如常就好。” 怡筝犹豫,“刘公子和梅先生还没找到,我怕……” 穆炎凉道,“我们若是如临大敌般严以待阵,反倒会把他们吓得不敢来了。” 小九从外面跑进来,“教主,没找到人,应该是从对面的茶楼上射进来的。” 穆炎凉推开窗户看去,对面一栋二层的茶楼,二楼的一间雅室正对着怡筝的房间。他关了窗子道,“这件事不用再查了,你点几个侍卫守在玉鸣坊周围,从现在开始到戌时,一刻也不能松懈。” 小九领命离去。 何牧之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教主我们去哪儿?” “回教里取银票。” 何牧之扑上去问,“我们还有银钱么?” 穆炎凉捞过他来抱好,“这一千两还是出得起的。” “那要是以后还有人失踪,不停的跟我们要赎金呢?”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何牧之不依不挠,“什么办法?” 穆炎凉笑着掐了掐他的脸,“卖了你。” 何牧之一呆,悲愤的埋进穆教主怀里。 严翎柯看着银库外一圈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山石,皱眉道,“还真是炸开的,这帮人本事不小啊,惊雷门的东西都能弄来。” 陆云归一向好脾气,今日也沉了脸,“昨晚子时三刻,先是前山门被炸了,我带人赶过去却没见着人,没想到竟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的目的在银库。” 萧汝默从里面出来,靠近门口的碎石已经被清理出去了,但银库里还是留下了难以散去的硝磺味道,严翎柯手指点着他的肩不让他靠近自己,“难闻死了,你离我远点。” 萧汝默只好站到陆云归身边,“只剩一些碎银了。” 陆云归“嗯”了一声,一股火气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她的脸色愈发阴沉。日月明教十几年来经营的基产都在银库里,一夜之间被人劫去,倒不是说教里从此后就揭不开锅,只是这口气让人咽不下。 萧汝默道,“整个中原能做火器的只有衡州城的惊雷门,他们的火器轻易不外流,每一笔生意都有严格的记档,我们即刻就启程去衡州。” 陆云归点头,“去年我跟着剑庄主去过惊雷门,掌门雷威天人不错,我修书一封带给他,他必会全力帮你。” 半个时辰后,萧汝默和严翎柯共骑惊风马向着东方疾驰而去。十一纵马跟在后面,看着城中玉鸣坊的方向眼中闪了几下意味不明的情绪。 何牧之滚上床,拉过被子来把自己牢牢盖住,地龙刚刚燃起来,屋子里还是很冷,他揉揉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 穆炎凉打开柜子随意拿出一叠银票塞到袖中,何牧之问,“你不数数么?” “不用。” “哇!”何牧之眼睛发亮,“我以为银库被偷了以后,就只能吃咸菜和凉馒头了,没想到我们还这么有钱!” 穆炎凉站在床边看他裹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给他往下拉了拉被子,纠正道,“也不怕憋死,是我有钱,不是我们。” 何牧之眨眨眼,“不管,你不能饿着我。” “哪一顿饿着你了?”穆炎凉说着就掀了他的被子,“别躺着了,我们还得回玉鸣坊。” 他皱皱眉,“你裤子呢?” 何牧之委委屈屈,“痒。” “痒也忍着。”穆炎凉看都不看他露在空气里的两条细白的腿,捡起被他扔的老远的裤子丢给他,又捏捏他的脸,“乖,今晚带你去一品居。” 一品居是幽州城最好的酒楼,也是日月明教的产业,里面的厨子是从各个国家请过来的,在那里可以吃到不同风味的菜品。何牧之果然兴奋起来,三两下把裤子穿好,双手一张,“抱。” 一品居整个三楼只有一间房,是穆炎凉在这里的私人雅室,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堪称巨大的木几,四十八道菜摆在其上,冷盘热盘,素菜荤菜。何牧之眼睛睁得老大,筷子转来转去也不知该先从哪道菜入手。他看了半晌,突然站起来绕了一圈坐到穆炎凉身边,亲亲热热靠在他身上夹了一筷子胡瓜送到嘴里,他吃东西时脑袋依然靠在穆炎凉胳膊上,穆炎凉只觉得他的脑袋因着咀嚼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活像只小啄木鸟,忍不住一筷子敲在他脑袋上,“吃饭也不好好吃。” 何牧之捂着被敲了的额头,憋着嘴很有些委屈,“不是教主你说的想与我坐在一处吃饭么?” 穆炎凉一愣,想起昨天吃面时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便带着些歉意拍了拍他的头,“嗯,是我说的。” 何牧之继续埋头吃菜,吃了半晌才发现穆炎凉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对面的街景。他顺着看过去,看到长街上点起了重重灯火,不远处就是枫桥夜市,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何牧之问,“教主在看什么?”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29 穆炎凉不答反问,“你觉得刘敬昌和梅先生会被藏在哪里?” 何牧之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他们并没有离开玉鸣坊。” “怎么说?” “知忆回来的那天,楼里楼外都有我们的人,没理由看不见,可她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房间里,所以我觉得她其实一直都被藏在玉鸣坊里,刘敬昌和梅先生也是。” 穆炎凉看他伸着胳膊使劲够远处那几盘菜,手臂一勾便把那几盘菜端过来,“你之前怎么不说?” 何牧之咬着筷子看他,“玉鸣坊是你的,我怕我说了你不高兴。”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其实我也这样想,所以我们今晚就在这儿等着,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拿到一千两。” “若是一千两被拿走了,却没有外人出入玉鸣坊,那就说明真的是坊内的人有问题。” “嗯。” “那要等多久啊?” 穆炎凉问,“不想等?” “有些困。” 穆炎凉挥手让人撤了木几上的饭菜,伸手把何牧之抱到怀里,曲起一条长腿挡在他身侧,“我抱着你睡。” 何牧之身下是柔软的波斯地毯,身后是穆炎凉宽厚温暖的怀抱,他觉得很满足,扬起头揪揪他的衣襟。 穆炎凉低头看何牧之扬起的一张小脸,“做什么?” 何牧之眨眼,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的眼中映着角楼上悬挂着的八角宫灯,再低头,就出现了自己的脸,穆炎凉抚摸着他柔软的唇瓣,低声笑问,“眨眼是什么意思?” 何牧之张口,伸出舌头在他手指上快速舔了一下。 穆炎凉笑意更浓,亲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今晚不许胡闹,我们有正事要做。” 何牧之点头,乖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 穆炎凉轻抚他凉滑的手背,目光重新看向长街对面的玉鸣坊。 第21章 夺魄术 远处驿站的黄旗遥遥的飘在空中,严翎柯以手遮眼,挡住初升朝阳的万丈霞光,“跑了一夜了,惊风也累了,咱们去前面歇歇。” 驿站很快就到了,十一牵过惊风去后院喂马。萧汝默要了二楼一间房,房间里有股发霉的潮气,严翎柯皱皱眉,伸手推开窗让阳光照进来。 楼下就是驿站掌柜设的茶棚,一些暂时歇脚的商人坐在里面谈天闲聊。有一人说话的嗓门很高,粗犷的嗓音直直传到严翎柯耳中。 “你们还没进城罢?我刚从城中出来,最近城中来了一伙儿杂耍艺人,听说带来了很多西域的稀奇玩意儿,我抽空去看了看,有个夺魄术真是神奇,能让人失去神志,问什么答什么。” 其他人听了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的问,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 “骗你们干嘛,我亲眼所见。” “在哪里?我们也去见识见识。” “城西王家胭脂铺子门前的勾栏里,人最多的那个就是。” …… 严翎柯一直凝神听着,连萧汝默端了杯热茶递到他面前都没注意。 “翎儿,想去看?” 严翎柯接过茶来饮了一口,“我从没见过夺魄术,咱们去看看罢。” 萧汝默想了想,前面就是衡州城,递拜帖需得花半日功夫,他们绕道去看看也无妨,便欣然点头,“我让十一去递拜帖,你先休息会儿,等城门开了咱们就进城。” 严翎柯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躺在床上闭目思索,他未从师门出山时也曾听过夺魄术,当时的民间传说把它说得神乎其神,加之它的名字也的确为其增加了些许诡谲,当地官府为了不引起恐慌,便禁止民间再流传与夺魄术相关的话本小说,他也从没见过夺魄术,今日一听有杂耍艺人会夺魄术,他自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 萧汝默回来时却见严翎柯已经睡着了,他颇为踌躇了一阵,若是不叫他起来,以严翎柯的性子,醒后必是要跟自己闹一场的,可若是叫他起来,他们昨夜已在山路上急奔了一整夜,风寒露重,他不舍得让他太累。正在犹豫间,便听严翎柯低低叫了一声,“汝默……” 萧汝默忙凑到床前,“怎么了翎儿?” 严翎柯只是闭着眼平稳的呼吸,萧汝默失笑,原来是呓语,他心中又是一暖,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竟在梦中唤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么一想,萧汝默也不纠结了,直接脱了鞋子上床把人揽在怀里,管他什么夺魄术,都比不过怀里人的一句呓语。 快到午时严翎柯醒了,睁眼便看到萧左使一脸温润的笑看着自己,严翎柯看了看窗外的日头,抬腿一脚把萧左使踹下床,“你怎么不叫我?!” 萧汝默默默爬起来,“我看你睡得熟,便不忍心叫你。翎儿,我打听过了,那帮杂耍艺人午后才出来,咱们现在赶去正好。” 严翎柯哼了个鼻音出来,“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萧汝默赶紧去牵马,严翎柯靠在窗前喝了一壶茶,看着萧汝默牵着惊风从后院出来走到窗下。午后的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脸侧投下一片阴影,他仰着头看严翎柯,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醇温和,“翎儿,下来罢。” 严翎柯将茶壶放回桌上,默默想着,还挺好看的。 萧汝默帮他裹紧鹤氅,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牢牢抱着他的腰。惊风长鸣一声,迈开四蹄疾驰出去。 今日正是休沐日,城中人很多,隔着老远就看到王家胭脂铺子门前围着的黑压压的人群。好在旁边就是一栋茶楼,萧汝默付了双倍银子包下了整个二楼,临栏看下去正好能看到那一伙杂耍艺人。膀大腰圆的屠户站在一边颇为不服气的道,“我若是输了,今日的猪肉就都送给你们。” 其中一个杂耍艺人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柄类似于竖笛的乐器来。 乐声响起后萧汝默才看到,原来地上还盘桓着五条金黄色的蛇,正随着乐声立起身子,舌头上的鳞片竖起,蛇信吐出,缓缓爬上一根木桩,开始缠绕盘旋。五条蛇都盘在木桩上缠绕着,它们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湿痕,也在微微闪着光。萧汝默看在眼里,觉得蛇皮的金黄色有些晃眼,五条蛇在木桩上扭曲着爬上爬下,鳞片的花纹渐渐让他花了眼,萧汝默心神一个恍惚,突然传来一声大吼而出的“喝”,他一下子回过神,就见那个屠户抡起屠刀剁在砧板上,他的刀法很快,一大块猪肉很快就被他剁成了肉末,他展开一张荷叶包进去,利落的打好结。萧汝默注意到屠户在这个过程中眼神一直直直的盯着前方的人群,直到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掌声,屠户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剁碎包好的一包肉,怔怔的问,“这是我剁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屠户仍是不敢相信,不停的敲自己的脑袋,最后愿赌服输的把一包肉递给杂耍艺人,“我输了,这肉给你们。” 萧汝默并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在想到底为何自己那一瞬间会感到心神恍惚,严翎柯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0 已站起身,“走了。” 去惊雷门的路上,萧汝默问,“你方才有没有觉得恍惚了一瞬?” 严翎柯摇头,“我一直在盯着他手里的乐器,那是楼兰的一种黄羊角制成的,声音很奇特。” “和那乐器有关?” “我也不知道,不过总算是见过夺魄术了。” 雷威天收了拜帖后就在山门等着,萧汝默与他见了礼,也不多言,径直说了来意。雷威天很热情,把三人请到正堂坐着,递过一本册子给萧汝默,“最近三个月的火器交易都在上面了。” 萧汝默一页页翻看,大多都是些官府购置来开山修路的,后面盖着官印,偶有几个小门派的私印盖在上面,应该是用来开山安营扎寨所用。萧汝默翻到最后一页,手下一顿,指着那一页上唯一的一枚拓本问,“这是何人所留?” 雷威天看了看,回道,“是从楼兰来的一拨商人,他们穿行沙漠最怕遇到狼群,便买了些火器用来防身,这是他们驿牒的拓本。怎么,他们有问题?” 萧汝默摇头,“只是怀疑,敢问雷掌门,他们买的火器有多少分量?能不能炸毁两道石门?” 雷威天看了看册子上的记录,说道,“虽然分量不多,但只要找准位置,就足以炸毁两道石门。” 萧汝默道,“可否跟雷掌门借用一下这枚拓本?” 雷威天点头,“萧左使只管拿去用就是。” 出了惊雷门,严翎柯拿着那枚拓本在手里翻看,“我们不会要一家驿站一家驿站的问罢?” 萧汝默道,“惊雷门的火器虽好用,但却不能长时间保存,那伙楼兰商人既然买了火器,想必是很快就要踏上返程,咱们沿着官道一路西下问过去,肯定能找到。” 严翎柯道,“我觉得找到了也是白找,他们的驿牒是真的,谁会拿着真驿牒做坏事,银库的事肯定跟他们没关系。” 萧汝默也道,“话是这样说,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严翎柯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一家家驿站问过去,到天黑的时候终于问出了眉目,萧汝默把严翎柯挡在身后,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正是白天里耍夺魄术的那几个杂耍艺人,萧汝默了然,拿出那枚驿牒拓本给他们看。几个楼兰人听他们说到火器的事情明显很紧张,在萧汝默表明了身份后又纷纷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说道,“火器是我们买的,但是丢了,队伍里有几个人偷了它们逃走了。” 他的汉语说得很别扭,萧汝默费了些时间才听明白他的意思。火器的确是他们买的,因为他们马上要返程了,但是却在一天晚上被队伍里几个人偷了,他们担心那些人会用那些火器做坏事,毕竟买的时候留的是他们的驿牒拓本,一旦被官府找上他们可就说不清楚了,因此萧汝默拿着拓本找上门来时他们才会紧张。 萧汝默问,“那几个人不是你们商队的人么?” 楼兰人摇头,“不是,他们是我们从沙漠中碰到的。” “不知根不知底,就敢让他们进商队?” 楼兰人说,“来中原的商队很多,他们的队伍遇到了沙暴,整个队伍都被沙暴埋了,我们觉得他们可怜,就收留了他们。” “知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楼兰人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里屋翻出一把青铜钥匙给萧汝默,“这是他们掉下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用。” 萧汝默接过来一看,只觉得有点眼熟,又看了半晌才想起来在沙漠里鬼刺虫的巢穴中也曾见过这样一枚类似的钥匙,当时教主说上面是西夜国的图腾,看来这把钥匙也是西夜国的东西。 严翎柯突然问,“你们白天演的夺魄术是怎么回事?” 楼兰人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下来。 严翎柯又道,“唯一的拓本在我们这里,只要你告诉我夺魄术是什么,我就毁了这枚拓本,以后即便出事,官府也查不到你们。” 楼兰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神奇的术法,就是从西夜传过来的一种催眠术,羊角乐和蛇身上的花纹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听多了看多了就会被麻痹。” 严翎柯又问,“只能通过蛇和羊角乐进行催眠么?” “那不一定,我们学的也不精,就学会了用蛇。” 两人告别了楼兰人,天色已渐渐黑下来。严翎柯问,“还不走?” 萧汝默说,“连赶了两天路,翎儿不累?” 严翎柯一笑,“我体力好,自然不累。” 萧汝默噎了一下,只得拉过人的手来,“我让十一先回去报信了,咱们歇一晚再走,我可舍不得累着你。” 严翎柯甩开他的手,“你就知道使唤十一。” 萧汝默笑,“你还不懂十一的心思,他是急着回去见一个人呢。” 严翎柯想了想,“小九?” 萧汝默点头,又拉过他的手握紧,这回严翎柯甩了几下没甩开,便安心被他拉着在街上游逛。 客栈二楼临河的一间屋子里,流水声和游人的喧哗声被隔在窗外,严翎柯出了一头的汗,闭着眼靠在萧汝默怀里微微喘息。 萧汝默紧紧抱着他,在他□□的肩头印下一个个轻吻。 严翎柯恢复了点力气,在萧左使胸前拧了一把,“你是早有预谋的罢,不是说舍不得让我累着么,我现在可要累死了。” 萧汝默的手贴在他腰上按揉着,低声笑问,“翎儿方才不舒服么?” 严翎柯怒瞪他一眼,“换你来试试!” 萧汝默笑着抱紧他,“翎儿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严翎柯翻了个白眼,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评论我就亲亲你! 第22章 又一次失败的勾引 小九飞上来挂在栏杆外,一眼就看见何牧之抱着自家教主睡得一脸天真无邪,他忍不住感叹:小夫人真是太可爱了,然后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去。 穆炎凉瞥了他一眼,小九赶忙站住脚扒着栏杆说,“教主,银钱果然被取走了。” 穆炎凉早已料到是这种情况,还是问道,“怎么回事?” “知忆今晚有客,教主不让打草惊蛇,所以她的房间周围都没安排人,过了戌时我们去看,她和酒客都晕倒了,刘敬昌和梅先生就躺在她房里。” 所有的一切都在预料中,玉鸣坊内果然有内鬼。穆炎凉沉吟,确定了范围,剩下的就是如何引那人现身了。 “刘敬昌和梅先生的身体状况如何?” “郎中来看了,没有大碍,过不了今晚就会醒来,只是知忆姑娘不知为何还是没醒。” 穆炎凉点头,挥手打发走小九。何牧之早就醒来了,一直闭着眼装睡,等小九走了他才睁眼,揪揪穆炎凉垂下来的一缕头发,“你明明知道银票会被拿走为什么不放些假的?白白损失了一千两。”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少了这一千两也养得起你,睡醒了么?” 何牧之爬起来揉眼睛,“睡多了,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1 。” “饿不饿?” 何牧之有些委屈,眨巴着两只眼睛看他,“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人么?” 穆炎凉好笑,“那你说你是什么?” “神算子 !” 穆炎凉在他扬起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小神算,我们回去罢。” 何牧之探完知忆的脉象,脸色有些不好,“她的脉象越来越沉了,若是再醒不过来,恐怕就不好了。” 穆炎凉皱眉,“刘敬昌和梅先生都不要紧,为何知忆会这么严重?” 何牧之摇头,“只能等抓到背后那人再问了。” “怡筝醒了没?” 小九回道,“醒了,不过看上去精神很不济的样子。” 穆炎凉抱起何牧之,“走,咱们去看看。” 怡筝一脸疲累的坐在椅子上,穆炎凉问,“有什么新发现么?” 怡筝摇头,“没有,还是如先前几次一样,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 何牧之又探了探她的脉象,这回他探了很久才开口,“脉象开始下沉,有中迷药的迹象了。” 他托着腮想了想,“之前几次没探出来,可能是因为剂量太小,现在中的次数多了体内的剂量也多了,就能探出来了。” 怡筝点头,“我也觉得头有些发晕。” 穆炎凉道,“你先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回了房,何牧之扑上床滚了一圈,又爬起来眼巴巴看着穆教主,“教主我饿了。” 穆炎凉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不是才刚吃过饭?” 何牧之一把抱住穆教主的腰,脸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就是饿了么。”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你老实待着,我去后厨给你找些吃的。” 何牧之点头,继续在床上滚来滚去。 窗子突然被吹开了,冷风嗖嗖的灌进来,何牧之打了个寒颤,赤着脚下床关窗子,外面的风并不大,他关好窗子往回走了几步就听到“砰”一声,窗子又被吹开了。何牧之回头看着那扇被吹开的窗户,眉毛慢慢蹙了起来,一股冷意从赤着的脚底蔓延上来。他站着静等,果然片刻后一只飞镖射了进来钉在床柱上,何牧之拔下飞镖拧开,露出里面的一张纸条。他看完,将纸条放在火上烧了。 穆炎凉端着一碗面进来就看见何牧之赤脚站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他皱皱眉,又看见原本关着的窗子也开了,便走过去关好,回来捏捏他的脸,“怎么了?” “方才听到一阵萧声,很好听,所以下来听了听。” 穆炎凉侧耳细听,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见。” “是方才,现在没有了。” 穆炎凉抱起他,“大冬天的赤着脚,不怕着凉?”他把面递给何牧之,“自己吃。” 何牧之这顿饭吃的很沉默,他吃完随便一抹嘴,像是破釜沉舟一样扑在穆炎凉身上,“教主我想要你。” 穆炎凉挑眉,“是你要我,还是我要你?” “都行,反正我想要。” “小牧,你怎么了,吃了一碗面就这样?” 何牧之在这几句简短的对话中已经利落的脱了自己的衣服,穆炎凉皱眉按住他想脱亵衣的手,“小牧,不许闹,我说过现在不会碰你。” 何牧之委屈,“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觉得你可以了。” “我现在就可以!” “不行,你还太小。” 何牧之赌气一样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进去,穆炎凉看着床上的一小窝被子有些无奈,正要说话就看何牧之露出个乱糟糟的头来,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教主,不会是你不行罢?” 穆教主深吸口气,觉得自己的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拉过他来按住,何牧之以为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了,欢欢喜喜的把亵裤脱了,双臂环上穆炎凉的脖颈。 穆炎凉气得想笑,一把将他掀翻过去。何牧之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趴着做也可以,顺便又抬了抬屁股,然后就被穆教主打下来的一巴掌疼的喊出了声。 何牧之捂着屁股眼泪汪汪,“你不想做就算了,也不能打我!” 穆炎凉按着他的腰威胁,“方才说我什么?” 何牧之装疯卖傻,“没说什么呀。” 他的身子本来就凉,如今只穿了一件亵衣更加不抗冻,暴露在空气里的屁股也是冰冰凉凉的,穆炎凉说,“我用巴掌给你加加温怎么样?” 何牧之哭,“不怎么样。” 穆炎凉轻拍他的屁股,“那你乖乖的,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何牧之点头,声音里带了些失落,小脑袋也垂下去埋进被子里,“教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穆炎凉问,“那小牧呢?小牧喜欢我么?” 何牧之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喜欢。” 穆炎凉把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抱在怀里,“我也喜欢小牧,但是现在我还不能碰你,不是说了等到我们成亲的么。” 何牧之声音闷闷的,“我们真的会成亲么?” 穆炎凉在他额上使劲亲了一口,“会。” 何牧之抬眼,正看到被他藏在桌子下的那个飞镖,红色的绳穗垂下来在空气中晃着,就像他一颗无处着落的心。 等何牧之睡熟了穆炎凉才下床,摸出了桌子下的那枚飞镖。其实他端着面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何牧之也是真蠢,藏个东西都藏不好。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上面的花纹,跟那天射进玉鸣坊索要赎金的飞镖一模一样,他之前的推测终于被证实了,何牧之接近他果然是有目的的,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和他背后的那些人到底目的何在。 穆炎凉又将飞镖塞回桌下。 何牧之睡得很熟,一条胳膊搭在被子外,穆炎凉看了他半晌,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何牧之的身子依旧很凉,偏偏还不爱穿衣服睡觉,穆炎凉抱着他软软的身子,手贴在他背心处缓缓渡了内力给他。 第二日一早小九就来敲门,“教主,小十一回来了。” 穆教主内心是很不愿意搭理他的,怀里的小身子被他抱了一晚上,如今又软又暖手感极佳,穆教主决定装作没听见继续睡。 小九十分不长眼,继续在门外敲着,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句,“教主,小十一回来了。” 何牧之咂咂嘴,眼见就是要醒了,穆炎凉十分不悦,就听见门外十一的声音传来,“别敲了,我等一会儿也无妨。” “可你连夜赶路不累么?” “累。” “那怎么办?” “去你房里睡会儿。” “哦,那走罢。” 敲门声停了,何牧之继续沉沉的睡着,穆教主终于舒心了,开始不厚道的到处吃豆腐。他拒绝了何牧之的求欢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何牧之还太小,控制不住会伤了他,还有一点就是,他不确定何牧之是否真的喜欢他,毕竟从一开始何牧之就表现得很主动,他带着目的而来,还身怀媚术,也许诱自己上钩就是目的之一。 穆炎凉摸不透何牧之的心,他自己的心倒是看得清楚明白,他是真的喜欢上了何牧之,所以不想伤他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2 ,不想草率的要了他。穆炎凉亲亲他的脸,又抱的紧了些。何牧之却悠悠睁眼,“教主,你偷亲我。” 穆教主僵住了,半晌强作镇定的掐掐他的脸,“什么时候醒的?” “你摸我的时候就醒了。” 穆教主又僵住了,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教主,还是个攻,不能这么怂,于是把人按住低头亲下去,谁料何牧之比他主动多了,张嘴就咬了他舌头一口,穆教主拼了老命才把主动权握在手里。待一吻结束,何牧之大咧咧光着身子下了床倒水喝,穆教主忍不住往他挺翘圆润的屁股上看了几眼,觉得自己今天很丢脸。 一刻钟后,两人出了门。 十一早已坐在前厅等着了,他是想在小九房里睡一觉休息一会儿的,可是小九目光炯炯的坐在床边看着他,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把他压上床,所以来了前厅坐着,眼不见心不乱。 “教主,”他站起来,将那枚青铜钥匙交给穆炎凉,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穆炎凉仔细看了看那枚钥匙,“是西夜国的东西。”又问,“汝默和翎柯呢?” 十一顿了顿,“左右使大人随后就到。” 何牧之感叹,“白日宣淫啊。”话音未落,一支孔雀翎从窗外射进,擦着他耳边飞了过去,严翎柯施施然进门,瞟了一眼吓呆了的何牧之,“小骗子,你方才说什么?” 何牧之躲在穆炎凉身后委委屈屈,“教主……” 穆炎凉把他拉出来安抚的拍拍他的头,皱眉对严翎柯道,“你的孔雀翎很多是不是?” 严翎柯挑眉,“这么护短?” “他胆子小,你别吓他,本来就蠢,吓傻了可怎么好。” 何牧之更委屈了。 第23章 危险的省室 一品居三楼。 严翎柯慵懒的斜倚着栏杆看楼下熙攘的街道,何牧之觉得他这样很好看,便也跑过来往栏杆上一靠,严翎柯睨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我想像你一样好看。” 穆炎凉看着何牧之像一团软年糕一样的靠着,颇有些无奈,上前一把把人拎起来,“你给我坐好。” 萧汝默道,“既然能确定是玉鸣坊内出了问题,教主打算怎么查?” 穆炎凉摇头,“不用查,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他看了一眼吃得正欢的何牧之,拍拍他的头,“你觉得最可能的是谁?” “兰缪。” 穆炎凉唇边笑意更深,“怎么说?” “刘敬昌和梅先生都已经醒了,知忆却一直不醒,脉象还越来越沉,明显是有人不想让她醒,每天守在知忆身边的只有她那个丫鬟兰缪,自然最可能是她。” 萧汝默问,“为何兰缪不想让知忆醒来?” 何牧之回道,“知忆晕过去前看到了她的脸,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知忆不能醒,兰缪不直接杀了知忆是因为知忆对她很好,所以她下不了杀手,只能让知忆一直睡着。” 萧汝默点头,又问,“何先生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何牧之大大方方承认,“猜的。” 萧汝默不说话了,反倒是穆炎凉笑了,捏捏他的脸,“若是你都猜对了,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其实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何牧之拿糕点的手一顿,改了方向扑上去抱住穆炎凉,“教主我可是神算,我能算到这些一点儿也不稀奇,你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啊。” “是么?你对我什么心?” 何牧之“啵唧”亲了穆教主一口,“我想娶你的心啊。” 穆教主冷静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对萧汝默说,“你们先出去,我解决一下家务事。” 何牧之立刻正襟危坐,“即便知道始作俑者是兰缪,但我们还是不清楚她是用什么方法做到这一切的。” 靠在一边看街景的严翎柯突然转过脸,“汝默,还记得杂耍艺人的夺魄术么?” 萧汝默点头,“记得,楼兰人口中的催眠术。” “楼兰人说过,施夺魄术不一定用蛇和羊角乐,西夜人跟他们一起了那么久,一定也学会了怎样施夺魄术。” 萧汝默问,“你是说,刘敬昌和梅先生之所以晕倒,是因为中了夺魄术?” “夺魄术不仅能让人昏睡,而且还能控制人的意志,就像那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肉剁碎包好的屠户一样,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所以怡筝和兰台所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 “那么兰缪是通过什么施夺魄术的?” 严翎柯不知道,但他不想说自己不知道,于是他瞪了萧汝默一眼,“总是问我,你自己不会想?” 萧左使收了一记眼刀还甘之若饴,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我满心里都是你,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严翎柯轻“哼”一声,舒舒服服的靠进人怀里晒太阳。 何牧之也想靠着穆教主,可惜穆教主还生着气,冷冰冰硬邦邦的坐在那里,何牧之眨眨眼,又凑上去“啵唧”亲了他一口,声音软软的,“教主……” 于是穆教主绷不住了,拉过他来抱好,顺道在人屁股上捏了一把,“下次不许再说娶我的话,听到没有?” 何牧之赶紧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穆炎凉安静抱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说他们会就此收手么?” 何牧之想了想,“不会。” “怎么说?” “人的贪念是没有止境的,他们想要银子,只要你还有,这样的事情就会一直发生。” “若是我没有了呢?” 何牧之一愣,半晌才道,“大概……就不会了罢。” “那你呢?你还会在么?” 何牧之这回答得很快,“会,饿不着我就行,我很好养活的。” 穆炎凉一笑,不再说什么,心里思忖着,何牧之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也许那些人真的是觊觎日月明教的财产。他并不在乎这个,银子没了可以再挣,他现在在乎的,只是何牧之的心里,究竟喜不喜欢他。穆炎凉觉得有点好笑,明明知道他是个小骗子还是把自己的心赔进去了,他又低头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一脸天真纯良的何牧之,突然觉得即便什么都没了也无所谓,只要还能一直这么抱着他。 一直到夜幕低垂,长街两旁的店铺陆续点起灯火,四人才离开一品居回了玉鸣坊。 穆炎凉叫过小九来,“兰缪现在在哪儿?” “在知忆房里,我一直盯着她,今天一天除了在知忆房里,她还去了厨房和她自己的房间。” “你去叫上方姨娘,让她去看知忆,拖着兰缪别让她回房。” 兰缪和兰台共住一间房,房间不大,里面的设施也很简单。兰台有些紧张,“会是兰缪做的么?我和她住一起什么都没发现。” 萧汝默检查了一圈把目光落到墙角的两个箱子上,“这个可以打开么?” 兰台拿了钥匙出来,“边上这个是我的,能打开,里面那个是兰缪的,我没有钥匙。” 萧汝默来回走了两遍做出开箱子取东西的动作,又蹲下身敲了敲箱壁,“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3 后面可能有条暗道。” 兰台结结巴巴的说,“有暗道……怎么可能……” 萧汝默解释,“你的箱子放在这里没问题,她的箱子放在墙角就有些奇怪了,这个位置后面有床挡着,每次开箱子取东西都不方便,按理说她应该把箱子放在一个更方便的位置,而且箱子敲上去声音发空,后面很可能是空的。” 兰台仍是不敢相信,“她就不怕哪天被人发现?” 萧汝默一笑,“她摸准了你的性格才如此大胆,若是今天我们不来,你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 说话间小九和十一已经搬开了那个箱子,果然有一条黑漆漆的暗道露出来,暗道的入口很窄小,但却挖的很光滑,看得出是在从容不迫的情况下挖好的。兰台看了一眼就有些羞愧,自己和兰缪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悄悄挖开这么一条暗道的,也真是太大意了。 暗道一露出来何牧之就急急的想往里钻,穆炎凉拉住他,“通到哪里都不知道就敢下去,你给我老实待着。” 何牧之委屈的咬手指,“不是有你保护我么。” 小九说,“小夫人,我先下去看看,没有危险你再下来。” 十一拉住小九,率先下了暗道。小九跟在他后面嘀咕道,“瞎逞什么英雄……” 严翎柯悠悠叹了一句,“可怜我家十一的一片心啊。”他点点何牧之的头,“你的侍卫跟你一样蠢。” 何牧之委屈看穆炎凉,“教主……” 穆教主一手揽过他,一边不满的看了严翎柯一眼,“你整日总是欺负他作甚?” 严翎柯又捏了捏何牧之的脸,“他好玩么。” 穆教主非常不开心的把何牧之护在怀里,这么软和的小脸自然只有自己能捏,严翎柯侧头一笑,不和穆教主一般见识。 几人陆续下了暗道,十一早已点起火把,怡筝四处看了看,忍不住惊呼,“是省室!” 省室是玉鸣坊用来惩戒犯错之人的地方,四面都是墙,犯了错的人会被关进这里反省。但方姨娘脾气温和,平日里轻易不开省室惩罚人,所以也一直无人发现这里被挖开了一条暗道。 小九也点起了火把,四面的情形被照的透亮,穆炎凉沉吟道,“之前我们就有想过失踪的人根本没离开玉鸣坊,现在看来,这里就是暂时关押他们的地方了。” 萧汝默道,“兰缪一个女子,如何能做到既避人耳目又挖出一条暗道来,恐怕她还有同伙儿。” 穆炎凉突然变了脸色,他问,“上面还有人守着么?” 萧汝默脸色也一白,“都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暗道口里就掉下来许多枚燃烧着的香饵,紧接着上头传来“咣”的一声,亮光不见了,出口被人堵住了。 萧汝默慌忙捂住严翎柯的口鼻,“是迷药!” 怡筝和兰台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免慌乱起来,吸了几口气后就纷纷晕倒在地。 严翎柯也渐渐头晕目眩起来,眼前萧汝默的脸越来越模糊,他蹙着眉挣了几下就软软的晕过去。萧汝默心中着急,奈何意识也愈发模糊,香饵还在“嗤嗤”的燃烧着,四周弥漫着白色烟雾,十一呼唤小九的声音也变得遥远。 何牧之心中并不慌乱,他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有些担心其他人,抱着穆炎凉的胳膊也渐渐没了力气,“教主……” 穆炎凉把他抱紧些,捏捏他的脸,“别怕,我会保护你。” 过了一刻钟时间,香饵燃尽了,上面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有几个人窸窸窣窣下来。其中一个来到穆炎凉身边踢了几脚,“晕了,拿绳子来。” 另一个指着何牧之问,“他怎么办?” “一起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开始改文,情节不会变动,主要是措辞方面,可能会出现各种伪更新现象hhh天使们见谅啊~ 第24章 藏宝图 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山路上颠簸着,车外两匹马一左一右围着马车,车辕上还坐着两个人,四人将马车守得牢牢的。穆炎凉心里冷笑一声,这些雕虫小技自是困不住他,不过,他现在却想顺藤摸瓜看看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他挣脱绳子坐起来运气,真气在体内稳稳当当循环了一圈,他曾服用过殷连颂给的药丸,这种迷药对他并没有影响。他摸了摸何牧之的脸,有些凉。何牧之晕的彻彻底底,人事不知,手腕处被粗糙的麻绳磨的破了皮,穆炎凉给他松了松绳子,又轻轻笑了笑,这般给人卖命却得不到一点儿好处,他都有些心疼何牧之了。 马车拐上一个陡坡速度就慢了下来,估摸着快到地方了,穆炎凉又把自己捆上继续装晕。 他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何牧之并没有跟他一起被带进来,想必是去了别的屋子。有人往他鼻子下放了一个小瓷瓶,一股呛人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这应该是迷药的解药,穆炎凉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睁开眼。 一个满俩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凑到他面前,他心里哀叹一声,往常一醒过来就能看到何牧之睡的香香软软的小脸,如今……落差太大,穆教主不想说话。 络腮胡指挥着两个人将穆炎凉绑上了一个木制刑架,麻绳在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穆炎凉眼看着他们把一整捆绳子都用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有些浪费,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些绳子都是会断的。 络腮胡见穆炎凉被缠的严严实实,拖了个凳子往他面前一坐,“把我们的藏宝图交出来。” 穆炎凉挑眉,这群人莫不是找错人了罢,他哪里有什么藏宝图? 穆炎凉道,“阁下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我实在是没见过什么藏宝图。” 络腮胡冷笑一声,“我们西夜国的宝藏尽数落在你手里,你竟说没见过,穆教主是在跟我装疯卖傻么?” 穆炎凉问,“你们是西夜遗民?” 络腮胡瞪眼,“我们只想拿回我们的东西。” 穆炎凉道,“我日月明教虽与西域诸国都有些来往,但却从与西夜国有过接触,且不说西夜灭国已久,即便真的是丢了什么,也不该跟我要。” 络腮胡冷笑,“穆教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六年前西夜亡国之际,我塔伦王子带着西夜王宫最宝贵的宝藏千里迢迢进皇城求见明皇派援军相助,谁料王子未到皇城就病倒了,病逝于你日月明教,宝藏也随之不翼而飞,我倒觉得是你觊觎我西夜的宝藏暗下了杀手!” 他说的愤慨激昂,穆炎凉却没反应过来,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六年前他在沙漠中救过的一个人,那人的确说自己是西夜王子来着,可惜他伤得很重,穆炎凉用参汤吊了他半日的命也无济于事,那人当晚就死了。他应该是遇到了狼群,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了一道一道儿的,能看的出他身边的人极力想让他活下来,把所有的水都绑在了他身上,骆驼也是最好的单峰骆驼,可惜还是回天乏力。穆炎凉叫人把他埋在了沙漠里,也算是魂归大漠了,他没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4 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压根忘了他曾说自己是西夜王子。结果六年后,一群西夜人冒出来向他索要宝藏,穆炎凉闭着眼很有些无奈,半晌才道,“你找错人了。” 络腮胡还在说着什么,他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就没有耐心再陪他们耗下去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何牧之在哪儿,然后带他回去。 络腮胡看穆炎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笑一声,向身后挥了挥手,不多时一个人被带进来,正是何牧之。 他刚刚醒来的样子,眼里还是懵懵的,被人推进来时也是一脸的无措。穆炎凉心疼了一下,皱眉想着,何牧之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么,怎么还对他这么粗暴。 络腮胡明显看到了穆炎凉微皱的眉,他把何牧之拉到身前,掌心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就贴上了他的脖子,“穆教主自是不怕什么逼供的,我也不想费那个时间,你告诉我宝藏在哪儿,我就放了你们,若是不说……”他的手微动,锋利的匕首在何牧之脖子上割开了一道口子,细细的血流下来。何牧之仰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眼里满是惊慌和无助。他的皮肤很细嫩,那一道鲜血淌在白皙的脖子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穆炎凉眯起眼,眸光沉沉的盯着络腮胡手中的匕首。何牧之是他们的人,在没有拿到藏宝图之前络腮胡应该不会对他下杀手,此举只是为了威胁他交出藏宝图。但是络腮胡凭什么认定自己会为了救何牧之而交出藏宝图呢?除非……是何牧之亲口告诉他们,自己很喜欢他,络腮胡才会用他的安危来威胁自己。 穆炎凉眼里闪过一丝冷冰,他面无表情看着络腮胡,“你随意。” 络腮胡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手中的匕首逼得更紧了些,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划破何牧之的喉管。对他们而言,何牧之不过是个棋子,这颗废了还有下一颗,自然不必心疼。何牧之自己也知道,所以此刻他眼里的惊恐就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穆炎凉看着何牧之眼里的惊恐,到底还是心软了。络腮胡只觉得眼前一闪,穆炎凉已到了他面前,一道掌风带着戾气直扑头面,络腮胡惨叫一声鼻梁已被打断,他流了满脸的血,暴怒的喊着西夜话叫人。穆炎凉唇边带着一丝冷笑,一路不费吹灰之力的冲杀出去。 到了外面穆炎凉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城郊一间废弃已久的寺庙,被这些人用来当做据点。身后追上来二三十个西夜人,手里拿着刀剑却不敢上前。 何牧之穿着的一身白衣服领口处已被血染红了,他紧紧抓着穆炎凉的衣襟,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穆炎凉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温柔的问,“疼不疼?” 何牧之摇头,不知怎的就想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抬手擦眼泪,抽泣着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穆炎凉看到他哭,只觉得这两滴眼泪无比真实,心里一软又一疼,爱怜的摸摸他的脸,“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们是要成亲的不是么。” 何牧之把头埋在他胸前,“教主……” 穆炎凉抱紧他,抬脚踢飞了寺庙前用来点香火的巨大铜鼎,铜鼎向着西夜人飞去,落地时发出一阵阵铜颤声,陈年的香灰纷纷扬扬飘洒在空中。他拍拍何牧之的背,“乖,带你回去。” 玉鸣坊里一片混乱,暗道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所有的姑娘丫鬟们都急着检查自己的房间,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穆炎凉进门就碰见脸色苍白的萧汝默,小九和十一跟在他身后,也是面色沉重,穆炎凉拉住他,“去哪儿?” “翎儿失踪了,我得去找他。” 穆炎凉一惊,方才冲出寺院时没注意别的,也许严翎柯也被掳了过去。他把何牧之交给小九,对萧汝默说,“我知道在哪儿,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一路轻功来到寺庙,果然已人去楼空,萧汝默在一间禅房里捡到了严翎柯的玉色发带,他想起了火把节上那个隐在黑暗中的男人看严翎柯时带着垂涎的眼神,忍不住不寒而栗,指尖都在颤抖。 穆炎凉道,“你别急,他们没有拿到藏宝图不会离开,掳走翎柯无非是想用他威胁我们罢了。” 萧汝默心乱如麻,只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竟没保护好他,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若是……萧汝默不敢再往下想,他早已失了方寸,满心里都是快点找到严翎柯。 穆炎凉道,“他们的目的是藏宝图,不是翎柯,我们先回去,也许已经有线索了。” 二人回到玉鸣坊,小九冲上来,“教主,你们刚走就收到了这个。” 是一封简短的信,要穆炎凉用藏宝图换严翎柯,否则就杀了他。 萧汝默抓着小九问,“信是谁送来的?” 小九一脸无辜,指了指一旁,“它。” 一只黑色的鹩哥被拴在花架上,不停扑腾着翅膀。 穆炎凉道,“你别急,至少翎柯没有危险,他们想要藏宝图,咱们给他们就是。” “可是咱们根本没有……” “谁说没有,他们相信咱们有,咱们就有。” 第25章 节外生枝 烛火摇曳,何牧之脖子上被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他觉得很不舒服,抗议道,“只是划破了一道小伤而已,你要不要包的这么严实,要喘不过气来了。” 穆炎凉把他的爪子打下来,“别动,你睡觉不老实,碰到了就不好了。” 何牧之哭丧着脸,“明天都没法见人了……” “乖,明天就不包纱布了。” 何牧之抗议无果,只得闷闷的坐到桌子前。穆炎凉陪他坐着,看他手中的狼毫笔在牛皮纸卷上画出一道道弯曲的路线。足有一个多时辰他才画完,捧起来呼呼吹气,等墨迹干了后在表面刷了一层油,又把它攥在手里揉成一团丢进水里,等那卷地图在水中完全舒展开时他才捞出来,放在烛火上小心翼翼的烤干。完成这些后,何牧之一脸“夸我”的表情把地图交给穆炎凉,“埋到土里一晚上,保准第二天刨出来就是张如假包换的藏宝图。” 穆炎凉接过来看,原本崭新的牛皮纸被他一通折腾,变得皱皱巴巴,边缘也泛黄卷起了角,是有几分珍藏多年的藏宝图的样子。 穆炎凉交给小九处理,回来时何牧之还扬着脸等着被夸,穆教主一把搂过人来狠狠亲了一口,何牧之舔舔嘴唇眨眨眼,一脸的得意洋洋。 第二日一早小九就把地图刨了出来,萧汝默拿过来看,“足以以假乱真了。”他看向何牧之,“何先生,谢谢你。” 何牧之摇头,“不用谢不用谢,能把翎哥哥救回来就好。” 小九指着窗外惊呼,“教主快看!” 另一只黑色鹩哥飞进来,呼啦啦落在花架子上,它的腿上绑着一个竹筒。小九取下竹筒递给穆炎凉,里面是一张纸条:巳时城郊梅园。 萧汝默看了看日头,快要到巳时了。 穆炎凉对何牧之说,“你待在这儿等我回来,晚上带你去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5 品居。” 何牧之很想一起去的,但他不想看见络腮胡,所以乖乖点头,穆炎凉捏捏他的脸,“我让小九和十一陪着你,想要什么就跟他们说。” 城郊梅园。 入冬后第一批早梅早已开放,因今日不是休沐日,园子里空空荡荡人迹稀少。园子虽大,但因着大部分梅树还未开花,所以透过光秃秃的枝干几乎能一眼望遍整个园子。 巳时已到,园子里却不见人影,只有两人踩雪发出的“咯吱咯吱”声。越往里走穆炎凉越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沿途经过的梅树说不出的怪异,他一把拉住萧汝默,“我们是不是来过这儿?” 萧汝默往他身旁看去,穆炎凉指着一株被砍掉了一根枝丫的梅树说,“我们一进园子看到的不就是这颗树?” 萧汝默往四周看了看,不禁变了脸色,“好像是,但我们进来时守林人的木屋怎么不见了?” 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瞭叫,又一只黑色鹩哥飞来,这回没有竹筒,鹩哥却围着他们盘旋不止。 穆炎凉说,“是让我们把地图交给鹩哥。” 萧汝默掏出地图,穆炎凉拦住他,将地图撕成两半,其中一半放在掌心,鹩哥衔起它飞远了。穆炎凉道,“我们现在还没看见翎柯,若是把地图交出去他们不放人怎么办,留一半在手里就有了谈判的筹码。”他拍拍萧汝默的肩,“我知道你关心则乱,但还是要保持冷静。” 萧汝默从进了园子就一直心神不宁,掌心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他点头,“我就是太担心翎儿。” 鹩哥飞走后一直没有回来,园子里还是没有人,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隐约能看到朱红色的亭台一角,亭子里人影错错,那里已经出了梅园,是半山腰的一坐亭子。西北不和江南一样,这种精致的八角亭子很少见,是因为这里有梅园的缘故才修建了这么一座亭子,平日里很少有人上来。 两人一路上了山,萧汝默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素纱绉衣的严翎柯坐在亭子里,络腮胡就站在他身前,他心里一急,“翎儿!” 未等他冲到跟前,严翎柯身后就闪出了一个男人,一柄匕首直直抵在他心口,“萧左使,别急啊,另一半地图不给我,我怎么好放人呢?” 萧汝默认出他就是那个火把节上偷窥严翎柯的男人,虽然当时没看清他的脸,但他带着垂涎的阴翳目光萧汝默却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把地图举在手里,“地图在这儿,你放了翎儿。” 那男人阴测测一笑,“你先把地图给我,我再放人。” 穆炎凉早已打量清楚四周的情形,亭子四周地形开拓,并没有藏其他人,只要救出严翎柯,即便一战,也很快就能脱身。他冲萧汝默点点头,萧汝默将地图掷过去,络腮胡一把接过展开看了看,冲那男人点点头。 男人放开抵着严翎柯心口的匕首,拉着络腮胡慢慢向后退,严翎柯却依旧坐在那里不声不响面容浅淡,萧汝默急道,“你们把翎儿怎么了?” 那男人挑起严翎柯的一缕头发把玩,看了萧汝默一眼才道,“他好像,已经不认识你了呢。”他弯腰在严翎柯耳边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萧汝默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杀了他。” 严翎柯空无一人的眼睛里发出些许光彩,他直愣愣的站起来,木木的重复着,“是,杀了他。” 络腮胡拉住那男人道,“快些走,别再节外生枝。” 话音刚落,严翎柯已抽出剑来向着萧汝默刺了过去,萧汝默避开剑锋侧身拉住他胳膊,“翎儿,你怎么了?!” 严翎柯不答,剑锋一转竟是直直刺向了他心口,萧汝默两指堪堪夹住剑尖,“翎儿,你不识得我了么?!” 剑尖已有一寸刺进了他心口的皮肤里,萧汝默看着面无表情的严翎柯,心里绞痛难当,他的翎儿竟然不认识自己了,若是他放手,严翎柯的剑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刺进他的心脏。 络腮胡扔出一颗燃烧着的香饵,和那个男人趁乱而逃,穆炎凉冷笑,“找死!”说罢飞身追去。 他的轻功早已出神入化,几乎是瞬间就追上了那个男人,长剑刺穿胸口带出一股喷溅而出的温热血液。络腮胡只看了死去的同伴一眼就转身继续逃,他没想到穆炎凉竟能抵抗得住迷药的药力,慌乱下气息一乱很快被追上,穆炎凉不杀他,长剑抵在他喉头,“解药给我。” 络腮胡被冰冷的剑抵着喉咙,两腿已有些战战,穆炎凉冷笑一声,“原也是个没骨气的,解药给我。” 络腮胡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扔向远处,穆炎凉看也不看他,剑尖划过喉咙留下一道血痕,“这是替小牧还的。” 他沉沉的问,“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络腮胡干脆闭了眼,尽管怕死怕得发抖,但还是咬了牙不说话。 穆炎凉扬起唇角利落的收剑入鞘,“实话告诉你,你拿到的地图是假的,你若是把这假地图拿回去,你说你的主子会不会认为是你把真的偷藏起来了?” 络腮胡一抖,瞪着穆炎凉,“你骗我?!” “你回去是条死路,不回去是条活路,你自己选。” 络腮胡看着他冷笑,“不回去?不回去我能去哪儿?” “我给你足够的银两,你可以找个地方买栋房子找个活计,比你现在这样颠沛流离的好。” 络腮胡想了半刻,就开口说道,“我们都是主子雇来的,主子有很多钱,在大明很多地方都有据点,我也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是西夜人,在找一张藏宝图,别的就不知道了。” 穆炎凉点头,摸出一张银票递给络腮胡。 他本想再问问何牧之的事情,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反倒是络腮胡临走时回头说了一句,“你最好小心些,那个何牧之,主子也很喜欢他。” 穆炎凉拾起解药回去时,萧汝默和严翎柯正打的难分难解。严翎柯失了神志,招招直击萧汝默要害,萧汝默怕伤着他也不敢还手,一路被逼到梅园里,他的身上已有了几处刺伤,鸦青色长袍显不出血色,但伤的重的地方,衣料连着皮肉被划破,能看见绽裂开的血痕。 穆炎凉皱眉,扬起一道掌风击落他手中的剑,严翎柯完全不识得他,竟空手回身向他袭来。穆炎凉一掌拍向他胸口,严翎柯身子晃了晃,吐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萧汝默抱住他,“翎儿!” 穆炎凉拔出瓶塞把瓷瓶递到他鼻下,严翎柯蹙着眉吸了几口就平静下来,头无力的靠在萧汝默胸口。 穆炎凉道,“毒血攻心,吐出来就没事了。” 萧汝默脱下自己的大麾裹住他,将他牢牢抱在怀里,一路向着玉鸣坊而去。 穆炎凉心里想着络腮胡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心思有些乱。 进了玉鸣坊就见小九冲过来,他急的快要哭了,“教主,小夫人丢了。” 穆炎凉心里一沉,“怎么回事?” “小夫人说想吃马蹄糕,我就去给他买,回来时小夫人就不见了。” 穆炎凉心急如焚,“不是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6 让你们保护好他么?!十一呢?!” 小九从没见过穆炎凉发火,战战兢兢的说,“是那天那种迷药,十一现在还没醒。” 穆炎凉闭了闭眼,一拳打在门柱上,上好的黄桐木生生被打出了一道蜿蜒的裂口,小九心里也是懊悔不已,小心翼翼的说,“我只抓住了兰缪,教主不如问问她……” 穆炎凉一把抓着他衣襟,“人在哪儿?” “关在省室了。” 第26章 金缕衣 兰缪低着头冷笑,她身上已被鞭子抽的遍体鳞伤,穆炎凉问不出来反倒冷静下来,倒了杯茶递给她,“你倒是比那个络腮胡有骨气多了。” 兰缪神情一凛,恨声道,“那个无耻的叛徒!” “络腮胡都告诉我了,你这么坚持也毫无意义,只要你告诉我西夜人的藏身地,我就放你走。” 兰缪“呸”了一声,“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穆炎凉压着怒气起身,吩咐人看好了她。小九带着人在城外搜了一遍,严翎筠也派了人搜城,均一无所获。他想着络腮胡说的那句话,愈发心急起来,跟严翎筠要了两个负责审讯的狱卒让他们审兰缪,自己带着人挨个院落挨个院落的找。 严翎柯晕晕沉沉睁开眼,只觉得头晕脑胀,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好容易看清了却见严翎筠一张笑脸凑过来,“哥,还晕么?” 严翎柯皱眉,“怎么是你?汝默呢?” 严翎筠一脸受伤,“哥你要不要这么嫌弃我……” “少废话,汝默呢?” “好罢,”严翎筠见瞒不过去,只好说,“他在隔壁包扎。” 严翎柯紧张起来,“汝默受伤了?” 严翎筠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在他哥凶神恶煞的眼神中投降说了实话,“你当时失去了神志,萧大哥害怕伤着你不敢和你动手,就被你刺伤了。” “怎么样?严不严重?” 严翎筠面色沉痛的点了点头,“郎中说可能有生命危险。” 严翎柯身子一晃,心中一酸直要落下泪来,忙忙的下床冲出门去。 严翎筠看着他哥仓皇的身影,觉得还是先躲一躲比较好,于是一溜烟起轿回了府衙。 萧汝默赤着上身睡着,身上大大小小七八处剑伤,尤其是右臂上那一道尤为严重,血渗透纱布洇出大片暗红色,严翎柯看得心惊,又抚上他心口处的伤。这里应该就是致命伤了罢,自己怎么能不认识他?怎么能刺伤他? 他把被子重新给萧汝默盖好,自己跪坐在脚踏上握着他的手。萧汝默身上被刺伤,回来时又一路轻功,导致伤口崩裂失血过多,他的面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严翎柯看得心酸,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的手也是凉的,严翎柯想起他平日里叫自己名字时温和儒雅的笑,心里愈发内疚难过。 “汝默……汝默,你快点醒过来,我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你快醒来,我们一起去垂钓去看落日去看日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汝默,你快醒过来罢……汝默,我爱你……”严翎柯趴在床头一句句说着,说道最后忍不住哽咽着哭出来。泪眼朦胧里看到萧汝默苍白的嘴唇,他心里一酸,忍不住捧起他的脸亲下去,然后……就得到了萧左使的回应。 严翎柯睁大眼睛,没来得及收住的泪眼就落进了萧汝默眼中,他瞠目结舌,“你醒了?” 萧汝默温和的笑,“嗯。” “什么时候醒的?” “翎儿跟我表白的时候就醒了。” 严翎柯脸上烧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他气急败坏,“你是故意的!” 萧汝默拉住他的手,“翎儿,我好感动。” 严翎柯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萧汝默撑起身子拉他,一动之下牵扯了右臂的伤口,疼得他脸色一白,手无力的垂下去磕在床沿。严翎柯忙扶他躺好,萧汝默却挣扎着坐起来抱着他,“让我抱抱你。” 严翎柯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再动,任他抱着自己,鼻端萦绕着萧汝默身上清雅的松枝香气,他的怀抱宽厚又温暖,严翎柯觉得安心,一动不动的窝在他怀里。 半晌萧汝默才问,“何先生找到了么?” 严翎柯一惊,“小牧怎么了?” “我跟教主去救你,有人给十一下了迷药,绑走了何先生,教主和翎筠已经去找了。” 严翎柯这才想起严翎筠跟自己说萧汝默有生命危险,自己心疼之下才说出了那一番话,还不知道要被萧汝默记多长时间,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抓过严翎筠来一顿暴打。 穆炎凉晚饭时回来了一趟,问了问萧汝默的伤,连口茶都没喝就又出门找人了。 严翎柯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想个法子。” 萧汝默叹道,“兰缪什么都不肯说,实在问不出来。” 严翎柯心思一动,咬着筷子沉思,半晌后双眼一亮,“我有主意了。兰缪不肯说,是她的主观意识不肯说,咱们只要催眠了她,保准问什么答什么。” 萧汝默点头,又问,“翎儿可会催眠术?” 严翎柯噎住,闷头想了好半天,突然把筷子一摔,拉起萧汝默就走。 “去哪儿?” “找怡筝。” 怡筝点头,“放心罢,我也想早点救出何先生,我一定尽力。” 丝竹管乐声响起,怡筝开始随着乐声起舞。严翎柯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舞姿,脑中却愈发清醒。一舞完毕,严翎柯和萧汝默一点儿想晕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严翎柯蹙眉思索,他问怡筝,“刘敬昌晕倒那天你跳的是哪支舞?” “就是这曲《采莲》。” “梅先生呢?” “是《可颂》。” “你再跳一遍《可颂》。” 怡筝又细细跳了一遍《可颂》,严翎柯眉蹙得更紧,“没道理啊,刘敬昌和梅先生没中迷药,应该就是被催眠了,可为什么咱们……” 他突然想起了楼兰人用羊角乐控制着的那几条金黄色蟒蛇的蛇纹,便抬头问,“你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怡筝一愣,“金缕衣,怎么了?” “你换上金缕衣来再跳一遍。” 这一回丝竹乐声一响严翎柯就觉出了些不对的地方,两遍《采莲》是相同的梨园班子吹奏的,可听在耳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怡筝的舞步也未变,可看在眼里却渐渐生出了些眩晕。她裙摆上的银铃发出的“泠泠”声响在耳里,渐渐盖过了丝竹管乐声,整个脑中只剩了“泠泠”声和怡筝飞快旋转的裙摆。 “翎儿!” 严翎柯一惊,醒过神来。怡筝已停止了舞步,丝竹声也停了,可脑中的“泠泠”声仿佛余音绕梁般依旧回响着,他问萧汝默,“方才我……” “嗯,若不是我叫你,险些就又迷进去了。” “可是你怎么没被魇住?” 萧汝默握握他的手,“我一直在看你。” 严翎柯明白了萧汝默的意思,萧汝默之所以没被魇住是因为他没看怡筝跳舞,而自己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怡筝,所以才险些被魇住。他闭目仔细回想,方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7 才被萧汝默唤醒时,除了脑中的银铃声,就是眼前怡筝不断旋转的裙摆了。 “怡筝,你把金缕衣换下来我看看。” 怡筝回房换了衣服,将那件舞衣交给他,“这件衣服怎么了?” 严翎柯不说话,点起了通臂巨烛仔细翻看。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彤色的光下,那件金缕衣的裙摆更显的流光溢彩,严翎柯皱了眉,拿了剪子来小心的挑起一缕极细的赤红色丝线,“这是什么丝?” 萧汝默看了看,“有些像是红霓蛛丝?” “红霓蛛?那是什么?” “云归养过一只,我也只是见过。” 他叫过一个侍卫来,“你去请陆主使来,就说有要事请她帮忙。” 陆云归很快就到了,她抽了一根丝线出来看,“的确是用红霓蛛的蛛丝拧成的,红霓蛛丝极细,这一根丝线最少是用成百根蛛丝制成的。” 陆云归顺着裙摆布料的经纬线细细分离出一根丝线,拿了只细狼毫蘸了墨描出丝线所经之处的图案,等全部描完那一条丝线也就被拆分了出来,陆云归忍不住惊叹,“竟是用一根丝线织成的这些图案,好巧的心思。” 没了红霓蛛丝的金缕衣依旧流光溢彩,但却好像失了灵气的羽衣,虽美丽却不再灵动。严翎柯指着裙摆上被墨描出的图案,“像不像楼兰人那几条蛇鳞片的图案?” 萧汝默点头,“果真有几分相似,看来这红霓蛛丝和银铃声就同蛇鳞和羊角乐的道理一样,都会让人暂时失了神志。” 严翎柯问,“你还能再把这丝线穿回去么?” 陆云归摇头,“我拆下来时你可没说要再穿回去啊。” 严翎柯叹气,“那可怎么办,知道了催眠的办法也没法再施用了。” 萧汝默握握他的手,“我们可以去找找那些楼兰人。” 幽州城是西域各国商队往来大明的必经之路,每一队要出关的商队都需要在州府处验看驿牒备案。严翎柯冷着一张脸,银灰色羽纱大袖鹤氅迎风吹起,衬得他整个人飘飘欲仙。严翎筠悔不当初,一边埋头翻看近期的出关记录,一边偷眼看自己哥哥的脸色。严翎柯冷着脸,眼尾却是勾起的,微眯着的一双桃花眼甚至带着点笑意看着他,严翎筠叫苦不迭。 他翻完了册子,蹭到萧汝默身边,尽量离他哥远一点,“没出关,应该还在城里。” 严翎柯勾起唇角,“翎筠,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严翎筠扒着他嫂子死活不撒手,严翎柯笑的更勾人了,“来,筠儿,再跟哥说一遍,你那天说什么来着?” 严翎筠都快哭了,“哥,我错了。” “今天晚饭前,能不能查到楼兰人在哪儿?” “能能能能能。” 第27章 神秘的主子 穆炎凉将整个幽州城几乎翻了一遍都没找到何牧之,小九跟在他后面大气也不敢出,街两侧燃着的灯火映在他疲惫的面上。路过一品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还答应过何牧之要带他来吃东西。穆炎凉揉揉额角,掩去面上的失落和焦灼,对身后的小九说,“你去叫几道小牧爱吃的菜送到玉鸣坊,省得他回来饿着。” 小九点头,赶紧上了楼。 玉鸣坊里十一迎出来,“教主,萧左使让我来迎着教主,请教主去省室。” 穆炎凉心里一动,“是不是小牧有消息了?” “萧左使没说,只让我请教主去省室。” 穆炎凉一路下到省室,里面已燃起了火把,几个楼兰人在里面摆弄着黄羊角作成的乐器。他走近了才发现地面上的一个麻袋敞着口,里面几条金黄色的蟒蛇扭曲着缠在一起。 “这是何意?” 萧汝默道,“催眠术,翎儿想试试看能不能魇住兰缪问出何先生的下落来。” “几分把握?” 严翎柯道,“八分。” 说话间楼兰人已调试好羊角篌,其中一个走到省室各个角落调了调火把的位置,对萧汝默道,“可以了。” 兰缪一直缩在椅子里,她的头被蒙住,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何事。耳边先是响起了一阵乐声,随后面罩被摘下来,她一时无法适应火把的光,眯着眼睛看了好久。视线渐渐聚焦,房间的四角燃着四簇跳动的火焰,一个楼兰服饰的人吹着一种奇怪的乐器,兰缪瞳孔骤缩,她看见了地上扭曲着的五条金黄色蟒蛇。她本以为这是一种逼供的手段,无非就是用蛇来吓唬她罢了。可奇怪的是,那些蛇并不靠近她,只是以各种方式缠绕着扭曲着在地下爬行,它们的爬行看似毫无规律,兰缪的眼神却胶着在那里移不开目光。蟒蛇身上黑黄色相间的鳞片在火把的照射下发出幽幽的光,明晃晃的折射进兰缪眼中,她的目光渐渐没了焦距,眼中原本雪亮的恨意被一种麻木取而代之。羊角乐还在响着,楼兰人冲萧汝默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了。 萧汝默看了看穆炎凉,穆炎凉也点头,萧汝默便开口问,“是谁带走的何牧之?” 他的声音很温和,在羊角乐声的衬托下反倒添了丝蛊惑的沙哑,兰缪木木的开口,“罗伊,罗伊带走了何牧之。” “罗伊在哪儿?” “罗伊,罗伊在灵岩寺后山的地窖里。” “那里还有谁?” “还有……” 她的话未说完,一条蟒蛇不知怎的突然暴躁的立起身子,吐出鲜红的蛇信,做出攻击的姿势。兰缪一下子醒过神来,她懊悔不已,恨恨的看着穆炎凉,“别想再从我口中得到一点儿消息!” 萧汝默眼一跳,“她想咬舌自尽!” 穆炎凉身形一动,转瞬已扼住兰缪的喉咙,一团布被塞到她口中。穆炎凉冷笑,“等把小牧救回来,你不想死我都得让你死!” 何牧之被捆了手脚扔到一间地窖里,唯一的天窗被关死,地窖里一丝光亮都没有,他努力的睁大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何牧之咬咬唇,不再挣扎,靠进身后的一堆干草里闭目养神,他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至多……就是一场不情愿的欢好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天窗被打开,一架梯子伸下来,上面下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何牧之看到他,一股冷意直从脚底蔓上来。 那人穿着中原人的服侍,长的却是西域人的面貌,他的头发被何首乌染黑,发根处新长出来的头发却是黄色的,正是兰缪口中的罗伊。 他走到何牧之面前,伸手捏起他的下巴,“雀儿?” 何牧之忍着心中的惧怕,张口唤他,“主子。” “你跟着穆炎凉多长时间了?” “两……两个月。” “成功了么?” 何牧之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眼说,“还没。” 罗伊笑了,他松开何牧之,手臂高高扬起带着掌风扇下来,何牧之紧闭上眼满心惊惧。预想到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罗伊的手停在了他脸侧,而后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我怎么舍得打伤你的脸呢?不过……”他又捏起何牧之的下巴,手指细细磨挲他柔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8 嫩的脸颊,眼里闪着压抑的兴奋的光,“我留了你这么久没碰你,还以为你能派上多大用场,现在看来,你这颗棋子好像失败了,穆炎凉对你并没有多大兴趣啊。” “不是,他很喜欢我的,再给我些时间。” 罗伊捏他下巴的手愈发用力,“已经两个月了,你还要多久?” 何牧之痛的皱眉,“很快了,最多半个月。” “我就再相信你一回,”罗伊的目光顺着他脖子滑到他被衣服遮得严实的胸前,他阴沉沉一笑,“勾引个男人都不会,真是高看你了。” 罗伊丢给他一包药粉,“吃下去。” 何牧之知道这是那种慢性□□,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在罗伊阴翳的目光中吞了下去。 地面上守着的人敲敲天窗,“主子,穆炎凉来了。” 罗伊看着何牧之,“记得,再给你半个月,还不成功我就把你送给乌斯他们。” 天窗重新被关上,何牧之在一片黑暗中失神的坐着,直到天窗再一次被打开,月光倾泻而下,穆炎凉跳下来,“小牧,你怎么样?” 何牧之一头扎进他怀里,呜呜的哭起来。穆炎凉心疼的不得了,帮他把手腕脚腕上的绳子解了,把人牢牢抱在怀里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玉鸣坊,别生我气好不好?” 何牧之哭着摇头,“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怕死了……” 穆炎凉亲亲他哭得冰凉的脸颊,“不哭了好不好,我们去一品居,饿不饿?” 何牧之收了声,“饿。” 他揪着穆教主的头发,“我想用你的衣服擦鼻涕。” 穆教主把袖子送过去,何牧之将信将疑的看他,“你不打我屁股?” “今天你想做什么都行。” 何牧之眼睛亮闪闪,“那我想要你!” 穆炎凉沉默了半晌,看着何牧之问,“小牧真的想?” 何牧之小鸡啄米,“想!” 穆炎凉抬起他的下巴亲下去,撬开他的牙关,舔舐着他口中每一寸柔软,何牧之渐渐气息不稳起来,他喘息着抱着穆炎凉的脖子,在月光下,他的眼中好似有一层浅浅的泪光。穆炎凉磨挲着他的脸,爱怜的吻遍他的额头、眉骨、眼睛、鼻梁。 “小牧,你总不希望我们的初夜是在这地窖里罢?” 何牧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对,而且主要是自己肚子饿了,于是他张开手臂,“我走不了了,你要抱着我。” 穆炎凉笑着抱他起来,“抱你一辈子也可以。” 一品居。 何牧之打了好几个饱嗝往后一躺,果然就摔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穆炎凉捏捏他的脸,低头笑说,“这下子可饱了罢。” 何牧之摸摸自己的肚子,指着木几上一碗金桔银耳西米羹说,“还要那个!” 穆炎凉端过来递到他手边,何牧之却不接,两手捧着暖炉往抄手里一抄,眼一闭,嘴一张,“你喂我。” 穆教主捏捏他的脸,“要是让别人看见,我这个教主还当不当了?”话虽这样说,他还是舀了一勺米羹喂到他口中。 何牧之闭着眼吃的很满足,一勺又一勺,直到一整碗都吃完了,他仍还尤不自知的张着嘴,穆炎凉放下碗,低头吻上了他的唇。何牧之蓦然睁开眼,穆炎凉眼里带着笑意,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扬起,他的眼睛和严翎柯的不一样,严翎柯的桃花眼太酥太媚太勾人,穆炎凉的眼睛……带着深邃的沉潜,就那么幽幽看着自己,何牧之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穆炎凉又亲了亲他渗出一层薄汗的鼻尖,“吃饱了就回去罢。” 何牧之摇头,指着漆黑的天幕说,“好多的星星。” 穆炎凉抬头看,“嗯,是很多。” “你数星星给我听罢。” 穆炎凉笑,“好。” 一颗两颗……五颗六颗……不知数了多久,他再低头时,何牧之已经睡着了,微仰着脸,手指抓着自己的衣摆,睡的柔软又沉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崩了,竟然让穆教主数星星,hhh相信我下一章绝对就正回来了。 第28章 任重而道远的勾引之路 玉鸣坊上下经了这一连串的变故人人都有些风声鹤唳,来坊里的客人经常无故失踪的事情在幽州城传的沸沸扬扬,原本人声鼎沸的玉鸣坊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入夜后,楼里的姑娘们百无聊赖凑在一块儿打骨牌,一打就是一通宵。就这么过了两三天,方姨娘最先忍不住了,这玉鸣坊虽然不是她的,但看着一整座坊每日大把大把的往里亏银子,她心里也是很焦急,于是这一晚她来找了穆炎凉。 小九敲开门的时候,穆教主正抱着何牧之喂他吃杏仁酪,何牧之剥了颗松子送到穆教主嘴边,穆教主噙着一丝笑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含进嘴里。方姨娘已经有一条腿迈了进来,转瞬间又被小九拉了出去。 小九呵呵笑,“我们教主现在不大方便。” 穆炎凉的声音遥遥传来,“是方姨娘么?有什么事就去找汝默罢。” 于是方姨娘又来找了萧汝默。 十一敲敲门,里面没回应,十一又等了半晌才带着歉意说道,“大概是已经休息了,姨娘请明日再来罢。” 方姨娘看了一眼烛火通明的房间,只好默默回去了。也罢,坊主都不急,自己急个什么劲啊。 何牧之擦擦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催着穆炎凉去沐浴。 穆炎凉笑看他,“这么早就沐浴?” “不早了不早了,沐浴完好做大事。” 穆炎凉还在寻思着他要做哪件大事,何牧之已经转到屏风后开始脱衣服了,他瘦瘦的小身板儿映在屏风上,全身上下也就屁股上有几两肉。穆炎凉心思一转,往桌前一坐不动弹了,他很想看看今晚何牧之还能作出些什么妖来。 果然,不到一盏茶时间,何牧之开始了第一轮作妖。 “教主!教主!”何牧之拍起一片水花呼唤着。 穆炎凉慢悠悠转到屏风后,“怎么?” “帮我拿亵衣来好不好?” 穆炎凉去床边拿了件新的亵衣递给他,何牧之接过来就往身上穿,未擦的水珠打湿了柔软的衣料,湿漉漉的贴在他身上,连胸前的两点粉嫩的茱萸也看的清清楚楚。抬脚迈出浴桶,亵衣下摆将将遮住小腹,他一步一个湿脚印走到穆炎凉面前,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大眼睛水润润的看着他。 穆教主心里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快去把身子擦干,也不怕着凉。” 第一轮失败。 穆炎凉泡在浴桶里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何牧之开了衣柜找了一通,又开了窗子。他勾起嘴角,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又想干什么。 从屏风后出来,正看到何牧之趴在窗台前,冬天的风很凉,他倒还不傻,披了一件白色狐狸毛大麾,刚洗过的头发湿湿的披在身后,还在往下滴着水珠。穆炎凉想起来了,何牧之有一次去找严翎柯,进门后就看见他刚沐浴完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39 靠在窗前意态闲凉的看风景,当时何牧之很羡慕,说严翎柯那样子特别美,自己也随口应了一声。可严翎柯天生一副媚骨,一双眼睛或嗔或怒或喜或笑都别有一番风味,随便往哪儿一靠就是一幅绝好的画卷,换到何牧之这里,他脸儿圆眼也圆,身上倒是不胖,但披上白色大麾窝在那里就是一个软软的白团子,特别是他刚沐浴完身上还散出些热气,活像一只刚出锅的汤圆。虽然穆教主很想尝一尝这只汤圆是什么味儿的,但他还是不解风情的走过去将窗子关了,把巾帕丢到他头上,“自己把头发绞干。” 第二轮失败。 何牧之磨磨唧唧绞干了头发,哭丧着脸蹭到穆教主身边,“教主我痒……” “嗯?哪里痒?” “上次骑马磨破的地方,你看看是不是又破了……” 何牧之往床上一趴,曲起两条腿跪起来,圆润的屁股翘着扭一扭,再回头看穆炎凉,“真的可难受了……” 原来的白汤圆变成了一只白色小狗,趴在那儿头晃尾巴摇。穆炎凉真走过去分开他的腿看了看,皮肤光滑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他拍拍面前白嫩嫩的小屁股,“早就长好了,我看你不是伤口痒,是屁股痒,打一顿就好了。” 第三轮失败。 何牧之蔫蔫的,穆炎凉熄了烛火掀开被子躺进去,身旁的人往里面蠕动了一点,依旧无精打采的趴着。 穆炎凉想着他这一整晚处心积虑的勾引自己也是挺辛苦,自己是不是应该有点反应,万一真打击到了他以后再也不提这一茬了……穆教主觉得这样也不好。于是他翻了个身揽着他的腰,拨了一下他的耳朵,“小牧?” 何牧之不说话,闷着声把他推远了些。穆炎凉又贴着他耳根问,“生气了?” “没。” 他的声音一出来穆炎凉才觉出些不对,伸手去摸他的脸,又湿又凉。穆炎凉一惊,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小牧,怎么哭了?” 何牧之抬手抹眼泪,挣开他就往床里爬,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无一丝声响却哭得一抽一抽的。穆炎凉心疼了,轻拍着他的背哄着,就在他以为这一晚是哄不好了的时候,何牧之却突然翻了个身扎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继续哭。 穆炎凉觉得胸前那一块儿衣料渐渐变得濡湿,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他的头发,直到他慢慢平静下来。 “教主……要是我像翎哥哥一样好看,你是不是早就与我……” 穆炎凉用一个亲吻堵了他的嘴,“我只喜欢小牧一个人,不管别人怎么好看,在我心里,都不如小牧好看。” 何牧之摸摸自己的嘴唇,还是不信,“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 穆炎凉不再解释,手掌在他后腰处流连片刻,一路滑进他臀缝里,摸到那朵小小的羞涩花朵揉了揉,慢慢探进去一个指节。何牧之身子骤然僵硬,抓紧了穆炎凉的衣襟。 穆炎凉很快抽出手来拍了拍他的屁股,“疼不疼?” “有一……点。” 穆炎凉又引着他的手到自己腿间,何牧之的手一触到就受了惊吓般缩了回来,“教主……” “小牧,”穆炎凉把他抱在怀里,“一根手指你都觉得疼,你觉得你现在能承受得住?”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想要你,只是不想伤了你,我忍得住,你也不要急,我们等你再长大一些,好么?” 何牧之没说话,只是又将穆炎凉抱得紧了些。等穆炎凉觉得他可能是睡着了的时候,何牧之突然问了一句,“教主,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穆炎凉唇角微勾,心里反倒是落了一块大石一般轻松起来,他捏捏何牧之的脸笑说,“还能怎么办?打一顿屁股了事。” 怀里的人一直没再说话,穆炎凉等了很久,才发现他是真的睡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出了九就是春分,幽州城也被春风吹过,虽没有一夜垂下万丝绦的杨柳,但路边繁盛的草木和星星点点的黄色迎春花也足以装点起这座色彩单调的城镇。 来往西域的三条商路一直通畅顺利,玉鸣坊重新恢复了人声鼎沸的热闹,城内的其余产业也未受到波及,之前被炸开的银库重新修缮完毕,亏空的银子也一点点补了回来。西夜人仿佛一夜间消失无踪,穆炎凉不相信他们会就此罢手,但他并不想主动出手,全力搜捕太费时费力,倒不如坐等着见招拆招,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日月明教众人时常能见到的场景就是,他们的陆主使奔波于库房、驿站、州府,担起了与西域各国友好往来的大使责任。左右使每日忙着汇总全国各地商号报上来的账目,忙的连秀恩爱的时间都没有。而他们的教主…… “哇,教主,抱我上去!” “亲亲我就抱你上去。” 何牧之挂在穆炎凉脖子上捧着他的脸一边亲了一口,穆教主很满意,抱着人飞身上了屋顶。 “阳光真好!” 何牧之扬起一张小脸晒太阳,眯着眼特别舒服。穆教主在一边练功,半刻后身子一沉,何牧之歪在他大腿上呼呼大睡。 除了晒太阳,何牧之还有另一个爱好。自从在火把节上他被穆炎凉抱着飞檐走壁从四楼一跃而下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极具冲击力和刺激性的活动,于是穆教主经常抱着人到处飞来飞去。 日曜堂,卷头发大胡子的波斯人只看到窗外一道黑影闪过,片刻后又闪了回来,陆云归淡定解释,“那是我们教主。” 教中所有人先时感到惊异,还不时被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吓坏,纷纷惊叹于自家教主如飞般出神入化的轻功,后来却也习以为常了,伴着黑影而来的是何牧之兴奋的喊声,“哇!教主!”于是大家又纷纷感叹小夫人的天真活泼。 然而安稳日子过了没多久,入夏的时候,殷连颂一脸凝重的敲开了穆教主的房门,他手里拿着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函。 “教主,兰陵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评论~(对手指卖萌) 第三卷 兰陵酒 第29章 玉醴萝酒 马车在林间小道上平稳的行驶着,松木车巷内焚着篆烟细细的苏合香,锦缎绘花鸟纹波斯地毯上翻倒着一个水囊,正汩汩的往外淌水。 “呀!” 何牧之跳起来捡水囊,忙乱中又打翻了膝上的点心盒子,一整盒糖球滚落,在车厢中滴溜溜的滚着。 他拧好水囊又去捡满车滚的糖球,这段路不平坦,车厢晃动,地毯上的糖球滚的欢快,后面的何牧之也追的欢快,在一个拐角急转弯的时候终于一头扑在严翎柯脚下给他拜了个早年。 严翎柯“咯咯”一笑,伸手提溜起他,“先坐好。” 何牧之在他旁边坐稳了才惊异地发现,原本满地滚的糖球已被一根根孔雀翎牢牢的钉在了地毯上。 “哇,翎哥哥,你好厉害!” 严翎柯施然一笑,不置可否。 陆云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0 归掀开帘子见着一地的糖球一脸诧异,“这是怎么了?” “我不小心弄撒了,翎哥哥帮我固定住,要不然它们会满车滚。” 陆云归顺手拾起脚边的几颗,“你还不快捡起来,当心一会儿教主进来又说你。” 清波的嘶鸣声传来,何牧之推开车窗向外看,穆炎凉从远处的林子里疾驰而来,离马车还有七八丈远的时候他飞身而起,脚尖点在清波背上借力,“哗啦”一声落在车辕。 “小牧,是不是你弄的?”穆炎凉皱眉问。 “我想捡来着,马车不稳,我摔了好几次。”何牧之睁眼说瞎话。 穆炎凉掌心微动,散落一地的糖球连着其上的孔雀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了他掌中,被一股脑儿的丢出窗外。 “教主你浪费食物!” 穆炎凉按下不安分的何牧之威胁道,“再闹连你也丢出去。” 何牧之老实了,半晌后蹭过去抱着他胳膊,“我们在兰陵也有产业么?我还以为只在幽州有呢,还有哪些地方有啊?” 穆炎凉闭着眼压根儿不理他,何牧之晃着他胳膊,“教主教主理理我么。” 穆炎凉本想说“你亲亲我就告诉你”,结果陆云归先开了口,“在兰陵只有一家酒坊,别的地方倒还有很多,不然你以为只靠幽州那几座酒楼妓院就能养活这么多人?” 何牧之凑到她身边,“那我们是不是很有钱?” 穆炎凉不悦的看了陆云归一眼,陆云归自然看到了自家教主黑下来的脸,她推了一把何牧之,“再多的产业也都是教主的,你去问他。” 何牧之又蹭到穆炎凉身边,“教主你是不是很有钱?” 穆炎凉睁了一条眼缝,“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养我肯定没问题。” 穆炎凉忍不住笑了,捏捏他的脸,“是啊,养十个你也没问题。” “那教主,”何牧之扑上去亲了他一口,“即便你养得起十个人,你也只能养我一个。” 穆炎凉顺势抱住他,“养你一个就够我心累了,哪还有精力养别人。” 何牧之安静在他怀里呆了半晌,又问,“兰陵怎么了?” 他这话一问出来,穆炎凉的脸色便沉了几分,“遇上了些麻烦。” “跟西夜人有关么?” “八九不离十是他们在作祟。” “把藏宝图给他们不就行了?反正我们有这么多产业,还怕没钱么?” 穆炎凉看他一眼,“我倒是真想给他们,可惜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弄一张藏宝图。” “教主,”萧汝默进来,“前方五里有家驿站,我们可要投宿?” 穆炎凉看向陆云归,陆云归摇头,他又问何牧之,“累么?” “不累,我们赶路要紧。” 穆炎凉道,“吩咐下去,今夜不投宿,我们连夜赶路,明日就可到兰陵了。” 稼轩酒坊的老掌柜一早就带着儿子等在了大门口,山路上远远扬起了一阵飞尘,小九和十一率先赶到,小九跳下马,脆生生喊了一声,“刘掌柜,子佩哥!” 刘子佩接过他肩上的包袱,“还以为你们要下午才到。” “教主急着过来,我们是连夜赶路来的。” “累不累?” 小九嘿嘿笑,“不累。” 十一过来帮他牵马,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默默去了后院。 片刻后楠木马车稳稳停下,穆炎凉抱着何牧之跳下来,刘掌柜迎上去,“教主,你可来了。要不是事情实在棘手,我也不会去打扰教主。” 穆炎凉点头,“先去看看情况。” 稼轩酒坊是日月明教在兰陵的一家酒坊,兰陵县素来产美酒,光大型酒坊就有五六座,稼轩酒坊主要酿造三种酒,均是传自西域的配方,因此在美酒众多的兰陵独占一席之地。出事的正是其中一种玉醴萝,味甘醇美,是最受欢迎的一种酒。五天前,一户官宦人家宴请朋友,六个人,喝过玉醴萝后竟全都昏迷不醒,他们家中俱都是兰陵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家,因此惊动了官府,勒令酒坊七日内给出答复,刘掌柜应付不来,只得给穆炎凉发了信。只是他们一路赶来,七日之期却已过了五天。 “教主,就是他们。五天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六个人并排躺在屋子里的通炕上,均是呼吸平稳,却面色发灰。 何牧之翻了翻他们的眼睑和舌苔,挨个探了脉象后摇头,“体温偏低,别的都很正常。只是脉象有些虚弱,想是许多天没有进食的原因,再这么下去,饿也要饿死了。” 刘掌柜说,“请了好几个郎中来,也都是这般说的,只是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穆炎凉问,“他们喝的酒查验过了?” “查过了,官府也派人查过,没发现异样。” “那如何能确定是玉醴萝出了问题?” “教主有所不知,这六人中有个王员外喜好养鸟,那日蘸了一筷子酒逗鸟,丫鬟发现出事之后那只鸟也在笼子里不省人……不省鸟事,官府这才断定是玉醴萝的问题。” 穆炎凉顺着他的手看去,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只鸟笼,里面一只小巧的珍珠鸟,果然一动不动的躺在笼底。 “同一批的酒都追回了没有?” “事情一出我就贴了告示,只是还有一些没被送回,想来是周边村子的人买了去,消息闭塞还不知道这事。” 穆炎凉叫过萧汝默,“你和翎柯先去办这事,务必把所有的酒都追回来。” 刘掌柜搬了一坛酒过来,“就是这一批,上月才出窖的。” 何牧之倒了一碗出来,摸出根银针试了试,针尖锃亮闪着光,“的确没毒。” 他又在昏迷着的六人身上取了血,银针依旧没有变色。 陆云归想了想,“要不我试试罢。” 她从怀里摸出个竹筒,从里面爬出一只通体雪白的蟾蜍,何牧之好奇心起,伸手想摸,穆炎凉一把拉住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就敢摸?” 何牧之眨眼,“不是一只蟾蜍么?” 陆云归笑,“的确是一只蟾蜍,不过可不是普通的蟾蜍,它叫雪山蟾蜍,是万蛊之源,可以探出各种蛊毒,你可以叫它小雪。” “我想摸摸小雪行不行?” 陆云归收回手,“不行,它毒性大得很,而且不喜被人触摸。” “好罢。”何牧之闷闷不乐。 穆炎凉问,“你是怀疑酒里面有蛊?” “人总不能无缘无故昏迷不醒,既然没有毒,只能往蛊上想。” 说话间雪山蟾蜍已从陆云归掌心中跳下,盘踞在酒坛上,长长的舌头飞快的在坛里一卷。 何牧之睁大眼睛看着,雪山蟾蜍的肚子一鼓一鼓,突出的圆眼睛也闭上了。 等了半晌,陆云归伸手拿过小雪,“没变色,看来是我想错了,酒里没有蛊虫。” “没有毒也没有蛊,”穆炎凉皱眉,显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吃的菜品都检查仔细了?” 刘掌柜答道,“检查仔细了,当初我也怀疑是饭菜的问题,但是那只鸟儿……” 穆炎凉点头,刘掌柜说得没错,人既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1 吃了菜又喝了酒,不好判断,但是珍珠鸟只尝了酒,所以理应是酒的问题。 刘掌柜又道,“这批酒出窖一个月了,已经卖出了大半,之前的那些从没听见过出事的,偏偏这次就出了事。” 陆云归也犹豫起来,“如此说来,到底是不是酒出了问题还很难说。” “那有什么难的。” 三人一齐看过去,就见何牧之倒出了一碗酒,仰脖灌了下去。 “小牧!”穆炎凉劈手一道掌风打落酒碗,还是有大半的酒进了何牧之的肚子。 穆炎凉气得快要冒烟,忙不迭的拍他的背,“快吐出来。” 何牧之耷拉下嘴角,“吐不出来。” 屋子里静的落针声都可闻,几人提心吊胆等了一会儿,何牧之依旧眨巴着眼,表情无比无辜,“你看我没事,肯定不是酒的问题。” 穆炎凉松口气,拉过他来抱着,“你不长脑子么,什么都敢喝。” “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那也可以找只动物来试,”他在陆云归和刘掌柜看不见的地方拍拍何牧之的屁股,在他耳边说,“下次再敢做这种没脑子的事就打屁股,打到肿,听到没有?” 何牧之下意识捂住自己屁股,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穆炎凉脸色这才转晴,揽过他亲了一口,“我们去一趟县衙。” 第30章 周王村 周王村是兰陵县最偏远的一个村子,福源正店的小伙计告诉萧汝默这个村前几天有人办喜事,一下子买了五十坛玉醴萝,还是他亲自送过去的,于是他便和严翎柯径直去了周王村。 村口几个小孩子正在挑了长竹竿粘知了,远远见了两个生得不凡的人从天而降,都惊得呆了。 两人俱是一身天青色长衫,手拿折扇的公子温润如玉气宇轩昂,旁边的公子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两人站在一处,倒像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了一般。 严翎柯轻轻一笑,“喂,小孩儿,这里是周王村不是?” 其中一个猛地点头,“是是是周王村。” “村长在哪儿知道么?” “知道。” “能带我们去么?” “能。” 几个小孩子知了也不粘了,竹竿一扔争着在前面带路,其中一个飞跑着去找村长,他要告诉全村人,有仙人下凡了! “二娃,你瞎跑什么!”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提着那个孩子的耳朵骂道,“整日的不见人,快去掰玉米,看你老子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 “哎呦,娘,你快放手,我要去告诉村长爷爷,咱村里来了两个仙人!” “哪里的仙人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快滚去干活儿!”妇女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娘,娘,娘,你先放手,真的有仙人,你看。” 那妇女不忿的往后一看,霎时愣在了原地。 二娃趁他娘发愣,赶紧救下自己的耳朵一溜烟跑了。 村长很快就来了,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想要围观仙人的村民。 萧汝默向村长问了好,问道,“不知村里是否有人前几天办喜事,在福源正店买了五十坛玉醴萝?” 村长还没说话,几个小孩子就争先恐后的开了口,“我知道我知道,是村西的周大哥!” 村长也道,“是周通,他的确刚办了喜事。” “可否劳烦村长带我们过去?” 二娃挤到最前面,黑黑的小手擦了擦鼻涕,“我带你们去!” 萧汝默和严翎柯跟在二娃身后,村民跟在他们身后,路上遇上不知所以然的村民也被吸引了目光,也加入了围观仙人的队伍,于是周通的娘子迎出来的时候,先是被两个仙人惊得一怔,反应过来后看到仙人身后,扛锄头的、提着两只活鸡的、牵着牛的、抱着孩子的村民大部队,又一次吓住了。 二娃叫她,“红婶婶,我周通叔呢?神仙要找他。” 萧汝默道,“这位大姐,我们想跟你打听,周通可是在你们成亲之时买了五十坛玉醴萝酒?” 周方氏见着萧汝默在她面前,不免面红耳赤起来,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五十坛可是全都喝了?” 周方氏低着头看地面,只摇了摇头。 “不知可否把剩余的给我们看看,我们是稼轩酒坊的人,这批酒可能出了点问题。” 周方氏飞快的瞟了一眼萧汝默,这才小声说了一句,“你们跟我来。” 周家的小院挤不进那么多人,没挤进去的村民就往地上一坐,热情讨论着,等着仙人出来。 萧汝默查看了地窖里的几坛酒,“没错,是玉醴萝。” 出了小院,他又问村长,“这几日村中可有村民无故晕倒?” 村长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我们村子小,平日里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不出一炷香时辰大家就都知道了,肯定是没有的。” “看来,周通买的酒没事。” 严翎柯嘴角挂着一抹笑,却不理他,只自顾自的打量村子里的房舍。 周方氏道,“要不然,把他叫回来吧,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她往院外黑压压的人群中看了一圈,疑惑道,“跟他一块儿上山的人都回来了,怎么也不见他人?” “王大哥,你见着我家周通了没有?” 王岐摇头,“没,我们在山腰就分开了,他说要上山顶挖草药。” 一起同去的人说,“去山顶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周方氏有些着急,“他今日出门没带水,就带了一壶酒,莫不是醉了在山里睡着了?” 萧汝默心里一动,“带的可是玉醴萝?” “正是。” 快到午饭时分了,距离周通进山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村里几个年轻人怕周通出事,聚起来要进山找人。萧汝默道,“周通是带着玉醴萝去的,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罢。” 严翎柯跟着村民后面走,依然不理他。 萧左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好在他们走在众人后面,他拉住严翎柯的手,“翎儿,又怎么了?” 严翎柯抽出手,自顾自往前走,“你跟来做什么,我自己一人去就好,你回去跟那小娘子说话去。” 萧汝默这才明白他因何别扭,哭笑不得追上去,“你一直在旁边,我可有一句话逾了礼?” “没有,所以是我在无理取闹,你大可不必理我。” 等到了一处陡峭的山路旁,王岐对萧汝默说,“这段路都是直上直下的,你们就不要上去了,太危险。” 萧汝默一笑,强硬的揽过严翎柯的腰飞身而上。 留下一众汉子在原地目瞪口呆,真的是……仙人啊。 等着他们爬上来的这点空闲,萧左使没闲着,他在被严翎柯甩了多次脸子之后总结出一个经验,那就是强吻比干巴巴的解释管用多了。于是萧左使直接飞到了一棵茂密的树上,将人压在枝干上一通深吻,还非常禽兽的拉开他上襦在胸前吻出几个红痕。 严翎柯拿下脸上掉落的一片树叶,一脚把他踢下树去。 萧汝默锲而不舍飞上来,揽着他的腰,“好了翎儿,别跟我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2 ” “他们快上来了,我们下去好不好?” 严翎柯眼尾一勾,唇边漾起一个勾人的笑,“好啊,不过这几日,你和十一睡去罢。” 先把人哄好为重,至于以后……门一关锁一落床帐一放,他再慢慢哄也来得及。 萧汝默如是想着,便也跃了下去。 爬上陡坡气喘吁吁的汉子们又一次目睹了两个仙人先后从数十米高的树上跳下来还安然无恙,甚至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再次目瞪口呆。 过了陡坡就是山腰,王岐指着一条羊肠小路,“我们就是从这里分开的。” 羊肠小路弯弯曲曲,又有不少的分叉口,汉子们分头去找,约定找到了人就敲锣为号,王岐说,“你们不熟悉山路,就跟我一起吧。” 他在前面带路,因为身后跟了两个不入凡尘的仙人,他一路激动的被自己绊倒好几次。 严翎柯想笑,忙歪头不去看前方那个憨厚的汉子,眼角余光却正好看到茂密的草丛中隐约有一个人的轮廓。 “那是不是周通?” 王岐忙跑过去扒开草丛,“真是周通!” 他敲响了铜锣,很快就有陆陆续续的村民赶了过来。 萧汝默初步检查了一番,脸色变得沉重,“跟那六个人一样。” 周通呼吸平稳,只是体温偏低、面色发灰,王岐忙把他背上往山下走。他的背篓倒在一旁,也有人背起来准备给周方氏带回去。 萧汝默蹲下身,捡起了一朵灰色的蘑菇,那是从周通的背篓里掉出来的。 一个村民凑过来看了看,“就是普通的青头菇,我们这里经常采来做菜吃。” 周方氏一早就听到了传来的消息,看到自己丈夫晕迷不醒面色发灰,吓得只知道扑在他身上哭了。 二娃娘把她扶起来,“妹子,先别忙着哭,好歹找个郎中来看看。” 萧汝默解下了周通挂在腰间的酒壶,拔出壶塞闻了闻,“的确是玉醴萝。” “周家大姐,周通离开家时可吃过什么东西?” “吃过,吃的是我做的米粥和面饼,可是这些东西我也吃了,怎么我还好端端的,他就变成这样了?” 萧汝默道,“你先别急,我会找个郎中过来看着,别乱给他吃东西,还有从山里带回来的东西也要收好。” 周方氏没了主心骨,只能抽噎着点头。 从县衙里出来,何牧之就收回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挂在穆炎凉身上哈哈大笑。穆炎凉拉着他的手走着,“有这么好笑?” “当然好笑,他叫王之宪,他竟然叫王之宪,他爹娘起名字时为什么不给他起王之州王之府的,说不定真能当上知州知府呢哈哈哈……” “别乱说话,王知县是个好官,看得出是一心为民的。” 何牧之收了笑,“多给我们五天时间,你有把握查得出来么?” “不一定。” “查不出来怎么办,真的要抓你进牢?” “我要是进了牢,你要怎么办?” 何牧之眯着眼笑,却依然把他的手抓的牢牢的,“我就再找个有钱人养着我。” 穆炎凉作势生气,在他鼻子上弹了一下,又捏一捏,“没良心的小骗子。” 何牧之抽抽鼻子,伸了个懒腰,“教主我困了。” 快到午时了,昨晚连夜赶路大家都没休息好,穆炎凉看着他眼下的一圈乌青有些心疼,抱起他来想用轻功,“带你回去睡觉。” “等一下等一下,”何牧之踢踢腿,又揉揉肚子,“可是也很饿呀。” 穆炎凉扫了一眼他的肚子,忍着笑问,“方才在王知县那里不是吃过糕点了么?” “可是还是很饿呀。” “好罢,想吃什么?” “我要是想吃你,你给我吃不?” 穆炎凉危险的眯起眼睛,抱着他腿弯的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记不记得上次我说什么?” “咦,你说什么了?” “再勾引我就打你屁股。” “我没有勾引你呀,”何牧之无辜的眨眼,“这是在大街上,而且我脸都没洗哪能算是勾引你?明明是你曲解我的意思。” 穆炎凉挑眉,“那小牧说的想吃我是何意?” 何牧之粉嫩嫩的舌尖伸出来舔舔嘴唇,双手环上穆教主脖颈,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这还不算勾引?穆教主内心思忖着,飞快的抱着人往酒坊掠去。 第31章 看谁更会撩 穆炎凉练武之人本就觉少,此时心里装着事情更是没什么睡意。倒是何牧之,吃饱喝足之后就爬上床呼呼大睡起来。 兰陵天热,又是入夏,他只穿了贴身的亵衣,一条腿搭在穆炎凉腿上,脑袋拱在他胸前,小胸脯一起一伏,穆炎凉一低头便能看到少年敞开的领口中露出的大片白皙的肌肤和锁骨。他翻了个身环抱住少年,隔着一层薄薄的云丝亵衣,少年的皮肤细软滑腻,倒比那上好的云丝还要滑上几分。他忍不住往那敞开的领口里瞄了一眼,少年想是睡得热了,挪了挪身子离得他远些,原本就大开的领口被他蹭的又咧开了些,一颗粉嫩的乳//尖羞涩的露出了半边脸。穆炎凉赶忙移开了眼,身体深处泛起了一阵燥热,偏偏窗外的蝉一声声嘶鸣起来,吵得他心烦意乱。 扬起一道掌风推开了窗,吹进来的风虽是温热的,但吹在脸上总算抚平了些许燥热,穆炎凉静下心来开始想稼轩酒坊的事情。 可能是风吹进来冷了,何牧之又滚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穆教主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潮又开始动荡,扯了薄毯盖在两人身上,伸手抱住了怀里的人,穆教主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凄苦,怀里的温香软玉这么可口,他却只能干抱着,还要顶住他随时随地的各种撩拨。现在这个时候,萧汝默一定是美人在怀,惬意无比的躺在床上午睡,说不定还能趁着天气晴好做些别的事情。 这么一想,穆教主心里更不平衡了,忍不住手掌下滑到怀中人的后腰,在饱满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何牧之梦中吃痛,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一声低吟,屁股也拱了两下。穆教主自作自受,被他弄他一身火无处发泄,脸顿时黑的不行。 “教主。”小九敲敲窗子。 穆炎凉帮何牧之盖好毯子,想了想又把他的亵衣遮了遮,这才拉开门,“怎么了?” “左右使回来了,请教主去前厅议事。” 穆炎凉关好门,“小牧还睡着,你在外面守着,他要是醒了就让他去前厅找我。” 小九连连点头,“放心吧教主。” 萧汝默将周王村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之前喜宴上的村民都喝了玉醴萝均无事,偏偏周通今上午一个人时出了事,要说是酒的问题也实在解释不通。” “周通喝的酒带回来了么?” 萧汝默将酒囊递过去,“就是这个。” 陆云归抱着只鸭子进来,“就用鸭子试酒罢,晚上正好做醉鸭吃。” 穆炎凉掐着鸭脖子,拇指和食指捏开鸭喙,一手利落的往里灌酒,可怜的鸭子喝了大半的酒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没走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3 几步就歪在地上胡乱扑棱起翅膀来。 萧汝默和陆云归面面相觑,严翎柯“嗤”的一笑,“教主,这鸭子多半是被你灌醉了罢。” 萧汝默道,“由此可见,这酒并无问题。” 穆炎凉点头,“周通只是意外。” 萧汝默不懂,“什么意外?” “你们觉得这次的事情跟西夜人有关么?”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又道,“之前同一批出窖的酒都没出事,偏偏在王员外家里出了事,那六个人都是兰陵本地有权有势的人家,西夜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事情闹大,让官府介入,那六个人迟迟不醒,他们就能威胁我们用藏宝图来换解药,否则还会有人出事。” 萧汝默明白了,“所以教主说周通是个意外,他本不是西夜人下手的目标,但不知为何阴差阳错也出了事。” 穆炎凉站起身,“既然能确定不是酒的问题,那必然是从别的环节上出了岔子,王员外这里的线索都断了,也许从周通入手能查出些什么来。” 他看向陆云归,“带上你的雪山蟾蜍,咱们去一趟周王村。” “小牧还没醒?” “没听到小夫人起来的声音。” “你去罢,和十一在城里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 小九答应着去了,穆炎凉推开门,隔着屏风就看到一个白影子呆呆坐在床边。他走近才发现何牧之哭过,脸上两道泪痕,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空气中的一点发呆。 穆炎凉一下子揪心起来,揽过他问,“怎么了小牧?” 