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分卷阅读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作者:再见稻草人 文案: 圣骑士携封印诸神的能力重回儿时,拐跑小圣徒一路打怪封神酱酱酿酿。 我重生回来,不为天地,不为苍生。 我只是想你活下去。 不做圣子,不背负责任,也不用烦恼。 只要与心爱之人一辈子平安喜乐,恣意妄为。 当然,我必须是你的心爱之人。 * 血腥味很重。 浓重的血气蒸腾起来在空气中翻滚,腥气伴着冷冽的氧气在每一下呼吸间穿过鼻腔,黏腻过悬雍垂,通过随着竭力呼吸而不断开合的会厌流窜到肺部,又在不小心的呛咳里被大团大团的吞进肚里。 呕吐的欲望翻起,在空旷的腔室里胃壁流着酸水互相摩擦。 没有可以呕吐的东西,也没有呕吐的力气,肋骨下的钝痛随着腹部大血管的跳动一下下彰显着存在感。 本宽广无垠的大地上横七竖八层层堆叠了各部族子民的尸体,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些部族有些受了大创,但绝大部分竟都已经在这场旷古恒久的战争中灭族消亡,而翻腾的血气则在此刻静悄悄的不断从苍白硬冷的肉身中弥散到空气里,带走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这些血气与神无关。 那些战败的神同他们的神力一起,在陨落的那一瞬突然就散灭在了虚空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一开始的时候却不是这样。那时众神之间还顾忌着藏锋藏拙,只是暗地里偷偷夺取本属于战败者的能量,但等战事脱离掌控,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后,他们便撕破了脸皮变得不管不顾,遵从神本能的渴求,不断叫嚣着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全是我的该有多好。 可他们谁也无法在下界拥有如此庞大的能量,到了最后,掠夺也失去了意义,只剩下了无法遏制的战斗与屠杀在这末日战场上高歌独舞。 当诸神的黄昏最终降临之时,光明女神踉跄起身,她站在高处捂着断臂伤口,俯瞰狼藉大地—— 次级神全部战死,一等神仅余光明、希望与战争。 而众神的高智子民中,精灵、 人灭族,亡灵、巨魔不知所踪,人类与兽人苟延残喘。 她的整条左臂都被火神的兽宠撕扯去,空余薄薄的一层皮肉坠在肩头,光明神力凝聚成一滴滴的液体顺着皮肉齿痕低落在她的脚边。 她无暇顾及体内神力的流逝,她也感受不到疼痛与虚弱。她只是突然冷静了下来,眼眶里含着热泪双唇颤抖却又喃喃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茫然四顾想要搜寻什么,良久,突然踉跄着蹲下身来凝视尸身血泊里自己最后的一名信徒——高大的男人满身血污,头发也被血块掺着尘土凝成了一团团硬块。他低着头面目模糊,怀里紧紧抱着一具缺了半边身子的人类尸体,那半截身体的伤口上此刻还隐隐留着太阳神的神力。 光明女神能感受得到他的绝望与悲戚,她安静旁观了许久,泰半突然低语出声:“你希望他活着吗?” …… 吾光明女神莱宁, 奉上吾之神躯、 献祭吾之神力、 以吾之神位为节点, 赐子封印众神之力, 赐子重生。 雷蒙德猛地从黑暗中惊醒过来,多年战斗的生死经验让他下意识地斜跨一步移到了墙边。他将背心紧紧贴在冰冷的泥墙上,加深呼吸让失率的心脏平稳下来。 待意识回笼后,他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反复检查了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接着又抬头仔细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昏黄的灯光下,简单的木制家具上还摆着水杯和果盆,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静谧祥和。而这久违的和平让雷蒙德忍不住蹲下身,他不敢置信的用双手捂住脸,灰色的双目不断地闭起又睁开。过了许久,他佝偻着肩背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但又将脑袋闷在膝间忍不住浅笑出声。 那笑声很轻,低沉愉悦间却又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最后归寂于一声轻轻的呜咽。待情绪平稳下来后,雷蒙德终是站起身来,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克制着内心巨大的冲动,冷静地整理了衣袖后便抬起脚向屋外走去。 尤里安今年已经四岁了。他的气质干净而纯粹,就是坐在一群小圣徒中间,他也是那个最具神性,离神最近的那个孩子。 现在他刚浸泡过温暖的圣水,正套着一件小小的长褂乖巧的坐在石凳上看着修女嬷嬷给其他小圣徒梳头发。尤里安也没什么事情做,便跟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小圣徒们一起轻轻哼着圣歌,柔软的金发贴在他的小脑门上,婴儿肥的脸蛋被水蒸气蒸得红扑扑的,像极了光明女神身边的小天使。 他正唱着歌,就瞧见一个小男孩大跨着步直直朝他走来。尤里安眯眯眼看清了那是谁后,便气恼的撅了起了小嘴。 他一点都不喜欢雷蒙德。 雷蒙德特别特别喜欢欺负他。 就在今天下午,他刚午睡醒来,就发现雷蒙德偷偷跑进了他的屋子,而那群平时跟在雷蒙德屁股后面的圣骑士学徒正躲在门框边朝他们俩看,边看还边偷偷笑着在说些什么。 “尤里安,你扎了辫子真的和小姑娘一样。你有没有骗人?其实你是女孩是不是?” “我不是小女孩!” “那让我看看你的小鸡鸡看你有没有骗人!” 当时,尤里安抓着自己被人偷偷绑了小辫子的金发,在小床上滚来滚去要躲开雷蒙德扒他裤子的手,嬉闹间却不小心撞到了脑袋。委屈和疼痛顿时就让他的眼睛里盈满了雾气,红着眼睛泪水要落不落的怪可怜的。 现在,尤里安悄悄摸摸后脑勺上的包,他轻轻“嘶”了一声,打算这次好几个月都不会再搭理雷蒙德了。 雷蒙德老远就看见他的小圣子坐在一群娃娃中间乖乖的张嘴唱歌,瞥向他的那一眼还透着十足的嫌弃。可这一眼却是让他眼角发痒眼眶发热——他的小圣子现在还只是个小圣徒,他还活得好好的,鲜活有力,有着敞亮的心扉与喜怒哀乐。 雷蒙德压下突然涌起的酸涩越走越快,他觉得自己内心急切的欲念快要控制不住,倘若再不能快点将他的宝贝抱入怀中,他觉得自己重生以来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冷静离崩塌也不远了。 待终于小跑到了他的小圣徒面前,雷蒙德却又不敢伸出手去了。他仔细盯着眼前这精雕剔透的小娃娃瞧了好一会儿,只把人看得耳朵都泛了粉。他接着又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小圣徒脑袋上的呆毛,在对方张嘴呵斥之前,突然伸手将人一把抱起反身拔腿就跑。 尤里安整个人都吓懵了,他伏在雷蒙德的肩头握着小拳头大气也不敢喘。 他还记这混球下午要扒他裤子的流氓行为,可他现在只套了一件小长褂,里面整个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 都是光溜溜的。 尤里安记得修女嬷嬷说过,只能给自己的爱人看小弟弟和小屁股的。 所以他此刻是又急又害怕。