何牧之转头埋在他肩窝,声音小小的,“我做了个不好的梦。” “梦到什么了?” 何牧之不吭声,半晌才道,“我不想说行么?” 穆炎凉拍着他的背安慰,“不想说就不说。” “嗯,教主……” “怎么了?”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呀?” 穆炎凉好笑,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我也越来越喜欢小牧了。” 何牧之两下爬到他身上抱住脖子,刚哭过的眼睛还湿漉漉的,亮闪闪的瞳孔里映着穆炎凉的脸,“教主,我想亲你。” “不给亲。” 何牧之两爪子掰过他的脸,强行在唇上舔了一下。 穆炎凉等着他继续,可那个吻就如蜻蜓点水一般一掠而过,轻轻浅浅的,却在他身体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越扩越大。 何牧之撩完人下床就跑,被穆教主一把拉回来扣住后脑吻住,穆炎凉气息悠长,这次打定了主意要给他个教训不让他再胆大妄为,谁料这个吻越来越缠绵,何牧之很快进了状态,两腿缠在他腰间,手也不老实的上下点火。 穆教主很怂的结束了这个吻,何牧之没意见,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蹦跳着去穿衣服,留下黑着脸的穆教主独自一人排遣身体里泛起的炽热和情//欲。 他静下来后意识到,在这种事情上何牧之比他熟练多了,因此不免又怀疑起他的身份来。何牧之会媚术,自那次警告过他后他再也没用过,但对床笫之术却深谙其道,而且能自如控制身体的欲望,方才不仅是他,何牧之分明也动了情,却能在短短一瞬间控制住,这样的手段,若说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他自是不信。他曾想过何牧之可能是哪个青楼妓馆里的小倌儿,被西夜人买去□□好再送来接近他,只是那晚试探过他,他的后处分明是处子和未长开的少年人才有的紧致,并不像是被□□过了的。 何牧之换好衣服过来,看到穆炎凉神色深沉,伸出只手戳戳他,“教主?” 穆炎凉一笑,抱过他亲了一口,“带你去刘王村玩,去不去?” 何牧之“吧唧”回亲了一口,“去!” 作者有话要说: hhh我自己也知道 这一章憋了这么点出来着实不太好 今天实在没空写 但是强迫症强迫着我日更啊hhh 我保证下一章多一些~ 第32章 计策 周通依旧面色灰白,直挺挺躺在榻上。何牧之给他把了脉,查看眼底,又捏开他的嘴看舌苔。 “咦?” 他拿出小夹板伸到周通嘴里,不多时夹出一块儿灰白色食物碎屑,“这是什么?” 殷连颂看了看,“倒像是蘑菇。” 他拿过周通的背篓,里面有十几个青头菇,“是不是这个?” 何牧之凑过去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不过……”他眨眨眼,“蘑菇能生吃么?” 周方氏答道,“这种青头菇刚长出来时是可以生吃的,像这种长大了的就不行了。” “会不会是这种蘑菇的问题?” “是不是咱们一试便知,去找条狗来。” 青头菇剁碎和馒头菜汤一起放在木碗里,很快就被添了个干干净净,穆炎凉干脆利落点了它的穴道,将半碗酒强灌了进去。 黄狗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赶赶鸭子吓吓□□,一头栽在地上不动了。 何牧之惊呼一声,“哇,教主教主,晕了。” 穆炎凉拍开他的手,“是狗晕了,不是教主晕了。” 他沉着脸道,“把那些蘑菇都带回去。” 王员外家的厨子看了看那些灰不拉几的蘑菇,“没错,就是青头菇,我做了十几年菜了,不会看错。” “你家老爷宴客的那一天,可有这道蘑菇?” “有。” “你能肯定?” “能,老爷喜欢吃菌丝老鸭,青头菇是配菜,是我亲自做的,不能记错。” “如此说来,那就是这蘑菇的问题了。” “那也不对啊,”何牧之晃着手里的酒囊,“蘑菇没毒,酒也没毒,为什么一起吃就不行?而且,即便我们知道了是蘑菇的问题,怎么解毒我们还是不清楚。” 穆炎凉沉吟半刻,唤过小九,“你带几个人去城中散布消息,就说案子结了,稼轩酒坊赔了银子,出事的几户人家都不追究了,别太落人眼球,自然些。” 他又对何牧之说,“你和我去趟县衙。” “去找王之宪知县?”何牧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泛泪花,连腰也直不起来。 穆炎凉由着他笑,谁料他越笑越凶,整个人都软在自己怀里。穆教主忍无可忍的低头堵了他的嘴,何牧之不笑了,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他,双臂环上脖颈,两腿一盘缠上他的腰。 穆教主挑眉,挺会顺杆爬,“啪啪”两下打在屁股上,“下来,还有正事要做。” 何牧之舔舔嘴唇,往他身上一挂,“屁股疼,不想走,抱着。” 穆教主额角一跳一跳的,夏天本来就易出汗,身上的软团子贴上来又热又烫,偏生还舍不得将人甩开,于是穆教主忍辱负重抱起人飞快的掠出去,借着风吹散些暑气。 兰陵县最繁华处的一家茶楼里,一楼的七八张桌子旁坐满了偷闲的人,东南西北四角各放着一口湃了冰块的大缸,四面透风,吹进丝丝凉意。 “小二,来个冰镇西瓜。” “好嘞,客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4 官稍等。” 小二麻溜的从一口缸里捞出一个西瓜,当中劈开,红艳艳的瓜瓤散出一阵阵清新的果香。 小九往那桌上瞟了好几眼,咽了口口水。 十一问,“想吃。” 小九巴巴的点头。 十一伸手掏银子,刘子佩已唤了小二过来,“我们也要个西瓜。” 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西瓜清新可口,小九吃了一口满足的闭起眼,感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他笑眯眯揽住刘子佩的肩,“谢啦子佩哥。” 刘子佩递了手帕过去给他抹嘴,“你们来我这里,我当然得好生招待。” 小九埋头又吃完两块,准备伸手去拿第三块,看到十一沉默的看外面的人群,“小十一,你怎么不吃?” 十一摇头,“你吃罢,我不想吃。” “这么好吃的西瓜竟然不吃,你真奇怪。”小九没多想,拿了一块递给刘子佩,“子佩哥,吃西瓜呀。” 刘子佩笑着接过来,小九冲他嘿嘿笑。 十一眼角余光看到对面两个人的互动,心里苦涩的紧,哪里还吃得下什么西瓜,只想着赶紧查清这里的事情回幽州,别再让小九见到刘子佩。 刘子佩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小九凑过去问,“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打喷嚏?” 刘子佩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爹又念叨我了。” 小九呵呵笑着拍他的头,“来,捋捋毛吓不着。” 十一仰头灌下一杯苦茶,“我去街上转转。” 看他走远,小九打了个饱嗝,“小十一怎么了?” 刘子佩看着十一快要冒火的背影,摸摸下巴,又看看小九,突然就笑了。 又在茶楼消磨了大半天的光阴,两桌之隔的几个客人终于谈起了他们想听到的事情。 “唉,你们听说了没,王家那案子结了。” “什么,稼轩酒坊的那个?” “对啊,听说是那几个人自己吃错了东西才昏迷不醒的,稼轩酒坊也是倒霉,正好碰上了,掌柜的赔了些银子,全当破财免灾了。” “就这么结了?我怎么听说王员外家还上告了官府,不能就这么轻易结案吧?” 其中一个人回头看看,“哎,那边不是酒坊的小掌柜,咱们问问他不就得了。” 刘子佩一直留意着他们的谈话,此时倒和小九随意闲聊起来,等那几个人到了跟前,才装作才看到他们的样子起身回礼。 其中一个人问道,“小掌柜,跟你打听个事,不知前段日子那桩案子了结了没?” 刘子佩说,“你是说王员外家的事吧?” “正是。” 刘子佩笑说,“的确是结案了,不然家父也不能放我出来如此悠闲。” 那人笑道,“正是了,我就说怎么可能是酒的问题,如今可是好,没人敢去闹事了罢。” 王员外家算是兰陵本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之前王家人联合其余几户人家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因此这件事情也算是兰陵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语料,如今结了案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茶楼里的不少人围到那桌人前聊起来。 小九看目的达到了,三两口吃完剩下的西瓜,“我们走。” 他和刘子佩走到菜市口,就见前方围着许多人,小九挤进人群里看,是衙门贴的一张告示,向人们说明了之前的稼轩酒坊被告案实则是一桩误会,现在误会已澄清,稼轩酒坊酿造的玉醴萝并无问题。 “怎么了?” 小九将想要挤进来的刘子佩推出去,“没事,就是衙门的告示,教主和小夫人动作真快。” 刘子佩看见十一的身影一闪,忙拉住小九,“十一在前面,你和他回去罢,我还有事。” “什么事?” “有几户的酒账还没收上来,之前出了那事被耽搁了,我得赶紧收上来。” “好罢,那我先回去了。” 小九追上十一,拍他的左肩,从他右边冒出来,正和十一打了个对面,小九不高兴,“真没意思。” “你自小就爱玩这个游戏,不腻?” 小九气呼呼,“不腻。” “那你再来一次。” 小九等着他走远些,又追上去拍他左肩,从右边探头,笑意猛地凝结在了嘴角,十一的唇是热的,贴在他刚吃完冰镇西瓜的唇上,一凉一热,小九忙往后跳开,面红耳赤,“小十一你……” 十一面无表情擦擦自己的唇,“抱歉,我又忘了。” 小九疑惑的看他,“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然后一笑,大咧咧揽上他的肩,“算了,回去罢。” 十一比小九高几寸,小九搭他的肩膀就有些别扭,小九侧头看他坚毅的侧脸,终于放下自己略有些酸的胳膊,“好罢,虽然你是师弟,可你还是比我高,算了,以后不搭你肩了。” 十一顺势搭上他的肩,“换我搭你。” 小九东张西望,十一满怀心事,两人都没发现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里,一个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 何牧之一直到看不见了才从栏杆上下来坐进穆教主怀里,“小九难道没觉出来十一喜欢他?” “小九迟钝的很,可怜十一的一片心了。” “我们帮帮十一罢。” 穆炎凉抬起他的下巴亲一口,“你想怎么帮?” “唔……我想想。” 半晌后何牧之沮丧的低下头,“算了罢,我自己还没成功怎么帮别人。” “嗯?”穆炎凉来了兴致,“小牧哪里没成功?” 何牧之往他胸前一埋,特别娇羞,“我还没和你上过床……” 穆炎凉一向知道他在这方面不拘小格的很,却也没料到他这么直截了当,把人揪出来捏捏脸,“不怕我把你就地□□?” 何牧之利落往矮榻上一躺,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热切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来啊! 穆炎凉噎了一下,把他拉起来,“不许,不行,再闹真揍你!”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有人进了隔壁的雅间,他们口中谈论的也是稼轩酒坊的事情。 何牧之侧耳听了一阵,悄声问,“教主?” “嗯,看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有官府的告示在,也容不得他们不信。” “这法子真的管用么?” “西夜人处心积虑想用这法子把事情闹大,用解药威胁我们交出藏宝图,否则就会惹上官司,可是官府告示一贴,稼轩酒坊无事,眼看部署就要付之东流,他们自然会有所行动。” 穆炎凉抚着何牧之脖子后那一小块光滑的皮肤,有意无意的问,“你猜西夜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何牧之眨眼,“我又不是西夜人,我怎么知道。” “小牧不是神算么,你算一算。” 何牧之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大概……会从我们当中挑一个人动手罢。” 穆炎凉勾起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光滑如缎的黑发。 第33章 美人总是多灾多难 “教主是说,西夜人还会动手?”萧汝默皱眉问。 “离规定期限还有三天,我让官府贴告示为的就是逼他们尽快出手,一旦他们出手就能露出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5 破绽,上次翎柯和小牧先后被他们掳走,这一次我们要加倍小心。” 何牧之问,“西夜人会怎么做?” “不知道,不过,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没人敢动你。” 吃过晚饭众人各自回房,小九和十一被穆炎凉留下,何牧之眨眼,“教主我先回去了。” 他若无其事的走出门,等出了厅里人的视线范围拔腿飞奔起来。 十一推开房门,听见隔壁的小九一声惊呼,他心里一惊,几步冲过去将他护在身后,“怎么了?” 小九指着自己的床铺,“谁干的?!” 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床铺此刻全都湿透了,上面还有剩菜剩饭的残渣,像是被泼了一床的洗碗水。 十一也皱眉,“莫不是哪个小孩子调皮的恶作剧罢。” 闻声赶来的刘子佩见状,忙道,“没事,我再去给你拿一套干净的来。” 刘掌柜也赶来了,满脸的为难,“实在对不住,坊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被褥了。” 刘子佩诧异,“爹,库房里不是还……” “佩儿,”刘掌柜板起脸,“让你整的账目怎么还没整理好,你跟我来。” 刘子佩更是莫名其妙,“您什么时候让我整账目了?” “咳咳咳,”刘掌柜狂咳嗽,“还敢顶嘴,你给我出来!” 拉着儿子出来,刘掌柜才小声道,“这是教主的意思,你别管。” “呀,小九,怎么了?” 何牧之赶巧路过,好奇的进来问。 “小夫人,”小九哭丧着脸,“我的被子湿了。” “让刘掌柜给你再拿一套呀。” “刘掌柜说没有多余的了。”小九憋着嘴都快哭了。 何牧之往旁边开着门的十一的屋子里看了一眼,凑过来问,“十一,你愿不愿意让小九去你房里挤一挤?” “让小九睡我的房罢,我睡硬木板也没事。” 何牧之摆手,“那怎么行,那样睡不踏实的,第二日腰酸背痛还怎么做事,我看你床也挺大,就让小九和你挤一晚。” 小九抬头,可怜巴巴看他,“小十一……” 十一巴不得能和小九在一起睡,点点头,“可以。” 小九赶紧收拾自己的衣服抱过去,何牧之搅和完一溜烟跑了,穆炎凉抱臂倚墙在拐角等着,还隔着好几步远他就扑上去,一跳腿一缠,穆炎凉顺势托住他的屁股拍了拍,笑着问,“目的达成了?” “嗯,剩下的就看十一的了。” 何牧之一脸得意,跟偷了腥的猫一样傻乐,穆炎凉亲亲他的脸,“回去?” “嗯。”何牧之回应着穆教主的亲吻,在他脸上啄来啄去,穆教主心情愉快,一路飞檐走壁而去。 兰陵县郊外有一片小树林,是跑马的好地方。严翎柯无事可做便拉着萧汝默去跑马,夏天天黑的晚,两人一直到戌时才往回走。 “怎么这么黑?” 房间里黑漆漆的,他们走时明明是点了蜡烛的,萧汝默一下子紧张起来,把他拉到身后,“小心些。” 点起火折子,屋子被照亮,窗子开了一条缝,烛台上的蜡烛被风吹灭了。 “肯定是风吹灭的。” 严翎柯走过去挨个点起蜡烛,萧汝默把屋子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最后一根蜡烛点燃,严翎柯吹灭火折子,回头冲他一笑,“不用那么草木皆兵的,你也太过小心了些。” 他的脸在忽明忽灭的烛火下更显柔媚,尤其是那一个笑,勾魂摄魄。萧汝默觉得自己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忍不住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亲吻,严翎柯推了他一把,“去沐浴。” “翎儿和我一起?” “你想的美,你先去。” 严翎柯说完脸一白,身子晃了晃,一阵头昏目眩。 “翎儿?”萧汝默忙扶住他。 “没事……”严翎柯话未说完就身子一软滑了下去,整个人再无意识。 “翎儿?!”萧汝默脑子轰的一响,怀里的人几乎是瞬间脸色就灰白下去,明明上一刻还在笑靥如花的同他说笑,这一瞬就在他面前毫无预兆的倒下去,萧汝默心肝俱裂,大声唤道,“十一!” 十一跃进来,“左使大人?” “快去请何先生来!” 何牧之收回银针,“像是中了马木黔,南雒的一种毒草。” “如何解毒?” “木梳草可解,但木梳草只生长在南雒的深山中,一来一回得半个月,翎哥哥中的毒最多支撑五天。” 看着萧汝默一下子枯寂下去的神色,何牧之赶忙说,“马木黔毒性很大,西夜人以防万一肯定会随身带着解药,我们只要抓到他们就行。” 穆炎凉也道,“他们无非就是想要藏宝图,所以一定会主动来找我们。” 萧汝默点头,握着严翎柯的手后悔不已,已经两次了,他都没能保护好他,空有一身武学修为又如何,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 “教主,你来看。” 何牧之指着窗台上那支烛台,屋子里共有六支烛台,这一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熄灭的。 穆炎凉问,“发现什么了?” 何牧之转头问萧汝默,“这支烛台一直是灭的么?” 萧汝默看了看,正是严翎柯最后点起的那支,他摇头,“不是,翎儿点亮了,可能是方才关门时被风吹灭了。”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何牧之捻起一点灰色的粉末凑在鼻下闻了闻,“是马木黔的草灰。” 他取下那根蜡烛细看,一看之下变了脸色,“这蜡烛被人动了手脚。” 普通蜡烛的烛芯为了便于燃烧,都会选用易燃的灰色棉麻线,而这根蜡烛的烛芯却是灰绿色的,“这是马木黔的草茎作成的烛芯,一旦点染,马木黔的毒性就会挥发出来,闻到的人就会中毒。” 萧汝默一拳打在床柱上,“我们回来时屋子是黑的,窗户也开了,这么反常我竟还是大意了,我真该死!” “汝默,”穆炎凉拍拍他的肩,“不要太过自责,在找到解药之前,翎柯还需要你照顾,你得调整好心态才行。” “嗯,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他。” “我们从幽州出发时,翎筠是不是说过也要进京述职?” 萧汝默不知何意,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算算日子,他现在也应该到天罗城了……小九,你和十一即刻启程,把翎筠接过来。” 萧汝默还是不解,“教主这是何意?” 穆炎凉道,“上次我们拿一张假藏宝图欺骗了他们,恐怕这一次没那么好骗,翎柯只有五天时间,万一西夜人一直不来找我们想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那么翎柯怎么办,不如将计就计,见机行事。” “西夜人真讨厌,”何牧之趴在穆炎凉身上揪他头发,愤愤不平道,“好不容易给十一创造一个和小九同床共枕的机会,这下全被他们破坏了,还害得翎哥哥中毒,等抓到他们一定要把他们头发拔光!” “所以现在就拔我的头发?” 何牧之赶紧松手,哀叹一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穆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6 炎凉听着他抱怨,手指慢慢抚过他光裸的脊背,“小牧,” “嗯?” “想过安稳的日子么?” “自然想。” “我们走罢。” 何牧之撑起身子看他,“去哪儿?” 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前胸紧贴在一起,穆炎凉能感受到他蓬勃的心跳,一下一下和自己的融合在一起。他抬手抚摸他的脸,“不管去哪儿,我只问你想不想。” “想。” “我不做教主了,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也不会有这些不愉快的事打扰我们,你愿意么?”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眼里的泪光,何牧之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摇头,“不行,我不愿意。” 穆炎凉说不清楚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失落、难过、失望、意料之中的平坦、因为他如此坦承的庆幸……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捏捏他的脸,惊异于自己竟还能笑着问出来,“为什么不愿意?” “因为,不能扔下翎哥哥不管。” 穆炎凉笑了,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心情好像没有那么复杂了。 “教主,”何牧之抓住穆炎凉抚摸他脸颊的手掰开,在他掌心轻轻亲了一口,“你说的那些,我好想和你一起去做,但是我怕你到时候就不喜欢我了。” 穆炎凉心知肚明他这么说的原因,但还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怕我做错事,我怕你不原谅我。” 穆炎凉不说话,一手抱着他细瘦的腰,一手在他背上轻拍,“睡罢。” 何牧之低低应了一声,翻到床里侧抱着穆炎凉一条胳膊,柔软的脸颊贴在他手臂上。他心里乱,一时睡不着,穆炎凉的手一直在他背上轻拍着,似是在安抚,也似是在传达着一种力量,他渐渐安下心来,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听到穆炎凉说了一句话:“原谅,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大概是幻觉罢,困意渐来,他无暇细听,很快睡着了。 第34章 双生子的妙用 崎岖的山道上晃悠着一辆青布蓬马车,赵捕头勒马在前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车厢内的小书童也是一脸的紧张,不时掀开车帘四处张望。 严翎筠膝上摊着一卷书册,看几行就闭目默诵一遍,不大一会儿工夫一整卷书就装在了他脑中。“啪”的一声响,小书童捂着头哭诉,“公子……” “你就不能老实坐着,屁股下有钉子还是怎着?” “公子,我……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应该叫上戚捕头一起的。” “叫他作甚,难道没了他我自己还去不了京城么?” “也不是这个意思,”小书童说着又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脸都白了,哆嗦着手去拉严翎筠,“公公公子……有有有刺客……” 不远处烟尘滚滚,飞尘中冲出一队蒙面黑衣人,背上的砍//刀反射出阴寒的光,小书童脸色愈发白了,忙推开车门叫赵捕头,前面不远处也出现了两匹马,两个黑衣人正往这边疾驰。小书童吓得都要背过气去,“公公公子……前面也有……” 赵捕头勒停了马车,拔剑出鞘护着车厢,他握着剑的手指骨发白,紧张的等待着。 严翎筠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真没想到那几个老东西真出动了这么多杀手要灭口,算算数量,这一批杀手足有十七八个,赵捕头身手虽好,却也绝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他翻出包袱里的一本名册,掀起小书童的衣服就往他裤子里塞,“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趁机带着名册走,千万不能让名册落到他们手里,实在不行就毁了它。” “不行,我要跟公子在一起……” “啰嗦,让你走就走,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就是天罗城,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不,我不走……呜呜呜……” 车厢外已响起了刀剑碰撞的清脆响声,严翎筠掀开长木匣把里面的行李都拿出来,拎着小书童往里面一塞,“你老实呆好了,他们目标在我,应该不会搜这里,什么时候外面没动静了你就跑听到没有?” 小书童哭着点头,“公子你别死呜呜呜……” 严翎筠一把把他的头按进去,“我死不了。” 深吸一口气,踹开车门跳下车,严翎筠牟足了劲往山下跑。 “在那,别让他跑了!” 锋利的剑刃贴着耳边削断了一缕头发,兵器碰撞声“叮”的响起,严翎筠被一股力道撞得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树上,眼前顿时一黑,耳边也嗡嗡作响,他挣扎了好久爬起来靠着树干喘粗气,视线渐渐明晰,眼前的状况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一群黑衣人在围攻中间的另一个黑衣人,虽然他们人多,但却丝毫不占优势,很快就一个个被打飞出去。 难道有两伙人都想要那本名册?严翎筠暗自猜着,就见中间那黑衣人收剑入鞘向他走来,面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的眼睛,盛满了狠厉和怨毒。 完了,严翎筠心想,还没来得及跟那家伙道个别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抬手,聚势,发力,迅疾出手……摘掉了面罩,原本盛满狠厉的一双眼笑得弯起来,小九嘿嘿笑,“小翎公子,是我呀。” 严翎筠彻底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就被劈晕过去塞进麻袋里。 十一皱着眉走来,“你怎么把严公子打晕了?” “教主吩咐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当然要装麻袋里。” 两人把严翎筠扔上马,一路疾驰向着兰陵而去。 已经第三天了,西夜人沉得住气一直没有消息,放出去打探情报的暗卫全都无功而返,连丝蛛丝马迹都没有。 “西夜人不去傻到在大街上晃悠,我们这样找下去根本毫无头绪,完全是费时费力。” “我何尝不知道,这样做无非是让汝默安心罢了。” 何牧之闷闷的问,“小九还没回来么?” “小夫人,我回来了!” 小九踩着他的话音破窗而进,跟着十一也扛着一个麻袋进来了。 小九解开麻袋,严翎筠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惨白着一张脸,何牧之赶紧扶起他来坐好,贴心的递了一盏茶过去。 一盏茶进肚他才算是活过来,苦着脸投诉,“穆教主,你这侍卫也太野蛮了些,二话不说就拿麻袋套我,一路上颠的我骨头都要散了。” 穆炎凉道,“实在是情势所迫,若不是翎柯出了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叫你来。” 严翎筠点头,“路上十一都跟我说了,需要我怎么做穆教主尽管开口。” “还是不太像,”何牧之围着他左看右看,“翎哥哥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春熙酒楼前的勾栏瓦舍是兰陵最大的表演场所,每日在这里表演的戏曲、傀儡戏、蹴鞠赛等足以吸引大半个县城的人前来观看,南北向的泰安大街两旁也因此挤满了卖各种吃食的小商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萧汝默和严翎筠此时就在这条街上游逛,两人俱是气度不凡身姿翩翩,很快吸引了街市上大半人的目光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7 。 萧汝默走在外侧,不时帮他挡住熙攘的人群,看向他的眼神眷恋而温和。 严翎筠的内心却是崩溃的,嘴角的笑都要僵了,不,是已经僵了,尽管出门前何牧之逼着他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所谓严翎柯风华绝代的微笑,可是他真的没法像他哥一样风骚啊。偷眼看了一眼旁边依旧一脸眷恋的萧汝默,他又开始担心起他嫂子来,不会是伤心太过精神失常了罢。 一路几乎逛遍了半个兰陵县城,确保看见他们的人足够多了之后,萧汝默唤来惊风马一路疾驰回了酒坊。 “怎么样?”何牧之迎上来问。 “不怎么样。”严翎筠苦着脸,“我哥那股子风骚……风情,我实在是学不像,别被人看出是假冒的就行。” 穆炎凉道,“不管怎样,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西夜人那边一定会派人来看个究竟,或是继续出手,今晚所有人戒严,一定要抓个活口。” 子时三刻,打更人敲着更鼓走来,到酒坊后院的时候,他的步子慢了下来,往四处看了看,突然将更鼓放置在墙角,一纵身跃入院内。 小九嘿嘿笑着看他跳到自己面前,一拳将之打晕。 “哗——”,一桶水兜头泼下,打更人咳嗽着转醒,看着面前围了一圈的人,瞳孔猛然瞪大,“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穆炎凉冷笑,“还没问就说不知道,可见不老实,小九,” “在,教主。” 小九笑眯眯凑过去,利落点了他的穴道捏开嘴巴弹了一粒红色的药丸进去。 “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绝命散喽,一个时辰后不服解药就等着人给你收尸罢。” 打更人惊恐的看着自己从手臂开始泛起的红色血丝,正一点点向着心脉蔓延,他惊慌失措拼命告饶,“别,给我解药,我什么都说!” 何牧之蹲在他面前问,“你不是大明人么,为什么要给西夜人做事?” “他……他们给我银子……” “那你是要银子还是要命?” “要命,要命,当然要命!” “我问你答,敢漏一个字,杀了你。” 何牧之圆圆的脸实在是装不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穆炎凉只好把他提到身后自己问,“西夜人的据点在哪儿?” “侯庄村寺庙的佛像后,有一个暗道。” “王员外六人中的是什么毒?” “王员外?你们不是解了毒了么?” 穆炎凉眼一眯,剑锋已点上他的喉咙,打更人吓得抖如糠筛,“蘑菇,是蘑菇。” “青头菇?” “不不是,是……是鬼王菇,与青头菇长得极为相似,区别只在于伞盖上菌丝排列的方向,是西夜的一种毒菇。” “如何解毒?” “不知道,大侠,我真不知道啊。” 穆炎凉站起身,冷冷看了他一眼,“卖国求荣,把他送到官府。” 何牧之贴上来,“教主,我们去侯庄村么?” 穆炎凉摸摸他的脸,“我和汝默去足以,你乖乖等着。” 第35章 别有洞天的寺庙 “带我去吧,我认识木梳草。”何牧之执意要去。 西夜人的据点鱼龙混杂,要是他们拒不交出解药,他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木梳草,穆炎凉想了想便同意了,“汝默留下照顾翎柯罢,你到时跟紧我,不许乱跑。” “嗯!” 侯庄村的寺庙修在了河岸旁,远远的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再走几步就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 何牧之拉拉穆炎凉的袖子,贴在他耳边道,“门口有人。” 两人隐在树丛中观察,那是个出来行方便的人,他并不急着回去,在门口转了几圈,往河里吐了口痰,才转身离开。暗道门开启又关闭的轰隆声传来,两人紧随其后进了寺庙。 这间寺庙香火并不旺盛,看上去也是年久失修的破败样子,何牧之围着佛堂转了几圈也没找到暗道入口,又掀起桌布钻到供桌底下,刚爬了几步就被人拖住脚踝拽出来,穆炎凉在他头上打了一巴掌,“又不老实?” 何牧之拍拍身上的灰,“我这不是着急么。” “着急也不能钻桌子底下,你怎知里面没有暗器?冒冒失失的,就不该带你来。” 何牧之摸摸鼻子,不敢说话了。 穆炎凉指了指自己脚下踩着的一块地砖,“暗道入口在这里,硬闯进去恐怕会惊动他们,得找到机关。” 他沿着墙边慢慢的摸索了一遍,又查验了脚下每一块青砖,奇道,“竟然没有机关……你在做什么?” 何牧之正在看香案上铺着的红绒桌布,他指着一处灰印子,“教主看这里,是不是一个鞋印?” 穆炎凉仔细看了看,的确像是一个鞋印,心中一动,已飞身立在桌上,踩在鞋印的那个位置,伸手就能触碰到佛像。佛像的面部已斑驳的不成样子,右眼颜色发灰发亮,穆炎凉伸手按了一下,“咔”的一声响,佛像的右眼珠竟然被按了进去,地下的那块方砖轰隆着打开了。 “教主!” 青石砖后是一条向下直行的暗道,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火光,洞壁上悬挂了一条粗麻绳,何牧之趴在地上听,“教主,下面有人说话。” “过来,抱着我。” “哦。”何牧之乖乖抱紧了他的腰。 暗道并不高,两人转瞬着了地。洞壁上开了一扇石门,又往里走了一百来米前方终于看见了火光,两个守卫举着火把说话,不时往入口处看一眼。何牧之有些紧张,抓紧了穆炎凉的手。 “别怕,我们在暗,他看不到我们。” 两人静静潜伏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其中的一个人举着火把往入口走,估计是出去方便,拐过石门,他瞠目结束看着面前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人,“你……” 穆炎凉劈晕了他扔到一边,拉着何牧之的手径直往里走。 “教主……” 穆炎凉不说话,很快就走到火光目视范围之内。 门口的守卫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先前的同伴回来了,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惊得睁大眼睛。穆炎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腕间用力,一颗石子飞出去击中他的哑穴,喉间逼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我问你答,点头或摇头,否则杀了你。” 守卫满眼惊恐,拼命点头。 “你是西夜人?” 点头。 “你们那个主子在里面?” 摇头。 “除了这里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据点?” 点头。 “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摇头。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么?” 点头。 守卫的颈侧喷出一道血柱,抽搐着身子倒下了。何牧之被拉得踉跄了一下,鲜血才没溅到他身上,他第一次见穆炎凉杀人,脸色吓得发白,目光也有些呆滞,穆炎凉拉他在怀里亲了一下,拍着他的背安抚,“别怕。” 何牧之呆呆问,“教主,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是西夜人,狼子野心,非杀不可。” 何牧之抖了一下,又问,“那要是帮他们做事的大明人呢?” 他问这话就差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8 没把自己身份抖搂出来了,穆炎凉憋着笑,冷着脸吓唬他,“身为大明人却为虎作伥,也是该杀。” “说不定……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呢?” 何牧之闭着眼埋在穆炎凉怀里,心里乱的很,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话多了,忙忙的想要掩饰,“我的意思是,教主不该这样滥杀无辜的,万一他们真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缘故,比如……比如家有病重老母无钱医治……” “小牧,” “嗯?” 唇上贴上了一个温软的事物,穆炎凉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里有笑意有疼惜,何牧之对上他的眼睛有些心虚,心里却安定下来,嗯,教主喜欢我,即便他知道真相也不会杀了我的,可是到了那时候,他一定会把我赶走的。何牧之想着想着又难过起来,一颗心颠来倒去愈发的乱了。 舌上骤然一疼,穆炎凉捏捏他的脸,“想什么呢,接吻还不专心?” 何牧之伸着被咬的舌尖一脸委屈,“疼……” 这地下暗道并不复杂,全是直来直往的土道,顺着一条道走到黑很快见着人影绰绰,洞壁上固定着七八个火把,不大的洞窟被照的透亮。 沙罗坐在为首的一张木椅子上唉声叹气,“快十天了主子要的东西还没一点头绪,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马木黔万无一失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尼斯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答道,“我也正奇怪呢,按理说没有木梳草,马木黔的毒是不可能解的……” “什么叫按理说,那今下午戈登看见的那个严翎柯是诈尸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可能是他们也找到了木梳草,穆炎凉好歹也是个教主,西北西南那边全是他的势力,说不定……”尼斯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了,“不过,西北西南到兰陵,来回最快也得□□天,再加上去南雒寻木梳草,的确不大可能。” 沙罗脸色凝重起来,用西夜语说了几句话。尼斯听明白了,沙罗的意思的是雇来的几个人不可靠,让他去放物资的地方看看木梳草还在不在。 穆炎凉隐在洞顶的黑暗里,何牧之指指尼斯,示意他跟过去。 暗道是临时开出来的 ,当中有许多稀土碎石,尼斯走到一半,搬开路中的一块石头,在墙壁上摸了几下,土墙上就开了一扇低矮的小门。 穆炎凉暗自惊奇,在地道里竟然还能开出个机关暗室来,果然不能太小看他们。 尼斯丝毫不知自己身后跟了两个人,兀自走到墙边的一个木箱里翻找,包着木梳草的纸包还在,他松了一口气,颈上猝不及防贴上一柄冰寒的匕首,尼斯一口气堵在喉间,僵着脖子不敢动弹。 “别说话别动,哪个是木梳草?” 尼斯抖着手拿出一个纸包递过去,何牧之接过来打开看看,点头,“是木梳草。” “稼轩酒坊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尼斯犹豫,匕首猛地往皮肤里压了压,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他忙说,“是。” “怎么做到的?” “你们的玉醴萝配方本就传自西域,鬼王菇会和其中的一种成分发生反应让人晕过去,波斯的巫师常用这种方式招魂,我们……我们也是跟他们学来的。” “怎么解毒?” 尼斯神色间又有些犹豫,穆炎凉眼里寒光一闪,匕首又逼进了一分,“说!” 那柄匕首离颈侧动脉很近了,尼斯忙道,“不是,不是我想隐瞒,是……这毒,可能解不了了。” “怎么说?” “鬼王菇的毒本身也需要鬼王菇来解,吃一次是为毒//药,吃两次是为解药,我们种在山上的鬼王菇,早就被主子派人毁了。” “若是兰陵这次不成功,你们还准备去哪里作乱?” “我……我不知道。” 尼斯看着穆炎凉阴寒的面容,心里的恐惧无限放大,“我真的不知道……主子从不告诉我们他的计划,我们都是跟着他的指令办事……” 他的情绪已开始失控,说话的声音不觉中提高了不少,穆炎凉皱眉,利落结束了他的性命。 何牧之努力不让自己往那一滩狂涌而出的鲜血看去,把木梳草掖进怀里,“教主,我们走吗?” “走?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们,你在这儿等我。” 狭小的暗室里躺着一具还在流血不止的尸体,何牧之不敢出去,也不想待在这里,外面响起了一片混乱的兵器相碰声,他知道穆炎凉会把这些人都杀了的,不出半柱香时辰,这间寺庙里的人都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他蹭到门口听着,开始还有几个人用西夜话喊了几声,现在也弱了下去。 穆炎凉的身影穿过火把照耀的过道,站在耳室前的一片阴影里,他的胸部以下被火光照着,脸却隐在黑暗中,何牧之突然有些怕他,缩在暗室的门边不敢动弹。 “小牧,”穆炎凉收起一身阴寒之气,笑看向他,“过来,带你回去。” 察觉到他的怯意,想他应该是第一次见自己杀人的样子,被吓坏了,穆炎凉温和的亲亲他的脸,“吓到你了?” “没,我才不怕你。” “那亲亲我。” 何牧之抱住他的脖子仰头亲在他脸颊,穆炎凉挑眉,何牧之一贯的风格都是扑上来直接咬在唇上的,今天小心翼翼亲在侧脸,可见还是被吓着了。 第36章 消失的蘑菇 木梳草熬成了一剂浓浓的药汁,萧汝默一口口含在自己口中渡到严翎柯嘴里,一碗药喂完,他的脸色已渐渐好转起来,褪去灰白色的面孔上有健康的红晕泛起,萧汝默吊了整整四日的心终于放下。 “放心吧,毒已经解了。” 萧汝默道,“多谢你,何先生。” 何牧之笑眯眯的摇头,“不过,翎哥哥醒来后脾气肯定不好。” 萧汝默一愣,“这是为何?” “饿了四天啦,脾气能好么?” 萧汝默了然,忙吩咐十一去准备清淡的饭食。穆炎凉看了何牧之一眼,“跟不跟我去周王村?” 何牧之难得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去。” “小九,” 小九满心不情愿,他知道教主是要叫他一起去周王村附近黑咕隆咚的林子里找鬼王菇,可他要是去了,一定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落在后面的悲惨场面,教主若是想趁黑灯瞎火和小夫人做些羞羞的事情,才不会让他跟着呢,林子里那么黑,有点可怕。思及此,小九大着胆子问,“教主,能……能不能再叫上一个人?” “叫十一一起去罢。” “不了不了,还是叫子佩哥好了。” 内室里小九的话清清楚楚传出来,十一提着食盒愣在门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面色如常的把几碟小菜放在桌上,何牧之跳过来,“十一,我们要去周王村,你要不要和小九一起去?” 十一看了小九一眼,小九正在跟刘子佩说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他摇头,“他愿意和子佩去,我去掺和什么。” “可是……” 十一一脸黯然,何牧之还想再说什么,看到他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49 的表情,也只得压下去。 周王村村后的一片山林里,曾经长有很多鬼王菇,周通就是把这种蘑菇误认为青头菇,又喝了玉醴萝,因此才中了毒。尼斯说过这里的鬼王菇都被毁了,不过蘑菇这种生物,一般是毁不彻底的,只要它的菌丝钻到土里,就会生出很多新的蘑菇,西夜人拔了鬼王菇,总不至于将这一片的泥土都翻一遍。 小九猜的果然没错,到了山脚下穆炎凉就开始意图耍流氓,“小九,你和子佩去南边看看,找到了就吹暗哨。” “为什么要分开,这么黑,摔到扭到怎么办?” “你想和小九他们一起?” 何牧之丝毫没听出穆教主语气里的不开心,十分老实的点头,“嗯,我找他还有事呢。” “什么事非得找他,找我不行?”穆教主酸溜溜的。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叫十一来,你没看到十一那黯然的神色,好可怜。” 穆教主释然了,“那有什么,等回去我们再帮帮十一。” “上次把小九的被子浇湿了,这次总不能再故技重施吧?” 穆教主全然忘了这次出来的目的,跟个老流氓一样把何牧之按在树干上,“亲亲我就告诉你。” 咦?何牧之暗自称奇,教主今晚好主动。 他抱住穆炎凉脖子,聚力,跳。 穆教主拖着他软软的屁股捏了捏,何牧之急道,“快告诉我怎么帮十一!” “被子湿了还能晾干,这样,你放把火,一了百了。” 何牧之呆了,“教主……” “怎么,不敢放?” “不是,我是觉得你越来越像魔教了。” 穆炎凉挑眉,腾出一只手捏他的脸,何牧之小脸皱成一团,“疼……” “我像魔教?” “呜……不像,教主最好看了。” “这才乖。” 两人一路上了山,一直走到那天发现周通的草丛里,何牧之气喘吁吁趴在穆炎凉怀里,“真的都没了。” 穆炎凉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再仔细找找。”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已觉得不妙,鬼王菇只单独生长,不会依附草木而生,因此一路过来有没有蘑菇一目了然,再找一遍恐怕还是空手而回。 这林子里黑漆漆的,好在今晚月色还不错,借着月光能看到林子里有点点萤火,何牧之被吸引了目光,推开穆教主撒欢奔过去抓萤火虫。 穆炎凉右手还保持着给他顺气的姿势,下一瞬怀里的人已不见了。 何牧之没功夫在身上,只会硬扑,扑了两次没抓着反倒还压死了一只,他揪了片叶子擦干净手,眼珠子转了转,又扑回穆教主身边。 穆炎凉抵着他的胸不让他过来,“又想做什么?” “我手擦干净了,真的!”何牧之嘿嘿笑,“给我抓一只好不好?” “想要?” 何牧之狂点头。 “来换。” “换?拿什么换?” 穆炎凉笑而不语。 这大概是……让我亲他? 何牧之亲亲左边亲亲右边亲亲嘴唇亲亲额头,“行了吧?” 穆教主很满意,左手递到他面前缓缓张开,一只萤火虫趴在手心里,腹部发出微弱的荧光。 “呀!你什么时候抓的?” “刚刚,你亲我的时候。” 果真是差距。 何牧之小心的捏起那只小虫子举到眼前,它的腹部有三条横线,能看到里面的光囊,与它尖尖的脑袋对上眼,何牧之嫌弃的撇嘴,“原来长得这么丑。” 笑意凝在嘴边,穆炎凉猛地皱眉,手里的含光剑出鞘直指不远处的草丛,“出来!” 凌空射来一片飞针,两个黑衣人跃出来与他缠斗在一起,两方实力本就悬殊,何牧之不担心穆炎凉会吃亏,只安心仰头看着天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三道身影。 衣袍的下摆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下,何牧之唬了一跳,忙忙的跳开,就见刚才站立的位置上多了一个纸团,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抬头看,穆炎凉并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捡起来展开,上面只有一句密语。 他们已经发现了寺庙被毁的事情,那两个黑衣人就是来送死的,为的只是给自己传达任务消息。不过片刻功夫那两个黑衣人尽数毙命,含光剑不沾血,穆炎凉凌空将他们的尸体踢到远方的草丛里,“没事吧小牧?” “没事。” “这地方不安全,我们快些下山。” “不找鬼王菇了?” “什么都没你重要。” 穆炎凉说着抱起他,飞身掠过树梢往山下而去。 小九和刘子佩已经回来了,见着他们出现,小九忙忙的迎上来,献宝似的将一筐蘑菇递过去,“教主看是不是这个?” 穆炎凉往筐子里看了一眼,“没用,扔了罢。” 小九挠头,“这不是鬼王菇么?” 何牧之解释道,“那天那个更夫说了,伞盖上菌丝向右排列的是鬼王菇,你这一筐子都是青头菇。” 小九仔细看,顿时垂头丧气,“还真是。” “那也不用扔,还能带回去做汤喝。” “小夫人说得对!”小九又高兴起来。 回去的路上,何牧之倒是惦记起了另外一件事,“小九,你过来。” 小九忙赶上来,“怎么了小夫人?” “我问你一件事,”他看了身后跟着的刘子佩一眼,刘子佩自觉自己多余,赶紧离得远些。 “你今晚为何不让十一跟来?” 小九一愣,没想到何牧之突然问这个,老实答道,“小十一么?他这些天一直到处奔波,好久没好好休息了……” 何牧之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是想让他多休息休息才不叫他一起来的?” 小九已经能感受到教主盯在自己身上如针尖一般的目光了,他抖着胳膊抽出自己的手,“是啊小夫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何牧之很开心,只要小九不喜欢刘子佩就好办了。他抱着清波的脖子在它耳边说,“好清波,快些跑。” 清波抖抖耳朵,撒开四蹄奔了出去。 小九和刘子佩的马自然比不过汗血宝马清波,等他们进了城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束火光冲天而起。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被烧的,还是他倒霉的屋子。 十一从废墟里拎出一个毁的不成样子的孔明灯,“应该是你没关窗子,正好落进你屋里点燃了被褥。” 何牧之在一旁点头,“是啊小九,多亏了十一帮忙灭火,不然这一片屋子都得毁。” 小九哭丧着脸,“教主我明天告假一天行不行,我觉得我应该去拜拜佛。” 何牧之点头,“行。” 穆教主在一旁默默不语。 “那我今晚怎么办啊?” 十一这时候终于聪明了起来,上次小九的被子被浇湿他就觉得怪异,今晚小九和刘子佩去了刘王村,他心里本就闷得慌,一直没睡着,外面一有动静他就起来了。于是就目睹了何牧之溜到小九屋里放火的一幕,最重要的是教主还在一边给他保驾护航。电光火石之间,他弄明白了何牧之这是在帮他,于是就纵着那把火越烧越旺。 “你可以来我屋里。” 小九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0 当然愿意,“谢谢你了小十一。” 刘子佩早就知道何牧之的目的,虽然惊讶于他行事大胆,但左右这酒坊是穆炎凉的,穆教主都不说什么他自然也没意见,便也顺水推舟道,“那个,小九,坊里没有空余的房间了,这些时日就委屈你和十一挤一挤罢。” 小九茫然的指着东南角的一间空房间问,“那间屋子不是空的吗?” 刘子佩一噎,何牧之接过来从善如流,“哦,那间屋子闹鬼。” 小九往十一身边挤了挤,“那我还是和十一住罢。” 第37章 找到鬼王菇了 十一关好房门,有些不知所措。屋里就剩了他们两个人,小九趴在床上数钱袋里的银子,夏天本就穿的少,他脱了衣服只留了条亵裤在身上,光洁如玉的两条长腿往上,是挺翘的臀部。十一脑中冒出四个大字:玉体横陈。 小九数完银子,欢欢喜喜的往枕头下一藏,捂着枕头说,“你看到了我藏银子的地方,可不许偷拿。” “嗯,我不拿。” 小九还是不放心,“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要是丢了我就找你。” 十一只听进去了他前半句话,心里觉得挺高兴,这是小九和自己的秘密。 小九挥挥手,“睡觉,今天可累死我了。” 十一怕他睡着累,不敢太往床里躺,只虚虚躺了一个侧边。小九发现他可以在这张不算大的床上任意翻滚之后,撑起来看了看,立马就不愿意了,“小十一,你是嫌弃师哥我还是怎么着?离我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我想吃了你。 十一默默往床里侧挪了挪,小九见不得他那副小媳妇儿样,干脆上手把人拖过来,“小心半夜掉下去,我可不捞你。” 天热,开了窗子,床帐被风吹得微微浮动,小九突然侧着身子面向他,还好死不死的把手搭过来抱着他,“小十一,咱俩好久没一起睡了吧?” 十一全身都僵硬了,还好熄了烛,看不见他脸上不自在的表情,他木着声音说,“嗯,出师后就没在一起睡了。” “唉,还是和你一起睡好,小十总是打呼噜,踹都踹不醒。” 十一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嗯”了一声。 小九又戳戳他结实的胸肌,再戳戳自己的,唉声叹气,“几个师弟都比我胸肌大,我这个做师哥的好失败啊。” 十一一愣,“你还摸过别人的胸肌?” “一起洗澡的时候摸过,嘿嘿。” 小九收回手,翻了个身睡觉,徒留十一一人默默体味苦涩的味道。 另一个院子里,穆教主一把搂过在床上翻来翻去的人,还不忘在他光溜溜的身子上各种吃豆腐。 “满意了?” “嗯,小九看到屋子被烧了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也就是你,烧了我的酒坊我还得陪着你胡闹。” “这怎么是胡闹?!”何牧之不服,趴在穆教主身上戳着他的鼻子讲道理,“帮人一把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在帮你积攒功德!” 穆炎凉顺势将那根细白的手指含进嘴里,何牧之立刻瘪了嘴,“教主,疼……” “我根本就没用力。” “就是疼么。” 穆炎凉松开他的手指,抱着人安心躺着,他们都很喜欢这种面对面亲密无间的姿势,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可惜这恬静的气氛没多一会儿就被何牧之打破了,他拱了拱脑袋,哼哼唧唧,“屁股痒,挠一挠。” 穆炎凉以为又是他不老实作妖,手摸上那两片柔软的臀肉,却果真在臀尖上摸到了一个小包,“被蚊子咬了。” “床帐里有蚊子?!”何牧之挣着起来要打蚊子。 穆炎凉“啪”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别闹,床帐里熏过艾草了,哪来的蚊子,想来是你方才不穿衣服在屋子里乱晃才被咬了。” 何牧之已经无暇顾忌屁股被打的疼了,不住的扭来扭去,“好痒,快给挠挠。” 穆炎凉从床头摸出一盒紫草膏,挑出一抹涂到他被咬的地方,清清凉凉的紫草膏抹上去很舒服,何牧之满意了,往旁边一翻。 穆炎凉一把捞过他的身子,“才抹了药,别弄到床上,就这么趴着睡罢。” 何牧之其实很想趴在他身上睡的,但是担心会压的他难受,“我可以趴床上的。” “可我想抱着你。” “不沉么?”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当然沉。” 何牧之脸一红,心一跳,凑过去响亮的亲了穆教主一口。 第二日一早,出了门就看到院子里一个忻长的背影,轻衣缓带,乌发飘飞,何牧之兴奋喊道,“翎哥哥!” 严翎柯回头冲他一笑,“小骗子~” 何牧之冲过去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一脸的委屈,“我不是骗子。” 严翎柯捏起他的脸,“小骗子,这次谢谢你了。” 穆炎凉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严翎柯果断放手,“我去吃饭了。” “教主,”何牧之抱住穆炎凉,“翎哥哥又变好看了。” 穆教主搂住人亲了一口,“不如你好看。” 何牧之发现教主最近哄人的话说的越来越顺了,心里飘飘然,转头看到小九和十一一前一后走进来,眼里一亮,招呼道,“小九!” 小九笑眯眯凑上来,“早上好啊小夫人。” 打完招呼他发现了黑着脸的穆炎凉,赶紧加了一句,“教主早上好。” 穆炎凉道,“你和十一再去一趟周王村,昨晚找的太仓促,你们再去仔细搜一遍。” 何牧之看着两人依旧疏离的背影疑惑,“他们好像没有在一起啊。” “哪有那么容易,小九大大咧咧感觉不出来,十一又是个闷的。” “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十一就应该直接扑倒!磨磨唧唧算什么男人!” 他这话说得语带双关意有所指,穆炎凉含笑看了他一眼,“小牧这是嫌我没有把你扑倒?” “我才不敢,”何牧之道,“对了,教主,我刚刚想到,也许有一个地方可能还有鬼王菇。” “嗯?哪里?” “王员外家。” 厨子边带路便说,“那天的确是把没用完的蘑菇扔到后院了,不过定期会有人来清理,我不确定二位要找的还在不在。” 后院的墙角堆着一堆烂菜叶子,还有杀鸡杀鱼之后留下的内脏,味道刺鼻难闻,何牧之掩了鼻子,“我们要翻垃圾堆么?” 穆炎凉也犹豫了一瞬,“你在这等着我。” “不行不行,你弄的一身味道,晚上我不和你睡了。” 穆炎凉气得揪他耳朵,“你还打算和谁睡?嗯?” “教主,疼……” 何牧之可怜巴巴看着他,“你放开我,我有个主意。” 揉揉被揪红的耳朵,他指指院子里拴着的两条大黄狗,“让它们去。” 穆炎凉懂了他的意思,斩断绳子,两条狗闻着肉味向那堆内脏冲了过去,很快把那些污秽舔的干干净净,何牧之眼尖,指着露出来的墙角说,“蘑菇!” 穆炎凉指间飞出两颗石子,准确的击在两条狗的后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1 腿上,被利用完的大黄狗哀鸣两声,夹着尾巴跑了。 墙角阴凉,长着一片茂盛的褐色蘑菇,其中夹杂着两三朵灰白色的,何牧之仔细分辨了一下,兴奋道,“没错,是鬼王菇!” “嗯,都带走吧,把这片地的土也翻一遍,省得被不知情的人误食了。” “只有这么三朵,要救七个人,万一不够怎么办?” 穆炎凉笑,“亲亲我就告诉你。” “啵唧”一声,“快告诉我!” “带回去种起来,多生几朵就够了。” 何牧之扑过去挂在他背上,“教主好聪明。” 穆炎凉单手捞过他的身子抱到前面亲了亲,“回去。” 三朵小小的鬼王菇被小心的种了下去,何牧之鼻尖上沾了一点泥,挥舞着小铲子跟它们说话,“蘑菇蘑菇,你们可要快点长。” 穆炎凉捞过他来,替他把鼻子上的泥土擦掉,“今天没别的事,想做什么?” 何牧之拿着铲子的手一紧,笑着说,“今天天气好,我们去城外转转罢。” “行,听你的。” 兰陵县城外是一大片槐树林,当中有一条郁清溪穿流而过,何牧之起了玩心,非要脱了鞋袜跳进溪水里抓鱼玩,穆炎凉耐不住他撒泼打滚,只得陪着他一起下了水。 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好在阳光够晒,踩进水里并不凉,何牧之卷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溪流中央。水里有很多游鱼,多数是一些不过一指长的小鱼,灵活的游来游去,它们并不怕人,反倒还会围着人打转。 “想抓?” 何牧之巴巴点头,“想要。” 穆教主深厚的内力此时派上了用场,掌心运力击出,水面登时炸起一片水花,水下的游鱼跟着被溅出水面,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又落回水里,何牧之抖开衣摆接着,一条也没接到,全身还被淋的湿淋淋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气呼呼道,“教主,你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你了?” 穆炎凉笑,脚尖轻点水面,拎着人飞身到了一块青石上,“把衣服晒晒,一会儿着凉了。” 何牧之摊开手脚把自己晾在那里,没一会儿就不老实了,挣着爬起来往石头后躲,“不晒了,会晒黑的!” 穆炎凉仰面躺在石上不管他,耳中听着他窸窸窣窣的动静。 没一会儿何牧之又爬上来,欣喜的凑到穆炎凉耳边,“教主你看,我采到一朵好奇怪的花。” 穆炎凉睁眼扫了一眼,也觉得这花没怎么见过,但却很眼熟。何牧之凑在鼻端闻了闻,“好香,教主你闻。” 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鼻而来,一下子唤醒了穆炎凉的记忆。 这味道太奇怪,太好闻,以至于那朵花的样子已经淡忘了,这味道却依然留存在脑海里。他面色一变,腾地抬手打落那支花,“别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各位天使宝宝,新换了工作太忙,以后要改成两天一更了。 第38章 勾引 成功了! 十年前穆炎凉还在山门学艺时,曾跟着师兄弟们一起下山历练,当时镇上有个采花贼,不论男女,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纷纷都遭了他的毒手。在他身上搜到了一朵奇怪的花,味道很是好闻。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花,自然不知道它的厉害,当时闻过那花不久,他和几个师兄弟还在押送采花贼的路上就纷纷中了招。那朵花叫绮艳,是一种极厉害的催情花,生长在极北的雪山之巅,人在雪山中行走时闻到这种花,会催动情//欲浑身发热,不至于被冻死。 何牧之被他吓住了,愣在那儿怔怔的看着他,“教主……” 穆炎凉摸摸他的脸,软声问,“这花从哪里摘到的?” “石头……石头后面。” 穆炎凉翻身去看,这块儿大石头下窄上宽,背面阴凉处有一片湿润的土地,紧靠着石缝的地方有一支光秃秃的草茎,上面的花已经被摘掉了。穆炎凉轻易将它拔了出来,埋在土里的部分还带着剩余的根系,摸上去冰寒刺骨,温度比周围土壤低了很多。 绮艳只生长在雪山之巅,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断然不会出现在兰陵县。穆炎凉瞬间就想到了何牧之,他一直处心积虑的想和自己上床,几番勾引不成便用了这个法子。只是他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究竟是怎么和那些人联系的?穆炎凉眼中寒光一闪,那棵绮艳化成了灰轻飘飘的被吹散了。 “小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何牧之摇头,“没有。” 穆炎凉当年也中了绮艳的花粉,知道它的厉害,虽然现在还没什么不适之处,他也不敢再耽搁,召来清波抱着何牧之往酒坊疾驰而去。 “教主,怎么了?” 穆炎凉一句话不说,面色阴沉的厉害,清波四蹄如飞,耳畔的风呼呼刮着,何牧之不知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本就心虚,此时更不敢再问。 一刻钟后远远的看见了酒坊的旗子,穆炎凉还能调动内力抵挡一阵,何牧之没有一丝内力,此时早已难受起来,在马上不停扭着。穆炎凉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内力渡过去,何牧之得以缓一口气,但还是难受的紧。 一脚踹开房门,穆炎凉将他扔在床上,转身吩咐人抬热水进来。 他再回来时何牧之差不多已将衣服都脱净了,只剩一件衣襟大敞什么也遮不住的亵衣,他浑身上下已泛起了粉红色,眼中湿漉漉的有些失神,看着穆炎凉轻唤,“教主……” “教主……” 他这一声声染上了情//欲的呼唤烧得穆炎凉直如置身火海,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冲动,上去掀翻了何牧之按住他的腰,一掌一掌扇在他屁股上,他气他不自爱,气他用这种方式逼迫他。何牧之不知道穆炎凉其实什么都知道了,还只当他是因为自己摘得那朵花惹了祸才动怒打自己,一声声的低吟随着巴掌着肉声越发清亮。 掌下的臀肉慢慢变红肿起,何牧之受不住了,挣着身子向前爬去,被拽住脚踝拖回来,他顺着力道跪趴下去,腰下沉,将红肿的臀部送出去,喑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和邀请。 穆炎凉知道中了绮艳的人唯有云雨一番才能缓解,当年他和那几个师兄弟也是掩着面央求大师兄到妓院里寻了几个姑娘来释放了一回才算解了毒,他此时已忍得辛苦,内力压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和心里的渴望,何况何牧之本就是自己认定的人,只是自己一心为了他好,想等他一年,谁料他这么糟蹋自己的一番情意。穆炎凉恨得牙痒痒,又不能眼看着他被情//欲折磨,心里哀叹一声,罢了,反正早晚都要经这一遭。 何牧之难受的要命,昏沉间被人放倒在床上,双腿被折到胸前,后面涂上了一片冰冰凉凉的东西,他不能分辨那是什么,只觉得这冰冰凉凉的暂时缓解了他的燥热,但身体里的热依然烧得他难受,只能抬高了腰热情的邀请更多。 “啊!疼!” 身体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眼泪几乎是瞬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2 间就流了出来,唇上覆上了一片柔软,何牧之疼的发昏,下意识逮住那人的舌尖一阵舔舐缠绵。渐渐的不那么疼了,仿佛有一种愉悦从身体里升起,绮艳的药力被缓解,他找回了些明智,浑身瘫软无力,两腿早已从那人腰上跌下来,他猛然想起了自己正在做什么,仿佛能感觉到那毒//药通过他的身体正慢慢进入穆炎凉身体里,明明是最亲密的事情,却充满了算计和阴谋,他又想起那人对他的好,鼻子一酸,眼泪奔涌而出。 房里的旖旎声响直折腾到日暮西山才消停下来,何牧之早已昏死过去,软软的趴在床上,赤着的身体上全是纵情过后的痕迹。 原本准备的热水早就凉透了,穆炎凉内力本就属热,当下不遗余力的尽数催进水里,等着一桶水重新变得温热才将何牧之抱进来,两人一起泡进水里。何牧之此时变得乖极了,任穆炎凉将他摆弄来摆弄去的清洗,只管垂着头睡。药力作用下穆炎凉再克制还是失了方寸,何牧之的后面不仅肿了,还流了血,他愧疚不已,也无暇去想这一切都是何牧之算计来的,两三下把人擦干净抱回床上,细致耐心的给他上药。 知道他醒后必定浑身酸疼不已,穆炎凉一手揽着他,一手贴在他后腰轻轻按揉。朝思暮想的人抱在怀里,他觉得很满足,何牧之终于是自己的了,虽然颇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意味在里面,但拥有他的感觉实在太好,穆教主自动忽略了被算计这一茬。 这一觉直睡到临近天明,四更时何牧之醒了,“唔……”,腿好疼,腰也好疼,胳膊也疼,全身都疼,身上还是光溜溜的,只搭了一层很薄的蚕丝被单,他往穆炎凉怀里蹭了蹭,被托起下巴。穆炎凉撑着头笑看向他,“醒了?” 何牧之呆呆点头,不觉中生出了些羞涩来,忙低下头低低应了一声。 “饿不饿?” 他这才恍然觉出些饿来,两人只吃了一顿早饭就忙着出去找鬼王菇,折腾了一天竟是什么都没吃,不过他摇头,“不饿。” 又往对方怀里靠了靠,拉起穆炎凉的手放在自己背上,“教主抱抱我。” 穆炎凉此时满心都是疼宠和怜惜,抱也不知道怎么抱才好,只觉得哪种方式都不能表达出自己对他的疼爱,于是紧紧搂着他光裸的身子,恨不得将他揉到自己骨子里去。 “小牧,” “嗯,” “可曾后悔?” 何牧之知道他问的是与他做到这一步可曾后悔,他自是不后悔的,可他想到的是另一层面,的确是后悔的,以前为了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他费尽心思勾着他上床,现如今真的上了,他反倒后悔起来,既担心会伤害穆炎凉,又担心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会生气把自己赶走,千头万绪却不能说出来,只得默默抱紧了他。 没等到他的回答,穆炎凉又问了一遍,“小牧,会后悔么?” 遇到你,不后悔,爱上你,也不后悔,悔的只是让你遇见了这么身不由己的我。 何牧之摇头又点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天明之后穆炎凉去后厨找吃的,本以为只是些简单的早饭,却没料到炉子上炖了一盅乌鸡汤,里面滚着许多中药,浓浓的鸡汤味扑面而来。 小九蹲在一边扇炉子,见了他殷勤的笑,“教主,我昨晚就找厨娘炖上了,已经焖了一夜,等会儿就给小夫人送过去。” 穆炎凉问,“你炖这个作甚?” 小九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昨天……教主和小夫人……嗯……我想着……小夫人肯定需要补一补……所以……” 穆炎凉神色一僵,“你听见了?” 小九觑着他的神色,“教主你要听实话么?” 穆炎凉脸色不善,“你说呢?” 小九打了个寒颤,决定出卖自家右使大人,“用右使大人的话说就是‘教主和那小骗子是要把床拆了么?’” 小小的厨间里诡异的安静下来,小九战战兢兢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打死,扇扇子的手抖啊抖。 穆教主撂下一句,“炖好了送过来。” 威圧感消失了,小九擦擦冷汗,卖力扇起扇子。 何牧之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得劲,烦躁的他一拳拳打着枕头出气。 穆炎凉进来见自己那只枕头被他揉的不成样子,笑着问,“怎么了,又拿我的枕头撒气?” 何牧之委屈,“躺的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穆炎凉靠在床头,把他揽进怀里抱着,“这样可舒服了?” 何牧之扭了扭,觉得舒服极了,仰头“啵唧”亲了穆教主一口,“舒服啦。” 穆炎凉亲着他一头乌黑的长发,软声哄道,“乖,再睡一觉,小九给你炖了鸡汤,等会儿就送过来。” 何牧之问,“小九为什么给我炖鸡汤?” 穆炎凉笑,“你说呢?” 何牧之顿时像被雷劈了一般愣住了,“他莫不是……听到了?” “嗯,听到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何牧之哀嚎一声埋进他怀里不出来了,“太羞人了……” 拍拍他光溜溜的屁股,穆炎凉问,“昨天热情邀请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羞?” 何牧之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再说了。” “我偏要说呢?” “教主!” “好了,”穆炎凉不再逗他,掌心贴在他后腰渡了一股内力过去,“还疼么?” 何牧之可怜兮兮的,“疼。” 穆炎凉唇角一勾,“我是问,后面还疼么?” 何牧之一呆,更加羞愤,“可疼了……” 穆炎凉抱着他,心里是真的觉得内疚,“是我不好,把你弄伤了。” “不,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再来一次?” “啊?不行!” 紧张的捂住自己屁股,生怕再次遭罪,穆炎凉拽过他来抱紧,“好了,逗你的,我才舍不得。” “这几日哪儿都不去了,就陪你在房里待着可好?” 何牧之点头,仰着头闭着眼,“要亲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给点评论么小可爱们,单机可无聊了~~ 第39章 火情 在房里过了三天白日宣淫暗无天日的日子后,穆教主终于舍得放何牧之出去见见阳光了。院前的小菜圃里长了一片葱郁的蘑菇,何牧之欣喜的跑过去数着,回身给了穆教主一个大大的拥抱,“都长出来了!” “嗯,今天就是王知县宽限的最后一日了,刚好来得及。” 先前昏迷过去的人在服下鬼王菇熬成的汤汁后纷纷醒了过来,穆炎凉又吩咐小九去周王村给周通送一罐。为了防备西夜人下一步的行动,穆炎凉告知了王知县事情的前因后果,出动了两队捕头在全县范围内进行秘密搜查。 “教主打算怎么办?” 穆炎凉转着手中的茶盏,沉吟道,“西夜人意在藏宝图,恐怕不得到他们会永远纠缠下去,我一直以来都不曾主动出手,这次的事让我改了主意,何况他们在大明境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3 内活动,花销必然巨大,若是银两不足了,难保不会做出些危害民众的事情,汝默,你通知江风逸,放出所有的暗卫去查,一定要查到西夜人的藏身之地。” 刘掌柜问,“教主,你们明日就要走么?” “嗯,这次耽搁的时间也很长了,教里没人主事,不知袁义能不能应付得来。” “那今晚我设宴给教主送行罢,这么些天也没好好招待。” 何牧之很久没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了,兴奋的说道,“好啊,我想吃酱鸡爪!” 刘掌柜笑呵呵的道,“有,都有,我再去珀光窖里取几坛好酒来。” 何牧之一听来了兴致,他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酒窖是什么样子,拽着穆教主胳膊就往外走,“教主我也想去看。”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对刘掌柜道,“也罢,我带小牧去窖里看看,你忙别的去罢。” 稼轩酒坊共有四个酒窖,珀光、夜光、泼茶和西风,珀光里窖藏的酒不是酒坊自己酿造拿出去卖的,而是从各地收藏来的佳酿,何牧之人不大,却是个爱酒的人,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 拐过最后一进院落,在回廊里迎面走来一个粗布短衣的小厮,他头埋得很低,远远见了穆炎凉愣了一下,退到一边候着。 “珀光里有人在么?” 那小厮没想到穆炎凉会和他说话,头埋得更低,“没有。” 穆炎凉皱眉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道,“去罢。” 他叫来一直在暗处的一个暗卫,“你去查查刚才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何牧之问,“他有问题?” “说不上来,给人的感觉不对,刘掌柜并非苛待下人之人,他又没见过我,刚才不该是那个反应。” “说不定是坏人,我们去追!” “交给小八就好,不是吵着要去酒窖看看么,我先带你去。” 珀光窖开在地下,墙壁上有一架软梯,何牧之非要爬梯子下去,穆炎凉怕他出危险,只好在下面接着。下到地面就是一阵混着酒香的阴凉,何牧之从三伏天里进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扭头去看石壁上凿出的一个个洞,里面安放着不同形状的酒坛,无一例外全是穆教主从各地搜刮来的陈年佳酿,何牧之闻着嘴馋,眼巴巴看着他。 “想喝?” “嗯。” “好罢,只许挑一坛。” 何牧之撇嘴,“教主真小气。” 穆炎凉掐起他一边脸捏,“不是小气,喝多了伤身,为你好还不领情。” 两人一路走到酒窖的最深处,这处的石壁上只开凿了五六个洞穴,穆炎凉道,“我的珍藏可全在这儿了,你自己选。” 何牧之见一尊玉葫芦状的酒器很好玩,拿起来细看,这酒器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碧绿色的酒液,拔开塞子闻,扑鼻而来的竹叶清香,“竹叶青?” “嗯。” “我就要这个!” 穆炎凉一脸舍不得的样子,“这壶酒我藏了好多年了,还是当初师兄给我的出师礼。” 何牧之又放了回去,“那我换一个。” 手在半空被人拦住,穆炎凉抓过来凑在嘴边亲了一口,“逗你的,一壶酒还舍不得么。” “那我还想再挑一坛。” “不许。” “教主!” 穆炎凉回头,就见何牧之原地起跳朝自己扑过来,手脚并用的扒在身上,何牧之正要开口撒娇突然听到一声酒坛破碎的声响,他一愣,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酒坛,紧张的左右看,却突然醒悟过来声音是从外间传过来的。 穆炎凉脸色一沉,抱着他往外走去。 酒坛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顷刻间少说也有十几坛遭了殃,穆炎凉脸色更加难看,运起轻功飞掠,快到窖门的时候眼前红光一闪,只听“轰”的一声,前方顿时燃起了一片火光。 地上流淌的到处是酒,火苗燃的很快,转瞬间就逼到眼前,火光燃烧的爆破声里,传来了一阵隆隆声,酒窖入口处的天光闪了闪就咻然湮灭,石门被人从外面推上了! “教主,我们出不去了!” “嗯。” 穆炎凉简单的答了一声,脑中飞速想着对策。若是在其余三个酒窖里遇到这样的状况倒是不足为惧,内力隔空打破石门,自然会有人注意到异状过来救火,只是如今身在珀光,珀光本来就开在地下,石门又密不透风,里面的火光燃的再旺外面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唯一一个跟着他暗卫小八都被他派去盯梢了,穆炎凉暗悔自己掉以轻心,昨天刚端了西夜人在寺庙的据点,想来他们至少要缓一缓,没料到竟是一环扣一环追的如此紧迫。他看了看身旁紧抓着自己衣角的何牧之,西夜人想要藏宝图,没拿到手之前应该不会动杀机,最起码不会连带着何牧之一起杀了,那么今日这把火…… 酒窖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一呼一吸间全是灼热的气浪,空气也变得稀薄,穆炎凉心里一动,石门一封窖里空气不流通,没了空气火自然会熄灭,也许他们可以坚持到那一刻。这个念头仅仅一闪就被否决了,他自己会闭气,坚持小半个时辰也不成问题,但何牧之不会,而且火势依旧在蔓延,即便能坚持半个时辰,也许那时火早就烧过来了。 穆炎凉一直没说话,何牧之在一旁手无足措,终于按耐不住,“教主,怎么办啊?” “我也没办法,等人来救。” “万一……万一他们发现不了呢?”何牧之小脸煞白,“你怎么一点儿也着急,快想想办法啊。” 穆炎凉想着,放火把他们困在这里的,也许就是刚才遇见的那个小伙计,要不就是他的同伙,不管是谁,小八一定会发现问题,事关重大,他回来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去找萧汝默,严翎柯也是个爱酒的,肯定也想过来看看,而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小牧,” “想到办法了?!” “还没。” 火舌越蹿越高,已经快要舔到洞顶了,何牧之听了这话突然安静下来,一言不发的抱紧穆炎凉。穆炎凉心知生机未绝,反而被他这转变激的来了兴趣,想来今天这一茬他是真的不知情,穆炎凉心念一动,不知能不能诱他说出几句实话来。 “小牧,要是今日出不去了,你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么?” 何牧之从他怀里抬头,眼里几分茫然,“……有。” “是什么?” “……有好多,你让我说我反倒说不出来了。” 他说的是实话,脑子里一瞬间涌上了很多想做而未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这些事情,何牧之发现,竟然全都跟穆炎凉有关,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全是他们两个人的。 穆炎凉五感灵敏,听到地面上传来的震动和人语声,知道已经有人发现异常来救人了,石门虽然沉重,但有萧汝默在要打开绝不是问题,想听到的答案还没听到,他现在反倒不希望石门被打开了。 他又问,“那小牧现在,有什么想说的么?” 何牧之听不到地面的声响,心里以为这次死定了,满腹打着腹稿想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4 着该怎么交代这些事情,被穆炎凉一问,眼圈刷的就红了,都要死了,还是不告诉教主了,要不然他会伤心的。 何牧之打着这个主意,只是抱紧了穆炎凉不撒手,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一边哭一边说,“教主我喜欢你,我可喜欢你了,本来想着以后可以做很多事情的,现在恐怕不行了,不过我也没啥遗憾的,等着到时候被你赶走还不如跟你死一起,就是不知道被火烧死疼不疼,我觉得肯定很疼,而且一定很难看,我不想死的那么难看,要不你掐死我吧……” 穆炎凉一动,何牧之以为他要掐死自己,赶紧又抱紧了些,“不不不掐死会变成长舌鬼的,要不我还是撞墙吧……” 穆炎凉听着他这番“遗言”哭笑不得,心知自己想听到的实话是没可能了,何牧之还抱着自己一刻也不停的说着,他已经说到下辈子要拿着什么信物才能找到对方了,穆炎凉把人拽出来,看着他哭得红红的一双眼,捧起他的脸亲上去。未说完的话被堵住,何牧之开窍了般觉得这最后关头抱在一起亲一亲也不错,比自己喋喋不休来的实在,于是吻的格外卖力。 穆炎凉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撩拨的起了感觉,赶紧把人放开,何牧之眼看着眼泪又要淌出来,窖顶突然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隆隆的声响过后传来了萧汝默的声音,一桶桶水接连不断的泼下来,可根本是无济于事,珀光里珍藏的酒成了天然的燃料,泼下来的水只能浇灭正对其下方的一点点的火苗。 石门打开就好办了。 穆炎凉隔空传音给萧汝默,要他带着人离开窖门,回头看看何牧之,不禁乐了,他已经迅速从要死了的阴影中出来,撅着屁股挨个看他窖藏的酒,那壶竹叶青早被他掖进了怀里。 “没人帮我们灭火,我们要从火里冲出去,你觉得你带着酒能行?” 何牧之闻言一愣,“怎么从火里冲出去?” “抱紧我,你要是从半空中掉下来,我可不捞你。” 第40章 玉淮山 何牧之不知是个什么法子能从火里冲出去,不过教主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有把握能将自己安然带出去,他迅速行动起来,紧紧抱住穆炎凉的脖子,为了让自己抱紧些,跳,两腿也缠上了他的腰。 穆炎凉抱着他向着火光而去,他站得很近,燃烧的火舌几乎能烧到他的衣角,何牧之背对着火焰,只觉得一股热浪直扑过来,他紧张的往上蹿了蹿,“屁股,屁股要烧着了!” 穆教主丹田内聚起的气瞬间就散了,只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乖一些,烧不到你。” 引着气海中的内力沿着周身经脉运行一圈,最后汇聚在右手掌心,红色的气焰升起,光芒愈来愈盛。何牧之陡然感觉酒窖中有了风,他睁眼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两人不知何时已被火焰包围,正要说话就感觉到自己背上搭上了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 穆炎凉掌心中的红色气焰升上半空,将他们整个罩在里面,周围的空气流动越来越明显,有尖锐的哨音响起,何牧之意识到那是空气被带动形成的风声,四周的火焰一下子被吸了过来,在他们身周形成了一个旋转上升着的火龙卷。 穆炎凉掌心重新聚起另一团光焰,他把何牧之往上托了托,“抱紧。” 光焰猛然击出,气浪在火舌中打出一条狭窄的通道,穆炎凉飞掠进去,身后的火焰瞬间合拢,又被头顶的红色光焰卷进火龙卷里一层层旋转着燃烧,始终不曾近身。转眼间已到了竖直的洞口,火舌紧随而至,穆炎凉掌中红光大盛,将逼来的火焰尽数卷进龙卷气浪里,提气,猛地向上飞去。 远远退在一边的众人只见到一团巨大的火焰从酒窖里冲出,炽热的气浪将地上的碎石草叶尽数卷进火焰龙卷里,发出噼啪爆裂的声响。 刘掌柜目瞪口呆,“这是……” 萧汝默道,“教主的烈焰掌。” 没有燃烧物,那团巨大的火龙卷很快被风扑灭,风眼里的两人毫发无损,何牧之劫后重生激动的热泪盈眶,抱着穆炎凉的脖子亲个不停。 众人: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到底是严翎柯说了一句,“还是先灭火罢,那些酒烧了怪可惜的。” 萧汝默道,“教主遇到的那个伙计果然是西夜人,还有一个同伙,被小八一起逮回来了,教主要不要先去问问。” 穆炎凉脸色难看得很,整个珀光窖都是他的珍藏,如今被毁的七七八八心里早憋了一股火,恨不得把西夜人活剥了。 何牧之道,“我想回房换衣服。”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去罢,那壶竹叶青不许偷喝听到没?” 何牧之点头,抱着酒往后院走去。 推开院门,身后忽然哗啦一片轻功落地时的声响,何牧之以为是穆炎凉,欢喜的转头,一下子愣住了。哥舒翰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主子叫你回去一趟。”说着一掌拍晕了何牧之将他扛在肩上,几步跃上围墙消失了。 那两个西夜人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再要问时就纷纷咬破牙中的□□自尽身亡了。 “把他们拖出去喂狗!”穆炎凉沉着脸,“什么用也没有,耽误时间。” 萧汝默道,“教主不觉得不对么?” 穆炎凉一怔,他也觉出有哪些不对的地方,但始终抓不住那个点,“哪里不对?” “这两个西夜人摆明了是不想说才服毒自尽的,可我们并没有对他们用刑,想自尽的话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服毒,反而要吞吞吐吐说出一些我们已经知道了的事实?” 闻言,穆炎凉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电光劈过一般猛地明白过来,“他们在拖延时间!” 院子里哪里还有何牧之的身影,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样子根本没有人回来过,那壶竹叶青歪在地上洒了大半,院中的枣树上钉了一个飞镖,以血写就的字条上赫然几个大字:请穆教主城郊玉淮山一叙。 穆炎凉火气上涌,一拳砸在树干上,一人粗的枣树晃了晃,叶片落了一地。小九和十一都被派了出去,何牧之身边没人,明知最近西夜人连连败退可能会狗急跳墙,自己竟还让他一人回来,越想越愧悔,好在何牧之是他们的人,此举应该只是为了引出自己来,他还不至于有危险,穆炎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清波一路风驰电掣往玉淮山而去,夏季苦热,城中居民大都喜欢来山中避暑消遣,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半山腰和山脚下,山顶陡峭难行,还有很多猎人设下的陷阱机关,一般不会有人上山顶。 山顶的林子很密集,阳光只能透过一点点树叶缝隙洒落,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竟还带出了一丝凉意。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层,因为潮湿不见阳光,数年积攒下来的落叶踩不碎,反而会在其下形成真空的大烟炮,一脚踩破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把人吞没。穆炎凉避开了好几个烟炮,越往里走越不见阳光,整片林子竟然跟黑夜一般无二,鸟雀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5 虫鸣声消失了,四周陷入了沉寂,穆炎凉冷哼一声,“装神弄鬼,出来!” 前方亮起两点火光,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出现了,不止是前方,左边、右边、身后都冒出一片黑衣人,皆是蒙面打扮,只露出一双眼。 “这么久了,还不肯现身么?躲在人背后算什么英雄?” 一阵狂妄的笑声传来,乌勒图从一排黑衣人背后走出,穆炎凉看到他一直在抚摸右手食指带着的一枚蛇形指环,“西夜王室?” “没错。” “你找的藏宝图不在我手里,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什么藏宝图。” “你以为我会信!”乌勒图眼中迸发出熊熊怒意,“当年大哥带着我西夜的宝藏来大明请求援助,谁知死在了你日月明教,大哥尸骨未寒,宝藏也杳无音信,不是你见钱眼开私藏起来杀我大哥还会是谁?!” “区区小国而已,举国能有多少好东西,你以为我会稀罕?” “穆教主稀不稀罕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宝藏是在你日月明教没了的!你今日若是不交出来,就别想活着出这片林子。” 穆炎凉几乎要笑出来了,“凭你这几个歪瓜裂枣就想困住我,不自量力!” 乌勒图也沉沉一笑,“那就让这几个歪瓜裂枣陪穆教主玩玩吧。”他说着,隐入那一排黑衣人背后不见了。 十几个黑衣人将穆炎凉包围起来,打头的那个点了点头,一齐冲上来。他们的招式诡异无比,一招一式都像一条蛇一样扭曲成怪异的角度,稍不注意就会被他们缠住,穆炎凉知道这是西夜的一门功法,虽没与人对打过,却也是毫不在意,他出招的速度很快,转瞬间已将几个打头阵的黑衣人击飞出去。 被打飞出去的人在地下像蛇一样扭动,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穆炎凉皱眉,这群人没什么杀伤力,却是难缠的紧,他心里急着救何牧之,没空与他们纠缠,一边出剑,一边在右手掌心聚起一团红光。 躲在人后的乌勒图眼一亮,烈焰掌!他冷笑,等的就是这一刻。 烈焰掌威力无穷,普天之下能与之抗衡的功法寥寥无几,但每施一次都会耗费大量的内力,他刻意在酒窖里点了把火,逼着穆炎凉用了烈焰掌,又知他救人心切,必然会一路轻功飞上山顶,如此一来,他的气海耗费大半,又没时间练功调息,这次的烈焰掌一使出来他的内力耗的也就差不多了,没了内力,日月明教教主又有何惧,还不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乌勒图心情大好,捏着何牧之的下巴问,“雀儿,你说他看见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何牧之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的穆炎凉,乌勒图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怎么不敢看了?” “没,我是……迷眼了。” 乌勒图眼里阴光一闪,“给我看着!” 他摸着何牧之的脸,“要不是我给你的那棵绮艳,你还不知道要给我拖到什么时候,真是没用!”他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吃了它。” 何牧之一抖,“我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么?” “呵,你以为穆炎凉的内力是那么好化去的,这次只是让他没那么快恢复而已,还需要你多加努力才行。” 何牧之低着头不接,乌勒图眯起眼,“雀儿,不听话?” 何牧之吓得浑身哆嗦,颤巍巍的接过那包药粉,“主子……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任务还没完成就想要解药,”乌勒图看着穆炎凉掌心中愈盛的红光,轻飘飘吐了一句,“什么时候我拿到藏宝图,什么时候给你解药。” 烈焰掌带着怒意击出,几十个乱舞的黑衣人瞬间被击飞,纷纷撞上树干吐血而亡。穆炎凉收气入体,眉心蹙了起来,气海内的内力被消耗了大半,如今仅剩了两三分沉在丹田底。 乌勒图拍着手再次走出来,“穆教主的烈焰掌果然让我大开眼界,只是穆教主现在就把当家绝学使出来了,接下来该怎么是好呢?” 穆炎凉不理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何牧之呢?” “穆教主问他啊,自然是被我藏起来了,只要交出藏宝图,我就让你见到他。” “我要是不给呢?” “那我就只能派另一个人陪穆教主玩玩了。” 第41章 悬崖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人从其后走出来,那人黑袍裹身,大热的天,他还穿着兜帽斗篷,挡住大半张脸,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上全是沟沟壑壑的皱纹,他把兜帽摘下来,穆炎凉发现,他只是脸部布满皱纹,头发却是黑的,手上的皮肤也很正常,忍不住皱眉问,“三绝圣手?” “不错,穆教主还记得我。” “武林败类,当然会记得。” 三绝圣手脸一白,很快就笑出来,“是不是败类自有定论,只是穆教主恐怕还没见识过我的‘天地玄凉’罢。” 穆炎凉不屑一顾,“越是些歪门邪道,越要取些与天地同齐的名字,本事没几个,倒是一个比一个能吹。” 他虽这么说,心里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三绝圣手是御剑山庄庄主剑寒川的同门师弟,两人一门功法修的都是寒系内力,他与剑寒川相交多年,对打过无数次,知道寒系内功的厉害,三绝圣手被逐出武林后,不知躲到哪里修炼邪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若是平常他自是不会放在眼里,只是如今他气海几乎空了,而对方却是巅峰状态。 三绝圣手解下外袍,“等穆教主败在我这歪门邪道手上时再来谈论是不是歪门邪道罢。” 说完他身子腾空而起,周身气焰暴涨,转瞬已到跟前,穆炎凉跟他对了一掌就心知不妙,掌心处传来一股寒意,似乎要把全身血液冻住一样,他急急退了几步,调出内息来抵挡,不等他缓解这一掌带来的冰冻感,下一掌紧跟而至,穆炎凉闪身躲过,反手一击,这一掌凝聚了几乎所有的内力,打在他背上却如泥牛入海一般,三绝圣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阴的笑,反身就是狠绝的一掌,穆炎凉勉力避过,却还是被打中左肩,登时体内一阵恶寒,喉中发痒,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三绝圣手出现在背后,聚力又是一掌,穆炎凉虽受了伤,五感依旧灵敏,知他就在身后,掌风袭来时一个侧翻躲过,仅凭身形腾挪跳跃,半空中含光出鞘,找准时机一剑刺穿他的左肩。 三绝圣手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大怒,不顾鲜血淋漓的左肩反扑过去。 乌勒图在他身后大喊,“抓活的,别伤他性命!” 穆炎凉没见到何牧之,心里焦急不已,知道自己不能落到他手里,想到方才上山时看到的一处突出的岩石,心里有了主意,强行提气往来路退走。 “追!” 三绝圣手紧追不舍,乌勒图见穆炎凉要逃,拎起何牧之上马,“你看到了么,他不要你了。” 何牧之坐在他身前,整个身子都僵硬着,心里极度抗拒被他触碰,偏偏乌勒图的手臂缠上他的腰把他往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6 后拉,嘴里还说着,“你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我只想早点完成任务拿到解药。” 何牧之靠在他怀里,忍着想要甩开他跳马逃跑的冲动,面不改色的回答。 乌勒图很满意,纵马追去。 穆炎凉强行运起轻功,丹田内气海已空,小腹一阵绞痛,前方就是那个悬崖,乌勒图大喊,“穆炎凉,你要干什么!” 三绝圣手就在身后,穆炎凉不敢有停顿,只回头看了一眼他马上的何牧之,冲他一笑跳下悬崖。 悬崖下云海缭绕,五十多米处已看不清事物,三绝圣手紧跟而至,他在崖边稳住身形,冲乌勒图摇摇头。 何牧之从头凉到脚,踉跄着跃下马,追到悬崖边往下望,脸一下就白了。 乌勒图在他身后唤他,语气低沉压抑着怒火,“雀儿,过来。” 何牧之胸脯一起一伏,冲着他大喊,“你别想再利用我了!” 说罢,转身跳了下去。 哥舒翰急道,“主子!” “让他跳,我不信穆炎凉就这么轻易跳崖,崖下一定有生机,他身受重伤又没有内力,派人给我搜山,至于何牧之,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容不得他不听话,除非他想死。” 乌勒图转着食指上的蛇形指环,眼里闪着阴翳翳的光。 耳畔风声呼啸,悬崖上那些可恨的人的脸都被云雾遮住了,何牧之心里悲凉至极,刚从火里逃出来,现下又要被摔成肉饼,早知道这样早上就多吃一些了,现下肚子空空,死也是一只饿死鬼。不容他多想,“砰”的一声惊起鸟雀无数,身下是厚厚的落叶层,何牧之愣愣看着天空,三魂七魄都归了位,他伸手把脸上的落叶拂开,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死。 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何牧之动动手跺跺脚,发觉自己竟然毫发无伤,一时间心情大起大落,激动的热泪盈眶,赶忙四处寻找穆炎凉。 谁知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他的影子,何牧之心里一下子又慌了,仔仔细细再找了一圈后他冷静下来,自己这么弱都安然无恙,四周并没有血迹,教主肯定也没受伤,乌勒图没抓住教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派人搜山,教主肯定是躲起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山下走去,一走就走到了夜晚,林子里树木茂密,前后左右都长得一个样,没了太阳辨认方向,何牧之转了几圈就迷路了,赌气的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捶腿。四周漆黑一片,天上的星光也被密密的枝叶遮挡,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嗥叫,夜晚风凉,四周的温度一降下来,浑身的毛孔都收缩起来,汗毛根根直竖,何牧之抱着胳膊打哆嗦,他身上没有火折子,有也不敢生火,生怕把乌勒图引来。 “谁?!” 他紧张的回头,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传来一阵沙沙声,不会……是蛇吧? 何牧之一跃而起,嗖嗖蹿到了石头上蹲着,等了半晌又不见动静了,他大着胆子跳下去,往前走了两步,草丛里没动静,又走了两步,还是没动静,他捡了一根树枝在手里,随时预备着拔腿就跑。草丛拨开,一只灰色的兔子卧在那里,后腿被捕兽夹夹住了,何牧之松了口气,蹲下去帮它把夹子掰开,小灰兔原地动了两下,冲着何牧之抖抖耳朵。何牧之伸手提着它两只耳朵起来,点点它的鼻子,“你是要跟着我么?好罢,看你这样子怪可怜的,以后就跟着我吧。” 他抱着只兔子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远的看着前面有几点火光,心里一沉,坏了,肯定是乌勒图,把兔子往怀里一揣,何牧之三下两下上了树,藏在茂密的枝叶间探头看,果然是乌勒图,树下来了好几匹马,哥舒翰和那个丑八怪三绝圣手都在其中,七八个黑衣人跟在身后,火把的光把他们的脸映的狰狞无比。 哥舒翰说,“主子,刚才的确是从这发出的声音。” 乌勒图调转马头四处看看,“分散下去继续找。” 三绝圣手驱着马到他身边,“主子放心,穆炎凉内力尽失,又中了我的‘天地玄凉’,想来跑不远。” 何牧之躲在枝叶间大气也不敢喘,下面没人了,他也不敢下去,落叶层太厚,林子又安静,一脚踩上去声音能传的老远。 就这么在树上提心吊胆的熬了一夜,天明时他实在坚持不住睡了过去,感觉脸上痒痒的,睁眼一看,登时一身冷汗,险些没从树上摔下去,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缠在他面前的树枝上,正“嘶嘶”吐着蛇信。何牧之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凉气从脚底直蔓延到头顶,他怕蛇,从骨子里怕蛇,哪怕是眼前这一条小蛇他也怕得要死。何牧之浑身瘫软,手脚像被冻住一样动不了,牙关咯咯发颤,紧闭着眼抱着树干趴着,那一瞬间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会儿是他挂在穆炎凉脖子上说话,一会儿是乌勒图捏着他的脖子强迫他喝下□□,一会儿是他被蛇包围缩在墙角里哭,杂七杂八想了好多,再睁开眼时,那条小蛇不见了。 他缓了好久才溜下树,怀里的小灰兔被挤了一晚上直翻白眼,他找到一条山溪,给小灰兔喂了点水,放任兔子在腿边吃草,自己坐在溪边发呆。 他要赶快下山去,回到酒坊告诉萧汝默,他们一定会把乌勒图杀的片甲不留,一定会把教主救回来。 捞起兔子抱在怀里,何牧之转身,却注意到溪水里的浅浅的一片红色,像血的颜色,但却不散。他心里一动,往溪水上流走去。 第42章 我不歧视断袖的 穆炎凉的含光剑轻易不沾血,但如果对方练了邪功,身体里的血液发生变化,含光剑身就会沾上血,昨天含光刺伤了那丑八怪,这红色也许是清洗下来的血迹。 果不其然,他走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岩石下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洞穴,洞口缠满了密密的藤萝,和满是青苔的岩石混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其后别有洞天。 何牧之扒开藤萝,发现入口及其狭窄,只能容一人弯着身子通过,里面空间倒是挺大,但是处处是湿滑的苔藓,满地的虫蚁乱爬。 他心里失望,教主肯定不在这种地方,转身想走,一个人从洞顶落下来吓了他一跳,等看清眼前的人时不禁又惊又喜,扑上去紧紧抱住,“教主!” 穆炎凉抱着他,听着他呜呜的哭声,心里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惊的是他跳崖的时候何牧之是和乌勒图在一起的,他来找自己岂不是说明乌勒图也在附近? 穆炎凉不说话,何牧之心里越发没底,穆炎凉是看到自己被乌勒图抱在马上的,他肯定已经开始怀疑了,要不要解释,教主会原谅我么?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穆炎凉唤了一声,“小牧,”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何牧之抹眼泪,“我看到溪水里有血色,想着可能是你在洗剑,顺着找上来的。” “乌勒图肯放你走?” 何牧之一愣,说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7 道,“他不肯放我走,我是趁他不注意跳下来的。” “跳下来?你跟着我一起跳了悬崖?” “嗯,我当时心里一急,一冲动,就……就跳下来了。” 穆炎凉不知该说什么好,抱住他哭得颤抖的身子,他怎么也没料到何牧之竟然会跟着他一起跳下来,心里满满的全是震撼和感动,忍不住捧起他的脸亲吻他哭红的眼睛。 何牧之哭够了,才抽抽搭搭的问,“教主你怎么样了?受伤了么?” “没事,正好趁这几日调息恢复内力。” “我们不下山么?” “现在山里全是乌勒图的人,我没把握打得过他们,我们先在这里待上几日,等他们撤下山再出去。” 何牧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好。” 穆炎凉亲亲他的发顶,柔声说,“要委屈你了。” 胸前的衣襟里突然冒出了两只兔子耳朵,何牧之这才想起自己路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的这个小弟,忙不迭的提溜出来送到穆炎凉面前,“教主看我救的兔子!” 穆炎凉说,“小了点,不够吃的。” 何牧之一呆,忙把兔子藏起来,“不能吃,我想养起来。” “我这几日练功调息可以不吃饭,小牧要怎么办?” “反正不能吃兔子。” 穆炎凉去小溪边抓了一兜鱼,何牧之表示,“我自己可以,教主就等着吃烤鱼吧。” 于是穆炎凉专心致志的开始调息,练功间隙偶尔睁眼瞧他一眼,何牧之蹲在地上,拿着自己的含光剑杀鱼。 再睁眼时他把鱼都摆在一块石板上,柴火塞进下方的空隙里点燃,这个法子产生的烟最小,而且在洞里就能散开,不会被人察觉。何牧之朝着火堆吹气,不时回头看看盘腿坐着的穆炎凉。 一个时辰后穆炎凉收了功,石板上的鱼已经被翻了一面,朝上的一面烤的焦黄,何牧之推着他去休息,“再等一会儿就好啦。” 穆炎凉看着墙角那一团白影子,觉得挺不错的,原以为喜欢上一个蠢蠢的小骗子,没想到还有附加技能。 三天之后他们下了山,一路上很顺利,没再遇上乌勒图的人。陆云归回了日月明教主持大局,萧汝默和严翎柯带着小九、十一四处找他们,在城中,他们遇见了几次乌勒图的人,每次都有惊无险的躲过。 何牧之问,“我们回幽州么?” 穆炎凉摇头,半晌后说,“去扬州。” “为什么要去扬州?” 穆炎凉不语,这几日来他一直都在用心调息练功,可丹田内的气海依旧空空,恢复速度奇慢,这种情况从没出现过,以前他跟剑寒川对打时,气海也是都用尽了,可不过一天就能全部恢复,如今看这情形,他竟是不能恢复内力了。乌勒图还在找他们,他身边的那个三绝圣手不说,就连那几个黑衣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何况还要保护何牧之。 “扬州有我一个好友,我需要他帮忙。” “可我们没有银子,要怎么去?” “稼轩酒坊不能回了,肯定有不止一双眼睛在周围盯着,小牧,我们这一路恐怕都得躲躲藏藏的了,还会有随时被抓住的危险,你想清楚,要不要跟我一起。” “当然要一起!”何牧之急道,生怕穆炎凉把他扔下,“教主我吃的很少的,花不了多少银子,一定不给你添乱,让我跟着你吧。”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里又盈盈闪起了泪光,穆炎凉心疼的不得了,忙把人抱进怀里,“我是怕你跟着我各种受委屈,我怎么会扔下你呢。” 何牧之从怀里提溜出兔子来,“还有小灰,也要和我们一起的。” 从兰陵到扬州一千多里路,两人身上分文没有,何牧之把穆炎凉送给他的玉佩当了,站在当铺门口各种不舍得走,最后非让掌柜立个字据到时还能赎回来。 两人混进了一队去往扬州的镖队,这支队伍是从梧州过来的,一路南下护送一件玉器去扬州参加鉴宝大会。 何牧之数着一共十四个箱子,好奇的问,“张镖头,是什么玉器啊,竟然要十四个箱子装?” 五大三粗的张镖头冲他咧嘴一笑,“真是个傻孩子。” 何牧之眨眼,“怎么了?” 穆炎凉道,“这里面只有一个箱子装着玉器,剩下的全是用来混淆视线,也是一种保护手段。” 何牧之恍然大悟,觉得自己见识短浅,抱着兔子埋进穆炎凉怀里哼唧。 张镖头对此并不讶异,穆炎凉早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他二人情投意合,奈何家规森严,被逼成婚之际只能逃婚离家,准备去扬州讨个生活,张镖头道,“你放心,我不歧视断袖的。”他可怜他二人自此孤苦无依,便顺路稍他们一程。 穆炎凉这几日一直不间断的在练功,气海内总算有了三四分内力,只是比之从前还是差的太多。张镖头人好,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空木箱,两人每日连路都不用走,只管坐在箱子里。穆炎凉练功的时候,何牧之就在一边扒着箱子的缝隙看外面的风景,等他收功就窝进他怀里躺着,明明是躲避追杀,反而过出了几分惬意。 这日傍晚,前面探路的人来报,附近并没有驿站,好在走镖的人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张镖头指挥着人将队伍带到了一处林子里,准备从这里休息一晚。 林子里除了他们,还有另一队人马,皆是一身黑衣,靠着树在休息,他们大概有七八个人,但气氛却很沉闷,不见有人说笑。 何牧之本想掀起木箱出去透透气,穆炎凉却陡然拉住了他,“先别动。”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何牧之下意识紧张起来,“怎么了?” 穆炎凉指指外面示意他看,何牧之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哥舒翰?!” 穆炎凉点头,“咱们一路很小心,应该只是碰巧遇上了。” “能打得过他么?” “对付他没问题,但我不确定三绝圣手在不在附近。” 往常一到目的地,何牧之就会跳出来跑几圈,张镖头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幼弟,爱屋及乌很喜欢他,今日见他们藏身的那个箱子没动静,以为他们两人还在睡着,便走过去掀开箱盖,“小郎君,出来透透气罢。” 何牧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指指树下那群黑衣人,又指指自己和穆炎凉,拼命摆手。 张镖头走镖多年,闯过五湖四海,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那些人可能是来抓他们的,再加上那群黑衣人不闻喧哗声,的确像是大家大户养出来的家丁,就更加深信不疑。 他们这边这么一耽搁,哥舒翰首先发现了异常,跟两边的人打个眼神,拔出剑站起来。 镖队的人一看他剑都□□了,纷纷站起将十几只箱子围起来,双方剑弩拔张眼看要打起来,张镖头斥道,“都干什么,把剑收起来!” 张镖头道,“我们是从梧州过来的镖局,天晚打算从这里露宿一宿,若是这地方是阁下先来的,那我们换个地方就是。”说着,就让其他人准备起货离开。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8 慢着!那口箱子,我要看看。” 张镖头还是第一次见到二话不说就想看别人押镖箱子的人,口气也生硬起来,“按照镖局的规矩,除非是镖主,否则一概不能开。” 他话音刚落,镖队里的人方才刚收进去的剑又一齐拔了出来,哥舒翰今天只带了七个人出来,而且并不想引起旁人注目,因此先缓和了语气,“实不相瞒,我们是官府的捕头,在找两个很重要的逃犯,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逃犯?没有,我们队伍里都是正经的镖师,有官府的批文,只管押送货物,你要找逃犯可不该来问我们。” 哥舒翰明显不信,往前又走了一步,“那么阁下方才,是在跟一个空箱子说话?” 第四卷 扬州乱 第43章 你看了我的就不灵了 “小郎君,出来透透气罢。” 张镖头掀开箱子,伸手提溜出小灰。 哥舒翰脸一白,“兔子?” 张镖头道,“兔子。” 他把箱子盖合上,“啪”一声落了锁,将兔子抱在怀里,催促着人继续赶路。 镖队护着十四只箱子浩浩荡荡的走远,一个黑衣人问哥舒翰,“要不要追?” 哥舒翰缓缓摇头,“他们人多,我们未必打得过他们,在后面悄悄跟着。” 镖队最终停在了另一片林子里,押后的镖师过来汇报,“他们一直跟着。” 张镖头道,“今晚加一个人值夜,务必防住他们。” 穆炎凉自然不敢睡,何牧之却是个心大的,怀里抱着兔子靠在穆教主怀里呼呼大睡。 天亮后镖队继续上路,何牧之却不得劲了,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缩在了一起,只想着能好好的伸一个懒腰,奈何箱子空间有限,顶多能让他坐直,想要伸个懒腰却是难上加难。他趴在穆炎凉身上小声哼唧,拿着他一只手指咬在嘴里泄愤。张镖头不时开开箱子拎出小灰去放养,顺便告诉他们哥舒翰还在后面锲而不舍跟着的消息。 何牧之气得牙痒痒,爪子在木箱四壁上各种抓绕,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小灰,也好出去撒欢的跑一跑。 后面远远跟着的哥舒翰也是摸不着头脑,那队镖队看上去很正常,那口箱子虽然大,但要是藏起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更何况他们一直盯着,里面要是有人的话不可能一直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哥舒翰道,“再跟半日,没有异常我们就回去。” 此刻箱子里的何牧之遇到了一个新的挑战:他想嘘嘘了。其实从早上起他就一直在憋着,可是哥舒翰一直在后面跟着,总不能在箱子里解决,只能一直忍着。 “教主我想嘘嘘。” 穆炎凉枉有一身本领此刻也束手无策,箱子中垫着厚厚的稻草,底部却是几块木板钉起来的,最宽的缝隙足有一根指头那么宽,何牧之要真在箱子里解决,一定会顺着缝隙淌出去。一只只放了一只兔子的箱子突然沿路淌下一串水痕,必然会引起哥舒翰的怀疑。而且这几日以来,不管穆炎凉怎么专心练功,他的内力始终卡在六成水平无法再提升,若是三绝圣手也在,他还真没把握能打得赢他。 “教主,”何牧之把头扎进他怀里,特别委屈,“我想嘘嘘。” 穆炎凉唇角微勾,他的耳力极好,已经能听到数里以外的水流声,沧州界内多大川大河,听水流的声响应该是一条不小的河,马队若要过河,必然会淌水而过,箱子湿了也不会引人注目。穆炎凉也在箱子里窝了一天多,心里烦闷,如今正好逮着机会逗逗何牧之。 “小牧,想嘘嘘么?” 何牧之点头,“想。” 穆炎凉忍着笑,竟然轻声吹起口哨来。 “唔,教主!”何牧之两手捂着下面,弯着身子气鼓鼓的瞪他。 “好了,不跟你闹了。”穆炎凉怕把人惹急了,正色道,“前面就是一条河,到时候趁着过河,你解决了就是。” “真的么?”何牧之小心的不碰到自己的小腹,挪动着转个了方向,扒着木箱的缝隙往外面看。 果然走了不到一刻钟,水流的声音就越发大了起来,听声音是一条挺湍急的河流,张镖头勒令停下来整顿,本来马队的马之间都有一条相连的绳子,可是河里路滑,万一有马摔倒恐怕会连累前后的马,因此暂时将绳索拆了下来。 他们这匹马在马队的中间位置,很快就走下了河,水流果然湍急,不时有溅起的水花从木箱的缝隙里溢进来。 何牧之还愣着,穆炎凉碰了他一下,“小牧,快一些,不然要到对岸了。” 何牧之“哦”了一声,还是有些愣怔,他在箱子里跪起来,箱顶碰到了头,只能微微弯着腰,又看了一眼穆炎凉,有些不好意思,“教主……你转过去。” 穆炎凉撑着头笑看他,“你哪里我没见过,害羞什么。” 何牧之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别别扭扭的脱了裤子,往后偷瞄了一眼,穆炎凉还是那副挑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何牧之一下子窘了,“你闭上眼。” 他脸上一团红晕,连耳朵都红了,穆炎凉看的好笑,也不再逗他,“好罢,我闭眼。” 何牧之利落解决完,神清气爽,稻草盖住那团水渍,整好衣服爬过来靠在穆教主身上,舒服的眯起眼睛,穆炎凉亲亲他的脸,“小牧,” “嗯?” “连累你跟我受苦了。” 何牧之仰起脸亲他的下巴,“等到了扬州,我想吃好多东西。” “行,我把一整座酒楼包下来任你点。” “那我们什么时候到扬州啊?” “现在刚进沧州地界,走得快的话,还有半个月。” 何牧之一听有些泄气,“还有那么久。” “哥舒翰已经撤走了,今晚应该能住上客栈,到时候我们乔装打扮一下,带你出来玩一圈。” 说话间马车已上了岸,马队重新整顿继续往城里走去。 到了城门口,沧州城府的府门只开了一扇大门,往常都是三扇齐开的,打听情况的镖师回来说,城中发生了大案子,因此查过往车辆查的很严。好在哥舒翰没有再跟下去,这里离兰陵足够远,乌勒图又不知道他们来扬州的计划,应该不会派人搜捕到这里。 何牧之率先跳出箱子使劲伸了个懒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张镖头说,“你们家的人跟的可真紧,一直跟到河对岸才走,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你抓回去了。” 何牧之呵呵笑,“那是,我爹连人家的嫁妆都收了,当然得把我抓回去成亲了。” 镖队排在入城的队伍后面等着入关进城,穆炎凉悄悄掐了一把他的屁股,“谎话说得眼都不眨一下,不愧翎柯给你取的外号了,嗯?小骗子?” 何牧之逗着怀里的兔子,一把打开穆炎凉的手,“别摸我。” 穆炎凉挑眉,脾气倒是见长了。 镖队住进了一家驿站,直接占满了二楼的房间,张镖头要他们一起到下面吃饭,穆炎凉婉拒了,等到夜幕降临,悄悄带着何牧之从窗子跃了出去。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59 沧州城也算是中部的一座大城,入夜之后虽有宵禁,各坊里坊门一关还是很热闹的。何牧之几乎将州桥夜市上的小吃吃了个遍,像是被关了许久禁闭的孩子刚被放出来一样,开心的不得了,围着穆教主不停的打转。穆炎凉留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耳边不停的传来何牧之喋喋不休的声音,走到桥上他还没有要消停的意思,突然拉着自己衣摆喊,“教主看,河灯!” 穆炎凉耳边实在聒噪得很,何牧之清清脆脆的嗓音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敲着,扰的他无法安静思考,干脆把人拉进怀里吻住,只吻的他浑身瘫软满面粉晕才放开,“你能安静一刻钟,我就给你个奖励,成交么。” 一刻钟而已,也不是很难忍,何牧之点头,“成交!” 他当真忍着一刻钟都没跟穆炎凉说话,一个人蹲在桥沿伸手够河岸垂下的柳条,穆炎凉想完了事情,低头看看蹲在自己脚边的白团子,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把他踢下去的冲动。 “小牧,” 何牧之欢欢喜喜抬头,“教主!” “你说我要是把你踢下去,你会怎么样?” 何牧之一呆,仰着脸问,“你不要我了么?” 穆炎凉莞尔,也在他身边蹲下去揉他的脸,“逗你的。” 何牧之嘿嘿笑,手一伸,“一刻钟到了,奖励呢?” “要不要放河灯?” “要!” 片刻后两人各拿着一盏河灯来到河边,离乞巧节还有一段日子,城中放河灯的气氛已经很浓了,河中漂着一盏一盏样式各异的河灯,何牧之看看自己手里这个,又看看穆炎凉手里的,突然翻脸,“教主我要你那个。” 穆炎凉将自己的递给他,何牧之从卖河灯的老伯那里借了一支笔,写了一排密密的小字,足足有一两百字,他写完后探头去看穆炎凉的,他的河灯上只写了两个字:平安。 穆炎凉问,“小牧写了什么?” 何牧之忙把自己的河灯捂起来,“不给你看,看了就不灵了。”他说完又想起自己已经看了穆炎凉的,又补充道,“嗯……我看了你的不要紧,你看了我的就不灵了。” 穆炎凉问,“这是为何?” “……”何牧之想了半天,最后头一扬,决定耍次流氓,“不为何,就是我说的!” 穆炎凉扬起唇角,把自己的河灯推入水中,何牧之跑了两步离他远些,也将自己的河灯推入水里,两盏河灯竟然被水波推动着缓缓挨在一起向着下游流去。何牧之看了一阵子,等到看不见了才站起来,转身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撞得他鼻梁一痛,眼睛瞬间就湿了。 第44章 船夫与少年 那人扶住他,“小郎君,你没事罢。” 何牧之捂着鼻子摇头,穆炎凉奔过来拉着他看,给他揉了揉被撞红的鼻梁,“下次小心些。” 被撞的那个人忽然惊喜道,“穆教主?!” 穆炎凉眉峰微蹙,面前的人有些眼熟,但却不记得他是谁。那人也不尴尬,自我介绍道,“穆教主肯定不记得我了,早年我跟家父经商路过幽州,遇到一伙歹人,多亏了穆教主出手相助,这等大恩家父和我没齿难忘啊。”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穆炎凉止住了那位年轻公子的话头,“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回去的路上,穆炎凉道,“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 何牧之问,“乌勒图也是偷偷的找我们,他们是西夜人,在大明境内活动肯定更加小心,我们不用这么风声鹤唳。” 穆炎凉道,“我的功力不比从前,万一碰见三绝圣手,自保尚可,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两人本不想回客栈的,但张镖头一路对他们照顾有加,穆炎凉也不想不辞而别,便回了客栈,留了一封短信并几两银子,算是这几日来的答谢。一路出了坊,躲过巡夜的官差,又跳出城楼,一路奔着南方而去。 何牧之指着前方的渡口,“那有条船!” 是一条小小的乌篷船,船家不在,穆炎凉砍断缆绳,留下了足够的银两,算是把这条船买下来。乌篷船晃晃悠悠向着河道行驶,小灰被提溜出来扔进船舱里,何牧之脱了鞋袜坐在船头划水,脚丫扑起一片片水花。 穆炎凉站在另一侧船舷上划桨,面对着满河的星光和月色,心里突生了几分感慨。这两日内,他经历了许多以前不曾想过的事情,跳崖、住山洞、钻箱子、放河灯……他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像现在一样撑着船篙划着一艘乌篷船,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年□□的小腿上,细白如玉的一截肌肤,沾着细碎的水珠,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荧光。他心里蓦的一软,手里的竹篙一扔,轻飘飘的落到少年身边。 何牧之侧过脸看他,“教主,你累了么?” 穆炎凉满心都是温柔,觉得今晚月色甚好,气氛也甚好,慢慢俯下身子,何牧之眼里闪了闪,也染上了一丝笑意,微仰着头等着落在唇上的吻。 身后的船舱里蹦出来一团灰影子,小灰跳的欢腾,“噗通”一声进了水。 “呀!小灰掉进水里了!” 何牧之将穆炎凉一推,伸手去捞兔子,穆教主心里的温情半上不下的被卡在那里,略郁闷。 何牧之没捞着兔子,眼看着那两个耳朵扑凌着要沉了,也跟着跳下去。 “小牧!” 穆炎凉飞身而起,一手捞一个拎回船板,小灰抖抖毛,跳进船舱里,何牧之可怜一些,夜晚风凉,他身上全湿透了,晚风一吹,身上冷飕飕的打寒颤。 穆炎凉冷着脸把人提进船舱里,何牧之抱着双臂缩成一团,“冷……” 穆炎凉言简意赅,“脱衣服。” 何牧之一呆,“干……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见他还是不动,干脆上手把人扒干净,何牧之还拽着亵裤不撒手,“不行,不脱。” 穆炎凉把他爪子打开,“湿了,晾干再穿。” 脱下来的湿衣服被摊在船板上,穆炎凉掀帘进来,见何牧之光溜溜的缩着身子看自己,怀里还抱着一只湿乎乎的兔子。 何牧之往后面缩了缩,“你脱衣服干什么?” “不脱你穿什么。” 穆炎凉的短打穿在他身上刚好能遮住屁股,何牧之很欢喜,系上衣带又跑出去看月亮。 船驶入左侧的河道,又行驶了一阵竟然进了一片荷花丛,正是莲蓬成熟的时节,河道上飘着清新的莲子味道,何牧之欢呼一声站起来,“教主,往右边划一点。” 穆教主尽职尽责的做船夫,乌篷船驶进莲蓬最密的地方,担心船晃动会把他晃下去,穆炎凉停了船等着他摘完。 何牧之弯腰摘得开心,全然不知身后射过来的炽热目光。 他弯腰时短衣往上缩,原本被遮住的屁股春光乍泄,并两条细白的腿,在月光下看上去格外诱人。 抱了满满一怀的莲蓬转身,挑了一支最大的递过去,“教主,给!” 穆炎凉摇头。 “教主不爱吃莲子?”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0 摇头。 “那给你两个,行了吧?” 摇头。 何牧之眨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牧剥给我吃。” 剥个莲子而已,何牧之点头,“行。” 掀开帘子跳进船舱,何牧之弯腰把小灰抱起来,坐在地上开始剥莲子。 这里空气清新,景色也不错,穆炎凉打算停在这里等明日天亮了再走,看了几眼裸着下半身的何牧之,他决定打坐调息平复一下自己起了波澜的情绪。 一个时辰后他收功,何牧之两条腿平伸着,膝上摊了四五支莲蓬,旁边的一片荷叶上放着剥好的莲子,颗颗圆润半满,穆炎凉盯着那些莲子,脑中突然跳出了何牧之弯腰摘莲蓬的画面,那两瓣臀肉可不就像莲子一样,连颜色都是一样的莹润玉白。 穆教主好容易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波澜,然而当他再仔细看时却不禁火冒三丈。何牧之坐下时衣摆遮住小腹下的部位,那里一鼓一鼓的蠕动着,露出个灰色的兔尾巴来。 那只蠢兔子今晚不停的坏事,如今竟敢跑到那种地方去撒野,拎着兔尾巴把兔子丢到一边,何牧之还呆呆的看他,“你怎么把小灰扔了?” 当初就应该烤了! 穆炎凉唇角一勾,挑开他的衣摆,轻轻弹了一下。何牧之一下子捂住,膝上的莲蓬也滚了下来,他涨红着脸羞愤道,“教主!” 穆炎凉凑近他,在耳边轻声道,“小牧想不想试试在船上……” “不想!” 何牧之斩钉截铁拒绝,顺手掀了地上的荷叶遮住自己,莲子咕噜噜滚了一地。 “小牧之前不是一直想么,怎么今日又不想了?” “我……我之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想试一试……现在我知道了……就不想了……” “那之前那次,小牧不舒服么?” 何牧之想摇头,却无法在那样专注的目光下说谎,只得小声道,“……舒服。” “那为什么这次不想?” 何牧之想不出理由,只得故技重施,再耍一次流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他突然往后缩了缩,“教主你不会强迫我吧?” 穆炎凉把他抱进怀里,“不会,睡罢。” 何牧之得了他这句承诺无比安心,蜷着身子枕在他腿上,听着外面淙淙的水流声很快进入了睡梦。 穆炎凉抚摸着他的头发,心思却深沉起来。何牧之对待□□方面的反差太大,从前总是想方设法勾着自己做那事,现在反而推三阻四,这不得不让他多想。他的内力已经停留在六成水平快有五六日了,尽管一刻不停的练功,但始终也突破不了六成,当初在玉淮山三绝圣手的那一掌虽然看似霸道,但也绝不会产生这样的情况。他心里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何牧之是在以自己的身体做诱饵给他下毒,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毒,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种毒应该会慢慢消耗他的内力,中毒越深,内力越少。 半夜不知是什么时候,船身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晃动,不同于水波摇曳,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穆炎凉步出船舱,眉心轻微一挑,嘴角弯起了一抹笑意。撞上船身的,竟是一波河灯,它们应该是被河中的水草缠住,七八盏河灯团作一堆流到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何牧之的那盏。 河灯都是差不多的花样,无非是些荷花、莲花、金童玉女等象征着福瑞的图案,只是何牧之那盏灯太显眼了。河灯寄托着放灯人的希愿,因此上面大都会写上一些吉祥话,大都是几个字或是一句诗词,唯有何牧之的那盏,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远处看去黑乎乎的一片。 穆炎凉轻点水面捞起他那盏灯,放之前何牧之神秘兮兮的藏着掖着不让他看,他本来也没多少好奇心,既然此刻都送到门前了,当然得看一看。 “河神河神,我是何牧之,我的愿望是希望教主永远也不要知道我是乌勒图送到他身边来的,或者,他要是知道了,也别让他赶我走,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还有,他中的毒,希望我能尽快拿到解药。一定要保佑我啊河神,我会来给你还愿的。” 穆炎凉简直是啼笑皆非,这种事情都能堂而皇之的写下来,乌勒图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派一个这么蠢的人来。 那盏代表了何牧之心愿的灯很快变成齑粉飘入河里,穆炎凉回到船舱,何牧之不知梦到了什么,咂了咂嘴,唤了一声“教主”,又咂咂嘴,再唤一声。 第45章 千年冰蚕 第二日何牧之是被一阵摇橹声吵起来的,他揉揉眼睛,乌篷船平稳的行驶着,已经出了那片荷花丛,两岸是绿柳依依的官道,今日天气晴好,河面上有许多船只穿梭。低头看了看,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衣带也被系了一个繁复的衣结。 “教主,” 穆炎凉正站在船头撑篙,他用了内力撑船篙,船自然行驶的飞快。何牧之把他脚边的小灰提起来装进怀里,从身后抱住了穆炎凉。 本来是一件挺甜蜜的事情,穆教主却并不觉得舒心,因为他和何牧之之间,隔着一只兔子。 小灰被拎出来丢进船舱,穆炎凉单手撑篙,另一手搂过何牧之亲吻。 “我们到哪里了?” “还在沧州境内,明日就能到徐州了,等看到船坞,我们换一艘帆船,速度会比这个快很多。” 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个大渡口,何牧之身上的银子尽数交出去换了一艘船,吃饱喝足后扬帆继续南下。在徐州,帆船卖出去换了一辆马车,五日后终于到了扬州。 扬州城府巍峨耸立,城里热闹繁华远非一路经过的那些城镇可比,何牧之看得眼花缭乱兴奋不已。 “教主教主,我想要那个。” “银子不都在你那里,想买什么自己去。” 等何牧之从人群里钻出来,他才发现是一个糖人,被老师傅画成了他的模样。糖人穆炎凉被举到穆教主脸旁,何牧之来回看了看,下了个定论,“还是真人好看。”说完一口咬掉了糖人的一边脸。 穆炎凉莫名觉得自己的左脸一阵抽疼,捏捏他的脸问,“我还以为你是要送给我的。” 糖人已经被吃的只剩了半张脸,何牧之鼓着腮帮子说,“我把教主吃进肚子里藏好,就没人跟我抢了。”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一个身影,眉心一蹙,“我们找家酒楼坐一坐。” 拐过竹枝巷,到了一条窄小的巷子,这里堆满了两边人家的杂物,一个人影也无。 “教主,不是要找酒楼么?” 穆炎凉将他护在身后,“出来罢。”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后跳出来,扬手甩出一片密集的暗器。穆炎凉冷笑,雕虫小技,几乎是瞬间暗器就被悉数打落,含光剑锋闪着寒光贴上那人的咽喉。 “别别别,穆教主,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来的那人比何牧之还要瘦一些,身形纤长,眉眼弯弯,他的指间骤然出现了一根柳叶形的银针,“我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1 是柳暮山。” 穆炎凉收剑入鞘,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人,他五年前在御剑山庄见过他一面,那时他刚被殷连颂捡回去,瘦瘦小小、胆胆怯怯,只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未长开的少年成熟起来,那双眼睛却没变。 “你一个人?” “不是,阿颂在后面,我看到大街上有个人像你,就跑出来了。” 柳暮山还是少年人的活泼心性,见着何牧之双眼一亮,上手捏脸,“好玩,你是谁啊?” 穆教主非常不高兴的把何牧之护在怀里,“带我去找连颂。” 殷连颂从店里出来不见了柳暮山,正在到处找人,就见他带着两个人回来了。 “穆教主?”殷连颂很惊喜,“还以为你们要晚些日子才来,怎的这么快就到了?” 穆炎凉完全忘了殷连颂给他发的请帖,邀请自己来参加他和柳暮山的成亲礼,现下经他一说才想起来,顿感愧疚,“这次是赶上了,其实我是来找你帮忙的。”说罢伸开空空的两手,“等事情解决,一定送上好礼相贺。” 剑寒川远远看见穆炎凉,心里警铃大作,承影剑出鞘,掌心中也蕴出一层幽幽的寒光。 穆炎凉走近了才苦笑着说,“今日不跟你打了,如今非同以往,就连柳暮山都能撂倒我。” “这是何意?” “我来就是请你们帮忙的,一言难尽,进去再说。” 他转身对何牧之说,“你跟柳暮山下去休息,我一会儿回房找你。” 进了议事厅,穆炎凉开门见山道,“我的内力只有六成,而且,恢复不了。” 殷连颂心中一沉,他也是习武之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忙道,“伸手,我给你探脉。” 殷连颂是祁山老人唯一一位嫡传弟子,医术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当年跟着祁山老人尝遍了世间所有的草药,生了什么病中了什么毒只要让他看一眼就能知道,所以穆炎凉才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御剑山庄找他。 这一脉一探就是一刻钟,殷连颂先时还是疑惑,后来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猛地抬头看向穆炎凉,神色间带上了一丝惊喜。 “你这是怎么弄的?!” 他语气很急切,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期待,穆炎凉在心里迅速组织着答案,总不能告诉他何牧之身体里带毒,自己与他云雨了一回就中毒了罢,“你先告诉我我这是中的什么毒。” 殷连颂道,“千年冰蚕蛊。” “蛊?不是毒?” “是蛊也是毒,千年冰蚕是生长在极北雪山之巅的一种毒虫,它本身是蛊,吐出来的丝就是毒,不过它已经几百年不曾在世间出现了,我只在师傅留下的书中读到过,所以方才探脉时才百般确认,不过我敢肯定,这绝对是千年冰蚕。” “那我中的是蛊还是毒?” “是毒,千年冰蚕吐出的蚕丝,加之八十一味毒草炼制而成的药粉,服下后会冻结丹田内的内力,若是没有解药,会一直冻下去,直到内力尽失为止。” 穆炎凉道,“可我的内力始终停在六成水平,并没有再减少。” “可能是因为你中毒不深,我刚才探脉,中毒迹象并不明显。” 他又问,“你到底是怎么惹上这种毒的?” 穆炎凉沉默不语,半晌后问道,“可解么?” 殷连颂道,“可解,千年冰蚕蚕丝性极寒,解毒时需要同等寒系内力以毒攻毒……” 穆炎凉默默看向剑寒川,剑庄主点头,“这个交给我。” “……剩下的那八十一味毒草,需要一一找到它们对应的草药,麻烦的这些毒草并不常见,又分布在天南地北,收集起来需要费些日子。” 穆炎凉不语,一直看着殷连颂。 殷连颂点头,“这些就交给我了,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穆炎凉艰难的开口,“一定要知道么?” “要知道,这种毒连师父都没有见过,我本以为早就在世间灭绝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中的是毒而不是蛊,也就是说一定还有至少一只千年冰蚕还活着,才能吐出蚕丝来,给你解完毒后,我还想着也去弄一只养着。” 穆炎凉想了想,问,“这种毒很珍贵?” “无价之宝。” “要是换算成银子呢?” “千金不换。” 穆炎凉摸着下巴,开始觉得乌勒图的确脑子有问题,用这么珍贵的毒祸害他,就是为了要那些虚无的并不存在的宝藏,根本就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还得帮我个忙。” 他又看向剑寒川,“我遇到你那个叛出师门的师弟了,三绝圣手,现在练的一门邪功天地玄凉,脸上跟老树皮一样。” 剑寒川皱眉,“洛书?他不是被逐出武林了么?” “又跟着乌勒图回来了,你这个武林盟主可得管管。” 剑寒川不语,半晌后叹出一口气,“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跟我有关,我若见到他,自然会劝他回头。” 穆炎凉听得他话里有话,问道,“跟你有什么关?莫不是……” “你少胡言乱语,自己解决不了了非得拖上我,也罢,到底是怎么了,乌勒图又是谁?” 御剑山庄几乎占据了一整座凌珏峰,只演武场就快赶上日月明教大半大小了,穆炎凉一路参观一路凭着当年的印象拐到自己的院子里,这还是他五年前来的时候留下的一间院子,当时他来扬州办事,与剑寒川不打不相识,熟识后流氓一样的占了人家的一间院子据为己有。 推门进去正看到正对角门的一个白影子蹲在地上喂兔子,何牧之闻声站起来扑进人怀里,“教主你回来了,好饿。” “我让人送了东西来,先回房。” “你们怎么说了这么久?” “多年没见,聊得久了些。” 很快有人送来了晚饭和沐浴用的热水,何牧之嘻嘻哈哈吃完了晚饭,又扭扭捏捏和穆教主共浴完一溜烟儿钻到床上不出来了。 穆炎凉掀开薄薄的云丝毯子,不出所料的看到他穿的严严实实的一身亵衣亵裤,“这么热,盖什么毯子?” 何牧之双手紧紧拽着毯子,“不,我冷。” “那我抱着你。” “不,抱着太热。” 穆炎凉挑眉,唇畔似笑非笑,“到底是怕冷还是怕热?” 云丝毯子再薄也奈不住夏天的炎热,何牧之不一会儿就出了一头汗,穆炎凉伸手掀了他的毯子,一把把人搂过来,“睡罢,我不动你。” 何牧之抓着他的衣襟,脸埋在他怀里,“教主……我不是,不是不愿意……是……” “是什么?” “嗯……我们在人家这里做客……总不好弄出太大动静来……”何牧之很满意这个理由,头一抬,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等我们回了日月明教,你想做多少次都行!” “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 何牧之干脆利落,“我说话算话。” 等他睡熟,穆炎凉悄悄出了门,片刻后殷连颂跟在他后面进来,执起何牧之一只手腕探查。 “没错,的确是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2 千年冰蚕,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炎凉关上房门,和殷连颂跃上屋顶,“不瞒你说,小牧是乌勒图安插在我身边的,他身体里带着千年冰蚕毒,目的就是诱我中毒。” 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殷连颂消化了好久才艰难问道,“乌勒图绞尽脑计不惜用这么珍贵的毒害你,就是为了当年那批宝藏?” “哪有什么宝藏,早知道我当年就不该救那个人,凭白惹一身脏水。” 殷连颂看了一眼院子里那只灰兔,“何牧之是乌勒图的人,那你对他……” 穆炎凉苦笑,“栽了,我就是想问问,千年冰蚕会冻结修习之人的内力,可他没有内力,中了这个毒会怎么样?” “越来越惧怕寒冷,毒素累积到一定量,全身血液都会冻结。”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穆炎凉脸一下就白了,“没有别的办法么?” “炼制这种毒需要八十一味毒草,因为解药难找,所以一般毒//药和解药是一起炼的,乌勒图既然有毒//药,就一定有解药。” “若是找不到解药呢?” “照他现在这种情况,坚持不过一年。” 殷连颂又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明日就出发寻解药。如果可能,我倒想跟劝劝乌勒图,他手里的千年冰蚕可比什么宝藏值钱多了。” 第46章 被人嫌弃的藏宝图 这天,穆炎凉和剑寒川从演武场上下来,剑寒川问,“你打算一直待在我这儿?” “怎么,要赶人了?” 剑寒川看着全身上下布满流氓气的穆炎凉,很是无奈,“我是说,乌勒图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鉴宝大会要开始了吧?” “算算日子,还有半月,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通过鉴宝大会,把乌勒图引出来,不能让他们继续在大明境内活动了,乌勒图这人偏执残暴,必须尽快抓住他。” “你是说……” “嗯,不是鉴宝大会么,我想画一张藏宝图拿去拍卖,还需要你帮我造造声势。” “怎么说?” “鉴宝大会的第三天才是最珍贵的宝物,主持大会的是你的文宝斋,我要提前把消息放出去。”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能确定乌勒图真的会来?” “他为了得到那份宝藏,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来。” 从八月份之后,扬州城内的各家客舍驿站俱都是客满的红火状态,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鉴宝大会的人占满了各大酒楼,鉴宝的人忙着打听别人家的宝贝是什么,藏宝的人也忙着打听今年有哪些值得收藏的宝贝,连扬州城内的本地人茶余饭后也都在谈论。 主办的文宝斋会印制一份图册,上面是参加此次鉴宝大会的宝物图样和简略的介绍,按照往届的传统,图册上只有前两天和第三天上午参展的宝物,第三天下午的则是当年预审出来的最珍贵的宝物,鉴宝当天才会揭晓。 今年的图册一印出来就被一抢而空,何牧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西北日月明教?” “没有图样?” “嗯,留个悬念,大家的兴趣会越大,传的就越快。” “再留悬念总是要摆上台让大家品鉴的啊。” 穆炎凉点头,送了一勺乳酪到他嘴边。 何牧之一口吞下,含混不清的说,“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拿什么上台?” 穆炎凉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 何牧之把头一扭,“上次画那副图好累,我才不画。” “小牧不画?” “不画!” “好罢,不强迫你。”穆炎凉勾着唇角看他,“左右今晚回去也无事,不如试试那本书上的新姿势,第三页的那个就不错。” 一口酒酿圆子噎在喉里,何牧之弯着身子咳嗽不止,半晌抬起一张通红的脸羞愤道,“教主!” “嗯,我在。” “我要把那本书烧了!” “无事,左右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何牧之无语,愤愤不平的撕鸡腿。 穆炎凉凑在他耳边亲了一口,“画不画?” 何牧之万般无奈,只得丧权辱国道,“……画。” “嗯,这才乖。”穆炎凉揽过他使劲亲了一口。 “咦?旁边有人在说鉴宝大会。” “嗯,我们听听。” 他们要的房间是在二楼的中间位置,此时左右两边都坐满了人,左边那间是从东北来的,嗓门巨大,说起话来隔间的屏风都在颤。 “海通刘家的双龙戏珠琉璃花瓶竟然只排在第三天上午,我倒要看看下午是谁家的宝物。” “别翻了,不会有的,向来都是最后才揭晓。” “日月明教?那不是一个江湖门派么?” “你可不要小看江湖门派,他们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了,手里说不定真有宝物。”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 “听文宝斋的伙计说,好像是幅画。” “不可能,一幅画才值几个钱,刘家的琉璃花瓶可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 “唉呀好了,吃饭吃饭,值不值钱到时候就知晓了。” 很快就传来了碗碟碰撞声,话题也变成了扬州城内哪家妓馆里的小娘子最好。何牧之支着耳朵又听了会儿,回头就见穆炎凉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这个表情太熟悉,何牧之心中警惕起来,“教主你看我干什么?” “小牧中意哪个?” “什么中意哪个?” “小牧不是在听哪家妓馆的娘子好么?” “我就是好奇,我谁也不中意,我中意你。” 穆炎凉冲他勾勾手指,美色当前,何牧之没出息的凑过去,被穆教主按住后脑狠狠吻了一通。 “唔……教主……” 何牧之脸上绯红,睁着水光朦胧的大眼睛看他,“我们还是回去罢,我突然想画画了。” 为了让藏宝图更逼真,何牧之不仅做了做旧处理,还去了御剑山庄的藏书阁闹腾了一番,加上了西夜的符号和文字。他把成品举到穆教主眼前,洋洋得意,“怎么样?” 那幅几乎贴到了穆炎凉鼻尖的画被轻飘飘丢到地上,他拐着何牧之上了床,“藏宝图么,越旧越好,带点损坏也无所谓,我们先睡觉。” “明天就是鉴宝大会了啊。” “嗯。” “我们去不去?” “你想去?” “嗯。” “你做件让我开心的事情就带你去。” 何牧之现在不同往日,他不敢随随便便往穆炎凉身上趴了,生怕勾起他的欲//火。 穆炎凉在黑暗里等了半天,才感觉到他慢慢凑过去,很小心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可以么?” “可是我并不开心。” “那我给你讲故事罢。” “不想听。” 何牧之发现穆炎凉真是越来越坏了,咬牙切齿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让你抱着我睡,开心了罢?” “勉强罢。” 何牧之被穆炎凉抱在怀里,其实心里很喜欢,忍不住又抬头亲亲他的下巴,等穆炎凉低头看他时赶紧闭眼装睡。 穆炎凉轻笑,手搭在他腰上,何牧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3 之的皮肤很凉,夏天抱起来格外舒服,只是,他心中一沉,只能寄希望于殷连颂,盼着他快些找到解药。 鉴宝大会的第一天,几乎大半个扬州城的人都蜂拥而来,文宝斋门外专门搭起来的二层小楼周围围满了人,个个翘首以盼等着看宝贝长长眼界。何牧之自然坐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他吵着要来,却对台上的那些不感兴趣,捧着一串糖葫芦舔。 “嘿,小郎君!” 何牧之回头,张镖头一脸欣喜的看着他,话语里却带着焦灼,“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你家里人都追到这里了,快藏起来吧。” 家里人?何牧之问,“你又看见他们了?” “进扬州城前看见了,这次不止上次那些人,我看着起码有三四十个的样子。” “放心罢张大哥,”何牧之笑眯眯吞了个山楂进肚,“我有个很厉害的朋友会保护我的。” 他揪揪穆炎凉,“他们真的来了。” “嗯,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他们的暗线。” “那我们怎么办?”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随意点儿就好。” 两天半的时间里,各家珍藏的宝贝纷纷上台验光,惊艳了无数人的眼,对第三天下午压轴出场的宝物也更加期待。 “为什么是在里面?”何牧之看着文宝斋里忙着搭台子的伙计问, “压轴出场的当然要在室内,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能进来的只有有名有势的人。” “啊——”何牧之很失望,“那么乌勒图岂不是进不来?” “嗯。” “那我就白花心思画那一张图了。” “也不是白花心思,”穆炎凉道,“进来的人必然会传的绘声绘色,乌勒图越是看不到,越是挠心抓肺的想得到。” “那万一,真有人买下来了怎么办?” “不会,我们把售价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钱,不懂的人自然不会买,反而是乌勒图,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它。” 申时。 文宝斋一楼大堂坐满了人,典正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盒子上来了,在万众瞩目的期待目光下掀开红布,拿出一卷……破破烂烂的画轴。 底下先是鸦雀无声了一瞬,然后就像下了锅的饺子的一样呜呜泱泱的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幅画。” “为什么那么破?” “也许是年代久远。” “文宝斋真的没有在耍我们?” “应该没有。” …… 大堂里又安静下来,人人都盯着胡子花白的老典正。 老典正捋捋胡子,半个月前庄主就给他布置了八百字的即兴演说任务,经过了周密的准备,此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始讲述起这幅画的来历。 半柱香后。 “所以就是说,这是一幅藏宝图?!” “拿到它的人可以得到沙漠深处无尽的宝藏!” “然后就能富可敌国走上人生巅峰?!” “听起来很棒!” 老典正捋捋胡子,“怎么样,诸位,有没有人出价啊?” …… “不买。” 今年的鉴宝大会圆满落幕,留下了一个个或真或假的宝物给世人当茶余饭后的语料,最大的震撼当然是在最后一天下午登台的,来自西北日月明教的一副藏宝图,它的要价是黄金千两,得到它就可以寻到沙漠深处的宝藏,然而文宝斋作为一个中介机构并不保证这幅图的真假,况且要远赴千里之外的沙漠寻宝,贪图安逸生活的富户们根本没有人愿意冒险,愿意冒险的贫民则拿不出千两黄金。鉴宝大会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扬州城中最沸腾的传言还是关于这副神秘的藏宝图。有好事的人打听这幅图现在的下落,被人告知:暂时存放在御剑山庄的珍宝阁。 剑寒川很是惆怅,“你这是等于把乌勒图的目光全吸引到了我御剑山庄,我怎么觉得被你坑了?” 穆炎凉不以为然,“你是武林盟主,事关大明百姓安危,还有你那个师弟牵涉其中,于公于私可都是你的责任。” 说着给身旁的人喂了一勺姜丝鸭汤过去,“我说的对么,小牧?” 何牧之唯自家教主的话是从,一点儿都没有是在别人家山庄做客的自觉,忙不迭的点头,“教主说什么都对!” 剑寒川看着他们这样,十分想念顾朗星,顿时觉得一桌子珍馐美味也食之无味了,“你们吃罢,我先回去了。” “咦?剑庄主怎么了?” “别理他,快些吃,吃完带你去后山,有孔雀。” 何牧之一听有孔雀,一下子想起了严翎柯,“翎哥哥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吧?” “我早已给汝默发过信了。” “那他们来么?” 穆炎凉眉一挑,“我让他们先回幽州了,怎么?” “好久没见翎哥哥了,有点想他。” 何牧之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打破了穆教主的醋坛子,还在犹不自知的喋喋不休,“翎哥哥长得美,我要拔一根孔雀翎给他,他一定很高兴。” “咦?教主,你怎么不说话?” 穆教主面对他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觉得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我吃醋不高兴所以不想说话”这种话,只得摇头,“没什么,你快些吃。” 御剑山庄的后山放养了一堆小动物,据说是柳暮山无聊时常下山为非作歹偷鸡摸狗,接投诉接到头疼的殷连颂只得给他建了个小园子。 何牧之一来就兴奋的不得了,园子里跑了一地的小鸡小鸭小鹅,全是刚出生没几天的可爱模样,他把小灰放出来玩,突然问,“怎么全都是小鸡,母鸡呢?” 穆炎凉道,“柳暮山只喜欢小动物,长大的那些都送进后厨宰了,你方才喝的那盅汤就是。” “那,孔雀呢?” 他还惦记着给严翎柯拔孔雀翎,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抬眼一看穆炎凉非常不高兴的看着他,“没有孔雀了,不许去。” “我想去!” 穆教主已经自顾自盘膝坐下练功了,何牧之只好和满地跑的小鸡玩。 第47章 布谷鸟打架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穆炎凉收功起身,却不见了何牧之。小灰还在地上蹦着追小鸡,他喊了两声,听见头顶的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你上树做什么,下来。” 何牧之麻溜的下了树,手里捧着一颗小小的鸟蛋,“教主看。” 穆炎凉认出那是一颗布谷鸟的蛋,“你养不活的,快放回去。” 何牧之点点头,又道,“我刚才看到有两只鸟在打架。” “打架?” “嗯,就是在打架,有一只不愿意打,另一只就一直在后面追着它打。” 穆炎凉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忍住笑意问,“后面那一只是怎么打架的?” “它一直在踢前面那一只的屁股。” 穆炎凉再也忍不住,抱着何牧之哈哈大笑,何牧之莫名其妙,“教主笑什么?” 穆炎凉揽住他的腰飞身上树,把那颗小鸟蛋放回窝里,何牧之拽穆炎凉,“教主看,在那里。” 两只布谷鸟一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4 前一后的打的激烈,枝叶乱颤、羽毛乱飞,何牧之说,“教主我们把它们分开吧,你看前面那一只都站不住了。” 穆炎凉几乎要笑翻下去,托着何牧之的腰让他趴在树枝上,“我们要是现在把它们分开,可就坏了它们的大事。” 树枝硌得小腹难受,何牧之不满这个姿势,扭了扭身子,“为什么?” “小骗子,那才不是在打架。” 穆炎凉的手放在他手感极佳的臀肉上揉揉捏捏,何牧之想挣脱,又害怕自己掉下去,只得一手抱着树干一手伸到后面挡着,却被捉住按在腰上,穆炎凉凑在他耳边说,“你知道那是在做什么么?” “做什么?” 穆炎凉隔着裤子戳了戳他的臀//缝,“做这个。” 何牧之呆了半晌,恍然大悟,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啊,你是说,它们是在……” 穆炎凉点头,挑着眉看他。何牧之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赶紧推他,“我们下去,吓到它们怎么办?” “等它们做完。” “啊?” “等它们做完换我们。” “教主!”何牧之羞愤的捂脸,“我不同意啊!” “嘘——有人来了。” 树下走过了一队蓝衣守卫,等他们走远了何牧之才问,“他们要去哪里?” “珍宝阁的守卫,现在正是换防时间。” “我想去看!” “说起来,我也没见过剑寒川的珍宝阁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不想去。” “教主~”何牧之立刻扑过来抱住,枝干晃了晃,把那两只酣畅淋漓的布谷鸟吓得够呛,“教主我亲亲你,带我去吧。” 穆炎凉闭着眼,任由人挂在自己身上扑腾,何牧之捧着他的脸亲了响亮的一口,埋在他颈边说,“教主我可喜欢你了,带我去看看吧。” 穆教主内心早就毫无原则的缴械投降,抱着他飞身掠起。 珍宝阁刚刚换了一批守卫,为首的认识穆炎凉,迎上来道,“穆教主,又过来了。” 穆炎凉猛的皱眉,“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来过?” 没等那守卫说话,他又道,“没事,我记错了。” 珍宝阁里有一个天心千铃阵,密密的红线上布满了特制的银铃,只要碰响其中一个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无数的机关暗器,当中放着的,正是那副藏宝图。 “教主,会是乌勒图么?” 穆炎凉看着被红线和银铃保护起来的藏宝图,目光幽深,“除了他,没人对这个感兴趣。武林盟主的地方都敢闯,倒是我小瞧他了。” “他今晚还会再来么?” “也许,有天心千铃阵在这,他们不敢乱来,但肯定已经盯上这里了。” “那我们在这守着,把他们一网打尽!” 穆炎凉一笑,“乌勒图这种人,既胆大包天又胆小如鼠,他还真不一定亲自来,我们不可妄动。” “那现在怎么办?” “找剑寒川,他家后院进了贼竟然还不自知,这个武林盟主着实失败。” “不然你来做?” 剑寒川淡淡反问。 “不敢,这种一派正义的事情还是交给你。” 剑寒川看他一眼,“连颂回来了。” 穆炎凉一愣,点点头,“我知道了。” 入了夜,何牧之睡熟后,穆炎凉出了院门,殷连颂早就在屋顶等着他了。 “抱歉,我尽力了,有十二味毒草的解药是时令性生长的,实在配不出来。” 穆炎凉心里已有了准备,现在听到这个结果也不是太难以接受。殷连颂看他不说话,又说道,“我虽配不出来,但乌勒图那里一定有解药,别太灰心。” 穆炎凉道,“我倒不是灰心我的功力,我是担心小牧,我现在抱着他,觉得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凉了。” “何牧之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罢?” “嗯。” “那他对你……” “也是真心。” “你能肯定?” 穆炎凉点头,“他这个人蠢得很,最是不会伪装,他看我的眼神的确是喜欢的,而且你不知道,当初我从玉淮山跳崖时,知道底下有突出的岩草层摔不死,他却不知道,还是跟着我跳了下来,这还不足以说明么?” 殷连颂道,“那就好办了,他是乌勒图的人,目的没达成之前乌勒图总不至于让他死,你不如跟他摊牌,让他回乌勒图那里骗到解药不就结了?” 穆炎凉一笑,话语里带了点宠溺出来,“还是那句话,他这个人蠢得很,他来我身边不过五六天我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还犹不自知,跟我演的一手烂戏,让他去玩反间计这一套是不成的,十有八九会被乌勒图看出来。” “那你待如何?” “先守着珍宝阁,乌勒图已经按耐不住了。” 送走殷连颂,穆炎凉在屋顶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向着珍宝阁掠去。经过傍晚和何牧之一起看小鸡的那个园子时,他停住了。 三绝圣手皱皱巴巴的脸在月光下更显的阴惨惨的,穆炎凉心想,何牧之在月光下的皮肤就那样好看,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 “你笑什么?” “我笑你长的这副模样还敢出来,也不怕吓着人。” 三绝圣手并不生气,他早就在开始练这门功法的时候就有了觉悟,此刻只是恨恨的盯着穆炎凉,“不知等会儿穆教主落在我手里时还会不会再这么口出狂言了。” 穆炎凉敛了笑,退后一步,掌心红光聚起,他知道自己这几日忙着鉴宝大会的事情不曾好好练功,六成的内力也是勉勉强强,此刻强行使出烈焰掌已是强弩之末,他并不指望着能击退三绝圣手,只想能吸引了人来。 然而内力一提他才发现问题,原本的六成内力竟然只剩了不到两成,他心里大惊,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并没有再跟何牧之做过那事,为何内力会无故减少? 三绝圣手阴测测一笑,一掌击出,穆炎凉堪堪躲过,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树瞬间被击断,穆炎凉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可惜,不知那一对儿布谷鸟还在不在上面,“看不出来,你这乱七八糟的功法还有些力量在。” 他心里想着,反正打不过,被抓回去还有机会能拿到解药,左右藏宝图到手之前乌勒图不会杀了自己,于是穆炎凉右手握拳,那团红光霎时熄灭,“不打了,我跟你回去。” 什么? 三绝圣手懵懵的,不是应该宁死不屈血战到底么?他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疑色,只怕有诈。 穆炎凉嗤笑,“果然高看了你,你也就这点胆子了。” 三绝圣手大怒,扬手一捆,将穆炎凉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被带到一间地下暗室,四面全是泥瓦墙,门一关就是暗无天日。乌勒图倒是没缺他吃,一日三餐按时送过来,穆炎凉丝毫不担心这里面有毒,盛情难却般吃了个干净。辨不清白天黑夜,剩下的时间,他一直在练功,可是体内的内力始终无法突破三成。 也不知那小骗子怎么样了,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穆炎凉如是想着,门外就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5 传来一个熟悉的说话声。他一下子僵住了,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何牧之。 门不一会儿被打开,乌勒图进来,手里拿着的,是那卷藏宝图。何牧之跟在他身后,看了他一眼,很快低下头去。 乌勒图摸着何牧之的脸,“做的不错,再完成最后一件事情,我就给你解药。” 何牧之眼里亮了亮,“什么?” 哥舒翰递给他一个纸包,何牧之知道那是什么,他已经被乌勒图逼着服过许多次,他没有接那包药粉,乌勒图也不催,拿在手里掂了掂,说,“穆炎凉的内力只剩了两成,但是这两成我也很害怕,所以,雀儿,这包药,他吃下去了,我才安心。” 何牧之手抖了一下,他说,“主子派人喂给他不就好了,他若是发怒了,我可打不过他。” 乌勒图继续摸着他的脸,“他不会发怒的,他喜欢你啊,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发怒的。” “可是……” “雀儿,不想要解药了么?” 何牧之低着头,然后拿过那包药粉,走到穆炎凉面前,“穆炎凉,你吃了罢,主子不会杀你的。” 那包药粉正是殷连颂念叨了许久的千年冰蚕毒,穆炎凉看着他掌心里那包细细的银白色药粉,低低唤了一声,“小牧……” 何牧之眼里闪了闪,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把那包药粉又往前推了推,“你自己吃了罢,你对我很好,我不想强迫你。” 穆炎凉看了他半晌,接过那包药灌进喉里,张开嘴给他看,“可以了么?” 何牧之退到乌勒图身边,“主子。” 乌勒图摸摸他的脸,“干得不错,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穆炎凉对你,用情很深啊。” 何牧之抬头看他,“可我心里只有主子。” 乌勒图一笑,“走罢,看看你带回来的那幅图。” 穆炎凉一直盯着何牧之的背影,直到那扇门关上,他都没有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第48章 山贼出来打酱油 何牧之亲手画出来的藏宝图算得上是天衣无缝,上面一些古老的西夜符号和文字字迹模糊不清,有些连乌勒图都看不出来。 哥舒翰说,“沙漠中的魔鬼城一直都是个传说,从没有人见过,”他看了何牧之一眼,“这图,会不会有假?” 乌勒图用手摩裟着这副破旧的图卷,“不会,这上面都是我西夜的文字和符号,有些符号早就被弃用了,别人无从得知,又何谈假造之说。” “可是……” “行了,你下去吧。” 哥舒翰又看了何牧之一眼,退了下去,心知肚明般将门关好。 乌勒图卧在一张狼皮上,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雀儿,来。” “想要解药么?” “想。” “那你说说,得到了解药后又如何?” “我就可以……好好的,服侍主子了。” 乌勒图沉沉的盯着他看,忽而笑了笑,“去罢,现在还不是时候。” 何牧之默默点头,乌勒图捏起他的下巴,“怎么,不高兴了?” “没,雀儿不敢。” “解药,一定会给你的,我也想早日把你吃到口呢,下去罢。” 两日后队伍从扬州出发,伪装成了一队西域过来的商队,何牧之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通关文牒,有这个身份做掩护,他们西域人的相貌特征也就不足为奇了。 “主子,为什么还要带着他?”何牧之指着穆炎凉问。 “自然要带着他,万一那张图是假的,我也好折磨折磨他泄泄愤。” “那图是真的呢?” “那就杀了他,带着你享荣华富贵去。” 哥舒翰很不喜欢何牧之,听了这话,瞪了他一眼喂马去了。 马队很快出了扬州城,一连行了五六日就到了肃州。这几日来穆炎凉一直都被捆了手堵了嘴塞在一辆装满物资的马车上,何牧之见过他一次,隔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哥舒翰掀开车帘拿东西,他看见了穆炎凉,平日里那样风度翩然的一个人,爱跟他开玩笑、爱捏他脸、爱抱着他笑的一个人,如今被迫缩在一辆窄小的马车里,何牧之心里一酸,几乎要流出泪来。 等哥舒翰放下车帘,方才还凄凄惨惨的穆炎凉歪头将嘴里的布团吐出来,手腕上的绳子也松了开来,虽然没了内力,这些小把戏还是困不住他的,何牧之刚才的神情他看得清楚,心里好笑不已,这小骗子还是蠢蠢的,稍微骗一骗就上钩。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何牧之一个人悄悄的过来了。 “喂,干什么去?” “我要嘘嘘。” “一边儿去,离远些。” 值夜的人不耐烦的摆摆手,无精打采的靠着树干打哈欠。 何牧之轻手轻脚靠近,掀开车帘偷看他一眼,穆炎凉戏足的很,歪着头闭着眼,唇色惨白,脸上一层虚汗。何牧之又要哭了,“教主我对不起你。”他擦擦眼泪,也不敢多待,咻的一下丢了个馒头进去。 穆炎凉睁开眼,何牧之那天让他吃的药粉的确是千年冰蚕毒,他现在一分内力都聚不起来,但他知道何牧之也是被逼无奈之下的举动,因此并不怪他。他现在担忧的是那副藏宝图,那图是他看着何牧之画的,没有人比他还清楚上面的路线、包括最终指引的那座魔鬼城全是虚构出来的,如今乌勒图拿着这张图要去寻宝,不说宝藏,就连那座城都找不到。 千里之外的幽州,沙漠腹地深处。 小九一脸凄苦拉着一车混好的黄土,“我们不是侍卫么,不是只需要挥剑杀敌的帅气的侍卫么,为什么要来拉土?” 十一看他一眼,将他手上的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你去歇着罢,我帮你。” “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你一人拉两车呢,我就是发发牢骚,小夫人的话我当然要照做。” 十一还是将他车上大半的黄土都卸在了自己车上,“你拉这个少的。” 小九埋着头拉车,到了地方把车一推,黄土稀里哗啦的流下来,他往沙丘上一坐,扯开衣领拼命扇风,“好热。” 十一也卸了车,坐到他身边,小九手一伸,“给我水。” 十一一愣,“这是我喝过的。” “怎么跟个姑娘家一样扭捏,”小九一把抢过来往自己嘴里灌,“师哥还嫌弃你不成。” 他喝完把水囊一抛,“主使大人——” 陆云归立在一片凸起的沙丘上,看着御剑山庄快马送来的建筑草图心里直犯嘀咕,实在是不明白何牧之为什么要他们半月之内在沙漠腹地建出一座城来。小九奔过来问,“小夫人有消息了么?” “还没,剑庄主说他拿了藏宝图就走了,也没说去哪儿,正派人到处找他。” 小九挠挠头,“小夫人到底要干嘛?” “不知道,不过何先生自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 何牧之指明了不能雇人帮忙,消息也不能传出去,而且半月之内一定要完工,日月明教几乎倾巢出动,连一向傲娇的严翎柯也拖着绣了繁复云纹的衣摆过来帮忙。 许久不见的侍卫老大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6 也回来了,小九见了格外欢喜,冲过去抱住问三问四,“大哥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什么任务?难不难?外面好玩么?” 老大将他推开,揽过老三,“以后保持距离,三儿会不高兴的。” 小九目瞪口呆看着他大哥和三哥,愣愣问了一句,“那二哥呢?” “老二有老四,你瞎操什么心。” 十一过来拍拍他,“陆主使叫了,走罢。” 小九一把拉住他,眼里的震惊毫不掩饰流露出来,“你知道么,大哥和三哥在一起了,二哥和四哥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 小九哀嚎,“怎么没有人喜欢我啊?”他一边哀嚎着一边找陆云归哭去了,完全没留意到身后十一的眼神。 肃州边界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岭,这里不是官道,平日也很少有人来往。马队走到一处山崖的拐角,前方赫然出现了十几个拦路虎。 哥舒翰拔刀护在身前,“主子,前面有人挡路。” 何牧之眼一下子亮了,然而他仔细看去,发现只是一伙儿普通的山贼,又蔫蔫的坐回车里。 乌勒图下车看了一眼,“不是御剑山庄的人,几个毛贼而已,杀了就完了。” 他拍拍何牧之的头,“雀儿,也让你看看我的身手。” 何牧之点头,心里不屑一顾,才没有教主好看! 来的山贼实力低下的很,连个指挥的人都没有,只会举着砍刀乱杀一气,不过片刻功夫就被哥舒翰杀的狼狈而逃,其中一个不服气,看出哥舒翰并没有要追的意思,扬手扔了一把刀过来,叫嚣着下次再战。哥舒翰轻蔑一笑,随手劈飞出去。 那把刀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儿,直直朝着乌勒图那辆马车而去,擦着马脖子落了地。 马匹受惊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竟直直向着悬崖冲去。何牧之被巨大的惯性一晃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只得用手拼命抓着车门。 乌勒图皱眉,指挥哥舒翰,“把他救出来。” 话音刚落,身后的另一辆马车里就冲出一个身影。 “穆炎凉!” 乌勒图脸色一变,“抓住他!” 穆炎凉气海空空,全靠强行运气才使出轻功来,此时口中腥甜,一口血堵在喉头。 何牧之吓得惊叫,身子在半空却突然顿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见自己晃晃悠悠的吊在半空,脚下是万丈悬崖,穆炎凉一手扣着突起的一块岩层,一手牢牢抓着他的手腕。 他泪眼朦胧,“教主……” 穆炎凉身上没有内力,全靠一只手上的力气在苦撑,他扣着岩层的指骨发白,整条胳膊颤抖个不停,眼见就坚持不住了。 “教主你松开我吧……” “闭嘴。” 何牧之再也忍不住,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呜呜……教主……” 好在关键时刻哥舒翰赶到,把他们二人拖上来。何牧之伏在地上呜呜的哭,乌勒图的马停在他面前,一鞭子抽在他身旁的地上,“你哭什么?” 何牧之抽抽噎噎,“我……我是被吓得……” 乌勒图冷哼一声,鞭稍卷起他上马,一手粗暴的给他擦眼泪,“雀儿,救你的是他不是我,你失望么?” “不……我很庆幸不是主子,我不想让主子涉险。” 乌勒图阴沉沉的笑,“雀儿说话就是好听,只是不知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他指着穆炎凉道,“把他捆结实点,下次要是再让他随随便便挣开,你们也就不用跟着我了。” 这件事之后,乌勒图对穆炎凉更加防备,每天都要派三绝圣手去试探他的内力,穆炎凉实在是不堪其扰,尤其是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看多了着实心烦,终于在一天早上当众呕了一口血出来,乌勒图才放下心来。 当天晚上何牧之又蹭了过来,穆炎凉依旧装出一副面色苍白要死了的样子,这回他不是掀开一条缝了,直接爬了进来靠在他身上,仿佛打定主意穆炎凉不会醒一样呜呜咽咽的就哭开了,一边哭一边小声说,“呜……教主,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快到幽州了……呜……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拿到解药,你就可以逃走了……你肯定恨死我了……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要保重啊教主……呜呜……我真的喜欢你啊……呜呜教主……呜……” 他闷头哭了一阵子,又捧起穆炎凉的脸使劲亲了一口,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穆炎凉脱开身上五花大绑的绳索,摸摸自己被亲的脸颊,笑了,颇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骗骗乌勒图,逗逗何牧之,不用自己走路,一日三餐有人送,若不是每日都要看见那张枯树皮脸的话,日子还算不错。 一直到入了秋,才终于到了幽州城。 第49章 狼群 幽州是穆炎凉的地方,乌勒图格外小心,几乎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一入城就把穆炎凉藏得结结实实还不算,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堆蒙汗药逼着他吃进去。 他早些年吃了殷连颂给的药丸,普通的各种药物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只是单纯的看着何牧之喂他吃药时惊惶又内疚的表情好玩罢了。 他们在幽州城内停了两日,补足了进沙漠的物资和装备,乌勒图明显兴奋起来,对着图写写画画,已经开始憧憬挖出深埋地下的宝藏时被闪闪金光闪瞎眼的情景了。 在沙漠里一连走了三天,这里已经是沙漠腹地深处,周围全是满眼的黄沙,连棵梭梭草都找不到。 哥舒翰生起火,走到乌勒图身边,“主子,已经走了三天了,再走下去我们的物资就不够回程的了。” 乌勒图指着地图道,“这里离魔鬼城很近了,你带上几个人去前边看看,已经走到这里,绝不能走回头路。” 哥舒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图是他拿回来的,万一是假的,我们岂不是……” “不会,”乌勒图看了一眼火堆边的何牧之,“他不敢。” 他们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何牧之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掰了一根树枝扔到火里,立刻发出“噼啪”的燃烧声。 这图当然不是假的,我还为了你们专门造了一座城呢!何牧之愤愤的又扔了一截树枝进去。 哥舒翰和三绝圣手走了,火堆旁守着七八个黑衣人,进了漠条件艰苦,马车又进不来,穆炎凉没了坐车的权利,此时被和一堆物资一起堆放着,何牧之背对乌勒图不时看过去一眼,可惜穆教主压根不理他,于是他又眼泪汪汪了。 “主子,前边有动静!” 乌勒图“啪”的合上图卷,“是不是哥舒翰回来了?” “不是,头领有火把,我们看得见,属下看着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像是狼。” 乌勒图猛然站了起来,“狼?有几只?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一声清晰的狼嚎,这一声过后,像是引起了狼群的回应,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声音绝对有不止一百只狼。 乌勒图一下子变了脸色,“快快,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7 发信号给哥舒翰,让他们回来。” 这一群人里,就哥舒翰和三绝圣手有些武功在,偏偏这两人都被派到前面打探情况了,剩下的这些人也就能吓吓小毛贼,碰上狼这种自然界的凶残生物,肯定得被生吞活剥了。 黑衣人翻着物资变了脸色,“主子,信号筒在头领身上。” 方才哥舒翰出发时,乌勒图让他把信号筒带上,万一发现了古城就发射信号。 乌勒图脸色白的吓人,“一群废物!” “主子!狼围过来了!” 他们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凹陷进去的沙地,四周隆起了一座座沙丘,此时前方的沙丘上出现了一个个绿色的荧光,忽闪忽闪着越来越多。 那是狼的眼睛。 “主子,那……那边也有!” 左边的沙丘上也出现了绿色荧光,紧跟着右边、身后都冒出了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嗷——” 一阵阵狼嚎此起彼伏,队伍中的骆驼吓得腿软,纷纷跪伏在地,头埋在脖子里瑟瑟发抖。 “主子,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 七八个黑衣人声音颤抖着围在身边,乌勒图心里惊惧,“闭嘴!” “狼怕火,你们一人拿支火把守着,它们不敢靠近。” 狼群很快从沙丘上走下来,将这方寸之地团团围住,黑衣人手里拿着火把站在外侧,也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哆哆嗦嗦的站着。 何牧之下意识的往穆炎凉那里缩,有他在身边就会安心很多。 乌勒图看见了他这个举动,沉沉一笑,面部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火把下显得深不可测,“雀儿,过来。” “怕么?” 何牧之怯怯的点头。 乌勒图摸上他的脸,“不怕,一会儿我们给狼送个食物过去,它们就不会再围着我们了。”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还被绑在一堆物资中的穆炎凉,何牧之浑身一震,“不行!” 乌勒图冷下脸,“你敢说不行?” “不是,我的意思是,狼尝了人肉的味道,就会想吃更多的人,所以,不行。” “主子,我的火把要灭了!” 他们点的不是正经火把,因为银子不够,都是从城里买来的薪柴,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眼看着就要熄灭。 “主子,我的也快灭了!” “我的也是!” 这些黑衣人都是为了和乌勒图共享那些宝藏而来,此前也没想过会碰上如此玩命的情况,一个个腿软发抖,就差跪地求饶了。 “废物!都围过来!” 圈子缩得更小了,有一支火把已经熄灭,何牧之生怕穆炎凉被扔出去喂了狼,在物资堆里拼命的翻,可惜能烧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他脸上渐渐露出灰败的神色,突然又跳起来,“烧衣服!快把衣服脱了!” 黑衣人恍然大悟,纷纷开始脱衣服,火光重新燃起来,狼群被逼的后退了几步,仍盘踞在离他们不足几丈远的地方低嚎。 然而衣服也很快烧完了,哥舒翰依然没有回来,黑衣人面面相觑,又开始脱裤子。 何牧之心急如焚时就听到乌勒图冷厉的声音,“把他拖出来!” “不,不行!” 何牧之大骇,拼命拦在两个黑衣人面前,“不行,不能这样做,狼吃了他,下一个就是我们!” “雀儿,听话,过来,早晚他都是死,不如让他死的有价值一点。” “不行!”何牧之扑在穆炎凉身上死死抱着他,“不许你们这样做!” 穆炎凉闭着眼,在心里想着对策,其实他也没什么对策可想,他如今内力散尽与普通人无异,在狼群面前也只是一具血肉之躯,他是不怕死的,只是,对扑在自己身上的何牧之,还是有很多遗憾啊。 一个黑衣人拉开他,另一个去拉穆炎凉,何牧之忽然爆发出一股蛮力,拼命推开拦着自己的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在乌勒图面前,“让我去罢,我愿意被狼吃掉!” 他的话清清楚楚传进耳朵里,穆炎凉心里巨震,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小身影,百感交集。 “雀儿,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愿意被狼吃掉,求主子放了穆炎凉罢。” 他苦苦哀求,“当初在肃州的悬崖上,他救了我一命,这是我欠他的。” 乌勒图阴测测一笑,捏起他的下巴,眼中狠厉的光芒一闪。 “主子!头领回来了!” 远处,哥舒翰和三绝圣手的火把在空中跳跃着,天地玄凉虽是门邪功,威力却不容小视,外侧的狼群受了他这一掌纷纷被击飞出去,横七竖八的跌在地上,伤的轻的狼翻了个身低吼一声夹着尾巴跑了。 何牧之在狼嘴边捡了条命回来。 乌勒图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恨恨的盯了他一眼,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被这一掌扇在地上,半边脸颊瞬间肿了起来,不敢说话,也不敢捂脸,强忍着想哭的冲动默默站起来。 虽然还是很脆弱,还是很不堪一击,但好像,也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乌勒图对上三绝圣手才有了点好脸色,“前面怎么样?” 三绝圣手却冷笑一声,不置一词。 哥舒翰答道,“我们半途听到狼嚎,知道不好,赶紧赶了回来,前面好像是有一座城,但属下没看清楚。” 哥舒翰是个谨慎的人,他说这话已经有了八分肯定,乌勒图振奋不已,下令整队前进。 何牧之被绑了双手跟着骆驼走,乌勒图牵着绳子遛马一样拽着他,何牧之踉踉跄跄摔倒了好几次,第五次摔倒时乌勒图居高临下问他,“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 乌勒图拽他上骆驼,“记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再这么吃里扒外我就真把你扔出去喂狼。”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远处的天色里隐约出现了一点起起伏伏的轮廓,乌勒图激动的大叫,嘴里冒出了一串叽里咕噜的西夜话。跟着他的黑衣人们也兴奋起来,在骆驼上手舞足蹈。 一行人爬上沙丘,看着面前出现的城池惊得不能自已。 哥舒翰喃喃道,“真的……真的有魔鬼城……” 一座破败的城池出现在他们面前,在月光下,城池的城墙都已坍圮,朱红的砖沙剥落下来,露出粗糙的黄色泥土。城墙里有一座楼,也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半边都坍塌下去,只剩下半个楼身巍巍立在黄沙之中。 穆炎凉再次被震撼到了,沙漠深处竟然真的有一座魔鬼城。 何牧之悄悄翻了个白眼,他送来的图纸那么好看,陆云归就建了这么个破玩意儿出来,也太敷衍了,简直对不起他辛辛苦苦画的图! 百里之外的陆云归鼻子发痒,好想打喷嚏。 乌勒图捧着那卷藏宝图,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他们西夜王宫的宝藏,终于被他找到了。 “主子,城这么大,从哪里开始找?” “一寸寸的给我翻。” 乌勒图心情甚好,在城中找了个勉强能住人的土屋,把何牧之叫进来,扔给他一包东西。 “主子?” “解药。” 何牧之睁大眼,“谢谢主子!” 乌勒图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8 招手让他过来,“吃了解药,三日后毒就可解。” “主子不是说,要等着找到宝藏再给我的么?” “原本是那样想的,可是看你那么不听话,不如早给你,我也好,早点把你吃到口。” 何牧之一愣,明白了乌勒图的意思。他身体里带着千年冰蚕的毒,乌勒图不敢动他,一旦毒解了,他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雀儿,你就要属于我了,高兴么?” “……高兴。” 乌勒图笑了一声,“下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了三章,你们都不肯夸夸我,可委屈了…… 第50章 挖到了一个木箱 “你且先站住。” 送饭的人见是何牧之,虽然看不起他,但也不敢说什么。 “是去给穆炎凉送饭么?” “是。” 何牧之转身从屋里端出一个碗,揭开其中一个陶罐,把小半碗汤全倒进去,“我的喝不了了,倒了可惜,一并给他喝罢。” 送饭的人拎着食盒进去了,何牧之来回踱步,教主你可一定要喝啊,可别因为是我喝过的就倒了啊。 过了半晌,送饭的人回来,汤碗是空的。 何牧之探头,“他喝的?” 送饭的人没好气道,“不是他还能是我?” 何牧之心里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发呆。 解药只有一包,他给了穆炎凉,三日后毒就能解,他的内力就能恢复,这些人,包括那什么三绝圣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万一到时候,他要杀了自己怎么办?自己骗他在先,又逼他吃了千年冰蚕的毒//粉,教主一定恨死自己了。反正毒解不了也是死,死在教主手里也不错。 何牧之闷闷的想着,又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一日过去,两日过去,到了第三日,何牧之提心吊胆,好在乌勒图没什么心情要动他。 已经在城里找了整整三日了,还是一无所获,乌勒图已经不像刚进城时那般兴奋了,焦躁、不安、愤恨充斥着他的情绪。除了哥舒翰,其他人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何牧之悄悄问过其中一个黑衣人,这才知道原来乌勒图不曾给过他们什么银两,只是说自己有一批宝藏遗失在大漠深处,如果能帮他找到,宝藏可以与他们平分。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他是我们西夜的二王子,总不会骗我们的罢。” “嗯,主子不会骗你们的。” 何牧之安慰完黑衣人,心里悄悄的有了个想法。 黑袍裹身的三绝圣手立在土城最高的一栋屋顶上,袍子被风刮的飒飒作响,宽大的兜帽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脸。何牧之仰头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好好的一个人练功练成了这副模样,还被骗着来追寻虚无的宝藏,其实他的内心也挺凄苦的罢,尤其是他面对教主盛世美颜的时候……想着想着何牧之就不想在站在这儿了,他想回去抱着他家教主亲亲。 面上被一道直勾勾的目光注视,他吞了吞口水,收回心思,决定上去跟他说说话。然而他面前的这座小楼又让他踌躇起来,这楼,和这城一样,都是陆云归半个月内紧赶慢赶出来的,长得丑就算了,结不结实还不一定,万一自己爬上去时塌了怎么办,老树皮还能飞一飞,自己可就实实在在的被埋里面了,都不用乌勒图出手的,立个小木牌就是坟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三绝圣手下来了,黑袍哗啦啦响,兜风落在不远处,何牧之赶紧追上去。 “你的武功那么厉害,连穆炎凉都不是你的对手,为什么要跟着乌勒图?” 三绝圣手脚步飞移,根本不搭理他。 “你是为了他说的宝藏么?” 何牧之见周围没人,几步冲上前拦住他,“我实话告诉你,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 三绝圣手一拧眉,阴厉的目光从兜帽后射出来,“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 三绝圣手打量了他一瞬,“哼,一派胡言。” “真的,我不骗你,你想,藏宝图一直在穆炎凉手里,要是真的有宝藏,早就被他挖出来了,何至于等着乌勒图来抢?” 见他似有动摇之意,何牧之再接再厉,“我跟在穆炎凉身边这么长时间,日月明教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是真的没有什么宝藏。” 三绝圣手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冷笑道,“若果真如此,你为何不告诉乌勒图真相?” “我不过是为了拿到解药,若不然他一生气,觉得我没用了,肯定就不给我解药了。如今我拿到解药,准备走了,又不忍心见你们埋头替他做无用功,好心来提醒一声。” 离间完三绝圣手,何牧之在城中溜达了一圈,他没敢对黑衣人们明说,因为他们普遍脑子不好使,万一他们闹到乌勒图那里卖了自己就不好了,因此只是变着花样透露了一点若有似无的消息。 他心情不错,掐着手指算算时辰,还有两个时辰,教主的毒就解了,到时不管乌勒图这里闹成什么样,他都不担心了。 哼着曲儿拐过拐角,何牧之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捂着鼻子退后几步,“哥……哥舒翰?” 哥舒翰向来不喜他,冷哼一声道,“走罢,主子要见你。” 何牧之忐忑不安的进了门,哥舒翰却没进来,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乌勒图还是卧在那张狼皮上,“雀儿,来。” “三日可到了?” “没……还没。” “是么,我怎么记得,已经到了呢?”乌勒图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莫非你不愿意?” 按照乌勒图给他解药的时间,的确是已经到三日了,可是解药他根本没吃,这事不能告诉他,不然就是死,可要是不告诉他,被他侮辱了,还不如去死。 何牧之纠结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靴子,乌勒图伸手扼住他的下颌,“我留了你已经够久了,如今你也就剩了这么点价值,当然得好好利用。” 何牧之被他拖着,脚下踉跄,一个天旋地转就被扔到狼皮软塌上,他缩着手脚往塌尾躲,死死贴着墙,袖中露出一把匕首,那是他前两天偷来的,一直藏着有备无患。 匕首抵在颈侧,何牧之变得无比冷静,“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血溅当场!” 乌勒图没料到他还有这个胆子,脸上一下子冷下来,扬手一挥,何牧之一声惊叫,匕首被钉在身后的墙上,紧跟着眼前一黑,他被按在榻上,脸上已经挨了两个耳光。 何牧之被这两个耳光打的头晕眼花,眼前一片金星,乌勒图的手开始撕他的衣服,他又惊又惧,胡乱挥着双手挣扎。乌勒图被他打了几巴掌心里火的很,劈手又是一耳光。 他半边脸都肿起来,心里发狠,低头狠狠一咬。 乌勒图彻底怒了,手上带着内力一掌击在他胸口,将他击飞出去老远,撞上墙壁滚落在地,落了满脸的黄土,何牧之一边抹脸一边忍着喉头泛起的腥甜,不能吐血不能吐血,吐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69 出来的血是黑的乌勒图就知道我没吃解药,一定要再拖两个时辰。 门外哥舒翰的突然声音响起,“你们做什么?” 紧接着门被撞开,原本在城里到处挖坑找宝藏的黑衣人涌进来,其中一个问,“我们已经找了三日了,什么都没有,我们不想再找下去了,你把这些天的银子给我们,我们要走。” “对,我们不要宝藏了,把我们的银子给我们!” 何牧之爬起来靠在墙上,得救了,看他怎么应付过去。 乌勒图转着手上的指环道,“已经找了那么多天了,马上就能看到那些传世宝藏,你们要放弃?” 黑衣人对视一眼,“我们怀疑这里根本就没有宝藏。” 乌勒图不慌不忙一笑,“你们也是我西夜国的子民,连自己的王子都不相信么?” “我们也想相信你,可是我们跟着你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捞到,还折了好几个兄弟,西夜早就灭国了,你也不是什么王子了,赶紧的把银子给我们。” “我要是不给呢?” “你——” “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哥舒翰拔剑护在乌勒图身前,双方剑弩拔张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回充满着激动,“主子!主子!挖到了!” 乌勒图神情一震,抬步向外走去,路过何牧之时冷眼一笑,“把他带上。” 他这话自然不是对哥舒翰说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作何立场,推着何牧之出了门。 在一栋屋子的墙角下,已经挖出了一个深坑,里面隐约可见一块模糊的石碑,上面还有字。 乌勒图兴奋道,“快快,挖出来。” 哥舒翰跳下坑亲自挖,不过半刻石碑的文字就露出来,他看了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主子,这上面……” “写的什么?” “看不出来,不过……是大明的文字。” 乌勒图一愣,心里漫上了疑惑,西夜的宝藏为什么会有刻着大明文字的石碑,难道是挖错了? “再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石碑被挖出来,是一块普通的青石石碑,看年代并不久远,但因为湿沙子的侵蚀,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来的确是大明的文字。 坑已经挖得很深了,哥舒翰惊喜的声音从坑底传来,“主子,有个箱子!” 只能看到箱子的一个角,深棕色的木箱,包角是银制的薄片,乌勒图搓着手,忍不住仰天大笑,“终于被我找到了,快挖出来!” 箱子是木头的,表面已经坑坑洼洼布满蚀斑,被侵蚀的厉害的地方,木头只剩了薄薄一层,一戳就破,封口处有一圈红色的火漆,并没有被人打开过。 并没有让陆主使也埋个箱子进去啊,何牧之疑惑,可能是误打误撞挖到了别人埋的东西,总之这箱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藏着宝贝的箱子。 乌勒图完全沉浸在了找到宝藏的欣喜中,对着箱子跪下拜了三拜,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西夜话,然后拿匕首一点点撬开封口处的火漆。 哥舒翰、黑衣人、还有掂着脚的何牧之,都伸长了脖子往箱子里看。 第51章 酱油多日的穆教主出场 并没有金银玉器被阳光反射而出的金光,箱子里安静卧着一具骸骨,几片破败的不成样子的衣料碎片,一只水囊,一卷地图。 乌勒图的脸色变得极难看,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哥舒翰拿出那卷地图,“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藏宝图。” 乌勒图劈手抢过来,“对对,这才是真正的藏宝图。” 地图上是西夜到大明的路线,横跨了整片沙漠,绿洲、水源、沙屋都被标示出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有用的消息。 “不可能,不可能!”哥舒翰几欲疯狂,将那张地图撕得粉碎,又拔出剑来一顿乱劈,木箱被劈成碎片,里面的骸骨滚落出来散了一地。他双眼赤红,突然一把抓过何牧之,扼住他的喉咙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真的藏宝图一定在你那里!给我交出来!” 何牧之被迫扬着头,他喘不过气,脸憋的通红,眼角一滴泪滑下来,喉头的腥甜味再也压不住,忍不住呛咳几声,黑色的血顺着唇角流出。乌勒图愣了一下,抹了一把他唇角的血,瞳孔紧缩、目眦欲裂,“你没吃解药?!” 日头已经偏西,阳光刺目,何牧之眯着眼看太阳,两个时辰已经过了,教主的毒该解了。他嗤嗤的笑,笑得眼泪越流越凶,他抹了一把泪,若无其事的说,“是啊,我没吃,解药我给穆炎凉了,这个时辰,他的毒也该解了。” “你以为真的有宝藏么?这张图是我画的,这座城也是我建的,你不过是在被我牵着鼻子走罢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一切只不过是你一意孤行的想象,乌勒图,你真可悲。” 喉间的手越扼越紧,何牧之不再挣扎,闭了眼等死。一股力道把他抛到地上,乌勒图疯了似的跳进坑里继续挖,然而只有无穷无尽的黄沙,再也挖不到别的东西。 哥舒翰抽出剑指着何牧之,“你竟敢骗主子,我杀了你!” “呯——”剑刃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何牧之被人拉起来,下一瞬就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他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鼻端充斥着那人身上的味道,他鼻子一酸,“教主……” 穆炎凉剑指哥舒翰,扬眉冷笑,一语不发的出剑,不出十招哥舒翰就被逼的节节败退,狼狈不堪,眼角余光看到城墙上立着的黑色身影,神情为之一振,大喊,“三绝圣手!” 城墙上的身影岿然不动,三绝圣手看着下面发生的闹剧,内心一片悲凉。他本不该,变成这样的。 哥舒翰见指使不动三绝圣手,又转头命令那些黑衣人,“杀了他!” 穆炎凉周身气流波动剧烈,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没有人想上去送死,况且也没有理由再为他们卖命。 几声清脆的声响,黑衣人纷纷把手中的剑扔到地上,哥舒翰吼道,“你们做什么?!给我冲上去杀了他!” 黑衣人冷哼一声,“哥舒翰,要不是为了乌勒图口中的宝藏,你以为我们愿意跟着你风餐露宿,宝藏呢?有没有宝藏我不管,你把这些天我们的银子拿来!” “穆炎凉!” 乌勒图从坑里跳出来,他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头发凌乱,“肯定是你偷走的!你们,” “杀了他,宝藏就在他那里!” 穆炎凉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戏谑,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你到如今也不肯相信,根本就没有宝藏。” “不可能!”他忽然指着哥舒翰,“竹哨呢?快拿竹哨来!” 哥舒翰恍然大悟一样从怀里摸出个竹哨,尖利的哨音响起,在土城里荡起无数回音。 七八个黑衣人身子一震,齐齐的走上前来,机械的拾起地上的剑,双眼木然无神。 哥舒翰转转身子,向着城墙上的三绝圣手哨音急转而上。 三绝圣手挣了挣,终是僵直着身子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0 迈着麻木的步子走来。 穆炎凉皱眉,“泠音蛊?” 他曾经听殷连颂说过,早年他们在一个城镇遇见过泠音蛊,当时一整个营的士兵都被控制了。中了蛊的人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听到哨声,就会失去思想,变得和行尸走肉一般,任人摆布。这种蛊早已被陆云归剿灭,没成想竟还能被找到。 “千年冰蚕、泠音蛊,你们为了宝藏可真是煞费苦心,”穆炎凉冷声道,“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么?” 哨音重新响起,三绝圣手率先出手,迅疾的掌风转瞬已至眼前。穆炎凉一晃,身姿在空中晃出残影,人已至三绝圣手身后,掌心红光四起,聚成一团红色的光焰。 三绝圣手被红色光焰包裹,怒吼出声,掌风如电般击出,蓝色的气浪在红色光焰中左冲右突,始终也冲不出去,最后越来越暗。三绝圣手一口血喷出来,颓然落地。 剩下的黑衣人更是不足为惧,几下就被打倒在地,中了泠音蛊的人没有痛觉,只要还活着,就只会听哨音的命令。穆炎凉皱眉,剑刃在空中滑过一个半圆,七八个黑衣人身首异处,血液喷溅上天空。他们是西夜人,跟着乌勒图为非作歹了那么久本就该杀,三绝圣手却不能杀。穆炎凉一面躲着一面四处寻找哥舒翰,耳边只听见尖锐的哨音却不见人影,只要哨音一直吹着,三绝圣手就醒不了。 刚才那一掌本就沉重,若是再出手难保不会把人打死。身后的袭击一刻也不停,好在穆炎凉五感灵敏,每次都能轻松躲过。 他的眼一眯,哥舒翰正躲在被挖出来的那个坑里,心中冷笑,“跟他主子一个样,竟往上不得台面的地方躲。” 剑风到耳边时哥舒翰才仓皇回首,哨音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剑。 “结束了。” 穆炎凉收剑入鞘,哥舒翰骤然倒地,眼睛还看着乌勒图的方向。 乌勒图跪在不远处的地上,双手不停的挖着,他的手指已经血迹斑斑,却恍若未觉。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 乌勒图挖沙子的手停了,他的脸上慢慢又恢复了原先的阴狠,“我只恨当初没杀了你!” 他又盯着何牧之,“解药已经没了,你活不过今年冬天!” 穆炎凉淡然道,“我会治好他,不管有多难找,我会一一配齐。” “哈哈,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么?” 乌勒图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何牧之瞬间白了脸,手不觉的抓紧穆炎凉的衣襟。 “你知道他是我从哪里买来的么?天香阁!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罢,你可不要被他这张脸蒙蔽了,他脏得很!” 何牧之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手无足措的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从天香阁里出来的,但……但我没被人碰过,真的,嬷嬷只是教会了我媚术……我没有接过客,真的……”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颓然松开手。穆炎凉的沉默让他心惊,虽然他心里无比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却也知道无法挽回,心如死灰般等着被他推出去。 穆炎凉没动,他知道天香阁是什么地方,扬州最有名的烟花楼阁,妓/女小倌都是最出名的。他早知道何牧之是乌勒图的人,却一直不知道他的来历,如今这残缺的一环终于补上了,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乌勒图将他买过来,逼他服下千年冰蚕,让他勾引自己上床用身体给他下毒,从消失在沙漠深处的商队开始,都是为了把何牧之送到自己身边来,以后一切的算计都不过是为了他口中的宝藏。可笑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他费心找来的千年冰蚕、泠音蛊都比那什么宝藏要值钱的多。 “教主……” 何牧之抽噎着说,“你杀了我罢,是我骗了你,但是……我真的不像他说的那么脏,我就只和你一个人……” 穆炎凉低声叹了一口气,抬起他的下巴温柔的亲去他脸上的泪痕,“小牧,” 何牧之呆了,忘记了伤心忘记了哭,只睁着眼睛看他身后被夕阳照的金灿灿的无边大漠。 穆炎凉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又捏了捏他的脸,“回去说好么?” 何牧之呆呆点头,一头扑进他怀里。 穆炎凉揽紧了怀里的人,含光再次出鞘挑起了地上的那具骸骨。 骸骨在沙中埋了五年,早就被风蚀的脆弱不堪,乌勒图劈碎了箱子,骸骨滚出来已是碎的遍地都是。 头颅被挑在剑尖,穆炎凉的目光充满了悲悯,他将那头颅正正的放在地上,“你知道他是谁么?” 乌勒图瞪着猩红的一双眼吼道,“与我何干?!” “他的水囊上刻着名字,你不想看看?” 第52章 都结束了 乌勒图狐疑的望过去,那水囊是和骸骨放在一起的,被他踩了好几脚,沾满了黄沙和灰尘。 他举起来仔细看,上面繁复的彩绘花纹是西夜的风格,似乎有些眼熟,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又去翻囊口的刻字,果然那上面有三个小小的文字,是西夜文字。 他一下子瞪圆了眼,水囊被丢出老远摔在地上,他摇头,仿佛见了鬼一样后退,“不可能,不可能!” 他退了几步,脚上踩上了一个东西,低头看,是一根腿骨,已经被他踩断了,眼泪一下子模糊了视线,他慌忙跳开,又踉跄几步去捡那个水囊,上面的字迹有些不清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赫尔单。 刻痕歪歪扭扭,是他小时候刻上去的。 怎么可能?那具骸骨,是大哥。 乌勒图抬头,眼里几缕恨意,“一定是你骗我!” 穆炎凉摇头,“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 “我的商队从沙漠里把他救回来,他应该是遇到了狼群,身边的人都死了,自己也受了重伤,我用参汤吊了他半日的命,可他还是死了。一句话也没留下,我从他的指环上看出了他的身份,就把他埋在了商队发现他的地方,今日阴差阳错又被你挖了出来。”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沙漠里埋了宝藏的消息,你纠缠了我这么久,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有一句话,我没见过什么藏宝图。” 乌勒图捧着水囊,愣愣的想,是啊,是谁告诉他有宝藏的? 是赫尔单。 那天,高昌国大军渡过丹江,不出十日就会杀到王城,大哥摸着他的头说要去大明求明皇出兵相助。 “明皇真的会帮我们么?” “会的,大哥带着我们西夜的宝藏去,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那你要快点回来。” “嗯,不管我有没有及时回来,你都得好好活下去。” 之后赫尔单就走了,他留在王城里等啊等,直到高昌国大军兵临城下,他也没等到赫尔单回来。哥舒翰护着他逃出王宫,一路南下,在沙漠里几经生死终于到了大明,然而却得知了赫尔单身死的消息。从那之后,他就疯狂的想要找到那批宝藏,那是他们西夜的东西。但是如今想来,他自小在王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1 宫中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宝藏,赫尔单当时那句话,不过是给他信心,要他好好活下去罢了。 他却相信了。 乌勒图紧紧攥着水囊,将破碎的骸骨敛到一起,抱着那颗头颅悲哭。 沙地传来一阵细微的颤动,穆炎凉脸色一变,“城要塌了。” “城要塌了。” 他冲着乌勒图喊了一声,乌勒图恍若未闻,扑在骸骨上说着听不懂的话。 他好像真的疯了。 穆炎凉无暇顾及,抱着何牧之,拎起地上的三绝圣手飞身而起。 身后的土城轰隆一声溅起数丈飞尘,乌勒图、哥舒翰、黑衣人、早已魂归大漠的赫尔单,尽数被埋在了那座城下。 何牧之呆呆看着,等尘埃落定,面前又是金黄的沙丘,连筑城所用的砖瓦黄土都被黄沙掩埋。 他喃喃道,“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 何牧之看着穆炎凉,忍不住又要哭,穆炎凉低头堵上他的嘴,一通缠绵的亲吻。 被拖在地上的三绝圣手睁眼看了一眼,又决绝的闭上了。 剑寒川和殷连颂两日前就赶来了日月明教,穆炎凉抱着人回来,被堵在了日曜堂。 小九几乎要哭了,抱着何牧之翻来覆去的喊“小夫人”。 何牧之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递过去,殷连颂打开来看,一只极胖的银白色虫子卧在里面,似乎在睡觉,“这是?” “千年冰蚕。” 殷连颂惊喜道,“这……是从哪儿找来的。” “从乌勒图那偷的,”何牧之不耐烦,“你要不要,不要拿来。” “多谢何先生。” 穆炎凉拖着三绝圣手扔在剑寒川脚边,“人交给你了,可别再让我见着。” 陆云归蹲下看了看,“他身上有蛊,我先帮他解了。” 穆炎凉问,“到底怎么回事?” 剑寒川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洛书他,一直爱慕与我,我却对他无意,那年我出师门时他执意要与我一起,我随口说了一句‘等你能打得过我再说罢’,岂料他会为了这句话走上歪路。” “爱慕与你?”穆炎凉忍着笑,“被这样的人爱慕,也是很苦恼罢?” “别胡说,洛书他从前,也是很俊朗的。” “有个人对你这么死心塌地,顾朗星知道么?” 剑寒川一僵,冷着脸拂袖而去。 殷连颂解释道,“庄主被赶出房已经三四日了。” 他说完又叹口气,“我也差不多了,这次来幽州没带着暮山,正和我闹脾气呢,连亲都不想成了。” 穆炎凉听完,想起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严翎柯和追着道歉的萧汝默,又想起默默付出一直被忽略的十一,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占便宜,何牧之分明给个甜枣儿就能哄上床。 穆教主欣欣然搂过人来回房。 陆云归看这架势晚上够呛能出来,便问了一句,“教主,晚上要一起吃饭么?大家都等着呢。” 穆炎凉顿了顿,连头都没回,“不了,你们吃罢,叫王伯留着饭。” 何牧之脱得赤条条被穆炎凉抱进浴桶里,和他面对面,氤氲着的热气里,穆炎凉的一双桃花眼又眯了起来,何牧之被男色所惑,一时鬼迷心窍凑了上去,醒过来时主动权已被穆炎凉握在手里,自己屁股上多了一只手,正在不老实的揉揉捏捏。 何牧之离得他远些,声音里带上了低落,“教主,我的毒还没解,我们不能……” “嗯,我知道。” 知道?知道就快放手啊,你撩拨的我有感觉了知不知道?! 何牧之双手后伸挡着屁股,穆炎凉顺手握住压在腰上,将人转了个身抱进怀里。 何牧之靠进他宽厚的胸膛里,幸福的直冒泡,只是没一会儿他被压在后腰的双手就碰上了一个火热的大家伙。何牧之一愣,扑腾着就要出水,被一把按住。 “教主,你别,我们真不能……” “我知道,你乖一些,让我抱抱你。” 穆炎凉果真没有其余的动作,只是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环抱住他的腰。怀里的人腰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抱起来干巴巴的,穆炎凉想着,原先多好啊,抱起来软乎乎的,这些天在外面飘着,都瘦了,明日要嘱咐王伯多做些菜,把人养回来。 从浴桶里出来,何牧之又被抱到床上,刚刚是仲秋,天气还不冷,穆炎凉就在房里燃起了地龙。何牧之一挨着床就立刻把自己裹起来,穆炎凉把人扒出来抱在怀里,扬手熄了烛火。 “你刚来时,处心积虑挑拨我,大冬天里连衣服都不穿就在房里跑,如今怎么这般保守了?”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低沉、喑哑、又温和,格外的让人安心,何牧之安静躺了一会儿,忽然问,“乌勒图说的话,你信么?” “不信。” “可我真是从天香楼出来的。” “嗯。” 等了半晌也没有别的话,何牧之又问,“他说的要是真的呢?” “那又怎样,我还是喜欢你。” 何牧之安了心,闷闷的说,“他说的不是真的,除了你,没有别人碰过我。” 穆炎凉使劲亲了他一口,“多亏了乌勒图把你送过来,要不然我到哪儿去找你。” 何牧之舔舔被亲的发红的嘴唇,安心往人怀里一趴。 第二日,穆炎凉处理完教里堆积的事情回房时,发现何牧之不见了。找了一圈没找到,再回来时发现枕头上轻飘飘一张纸: “千年冰蚕的毒解不了,我活不过今年冬天,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保重,教主。” 落款是三个小小的字:何牧之。 就像初见时他本人一样,小小的,站在地上,仰头抱着自己的腿,死活非要自己把他带回去。 穆炎凉气得发笑,草草跟陆云归交代了一声,拎上小九出了门。 何牧之还不算傻,偷了他的银子带走,短时间内饿不死,但是他那么蠢,又长的人畜无害,一派天真无邪,会不会被人欺负,他一个人身上带那么多银子,会不会被人抢走?穆教主越想越担心,火速发了信给各地的暗线。 第53章 药石无医啊 何牧之这一走就是三个月,幽州城内光秃秃的枝干被呼啸的北风吹得吱咯乱响,已经入冬了,派出去的暗线无功而返,何牧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迹。 穆炎凉没想到他会走的那么彻底,心急如焚焦躁不安,既担心着他的身体,又各地奔波着找解药,人已瘦了一大圈。 陆云归道,“教主应该高兴才是,何先生是真心待你。” “我宁愿他一直骗我,只要他在我身边。” 他手里拿着一只卜签,是刚从何牧之留下的那个签筒里摇出来的,上面一支早梅,已经枯萎,天上飞着一只孤鸟,头也不回的往南方飞。 陆云归叹口气,“教主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为何独独漏下一个地方?” “何先生看似随意,实则内心细腻的很,他舍不得教主难过才离开,但他却也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2 挂念着教主,我若是他,一定会躲在幽州城内的哪个地方,教主为何不好好找找这幽州城?” 穆炎凉一愣,仿若一道闪电劈过,脑中陡然清明起来,陆云归说得对,他找遍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漏下幽州,殊不知其实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牧之一定就在城里。 幽州城郊外一个小村子,一身粗布棉衣的何牧之蹲在河边捞鱼,河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再过几日入了九,河就被彻底冻上了,他要趁着最后几日将过年吃的鱼捞出来。 可是,还能坚持到过年么? 愣神的功夫,手里的木棍一震,有鱼进网了!他赶紧站起来拉网,这次有七八条肥鱼进了网,不停的扑腾着,鱼尾巴拍起的水溅到脸上,何牧之打了个寒颤,一股生寒之意从脚下直窜到头顶。他越来越畏寒了,晚上在被子里捂一整晚手脚还是冰凉冰凉的,有些想念有穆炎凉抱着他睡觉的日子了。 “婆婆,我回来了!” 何牧之进了院,将手里的鱼拎到厨房,麻利的挽袖子杀鱼,郑婆婆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何牧之回头冲她笑,“过年的鱼够了,就算我不在,婆婆也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一个人过年,有什么意思唷。”郑婆婆长叹一口气,“孩子,你不跟婆婆一起过年吗?” 何牧之手上顿了一下,继续杀鱼,“我不知道,我也希望能和婆婆过年,可是……” 他换上一副开心的表情,“说不定到时候,婆婆的儿子就回来了。” 一声沉重而苍老的叹息声,“唉,两年了,也该有个消息了。” “婆婆,放心罢,神明会保佑好人的。” 何牧之杀完了鱼回到房里,拿出床边的一个匣子,小心的从里面揭起一层近乎透明的□□,对着铜镜仔细的贴在自己脸上。 再出门时,走出来的已经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人了,他身上穿着的棉袄是郑婆婆儿子的,又肥又大,正好他怕冷,在里面穿了许多件衣服,身前背后看过去,就是一个胖子,不会有人能认出来他是谁。 幽州城还是拥挤的,熙攘的人群摩肩接踵,他从药铺出来,剩下的银子买了一只糖葫芦,站在城墙下的阳光里眯着眼舔。 吃完后继续逛,这回要去灯油铺,他来了之后,婆婆家的木炭整晚整晚的烧着,用的特别快。 那个做沙雕的老人还在,何牧之看了半晌,摸摸怀里的银子,默默的走了。 他没注意,身后跟了三个人。 小九说,“教主肯定是看错了,那个人才不是小夫人。” 他们本在城墙上和守军说话,下城时看到那个吃糖葫芦的人,穆炎凉一下子定住了。虽然身材相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那眯着眼的神情,吃一颗山楂就能漫出来的满足感却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小夫人比他好看多了,也瘦多了。”小九还是摇头,打死也不相信他家天真可爱的小夫人会是刚才那个丑不拉几的胖子。 穆炎凉看了一眼小十三,“你去找找他。” 小十三刚从雍州赶回来,还是一脸懵逼,“我要说些什么啊?小夫人也不认识我啊。” 小九给了他一拳,“就是因为小夫人不认识你才让你去,不然换我一定把小夫人吓跑了。” 何牧之订了一车木炭,跟店家说清了送往哪里,就沿着大街慢悠悠溜达。今天阳光不错,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走到街口,一个人斜刺里冲出来撞上他,直接把他撞翻在地。 穆炎凉黑着脸,额角发青,小九一手捂脸一手拉着自家教主。 小十三也懵了,他把教主夫人撞倒了?可是,没用太大力气啊,怎么就倒了呢? “你你你你没事吧?” 何牧之爬起来揉屁股,“这么多人你就横冲直撞的,下次撞倒老人小孩怎么办?” 小十三迅速入戏,“实在抱歉,我是有急事,我们教主生病了。” 幽州城只有一个日月明教,能被称为教主的,也只有那一个人。 何牧之看了他一眼,“你们教主是谁?” “日月明教你知道吧,自然是穆教主了。” 教主生病了? “生病了不请郎中,你往这跑什么?” “哎呀,小郎君你不知道,我们教主生了一种怪病,药石无医啊,请了无数个郎中了,连御剑山庄的殷护法都束手无策,右使派我来找严大人,说要贴榜召请民间的方子啊。” 小十三脸上的表情有点夸张,七分焦灼三分痛心,何牧之却没看出来,整个人怔怔的,小十三后面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满脑子全是“药石无医”这四个大字,一路浑浑噩噩走回了小村。 脸上的□□来不及卸,何牧之把自己扔进被子里蒙着头哭。 第二日,他肿着眼又进了城。府衙前已经贴出了一张榜文,百姓们围了一圈议论纷纷。他挤进去,看见昨天撞自己的那个人站在那,“我会歧黄之术,我可以去试试么?” 小十三心里雀跃不已,面上摆出一副怀疑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你会什么?” “我真的会歧黄之术,让我去试试罢。” 小十三皱着眉想了想,“好罢。” 不用小十三领着他,何牧之熟门熟路进了院子。 推开屋门,一室的草药味道,床帐只放下了一层透明的内账,穆炎凉平躺在床上,远远望去,形容憔悴,消瘦了很多。 何牧之眼一酸,差点就哭出来。 握住他的手腕细细探查,他的神色却疑惑起来,再细探一回,猛然站起后退两步。 手腕被人抓住,一勾一带,就跌入了一个阔别很久的怀抱里,何牧之挣扎,“穆教主,你这是做什么?” 穆炎凉手指绕到他的耳后,“刷”一声撕下一张□□,叹气道,“我要是不出这招,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着我?” 何牧之不挣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你早晚都是要埋了我,还找我回来做什么?不如一刀两断来的干净。” 明知这不是他的本意,穆炎凉还是被那斩钉截铁的“一刀两断”说得心惊胆战,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就算你死了,也得埋在我门前,我也得日日夜夜和你在一起。” 何牧之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呜呜……教主……我好想你……” 穆炎凉亲吻他柔软的软发,“还差两味草药,连颂就能把解药配出来,我的内力属热,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只要坚持到年后六月,毒就能解了。” 何牧之愣愣的,“你说的……是真的?” “嗯,不骗你。” 何牧之又哭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小牧,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不晓得我这三个月有多揪心。” 红着鼻子红着眼眶的白团子抽抽鼻子,乖乖窝在他怀里,“嗯,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第五卷 浮生欢 第54章 英明神武的壮士小九 离过年还有两天,日月明教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陆云归要给友好往来的西域诸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3 国准备新年贺礼,殷连颂和严翎柯忙着清账对账,穆教主则化身药膳专家,整日埋头于一本本厚厚的典籍中寻找方子给何牧之调理身体。 何牧之一头扎进日曜堂,左看右看不满意,又抬脚迈出门。 “回来。” 何牧之往后望了望,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教主我有急事。” 穆炎凉合上书卷,勾起唇角,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好罢,何牧之没有经受住男色的诱惑,舔舔嘴唇,坐在穆教主大腿上,仰头送上一个亲吻。 “忙什么?连跟我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何牧之抱着他的脖子蹭,“小九和十一要玩躲猫猫,我已经输了三吊钱了。” 是你和小九要玩罢?穆教主没点破他,拎着人塞到椅子后,“躲这。” “不行不行,小九一眼就找到我了。” 穆炎凉把他的头按下去,“你就躲这。” 小九和十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缩在椅子后的何牧之,小九拍手,“小夫人!