他打不过雷蒙德,可他一点都不想让雷蒙德做自己的爱人。 尤里安想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眶,又暗暗羞恼觉得自己怎么真像个小姑娘一样,才一会儿的功夫,被欺负的却是又要掉眼泪了。 只是这眼泪还没落下,尤里安就被扛进了贼窝。 雷蒙德抱着乖顺的小宝贝回了屋不知如何是好。尤里安现在又乖又干净,纯净的像是林间的光明元素一样,而这小男孩的杂乱屋子却显然没法悄悄藏匿下一只小天使。可他只是略略打量一下四周便有了主意,只见雷蒙德迈了几步坐上了床,又顺手将伏在肩头啜泣的尤里安搂到了怀里颠了颠大腿让他在自己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坐姿,末了伸手隔着棉布长袍替他轻轻拍背顺气。 尤里安低垂着小脑袋打嗝,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稀稀落落的挂着几滴小水珠。雷蒙德见了他这副样子,有点心疼却又是极其的畅快,他情难自已的低头软软啄吻小圣徒的眼睛,柔声喟叹:“别哭,别哭,我的天使。” 被人顺着毛拍了拍,尤里安现在的情绪稳定多了,但他一刻不肯松懈地紧紧拽紧了小长袍的衣角不敢答话。雷蒙德刚刚抱着他跑了一路,说话间气息还不很稳,短促喘息间鼻息的热气直直地往他的脸上喷。尤里安不知道雷蒙德这是发了什么神经,但他谨记着修女嬷嬷的话,不能让这小流氓摸了屁股占去便宜,还理直气壮地要他陪着过一辈子。 但四岁的傻孩子怎么比得过一个成年人的好心机。雷蒙德看着尤里安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气又好笑,小圣徒虽然现在乖乖坐在他的大腿上,但却紧绷着肌肉一动也不敢动。上辈子他也是这样,僵硬着一身肌肉抗拒他的怀抱,但偶尔流露出的、未掩藏好的依恋却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人为之痴狂又甘之如始。 往日的一幕幕清晰如昨日,那疼到极致的麻木也好像从未离去。 可雷蒙德冷静又理智,他知道,他的小圣徒还活着,会害怕会掉眼泪,会脸红会害羞。 这是他换来的。 他将眼眶里的热意一点点压回心底,亲昵地抱着尤里安亲吻逗弄,把小圣徒急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口不择言,终于是套出了小圣徒的心里话。 雷蒙德听了尤里安磕磕绊绊的解释,顿时觉得修女的话从未如此正确过。 他是个狡猾的猎手,这样好的圈养机会断然不会放过。哪怕日后尤里安会反驳会忘记,他也要在此刻将私有印章盖上小圣徒的心房。雷蒙德乘势一手环抱着小圣徒将人紧紧箍在怀里又去捉了他的双手捏在胸前,另一只手则灵活的从长袍下钻了进去,贴着滑嫩的皮肤,直接摸上了又软又弹的小屁股。捏了两下不过瘾,直绕到前面去摸小弟弟,同时还口不择言地大声宣告所有权:“屁股和小弟弟我都摸过了!尤里安,你以后要给我当小媳妇了知道吗?” 摸在皮肤上的手又坏又灵活,摸完这里摸那里,最后干脆捏上自己屁股上的软肉不松手了。尤里安又羞又害怕,他难以置信自己刚刚还防地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被人直捣了黄龙?想到这流氓不要脸的宣告要自己给他当小媳妇儿,尤里安两眼一黑,只觉得天都塌了人生都灰暗了。他急的憋红了一张小脸,又不知所措该怎么办才好——是呀,屁股和小弟弟都被人摸了,他要给这流氓当小媳妇了。 想到这里,委屈难过伤心终于战胜了了理智,老实的尤里安眨了眨眼又瘪了瘪嘴,再也控制不住地张嘴嚎啕大哭。 雷蒙德看着尤里安这副傻呆呆的好骗样子,笑得是肠子都打结了。但他可不敢当着小圣徒的面大笑,只好牵着嘴角狠狠亲上了尤里安软软的颊肉,力气大的将那软肉都亲变了形。他亲完了又凑到尤里安的耳边诱哄:“你哭什么呀?我会对你好的。我每天的南瓜饼都留给你吃好不好?你乖乖的给我当媳妇儿,我保护你,长大了还赚钱给你花。你只要开开心心的,什么也不要想好不好?” 下意识地说完这些话却又让雷蒙德的思绪放空了一瞬。这就像是上辈子他在内心反复无数次却最终未说出口的诺言,但不同的是如今一切重来,他也拥有了实现这诺言的能力。 ——什么也不用担心,一辈子平安喜乐,因为我会为你挡去所有灾劫。 ——而当我成为唯一能伤到你的利刃的时候,你就安全了,因为我永远不会让你难过。 尤里安很想每天能多吃两块香香热热的南瓜饼,但他知道雷蒙德坏透了,没有一刻是好心的,每天都变着花儿捉弄自己。他梗着脖子不敢点头答应将自己整个卖了去,只是得了南瓜饼的安慰到底是好受了些,哽咽着边打哆嗦边悄悄拿袖子抹眼泪。 雷蒙德紧盯着这小馋猫慢慢止住了哭,好笑的又伸手从果盘里勾了个大苹果塞到了尤里安的手里,他豪气万丈慷慨极了:“以后好吃的都是你的!吃胖点!” 尤里安突然被塞了个大红苹果到怀里还没回神,听了雷蒙德的话他心里的惊恐顿时是又飞速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吃胖点干嘛?你不光要亲我还要炖了我吃?! 尤里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委屈害怕过,怀里的苹果又大又滑抓也抓不住,他伤心又难过。他才四岁,许多好吃的好玩的都还没试过就要给雷蒙德当小媳妇给他吃,而现在更是连个红苹果都在欺负他。 尤里安难过的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是要决堤,咬着唇一会儿的功夫,晶莹的泪珠就坠上了下巴尖,一滴滴的直直落向了怀里的红苹果。 杰西队长跟着修女长推开雷蒙德的卧室房门后,他刚探身往里瞄了一眼就自觉头疼地默默后退了半步,并虔诚希望修女长的怒火最好不要烧到自己身上——整个教廷若是论惹祸的能力,谁也比不上雷蒙德,这不,连教皇最看好的小圣徒都给抱自己窝里了。 尤里安被雷蒙德紧紧抱在怀里没地方躲,小可怜一小只的搂着个苹果哭得伤心。等循着开门声往外望见了最喜欢的修女嬷嬷来救他了后,顿时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他在雷蒙德的怀里拼命挣扎,蹬着一双小肉腿小肉手的,没一会儿还真被他挣脱了开。 好不容易逃出了贼怀抱,尤里安顾不上先站稳了顺口气就直直扑向了嬷嬷的大腿,张着一只小手就搂抱了上去。他难过的什么控诉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咽咽的伸着小脸蹭蹭眼泪鼻涕,脸蛋红红的又可怜又可爱。 修女长心疼地将大腿上的小挂件拉起来抱到了怀里,她仔细检查了尤里安没受什么伤后也不多看雷蒙德一眼,抱着小圣徒和小圣徒怀里的红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 苹果转身就走了。 杰西退在门框边垂眸半躬身地等修女长走远了才幽幽叹了口气。他伸手挠了挠头,又回头看了眼还小霸王一样坐在床上的雷蒙德,又再大叹了一口气。 “我说,你怎么一副……” 杰西的所有调侃,都在看到雷蒙德手心溢出的神力后梗在了喉头。他惊得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想要跪下却又不敢置信,只能僵在了原地不敢做什么大动作。 雷蒙德好不容易抢了尤里安来,还没多抱一会儿人就跑了。他正窝着火儿,但看着杰西年轻了许多的面孔还是缓和了脸色——他还记得他的老师在诸神之战被挑起的最初就死于一场与河神信徒之间的斗争,五尺长枪穿胸而过,马背上的烈烈身姿却不曾倒下。 