看到你了!” 穆炎凉闲闲的一扫,“什么?” 小九一愣,“我看到……” “看到什么了?” 小九咽了口口水,“我什么也没看到。” 瞎子小九拉着瞎子十一走了。 何牧之从椅子后爬出来,继续坐到穆教主大腿上,抱着人脖子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穆炎凉一手拿书,一手揽着人的腰,“有什么不好的?” “万一他们下次不带我玩了怎么办?” “他不敢。” 何牧之开心的掰着手指,“这局能赢回一吊钱,我请你吃糖葫芦罢。” 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指格外碍眼,穆教主抓过来凑在嘴边亲了亲,“输了赢了都是我的钱,用我的钱请我吃东西,小牧太没诚意了罢?” “不吃算了,还不想给你呢。” “小牧不想赢了?” “想赢啊,那……那我亲亲你?” 这期间,小九不死心的路过了日曜堂无数次,里面的两个人根本无视他的存在,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 真是太过分了,刚才还知道躲一躲,现在连躲都不躲了,以权压人,不是好人! 小九一边愤愤的想着,一边睁眼瞎的继续寻找小夫人。 等沙漏漏完,何牧之一声欢呼冲出去,“我赢了我赢了,快给钱!” 小九苦着脸掏钱。 “再来一局。” 一刻钟后,小九又输了一吊钱。 “再来一局。” …… “再来一局。” …… 半个时辰后,小九冒着被教主打出去的危险拖着十一撒腿跑,“小夫人我肚子疼,不玩了!” “你肚子疼拉着我做什么?” 小九飞跑的脚步一顿,“是啊,我拉着你做什么?” “你这样小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小九嘿嘿笑,“那也比银子输光了好。” 出了山门,十一问,“去哪儿?” “进城找个赌坊把银子赚回来。” 小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十一的手,一路踢踢石子哼哼小曲儿,十一被他牵着,落后他一个身位,虽然觉得被自己媳妇儿牵着有些别扭,但还是甘之若饴。 小九没想着自己师弟已经惦记自己好久了,悠闲的甩着十一的手,“小十一,一会儿去珍乐楼去不去?” 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小九笑道,“不是烟花巷,是新开的酒楼啊。” 何牧之掐腰得意的笑。 “啪”,一卷书打在头上,穆炎凉又给他揉了揉,“开心了?” 何牧之怀里抱着七八吊钱猛点头,“特别开心!” 把人带进房里,拿了温水绞过的帕子给他擦脸,何牧之玩着手指,“又不睡觉,擦脸做什么?” “谁说不睡觉?”穆炎凉将帕子一扔,搂过人往床上倒。 何牧之看看日头,天色还早啊。 他连滚带爬的缩在床脚,“教主,你醒一醒啊,我们不能做那事,会中毒的。” 穆炎凉一笑,“谁说我要和你做那事?” 他把床脚的团子揪过来,“看了一上午书,累了,让我抱抱你。” 何牧之趴在他身上,后腰上搭上了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源源不绝的醇厚内力送到体内,小腹处的寒气消散了不少,何牧之舒服的眯眼。 “教主,你不生气么?” “生气什么?” 何牧之闷闷的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我骗了你啊,还害得你中毒,差点丢了性命,你不生气么?” 这件事情一直梗在他心里,当初选择离开,内疚感也是一部分原因。穆炎凉对他越好,他心里就越难受。从沙漠里回来后,穆炎凉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可却在何牧之心里留下了一道疤。 穆炎凉知道他心里在意,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啊?”何牧之愣了,一咕噜爬起来,“什么时候?” “很早,从你刚来我就有疑惑,我查过了,卖身葬父的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你,后来去花楼里找翎柯,你一向好奇心重,却兴趣缺缺意兴阑珊,可见是早已见过的。后来在玉鸣坊,乌勒图通过飞镖给你传信,你以为我看不见你藏在桌子下的那枚飞镖?红穗子就在那晃啊晃,只差没自己飞到我眼前了。在兰陵的树林里,我虽在空中和两个黑衣人打斗,可眼也不瞎,掉在你脚边的纸团清清楚楚,后来的几次他给你传信,我也都知道。” 穆炎凉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做人间谍做成这个程度,我也只当是你蠢,闲的没事逗逗你罢了,你真当自己能骗得过我?” “所以,小牧,不要再内疚了。” 何牧之早已听傻了,半晌后回过神来,脸涨得通红,羞愤难言,又问道,“可是我逼着你吃了千年冰蚕,你也不恨我么?” “可你也给了我解药。” 何牧之看了他半晌,扎进人怀里,“教主,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穆炎凉抱着他笑,“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迟了?” 何牧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欺骗在先太不对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他爬起来利落的解了腰带,把中裤往下一脱,背过身翘起屁股来,“教主你打我一顿出出气,不然我一直内疚。” 穆炎凉眼底一暗,手掌贴上眼前肉呼呼的小屁股,“不打你,我舍不得。” 把人捞回来抱着,“等你身子好了,用另一种方式还罢。” 何牧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尽管已经做过了,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羞的不行,拉过被子把自己藏里面装驼鸟,穆炎凉大笑,把人扒出来搂在怀里亲。 窗外寒风呼啸,一缕缕炊烟升起,鞭炮声不绝于耳,要过年了啊。 年一过,穆炎凉就准备动身去扬州了。 殷连颂已经来信催了两次,说扬州气候温和,更适合何牧之养病,而且药材收集的差不多了,一旦解药炼成,需趁着药性最好时服下。 陆云归苦着脸送走他们,回身就板起脸来,“你们俩吵架我不管,要是再敢玩失踪,我就,”她指着严翎柯,“把你房里的衣服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4 都烧了。” “还有你,” 萧汝默也没逃过,“他愿意跑就让他跑,他跑你追无不无聊,赶紧查账去。” “翎儿,”殷连颂道,“陆主使都这么说了,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严翎柯大袖一甩,身姿翩然而去。 小九跟着穆炎凉走了,十一站在门口一直看着马车消失才收回目光。 “既然牵挂着,为什么不一起去?”严翎柯站在他身后。 十一只是摇头,“他心里未必没有我,只是一直看不清。” 严翎柯笑,“看着你平时闷闷的,还会玩欲擒故纵呢。” 萧汝默也走过来,严翎柯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萧左使很郁闷,明明两人聊得好好的,怎么他一来就不说了? 马车一进雍州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氛围,路上的乞丐多了起来,多数百姓身上的衣服补丁连着补丁,连官道上也有不少拖家带口的逃荒者。 “奇怪,并没有什么天灾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逃荒的人?” 穆炎凉帮他放下车帘,“小心被风吹着,是有些不对,雍州土地肥沃良田众多,今年又没有什么自然灾害,虽比不上扬州,按理说也不该是这副光景。” “我们要不要进城看看?” 穆炎凉贴着他的后颈道,“我们先去扬州,我不放心你的身子,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再回来看。” “嗯……好罢。”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何牧之也不想让他担心,乖乖的点头。 马车突然一震,骤然停下,拉车的两匹马扬起前蹄嘶鸣,暴躁的来回踱步。 “教主,”小九敲敲车门,“前面有人劫路。” “你看着办。” 何牧之很好奇,想探出身子看,被穆教主箍在怀里动弹不得,扑腾半天也不得挣脱,只好老老实实窝着。 穆炎凉五感灵敏,这种时候常常闭着眼睛,微微侧头,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何牧之也学着他一样,闭眼侧头,一样的动作,只是听在两人耳中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声音。 在穆炎凉耳中,小九拔剑出鞘冲进人群里,半刻功夫就撂倒了那十五个人,有一人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是我们技不如人。” 另一人道,“这位壮士英明神武,今日之事实属误会,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英明神武的壮士小九指着山脚下的马车道,“我们教主在车上,有什么事就跟我们教主说罢。” 于是十五个汉子跟着小九走过来。 这些对话何牧之是听不见的,他闭了半天眼,只听到了他们越走越近的脚步声,紧张的抱着穆炎凉,“呀,教主,他们过来了。” 穆炎凉拍拍他,“别怕,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第55章 离开又回来 十五个汉子在外面站成一排,个个皂衣束发,怎么看都像是府衙里的官差。 “诸位可是公门中人?” 汉子们面面相觑,齐齐看向了其中一个文弱些的青年。 那青年开了口,“实不相瞒,我们本在雍州城府府衙里任职,我是账房先生,他们都是捕快。” 何牧之奇怪,“那为何今日要在这里打家劫舍?难不成你们府衙发不出俸禄来,让你们在这自力更生?” “小郎君所言差矣,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们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原来在两年前,新的州府大人上任,他们都是上一任留下来的,也就一直跟着新大人做事。 “那不是一个好官么?”何牧之又问。 “是,一开始大人的确是个清清白白一心为民的好官,可是半年后,他就变了啊。” 新州府名叫郑永良,两年前来到雍州就任雍州城府,上任之初就肃查了上任州府留下来的沉案,废除了一系列严苛的刑律,颁布了新的法令,百姓们肩上的赋税担子轻了,生活也好起来,一个个把新州府当做青天大老爷再世,恨不得日日挂在嘴边歌功颂德。可是好景没多长,可能是权势加身让人变得贪得无厌起来,半年后,郑永良就变了。不仅提高了赋税,而且经常以权谋私,去酒楼从不给钱,对花楼里的姑娘们出手倒是大方,他们几人最直接目睹了这个变化,账房先生提了提,就被赶出了衙门,现在跟在州府身边的全是他后来招的,和他一起作威作福的。他们这几个人也并不是劫路,只是听说这几日有微服私访的按察使大人可能会经过,就守在这里碰碰运气。 “你们说的是严翎筠严大人么?” 严翎筠入京述职,升了西北十六州按察使,半月前刚回到幽州,还与他们一起过了年。 “正是严大人。”账房先生喜出望外,“小郎君见过严大人?” 何止见过,还一起吃过饭呢。 穆炎凉道,“诸位不要在这里等了,严大人已经回到幽州了。” 十五个汉子齐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教主,我觉得很奇怪。” “嗯。” “半年时间,不至于让一个人发生那么大的变化,我对那个郑永良有些好奇……” “想去看看?” “想去!” 穆炎凉摇头,“现在不行,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再回来。” “可是,雍州的百姓很苦啊。” “那是皇帝需要担心的事情,你只管把身体养好就是。” 何牧之不说话了,他自己也知道最近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尽管穆炎凉每晚输送内力给他,依旧只能暂时压制,过不了多久,还是浑身发冷。 见他蔫蔫的不说话,穆炎凉就道,“我们去一趟扬州,看看连颂那里的进展,让他给你看看,没有大问题的话我们再回来,行不行?而且,我会给翎筠发信,有他介入这件事情一定会解决。” “嗯,听你的罢。” 马车没进雍州城,顺着官道一路往东南而去。 入了夜,春寒料峭,夜风刺骨,何牧之缩在穆炎凉怀里,尽管很困,但还是睡不着,每次稍有睡意就会被颠簸的山路弄醒。穆炎凉有些后悔做了这个决定,他只想着尽早赶到扬州,却忽略了何牧之的身体状况。 “教主,”小九敲敲车门,“前面有家小驿站,要去么?” 黑暗笼罩的前方,出现了一星橘红色的光,穆炎凉道,“下去看看,别是什么黑店才好。” 片刻后小九回来,“黑店倒不是,只是条件简陋了些,只有一个婆婆管着。” 穆炎凉点头,“那就去罢。” 这条官道上有很多官舍私旅,这家驿站开在了半山腰的林子里,来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只有一个婆婆,更是不愿意有人来。 好在房间还算整洁,被褥也都是干净的。穆炎凉看婆婆可怜,摸出了个银锭给她,何牧之问,“婆婆,您自己一个人住么?” “是啊,本来跟我儿子一起住的,他好久都没回来了。” 咦?何牧之一下子想起了幽州城的郑婆婆,她的儿子也是两年没回去了。 “他去哪里了?” 婆婆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唷。” 她把新的蜡烛放到桌上,“热水在楼下,老婆子我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5 是提不动了,客官自己动手罢。” 何牧之泡在热水里,睁着大眼睛看着穆炎凉擦身子,穆炎凉冲他一笑,大方的坦露自己的身体,“好看么?” 何牧之难得脸红了一下,还低下了头,“好……好看。” 穆炎凉穿好衣服,把他抱出来擦干,又抱回床上,何牧之趴在他身上有些郁闷,“我觉得我快要无法自理了。” “小地方没有地龙,怕你冻着。” 穆炎凉又送了一部分内力给他,握着他的手皱眉,“怎么还是这么凉?” “没事的,我一直都这样,不冷了,真的。” 穆炎凉叹道,“你明知道解药只有一包,却还是给了我。” 何牧之往旁边滚,挤进他怀里,“不说这个了,睡觉罢。” 第二日一早,婆婆就做好了饭摆上桌,何牧之睡了个好觉精神很饱满,拉着婆婆问,“您儿子怎么了,您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了?” 婆婆很久不见生人,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自然高兴,便坐下来絮叨,“大约……是一年半前罢,他有个朋友来找他,他可高兴了,两人在屋子里聊了一晚,第二天就不见了。” “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 “那……没报官么?” “报了,也没有人管。” “没有去贴个告示找找?” “贴了,都被官府揭了,不让贴。” 吃过早饭,何牧之便和婆婆告别,继续赶路。 剩下的路程很顺利,不过三日,就赶到了扬州。 殷连颂和柳暮山来城门口接他们,柳暮山见到何牧之开心得不得了,直接上手捏着玩。穆炎凉默默黑了半刻的脸,发现何牧之竟然反击了,也扑上去捏柳暮山,两个人在车厢里滚来滚去,虽然还是不爽,也好过一直被人捏。 殷连颂跟他对视一眼,两人出了车厢。 “需要的药草都找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味九灵草。只是这九灵草的成熟期在六月,我只怕……怕何先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穆炎凉没说话,他又道,“方才我看他脸色就知道不好,给他探了脉才发现寒气已经侵入到经脉里了,你现在是多久给他输一次内力?” “一早一晚。” “这样不行,今天起,得一日四次。若是寒气进入了心脉,就是有了解药,也救不回来了。” 穆炎凉问,“你方才说,怕他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是什么意思?” 殷连颂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柳暮山在给何牧之细数扬州城内好吃的东西,何牧之脆生生的一口一个“暮山哥哥”叫着,丝毫看不出是一个身中剧毒的人,他轻叹口气,“寒气入侵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我本以为有你的内力压制,总能坚持到六月,如今看来,恐怕只能坚持到四月。” “之前让你们来扬州,是觉得扬州的气候对有利于寒气压制,现在的情况,我们后天就得动身去寻九灵草。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被人保存下来的,不过,九灵草本身是种毒草,没有别的利用价值,一般人可能连九灵草都不认识,更别提保存下来了。” “那我们明日就动身。” “不急,你们好好休息一天,我也得把现有的草药整理好一起带着。”他停了停,又说,“我还是提醒你,要有个准备。” 穆炎凉再进去的时候,何牧之正跟小九和柳暮山摸骨牌玩,见着他进来,何牧之丢了手里的牌,“不玩了,我认输。”他扑过来抱住穆炎凉,“教主,你干什么去了,去了那么久?” 穆炎凉将他抱在腿上,“我和连颂商量了一下,明日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动身。” “去哪儿?” “你不是挂着雍州的事情,我们正好要去那里找一味草药。” “教主,解药是不是不好炼啊?” 殷连颂掀帘子进来,“不难,只差最后一味草药就成了。” 何牧之点头,弯着眼睛对他笑,“多谢殷护法。” 晚上,殷连颂抱来一堆草药让何牧之泡。 何牧之浮在厚厚的草药之上,只露出一颗脑袋来,滴溜溜的眼睛看着穆炎凉,“教主我热……” “那也得泡够一个时辰。” “呜……也好难闻啊……” “乖,不嫌弃你。” 一个时辰后何牧之挣扎着出了浴桶,水的温度偏热,他全身都泛起了浅浅的粉色,看起来格外的……可口…… 穆教主默默移开了目光,何牧之打定了主意穆炎凉现在不会动他,一点儿自觉都没有的往他身上挂。怀里的身子热乎乎、软乎乎的,穆炎凉一个没把持住就把人压在床上,埋在他香软的颈间深吸了几口气。好在神思还算清明,穆炎凉把人塞回被子里掖好,草草沐浴完就熄了烛火上床躺好。 胳膊一伸,何牧之就自己滚上来,胳膊再一勾,把人固定在怀里抱紧。 何牧之今晚不老实,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半天把手伸进了穆教主裤子里,穆炎凉眉一挑,他被何牧之挑//逗了? “你做什么?” “睡不着。” “那就来撩拨我?” 何牧之笑得略阴险,“我在帮你锻炼意志力,你们习武之人不是最怕走火入魔么,意志力高了自然就不怕了。” 穆炎凉由他挑拨,最后说道,“这些我可都记着,到时候一并要还回来的。” 他的语气喑哑,压抑着浓浓的不得释放的情//欲,何牧之适时抽出手来滚到床脚窝着,等穆炎凉冷静下来,冷冷的说,“过来。” 何牧之又翻滚过去,被按着头狠狠吻了一通。 他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唇心里委屈,暗暗告诉自己:果然不能惹禁欲太久的男人。 第56章 好人 坏人 又过了一日,他们和殷连颂、柳暮山一起,从扬州出发,一路返回雍州。 到了雍州城府,穆炎凉手里有严翎筠签发的驿牒,因此几人得以入住条件最好的官驿。 何牧之推开窗子,正看到殷连颂和柳暮山出门,“他们干什么去?” “找九灵草去了。” “我们不一起去么?” “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下午带你去街上转转。” “嗯,好。” 雍州城也很热闹,今日虽不是休沐,路两旁的吃食和小玩意儿也不少。何牧之观察了一圈,微微有些疑惑,这里的百姓有些奇怪,他们的脸上,虽也挂着笑容,却并没有那种肆意的欢快,那种欢快无关贫富,他在幽州见过的很多人,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真实的、轻松的,这里的街上,虽然也很繁华,虽然也有小贩的叫卖声,可是何牧之觉得,他们缺了点什么东西,应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负担的的快乐。 经过一个面摊,穆炎凉搂过何牧之,“别回头,后面有人跟踪。” 他不说还好,一说何牧之的好奇心被勾起,下意识的往后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两个短打绑腿皂靴打扮的人鬼鬼祟祟躲在泥面人摊子后看他们,看何牧之望过来,赶紧抓起面人装作问价。 “除了乌勒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6 图,还会有谁跟踪我们?” 何牧之对乌勒图有阴影,提起来心里就不好受,往穆炎凉怀里使劲挤。 穆炎凉拍拍他的背,“不是乌勒图,乌勒图还在沙漠里埋着,我们逛我们的,不用管他们。” 何牧之应了一声,却还是没了心情,草草吃了顿饭就回了官驿。 一进驿站大门,驿丞就迎过来说州府郑大人来了。 “郑永良?” 穆炎凉点头,“是他。” “他来做什么?找我们的?” “上去看看,正好省了我们的力气。” 郑永良坐在穆炎凉的房间里,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前,旁边一个貌美却满身风尘味道的女子在给他剥荔枝吃。 穆炎凉皱眉,这等做派,实在不像是账房先生口中的好官。即便他是被权势所惑变得贪婪无为,可毕竟是苦读十年圣贤书读出来的进士,见了陌生人总要装一装圣贤的,可眼前这个人,一身的铜臭味,连一丝书卷气也闻不到。 “你就是穆炎凉?” 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穆炎凉心里厌恶,便也没有好气,“我是与不是,大人心中自有定论,何必来问我?” 郑永良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个歪嘴师爷先发了话,“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胆,跟州府大人说话,竟敢如此无礼?” 穆炎凉冷笑,“私闯民宅、派人跟踪,郑大人好做派,恐怕私下的作风也是如此,不知雍州百姓是什么想法,我看要将严大人请过来查一查才好。” 严翎筠也是州府,跟他平级,但他身上还有个御赐的按察使身份,郑永良自然怕他查到自己头上,赶紧摆手,“不不不,穆大人误会了,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穆炎凉冷哼一声,“我不是什么大人,就是一介布衣。” “不管你是什么,是严大人的朋友总是没错的,本官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这才派了人跟踪,还请穆……穆大人不要见怪。” 穆炎凉担了他一个“穆大人”的名头心中正闷,只听窗外几声惨叫,一个人破窗摔进来,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共六个人被踢进来,俱都是和跟踪穆炎凉的人一样的打扮,纷纷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 郑永良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窗外凌空飞进一个白色身影,柳暮山大声“呸”了一声,“什么东西,也敢跟踪小爷?!”说罢,犹嫌不解气的又踢了一脚。 殷连颂随后而至,拉住他,“小山,别脏了你的脚。” 他沉着脸说,“这几个人,不仅一路跟踪,还妄想对小山动手动脚,着实可恶。” 郑永良忙道,“我这几个属下不懂规矩,诸位不要见怪,不要见怪,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啊。” 何牧之说,“雍州很不安全么?还需要你派人来保护我们,你这州府是怎么当的,不合格,我要告诉筠哥哥。” 郑永良寻思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筠哥哥应该是严翎筠,吓得赶忙站起来说好话。 穆炎凉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寻找一味草药,我们也不是官道中人,你这个州府做得怎么样我们也不会管,你莫要再派人跟踪我们。” 郑永良赶忙称是,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穆炎凉换了间房,小九带着何牧之去后院摘果子去了,他敲了敲殷连颂的房门。 “我和小山找遍了钟元山都没见到九灵草,看来是时候未到,九灵草还未长成。我们明日去周边的村子问问,看看有没有陈年储存下来的。” 穆炎凉道,“我还不想让小牧知道,所以恐怕要辛苦你们了。”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殷连颂又问,“今日那位郑州府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们?” 穆炎凉便将他们之前碰见的账房先生说了出来,又说道,“我之前还没想着要怎样,是小牧好奇心强才想着陪他来看看,如今看来这位郑州府大有猫腻,我只是拿着翎筠签的驿牒就惹得他大张旗鼓,十有八九是做贼心虚。” “还有这等奇事?” “反正那个郑永良,我见了就恶心,真是可惜了他娘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柳暮山还是很气愤,竟敢来调戏他,简直是找死! 穆炎凉道,“我已经给翎筠发了信,他处理完幽州的事务就赶过来,这几天,我和小牧也会着手查一查。” 他们第二日上街时,身后果然没有跟踪的人了,在一间酒楼里,遇到了当初那个拦车的账房先生,他叫齐思元,现在在酒楼里做账。 何牧之最先发现了他,大声打招呼,“齐先生!” 齐思元抬头看了一眼,眼中迸出一丝惊喜。 “穆教主,小郎君,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他往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可是跟随严大人微服私访来了?” 何牧之道,“严大人还没来,我们是他的瞭望兵,问你几个问题。” 齐思元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背着身指指靠在柜台倒酒的小二,做了个口型,“郑永良的人。” 穆炎凉道,“你何时下工?” “戌时。” 穆炎凉点头,“晚上自有人来接你。” 齐思元是被小九装进麻袋里抗来的,他从麻袋里钻出来,还没从愣怔中回过神,小九蹲在他身前道,“你知足罢,上次严大人可是被我打晕了抗来的。” 齐思元咽了口吐沫,默默爬起来敛衽行了一礼。 穆炎凉请他坐,说道,“我们昨日刚来,郑永良就听到了消息,还派人跟踪我们,小九也是怕他盯上你,才将你装进麻袋里抗来的。” 齐思元摇头,“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只要诸位能帮我们将狗官赶下台,那就是我们雍州百姓的大恩人。” 穆炎凉道,“那日遇见你时,你还称他是好官,今日怎就变成了狗官?” “穆教主有所不知,之前他虽过分,但我们念及他刚来时做的好事也就容忍了,可谁成想他竟然变本加厉,不仅除了我们的公名,还强扣了我们半年的俸禄不发,实在是可恨。” 穆炎凉问,“你之前是说,他是从一年半前开始变了的?” “是。” “这个过程,你详细说说。” “大概是从王家那起案子开始……” 一年半以前,王家湾出了一起命案,一户人家丈夫和婆婆被杀身亡,新媳妇不知所踪,郑永良上山查案,抓到了凶手,凶手指认的埋尸地在城郊的狮脑山,郑永良便带着人去现场查看,查看完后他说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因为老朋友是一介平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摆了官架子,便没让衙役跟着。直到第二日下午才回来,之后将自己闷在房里三天,不许人打扰,出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么除了他自己,你们都不知道那个老朋友是谁?” “不知道。” 何牧之道,“我觉得问题的关键是他那个朋友,你们没有去查查?” “查了,狮脑山下有三个村子,一千多户人家,我们偷偷的都问了一个遍,什么也没查出来,根本就没有人认识郑永良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7 。” “人家不想让你查出来,自然不会说自己认识郑永良。”何牧之看向穆炎凉,“教主,我们明日也去那座山看看罢。” 狮脑山位于雍州城最北侧,小九问了路跑过来,“教主,原来就是我们投宿的那座山,往前三里路就到了。” 山下有三个村子,王家湾、桃源村、刘王庄,王家湾就是当年发生命案的村子。 三人问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疑点。天气暖和,何牧之热的够呛,穆炎凉按着他的手,“不行,你身子弱。” “就脱一件。” “半件也不行。” 何牧之垂头丧气,小九在一旁给他扇风。 远处行来了三辆马车,一辆接一辆很是气派。 “教主。” “嗯,是官门中人,他们马车上的穗条不是有钱就能用得起的。” 马车中下来了三个人,果然都是一派官场中的作风,不过他们都是态度谦和彬彬有礼,谈话也没有刻意的小声交谈。穆炎凉注意听了一下,他们都是上京述职的,和郑永良是同一届的考生,路过雍州便来看看他。 何牧之听不清,急的直往那边探身子,穆炎凉小声道,“郑永良的昔日同窗,路过来探望他的。” “那他们还不知道郑永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应该不知。” 那三人中年纪稍大些的道,“怎么进了雍州境内,反倒路上的流民多了起来,这可不是永良的做派。” 另一人道,“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流过来的,永良兄什么为人咱们还不清楚么,这边是郊外,估计他还不知道有了流民,不然一定会派人来施粥的。” 年纪稍大些的又道,“说的是,我看咱们还是快些赶路罢。” 等他们上了车,何牧之说,“我猜他们见到现在这个郑州府,一定会被吓死的。” 穆炎凉道,“如此听来,似乎郑永良以前,真的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我们怎么办啊?” 穆炎凉看了他一眼,笑道,“左右这事也不归我们管,你倒上起心来了,先回去休息。” 第57章 百花楼 何牧之的午觉一直睡到暮色四合,闻着窗外飘进来的饭香才不情愿的睁眼。 “醒了?” 何牧之觉得穆炎凉睡起来之后的声音简直是好听极了,忍不住在他怀里蹭蹭,“教主,” 穆炎凉笑,“饿不饿?” 闷闷的一声传出来,“饿。” “下楼还是给你端上来?” “端上来。” 穆炎凉起身,又被他拽回去,“下楼罢,再抱一会儿。” 穆炎凉便又躺回去,抱着怀里的人,脑子里想的是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时只是觉得他好玩,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会变成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小牧,” “嗯?” “没什么。” 何牧之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去吃饭罢,再深沉下去怕你更离不开我了。” 穆炎凉笑了,抱过他来亲回去,“现在就已经离不开了。” 官驿里住的全是持有官方驿牒的人,平民是没有资格住进来的,这个时候客不多,楼下只有一桌客人在吃饭,正是他们上午遇到的那三人。 穆炎凉一个没看住,何牧之就跑了过去,“诸位大人,你们可见过郑州府了?” 其中一个见是一个少年,便问道,“你是何人?” 穆炎凉接过话来,“我们是幽州严大人的亲眷,过来替他办事的。” “原来是严大人身边的人,失敬失敬。” 穆炎凉拉着何牧之躲过了他这一礼,问道,“诸位可是刚从郑州府处而来?” “正是。” “不知可否觉得郑州府有某些异常之处?” 三人对视了一眼,俱都是摇头。 穆炎凉暗自皱眉,这三人都是郑永良昔日的同窗,又一同上京赴试,理应是很熟悉他的人才是,怎么他们竟没发现郑永良的异常么? 年长一些的人问道,“阁下何出此言?” 穆炎凉便将这些时日来了解的事情都说了出去,那人听完不住点头,“我也觉得这点奇怪,永良最是心怀百姓的,怎么雍州看上去还不如我那个土匪横生的边州呢?” 另一人道,“可咱们下午见到永良兄,他分明没大有变化。” “是啊,两年前咱们一同上京赶考,同住广兴驿站时我与永良兄同住一屋,曾经彻夜长谈,他的胸襟和抱负曾让我赞叹不已……” 穆炎凉心里微微一动,“可是狮脑山上的广兴驿站?” “正是。” “郑州府祖籍何处?” “哦,他是幽州人士。” 幽州?幽州地处西北,位置偏僻,与西域诸国接壤,那里的人多是从事走货的生意人,读书人不多,读出名堂的更是屈指可数,穆炎凉细细想了一回,对这个幽州出身的探花郎着实没有印象,便问道,“幽州何地?” “仿佛是……翠安村?” 何牧之“咦”了一声,“你确定是翠安村么?” “永良兄提过一次,我记不清楚了,大概是罢。” “应该没错,”穆炎凉道,“幽州并没有和翠安村读音相似的村子,应该就是翠安村。” 何牧之想起了翠安村的郑婆婆,他的儿子离家两年了未曾回去,郑婆婆曾说过,他的儿子也是去上京应试了。 “教主,”何牧之将这情况跟穆炎凉一说,穆炎凉叫过小九来,“你找人画一张郑永良的画像送到幽州,让十一拿着去翠安村找一个郑婆婆,让她看看画上的是不是她儿子,若是,就让十一把她送过来。” 小九答应着去了,画师很快就找到了,小九写了封信和画像卷在一起,召来附近的小十三快马加鞭送回幽州了。 “我觉得郑永良就是郑婆婆的儿子……” “嗯,张嘴。” “……要不然不能那么凑巧……” “嗯,喝口粥。” “可是郑婆婆说过他儿子很孝顺的……” “嗯,还吃滑菇么?” “吃,那为什么他会两年都不回去看郑婆婆?” “不知道,不行,那个太辣了你不能吃。” “就吃一口么。” “一口也不行。” 何牧之扔了筷子,愤愤不平,“你管的也太宽了!” 穆教主面不改色递了荔枝过去,“等你毒解了什么都让你吃。” 何牧之低下头,抿了抿唇,“好罢。” 殷连颂来找穆炎凉的时候他还没睡,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一味九灵草很不好找,殷连颂打算再去周边的药铺问一问,不过希望很渺茫,因为九灵草药用价值不高,需用的人很少。他又想到最近教主给自己送内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也不难猜出自己的身体情况其实不太好。 十一的回信很快就到了,郑婆婆确认了画上的人的确是他儿子,也说了自己儿子的确叫郑永良,两年前入京赶考,却再也没有了消息。十一还说,自己已经带着郑婆婆上了路,同行的还有严翎筠。 小九很高兴,小十一来了,就有人陪他了,出任务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8 ,多开心! 穆炎凉本不想再管这件事,等严翎筠来了全数交给他就是,可看到何牧之整日闷在房里无所事事,情绪反倒不好了,便决定还是给他找些事情做。 向齐思元打听到郑永良每晚几乎都会去百花楼,穆炎凉便想趁着那三个来看望他的官员还没有离开,和他们一起去百花楼看看。 谁知三人一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文人一旦搬出圣贤书来,那是小半个时辰也停不下来的,穆炎凉道,“诸位大人只随我去看一眼,这也是造福雍州百姓的好事。” 两人齐齐推出了一位最年轻的官员,“还是黄兄你去罢。” 黄正安一脸凝重的走在前面,何牧之打趣他道,“黄大人,你的表情得开心起来,不然,门口的鸨母可不让你进。” 黄正安的背影僵硬的厉害,闻言回头,挤出一个笑来,“小郎君你看我开心了么?” 何牧之抓着穆炎凉哈哈大笑,连连摇头,“你还是别笑了。” 到了门口黄正安又犹豫了,看到里面往来穿梭的姑娘们,一个个薄纱衣裹身,大半个雪白的酥胸都露在外面,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说什么也不往里走了。 “这样罢黄大人,你闭着眼,我拉着你的手走,你不看,只跟我们进去,到时候郑永良一来,你只看他一个人就好了。” 黄正安还是犹豫,何牧之已一把抓住他的手往里走去。 这下子,脸色难看的就不只是黄正安一个人了。穆炎凉冷飕飕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冰寒的气场,院中的姑娘们见着这奇怪的三人组合,虽有心想上来攀谈,却被穆炎凉吓得够呛,只得远远的看着。 穆炎凉丢了颗银锭给迎上来的鸨母,要了个清净的靠窗的包间,点明了不要姑娘伺候。 茶水点心上来,门被带上关好,黄正安终于松了口气,掏出帕子来拭汗,正要抱怨两句,却见对面的穆炎凉给何牧之脱斗篷,抓起他的手贴在脸边试了试温度,还亲昵的碰了碰他的额头。他结结巴巴,“二位可是……” 断袖? 何牧之眨眨眼,逗弄人的心思突然涨起来,待穆炎凉回来,便拉着他的衣襟一口亲在他唇上,分开时还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黄正安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脸色又涨红了,何牧之笑眯眯,“如你所见。” 黄正安虽是探花郎,读过许多圣贤书,但他对这种盛行的断袖风也是有所耳闻的,他不反感,只是没想到今日遇见了对活的而已。 房间正对着下面的主街道,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夜幕四起之时,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远远的就见一顶极为华丽的八抬大轿过来了,还未到门口,就有四五个姑娘迎了上去,不多时轿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一身官服的人,正是郑永良。 黄正安一见那身官服被几个姑娘抱来搂去,眉头蹙成了个“川”字,拿着茶杯的手哆嗦半天说了句,“实在是不成体统。” 穆炎凉也是皱眉,来这种场合还要穿着官服,不知他是刻意彰显身份,还是实在太过蠢笨。 郑永良在门口就开始和姑娘们拉拉扯扯,调戏姑娘的话说的顺溜,大嗓门直顺着风传到他们耳里。 穆炎凉见黄正安脸色难看,便问道,“这位郑州府,可与你相识的郑州府有不同之处?” 黄正安闭着眼,像是怕那一幕腌臜的景象污了他的眼似的,“何止有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人。” “我认识的永良兄,绝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黄大人的判断过于武断,再者,你们交往的时间也短,他未必会把全部的一面露给你看。” 果然黄正安似是生气了,将茶杯重重搁于桌上,杯中的茶水溅出来,“你们并不了解永良,当初我与他同吃同住多日,他有什么样的抱负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何况,永良平日里待人接物最是恪守礼仪,绝不会是方才那般无礼,况且那日我们去时……” 他突然不说了,脸上浮现出既奇怪又困惑的神情。 “黄大人,是否也觉出了不对之处?” 黄正安慎重而缓慢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执意要黄大人来此地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穆炎凉摇头,“这个我还没有查到,今晚只是要黄大人来此确认,只要黄大人确认了他不是你所认识的郑州府,我明日就会着手开始调查。” “可是,你们怎么查,他可是州府。”黄正安想了想,道,“我回去后就跟张兄、孟兄说清楚,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查,有我这个宿州州府的身份在,他也不会太为难你们。” “黄大人只管上京就是,西北按察使严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事情不久后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第58章 水落石出 严翎筠是微服私访来的,为了不引起郑永良的注意,三人连官驿都没住,直接住了临近的私旅。严翎筠道,“小九的信写的乱七八糟,倒是有大半是写给十一的,把我弄得云里雾里,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穆炎凉瞥了小九一眼,小九默默站到了何牧之身后。他将事情一说,郑婆婆就急了,拄着拐杖的手颤颤巍巍,“不可能,我儿不会是那种人。” 何牧之扶她坐下,“婆婆你别急,我们接你来,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您的儿子。” 众人商议好就各自回去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傍晚,郑永良的轿子果然从街角拐了出来。 郑婆婆被小九和十一搀扶着站在百花楼门口,等郑永良下了轿子,老人家看清了他的长相,拿着拐杖的手抖得厉害,眼底溢出浑浊的泪花。 小九问,“那是您儿子么?” 郑婆婆只管着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永良照旧左拥右抱的进了门,路过郑婆婆时看了一眼,在身边鹅黄色姑娘的酥胸上摸了一把,调笑道,“你们鸨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一个老货站在门口,我还以为鸨母换人了。” “哎呀,大人,你好坏~” 嬉笑的声音越走越远,进门前郑永良还在路过的一个紫衣美人臀部抓了一把。郑婆婆看在眼里,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娘在儿子眼里竟成了一个可以视而不见的老货,嘴唇发紫,眼一翻晕了过去。 何牧之在二楼戳戳穆炎凉,“看样子,那人还真不是郑永良,不然不会连自己的娘都不认得。” 他托着腮很惆怅,“那么真的郑永良去哪儿了?这个又是谁呢?” 穆炎凉一直转着手里的茶盏,里面浮浮沉沉的茶叶随着一圈一圈打转,何牧之又凑过来戳他,“教主,你在想什么?” 穆炎凉顺手搂过他来,在他软软的脸上亲了一口,“想知道?” “嗯嗯嗯。” “我想到了这件事情中最重要的一环,郑永良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端看明天的了。” 何牧之眼一亮,“是什么?” 穆炎凉勾起唇角轻敲桌面,何牧之立马献吻,穆教主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79 很满意,“记不记得齐思元曾说过,郑永良是从狮脑山上查案后才变了的。” “嗯,记得,可我们那天不是去狮脑山了么?三个村子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啊。” 穆炎凉摇头,“那时我被齐思元误导,以为郑永良要拜访的朋友是山下村子里的人,其实,那个人根本不是那三个村子里的人。” “那会是哪里的?狮脑山下只有那三个村子啊。”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谁说一定是山下的村子?” “可是也没有别的村子了……” 穆炎凉忍住笑意,“想知道?” 何牧之不耐烦,捧起他的脸额头、脸颊、鼻子、嘴唇各亲了一口,“快说!” 穆炎凉道,“是没有别的村子了,但是小牧忘了,山上还有一家驿站。” 何牧之恍然大悟,他们还住过那家驿站,驿站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婆婆,当时老婆婆也说过自己的儿子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那日黄大人提到过,他们进京赶考时住的就是那家广兴驿站,也许郑永良当时就因此和那个婆婆的儿子认识了,他说的要去找的那个朋友,就是婆婆的儿子。” 何牧之越想越有可能,兴奋道,“那我们快去看看!” “急什么,黑灯瞎火的,翎筠都来了也用不着你着急,等明日带你去。” “好罢,可是,如果现在的郑永良不是真的郑永良,那么真的郑永良去哪里了?” 穆炎凉沉吟,“我只能确定,郑永良现在还好好活着。” 何牧之低头想了想,“我知道了,是因为黄大人。” 黄正安那日和其他两位同僚一起拜访过郑永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黄正安也说了那日百花楼看见的和他们见到的郑永良不是一个人,所以那日他们见的一定是真正的郑永良。 “可是又有一点想不通了,真的郑永良活的好好的,黄大人去拜访他时,他为什么不说出真相求助?” 穆炎凉叹了口气,“我怎么从没发现我的小牧还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何牧之嘿嘿笑,抱住穆教主拍马屁,“我现在这么幸福,当然也希望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幸福么。” 穆教主特别吃这一套,捏捏他的脸,“回去睡觉。” 广兴驿站的黄旗在细雨中飘摇,雨丝飘在脸上凉凉的,穆炎凉把何牧之揽进自己怀里,何牧之觉得闷,扬起脸来接天上的雨,又被穆炎凉按回怀里。 “再不老实就去马车里。” 何牧之默默埋进他怀里,伸手在人结实的胸肌上掐了一把。 到了驿站门外,老婆婆早已听了声音迎出来,穆炎凉说明了来意,让小九将那副画像给她看。 “没错,这是我儿子,你们……见着他了?”婆婆激动的老泪纵横,抓着小九的手问,“他在哪儿啊?怎么不回来看看我?” “这个……”小九摸摸鼻子,“他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同一张画像,既是郑婆婆的儿子,也是王婆婆的儿子,肯定是他们长得很像,真的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也有长的和你一样的人。” 何牧之扭过脸,“等我死了,你就去找他好了。” “小牧!”穆炎凉带了点严厉,“不许瞎说。” “是你先说的。” “唉,”穆炎凉叹了口气,“我跟你道歉,不许瞎想,我就只要你一个。” 何牧之被他捏着脸转过来,看着那双眼睛,一下子又生不起气来了,一头扎进他怀里,“那你以后不许那么说了。” 严翎筠跟在后面直翻白眼,刻意放慢了速度想跟小九一起走,然而看见小九和十一言笑晏晏,叹了口气,还是自己走罢。 前面穆炎凉主动停下来等他,“翎筠,你先不用出面,以免打草惊蛇,让小九先去刑牢里探探,若是郑永良真在里面,你再出面也不迟。” 严翎筠点头,“多谢穆教主肯帮忙。” 入了夜,小九和十一利落收拾了看守一路潜进刑牢,为了方便,小九顺手劫了一个牢头,塞了颗糖块进他嘴里,“你中毒了,赶紧带路,不然毒死你。” 几人一路下了地牢,在一间密闭的牢房里找到了一个头戴黑纱帽的人。 掀开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脸。 小九感叹,“好像!” “他长得跟你们大人一模一样,你们也不奇怪?” 牢头也被惊得够呛,“我我我们平日……只只通过这个窗子,给他送饭,也也也没见过他的相貌啊,这是怎么回事?” “问你们大人去罢。” 牢头扒着小九不放手,“这位少侠,解药呢?” “嘿嘿,没有。” 牢头吓得快要吐白沫了,“少侠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快给我解药。” 十一阴着脸把他丢出去,掏出烟花筒发了信号。 片刻后“郑永良”跪在堂下,一身便服手持官印的严翎筠坐于案前,“啪”的丢了两支签子出去,“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先打四十板子再说。” “郑永良”犹自嘴硬,“严翎筠,你虽然是西北按察使却也不能无故打人,总得让我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严翎筠冷笑一声,“你的官服穿得多了,倒也学会了几分官架子。” 小九带着郑永良进来,堂下跪着的“郑永良”一见他就面如死灰,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开始苦求,“大人开恩啊,小人也是逼不得已,小人家有重病的八十老母,小人不愿老母亲吃苦,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一派胡言!”严翎筠懒得看他,“你说你不愿老母亲吃苦,可这一年多来,你为何一次也没有回去探望过你老母,让她一个人苦守着驿站?” “我……” “王广兴,你可知罪!” 假的郑永良正是广兴驿站的掌柜王广兴。 两年前郑永良和同僚入京赶考,因盘缠不够,只得入住位于山林里的私旅,因此结识了王广兴。郑永良惊异于对方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便和对方成了朋友。他中了探花后选官来了雍州成为州府,那日碰巧来狮脑山查案,想起自己这位朋友,便想去拜访。谁料王广兴起了歹意,竟想要取而代之,又害怕事情日后败露,就把他囚禁在地牢里,用他年迈的母亲性命相威胁,逼他不得说出事情真相。 事情到此已经水落石出,剩余的事情就交给严翎筠。 何牧之看了场热闹浑身充满了正气,回到官驿依旧兴奋的睡不着。 穆炎凉也没有睡意,看着何牧之开心的样子心里更是憋闷的难受,就在小九发信号之前,殷连颂和柳暮山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早在意料之中,雍州各地都找不到九灵草。 “小牧,” 穆炎凉手掌贴在他后心,何牧之问,“今天怎么这么久啊?” “你淋了雨,怕你着凉,左右内力也不要钱,多给你一些也无妨。” “哦。” 何牧之不说话了,他能感觉到穆炎凉情绪有些不好,知道大抵又是为了解药的事情,也没有多问。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8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80 第59章 大结局:有桃花眼的都是受 第二日,郑永良来官驿拜谢穆炎凉,郑婆婆见了儿子很欣喜,母子二人抱头哭了一闷子,郑婆婆才指着穆炎凉和何牧之道,“快,快给恩人磕个头。” 穆炎凉自然没受这个礼,郑永良又邀请他们一定要去府衙里吃顿便饭。 郑婆婆说,“诸位公子的大恩,我和小儿无以为报,只能亲手做一顿饭,还望诸位恩公不要嫌弃才是。” 于是一行人从官驿里出来,进了府衙。 还没到吃饭的时辰,何牧之和柳暮山对着一本书指指点点。 “这就是九灵草?” “嗯,”柳暮山捏了捏他的脸,“还差这一味,你的毒就能解了。” 穆炎凉道,“不知可否请郑州府帮个忙?” 郑永良忙道,“穆教主只管说。” “能不能请你将这些图贴出去,我们在找这味草药,若是谁家有的,我们愿意出高价买。” 郑永良看了一眼,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这草药,我查案时见过,当时作为物证带回来的,诸位随我去后院看看罢。” 后院的一间屋子专门放着各个案子中的物证,郑永良从柜子上拿下一个陶罐,揭开来看,里面一汪清水,清水中一棵通体碧绿的草泡在里面。 “可是这个?” 穆炎凉递给殷连颂,殷连颂道,“你控制好情绪。” 穆炎凉心一沉。 “是九灵草。” 善有善报。 皆大欢喜。 半个月后,一行人从雍州分别。殷连颂和柳暮山回扬州准备成亲礼,柳暮山本想跟去幽州玩的,奈何婚礼耽搁了大半年,殷连颂说什么也不放人,只得作罢。 何牧之觉得今天的教主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直到晚上穆炎凉遣散了周边的守卫,不耐烦地叫小九走远些后,他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是要跟自己秋后算账了。 何牧之窝在床角装睡,穆炎凉站在床头,目光晦暗不明。 “小牧,自己起来,别等我去抓你。” “教主我睡着了。” 穆炎凉气笑了,一把抓过人来按翻过去扇了一巴掌,“睡着了还能说话?” 何牧之屁股疼,死赖着不睁眼,“梦话。” 穆炎凉抱他躺好,手掌贴在他后臀摩挲,“你说说,欠了我几次。” “一……一次罢。” 穆炎凉不语,手上默默加了些力气。 “哦我想起来了,是两次。” 穆炎凉依旧不语,在他两团嫩肉上威胁似的拍拍。 何牧之一个哆嗦,脱口而出,“我记错了,是三次。” 穆炎凉笑,“嗯,十三次。” 何牧之点头,“嗯,是三次。” “怕你累着,今晚七次好了,剩下六次明晚还。” 何牧之呆了,转眼间已被摆成了跪趴的姿势。小裤被褪下,屁股晾在空气里凉飕飕的,何牧之反应过来,扭着身子抗议,“教主你欺负我!” 穆炎凉一边按着人的腰,一边取了药膏涂抹,“还没开始呢就说我欺负你?” “不管,我身子刚好,不能太累,我要睡觉!” 不管他怎么抗议还是没拧过穆炎凉,最后哀声哭求也不管用,被弄得浑身软绵绵的。 穆炎凉抱他去沐浴,何牧之气愤不过在穆教主肩膀上磨牙,磨了两个牙印出来,穆教主全当是被小狗咬了,也不去计较。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赌气的趴在床上,留给穆教主一个后脑勺。 穆炎凉也知道把人折腾的狠了,极尽温柔的替他上药,末了拍拍手下的肉团子,“小牧,还生气呢?” 何牧之踢了他一脚,“别碰我。” 穆炎凉又拍了拍他的屁股,只觉得那两团嫩肉白嫩嫩软乎乎,拍上去一颤一颤的很有趣,禁不住多拍了两下。 何牧之急了,一咕噜爬起来,又扯到后面的伤疼的白了脸,“还打上瘾了你?” 把人搂过来趴在自己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揉屁股,何牧之满足的哼哼,“教主……” “嗯。” 何牧之哼了四个字出来,穆炎凉皱眉,“说的什么?” 何牧之又哼了一遍,穆炎凉还是没听清。 何牧之已经翻了下去背对着他蜷了起来,穆炎凉只好凑过去咬咬人的耳朵,“小牧再说一遍,方才没听清。” 哎呀,怎么这么烦! 何牧之转过脸,迅速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说完后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再也不出来了。 穆炎凉这回听清了,唇边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何牧之说的是:我好爱你。 第二日照旧去屋顶晒太阳,何牧之仰着脸傻笑,穆炎凉问,“笑什么?” “今早小九说,有桃花眼的都是受,他三哥就是,翎哥哥也是。” 穆炎凉挑眉,“小牧是想说明什么?” “教主,我想反攻。” 穆炎凉怀疑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何牧之站起来,掐着腰大喊,“我要攻了你!” 林子里哗啦啦飞起一片飞鸟,陆云归放下筷子,“你们听到了么?” 萧汝默点头,“仿佛是何先生说,要攻了教主?” 严翎柯嗤笑,“就他,一辈子被压的命。至于我么,”桃花眼微挑,似笑非笑,“还是有可能的。” 萧汝默不吃早饭了,抱起人往房里走。 陆云归守着一桌子饭唉声叹气。 何牧之哭了,因为他没反攻成功,还被绑着强做了几次。后面不碰都疼,彻底肿起来了,两腿都不敢合上,他呜呜的哭,“是小九说的桃花眼都是受,你不让我攻就算了,还绑我,手疼腰疼腿疼屁股疼,怎么办啊?” “小牧,我们成亲罢。” 哪儿都不疼了。 何牧之抱着穆炎凉咧嘴笑,“好,什么时候,明天?” 明天……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日,日月明教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红色的灯笼挂满屋檐和树枝,小九买来了烟花炮竹摆了一路,花生桂圆红枣洒的遍地都是。 买来的喜服不太合身,陆云归充分发挥了女子的心灵手巧,包揽了修改喜服和布置新房的艰巨任务。 新月初起之时,便是吉时,日曜堂中一派红火的醉人景象,锣鼓唢呐吹得震天响,鞭炮噼里啪啦齐鸣,陆云归左右望望,一对新人却不知所踪。 严翎柯道,“布置了这么久,喜堂不用就浪费了。” 萧汝默眼里一亮,心里一暖,刚想握住他的手,就听严翎柯说,“干脆给十一办一场得了。” 十一被推上去,众人起哄,“新娘子呢?” 闹得最欢的是小九,后厨的小姑娘喜欢十一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今晚大概是意外的惊喜罢,小九默默的想,还没给十一准备礼钱呢,哎呀,为什么有些难过?好奇怪的情绪。 十一走到小九面前,周围的人自动让开,十一说,“我想娶你,你愿意嫁么?” 小十三说,“九哥答应他!” 小七说,“小九答应他!” 老大说,“傻弟弟,十一喜欢你好久了。” 二哥、三哥、四哥……小十四、小十五……好多人围在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8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分卷阅读81 身边唧唧喳喳,小九愣愣的看着十一,“小十一……” 十一又问,“你愿意嫁我么?” 小九忽然傲娇起来,手一伸,“聘礼呢?” 欢呼声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把小九和十一推到喜堂上。 一拜天地—— 二拜兄弟—— 夫夫对拜—— 送入洞房—— 十一撑在小九上方,墨黑色的瞳孔幽深。小九略微失神的眼睛直直看进他眼里去,那里面有他微红的脸。他突然就笑了,勾过十一的脖子一口咬上去。 “等一下,我要在上面。” 十一挑着眉看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做师哥的都要在上面。” “谁说的,二哥就是在下面。” “啊?”小九愣住了,“你是说,二哥和四哥,二哥在下面?” “确实如此。” “那,那大哥呢?” “大哥自然在上面。” 小九愤然反抗,“我也要在上面!” 十一噙着一丝笑意压倒他,捉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等你打得过我再说罢。” “啊……我要在上面……小十一你欺师灭祖啊……我是你师哥快放开我……啊……疼……你……你轻一些……嗯慢……慢一些……小十一……” “叫我十一。” “唔……嗯……小十一……十一……” 门外的师哥们脑袋一个挨一个,老大感叹道,“不容易,十一弟终于把九弟压倒了。” 老四点头,“年下就是威武!” 老二凉凉扫他一眼,“你说什么?” 老四忙道,“什么也没说。” “咦?你们在我门口做什么?是谁成亲了?” 众人回头一望,是外出出任务的小十回来了。侍卫们两人一屋,小九正是和小十住一起。 小八拎着小十的包袱丢给他,“以后你就跟小十二住一起了。” “为什么?九哥呢?” 小十满头雾水,迈着步子就想推门,哥哥们忙把他拖远了。 穆炎凉和何牧之一身红衣,坐在屋顶上,各执一杯合衾酒,双手交缠,穆炎凉道,“你可想好了,这酒喝下去,你就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啰嗦! 何牧之仰脖喝下去,“喝的慢的都是受!” 穆炎凉喝尽杯中的酒,笑着揽过他来亲吻,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何牧之脸一红,半推半就的被他压倒。 不管是不是受,弄哭你就行。 天上一轮圆月,银河万点星辰,和煦的风轻轻吹拂过两人汗湿的身体,有低微的呻//吟声响起。 一切美好都刚刚开始,夜还很长,人生也还很长,何牧之流了一滴泪,转瞬淹没在欢愉的声调里。 “教主,” “嗯。” 我爱你啊。 (全文完)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雀翎尾露在外面,在风中微微颤动。何牧之松了口气,转头四处望,头上被小石子弹了一下,严翎柯悠悠然坐在桅杆上,一身白衣在月下飘飘欲仙,“在这儿呢。” 何牧之眼一亮,手脚并用的想往上爬,他爬半尺往下滑三寸,折腾了好半天才离地不过二尺来远。 “你在做什么?” 何牧之回头一望,欢欢喜喜跳下来往人身上扑,“教主我也要上去!” 穆炎凉抬头看看,皱了眉道,“你上去做什么?喝西北风么?” “我不管我要上去!” 穆炎凉道,“我说你怎的喂骆驼喂了这么久,原来是看上了别人。” 何牧之摇头,抱着人脖子不撒手,“不是不是,我心里只有教主你一人。” “那为何要上去找翎柯?” 何牧之干脆将两腿也攀上了穆教主的腰,“我就是想看看风景么,带我上去罢。” 小九和十一纷纷低下头,小九偷眼看了一眼何牧之,心下感慨:小夫人作风好生豪放。 穆炎凉托着怀里人的屁股,轻轻捏了捏那两团软肉,“这驿站四周光秃秃的没甚好看,上面风大,明日还要早起,快些回去睡觉。” 何牧之将头埋在他肩窝处哼哼唧唧,临走时又看了一眼桅杆上对月独酌的严翎柯,翎哥哥真好看啊,他心里羡慕不已,什么时候也会轻功就好了,想飞哪里飞哪里。 穆炎凉听何牧之讲完心中一惊,“你是说,有人想要毁了证据?” 何牧之点头,把自己脱得光溜溜滑进水里,“那黑衣人劫了我却并不伤我,只是想调虎离山把我们引开,好杀了骆驼死无对证,还好有翎哥哥在。” 穆炎凉沉吟道,“看来商队的事情真的跟骆驼有关,只是不知幕后的究竟是什么人。” 何牧之打了个哈欠,“等明日进了沙漠再说罢。” 穆炎凉点头,不再说话。他心里装着商队的事情,等觉出水有些凉时才发觉另一个浴桶里的何牧之已经睡着了。将他抱出浴桶,擦干净身子放进被子里,何牧之一翻身跨在被子上,光裸的臀部露出来,穆炎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手在他细腻的皮肤上摸过,触手生凉,穆炎凉以为他是在凉了的水里泡着才会如此,也没多想,在他背心缓缓渡过一股内力去。 一夜好睡。 第二日天将晓,驿站里就忙起来,严翎柯果然换了一身衣服,施施然坐于桅杆横梁上练功。何牧之很羡慕,再次吵着要上去,穆炎凉为求个清净将他抱上去,然而只在上面睁眼往下看了一眼他就吓得抱紧他脖子吵着要下来。 一众侍卫装聋作哑各忙各的,嘴角强忍的笑意憋都憋不住。穆炎凉拽出倒霉头子小九,“来,你站这儿给我笑,不到半个时辰不许停。” 小九苦着脸求饶,“教主……” 穆教主挑着刺将他骂了一顿,总算找回了些教主的威严。 用过早饭,一行人告别诸掌柜浩浩荡荡进了大漠。今日的太阳依旧热辣,好在时辰还早,热气还未返上来,何牧之这回进漠比上回精神多了,好奇的睁着眼四处打量。 他的身子不老实的在骆驼上扭来扭去,穆炎凉本是闭着眼养神的,被他闹得不得安生,忍不住随着他的视线四处望,最后问,“入眼皆是一片黄沙有什么好看的?” 何牧之一本正经的摇头,“教主你不知道,这里每一粒沙子都是不一样的。” 穆炎凉被他这话说得一愣,觉得这小神算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哲理的,谁料听他下一句就是,“就像我一样,世上只有一个何牧之,教主你要好好珍惜我。” 穆炎凉一笑,贴上他耳畔轻轻咬了一下他小巧的耳垂,怀里人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白皙的耳垂也泛起了粉红。 穆炎凉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么何先生喜不喜欢方才那般珍惜法?” 他这一句话用的气音,大半温热的气流都喷在颈间。何牧之似乎受不太了这个,整个人都软下来靠在他怀里。 穆炎凉没等到他回答也不再问,敞开大麾将他裹进去,宽大的帽沿遮住天上的太阳,何牧之很满意,在穆炎凉怀里蹭蹭,抱紧他的腰很快睡了过去。 午时末刻驼队终于到了沙枣林,袁义将骆驼赶到阴凉地休息,小九将骆驼背上的水囊和食物搬下来,十一则开始搭行辕和帷帐。 穆炎凉一把按下想去帮十一的何牧之,“你老实坐着,十一不用你帮忙。” 何牧之撇撇嘴,一扭头就看到萧汝默从包袱里拿出个描金彩绘的食盒来捧到严翎柯面前,“翎儿,饿不饿?” 严翎柯扫了一眼,“打开看看。” 掀开盒盖,皆是严翎柯素日爱吃的那几样,严翎柯一样捡了一块儿送进口中,他看看萧汝默,“你不吃?” 萧汝默温和的笑道,“我不饿,翎儿吃罢。” 严翎柯勾人的眼角一挑,“我一人吃不了这些。” 何牧之蹭过来,“其实你可以分给我一些。” 严翎柯斜睨他一眼,“不给。” 何牧之很委屈,蔫头耷脑的走了。 萧汝默知道穆炎凉那里也有一盒一样的,所以没有留他,只是看着严翎柯笑,“我不饿的,等翎儿吃完我再吃罢。” “你吃不吃?” “翎儿,我……” 严翎柯不再与人废话,挑了块儿杏仁蜂蜜糕咬在口中,拉过萧汝默来就往他口里送。萧汝默见着严翎柯一双桃花眼离自己越来越近,只得张口吃下了那块儿糕。 严翎柯拭净唇边的碎屑,“又不是在闹饥荒,用得着这么你推我让?”素白的一双手伸到眼前,“给我水。” 萧汝默把水囊递给他,待他喝完,萧汝默才道,“翎儿,我却不想再吃那糕点了。” 严翎柯挑眉,“那你想吃什么?” 大麾在空中划出一片阴影遮住阳光,严翎柯被黑暗笼罩正欲开口,唇就被吻住,身子也被拥进怀中。萧汝默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竹叶的清朗气味,在他怀里,仿若置身万亩竹林中一般飘然。大麾罩着的空间狭小,两人的呼吸交错,竟渐渐地有些热了。 大麾重新裹在严翎柯身上,他眼中有着朦胧的水光,面上泛起桃粉色,他剜了一眼萧汝默,眼中有些哀怨,刚才的那通吻让他有些动情,可偏偏现在是在沙漠里,只得忍下身体中的热。萧汝默也有些情动,不免懊悔自己方才的冲动,可严翎柯那样贴上来喂他,自己哪里能忍得住。他看了一眼另一片阴影地里的穆炎凉,何牧之挂在他身上不知在说些什么,笑脸几乎都赔尽了也没让教主看他一眼,萧汝默有些惭愧,自己到底还是不如教主定力好。 这厢何牧之说得口干舌燥,他从穆炎凉身上下来喝了口水,穆炎凉睁了条眼缝看他,“不想吃了?” “当然想,”何牧之系好水囊又扑上来,“我喝口水润润嗓子。” 穆炎凉重又闭上眼养神,他这回不挂脖子了,抱着自己一条胳膊晃着,“教主,你就去帮我要一块儿罢,我就尝一尝。” “当真想吃?” 何牧之点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想吃。” 穆炎凉抽出自己那条胳膊来,“你说些好听的夸夸我,我高兴了就去给你要。” 何牧之双眼一亮,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脱口而出,小九中途路过了一趟,诧异的看着何牧之,心里暗道:小夫人真的是很爱教主啊。 何牧之说了好半天,穆炎凉才悠然抬手,没看清他的动作一个包袱就到了手中。何牧之打开包袱,赫然一个一模一样的食盒,他目瞪口呆,半晌后愤怒大喊,“你不早拿出来给我,骗着我昧着良心夸你!” 眼前一闪,食盒重新回到穆炎凉手里,穆炎凉笑看他,“何先生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何牧之呆了一呆,扑过去抱住,祭出一张纯真无邪的小脸,“教主我说你真好,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穆炎凉这才松了手,何牧之掀了盖子吃的欢快,转眼功夫一盒子糕点就下去了大半,他一气喝干了水囊的水才心满意足的抹抹嘴,扒拉出正在打坐练功的穆教主的一条腿来,往上一躺睡了过去。穆炎凉帮他把嘴角的碎屑擦掉,又摸了摸他的脸,冬天沙地阴冷,他的脸很凉。穆炎凉把自己的大麾盖在他身上,复又练起功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很虚弱 给我评论救救我…… 第11章 诡异的怪物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周围的温度已经陡然变凉,干冷的风吹在身上刀子似的,穆炎凉将两件大麾全裹在何牧之身上,自己在后面抱着他,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冷了,可还是冻得发抖,一双手也冰冰凉凉的,只得催动了内力暖着他。 为了入夜后有精力应对未知的变故,众人都在闭目休息,袁义看了看周围,内心凄苦无比。 不远处教主和小夫人欢欢喜喜,左使和右使含情脉脉。他本想去和小九与十一挤在一处的,却不知为何,十一看他的眼神泛着冰冷冷的凉意,他实在无法在寒冬中抵抗那冻人的低压,只得一人和骆驼窝在一起,抱着剑,凄凄惨惨戚戚。 快到戌时的时候十一砍下来几捆沙枣枝,倒了硝磺粉上去点燃,篝火升起来映红了林子。小九不知从哪儿抓了两只野兔穿在木棍上烤,何牧之凑过去帮忙,小九推他离远些,“小夫人,这些活儿我来做就行。” 何牧之又凑过去,“不行,我要多干些活儿挣银子。” 小九好奇,“挣银子做什么?” 何牧之往篝火里添了几支柴,“攒聘礼娶教主!” 林中骤然安静下来,木柴燃烧时的“噼啪”声响在静夜中格外清晰。严翎柯施施然瞟了一眼僵化的穆炎凉,口中凉凉道,“看不出来,教主原来是要被人娶的。” 萧汝默忙道,“许是何先生说错了,他要准备的,是嫁妆罢。” 何牧之坚定的摇头,“不,我就是要准备聘礼!” 穆炎凉站起来,拎着他衣领就走。不过片刻,沙丘后就传来巴掌沉闷的着肉声和何牧之呜呜咽咽的哭声。 严翎柯叹息着摇头,“被打了,真可怜啊。” 萧汝默在他光滑如缎的发上落下一个吻,“你就唯恐天下不乱罢。” 严翎柯挑眉,“你有意见?” “自然没有。” 严翎柯勾起唇角,舒服的靠在人怀里。 半盏茶工夫后,穆炎凉沉着脸走出来,何牧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跟在后面,他蹭到小九旁,小九的兔子还没烤好,他看了几眼何牧之泛着红的眼圈,问,“小夫人,你还娶教主么?” 何牧之往穆炎凉那边看了一眼,小声说,“当然娶,等我娶到了就重振夫纲,打他屁股!” 穆炎凉内功醇厚,耳力自然也是极好的,何牧之这一句话清清楚楚落进他耳中,穆教主眼角一抽,手里的水囊就被捏的变了形,忍了又忍才忍下再凑他屁股一顿的冲动。 片刻后他听到动静睁眼一看,何牧之拿了一只烤兔子蹭过来,“教主,给你吃。” 他手中那只兔子焦香肥嫩烤的流油,穆教主硬邦邦说了句,“我不吃。” 何牧之又凑近了些,“你不愿嫁与我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的。” 穆炎凉忍无可忍把他拽过来,何牧之以为又要被打屁股,吓得小脸煞白,穆炎凉把手贴在他臀上,“你乖一些,别再说这样的话。” 何牧之点头,又问,“那我能在心里想一想么?” 穆炎凉一僵,面如寒铁般反问,“你觉得可以?” 何牧之摇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那我不想了。”他把烤兔子往前一塞,“给你吃兔子。” 穆教主猝不及防被蹭了一嘴油,只觉得太阳穴生疼。 夜已深了,一颗颗星子璀璨的挂在漆黑天幕上,林中一片寂静,人人都没了闲聊的兴致,只屏息静气的等着。 这一次若是不成功,商队的事情就真的没了头绪,重新开辟一条商路不仅费时费力,而且也不能确保这次的事情会不会重蹈覆辙。一时人人各怀心事,气氛有些沉闷。 何牧之张口想打个哈欠,穆炎凉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出声。” 他的眉蹙了起来,侧耳听着沙漠深处的动静。萧汝默也听到了,静心等了一会儿却再也捕捉不到,又等了半刻,他才轻声道,“教主……” 穆炎凉点头,眸光微沉,方才那阵奇怪的沙沙声他绝不会听错,只是转瞬就没了声响。他沉声道,“看来要来了。” 小九和十一从地上跃起,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袁义往火中添了几支新柴,火舌燃的更高,林子四周被照的亮如白昼。 萧汝默看了看聚在一起的骆驼,它们似乎也有些慌张,喉咙里发出一声声闷闷的低哼。 众人严以待阵,谁料那沙沙声再也没响起来过,骆驼们也安静下来,一切又平静如初。 何牧之睁着大眼睛扒在穆炎凉身上,穆炎凉不许他出声,等了许久他才拽拽穆炎凉的袖子,指指自己的嘴,穆炎凉点头,何牧之问,“来了没有?” 小九答,“来了,但是看我们人多又被吓走了。” 穆炎凉道,“一会儿你照顾好小牧。” 小九点头,“教主放心。” 如此一直等到子夜时分,那动静也一直没再响起来过。何牧之喝多了水,此前一直忍着,现在却有些忍不住了。他拽拽穆炎凉的袖子,“教主,我想去嘘嘘。” 穆炎凉抬抬下巴,“小九,你陪他去。” 小九拍拍手上的饼渣,“走罢小夫人。” 沙丘后面,那里六匹骆驼正安静的卧在沙地上,头纷纷缩进脖子里休息。 何牧之有些羞涩,他对小九摆摆手,“你转过去。” 小九自觉的绕到一匹骆驼身后:那可是小夫人啊,他可不敢看。 何牧之解决完正要离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沙沙”声,他仔细听着,声音很弱,但就响在耳边,他弯着身子四处查看,就看到火光照明范围内的远处沙地上,鼓起了一条沙浪,那黄沙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向这边移动着,那“沙沙”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小九也听到了,心里焦急,又不好直接过来,只得扯着嗓子喊,“小夫人,你好了没?” 沙浪转瞬就到了驼队中,骆驼们又惊慌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短促急厉的“呼噜呼噜”声,纷纷从地上起来往别处逃。 之前为了防止骆驼们乱走,所有的骆驼都是拴在一起的,有几头骆驼已站了起来,迈开四蹄跑了几步。离沙浪最近的两匹骆驼不知怎么,后腿一下子弯了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当先的几匹骆驼被拖着跑不了,在原地疯了样的打转,四蹄不停地刨着脚下的沙地。 小九冲过来拉着何牧之运起轻功跃到半空,穆炎凉已听到动静,和萧汝默手举火把跃进驼队中。黄沙之下的东西像是怕火,一条条黄色沙浪快速扭曲着向远方散去,发出急厉的“沙沙”声响。穆炎凉和萧汝默纵身去追,众人只看到他们手中的火把在空气中跳跃燃烧着,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何牧之一落地就坐在了地上,小九慌忙问,“小夫人,你伤到了没有?” 何牧之摆手,“没事,就是腿软了。” 袁义和十一控制住混乱的驼队,把它们重新聚在一处,那两匹骆驼卧在沙地上哀声叫着,脖子以下一拱一拱,竭力想要站起来。 严翎柯举了火把凑近细看,一双俊朗的眉毛深深皱了起来,火把映照下,那两匹骆驼身下的沙地竟都被鲜血染红了,空气中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骆驼粪的味道交织在空气里,说不出的难闻。 严翎柯皱眉捂着鼻子离得远了些,他看看远处,依然没有火光亮起,只得强忍着又凑过来。十一和袁义合力想将一匹骆驼拉起来,谁料一拉那匹骆驼就翻倒在地,露出的肚皮上黑洞洞一个大口子。之前骆驼卧着众人没发觉,此时才惊悚的发现,骆驼四肢上的血肉不知被什么东西吞食了,只剩白森森的腿骨露在空气里,几块儿残肉挂在上面,混着肚子里流出来的血和内脏,在火光的照射下更显得阴森恐怖。 袁义被惊得瞠目结舌,不禁倒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指着那匹骆驼,“这……这是什么东西干的?” 严翎柯道,“把那匹骆驼也翻过来。” 十一一推,另一匹骆驼轻易翻倒在地,同样的血肉尽失,只剩森森白骨。 严翎柯指着地上被血染透了的沙地,“往下挖,看看有什么东西没有。” 小九早拿了铁锨来,撸起袖子就往前冲,十一拦住他,“你去照看何先生,这种事情我来做。” 何牧之从刚才那场变故中缓过来,也挤到骆驼前,他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小九把水囊递给他,“小夫人,喝些水罢,你还是离远些的好。” 何牧之喝了水感觉好些了,他往远处望了望,“教主和汝默哥哥怎么还不来?” 小九安慰他,“小夫人别担心,教主武功盖世,不会有事的。” 他们正说着,远处的黑暗里就出现了两个红点。穆炎凉和萧汝默纵身跃下,两人的袍摆都湿了,沾着不少湿沙子。 何牧之扑上去问,“抓到了没有?是什么?” 穆炎凉摇头,“那东西速度很快,追到一条暗河就不见了,我们在河底找了许久也没发现踪迹。” 严翎柯眉一挑,“你们下了暗河?敌暗我明,天色又黑,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好?” 萧汝默揽过他来,“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抓到那东西。” 严翎柯还是蹙眉,萧汝默揽着他的腰把他拉进怀里,低头在额上印下一吻,柔声说道,“我这不是安然回来了么,我保证下次不会那么冲动了,别生气好么,翎儿?” 严翎柯贪恋他怀里的温度,在他怀里窝了许久才说道,“你看看那两匹骆驼,好生吓人。” 十一和袁义已在染血的沙地上掘出一个三尺深的坑,穆炎凉举着火把看了看,摇摇头,“下面什么都没有。” 何牧之奇道,“那个怪物是怎么凭空出现在沙地里的?” “等天明了,我们去那条暗河边看看,怪物是从那里消失的,也许会有线索。”他看了看那两头受了重伤的骆驼,它们显然是活不成了,他问何牧之,“你带药了么?” 何牧之摸出一包药粉来,“小心着些,毒性很大,立时就能要命的。” 十一结束了那两匹骆驼的痛苦,挖了个坑将它们埋了。 林子中气氛有些凝重,血腥味儿还在空气里没有散去。穆炎凉揽着何牧之,觉得他的手比之前更凉了,他拉开自己的内襟把他的手放在怀里捂着,何牧之抖了一下,慌着要把手抽出来,穆炎凉抱紧他,“我有内力,不怕凉的。” 感受着掌心中传来的温度,何牧之低着头默默不语,眼眶有些发酸。 穆炎凉想起了什么,问道,“方才吓着了没有?小九说你腿都吓软了。” 何牧之摇头,“没事,只是看着那沙浪像是条蛇。” “你怕蛇?” 何牧之又抖了一下,这一次连肩膀都瑟缩了起来,穆炎凉将他揽的更紧,“别怕,我会保护你。” 何牧之紧闭着眼,那些遥远的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来,在脑中一点点鲜活起来,冻得他格格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我日更的份儿上真的不来点评论收藏么 难过…… 第12章 鬼刺虫 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因为发生了变故,人人都警醒着,生怕那怪物会再回来。好在一直到天明,那怪物也再没出现过。 何牧之倒是恢复了以往的活泼,苦着脸说自己昨夜又崴到脚了,死活挂在穆炎凉身上不下来。穆炎凉擦完剑准备去抱他,却见他一路小跑到萧汝默那里要糕点吃,一点儿看不出是崴了脚的样子。何牧之吃完心满意足的回来,见了穆炎凉又垮下脸去装可怜,腿也一瘸一拐起来。 穆炎凉看的好笑,也不拆穿他,抱了人起来放到骆驼上。 他们只带了六匹骆驼出来,经过昨夜的事故只剩了四匹骆驼,水和食物都不能丢,于是小九、十一和袁义让出了自己的骆驼驮着东西,三人徒步在沙漠中走着。 快到暗河的时候天突然阴了下来,太阳被厚厚的积雨云挡住,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何牧之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好冷。” 穆炎凉脱了自己的大麾给他披上,“别着凉。” 何牧之有些不愿意穿,他自己的大麾本就厚实,再加上穆炎凉的,他整个人被裹的牢牢的,他探头看自己骑在骆驼上的影子,显得格外臃肿。又看向旁边同样被拥在怀里的严翎柯,他总爱穿白衣,外罩了一件银灰色羽纱大袖鹤氅,领口滚了一圈雪貂毛,随着他的呼吸,细细的雪貂毛在他面上浮动着。何牧之注意到他鹤氅的下摆处,密密的绣了一圈孔雀蓝四合祥云图案,一根根流光溢彩的孔雀翎被绣线缠绕着缝进羽纱里。严翎柯泠然坐在骆驼上,像是披上羽衣快要羽化成仙的仙人一般。何牧之看得呆了,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两件臃肿的大麾,不情愿的鼓起脸来,“教主,我不想穿了。” 穆炎凉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想穿便不穿了,只是你若是回头伤风了,我可要打你屁股。” 何牧之想了想,在好看和屁股之间,还是屁股比较重要。他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探着身子伸手想去摸摸那件鹤氅。 严翎柯“啪”一下打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眼睛勾起眼尾看着他,“可不要乱动,我这孔雀翎可是会要命的。” 何牧之还想再问,前面探路的小九突然大喊道,“教主,前面有情况!” 穆炎凉勒住骆驼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升起了一团白色的浓烟,那烟雾不知是从何处升起的,眼看着越升越高。 何牧之奇道,“沙漠里没有人家,哪里来的炊烟呢?” 穆炎凉不说话,只是皱着眉,那团烟雾不像是一般生火时冒出的炊烟,它不像炊烟一般轻薄,而是像有生命一样,粘稠着附着在空气里。 严翎柯看得仔细,他忽一指前方,“那烟雾在动。” 只见原本浮在空中的炊烟渐渐四散,颜色也变得淡了,只是它散到一定程度就不再继续,而是维持着那么一个扭曲的形状向众人飘过来。 骆驼们开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情绪明显焦灼起来。 小九和十一挡在最前方,袁义牵着那匹驮着食物和水的骆驼问,“怎么办,教主?” 穆炎凉沉声道,“不管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你只负责保护好水囊。” 袁义得了命,将所有的水囊解下来背在自己身上,他的武器是一柄金锏,此时已抽出来牢牢握在手中。 严翎柯最先发现的异样,他面色一变,“不是烟,那里面的,是一群飞虫。” 穆炎凉也看清了,心中不禁一沉,之前所想的不管是怪物也罢,猛兽也罢,最起码是个有实形的,这群飞虫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只,就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迎面扑来,他们手中的武器一个个都成了花拳绣腿的摆设。 穆炎凉不知这群满天满地的飞虫和昨晚偷袭骆驼的怪物是不是同一种生物,若它们就是昨晚的怪物,事情就有些不妙了。穆炎凉记得它们是怕火的,只是少了两匹骆驼,今早起营时就只带了水和食物,轻装前行,打火石和硝磺粉都被丢在了林子里,现在返回去取已是来不及。 不容他多想,无数只虫子组成的烟雾已离得愈来愈近,眼看就要逼到面前。 穆炎凉将何牧之抱下骆驼交给小九,自己迎风立在驼峰上,脚尖轻点驼背,人已飞到半空,他双掌聚力,渐渐聚出一团红色的光来,四周的空气中骤然起了旋风,黄沙纷纷扬扬被吸入旋风里向着红光聚拢。 何牧之仰头看着,风沙越来越大,穆炎凉的身形在他眼中都模糊了,只得把胳膊挡在眼前,拉着小九问,“这是什么功法?” 小九怕何牧之被吹跑,牢牢抓着他腰间的玉带,“烈焰掌,教主的独门功法,放眼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江南御剑山庄的剑庄主可与之一较高下了。” 何牧之还想说话,一张口就被吹了一嘴的沙子,只得闭了嘴。小九拉着他到骆驼旁蹲下,高高的驼峰挡住了大半的风沙,何牧之才抬头看悬在天边的那个人。 穆炎凉双掌之间聚起的红光愈来愈盛,四周黄沙漫天,在他身周形成了一道黄色的屏障。那由虫子组成的烟雾不知道厉害,直直冲着屏障撞了过去,几乎立时就被搅碎了。 穆炎凉身动,红色光芒随着他而动,那黄沙却不动,依旧在原地呼啸旋转着将他们牢牢护在中心。何牧之有些着急,小九安慰他,“放心吧小夫人,教主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身在黄沙屏障的正中心,沙子不再乱飞,风却变得大了,向上吹的风力大的快要把人吹起来,何牧之牢牢抱着驼峰,眯着眼盯着黄沙外悬在半空的穆炎凉。 一团团前仆后继的烟雾被穆炎凉掌中的红光吸引过去,很快将他整个人覆盖,红光骤然消失,半空中只剩一个被白色烟雾包裹住的身影,从下方看去,就像一只巨大的白色蚕蛹。何牧之心中大急,松开驼峰就冲出去,小九没抓住他,眼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被吹到屏障的边缘,忙去拉他回来。萧汝默早他一步跃过去,将何牧之强行拉回骆驼边,“何先生别急,你看――” 何牧之抬头去看,包裹着穆炎凉的烟雾在半空中扭曲着波动,一只只白色飞虫“嗡嗡”飞着盘旋在四周,突然,那蚕蛹一样的烟雾中有红光乍现,继而透出万丈红光,光芒大盛,直冲天际,伴随着一声闷响,那烟雾从中心炸裂,无数只飞虫瞬间变成齑粉。 笼罩在何牧之他们周围的黄沙屏障也渐渐平息下来,沙子失了外力,纷纷从空中落下。何牧之不管落了满头满脸的沙子,扑过去抱住穆炎凉,“教主。” 穆炎凉揉揉他的头发,“好了,没事了。” 何牧之伸手,“方才吓得我腿软,抱。” 穆炎凉一笑,也不欲多言,径直抱了他起来。 小九被吹了一嘴的沙子,正要抱怨,就见十一突然面色惊慌起来,他下意识回头,就见一小群未死的飞虫集结起来,直直朝他扑过来。迎面兜头被洒了一包药粉,小九呛得直咳嗽,身边却落下了成片的虫子尸体。 何牧之双手环着穆炎凉的脖子,翘在空中的左脚踢踢面如土色的小九,“放心吧,不是昨晚那一包有剧毒的,顶多就是打几个喷嚏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小九哭丧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每次他刚说完两三个字就会打出个喷嚏来。小九顶着擦的红红的鼻子哭诉,“小夫人,我都打了……阿嚏……打了半个时辰了……阿嚏……什么时……阿嚏……时候能不打了阿嚏” 何牧之同情的看他一眼,“就快了,你忍忍罢。” 萧汝默拿了个水囊过来,“教主,抓了几只活的。” 穆炎凉点头,“带回去。可看出是什么了?” 萧汝默道,“西夜的鬼刺虫。” 何牧之拿过水囊晃了晃,听着里面传来的oo声问,“鬼刺虫?那是什么?怎么会到咱们大明来?” 穆炎凉皱眉拿过他手里的水囊,“你小心着些。” 萧汝默道,“鬼刺虫是西夜国的一种毒虫,体长半寸,双翅,会飞,嗜血食肉,一般鬼刺虫都是成群结队活动,一旦有活物碰上他们,都免不了一个被吃成骨架的下场。它们在沙地里行动速度极快,那一晚袭击驼队的,应该就是它们了。” 穆炎凉皱眉,“鬼刺虫我也略略听过,西夜灭国后,这种毒虫被高昌国王所灭,本以为在世上早已绝迹,不成想这沙漠里竟还有漏网之鱼。” 萧汝默摇头,“恐怕不是漏网之鱼,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大明国境内从未听说过有鬼刺虫一说,千百年来往来沙漠的商旅驼队也都不曾遇到过,偏偏就是这一月来净被我们遇上了,之前诸掌柜说的那个伙计,很可能就是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穆炎凉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只是我弄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要与日月明教作对?” 一旁的何牧之突然惊呼了一声,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时爬了一只鬼刺虫,毒刺已深深刺进了他皮肤里。 穆炎凉眉心一跳,两指一点将那鬼刺虫夹下来碾碎了。何牧之脖子上被咬掉一小块肉,肿起了一个脓包,他面色发白,僵着脖子不敢动弹,穆炎凉轻轻一触他就疼的直冒冷汗,太阳从云层后出来,何牧之扬着脸只觉得脸上一阵热一阵凉,他身子晃了晃就不受控制的向沙地里栽去。 第13章 巨焰花 “小牧!” 穆炎凉慌忙揽住他的身子,将他打横抱起,几步飞掠出去,“我先带他回驿站。” 何牧之的头软软的靠在穆炎凉胸前,他脸色苍白,脖子上的伤口发青,肿起的脓包处皮肤几乎变得透明,黑色的毒刺还扎在肉里。穆炎凉不敢轻易将它□□,只得小心的避开。他将一身轻功使到极致,丹田处气海翻涌,不到一个时辰已能看到驿站在风中飘荡的旌旗。 他冲进驿站大门,叠声唤来诸掌柜,“小牧被毒虫咬了,麻烦诸掌柜请个胡医来。” 诸掌柜看穆炎凉神色仓皇,知道事情的严重,亲自骑了马去请人。 胡医很快就到了,他在西域诸国游历的久了,很有些见识,一看便知是鬼刺虫咬伤所致。他拿出一包银针,“帮这位小公子把上衣脱了。” 穆炎凉忙把何牧之扶起来,将他的中衣脱了,这一脱之下他才看清,从何牧之脖子上的伤口处蔓延出了一缕缕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他的锁骨下方,穆炎凉大惊,“这些是什么?” 胡医回道,“鬼刺虫的毒液会通过皮肤脉络一点点渗透进人的五脏六腑,这位小公子的伤势还不算太严重,若是蔓延到心口,可就真救不回来了。” 胡医说着取出三根银针,封了何牧之的穴位,阻止了毒液的蔓延。他开了方子交给穆炎凉,“我早先行走西域时见识过很多被鬼刺虫咬伤的人,这种毒虽然霸道,却也不是无药可解,按照这方子抓药,晚些时候就会醒来,只是……” 穆炎凉怕是何牧之有什么不好,忙问,“只是什么?” 胡医犹豫了一瞬,又探上何牧之的手腕,半晌才道,“这位小公子体内像是还有另一种毒,只是深藏在经脉之下已久,我看不出来,还是请一位中原的大夫来看一看罢。” 穆炎凉道了谢,亲自将胡医送出门外,又将方子交给赶来的小九。 萧汝默一行也已回到了驿站,他问,“何先生没事罢?” “没事,你把那些鬼刺虫收好,先别急着回教里。” 萧汝默点头,“教主放心。” 何牧之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穆炎凉握着他的手,只觉的他的皮肤凉的就像一块儿在河中浸泡的久了的籽玉石料,他模糊的想起来何牧之的身体似乎一直很凉,即便是初秋天气还炎热的时候,他的皮肤也是凉凉的。他又想起方才胡医说的话,何牧之体内还蛰伏着另一种毒,也许正因如此,他的身体才这样凉。 穆炎凉拉下一点儿被子,何牧之锁骨下方的黑色纹路消退了些许,颜色也变得淡了。他松了一口气,将被子重新给他盖好。 穆炎凉下了楼,萧汝默正将鬼刺虫一只只捉出来拔去双翅,他皱皱眉,“你也小心些,小牧还没好,你可别再出事。” 萧汝默笑,“我会小心。”他又问,“教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穆炎凉思虑了一瞬,沉声道,“鬼刺虫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沙漠里,也不会无缘无故袭击我们的商队,既然是那些豆饼的问题,就查查那里面有什么能吸引鬼刺虫。” 萧汝默道,“我知道西夜国有一种巨焰花,花开时赤红如火,硕大如盆,远远看去就像燃起的一簇火焰,鬼刺虫最喜欢它们的花粉。我猜测,应该是将巨焰花的花粉混入食料中做成豆饼喂给骆驼,骆驼粪中也就含有了巨焰花粉,是以才引来如此多的鬼刺虫。” 穆炎凉皱眉,“怎么能证明豆饼中的就是巨焰花粉?” 萧汝默道,“我们一试便知。” 袁义将一个豆饼摆在桌上,又在旁边放了许多别的吃食。萧汝默拔出水囊塞子,将鬼刺虫放出来。没了翅膀的鬼刺虫飞不起来,在桌上乱爬。然而渐渐地,它们都聚到了那个豆饼旁边,一只又一只,直到将整个豆饼覆盖了起来。 穆炎凉沉着脸看着这一切,“可是幕后的人是谁我们还是没头绪。” “我有主意。” 萧汝默脸上凝重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回头看到严翎柯从楼梯上翩然而下,他揽过他纤细的腰身,“翎儿,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严翎柯瞥了他一眼,“你不在,我睡不着。” 严翎柯说完,自顾垂首一笑,赶在穆教主发火之前说道,“巨焰花粉之所以能吸引鬼刺虫,是因为它的花粉有一种特殊的香气,捣鬼的人既要养着鬼刺虫,又要用花粉做豆饼,为了不被鬼刺虫所伤,他们一定会用别的香气掩盖巨焰花粉的味道,所以,我们只要查一查城中最近从西域来的香料商人,是人是鬼就一清二楚了。” 穆炎凉点头,“此事就交与你们去办,另外把那几只鬼刺虫处理干净了,别伤到旁的百姓。” 大街上人来人往,严翎柯闭着眼,阳光洒在他脸上,恬静而美好,萧汝默没忍住,凑上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严翎柯嫌弃的推远他,抬手一指,“香气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萧汝默拉了他的手往前走,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翎儿怎会知巨焰花粉香气特殊?” 严翎柯道,“用那花粉作成的熏香用来熏衣裳最好,我房里还有几颗香饵,你……” “翎儿!”萧汝默急道,“你怎会有那么危险的东西,回去快些把它丢掉。” 严翎柯瞥他一眼,“你急什么,教里又没有鬼刺虫,那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弄回来的,你要是敢给我扔了,就别想再碰我。” 萧汝默无奈,只得软下声音来哄他,“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严翎柯道,“我又不像那算命先生一样蠢。” 两人说着,已来到一户人家院门口,木门半掩,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门外两棵老槐树,一架牛车停在门边,那股香气就是从牛车里发出来的。 严翎柯点头,“就是这里了。” 萧汝默纵身跃上槐树,看看院中无人,便又跳进院中,严翎柯抬脚踹开门悠然而进,“不用这么小心,若真是他们,肯定早就人去楼空了。” 严翎柯果然没料错,三间连幢的平房空无一人,灶台上落了薄薄一层灰,院子里的东西虽多却并不凌乱,可见他们走时并不匆忙,是从容撤退的。 萧汝默从一个木箱中翻出了许多香料,严翎柯看了一眼,挑出几个红色的香饼来,“这就是巨焰花粉。” 萧汝默道,“鬼刺虫还未除,这里离沙漠又近,留着恐怕会招来祸患,还是将它们烧了罢。” 严翎柯有些舍不得这些香饼,但还是点点头,“就依你。” 他们回到驿站,正碰上小九从楼上下来,萧汝默问,“何先生好些了么?” 小九回道,“刚服了药,教主守着呢。” 萧汝默转头对严翎柯道,“那鬼刺虫这般危险,还是快些将你那些香饵扔了罢。” 严翎柯大袖一挥飘然而去,“你敢。” 小九尴尬的挠头,萧汝默苦笑一声,赶忙追上了楼。 一直到点灯时分,何牧之才悠悠转醒。他茫然的看着床帐上挂着的流苏,脑中有些昏沉。 穆炎凉执了他的手,轻声问,“小牧,你怎么样?” 何牧之艰难的转头看向他,却不想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就下来了,何牧之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声音里无限委屈,“教主,疼……” 穆炎凉摸摸他的头,“你的毒已经解了,伤口还得休养一晚,你暂且忍着,别乱动。” 何牧之又将头扭了回去,他伤在颈侧,无论往那边歪头都会扯到伤口,只得直愣愣的躺着。何牧之躺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抓着穆炎凉,“教主你给我讲故事罢。” 穆炎凉难得的没拒绝他幼稚的要求,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好,你想听什么?” 何牧之想了想,“我想听你的故事。” 穆炎凉便捡了几件事说给他听,讲了不到半刻钟何牧之又叫嚷起来,“我看不到你很别扭啊。” 穆炎凉只好坐到床边,何牧之斜着眼睛就能看到他。过不了半刻他又叫嚷起来,“教主我眼睛累。” 穆炎凉摸摸他的头,“你脖子又动不了,还能让我怎么办?” 何牧之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上来。” 穆炎凉不知何意,只得脱了鞋子躺上去,他本以为何牧之是想让自己抱着他,便侧过身子伸手去搂他,谁料何牧之推开他的手,自己直挺挺翻了个身翻到他身上来。 穆炎凉身上骤然多了一个软乎乎的人,他微微挑眉,便拉过被子来盖在两人身上,两手环上他的腰。何牧之开心了,抱着穆炎凉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胸口。 穆炎凉继续讲他入世之后的故事,一直安静听着的何牧之突然问,“教主,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些奇怪的人啊?我想听些别的。” 穆炎凉想了想,“还真有一个,我是六年前遇到的他,他本是西夜国的王子……” 何牧之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穆炎凉感觉到了他这丝颤抖,故意将故事讲的模棱两可,果然就听何牧之问,“他是个王子,那他是不是有许多金银财宝?你救了他,他不曾给你一些么?” 穆炎凉道,“我虽救了他,却也不曾收过他的金银,怎么,你想要?” 何牧之点头,“想要。” 穆炎凉笑着拍拍他的屁股,“有我养着你还不够么?” 何牧之不知怎的,没有回话,只默默趴着,穆炎凉也不再讲了,手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很快就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何牧之并不沉,趴在他身上连丝压迫感也没有,穆炎凉搂紧怀中的人,两人的心跳声交织重合在一起,“砰砰砰砰”鲜活有力的心跳,让他有了丝异样的感觉。何牧之呼出的热气在耳边,慢慢的耳根就发了热,连带着心里也热热的痒起来。穆炎凉的手忍不住从他的后襟伸进去,顺着他后腰一路摸到他的肩胛骨,他的身子不再那么凉,却还是透着凉意,那种凉意像是从他身体内里渗出来的。 穆炎凉扬起一道掌风熄了烛火,他在黑暗里闭上眼,慢慢想着一些久远的往事。 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小算命先生,没有一丝内力却身怀床笫媚术,精通医术自己却身中寒毒,孑然一身却在听到西夜王子时颤抖了一下,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穆炎凉知道自己可能是惹上了一个麻烦,可是如今…… 穆炎凉小心的托起他的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第14章 一次不成功的勾引 何牧之是被饿醒的,他在睡梦里只觉得面前有鸡翅、鸭肉、羊腿、猪蹄不停的飘来飘去,他使劲跳起来想去够,但却怎么都够不着,穆炎凉抱臂倚在一旁笑吟吟看着他,随手拿过一个鸡翅来在他眼前一晃,何牧之想吃,扑到他身上要,穆炎凉却不给,一手抵着他的头不让他靠近,一手将那鸡翅送进自己口中,何牧之急了,使出洪荒之力使劲往上一扑。 穆教主是被砸醒的,他睁眼就见何牧之扑在自己身上,张口来咬自己的唇。他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拍拍他的脸,“小牧,做梦了?” 何牧之茫茫然转醒,看了穆教主半刻,突然一抬头张口咬在他肩膀上。穆炎凉任他磨完牙才拍拍他的头,好笑的问道,“做什么梦了,张口就咬我?” 何牧之委屈急了,“我梦到你抢我的鸡翅!” 穆炎凉的手伸到被子里摸摸他的小肚子,“是饿扁了,吃什么?我去给你要。” 何牧之张口报出一串菜名来,穆炎凉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不许,你毒刚解,得吃些清淡的。” 他唤来小九,让他去城里的酒楼要几道菜,小九听说小夫人醒了,雀跃着跑走了。 何牧之哼哼唧唧的抱住穆教主的脖子,“教主,我想吃肉。” 穆教主好脾气的拍拍他,“这一顿不行,晚上才可以。”他托起何牧之的头,侧过去看了看他的伤口,赞叹道,“胡医的药就是好使,已经消肿了,不过……” 何牧之自己看不到,以为是留了疤,急三火四的要下床拿铜镜,穆炎凉拉住他将他抱在怀里,“没留疤,就是有个红色的小点,应该是昨天毒刺留下的。” 何牧之急了,“那多丑,不行,我要去找翎哥哥。” 穆炎凉挑眉,“你找他作甚?” “翎哥哥肯定有脂粉,我借来抹一抹,好歹挡一挡。” 穆炎凉忍笑,“翎柯从不抹那些东西,你要是去找他借那些,他会打你的。” 何牧之一呆,又忙忙的要去拿大麾披上,穆炎凉看他满地跑着折腾来折腾去,却怎么也挡不住那个红色小点,心里突然生了一个主意。他唤道,“小牧,过来。” 何牧之听话的跑过去,穆炎凉拉他到怀里,在他耳边低语,“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热气喷在耳边,何牧之一缩脖子,竟觉得他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不觉的就点点头。 穆炎凉勾起嘴角,两指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上他脖子侧的伤口。 温热的唇碰上皮肤的时候何牧之身子狠狠一颤,几乎下意识就想逃开,可穆炎凉揽着他腰的手踏实而有力,他在他的怀里竟分毫动弹不得。 穆炎凉在那伤口周围轻舔,舌尖滑过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何牧之仰着脖子看床帐顶的花纹,抓着穆炎凉衣襟的手不觉收紧。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微痛,原是穆炎凉含住那一圈皮肉重重嘬了一下,何牧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使命一样,使了蛮力扑倒穆炎凉,自己跨坐在他腰上俯身去吻他。 穆炎凉在他吻下来的时候就顺势抱住他,唇齿相贴,相互交缠。何牧之的吻并不生涩,带着娴熟的技巧取悦挑逗着穆炎凉,穆炎凉觉得有些小瞧了他,他自以为很好的定力在他的吻下逐渐土崩瓦解,只剩下身体本能的欲望在燃烧。 “小牧,”穆炎凉拼着一丝理智推开他,“不行。” 何牧之的手还贴在穆炎凉小腹上点火,穆炎凉沉了脸,一把拽过他来压在腿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再用媚术?!” 何牧之一呆,还未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屁股上已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何牧之捂着屁股怒喊,“你住手!” 穆炎凉轻易抓住他两个手腕攥在一起压在腰上,另一手干脆利索的扒了他的亵裤。何牧之右边屁股上一个微红的巴掌印,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意外的好看。 何牧之不挣扎了,屁股往上翘了翘贴上了穆炎凉的手。 穆炎凉眸光一沉,这种时候还不忘勾引自己,看来之前的确是打得轻。 小九拎着食盒在门外挠头,早上不是还亲亲密密的,怎么自己一回来就打上了?小夫人真可怜,昨天被毒虫咬,今天就被教主打屁股。他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再不吃就要凉了,要不要去救小夫人呢?小九果断往东边萧汝默的房间走去。 “唔……”严翎柯咬着被子一角,单薄的双肩被萧汝默紧紧抱着,一个个灼热的吻落在肩头,他扬着头,秀气好看的双眉蹙起,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嗯……汝默……轻一些……” 萧汝默爱怜的拭去他额上的汗,低头亲吻他湿漉漉的眼睛,“翎儿……翎儿……” 他一遍遍轻唤他的名字,带着无限的深情和眷恋,严翎柯快要被他的温柔沉溺的喘不过气来,咬着被角发出一声声情到深处的低吟。 小九的手一抖,差点打翻食盒。他本来是想来找萧汝默去救小夫人的,谁料却听见了左使和右使大人的春宫,小九苦着脸快要哭出来了,可怜他家小夫人屁股还肿着呢。 小九想去找十一,却被告知十一一早就回教里找陆云归了,只得又返了回去。他侧耳细听,巴掌声停了,隐约听得教主在哄小夫人的声音。小九眼一亮,赶忙拍门,“教主,我把粥买来了。” 穆炎凉开门拿过食盒,小九欲言又止,穆炎凉挑眉,“有事?” 小九跑得飞快,“没事!” 穆炎凉回到床边,看着被子里那个哭得一抖一抖的身形,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把何牧之扒拉出来,拽进怀里吻了下去,何牧之倒没拒绝,只是一口咬在穆教主舌头上。 直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儿散开他才松口,穆炎凉舔舔嘴唇,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黑发,唇角带着调笑问,“勾引不成,恼羞成怒了?” 何牧之悲愤的把头扎进他怀里,“你又打我屁股!” 穆炎凉笑着搂住他,“你乖一些,屁股就不会遭罪了。” 何牧之张口咬在他肩上,“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穆炎凉抚摸着他颈侧的那个小伤口,那里经了一个深吻,留下一个旖旎的绯红色吻痕,刚好掩住了红色的小点,他笑,“比原先好看多了。” 何牧之咬牙切齿,“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肯定被小九听见了!” “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听见。” “你还说!”何牧之气的快要背过气去,恶狠狠的在穆教主肩上磨牙。 穆炎凉笑着推开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粥,“鱼片粥,喝不喝?” 何牧之背后燃起的熊熊火焰霎时销声匿迹,他咽了咽口水,“喝。” 一直到下午太阳偏西,众人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续从房里出来。 十一也回来了,“陆主使说教里一切都好,只是收到了剑庄主的传书,邀请教主去江南过年。” 穆炎凉揽着何牧之的腰,清清楚楚感觉到他听到“江南”时抖了一下,穆炎凉看了他一眼,何牧之面色如常,抱着自己的胳膊道,“教主,我想去么。” 穆炎凉笑了一下,“离腊月还早,先不急着说这事。”他转头问萧汝默,“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汝默道,“我与翎儿一路找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他们早已不知去向,我们在院子里的一个箱笼里找到了巨焰花粉制成的香饼,已经焚毁了。” 穆炎凉点头,“鬼刺虫按理说早该消失于世,平白出现在沙漠里也是一个祸患,事情虽然查清了,那些鬼刺虫却不可不除,我们今晚再进一趟沙漠。” 萧汝默答应着,叫过十一来让他去准备进漠要用的东西。 穆炎凉突然问,“你们找到的那些巨焰花粉可有剩下的?” 萧汝默回道,“当时想着留着可能会引来鬼刺虫为害周边百姓,便都焚毁了。” 穆炎凉点头,“的确不能留着,只是该如何引出鬼刺虫来……” 严翎柯道,“我房里有几颗巨焰花粉制成的香饵,虽不纯,却也够用了,让十一回去取罢。” 萧汝默忙拉住他,“我已让十一取回来了。” 严翎柯挑起眼尾,狐疑的看着他,“你是故意的,你早就打我那些香饵的主意是不是?” 萧汝默忙抱过人来哄,“我一想起那些东西在你房里,我就担心的不得了,我……” 严翎柯将他一推,“从今后你就睡耳房罢。” 萧汝默还欲再说,严翎柯已摆出一副冰冷的神态上楼了,萧左使只得苦笑着对穆炎凉道,“翎儿就是这个脾气。” 穆炎凉挑眉,招手唤过何牧之来。何牧之撒开骆驼,欢天喜地跑过来挂在穆教主脖子上,“教主你找我?” 穆炎凉托住他的屁股把人又往上托了托,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无事,就是想叫叫你,去和骆驼玩罢。” 何牧之又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萧汝默笑道,“何先生的性格真好。” 穆炎凉笑了笑,“我也觉得甚好。” 第15章 教主你不来送送我么 吃过晚饭一切收拾妥当后,众人再次进入沙漠腹地。 穆炎凉吩咐袁义,“不用去沙枣林,我们找那条暗河。” 袁义虽不记得路,骆驼们却是认路的,快到子时时分,众人已听到地下暗河的流水声,在暗夜里涔涔响着。 穆炎凉跳下骆驼,四处看了看,“就在这儿罢。” 袁义将带来的大捆生肉摆在沙地上,又将几枚香饵燃起来,一行人退到不远处的沙丘后静等。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辰,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那种“沙沙”声。 何牧之被咬过一次,此时不禁缩了缩脖子,抓紧了穆炎凉的袖子。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别怕。” 何牧之挺起胸膛,“我才不怕!” 那阵“沙沙”声很快就到了,为了不惊扰到鬼刺虫,众人灭了火把。穆炎凉在黑暗里仔细听着前方的动静。沙子被拱起,无数鬼刺虫像地下熔泉一样涌出,瞬间就将那几捆生肉淹没。 穆炎凉点头,“点火罢。” 打火石擦出细小的白光,两下过后火星迸溅而出,沙子里早被撒上了硝磺粉,此时遇火即燃,火龙呼啸着一路燃烧,无数鬼刺虫发出了嗡鸣声,迅速钻入沙中扭曲着退回巢穴。 穆炎凉和萧汝默飞身而起,一路追到暗河旁一处梭梭草从中,萧汝默拔掉周围的梭梭草,露出当中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那洞口大概一寸见方,周边的黄沙拱起,颜色已变得乌黑,正是鬼刺虫的巢穴。 穆炎凉将一瓶火油尽数倾倒进去,很快就有熊熊大火燃烧起来,从洞穴深处传来了一片混乱的“沙沙”声,两人守在一旁,不时将几只慌不择路的鬼刺虫碾碎丢进火里。 半刻钟后,火势渐渐变小,洞穴里的声响也平息下去,穆炎凉突然感到脚下的沙地有一阵细微的颤动,他眉心一跳,“快走!” 两人跃到半空,就见之前所在的地方,以洞穴为中心扩散而出的沙地,瞬间坍塌了下去。无数黄沙瀑布般流下,那下面竟是一个空洞。 穆炎凉和萧汝默对视一眼,二人重新点起火把,下到了那个空洞里。 里面的空间并不小,周围是木质的房梁,已经被鬼刺虫的毒液侵蚀的布满凸癍。穆炎凉拾起地上一枚青铜钥匙,“这里竟然有西夜国的东西。” 萧汝默借着火光,看清楚了那青铜钥匙虽已被大火烧得焦黑,但却仍能看出其上的西夜国图腾花纹,他皱眉,“西夜灭国已有六年了,难不成是西夜国遗民在作乱?” 穆炎凉摇头,“我们与西夜并无牵扯,他们没理由要害我们的商队。” 萧汝默又道,“教主,莫不是跟那西夜王子有关?” 穆炎凉皱眉思索,他想起了那一夜何牧之在听到“西夜王子”时身子微微的颤抖,但他和西夜王子会有什么关系?良久,他才轻轻摇一摇头,“我也说不准。” 萧汝默也不再问,摸出一枚香饵点燃,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所有的鬼刺虫都被烧死后才返身回了沙丘。 何牧之远远的扑上来,“教主!” 穆炎凉抱起他上了骆驼,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们回家。” 众人连夜进漠,待到回途时已是天色将晓,东边的天际亮起了一道细细的红光,天边的云彩是黑夜将晓的暗紫色,透着隐隐的赤红。何牧之没见过大漠里的日出,兴奋的挥舞着胳膊大喊,他的脸有些微的汗意,那样生动而富有生命力的神色让穆炎凉心里一动,忍不住拥住他深深吻了下去。 萧汝默看着蓬勃而出的朝阳映在严翎柯精致柔和的脸庞上,不禁也有些动情,他把下巴抵在严翎柯肩上,温柔的唤他,“翎儿……” “闭嘴。” 小九和十一共骑一匹骆驼,面不改色的经过。 袁义一人拖着一堆物资,面不改色的经过。 陆云归一早就收到飞鸽传书,早备好了一桌酒菜。 何牧之闻着饭香冲进月华堂,一把抱住陆云归胳膊,“陆姐姐!” 穆炎凉紧随而至,心里有些不爽,怎么见谁都往上扑,看来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袁义简单讲了一遍事情经过,陆云归问道,“要不要继续派人查下去?” 穆炎凉摇头,“不必,不会有人无缘无故与日月明教作对,他们的目的没达到,自然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只要静等着就好。” 陆云归又道,“对了,剑庄主的信还未回。” 穆炎凉问,“写了什么?” “殷护法要成亲了,邀我们去参加喜宴,顺便在江南过年。” 萧汝默问,“连颂要成亲了?竟这么快,是与暮山?” 陆云归笑,“自然是柳暮山。” 她笑完又问,“御剑山庄的左右护法马上要成亲了,咱们的左右使不知什么时候办喜事?” 萧汝默不答,只温尔笑看向严翎柯,严翎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谁要与他成亲?!” 萧汝默纵容的笑,“翎儿不愿就不成亲,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何牧之听了,扔了筷子抱住穆炎凉,“教主,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穆炎凉眉心一跳,沉声问,“你又不乖了是不是?” 何牧之顺着杆子爬下来,又道,“那我嫁给你也是可以的。” 穆炎凉调笑着看他,“可我不想娶。” 等回了房,何牧之闷闷不乐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打了个小小的包袱背在身上,挪着往门口走。穆炎凉坐在烛火下收拾历年杂乱的账本,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好笑,却并不点破。 何牧之走到内室门口,两手扒着门框,“教主,我要走了。” 穆炎凉眼也不抬,“嗯。” 何牧之眨眨眼,“以后没有我,可能还会碰上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再找我可就不好找了。” 穆炎凉继续整帐,“无事,这城中还有许多算命先生。” 何牧之咬咬唇,“你还欠我这一个月的工钱呢。” “你去找云归领罢。” 何牧之往外室挪了几步,声音隔着两扇屏风传出来,“教主,我真走了。” 穆炎凉这回连话也不回了,何牧之又喊道,“教主你不来送送我么?” 穆炎凉闲闲的声音传过来,“何先生慢走。” 外室突然没了声音,穆炎凉等了会儿也不见何牧之再有什么动静,心中想着,莫不是真走了罢?他转出屏风,就看到何牧之蹲在地上,抱着膝,头埋进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他的小包袱,里面是他来时带的那张破毡绒毯和几只卜签。 穆炎凉一下子心疼了,上前把人拉起来,何牧之只是蹲着不肯起身,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别碰我。” 穆炎凉好笑,蹲在他身前问,“怎么哭了?” 何牧之呜呜的哭着,好不可怜,他突然推了穆炎凉一把,穆炎凉猝不及防被推倒,索性就着姿势把他拉到怀里。 房间里烧着地龙,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何牧之倒是不冷,只是哭得颤抖,他抱着穆炎凉的脖子哭诉,“你利用完我就赶我走!” 穆炎凉好笑,托起他的下巴给他擦眼泪,“我哪里赶你走了,不是你自己一回来就闷着头收拾包袱要走?” 何牧之依旧委屈,“可刚刚吃饭时,你说不娶我,不是在赶我走么?” 穆炎凉挑眉,“不娶你就是赶你走?”他亲了亲何牧之哭的凉凉的脸颊,柔声问,“小牧,为何这么想跟着我?” “你帮我葬了我爹,就是我的恩人,除了以身相许,我想不出别的报恩的法子了。” 穆炎凉眼底一丝暗沉的光闪过,何牧之说的事情他让陆云归去查了,确有其事,但当年卖身救父的小少年却不是他,何牧之不知从哪儿打听到这么一件事情,巴巴儿的套在自己身上绞尽脑计接近他。 穆炎凉瞳孔微缩,话语却很温柔,“我娶你。” 何牧之一下子停止了抽泣,他呆呆的看着穆炎凉,大眼睛里满是空茫茫的不知所措。 穆炎凉抬起他的下巴温柔的吻下去,“小牧不开心么?” 何牧之半晌才点点头,笑容重又出现在他脸上,他把穆教主扑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开心!” 穆炎凉抱他起来,径自抱上床。何牧之问,“你不收拾账本了么?” 穆炎凉咬咬他的耳垂,“先收拾你。” 何牧之缩着脖子叫痛,“教主我喜欢萧左使那样的。” 穆炎凉好笑的摸摸他的脸,“嚷着要嫁给我,还想着汝默,汝默哪里好?” “萧左使不会打我屁股!” 穆炎凉将他翻过去拽下亵裤来,在他白白嫩嫩的屁股上拍了拍,“你若是像翎柯一样省心,我也不会打你屁股。” 何牧之扭扭身子,主动的翘起屁股,“教主我想要。” 穆炎凉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就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他扒光了何牧之身上的衣物,拿过一旁的藕荷色寝衣替他穿上,“成亲之前我不会动你。”他捏捏何牧之柔软的臀肉,“记住我说过的话,再敢对我用媚术,就打你屁股。” 何牧之哼哼唧唧扑上来抱住他,“教主你不喜欢我么?” 穆炎凉揽着他软软的身子,声音不觉得带上了抹温柔,“自然喜欢你。” “那你为何不愿意要我?” 穆炎凉拍着他的背,“因为喜欢你,所以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意那么轻率要了你,你现在还小,等你过了十七,我们就成亲。” 何牧之掐着手指算,“还有一年啊。” “小牧不愿意等?” 何牧之突然没了声,半晌才听他用低低的声音说,“我怕我等不到。” 穆炎凉心里一紧,抬起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小牧,你说什么?” 何牧之转瞬换了一张明媚的笑脸,“我是说,我怕你忍不住,毕竟我这么可爱!” 穆炎凉也笑,“是,你最可爱。” 第16章 教主不让我上屋顶 那边穆炎凉和何牧之和好如初你侬我侬,这边萧汝默却委实有些煎熬。 他正躺在沉水木雕花大床上,看着床帐顶钩织出的大片溪苏花,默默忍着身体里泛起的□□。每一次萧汝默竭力运气调息,好容易将那些逼上脑仁的冲动压下去,严翎柯偏偏又贴上来一阵煽风点火。萧汝默苦笑,今夜已是第四次了,严翎柯撩起他的火却不管灭,每次都等到他呼吸急促起来就自顾自翻过身去睡觉。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萧汝默在严翎柯又一次贴上来时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微微压抑的喘息,“翎儿……” 严翎柯只看着他笑,一双桃花眼妩媚含情,看得他小腹下一阵火热,萧汝默忍不住低声求饶,“翎儿……” 严翎柯绕了他一缕头发在指间缠着,“左使大人一门心思毁了我的香饵时,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定力这般不争气?” 萧汝默拥他进怀,“不是定力不好,是我的翎儿太勾人。” 严翎柯却不吃他这一套,从他怀里挣脱开半撑着身子轻笑,“我早就说了,你若是敢打我香饵的主意,就别想再碰我。” 一向儒雅示人的萧汝默此刻被他勾的只想把他压在身下亲吻,无奈严翎柯摆明了不从,他知道自己焚了那几颗香饵严翎柯必得跟他闹一段时间,没成想却是这种磨人的方式,只得又软下声来哄他,“那几颗香不好,过几日商队重新走货,我让袁义从波斯给你带些好的。” 严翎柯眼尾一挑,“我那些香不好?那你倒是说说,什么香是好的?” 萧汝默一把攥了他的腕子把他压在身下,头埋在他颈间嗅着,严翎柯两手被他压在头顶,未来得及作何反应,贴身亵衣上的云纹盘口已被解开,胸前两颗粉色茱萸将将感受到些微凉意,下一刻就被灼热的唇舌含住。他低低嘤咛了一声,眉头已蹙了起来,“萧汝默!” 萧汝默一手仍牢牢攥着他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一路从小腹摸上来在粉色茱萸上轻轻揉捏,萧汝默又埋在他颈间深嗅了几口才抬起头,看着身下人泛着水光的眼睛道,“翎儿不是问我什么香最好,我觉得,翎儿身上的香味最好。” 严翎柯嗔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身上哪来的香气,快别在这胡言乱语,你起来,我还生气呢。” 萧汝默不依,继续在他胸前挑拨着,灼热的吻随之落在他唇上,攥着他手腕的手早已放开。严翎柯不觉的环上萧汝默的脖颈做着本能的反应,他的眼睛微微失神,扬着头喘息。腿被分开的时候他抱紧了萧汝默的后背,伸手挥下床帐。 一室的春光旖旎。 第二日天气晴好,穆炎凉起得早,一早就来了日曜堂审看这次走货的货物清单。 陆云归走进来,“教主,给波斯带的货都准备好了,这次商队误了近两个月,波斯那边也派了人来沙漠里接。” 穆炎凉点头,“这次是我们的失误,价钱方面跟他们说了?” “说了,波斯那边很高兴,说我们有诚意,不仅执意要给全价,而且还预定了半年的丝绸供应。” 穆炎凉沉吟,“阿罗多那人我是见过的,他为人一向宽和,你去库里点出几坛玉醴酒来一块儿送过去,就说我请他喝酒。” 陆云归答应着去了,一时又返回来,“这次走货还是让袁义带着?” 穆炎凉想了想,“袁义这几天也累着了,让他好好歇歇罢,你告诉江风逸,让他带这次的商队。” 安排完商队的事情,穆炎凉又听了几个管事汇报这月的账目,不知不觉间日头已高,他叫过小九来,“小牧起来了么?” 小九回道,“起来了,小夫人在屋顶打坐练功呢。” 穆炎凉眉心一跳,“屋顶?他怎么上去的?” 小九为难道,“小夫人威胁我要我带他上去,不然就扣我的月例。” 穆炎凉一笑,“既然你这么听他的,那你一定也忘了一直是我给你开月例的罢,我一会儿通知云归,这个月的月例就不用给你发了。” 小九目瞪口呆,“教主……” 穆炎凉已出了门,转瞬没了身影。 小九哭丧着脸回到自己的屋子,日月明教的侍卫们住在同一处别院,他和小十住一起。小十早就当值去了,他无人哭诉只得去找了隔壁的十一。 十一默默听他说完,从自己箱笼里翻出一个蓝布包袱塞给他,“这是我攒的,你先拿去花。” 小九接在手里沉甸甸的,忍不住解开包袱看,他再次目瞪口呆,“小十一……你何时攒了这么多银子?” 十一道,“我平日里没什么能用的地方,就一直攒着了。” 小九啧啧称道,“你攒这么多银子不花,留着娶媳妇儿啊?”他凑近了十一,故意压低声音说,“告诉师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师哥多给你留意留意。” 喜欢你。 十一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他面无表情道,“你要花就拿去,不花就给我。” 小九挑了一块儿银锭在手里掂掂,“大概五两,算我借你的,下个月还你。” 十一默默点头,小九想走,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道,“还有事?” 十一看了他一眼,目光不自在的移向窗外,“你的月例也不少……都花到哪里去了?” 小九神秘莫测的搂过他肩膀来,“改日我得了空,带你去城中花楼里逛一逛你就知道了。” 十一的眸子暗了暗,一直看着小九出了门他才收回目光,却什么心情也没有了,直直的盯着小九刚才坐过的地方发呆。 穆炎凉大老远就看到何牧之的身影,他踩着青砖瓦晃晃悠悠的走到正中,盘腿坐下。穆炎凉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笨手笨脚的一个不小心滑下来。他飞身上了屋顶一把揽住他,“小牧,你在做什么?!” 何牧之一本正经的推开他,“早晨是一天中灵气最足的时候,我要抓紧时辰练功,不然可就不能通天了。” 穆炎凉抬头看了看快到晌午的日头,气的想笑,“这是早晨?再者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说月华才是灵气最足的?” 何牧之支支吾吾道,“可能是你脑子不好,记错了。” 穆炎凉这回是真气笑了,拎着他衣领子飞身下了屋顶,“砰”一声关了门。 何牧之进了屋立马就老实了,手脚并用的扒在穆教主身上不下来,“教主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脑子不好。” 穆炎凉冷声道,“下来。” 何牧之抱紧他的脖子摇头,“不下。” 穆炎凉忍了忍,又道,“你下来,我不打你。” 何牧之抬头觑了觑他的神色,觉得穆炎凉可能是有些生气,他松开手站好,“教主……” 穆炎凉问,“你有武功没有?” 何牧之一愣,回道,“没有。” “院子里有其他人没有?” “没有。” “那你还敢爬屋顶?!” 何牧之被他陡然高起来的语气吓得一抖,忙抱住他的胳膊,脸贴在他肩窝处蹭着,“我是真想晒晒太阳,我老是觉得冷。” 穆炎凉闻言,这才想起他身子一直很凉的事情,也想起胡医说过他的体内有毒,便缓了语气说,“你晒太阳可以,下次让我陪着你,不许再一个人上屋顶。” 何牧之点头,又扑上来挂住,“教主你真好。”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江风逸带的商队回来了,一切都很顺利,一路上再也没见过鬼刺虫的踪迹。穆炎凉便又在这条商路的基础上新开了两条分支,走货的队伍可一直到乌兹和龟孙。陆云归整日忙着整货对账,忙得不可开交。何牧之闹着去银库了看了一圈,只看到一箱箱白生生的银锭,他撇撇嘴也不再提要进银库的事了。那诡异的鬼刺虫和巨焰花背后的人也销声匿迹,不再出现。 入了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西北本就苦寒,冬天更是生冷生冷的。何牧之经常一整天都不出屋门,即便出门也是裹得厚厚的被穆教主抱着到处走。 这一日天气还算暖和,又赶上一年一度的火把节,何牧之一早便闹着要去看,穆炎凉吃过午饭后便带他出了门。萧汝默和严翎柯正好无事,便也一同进了城。 马车在黄土路上疾驰,小九和十一在车辕上赶着马车,远远就望见一匹马朝这边飞奔而来。小九眯着眼看了看,拍拍十一的肩膀,“那是不是江风逸?” 十一点头,“是他。” 江风逸走货回来后就被派到幽州城管着几处产业,今日并不是报账的时候,十一敲了敲马车的门,“教主,前面的好像是江风逸。” 穆炎凉推开车门,寒风灌进来,何牧之往他怀里钻了钻,穆炎凉帮他挡着风,一边问,“江风逸来干什么,让他上来说话。” 江风逸勒马上车,“教主,玉鸣坊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 第一卷结束了 往后就没有存稿了要趁着周末多码文 虽然基本没有人看 但有一个小可爱每天都来那个看文的小可爱要看到这里啊 给你个么么哒~ 第二卷 霓金缕 第17章 有人失踪了 玉鸣坊里混乱成一片,现在正是午后,还不到接客的时候,坊里的姑娘们都聚在一处,丫鬟小厮们也凑在一起乌乌泱泱的议论着,方姨娘在一旁小声道,“要不先让姑娘们散了罢。” 穆炎凉点头,“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影响了生意,这里自有我来处理。” 等一帮子莺莺燕燕都散了,穆炎凉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亭台的周围,这是玉鸣坊后院一个露天的亭子,建在一处水榭上,四面都是水,唯有一条小摆渡船往来载人。亭子的四周挂满了白纱幔,层层叠叠足有三四层之多,是坊里姑娘们练舞的所在,风一吹,白纱幔轻扬而起,古朴优雅的琴声配上曼妙的舞姿,着实让人赏心悦目。可今日晌午,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穆炎凉问抱着古琴的中年男人,“梅先生,你仔细回忆一下事情发生之前的情景,所有听到的看到的都要告诉我。” 梅先生点点头,思索了半晌才说道,“今日一大早,知忆姑娘就来寻我,说要再练习几遍晚上火把节要表演的舞蹈,我们就一起来了这里。中途她跳到一半时我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亭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知忆姑娘已经不见了,这张布条儿就是在琴下面发现的。” 布条儿此时被穆炎凉拿在手里,何牧之凑上去看,禁不住吃了一惊,激动的抱住穆炎凉,“教主,原来你这么有钱!” 布条儿上写着:黄金千两,两日后,城郊梅园。 穆炎凉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养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汝默问,“梅先生如何能确定知忆姑娘是不见了,而不是自己离开了?” 梅先生回道,“用来摆渡的木船还停在原处,知忆姑娘总不能自己划到对岸再把船凭空推过来罢。” 萧汝默又问,“可还有别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看见?” 梅先生摇摇头,“那个时辰别的姑娘们都在睡觉,园子里再没有别人了。” 亭子里四面悬着白纱幔,并没有坐的地方,何牧之站的累了,往地下一坐撑着腮帮子发起呆来,穆炎凉皱眉踢踢他,“起来。” 何牧之扬起一张无害的小脸,“我累了。” “地上凉,起来。” “可是我累了么。” 穆炎凉提着他耳朵捏捏,“你不是神算么,来算算到底是谁在作怪。” 何牧之真从袖里摸出个龟壳来,在地上演算了半天才说道,“祸起西南,教主,你是不是得罪西域哪个国的人了?” 穆炎凉双眉一挑,“西域那么多国,你说的是哪一个?” 何牧之被他看得心虚,只得道,“西南方的都有可能。” 严翎柯“嗤”的一笑,伸出食指点在他脑门上,何牧之便站不起来了,他蹲在地上挥舞着手臂喊,“教主救我!” 萧汝默拉过严翎柯,“翎儿,别闹。” 严翎柯妩媚风流的眼尾一挑,“与其听一个江湖骗子胡言乱语还不如去查一查那布条儿的主人是谁,我可没功夫在这儿耗着。” 何牧之委委屈屈,“我不是江湖骗子。” 穆炎凉对萧汝默道,“别的先不论,知忆的安危却不能不顾,你回教里找云归取一千两黄金来。” 何牧之一听,双眼瞬时发亮,抱着穆炎凉的腿道,“教主我也想去,我还没见过那么多金子呢。” 穆炎凉低头,何牧之盘腿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只扬起一张充满希冀的小脸目光灼灼的看自己,他弯下身子捏捏他的脸,“不许去,你跟我到周边查查有没有可疑的人。” 何牧之不干,晃着穆炎凉的腿,“让我去看一看么,求你了教主,教主你可好了,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穆炎凉觉得自己再不答应他的话可能自己的裤子就要被拽下来了,于是穆教主一手按着自己的裤腰,一手打发走萧汝默和严翎柯,“罢了,你们先带着小九和十一去周边排查罢,特别是最近才出现的新面孔。” 等人走了,穆炎凉提着何牧之的耳朵说,“还不起来?” 何牧之蹭蹭两下爬起来抱住他,“教主抱我。” 穆炎凉抱他起来,在他耳边问,“你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抱怨的,这到底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 何牧之不答,只埋在他胸前蹭了两蹭,声音小小的,“教主……” 穆教主还挺吃这套的,于是欣欣然抱着何牧之出了玉鸣坊。 日月明教的银库修在了前山一处天然风蚀洞窟里,里面排列着一个一个的木箱子,木箱打开是一列列闪着光的金银锭。陆云归数出了一千两金子交给穆炎凉,忧心忡忡的问道,“事情有眉目了么,要不我也入城罢?” 穆炎凉摇头,“不用,我和汝默、翎柯应付得来,你管好教里就好。”他忽然皱皱眉,走了两步把将大半个身子都探进木箱的何牧之揪出来,顺手在他翘在箱沿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做什么?” 何牧之拉了拉自己蹭的打皱的衣摆,“我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穆炎凉皱眉,“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不许自己乱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何牧之点头,乖乖的出了银库,看着陆云归按下机关锁了两道石门。 火把节是幽州城入冬后迎来的第一个盛大的节日,全城的百姓在这一天都会走上街头点起篝火,迎接冬神的到来。 严翎柯自是没有什么心情的,他蹙眉走在拥挤的人潮中,意态闲闲的看街两边燃起的火焰。萧汝默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幽州是边塞的一座城池,会有很多来自西域各国的商人聚居在此,他得了穆炎凉的叮嘱,细心观察着每一张异域面孔。 萧汝默皱皱眉,攥着严翎柯的手不觉紧了几分,严翎柯不满的看向他,“干什么?” “翎儿,那边有个男人总是在看你。” 严翎柯看过去,火把燃烧的火舌跳跃着,有一个人隐在光与暗的夹角里看不真切,只一个恍惚,那人就不见了。 “你也太多心了,我这么好看,多看我几眼不是应该的么?”严翎柯的下巴划出一道骄傲的弧线,留给萧左使一个火光照耀下柔美精致的侧脸。 萧汝默纵容的笑了笑,“是,我的翎儿这么好看,我自然得小心看着,莫被人拐了去。”他敛了笑意,目光又看向那个角落,方才那人看着严翎柯的目光,贪婪中带着垂涎,就像沙漠中饿了许多天的狼看到了食物一样。他又看向严翎柯,不管那人是不是掳走知忆的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那种目光绝对是危险的,他一定要护得严翎柯周全。 隔着两条街道的主街上,这里正在进行火龙和舞狮表演,有许多小孩子穿梭在其中追逐打闹,何牧之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来看去,只恨不得自己也跑上去玩闹一番。穆教主黑着脸,一手提剑,一手拽着何牧之的腰带不让他乱跑。 何牧之回身抱住他,“教主教主,我也想去。” “不许!”穆教主要崩溃了,“你看看那些都是些几岁的小孩儿?你能和他们比?!” 何牧之还要再说,就见远处的高台上升起了两盏孔明灯,一辆花车缓缓驶来,新花魁怡筝站在花车上款款起舞,杜若花瓣纷纷扬扬洒下,许多人欢呼着喝彩着追随花车一路行去。 何牧之边走边揪下头发上的一片花瓣,“那是新选出的花魁?” 穆炎凉点头,“怡筝的舞也是很好的。” 何牧之忽然鼓起腮,满脸不高兴,“教主经常看她们跳舞么?” 穆炎凉回道,“并不是,只是看过一两次罢了。” 何牧之将手里的花瓣碾的稀碎,“教主不要看她们的,以后我给你跳。” 穆炎凉挑眉,饶有兴趣的问,“小牧还会跳舞?” 何牧之骄傲,“那是。” 穆炎凉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莫不是脱衣舞罢?” 何牧之一呆,羞愤的一头扎进穆炎凉怀里,“教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教主脸一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花车行进到路的尽头,就是巍峨的城府,那里早已搭好了两个高架,舞狮一路跃上去站在顶端翻腾、扑跌,只听鼓声越来越急,鼓点最强劲处舞狮跃起,从口中吐出一个巨大的彩球,彩球被蹬上半空,瞬时燃烧起来,火光映的整条街都亮如白昼。 在一片喝彩声里,何牧之也兴奋的拍手大喊,在穆炎凉身边蹦来蹦去,“教主你看!” 穆炎凉被他闹的没法,只得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他却皱了眉,一只黑色的长箭不知从哪里射出,射中火球后阻挡了火球原本下落的方向,竟直直冲着一栋茶楼飞了过去。 两条街之隔的萧汝默也看到了飞过来的火球,这里是最繁华的清平坊,茶楼并不是独立的小楼,而是与周围的酒肆客栈连成一片,一旦茶楼燃起来,必要牵连街上所有的建筑。他来不及多想,夺过一边卖糖葫芦小贩的木桩扔过去,木桩与火球撞在一起,火球被击的向反方向坠落,“轰”的一声落进人群里。 火把节本就容易发生火患,望火楼上的t望兵早就发出了信号,潜火队来的很快,这才避免了火势的蔓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为防止事态变得更严重,节日庆典被取消,官府出动了官兵清理街道,大街上很快变得空空荡荡。 穆炎凉带着何牧之赶来,何牧之第一次被抱着飞檐走壁从四层高的小楼上飞跃而下,脸色吓得煞白,紧紧抱着穆炎凉的脖子。 穆炎凉沉声问,“看清了么?” 萧汝默摇头,“事发突然,并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射过来的。” 除了茶楼,这条街上的大部分店铺都是日月明教的产业,穆炎凉阴沉沉的盯着已经被扑灭的火球,突然笑了,“看来他们已经忍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何目的,回玉鸣坊。” 第18章 知忆回来了 这一晚由于火把节的缘故,原本热闹的玉鸣坊里显得冷冷清清,只有怡筝因为是新选出的花魁,被刘员外的儿子叫去陪着喝酒。 严翎柯将那块儿布条儿甩在桌上,“布就是普通的布料,不过这上面有股子酒味儿,下午让翎筠去查了城里的酒坊,都没有这样的酒。”他说着瞟了一眼在跟自己手指玩儿的何牧之,“若是那小骗子说得对,估计真是西域哪些个不开眼的人把算盘打到咱们头上了。” 何牧之闻言眨眨眼,“我不是骗子,我是神算。” 萧汝默问,“接下来怎么办?” 穆炎凉道,“你和翎柯明日先去城郊梅园把知忆救回来。现在线索太少,想要从幽州城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咱们什么也不用做,就在这儿等着他来。” 穆炎凉说完,看了一眼严翎柯,“你想冻死他?” 严翎柯轻笑,转了转手里的茶盏,幽幽说了句,“进来罢。” 窗子被推开,一个人跟着寒风一起钻进来,他穿着一身湖水蓝的长袍,外罩同色的大麾,脚上一双厚底官靴,年轻俊朗的一张脸。 严翎筠进来先是冲到桌前猛灌了一壶热茶进肚,这才苦着脸埋怨道,“哥,我好歹也是朝廷钦点的官员,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严翎柯道,“交给你的事情没给我办好,你还有理了?” 严翎筠内心无比凄苦,“穆教主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你让我到哪里去查?” 严翎柯看着他笑,笑的人比花娇,严翎筠却是一抖,他哥平日里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一旦笑起来,只能说明他是有了什么不好的主意。果然就听严翎柯道,“这样罢,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明日带着这千两黄金去城郊梅园,把知忆给我救回来。” 这么简单? 严翎柯又道,“人要救回来,金子也要拿回来,总不能白送出去那么多银钱,若是拿不回来……”严翎柯勾起眼角,“那你就赔给我一千两金子。” 严翎筠都要哭了,他一年的俸禄不过才几百两银子而已,卖了他也凑不出一千两金子来啊。他忙看向萧汝默求援,“嫂子……” 萧汝默本来是要帮他说几句话的,这声“嫂子”一出口,萧左使便决定保持沉默了。 严翎筠又看向穆炎凉,穆教主像逗兔子一样逗着何牧之玩儿,根本没空理他。 严翎筠只好又从窗子钻了出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玉鸣坊里就乱了起来。 小九拍门喊道,“方姨娘差人过来喊教主去前院,昨晚又有人失踪了。” 何牧之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有人失踪了,我去看看。” 何牧之一骨碌爬起来,半闭着眼摸索着往自己身上套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不困?” 何牧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困,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论干什么。” 穆炎凉系腰带的手一顿,心里莫名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脑子里不觉的就又把他这句话过了一遍,心下一声轻叹。他把何牧之拉过来,帮他把睡得凌乱的一头黑发束好,又在他发上重重吻了一下。 何牧之裹着穆炎凉厚厚的大麾被他抱在怀里进了前厅,萧汝默和严翎柯已经到了,怡筝被围在中间,捧着一盏热茶,手还在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穆炎凉问。 怡筝强自稳了稳心神说道,“昨晚刘公子召我去陪酒,酒过三巡后他说我今日在花车上跳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那段舞好看,要我跳了给他看,我便换过衣服又跳了一遍,谁知中途他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我心里一急便过去看,往后便不记得了,再醒来后刘公子就不见了。” 穆炎凉问,“何时发现的?” “今早。”一个小小的怯怯的声音传过来,“我今早来伺候姑娘洗漱,谁知就发现姑娘一个人晕倒在地上。” 是怡筝的丫鬟兰台。 穆炎凉问怡筝,“你昨晚晕过去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么?” 怡筝仔细回想,半晌后摇头,“没有。” “你中途去换衣服时屋子里只有刘敬昌一人?” “是,因为刘公子每次来都会待很久,所以他带来的人都在旁边的屋子里等着。” “刘敬昌一晚上没出来,刘家的人也不找?” 怡筝脸一红,小声道,“刘公子有时也会留在这儿过夜的,所以……” 穆炎凉了然,又问兰台,“你进来时屋子里有什么别的气味么?” “没有,只有酒菜的味道。” “你平时住哪里?” “姑娘无客时就睡屏风外,有客时就睡旁边的小屋子。” “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兰台摇头,“因为平时要经常听姑娘的吩咐,所以我睡得不死,但昨晚什么都没听见。” 萧汝默道,“会不会是迷香?” 穆炎凉点头,“我原来也这样想,但兰台说过屋子里只有酒菜的味道。” 何牧之摇摇头,“西域有很多迷香是无色无味的啊。” 穆炎凉问怡筝,“可否去你屋子里看一看?” 怡筝点头,“诸位随我来。” 怡筝的屋子很素净,转过屏风就是一张矮桌,上面还摆着昨晚的残羹冷饭,怡筝指着地上的一盏小小白玉杯,“那是刘公子用的杯子,他昨晚就晕在了那里。” 穆炎凉拍拍何牧之的脑袋,“你去看看那些饭菜有无问题。” 何牧之要了一双筷子跑过去,二话不说夹起一筷子菜就往口里送,穆炎凉心头一跳,一道掌风跟过去将他的筷子打落,“你做什么?!” 何牧之眨巴着眼很无辜的看他,“你让我试毒的呀。” “让你验毒不是让你试毒!”穆炎凉莫名觉得心累,他转头对严翎柯道,“去跟翎筠借个仵作来。” 严翎柯也眨眼,“翎筠去梅园找知忆了。” 穆炎凉看他一眼,“没有他你就叫不来人?” 严翎柯道,“那倒不是,外面不是冷么。” 萧汝默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罢。” 严翎柯拉住他,“我和你一起。” 半个时辰后仵作来了,饭菜和杯中的残酒都无问题,香炉里也并没有焚香,仵作摇头,表示看不出什么问题。 萧汝默送走仵作后,严翎筠也回来了。一千两黄金没带回来,知忆也没带回来。 严翎柯问,“怎么回事?” 严翎筠道,“我去时林子里没有人,我等了一会儿见有只雀儿衔来张布条儿,让我把金子放在梅树下,告诉我知忆在守园人小屋里,我赶过去时屋子里只有另一张布条儿,写着知忆已经回了玉鸣坊,我再回到梅树下时金子已经不见了。” 严翎柯挑眉,“所以你只拿回了两张布条儿?” 严翎筠掏出布条儿来塞到他手里,自暴自弃的摊坐在椅子上,“我真是尽力了。” 严翎柯凑到鼻端一闻,“又是那个酒味。”他把布条儿甩到严翎筠面前,“你去给我查出这酒是哪里来的。” 严翎筠苦了脸,“哥我还有公务要忙,你鼻子那么好用不如你挨家挨户去闻啊。” 他话音未落,严翎柯抬手甩出一支孔雀翎,穿着他的发带深深扎进身后的廊柱上,严翎筠披头散发,吓得脸色发白,他看向萧汝默,声音都在抖,“嫂子你不管管我哥么,他这暗器也太吓人了。” 萧汝默揽过严翎柯的肩,“只要翎儿高兴。” 这个时候就不要秀恩爱了啊! 严翎筠抹一把心酸泪,默默揣起两张布条儿出了门。 他走后方姨娘就来了,“知忆回来了。” 知忆还没醒,身上穿着的还是失踪那天穿的那身舞衣。 穆炎凉眉心有着隐隐的怒气,这种事事都不被他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他沉声问,“谁发现的她?” 方姨娘答道,“是兰缪。” 兰缪是知忆的丫鬟,今早路过房门口发现门开了一条缝,觉得奇怪便进来看,正看到知忆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何牧之执起知忆的手腕探查她的脉象,半晌后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脉象很沉,是中了迷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迷药这么厉害,她到现在还没醒。” 穆炎凉挑眉,“你是说她中了迷药?” 何牧之又探了一遍脉,十分肯定的点头,“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穆炎凉叫过怡筝来,“给她探探。” 何牧之探了怡筝的脉,摇头,“没有中迷香的迹象,不过,也不一定不是迷香,只不过中的轻,不影响脉象,我探不出来罢了。” 穆炎凉吩咐方姨娘,“你找个人好生看着知忆,一旦她醒过来就派人通知我。” 方姨娘点头,“放心罢。” 穆炎凉出了知忆的房门,就见小九跑过来,“刘员外在门外闹着要找他儿子呢。” 穆炎凉摆摆手,不耐烦的道,“让翎筠把他打发走,丢了人不去找州府,来找我们作甚。” 小九张张嘴,没说出来其实人是在我们这儿丢的啊。 严翎筠不一会儿又披头散发的赶了回来,他还没回到府衙,就听到了刘员外带着人去玉鸣坊闹事的消息,为了防止自己哥哥一怒之下把人打死,他连头发都来不及束就匆匆赶回。 好不容易把刘员外和哭天抢地的刘夫人打发走,十一就一脸凝重的走来,凑在穆炎凉耳边说了几句话,穆炎凉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眉心微不可见的跳了几下,茶盏被他重新放回桌上,他抬眼,看着何牧之的眼里就多了几分阴沉。 第19章 怡筝姑娘很尴尬 何牧之正在一旁摆弄他的那枚龟壳,一脸的天真无邪。穆炎凉看着他一直没说话,萧汝默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便问道,“教主,发生了何事?” 穆炎凉收回目光,换上了一贯的闲散表情,“银库被盗了。” 何牧之手一抖,龟壳滴溜溜滚到地上滚远了,他忙站起来去追,拾起来凑到嘴边呼呼吹了几口气。 萧汝默知道事情的严重,和严翎柯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沉重。银库开在了天然的风蚀洞窟里,两道沉重的玄铁门厚重无比,唯一的机关钥匙在陆云归手里,除非把山炸了,否则绝无可能进入银库。 穆炎凉道,“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了,回去把银库的来龙去脉查清楚,记住,是查清楚。” 萧汝默点头,“那我们去了。” 萧汝默和严翎柯走后,何牧之才凑过来,可能是看出穆炎凉心情不好,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小,“教主……” 穆炎凉拉他过来抱在怀里,“饿不饿?” “饿。” “带你去吃饭。” 何牧之跟在后面乖乖的走,穆炎凉回头,“要不要抱?” 何牧之眼一亮,“要!” 穆炎凉抱着他飞檐走壁来到城郊的一处小面馆,何牧之左顾右盼挑了张干净点儿的凳子坐下,“我要吃牛肉面!” 穆炎凉要了两碗牛肉面,坐到他身边。何牧之眨着眼看他,“你不是应该坐在对面么?” 穆炎凉揉揉他的头发,“我想跟你坐在一处。” “哦。”何牧之不说话了。 冒着热气的两碗牛肉面很快端了上来,何牧之吃的欢快,刚出锅的面太烫,他一边吸着气一边往嘴里吸面条,还是被烫的眼泪汪汪。 穆炎凉拿着筷子在手里却不动,一直看着何牧之,心里暗流翻涌。他前日才带着何牧之去了银库,今日银库就被盗了,时间节点未免太过巧合。而且银库的位置本就隐秘,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外人根本找不到。想想何牧之这段时间以来,不止一次的提过银库的事情,穆炎凉心里更是生疑。他之前一直不明白何牧之接近自己的目的,现在总算是露了冰山一角,只是这恐怕也不是他全部的目的,若是只贪图银库里的银两,他大可以在盗完银库后就离开,又为何还要留在自己身边? 何牧之吃完回头,看到穆炎凉拿着筷子看着自己,他眨眨眼,“教主你怎么不吃?” 穆炎凉一笑,“我不饿,你吃饱了么?” 何牧之点头,“饱了。” 穆炎凉拭净他的嘴角的油渍,问道,“小牧,你一直说要留在我身边,若是我没有帮你葬了你爹,你还会留下么?” “可是你帮了我呀。” “我知道,我是说,如果我没有,你还会留下么?” 何牧之点头,“会呀。” “为什么?” “我喜欢你呀。”何牧之呆呆看他,“教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穆炎凉捏捏他的耳垂,“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我要确定你的心意。” 二人走出面馆的时候,小九刚好牵了清波赶来,穆炎凉抱何牧之上马,将他揽在怀里,吩咐小九道,“你回去告诉怡筝,这几天叫她先别陪客。” 清波刚被小九喂饱,此时也懒得很,穆炎凉干脆放任它在道上随意走着。何牧之渐渐的起了睡意,好在今日阳光好,照在身上也不觉得冷,穆炎凉将他裹进自己的大麾里抱着。何牧之靠在他胸前,脑袋蹭了蹭很快睡了过去。 穆炎凉闭目沉思,等感觉到怀里人呼吸变得绵长时他才睁眼,黑漆漆的一双眸子直直看着何牧之的睡颜。 何牧之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他很想透过他天真无邪的表面看到他心里去,看看那里面究竟是何所思所想。他不知道何牧之说的话哪些真的哪些是假的,但只要有一句是真的就好。 “教主,我喜欢你呀。” 只要这句话是真的就行了。 夜幕降临之后是玉鸣坊一天最热闹的时候,穆炎凉和何牧之坐在软塌上,怡筝站在他们面前,有些拘谨。 “不用拘谨,捡你最拿手的跳就行。” 怡筝点点头,跳了一曲《过秦楼》。 何牧之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靠在穆炎凉怀里意兴阑珊的看了半刻就有些困,穆炎凉则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怡筝先时还有些拘谨,跳着跳着就渐入佳境,耳中只有丝竹乐曲声响着,她脚下的舞步不停,裙裾飞扬,裙摆上的银铃随之发出一阵细微的清响,因为铃铛太小,这声音并不影响丝竹声,反而渐渐的,丝竹声变得遥远起来,听在耳里的只有银铃细微的“零零”声。怡筝的舞步随着乐声越旋越快,整个裙摆旋转的几乎绽成一朵旖旎的蔷薇花。 何牧之忽然头一垂,整个人靠着穆炎凉软软的就往下滑。 “小牧!”穆炎凉以为他也是晕倒了,心里一急。怡筝也忙过来,用指甲掐他的人中。 “唔……疼……”何牧之睁眼,眼框里包着一窝眼泪。 “小牧,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穆炎凉有些着急。 何牧之呆呆的,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我是……睡着了。” 怡筝闻言,面上不免有些尴尬,她的舞虽比不上知忆,却也是师从扬州教坊苦练数十年方才有此成就,何牧之竟能看她的舞看睡着。她犹豫道,“穆教主,还跳么?” 穆炎凉摇头,“今晚辛苦你了,你先歇着罢。” 何牧之回到房里沐浴完后反倒没了睡意,睁着眼在床上滚来滚去。穆炎凉在屏风后洗澡,听着他扑腾的声音嘴角泛起了笑意。 等从屏风后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往床上一看,穆教主顿时定在原地。 何牧之身上原本整整齐齐的中衣只剩了一件亵衣,亵裤早不知去了哪里,他双腿大开坐在床上,用手揉着自己大腿内侧。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何牧之抬头,眼里又是一窝眼泪,他委委屈屈的说,“破皮了。” 穆炎凉走过去,打开他的手,又掰开他的腿看了看,何牧之白嫩嫩的大腿内侧红了一大片,靠近腿根儿的地方破了一层油皮,穆炎凉用手碰了碰,眼见何牧之疼的直吸气。他揉揉他的头发,“不让你骑马你非得骑,等着,我去给你找些药。” 小九不一会儿把药送过来,穆炎凉关了门,转身就看到何牧之小媳妇儿样坐在床边,下身盖了床被子遮羞,两只爪子揪着被子,一脸紧张,“教主,会不会很疼?” 穆炎凉陡然生出了一种两人即将要过初夜的既视感,他没好气的拍开何牧之的爪子,拎着人上了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把他身上的被子掀了,敲敲他的膝盖,“腿,分开。” 何牧之这时倒扭捏起来了,膝盖并的紧紧的不愿意分开。 穆炎凉好笑的捏捏他的脸,“现在知道羞了?” 何牧之摇头,“我是觉得冷。” 穆炎凉又在屋里加了两个火盆,挤了药膏在手里用内力焐热后才小心的抹到何牧之大腿上。 何牧之伤在腿侧,破了层油皮的地方碰一下都挲的疼,穆炎凉在他腿根儿缠了层纱布以免碰到伤口。何牧之别别扭扭的趴在穆教主身上哼哼,觉得自己特别可怜。 穆炎凉好笑,拍拍他的头,“以后还敢再骑马么?” 何牧之不服,“你们都骑得那么好,我也要学!” 穆炎凉笑,“你没掌握好技巧,只知道瞎跑,能不被马鞍磨破么?等你好了我再教你。” 何牧之又反悔了,“我不学了,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被你抱着罢。” 何牧之的身子依然比常人的体温要凉,穆炎凉的手贴在他后心渡过一股内力去,“冷不冷?” 何牧之摇头,终于觉出了点睡意,他侧脸贴着穆教主胸口,一吸一呼间渐渐睡了过去。 穆炎凉在他背上轻拍着,何牧之的皮肤光滑如玉,尤其是微凉的触感更像是一尊上好的玉石,摸起来手感甚好,穆教主的手从他背上渐渐下滑到了后腰,又滑到了他光裸的臀上,渐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何牧之的腰臀到大腿是一道饱满的弧线,穆炎凉的手指从他的臀面上滑过,一直到大腿,直到触到了那层纱布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收回手。 何牧之呼吸平稳,手指勾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毫无防备的熟睡着。穆炎凉摸摸他的脸,不免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后悔,觉得不该乘人之危,却全然忘了何牧之平日里是怎么处心积虑勾引自己的。 第二日一大早小九又来拍门,何牧之还未醒,穆炎凉开了门,语气有些沉,“何事?” 小九心里也很苦逼,他也不想冒着被教主打出来的危险来拍门啊,可是的确是又出事了。 “教主,琴师失踪了。” 穆炎凉皱眉,“梅先生?” 小九点头。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好像又和怡筝姑娘有关。” 第20章 飞来一只飞镖 第二十章飞来一只飞镖 穆炎凉关了门,何牧之已经醒了,“教主,怎么了?” 何牧之刚醒,声音里还带着软糯的少年音,穆炎凉捞起他抱在怀里,“没事,又失踪了一个人而已。” 何牧之睁大眼睛,这叫没事?! “那快起来啊!” “不急,反正已经丢了,着急也没用。”穆炎凉说着掰开他的腿,“我先看看你的伤。” 纱布被解下来,经过一夜的修养,破了皮的地方结了一层很浅的琥珀色硬痂,那一块儿的皮肤就比别处的颜色深些,穆炎凉碰了碰,“还疼么?” “不疼了,有些痒。” “痒就是在长新肉了,忍着不许碰。” 何牧之点头,乖乖抱着自己的腿。穆炎凉旋开圆钵,取了药膏出来在掌心捂热,食指挑了些许往他结痂的伤口上抹。何牧之先时还乖乖的一动不动,后来就忍不住小幅度的扭着想躲,穆炎凉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别动。” 何牧之委委屈屈,“难受。” 穆炎凉紧张起来,“哪里难受?” 何牧之小声说,“你一碰我……我那里就……难受……” 穆炎凉看他说话扭扭捏捏,原本一直抱着两腿的手也捂在了腿间,不觉笑起来,强掰开他的腿上完药,又换了新的纱布一圈圈缠好,这才把裤子扔给他,“赶紧起来,咱们去前面看看。” 何牧之走路的姿势有些怪,走一步跛一下,坐下时龇牙咧嘴的。 小九忙上前扶着他,一边对穆教主投去了一个谴责的眼神: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刘敬昌还没消息,琴师却又失踪了,还都是跟自己有关,怡筝立在一边,神情有些愣怔。 穆炎凉问,“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怡筝的丫鬟兰台回道,“姑娘昨晚回来后说何先生看她跳舞看睡着了,觉得自己舞艺退步了,便叫了梅先生来练舞,谁知跳到中途梅先生就晕了过去,姑娘随后也晕倒了,今早醒来梅先生就不见了。” “你当时在哪里?” “姑娘练舞时不喜别人在一旁,所以我就睡在旁边的屋子里。” 穆炎凉沉吟,“这么说来,那便与刘敬昌失踪时是一样的了。”他拍拍何牧之,“你去给怡筝探探脉。” 何牧之一瘸一拐蹦过去,半晌后摇头,“没有中迷药的迹象。” “你能肯定?” “只能肯定没有中迷药的迹象,如果吸入的是少量迷药不影响脉象,那我就看不出来了。” 仵作很快就到了,虽然并没有命案发生,但有人失踪跟发生了命案也差不多,州府大人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 严翎筠知道严翎柯不在,今日排场摆的很大,很有一副朝廷命官的样子。 仵作在怡筝的房里仔仔细细查验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昨晚也没有酒菜,只是单纯的练舞,所以琴师和怡筝的先后晕倒就成了一个难解的谜团。 严翎筠道,“我带人查遍了幽州城内所有的酒坊,都找不到类似的味道,我害怕打草惊蛇,只能暗中进行,但要一户户查实在是有些困难……” 穆炎凉点头,“这件事不牢你费心了,但玉鸣坊周边要一直派人守着。” 严翎筠道,“放心罢,我的人一直都在。今早刘员外又来府衙里闹了一场,我也想尽早查出事情真相,穆教主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我。” 何牧之问,“刘敬昌失踪后那些人没有提什么条件么?” 严翎筠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不能无缘无故的就绑架一个人啊……”他还犹自托着腮帮子皱眉思索,穆炎凉却是神色一变,拉过他揽在怀里飞身而起。一枚飞镖从窗外射进来,直直钉进何牧之方才所站之地身后的廊柱上,小九立时追了出去。 何牧之吓得脸色发白,一颗心砰砰乱跳,穆炎凉问,“怎么样?吓到没有?” 何牧之摇头,指着飞镖说,“那上面有东西。” 是一根布条儿,穆炎凉把它取下来看了一遍,脸色发沉,“又是一千两的赎金。” 严翎筠为难道,“刘员外是有些家产,可也凑不出一千两金子……” 穆炎凉打断他,“刘敬昌是在玉鸣坊出的事,赎金我来出。这上面写着今晚戌时,把赎金放到怡筝的房间里,自会有人来取,你只管加派人手守好玉鸣坊,我倒要看看他们该如何拿到赎金。” 怡筝突然说道,“我今晚还有客,我告诉方姨娘一声帮我推了罢。” 穆炎凉想了想,“不用,你一切如常就好。” 怡筝犹豫,“刘公子和梅先生还没找到,我怕……” 穆炎凉道,“我们若是如临大敌般严以待阵,反倒会把他们吓得不敢来了。” 小九从外面跑进来,“教主,没找到人,应该是从对面的茶楼上射进来的。” 穆炎凉推开窗户看去,对面一栋二层的茶楼,二楼的一间雅室正对着怡筝的房间。他关了窗子道,“这件事不用再查了,你点几个侍卫守在玉鸣坊周围,从现在开始到戌时,一刻也不能松懈。” 小九领命离去。 何牧之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教主我们去哪儿?” “回教里取银票。” 何牧之扑上去问,“我们还有银钱么?” 穆炎凉捞过他来抱好,“这一千两还是出得起的。” “那要是以后还有人失踪,不停的跟我们要赎金呢?”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何牧之不依不挠,“什么办法?” 穆炎凉笑着掐了掐他的脸,“卖了你。” 何牧之一呆,悲愤的埋进穆教主怀里。 严翎柯看着银库外一圈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山石,皱眉道,“还真是炸开的,这帮人本事不小啊,惊雷门的东西都能弄来。” 陆云归一向好脾气,今日也沉了脸,“昨晚子时三刻,先是前山门被炸了,我带人赶过去却没见着人,没想到竟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的目的在银库。” 萧汝默从里面出来,靠近门口的碎石已经被清理出去了,但银库里还是留下了难以散去的硝磺味道,严翎柯手指点着他的肩不让他靠近自己,“难闻死了,你离我远点。” 萧汝默只好站到陆云归身边,“只剩一些碎银了。” 陆云归“嗯”了一声,一股火气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她的脸色愈发阴沉。日月明教十几年来经营的基产都在银库里,一夜之间被人劫去,倒不是说教里从此后就揭不开锅,只是这口气让人咽不下。 萧汝默道,“整个中原能做火器的只有衡州城的惊雷门,他们的火器轻易不外流,每一笔生意都有严格的记档,我们即刻就启程去衡州。” 陆云归点头,“去年我跟着剑庄主去过惊雷门,掌门雷威天人不错,我修书一封带给他,他必会全力帮你。” 半个时辰后,萧汝默和严翎柯共骑惊风马向着东方疾驰而去。十一纵马跟在后面,看着城中玉鸣坊的方向眼中闪了几下意味不明的情绪。 何牧之滚上床,拉过被子来把自己牢牢盖住,地龙刚刚燃起来,屋子里还是很冷,他揉揉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 穆炎凉打开柜子随意拿出一叠银票塞到袖中,何牧之问,“你不数数么?” “不用。” “哇!”何牧之眼睛发亮,“我以为银库被偷了以后,就只能吃咸菜和凉馒头了,没想到我们还这么有钱!” 穆炎凉站在床边看他裹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给他往下拉了拉被子,纠正道,“也不怕憋死,是我有钱,不是我们。” 何牧之眨眨眼,“不管,你不能饿着我。” “哪一顿饿着你了?”穆炎凉说着就掀了他的被子,“别躺着了,我们还得回玉鸣坊。” 他皱皱眉,“你裤子呢?” 何牧之委委屈屈,“痒。” “痒也忍着。”穆炎凉看都不看他露在空气里的两条细白的腿,捡起被他扔的老远的裤子丢给他,又捏捏他的脸,“乖,今晚带你去一品居。” 一品居是幽州城最好的酒楼,也是日月明教的产业,里面的厨子是从各个国家请过来的,在那里可以吃到不同风味的菜品。何牧之果然兴奋起来,三两下把裤子穿好,双手一张,“抱。” 一品居整个三楼只有一间房,是穆炎凉在这里的私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室,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堪称巨大的木几,四十八道菜摆在其上,冷盘热盘,素菜荤菜。何牧之眼睛睁得老大,筷子转来转去也不知该先从哪道菜入手。他看了半晌,突然站起来绕了一圈坐到穆炎凉身边,亲亲热热靠在他身上夹了一筷子胡瓜送到嘴里,他吃东西时脑袋依然靠在穆炎凉胳膊上,穆炎凉只觉得他的脑袋因着咀嚼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活像只小啄木鸟,忍不住一筷子敲在他脑袋上,“吃饭也不好好吃。” 何牧之捂着被敲了的额头,憋着嘴很有些委屈,“不是教主你说的想与我坐在一处吃饭么?” 穆炎凉一愣,想起昨天吃面时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便带着些歉意拍了拍他的头,“嗯,是我说的。” 何牧之继续埋头吃菜,吃了半晌才发现穆炎凉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对面的街景。他顺着看过去,看到长街上点起了重重灯火,不远处就是枫桥夜市,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何牧之问,“教主在看什么?” 穆炎凉不答反问,“你觉得刘敬昌和梅先生会被藏在哪里?” 何牧之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他们并没有离开玉鸣坊。” “怎么说?” “知忆回来的那天,楼里楼外都有我们的人,没理由看不见,可她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房间里,所以我觉得她其实一直都被藏在玉鸣坊里,刘敬昌和梅先生也是。” 穆炎凉看他伸着胳膊使劲够远处那几盘菜,手臂一勾便把那几盘菜端过来,“你之前怎么不说?” 何牧之咬着筷子看他,“玉鸣坊是你的,我怕我说了你不高兴。”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其实我也这样想,所以我们今晚就在这儿等着,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拿到一千两。” “若是一千两被拿走了,却没有外人出入玉鸣坊,那就说明真的是坊内的人有问题。” “嗯。” “那要等多久啊?” 穆炎凉问,“不想等?” “有些困。” 穆炎凉挥手让人撤了木几上的饭菜,伸手把何牧之抱到怀里,曲起一条长腿挡在他身侧,“我抱着你睡。” 何牧之身下是柔软的波斯地毯,身后是穆炎凉宽厚温暖的怀抱,他觉得很满足,扬起头揪揪他的衣襟。 穆炎凉低头看何牧之扬起的一张小脸,“做什么?” 何牧之眨眼,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的眼中映着角楼上悬挂着的八角宫灯,再低头,就出现了自己的脸,穆炎凉抚摸着他柔软的唇瓣,低声笑问,“眨眼是什么意思?” 何牧之张口,伸出舌头在他手指上快速舔了一下。 穆炎凉笑意更浓,亲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今晚不许胡闹,我们有正事要做。” 何牧之点头,乖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 穆炎凉轻抚他凉滑的手背,目光重新看向长街对面的玉鸣坊。 第21章 夺魄术 远处驿站的黄旗遥遥的飘在空中,严翎柯以手遮眼,挡住初升朝阳的万丈霞光,“跑了一夜了,惊风也累了,咱们去前面歇歇。” 驿站很快就到了,十一牵过惊风去后院喂马。萧汝默要了二楼一间房,房间里有股发霉的潮气,严翎柯皱皱眉,伸手推开窗让阳光照进来。 楼下就是驿站掌柜设的茶棚,一些暂时歇脚的商人坐在里面谈天闲聊。有一人说话的嗓门很高,粗犷的嗓音直直传到严翎柯耳中。 “你们还没进城罢?我刚从城中出来,最近城中来了一伙儿杂耍艺人,听说带来了很多西域的稀奇玩意儿,我抽空去看了看,有个夺魄术真是神奇,能让人失去神志,问什么答什么。” 其他人听了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的问,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 “骗你们干嘛,我亲眼所见。” “在哪里?我们也去见识见识。” “城西王家胭脂铺子门前的勾栏里,人最多的那个就是。” …… 严翎柯一直凝神听着,连萧汝默端了杯热茶递到他面前都没注意。 “翎儿,想去看?” 严翎柯接过茶来饮了一口,“我从没见过夺魄术,咱们去看看罢。” 萧汝默想了想,前面就是衡州城,递拜帖需得花半日功夫,他们绕道去看看也无妨,便欣然点头,“我让十一去递拜帖,你先休息会儿,等城门开了咱们就进城。” 严翎柯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躺在床上闭目思索,他未从师门出山时也曾听过夺魄术,当时的民间传说把它说得神乎其神,加之它的名字也的确为其增加了些许诡谲,当地官府为了不引起恐慌,便禁止民间再流传与夺魄术相关的话本小说,他也从没见过夺魄术,今日一听有杂耍艺人会夺魄术,他自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 萧汝默回来时却见严翎柯已经睡着了,他颇为踌躇了一阵,若是不叫他起来,以严翎柯的性子,醒后必是要跟自己闹一场的,可若是叫他起来,他们昨夜已在山路上急奔了一整夜,风寒露重,他不舍得让他太累。正在犹豫间,便听严翎柯低低叫了一声,“汝默……” 萧汝默忙凑到床前,“怎么了翎儿?” 严翎柯只是闭着眼平稳的呼吸,萧汝默失笑,原来是呓语,他心中又是一暖,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竟在梦中唤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么一想,萧汝默也不纠结了,直接脱了鞋子上床把人揽在怀里,管他什么夺魄术,都比不过怀里人的一句呓语。 快到午时严翎柯醒了,睁眼便看到萧左使一脸温润的笑看着自己,严翎柯看了看窗外的日头,抬腿一脚把萧左使踹下床,“你怎么不叫我?!” 萧汝默默默爬起来,“我看你睡得熟,便不忍心叫你。翎儿,我打听过了,那帮杂耍艺人午后才出来,咱们现在赶去正好。” 严翎柯哼了个鼻音出来,“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萧汝默赶紧去牵马,严翎柯靠在窗前喝了一壶茶,看着萧汝默牵着惊风从后院出来走到窗下。午后的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脸侧投下一片阴影,他仰着头看严翎柯,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醇温和,“翎儿,下来罢。” 严翎柯将茶壶放回桌上,默默想着,还挺好看的。 萧汝默帮他裹紧鹤氅,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牢牢抱着他的腰。惊风长鸣一声,迈开四蹄疾驰出去。 今日正是休沐日,城中人很多,隔着老远就看到王家胭脂铺子门前围着的黑压压的人群。好在旁边就是一栋茶楼,萧汝默付了双倍银子包下了整个二楼,临栏看下去正好能看到那一伙杂耍艺人。膀大腰圆的屠户站在一边颇为不服气的道,“我若是输了,今日的猪肉就都送给你们。” 其中一个杂耍艺人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柄类似于竖笛的乐器来。 乐声响起后萧汝默才看到,原来地上还盘桓着五条金黄色的蛇,正随着乐声立起身子,舌头上的鳞片竖起,蛇信吐出,缓缓爬上一根木桩,开始缠绕盘旋。五条蛇都盘在木桩上缠绕着,它们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湿痕,也在微微闪着光。萧汝默看在眼里,觉得蛇皮的金黄色有些晃眼,五条蛇在木桩上扭曲着爬上爬下,鳞片的花纹渐渐让他花了眼,萧汝默心神一个恍惚,突然传来一声大吼而出的“喝”,他一下子回过神,就见那个屠户抡起屠刀剁在砧板上,他的刀法很快,一大块猪肉很快就被他剁成了肉末,他展开一张荷叶包进去,利落的打好结。萧汝默注意到屠户在这个过程中眼神一直直直的盯着前方的人群,直到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掌声,屠户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剁碎包好的一包肉,怔怔的问,“这是我剁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屠户仍是不敢相信,不停的敲自己的脑袋,最后愿赌服输的把一包肉递给杂耍艺人,“我输了,这肉给你们。” 萧汝默并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在想到底为何自己那一瞬间会感到心神恍惚,严翎柯已站起身,“走了。” 去惊雷门的路上,萧汝默问,“你方才有没有觉得恍惚了一瞬?” 严翎柯摇头,“我一直在盯着他手里的乐器,那是楼兰的一种黄羊角制成的,声音很奇特。” “和那乐器有关?” “我也不知道,不过总算是见过夺魄术了。” 雷威天收了拜帖后就在山门等着,萧汝默与他见了礼,也不多言,径直说了来意。雷威天很热情,把三人请到正堂坐着,递过一本册子给萧汝默,“最近三个月的火器交易都在上面了。” 萧汝默一页页翻看,大多都是些官府购置来开山修路的,后面盖着官印,偶有几个小门派的私印盖在上面,应该是用来开山安营扎寨所用。萧汝默翻到最后一页,手下一顿,指着那一页上唯一的一枚拓本问,“这是何人所留?” 雷威天看了看,回道,“是从楼兰来的一拨商人,他们穿行沙漠最怕遇到狼群,便买了些火器用来防身,这是他们驿牒的拓本。怎么,他们有问题?” 萧汝默摇头,“只是怀疑,敢问雷掌门,他们买的火器有多少分量?能不能炸毁两道石门?” 雷威天看了看册子上的记录,说道,“虽然分量不多,但只要找准位置,就足以炸毁两道石门。” 萧汝默道,“可否跟雷掌门借用一下这枚拓本?” 雷威天点头,“萧左使只管拿去用就是。” 出了惊雷门,严翎柯拿着那枚拓本在手里翻看,“我们不会要一家驿站一家驿站的问罢?” 萧汝默道,“惊雷门的火器虽好用,但却不能长时间保存,那伙楼兰商人既然买了火器,想必是很快就要踏上返程,咱们沿着官道一路西下问过去,肯定能找到。” 严翎柯道,“我觉得找到了也是白找,他们的驿牒是真的,谁会拿着真驿牒做坏事,银库的事肯定跟他们没关系。” 萧汝默也道,“话是这样说,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严翎柯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一家家驿站问过去,到天黑的时候终于问出了眉目,萧汝默把严翎柯挡在身后,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正是白天里耍夺魄术的那几个杂耍艺人,萧汝默了然,拿出那枚驿牒拓本给他们看。几个楼兰人听他们说到火器的事情明显很紧张,在萧汝默表明了身份后又纷纷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说道,“火器是我们买的,但是丢了,队伍里有几个人偷了它们逃走了。” 他的汉语说得很别扭,萧汝默费了些时间才听明白他的意思。火器的确是他们买的,因为他们马上要返程了,但是却在一天晚上被队伍里几个人偷了,他们担心那些人会用那些火器做坏事,毕竟买的时候留的是他们的驿牒拓本,一旦被官府找上他们可就说不清楚了,因此萧汝默拿着拓本找上门来时他们才会紧张。 萧汝默问,“那几个人不是你们商队的人么?” 楼兰人摇头,“不是,他们是我们从沙漠中碰到的。” “不知根不知底,就敢让他们进商队?” 楼兰人说,“来中原的商队很多,他们的队伍遇到了沙暴,整个队伍都被沙暴埋了,我们觉得他们可怜,就收留了他们。” “知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楼兰人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里屋翻出一把青铜钥匙给萧汝默,“这是他们掉下的东西,你看看有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用。” 萧汝默接过来一看,只觉得有点眼熟,又看了半晌才想起来在沙漠里鬼刺虫的巢穴中也曾见过这样一枚类似的钥匙,当时教主说上面是西夜国的图腾,看来这把钥匙也是西夜国的东西。 严翎柯突然问,“你们白天演的夺魄术是怎么回事?” 楼兰人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下来。 严翎柯又道,“唯一的拓本在我们这里,只要你告诉我夺魄术是什么,我就毁了这枚拓本,以后即便出事,官府也查不到你们。” 楼兰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神奇的术法,就是从西夜传过来的一种催眠术,羊角乐和蛇身上的花纹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听多了看多了就会被麻痹。” 严翎柯又问,“只能通过蛇和羊角乐进行催眠么?” “那不一定,我们学的也不精,就学会了用蛇。” 两人告别了楼兰人,天色已渐渐黑下来。严翎柯问,“还不走?” 萧汝默说,“连赶了两天路,翎儿不累?” 严翎柯一笑,“我体力好,自然不累。” 萧汝默噎了一下,只得拉过人的手来,“我让十一先回去报信了,咱们歇一晚再走,我可舍不得累着你。” 严翎柯甩开他的手,“你就知道使唤十一。” 萧汝默笑,“你还不懂十一的心思,他是急着回去见一个人呢。” 严翎柯想了想,“小九?” 萧汝默点头,又拉过他的手握紧,这回严翎柯甩了几下没甩开,便安心被他拉着在街上游逛。 客栈二楼临河的一间屋子里,流水声和游人的喧哗声被隔在窗外,严翎柯出了一头的汗,闭着眼靠在萧汝默怀里微微喘息。 萧汝默紧紧抱着他,在他□□的肩头印下一个个轻吻。 严翎柯恢复了点力气,在萧左使胸前拧了一把,“你是早有预谋的罢,不是说舍不得让我累着么,我现在可要累死了。” 萧汝默的手贴在他腰上按揉着,低声笑问,“翎儿方才不舒服么?” 严翎柯怒瞪他一眼,“换你来试试!” 萧汝默笑着抱紧他,“翎儿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严翎柯翻了个白眼,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评论我就亲亲你! 第22章 又一次失败的勾引 小九飞上来挂在栏杆外,一眼就看见何牧之抱着自家教主睡得一脸天真无邪,他忍不住感叹:小夫人真是太可爱了,然后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去。 穆炎凉瞥了他一眼,小九赶忙站住脚扒着栏杆说,“教主,银钱果然被取走了。” 穆炎凉早已料到是这种情况,还是问道,“怎么回事?” “知忆今晚有客,教主不让打草惊蛇,所以她的房间周围都没安排人,过了戌时我们去看,她和酒客都晕倒了,刘敬昌和梅先生就躺在她房里。” 所有的一切都在预料中,玉鸣坊内果然有内鬼。穆炎凉沉吟,确定了范围,剩下的就是如何引那人现身了。 “刘敬昌和梅先生的身体状况如何?” “郎中来看了,没有大碍,过不了今晚就会醒来,只是知忆姑娘不知为何还是没醒。” 穆炎凉点头,挥手打发走小九。何牧之早就醒来了,一直闭着眼装睡,等小九走了他才睁眼,揪揪穆炎凉垂下来的一缕头发,“你明明知道银票会被拿走为什么不放些假的?白白损失了一千两。”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少了这一千两也养得起你,睡醒了么?” 何牧之爬起来揉眼睛,“睡多了,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饿不饿?” 何牧之有些委屈,眨巴着两只眼睛看他,“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人么?” 穆炎凉好笑,“那你说你是什么?” “神算子 !” 穆炎凉在他扬起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小神算,我们回去罢。” 何牧之探完知忆的脉象,脸色有些不好,“她的脉象越来越沉了,若是再醒不过来,恐怕就不好了。” 穆炎凉皱眉,“刘敬昌和梅先生都不要紧,为何知忆会这么严重?” 何牧之摇头,“只能等抓到背后那人再问了。” “怡筝醒了没?” 小九回道,“醒了,不过看上去精神很不济的样子。” 穆炎凉抱起何牧之,“走,咱们去看看。” 怡筝一脸疲累的坐在椅子上,穆炎凉问,“有什么新发现么?” 怡筝摇头,“没有,还是如先前几次一样,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 何牧之又探了探她的脉象,这回他探了很久才开口,“脉象开始下沉,有中迷药的迹象了。” 他托着腮想了想,“之前几次没探出来,可能是因为剂量太小,现在中的次数多了体内的剂量也多了,就能探出来了。” 怡筝点头,“我也觉得头有些发晕。” 穆炎凉道,“你先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回了房,何牧之扑上床滚了一圈,又爬起来眼巴巴看着穆教主,“教主我饿了。” 穆炎凉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不是才刚吃过饭?” 何牧之一把抱住穆教主的腰,脸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就是饿了么。”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你老实待着,我去后厨给你找些吃的。” 何牧之点头,继续在床上滚来滚去。 窗子突然被吹开了,冷风嗖嗖的灌进来,何牧之打了个寒颤,赤着脚下床关窗子,外面的风并不大,他关好窗子往回走了几步就听到“砰”一声,窗子又被吹开了。何牧之回头看着那扇被吹开的窗户,眉毛慢慢蹙了起来,一股冷意从赤着的脚底蔓延上来。他站着静等,果然片刻后一只飞镖射了进来钉在床柱上,何牧之拔下飞镖拧开,露出里面的一张纸条。他看完,将纸条放在火上烧了。 穆炎凉端着一碗面进来就看见何牧之赤脚站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他皱皱眉,又看见原本关着的窗子也开了,便走过去关好,回来捏捏他的脸,“怎么了?” “方才听到一阵萧声,很好听,所以下来听了听。” 穆炎凉侧耳细听,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见。” “是方才,现在没有了。” 穆炎凉抱起他,“大冬天的赤着脚,不怕着凉?”他把面递给何牧之,“自己吃。” 何牧之这顿饭吃的很沉默,他吃完随便一抹嘴,像是破釜沉舟一样扑在穆炎凉身上,“教主我想要你。” 穆炎凉挑眉,“是你要我,还是我要你?” “都行,反正我想要。” “小牧,你怎么了,吃了一碗面就这样?” 何牧之在这几句简短的对话中已经利落的脱了自己的衣服,穆炎凉皱眉按住他想脱亵衣的手,“小牧,不许闹,我说过现在不会碰你。” 何牧之委屈,“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觉得你可以了。” “我现在就可以!” “不行,你还太小。” 何牧之赌气一样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进去,穆炎凉看着床上的一小窝被子有些无奈,正要说话就看何牧之露出个乱糟糟的头来,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教主,不会是你不行罢?” 穆教主深吸口气,觉得自己的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拉过他来按住,何牧之以为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了,欢欢喜喜的把亵裤脱了,双臂环上穆炎凉的脖颈。 穆炎凉气得想笑,一把将他掀翻过去。何牧之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趴着做也可以,顺便又抬了抬屁股,然后就被穆教主打下来的一巴掌疼的喊出了声。 何牧之捂着屁股眼泪汪汪,“你不想做就算了,也不能打我!” 穆炎凉按着他的腰威胁,“方才说我什么?” 何牧之装疯卖傻,“没说什么呀。” 他的身子本来就凉,如今只穿了一件亵衣更加不抗冻,暴露在空气里的屁股也是冰冰凉凉的,穆炎凉说,“我用巴掌给你加加温怎么样?” 何牧之哭,“不怎么样。” 穆炎凉轻拍他的屁股,“那你乖乖的,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何牧之点头,声音里带了些失落,小脑袋也垂下去埋进被子里,“教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穆炎凉问,“那小牧呢?小牧喜欢我么?” 何牧之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喜欢。” 穆炎凉把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抱在怀里,“我也喜欢小牧,但是现在我还不能碰你,不是说了等到我们成亲的么。” 何牧之声音闷闷的,“我们真的会成亲么?” 穆炎凉在他额上使劲亲了一口,“会。” 何牧之抬眼,正看到被他藏在桌子下的那个飞镖,红色的绳穗垂下来在空气中晃着,就像他一颗无处着落的心。 等何牧之睡熟了穆炎凉才下床,摸出了桌子下的那枚飞镖。其实他端着面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何牧之也是真蠢,藏个东西都藏不好。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上面的花纹,跟那天射进玉鸣坊索要赎金的飞镖一模一样,他之前的推测终于被证实了,何牧之接近他果然是有目的的,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和他背后的那些人到底目的何在。 穆炎凉又将飞镖塞回桌下。 何牧之睡得很熟,一条胳膊搭在被子外,穆炎凉看了他半晌,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何牧之的身子依旧很凉,偏偏还不爱穿衣服睡觉,穆炎凉抱着他软软的身子,手贴在他背心处缓缓渡了内力给他。 第二日一早小九就来敲门,“教主,小十一回来了。” 穆教主内心是很不愿意搭理他的,怀里的小身子被他抱了一晚上,如今又软又暖手感极佳,穆教主决定装作没听见继续睡。 小九十分不长眼,继续在门外敲着,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句,“教主,小十一回来了。” 何牧之咂咂嘴,眼见就是要醒了,穆炎凉十分不悦,就听见门外十一的声音传来,“别敲了,我等一会儿也无妨。” “可你连夜赶路不累么?” “累。” “那怎么办?” “去你房里睡会儿。” “哦,那走罢。” 敲门声停了,何牧之继续沉沉的睡着,穆教主终于舒心了,开始不厚道的到处吃豆腐。他拒绝了何牧之的求欢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何牧之还太小,控制不住会伤了他,还有一点就是,他不确定何牧之是否真的喜欢他,毕竟从一开始何牧之就表现得很主动,他带着目的而来,还身怀媚术,也许诱自己上钩就是目的之一。 穆炎凉摸不透何牧之的心,他自己的心倒是看得清楚明白,他是真的喜欢上了何牧之,所以不想伤他,不想草率的要了他。穆炎凉亲亲他的脸,又抱的紧了些。何牧之却悠悠睁眼,“教主,你偷亲我。” 穆教主僵住了,半晌强作镇定的掐掐他的脸,“什么时候醒的?” “你摸我的时候就醒了。” 穆教主又僵住了,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教主,还是个攻,不能这么怂,于是把人按住低头亲下去,谁料何牧之比他主动多了,张嘴就咬了他舌头一口,穆教主拼了老命才把主动权握在手里。待一吻结束,何牧之大咧咧光着身子下了床倒水喝,穆教主忍不住往他挺翘圆润的屁股上看了几眼,觉得自己今天很丢脸。 一刻钟后,两人出了门。 十一早已坐在前厅等着了,他是想在小九房里睡一觉休息一会儿的,可是小九目光炯炯的坐在床边看着他,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把他压上床,所以来了前厅坐着,眼不见心不乱。 “教主,”他站起来,将那枚青铜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交给穆炎凉,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穆炎凉仔细看了看那枚钥匙,“是西夜国的东西。”又问,“汝默和翎柯呢?” 十一顿了顿,“左右使大人随后就到。” 何牧之感叹,“白日宣淫啊。”话音未落,一支孔雀翎从窗外射进,擦着他耳边飞了过去,严翎柯施施然进门,瞟了一眼吓呆了的何牧之,“小骗子,你方才说什么?” 何牧之躲在穆炎凉身后委委屈屈,“教主……” 穆炎凉把他拉出来安抚的拍拍他的头,皱眉对严翎柯道,“你的孔雀翎很多是不是?” 严翎柯挑眉,“这么护短?” “他胆子小,你别吓他,本来就蠢,吓傻了可怎么好。” 何牧之更委屈了。 第23章 危险的省室 一品居三楼。 严翎柯慵懒的斜倚着栏杆看楼下熙攘的街道,何牧之觉得他这样很好看,便也跑过来往栏杆上一靠,严翎柯睨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我想像你一样好看。” 穆炎凉看着何牧之像一团软年糕一样的靠着,颇有些无奈,上前一把把人拎起来,“你给我坐好。” 萧汝默道,“既然能确定是玉鸣坊内出了问题,教主打算怎么查?” 穆炎凉摇头,“不用查,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他看了一眼吃得正欢的何牧之,拍拍他的头,“你觉得最可能的是谁?” “兰缪。” 穆炎凉唇边笑意更深,“怎么说?” “刘敬昌和梅先生都已经醒了,知忆却一直不醒,脉象还越来越沉,明显是有人不想让她醒,每天守在知忆身边的只有她那个丫鬟兰缪,自然最可能是她。” 萧汝默问,“为何兰缪不想让知忆醒来?” 何牧之回道,“知忆晕过去前看到了她的脸,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知忆不能醒,兰缪不直接杀了知忆是因为知忆对她很好,所以她下不了杀手,只能让知忆一直睡着。” 萧汝默点头,又问,“何先生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何牧之大大方方承认,“猜的。” 萧汝默不说话了,反倒是穆炎凉笑了,捏捏他的脸,“若是你都猜对了,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其实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何牧之拿糕点的手一顿,改了方向扑上去抱住穆炎凉,“教主我可是神算,我能算到这些一点儿也不稀奇,你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啊。” “是么?你对我什么心?” 何牧之“啵唧”亲了穆教主一口,“我想娶你的心啊。” 穆教主冷静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对萧汝默说,“你们先出去,我解决一下家务事。” 何牧之立刻正襟危坐,“即便知道始作俑者是兰缪,但我们还是不清楚她是用什么方法做到这一切的。” 靠在一边看街景的严翎柯突然转过脸,“汝默,还记得杂耍艺人的夺魄术么?” 萧汝默点头,“记得,楼兰人口中的催眠术。” “楼兰人说过,施夺魄术不一定用蛇和羊角乐,西夜人跟他们一起了那么久,一定也学会了怎样施夺魄术。” 萧汝默问,“你是说,刘敬昌和梅先生之所以晕倒,是因为中了夺魄术?” “夺魄术不仅能让人昏睡,而且还能控制人的意志,就像那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肉剁碎包好的屠户一样,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所以怡筝和兰台所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 “那么兰缪是通过什么施夺魄术的?” 严翎柯不知道,但他不想说自己不知道,于是他瞪了萧汝默一眼,“总是问我,你自己不会想?” 萧左使收了一记眼刀还甘之若饴,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我满心里都是你,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严翎柯轻“哼”一声,舒舒服服的靠进人怀里晒太阳。 何牧之也想靠着穆教主,可惜穆教主还生着气,冷冰冰硬邦邦的坐在那里,何牧之眨眨眼,又凑上去“啵唧”亲了他一口,声音软软的,“教主……” 于是穆教主绷不住了,拉过他来抱好,顺道在人屁股上捏了一把,“下次不许再说娶我的话,听到没有?” 何牧之赶紧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穆炎凉安静抱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说他们会就此收手么?” 何牧之想了想,“不会。” “怎么说?” “人的贪念是没有止境的,他们想要银子,只要你还有,这样的事情就会一直发生。” “若是我没有了呢?” 何牧之一愣,半晌才道,“大概……就不会了罢。” “那你呢?你还会在么?” 何牧之这回答得很快,“会,饿不着我就行,我很好养活的。” 穆炎凉一笑,不再说什么,心里思忖着,何牧之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也许那些人真的是觊觎日月明教的财产。他并不在乎这个,银子没了可以再挣,他现在在乎的,只是何牧之的心里,究竟喜不喜欢他。穆炎凉觉得有点好笑,明明知道他是个小骗子还是把自己的心赔进去了,他又低头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一脸天真纯良的何牧之,突然觉得即便什么都没了也无所谓,只要还能一直这么抱着他。 一直到夜幕低垂,长街两旁的店铺陆续点起灯火,四人才离开一品居回了玉鸣坊。 穆炎凉叫过小九来,“兰缪现在在哪儿?” “在知忆房里,我一直盯着她,今天一天除了在知忆房里,她还去了厨房和她自己的房间。” “你去叫上方姨娘,让她去看知忆,拖着兰缪别让她回房。” 兰缪和兰台共住一间房,房间不大,里面的设施也很简单。兰台有些紧张,“会是兰缪做的么?我和她住一起什么都没发现。” 萧汝默检查了一圈把目光落到墙角的两个箱子上,“这个可以打开么?” 兰台拿了钥匙出来,“边上这个是我的,能打开,里面那个是兰缪的,我没有钥匙。” 萧汝默来回走了两遍做出开箱子取东西的动作,又蹲下身敲了敲箱壁,“后面可能有条暗道。” 兰台结结巴巴的说,“有暗道……怎么可能……” 萧汝默解释,“你的箱子放在这里没问题,她的箱子放在墙角就有些奇怪了,这个位置后面有床挡着,每次开箱子取东西都不方便,按理说她应该把箱子放在一个更方便的位置,而且箱子敲上去声音发空,后面很可能是空的。” 兰台仍是不敢相信,“她就不怕哪天被人发现?” 萧汝默一笑,“她摸准了你的性格才如此大胆,若是今天我们不来,你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 说话间小九和十一已经搬开了那个箱子,果然有一条黑漆漆的暗道露出来,暗道的入口很窄小,但却挖的很光滑,看得出是在从容不迫的情况下挖好的。兰台看了一眼就有些羞愧,自己和兰缪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悄悄挖开这么一条暗道的,也真是太大意了。 暗道一露出来何牧之就急急的想往里钻,穆炎凉拉住他,“通到哪里都不知道就敢下去,你给我老实待着。” 何牧之委屈的咬手指,“不是有你保护我么。” 小九说,“小夫人,我先下去看看,没有危险你再下来。” 十一拉住小九,率先下了暗道。小九跟在他后面嘀咕道,“瞎逞什么英雄……” 严翎柯悠悠叹了一句,“可怜我家十一的一片心啊。”他点点何牧之的头,“你的侍卫跟你一样蠢。” 何牧之委屈看穆炎凉,“教主……” 穆教主一手揽过他,一边不满的看了严翎柯一眼,“你整日总是欺负他作甚?” 严翎柯又捏了捏何牧之的脸,“他好玩么。” 穆教主非常不开心的把何牧之护在怀里,这么软和的小脸自然只有自己能捏,严翎柯侧头一笑,不和穆教主一般见识。 几人陆续下了暗道,十一早已点起火把,怡筝四处看了看,忍不住惊呼,“是省室!” 省室是玉鸣坊用来惩戒犯错之人的地方,四面都是墙,犯了错的人会被关进这里反省。但方姨娘脾气温和,平日里轻易不开省室惩罚人,所以也一直无人发现这里被挖开了一条暗道。 小九也点起了火把,四面的情形被照的透亮,穆炎凉沉吟道,“之前我们就有想过失踪的人根本没离开玉鸣坊,现在看来,这里就是暂时关押他们的地方了。” 萧汝默道,“兰缪一个女子,如何能做到既避人耳目又挖出一条暗道来,恐怕她还有同伙儿。” 穆炎凉突然变了脸色,他问,“上面还有人守着么?” 萧汝默脸色也一白,“都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暗道口里就掉下来许多枚燃烧着的香饵,紧接着上头传来“咣”的一声,亮光不见了,出口被人堵住了。 萧汝默慌忙捂住严翎柯的口鼻,“是迷药!” 怡筝和兰台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免慌乱起来,吸了几口气后就纷纷晕倒在地。 严翎柯也渐渐头晕目眩起来,眼前萧汝默的脸越来越模糊,他蹙着眉挣了几下就软软的晕过去。萧汝默心中着急,奈何意识也愈发模糊,香饵还在“嗤嗤”的燃烧着,四周弥漫着白色烟雾,十一呼唤小九的声音也变得遥远。 何牧之心中并不慌乱,他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有些担心其他人,抱着穆炎凉的胳膊也渐渐没了力气,“教主……” 穆炎凉把他抱紧些,捏捏他的脸,“别怕,我会保护你。” 过了一刻钟时间,香饵燃尽了,上面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有几个人oo下来。其中一个来到穆炎凉身边踢了几脚,“晕了,拿绳子来。” 另一个指着何牧之问,“他怎么办?” “一起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开始改文,情节不会变动,主要是措辞方面,可能会出现各种伪更新现象hhh天使们见谅啊~ 第24章 藏宝图 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山路上颠簸着,车外两匹马一左一右围着马车,车辕上还坐着两个人,四人将马车守得牢牢的。穆炎凉心里冷笑一声,这些雕虫小技自是困不住他,不过,他现在却想顺藤摸瓜看看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他挣脱绳子坐起来运气,真气在体内稳稳当当循环了一圈,他曾服用过殷连颂给的药丸,这种迷药对他并没有影响。他摸了摸何牧之的脸,有些凉。何牧之晕的彻彻底底,人事不知,手腕处被粗糙的麻绳磨的破了皮,穆炎凉给他松了松绳子,又轻轻笑了笑,这般给人卖命却得不到一点儿好处,他都有些心疼何牧之了。 马车拐上一个陡坡速度就慢了下来,估摸着快到地方了,穆炎凉又把自己捆上继续装晕。 他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何牧之并没有跟他一起被带进来,想必是去了别的屋子。有人往他鼻子下放了一个小瓷瓶,一股呛人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这应该是迷药的解药,穆炎凉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睁开眼。 一个满俩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凑到他面前,他心里哀叹一声,往常一醒过来就能看到何牧之睡的香香软软的小脸,如今……落差太大,穆教主不想说话。 络腮胡指挥着两个人将穆炎凉绑上了一个木制刑架,麻绳在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穆炎凉眼看着他们把一整捆绳子都用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有些浪费,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些绳子都是会断的。 络腮胡见穆炎凉被缠的严严实实,拖了个凳子往他面前一坐,“把我们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藏宝图交出来。” 穆炎凉挑眉,这群人莫不是找错人了罢,他哪里有什么藏宝图? 穆炎凉道,“阁下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我实在是没见过什么藏宝图。” 络腮胡冷笑一声,“我们西夜国的宝藏尽数落在你手里,你竟说没见过,穆教主是在跟我装疯卖傻么?” 穆炎凉问,“你们是西夜遗民?” 络腮胡瞪眼,“我们只想拿回我们的东西。” 穆炎凉道,“我日月明教虽与西域诸国都有些来往,但却从与西夜国有过接触,且不说西夜灭国已久,即便真的是丢了什么,也不该跟我要。” 络腮胡冷笑,“穆教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六年前西夜亡国之际,我塔伦王子带着西夜王宫最宝贵的宝藏千里迢迢进皇城求见明皇派援军相助,谁料王子未到皇城就病倒了,病逝于你日月明教,宝藏也随之不翼而飞,我倒觉得是你觊觎我西夜的宝藏暗下了杀手!” 他说的愤慨激昂,穆炎凉却没反应过来,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六年前他在沙漠中救过的一个人,那人的确说自己是西夜王子来着,可惜他伤得很重,穆炎凉用参汤吊了他半日的命也无济于事,那人当晚就死了。他应该是遇到了狼群,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了一道一道儿的,能看的出他身边的人极力想让他活下来,把所有的水都绑在了他身上,骆驼也是最好的单峰骆驼,可惜还是回天乏力。穆炎凉叫人把他埋在了沙漠里,也算是魂归大漠了,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压根忘了他曾说自己是西夜王子。结果六年后,一群西夜人冒出来向他索要宝藏,穆炎凉闭着眼很有些无奈,半晌才道,“你找错人了。” 络腮胡还在说着什么,他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就没有耐心再陪他们耗下去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何牧之在哪儿,然后带他回去。 络腮胡看穆炎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笑一声,向身后挥了挥手,不多时一个人被带进来,正是何牧之。 他刚刚醒来的样子,眼里还是懵懵的,被人推进来时也是一脸的无措。穆炎凉心疼了一下,皱眉想着,何牧之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么,怎么还对他这么粗暴。 络腮胡明显看到了穆炎凉微皱的眉,他把何牧之拉到身前,掌心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就贴上了他的脖子,“穆教主自是不怕什么逼供的,我也不想费那个时间,你告诉我宝藏在哪儿,我就放了你们,若是不说……”他的手微动,锋利的匕首在何牧之脖子上割开了一道口子,细细的血流下来。何牧之仰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眼里满是惊慌和无助。他的皮肤很细嫩,那一道鲜血淌在白皙的脖子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穆炎凉眯起眼,眸光沉沉的盯着络腮胡手中的匕首。何牧之是他们的人,在没有拿到藏宝图之前络腮胡应该不会对他下杀手,此举只是为了威胁他交出藏宝图。但是络腮胡凭什么认定自己会为了救何牧之而交出藏宝图呢?除非……是何牧之亲口告诉他们,自己很喜欢他,络腮胡才会用他的安危来威胁自己。 穆炎凉眼里闪过一丝冷冰,他面无表情看着络腮胡,“你随意。” 络腮胡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手中的匕首逼得更紧了些,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划破何牧之的喉管。对他们而言,何牧之不过是个棋子,这颗废了还有下一颗,自然不必心疼。何牧之自己也知道,所以此刻他眼里的惊恐就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穆炎凉看着何牧之眼里的惊恐,到底还是心软了。络腮胡只觉得眼前一闪,穆炎凉已到了他面前,一道掌风带着戾气直扑头面,络腮胡惨叫一声鼻梁已被打断,他流了满脸的血,暴怒的喊着西夜话叫人。穆炎凉唇边带着一丝冷笑,一路不费吹灰之力的冲杀出去。 到了外面穆炎凉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城郊一间废弃已久的寺庙,被这些人用来当做据点。身后追上来二三十个西夜人,手里拿着刀剑却不敢上前。 何牧之穿着的一身白衣服领口处已被血染红了,他紧紧抓着穆炎凉的衣襟,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穆炎凉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温柔的问,“疼不疼?” 何牧之摇头,不知怎的就想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抬手擦眼泪,抽泣着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穆炎凉看到他哭,只觉得这两滴眼泪无比真实,心里一软又一疼,爱怜的摸摸他的脸,“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们是要成亲的不是么。” 何牧之把头埋在他胸前,“教主……” 穆炎凉抱紧他,抬脚踢飞了寺庙前用来点香火的巨大铜鼎,铜鼎向着西夜人飞去,落地时发出一阵阵铜颤声,陈年的香灰纷纷扬扬飘洒在空中。他拍拍何牧之的背,“乖,带你回去。” 玉鸣坊里一片混乱,暗道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所有的姑娘丫鬟们都急着检查自己的房间,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穆炎凉进门就碰见脸色苍白的萧汝默,小九和十一跟在他身后,也是面色沉重,穆炎凉拉住他,“去哪儿?” “翎儿失踪了,我得去找他。” 穆炎凉一惊,方才冲出寺院时没注意别的,也许严翎柯也被掳了过去。他把何牧之交给小九,对萧汝默说,“我知道在哪儿,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一路轻功来到寺庙,果然已人去楼空,萧汝默在一间禅房里捡到了严翎柯的玉色发带,他想起了火把节上那个隐在黑暗中的男人看严翎柯时带着垂涎的眼神,忍不住不寒而栗,指尖都在颤抖。 穆炎凉道,“你别急,他们没有拿到藏宝图不会离开,掳走翎柯无非是想用他威胁我们罢了。” 萧汝默心乱如麻,只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竟没保护好他,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若是……萧汝默不敢再往下想,他早已失了方寸,满心里都是快点找到严翎柯。 穆炎凉道,“他们的目的是藏宝图,不是翎柯,我们先回去,也许已经有线索了。” 二人回到玉鸣坊,小九冲上来,“教主,你们刚走就收到了这个。” 是一封简短的信,要穆炎凉用藏宝图换严翎柯,否则就杀了他。 萧汝默抓着小九问,“信是谁送来的?” 小九一脸无辜,指了指一旁,“它。” 一只黑色的鹩哥被拴在花架上,不停扑腾着翅膀。 穆炎凉道,“你别急,至少翎柯没有危险,他们想要藏宝图,咱们给他们就是。” “可是咱们根本没有……” “谁说没有,他们相信咱们有,咱们就有。” 第25章 节外生枝 烛火摇曳,何牧之脖子上被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他觉得很不舒服,抗议道,“只是划破了一道小伤而已,你要不要包的这么严实,要喘不过气来了。” 穆炎凉把他的爪子打下来,“别动,你睡觉不老实,碰到了就不好了。” 何牧之哭丧着脸,“明天都没法见人了……” “乖,明天就不包纱布了。” 何牧之抗议无果,只得闷闷的坐到桌子前。穆炎凉陪他坐着,看他手中的狼毫笔在牛皮纸卷上画出一道道弯曲的路线。足有一个多时辰他才画完,捧起来呼呼吹气,等墨迹干了后在表面刷了一层油,又把它攥在手里揉成一团丢进水里,等那卷地图在水中完全舒展开时他才捞出来,放在烛火上小心翼翼的烤干。完成这些后,何牧之一脸“夸我”的表情把地图交给穆炎凉,“埋到土里一晚上,保准第二天刨出来就是张如假包换的藏宝图。” 穆炎凉接过来看,原本崭新的牛皮纸被他一通折腾,变得皱皱巴巴,边缘也泛黄卷起了角,是有几分珍藏多年的藏宝图的样子。 穆炎凉交给小九处理,回来时何牧之还扬着脸等着被夸,穆教主一把搂过人来狠狠亲了一口,何牧之舔舔嘴唇眨眨眼,一脸的得意洋洋。 第二日一早小九就把地图刨了出来,萧汝默拿过来看,“足以以假乱真了。”他看向何牧之,“何先生,谢谢你。” 何牧之摇头,“不用谢不用谢,能把翎哥哥救回来就好。” 小九指着窗外惊呼,“教主快看!” 另一只黑色鹩哥飞进来,呼啦啦落在花架子上,它的腿上绑着一个竹筒。小九取下竹筒递给穆炎凉,里面是一张纸条:巳时城郊梅园。 萧汝默看了看日头,快要到巳时了。 穆炎凉对何牧之说,“你待在这儿等我回来,晚上带你去一品居。” 何牧之很想一起去的,但他不想看见络腮胡,所以乖乖点头,穆炎凉捏捏他的脸,“我让小九和十一陪着你,想要什么就跟他们说。” 城郊梅园。 入冬后第一批早梅早已开放,因今日不是休沐日,园子里空空荡荡人迹稀少。园子虽大,但因着大部分梅树还未开花,所以透过光秃秃的枝干几乎能一眼望遍整个园子。 巳时已到,园子里却不见人影,只有两人踩雪发出的“咯吱咯吱”声。越往里走穆炎凉越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沿途经过的梅树说不出的怪异,他一把拉住萧汝默,“我们是不是来过这儿?” 萧汝默往他身旁看去,穆炎凉指着一株被砍掉了一根枝丫的梅树说,“我们一进园子看到的不就是这颗树?” 萧汝默往四周看了看,不禁变了脸色,“好像是,但我们进来时守林人的木屋怎么不见了?” 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t叫,又一只黑色鹩哥飞来,这回没有竹筒,鹩哥却围着他们盘旋不止。 穆炎凉说,“是让我们把地图交给鹩哥。” 萧汝默掏出地图,穆炎凉拦住他,将地图撕成两半,其中一半放在掌心,鹩哥衔起它飞远了。穆炎凉道,“我们现在还没看见翎柯,若是把地图交出去他们不放人怎么办,留一半在手里就有了谈判的筹码。”他拍拍萧汝默的肩,“我知道你关心则乱,但还是要保持冷静。” 萧汝默从进了园子就一直心神不宁,掌心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他点头,“我就是太担心翎儿。” 鹩哥飞走后一直没有回来,园子里还是没有人,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隐约能看到朱红色的亭台一角,亭子里人影错错,那里已经出了梅园,是半山腰的一坐亭子。西北不和江南一样,这种精致的八角亭子很少见,是因为这里有梅园的缘故才修建了这么一座亭子,平日里很少有人上来。 两人一路上了山,萧汝默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素纱绉衣的严翎柯坐在亭子里,络腮胡就站在他身前,他心里一急,“翎儿!” 未等他冲到跟前,严翎柯身后就闪出了一个男人,一柄匕首直直抵在他心口,“萧左使,别急啊,另一半地图不给我,我怎么好放人呢?” 萧汝默认出他就是那个火把节上偷窥严翎柯的男人,虽然当时没看清他的脸,但他带着垂涎的阴翳目光萧汝默却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把地图举在手里,“地图在这儿,你放了翎儿。” 那男人阴测测一笑,“你先把地图给我,我再放人。” 穆炎凉早已打量清楚四周的情形,亭子四周地形开拓,并没有藏其他人,只要救出严翎柯,即便一战,也很快就能脱身。他冲萧汝默点点头,萧汝默将地图掷过去,络腮胡一把接过展开看了看,冲那男人点点头。 男人放开抵着严翎柯心口的匕首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拉着络腮胡慢慢向后退,严翎柯却依旧坐在那里不声不响面容浅淡,萧汝默急道,“你们把翎儿怎么了?” 那男人挑起严翎柯的一缕头发把玩,看了萧汝默一眼才道,“他好像,已经不认识你了呢。”他弯腰在严翎柯耳边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萧汝默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杀了他。” 严翎柯空无一人的眼睛里发出些许光彩,他直愣愣的站起来,木木的重复着,“是,杀了他。” 络腮胡拉住那男人道,“快些走,别再节外生枝。” 话音刚落,严翎柯已抽出剑来向着萧汝默刺了过去,萧汝默避开剑锋侧身拉住他胳膊,“翎儿,你怎么了?!” 严翎柯不答,剑锋一转竟是直直刺向了他心口,萧汝默两指堪堪夹住剑尖,“翎儿,你不识得我了么?!” 剑尖已有一寸刺进了他心口的皮肤里,萧汝默看着面无表情的严翎柯,心里绞痛难当,他的翎儿竟然不认识自己了,若是他放手,严翎柯的剑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刺进他的心脏。 络腮胡扔出一颗燃烧着的香饵,和那个男人趁乱而逃,穆炎凉冷笑,“找死!”说罢飞身追去。 他的轻功早已出神入化,几乎是瞬间就追上了那个男人,长剑刺穿胸口带出一股喷溅而出的温热血液。络腮胡只看了死去的同伴一眼就转身继续逃,他没想到穆炎凉竟能抵抗得住迷药的药力,慌乱下气息一乱很快被追上,穆炎凉不杀他,长剑抵在他喉头,“解药给我。” 络腮胡被冰冷的剑抵着喉咙,两腿已有些战战,穆炎凉冷笑一声,“原也是个没骨气的,解药给我。” 络腮胡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扔向远处,穆炎凉看也不看他,剑尖划过喉咙留下一道血痕,“这是替小牧还的。” 他沉沉的问,“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络腮胡干脆闭了眼,尽管怕死怕得发抖,但还是咬了牙不说话。 穆炎凉扬起唇角利落的收剑入鞘,“实话告诉你,你拿到的地图是假的,你若是把这假地图拿回去,你说你的主子会不会认为是你把真的偷藏起来了?” 络腮胡一抖,瞪着穆炎凉,“你骗我?!” “你回去是条死路,不回去是条活路,你自己选。” 络腮胡看着他冷笑,“不回去?不回去我能去哪儿?” “我给你足够的银两,你可以找个地方买栋房子找个活计,比你现在这样颠沛流离的好。” 络腮胡想了半刻,就开口说道,“我们都是主子雇来的,主子有很多钱,在大明很多地方都有据点,我也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是西夜人,在找一张藏宝图,别的就不知道了。” 穆炎凉点头,摸出一张银票递给络腮胡。 他本想再问问何牧之的事情,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反倒是络腮胡临走时回头说了一句,“你最好小心些,那个何牧之,主子也很喜欢他。” 穆炎凉拾起解药回去时,萧汝默和严翎柯正打的难分难解。严翎柯失了神志,招招直击萧汝默要害,萧汝默怕伤着他也不敢还手,一路被逼到梅园里,他的身上已有了几处刺伤,鸦青色长袍显不出血色,但伤的重的地方,衣料连着皮肉被划破,能看见绽裂开的血痕。 