圣骑士的喉头骨上下滚了滚,他将一声哽咽咽回肚子,调整了情绪后低沉了嗓音开口道:“带我去见教皇。” 神王统治至高天,管辖所有的一等神与次级神。众神各司其职,维持下界生息的正常运转。而众神一旦想要干涉、纠正下界被拨乱的秩序,他们的神力则需要通过其神位在下界的投影节点释放到下界。 神王独裁,他决不允许众神在至高天斗争,一旦发现便是直接抹杀神识。千万年来,未曾改变过的神级早已经让众神心存不满。次级神妄想晋级一等神拥更多信徒掌更高神权,一等神则奢望篡权夺位享至高王权。但神王的铁血手腕却生生将他们的希望扼杀,众神的神力与神级千万年来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神圣平静的至高天就宛如一潭死水,天使时刻咏诵赞歌神侍永远安分守己。 而突然有一天,这潭死水被却投入了一粒小石子。 下届的每个神位节点上都有远古封印,限制着至高天的众神神力过度流向下届引起秩序混乱造成生灵涂炭。 而最先发现这个封印有所松动的是海神。他惊喜于此又万分小心,他将这个秘密偷偷藏了起来,并未上报至神王。此后,便是日以继夜的以神力偷偷冲刷着松动的封印,试图将自己的神力转移至下界以影响下界秩序来获得更多的信徒与神力。 但他的算盘还没打响,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神陆续发现了这个秘密。 而当第二位一等神将自己的半身神力全部转移至下界后,诸神之战便以迅雷之姿正式爆发。 原本妄图通过影响下界秩序轨迹来获取力量的众神带领着自己的信徒,在这块大陆上展开了一场旷古的激烈厮杀。 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夺取彼此的神力显然是让自身实力获得显著增长的最有效方式。自此起,众神依次陨落,恒古不变的神级则出现了惊人的大变更。 只是神王立于至高天之顶,始终冷眼这一切祸乱。 雷蒙德将诸神之战的始末全部告诉了教皇——这位老人为光明教廷与众生和平奉献了一生,在战争中期便因长久的战斗力竭而亡。而要赶在诸神之战爆发之前重新加固神位节点的封印不可能单靠一人之力,雷蒙德需要盟友,而他也愿意相信老教皇。 但他还是选择保留了一张底牌,只说是自己死在战场之后,光明女神以牺牲神位的代价扭转了时光并赐予了他重生与一分神力,而他的记忆也因为冥冥中运转的秩序规则被封印了起来。 教皇早听说了雷蒙德今天晚上的反常,现在看着这六岁的小孩坚定地否认自己还保留着未来的记忆也不多说什么。因为若是……这小家伙说的是真的,整个大陆都将面对严峻的生死存亡,而一旦未及时采取有效手段提前阻止这一切…… 老教皇背过身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从今天傍晚到现在,他只觉得自己与光明女神的联系突然淡薄的近乎感受不到。起初他还疑惑纳闷了好一会儿,现在却是有人给了他一个他最不愿意相信的理由…… “既然女神愿意相信你,我自然也是愿意的。我会尽快通知各族首领前来协商,请阁下拟一个行动方案以便会上讨论。” 雷蒙德听到了料想中的答案后毫不意外地咧了咧嘴,他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软身重新陷入了会客室的柔软沙发里。垂眸若有所思地拨弄着靠枕上的流苏半晌,雷蒙德忽又抬起头直视着回过身来的教皇,异常坚定道:“等等,我还没说我的条件。” …… 之后的一个月,帝国国王由一只百人精英护卫队秘密护送入教廷;巫妖之王则在某天的深夜突然现身教廷中央花园;法皇剑圣也在一个暖阳午后相偕而至;而精灵王、龙族族长、矮人国王、兽人领袖、巨魔族长等各部族各势力的话语人也通过传送阵或秘密通道,相继齐聚于教廷大会议室。 如此,封印远征队的第一次筹备会,就在一个六岁孩童的旁观中拉开了帷幕。 这之中不乏野心勃勃之辈,会议桌上的唇枪舌战往来机锋叫人眼花缭乱。雷蒙德旁观着将他们一个个仔细打量过来,他有些高兴这些人掌权已久知道其中利害——他们已经是各族至权之人,并不愿意有人能够平白凌驾自己之上——就是神也不行。在他又一次以纯粹的神力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之后,这些大人物们很快便接受了大陆各种族在战争中被诸神当做了争权夺利的炮灰这一现实 这并不难想象。若不是现在有这么一个孩子告诉他们诸神之战的原委,他们其中的任何人都会被所谓的神轻易诱惑。以为唯有自己坐拥金山,将其他种族一概视为敌人与奴仆。最初必定是各自隐私谋划纷争不断,而后一旦发现自己被所谓的神当做了枪使,也早已来不及停手了。 权衡利弊之后,他们很快便沉默的在合作条约上署下了自己的姓名。 当然,整个远征队的行动处于怎样的一个保密级别以及具体的行动方案怎样谋划,甚至是各族在其中扮演怎样的一个角色,这些大小事项又是经过了近一个星期的密切讨论才得到最后的拍板。 “封印诸神的力量需要各种族间的合作。” 雷蒙德小小的身躯窝在柔软长椅上,他目无焦距地望着狼藉的长餐桌与空荡荡的宴会厅,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时战神交代自己的话。 最后的晚宴刚落下了帷幕,他还记得席间帝国国王试探着向自己询问各族未来的命运。其他人虽未将话问出口,但在看见那位国王在自己这里并未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后,神情里多少也带了些遗憾。 雷蒙德突然感觉疲惫,他闭了眼又后仰了脖子任凭自己随意倒在了长椅靠背上——慢慢征途连第一步都还没跨出,他不敢现在就垮了。 教皇喝了些酒现在还有些微醺,他偷眼打量着这奶孩子身上突然泛起的违和苍茫感,呷了口酒突然道:“尤里安是这一辈孩子里最适合成为圣子的——你知道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 ,很多东西是冥冥中注定的——你不一定能够改变什么。” 圣骑士闻言便睁开了灰色的眼睛望向宴会厅高耸的浮绘穹顶,他的目光好似透过屋顶上的壁画遥遥望向那触不可及的星河。他似乎在认真思考着教皇的话,过了一会儿又像是寻求到了心安理得的答案却又不愿与人分享,便只是张了张嘴随口敷衍:“他是注定会爱我的——况且,女神都不在了。” 说罢,他也顾不上教皇一脸的语塞,身手矫健地直接跳下了长椅。 他最近非常的忙碌,已经好久未曾见到他的小圣徒了。 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他,顺便提醒这小家伙别忘了自己究竟是谁的小媳妇。 当雷蒙德躲过了巡夜的守卫、翻窗跳进小圣徒的卧室的时候,尤里安正把自己用棉被包成了一个小圆包包,闭着眼睛缩在床上仔细背着白日里新教的法咒。 那念念有词的严肃小模样瞬间就把雷蒙德一颗疲惫的心给萌化了,跨步上去就糊了人一脸的口水。 当然,他也没忘记将从厨房顺来的南瓜饼放在了床头桌上。 尤里安这会儿三天两头的被这登徒子轻薄,开始还委屈不乐意的,现在都被亲习惯了。他只是眨了眨眼,就自然地伸手拽起了雷蒙德的袖子将一脸的口水擦了。他擦完了也不拿正眼瞧人,只偷偷瞥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南瓜饼,便自以为隐蔽地吸了吸口水、心满意足地继续默默背起了法咒。 这副嘴馋又克制的模样也和长大了一般无二,雷蒙德看在眼里,神情顿时就柔和了下来,剩下七分爱怜三分怀念,掀了被子就要往小圣徒的棉被包包里钻。 尤里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小脑袋顿时就卡壳了,吓得连咒语背到了哪里都忘记了—— 这神经病现在玩的又是哪儿一出? 