穆炎凉皱眉,扬起一道掌风击落他手中的剑,严翎柯完全不识得他,竟空手回身向他袭来。穆炎凉一掌拍向他胸口,严翎柯身子晃了晃,吐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萧汝默抱住他,“翎儿!” 穆炎凉拔出瓶塞把瓷瓶递到他鼻下,严翎柯蹙着眉吸了几口就平静下来,头无力的靠在萧汝默胸口。 穆炎凉道,“毒血攻心,吐出来就没事了。” 萧汝默脱下自己的大麾裹住他,将他牢牢抱在怀里,一路向着玉鸣坊而去。 穆炎凉心里想着络腮胡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心思有些乱。 进了玉鸣坊就见小九冲过来,他急的快要哭了,“教主,小夫人丢了。” 穆炎凉心里一沉,“怎么回事?” “小夫人说想吃马蹄糕,我就去给他买,回来时小夫人就不见了。” 穆炎凉心急如焚,“不是让你们保护好他么?!十一呢?!” 小九从没见过穆炎凉发火,战战兢兢的说,“是那天那种迷药,十一现在还没醒。” 穆炎凉闭了闭眼,一拳打在门柱上,上好的黄桐木生生被打出了一道蜿蜒的裂口,小九心里也是懊悔不已,小心翼翼的说,“我只抓住了兰缪,教主不如问问她……” 穆炎凉一把抓着他衣襟,“人在哪儿?” “关在省室了。” 第26章 金缕衣 兰缪低着头冷笑,她身上已被鞭子抽的遍体鳞伤,穆炎凉问不出来反倒冷静下来,倒了杯茶递给她,“你倒是比那个络腮胡有骨气多了。” 兰缪神情一凛,恨声道,“那个无耻的叛徒!” “络腮胡都告诉我了,你这么坚持也毫无意义,只要你告诉我西夜人的藏身地,我就放你走。” 兰缪“呸”了一声,“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穆炎凉压着怒气起身,吩咐人看好了她。小九带着人在城外搜了一遍,严翎筠也派了人搜城,均一无所获。他想着络腮胡说的那句话,愈发心急起来,跟严翎筠要了两个负责审讯的狱卒让他们审兰缪,自己带着人挨个院落挨个院落的找。 严翎柯晕晕沉沉睁开眼,只觉得头晕脑胀,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好容易看清了却见严翎筠一张笑脸凑过来,“哥,还晕么?” 严翎柯皱眉,“怎么是你?汝默呢?” 严翎筠一脸受伤,“哥你要不要这么嫌弃我……” “少废话,汝默呢?” “好罢,”严翎筠见瞒不过去,只好说,“他在隔壁包扎。” 严翎柯紧张起来,“汝默受伤了?” 严翎筠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在他哥凶神恶煞的眼神中投降说了实话,“你当时失去了神志,萧大哥害怕伤着你不敢和你动手,就被你刺伤了。” “怎么样?严不严重?” 严翎筠面色沉痛的点了点头,“郎中说可能有生命危险。” 严翎柯身子一晃,心中一酸直要落下泪来,忙忙的下床冲出门去。 严翎筠看着他哥仓皇的身影,觉得还是先躲一躲比较好,于是一溜烟起轿回了府衙。 萧汝默赤着上身睡着,身上大大小小七八处剑伤,尤其是右臂上那一道尤为严重,血渗透纱布洇出大片暗红色,严翎柯看得心惊,又抚上他心口处的伤。这里应该就是致命伤了罢,自己怎么能不认识他?怎么能刺伤他? 他把被子重新给萧汝默盖好,自己跪坐在脚踏上握着他的手。萧汝默身上被刺伤,回来时又一路轻功,导致伤口崩裂失血过多,他的面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严翎柯看得心酸,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的手也是凉的,严翎柯想起他平日里叫自己名字时温和儒雅的笑,心里愈发内疚难过。 “汝默……汝默,你快点醒过来,我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你快醒来,我们一起去垂钓去看落日去看日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汝默,你快醒过来罢……汝默,我爱你……”严翎柯趴在床头一句句说着,说道最后忍不住哽咽着哭出来。泪眼朦胧里看到萧汝默苍白的嘴唇,他心里一酸,忍不住捧起他的脸亲下去,然后……就得到了萧左使的回应。 严翎柯睁大眼睛,没来得及收住的泪眼就落进了萧汝默眼中,他瞠目结舌,“你醒了?” 萧汝默温和的笑,“嗯。” “什么时候醒的?” “翎儿跟我表白的时候就醒了。” 严翎柯脸上烧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他气急败坏,“你是故意的!” 萧汝默拉住他的手,“翎儿,我好感动。” 严翎柯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萧汝默撑起身子拉他,一动之下牵扯了右臂的伤口,疼得他脸色一白,手无力的垂下去磕在床沿。严翎柯忙扶他躺好,萧汝默却挣扎着坐起来抱着他,“让我抱抱你。” 严翎柯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再动,任他抱着自己,鼻端萦绕着萧汝默身上清雅的松枝香气,他的怀抱宽厚又温暖,严翎柯觉得安心,一动不动的窝在他怀里。 半晌萧汝默才问,“何先生找到了么?” 严翎柯一惊,“小牧怎么了?” “我跟教主去救你,有人给十一下了迷药,绑走了何先生,教主和翎筠已经去找了。” 严翎柯这才想起严翎筠跟自己说萧汝默有生命危险,自己心疼之下才说出了那一番话,还不知道要被萧汝默记多长时间,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抓过严翎筠来一顿暴打。 穆炎凉晚饭时回来了一趟,问了问萧汝默的伤,连口茶都没喝就又出门找人了。 严翎柯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想个法子。” 萧汝默叹道,“兰缪什么都不肯说,实在问不出来。” 严翎柯心思一动,咬着筷子沉思,半晌后双眼一亮,“我有主意了。兰缪不肯说,是她的主观意识不肯说,咱们只要催眠了她,保准问什么答什么。” 萧汝默点头,又问,“翎儿可会催眠术?” 严翎柯噎住,闷头想了好半天,突然把筷子一摔,拉起萧汝默就走。 “去哪儿?” “找怡筝。” 怡筝点头,“放心罢,我也想早点救出何先生,我一定尽力。” 丝竹管乐声响起,怡筝开始随着乐声起舞。严翎柯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舞姿,脑中却愈发清醒。一舞完毕,严翎柯和萧汝默一点儿想晕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严翎柯蹙眉思索,他问怡筝,“刘敬昌晕倒那天你跳的是哪支舞?” “就是这曲《采莲》。” “梅先生呢?” “是《可颂》。” “你再跳一遍《可颂》。” 怡筝又细细跳了一遍《可颂》,严翎柯眉蹙得更紧,“没道理啊,刘敬昌和梅先生没中迷药,应该就是被催眠了,可为什么咱们……” 他突然想起了楼兰人用羊角乐控制着的那几条金黄色蟒蛇的蛇纹,便抬头问,“你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怡筝一愣,“金缕衣,怎么了?” “你换上金缕衣来再跳一遍。” 这一回丝竹乐声一响严翎柯就觉出了些不对的地方,两遍《采莲》是相同的梨园班子吹奏的,可听在耳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怡筝的舞步也未变,可看在眼里却渐渐生出了些眩晕。她裙摆上的银铃发出的“泠泠”声响在耳里,渐渐盖过了丝竹管乐声,整个脑中只剩了“泠泠”声和怡筝飞快旋转的裙摆。 “翎儿!” 严翎柯一惊,醒过神来。怡筝已停止了舞步,丝竹声也停了,可脑中的“泠泠”声仿佛余音绕梁般依旧回响着,他问萧汝默,“方才我……” “嗯,若不是我叫你,险些就又迷进去了。” “可是你怎么没被魇住?” 萧汝默握握他的手,“我一直在看你。” 严翎柯明白了萧汝默的意思,萧汝默之所以没被魇住是因为他没看怡筝跳舞,而自己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怡筝,所以才险些被魇住。他闭目仔细回想,方才被萧汝默唤醒时,除了脑中的银铃声,就是眼前怡筝不断旋转的裙摆了。 “怡筝,你把金缕衣换下来我看看。” 怡筝回房换了衣服,将那件舞衣交给他,“这件衣服怎么了?” 严翎柯不说话,点起了通臂巨烛仔细翻看。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彤色的光下,那件金缕衣的裙摆更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的流光溢彩,严翎柯皱了眉,拿了剪子来小心的挑起一缕极细的赤红色丝线,“这是什么丝?” 萧汝默看了看,“有些像是红霓蛛丝?” “红霓蛛?那是什么?” “云归养过一只,我也只是见过。” 他叫过一个侍卫来,“你去请陆主使来,就说有要事请她帮忙。” 陆云归很快就到了,她抽了一根丝线出来看,“的确是用红霓蛛的蛛丝拧成的,红霓蛛丝极细,这一根丝线最少是用成百根蛛丝制成的。” 陆云归顺着裙摆布料的经纬线细细分离出一根丝线,拿了只细狼毫蘸了墨描出丝线所经之处的图案,等全部描完那一条丝线也就被拆分了出来,陆云归忍不住惊叹,“竟是用一根丝线织成的这些图案,好巧的心思。” 没了红霓蛛丝的金缕衣依旧流光溢彩,但却好像失了灵气的羽衣,虽美丽却不再灵动。严翎柯指着裙摆上被墨描出的图案,“像不像楼兰人那几条蛇鳞片的图案?” 萧汝默点头,“果真有几分相似,看来这红霓蛛丝和银铃声就同蛇鳞和羊角乐的道理一样,都会让人暂时失了神志。” 严翎柯问,“你还能再把这丝线穿回去么?” 陆云归摇头,“我拆下来时你可没说要再穿回去啊。” 严翎柯叹气,“那可怎么办,知道了催眠的办法也没法再施用了。” 萧汝默握握他的手,“我们可以去找找那些楼兰人。” 幽州城是西域各国商队往来大明的必经之路,每一队要出关的商队都需要在州府处验看驿牒备案。严翎柯冷着一张脸,银灰色羽纱大袖鹤氅迎风吹起,衬得他整个人飘飘欲仙。严翎筠悔不当初,一边埋头翻看近期的出关记录,一边偷眼看自己哥哥的脸色。严翎柯冷着脸,眼尾却是勾起的,微眯着的一双桃花眼甚至带着点笑意看着他,严翎筠叫苦不迭。 他翻完了册子,蹭到萧汝默身边,尽量离他哥远一点,“没出关,应该还在城里。” 严翎柯勾起唇角,“翎筠,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严翎筠扒着他嫂子死活不撒手,严翎柯笑的更勾人了,“来,筠儿,再跟哥说一遍,你那天说什么来着?” 严翎筠都快哭了,“哥,我错了。” “今天晚饭前,能不能查到楼兰人在哪儿?” “能能能能能。” 第27章 神秘的主子 穆炎凉将整个幽州城几乎翻了一遍都没找到何牧之,小九跟在他后面大气也不敢出,街两侧燃着的灯火映在他疲惫的面上。路过一品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还答应过何牧之要带他来吃东西。穆炎凉揉揉额角,掩去面上的失落和焦灼,对身后的小九说,“你去叫几道小牧爱吃的菜送到玉鸣坊,省得他回来饿着。” 小九点头,赶紧上了楼。 玉鸣坊里十一迎出来,“教主,萧左使让我来迎着教主,请教主去省室。” 穆炎凉心里一动,“是不是小牧有消息了?” “萧左使没说,只让我请教主去省室。” 穆炎凉一路下到省室,里面已燃起了火把,几个楼兰人在里面摆弄着黄羊角作成的乐器。他走近了才发现地面上的一个麻袋敞着口,里面几条金黄色的蟒蛇扭曲着缠在一起。 “这是何意?” 萧汝默道,“催眠术,翎儿想试试看能不能魇住兰缪问出何先生的下落来。” “几分把握?” 严翎柯道,“八分。” 说话间楼兰人已调试好羊角篌,其中一个走到省室各个角落调了调火把的位置,对萧汝默道,“可以了。” 兰缪一直缩在椅子里,她的头被蒙住,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何事。耳边先是响起了一阵乐声,随后面罩被摘下来,她一时无法适应火把的光,眯着眼睛看了好久。视线渐渐聚焦,房间的四角燃着四簇跳动的火焰,一个楼兰服饰的人吹着一种奇怪的乐器,兰缪瞳孔骤缩,她看见了地上扭曲着的五条金黄色蟒蛇。她本以为这是一种逼供的手段,无非就是用蛇来吓唬她罢了。可奇怪的是,那些蛇并不靠近她,只是以各种方式缠绕着扭曲着在地下爬行,它们的爬行看似毫无规律,兰缪的眼神却胶着在那里移不开目光。蟒蛇身上黑黄色相间的鳞片在火把的照射下发出幽幽的光,明晃晃的折射进兰缪眼中,她的目光渐渐没了焦距,眼中原本雪亮的恨意被一种麻木取而代之。羊角乐还在响着,楼兰人冲萧汝默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了。 萧汝默看了看穆炎凉,穆炎凉也点头,萧汝默便开口问,“是谁带走的何牧之?” 他的声音很温和,在羊角乐声的衬托下反倒添了丝蛊惑的沙哑,兰缪木木的开口,“罗伊,罗伊带走了何牧之。” “罗伊在哪儿?” “罗伊,罗伊在灵岩寺后山的地窖里。” “那里还有谁?” “还有……” 她的话未说完,一条蟒蛇不知怎的突然暴躁的立起身子,吐出鲜红的蛇信,做出攻击的姿势。兰缪一下子醒过神来,她懊悔不已,恨恨的看着穆炎凉,“别想再从我口中得到一点儿消息!” 萧汝默眼一跳,“她想咬舌自尽!” 穆炎凉身形一动,转瞬已扼住兰缪的喉咙,一团布被塞到她口中。穆炎凉冷笑,“等把小牧救回来,你不想死我都得让你死!” 何牧之被捆了手脚扔到一间地窖里,唯一的天窗被关死,地窖里一丝光亮都没有,他努力的睁大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何牧之咬咬唇,不再挣扎,靠进身后的一堆干草里闭目养神,他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至多……就是一场不情愿的欢好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天窗被打开,一架梯子伸下来,上面下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何牧之看到他,一股冷意直从脚底蔓上来。 那人穿着中原人的服侍,长的却是西域人的面貌,他的头发被何首乌染黑,发根处新长出来的头发却是黄色的,正是兰缪口中的罗伊。 他走到何牧之面前,伸手捏起他的下巴,“雀儿?” 何牧之忍着心中的惧怕,张口唤他,“主子。” “你跟着穆炎凉多长时间了?” “两……两个月。” “成功了么?” 何牧之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眼说,“还没。” 罗伊笑了,他松开何牧之,手臂高高扬起带着掌风扇下来,何牧之紧闭上眼满心惊惧。预想到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罗伊的手停在了他脸侧,而后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我怎么舍得打伤你的脸呢?不过……”他又捏起何牧之的下巴,手指细细磨挲他柔嫩的脸颊,眼里闪着压抑的兴奋的光,“我留了你这么久没碰你,还以为你能派上多大用场,现在看来,你这颗棋子好像失败了,穆炎凉对你并没有多大兴趣啊。” “不是,他很喜欢我的,再给我些时间。” 罗伊捏他下巴的手愈发用力,“已经两个月了,你还要多久?” 何牧之痛的皱眉,“很快了,最多半个月。” “我就再相信你一回,”罗伊的目光顺着他脖子滑到他被衣服遮得严实的胸前,他阴沉沉一笑,“勾引个男人都不会,真是高看你了。” 罗伊丢给他一包药粉,“吃下去。” 何牧之知道这是那种慢性□□,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在罗伊阴翳的目光中吞了下去。 地面上守着的人敲敲天窗,“主子,穆炎凉来了。” 罗伊看着何牧之,“记得,再给你半个月,还不成功我就把你送给乌斯他们。” 天窗重新被关上,何牧之在一片黑暗中失神的坐着,直到天窗再一次被打开,月光倾泻而下,穆炎凉跳下来,“小牧,你怎么样?” 何牧之一头扎进他怀里,呜呜的哭起来。穆炎凉心疼的不得了,帮他把手腕脚腕上的绳子解了,把人牢牢抱在怀里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玉鸣坊,别生我气好不好?” 何牧之哭着摇头,“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怕死了……” 穆炎凉亲亲他哭得冰凉的脸颊,“不哭了好不好,我们去一品居,饿不饿?” 何牧之收了声,“饿。” 他揪着穆教主的头发,“我想用你的衣服擦鼻涕。” 穆教主把袖子送过去,何牧之将信将疑的看他,“你不打我屁股?” “今天你想做什么都行。” 何牧之眼睛亮闪闪,“那我想要你!” 穆炎凉沉默了半晌,看着何牧之问,“小牧真的想?” 何牧之小鸡啄米,“想!” 穆炎凉抬起他的下巴亲下去,撬开他的牙关,舔舐着他口中每一寸柔软,何牧之渐渐气息不稳起来,他喘息着抱着穆炎凉的脖子,在月光下,他的眼中好似有一层浅浅的泪光。穆炎凉磨挲着他的脸,爱怜的吻遍他的额头、眉骨、眼睛、鼻梁。 “小牧,你总不希望我们的初夜是在这地窖里罢?” 何牧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对,而且主要是自己肚子饿了,于是他张开手臂,“我走不了了,你要抱着我。” 穆炎凉笑着抱他起来,“抱你一辈子也可以。” 一品居。 何牧之打了好几个饱嗝往后一躺,果然就摔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穆炎凉捏捏他的脸,低头笑说,“这下子可饱了罢。” 何牧之摸摸自己的肚子,指着木几上一碗金桔银耳西米羹说,“还要那个!” 穆炎凉端过来递到他手边,何牧之却不接,两手捧着暖炉往抄手里一抄,眼一闭,嘴一张,“你喂我。” 穆教主捏捏他的脸,“要是让别人看见,我这个教主还当不当了?”话虽这样说,他还是舀了一勺米羹喂到他口中。 何牧之闭着眼吃的很满足,一勺又一勺,直到一整碗都吃完了,他仍还尤不自知的张着嘴,穆炎凉放下碗,低头吻上了他的唇。何牧之蓦然睁开眼,穆炎凉眼里带着笑意,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扬起,他的眼睛和严翎柯的不一样,严翎柯的桃花眼太酥太媚太勾人,穆炎凉的眼睛……带着深邃的沉潜,就那么幽幽看着自己,何牧之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穆炎凉又亲了亲他渗出一层薄汗的鼻尖,“吃饱了就回去罢。” 何牧之摇头,指着漆黑的天幕说,“好多的星星。” 穆炎凉抬头看,“嗯,是很多。” “你数星星给我听罢。” 穆炎凉笑,“好。” 一颗两颗……五颗六颗……不知数了多久,他再低头时,何牧之已经睡着了,微仰着脸,手指抓着自己的衣摆,睡的柔软又沉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崩了,竟然让穆教主数星星,hhh相信我下一章绝对就正回来了。 第28章 任重而道远的勾引之路 玉鸣坊上下经了这一连串的变故人人都有些风声鹤唳,来坊里的客人经常无故失踪的事情在幽州城传的沸沸扬扬,原本人声鼎沸的玉鸣坊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入夜后,楼里的姑娘们百无聊赖凑在一块儿打骨牌,一打就是一通宵。就这么过了两三天,方姨娘最先忍不住了,这玉鸣坊虽然不是她的,但看着一整座坊每日大把大把的往里亏银子,她心里也是很焦急,于是这一晚她来找了穆炎凉。 小九敲开门的时候,穆教主正抱着何牧之喂他吃杏仁酪,何牧之剥了颗松子送到穆教主嘴边,穆教主噙着一丝笑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含进嘴里。方姨娘已经有一条腿迈了进来,转瞬间又被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九拉了出去。 小九呵呵笑,“我们教主现在不大方便。” 穆炎凉的声音遥遥传来,“是方姨娘么?有什么事就去找汝默罢。” 于是方姨娘又来找了萧汝默。 十一敲敲门,里面没回应,十一又等了半晌才带着歉意说道,“大概是已经休息了,姨娘请明日再来罢。” 方姨娘看了一眼烛火通明的房间,只好默默回去了。也罢,坊主都不急,自己急个什么劲啊。 何牧之擦擦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催着穆炎凉去沐浴。 穆炎凉笑看他,“这么早就沐浴?” “不早了不早了,沐浴完好做大事。” 穆炎凉还在寻思着他要做哪件大事,何牧之已经转到屏风后开始脱衣服了,他瘦瘦的小身板儿映在屏风上,全身上下也就屁股上有几两肉。穆炎凉心思一转,往桌前一坐不动弹了,他很想看看今晚何牧之还能作出些什么妖来。 果然,不到一盏茶时间,何牧之开始了第一轮作妖。 “教主!教主!”何牧之拍起一片水花呼唤着。 穆炎凉慢悠悠转到屏风后,“怎么?” “帮我拿亵衣来好不好?” 穆炎凉去床边拿了件新的亵衣递给他,何牧之接过来就往身上穿,未擦的水珠打湿了柔软的衣料,湿漉漉的贴在他身上,连胸前的两点粉嫩的茱萸也看的清清楚楚。抬脚迈出浴桶,亵衣下摆将将遮住小腹,他一步一个湿脚印走到穆炎凉面前,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大眼睛水润润的看着他。 穆教主心里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快去把身子擦干,也不怕着凉。” 第一轮失败。 穆炎凉泡在浴桶里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何牧之开了衣柜找了一通,又开了窗子。他勾起嘴角,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又想干什么。 从屏风后出来,正看到何牧之趴在窗台前,冬天的风很凉,他倒还不傻,披了一件白色狐狸毛大麾,刚洗过的头发湿湿的披在身后,还在往下滴着水珠。穆炎凉想起来了,何牧之有一次去找严翎柯,进门后就看见他刚沐浴完靠在窗前意态闲凉的看风景,当时何牧之很羡慕,说严翎柯那样子特别美,自己也随口应了一声。可严翎柯天生一副媚骨,一双眼睛或嗔或怒或喜或笑都别有一番风味,随便往哪儿一靠就是一幅绝好的画卷,换到何牧之这里,他脸儿圆眼也圆,身上倒是不胖,但披上白色大麾窝在那里就是一个软软的白团子,特别是他刚沐浴完身上还散出些热气,活像一只刚出锅的汤圆。虽然穆教主很想尝一尝这只汤圆是什么味儿的,但他还是不解风情的走过去将窗子关了,把巾帕丢到他头上,“自己把头发绞干。” 第二轮失败。 何牧之磨磨唧唧绞干了头发,哭丧着脸蹭到穆教主身边,“教主我痒……” “嗯?哪里痒?” “上次骑马磨破的地方,你看看是不是又破了……” 何牧之往床上一趴,曲起两条腿跪起来,圆润的屁股翘着扭一扭,再回头看穆炎凉,“真的可难受了……” 原来的白汤圆变成了一只白色小狗,趴在那儿头晃尾巴摇。穆炎凉真走过去分开他的腿看了看,皮肤光滑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他拍拍面前白嫩嫩的小屁股,“早就长好了,我看你不是伤口痒,是屁股痒,打一顿就好了。” 第三轮失败。 何牧之蔫蔫的,穆炎凉熄了烛火掀开被子躺进去,身旁的人往里面蠕动了一点,依旧无精打采的趴着。 穆炎凉想着他这一整晚处心积虑的勾引自己也是挺辛苦,自己是不是应该有点反应,万一真打击到了他以后再也不提这一茬了……穆教主觉得这样也不好。于是他翻了个身揽着他的腰,拨了一下他的耳朵,“小牧?” 何牧之不说话,闷着声把他推远了些。穆炎凉又贴着他耳根问,“生气了?” “没。” 他的声音一出来穆炎凉才觉出些不对,伸手去摸他的脸,又湿又凉。穆炎凉一惊,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小牧,怎么哭了?” 何牧之抬手抹眼泪,挣开他就往床里爬,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无一丝声响却哭得一抽一抽的。穆炎凉心疼了,轻拍着他的背哄着,就在他以为这一晚是哄不好了的时候,何牧之却突然翻了个身扎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继续哭。 穆炎凉觉得胸前那一块儿衣料渐渐变得濡湿,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他的头发,直到他慢慢平静下来。 “教主……要是我像翎哥哥一样好看,你是不是早就与我……” 穆炎凉用一个亲吻堵了他的嘴,“我只喜欢小牧一个人,不管别人怎么好看,在我心里,都不如小牧好看。” 何牧之摸摸自己的嘴唇,还是不信,“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 穆炎凉不再解释,手掌在他后腰处流连片刻,一路滑进他臀缝里,摸到那朵小小的羞涩花朵揉了揉,慢慢探进去一个指节。何牧之身子骤然僵硬,抓紧了穆炎凉的衣襟。 穆炎凉很快抽出手来拍了拍他的屁股,“疼不疼?” “有一……点。” 穆炎凉又引着他的手到自己腿间,何牧之的手一触到就受了惊吓般缩了回来,“教主……” “小牧,”穆炎凉把他抱在怀里,“一根手指你都觉得疼,你觉得你现在能承受得住?”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想要你,只是不想伤了你,我忍得住,你也不要急,我们等你再长大一些,好么?” 何牧之没说话,只是又将穆炎凉抱得紧了些。等穆炎凉觉得他可能是睡着了的时候,何牧之突然问了一句,“教主,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穆炎凉唇角微勾,心里反倒是落了一块大石一般轻松起来,他捏捏何牧之的脸笑说,“还能怎么办?打一顿屁股了事。” 怀里的人一直没再说话,穆炎凉等了很久,才发现他是真的睡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出了九就是春分,幽州城也被春风吹过,虽没有一夜垂下万丝绦的杨柳,但路边繁盛的草木和星星点点的黄色迎春花也足以装点起这座色彩单调的城镇。 来往西域的三条商路一直通畅顺利,玉鸣坊重新恢复了人声鼎沸的热闹,城内的其余产业也未受到波及,之前被炸开的银库重新修缮完毕,亏空的银子也一点点补了回来。西夜人仿佛一夜间消失无踪,穆炎凉不相信他们会就此罢手,但他并不想主动出手,全力搜捕太费时费力,倒不如坐等着见招拆招,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日月明教众人时常能见到的场景就是,他们的陆主使奔波于库房、驿站、州府,担起了与西域各国友好往来的大使责任。左右使每日忙着汇总全国各地商号报上来的账目,忙的连秀恩爱的时间都没有。而他们的教主…… “哇,教主,抱我上去!” “亲亲我就抱你上去。” 何牧之挂在穆炎凉脖子上捧着他的脸一边亲了一口,穆教主很满意,抱着人飞身上了屋顶。 “阳光真好!” 何牧之扬起一张小脸晒太阳,眯着眼特别舒服。穆教主在一边练功,半刻后身子一沉,何牧之歪在他大腿上呼呼大睡。 除了晒太阳,何牧之还有另一个爱好。自从在火把节上他被穆炎凉抱着飞檐走壁从四楼一跃而下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极具冲击力和刺激性的活动,于是穆教主经常抱着人到处飞来飞去。 日曜堂,卷头发大胡子的波斯人只看到窗外一道黑影闪过,片刻后又闪了回来,陆云归淡定解释,“那是我们教主。” 教中所有人先时感到惊异,还不时被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吓坏,纷纷惊叹于自家教主如飞般出神入化的轻功,后来却也习以为常了,伴着黑影而来的是何牧之兴奋的喊声,“哇!教主!”于是大家又纷纷感叹小夫人的天真活泼。 然而安稳日子过了没多久,入夏的时候,殷连颂一脸凝重的敲开了穆教主的房门,他手里拿着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函。 “教主,兰陵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评论~(对手指卖萌) 第三卷 兰陵酒 第29章 玉醴萝酒 马车在林间小道上平稳的行驶着,松木车巷内焚着篆烟细细的苏合香,锦缎绘花鸟纹波斯地毯上翻倒着一个水囊,正汩汩的往外淌水。 “呀!” 何牧之跳起来捡水囊,忙乱中又打翻了膝上的点心盒子,一整盒糖球滚落,在车厢中滴溜溜的滚着。 他拧好水囊又去捡满车滚的糖球,这段路不平坦,车厢晃动,地毯上的糖球滚的欢快,后面的何牧之也追的欢快,在一个拐角急转弯的时候终于一头扑在严翎柯脚下给他拜了个早年。 严翎柯“咯咯”一笑,伸手提溜起他,“先坐好。” 何牧之在他旁边坐稳了才惊异地发现,原本满地滚的糖球已被一根根孔雀翎牢牢的钉在了地毯上。 “哇,翎哥哥,你好厉害!” 严翎柯施然一笑,不置可否。 陆云归掀开帘子见着一地的糖球一脸诧异,“这是怎么了?” “我不小心弄撒了,翎哥哥帮我固定住,要不然它们会满车滚。” 陆云归顺手拾起脚边的几颗,“你还不快捡起来,当心一会儿教主进来又说你。” 清波的嘶鸣声传来,何牧之推开车窗向外看,穆炎凉从远处的林子里疾驰而来,离马车还有七八丈远的时候他飞身而起,脚尖点在清波背上借力,“哗啦”一声落在车辕。 “小牧,是不是你弄的?”穆炎凉皱眉问。 “我想捡来着,马车不稳,我摔了好几次。”何牧之睁眼说瞎话。 穆炎凉掌心微动,散落一地的糖球连着其上的孔雀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了他掌中,被一股脑儿的丢出窗外。 “教主你浪费食物!” 穆炎凉按下不安分的何牧之威胁道,“再闹连你也丢出去。” 何牧之老实了,半晌后蹭过去抱着他胳膊,“我们在兰陵也有产业么?我还以为只在幽州有呢,还有哪些地方有啊?” 穆炎凉闭着眼压根儿不理他,何牧之晃着他胳膊,“教主教主理理我么。” 穆炎凉本想说“你亲亲我就告诉你”,结果陆云归先开了口,“在兰陵只有一家酒坊,别的地方倒还有很多,不然你以为只靠幽州那几座酒楼妓院就能养活这么多人?” 何牧之凑到她身边,“那我们是不是很有钱?” 穆炎凉不悦的看了陆云归一眼,陆云归自然看到了自家教主黑下来的脸,她推了一把何牧之,“再多的产业也都是教主的,你去问他。” 何牧之又蹭到穆炎凉身边,“教主你是不是很有钱?” 穆炎凉睁了一条眼缝,“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养我肯定没问题。” 穆炎凉忍不住笑了,捏捏他的脸,“是啊,养十个你也没问题。” “那教主,”何牧之扑上去亲了他一口,“即便你养得起十个人,你也只能养我一个。” 穆炎凉顺势抱住他,“养你一个就够我心累了,哪还有精力养别人。” 何牧之安静在他怀里呆了半晌,又问,“兰陵怎么了?” 他这话一问出来,穆炎凉的脸色便沉了几分,“遇上了些麻烦。” “跟西夜人有关么?” “八九不离十是他们在作祟。” “把藏宝图给他们不就行了?反正我们有这么多产业,还怕没钱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 穆炎凉看他一眼,“我倒是真想给他们,可惜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弄一张藏宝图。” “教主,”萧汝默进来,“前方五里有家驿站,我们可要投宿?” 穆炎凉看向陆云归,陆云归摇头,他又问何牧之,“累么?” “不累,我们赶路要紧。” 穆炎凉道,“吩咐下去,今夜不投宿,我们连夜赶路,明日就可到兰陵了。” 稼轩酒坊的老掌柜一早就带着儿子等在了大门口,山路上远远扬起了一阵飞尘,小九和十一率先赶到,小九跳下马,脆生生喊了一声,“刘掌柜,子佩哥!” 刘子佩接过他肩上的包袱,“还以为你们要下午才到。” “教主急着过来,我们是连夜赶路来的。” “累不累?” 小九嘿嘿笑,“不累。” 十一过来帮他牵马,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默默去了后院。 片刻后楠木马车稳稳停下,穆炎凉抱着何牧之跳下来,刘掌柜迎上去,“教主,你可来了。要不是事情实在棘手,我也不会去打扰教主。” 穆炎凉点头,“先去看看情况。” 稼轩酒坊是日月明教在兰陵的一家酒坊,兰陵县素来产美酒,光大型酒坊就有五六座,稼轩酒坊主要酿造三种酒,均是传自西域的配方,因此在美酒众多的兰陵独占一席之地。出事的正是其中一种玉醴萝,味甘醇美,是最受欢迎的一种酒。五天前,一户官宦人家宴请朋友,六个人,喝过玉醴萝后竟全都昏迷不醒,他们家中俱都是兰陵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家,因此惊动了官府,勒令酒坊七日内给出答复,刘掌柜应付不来,只得给穆炎凉发了信。只是他们一路赶来,七日之期却已过了五天。 “教主,就是他们。五天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六个人并排躺在屋子里的通炕上,均是呼吸平稳,却面色发灰。 何牧之翻了翻他们的眼睑和舌苔,挨个探了脉象后摇头,“体温偏低,别的都很正常。只是脉象有些虚弱,想是许多天没有进食的原因,再这么下去,饿也要饿死了。” 刘掌柜说,“请了好几个郎中来,也都是这般说的,只是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穆炎凉问,“他们喝的酒查验过了?” “查过了,官府也派人查过,没发现异样。” “那如何能确定是玉醴萝出了问题?” “教主有所不知,这六人中有个王员外喜好养鸟,那日蘸了一筷子酒逗鸟,丫鬟发现出事之后那只鸟也在笼子里不省人……不省鸟事,官府这才断定是玉醴萝的问题。” 穆炎凉顺着他的手看去,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只鸟笼,里面一只小巧的珍珠鸟,果然一动不动的躺在笼底。 “同一批的酒都追回了没有?” “事情一出我就贴了告示,只是还有一些没被送回,想来是周边村子的人买了去,消息闭塞还不知道这事。” 穆炎凉叫过萧汝默,“你和翎柯先去办这事,务必把所有的酒都追回来。” 刘掌柜搬了一坛酒过来,“就是这一批,上月才出窖的。” 何牧之倒了一碗出来,摸出根银针试了试,针尖锃亮闪着光,“的确没毒。” 他又在昏迷着的六人身上取了血,银针依旧没有变色。 陆云归想了想,“要不我试试罢。” 她从怀里摸出个竹筒,从里面爬出一只通体雪白的蟾蜍,何牧之好奇心起,伸手想摸,穆炎凉一把拉住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就敢摸?” 何牧之眨眼,“不是一只蟾蜍么?” 陆云归笑,“的确是一只蟾蜍,不过可不是普通的蟾蜍,它叫雪山蟾蜍,是万蛊之源,可以探出各种蛊毒,你可以叫它小雪。” “我想摸摸小雪行不行?” 陆云归收回手,“不行,它毒性大得很,而且不喜被人触摸。” “好罢。”何牧之闷闷不乐。 穆炎凉问,“你是怀疑酒里面有蛊?” “人总不能无缘无故昏迷不醒,既然没有毒,只能往蛊上想。” 说话间雪山蟾蜍已从陆云归掌心中跳下,盘踞在酒坛上,长长的舌头飞快的在坛里一卷。 何牧之睁大眼睛看着,雪山蟾蜍的肚子一鼓一鼓,突出的圆眼睛也闭上了。 等了半晌,陆云归伸手拿过小雪,“没变色,看来是我想错了,酒里没有蛊虫。” “没有毒也没有蛊,”穆炎凉皱眉,显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吃的菜品都检查仔细了?” 刘掌柜答道,“检查仔细了,当初我也怀疑是饭菜的问题,但是那只鸟儿……” 穆炎凉点头,刘掌柜说得没错,人既吃了菜又喝了酒,不好判断,但是珍珠鸟只尝了酒,所以理应是酒的问题。 刘掌柜又道,“这批酒出窖一个月了,已经卖出了大半,之前的那些从没听见过出事的,偏偏这次就出了事。” 陆云归也犹豫起来,“如此说来,到底是不是酒出了问题还很难说。” “那有什么难的。” 三人一齐看过去,就见何牧之倒出了一碗酒,仰脖灌了下去。 “小牧!”穆炎凉劈手一道掌风打落酒碗,还是有大半的酒进了何牧之的肚子。 穆炎凉气得快要冒烟,忙不迭的拍他的背,“快吐出来。” 何牧之耷拉下嘴角,“吐不出来。” 屋子里静的落针声都可闻,几人提心吊胆等了一会儿,何牧之依旧眨巴着眼,表情无比无辜,“你看我没事,肯定不是酒的问题。” 穆炎凉松口气,拉过他来抱着,“你不长脑子么,什么都敢喝。” “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那也可以找只动物来试,”他在陆云归和刘掌柜看不见的地方拍拍何牧之的屁股,在他耳边说,“下次再敢做这种没脑子的事就打屁股,打到肿,听到没有?” 何牧之下意识捂住自己屁股,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穆炎凉脸色这才转晴,揽过他亲了一口,“我们去一趟县衙。” 第30章 周王村 周王村是兰陵县最偏远的一个村子,福源正店的小伙计告诉萧汝默这个村前几天有人办喜事,一下子买了五十坛玉醴萝,还是他亲自送过去的,于是他便和严翎柯径直去了周王村。 村口几个小孩子正在挑了长竹竿粘知了,远远见了两个生得不凡的人从天而降,都惊得呆了。 两人俱是一身天青色长衫,手拿折扇的公子温润如玉气宇轩昂,旁边的公子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两人站在一处,倒像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了一般。 严翎柯轻轻一笑,“喂,小孩儿,这里是周王村不是?” 其中一个猛地点头,“是是是周王村。” “村长在哪儿知道么?” “知道。” “能带我们去么?” “能。” 几个小孩子知了也不粘了,竹竿一扔争着在前面带路,其中一个飞跑着去找村长,他要告诉全村人,有仙人下凡了! “二娃,你瞎跑什么!”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提着那个孩子的耳朵骂道,“整日的不见人,快去掰玉米,看你老子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 “哎呦,娘,你快放手,我要去告诉村长爷爷,咱村里来了两个仙人!” “哪里的仙人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快滚去干活儿!”妇女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娘,娘,娘,你先放手,真的有仙人,你看。” 那妇女不忿的往后一看,霎时愣在了原地。 二娃趁他娘发愣,赶紧救下自己的耳朵一溜烟跑了。 村长很快就来了,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想要围观仙人的村民。 萧汝默向村长问了好,问道,“不知村里是否有人前几天办喜事,在福源正店买了五十坛玉醴萝?” 村长还没说话,几个小孩子就争先恐后的开了口,“我知道我知道,是村西的周大哥!” 村长也道,“是周通,他的确刚办了喜事。” “可否劳烦村长带我们过去?” 二娃挤到最前面,黑黑的小手擦了擦鼻涕,“我带你们去!” 萧汝默和严翎柯跟在二娃身后,村民跟在他们身后,路上遇上不知所以然的村民也被吸引了目光,也加入了围观仙人的队伍,于是周通的娘子迎出来的时候,先是被两个仙人惊得一怔,反应过来后看到仙人身后,扛锄头的、提着两只活鸡的、牵着牛的、抱着孩子的村民大部队,又一次吓住了。 二娃叫她,“红婶婶,我周通叔呢?神仙要找他。” 萧汝默道,“这位大姐,我们想跟你打听,周通可是在你们成亲之时买了五十坛玉醴萝酒?” 周方氏见着萧汝默在她面前,不免面红耳赤起来,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五十坛可是全都喝了?” 周方氏低着头看地面,只摇了摇头。 “不知可否把剩余的给我们看看,我们是稼轩酒坊的人,这批酒可能出了点问题。” 周方氏飞快的瞟了一眼萧汝默,这才小声说了一句,“你们跟我来。” 周家的小院挤不进那么多人,没挤进去的村民就往地上一坐,热情讨论着,等着仙人出来。 萧汝默查看了地窖里的几坛酒,“没错,是玉醴萝。” 出了小院,他又问村长,“这几日村中可有村民无故晕倒?” 村长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我们村子小,平日里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不出一炷香时辰大家就都知道了,肯定是没有的。” “看来,周通买的酒没事。” 严翎柯嘴角挂着一抹笑,却不理他,只自顾自的打量村子里的房舍。 周方氏道,“要不然,把他叫回来吧,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她往院外黑压压的人群中看了一圈,疑惑道,“跟他一块儿上山的人都回来了,怎么也不见他人?” “王大哥,你见着我家周通了没有?” 王岐摇头,“没,我们在山腰就分开了,他说要上山顶挖草药。” 一起同去的人说,“去山顶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周方氏有些着急,“他今日出门没带水,就带了一壶酒,莫不是醉了在山里睡着了?” 萧汝默心里一动,“带的可是玉醴萝?” “正是。” 快到午饭时分了,距离周通进山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村里几个年轻人怕周通出事,聚起来要进山找人。萧汝默道,“周通是带着玉醴萝去的,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罢。” 严翎柯跟着村民后面走,依然不理他。 萧左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好在他们走在众人后面,他拉住严翎柯的手,“翎儿,又怎么了?” 严翎柯抽出手,自顾自往前走,“你跟来做什么,我自己一人去就好,你回去跟那小娘子说话去。” 萧汝默这才明白他因何别扭,哭笑不得追上去,“你一直在旁边,我可有一句话逾了礼?” “没有,所以是我在无理取闹,你大可不必理我。” 等到了一处陡峭的山路旁,王岐对萧汝默说,“这段路都是直上直下的,你们就不要上去了,太危险。” 萧汝默一笑,强硬的揽过严翎柯的腰飞身而上。 留下一众汉子在原地目瞪口呆,真的是……仙人啊。 等着他们爬上来的这点空闲,萧左使没闲着,他在被严翎柯甩了多次脸子之后总结出一个经验,那就是强吻比干巴巴的解释管用多了。于是萧左使直接飞到了一棵茂密的树上,将人压在枝干上一通深吻,还非常禽兽的拉开他上襦在胸前吻出几个红痕。 严翎柯拿下脸上掉落的一片树叶,一脚把他踢下树去。 萧汝默锲而不舍飞上来,揽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他的腰,“好了翎儿,别跟我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他们快上来了,我们下去好不好?” 严翎柯眼尾一勾,唇边漾起一个勾人的笑,“好啊,不过这几日,你和十一睡去罢。” 先把人哄好为重,至于以后……门一关锁一落床帐一放,他再慢慢哄也来得及。 萧汝默如是想着,便也跃了下去。 爬上陡坡气喘吁吁的汉子们又一次目睹了两个仙人先后从数十米高的树上跳下来还安然无恙,甚至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再次目瞪口呆。 过了陡坡就是山腰,王岐指着一条羊肠小路,“我们就是从这里分开的。” 羊肠小路弯弯曲曲,又有不少的分叉口,汉子们分头去找,约定找到了人就敲锣为号,王岐说,“你们不熟悉山路,就跟我一起吧。” 他在前面带路,因为身后跟了两个不入凡尘的仙人,他一路激动的被自己绊倒好几次。 严翎柯想笑,忙歪头不去看前方那个憨厚的汉子,眼角余光却正好看到茂密的草丛中隐约有一个人的轮廓。 “那是不是周通?” 王岐忙跑过去扒开草丛,“真是周通!” 他敲响了铜锣,很快就有陆陆续续的村民赶了过来。 萧汝默初步检查了一番,脸色变得沉重,“跟那六个人一样。” 周通呼吸平稳,只是体温偏低、面色发灰,王岐忙把他背上往山下走。他的背篓倒在一旁,也有人背起来准备给周方氏带回去。 萧汝默蹲下身,捡起了一朵灰色的蘑菇,那是从周通的背篓里掉出来的。 一个村民凑过来看了看,“就是普通的青头菇,我们这里经常采来做菜吃。” 周方氏一早就听到了传来的消息,看到自己丈夫晕迷不醒面色发灰,吓得只知道扑在他身上哭了。 二娃娘把她扶起来,“妹子,先别忙着哭,好歹找个郎中来看看。” 萧汝默解下了周通挂在腰间的酒壶,拔出壶塞闻了闻,“的确是玉醴萝。” “周家大姐,周通离开家时可吃过什么东西?” “吃过,吃的是我做的米粥和面饼,可是这些东西我也吃了,怎么我还好端端的,他就变成这样了?” 萧汝默道,“你先别急,我会找个郎中过来看着,别乱给他吃东西,还有从山里带回来的东西也要收好。” 周方氏没了主心骨,只能抽噎着点头。 从县衙里出来,何牧之就收回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挂在穆炎凉身上哈哈大笑。穆炎凉拉着他的手走着,“有这么好笑?” “当然好笑,他叫王之宪,他竟然叫王之宪,他爹娘起名字时为什么不给他起王之州王之府的,说不定真能当上知州知府呢哈哈哈……” “别乱说话,王知县是个好官,看得出是一心为民的。” 何牧之收了笑,“多给我们五天时间,你有把握查得出来么?” “不一定。” “查不出来怎么办,真的要抓你进牢?” “我要是进了牢,你要怎么办?” 何牧之眯着眼笑,却依然把他的手抓的牢牢的,“我就再找个有钱人养着我。” 穆炎凉作势生气,在他鼻子上弹了一下,又捏一捏,“没良心的小骗子。” 何牧之抽抽鼻子,伸了个懒腰,“教主我困了。” 快到午时了,昨晚连夜赶路大家都没休息好,穆炎凉看着他眼下的一圈乌青有些心疼,抱起他来想用轻功,“带你回去睡觉。” “等一下等一下,”何牧之踢踢腿,又揉揉肚子,“可是也很饿呀。” 穆炎凉扫了一眼他的肚子,忍着笑问,“方才在王知县那里不是吃过糕点了么?” “可是还是很饿呀。” “好罢,想吃什么?” “我要是想吃你,你给我吃不?” 穆炎凉危险的眯起眼睛,抱着他腿弯的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记不记得上次我说什么?” “咦,你说什么了?” “再勾引我就打你屁股。” “我没有勾引你呀,”何牧之无辜的眨眼,“这是在大街上,而且我脸都没洗哪能算是勾引你?明明是你曲解我的意思。” 穆炎凉挑眉,“那小牧说的想吃我是何意?” 何牧之粉嫩嫩的舌尖伸出来舔舔嘴唇,双手环上穆教主脖颈,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这还不算勾引?穆教主内心思忖着,飞快的抱着人往酒坊掠去。 第31章 看谁更会撩 穆炎凉练武之人本就觉少,此时心里装着事情更是没什么睡意。倒是何牧之,吃饱喝足之后就爬上床呼呼大睡起来。 兰陵天热,又是入夏,他只穿了贴身的亵衣,一条腿搭在穆炎凉腿上,脑袋拱在他胸前,小胸脯一起一伏,穆炎凉一低头便能看到少年敞开的领口中露出的大片白皙的肌肤和锁骨。他翻了个身环抱住少年,隔着一层薄薄的云丝亵衣,少年的皮肤细软滑腻,倒比那上好的云丝还要滑上几分。他忍不住往那敞开的领口里瞄了一眼,少年想是睡得热了,挪了挪身子离得他远些,原本就大开的领口被他蹭的又咧开了些,一颗粉嫩的乳//尖羞涩的露出了半边脸。穆炎凉赶忙移开了眼,身体深处泛起了一阵燥热,偏偏窗外的蝉一声声嘶鸣起来,吵得他心烦意乱。 扬起一道掌风推开了窗,吹进来的风虽是温热的,但吹在脸上总算抚平了些许燥热,穆炎凉静下心来开始想稼轩酒坊的事情。 可能是风吹进来冷了,何牧之又滚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穆教主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潮又开始动荡,扯了薄毯盖在两人身上,伸手抱住了怀里的人,穆教主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凄苦,怀里的温香软玉这么可口,他却只能干抱着,还要顶住他随时随地的各种撩拨。现在这个时候,萧汝默一定是美人在怀,惬意无比的躺在床上午睡,说不定还能趁着天气晴好做些别的事情。 这么一想,穆教主心里更不平衡了,忍不住手掌下滑到怀中人的后腰,在饱满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何牧之梦中吃痛,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一声低吟,屁股也拱了两下。穆教主自作自受,被他弄他一身火无处发泄,脸顿时黑的不行。 “教主。”小九敲敲窗子。 穆炎凉帮何牧之盖好毯子,想了想又把他的亵衣遮了遮,这才拉开门,“怎么了?” “左右使回来了,请教主去前厅议事。” 穆炎凉关好门,“小牧还睡着,你在外面守着,他要是醒了就让他去前厅找我。” 小九连连点头,“放心吧教主。” 萧汝默将周王村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之前喜宴上的村民都喝了玉醴萝均无事,偏偏周通今上午一个人时出了事,要说是酒的问题也实在解释不通。” “周通喝的酒带回来了么?” 萧汝默将酒囊递过去,“就是这个。” 陆云归抱着只鸭子进来,“就用鸭子试酒罢,晚上正好做醉鸭吃。” 穆炎凉掐着鸭脖子,拇指和食指捏开鸭喙,一手利落的往里灌酒,可怜的鸭子喝了大半的酒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没走几步就歪在地上胡乱扑棱起翅膀来。 萧汝默和陆云归面面相觑,严翎柯“嗤”的一笑,“教主,这鸭子多半是被你灌醉了罢。” 萧汝默道,“由此可见,这酒并无问题。” 穆炎凉点头,“周通只是意外。” 萧汝默不懂,“什么意外?” “你们觉得这次的事情跟西夜人有关么?”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又道,“之前同一批出窖的酒都没出事,偏偏在王员外家里出了事,那六个人都是兰陵本地有权有势的人家,西夜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事情闹大,让官府介入,那六个人迟迟不醒,他们就能威胁我们用藏宝图来换解药,否则还会有人出事。” 萧汝默明白了,“所以教主说周通是个意外,他本不是西夜人下手的目标,但不知为何阴差阳错也出了事。” 穆炎凉站起身,“既然能确定不是酒的问题,那必然是从别的环节上出了岔子,王员外这里的线索都断了,也许从周通入手能查出些什么来。” 他看向陆云归,“带上你的雪山蟾蜍,咱们去一趟周王村。” “小牧还没醒?” “没听到小夫人起来的声音。” “你去罢,和十一在城里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 小九答应着去了,穆炎凉推开门,隔着屏风就看到一个白影子呆呆坐在床边。他走近才发现何牧之哭过,脸上两道泪痕,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空气中的一点发呆。 穆炎凉一下子揪心起来,揽过他问,“怎么了小牧?” 何牧之转头埋在他肩窝,声音小小的,“我做了个不好的梦。” “梦到什么了?” 何牧之不吭声,半晌才道,“我不想说行么?” 穆炎凉拍着他的背安慰,“不想说就不说。” “嗯,教主……” “怎么了?”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呀?” 穆炎凉好笑,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我也越来越喜欢小牧了。” 何牧之两下爬到他身上抱住脖子,刚哭过的眼睛还湿漉漉的,亮闪闪的瞳孔里映着穆炎凉的脸,“教主,我想亲你。” “不给亲。” 何牧之两爪子掰过他的脸,强行在唇上舔了一下。 穆炎凉等着他继续,可那个吻就如蜻蜓点水一般一掠而过,轻轻浅浅的,却在他身体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越扩越大。 何牧之撩完人下床就跑,被穆教主一把拉回来扣住后脑吻住,穆炎凉气息悠长,这次打定了主意要给他个教训不让他再胆大妄为,谁料这个吻越来越缠绵,何牧之很快进了状态,两腿缠在他腰间,手也不老实的上下点火。 穆教主很怂的结束了这个吻,何牧之没意见,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蹦跳着去穿衣服,留下黑着脸的穆教主独自一人排遣身体里泛起的炽热和情//欲。 他静下来后意识到,在这种事情上何牧之比他熟练多了,因此不免又怀疑起他的身份来。何牧之会媚术,自那次警告过他后他再也没用过,但对床笫之术却深谙其道,而且能自如控制身体的欲望,方才不仅是他,何牧之分明也动了情,却能在短短一瞬间控制住,这样的手段,若说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他自是不信。他曾想过何牧之可能是哪个青楼妓馆里的小倌儿,被西夜人买去□□好再送来接近他,只是那晚试探过他,他的后处分明是处子和未长开的少年人才有的紧致,并不像是被□□过了的。 何牧之换好衣服过来,看到穆炎凉神色深沉,伸出只手戳戳他,“教主?” 穆炎凉一笑,抱过他亲了一口,“带你去刘王村玩,去不去?” 何牧之“吧唧”回亲了一口,“去!” 作者有话要说: hhh我自己也知道 这一章憋了这么点出来着实不太好 今天实在没空写 但是强迫症强迫着我日更啊hhh 我保证下一章多一些~ 第32章 计策 周通依旧面色灰白,直挺挺躺在榻上。何牧之给他把了脉,查看眼底,又捏开他的嘴看舌苔。 “咦?” 他拿出小夹板伸到周通嘴里,不多时夹出一块儿灰白色食物碎屑,“这是什么?” 殷连颂看了看,“倒像是蘑菇。” 他拿过周通的背篓,里面有十几个青头菇,“是不是这个?” 何牧之凑过去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不过……”他眨眨眼,“蘑菇能生吃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么?” 周方氏答道,“这种青头菇刚长出来时是可以生吃的,像这种长大了的就不行了。” “会不会是这种蘑菇的问题?” “是不是咱们一试便知,去找条狗来。” 青头菇剁碎和馒头菜汤一起放在木碗里,很快就被添了个干干净净,穆炎凉干脆利落点了它的穴道,将半碗酒强灌了进去。 黄狗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赶赶鸭子吓吓□□,一头栽在地上不动了。 何牧之惊呼一声,“哇,教主教主,晕了。” 穆炎凉拍开他的手,“是狗晕了,不是教主晕了。” 他沉着脸道,“把那些蘑菇都带回去。” 王员外家的厨子看了看那些灰不拉几的蘑菇,“没错,就是青头菇,我做了十几年菜了,不会看错。” “你家老爷宴客的那一天,可有这道蘑菇?” “有。” “你能肯定?” “能,老爷喜欢吃菌丝老鸭,青头菇是配菜,是我亲自做的,不能记错。” “如此说来,那就是这蘑菇的问题了。” “那也不对啊,”何牧之晃着手里的酒囊,“蘑菇没毒,酒也没毒,为什么一起吃就不行?而且,即便我们知道了是蘑菇的问题,怎么解毒我们还是不清楚。” 穆炎凉沉吟半刻,唤过小九,“你带几个人去城中散布消息,就说案子结了,稼轩酒坊赔了银子,出事的几户人家都不追究了,别太落人眼球,自然些。” 他又对何牧之说,“你和我去趟县衙。” “去找王之宪知县?”何牧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泛泪花,连腰也直不起来。 穆炎凉由着他笑,谁料他越笑越凶,整个人都软在自己怀里。穆教主忍无可忍的低头堵了他的嘴,何牧之不笑了,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他,双臂环上脖颈,两腿一盘缠上他的腰。 穆教主挑眉,挺会顺杆爬,“啪啪”两下打在屁股上,“下来,还有正事要做。” 何牧之舔舔嘴唇,往他身上一挂,“屁股疼,不想走,抱着。” 穆教主额角一跳一跳的,夏天本来就易出汗,身上的软团子贴上来又热又烫,偏生还舍不得将人甩开,于是穆教主忍辱负重抱起人飞快的掠出去,借着风吹散些暑气。 兰陵县最繁华处的一家茶楼里,一楼的七八张桌子旁坐满了偷闲的人,东南西北四角各放着一口湃了冰块的大缸,四面透风,吹进丝丝凉意。 “小二,来个冰镇西瓜。”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麻溜的从一口缸里捞出一个西瓜,当中劈开,红艳艳的瓜瓤散出一阵阵清新的果香。 小九往那桌上瞟了好几眼,咽了口口水。 十一问,“想吃。” 小九巴巴的点头。 十一伸手掏银子,刘子佩已唤了小二过来,“我们也要个西瓜。” 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西瓜清新可口,小九吃了一口满足的闭起眼,感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他笑眯眯揽住刘子佩的肩,“谢啦子佩哥。” 刘子佩递了手帕过去给他抹嘴,“你们来我这里,我当然得好生招待。” 小九埋头又吃完两块,准备伸手去拿第三块,看到十一沉默的看外面的人群,“小十一,你怎么不吃?” 十一摇头,“你吃罢,我不想吃。” “这么好吃的西瓜竟然不吃,你真奇怪。”小九没多想,拿了一块递给刘子佩,“子佩哥,吃西瓜呀。” 刘子佩笑着接过来,小九冲他嘿嘿笑。 十一眼角余光看到对面两个人的互动,心里苦涩的紧,哪里还吃得下什么西瓜,只想着赶紧查清这里的事情回幽州,别再让小九见到刘子佩。 刘子佩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小九凑过去问,“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打喷嚏?” 刘子佩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爹又念叨我了。” 小九呵呵笑着拍他的头,“来,捋捋毛吓不着。” 十一仰头灌下一杯苦茶,“我去街上转转。” 看他走远,小九打了个饱嗝,“小十一怎么了?” 刘子佩看着十一快要冒火的背影,摸摸下巴,又看看小九,突然就笑了。 又在茶楼消磨了大半天的光阴,两桌之隔的几个客人终于谈起了他们想听到的事情。 “唉,你们听说了没,王家那案子结了。” “什么,稼轩酒坊的那个?” “对啊,听说是那几个人自己吃错了东西才昏迷不醒的,稼轩酒坊也是倒霉,正好碰上了,掌柜的赔了些银子,全当破财免灾了。” “就这么结了?我怎么听说王员外家还上告了官府,不能就这么轻易结案吧?” 其中一个人回头看看,“哎,那边不是酒坊的小掌柜,咱们问问他不就得了。” 刘子佩一直留意着他们的谈话,此时倒和小九随意闲聊起来,等那几个人到了跟前,才装作才看到他们的样子起身回礼。 其中一个人问道,“小掌柜,跟你打听个事,不知前段日子那桩案子了结了没?” 刘子佩说,“你是说王员外家的事吧?” “正是。” 刘子佩笑说,“的确是结案了,不然家父也不能放我出来如此悠闲。” 那人笑道,“正是了,我就说怎么可能是酒的问题,如今可是好,没人敢去闹事了罢。” 王员外家算是兰陵本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之前王家人联合其余几户人家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因此这件事情也算是兰陵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语料,如今结了案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茶楼里的不少人围到那桌人前聊起来。 小九看目的达到了,三两口吃完剩下的西瓜,“我们走。” 他和刘子佩走到菜市口,就见前方围着许多人,小九挤进人群里看,是衙门贴的一张告示,向人们说明了之前的稼轩酒坊被告案实则是一桩误会,现在误会已澄清,稼轩酒坊酿造的玉醴萝并无问题。 “怎么了?” 小九将想要挤进来的刘子佩推出去,“没事,就是衙门的告示,教主和小夫人动作真快。” 刘子佩看见十一的身影一闪,忙拉住小九,“十一在前面,你和他回去罢,我还有事。” “什么事?” “有几户的酒账还没收上来,之前出了那事被耽搁了,我得赶紧收上来。” “好罢,那我先回去了。” 小九追上十一,拍他的左肩,从他右边冒出来,正和十一打了个对面,小九不高兴,“真没意思。” “你自小就爱玩这个游戏,不腻?” 小九气呼呼,“不腻。” “那你再来一次。” 小九等着他走远些,又追上去拍他左肩,从右边探头,笑意猛地凝结在了嘴角,十一的唇是热的,贴在他刚吃完冰镇西瓜的唇上,一凉一热,小九忙往后跳开,面红耳赤,“小十一你……” 十一面无表情擦擦自己的唇,“抱歉,我又忘了。” 小九疑惑的看他,“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然后一笑,大咧咧揽上他的肩,“算了,回去罢。” 十一比小九高几寸,小九搭他的肩膀就有些别扭,小九侧头看他坚毅的侧脸,终于放下自己略有些酸的胳膊,“好罢,虽然你是师弟,可你还是比我高,算了,以后不搭你肩了。” 十一顺势搭上他的肩,“换我搭你。” 小九东张西望,十一满怀心事,两人都没发现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里,一个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 何牧之一直到看不见了才从栏杆上下来坐进穆教主怀里,“小九难道没觉出来十一喜欢他?” “小九迟钝的很,可怜十一的一片心了。” “我们帮帮十一罢。” 穆炎凉抬起他的下巴亲一口,“你想怎么帮?” “唔……我想想。” 半晌后何牧之沮丧的低下头,“算了罢,我自己还没成功怎么帮别人。” “嗯?”穆炎凉来了兴致,“小牧哪里没成功?” 何牧之往他胸前一埋,特别娇羞,“我还没和你上过床……” 穆炎凉一向知道他在这方面不拘小格的很,却也没料到他这么直截了当,把人揪出来捏捏脸,“不怕我把你就地□□?” 何牧之利落往矮榻上一躺,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热切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来啊! 穆炎凉噎了一下,把他拉起来,“不许,不行,再闹真揍你!”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有人进了隔壁的雅间,他们口中谈论的也是稼轩酒坊的事情。 何牧之侧耳听了一阵,悄声问,“教主?” “嗯,看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有官府的告示在,也容不得他们不信。” “这法子真的管用么?” “西夜人处心积虑想用这法子把事情闹大,用解药威胁我们交出藏宝图,否则就会惹上官司,可是官府告示一贴,稼轩酒坊无事,眼看部署就要付之东流,他们自然会有所行动。” 穆炎凉抚着何牧之脖子后那一小块光滑的皮肤,有意无意的问,“你猜西夜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何牧之眨眼,“我又不是西夜人,我怎么知道。” “小牧不是神算么,你算一算。” 何牧之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大概……会从我们当中挑一个人动手罢。” 穆炎凉勾起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光滑如缎的黑发。 第33章 美人总是多灾多难 “教主是说,西夜人还会动手?”萧汝默皱眉问。 “离规定期限还有三天,我让官府贴告示为的就是逼他们尽快出手,一旦他们出手就能露出破绽,上次翎柯和小牧先后被他们掳走,这一次我们要加倍小心。” 何牧之问,“西夜人会怎么做?” “不知道,不过,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没人敢动你。” 吃过晚饭众人各自回房,小九和十一被穆炎凉留下,何牧之眨眼,“教主我先回去了。” 他若无其事的走出门,等出了厅里人的视线范围拔腿飞奔起来。 十一推开房门,听见隔壁的小九一声惊呼,他心里一惊,几步冲过去将他护在身后,“怎么了?” 小九指着自己的床铺,“谁干的?!” 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床铺此刻全都湿透了,上面还有剩菜剩饭的残渣,像是被泼了一床的洗碗水。 十一也皱眉,“莫不是哪个小孩子调皮的恶作剧罢。” 闻声赶来的刘子佩见状,忙道,“没事,我再去给你拿一套干净的来。” 刘掌柜也赶来了,满脸的为难,“实在对不住,坊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被褥了。” 刘子佩诧异,“爹,库房里不是还……” “佩儿,”刘掌柜板起脸,“让你整的账目怎么还没整理好,你跟我来。” 刘子佩更是莫名其妙,“您什么时候让我整账目了?” “咳咳咳,”刘掌柜狂咳嗽,“还敢顶嘴,你给我出来!” 拉着儿子出来,刘掌柜才小声道,“这是教主的意思,你别管。” “呀,小九,怎么了?” 何牧之赶巧路过,好奇的进来问。 “小夫人,”小九哭丧着脸,“我的被子湿了。” “让刘掌柜给你再拿一套呀。” “刘掌柜说没有多余的了。”小九憋着嘴都快哭了。 何牧之往旁边开着门的十一的屋子里看了一眼,凑过来问,“十一,你愿不愿意让小九去你房里挤一挤?” “让小九睡我的房罢,我睡硬木板也没事。” 何牧之摆手,“那怎么行,那样睡不踏实的,第二日腰酸背痛还怎么做事,我看你床也挺大,就让小九和你挤一晚。” 小九抬头,可怜巴巴看他,“小十一……” 十一巴不得能和小九在一起睡,点点头,“可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 小九赶紧收拾自己的衣服抱过去,何牧之搅和完一溜烟跑了,穆炎凉抱臂倚墙在拐角等着,还隔着好几步远他就扑上去,一跳腿一缠,穆炎凉顺势托住他的屁股拍了拍,笑着问,“目的达成了?” “嗯,剩下的就看十一的了。” 何牧之一脸得意,跟偷了腥的猫一样傻乐,穆炎凉亲亲他的脸,“回去?” “嗯。”何牧之回应着穆教主的亲吻,在他脸上啄来啄去,穆教主心情愉快,一路飞檐走壁而去。 兰陵县郊外有一片小树林,是跑马的好地方。严翎柯无事可做便拉着萧汝默去跑马,夏天天黑的晚,两人一直到戌时才往回走。 “怎么这么黑?” 房间里黑漆漆的,他们走时明明是点了蜡烛的,萧汝默一下子紧张起来,把他拉到身后,“小心些。” 点起火折子,屋子被照亮,窗子开了一条缝,烛台上的蜡烛被风吹灭了。 “肯定是风吹灭的。” 严翎柯走过去挨个点起蜡烛,萧汝默把屋子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最后一根蜡烛点燃,严翎柯吹灭火折子,回头冲他一笑,“不用那么草木皆兵的,你也太过小心了些。” 他的脸在忽明忽灭的烛火下更显柔媚,尤其是那一个笑,勾魂摄魄。萧汝默觉得自己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忍不住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亲吻,严翎柯推了他一把,“去沐浴。” “翎儿和我一起?” “你想的美,你先去。” 严翎柯说完脸一白,身子晃了晃,一阵头昏目眩。 “翎儿?”萧汝默忙扶住他。 “没事……”严翎柯话未说完就身子一软滑了下去,整个人再无意识。 “翎儿?!”萧汝默脑子轰的一响,怀里的人几乎是瞬间脸色就灰白下去,明明上一刻还在笑靥如花的同他说笑,这一瞬就在他面前毫无预兆的倒下去,萧汝默心肝俱裂,大声唤道,“十一!” 十一跃进来,“左使大人?” “快去请何先生来!” 何牧之收回银针,“像是中了马木黔,南雒的一种毒草。” “如何解毒?” “木梳草可解,但木梳草只生长在南雒的深山中,一来一回得半个月,翎哥哥中的毒最多支撑五天。” 看着萧汝默一下子枯寂下去的神色,何牧之赶忙说,“马木黔毒性很大,西夜人以防万一肯定会随身带着解药,我们只要抓到他们就行。” 穆炎凉也道,“他们无非就是想要藏宝图,所以一定会主动来找我们。” 萧汝默点头,握着严翎柯的手后悔不已,已经两次了,他都没能保护好他,空有一身武学修为又如何,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 “教主,你来看。” 何牧之指着窗台上那支烛台,屋子里共有六支烛台,这一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熄灭的。 穆炎凉问,“发现什么了?” 何牧之转头问萧汝默,“这支烛台一直是灭的么?” 萧汝默看了看,正是严翎柯最后点起的那支,他摇头,“不是,翎儿点亮了,可能是方才关门时被风吹灭了。”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何牧之捻起一点灰色的粉末凑在鼻下闻了闻,“是马木黔的草灰。” 他取下那根蜡烛细看,一看之下变了脸色,“这蜡烛被人动了手脚。” 普通蜡烛的烛芯为了便于燃烧,都会选用易燃的灰色棉麻线,而这根蜡烛的烛芯却是灰绿色的,“这是马木黔的草茎作成的烛芯,一旦点染,马木黔的毒性就会挥发出来,闻到的人就会中毒。” 萧汝默一拳打在床柱上,“我们回来时屋子是黑的,窗户也开了,这么反常我竟还是大意了,我真该死!” “汝默,”穆炎凉拍拍他的肩,“不要太过自责,在找到解药之前,翎柯还需要你照顾,你得调整好心态才行。” “嗯,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他。” “我们从幽州出发时,翎筠是不是说过也要进京述职?” 萧汝默不知何意,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算算日子,他现在也应该到天罗城了……小九,你和十一即刻启程,把翎筠接过来。” 萧汝默还是不解,“教主这是何意?” 穆炎凉道,“上次我们拿一张假藏宝图欺骗了他们,恐怕这一次没那么好骗,翎柯只有五天时间,万一西夜人一直不来找我们想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那么翎柯怎么办,不如将计就计,见机行事。” “西夜人真讨厌,”何牧之趴在穆炎凉身上揪他头发,愤愤不平道,“好不容易给十一创造一个和小九同床共枕的机会,这下全被他们破坏了,还害得翎哥哥中毒,等抓到他们一定要把他们头发拔光!” “所以现在就拔我的头发?” 何牧之赶紧松手,哀叹一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穆炎凉听着他抱怨,手指慢慢抚过他光裸的脊背,“小牧,” “嗯?” “想过安稳的日子么?” “自然想。” “我们走罢。” 何牧之撑起身子看他,“去哪儿?” 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前胸紧贴在一起,穆炎凉能感受到他蓬勃的心跳,一下一下和自己的融合在一起。他抬手抚摸他的脸,“不管去哪儿,我只问你想不想。” “想。” “我不做教主了,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也不会有这些不愉快的事打扰我们,你愿意么?”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眼里的泪光,何牧之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摇头,“不行,我不愿意。” 穆炎凉说不清楚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失落、难过、失望、意料之中的平坦、因为他如此坦承的庆幸……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捏捏他的脸,惊异于自己竟还能笑着问出来,“为什么不愿意?” “因为,不能扔下翎哥哥不管。” 穆炎凉笑了,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心情好像没有那么复杂了。 “教主,”何牧之抓住穆炎凉抚摸他脸颊的手掰开,在他掌心轻轻亲了一口,“你说的那些,我好想和你一起去做,但是我怕你到时候就不喜欢我了。” 穆炎凉心知肚明他这么说的原因,但还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怕我做错事,我怕你不原谅我。” 穆炎凉不说话,一手抱着他细瘦的腰,一手在他背上轻拍,“睡罢。” 何牧之低低应了一声,翻到床里侧抱着穆炎凉一条胳膊,柔软的脸颊贴在他手臂上。他心里乱,一时睡不着,穆炎凉的手一直在他背上轻拍着,似是在安抚,也似是在传达着一种力量,他渐渐安下心来,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听到穆炎凉说了一句话:“原谅,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大概是幻觉罢,困意渐来,他无暇细听,很快睡着了。 第34章 双生子的妙用 崎岖的山道上晃悠着一辆青布蓬马车,赵捕头勒马在前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车厢内的小书童也是一脸的紧张,不时掀开车帘四处张望。 严翎筠膝上摊着一卷书册,看几行就闭目默诵一遍,不大一会儿工夫一整卷书就装在了他脑中。“啪”的一声响,小书童捂着头哭诉,“公子……” “你就不能老实坐着,屁股下有钉子还是怎着?” “公子,我……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应该叫上戚捕头一起的。” “叫他作甚,难道没了他我自己还去不了京城么?” “也不是这个意思,”小书童说着又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脸都白了,哆嗦着手去拉严翎筠,“公公公子……有有有刺客……” 不远处烟尘滚滚,飞尘中冲出一队蒙面黑衣人,背上的砍//刀反射出阴寒的光,小书童脸色愈发白了,忙推开车门叫赵捕头,前面不远处也出现了两匹马,两个黑衣人正往这边疾驰。小书童吓得都要背过气去,“公公公子……前面也有……” 赵捕头勒停了马车,拔剑出鞘护着车厢,他握着剑的手指骨发白,紧张的等待着。 严翎筠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真没想到那几个老东西真出动了这么多杀手要灭口,算算数量,这一批杀手足有十七八个,赵捕头身手虽好,却也绝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他翻出包袱里的一本名册,掀起小书童的衣服就往他裤子里塞,“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趁机带着名册走,千万不能让名册落到他们手里,实在不行就毁了它。” “不行,我要跟公子在一起……” “嗦,让你走就走,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就是天罗城,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不,我不走……呜呜呜……” 车厢外已响起了刀剑碰撞的清脆响声,严翎筠掀开长木匣把里面的行李都拿出来,拎着小书童往里面一塞,“你老实呆好了,他们目标在我,应该不会搜这里,什么时候外面没动静了你就跑听到没有?” 小书童哭着点头,“公子你别死呜呜呜……” 严翎筠一把把他的头按进去,“我死不了。” 深吸一口气,踹开车门跳下车,严翎筠牟足了劲往山下跑。 “在那,别让他跑了!” 锋利的剑刃贴着耳边削断了一缕头发,兵器碰撞声“叮”的响起,严翎筠被一股力道撞得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树上,眼前顿时一黑,耳边也嗡嗡作响,他挣扎了好久爬起来靠着树干喘粗气,视线渐渐明晰,眼前的状况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一群黑衣人在围攻中间的另一个黑衣人,虽然他们人多,但却丝毫不占优势,很快就一个个被打飞出去。 难道有两伙人都想要那本名册?严翎筠暗自猜着,就见中间那黑衣人收剑入鞘向他走来,面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的眼睛,盛满了狠厉和怨毒。 完了,严翎筠心想,还没来得及跟那家伙道个别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抬手,聚势,发力,迅疾出手……摘掉了面罩,原本盛满狠厉的一双眼笑得弯起来,小九嘿嘿笑,“小翎公子,是我呀。” 严翎筠彻底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就被劈晕过去塞进麻袋里。 十一皱着眉走来,“你怎么把严公子打晕了?” “教主吩咐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当然要装麻袋里。” 两人把严翎筠扔上马,一路疾驰向着兰陵而去。 已经第三天了,西夜人沉得住气一直没有消息,放出去打探情报的暗卫全都无功而返,连丝蛛丝马迹都没有。 “西夜人不去傻到在大街上晃悠,我们这样找下去根本毫无头绪,完全是费时费力。” “我何尝不知道,这样做无非是让汝默安心罢了。” 何牧之闷闷的问,“小九还没回来么?” “小夫人,我回来了!” 小九踩着他的话音破窗而进,跟着十一也扛着一个麻袋进来了。 小九解开麻袋,严翎筠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惨白着一张脸,何牧之赶紧扶起他来坐好,贴心的递了一盏茶过去。 一盏茶进肚他才算是活过来,苦着脸投诉,“穆教主,你这侍卫也太野蛮了些,二话不说就拿麻袋套我,一路上颠的我骨头都要散了。” 穆炎凉道,“实在是情势所迫,若不是翎柯出了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叫你来。” 严翎筠点头,“路上十一都跟我说了,需要我怎么做穆教主尽管开口。” “还是不太像,”何牧之围着他左看右看,“翎哥哥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春熙酒楼前的勾栏瓦舍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兰陵最大的表演场所,每日在这里表演的戏曲、傀儡戏、蹴鞠赛等足以吸引大半个县城的人前来观看,南北向的泰安大街两旁也因此挤满了卖各种吃食的小商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萧汝默和严翎筠此时就在这条街上游逛,两人俱是气度不凡身姿翩翩,很快吸引了街市上大半人的目光。 萧汝默走在外侧,不时帮他挡住熙攘的人群,看向他的眼神眷恋而温和。 严翎筠的内心却是崩溃的,嘴角的笑都要僵了,不,是已经僵了,尽管出门前何牧之逼着他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所谓严翎柯风华绝代的微笑,可是他真的没法像他哥一样风骚啊。偷眼看了一眼旁边依旧一脸眷恋的萧汝默,他又开始担心起他嫂子来,不会是伤心太过精神失常了罢。 一路几乎逛遍了半个兰陵县城,确保看见他们的人足够多了之后,萧汝默唤来惊风马一路疾驰回了酒坊。 “怎么样?”何牧之迎上来问。 “不怎么样。”严翎筠苦着脸,“我哥那股子风骚……风情,我实在是学不像,别被人看出是假冒的就行。” 穆炎凉道,“不管怎样,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西夜人那边一定会派人来看个究竟,或是继续出手,今晚所有人戒严,一定要抓个活口。” 子时三刻,打更人敲着更鼓走来,到酒坊后院的时候,他的步子慢了下来,往四处看了看,突然将更鼓放置在墙角,一纵身跃入院内。 小九嘿嘿笑着看他跳到自己面前,一拳将之打晕。 “哗――”,一桶水兜头泼下,打更人咳嗽着转醒,看着面前围了一圈的人,瞳孔猛然瞪大,“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穆炎凉冷笑,“还没问就说不知道,可见不老实,小九,” “在,教主。” 小九笑眯眯凑过去,利落点了他的穴道捏开嘴巴弹了一粒红色的药丸进去。 “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绝命散喽,一个时辰后不服解药就等着人给你收尸罢。” 打更人惊恐的看着自己从手臂开始泛起的红色血丝,正一点点向着心脉蔓延,他惊慌失措拼命告饶,“别,给我解药,我什么都说!” 何牧之蹲在他面前问,“你不是大明人么,为什么要给西夜人做事?” “他……他们给我银子……” “那你是要银子还是要命?” “要命,要命,当然要命!” “我问你答,敢漏一个字,杀了你。” 何牧之圆圆的脸实在是装不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穆炎凉只好把他提到身后自己问,“西夜人的据点在哪儿?” “侯庄村寺庙的佛像后,有一个暗道。” “王员外六人中的是什么毒?” “王员外?你们不是解了毒了么?” 穆炎凉眼一眯,剑锋已点上他的喉咙,打更人吓得抖如糠筛,“蘑菇,是蘑菇。” “青头菇?” “不不是,是……是鬼王菇,与青头菇长得极为相似,区别只在于伞盖上菌丝排列的方向,是西夜的一种毒菇。” “如何解毒?” “不知道,大侠,我真不知道啊。” 穆炎凉站起身,冷冷看了他一眼,“卖国求荣,把他送到官府。” 何牧之贴上来,“教主,我们去侯庄村么?” 穆炎凉摸摸他的脸,“我和汝默去足以,你乖乖等着。” 第35章 别有洞天的寺庙 “带我去吧,我认识木梳草。”何牧之执意要去。 西夜人的据点鱼龙混杂,要是他们拒不交出解药,他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木梳草,穆炎凉想了想便同意了,“汝默留下照顾翎柯罢,你到时跟紧我,不许乱跑。” “嗯!” 侯庄村的寺庙修在了河岸旁,远远的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再走几步就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 何牧之拉拉穆炎凉的袖子,贴在他耳边道,“门口有人。” 两人隐在树丛中观察,那是个出来行方便的人,他并不急着回去,在门口转了几圈,往河里吐了口痰,才转身离开。暗道门开启又关闭的轰隆声传来,两人紧随其后进了寺庙。 这间寺庙香火并不旺盛,看上去也是年久失修的破败样子,何牧之围着佛堂转了几圈也没找到暗道入口,又掀起桌布钻到供桌底下,刚爬了几步就被人拖住脚踝拽出来,穆炎凉在他头上打了一巴掌,“又不老实?” 何牧之拍拍身上的灰,“我这不是着急么。” “着急也不能钻桌子底下,你怎知里面没有暗器?冒冒失失的,就不该带你来。” 何牧之摸摸鼻子,不敢说话了。 穆炎凉指了指自己脚下踩着的一块地砖,“暗道入口在这里,硬闯进去恐怕会惊动他们,得找到机关。” 他沿着墙边慢慢的摸索了一遍,又查验了脚下每一块青砖,奇道,“竟然没有机关……你在做什么?” 何牧之正在看香案上铺着的红绒桌布,他指着一处灰印子,“教主看这里,是不是一个鞋印?” 穆炎凉仔细看了看,的确像是一个鞋印,心中一动,已飞身立在桌上,踩在鞋印的那个位置,伸手就能触碰到佛像。佛像的面部已斑驳的不成样子,右眼颜色发灰发亮,穆炎凉伸手按了一下,“咔”的一声响,佛像的右眼珠竟然被按了进去,地下的那块方砖轰隆着打开了。 “教主!” 青石砖后是一条向下直行的暗道,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火光,洞壁上悬挂了一条粗麻绳,何牧之趴在地上听,“教主,下面有人说话。” “过来,抱着我。” “哦。”何牧之乖乖抱紧了他的腰。 暗道并不高,两人转瞬着了地。洞壁上开了一扇石门,又往里走了一百来米前方终于看见了火光,两个守卫举着火把说话,不时往入口处看一眼。何牧之有些紧张,抓紧了穆炎凉的手。 “别怕,我们在暗,他看不到我们。” 两人静静潜伏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其中的一个人举着火把往入口走,估计是出去方便,拐过石门,他瞠目结束看着面前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人,“你……” 穆炎凉劈晕了他扔到一边,拉着何牧之的手径直往里走。 “教主……” 穆炎凉不说话,很快就走到火光目视范围之内。 门口的守卫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先前的同伴回来了,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惊得睁大眼睛。穆炎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腕间用力,一颗石子飞出去击中他的哑穴,喉间逼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我问你答,点头或摇头,否则杀了你。” 守卫满眼惊恐,拼命点头。 “你是西夜人?” 点头。 “你们那个主子在里面?” 摇头。 “除了这里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据点?” 点头。 “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摇头。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么?” 点头。 守卫的颈侧喷出一道血柱,抽搐着身子倒下了。何牧之被拉得踉跄了一下,鲜血才没溅到他身上,他第一次见穆炎凉杀人,脸色吓得发白,目光也有些呆滞,穆炎凉拉他在怀里亲了一下,拍着他的背安抚,“别怕。” 何牧之呆呆问,“教主,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是西夜人,狼子野心,非杀不可。” 何牧之抖了一下,又问,“那要是帮他们做事的大明人呢?” 他问这话就差没把自己身份抖搂出来了,穆炎凉憋着笑,冷着脸吓唬他,“身为大明人却为虎作伥,也是该杀。” “说不定……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呢?” 何牧之闭着眼埋在穆炎凉怀里,心里乱的很,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话多了,忙忙的想要掩饰,“我的意思是,教主不该这样滥杀无辜的,万一他们真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缘故,比如……比如家有病重老母无钱医治……” “小牧,” “嗯?” 唇上贴上了一个温软的事物,穆炎凉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里有笑意有疼惜,何牧之对上他的眼睛有些心虚,心里却安定下来,嗯,教主喜欢我,即便他知道真相也不会杀了我的,可是到了那时候,他一定会把我赶走的。何牧之想着想着又难过起来,一颗心颠来倒去愈发的乱了。 舌上骤然一疼,穆炎凉捏捏他的脸,“想什么呢,接吻还不专心?” 何牧之伸着被咬的舌尖一脸委屈,“疼……” 这地下暗道并不复杂,全是直来直往的土道,顺着一条道走到黑很快见着人影绰绰,洞壁上固定着七八个火把,不大的洞窟被照的透亮。 沙罗坐在为首的一张木椅子上唉声叹气,“快十天了主子要的东西还没一点头绪,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马木黔万无一失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尼斯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答道,“我也正奇怪呢,按理说没有木梳草,马木黔的毒是不可能解的……” “什么叫按理说,那今下午戈登看见的那个严翎柯是诈尸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可能是他们也找到了木梳草,穆炎凉好歹也是个教主,西北西南那边全是他的势力,说不定……”尼斯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了,“不过,西北西南到兰陵,来回最快也得□□天,再加上去南雒寻木梳草,的确不大可能。” 沙罗脸色凝重起来,用西夜语说了几句话。尼斯听明白了,沙罗的意思的是雇来的几个人不可靠,让他去放物资的地方看看木梳草还在不在。 穆炎凉隐在洞顶的黑暗里,何牧之指指尼斯,示意他跟过去。 暗道是临时开出来的 ,当中有许多稀土碎石,尼斯走到一半,搬开路中的一块石头,在墙壁上摸了几下,土墙上就开了一扇低矮的小门。 穆炎凉暗自惊奇,在地道里竟然还能开出个机关暗室来,果然不能太小看他们。 尼斯丝毫不知自己身后跟了两个人,兀自走到墙边的一个木箱里翻找,包着木梳草的纸包还在,他松了一口气,颈上猝不及防贴上一柄冰寒的匕首,尼斯一口气堵在喉间,僵着脖子不敢动弹。 “别说话别动,哪个是木梳草?” 尼斯抖着手拿出一个纸包递过去,何牧之接过来打开看看,点头,“是木梳草。” “稼轩酒坊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尼斯犹豫,匕首猛地往皮肤里压了压,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他忙说,“是。” “怎么做到的?” “你们的玉醴萝配方本就传自西域,鬼王菇会和其中的一种成分发生反应让人晕过去,波斯的巫师常用这种方式招魂,我们……我们也是跟他们学来的。” “怎么解毒?” 尼斯神色间又有些犹豫,穆炎凉眼里寒光一闪,匕首又逼进了一分,“说!” 那柄匕首离颈侧动脉很近了,尼斯忙道,“不是,不是我想隐瞒,是……这毒,可能解不了了。” “怎么说?” “鬼王菇的毒本身也需要鬼王菇来解,吃一次是为毒//药,吃两次是为解药,我们种在山上的鬼王菇,早就被主子派人毁了。” “若是兰陵这次不成功,你们还准备去哪里作乱?” “我……我不知道。” 尼斯看着穆炎凉阴寒的面容,心里的恐惧无限放大,“我真的不知道……主子从不告诉我们他的计划,我们都是跟着他的指令办事……” 他的情绪已开始失控,说话的声音不觉中提高了不少,穆炎凉皱眉,利落结束了他的性命。 何牧之努力不让自己往那一滩狂涌而出的鲜血看去,把木梳草掖进怀里,“教主,我们走吗?” “走?自然是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放过他们,你在这儿等我。” 狭小的暗室里躺着一具还在流血不止的尸体,何牧之不敢出去,也不想待在这里,外面响起了一片混乱的兵器相碰声,他知道穆炎凉会把这些人都杀了的,不出半柱香时辰,这间寺庙里的人都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他蹭到门口听着,开始还有几个人用西夜话喊了几声,现在也弱了下去。 穆炎凉的身影穿过火把照耀的过道,站在耳室前的一片阴影里,他的胸部以下被火光照着,脸却隐在黑暗中,何牧之突然有些怕他,缩在暗室的门边不敢动弹。 “小牧,”穆炎凉收起一身阴寒之气,笑看向他,“过来,带你回去。” 察觉到他的怯意,想他应该是第一次见自己杀人的样子,被吓坏了,穆炎凉温和的亲亲他的脸,“吓到你了?” “没,我才不怕你。” “那亲亲我。” 何牧之抱住他的脖子仰头亲在他脸颊,穆炎凉挑眉,何牧之一贯的风格都是扑上来直接咬在唇上的,今天小心翼翼亲在侧脸,可见还是被吓着了。 第36章 消失的蘑菇 木梳草熬成了一剂浓浓的药汁,萧汝默一口口含在自己口中渡到严翎柯嘴里,一碗药喂完,他的脸色已渐渐好转起来,褪去灰白色的面孔上有健康的红晕泛起,萧汝默吊了整整四日的心终于放下。 “放心吧,毒已经解了。” 萧汝默道,“多谢你,何先生。” 何牧之笑眯眯的摇头,“不过,翎哥哥醒来后脾气肯定不好。” 萧汝默一愣,“这是为何?” “饿了四天啦,脾气能好么?” 萧汝默了然,忙吩咐十一去准备清淡的饭食。穆炎凉看了何牧之一眼,“跟不跟我去周王村?” 何牧之难得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去。” “小九,” 小九满心不情愿,他知道教主是要叫他一起去周王村附近黑咕隆咚的林子里找鬼王菇,可他要是去了,一定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落在后面的悲惨场面,教主若是想趁黑灯瞎火和小夫人做些羞羞的事情,才不会让他跟着呢,林子里那么黑,有点可怕。思及此,小九大着胆子问,“教主,能……能不能再叫上一个人?” “叫十一一起去罢。” “不了不了,还是叫子佩哥好了。” 内室里小九的话清清楚楚传出来,十一提着食盒愣在门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面色如常的把几碟小菜放在桌上,何牧之跳过来,“十一,我们要去周王村,你要不要和小九一起去?” 十一看了小九一眼,小九正在跟刘子佩说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他摇头,“他愿意和子佩去,我去掺和什么。” “可是……” 十一一脸黯然,何牧之还想再说什么,看到他的表情,也只得压下去。 周王村村后的一片山林里,曾经长有很多鬼王菇,周通就是把这种蘑菇误认为青头菇,又喝了玉醴萝,因此才中了毒。尼斯说过这里的鬼王菇都被毁了,不过蘑菇这种生物,一般是毁不彻底的,只要它的菌丝钻到土里,就会生出很多新的蘑菇,西夜人拔了鬼王菇,总不至于将这一片的泥土都翻一遍。 小九猜的果然没错,到了山脚下穆炎凉就开始意图耍流氓,“小九,你和子佩去南边看看,找到了就吹暗哨。” “为什么要分开,这么黑,摔到扭到怎么办?” “你想和小九他们一起?” 何牧之丝毫没听出穆教主语气里的不开心,十分老实的点头,“嗯,我找他还有事呢。” “什么事非得找他,找我不行?”穆教主酸溜溜的。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叫十一来,你没看到十一那黯然的神色,好可怜。” 穆教主释然了,“那有什么,等回去我们再帮帮十一。” “上次把小九的被子浇湿了,这次总不能再故技重施吧?” 穆教主全然忘了这次出来的目的,跟个老流氓一样把何牧之按在树干上,“亲亲我就告诉你。” 咦?何牧之暗自称奇,教主今晚好主动。 他抱住穆炎凉脖子,聚力,跳。 穆教主拖着他软软的屁股捏了捏,何牧之急道,“快告诉我怎么帮十一!” “被子湿了还能晾干,这样,你放把火,一了百了。” 何牧之呆了,“教主……” “怎么,不敢放?” “不是,我是觉得你越来越像魔教了。” 穆炎凉挑眉,腾出一只手捏他的脸,何牧之小脸皱成一团,“疼……” “我像魔教?” “呜……不像,教主最好看了。” “这才乖。” 两人一路上了山,一直走到那天发现周通的草丛里,何牧之气喘吁吁趴在穆炎凉怀里,“真的都没了。” 穆炎凉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再仔细找找。”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已觉得不妙,鬼王菇只单独生长,不会依附草木而生,因此一路过来有没有蘑菇一目了然,再找一遍恐怕还是空手而回。 这林子里黑漆漆的,好在今晚月色还不错,借着月光能看到林子里有点点萤火,何牧之被吸引了目光,推开穆教主撒欢奔过去抓萤火虫。 穆炎凉右手还保持着给他顺气的姿势,下一瞬怀里的人已不见了。 何牧之没功夫在身上,只会硬扑,扑了两次没抓着反倒还压死了一只,他揪了片叶子擦干净手,眼珠子转了转,又扑回穆教主身边。 穆炎凉抵着他的胸不让他过来,“又想做什么?” “我手擦干净了,真的!”何牧之嘿嘿笑,“给我抓一只好不好?” “想要?” 何牧之狂点头。 “来换。” “换?拿什么换?” 穆炎凉笑而不语。 这大概是……让我亲他? 何牧之亲亲左边亲亲右边亲亲嘴唇亲亲额头,“行了吧?” 穆教主很满意,左手递到他面前缓缓张开,一只萤火虫趴在手心里,腹部发出微弱的荧光。 “呀!你什么时候抓的?” “刚刚,你亲我的时候。” 果真是差距。 何牧之小心的捏起那只小虫子举到眼前,它的腹部有三条横线,能看到里面的光囊,与它尖尖的脑袋对上眼,何牧之嫌弃的撇嘴,“原来长得这么丑。” 笑意凝在嘴边,穆炎凉猛地皱眉,手里的含光剑出鞘直指不远处的草丛,“出来!” 凌空射来一片飞针,两个黑衣人跃出来与他缠斗在一起,两方实力本就悬殊,何牧之不担心穆炎凉会吃亏,只安心仰头看着天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三道身影。 衣袍的下摆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下,何牧之唬了一跳,忙忙的跳开,就见刚才站立的位置上多了一个纸团,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抬头看,穆炎凉并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捡起来展开,上面只有一句密语。 他们已经发现了寺庙被毁的事情,那两个黑衣人就是来送死的,为的只是给自己传达任务消息。不过片刻功夫那两个黑衣人尽数毙命,含光剑不沾血,穆炎凉凌空将他们的尸体踢到远方的草丛里,“没事吧小牧?” “没事。” “这地方不安全,我们快些下山。” “不找鬼王菇了?” “什么都没你重要。” 穆炎凉说着抱起他,飞身掠过树梢往山下而去。 小九和刘子佩已经回来了,见着他们出现,小九忙忙的迎上来,献宝似的将一筐蘑菇递过去,“教主看是不是这个?” 穆炎凉往筐子里看了一眼,“没用,扔了罢。” 小九挠头,“这不是鬼王菇么?” 何牧之解释道,“那天那个更夫说了,伞盖上菌丝向右排列的是鬼王菇,你这一筐子都是青头菇。” 小九仔细看,顿时垂头丧气,“还真是。” “那也不用扔,还能带回去做汤喝。” “小夫人说得对!”小九又高兴起来。 回去的路上,何牧之倒是惦记起了另外一件事,“小九,你过来。” 小九忙赶上来,“怎么了小夫人?” “我问你一件事,”他看了身后跟着的刘子佩一眼,刘子佩自觉自己多余,赶紧离得远些。 “你今晚为何不让十一跟来?” 小九一愣,没想到何牧之突然问这个,老实答道,“小十一么?他这些天一直到处奔波,好久没好好休息了……” 何牧之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是想让他多休息休息才不叫他一起来的?” 小九已经能感受到教主盯在自己身上如针尖一般的目光了,他抖着胳膊抽出自己的手,“是啊小夫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何牧之很开心,只要小九不喜欢刘子佩就好办了。他抱着清波的脖子在它耳边说,“好清波,快些跑。” 清波抖抖耳朵,撒开四蹄奔了出去。 小九和刘子佩的马自然比不过汗血宝马清波,等他们进了城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束火光冲天而起。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被烧的,还是他倒霉的屋子。 十一从废墟里拎出一个毁的不成样子的孔明灯,“应该是你没关窗子,正好落进你屋里点燃了被褥。” 何牧之在一旁点头,“是啊小九,多亏了十一帮忙灭火,不然这一片屋子都得毁。” 小九哭丧着脸,“教主我明天告假一天行不行,我觉得我应该去拜拜佛。” 何牧之点头,“行。” 穆教主在一旁默默不语。 “那我今晚怎么办啊?” 十一这时候终于聪明了起来,上次小九的被子被浇湿他就觉得怪异,今晚小九和刘子佩去了刘王村,他心里本就闷得慌,一直没睡着,外面一有动静他就起来了。于是就目睹了何牧之溜到小九屋里放火的一幕,最重要的是教主还在一边给他保驾护航。电光火石之间,他弄明白了何牧之这是在帮他,于是就纵着那把火越烧越旺。 “你可以来我屋里。” 小九当然愿意,“谢谢你了小十一。” 刘子佩早就知道何牧之的目的,虽然惊讶于他行事大胆,但左右这酒坊是穆炎凉的,穆教主都不说什么他自然也没意见,便也顺水推舟道,“那个,小九,坊里没有空余的房间了,这些时日就委屈你和十一挤一挤罢。” 小九茫然的指着东南角的一间空房间问,“那间屋子不是空的吗?” 刘子佩一噎,何牧之接过来从善如流,“哦,那间屋子闹鬼。” 小九往十一身边挤了挤,“那我还是和十一住罢。” 第37章 找到鬼王菇了 十一关好房门,有些不知所措。屋里就剩了他们两个人,小九趴在床上数钱袋里的银子,夏天本就穿的少,他脱了衣服只留了条亵裤在身上,光洁如玉的两条长腿往上,是挺翘的臀部。十一脑中冒出四个大字:玉体横陈。 小九数完银子,欢欢喜喜的往枕头下一藏,捂着枕头说,“你看到了我藏银子的地方,可不许偷拿。” “嗯,我不拿。” 小九还是不放心,“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要是丢了我就找你。” 十一只听进去了他前半句话,心里觉得挺高兴,这是小九和自己的秘密。 小九挥挥手,“睡觉,今天可累死我了。” 十一怕他睡着累,不敢太往床里躺,只虚虚躺了一个侧边。小九发现他可以在这张不算大的床上任意翻滚之后,撑起来看了看,立马就不愿意了,“小十一,你是嫌弃师哥我还是怎么着?离我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我想吃了你。 十一默默往床里侧挪了挪,小九见不得他那副小媳妇儿样,干脆上手把人拖过来,“小心半夜掉下去,我可不捞你。” 天热,开了窗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床帐被风吹得微微浮动,小九突然侧着身子面向他,还好死不死的把手搭过来抱着他,“小十一,咱俩好久没一起睡了吧?” 十一全身都僵硬了,还好熄了烛,看不见他脸上不自在的表情,他木着声音说,“嗯,出师后就没在一起睡了。” “唉,还是和你一起睡好,小十总是打呼噜,踹都踹不醒。” 十一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嗯”了一声。 小九又戳戳他结实的胸肌,再戳戳自己的,唉声叹气,“几个师弟都比我胸肌大,我这个做师哥的好失败啊。” 十一一愣,“你还摸过别人的胸肌?” “一起洗澡的时候摸过,嘿嘿。” 小九收回手,翻了个身睡觉,徒留十一一人默默体味苦涩的味道。 另一个院子里,穆教主一把搂过在床上翻来翻去的人,还不忘在他光溜溜的身子上各种吃豆腐。 “满意了?” “嗯,小九看到屋子被烧了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也就是你,烧了我的酒坊我还得陪着你胡闹。” “这怎么是胡闹?!”何牧之不服,趴在穆教主身上戳着他的鼻子讲道理,“帮人一把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在帮你积攒功德!” 穆炎凉顺势将那根细白的手指含进嘴里,何牧之立刻瘪了嘴,“教主,疼……” “我根本就没用力。” “就是疼么。” 穆炎凉松开他的手指,抱着人安心躺着,他们都很喜欢这种面对面亲密无间的姿势,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可惜这恬静的气氛没多一会儿就被何牧之打破了,他拱了拱脑袋,哼哼唧唧,“屁股痒,挠一挠。” 穆炎凉以为又是他不老实作妖,手摸上那两片柔软的臀肉,却果真在臀尖上摸到了一个小包,“被蚊子咬了。” “床帐里有蚊子?!”何牧之挣着起来要打蚊子。 穆炎凉“啪”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别闹,床帐里熏过艾草了,哪来的蚊子,想来是你方才不穿衣服在屋子里乱晃才被咬了。” 何牧之已经无暇顾忌屁股被打的疼了,不住的扭来扭去,“好痒,快给挠挠。” 穆炎凉从床头摸出一盒紫草膏,挑出一抹涂到他被咬的地方,清清凉凉的紫草膏抹上去很舒服,何牧之满意了,往旁边一翻。 穆炎凉一把捞过他的身子,“才抹了药,别弄到床上,就这么趴着睡罢。” 何牧之其实很想趴在他身上睡的,但是担心会压的他难受,“我可以趴床上的。” “可我想抱着你。” “不沉么?”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当然沉。” 何牧之脸一红,心一跳,凑过去响亮的亲了穆教主一口。 第二日一早,出了门就看到院子里一个忻长的背影,轻衣缓带,乌发飘飞,何牧之兴奋喊道,“翎哥哥!” 严翎柯回头冲他一笑,“小骗子~” 何牧之冲过去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一脸的委屈,“我不是骗子。” 严翎柯捏起他的脸,“小骗子,这次谢谢你了。” 穆炎凉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严翎柯果断放手,“我去吃饭了。” “教主,”何牧之抱住穆炎凉,“翎哥哥又变好看了。” 穆教主搂住人亲了一口,“不如你好看。” 何牧之发现教主最近哄人的话说的越来越顺了,心里飘飘然,转头看到小九和十一一前一后走进来,眼里一亮,招呼道,“小九!” 小九笑眯眯凑上来,“早上好啊小夫人。” 打完招呼他发现了黑着脸的穆炎凉,赶紧加了一句,“教主早上好。” 穆炎凉道,“你和十一再去一趟周王村,昨晚找的太仓促,你们再去仔细搜一遍。” 何牧之看着两人依旧疏离的背影疑惑,“他们好像没有在一起啊。” “哪有那么容易,小九大大咧咧感觉不出来,十一又是个闷的。” “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十一就应该直接扑倒!磨磨唧唧算什么男人!” 他这话说得语带双关意有所指,穆炎凉含笑看了他一眼,“小牧这是嫌我没有把你扑倒?” “我才不敢,”何牧之道,“对了,教主,我刚刚想到,也许有一个地方可能还有鬼王菇。” “嗯?哪里?” “王员外家。” 厨子边带路便说,“那天的确是把没用完的蘑菇扔到后院了,不过定期会有人来清理,我不确定二位要找的还在不在。” 后院的墙角堆着一堆烂菜叶子,还有杀鸡杀鱼之后留下的内脏,味道刺鼻难闻,何牧之掩了鼻子,“我们要翻垃圾堆么?” 穆炎凉也犹豫了一瞬,“你在这等着我。” “不行不行,你弄的一身味道,晚上我不和你睡了。” 穆炎凉气得揪他耳朵,“你还打算和谁睡?嗯?” “教主,疼……” 何牧之可怜巴巴看着他,“你放开我,我有个主意。” 揉揉被揪红的耳朵,他指指院子里拴着的两条大黄狗,“让它们去。” 穆炎凉懂了他的意思,斩断绳子,两条狗闻着肉味向那堆内脏冲了过去,很快把那些污秽舔的干干净净,何牧之眼尖,指着露出来的墙角说,“蘑菇!” 穆炎凉指间飞出两颗石子,准确的击在两条狗的后腿上,被利用完的大黄狗哀鸣两声,夹着尾巴跑了。 墙角阴凉,长着一片茂盛的褐色蘑菇,其中夹杂着两三朵灰白色的,何牧之仔细分辨了一下,兴奋道,“没错,是鬼王菇!” “嗯,都带走吧,把这片地的土也翻一遍,省得被不知情的人误食了。” “只有这么三朵,要救七个人,万一不够怎么办?” 穆炎凉笑,“亲亲我就告诉你。” “啵唧”一声,“快告诉我!” “带回去种起来,多生几朵就够了。” 何牧之扑过去挂在他背上,“教主好聪明。” 穆炎凉单手捞过他的身子抱到前面亲了亲,“回去。” 三朵小小的鬼王菇被小心的种了下去,何牧之鼻尖上沾了一点泥,挥舞着小铲子跟它们说话,“蘑菇蘑菇,你们可要快点长。” 穆炎凉捞过他来,替他把鼻子上的泥土擦掉,“今天没别的事,想做什么?” 何牧之拿着铲子的手一紧,笑着说,“今天天气好,我们去城外转转罢。” “行,听你的。” 兰陵县城外是一大片槐树林,当中有一条郁清溪穿流而过,何牧之起了玩心,非要脱了鞋袜跳进溪水里抓鱼玩,穆炎凉耐不住他撒泼打滚,只得陪着他一起下了水。 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好在阳光够晒,踩进水里并不凉,何牧之卷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溪流中央。水里有很多游鱼,多数是一些不过一指长的小鱼,灵活的游来游去,它们并不怕人,反倒还会围着人打转。 “想抓?” 何牧之巴巴点头,“想要。” 穆教主深厚的内力此时派上了用场,掌心运力击出,水面登时炸起一片水花,水下的游鱼跟着被溅出水面,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又落回水里,何牧之抖开衣摆接着,一条也没接到,全身还被淋的湿淋淋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气呼呼道,“教主,你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你了?” 