他故作镇定的两只小手紧紧压着被角,心里害怕又虚张声势:“你你你你干什么?” 小流氓振振有词:“我要和你睡。” 小媳妇又惊又怕:“你为什么要和我睡?“ 小流氓又是理所当然:“我喜欢你啊。” 小媳妇这下是一脸困惑:“可…你不是已经亲我了吗?” 这时只见小流氓趁着自家小媳妇懵逼松懈的功夫,张牙舞爪“嗷”地一声就狼扑了上去。他仗着自己比尤里安高一点壮一点,死死压着小圣徒的小手小脚。等把人牢牢困在怀里后,雷蒙德先是放任尤里安在自己身下使劲的扑腾,等人挣扎地没力气了,才松了半分力气抬头亲亲尤里安的脸颊,意犹未尽地嘿嘿道:“喜欢你不光要亲你、和你睡,以后还要睡你呢。” 小圣徒才四岁,他现在还不是很懂“睡”和“睡”之间的区别。这会儿夜深了也没力气了,虽然念着床头的南瓜饼没吃、登徒子还在自己床上窝着,但两只眼睛却是控制不住地开始耷拉起来。 雷蒙德这会儿得了大便宜自是见好就收,他打了个哈欠,顺手将小圣徒又搂紧了点,安抚地摸摸脑袋拍拍屁股道:“快睡吧。我明天就要走了。” 尤里安下意识地反抗挣扎了下发现还是没法动弹,只好红红脸的闭上眼睛乖乖被睡。 第二天一清早,雷蒙德果然走了。 他背负着这块大陆的荣辱,背负着所有生灵的生死,也背负着最爱之人的安稳未来—— 他与各族精英组成的封印队踏上了远征的道路,要去往这个世界上最神秘莫测、最艰难险阻的地方。 他要去加固封印每个神将神力偷渡到大陆的神位节点。 他要去拯救每个将要面临灭族之灾的种族。 他要让他的小圣徒远离战争,一辈子平安喜乐。 雷蒙德离开后,尤里安的生活也重新回归了一个合格的幼年圣徒该有的平静。 虽然平日里少了一个吵吵闹闹的大孩子追在他屁股后面捉弄他,但还是一只小豆丁的尤里安时刻告诫自己,如果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圣子,学会放弃喧闹与贪念是他必须要做到的——一个完美的圣子全心全意地侍奉在光明女神左右,是光明女神在人间的代表。他不能有私心杂念,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恪守礼教,转达神圣教义。 他收起了莫名的孤独感,在修女长的悉心教导下,全身心地投入到日常课程中去。 他试图将那些南瓜饼与红苹果放在了脑后,也将那些微小细碎的害羞与悸动束之高阁。 但他不知道,在这块大陆上,有一个人正在为他跨越山南海北、崇山峻岭。 重新回到六七岁,雷蒙德失去了一身引以为豪的斗气与魔法。但对于获得神力的他来说,如今对于世界秩序的理解又更深了一层,再将这些修炼起来所需要的也不过是时间。 同时,只有远征队的几名核心队员知道封印行动的一部分真相,也清楚他们所有的行动是听令于一个孩子的。而其他的队员都是被族长秘密选出后,便直接加入其中。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却每日还要与那些难以相处的他族人士共事。 这些对于雷蒙德最初的立威都是有好处的,大部分人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是通过几个分管的负责人领取任务。而经过了一段并不愉快的磨合期后,许多人也都歇了继续打探首领究竟是何许人物的心思,聪明地选择了乖乖奉命行事。 起初,因为诸神尚未意识到封印松懈,远征军的任务虽然困难但也并非难以完成。这也给了这只年轻的团队珍贵的喘息机会,让他们能够在一次次的任务中不断吸取教训不断进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任务的开展,诸神神力开始陆续下放,远征队在连年的作战中失去了近一半的队友。那些人有的死于阴谋算计,有的死于利爪猛兽,有的死于自身妄念、死于每一个不小心。若非后备队员的及时补充,没有人敢保证他们真的能活到下一秒钟。 远征队的核心人员在每年的十二月都要回到教廷,向各族话语人复命。而这也是每一年圣骑士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圣徒的重要时刻。 雷蒙德每年都看着尤里安在自己外出任务的时候不断成长,他变得离那个记忆中远离情爱的圣子越来越相近。尤里安的光明魔力随着时光与不断的学习积聚在他的体内变得愈发的精纯,而纯净的魔法能量则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神性。 雷蒙德无法放手封印的任务,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像上一世那样,让尤里安在一次次与自己的并肩作战中慢慢爱上自己。但他等不及要和那个消散的女神抢夺她的圣子,重来一次,他决不允许任何让尤里安离开自己的可能。 于是在每个十二月,雷蒙德便会以绝对的强势之姿直接侵入小圣徒的生活,大声宣告主权,让他不能忘记他的存在。 尤里安无忧的生活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 在每个十二月便会被准时打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泥人总会不由分说的将他带走。以至于后来整个教廷的孩子们都知道了,他们最好看的小圣徒有一个常年在外任务的小男朋友,而小圣徒从四岁起就被人盖了戳圈回家了。 尤里安也好奇过,他不知道雷蒙德去了哪里,也不明白教廷需要一个半大的小孩做什么。但每当问起的时候,雷蒙德总会将话题岔开不愿多说——更何况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除了雷蒙德每晚的留宿,白天里他总是忙得见不到人。而一般一周至多两周的时间,雷蒙德就又会离开。而他只能在下一个十二月来临、圣诞花开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到访再次打破一切的平静。 尤里安清楚地看着雷蒙德的成长,他身上的杀伐之气日渐浓厚,越来越多的伤口疤痕都是一庄庄、一件件他未能参与其中的经历。尤里安免不了感同身受为他心疼,又气恼对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参与进来。 有时候雷蒙德刚刚离开,只剩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尤里安又很想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将这个登徒子放在了心里,但很快便自己摇头将这疑问否认—— 他是教廷的圣徒,他要成为圣子。 可是每一年每一年,那每到十二月,便突然而至的炽热而不曾改变的情谊,在日积月累中悄悄腐蚀着他。 八岁,尤里安在唱诗班排练典礼赞歌,便见雷蒙德裹着一身寒霜、踏过冰冷的大理石地板、翻过层层叠叠的桌椅与孩童,将被围在中间的他抱进怀里,不由分说的就要带他去看初雪。 十岁,尤里安趴在图书馆躲懒午睡,睁开眼见到的就是冬日暖阳下,雷蒙德泛着微光的脸。那双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里面的醇厚深情好像是独自越过了千万岁月般。 十二岁,隆冬的深夜格外寒冷。尤里安午夜梦回朦胧间便看到一个日渐张开的少年站在自己的床头,他刚扯了个笑容,就连着被子一起被人整个抱进怀里,之后便是一夜的安心与好眠。 十四岁,四处雪灾,尤里安等过了整个十二月都未见到该来的人。他避不开失落,便主动跟着主教去镇上施粥。盛粥的桶又烫又沉,当尤里安满头大汗的将木桶搬上桌后,抬头越过瘦骨嶙峋的灾民们,看到的便是站在街尾巷口的阴影里,高大挺拔又满目柔情的雷蒙德。 他年幼时,遵循教廷的教导,曾经坚定梦想要成为圣子,传播光明教义、帮助孤苦之人。然而这十多年来,他越来越无法摸清自己的心思,只能日日夜夜在逃离与暧昧间来回彷徨。 后来他日渐成长,骨骼修长肌肉匀薄。越来越多的人用恋慕的目光追随着他,但他始终无法在其中感受到那个午后曾经在图书馆见到过的深情,自然也再没有怦然心动过。 而偶然间让他看清内心的,却是发生在教廷的一件风艳情事。 那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安息日里尤里安一个人在礼乐堂二楼整理曲谱,而一楼传来的关门声与衣服撕扯的声音伴着甜腻呻吟突然就莽撞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十四五岁的少年早已知人事,只是一直被教廷有意无意保护起来的他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些事。 尤里安敏感又善于观察,他当然知道教廷内总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总有那些天赋欠佳相貌优异的少年少女,为了换取更简单的任务、更好的生活,将自己年轻的肉体献给神父与修女尝鲜——只是今天这两位当事人与他都曾有过短暂的交谈,这让隐在二楼立柱后的尤里安实在是惊讶又尴尬——他记得那位神父将负责近期去帝国首都的传教工作。 他还是少年心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便控制不住地偷眼去看。但刚刚瞧上一眼就又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飞快地躲回柱子后面。过了一会儿,却又是在粗喘与呻吟中忍不住再探出头去。 那隐约的几眼让他看清了那个漂亮的圣徒是如何光着身子纠缠着身上的中年男子。 粗鄙的性器在那个少年身后的甬道里来回进出,而那少年则用双手将两条细白的大腿捞起扒开,方便那人将手揉捏在自己身上。而对方发福的肚腩则随着每一下的撞击来回晃荡在少年的腹间。 一会儿的功夫,白嫩的少年便跟着中年男子的低吼与突然的大力撞击哭泣出声。而等对方满意的离开他的身体坐上一旁的椅子时,又是主动颤抖着双腿走上去与之亲吻,娇声低语间又将自己整个人腻上了那坨肥肉,再一次将屁股主动送到了对方胯间。但楼下的人似乎是没有打算再来一场的打算,调笑腻歪了一阵后便各自离开了。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肉欲交易,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情事后的温存 。 而当礼乐堂重归平静后,雷蒙德健壮的胸肌腹肌却不合时宜的突然闯入了尤里安的脑海。等他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小圣徒羞愤的一张小脸都红透了,只懊恼地蹲下身来默默咒骂起此刻不知身在何方的圣骑士——天天在他耳边说什么睡不睡的! 当天晚上,小圣徒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那个人朦胧着脸庞,极尽温柔的亲吻逗弄他,小心打开他的身体仔细探索。而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尤里安也终于看清了那朦胧间的一双灰色眼睛,于是便又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亲吻爱抚共赴下一场云雨。 次日晨间,尤里安清醒后便立刻察觉到了腿间的湿濡。 他红着脸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夜里自己究竟是被怎样的一个梦境所叨扰。 羞恼地顺手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包成了一只鸵鸟,尤里安闷着头窝在被窝里逼着自己冷静,过了一会儿却是忍不住低低的哭出了声。 他知道自己这沾了尘俗的心,已经彻底失去了成为圣子的资格。 * 夏雨冬雪,年复一年。 雷蒙德向教皇做了个简单的复命,就翻进了尤里安的屋子。今年这一年他过的并不十分顺逐,手腕上的伤口还裹着纱布,按得重了还能渗出血丝。不过,疲惫与难捱在将尤里安抱进怀里后,便都化作了烟云。 又是一年,他太想念他了。 他将尤里安整个圈在怀里,一手拦住他后撤的脑袋,低头不由分说得便吻了下去。那些轻微的抗拒不一会儿就变得软绵,袖口也被人抓得紧紧的,雷蒙德任由对方借力攀附在他的身上,将舌头退开了些许后又侧着头重新碾了下去。 十八岁是个看到洞就能硬起来的年纪,雷蒙德亲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将人放开,却拿着下身色情得在尤里安小腹间磨蹭,脑袋也埋进了小圣徒的颈窝,舔上了衣衫凌乱间不经意裸露在外的锁骨。 尤里安按捺下一身的颤栗,软腰由着雷蒙德尽兴——十多年来的经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6 验教训教会了他,若是雷蒙德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满足,之后的一两个礼拜他可不会好过。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雷蒙德才算是勉强尽兴,动作变得温柔起来,用亲吻安抚着他的小圣徒诉说自己的思念。 尤里安这才逮到了机会将蹭在颈间的大脑袋推开,但仔细打量后,他还是心软起来,训斥也一下子变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抬手抚上雷蒙德的额角,语气里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嗔怪:“这么长的疤怎么来的?你到底去了哪里?” 雷蒙德并不愿意回答,挑了眉后低头就是又想要继续接吻。 尤里安自打今年早春的时候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以来,就暗暗憋了火气。他不甘心得侧头躲过那个吻,抿紧了嘴唇目光转而落在了墙角老旧的花纹上。 “好了好了。乖宝,让我看看你。嗯?” 雷蒙德从小就摸准了尤里安的心软,这边放低了姿态凑在他耳边低语,手上却施了巧劲,捏着尤里安的尖下巴就将人转回了自己面前。 尤里安盯着眼前纠缠了自己十多年的大男孩,满肚子的恼怒不知怎么宣泄。他仔细瞧着雷蒙德扮着无辜的灰眼睛,那里面好似有一团迷雾,不断吸引着自己往前走直至迷失其中——对方比去年见到的时候还长高了许多,血腥气与杀气缠绕在他的周围,浓郁得简直不像是光明教廷的圣骑士——他一定吃了许多的苦。 心疼密密麻麻得攀附上了尤里安的心,他突然间就无力地泄了气,但却又是不甘心地绷紧了脸皮:“我十六岁了,你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眼睛里有让人坦白的魔力,口气笃定得让人无法回避。 尤里安何其冷静又敏锐,他知晓没有什么人能够坚持十年聚少离多的满腔爱意,而这爱更是不知从何而起的荒唐冲动。 同时,他也无比渴求一个答案。