穆炎凉笑,脚尖轻点水面,拎着人飞身到了一块青石上,“把衣服晒晒,一会儿着凉了。” 何牧之摊开手脚把自己晾在那里,没一会儿就不老实了,挣着爬起来往石头后躲,“不晒了,会晒黑的!” 穆炎凉仰面躺在石上不管他,耳中听着他oo的动静。 没一会儿何牧之又爬上来,欣喜的凑到穆炎凉耳边,“教主你看,我采到一朵好奇怪的花。” 穆炎凉睁眼扫了一眼,也觉得这花没怎么见过,但却很眼熟。何牧之凑在鼻端闻了闻,“好香,教主你闻。” 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鼻而来,一下子唤醒了穆炎凉的记忆。 这味道太奇怪,太好闻,以至于那朵花的样子已经淡忘了,这味道却依然留存在脑海里。他面色一变,腾地抬手打落那支花,“别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各位天使宝宝,新换了工作太忙,以后要改成两天一更了。 第38章 勾引 成功了! 十年前穆炎凉还在山门学艺时,曾跟着师兄弟们一起下山历练,当时镇上有个采花贼,不论男女,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纷纷都遭了他的毒手。在他身上搜到了一朵奇怪的花,味道很是好闻。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花,自然不知道它的厉害,当时闻过那花不久,他和几个师兄弟还在押送采花贼的路上就纷纷中了招。那朵花叫绮艳,是一种极厉害的催情花,生长在极北的雪山之巅,人在雪山中行走时闻到这种花,会催动情//欲浑身发热,不至于被冻死。 何牧之被他吓住了,愣在那儿怔怔的看着他,“教主……” 穆炎凉摸摸他的脸,软声问,“这花从哪里摘到的?” “石头……石头后面。” 穆炎凉翻身去看,这块儿大石头下窄上宽,背面阴凉处有一片湿润的土地,紧靠着石缝的地方有一支光秃秃的草茎,上面的花已经被摘掉了。穆炎凉轻易将它拔了出来,埋在土里的部分还带着剩余的根系,摸上去冰寒刺骨,温度比周围土壤低了很多。 绮艳只生长在雪山之巅,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断然不会出现在兰陵县。穆炎凉瞬间就想到了何牧之,他一直处心积虑的想和自己上床,几番勾引不成便用了这个法子。只是他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究竟是怎么和那些人联系的?穆炎凉眼中寒光一闪,那棵绮艳化成了灰轻飘飘的被吹散了。 “小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何牧之摇头,“没有。” 穆炎凉当年也中了绮艳的花粉,知道它的厉害,虽然现在还没什么不适之处,他也不敢再耽搁,召来清波抱着何牧之往酒坊疾驰而去。 “教主,怎么了?” 穆炎凉一句话不说,面色阴沉的厉害,清波四蹄如飞,耳畔的风呼呼刮着,何牧之不知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本就心虚,此时更不敢再问。 一刻钟后远远的看见了酒坊的旗子,穆炎凉还能调动内力抵挡一阵,何牧之没有一丝内力,此时早已难受起来,在马上不停扭着。穆炎凉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内力渡过去,何牧之得以缓一口气,但还是难受的紧。 一脚踹开房门,穆炎凉将他扔在床上,转身吩咐人抬热水进来。 他再回来时何牧之差不多已将衣服都脱净了,只剩一件衣襟大敞什么也遮不住的亵衣,他浑身上下已泛起了粉红色,眼中湿漉漉的有些失神,看着穆炎凉轻唤,“教主……” “教主……” 他这一声声染上了情//欲的呼唤烧得穆炎凉直如置身火海,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冲动,上去掀翻了何牧之按住他的腰,一掌一掌扇在他屁股上,他气他不自爱,气他用这种方式逼迫他。何牧之不知道穆炎凉其实什么都知道了,还只当他是因为自己摘得那朵花惹了祸才动怒打自己,一声声的低吟随着巴掌着肉声越发清亮。 掌下的臀肉慢慢变红肿起,何牧之受不住了,挣着身子向前爬去,被拽住脚踝拖回来,他顺着力道跪趴下去,腰下沉,将红肿的臀部送出去,喑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和邀请。 穆炎凉知道中了绮艳的人唯有云雨一番才能缓解,当年他和那几个师兄弟也是掩着面央求大师兄到妓院里寻了几个姑娘来释放了一回才算解了毒,他此时已忍得辛苦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内力压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和心里的渴望,何况何牧之本就是自己认定的人,只是自己一心为了他好,想等他一年,谁料他这么糟蹋自己的一番情意。穆炎凉恨得牙痒痒,又不能眼看着他被情//欲折磨,心里哀叹一声,罢了,反正早晚都要经这一遭。 何牧之难受的要命,昏沉间被人放倒在床上,双腿被折到胸前,后面涂上了一片冰冰凉凉的东西,他不能分辨那是什么,只觉得这冰冰凉凉的暂时缓解了他的燥热,但身体里的热依然烧得他难受,只能抬高了腰热情的邀请更多。 “啊!疼!” 身体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流了出来,唇上覆上了一片柔软,何牧之疼的发昏,下意识逮住那人的舌尖一阵舔舐缠绵。渐渐的不那么疼了,仿佛有一种愉悦从身体里升起,绮艳的药力被缓解,他找回了些明智,浑身瘫软无力,两腿早已从那人腰上跌下来,他猛然想起了自己正在做什么,仿佛能感觉到那毒//药通过他的身体正慢慢进入穆炎凉身体里,明明是最亲密的事情,却充满了算计和阴谋,他又想起那人对他的好,鼻子一酸,眼泪奔涌而出。 房里的旖旎声响直折腾到日暮西山才消停下来,何牧之早已昏死过去,软软的趴在床上,赤着的身体上全是纵情过后的痕迹。 原本准备的热水早就凉透了,穆炎凉内力本就属热,当下不遗余力的尽数催进水里,等着一桶水重新变得温热才将何牧之抱进来,两人一起泡进水里。何牧之此时变得乖极了,任穆炎凉将他摆弄来摆弄去的清洗,只管垂着头睡。药力作用下穆炎凉再克制还是失了方寸,何牧之的后面不仅肿了,还流了血,他愧疚不已,也无暇去想这一切都是何牧之算计来的,两三下把人擦干净抱回床上,细致耐心的给他上药。 知道他醒后必定浑身酸疼不已,穆炎凉一手揽着他,一手贴在他后腰轻轻按揉。朝思暮想的人抱在怀里,他觉得很满足,何牧之终于是自己的了,虽然颇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意味在里面,但拥有他的感觉实在太好,穆教主自动忽略了被算计这一茬。 这一觉直睡到临近天明,四更时何牧之醒了,“唔……”,腿好疼,腰也好疼,胳膊也疼,全身都疼,身上还是光溜溜的,只搭了一层很薄的蚕丝被单,他往穆炎凉怀里蹭了蹭,被托起下巴。穆炎凉撑着头笑看向他,“醒了?” 何牧之呆呆点头,不觉中生出了些羞涩来,忙低下头低低应了一声。 “饿不饿?” 他这才恍然觉出些饿来,两人只吃了一顿早饭就忙着出去找鬼王菇,折腾了一天竟是什么都没吃,不过他摇头,“不饿。” 又往对方怀里靠了靠,拉起穆炎凉的手放在自己背上,“教主抱抱我。” 穆炎凉此时满心都是疼宠和怜惜,抱也不知道怎么抱才好,只觉得哪种方式都不能表达出自己对他的疼爱,于是紧紧搂着他光裸的身子,恨不得将他揉到自己骨子里去。 “小牧,” “嗯,” “可曾后悔?” 何牧之知道他问的是与他做到这一步可曾后悔,他自是不后悔的,可他想到的是另一层面,的确是后悔的,以前为了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他费尽心思勾着他上床,现如今真的上了,他反倒后悔起来,既担心会伤害穆炎凉,又担心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会生气把自己赶走,千头万绪却不能说出来,只得默默抱紧了他。 没等到他的回答,穆炎凉又问了一遍,“小牧,会后悔么?” 遇到你,不后悔,爱上你,也不后悔,悔的只是让你遇见了这么身不由己的我。 何牧之摇头又点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天明之后穆炎凉去后厨找吃的,本以为只是些简单的早饭,却没料到炉子上炖了一盅乌鸡汤,里面滚着许多中药,浓浓的鸡汤味扑面而来。 小九蹲在一边扇炉子,见了他殷勤的笑,“教主,我昨晚就找厨娘炖上了,已经焖了一夜,等会儿就给小夫人送过去。” 穆炎凉问,“你炖这个作甚?” 小九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昨天……教主和小夫人……嗯……我想着……小夫人肯定需要补一补……所以……” 穆炎凉神色一僵,“你听见了?” 小九觑着他的神色,“教主你要听实话么?” 穆炎凉脸色不善,“你说呢?” 小九打了个寒颤,决定出卖自家右使大人,“用右使大人的话说就是‘教主和那小骗子是要把床拆了么?’” 小小的厨间里诡异的安静下来,小九战战兢兢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打死,扇扇子的手抖啊抖。 穆教主撂下一句,“炖好了送过来。” 威r感消失了,小九擦擦冷汗,卖力扇起扇子。 何牧之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得劲,烦躁的他一拳拳打着枕头出气。 穆炎凉进来见自己那只枕头被他揉的不成样子,笑着问,“怎么了,又拿我的枕头撒气?” 何牧之委屈,“躺的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穆炎凉靠在床头,把他揽进怀里抱着,“这样可舒服了?” 何牧之扭了扭,觉得舒服极了,仰头“啵唧”亲了穆教主一口,“舒服啦。” 穆炎凉亲着他一头乌黑的长发,软声哄道,“乖,再睡一觉,小九给你炖了鸡汤,等会儿就送过来。” 何牧之问,“小九为什么给我炖鸡汤?” 穆炎凉笑,“你说呢?” 何牧之顿时像被雷劈了一般愣住了,“他莫不是……听到了?” “嗯,听到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何牧之哀嚎一声埋进他怀里不出来了,“太羞人了……” 拍拍他光溜溜的屁股,穆炎凉问,“昨天热情邀请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羞?” 何牧之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再说了。” “我偏要说呢?” “教主!” “好了,”穆炎凉不再逗他,掌心贴在他后腰渡了一股内力过去,“还疼么?” 何牧之可怜兮兮的,“疼。” 穆炎凉唇角一勾,“我是问,后面还疼么?” 何牧之一呆,更加羞愤,“可疼了……” 穆炎凉抱着他,心里是真的觉得内疚,“是我不好,把你弄伤了。” “不,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再来一次?” “啊?不行!” 紧张的捂住自己屁股,生怕再次遭罪,穆炎凉拽过他来抱紧,“好了,逗你的,我才舍不得。” “这几日哪儿都不去了,就陪你在房里待着可好?” 何牧之点头,仰着头闭着眼,“要亲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给点评论么小可爱们,单机可无聊了~~ 第39章 火情 在房里过了三天白日宣淫暗无天日的日子后,穆教主终于舍得放何牧之出去见见阳光了。院前的小菜圃里长了一片葱郁的蘑菇,何牧之欣喜的跑过去数着,回身给了穆教主一个大大的拥抱,“都长出来了!” “嗯,今天就是王知县宽限的最后一日了,刚好来得及。” 先前昏迷过去的人在服下鬼王菇熬成的汤汁后纷纷醒了过来,穆炎凉又吩咐小九去周王村给周通送一罐。为了防备西夜人下一步的行动,穆炎凉告知了王知县事情的前因后果,出动了两队捕头在全县范围内进行秘密搜查。 “教主打算怎么办?” 穆炎凉转着手中的茶盏,沉吟道,“西夜人意在藏宝图,恐怕不得到他们会永远纠缠下去,我一直以来都不曾主动出手,这次的事让我改了主意,何况他们在大明境内活动,花销必然巨大,若是银两不足了,难保不会做出些危害民众的事情,汝默,你通知江风逸,放出所有的暗卫去查,一定要查到西夜人的藏身之地。” 刘掌柜问,“教主,你们明日就要走么?” “嗯,这次耽搁的时间也很长了,教里没人主事,不知袁义能不能应付得来。” “那今晚我设宴给教主送行罢,这么些天也没好好招待。” 何牧之很久没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了,兴奋的说道,“好啊,我想吃酱鸡爪!” 刘掌柜笑呵呵的道,“有,都有,我再去珀光窖里取几坛好酒来。” 何牧之一听来了兴致,他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酒窖是什么样子,拽着穆教主胳膊就往外走,“教主我也想去看。”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对刘掌柜道,“也罢,我带小牧去窖里看看,你忙别的去罢。” 稼轩酒坊共有四个酒窖,珀光、夜光、泼茶和西风,珀光里窖藏的酒不是酒坊自己酿造拿出去卖的,而是从各地收藏来的佳酿,何牧之人不大,却是个爱酒的人,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 拐过最后一进院落,在回廊里迎面走来一个粗布短衣的小厮,他头埋得很低,远远见了穆炎凉愣了一下,退到一边候着。 “珀光里有人在么?” 那小厮没想到穆炎凉会和他说话,头埋得更低,“没有。” 穆炎凉皱眉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道,“去罢。” 他叫来一直在暗处的一个暗卫,“你去查查刚才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何牧之问,“他有问题?” “说不上来,给人的感觉不对,刘掌柜并非苛待下人之人,他又没见过我,刚才不该是那个反应。” “说不定是坏人,我们去追!” “交给小八就好,不是吵着要去酒窖看看么,我先带你去。” 珀光窖开在地下,墙壁上有一架软梯,何牧之非要爬梯子下去,穆炎凉怕他出危险,只好在下面接着。下到地面就是一阵混着酒香的阴凉,何牧之从三伏天里进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扭头去看石壁上凿出的一个个洞,里面安放着不同形状的酒坛,无一例外全是穆教主从各地搜刮来的陈年佳酿,何牧之闻着嘴馋,眼巴巴看着他。 “想喝?” “嗯。” “好罢,只许挑一坛。” 何牧之撇嘴,“教主真小气。” 穆炎凉掐起他一边脸捏,“不是小气,喝多了伤身,为你好还不领情。” 两人一路走到酒窖的最深处,这处的石壁上只开凿了五六个洞穴,穆炎凉道,“我的珍藏可全在这儿了,你自己选。” 何牧之见一尊玉葫芦状的酒器很好玩,拿起来细看,这酒器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碧绿色的酒液,拔开塞子闻,扑鼻而来的竹叶清香,“竹叶青?” “嗯。” “我就要这个!” 穆炎凉一脸舍不得的样子,“这壶酒我藏了好多年了,还是当初师兄给我的出师礼。” 何牧之又放了回去,“那我换一个。” 手在半空被人拦住,穆炎凉抓过来凑在嘴边亲了一口,“逗你的,一壶酒还舍不得么。” “那我还想再挑一坛。” “不许。” “教主!” 穆炎凉回头,就见何牧之原地起跳朝自己扑过来,手脚并用的扒在身上,何牧之正要开口撒娇突然听到一声酒坛破碎的声响,他一愣,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酒坛,紧张的左右看,却突然醒悟过来声音是从外间传过来的。 穆炎凉脸色一沉,抱着他往外走去。 酒坛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顷刻间少说也有十几坛遭了殃,穆炎凉脸色更加难看,运起轻功飞掠,快到窖门的时候眼前红光一闪,只听“轰”的一声,前方顿时燃起了一片火光。 地上流淌的到处是酒,火苗燃的很快,转瞬间就逼到眼前,火光燃烧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爆破声里,传来了一阵隆隆声,酒窖入口处的天光闪了闪就咻然湮灭,石门被人从外面推上了! “教主,我们出不去了!” “嗯。” 穆炎凉简单的答了一声,脑中飞速想着对策。若是在其余三个酒窖里遇到这样的状况倒是不足为惧,内力隔空打破石门,自然会有人注意到异状过来救火,只是如今身在珀光,珀光本来就开在地下,石门又密不透风,里面的火光燃的再旺外面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唯一一个跟着他暗卫小八都被他派去盯梢了,穆炎凉暗悔自己掉以轻心,昨天刚端了西夜人在寺庙的据点,想来他们至少要缓一缓,没料到竟是一环扣一环追的如此紧迫。他看了看身旁紧抓着自己衣角的何牧之,西夜人想要藏宝图,没拿到手之前应该不会动杀机,最起码不会连带着何牧之一起杀了,那么今日这把火…… 酒窖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一呼一吸间全是灼热的气浪,空气也变得稀薄,穆炎凉心里一动,石门一封窖里空气不流通,没了空气火自然会熄灭,也许他们可以坚持到那一刻。这个念头仅仅一闪就被否决了,他自己会闭气,坚持小半个时辰也不成问题,但何牧之不会,而且火势依旧在蔓延,即便能坚持半个时辰,也许那时火早就烧过来了。 穆炎凉一直没说话,何牧之在一旁手无足措,终于按耐不住,“教主,怎么办啊?” “我也没办法,等人来救。” “万一……万一他们发现不了呢?”何牧之小脸煞白,“你怎么一点儿也着急,快想想办法啊。” 穆炎凉想着,放火把他们困在这里的,也许就是刚才遇见的那个小伙计,要不就是他的同伙,不管是谁,小八一定会发现问题,事关重大,他回来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去找萧汝默,严翎柯也是个爱酒的,肯定也想过来看看,而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小牧,” “想到办法了?!” “还没。” 火舌越蹿越高,已经快要舔到洞顶了,何牧之听了这话突然安静下来,一言不发的抱紧穆炎凉。穆炎凉心知生机未绝,反而被他这转变激的来了兴趣,想来今天这一茬他是真的不知情,穆炎凉心念一动,不知能不能诱他说出几句实话来。 “小牧,要是今日出不去了,你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么?” 何牧之从他怀里抬头,眼里几分茫然,“……有。” “是什么?” “……有好多,你让我说我反倒说不出来了。” 他说的是实话,脑子里一瞬间涌上了很多想做而未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这些事情,何牧之发现,竟然全都跟穆炎凉有关,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全是他们两个人的。 穆炎凉五感灵敏,听到地面上传来的震动和人语声,知道已经有人发现异常来救人了,石门虽然沉重,但有萧汝默在要打开绝不是问题,想听到的答案还没听到,他现在反倒不希望石门被打开了。 他又问,“那小牧现在,有什么想说的么?” 何牧之听不到地面的声响,心里以为这次死定了,满腹打着腹稿想着该怎么交代这些事情,被穆炎凉一问,眼圈刷的就红了,都要死了,还是不告诉教主了,要不然他会伤心的。 何牧之打着这个主意,只是抱紧了穆炎凉不撒手,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一边哭一边说,“教主我喜欢你,我可喜欢你了,本来想着以后可以做很多事情的,现在恐怕不行了,不过我也没啥遗憾的,等着到时候被你赶走还不如跟你死一起,就是不知道被火烧死疼不疼,我觉得肯定很疼,而且一定很难看,我不想死的那么难看,要不你掐死我吧……” 穆炎凉一动,何牧之以为他要掐死自己,赶紧又抱紧了些,“不不不掐死会变成长舌鬼的,要不我还是撞墙吧……” 穆炎凉听着他这番“遗言”哭笑不得,心知自己想听到的实话是没可能了,何牧之还抱着自己一刻也不停的说着,他已经说到下辈子要拿着什么信物才能找到对方了,穆炎凉把人拽出来,看着他哭得红红的一双眼,捧起他的脸亲上去。未说完的话被堵住,何牧之开窍了般觉得这最后关头抱在一起亲一亲也不错,比自己喋喋不休来的实在,于是吻的格外卖力。 穆炎凉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撩拨的起了感觉,赶紧把人放开,何牧之眼看着眼泪又要淌出来,窖顶突然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隆隆的声响过后传来了萧汝默的声音,一桶桶水接连不断的泼下来,可根本是无济于事,珀光里珍藏的酒成了天然的燃料,泼下来的水只能浇灭正对其下方的一点点的火苗。 石门打开就好办了。 穆炎凉隔空传音给萧汝默,要他带着人离开窖门,回头看看何牧之,不禁乐了,他已经迅速从要死了的阴影中出来,撅着屁股挨个看他窖藏的酒,那壶竹叶青早被他掖进了怀里。 “没人帮我们灭火,我们要从火里冲出去,你觉得你带着酒能行?” 何牧之闻言一愣,“怎么从火里冲出去?” “抱紧我,你要是从半空中掉下来,我可不捞你。” 第40章 玉淮山 何牧之不知是个什么法子能从火里冲出去,不过教主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有把握能将自己安然带出去,他迅速行动起来,紧紧抱住穆炎凉的脖子,为了让自己抱紧些,跳,两腿也缠上了他的腰。 穆炎凉抱着他向着火光而去,他站得很近,燃烧的火舌几乎能烧到他的衣角,何牧之背对着火焰,只觉得一股热浪直扑过来,他紧张的往上蹿了蹿,“屁股,屁股要烧着了!” 穆教主丹田内聚起的气瞬间就散了,只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乖一些,烧不到你。” 引着气海中的内力沿着周身经脉运行一圈,最后汇聚在右手掌心,红色的气焰升起,光芒愈来愈盛。何牧之陡然感觉酒窖中有了风,他睁眼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两人不知何时已被火焰包围,正要说话就感觉到自己背上搭上了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 穆炎凉掌心中的红色气焰升上半空,将他们整个罩在里面,周围的空气流动越来越明显,有尖锐的哨音响起,何牧之意识到那是空气被带动形成的风声,四周的火焰一下子被吸了过来,在他们身周形成了一个旋转上升着的火龙卷。 穆炎凉掌心重新聚起另一团光焰,他把何牧之往上托了托,“抱紧。” 光焰猛然击出,气浪在火舌中打出一条狭窄的通道,穆炎凉飞掠进去,身后的火焰瞬间合拢,又被头顶的红色光焰卷进火龙卷里一层层旋转着燃烧,始终不曾近身。转眼间已到了竖直的洞口,火舌紧随而至,穆炎凉掌中红光大盛,将逼来的火焰尽数卷进龙卷气浪里,提气,猛地向上飞去。 远远退在一边的众人只见到一团巨大的火焰从酒窖里冲出,炽热的气浪将地上的碎石草叶尽数卷进火焰龙卷里,发出噼啪爆裂的声响。 刘掌柜目瞪口呆,“这是……” 萧汝默道,“教主的烈焰掌。” 没有燃烧物,那团巨大的火龙卷很快被风扑灭,风眼里的两人毫发无损,何牧之劫后重生激动的热泪盈眶,抱着穆炎凉的脖子亲个不停。 众人: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到底是严翎柯说了一句,“还是先灭火罢,那些酒烧了怪可惜的。” 萧汝默道,“教主遇到的那个伙计果然是西夜人,还有一个同伙,被小八一起逮回来了,教主要不要先去问问。” 穆炎凉脸色难看得很,整个珀光窖都是他的珍藏,如今被毁的七七八八心里早憋了一股火,恨不得把西夜人活剥了。 何牧之道,“我想回房换衣服。”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去罢,那壶竹叶青不许偷喝听到没?” 何牧之点头,抱着酒往后院走去。 推开院门,身后忽然哗啦一片轻功落地时的声响,何牧之以为是穆炎凉,欢喜的转头,一下子愣住了。哥舒翰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主子叫你回去一趟。”说着一掌拍晕了何牧之将他扛在肩上,几步跃上围墙消失了。 那两个西夜人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再要问时就纷纷咬破牙中的□□自尽身亡了。 “把他们拖出去喂狗!”穆炎凉沉着脸,“什么用也没有,耽误时间。” 萧汝默道,“教主不觉得不对么?” 穆炎凉一怔,他也觉出有哪些不对的地方,但始终抓不住那个点,“哪里不对?” “这两个西夜人摆明了是不想说才服毒自尽的,可我们并没有对他们用刑,想自尽的话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服毒,反而要吞吞吐吐说出一些我们已经知道了的事实?” 闻言,穆炎凉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电光劈过一般猛地明白过来,“他们在拖延时间!” 院子里哪里还有何牧之的身影,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样子根本没有人回来过,那壶竹叶青歪在地上洒了大半,院中的枣树上钉了一个飞镖,以血写就的字条上赫然几个大字:请穆教主城郊玉淮山一叙。 穆炎凉火气上涌,一拳砸在树干上,一人粗的枣树晃了晃,叶片落了一地。小九和十一都被派了出去,何牧之身边没人,明知最近西夜人连连败退可能会狗急跳墙,自己竟还让他一人回来,越想越愧悔,好在何牧之是他们的人,此举应该只是为了引出自己来,他还不至于有危险,穆炎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清波一路风驰电掣往玉淮山而去,夏季苦热,城中居民大都喜欢来山中避暑消遣,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半山腰和山脚下,山顶陡峭难行,还有很多猎人设下的陷阱机关,一般不会有人上山顶。 山顶的林子很密集,阳光只能透过一点点树叶缝隙洒落,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竟还带出了一丝凉意。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层,因为潮湿不见阳光,数年积攒下来的落叶踩不碎,反而会在其下形成真空的大烟炮,一脚踩破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把人吞没。穆炎凉避开了好几个烟炮,越往里走越不见阳光,整片林子竟然跟黑夜一般无二,鸟雀虫鸣声消失了,四周陷入了沉寂,穆炎凉冷哼一声,“装神弄鬼,出来!” 前方亮起两点火光,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出现了,不止是前方,左边、右边、身后都冒出一片黑衣人,皆是蒙面打扮,只露出一双眼。 “这么久了,还不肯现身么?躲在人背后算什么英雄?” 一阵狂妄的笑声传来,乌勒图从一排黑衣人背后走出,穆炎凉看到他一直在抚摸右手食指带着的一枚蛇形指环,“西夜王室?” “没错。” “你找的藏宝图不在我手里,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什么藏宝图。” “你以为我会信!”乌勒图眼中迸发出熊熊怒意,“当年大哥带着我西夜的宝藏来大明请求援助,谁知死在了你日月明教,大哥尸骨未寒,宝藏也杳无音信,不是你见钱眼开私藏起来杀我大哥还会是谁?!” “区区小国而已,举国能有多少好东西,你以为我会稀罕?” “穆教主稀不稀罕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宝藏是在你日月明教没了的!你今日若是不交出来,就别想活着出这片林子。” 穆炎凉几乎要笑出来了,“凭你这几个歪瓜裂枣就想困住我,不自量力!” 乌勒图也沉沉一笑,“那就让这几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瓜裂枣陪穆教主玩玩吧。”他说着,隐入那一排黑衣人背后不见了。 十几个黑衣人将穆炎凉包围起来,打头的那个点了点头,一齐冲上来。他们的招式诡异无比,一招一式都像一条蛇一样扭曲成怪异的角度,稍不注意就会被他们缠住,穆炎凉知道这是西夜的一门功法,虽没与人对打过,却也是毫不在意,他出招的速度很快,转瞬间已将几个打头阵的黑衣人击飞出去。 被打飞出去的人在地下像蛇一样扭动,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穆炎凉皱眉,这群人没什么杀伤力,却是难缠的紧,他心里急着救何牧之,没空与他们纠缠,一边出剑,一边在右手掌心聚起一团红光。 躲在人后的乌勒图眼一亮,烈焰掌!他冷笑,等的就是这一刻。 烈焰掌威力无穷,普天之下能与之抗衡的功法寥寥无几,但每施一次都会耗费大量的内力,他刻意在酒窖里点了把火,逼着穆炎凉用了烈焰掌,又知他救人心切,必然会一路轻功飞上山顶,如此一来,他的气海耗费大半,又没时间练功调息,这次的烈焰掌一使出来他的内力耗的也就差不多了,没了内力,日月明教教主又有何惧,还不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乌勒图心情大好,捏着何牧之的下巴问,“雀儿,你说他看见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何牧之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的穆炎凉,乌勒图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怎么不敢看了?” “没,我是……迷眼了。” 乌勒图眼里阴光一闪,“给我看着!” 他摸着何牧之的脸,“要不是我给你的那棵绮艳,你还不知道要给我拖到什么时候,真是没用!”他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吃了它。” 何牧之一抖,“我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么?” “呵,你以为穆炎凉的内力是那么好化去的,这次只是让他没那么快恢复而已,还需要你多加努力才行。” 何牧之低着头不接,乌勒图眯起眼,“雀儿,不听话?” 何牧之吓得浑身哆嗦,颤巍巍的接过那包药粉,“主子……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任务还没完成就想要解药,”乌勒图看着穆炎凉掌心中愈盛的红光,轻飘飘吐了一句,“什么时候我拿到藏宝图,什么时候给你解药。” 烈焰掌带着怒意击出,几十个乱舞的黑衣人瞬间被击飞,纷纷撞上树干吐血而亡。穆炎凉收气入体,眉心蹙了起来,气海内的内力被消耗了大半,如今仅剩了两三分沉在丹田底。 乌勒图拍着手再次走出来,“穆教主的烈焰掌果然让我大开眼界,只是穆教主现在就把当家绝学使出来了,接下来该怎么是好呢?” 穆炎凉不理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何牧之呢?” “穆教主问他啊,自然是被我藏起来了,只要交出藏宝图,我就让你见到他。” “我要是不给呢?” “那我就只能派另一个人陪穆教主玩玩了。” 第41章 悬崖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人从其后走出来,那人黑袍裹身,大热的天,他还穿着兜帽斗篷,挡住大半张脸,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上全是沟沟壑壑的皱纹,他把兜帽摘下来,穆炎凉发现,他只是脸部布满皱纹,头发却是黑的,手上的皮肤也很正常,忍不住皱眉问,“三绝圣手?” “不错,穆教主还记得我。” “武林败类,当然会记得。” 三绝圣手脸一白,很快就笑出来,“是不是败类自有定论,只是穆教主恐怕还没见识过我的‘天地玄凉’罢。” 穆炎凉不屑一顾,“越是些歪门邪道,越要取些与天地同齐的名字,本事没几个,倒是一个比一个能吹。” 他虽这么说,心里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三绝圣手是御剑山庄庄主剑寒川的同门师弟,两人一门功法修的都是寒系内力,他与剑寒川相交多年,对打过无数次,知道寒系内功的厉害,三绝圣手被逐出武林后,不知躲到哪里修炼邪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若是平常他自是不会放在眼里,只是如今他气海几乎空了,而对方却是巅峰状态。 三绝圣手解下外袍,“等穆教主败在我这歪门邪道手上时再来谈论是不是歪门邪道罢。” 说完他身子腾空而起,周身气焰暴涨,转瞬已到跟前,穆炎凉跟他对了一掌就心知不妙,掌心处传来一股寒意,似乎要把全身血液冻住一样,他急急退了几步,调出内息来抵挡,不等他缓解这一掌带来的冰冻感,下一掌紧跟而至,穆炎凉闪身躲过,反手一击,这一掌凝聚了几乎所有的内力,打在他背上却如泥牛入海一般,三绝圣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阴的笑,反身就是狠绝的一掌,穆炎凉勉力避过,却还是被打中左肩,登时体内一阵恶寒,喉中发痒,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三绝圣手出现在背后,聚力又是一掌,穆炎凉虽受了伤,五感依旧灵敏,知他就在身后,掌风袭来时一个侧翻躲过,仅凭身形腾挪跳跃,半空中含光出鞘,找准时机一剑刺穿他的左肩。 三绝圣手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大怒,不顾鲜血淋漓的左肩反扑过去。 乌勒图在他身后大喊,“抓活的,别伤他性命!” 穆炎凉没见到何牧之,心里焦急不已,知道自己不能落到他手里,想到方才上山时看到的一处突出的岩石,心里有了主意,强行提气往来路退走。 “追!” 三绝圣手紧追不舍,乌勒图见穆炎凉要逃,拎起何牧之上马,“你看到了么,他不要你了。” 何牧之坐在他身前,整个身子都僵硬着,心里极度抗拒被他触碰,偏偏乌勒图的手臂缠上他的腰把他往后拉,嘴里还说着,“你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我只想早点完成任务拿到解药。” 何牧之靠在他怀里,忍着想要甩开他跳马逃跑的冲动,面不改色的回答。 乌勒图很满意,纵马追去。 穆炎凉强行运起轻功,丹田内气海已空,小腹一阵绞痛,前方就是那个悬崖,乌勒图大喊,“穆炎凉,你要干什么!” 三绝圣手就在身后,穆炎凉不敢有停顿,只回头看了一眼他马上的何牧之,冲他一笑跳下悬崖。 悬崖下云海缭绕,五十多米处已看不清事物,三绝圣手紧跟而至,他在崖边稳住身形,冲乌勒图摇摇头。 何牧之从头凉到脚,踉跄着跃下马,追到悬崖边往下望,脸一下就白了。 乌勒图在他身后唤他,语气低沉压抑着怒火,“雀儿,过来。” 何牧之胸脯一起一伏,冲着他大喊,“你别想再利用我了!” 说罢,转身跳了下去。 哥舒翰急道,“主子!” “让他跳,我不信穆炎凉就这么轻易跳崖,崖下一定有生机,他身受重伤又没有内力,派人给我搜山,至于何牧之,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容不得他不听话,除非他想死。” 乌勒图转着食指上的蛇形指环,眼里闪着阴翳翳的光。 耳畔风声呼啸,悬崖上那些可恨的人的脸都被云雾遮住了,何牧之心里悲凉至极,刚从火里逃出来,现下又要被摔成肉饼,早知道这样早上就多吃一些了,现下肚子空空,死也是一只饿死鬼。不容他多想,“砰”的一声惊起鸟雀无数,身下是厚厚的落叶层,何牧之愣愣看着天空,三魂七魄都归了位,他伸手把脸上的落叶拂开,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死。 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何牧之动动手跺跺脚,发觉自己竟然毫发无伤,一时间心情大起大落,激动的热泪盈眶,赶忙四处寻找穆炎凉。 谁知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他的影子,何牧之心里一下子又慌了,仔仔细细再找了一圈后他冷静下来,自己这么弱都安然无恙,四周并没有血迹,教主肯定也没受伤,乌勒图没抓住教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派人搜山,教主肯定是躲起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山下走去,一走就走到了夜晚,林子里树木茂密,前后左右都长得一个样,没了太阳辨认方向,何牧之转了几圈就迷路了,赌气的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捶腿。四周漆黑一片,天上的星光也被密密的枝叶遮挡,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嗥叫,夜晚风凉,四周的温度一降下来,浑身的毛孔都收缩起来,汗毛根根直竖,何牧之抱着胳膊打哆嗦,他身上没有火折子,有也不敢生火,生怕把乌勒图引来。 “谁?!” 他紧张的回头,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传来一阵沙沙声,不会……是蛇吧? 何牧之一跃而起,嗖嗖蹿到了石头上蹲着,等了半晌又不见动静了,他大着胆子跳下去,往前走了两步,草丛里没动静,又走了两步,还是没动静,他捡了一根树枝在手里,随时预备着拔腿就跑。草丛拨开,一只灰色的兔子卧在那里,后腿被捕兽夹夹住了,何牧之松了口气,蹲下去帮它把夹子掰开,小灰兔原地动了两下,冲着何牧之抖抖耳朵。何牧之伸手提着它两只耳朵起来,点点它的鼻子,“你是要跟着我么?好罢,看你这样子怪可怜的,以后就跟着我吧。” 他抱着只兔子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远的看着前面有几点火光,心里一沉,坏了,肯定是乌勒图,把兔子往怀里一揣,何牧之三下两下上了树,藏在茂密的枝叶间探头看,果然是乌勒图,树下来了好几匹马,哥舒翰和那个丑八怪三绝圣手都在其中,七八个黑衣人跟在身后,火把的光把他们的脸映的狰狞无比。 哥舒翰说,“主子,刚才的确是从这发出的声音。” 乌勒图调转马头四处看看,“分散下去继续找。” 三绝圣手驱着马到他身边,“主子放心,穆炎凉内力尽失,又中了我的‘天地玄凉’,想来跑不远。” 何牧之躲在枝叶间大气也不敢喘,下面没人了,他也不敢下去,落叶层太厚,林子又安静,一脚踩上去声音能传的老远。 就这么在树上提心吊胆的熬了一夜,天明时他实在坚持不住睡了过去,感觉脸上痒痒的,睁眼一看,登时一身冷汗,险些没从树上摔下去,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缠在他面前的树枝上,正“嘶嘶”吐着蛇信。何牧之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凉气从脚底直蔓延到头顶,他怕蛇,从骨子里怕蛇,哪怕是眼前这一条小蛇他也怕得要死。何牧之浑身瘫软,手脚像被冻住一样动不了,牙关咯咯发颤,紧闭着眼抱着树干趴着,那一瞬间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会儿是他挂在穆炎凉脖子上说话,一会儿是乌勒图捏着他的脖子强迫他喝下□□,一会儿是他被蛇包围缩在墙角里哭,杂七杂八想了好多,再睁开眼时,那条小蛇不见了。 他缓了好久才溜下树,怀里的小灰兔被挤了一晚上直翻白眼,他找到一条山溪,给小灰兔喂了点水,放任兔子在腿边吃草,自己坐在溪边发呆。 他要赶快下山去,回到酒坊告诉萧汝默,他们一定会把乌勒图杀的片甲不留,一定会把教主救回来。 捞起兔子抱在怀里,何牧之转身,却注意到溪水里的浅浅的一片红色,像血的颜色,但却不散。他心里一动,往溪水上流走去。 第42章 我不歧视断袖的 穆炎凉的含光剑轻易不沾血,但如果对方练了邪功,身体里的血液发生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变化,含光剑身就会沾上血,昨天含光刺伤了那丑八怪,这红色也许是清洗下来的血迹。 果不其然,他走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岩石下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洞穴,洞口缠满了密密的藤萝,和满是青苔的岩石混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其后别有洞天。 何牧之扒开藤萝,发现入口及其狭窄,只能容一人弯着身子通过,里面空间倒是挺大,但是处处是湿滑的苔藓,满地的虫蚁乱爬。 他心里失望,教主肯定不在这种地方,转身想走,一个人从洞顶落下来吓了他一跳,等看清眼前的人时不禁又惊又喜,扑上去紧紧抱住,“教主!” 穆炎凉抱着他,听着他呜呜的哭声,心里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惊的是他跳崖的时候何牧之是和乌勒图在一起的,他来找自己岂不是说明乌勒图也在附近? 穆炎凉不说话,何牧之心里越发没底,穆炎凉是看到自己被乌勒图抱在马上的,他肯定已经开始怀疑了,要不要解释,教主会原谅我么?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穆炎凉唤了一声,“小牧,”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何牧之抹眼泪,“我看到溪水里有血色,想着可能是你在洗剑,顺着找上来的。” “乌勒图肯放你走?” 何牧之一愣,说道,“他不肯放我走,我是趁他不注意跳下来的。” “跳下来?你跟着我一起跳了悬崖?” “嗯,我当时心里一急,一冲动,就……就跳下来了。” 穆炎凉不知该说什么好,抱住他哭得颤抖的身子,他怎么也没料到何牧之竟然会跟着他一起跳下来,心里满满的全是震撼和感动,忍不住捧起他的脸亲吻他哭红的眼睛。 何牧之哭够了,才抽抽搭搭的问,“教主你怎么样了?受伤了么?” “没事,正好趁这几日调息恢复内力。” “我们不下山么?” “现在山里全是乌勒图的人,我没把握打得过他们,我们先在这里待上几日,等他们撤下山再出去。” 何牧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好。” 穆炎凉亲亲他的发顶,柔声说,“要委屈你了。” 胸前的衣襟里突然冒出了两只兔子耳朵,何牧之这才想起自己路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的这个小弟,忙不迭的提溜出来送到穆炎凉面前,“教主看我救的兔子!” 穆炎凉说,“小了点,不够吃的。” 何牧之一呆,忙把兔子藏起来,“不能吃,我想养起来。” “我这几日练功调息可以不吃饭,小牧要怎么办?” “反正不能吃兔子。” 穆炎凉去小溪边抓了一兜鱼,何牧之表示,“我自己可以,教主就等着吃烤鱼吧。” 于是穆炎凉专心致志的开始调息,练功间隙偶尔睁眼瞧他一眼,何牧之蹲在地上,拿着自己的含光剑杀鱼。 再睁眼时他把鱼都摆在一块石板上,柴火塞进下方的空隙里点燃,这个法子产生的烟最小,而且在洞里就能散开,不会被人察觉。何牧之朝着火堆吹气,不时回头看看盘腿坐着的穆炎凉。 一个时辰后穆炎凉收了功,石板上的鱼已经被翻了一面,朝上的一面烤的焦黄,何牧之推着他去休息,“再等一会儿就好啦。” 穆炎凉看着墙角那一团白影子,觉得挺不错的,原以为喜欢上一个蠢蠢的小骗子,没想到还有附加技能。 三天之后他们下了山,一路上很顺利,没再遇上乌勒图的人。陆云归回了日月明教主持大局,萧汝默和严翎柯带着小九、十一四处找他们,在城中,他们遇见了几次乌勒图的人,每次都有惊无险的躲过。 何牧之问,“我们回幽州么?” 穆炎凉摇头,半晌后说,“去扬州。” “为什么要去扬州?” 穆炎凉不语,这几日来他一直都在用心调息练功,可丹田内的气海依旧空空,恢复速度奇慢,这种情况从没出现过,以前他跟剑寒川对打时,气海也是都用尽了,可不过一天就能全部恢复,如今看这情形,他竟是不能恢复内力了。乌勒图还在找他们,他身边的那个三绝圣手不说,就连那几个黑衣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何况还要保护何牧之。 “扬州有我一个好友,我需要他帮忙。” “可我们没有银子,要怎么去?” “稼轩酒坊不能回了,肯定有不止一双眼睛在周围盯着,小牧,我们这一路恐怕都得躲躲藏藏的了,还会有随时被抓住的危险,你想清楚,要不要跟我一起。” “当然要一起!”何牧之急道,生怕穆炎凉把他扔下,“教主我吃的很少的,花不了多少银子,一定不给你添乱,让我跟着你吧。”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里又盈盈闪起了泪光,穆炎凉心疼的不得了,忙把人抱进怀里,“我是怕你跟着我各种受委屈,我怎么会扔下你呢。” 何牧之从怀里提溜出兔子来,“还有小灰,也要和我们一起的。” 从兰陵到扬州一千多里路,两人身上分文没有,何牧之把穆炎凉送给他的玉佩当了,站在当铺门口各种不舍得走,最后非让掌柜立个字据到时还能赎回来。 两人混进了一队去往扬州的镖队,这支队伍是从梧州过来的,一路南下护送一件玉器去扬州参加鉴宝大会。 何牧之数着一共十四个箱子,好奇的问,“张镖头,是什么玉器啊,竟然要十四个箱子装?” 五大三粗的张镖头冲他咧嘴一笑,“真是个傻孩子。” 何牧之眨眼,“怎么了?” 穆炎凉道,“这里面只有一个箱子装着玉器,剩下的全是用来混淆视线,也是一种保护手段。” 何牧之恍然大悟,觉得自己见识短浅,抱着兔子埋进穆炎凉怀里哼唧。 张镖头对此并不讶异,穆炎凉早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他二人情投意合,奈何家规森严,被逼成婚之际只能逃婚离家,准备去扬州讨个生活,张镖头道,“你放心,我不歧视断袖的。”他可怜他二人自此孤苦无依,便顺路稍他们一程。 穆炎凉这几日一直不间断的在练功,气海内总算有了三四分内力,只是比之从前还是差的太多。张镖头人好,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空木箱,两人每日连路都不用走,只管坐在箱子里。穆炎凉练功的时候,何牧之就在一边扒着箱子的缝隙看外面的风景,等他收功就窝进他怀里躺着,明明是躲避追杀,反而过出了几分惬意。 这日傍晚,前面探路的人来报,附近并没有驿站,好在走镖的人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张镖头指挥着人将队伍带到了一处林子里,准备从这里休息一晚。 林子里除了他们,还有另一队人马,皆是一身黑衣,靠着树在休息,他们大概有七八个人,但气氛却很沉闷,不见有人说笑。 何牧之本想掀起木箱出去透透气,穆炎凉却陡然拉住了他,“先别动。”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何牧之下意识紧张起来,“怎么了?” 穆炎凉指指外面示意他看,何牧之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哥舒翰?!” 穆炎凉点头,“咱们一路很小心,应该只是碰巧遇上了。” “能打得过他么?” “对付他没问题,但我不确定三绝圣手在不在附近。” 往常一到目的地,何牧之就会跳出来跑几圈,张镖头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幼弟,爱屋及乌很喜欢他,今日见他们藏身的那个箱子没动静,以为他们两人还在睡着,便走过去掀开箱盖,“小郎君,出来透透气罢。” 何牧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指指树下那群黑衣人,又指指自己和穆炎凉,拼命摆手。 张镖头走镖多年,闯过五湖四海,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那些人可能是来抓他们的,再加上那群黑衣人不闻喧哗声,的确像是大家大户养出来的家丁,就更加深信不疑。 他们这边这么一耽搁,哥舒翰首先发现了异常,跟两边的人打个眼神,拔出剑站起来。 镖队的人一看他剑都□□了,纷纷站起将十几只箱子围起来,双方剑弩拔张眼看要打起来,张镖头斥道,“都干什么,把剑收起来!” 张镖头道,“我们是从梧州过来的镖局,天晚打算从这里露宿一宿,若是这地方是阁下先来的,那我们换个地方就是。”说着,就让其他人准备起货离开。 “慢着!那口箱子,我要看看。” 张镖头还是第一次见到二话不说就想看别人押镖箱子的人,口气也生硬起来,“按照镖局的规矩,除非是镖主,否则一概不能开。” 他话音刚落,镖队里的人方才刚收进去的剑又一齐拔了出来,哥舒翰今天只带了七个人出来,而且并不想引起旁人注目,因此先缓和了语气,“实不相瞒,我们是官府的捕头,在找两个很重要的逃犯,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逃犯?没有,我们队伍里都是正经的镖师,有官府的批文,只管押送货物,你要找逃犯可不该来问我们。” 哥舒翰明显不信,往前又走了一步,“那么阁下方才,是在跟一个空箱子说话?” 第四卷 扬州乱 第43章 你看了我的就不灵了 “小郎君,出来透透气罢。” 张镖头掀开箱子,伸手提溜出小灰。 哥舒翰脸一白,“兔子?” 张镖头道,“兔子。” 他把箱子盖合上,“啪”一声落了锁,将兔子抱在怀里,催促着人继续赶路。 镖队护着十四只箱子浩浩荡荡的走远,一个黑衣人问哥舒翰,“要不要追?” 哥舒翰缓缓摇头,“他们人多,我们未必打得过他们,在后面悄悄跟着。” 镖队最终停在了另一片林子里,押后的镖师过来汇报,“他们一直跟着。” 张镖头道,“今晚加一个人值夜,务必防住他们。” 穆炎凉自然不敢睡,何牧之却是个心大的,怀里抱着兔子靠在穆教主怀里呼呼大睡。 天亮后镖队继续上路,何牧之却不得劲了,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缩在了一起,只想着能好好的伸一个懒腰,奈何箱子空间有限,顶多能让他坐直,想要伸个懒腰却是难上加难。他趴在穆炎凉身上小声哼唧,拿着他一只手指咬在嘴里泄愤。张镖头不时开开箱子拎出小灰去放养,顺便告诉他们哥舒翰还在后面锲而不舍跟着的消息。 何牧之气得牙痒痒,爪子在木箱四壁上各种抓绕,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小灰,也好出去撒欢的跑一跑。 后面远远跟着的哥舒翰也是摸不着头脑,那队镖队看上去很正常,那口箱子虽然大,但要是藏起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更何况他们一直盯着,里面要是有人的话不可能一直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哥舒翰道,“再跟半日,没有异常我们就回去。” 此刻箱子里的何牧之遇到了一个新的挑战:他想嘘嘘了。其实从早上起他就一直在憋着,可是哥舒翰一直在后面跟着,总不能在箱子里解决,只能一直忍着。 “教主我想嘘嘘。” 穆炎凉枉有一身本领此刻也束手无策,箱子中垫着厚厚的稻草,底部却是几块木板钉起来的,最宽的缝隙足有一根指头那么宽,何牧之要真在箱子里解决,一定会顺着缝隙淌出去。一只只放了一只兔子的箱子突然沿路淌下一串水痕,必然会引起哥舒翰的怀疑。而且这几日以来,不管穆炎凉怎么专心练功,他的内力始终卡在六成水平无法再提升,若是三绝圣手也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还真没把握能打得赢他。 “教主,”何牧之把头扎进他怀里,特别委屈,“我想嘘嘘。” 穆炎凉唇角微勾,他的耳力极好,已经能听到数里以外的水流声,沧州界内多大川大河,听水流的声响应该是一条不小的河,马队若要过河,必然会淌水而过,箱子湿了也不会引人注目。穆炎凉也在箱子里窝了一天多,心里烦闷,如今正好逮着机会逗逗何牧之。 “小牧,想嘘嘘么?” 何牧之点头,“想。” 穆炎凉忍着笑,竟然轻声吹起口哨来。 “唔,教主!”何牧之两手捂着下面,弯着身子气鼓鼓的瞪他。 “好了,不跟你闹了。”穆炎凉怕把人惹急了,正色道,“前面就是一条河,到时候趁着过河,你解决了就是。” “真的么?”何牧之小心的不碰到自己的小腹,挪动着转个了方向,扒着木箱的缝隙往外面看。 果然走了不到一刻钟,水流的声音就越发大了起来,听声音是一条挺湍急的河流,张镖头勒令停下来整顿,本来马队的马之间都有一条相连的绳子,可是河里路滑,万一有马摔倒恐怕会连累前后的马,因此暂时将绳索拆了下来。 他们这匹马在马队的中间位置,很快就走下了河,水流果然湍急,不时有溅起的水花从木箱的缝隙里溢进来。 何牧之还愣着,穆炎凉碰了他一下,“小牧,快一些,不然要到对岸了。” 何牧之“哦”了一声,还是有些愣怔,他在箱子里跪起来,箱顶碰到了头,只能微微弯着腰,又看了一眼穆炎凉,有些不好意思,“教主……你转过去。” 穆炎凉撑着头笑看他,“你哪里我没见过,害羞什么。” 何牧之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别别扭扭的脱了裤子,往后偷瞄了一眼,穆炎凉还是那副挑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何牧之一下子窘了,“你闭上眼。” 他脸上一团红晕,连耳朵都红了,穆炎凉看的好笑,也不再逗他,“好罢,我闭眼。” 何牧之利落解决完,神清气爽,稻草盖住那团水渍,整好衣服爬过来靠在穆教主身上,舒服的眯起眼睛,穆炎凉亲亲他的脸,“小牧,” “嗯?” “连累你跟我受苦了。” 何牧之仰起脸亲他的下巴,“等到了扬州,我想吃好多东西。” “行,我把一整座酒楼包下来任你点。” “那我们什么时候到扬州啊?” “现在刚进沧州地界,走得快的话,还有半个月。” 何牧之一听有些泄气,“还有那么久。” “哥舒翰已经撤走了,今晚应该能住上客栈,到时候我们乔装打扮一下,带你出来玩一圈。” 说话间马车已上了岸,马队重新整顿继续往城里走去。 到了城门口,沧州城府的府门只开了一扇大门,往常都是三扇齐开的,打听情况的镖师回来说,城中发生了大案子,因此查过往车辆查的很严。好在哥舒翰没有再跟下去,这里离兰陵足够远,乌勒图又不知道他们来扬州的计划,应该不会派人搜捕到这里。 何牧之率先跳出箱子使劲伸了个懒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张镖头说,“你们家的人跟的可真紧,一直跟到河对岸才走,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你抓回去了。” 何牧之呵呵笑,“那是,我爹连人家的嫁妆都收了,当然得把我抓回去成亲了。” 镖队排在入城的队伍后面等着入关进城,穆炎凉悄悄掐了一把他的屁股,“谎话说得眼都不眨一下,不愧翎柯给你取的外号了,嗯?小骗子?” 何牧之逗着怀里的兔子,一把打开穆炎凉的手,“别摸我。” 穆炎凉挑眉,脾气倒是见长了。 镖队住进了一家驿站,直接占满了二楼的房间,张镖头要他们一起到下面吃饭,穆炎凉婉拒了,等到夜幕降临,悄悄带着何牧之从窗子跃了出去。 沧州城也算是中部的一座大城,入夜之后虽有宵禁,各坊里坊门一关还是很热闹的。何牧之几乎将州桥夜市上的小吃吃了个遍,像是被关了许久禁闭的孩子刚被放出来一样,开心的不得了,围着穆教主不停的打转。穆炎凉留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耳边不停的传来何牧之喋喋不休的声音,走到桥上他还没有要消停的意思,突然拉着自己衣摆喊,“教主看,河灯!” 穆炎凉耳边实在聒噪得很,何牧之清清脆脆的嗓音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敲着,扰的他无法安静思考,干脆把人拉进怀里吻住,只吻的他浑身瘫软满面粉晕才放开,“你能安静一刻钟,我就给你个奖励,成交么。” 一刻钟而已,也不是很难忍,何牧之点头,“成交!” 他当真忍着一刻钟都没跟穆炎凉说话,一个人蹲在桥沿伸手够河岸垂下的柳条,穆炎凉想完了事情,低头看看蹲在自己脚边的白团子,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把他踢下去的冲动。 “小牧,” 何牧之欢欢喜喜抬头,“教主!” “你说我要是把你踢下去,你会怎么样?” 何牧之一呆,仰着脸问,“你不要我了么?” 穆炎凉莞尔,也在他身边蹲下去揉他的脸,“逗你的。” 何牧之嘿嘿笑,手一伸,“一刻钟到了,奖励呢?” “要不要放河灯?” “要!” 片刻后两人各拿着一盏河灯来到河边,离乞巧节还有一段日子,城中放河灯的气氛已经很浓了,河中漂着一盏一盏样式各异的河灯,何牧之看看自己手里这个,又看看穆炎凉手里的,突然翻脸,“教主我要你那个。” 穆炎凉将自己的递给他,何牧之从卖河灯的老伯那里借了一支笔,写了一排密密的小字,足足有一两百字,他写完后探头去看穆炎凉的,他的河灯上只写了两个字:平安。 穆炎凉问,“小牧写了什么?” 何牧之忙把自己的河灯捂起来,“不给你看,看了就不灵了。”他说完又想起自己已经看了穆炎凉的,又补充道,“嗯……我看了你的不要紧,你看了我的就不灵了。” 穆炎凉问,“这是为何?” “……”何牧之想了半天,最后头一扬,决定耍次流氓,“不为何,就是我说的!” 穆炎凉扬起唇角,把自己的河灯推入水中,何牧之跑了两步离他远些,也将自己的河灯推入水里,两盏河灯竟然被水波推动着缓缓挨在一起向着下游流去。何牧之看了一阵子,等到看不见了才站起来,转身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撞得他鼻梁一痛,眼睛瞬间就湿了。 第44章 船夫与少年 那人扶住他,“小郎君,你没事罢。” 何牧之捂着鼻子摇头,穆炎凉奔过来拉着他看,给他揉了揉被撞红的鼻梁,“下次小心些。” 被撞的那个人忽然惊喜道,“穆教主?!” 穆炎凉眉峰微蹙,面前的人有些眼熟,但却不记得他是谁。那人也不尴尬,自我介绍道,“穆教主肯定不记得我了,早年我跟家父经商路过幽州,遇到一伙歹人,多亏了穆教主出手相助,这等大恩家父和我没齿难忘啊。”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穆炎凉止住了那位年轻公子的话头,“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回去的路上,穆炎凉道,“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 何牧之问,“乌勒图也是偷偷的找我们,他们是西夜人,在大明境内活动肯定更加小心,我们不用这么风声鹤唳。” 穆炎凉道,“我的功力不比从前,万一碰见三绝圣手,自保尚可,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两人本不想回客栈的,但张镖头一路对他们照顾有加,穆炎凉也不想不辞而别,便回了客栈,留了一封短信并几两银子,算是这几日来的答谢。一路出了坊,躲过巡夜的官差,又跳出城楼,一路奔着南方而去。 何牧之指着前方的渡口,“那有条船!” 是一条小小的乌篷船,船家不在,穆炎凉砍断缆绳,留下了足够的银两,算是把这条船买下来。乌篷船晃晃悠悠向着河道行驶,小灰被提溜出来扔进船舱里,何牧之脱了鞋袜坐在船头划水,脚丫扑起一片片水花。 穆炎凉站在另一侧船舷上划桨,面对着满河的星光和月色,心里突生了几分感慨。这两日内,他经历了许多以前不曾想过的事情,跳崖、住山洞、钻箱子、放河灯……他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像现在一样撑着船篙划着一艘乌篷船,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年□□的小腿上,细白如玉的一截肌肤,沾着细碎的水珠,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荧光。他心里蓦的一软,手里的竹篙一扔,轻飘飘的落到少年身边。 何牧之侧过脸看他,“教主,你累了么?” 穆炎凉满心都是温柔,觉得今晚月色甚好,气氛也甚好,慢慢俯下身子,何牧之眼里闪了闪,也染上了一丝笑意,微仰着头等着落在唇上的吻。 身后的船舱里蹦出来一团灰影子,小灰跳的欢腾,“噗通”一声进了水。 “呀!小灰掉进水里了!” 何牧之将穆炎凉一推,伸手去捞兔子,穆教主心里的温情半上不下的被卡在那里,略郁闷。 何牧之没捞着兔子,眼看着那两个耳朵扑凌着要沉了,也跟着跳下去。 “小牧!” 穆炎凉飞身而起,一手捞一个拎回船板,小灰抖抖毛,跳进船舱里,何牧之可怜一些,夜晚风凉,他身上全湿透了,晚风一吹,身上冷飕飕的打寒颤。 穆炎凉冷着脸把人提进船舱里,何牧之抱着双臂缩成一团,“冷……” 穆炎凉言简意赅,“脱衣服。” 何牧之一呆,“干……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见他还是不动,干脆上手把人扒干净,何牧之还拽着亵裤不撒手,“不行,不脱。” 穆炎凉把他爪子打开,“湿了,晾干再穿。” 脱下来的湿衣服被摊在船板上,穆炎凉掀帘进来,见何牧之光溜溜的缩着身子看自己,怀里还抱着一只湿乎乎的兔子。 何牧之往后面缩了缩,“你脱衣服干什么?” “不脱你穿什么。” 穆炎凉的短打穿在他身上刚好能遮住屁股,何牧之很欢喜,系上衣带又跑出去看月亮。 船驶入左侧的河道,又行驶了一阵竟然进了一片荷花丛,正是莲蓬成熟的时节,河道上飘着清新的莲子味道,何牧之欢呼一声站起来,“教主,往右边划一点。” 穆教主尽职尽责的做船夫,乌篷船驶进莲蓬最密的地方,担心船晃动会把他晃下去,穆炎凉停了船等着他摘完。 何牧之弯腰摘得开心,全然不知身后射过来的炽热目光。 他弯腰时短衣往上缩,原本被遮住的屁股春光乍泄,并两条细白的腿,在月光下看上去格外诱人。 抱了满满一怀的莲蓬转身,挑了一支最大的递过去,“教主,给!” 穆炎凉摇头。 “教主不爱吃莲子?” 摇头。 “那给你两个,行了吧?” 摇头。 何牧之眨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牧剥给我吃。” 剥个莲子而已,何牧之点头,“行。” 掀开帘子跳进船舱,何牧之弯腰把小灰抱起来,坐在地上开始剥莲子。 这里空气清新,景色也不错,穆炎凉打算停在这里等明日天亮了再走,看了几眼裸着下半身的何牧之,他决定打坐调息平复一下自己起了波澜的情绪。 一个时辰后他收功,何牧之两条腿平伸着,膝上摊了四五支莲蓬,旁边的一片荷叶上放着剥好的莲子,颗颗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半满,穆炎凉盯着那些莲子,脑中突然跳出了何牧之弯腰摘莲蓬的画面,那两瓣臀肉可不就像莲子一样,连颜色都是一样的莹润玉白。 穆教主好容易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波澜,然而当他再仔细看时却不禁火冒三丈。何牧之坐下时衣摆遮住小腹下的部位,那里一鼓一鼓的蠕动着,露出个灰色的兔尾巴来。 那只蠢兔子今晚不停的坏事,如今竟敢跑到那种地方去撒野,拎着兔尾巴把兔子丢到一边,何牧之还呆呆的看他,“你怎么把小灰扔了?” 当初就应该烤了! 穆炎凉唇角一勾,挑开他的衣摆,轻轻弹了一下。何牧之一下子捂住,膝上的莲蓬也滚了下来,他涨红着脸羞愤道,“教主!” 穆炎凉凑近他,在耳边轻声道,“小牧想不想试试在船上……” “不想!” 何牧之斩钉截铁拒绝,顺手掀了地上的荷叶遮住自己,莲子咕噜噜滚了一地。 “小牧之前不是一直想么,怎么今日又不想了?” “我……我之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想试一试……现在我知道了……就不想了……” “那之前那次,小牧不舒服么?” 何牧之想摇头,却无法在那样专注的目光下说谎,只得小声道,“……舒服。” “那为什么这次不想?” 何牧之想不出理由,只得故技重施,再耍一次流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他突然往后缩了缩,“教主你不会强迫我吧?” 穆炎凉把他抱进怀里,“不会,睡罢。” 何牧之得了他这句承诺无比安心,蜷着身子枕在他腿上,听着外面淙淙的水流声很快进入了睡梦。 穆炎凉抚摸着他的头发,心思却深沉起来。何牧之对待□□方面的反差太大,从前总是想方设法勾着自己做那事,现在反而推三阻四,这不得不让他多想。他的内力已经停留在六成水平快有五六日了,尽管一刻不停的练功,但始终也突破不了六成,当初在玉淮山三绝圣手的那一掌虽然看似霸道,但也绝不会产生这样的情况。他心里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何牧之是在以自己的身体做诱饵给他下毒,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毒,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种毒应该会慢慢消耗他的内力,中毒越深,内力越少。 半夜不知是什么时候,船身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晃动,不同于水波摇曳,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穆炎凉步出船舱,眉心轻微一挑,嘴角弯起了一抹笑意。撞上船身的,竟是一波河灯,它们应该是被河中的水草缠住,七八盏河灯团作一堆流到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何牧之的那盏。 河灯都是差不多的花样,无非是些荷花、莲花、金童玉女等象征着福瑞的图案,只是何牧之那盏灯太显眼了。河灯寄托着放灯人的希愿,因此上面大都会写上一些吉祥话,大都是几个字或是一句诗词,唯有何牧之的那盏,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远处看去黑乎乎的一片。 穆炎凉轻点水面捞起他那盏灯,放之前何牧之神秘兮兮的藏着掖着不让他看,他本来也没多少好奇心,既然此刻都送到门前了,当然得看一看。 “河神河神,我是何牧之,我的愿望是希望教主永远也不要知道我是乌勒图送到他身边来的,或者,他要是知道了,也别让他赶我走,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还有,他中的毒,希望我能尽快拿到解药。一定要保佑我啊河神,我会来给你还愿的。” 穆炎凉简直是啼笑皆非,这种事情都能堂而皇之的写下来,乌勒图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派一个这么蠢的人来。 那盏代表了何牧之心愿的灯很快变成齑粉飘入河里,穆炎凉回到船舱,何牧之不知梦到了什么,咂了咂嘴,唤了一声“教主”,又咂咂嘴,再唤一声。 第45章 千年冰蚕 第二日何牧之是被一阵摇橹声吵起来的,他揉揉眼睛,乌篷船平稳的行驶着,已经出了那片荷花丛,两岸是绿柳依依的官道,今日天气晴好,河面上有许多船只穿梭。低头看了看,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衣带也被系了一个繁复的衣结。 “教主,” 穆炎凉正站在船头撑篙,他用了内力撑船篙,船自然行驶的飞快。何牧之把他脚边的小灰提起来装进怀里,从身后抱住了穆炎凉。 本来是一件挺甜蜜的事情,穆教主却并不觉得舒心,因为他和何牧之之间,隔着一只兔子。 小灰被拎出来丢进船舱,穆炎凉单手撑篙,另一手搂过何牧之亲吻。 “我们到哪里了?” “还在沧州境内,明日就能到徐州了,等看到船坞,我们换一艘帆船,速度会比这个快很多。” 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个大渡口,何牧之身上的银子尽数交出去换了一艘船,吃饱喝足后扬帆继续南下。在徐州,帆船卖出去换了一辆马车,五日后终于到了扬州。 扬州城府巍峨耸立,城里热闹繁华远非一路经过的那些城镇可比,何牧之看得眼花缭乱兴奋不已。 “教主教主,我想要那个。” “银子不都在你那里,想买什么自己去。” 等何牧之从人群里钻出来,他才发现是一个糖人,被老师傅画成了他的模样。糖人穆炎凉被举到穆教主脸旁,何牧之来回看了看,下了个定论,“还是真人好看。”说完一口咬掉了糖人的一边脸。 穆炎凉莫名觉得自己的左脸一阵抽疼,捏捏他的脸问,“我还以为你是要送给我的。” 糖人已经被吃的只剩了半张脸,何牧之鼓着腮帮子说,“我把教主吃进肚子里藏好,就没人跟我抢了。”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一个身影,眉心一蹙,“我们找家酒楼坐一坐。” 拐过竹枝巷,到了一条窄小的巷子,这里堆满了两边人家的杂物,一个人影也无。 “教主,不是要找酒楼么?” 穆炎凉将他护在身后,“出来罢。”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后跳出来,扬手甩出一片密集的暗器。穆炎凉冷笑,雕虫小技,几乎是瞬间暗器就被悉数打落,含光剑锋闪着寒光贴上那人的咽喉。 “别别别,穆教主,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来的那人比何牧之还要瘦一些,身形纤长,眉眼弯弯,他的指间骤然出现了一根柳叶形的银针,“我是柳暮山。” 穆炎凉收剑入鞘,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人,他五年前在御剑山庄见过他一面,那时他刚被殷连颂捡回去,瘦瘦小小、胆胆怯怯,只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未长开的少年成熟起来,那双眼睛却没变。 “你一个人?” “不是,阿颂在后面,我看到大街上有个人像你,就跑出来了。” 柳暮山还是少年人的活泼心性,见着何牧之双眼一亮,上手捏脸,“好玩,你是谁啊?” 穆教主非常不高兴的把何牧之护在怀里,“带我去找连颂。” 殷连颂从店里出来不见了柳暮山,正在到处找人,就见他带着两个人回来了。 “穆教主?”殷连颂很惊喜,“还以为你们要晚些日子才来,怎的这么快就到了?” 穆炎凉完全忘了殷连颂给他发的请帖,邀请自己来参加他和柳暮山的成亲礼,现下经他一说才想起来,顿感愧疚,“这次是赶上了,其实我是来找你帮忙的。”说罢伸开空空的两手,“等事情解决,一定送上好礼相贺。” 剑寒川远远看见穆炎凉,心里警铃大作,承影剑出鞘,掌心中也蕴出一层幽幽的寒光。 穆炎凉走近了才苦笑着说,“今日不跟你打了,如今非同以往,就连柳暮山都能撂倒我。” “这是何意?” “我来就是请你们帮忙的,一言难尽,进去再说。” 他转身对何牧之说,“你跟柳暮山下去休息,我一会儿回房找你。” 进了议事厅,穆炎凉开门见山道,“我的内力只有六成,而且,恢复不了。” 殷连颂心中一沉,他也是习武之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忙道,“伸手,我给你探脉。” 殷连颂是祁山老人唯一一位嫡传弟子,医术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当年跟着祁山老人尝遍了世间所有的草药,生了什么病中了什么毒只要让他看一眼就能知道,所以穆炎凉才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御剑山庄找他。 这一脉一探就是一刻钟,殷连颂先时还是疑惑,后来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猛地抬头看向穆炎凉,神色间带上了一丝惊喜。 “你这是怎么弄的?!” 他语气很急切,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期待,穆炎凉在心里迅速组织着答案,总不能告诉他何牧之身体里带毒,自己与他云雨了一回就中毒了罢,“你先告诉我我这是中的什么毒。” 殷连颂道,“千年冰蚕蛊。” “蛊?不是毒?” “是蛊也是毒,千年冰蚕是生长在极北雪山之巅的一种毒虫,它本身是蛊,吐出来的丝就是毒,不过它已经几百年不曾在世间出现了,我只在师傅留下的书中读到过,所以方才探脉时才百般确认,不过我敢肯定,这绝对是千年冰蚕。” “那我中的是蛊还是毒?” “是毒,千年冰蚕吐出的蚕丝,加之八十一味毒草炼制而成的药粉,服下后会冻结丹田内的内力,若是没有解药,会一直冻下去,直到内力尽失为止。” 穆炎凉道,“可我的内力始终停在六成水平,并没有再减少。” “可能是因为你中毒不深,我刚才探脉,中毒迹象并不明显。” 他又问,“你到底是怎么惹上这种毒的?” 穆炎凉沉默不语,半晌后问道,“可解么?” 殷连颂道,“可解,千年冰蚕蚕丝性极寒,解毒时需要同等寒系内力以毒攻毒……” 穆炎凉默默看向剑寒川,剑庄主点头,“这个交给我。” “……剩下的那八十一味毒草,需要一一找到它们对应的草药,麻烦的这些毒草并不常见,又分布在天南地北,收集起来需要费些日子。” 穆炎凉不语,一直看着殷连颂。 殷连颂点头,“这些就交给我了,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穆炎凉艰难的开口,“一定要知道么?” “要知道,这种毒连师父都没有见过,我本以为早就在世间灭绝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中的是毒而不是蛊,也就是说一定还有至少一只千年冰蚕还活着,才能吐出蚕丝来,给你解完毒后,我还想着也去弄一只养着。” 穆炎凉想了想,问,“这种毒很珍贵?” “无价之宝。” “要是换算成银子呢?” “千金不换。” 穆炎凉摸着下巴,开始觉得乌勒图的确脑子有问题,用这么珍贵的毒祸害他,就是为了要那些虚无的并不存在的宝藏,根本就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还得帮我个忙。” 他又看向剑寒川,“我遇到你那个叛出师门的师弟了,三绝圣手,现在练的一门邪功天地玄凉,脸上跟老树皮一样。” 剑寒川皱眉,“洛书?他不是被逐出武林了么?” “又跟着乌勒图回来了,你这个武林盟主可得管管。” 剑寒川不语,半晌后叹出一口气,“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跟我有关,我若见到他,自然会劝他回头。” 穆炎凉听得他话里有话,问道,“跟你有什么关?莫不是……” “你少胡言乱语,自己解决不了了非得拖上我,也罢,到底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是怎么了,乌勒图又是谁?” 御剑山庄几乎占据了一整座凌珏峰,只演武场就快赶上日月明教大半大小了,穆炎凉一路参观一路凭着当年的印象拐到自己的院子里,这还是他五年前来的时候留下的一间院子,当时他来扬州办事,与剑寒川不打不相识,熟识后流氓一样的占了人家的一间院子据为己有。 推门进去正看到正对角门的一个白影子蹲在地上喂兔子,何牧之闻声站起来扑进人怀里,“教主你回来了,好饿。” “我让人送了东西来,先回房。” “你们怎么说了这么久?” “多年没见,聊得久了些。” 很快有人送来了晚饭和沐浴用的热水,何牧之嘻嘻哈哈吃完了晚饭,又扭扭捏捏和穆教主共浴完一溜烟儿钻到床上不出来了。 穆炎凉掀开薄薄的云丝毯子,不出所料的看到他穿的严严实实的一身亵衣亵裤,“这么热,盖什么毯子?” 何牧之双手紧紧拽着毯子,“不,我冷。” “那我抱着你。” “不,抱着太热。” 穆炎凉挑眉,唇畔似笑非笑,“到底是怕冷还是怕热?” 云丝毯子再薄也奈不住夏天的炎热,何牧之不一会儿就出了一头汗,穆炎凉伸手掀了他的毯子,一把把人搂过来,“睡罢,我不动你。” 何牧之抓着他的衣襟,脸埋在他怀里,“教主……我不是,不是不愿意……是……” “是什么?” “嗯……我们在人家这里做客……总不好弄出太大动静来……”何牧之很满意这个理由,头一抬,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等我们回了日月明教,你想做多少次都行!” “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 何牧之干脆利落,“我说话算话。” 等他睡熟,穆炎凉悄悄出了门,片刻后殷连颂跟在他后面进来,执起何牧之一只手腕探查。 “没错,的确是千年冰蚕,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炎凉关上房门,和殷连颂跃上屋顶,“不瞒你说,小牧是乌勒图安插在我身边的,他身体里带着千年冰蚕毒,目的就是诱我中毒。” 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殷连颂消化了好久才艰难问道,“乌勒图绞尽脑计不惜用这么珍贵的毒害你,就是为了当年那批宝藏?” “哪有什么宝藏,早知道我当年就不该救那个人,凭白惹一身脏水。” 殷连颂看了一眼院子里那只灰兔,“何牧之是乌勒图的人,那你对他……” 穆炎凉苦笑,“栽了,我就是想问问,千年冰蚕会冻结修习之人的内力,可他没有内力,中了这个毒会怎么样?” “越来越惧怕寒冷,毒素累积到一定量,全身血液都会冻结。”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穆炎凉脸一下就白了,“没有别的办法么?” “炼制这种毒需要八十一味毒草,因为解药难找,所以一般毒//药和解药是一起炼的,乌勒图既然有毒//药,就一定有解药。” “若是找不到解药呢?” “照他现在这种情况,坚持不过一年。” 殷连颂又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明日就出发寻解药。如果可能,我倒想跟劝劝乌勒图,他手里的千年冰蚕可比什么宝藏值钱多了。” 第46章 被人嫌弃的藏宝图 这天,穆炎凉和剑寒川从演武场上下来,剑寒川问,“你打算一直待在我这儿?” “怎么,要赶人了?” 剑寒川看着全身上下布满流氓气的穆炎凉,很是无奈,“我是说,乌勒图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鉴宝大会要开始了吧?” “算算日子,还有半月,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通过鉴宝大会,把乌勒图引出来,不能让他们继续在大明境内活动了,乌勒图这人偏执残暴,必须尽快抓住他。” “你是说……” “嗯,不是鉴宝大会么,我想画一张藏宝图拿去拍卖,还需要你帮我造造声势。” “怎么说?” “鉴宝大会的第三天才是最珍贵的宝物,主持大会的是你的文宝斋,我要提前把消息放出去。”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能确定乌勒图真的会来?” “他为了得到那份宝藏,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来。” 从八月份之后,扬州城内的各家客舍驿站俱都是客满的红火状态,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鉴宝大会的人占满了各大酒楼,鉴宝的人忙着打听别人家的宝贝是什么,藏宝的人也忙着打听今年有哪些值得收藏的宝贝,连扬州城内的本地人茶余饭后也都在谈论。 主办的文宝斋会印制一份图册,上面是参加此次鉴宝大会的宝物图样和简略的介绍,按照往届的传统,图册上只有前两天和第三天上午参展的宝物,第三天下午的则是当年预审出来的最珍贵的宝物,鉴宝当天才会揭晓。 今年的图册一印出来就被一抢而空,何牧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西北日月明教?” “没有图样?” “嗯,留个悬念,大家的兴趣会越大,传的就越快。” “再留悬念总是要摆上台让大家品鉴的啊。” 穆炎凉点头,送了一勺乳酪到他嘴边。 何牧之一口吞下,含混不清的说,“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拿什么上台?” 穆炎凉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 何牧之把头一扭,“上次画那副图好累,我才不画。” “小牧不画?” “不画!” “好罢,不强迫你。”穆炎凉勾着唇角看他,“左右今晚回去也无事,不如试试那本书上的新姿势,第三页的那个就不错。” 一口酒酿圆子噎在喉里,何牧之弯着身子咳嗽不止,半晌抬起一张通红的脸羞愤道,“教主!” “嗯,我在。” “我要把那本书烧了!” “无事,左右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何牧之无语,愤愤不平的撕鸡腿。 穆炎凉凑在他耳边亲了一口,“画不画?” 何牧之万般无奈,只得丧权辱国道,“……画。” “嗯,这才乖。”穆炎凉揽过他使劲亲了一口。 “咦?旁边有人在说鉴宝大会。” “嗯,我们听听。” 他们要的房间是在二楼的中间位置,此时左右两边都坐满了人,左边那间是从东北来的,嗓门巨大,说起话来隔间的屏风都在颤。 “海通刘家的双龙戏珠琉璃花瓶竟然只排在第三天上午,我倒要看看下午是谁家的宝物。” “别翻了,不会有的,向来都是最后才揭晓。” “日月明教?那不是一个江湖门派么?” “你可不要小看江湖门派,他们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了,手里说不定真有宝物。”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 “听文宝斋的伙计说,好像是幅画。” “不可能,一幅画才值几个钱,刘家的琉璃花瓶可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 “唉呀好了,吃饭吃饭,值不值钱到时候就知晓了。” 很快就传来了碗碟碰撞声,话题也变成了扬州城内哪家妓馆里的小娘子最好。何牧之支着耳朵又听了会儿,回头就见穆炎凉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这个表情太熟悉,何牧之心中警惕起来,“教主你看我干什么?” “小牧中意哪个?” “什么中意哪个?” “小牧不是在听哪家妓馆的娘子好么?” “我就是好奇,我谁也不中意,我中意你。” 穆炎凉冲他勾勾手指,美色当前,何牧之没出息的凑过去,被穆教主按住后脑狠狠吻了一通。 “唔……教主……” 何牧之脸上绯红,睁着水光朦胧的大眼睛看他,“我们还是回去罢,我突然想画画了。” 为了让藏宝图更逼真,何牧之不仅做了做旧处理,还去了御剑山庄的藏书阁闹腾了一番,加上了西夜的符号和文字。他把成品举到穆教主眼前,洋洋得意,“怎么样?” 那幅几乎贴到了穆炎凉鼻尖的画被轻飘飘丢到地上,他拐着何牧之上了床,“藏宝图么,越旧越好,带点损坏也无所谓,我们先睡觉。” “明天就是鉴宝大会了啊。” “嗯。” “我们去不去?” “你想去?” “嗯。” “你做件让我开心的事情就带你去。” 何牧之现在不同往日,他不敢随随便便往穆炎凉身上趴了,生怕勾起他的欲//火。 穆炎凉在黑暗里等了半天,才感觉到他慢慢凑过去,很小心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可以么?” “可是我并不开心。” “那我给你讲故事罢。” “不想听。” 何牧之发现穆炎凉真是越来越坏了,咬牙切齿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让你抱着我睡,开心了罢?” “勉强罢。” 何牧之被穆炎凉抱在怀里,其实心里很喜欢,忍不住又抬头亲亲他的下巴,等穆炎凉低头看他时赶紧闭眼装睡。 穆炎凉轻笑,手搭在他腰上,何牧之的皮肤很凉,夏天抱起来格外舒服,只是,他心中一沉,只能寄希望于殷连颂,盼着他快些找到解药。 鉴宝大会的第一天,几乎大半个扬州城的人都蜂拥而来,文宝斋门外专门搭起来的二层小楼周围围满了人,个个翘首以盼等着看宝贝长长眼界。何牧之自然坐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他吵着要来,却对台上的那些不感兴趣,捧着一串糖葫芦舔。 “嘿,小郎君!” 何牧之回头,张镖头一脸欣喜的看着他,话语里却带着焦灼,“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你家里人都追到这里了,快藏起来吧。” 家里人?何牧之问,“你又看见他们了?” “进扬州城前看见了,这次不止上次那些人,我看着起码有三四十个的样子。” “放心罢张大哥,”何牧之笑眯眯吞了个山楂进肚,“我有个很厉害的朋友会保护我的。” 他揪揪穆炎凉,“他们真的来了。” “嗯,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他们的暗线。” “那我们怎么办?”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随意点儿就好。” 两天半的时间里,各家珍藏的宝贝纷纷上台验光,惊艳了无数人的眼,对第三天下午压轴出场的宝物也更加期待。 “为什么是在里面?”何牧之看着文宝斋里忙着搭台子的伙计问, “压轴出场的当然要在室内,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能进来的只有有名有势的人。” “啊――”何牧之很失望,“那么乌勒图岂不是进不来?” “嗯。” “那我就白花心思画那一张图了。” “也不是白花心思,”穆炎凉道,“进来的人必然会传的绘声绘色,乌勒图越是看不到,越是挠心抓肺的想得到。” “那万一,真有人买下来了怎么办?” “不会,我们把售价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钱,不懂的人自然不会买,反而是乌勒图,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它。” 申时。 文宝斋一楼大堂坐满了人,典正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盒子上来了,在万众瞩目的期待目光下掀开红布,拿出一卷……破破烂烂的画轴。 底下先是鸦雀无声了一瞬,然后就像下了锅的饺子的一样呜呜泱泱的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幅画。” “为什么那么破?” “也许是年代久远。” “文宝斋真的没有在耍我们?” “应该没有。” …… 大堂里又安静下来,人人都盯着胡子花白的老典正。 老典正捋捋胡子,半个月前庄主就给他布置了八百字的即兴演说任务,经过了周密的准备,此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始讲述起这幅画的来历。 半柱香后。 “所以就是说,这是一幅藏宝图?!”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拿到它的人可以得到沙漠深处无尽的宝藏!” “然后就能富可敌国走上人生巅峰?!” “听起来很棒!” 老典正捋捋胡子,“怎么样,诸位,有没有人出价啊?” …… “不买。” 今年的鉴宝大会圆满落幕,留下了一个个或真或假的宝物给世人当茶余饭后的语料,最大的震撼当然是在最后一天下午登台的,来自西北日月明教的一副藏宝图,它的要价是黄金千两,得到它就可以寻到沙漠深处的宝藏,然而文宝斋作为一个中介机构并不保证这幅图的真假,况且要远赴千里之外的沙漠寻宝,贪图安逸生活的富户们根本没有人愿意冒险,愿意冒险的贫民则拿不出千两黄金。鉴宝大会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扬州城中最沸腾的传言还是关于这副神秘的藏宝图。有好事的人打听这幅图现在的下落,被人告知:暂时存放在御剑山庄的珍宝阁。 剑寒川很是惆怅,“你这是等于把乌勒图的目光全吸引到了我御剑山庄,我怎么觉得被你坑了?” 穆炎凉不以为然,“你是武林盟主,事关大明百姓安危,还有你那个师弟牵涉其中,于公于私可都是你的责任。” 说着给身旁的人喂了一勺姜丝鸭汤过去,“我说的对么,小牧?” 何牧之唯自家教主的话是从,一点儿都没有是在别人家山庄做客的自觉,忙不迭的点头,“教主说什么都对!” 剑寒川看着他们这样,十分想念顾朗星,顿时觉得一桌子珍馐美味也食之无味了,“你们吃罢,我先回去了。” “咦?剑庄主怎么了?” “别理他,快些吃,吃完带你去后山,有孔雀。” 何牧之一听有孔雀,一下子想起了严翎柯,“翎哥哥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吧?” “我早已给汝默发过信了。” “那他们来么?” 穆炎凉眉一挑,“我让他们先回幽州了,怎么?” “好久没见翎哥哥了,有点想他。” 何牧之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打破了穆教主的醋坛子,还在犹不自知的喋喋不休,“翎哥哥长得美,我要拔一根孔雀翎给他,他一定很高兴。” “咦?教主,你怎么不说话?” 穆教主面对他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觉得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我吃醋不高兴所以不想说话”这种话,只得摇头,“没什么,你快些吃。” 御剑山庄的后山放养了一堆小动物,据说是柳暮山无聊时常下山为非作歹偷鸡摸狗,接投诉接到头疼的殷连颂只得给他建了个小园子。 何牧之一来就兴奋的不得了,园子里跑了一地的小鸡小鸭小鹅,全是刚出生没几天的可爱模样,他把小灰放出来玩,突然问,“怎么全都是小鸡,母鸡呢?” 穆炎凉道,“柳暮山只喜欢小动物,长大的那些都送进后厨宰了,你方才喝的那盅汤就是。” “那,孔雀呢?” 他还惦记着给严翎柯拔孔雀翎,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抬眼一看穆炎凉非常不高兴的看着他,“没有孔雀了,不许去。” “我想去!” 穆教主已经自顾自盘膝坐下练功了,何牧之只好和满地跑的小鸡玩。 第47章 布谷鸟打架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穆炎凉收功起身,却不见了何牧之。小灰还在地上蹦着追小鸡,他喊了两声,听见头顶的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你上树做什么,下来。” 何牧之麻溜的下了树,手里捧着一颗小小的鸟蛋,“教主看。” 穆炎凉认出那是一颗布谷鸟的蛋,“你养不活的,快放回去。” 何牧之点点头,又道,“我刚才看到有两只鸟在打架。” “打架?” “嗯,就是在打架,有一只不愿意打,另一只就一直在后面追着它打。” 穆炎凉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忍住笑意问,“后面那一只是怎么打架的?” “它一直在踢前面那一只的屁股。” 穆炎凉再也忍不住,抱着何牧之哈哈大笑,何牧之莫名其妙,“教主笑什么?” 穆炎凉揽住他的腰飞身上树,把那颗小鸟蛋放回窝里,何牧之拽穆炎凉,“教主看,在那里。” 两只布谷鸟一前一后的打的激烈,枝叶乱颤、羽毛乱飞,何牧之说,“教主我们把它们分开吧,你看前面那一只都站不住了。” 穆炎凉几乎要笑翻下去,托着何牧之的腰让他趴在树枝上,“我们要是现在把它们分开,可就坏了它们的大事。” 树枝硌得小腹难受,何牧之不满这个姿势,扭了扭身子,“为什么?” “小骗子,那才不是在打架。” 穆炎凉的手放在他手感极佳的臀肉上揉揉捏捏,何牧之想挣脱,又害怕自己掉下去,只得一手抱着树干一手伸到后面挡着,却被捉住按在腰上,穆炎凉凑在他耳边说,“你知道那是在做什么么?” “做什么?” 穆炎凉隔着裤子戳了戳他的臀//缝,“做这个。” 何牧之呆了半晌,恍然大悟,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啊,你是说,它们是在……” 穆炎凉点头,挑着眉看他。何牧之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赶紧推他,“我们下去,吓到它们怎么办?” “等它们做完。” “啊?” “等它们做完换我们。” “教主!”何牧之羞愤的捂脸,“我不同意啊!” “嘘――有人来了。” 树下走过了一队蓝衣守卫,等他们走远了何牧之才问,“他们要去哪里?” “珍宝阁的守卫,现在正是换防时间。” “我想去看!” “说起来,我也没见过剑寒川的珍宝阁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不想去。” “教主~”何牧之立刻扑过来抱住,枝干晃了晃,把那两只酣畅淋漓的布谷鸟吓得够呛,“教主我亲亲你,带我去吧。” 穆炎凉闭着眼,任由人挂在自己身上扑腾,何牧之捧着他的脸亲了响亮的一口,埋在他颈边说,“教主我可喜欢你了,带我去看看吧。” 穆教主内心早就毫无原则的缴械投降,抱着他飞身掠起。 珍宝阁刚刚换了一批守卫,为首的认识穆炎凉,迎上来道,“穆教主,又过来了。” 穆炎凉猛的皱眉,“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来过?” 没等那守卫说话,他又道,“没事,我记错了。” 珍宝阁里有一个天心千铃阵,密密的红线上布满了特制的银铃,只要碰响其中一个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无数的机关暗器,当中放着的,正是那副藏宝图。 “教主,会是乌勒图么?” 穆炎凉看着被红线和银铃保护起来的藏宝图,目光幽深,“除了他,没人对这个感兴趣。武林盟主的地方都敢闯,倒是我小瞧他了。” “他今晚还会再来么?” “也许,有天心千铃阵在这,他们不敢乱来,但肯定已经盯上这里了。” “那我们在这守着,把他们一网打尽!” 穆炎凉一笑,“乌勒图这种人,既胆大包天又胆小如鼠,他还真不一定亲自来,我们不可妄动。” “那现在怎么办?” “找剑寒川,他家后院进了贼竟然还不自知,这个武林盟主着实失败。” “不然你来做?” 剑寒川淡淡反问。 “不敢,这种一派正义的事情还是交给你。” 剑寒川看他一眼,“连颂回来了。” 穆炎凉一愣,点点头,“我知道了。” 入了夜,何牧之睡熟后,穆炎凉出了院门,殷连颂早就在屋顶等着他了。 “抱歉,我尽力了,有十二味毒草的解药是时令性生长的,实在配不出来。” 穆炎凉心里已有了准备,现在听到这个结果也不是太难以接受。殷连颂看他不说话,又说道,“我虽配不出来,但乌勒图那里一定有解药,别太灰心。” 穆炎凉道,“我倒不是灰心我的功力,我是担心小牧,我现在抱着他,觉得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凉了。” “何牧之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罢?” “嗯。” “那他对你……” “也是真心。” “你能肯定?” 穆炎凉点头,“他这个人蠢得很,最是不会伪装,他看我的眼神的确是喜欢的,而且你不知道,当初我从玉淮山跳崖时,知道底下有突出的岩草层摔不死,他却不知道,还是跟着我跳了下来,这还不足以说明么?” 殷连颂道,“那就好办了,他是乌勒图的人,目的没达成之前乌勒图总不至于让他死,你不如跟他摊牌,让他回乌勒图那里骗到解药不就结了?” 穆炎凉一笑,话语里带了点宠溺出来,“还是那句话,他这个人蠢得很,他来我身边不过五六天我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还犹不自知,跟我演的一手烂戏,让他去玩反间计这一套是不成的,十有八九会被乌勒图看出来。” “那你待如何?” “先守着珍宝阁,乌勒图已经按耐不住了。” 送走殷连颂,穆炎凉在屋顶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向着珍宝阁掠去。经过傍晚和何牧之一起看小鸡的那个园子时,他停住了。 三绝圣手皱皱巴巴的脸在月光下更显的阴惨惨的,穆炎凉心想,何牧之在月光下的皮肤就那样好看,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 “你笑什么?” “我笑你长的这副模样还敢出来,也不怕吓着人。” 三绝圣手并不生气,他早就在开始练这门功法的时候就有了觉悟,此刻只是恨恨的盯着穆炎凉,“不知等会儿穆教主落在我手里时还会不会再这么口出狂言了。” 穆炎凉敛了笑,退后一步,掌心红光聚起,他知道自己这几日忙着鉴宝大会的事情不曾好好练功,六成的内力也是勉勉强强,此刻强行使出烈焰掌已是强弩之末,他并不指望着能击退三绝圣手,只想能吸引了人来。 然而内力一提他才发现问题,原本的六成内力竟然只剩了不到两成,他心里大惊,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并没有再跟何牧之做过那事,为何内力会无故减少? 三绝圣手阴测测一笑,一掌击出,穆炎凉堪堪躲过,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树瞬间被击断,穆炎凉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可惜,不知那一对儿布谷鸟还在不在上面,“看不出来,你这乱七八糟的功法还有些力量在。” 他心里想着,反正打不过,被抓回去还有机会能拿到解药,左右藏宝图到手之前乌勒图不会杀了自己,于是穆炎凉右手握拳,那团红光霎时熄灭,“不打了,我跟你回去。” 什么? 三绝圣手懵懵的,不是应该宁死不屈血战到底么?他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疑色,只怕有诈。 穆炎凉嗤笑,“果然高看了你,你也就这点胆子了。” 三绝圣手大怒,扬手一捆,将穆炎凉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被带到一间地下暗室,四面全是泥瓦墙,门一关就是暗无天日。乌勒图倒是没缺他吃,一日三餐按时送过来,穆炎凉丝毫不担心这里面有毒,盛情难却般吃了个干净。辨不清白天黑夜,剩下的时间,他一直在练功,可是体内的内力始终无法突破三成。 也不知那小骗子怎么样了,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穆炎凉如是想着,门外就传来一个熟悉的说话声。他一下子僵住了,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何牧之。 门不一会儿被打开,乌勒图进来,手里拿着的,是那卷藏宝图。何牧之跟在他身后,看了他一眼,很快低下头去。 乌勒图摸着何牧之的脸,“做的不错,再完成最后一件事情,我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你解药。” 何牧之眼里亮了亮,“什么?” 哥舒翰递给他一个纸包,何牧之知道那是什么,他已经被乌勒图逼着服过许多次,他没有接那包药粉,乌勒图也不催,拿在手里掂了掂,说,“穆炎凉的内力只剩了两成,但是这两成我也很害怕,所以,雀儿,这包药,他吃下去了,我才安心。” 何牧之手抖了一下,他说,“主子派人喂给他不就好了,他若是发怒了,我可打不过他。” 乌勒图继续摸着他的脸,“他不会发怒的,他喜欢你啊,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发怒的。” “可是……” “雀儿,不想要解药了么?” 何牧之低着头,然后拿过那包药粉,走到穆炎凉面前,“穆炎凉,你吃了罢,主子不会杀你的。” 那包药粉正是殷连颂念叨了许久的千年冰蚕毒,穆炎凉看着他掌心里那包细细的银白色药粉,低低唤了一声,“小牧……” 何牧之眼里闪了闪,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把那包药粉又往前推了推,“你自己吃了罢,你对我很好,我不想强迫你。” 穆炎凉看了他半晌,接过那包药灌进喉里,张开嘴给他看,“可以了么?” 何牧之退到乌勒图身边,“主子。” 乌勒图摸摸他的脸,“干得不错,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穆炎凉对你,用情很深啊。” 何牧之抬头看他,“可我心里只有主子。” 乌勒图一笑,“走罢,看看你带回来的那幅图。” 穆炎凉一直盯着何牧之的背影,直到那扇门关上,他都没有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第48章 山贼出来打酱油 何牧之亲手画出来的藏宝图算得上是天衣无缝,上面一些古老的西夜符号和文字字迹模糊不清,有些连乌勒图都看不出来。 哥舒翰说,“沙漠中的魔鬼城一直都是个传说,从没有人见过,”他看了何牧之一眼,“这图,会不会有假?” 乌勒图用手摩裟着这副破旧的图卷,“不会,这上面都是我西夜的文字和符号,有些符号早就被弃用了,别人无从得知,又何谈假造之说。” “可是……” “行了,你下去吧。” 哥舒翰又看了何牧之一眼,退了下去,心知肚明般将门关好。 乌勒图卧在一张狼皮上,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雀儿,来。” “想要解药么?” “想。” “那你说说,得到了解药后又如何?” “我就可以……好好的,服侍主子了。” 乌勒图沉沉的盯着他看,忽而笑了笑,“去罢,现在还不是时候。” 何牧之默默点头,乌勒图捏起他的下巴,“怎么,不高兴了?” “没,雀儿不敢。” “解药,一定会给你的,我也想早日把你吃到口呢,下去罢。” 两日后队伍从扬州出发,伪装成了一队西域过来的商队,何牧之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通关文牒,有这个身份做掩护,他们西域人的相貌特征也就不足为奇了。 “主子,为什么还要带着他?”何牧之指着穆炎凉问。 “自然要带着他,万一那张图是假的,我也好折磨折磨他泄泄愤。” “那图是真的呢?” “那就杀了他,带着你享荣华富贵去。” 哥舒翰很不喜欢何牧之,听了这话,瞪了他一眼喂马去了。 马队很快出了扬州城,一连行了五六日就到了肃州。这几日来穆炎凉一直都被捆了手堵了嘴塞在一辆装满物资的马车上,何牧之见过他一次,隔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哥舒翰掀开车帘拿东西,他看见了穆炎凉,平日里那样风度翩然的一个人,爱跟他开玩笑、爱捏他脸、爱抱着他笑的一个人,如今被迫缩在一辆窄小的马车里,何牧之心里一酸,几乎要流出泪来。 等哥舒翰放下车帘,方才还凄凄惨惨的穆炎凉歪头将嘴里的布团吐出来,手腕上的绳子也松了开来,虽然没了内力,这些小把戏还是困不住他的,何牧之刚才的神情他看得清楚,心里好笑不已,这小骗子还是蠢蠢的,稍微骗一骗就上钩。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何牧之一个人悄悄的过来了。 “喂,干什么去?” “我要嘘嘘。” “一边儿去,离远些。” 值夜的人不耐烦的摆摆手,无精打采的靠着树干打哈欠。 何牧之轻手轻脚靠近,掀开车帘偷看他一眼,穆炎凉戏足的很,歪着头闭着眼,唇色惨白,脸上一层虚汗。何牧之又要哭了,“教主我对不起你。”他擦擦眼泪,也不敢多待,咻的一下丢了个馒头进去。 穆炎凉睁开眼,何牧之那天让他吃的药粉的确是千年冰蚕毒,他现在一分内力都聚不起来,但他知道何牧之也是被逼无奈之下的举动,因此并不怪他。他现在担忧的是那副藏宝图,那图是他看着何牧之画的,没有人比他还清楚上面的路线、包括最终指引的那座魔鬼城全是虚构出来的,如今乌勒图拿着这张图要去寻宝,不说宝藏,就连那座城都找不到。 千里之外的幽州,沙漠腹地深处。 小九一脸凄苦拉着一车混好的黄土,“我们不是侍卫么,不是只需要挥剑杀敌的帅气的侍卫么,为什么要来拉土?” 十一看他一眼,将他手上的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你去歇着罢,我帮你。” “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你一人拉两车呢,我就是发发牢骚,小夫人的话我当然要照做。” 十一还是将他车上大半的黄土都卸在了自己车上,“你拉这个少的。” 小九埋着头拉车,到了地方把车一推,黄土稀里哗啦的流下来,他往沙丘上一坐,扯开衣领拼命扇风,“好热。” 十一也卸了车,坐到他身边,小九手一伸,“给我水。” 十一一愣,“这是我喝过的。” “怎么跟个姑娘家一样扭捏,”小九一把抢过来往自己嘴里灌,“师哥还嫌弃你不成。” 他喝完把水囊一抛,“主使大人――” 陆云归立在一片凸起的沙丘上,看着御剑山庄快马送来的建筑草图心里直犯嘀咕,实在是不明白何牧之为什么要他们半月之内在沙漠腹地建出一座城来。小九奔过来问,“小夫人有消息了么?” “还没,剑庄主说他拿了藏宝图就走了,也没说去哪儿,正派人到处找他。” 小九挠挠头,“小夫人到底要干嘛?” “不知道,不过何先生自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 何牧之指明了不能雇人帮忙,消息也不能传出去,而且半月之内一定要完工,日月明教几乎倾巢出动,连一向傲娇的严翎柯也拖着绣了繁复云纹的衣摆过来帮忙。 许久不见的侍卫老大也回来了,小九见了格外欢喜,冲过去抱住问三问四,“大哥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什么任务?难不难?外面好玩么?” 老大将他推开,揽过老三,“以后保持距离,三儿会不高兴的。” 小九目瞪口呆看着他大哥和三哥,愣愣问了一句,“那二哥呢?” “老二有老四,你瞎操什么心。” 十一过来拍拍他,“陆主使叫了,走罢。” 小九一把拉住他,眼里的震惊毫不掩饰流露出来,“你知道么,大哥和三哥在一起了,二哥和四哥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 小九哀嚎,“怎么没有人喜欢我啊?”他一边哀嚎着一边找陆云归哭去了,完全没留意到身后十一的眼神。 肃州边界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岭,这里不是官道,平日也很少有人来往。马队走到一处山崖的拐角,前方赫然出现了十几个拦路虎。 哥舒翰拔刀护在身前,“主子,前面有人挡路。” 何牧之眼一下子亮了,然而他仔细看去,发现只是一伙儿普通的山贼,又蔫蔫的坐回车里。 乌勒图下车看了一眼,“不是御剑山庄的人,几个毛贼而已,杀了就完了。” 他拍拍何牧之的头,“雀儿,也让你看看我的身手。” 何牧之点头,心里不屑一顾,才没有教主好看! 来的山贼实力低下的很,连个指挥的人都没有,只会举着砍刀乱杀一气,不过片刻功夫就被哥舒翰杀的狼狈而逃,其中一个不服气,看出哥舒翰并没有要追的意思,扬手扔了一把刀过来,叫嚣着下次再战。哥舒翰轻蔑一笑,随手劈飞出去。 那把刀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儿,直直朝着乌勒图那辆马车而去,擦着马脖子落了地。 马匹受惊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竟直直向着悬崖冲去。何牧之被巨大的惯性一晃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只得用手拼命抓着车门。 乌勒图皱眉,指挥哥舒翰,“把他救出来。” 话音刚落,身后的另一辆马车里就冲出一个身影。 “穆炎凉!” 乌勒图脸色一变,“抓住他!” 穆炎凉气海空空,全靠强行运气才使出轻功来,此时口中腥甜,一口血堵在喉头。 何牧之吓得惊叫,身子在半空却突然顿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见自己晃晃悠悠的吊在半空,脚下是万丈悬崖,穆炎凉一手扣着突起的一块岩层,一手牢牢抓着他的手腕。 他泪眼朦胧,“教主……” 穆炎凉身上没有内力,全靠一只手上的力气在苦撑,他扣着岩层的指骨发白,整条胳膊颤抖个不停,眼见就坚持不住了。 “教主你松开我吧……” “闭嘴。” 何牧之再也忍不住,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呜呜……教主……” 好在关键时刻哥舒翰赶到,把他们二人拖上来。何牧之伏在地上呜呜的哭,乌勒图的马停在他面前,一鞭子抽在他身旁的地上,“你哭什么?” 何牧之抽抽噎噎,“我……我是被吓得……” 乌勒图冷哼一声,鞭稍卷起他上马,一手粗暴的给他擦眼泪,“雀儿,救你的是他不是我,你失望么?” “不……我很庆幸不是主子,我不想让主子涉险。” 乌勒图阴沉沉的笑,“雀儿说话就是好听,只是不知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他指着穆炎凉道,“把他捆结实点,下次要是再让他随随便便挣开,你们也就不用跟着我了。” 