为什么教皇和修女长这么多年来都纵容着骑士的胡来,他到底在执行什么样的任务,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雷蒙德垂眸瞧着长开了的尤里安,眼角弯垂带着欣慰的笑意与无奈。他已经隐约能从如今的尤里安身上看到他十年后的样子了——一样的坚定一样的睿智一样的心怀。他轻轻抚摸着尤里安的脸颊,他不愿意骗他,便干脆将什么都说了。 “诸神之战打了十年。”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你作为这一代圣子在民间传教,为光明女神继续招募信徒的同时也代替教廷照料那些被战争波及的无辜平民。后来战事愈演愈烈,你便干脆上了战场。” “我是年轻一代的骑士长,你是圣子。我们日日夜夜在一起并肩作战并自然相爱了。可你背着圣子的枷锁始终不愿承认。” “我理解你。本来想着等战争结束,我就申请做你的守护骑士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可……” “后来光明女神献祭了她的神位,给了我封印诸神的能力,并且逆转了时空将我送回了六岁。” “你明白,我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她的吧?” 尤里安还被困在雷蒙德的怀抱里。可他听着雷蒙德絮叨着战争的残酷与“他们”无疾而终的爱,双腿突然发软,后背抵着的墙壁开始并未察觉什么不同,现在却冰冷的刺激着他每一寸的皮肤。 他只觉得眼前泛过一阵又一阵亮得刺眼的白光,耳边是刺耳的鸣声让他听不清身前的人在说什么,只看得到那薄而棱角分明的嘴唇有节奏得一张一合。 尤里安的头皮窜过电流一般一阵阵的发麻,喉咙也好像被一双手给紧紧摁住发不出声来。他费力得想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所有的话语都突然被堵在了喉头。 他终于是支撑不住,握紧了拳头倚在墙上,堪堪止住了身体的下滑。他气得浑身发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了一拳挥上去的冲动兀自开口—— “所以你爱的不是我。” “我只是个替代品。” “替代上辈子那个与你并肩作战的圣子。” “我不是圣子。” “你大概不知道……” “我这一辈子,都当不了圣子了。” “我不是你的‘尤里安’。” 雷蒙德不知道情况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尤里安此刻明明看上去脆弱得就要碎掉一样,却还在费力得躲开他的怀抱。他伸出手想要将尤里安重新拉到怀里,却被对方突然升起的圣光壁垒给挡在了外面。 “滚。” 尤里安倚靠在墙上低垂着头,卷曲的淡金色金发一缕缕的散落在他的额前,挡住了一脸的悲戚与满目的绝望悔恨。 “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费了最后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那么的狼狈,声线平稳的好像在下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指令。 他将自己所有的爱与恨都从中剔除了干净,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理智。 他不知道这一晚雷蒙德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狼狈地被泪水糊满了整张脸。 从四岁起,他所有的眼泪都是为雷蒙德掉的。 他决定再也不要哭了。 * 圣光壁垒是个六级全防御魔法盾,这大概是这个年纪的尤里安能释放的最高等级的魔法盾了。 雷蒙德高大的身影隐在墙角,嘴里嚼着苦涩烟叶自嘲。刚才怀里还是久别重逢的温热,现在只有残余的光明魔法环绕在他身边贪恋着不肯离去。 他并不理解也不会处理这样的矛盾。两辈子的感情都给了尤里安,雷蒙德现在就是谈第二次“初恋”的毛头小子,这样复杂的“替身”问题着实让他束手无策起来。 他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成了“我”不是“尤里安”了。在他眼里,他的小圣徒从来没有改变过——从小到大,尤里安都是同龄人的榜样,严于律己又胸怀天下,吸引着所有人不断靠近。 可是,刚才尤里安眼里翻滚的泪水与无声的拒绝让他不敢靠近,好像再走进一步他们之间就要隔着大江大海再也没有相亲相近的可能了。所以他暂时回避,一个人守在墙角心疼又无奈。 周围的光明元素随着尤里安心境的起伏变得忽明忽暗,皎皎明月高悬空中,月光映照下,屋里屋外的两个人形单影只。 雷蒙德在墙角蹲了一整晚也没摸索出什么来,当晨光熹微,他迎着朝阳眯了一双灰色的眼睛,将被露水打湿的头发一股脑全往后抓了抓,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额角长长的疤痕。 他是个行动派,没有头绪便决定干脆凭直觉做事。 三天后,雷蒙德带着教皇的委任书将尤里安打昏带走。 尤里安只觉得讽刺又好笑——只因为雷蒙德是所谓的神选,教皇便答应了他所有无理要求将还只是个高级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7 牧师的自己塞进了远征队的核心小队。 前一秒他还在为委任书太过荒唐要去见教皇,下一秒醒来,他已经是在颠簸的战马上被人抱在了怀里。 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从小到大,雷蒙德强势地逼着自己一步步后退,现在竟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悬崖边。 尤里安心里的酸涩与难过还未释怀,现在又生出了一丝丝的恨意。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的都是好的。自觉认为所有的强势都是爱得太深太重,让他心甘情愿变得柔软去迎合。而现在,当这份欢喜被击碎之后,尤里安辨不清那些复杂的情绪。 厌恶还是气愤?他不知道,他嘴里发苦,只想逃离。 “请您放开。我会自己骑马。” 雷蒙德见尤里安刚清醒就挣扎着要离开,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怀抱,嘴唇蠕动着,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抢了白。 “小美人,你这一觉睡地可真久。现在这儿没有多余的马,等晚上赶到镇子里再给你买一匹乖乖的小母马。” 说话的人穿了一身皮甲,裸露在外的白色皮肤却隐隐泛着绿光。他大概三十岁的样子,没有被眼罩遮住的那只眼睛好奇打量着被困在雷蒙德怀里的少年,才刚说完就又后知后觉地补了一句:“我是杰弗逊。你可以叫我杰夫,牧师大人。” 恶魔猎手杰弗逊,幼年时为了报仇将自己卖给了恶魔,成年后韬光养晦,找了巫妖做局反杀清算。 尤里安想起了自己听来的传闻,抿嘴微笑向他点头示意:“尤里安。” 刚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尤里安心里就涌上了难言的苦涩——他曾迫切希望自己从来就不是尤里安。但现在他没法挣开雷蒙德的手臂,只能将泛到喉口的苦意咽了回去。他试图抬头打量小队里的其他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身上的斑纹来看,骑马走在最前的似乎是个兽人族战士,杰弗逊与雷蒙德并排走在中间,行在最后的则是一名精灵弓箭手负责警戒后方。 尤里安扫了一眼,心里便有了大概的估计,随即就又苦笑开了——看上去,他们的确缺少一个牧师。 “我还差的太远。” 雷蒙德抬头看了眼正在说话的尤里安,一整杯粗酿麦芽酒下肚将他的脸熏得红扑扑的,眼角也变得水润,正灼灼地看向自己辩驳。雷蒙德并不觉得讨论尤里安的实力是否有资格入队是有必要的,开口就直接把话题岔开了:“罗宾是弓箭手,修是兽人战士。他们对光明治疗术都适应良好,杰弗逊不用管,他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我说我实力不够,只能是个累赘。” 尤里安斩钉截铁的拒绝让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雷蒙德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他顿了一顿便不搭话,干脆地闷头吃起肉来。 罗宾是个高等精灵,始终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看不出在想什么,淡薄的态度也和这嘈杂的小酒馆的迷醉沉沦格格不入。修倒是憨厚地对着尤里安笑了笑,拿着餐刀将烤乳猪的后颈肉片了下来夹到了他的盘子里,咧嘴搭讪:“尤里安你十六岁了吗?我妹妹也差不多和你一样大呢。” 雷蒙德的不回应让尤里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侧头尴尬地朝修道谢,又回头继续盯着雷蒙德想要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也顺便让其他人知道他不过是个高级牧师——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一个只能施展大治疗术的牧师不是吗。 “上一个治疗者是个水系魔法师,他被鸦神诱惑背叛,死在了我的手上。相信我,坚定地往下走比起实力来说更加重要。“整晚都未将注意力放在这里的杰弗逊突然开口解围,他紧接着对着邻桌那个将半个胸脯露在外面的妓女吹了个口哨就站起身来,干脆利落道:”我走了,明早佣兵工会见。“ 杰弗逊离开后,雷蒙德往桌上直接扔了几个银币结账。临走前他绕过餐桌下意识地要将尤里安护到怀里,不曾想却被人挣扎了开,只能无奈的搓了搓手指,投降道:“我们去找住宿的地方。” 尤里安实在不想和雷蒙德有更多的瓜葛,低着头就退到了罗宾的身边让修和雷蒙德先走。没走几步倒是被罗宾安慰地拍了拍肩膀,高等精灵虽然冷着一张脸,但说出口的话却十分贴心:“不要有压力,慢慢来。你是个好孩子。” 由于今天他们到的太晚,小镇上为数不多的旅店都快住满了,最后也只匀到了两间房。尤里安脸色煞白地看着雷蒙德自然地将他们俩的行李归在了一起,他不想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雷蒙德起争执。他们之间复杂的情感问题他不愿意让第三个人知道,也明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雷蒙德还保留有上辈子的记忆。 罗宾和修倒是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纠葛,只以为尤里安还不适应远征队的工作——毕竟谁刚知道各种族就要灭亡而自己却背负起了拯救世界的责任都不会太好受。他们知道雷蒙德与尤里安从小交好,以为刚刚饭桌上的火药味大概也只是两个小孩偶尔闹闹矛盾,想当然的便将开导尤里安的任务交给了雷蒙德,两人大方的领了钥匙就打算入住。 雷蒙德有些心疼尤里安,他怎么会不明白尤里安无声的抗拒,但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让心仪之人逃开的“好人”。而现在这样的状况,他能做到的只有一句低声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尤里安明白这会儿没有回转的余地,以雷蒙德的霸道个性,能服软已经是极大的不容易。如果他真的要加入远征队,他们两个以后面对的类似问题只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 尤里安现在只觉得酒劲上涌,整个人都疲惫极了,想着能尽快安静的躺在床上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该怎么处理这棘手的境况便低头妥协了。 而雷蒙德见尤里安总算是点头答应,还来不及高兴就突然被人喊了名字。 “雷!” 他一手拉着尤里安,有些不悦地转头寻声望去,便见蔷薇佣兵团的副团长威廉站在木质楼梯下向他招手。 对方在撇过罗宾和修的时候也顺便向他们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在看到尤里安的相貌后则好奇又兴奋地往前探了探身,深吸一口气感受片刻后便耐不住羡慕地惊呼道:“新成员?教廷的牧师?如此纯净的光明元素……雷,你的好运太让人嫉妒了。” 雷蒙德不动声色地往前侧跨一步挡住了威廉看向尤里安的目光,皱眉打量着这名不速之客,冷声:“好久不见。有事吗?” 威廉好像早就习惯了雷蒙德的冷淡态度,他全然不在意,像个狡猾的商人一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信誓旦旦地小声道:“雷,能遇到你真是太巧了。这次的情报难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眼见雷蒙德的眉头皱得更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8 紧,威廉立刻放弃了继续吊人胃口,赶紧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九成把握,加纳宝石出现在了基隆山脉。怎么样?今晚喝一杯好好聊聊?“ 加纳宝石是火神的佩饰,他们多年来通过多方调查一直怀疑这块宝石与火神的神位投影有着重要关系,却始终苦于没有它的线索。今天有人将这块宝石的踪迹送到了面前,就算情报不一定是真的,但雷蒙德断没有现在就放弃的道理。他示意威廉稍等,迅速将行李搬进了屋子。在叮嘱尤里安早些洗漱休息后,便下楼赴约去了。 尤里安昏昏沉沉的,乐得雷蒙德不在好一个人直接入睡。他简单洗漱过后便疲惫地躺下了,连之前反复提醒自己要好好考虑自己和雷蒙德怎么相处的事情都没来得及琢磨就陷入了黑甜梦乡。 就是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大约是环绕在周身的气息太过熟悉,他半点挣扎也没有,将自己往热源挤了挤便继续安心睡过去了。 雷蒙德洗了个热水澡,他将一身寒意与酒气散了后才钻入被窝。瞧着睡得迷糊的尤里安撒娇似的往自己怀里团了团还舒服地蹭了蹭自己的胸口,雷蒙德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他知道明天醒来见到的又只会是那个刻意疏远他的圣徒,此刻便万般珍惜的将人又往怀里搂了搂。 矛盾发生的太快,他此前一直腾不出手去细想两人之间所谓的“替身”问题。但违和感始终紧紧缠绕着他,雷蒙德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凭着直觉行事——将人绑在身边一起解决问题,总比两不相见各自纠结要有效地多。 第二日,雷蒙德为了避免晨起的尴尬,特意在尤里安还熟睡的时候便起了床。