这件事之后,乌勒图对穆炎凉更加防备,每天都要派三绝圣手去试探他的内力,穆炎凉实在是不堪其扰,尤其是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看多了着实心烦,终于在一天早上当众呕了一口血出来,乌勒图才放下心来。 当天晚上何牧之又蹭了过来,穆炎凉依旧装出一副面色苍白要死了的样子,这回他不是掀开一条缝了,直接爬了进来靠在他身上,仿佛打定主意穆炎凉不会醒一样呜呜咽咽的就哭开了,一边哭一边小声说,“呜……教主,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快到幽州了……呜……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拿到解药,你就可以逃走了……你肯定恨死我了……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要保重啊教主……呜呜……我真的喜欢你啊……呜呜教主……呜……” 他闷头哭了一阵子,又捧起穆炎凉的脸使劲亲了一口,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穆炎凉脱开身上五花大绑的绳索,摸摸自己被亲的脸颊,笑了,颇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骗骗乌勒图,逗逗何牧之,不用自己走路,一日三餐有人送,若不是每日都要看见那张枯树皮脸的话,日子还算不错。 一直到入了秋,才终于到了幽州城。 第49章 狼群 幽州是穆炎凉的地方,乌勒图格外小心,几乎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一入城就把穆炎凉藏得结结实实还不算,不知从哪儿搞来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堆蒙汗药逼着他吃进去。 他早些年吃了殷连颂给的药丸,普通的各种药物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只是单纯的看着何牧之喂他吃药时惊惶又内疚的表情好玩罢了。 他们在幽州城内停了两日,补足了进沙漠的物资和装备,乌勒图明显兴奋起来,对着图写写画画,已经开始憧憬挖出深埋地下的宝藏时被闪闪金光闪瞎眼的情景了。 在沙漠里一连走了三天,这里已经是沙漠腹地深处,周围全是满眼的黄沙,连棵梭梭草都找不到。 哥舒翰生起火,走到乌勒图身边,“主子,已经走了三天了,再走下去我们的物资就不够回程的了。” 乌勒图指着地图道,“这里离魔鬼城很近了,你带上几个人去前边看看,已经走到这里,绝不能走回头路。” 哥舒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图是他拿回来的,万一是假的,我们岂不是……” “不会,”乌勒图看了一眼火堆边的何牧之,“他不敢。” 他们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何牧之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掰了一根树枝扔到火里,立刻发出“噼啪”的燃烧声。 这图当然不是假的,我还为了你们专门造了一座城呢!何牧之愤愤的又扔了一截树枝进去。 哥舒翰和三绝圣手走了,火堆旁守着七八个黑衣人,进了漠条件艰苦,马车又进不来,穆炎凉没了坐车的权利,此时被和一堆物资一起堆放着,何牧之背对乌勒图不时看过去一眼,可惜穆教主压根不理他,于是他又眼泪汪汪了。 “主子,前边有动静!” 乌勒图“啪”的合上图卷,“是不是哥舒翰回来了?” “不是,头领有火把,我们看得见,属下看着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像是狼。” 乌勒图猛然站了起来,“狼?有几只?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一声清晰的狼嚎,这一声过后,像是引起了狼群的回应,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声音绝对有不止一百只狼。 乌勒图一下子变了脸色,“快快,发信号给哥舒翰,让他们回来。” 这一群人里,就哥舒翰和三绝圣手有些武功在,偏偏这两人都被派到前面打探情况了,剩下的这些人也就能吓吓小毛贼,碰上狼这种自然界的凶残生物,肯定得被生吞活剥了。 黑衣人翻着物资变了脸色,“主子,信号筒在头领身上。” 方才哥舒翰出发时,乌勒图让他把信号筒带上,万一发现了古城就发射信号。 乌勒图脸色白的吓人,“一群废物!” “主子!狼围过来了!” 他们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凹陷进去的沙地,四周隆起了一座座沙丘,此时前方的沙丘上出现了一个个绿色的荧光,忽闪忽闪着越来越多。 那是狼的眼睛。 “主子,那……那边也有!” 左边的沙丘上也出现了绿色荧光,紧跟着右边、身后都冒出了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嗷――” 一阵阵狼嚎此起彼伏,队伍中的骆驼吓得腿软,纷纷跪伏在地,头埋在脖子里瑟瑟发抖。 “主子,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 七八个黑衣人声音颤抖着围在身边,乌勒图心里惊惧,“闭嘴!” “狼怕火,你们一人拿支火把守着,它们不敢靠近。” 狼群很快从沙丘上走下来,将这方寸之地团团围住,黑衣人手里拿着火把站在外侧,也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哆哆嗦嗦的站着。 何牧之下意识的往穆炎凉那里缩,有他在身边就会安心很多。 乌勒图看见了他这个举动,沉沉一笑,面部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火把下显得深不可测,“雀儿,过来。” “怕么?” 何牧之怯怯的点头。 乌勒图摸上他的脸,“不怕,一会儿我们给狼送个食物过去,它们就不会再围着我们了。”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还被绑在一堆物资中的穆炎凉,何牧之浑身一震,“不行!” 乌勒图冷下脸,“你敢说不行?” “不是,我的意思是,狼尝了人肉的味道,就会想吃更多的人,所以,不行。” “主子,我的火把要灭了!” 他们点的不是正经火把,因为银子不够,都是从城里买来的薪柴,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眼看着就要熄灭。 “主子,我的也快灭了!” “我的也是!” 这些黑衣人都是为了和乌勒图共享那些宝藏而来,此前也没想过会碰上如此玩命的情况,一个个腿软发抖,就差跪地求饶了。 “废物!都围过来!” 圈子缩得更小了,有一支火把已经熄灭,何牧之生怕穆炎凉被扔出去喂了狼,在物资堆里拼命的翻,可惜能烧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他脸上渐渐露出灰败的神色,突然又跳起来,“烧衣服!快把衣服脱了!” 黑衣人恍然大悟,纷纷开始脱衣服,火光重新燃起来,狼群被逼的后退了几步,仍盘踞在离他们不足几丈远的地方低嚎。 然而衣服也很快烧完了,哥舒翰依然没有回来,黑衣人面面相觑,又开始脱裤子。 何牧之心急如焚时就听到乌勒图冷厉的声音,“把他拖出来!” “不,不行!” 何牧之大骇,拼命拦在两个黑衣人面前,“不行,不能这样做,狼吃了他,下一个就是我们!” “雀儿,听话,过来,早晚他都是死,不如让他死的有价值一点。” “不行!”何牧之扑在穆炎凉身上死死抱着他,“不许你们这样做!” 穆炎凉闭着眼,在心里想着对策,其实他也没什么对策可想,他如今内力散尽与普通人无异,在狼群面前也只是一具血肉之躯,他是不怕死的,只是,对扑在自己身上的何牧之,还是有很多遗憾啊。 一个黑衣人拉开他,另一个去拉穆炎凉,何牧之忽然爆发出一股蛮力,拼命推开拦着自己的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在乌勒图面前,“让我去罢,我愿意被狼吃掉!” 他的话清清楚楚传进耳朵里,穆炎凉心里巨震,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小身影,百感交集。 “雀儿,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愿意被狼吃掉,求主子放了穆炎凉罢。” 他苦苦哀求,“当初在肃州的悬崖上,他救了我一命,这是我欠他的。” 乌勒图阴测测一笑,捏起他的下巴,眼中狠厉的光芒一闪。 “主子!头领回来了!” 远处,哥舒翰和三绝圣手的火把在空中跳跃着,天地玄凉虽是门邪功,威力却不容小视,外侧的狼群受了他这一掌纷纷被击飞出去,横七竖八的跌在地上,伤的轻的狼翻了个身低吼一声夹着尾巴跑了。 何牧之在狼嘴边捡了条命回来。 乌勒图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恨恨的盯了他一眼,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被这一掌扇在地上,半边脸颊瞬间肿了起来,不敢说话,也不敢捂脸,强忍着想哭的冲动默默站起来。 虽然还是很脆弱,还是很不堪一击,但好像,也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乌勒图对上三绝圣手才有了点好脸色,“前面怎么样?” 三绝圣手却冷笑一声,不置一词。 哥舒翰答道,“我们半途听到狼嚎,知道不好,赶紧赶了回来,前面好像是有一座城,但属下没看清楚。” 哥舒翰是个谨慎的人,他说这话已经有了八分肯定,乌勒图振奋不已,下令整队前进。 何牧之被绑了双手跟着骆驼走,乌勒图牵着绳子遛马一样拽着他,何牧之踉踉跄跄摔倒了好几次,第五次摔倒时乌勒图居高临下问他,“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 乌勒图拽他上骆驼,“记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再这么吃里扒外我就真把你扔出去喂狼。”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远处的天色里隐约出现了一点起起伏伏的轮廓,乌勒图激动的大叫,嘴里冒出了一串叽里咕噜的西夜话。跟着他的黑衣人们也兴奋起来,在骆驼上手舞足蹈。 一行人爬上沙丘,看着面前出现的城池惊得不能自已。 哥舒翰喃喃道,“真的……真的有魔鬼城……” 一座破败的城池出现在他们面前,在月光下,城池的城墙都已坍圮,朱红的砖沙剥落下来,露出粗糙的黄色泥土。城墙里有一座楼,也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半边都坍塌下去,只剩下半个楼身巍巍立在黄沙之中。 穆炎凉再次被震撼到了,沙漠深处竟然真的有一座魔鬼城。 何牧之悄悄翻了个白眼,他送来的图纸那么好看,陆云归就建了这么个破玩意儿出来,也太敷衍了,简直对不起他辛辛苦苦画的图! 百里之外的陆云归鼻子发痒,好想打喷嚏。 乌勒图捧着那卷藏宝图,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他们西夜王宫的宝藏,终于被他找到了。 “主子,城这么大,从哪里开始找?” “一寸寸的给我翻。” 乌勒图心情甚好,在城中找了个勉强能住人的土屋,把何牧之叫进来,扔给他一包东西。 “主子?” “解药。” 何牧之睁大眼,“谢谢主子!” 乌勒图招手让他过来,“吃了解药,三日后毒就可解。” “主子不是说,要等着找到宝藏再给我的么?” “原本是那样想的,可是看你那么不听话,不如早给你,我也好,早点把你吃到口。” 何牧之一愣,明白了乌勒图的意思。他身体里带着千年冰蚕的毒,乌勒图不敢动他,一旦毒解了,他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雀儿,你就要属于我了,高兴么?” “……高兴。” 乌勒图笑了一声,“下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了三章,你们都不肯夸夸我,可委屈了…… 第50章 挖到了一个木箱 “你且先站住。” 送饭的人见是何牧之,虽然看不起他,但也不敢说什么。 “是去给穆炎凉送饭么?” “是。” 何牧之转身从屋里端出一个碗,揭开其中一个陶罐,把小半碗汤全倒进去,“我的喝不了了,倒了可惜,一并给他喝罢。” 送饭的人拎着食盒进去了,何牧之来回踱步,教主你可一定要喝啊,可别因为是我喝过的就倒了啊。 过了半晌,送饭的人回来,汤碗是空的。 何牧之探头,“他喝的?” 送饭的人没好气道,“不是他还能是我?” 何牧之心里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发呆。 解药只有一包,他给了穆炎凉,三日后毒就能解,他的内力就能恢复,这些人,包括那什么三绝圣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万一到时候,他要杀了自己怎么办?自己骗他在先,又逼他吃了千年冰蚕的毒//粉,教主一定恨死自己了。反正毒解不了也是死,死在教主手里也不错。 何牧之闷闷的想着,又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一日过去,两日过去,到了第三日,何牧之提心吊胆,好在乌勒图没什么心情要动他。 已经在城里找了整整三日了,还是一无所获,乌勒图已经不像刚进城时那般兴奋了,焦躁、不安、愤恨充斥着他的情绪。除了哥舒翰,其他人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何牧之悄悄问过其中一个黑衣人,这才知道原来乌勒图不曾给过他们什么银两,只是说自己有一批宝藏遗失在大漠深处,如果能帮他找到,宝藏可以与他们平分。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他是我们西夜的二王子,总不会骗我们的罢。” “嗯,主子不会骗你们的。” 何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之安慰完黑衣人,心里悄悄的有了个想法。 黑袍裹身的三绝圣手立在土城最高的一栋屋顶上,袍子被风刮的飒飒作响,宽大的兜帽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脸。何牧之仰头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好好的一个人练功练成了这副模样,还被骗着来追寻虚无的宝藏,其实他的内心也挺凄苦的罢,尤其是他面对教主盛世美颜的时候……想着想着何牧之就不想在站在这儿了,他想回去抱着他家教主亲亲。 面上被一道直勾勾的目光注视,他吞了吞口水,收回心思,决定上去跟他说说话。然而他面前的这座小楼又让他踌躇起来,这楼,和这城一样,都是陆云归半个月内紧赶慢赶出来的,长得丑就算了,结不结实还不一定,万一自己爬上去时塌了怎么办,老树皮还能飞一飞,自己可就实实在在的被埋里面了,都不用乌勒图出手的,立个小木牌就是坟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三绝圣手下来了,黑袍哗啦啦响,兜风落在不远处,何牧之赶紧追上去。 “你的武功那么厉害,连穆炎凉都不是你的对手,为什么要跟着乌勒图?” 三绝圣手脚步飞移,根本不搭理他。 “你是为了他说的宝藏么?” 何牧之见周围没人,几步冲上前拦住他,“我实话告诉你,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 三绝圣手一拧眉,阴厉的目光从兜帽后射出来,“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 三绝圣手打量了他一瞬,“哼,一派胡言。” “真的,我不骗你,你想,藏宝图一直在穆炎凉手里,要是真的有宝藏,早就被他挖出来了,何至于等着乌勒图来抢?” 见他似有动摇之意,何牧之再接再厉,“我跟在穆炎凉身边这么长时间,日月明教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是真的没有什么宝藏。” 三绝圣手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冷笑道,“若果真如此,你为何不告诉乌勒图真相?” “我不过是为了拿到解药,若不然他一生气,觉得我没用了,肯定就不给我解药了。如今我拿到解药,准备走了,又不忍心见你们埋头替他做无用功,好心来提醒一声。” 离间完三绝圣手,何牧之在城中溜达了一圈,他没敢对黑衣人们明说,因为他们普遍脑子不好使,万一他们闹到乌勒图那里卖了自己就不好了,因此只是变着花样透露了一点若有似无的消息。 他心情不错,掐着手指算算时辰,还有两个时辰,教主的毒就解了,到时不管乌勒图这里闹成什么样,他都不担心了。 哼着曲儿拐过拐角,何牧之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捂着鼻子退后几步,“哥……哥舒翰?” 哥舒翰向来不喜他,冷哼一声道,“走罢,主子要见你。” 何牧之忐忑不安的进了门,哥舒翰却没进来,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乌勒图还是卧在那张狼皮上,“雀儿,来。” “三日可到了?” “没……还没。” “是么,我怎么记得,已经到了呢?”乌勒图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莫非你不愿意?” 按照乌勒图给他解药的时间,的确是已经到三日了,可是解药他根本没吃,这事不能告诉他,不然就是死,可要是不告诉他,被他侮辱了,还不如去死。 何牧之纠结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靴子,乌勒图伸手扼住他的下颌,“我留了你已经够久了,如今你也就剩了这么点价值,当然得好好利用。” 何牧之被他拖着,脚下踉跄,一个天旋地转就被扔到狼皮软塌上,他缩着手脚往塌尾躲,死死贴着墙,袖中露出一把匕首,那是他前两天偷来的,一直藏着有备无患。 匕首抵在颈侧,何牧之变得无比冷静,“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血溅当场!” 乌勒图没料到他还有这个胆子,脸上一下子冷下来,扬手一挥,何牧之一声惊叫,匕首被钉在身后的墙上,紧跟着眼前一黑,他被按在榻上,脸上已经挨了两个耳光。 何牧之被这两个耳光打的头晕眼花,眼前一片金星,乌勒图的手开始撕他的衣服,他又惊又惧,胡乱挥着双手挣扎。乌勒图被他打了几巴掌心里火的很,劈手又是一耳光。 他半边脸都肿起来,心里发狠,低头狠狠一咬。 乌勒图彻底怒了,手上带着内力一掌击在他胸口,将他击飞出去老远,撞上墙壁滚落在地,落了满脸的黄土,何牧之一边抹脸一边忍着喉头泛起的腥甜,不能吐血不能吐血,吐出来的血是黑的乌勒图就知道我没吃解药,一定要再拖两个时辰。 门外哥舒翰的突然声音响起,“你们做什么?” 紧接着门被撞开,原本在城里到处挖坑找宝藏的黑衣人涌进来,其中一个问,“我们已经找了三日了,什么都没有,我们不想再找下去了,你把这些天的银子给我们,我们要走。” “对,我们不要宝藏了,把我们的银子给我们!” 何牧之爬起来靠在墙上,得救了,看他怎么应付过去。 乌勒图转着手上的指环道,“已经找了那么多天了,马上就能看到那些传世宝藏,你们要放弃?” 黑衣人对视一眼,“我们怀疑这里根本就没有宝藏。” 乌勒图不慌不忙一笑,“你们也是我西夜国的子民,连自己的王子都不相信么?” “我们也想相信你,可是我们跟着你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捞到,还折了好几个兄弟,西夜早就灭国了,你也不是什么王子了,赶紧的把银子给我们。” “我要是不给呢?” “你――” “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哥舒翰拔剑护在乌勒图身前,双方剑弩拔张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回充满着激动,“主子!主子!挖到了!” 乌勒图神情一震,抬步向外走去,路过何牧之时冷眼一笑,“把他带上。” 他这话自然不是对哥舒翰说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作何立场,推着何牧之出了门。 在一栋屋子的墙角下,已经挖出了一个深坑,里面隐约可见一块模糊的石碑,上面还有字。 乌勒图兴奋道,“快快,挖出来。” 哥舒翰跳下坑亲自挖,不过半刻石碑的文字就露出来,他看了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主子,这上面……” “写的什么?” “看不出来,不过……是大明的文字。” 乌勒图一愣,心里漫上了疑惑,西夜的宝藏为什么会有刻着大明文字的石碑,难道是挖错了? “再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石碑被挖出来,是一块普通的青石石碑,看年代并不久远,但因为湿沙子的侵蚀,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来的确是大明的文字。 坑已经挖得很深了,哥舒翰惊喜的声音从坑底传来,“主子,有个箱子!” 只能看到箱子的一个角,深棕色的木箱,包角是银制的薄片,乌勒图搓着手,忍不住仰天大笑,“终于被我找到了,快挖出来!” 箱子是木头的,表面已经坑坑洼洼布满蚀斑,被侵蚀的厉害的地方,木头只剩了薄薄一层,一戳就破,封口处有一圈红色的火漆,并没有被人打开过。 并没有让陆主使也埋个箱子进去啊,何牧之疑惑,可能是误打误撞挖到了别人埋的东西,总之这箱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藏着宝贝的箱子。 乌勒图完全沉浸在了找到宝藏的欣喜中,对着箱子跪下拜了三拜,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西夜话,然后拿匕首一点点撬开封口处的火漆。 哥舒翰、黑衣人、还有掂着脚的何牧之,都伸长了脖子往箱子里看。 第51章 酱油多日的穆教主出场 并没有金银玉器被阳光反射而出的金光,箱子里安静卧着一具骸骨,几片破败的不成样子的衣料碎片,一只水囊,一卷地图。 乌勒图的脸色变得极难看,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哥舒翰拿出那卷地图,“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藏宝图。” 乌勒图劈手抢过来,“对对,这才是真正的藏宝图。” 地图上是西夜到大明的路线,横跨了整片沙漠,绿洲、水源、沙屋都被标示出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有用的消息。 “不可能,不可能!”哥舒翰几欲疯狂,将那张地图撕得粉碎,又拔出剑来一顿乱劈,木箱被劈成碎片,里面的骸骨滚落出来散了一地。他双眼赤红,突然一把抓过何牧之,扼住他的喉咙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真的藏宝图一定在你那里!给我交出来!” 何牧之被迫扬着头,他喘不过气,脸憋的通红,眼角一滴泪滑下来,喉头的腥甜味再也压不住,忍不住呛咳几声,黑色的血顺着唇角流出。乌勒图愣了一下,抹了一把他唇角的血,瞳孔紧缩、目眦欲裂,“你没吃解药?!” 日头已经偏西,阳光刺目,何牧之眯着眼看太阳,两个时辰已经过了,教主的毒该解了。他嗤嗤的笑,笑得眼泪越流越凶,他抹了一把泪,若无其事的说,“是啊,我没吃,解药我给穆炎凉了,这个时辰,他的毒也该解了。” “你以为真的有宝藏么?这张图是我画的,这座城也是我建的,你不过是在被我牵着鼻子走罢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一切只不过是你一意孤行的想象,乌勒图,你真可悲。” 喉间的手越扼越紧,何牧之不再挣扎,闭了眼等死。一股力道把他抛到地上,乌勒图疯了似的跳进坑里继续挖,然而只有无穷无尽的黄沙,再也挖不到别的东西。 哥舒翰抽出剑指着何牧之,“你竟敢骗主子,我杀了你!” “纭―”剑刃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何牧之被人拉起来,下一瞬就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他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鼻端充斥着那人身上的味道,他鼻子一酸,“教主……” 穆炎凉剑指哥舒翰,扬眉冷笑,一语不发的出剑,不出十招哥舒翰就被逼的节节败退,狼狈不堪,眼角余光看到城墙上立着的黑色身影,神情为之一振,大喊,“三绝圣手!” 城墙上的身影岿然不动,三绝圣手看着下面发生的闹剧,内心一片悲凉。他本不该,变成这样的。 哥舒翰见指使不动三绝圣手,又转头命令那些黑衣人,“杀了他!” 穆炎凉周身气流波动剧烈,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没有人想上去送死,况且也没有理由再为他们卖命。 几声清脆的声响,黑衣人纷纷把手中的剑扔到地上,哥舒翰吼道,“你们做什么?!给我冲上去杀了他!” 黑衣人冷哼一声,“哥舒翰,要不是为了乌勒图口中的宝藏,你以为我们愿意跟着你风餐露宿,宝藏呢?有没有宝藏我不管,你把这些天我们的银子拿来!” “穆炎凉!” 乌勒图从坑里跳出来,他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头发凌乱,“肯定是你偷走的!你们,” “杀了他,宝藏就在他那里!” 穆炎凉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戏谑,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你到如今也不肯相信,根本就没有宝藏。” “不可能!”他忽然指着哥舒翰,“竹哨呢?快拿竹哨来!” 哥舒翰恍然大悟一样从怀里摸出个竹哨,尖利的哨音响起,在土城里荡起无数回音。 七八个黑衣人身子一震,齐齐的走上前来,机械的拾起地上的剑,双眼木然无神。 哥舒翰转转身子,向着城墙上的三绝圣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哨音急转而上。 三绝圣手挣了挣,终是僵直着身子迈着麻木的步子走来。 穆炎凉皱眉,“泠音蛊?” 他曾经听殷连颂说过,早年他们在一个城镇遇见过泠音蛊,当时一整个营的士兵都被控制了。中了蛊的人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听到哨声,就会失去思想,变得和行尸走肉一般,任人摆布。这种蛊早已被陆云归剿灭,没成想竟还能被找到。 “千年冰蚕、泠音蛊,你们为了宝藏可真是煞费苦心,”穆炎凉冷声道,“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么?” 哨音重新响起,三绝圣手率先出手,迅疾的掌风转瞬已至眼前。穆炎凉一晃,身姿在空中晃出残影,人已至三绝圣手身后,掌心红光四起,聚成一团红色的光焰。 三绝圣手被红色光焰包裹,怒吼出声,掌风如电般击出,蓝色的气浪在红色光焰中左冲右突,始终也冲不出去,最后越来越暗。三绝圣手一口血喷出来,颓然落地。 剩下的黑衣人更是不足为惧,几下就被打倒在地,中了泠音蛊的人没有痛觉,只要还活着,就只会听哨音的命令。穆炎凉皱眉,剑刃在空中滑过一个半圆,七八个黑衣人身首异处,血液喷溅上天空。他们是西夜人,跟着乌勒图为非作歹了那么久本就该杀,三绝圣手却不能杀。穆炎凉一面躲着一面四处寻找哥舒翰,耳边只听见尖锐的哨音却不见人影,只要哨音一直吹着,三绝圣手就醒不了。 刚才那一掌本就沉重,若是再出手难保不会把人打死。身后的袭击一刻也不停,好在穆炎凉五感灵敏,每次都能轻松躲过。 他的眼一眯,哥舒翰正躲在被挖出来的那个坑里,心中冷笑,“跟他主子一个样,竟往上不得台面的地方躲。” 剑风到耳边时哥舒翰才仓皇回首,哨音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剑。 “结束了。” 穆炎凉收剑入鞘,哥舒翰骤然倒地,眼睛还看着乌勒图的方向。 乌勒图跪在不远处的地上,双手不停的挖着,他的手指已经血迹斑斑,却恍若未觉。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 乌勒图挖沙子的手停了,他的脸上慢慢又恢复了原先的阴狠,“我只恨当初没杀了你!” 他又盯着何牧之,“解药已经没了,你活不过今年冬天!” 穆炎凉淡然道,“我会治好他,不管有多难找,我会一一配齐。” “哈哈,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么?” 乌勒图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何牧之瞬间白了脸,手不觉的抓紧穆炎凉的衣襟。 “你知道他是我从哪里买来的么?天香阁!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罢,你可不要被他这张脸蒙蔽了,他脏得很!” 何牧之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手无足措的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从天香阁里出来的,但……但我没被人碰过,真的,嬷嬷只是教会了我媚术……我没有接过客,真的……”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颓然松开手。穆炎凉的沉默让他心惊,虽然他心里无比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却也知道无法挽回,心如死灰般等着被他推出去。 穆炎凉没动,他知道天香阁是什么地方,扬州最有名的烟花楼阁,妓/女小倌都是最出名的。他早知道何牧之是乌勒图的人,却一直不知道他的来历,如今这残缺的一环终于补上了,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乌勒图将他买过来,逼他服下千年冰蚕,让他勾引自己上床用身体给他下毒,从消失在沙漠深处的商队开始,都是为了把何牧之送到自己身边来,以后一切的算计都不过是为了他口中的宝藏。可笑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他费心找来的千年冰蚕、泠音蛊都比那什么宝藏要值钱的多。 “教主……” 何牧之抽噎着说,“你杀了我罢,是我骗了你,但是……我真的不像他说的那么脏,我就只和你一个人……” 穆炎凉低声叹了一口气,抬起他的下巴温柔的亲去他脸上的泪痕,“小牧,” 何牧之呆了,忘记了伤心忘记了哭,只睁着眼睛看他身后被夕阳照的金灿灿的无边大漠。 穆炎凉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又捏了捏他的脸,“回去说好么?” 何牧之呆呆点头,一头扑进他怀里。 穆炎凉揽紧了怀里的人,含光再次出鞘挑起了地上的那具骸骨。 骸骨在沙中埋了五年,早就被风蚀的脆弱不堪,乌勒图劈碎了箱子,骸骨滚出来已是碎的遍地都是。 头颅被挑在剑尖,穆炎凉的目光充满了悲悯,他将那头颅正正的放在地上,“你知道他是谁么?” 乌勒图瞪着猩红的一双眼吼道,“与我何干?!” “他的水囊上刻着名字,你不想看看?” 第52章 都结束了 乌勒图狐疑的望过去,那水囊是和骸骨放在一起的,被他踩了好几脚,沾满了黄沙和灰尘。 他举起来仔细看,上面繁复的彩绘花纹是西夜的风格,似乎有些眼熟,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又去翻囊口的刻字,果然那上面有三个小小的文字,是西夜文字。 他一下子瞪圆了眼,水囊被丢出老远摔在地上,他摇头,仿佛见了鬼一样后退,“不可能,不可能!” 他退了几步,脚上踩上了一个东西,低头看,是一根腿骨,已经被他踩断了,眼泪一下子模糊了视线,他慌忙跳开,又踉跄几步去捡那个水囊,上面的字迹有些不清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赫尔单。 刻痕歪歪扭扭,是他小时候刻上去的。 怎么可能?那具骸骨,是大哥。 乌勒图抬头,眼里几缕恨意,“一定是你骗我!” 穆炎凉摇头,“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 “我的商队从沙漠里把他救回来,他应该是遇到了狼群,身边的人都死了,自己也受了重伤,我用参汤吊了他半日的命,可他还是死了。一句话也没留下,我从他的指环上看出了他的身份,就把他埋在了商队发现他的地方,今日阴差阳错又被你挖了出来。”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沙漠里埋了宝藏的消息,你纠缠了我这么久,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有一句话,我没见过什么藏宝图。” 乌勒图捧着水囊,愣愣的想,是啊,是谁告诉他有宝藏的? 是赫尔单。 那天,高昌国大军渡过丹江,不出十日就会杀到王城,大哥摸着他的头说要去大明求明皇出兵相助。 “明皇真的会帮我们么?” “会的,大哥带着我们西夜的宝藏去,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那你要快点回来。” “嗯,不管我有没有及时回来,你都得好好活下去。” 之后赫尔单就走了,他留在王城里等啊等,直到高昌国大军兵临城下,他也没等到赫尔单回来。哥舒翰护着他逃出王宫,一路南下,在沙漠里几经生死终于到了大明,然而却得知了赫尔单身死的消息。从那之后,他就疯狂的想要找到那批宝藏,那是他们西夜的东西。但是如今想来,他自小在王宫中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宝藏,赫尔单当时那句话,不过是给他信心,要他好好活下去罢了。 他却相信了。 乌勒图紧紧攥着水囊,将破碎的骸骨敛到一起,抱着那颗头颅悲哭。 沙地传来一阵细微的颤动,穆炎凉脸色一变,“城要塌了。” “城要塌了。” 他冲着乌勒图喊了一声,乌勒图恍若未闻,扑在骸骨上说着听不懂的话。 他好像真的疯了。 穆炎凉无暇顾及,抱着何牧之,拎起地上的三绝圣手飞身而起。 身后的土城轰隆一声溅起数丈飞尘,乌勒图、哥舒翰、黑衣人、早已魂归大漠的赫尔单,尽数被埋在了那座城下。 何牧之呆呆看着,等尘埃落定,面前又是金黄的沙丘,连筑城所用的砖瓦黄土都被黄沙掩埋。 他喃喃道,“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 何牧之看着穆炎凉,忍不住又要哭,穆炎凉低头堵上他的嘴,一通缠绵的亲吻。 被拖在地上的三绝圣手睁眼看了一眼,又决绝的闭上了。 剑寒川和殷连颂两日前就赶来了日月明教,穆炎凉抱着人回来,被堵在了日曜堂。 小九几乎要哭了,抱着何牧之翻来覆去的喊“小夫人”。 何牧之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递过去,殷连颂打开来看,一只极胖的银白色虫子卧在里面,似乎在睡觉,“这是?” “千年冰蚕。” 殷连颂惊喜道,“这……是从哪儿找来的。” “从乌勒图那偷的,”何牧之不耐烦,“你要不要,不要拿来。” “多谢何先生。” 穆炎凉拖着三绝圣手扔在剑寒川脚边,“人交给你了,可别再让我见着。” 陆云归蹲下看了看,“他身上有蛊,我先帮他解了。” 穆炎凉问,“到底怎么回事?” 剑寒川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洛书他,一直爱慕与我,我却对他无意,那年我出师门时他执意要与我一起,我随口说了一句‘等你能打得过我再说罢’,岂料他会为了这句话走上歪路。” “爱慕与你?”穆炎凉忍着笑,“被这样的人爱慕,也是很苦恼罢?” “别胡说,洛书他从前,也是很俊朗的。” “有个人对你这么死心塌地,顾朗星知道么?” 剑寒川一僵,冷着脸拂袖而去。 殷连颂解释道,“庄主被赶出房已经三四日了。” 他说完又叹口气,“我也差不多了,这次来幽州没带着暮山,正和我闹脾气呢,连亲都不想成了。” 穆炎凉听完,想起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严翎柯和追着道歉的萧汝默,又想起默默付出一直被忽略的十一,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占便宜,何牧之分明给个甜枣儿就能哄上床。 穆教主欣欣然搂过人来回房。 陆云归看这架势晚上够呛能出来,便问了一句,“教主,晚上要一起吃饭么?大家都等着呢。” 穆炎凉顿了顿,连头都没回,“不了,你们吃罢,叫王伯留着饭。” 何牧之脱得赤条条被穆炎凉抱进浴桶里,和他面对面,氤氲着的热气里,穆炎凉的一双桃花眼又眯了起来,何牧之被男色所惑,一时鬼迷心窍凑了上去,醒过来时主动权已被穆炎凉握在手里,自己屁股上多了一只手,正在不老实的揉揉捏捏。 何牧之离得他远些,声音里带上了低落,“教主,我的毒还没解,我们不能……” “嗯,我知道。” 知道?知道就快放手啊,你撩拨的我有感觉了知不知道?! 何牧之双手后伸挡着屁股,穆炎凉顺手握住压在腰上,将人转了个身抱进怀里。 何牧之靠进他宽厚的胸膛里,幸福的直冒泡,只是没一会儿他被压在后腰的双手就碰上了一个火热的大家伙。何牧之一愣,扑腾着就要出水,被一把按住。 “教主,你别,我们真不能……” “我知道,你乖一些,让我抱抱你。” 穆炎凉果真没有其余的动作,只是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环抱住他的腰。怀里的人腰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抱起来干巴巴的,穆炎凉想着,原先多好啊,抱起来软乎乎的,这些天在外面飘着,都瘦了,明日要嘱咐王伯多做些菜,把人养回来。 从浴桶里出来,何牧之又被抱到床上,刚刚是仲秋,天气还不冷,穆炎凉就在房里燃起了地龙。何牧之一挨着床就立刻把自己裹起来,穆炎凉把人扒出来抱在怀里,扬手熄了烛火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你刚来时,处心积虑挑拨我,大冬天里连衣服都不穿就在房里跑,如今怎么这般保守了?”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低沉、喑哑、又温和,格外的让人安心,何牧之安静躺了一会儿,忽然问,“乌勒图说的话,你信么?” “不信。” “可我真是从天香楼出来的。” “嗯。” 等了半晌也没有别的话,何牧之又问,“他说的要是真的呢?” “那又怎样,我还是喜欢你。” 何牧之安了心,闷闷的说,“他说的不是真的,除了你,没有别人碰过我。” 穆炎凉使劲亲了他一口,“多亏了乌勒图把你送过来,要不然我到哪儿去找你。” 何牧之舔舔被亲的发红的嘴唇,安心往人怀里一趴。 第二日,穆炎凉处理完教里堆积的事情回房时,发现何牧之不见了。找了一圈没找到,再回来时发现枕头上轻飘飘一张纸: “千年冰蚕的毒解不了,我活不过今年冬天,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保重,教主。” 落款是三个小小的字:何牧之。 就像初见时他本人一样,小小的,站在地上,仰头抱着自己的腿,死活非要自己把他带回去。 穆炎凉气得发笑,草草跟陆云归交代了一声,拎上小九出了门。 何牧之还不算傻,偷了他的银子带走,短时间内饿不死,但是他那么蠢,又长的人畜无害,一派天真无邪,会不会被人欺负,他一个人身上带那么多银子,会不会被人抢走?穆教主越想越担心,火速发了信给各地的暗线。 第53章 药石无医啊 何牧之这一走就是三个月,幽州城内光秃秃的枝干被呼啸的北风吹得吱咯乱响,已经入冬了,派出去的暗线无功而返,何牧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迹。 穆炎凉没想到他会走的那么彻底,心急如焚焦躁不安,既担心着他的身体,又各地奔波着找解药,人已瘦了一大圈。 陆云归道,“教主应该高兴才是,何先生是真心待你。” “我宁愿他一直骗我,只要他在我身边。” 他手里拿着一只卜签,是刚从何牧之留下的那个签筒里摇出来的,上面一支早梅,已经枯萎,天上飞着一只孤鸟,头也不回的往南方飞。 陆云归叹口气,“教主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为何独独漏下一个地方?” “何先生看似随意,实则内心细腻的很,他舍不得教主难过才离开,但他却也挂念着教主,我若是他,一定会躲在幽州城内的哪个地方,教主为何不好好找找这幽州城?” 穆炎凉一愣,仿若一道闪电劈过,脑中陡然清明起来,陆云归说得对,他找遍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漏下幽州,殊不知其实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牧之一定就在城里。 幽州城郊外一个小村子,一身粗布棉衣的何牧之蹲在河边捞鱼,河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再过几日入了九,河就被彻底冻上了,他要趁着最后几日将过年吃的鱼捞出来。 可是,还能坚持到过年么? 愣神的功夫,手里的木棍一震,有鱼进网了!他赶紧站起来拉网,这次有七八条肥鱼进了网,不停的扑腾着,鱼尾巴拍起的水溅到脸上,何牧之打了个寒颤,一股生寒之意从脚下直窜到头顶。他越来越畏寒了,晚上在被子里捂一整晚手脚还是冰凉冰凉的,有些想念有穆炎凉抱着他睡觉的日子了。 “婆婆,我回来了!” 何牧之进了院,将手里的鱼拎到厨房,麻利的挽袖子杀鱼,郑婆婆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何牧之回头冲她笑,“过年的鱼够了,就算我不在,婆婆也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一个人过年,有什么意思唷。”郑婆婆长叹一口气,“孩子,你不跟婆婆一起过年吗?” 何牧之手上顿了一下,继续杀鱼,“我不知道,我也希望能和婆婆过年,可是……” 他换上一副开心的表情,“说不定到时候,婆婆的儿子就回来了。” 一声沉重而苍老的叹息声,“唉,两年了,也该有个消息了。” “婆婆,放心罢,神明会保佑好人的。” 何牧之杀完了鱼回到房里,拿出床边的一个匣子,小心的从里面揭起一层近乎透明的□□,对着铜镜仔细的贴在自己脸上。 再出门时,走出来的已经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人了,他身上穿着的棉袄是郑婆婆儿子的,又肥又大,正好他怕冷,在里面穿了许多件衣服,身前背后看过去,就是一个胖子,不会有人能认出来他是谁。 幽州城还是拥挤的,熙攘的人群摩肩接踵,他从药铺出来,剩下的银子买了一只糖葫芦,站在城墙下的阳光里眯着眼舔。 吃完后继续逛,这回要去灯油铺,他来了之后,婆婆家的木炭整晚整晚的烧着,用的特别快。 那个做沙雕的老人还在,何牧之看了半晌,摸摸怀里的银子,默默的走了。 他没注意,身后跟了三个人。 小九说,“教主肯定是看错了,那个人才不是小夫人。” 他们本在城墙上和守军说话,下城时看到那个吃糖葫芦的人,穆炎凉一下子定住了。虽然身材相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那眯着眼的神情,吃一颗山楂就能漫出来的满足感却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小夫人比他好看多了,也瘦多了。”小九还是摇头,打死也不相信他家天真可爱的小夫人会是刚才那个丑不拉几的胖子。 穆炎凉看了一眼小十三,“你去找找他。” 小十三刚从雍州赶回来,还是一脸懵逼,“我要说些什么啊?小夫人也不认识我啊。” 小九给了他一拳,“就是因为小夫人不认识你才让你去,不然换我一定把小夫人吓跑了。” 何牧之订了一车木炭,跟店家说清了送往哪里,就沿着大街慢悠悠溜达。今天阳光不错,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走到街口,一个人斜刺里冲出来撞上他,直接把他撞翻在地。 穆炎凉黑着脸,额角发青,小九一手捂脸一手拉着自家教主。 小十三也懵了,他把教主夫人撞倒了?可是,没用太大力气啊,怎么就倒了呢? “你你你你没事吧?” 何牧之爬起来揉屁股,“这么多人你就横冲直撞的,下次撞倒老人小孩怎么办?” 小十三迅速入戏,“实在抱歉,我是有急事,我们教主生病了。” 幽州城只有一个日月明教,能被称为教主的,也只有那一个人。 何牧之看了他一眼,“你们教主是谁?” “日月明教你知道吧,自然是穆教主了。” 教主生病了? “生病了不请郎中,你往这跑什么?” “哎呀,小郎君你不知道,我们教主生了一种怪病,药石无医啊,请了无数个郎中了,连御剑山庄的殷护法都束手无策,右使派我来找严大人,说要贴榜召请民间的方子啊。” 小十三脸上的表情有点夸张,七分焦灼三分痛心,何牧之却没看出来,整个人怔怔的,小十三后面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满脑子全是“药石无医”这四个大字,一路浑浑噩噩走回了小村。 脸上的□□来不及卸,何牧之把自己扔进被子里蒙着头哭。 第二日,他肿着眼又进了城。府衙前已经贴出了一张榜文,百姓们围了一圈议论纷纷。他挤进去,看见昨天撞自己的那个人站在那,“我会歧黄之术,我可以去试试么?” 小十三心里雀跃不已,面上摆出一副怀疑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你会什么?” “我真的会歧黄之术,让我去试试罢。” 小十三皱着眉想了想,“好罢。” 不用小十三领着他,何牧之熟门熟路进了院子。 推开屋门,一室的草药味道,床帐只放下了一层透明的内账,穆炎凉平躺在床上,远远望去,形容憔悴,消瘦了很多。 何牧之眼一酸,差点就哭出来。 握住他的手腕细细探查,他的神色却疑惑起来,再细探一回,猛然站起后退两步。 手腕被人抓住,一勾一带,就跌入了一个阔别很久的怀抱里,何牧之挣扎,“穆教主,你这是做什么?” 穆炎凉手指绕到他的耳后,“刷”一声撕下一张□□,叹气道,“我要是不出这招,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着我?” 何牧之不挣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你早晚都是要埋了我,还找我回来做什么?不如一刀两断来的干净。” 明知这不是他的本意,穆炎凉还是被那斩钉截铁的“一刀两断”说得心惊胆战,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就算你死了,也得埋在我门前,我也得日日夜夜和你在一起。” 何牧之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呜呜……教主……我好想你……” 穆炎凉亲吻他柔软的软发,“还差两味草药,连颂就能把解药配出来,我的内力属热,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只要坚持到年后六月,毒就能解了。” 何牧之愣愣的,“你说的……是真的?” “嗯,不骗你。” 何牧之又哭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小牧,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不晓得我这三个月有多揪心。” 红着鼻子红着眼眶的白团子抽抽鼻子,乖乖窝在他怀里,“嗯,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第五卷 浮生欢 第54章 英明神武的壮士小九 离过年还有两天,日月明教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陆云归要给友好往来的西域诸国准备新年贺礼,殷连颂和严翎柯忙着清账对账,穆教主则化身药膳专家,整日埋头于一本本厚厚的典籍中寻找方子给何牧之调理身体。 何牧之一头扎进日曜堂,左看右看不满意,又抬脚迈出门。 “回来。” 何牧之往后望了望,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教主我有急事。” 穆炎凉合上书卷,勾起唇角,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好罢,何牧之没有经受住男色的诱惑,舔舔嘴唇,坐在穆教主大腿上,仰头送上一个亲吻。 “忙什么?连跟我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何牧之抱着他的脖子蹭,“小九和十一要玩躲猫猫,我已经输了三吊钱了。” 是你和小九要玩罢?穆教主没点破他,拎着人塞到椅子后,“躲这。” “不行不行,小九一眼就找到我了。” 穆炎凉把他的头按下去,“你就躲这。” 小九和十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缩在椅子后的何牧之,小九拍手,“小夫人!看到你了!” 穆炎凉闲闲的一扫,“什么?” 小九一愣,“我看到……” “看到什么了?” 小九咽了口口水,“我什么也没看到。” 瞎子小九拉着瞎子十一走了。 何牧之从椅子后爬出来,继续坐到穆教主大腿上,抱着人脖子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穆炎凉一手拿书,一手揽着人的腰,“有什么不好的?” “万一他们下次不带我玩了怎么办?” “他不敢。” 何牧之开心的掰着手指,“这局能赢回一吊钱,我请你吃糖葫芦罢。” 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指格外碍眼,穆教主抓过来凑在嘴边亲了亲,“输了赢了都是我的钱,用我的钱请我吃东西,小牧太没诚意了罢?” “不吃算了,还不想给你呢。” “小牧不想赢了?” “想赢啊,那……那我亲亲你?” 这期间,小九不死心的路过了日曜堂无数次,里面的两个人根本无视他的存在,旁若无人的卿卿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 真是太过分了,刚才还知道躲一躲,现在连躲都不躲了,以权压人,不是好人! 小九一边愤愤的想着,一边睁眼瞎的继续寻找小夫人。 等沙漏漏完,何牧之一声欢呼冲出去,“我赢了我赢了,快给钱!” 小九苦着脸掏钱。 “再来一局。” 一刻钟后,小九又输了一吊钱。 “再来一局。” …… “再来一局。” …… 半个时辰后,小九冒着被教主打出去的危险拖着十一撒腿跑,“小夫人我肚子疼,不玩了!” “你肚子疼拉着我做什么?” 小九飞跑的脚步一顿,“是啊,我拉着你做什么?” “你这样小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小九嘿嘿笑,“那也比银子输光了好。” 出了山门,十一问,“去哪儿?” “进城找个赌坊把银子赚回来。” 小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十一的手,一路踢踢石子哼哼小曲儿,十一被他牵着,落后他一个身位,虽然觉得被自己媳妇儿牵着有些别扭,但还是甘之若饴。 小九没想着自己师弟已经惦记自己好久了,悠闲的甩着十一的手,“小十一,一会儿去珍乐楼去不去?” 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小九笑道,“不是烟花巷,是新开的酒楼啊。” 何牧之掐腰得意的笑。 “啪”,一卷书打在头上,穆炎凉又给他揉了揉,“开心了?” 何牧之怀里抱着七八吊钱猛点头,“特别开心!” 把人带进房里,拿了温水绞过的帕子给他擦脸,何牧之玩着手指,“又不睡觉,擦脸做什么?” “谁说不睡觉?”穆炎凉将帕子一扔,搂过人往床上倒。 何牧之看看日头,天色还早啊。 他连滚带爬的缩在床脚,“教主,你醒一醒啊,我们不能做那事,会中毒的。” 穆炎凉一笑,“谁说我要和你做那事?” 他把床脚的团子揪过来,“看了一上午书,累了,让我抱抱你。” 何牧之趴在他身上,后腰上搭上了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源源不绝的醇厚内力送到体内,小腹处的寒气消散了不少,何牧之舒服的眯眼。 “教主,你不生气么?” “生气什么?” 何牧之闷闷的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我骗了你啊,还害得你中毒,差点丢了性命,你不生气么?” 这件事情一直梗在他心里,当初选择离开,内疚感也是一部分原因。穆炎凉对他越好,他心里就越难受。从沙漠里回来后,穆炎凉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可却在何牧之心里留下了一道疤。 穆炎凉知道他心里在意,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啊?”何牧之愣了,一咕噜爬起来,“什么时候?” “很早,从你刚来我就有疑惑,我查过了,卖身葬父的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你,后来去花楼里找翎柯,你一向好奇心重,却兴趣缺缺意兴阑珊,可见是早已见过的。后来在玉鸣坊,乌勒图通过飞镖给你传信,你以为我看不见你藏在桌子下的那枚飞镖?红穗子就在那晃啊晃,只差没自己飞到我眼前了。在兰陵的树林里,我虽在空中和两个黑衣人打斗,可眼也不瞎,掉在你脚边的纸团清清楚楚,后来的几次他给你传信,我也都知道。” 穆炎凉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做人间谍做成这个程度,我也只当是你蠢,闲的没事逗逗你罢了,你真当自己能骗得过我?” “所以,小牧,不要再内疚了。” 何牧之早已听傻了,半晌后回过神来,脸涨得通红,羞愤难言,又问道,“可是我逼着你吃了千年冰蚕,你也不恨我么?” “可你也给了我解药。” 何牧之看了他半晌,扎进人怀里,“教主,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穆炎凉抱着他笑,“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迟了?” 何牧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欺骗在先太不对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他爬起来利落的解了腰带,把中裤往下一脱,背过身翘起屁股来,“教主你打我一顿出出气,不然我一直内疚。” 穆炎凉眼底一暗,手掌贴上眼前肉呼呼的小屁股,“不打你,我舍不得。” 把人捞回来抱着,“等你身子好了,用另一种方式还罢。” 何牧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尽管已经做过了,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羞的不行,拉过被子把自己藏里面装驼鸟,穆炎凉大笑,把人扒出来搂在怀里亲。 窗外寒风呼啸,一缕缕炊烟升起,鞭炮声不绝于耳,要过年了啊。 年一过,穆炎凉就准备动身去扬州了。 殷连颂已经来信催了两次,说扬州气候温和,更适合何牧之养病,而且药材收集的差不多了,一旦解药炼成,需趁着药性最好时服下。 陆云归苦着脸送走他们,回身就板起脸来,“你们俩吵架我不管,要是再敢玩失踪,我就,”她指着严翎柯,“把你房里的衣服都烧了。” “还有你,” 萧汝默也没逃过,“他愿意跑就让他跑,他跑你追无不无聊,赶紧查账去。” “翎儿,”殷连颂道,“陆主使都这么说了,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严翎柯大袖一甩,身姿翩然而去。 小九跟着穆炎凉走了,十一站在门口一直看着马车消失才收回目光。 “既然牵挂着,为什么不一起去?”严翎柯站在他身后。 十一只是摇头,“他心里未必没有我,只是一直看不清。” 严翎柯笑,“看着你平时闷闷的,还会玩欲擒故纵呢。” 萧汝默也走过来,严翎柯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萧左使很郁闷,明明两人聊得好好的,怎么他一来就不说了? 马车一进雍州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氛围,路上的乞丐多了起来,多数百姓身上的衣服补丁连着补丁,连官道上也有不少拖家带口的逃荒者。 “奇怪,并没有什么天灾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逃荒的人?” 穆炎凉帮他放下车帘,“小心被风吹着,是有些不对,雍州土地肥沃良田众多,今年又没有什么自然灾害,虽比不上扬州,按理说也不该是这副光景。” “我们要不要进城看看?” 穆炎凉贴着他的后颈道,“我们先去扬州,我不放心你的身子,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再回来看。” “嗯……好罢。”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何牧之也不想让他担心,乖乖的点头。 马车突然一震,骤然停下,拉车的两匹马扬起前蹄嘶鸣,暴躁的来回踱步。 “教主,”小九敲敲车门,“前面有人劫路。” “你看着办。” 何牧之很好奇,想探出身子看,被穆教主箍在怀里动弹不得,扑腾半天也不得挣脱,只好老老实实窝着。 穆炎凉五感灵敏,这种时候常常闭着眼睛,微微侧头,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何牧之也学着他一样,闭眼侧头,一样的动作,只是听在两人耳中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声音。 在穆炎凉耳中,小九拔剑出鞘冲进人群里,半刻功夫就撂倒了那十五个人,有一人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是我们技不如人。” 另一人道,“这位壮士英明神武,今日之事实属误会,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英明神武的壮士小九指着山脚下的马车道,“我们教主在车上,有什么事就跟我们教主说罢。” 于是十五个汉子跟着小九走过来。 这些对话何牧之是听不见的,他闭了半天眼,只听到了他们越走越近的脚步声,紧张的抱着穆炎凉,“呀,教主,他们过来了。” 穆炎凉拍拍他,“别怕,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第55章 离开又回来 十五个汉子在外面站成一排,个个皂衣束发,怎么看都像是府衙里的官差。 “诸位可是公门中人?” 汉子们面面相觑,齐齐看向了其中一个文弱些的青年。 那青年开了口,“实不相瞒,我们本在雍州城府府衙里任职,我是账房先生,他们都是捕快。” 何牧之奇怪,“那为何今日要在这里打家劫舍?难不成你们府衙发不出俸禄来,让你们在这自力更生?” “小郎君所言差矣,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们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原来在两年前,新的州府大人上任,他们都是上一任留下来的,也就一直跟着新大人做事。 “那不是一个好官么?”何牧之又问。 “是,一开始大人的确是个清清白白一心为民的好官,可是半年后,他就变了啊。” 新州府名叫郑永良,两年前来到雍州就任雍州城府,上任之初就肃查了上任州府留下来的沉案,废除了一系列严苛的刑律,颁布了新的法令,百姓们肩上的赋税担子轻了,生活也好起来,一个个把新州府当做青天大老爷再世,恨不得日日挂在嘴边歌功颂德。可是好景没多长,可能是权势加身让人变得贪得无厌起来,半年后,郑永良就变了。不仅提高了赋税,而且经常以权谋私,去酒楼从不给钱,对花楼里的姑娘们出手倒是大方,他们几人最直接目睹了这个变化,账房先生提了提,就被赶出了衙门,现在跟在州府身边的全是他后来招的,和他一起作威作福的。他们这几个人也并不是劫路,只是听说这几日有微服私访的按察使大人可能会经过,就守在这里碰碰运气。 “你们说的是严翎筠严大人么?” 严翎筠入京述职,升了西北十六州按察使,半月前刚回到幽州,还与他们一起过了年。 “正是严大人。”账房先生喜出望外,“小郎君见过严大人?” 何止见过,还一起吃过饭呢。 穆炎凉道,“诸位不要在这里等了,严大人已经回到幽州了。” 十五个汉子齐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教主,我觉得很奇怪。” “嗯。” “半年时间,不至于让一个人发生那么大的变化,我对那个郑永良有些好奇……” “想去看看?” “想去!” 穆炎凉摇头,“现在不行,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再回来。” “可是,雍州的百姓很苦啊。” “那是皇帝需要担心的事情,你只管把身体养好就是。” 何牧之不说话了,他自己也知道最近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尽管穆炎凉每晚输送内力给他,依旧只能暂时压制,过不了多久,还是浑身发冷。 见他蔫蔫的不说话,穆炎凉就道,“我们去一趟扬州,看看连颂那里的进展,让他给你看看,没有大问题的话我们再回来,行不行?而且,我会给翎筠发信,有他介入这件事情一定会解决。” “嗯,听你的罢。” 马车没进雍州城,顺着官道一路往东南而去。 入了夜,春寒料峭,夜风刺骨,何牧之缩在穆炎凉怀里,尽管很困,但还是睡不着,每次稍有睡意就会被颠簸的山路弄醒。穆炎凉有些后悔做了这个决定,他只想着尽早赶到扬州,却忽略了何牧之的身体状况。 “教主,”小九敲敲车门,“前面有家小驿站,要去么?” 黑暗笼罩的前方,出现了一星橘红色的光,穆炎凉道,“下去看看,别是什么黑店才好。” 片刻后小九回来,“黑店倒不是,只是条件简陋了些,只有一个婆婆管着。” 穆炎凉点头,“那就去罢。” 这条官道上有很多官舍私旅,这家驿站开在了半山腰的林子里,来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只有一个婆婆,更是不愿意有人来。 好在房间还算整洁,被褥也都是干净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穆炎凉看婆婆可怜,摸出了个银锭给她,何牧之问,“婆婆,您自己一个人住么?” “是啊,本来跟我儿子一起住的,他好久都没回来了。” 咦?何牧之一下子想起了幽州城的郑婆婆,她的儿子也是两年没回去了。 “他去哪里了?” 婆婆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唷。” 她把新的蜡烛放到桌上,“热水在楼下,老婆子我是提不动了,客官自己动手罢。” 何牧之泡在热水里,睁着大眼睛看着穆炎凉擦身子,穆炎凉冲他一笑,大方的坦露自己的身体,“好看么?” 何牧之难得脸红了一下,还低下了头,“好……好看。” 穆炎凉穿好衣服,把他抱出来擦干,又抱回床上,何牧之趴在他身上有些郁闷,“我觉得我快要无法自理了。” “小地方没有地龙,怕你冻着。” 穆炎凉又送了一部分内力给他,握着他的手皱眉,“怎么还是这么凉?” “没事的,我一直都这样,不冷了,真的。” 穆炎凉叹道,“你明知道解药只有一包,却还是给了我。” 何牧之往旁边滚,挤进他怀里,“不说这个了,睡觉罢。” 第二日一早,婆婆就做好了饭摆上桌,何牧之睡了个好觉精神很饱满,拉着婆婆问,“您儿子怎么了,您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了?” 婆婆很久不见生人,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自然高兴,便坐下来絮叨,“大约……是一年半前罢,他有个朋友来找他,他可高兴了,两人在屋子里聊了一晚,第二天就不见了。” “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 “那……没报官么?” “报了,也没有人管。” “没有去贴个告示找找?” “贴了,都被官府揭了,不让贴。” 吃过早饭,何牧之便和婆婆告别,继续赶路。 剩下的路程很顺利,不过三日,就赶到了扬州。 殷连颂和柳暮山来城门口接他们,柳暮山见到何牧之开心得不得了,直接上手捏着玩。穆炎凉默默黑了半刻的脸,发现何牧之竟然反击了,也扑上去捏柳暮山,两个人在车厢里滚来滚去,虽然还是不爽,也好过一直被人捏。 殷连颂跟他对视一眼,两人出了车厢。 “需要的药草都找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味九灵草。只是这九灵草的成熟期在六月,我只怕……怕何先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穆炎凉没说话,他又道,“方才我看他脸色就知道不好,给他探了脉才发现寒气已经侵入到经脉里了,你现在是多久给他输一次内力?” “一早一晚。” “这样不行,今天起,得一日四次。若是寒气进入了心脉,就是有了解药,也救不回来了。” 穆炎凉问,“你方才说,怕他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是什么意思?” 殷连颂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柳暮山在给何牧之细数扬州城内好吃的东西,何牧之脆生生的一口一个“暮山哥哥”叫着,丝毫看不出是一个身中剧毒的人,他轻叹口气,“寒气入侵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我本以为有你的内力压制,总能坚持到六月,如今看来,恐怕只能坚持到四月。” “之前让你们来扬州,是觉得扬州的气候对有利于寒气压制,现在的情况,我们后天就得动身去寻九灵草。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被人保存下来的,不过,九灵草本身是种毒草,没有别的利用价值,一般人可能连九灵草都不认识,更别提保存下来了。” “那我们明日就动身。” “不急,你们好好休息一天,我也得把现有的草药整理好一起带着。”他停了停,又说,“我还是提醒你,要有个准备。” 穆炎凉再进去的时候,何牧之正跟小九和柳暮山摸骨牌玩,见着他进来,何牧之丢了手里的牌,“不玩了,我认输。”他扑过来抱住穆炎凉,“教主,你干什么去了,去了那么久?” 穆炎凉将他抱在腿上,“我和连颂商量了一下,明日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动身。” “去哪儿?” “你不是挂着雍州的事情,我们正好要去那里找一味草药。” “教主,解药是不是不好炼啊?” 殷连颂掀帘子进来,“不难,只差最后一味草药就成了。” 何牧之点头,弯着眼睛对他笑,“多谢殷护法。” 晚上,殷连颂抱来一堆草药让何牧之泡。 何牧之浮在厚厚的草药之上,只露出一颗脑袋来,滴溜溜的眼睛看着穆炎凉,“教主我热……” “那也得泡够一个时辰。” “呜……也好难闻啊……” “乖,不嫌弃你。” 一个时辰后何牧之挣扎着出了浴桶,水的温度偏热,他全身都泛起了浅浅的粉色,看起来格外的……可口…… 穆教主默默移开了目光,何牧之打定了主意穆炎凉现在不会动他,一点儿自觉都没有的往他身上挂。怀里的身子热乎乎、软乎乎的,穆炎凉一个没把持住就把人压在床上,埋在他香软的颈间深吸了几口气。好在神思还算清明,穆炎凉把人塞回被子里掖好,草草沐浴完就熄了烛火上床躺好。 胳膊一伸,何牧之就自己滚上来,胳膊再一勾,把人固定在怀里抱紧。 何牧之今晚不老实,在被子里oo半天把手伸进了穆教主裤子里,穆炎凉眉一挑,他被何牧之挑//逗了? “你做什么?” “睡不着。” “那就来撩拨我?” 何牧之笑得略阴险,“我在帮你锻炼意志力,你们习武之人不是最怕走火入魔么,意志力高了自然就不怕了。” 穆炎凉由他挑拨,最后说道,“这些我可都记着,到时候一并要还回来的。” 他的语气喑哑,压抑着浓浓的不得释放的情//欲,何牧之适时抽出手来滚到床脚窝着,等穆炎凉冷静下来,冷冷的说,“过来。” 何牧之又翻滚过去,被按着头狠狠吻了一通。 他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唇心里委屈,暗暗告诉自己:果然不能惹禁欲太久的男人。 第56章 好人 坏人 又过了一日,他们和殷连颂、柳暮山一起,从扬州出发,一路返回雍州。 到了雍州城府,穆炎凉手里有严翎筠签发的驿牒,因此几人得以入住条件最好的官驿。 何牧之推开窗子,正看到殷连颂和柳暮山出门,“他们干什么去?” “找九灵草去了。” “我们不一起去么?” “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下午带你去街上转转。” “嗯,好。” 雍州城也很热闹,今日虽不是休沐,路两旁的吃食和小玩意儿也不少。何牧之观察了一圈,微微有些疑惑,这里的百姓有些奇怪,他们的脸上,虽也挂着笑容,却并没有那种肆意的欢快,那种欢快无关贫富,他在幽州见过的很多人,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真实的、轻松的,这里的街上,虽然也很繁华,虽然也有小贩的叫卖声,可是何牧之觉得,他们缺了点什么东西,应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负担的的快乐。 经过一个面摊,穆炎凉搂过何牧之,“别回头,后面有人跟踪。” 他不说还好,一说何牧之的好奇心被勾起,下意识的往后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两个短打绑腿皂靴打扮的人鬼鬼祟祟躲在泥面人摊子后看他们,看何牧之望过来,赶紧抓起面人装作问价。 “除了乌勒图,还会有谁跟踪我们?” 何牧之对乌勒图有阴影,提起来心里就不好受,往穆炎凉怀里使劲挤。 穆炎凉拍拍他的背,“不是乌勒图,乌勒图还在沙漠里埋着,我们逛我们的,不用管他们。” 何牧之应了一声,却还是没了心情,草草吃了顿饭就回了官驿。 一进驿站大门,驿丞就迎过来说州府郑大人来了。 “郑永良?” 穆炎凉点头,“是他。” “他来做什么?找我们的?” “上去看看,正好省了我们的力气。” 郑永良坐在穆炎凉的房间里,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前,旁边一个貌美却满身风尘味道的女子在给他剥荔枝吃。 穆炎凉皱眉,这等做派,实在不像是账房先生口中的好官。即便他是被权势所惑变得贪婪无为,可毕竟是苦读十年圣贤书读出来的进士,见了陌生人总要装一装圣贤的,可眼前这个人,一身的铜臭味,连一丝书卷气也闻不到。 “你就是穆炎凉?” 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穆炎凉心里厌恶,便也没有好气,“我是与不是,大人心中自有定论,何必来问我?” 郑永良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个歪嘴师爷先发了话,“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胆,跟州府大人说话,竟敢如此无礼?” 穆炎凉冷笑,“私闯民宅、派人跟踪,郑大人好做派,恐怕私下的作风也是如此,不知雍州百姓是什么想法,我看要将严大人请过来查一查才好。” 严翎筠也是州府,跟他平级,但他身上还有个御赐的按察使身份,郑永良自然怕他查到自己头上,赶紧摆手,“不不不,穆大人误会了,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穆炎凉冷哼一声,“我不是什么大人,就是一介布衣。” “不管你是什么,是严大人的朋友总是没错的,本官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这才派了人跟踪,还请穆……穆大人不要见怪。” 穆炎凉担了他一个“穆大人”的名头心中正闷,只听窗外几声惨叫,一个人破窗摔进来,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共六个人被踢进来,俱都是和跟踪穆炎凉的人一样的打扮,纷纷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 郑永良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窗外凌空飞进一个白色身影,柳暮山大声“呸”了一声,“什么东西,也敢跟踪小爷?!”说罢,犹嫌不解气的又踢了一脚。 殷连颂随后而至,拉住他,“小山,别脏了你的脚。” 他沉着脸说,“这几个人,不仅一路跟踪,还妄想对小山动手动脚,着实可恶。” 郑永良忙道,“我这几个属下不懂规矩,诸位不要见怪,不要见怪,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啊。” 何牧之说,“雍州很不安全么?还需要你派人来保护我们,你这州府是怎么当的,不合格,我要告诉筠哥哥。” 郑永良寻思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筠哥哥应该是严翎筠,吓得赶忙站起来说好话。 穆炎凉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寻找一味草药,我们也不是官道中人,你这个州府做得怎么样我们也不会管,你莫要再派人跟踪我们。” 郑永良赶忙称是,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穆炎凉换了间房,小九带着何牧之去后院摘果子去了,他敲了敲殷连颂的房门。 “我和小山找遍了钟元山都没见到九灵草,看来是时候未到,九灵草还未长成。我们明日去周边的村子问问,看看有没有陈年储存下来的。” 穆炎凉道,“我还不想让小牧知道,所以恐怕要辛苦你们了。”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殷连颂又问,“今日那位郑州府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们?” 穆炎凉便将他们之前碰见的账房先生说了出来,又说道,“我之前还没想着要怎样,是小牧好奇心强才想着陪他来看看,如今看来这位郑州府大有猫腻,我只是拿着翎筠签的驿牒就惹得他大张旗鼓,十有八九是做贼心虚。” “还有这等奇事?” “反正那个郑永良,我见了就恶心,真是可惜了他娘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柳暮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还是很气愤,竟敢来调戏他,简直是找死! 穆炎凉道,“我已经给翎筠发了信,他处理完幽州的事务就赶过来,这几天,我和小牧也会着手查一查。” 他们第二日上街时,身后果然没有跟踪的人了,在一间酒楼里,遇到了当初那个拦车的账房先生,他叫齐思元,现在在酒楼里做账。 何牧之最先发现了他,大声打招呼,“齐先生!” 齐思元抬头看了一眼,眼中迸出一丝惊喜。 “穆教主,小郎君,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他往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可是跟随严大人微服私访来了?” 何牧之道,“严大人还没来,我们是他的t望兵,问你几个问题。” 齐思元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背着身指指靠在柜台倒酒的小二,做了个口型,“郑永良的人。” 穆炎凉道,“你何时下工?” “戌时。” 穆炎凉点头,“晚上自有人来接你。” 齐思元是被小九装进麻袋里抗来的,他从麻袋里钻出来,还没从愣怔中回过神,小九蹲在他身前道,“你知足罢,上次严大人可是被我打晕了抗来的。” 齐思元咽了口吐沫,默默爬起来敛衽行了一礼。 穆炎凉请他坐,说道,“我们昨日刚来,郑永良就听到了消息,还派人跟踪我们,小九也是怕他盯上你,才将你装进麻袋里抗来的。” 齐思元摇头,“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只要诸位能帮我们将狗官赶下台,那就是我们雍州百姓的大恩人。” 穆炎凉道,“那日遇见你时,你还称他是好官,今日怎就变成了狗官?” “穆教主有所不知,之前他虽过分,但我们念及他刚来时做的好事也就容忍了,可谁成想他竟然变本加厉,不仅除了我们的公名,还强扣了我们半年的俸禄不发,实在是可恨。” 穆炎凉问,“你之前是说,他是从一年半前开始变了的?” “是。” “这个过程,你详细说说。” “大概是从王家那起案子开始……” 一年半以前,王家湾出了一起命案,一户人家丈夫和婆婆被杀身亡,新媳妇不知所踪,郑永良上山查案,抓到了凶手,凶手指认的埋尸地在城郊的狮脑山,郑永良便带着人去现场查看,查看完后他说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因为老朋友是一介平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摆了官架子,便没让衙役跟着。直到第二日下午才回来,之后将自己闷在房里三天,不许人打扰,出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么除了他自己,你们都不知道那个老朋友是谁?” “不知道。” 何牧之道,“我觉得问题的关键是他那个朋友,你们没有去查查?” “查了,狮脑山下有三个村子,一千多户人家,我们偷偷的都问了一个遍,什么也没查出来,根本就没有人认识郑永良。” “人家不想让你查出来,自然不会说自己认识郑永良。”何牧之看向穆炎凉,“教主,我们明日也去那座山看看罢。” 狮脑山位于雍州城最北侧,小九问了路跑过来,“教主,原来就是我们投宿的那座山,往前三里路就到了。” 山下有三个村子,王家湾、桃源村、刘王庄,王家湾就是当年发生命案的村子。 三人问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疑点。天气暖和,何牧之热的够呛,穆炎凉按着他的手,“不行,你身子弱。” “就脱一件。” “半件也不行。” 何牧之垂头丧气,小九在一旁给他扇风。 远处行来了三辆马车,一辆接一辆很是气派。 “教主。” “嗯,是官门中人,他们马车上的穗条不是有钱就能用得起的。” 马车中下来了三个人,果然都是一派官场中的作风,不过他们都是态度谦和彬彬有礼,谈话也没有刻意的小声交谈。穆炎凉注意听了一下,他们都是上京述职的,和郑永良是同一届的考生,路过雍州便来看看他。 何牧之听不清,急的直往那边探身子,穆炎凉小声道,“郑永良的昔日同窗,路过来探望他的。” “那他们还不知道郑永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应该不知。” 那三人中年纪稍大些的道,“怎么进了雍州境内,反倒路上的流民多了起来,这可不是永良的做派。” 另一人道,“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流过来的,永良兄什么为人咱们还不清楚么,这边是郊外,估计他还不知道有了流民,不然一定会派人来施粥的。” 年纪稍大些的又道,“说的是,我看咱们还是快些赶路罢。” 等他们上了车,何牧之说,“我猜他们见到现在这个郑州府,一定会被吓死的。” 穆炎凉道,“如此听来,似乎郑永良以前,真的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我们怎么办啊?” 穆炎凉看了他一眼,笑道,“左右这事也不归我们管,你倒上起心来了,先回去休息。” 第57章 百花楼 何牧之的午觉一直睡到暮色四合,闻着窗外飘进来的饭香才不情愿的睁眼。 “醒了?” 何牧之觉得穆炎凉睡起来之后的声音简直是好听极了,忍不住在他怀里蹭蹭,“教主,” 穆炎凉笑,“饿不饿?” 闷闷的一声传出来,“饿。” “下楼还是给你端上来?” “端上来。” 穆炎凉起身,又被他拽回去,“下楼罢,再抱一会儿。” 穆炎凉便又躺回去,抱着怀里的人,脑子里想的是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时只是觉得他好玩,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会变成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小牧,” “嗯?” “没什么。” 何牧之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去吃饭罢,再深沉下去怕你更离不开我了。” 穆炎凉笑了,抱过他来亲回去,“现在就已经离不开了。” 官驿里住的全是持有官方驿牒的人,平民是没有资格住进来的,这个时候客不多,楼下只有一桌客人在吃饭,正是他们上午遇到的那三人。 穆炎凉一个没看住,何牧之就跑了过去,“诸位大人,你们可见过郑州府了?” 其中一个见是一个少年,便问道,“你是何人?” 穆炎凉接过话来,“我们是幽州严大人的亲眷,过来替他办事的。” “原来是严大人身边的人,失敬失敬。” 穆炎凉拉着何牧之躲过了他这一礼,问道,“诸位可是刚从郑州府处而来?” “正是。” “不知可否觉得郑州府有某些异常之处?” 三人对视了一眼,俱都是摇头。 穆炎凉暗自皱眉,这三人都是郑永良昔日的同窗,又一同上京赴试,理应是很熟悉他的人才是,怎么他们竟没发现郑永良的异常么? 年长一些的人问道,“阁下何出此言?” 穆炎凉便将这些时日来了解的事情都说了出去,那人听完不住点头,“我也觉得这点奇怪,永良最是心怀百姓的,怎么雍州看上去还不如我那个土匪横生的边州呢?” 另一人道,“可咱们下午见到永良兄,他分明没大有变化。” “是啊,两年前咱们一同上京赶考,同住广兴驿站时我与永良兄同住一屋,曾经彻夜长谈,他的胸襟和抱负曾让我赞叹不已……” 穆炎凉心里微微一动,“可是狮脑山上的广兴驿站?” “正是。” “郑州府祖籍何处?” “哦,他是幽州人士。” 幽州?幽州地处西北,位置偏僻,与西域诸国接壤,那里的人多是从事走货的生意人,读书人不多,读出名堂的更是屈指可数,穆炎凉细细想了一回,对这个幽州出身的探花郎着实没有印象,便问道,“幽州何地?” “仿佛是……翠安村?” 何牧之“咦”了一声,“你确定是翠安村么?” “永良兄提过一次,我记不清楚了,大概是罢。” “应该没错,”穆炎凉道,“幽州并没有和翠安村读音相似的村子,应该就是翠安村。” 何牧之想起了翠安村的郑婆婆,他的儿子离家两年了未曾回去,郑婆婆曾说过,他的儿子也是去上京应试了。 “教主,”何牧之将这情况跟穆炎凉一说,穆炎凉叫过小九来,“你找人画一张郑永良的画像送到幽州,让十一拿着去翠安村找一个郑婆婆,让她看看画上的是不是她儿子,若是,就让十一把她送过来。” 小九答应着去了,画师很快就找到了,小九写了封信和画像卷在一起,召来附近的小十三快马加鞭送回幽州了。 “我觉得郑永良就是郑婆婆的儿子……” “嗯,张嘴。” “……要不然不能那么凑巧……” “嗯,喝口粥。” “可是郑婆婆说过他儿子很孝顺的……” “嗯,还吃滑菇么?” “吃,那为什么他会两年都不回去看郑婆婆?” “不知道,不行,那个太辣了你不能吃。” “就吃一口么。” “一口也不行。” 何牧之扔了筷子,愤愤不平,“你管的也太宽了!” 穆教主面不改色递了荔枝过去,“等你毒解了什么都让你吃。” 何牧之低下头,抿了抿唇,“好罢。” 殷连颂来找穆炎凉的时候他还没睡,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一味九灵草很不好找,殷连颂打算再去周边的药铺问一问,不过希望很渺茫,因为九灵草药用价值不高,需用的人很少。他又想到最近教主给自己送内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也不难猜出自己的身体情况其实不太好。 十一的回信很快就到了,郑婆婆确认了画上的人的确是他儿子,也说了自己儿子的确叫郑永良,两年前入京赶考,却再也没有了消息。十一还说,自己已经带着郑婆婆上了路,同行的还有严翎筠。 小九很高兴,小十一来了,就有人陪他了,出任务也不再是一个人了,多开心! 穆炎凉本不想再管这件事,等严翎筠来了全数交给他就是,可看到何牧之整日闷在房里无所事事,情绪反倒不好了,便决定还是给他找些事情做。 向齐思元打听到郑永良每晚几乎都会去百花楼,穆炎凉便想趁着那三个来看望他的官员还没有离开,和他们一起去百花楼看看。 谁知三人一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文人一旦搬出圣贤书来,那是小半个时辰也停不下来的,穆炎凉道,“诸位大人只随我去看一眼,这也是造福雍州百姓的好事。” 两人齐齐推出了一位最年轻的官员,“还是黄兄你去罢。” 黄正安一脸凝重的走在前面,何牧之打趣他道,“黄大人,你的表情得开心起来,不然,门口的鸨母可不让你进。” 黄正安的背影僵硬的厉害,闻言回头,挤出一个笑来,“小郎君你看我开心了么?” 何牧之抓着穆炎凉哈哈大笑,连连摇头,“你还是别笑了。” 到了门口黄正安又犹豫了,看到里面往来穿梭的姑娘们,一个个薄纱衣裹身,大半个雪白的酥胸都露在外面,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说什么也不往里走了。 “这样罢黄大人,你闭着眼,我拉着你的手走,你不看,只跟我们进去,到时候郑永良一来,你只看他一个人就好了。” 黄正安还是犹豫,何牧之已一把抓住他的手往里走去。 这下子,脸色难看的就不只是黄正安一个人了。穆炎凉冷飕飕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冰寒的气场,院中的姑娘们见着这奇怪的三人组合,虽有心想上来攀谈,却被穆炎凉吓得够呛,只得远远的看着。 穆炎凉丢了颗银锭给迎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来的鸨母,要了个清净的靠窗的包间,点明了不要姑娘伺候。 茶水点心上来,门被带上关好,黄正安终于松了口气,掏出帕子来拭汗,正要抱怨两句,却见对面的穆炎凉给何牧之脱斗篷,抓起他的手贴在脸边试了试温度,还亲昵的碰了碰他的额头。他结结巴巴,“二位可是……” 断袖? 何牧之眨眨眼,逗弄人的心思突然涨起来,待穆炎凉回来,便拉着他的衣襟一口亲在他唇上,分开时还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黄正安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脸色又涨红了,何牧之笑眯眯,“如你所见。” 黄正安虽是探花郎,读过许多圣贤书,但他对这种盛行的断袖风也是有所耳闻的,他不反感,只是没想到今日遇见了对活的而已。 房间正对着下面的主街道,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夜幕四起之时,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远远的就见一顶极为华丽的八抬大轿过来了,还未到门口,就有四五个姑娘迎了上去,不多时轿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一身官服的人,正是郑永良。 黄正安一见那身官服被几个姑娘抱来搂去,眉头蹙成了个“川”字,拿着茶杯的手哆嗦半天说了句,“实在是不成体统。” 穆炎凉也是皱眉,来这种场合还要穿着官服,不知他是刻意彰显身份,还是实在太过蠢笨。 郑永良在门口就开始和姑娘们拉拉扯扯,调戏姑娘的话说的顺溜,大嗓门直顺着风传到他们耳里。 穆炎凉见黄正安脸色难看,便问道,“这位郑州府,可与你相识的郑州府有不同之处?” 黄正安闭着眼,像是怕那一幕腌h的景象污了他的眼似的,“何止有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人。” “我认识的永良兄,绝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黄大人的判断过于武断,再者,你们交往的时间也短,他未必会把全部的一面露给你看。” 果然黄正安似是生气了,将茶杯重重搁于桌上,杯中的茶水溅出来,“你们并不了解永良,当初我与他同吃同住多日,他有什么样的抱负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何况,永良平日里待人接物最是恪守礼仪,绝不会是方才那般无礼,况且那日我们去时……” 他突然不说了,脸上浮现出既奇怪又困惑的神情。 “黄大人,是否也觉出了不对之处?” 黄正安慎重而缓慢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执意要黄大人来此地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穆炎凉摇头,“这个我还没有查到,今晚只是要黄大人来此确认,只要黄大人确认了他不是你所认识的郑州府,我明日就会着手开始调查。” “可是,你们怎么查,他可是州府。”黄正安想了想,道,“我回去后就跟张兄、孟兄说清楚,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查,有我这个宿州州府的身份在,他也不会太为难你们。” “黄大人只管上京就是,西北按察使严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事情不久后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第58章 水落石出 严翎筠是微服私访来的,为了不引起郑永良的注意,三人连官驿都没住,直接住了临近的私旅。严翎筠道,“小九的信写的乱七八糟,倒是有大半是写给十一的,把我弄得云里雾里,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穆炎凉瞥了小九一眼,小九默默站到了何牧之身后。他将事情一说,郑婆婆就急了,拄着拐杖的手颤颤巍巍,“不可能,我儿不会是那种人。” 何牧之扶她坐下,“婆婆你别急,我们接你来,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您的儿子。” 众人商议好就各自回去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傍晚,郑永良的轿子果然从街角拐了出来。 郑婆婆被小九和十一搀扶着站在百花楼门口,等郑永良下了轿子,老人家看清了他的长相,拿着拐杖的手抖得厉害,眼底溢出浑浊的泪花。 小九问,“那是您儿子么?” 郑婆婆只管着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永良照旧左拥右抱的进了门,路过郑婆婆时看了一眼,在身边鹅黄色姑娘的酥胸上摸了一把,调笑道,“你们鸨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一个老货站在门口,我还以为鸨母换人了。” “哎呀,大人,你好坏~” 嬉笑的声音越走越远,进门前郑永良还在路过的一个紫衣美人臀部抓了一把。郑婆婆看在眼里,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娘在儿子眼里竟成了一个可以视而不见的老货,嘴唇发紫,眼一翻晕了过去。 何牧之在二楼戳戳穆炎凉,“看样子,那人还真不是郑永良,不然不会连自己的娘都不认得。” 他托着腮很惆怅,“那么真的郑永良去哪儿了?这个又是谁呢?” 穆炎凉一直转着手里的茶盏,里面浮浮沉沉的茶叶随着一圈一圈打转,何牧之又凑过来戳他,“教主,你在想什么?” 穆炎凉顺手搂过他来,在他软软的脸上亲了一口,“想知道?” “嗯嗯嗯。” “我想到了这件事情中最重要的一环,郑永良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端看明天的了。” 何牧之眼一亮,“是什么?” 穆炎凉勾起唇角轻敲桌面,何牧之立马献吻,穆教主很满意,“记不记得齐思元曾说过,郑永良是从狮脑山上查案后才变了的。” “嗯,记得,可我们那天不是去狮脑山了么?三个村子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啊。” 穆炎凉摇头,“那时我被齐思元误导,以为郑永良要拜访的朋友是山下村子里的人,其实,那个人根本不是那三个村子里的人。” “那会是哪里的?狮脑山下只有那三个村子啊。” 穆炎凉捏捏他的脸,“谁说一定是山下的村子?” “可是也没有别的村子了……” 穆炎凉忍住笑意,“想知道?” 何牧之不耐烦,捧起他的脸额头、脸颊、鼻子、嘴唇各亲了一口,“快说!” 穆炎凉道,“是没有别的村子了,但是小牧忘了,山上还有一家驿站。” 何牧之恍然大悟,他们还住过那家驿站,驿站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婆婆,当时老婆婆也说过自己的儿子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那日黄大人提到过,他们进京赶考时住的就是那家广兴驿站,也许郑永良当时就因此和那个婆婆的儿子认识了,他说的要去找的那个朋友,就是婆婆的儿子。” 何牧之越想越有可能,兴奋道,“那我们快去看看!” “急什么,黑灯瞎火的,翎筠都来了也用不着你着急,等明日带你去。” “好罢,可是,如果现在的郑永良不是真的郑永良,那么真的郑永良去哪里了?” 穆炎凉沉吟,“我只能确定,郑永良现在还好好活着。” 何牧之低头想了想,“我知道了,是因为黄大人。” 黄正安那日和其他两位同僚一起拜访过郑永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黄正安也说了那日百花楼看见的和他们见到的郑永良不是一个人,所以那日他们见的一定是真正的郑永良。 “可是又有一点想不通了,真的郑永良活的好好的,黄大人去拜访他时,他为什么不说出真相求助?” 穆炎凉叹了口气,“我怎么从没发现我的小牧还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何牧之嘿嘿笑,抱住穆教主拍马屁,“我现在这么幸福,当然也希望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幸福么。” 穆教主特别吃这一套,捏捏他的脸,“回去睡觉。” 广兴驿站的黄旗在细雨中飘摇,雨丝飘在脸上凉凉的,穆炎凉把何牧之揽进自己怀里,何牧之觉得闷,扬起脸来接天上的雨,又被穆炎凉按回怀里。 “再不老实就去马车里。” 何牧之默默埋进他怀里,伸手在人结实的胸肌上掐了一把。 到了驿站门外,老婆婆早已听了声音迎出来,穆炎凉说明了来意,让小九将那副画像给她看。 “没错,这是我儿子,你们……见着他了?”婆婆激动的老泪纵横,抓着小九的手问,“他在哪儿啊?怎么不回来看看我?” “这个……”小九摸摸鼻子,“他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同一张画像,既是郑婆婆的儿子,也是王婆婆的儿子,肯定是他们长得很像,真的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也有长的和你一样的人。” 何牧之扭过脸,“等我死了,你就去找他好了。” “小牧!”穆炎凉带了点严厉,“不许瞎说。” “是你先说的。” “唉,”穆炎凉叹了口气,“我跟你道歉,不许瞎想,我就只要你一个。” 何牧之被他捏着脸转过来,看着那双眼睛,一下子又生不起气来了,一头扎进他怀里,“那你以后不许那么说了。” 严翎筠跟在后面直翻白眼,刻意放慢了速度想跟小九一起走,然而看见小九和十一言笑晏晏,叹了口气,还是自己走罢。 前面穆炎凉主动停下来等他,“翎筠,你先不用出面,以免打草惊蛇,让小九先去刑牢里探探,若是郑永良真在里面,你再出面也不迟。” 严翎筠点头,“多谢穆教主肯帮忙。” 入了夜,小九和十一利落收拾了看守一路潜进刑牢,为了方便,小九顺手劫了一个牢头,塞了颗糖块进他嘴里,“你中毒了,赶紧带路,不然毒死你。” 几人一路下了地牢,在一间密闭的牢房里找到了一个头戴黑纱帽的人。 掀开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脸。 小九感叹,“好像!” “他长得跟你们大人一模一样,你们也不奇怪?” 牢头也被惊得够呛,“我我我们平日……只只通过这个窗子,给他送饭,也也也没见过他的相貌啊,这是怎么回事?” “问你们大人去罢。” 牢头扒着小九不放手,“这位少侠,解药呢?” “嘿嘿,没有。” 牢头吓得快要吐白沫了,“少侠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快给我解药。” 十一阴着脸把他丢出去,掏出烟花筒发了信号。 片刻后“郑永良”跪在堂下,一身便服手持官印的严翎筠坐于案前,“啪”的丢了两支签子出去,“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先打四十板子再说。” “郑永良”犹自嘴硬,“严翎筠,你虽然是西北按察使却也不能无故打人,总得让我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严翎筠冷笑一声,“你的官服穿得多了,倒也学会了几分官架子。” 小九带着郑永良进来,堂下跪着的“郑永良”一见他就面如死灰,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开始苦求,“大人开恩啊,小人也是逼不得已,小人家有重病的八十老母,小人不愿老母亲吃苦,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一派胡言!”严翎筠懒得看他,“你说你不愿老母亲吃苦,可这一年多来,你为何一次也没有回去探望过你老母,让她一个人苦守着驿站?” “我……” “王广兴,你可知罪!” 假的郑永良正是广兴驿站的掌柜王广兴。 两年前郑永良和同僚入京赶考,因盘缠不够,只得入住位于山林里的私旅,因此结识了王广兴。郑永良惊异于对方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便和对方成了朋友。他中了探花后选官来了雍州成为州府,那日碰巧来狮脑山查案,想起自己这位朋友,便想去拜访。谁料王广兴起了歹意,竟想要取而代之,又害怕事情日后败露,就把他囚禁在地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 作者:禾雎 里,用他年迈的母亲性命相威胁,逼他不得说出事情真相。 事情到此已经水落石出,剩余的事情就交给严翎筠。 何牧之看了场热闹浑身充满了正气,回到官驿依旧兴奋的睡不着。 穆炎凉也没有睡意,看着何牧之开心的样子心里更是憋闷的难受,就在小九发信号之前,殷连颂和柳暮山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早在意料之中,雍州各地都找不到九灵草。 “小牧,” 穆炎凉手掌贴在他后心,何牧之问,“今天怎么这么久啊?” “你淋了雨,怕你着凉,左右内力也不要钱,多给你一些也无妨。” “哦。” 何牧之不说话了,他能感觉到穆炎凉情绪有些不好,知道大抵又是为了解药的事情,也没有多问。 第59章 大结局:有桃花眼的都是受 第二日,郑永良来官驿拜谢穆炎凉,郑婆婆见了儿子很欣喜,母子二人抱头哭了一闷子,郑婆婆才指着穆炎凉和何牧之道,“快,快给恩人磕个头。” 穆炎凉自然没受这个礼,郑永良又邀请他们一定要去府衙里吃顿便饭。 郑婆婆说,“诸位公子的大恩,我和小儿无以为报,只能亲手做一顿饭,还望诸位恩公不要嫌弃才是。” 于是一行人从官驿里出来,进了府衙。 还没到吃饭的时辰,何牧之和柳暮山对着一本书指指点点。 “这就是九灵草?” “嗯,”柳暮山捏了捏他的脸,“还差这一味,你的毒就能解了。” 穆炎凉道,“不知可否请郑州府帮个忙?” 郑永良忙道,“穆教主只管说。” “能不能请你将这些图贴出去,我们在找这味草药,若是谁家有的,我们愿意出高价买。” 郑永良看了一眼,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这草药,我查案时见过,当时作为物证带回来的,诸位随我去后院看看罢。” 后院的一间屋子专门放着各个案子中的物证,郑永良从柜子上拿下一个陶罐,揭开来看,里面一汪清水,清水中一棵通体碧绿的草泡在里面。 “可是这个?” 穆炎凉递给殷连颂,殷连颂道,“你控制好情绪。” 穆炎凉心一沉。 “是九灵草。” 善有善报。 皆大欢喜。 半个月后,一行人从雍州分别。殷连颂和柳暮山回扬州准备成亲礼,柳暮山本想跟去幽州玩的,奈何婚礼耽搁了大半年,殷连颂说什么也不放人,只得作罢。 何牧之觉得今天的教主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直到晚上穆炎凉遣散了周边的守卫,不耐烦地叫小九走远些后,他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是要跟自己秋后算账了。 何牧之窝在床角装睡,穆炎凉站在床头,目光晦暗不明。 “小牧,自己起来,别等我去抓你。” “教主我睡着了。” 穆炎凉气笑了,一把抓过人来按翻过去扇了一巴掌,“睡着了还能说话?” 何牧之屁股疼,死赖着不睁眼,“梦话。” 穆炎凉抱他躺好,手掌贴在他后臀摩挲,“你说说,欠了我几次。” “一……一次罢。” 穆炎凉不语,手上默默加了些力气。 “哦我想起来了,是两次。” 穆炎凉依旧不语,在他两团嫩肉上威胁似的拍拍。 何牧之一个哆嗦,脱口而出,“我记错了,是三次。” 穆炎凉笑,“嗯,十三次。” 何牧之点头,“嗯,是三次。” “怕你累着,今晚七次好了,剩下六次明晚还。” 何牧之呆了,转眼间已被摆成了跪趴的姿势。小裤被褪下,屁股晾在空气里凉飕飕的,何牧之反应过来,扭着身子抗议,“教主你欺负我!” 穆炎凉一边按着人的腰,一边取了药膏涂抹,“还没开始呢就说我欺负你?” “不管,我身子刚好,不能太累,我要睡觉!” 不管他怎么抗议还是没拧过穆炎凉,最后哀声哭求也不管用,被弄得浑身软绵绵的。 穆炎凉抱他去沐浴,何牧之气愤不过在穆教主肩膀上磨牙,磨了两个牙印出来,穆教主全当是被小狗咬了,也不去计较。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赌气的趴在床上,留给穆教主一个后脑勺。 穆炎凉也知道把人折腾的狠了,极尽温柔的替他上药,末了拍拍手下的肉团子,“小牧,还生气呢?” 何牧之踢了他一脚,“别碰我。” 穆炎凉又拍了拍他的屁股,只觉得那两团嫩肉白嫩嫩软乎乎,拍上去一颤一颤的很有趣,禁不住多拍了两下。 何牧之急了,一咕噜爬起来,又扯到后面的伤疼的白了脸,“还打上瘾了你?” 把人搂过来趴在自己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揉屁股,何牧之满足的哼哼,“教主……” “嗯。” 何牧之哼了四个字出来,穆炎凉皱眉,“说的什么?” 何牧之又哼了一遍,穆炎凉还是没听清。 何牧之已经翻了下去背对着他蜷了起来,穆炎凉只好凑过去咬咬人的耳朵,“小牧再说一遍,方才没听清。” 哎呀,怎么这么烦! 何牧之转过脸,迅速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说完后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再也不出来了。 穆炎凉这回听清了,唇边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何牧之说的是:我好爱你。 第二日照旧去屋顶晒太阳,何牧之仰着脸傻笑,穆炎凉问,“笑什么?” “今早小九说,有桃花眼的都是受,他三哥就是,翎哥哥也是。” 穆炎凉挑眉,“小牧是想说明什么?” “教主,我想反攻。” 穆炎凉怀疑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何牧之站起来,掐着腰大喊,“我要攻了你!” 林子里哗啦啦飞起一片飞鸟,陆云归放下筷子,“你们听到了么?” 萧汝默点头,“仿佛是何先生说,要攻了教主?” 严翎柯嗤笑,“就他,一辈子被压的命。至于我么,”桃花眼微挑,似笑非笑,“还是有可能的。” 萧汝默不吃早饭了,抱起人往房里走。 陆云归守着一桌子饭唉声叹气。 何牧之哭了,因为他没反攻成功,还被绑着强做了几次。后面不碰都疼,彻底肿起来了,两腿都不敢合上,他呜呜的哭,“是小九说的桃花眼都是受,你不让我攻就算了,还绑我,手疼腰疼腿疼屁股疼,怎么办啊?” “小牧,我们成亲罢。” 哪儿都不疼了。 何牧之抱着穆炎凉咧嘴笑,“好,什么时候,明天?” 明天……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日,日月明教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红色的灯笼挂满屋檐和树枝,小九买来了烟花炮竹摆了一路,花生桂圆红枣洒的遍地都是。 买来的喜服不太合身,陆云归充分发挥了女子的心灵手巧,包揽了修改喜服和布置新房的艰巨任务。 新月初起之时,便是吉时,日曜堂中一派红火的醉人景象,锣鼓唢呐吹得震天响,鞭炮噼里啪啦齐鸣,陆云归左右望望,一对新人却不知所踪。 严翎柯道,“布置了这么久,喜堂不用就浪费了。” 萧汝默眼里一亮,心里一暖,刚想握住他的手,就听严翎柯说,“干脆给十一办一场得了。” 十一被推上去,众人起哄,“新娘子呢?” 闹得最欢的是小九,后厨的小姑娘喜欢十一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今晚大概是意外的惊喜罢,小九默默的想,还没给十一准备礼钱呢,哎呀,为什么有些难过?好奇怪的情绪。 十一走到小九面前,周围的人自动让开,十一说,“我想娶你,你愿意嫁么?” 小十三说,“九哥答应他!” 小七说,“小九答应他!” 老大说,“傻弟弟,十一喜欢你好久了。” 二哥、三哥、四哥……小十四、小十五……好多人围在身边唧唧喳喳,小九愣愣的看着十一,“小十一……” 十一又问,“你愿意嫁我么?” 小九忽然傲娇起来,手一伸,“聘礼呢?” 欢呼声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把小九和十一推到喜堂上。 一拜天地―― 二拜兄弟―― 夫夫对拜―― 送入洞房―― 十一撑在小九上方,墨黑色的瞳孔幽深。小九略微失神的眼睛直直看进他眼里去,那里面有他微红的脸。他突然就笑了,勾过十一的脖子一口咬上去。 “等一下,我要在上面。” 十一挑着眉看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做师哥的都要在上面。” “谁说的,二哥就是在下面。” “啊?”小九愣住了,“你是说,二哥和四哥,二哥在下面?” “确实如此。” “那,那大哥呢?” “大哥自然在上面。” 小九愤然反抗,“我也要在上面!” 十一噙着一丝笑意压倒他,捉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等你打得过我再说罢。” “啊……我要在上面……小十一你欺师灭祖啊……我是你师哥快放开我……啊……疼……你……你轻一些……嗯慢……慢一些……小十一……” “叫我十一。” “唔……嗯……小十一……十一……” 门外的师哥们脑袋一个挨一个,老大感叹道,“不容易,十一弟终于把九弟压倒了。” 老四点头,“年下就是威武!” 老二凉凉扫他一眼,“你说什么?” 老四忙道,“什么也没说。” “咦?你们在我门口做什么?是谁成亲了?” 众人回头一望,是外出出任务的小十回来了。侍卫们两人一屋,小九正是和小十住一起。 小八拎着小十的包袱丢给他,“以后你就跟小十二住一起了。” “为什么?九哥呢?” 小十满头雾水,迈着步子就想推门,哥哥们忙把他拖远了。 穆炎凉和何牧之一身红衣,坐在屋顶上,各执一杯合衾酒,双手交缠,穆炎凉道,“你可想好了,这酒喝下去,你就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嗦! 何牧之仰脖喝下去,“喝的慢的都是受!” 穆炎凉喝尽杯中的酒,笑着揽过他来亲吻,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何牧之脸一红,半推半就的被他压倒。 不管是不是受,弄哭你就行。 天上一轮圆月,银河万点星辰,和煦的风轻轻吹拂过两人汗湿的身体,有低微的呻//吟声响起。 一切美好都刚刚开始,夜还很长,人生也还很长,何牧之流了一滴泪,转瞬淹没在欢愉的声调里。 “教主,” “嗯。” 我爱你啊。 (全文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