当尤里安裹着被子醒来时,雷蒙德仅留了字条让他洗漱完下楼和他们吃早饭。 雷蒙德在早餐桌上大致安排了下之后几日的行程。他今天首先要带着尤里安去佣兵工会登记注册,而修和罗宾则需要顺着他昨晚从威廉嘴里套来的消息继续打探,最好能获得足够的信息以辩虚实。这样他们在明晚与蔷薇佣兵团接洽合作事宜时,起码可以避免己方太过被动。 这个小镇不大,不过几十万的人口,佣兵工会离他们落脚的旅馆也就两个街区的距离。 早餐过后各自行动,雷蒙德便选择直接带着尤里安步行过去。一路上他维持着骑士精神,做足了该有的绅士样子,一边观察尤里安的神情一边向他解释远征队的现状。 除了他们这一支核心队伍负责神位节点的封印以外,其他的小分队全部都散在大陆各地,收集散乱的关于投影节点的情报并在确认后第一时间传信给他们。这些下游小队的成员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行动目的是什么,只是在各族内接受了长老与族长的机密任务指派、奉命听从雷蒙德的指令。 而如此多的情报精英与勇士在各地执行任务,为了尽量减少有心人窥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雷蒙德便在佣兵工会注册了一个佣兵团。将他们收编之后,平时便打着尘泥佣兵团的名号在各地打探消息、执行相关的佣兵任务。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原来碌碌无名的佣兵团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a级佣兵团。算不上最好,但也足够他们在佣兵工会占了一席之地。 而佣兵圈内的人也大多知道尘泥佣兵团偏向于执行与传说中的众神相关的任务,如非必要,他们也愿意不去抢这些任务,卖个顺水人情。 雷蒙德见尤里安安静听完了自己的介绍,脸色并未有不耐的神色也稍稍放下心来。在看见等在工会门口的杰弗逊后,便招了招手将尤里安带进了公会大厅。 他今天要替尤里安注册佣兵身份方便行动。而一个无名小卒要获得a级佣兵的身份,除了勤勤恳恳地做任务往上升,若有两位s级佣兵保举的话,便可直接获得a级预备的徽章。只要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完成高质量的任务,便能在一年后直接转正为a级佣兵。 a级佣兵不单单是身份的象征,在佣兵工会与其他一些产业里也能获得一些特殊待遇。这些细小的方便之处,对于雷蒙德这支任务自由度极大的小队来说也很有益处。 恰好,雷蒙德和杰弗逊作为佣兵团资格最老的两个人,也都早就获得了s级佣兵的徽章。 大清早的工会大厅嘈杂喧闹的程度完全不输于夜晚的小酒馆,低级佣兵们就着几个奖励丰富的任务吵得不可开交。而雷蒙德一行人的出现,却是让工会大厅里的人都将目光若有似无的投放在了他们身上。 没办法,雷蒙德与杰弗逊身上厚重的杀伐之气与身边安静圣洁的尤里安格格不入。他们大多在猜测三人或许是雇佣关系,但在看到雷蒙德径直将尤里安带到佣兵注册柜台时,都略感意外地多看了两眼——这大概又是哪家的小少爷逃家体验生活来了? 这个镇上人口不多,但因为紧挨着基隆山脉,平时出入小镇的佣兵却非常多,镇上相关的武器铺与补给店也是开了一家又一家。但大多数的佣兵都是在这里接了任务进山或者就是来交任务的,注册佣兵身份的却是很少。所以接待员在看到雷蒙德一行人后光是寻找需要填写的文件就找了好一会儿。 只见他将表格放在了桌上,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口气颇为散漫:“填了这张表就行了。另外请付10个银币购买e级佣兵徽章。” “我刚刚说的是直接申请a级预备。”雷蒙德见接待员忙活了半天还拿错了表格顿时就有些不悦,他直接将自己的佣兵徽章拽出,又开口道:“请把他直接登记在尘泥佣兵团下。” 那位接待员刚想反驳说a级预备需要两位s级的保举,而等他看清了带着铁锈的黑色徽章上雕刻的姓名后,立刻腾地一声直接站起了身,随即又弯腰躬身九十度行了大礼。 接待员这时紧张地声音都在颤抖,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恭敬有礼道:“不知两位团长、副团长光临,如有冒犯请多担待。a级预备申请表在后面的档案室,我立刻去找。请三位稍作等待。” 他们这里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大厅里其他人的注意,接待员的话自然也都被众人听到了耳朵了。片刻安静过后,窃窃私语杂乱地响起。 尤里安能感觉到大半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便敛了眉目垂手站在一旁。 其实从昨晚饭桌上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不明白怎么突然的自己就鬼使神差地跟着雷蒙德来佣兵工会注册了,但真的让他在理清了小队现状后拒绝雷蒙德,他又觉得自己怎么也做不到……治疗、支援一直是队伍里最重要的后盾,上一个背叛者是被及时清理了所以没有酿成大祸,但谁能确定没有下一个、谁能保证每次都那么及时…… 他唾弃自己的软弱,无法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9 着雷蒙德涉险,现在只能装聋作哑听人摆布。 s级佣兵可以说是这一行业金字塔顶尖的人物了,除了s级佣兵团里的精英小队都是s级以外,只有部分a级佣兵团的团长、副团才能达到这一评定资格。这些人大多神出鬼没的,不是在最艰险的地方执行任务,就是游走在贵族之间谋求利益。今天一下子就在这儿看到了两个,其中一个还如此的年轻,怎么能让其他人不激动——一步登天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 但无奈的是,大部分鼓起勇气上前搭讪的人,都被杰弗逊给拦了下来。 雷蒙德皱眉看着大厅里的佣兵蠢蠢欲动地往他们这里靠近,而在看到角落里的几个人未能及时收回去的、落在尤里安身上那垂涎欲滴的目光后,他身上的杀气突然暴涨,直接将所有人逼退,在他们周围清出了一块半径三米多的空地。他现在有些懊恼带着尤里安来这个老旧的佣兵工会注册,如果去城里的话起码会有专门的接待室负责接待他们这些大团团长。 尤里安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雷蒙德的怒气。他知道他们不易惹事,就是行踪也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在雷蒙德生气的那一刻直接抚上了对方裸露在外的小臂。但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尤里安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赶紧撤回了手又匆匆后退了一小步,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雷蒙德哑声低笑了一声,收敛了杀气,只微微侧身将尤里安挡在了自己和接待桌之间,也将那些窥探的目光隔了开。 那声愉悦的低笑还围绕在尤里安身边挥之不去,他此刻又被困在雷蒙德和桌子之间。周身充满了令人熟悉的安定气息,这让尤里安突然抑制不住难过的背过身去红了眼角——他是如此地想要拥抱身前这个守护着他的男人,想要亲吻他,想要将自己全部奉上——可他知道不可以。 尤里安心揪地无法自已,逼着自己不要落泪,只能捏住了法袍下摆,来回偷偷擦拭着想要将手上属于雷蒙德的触感去除。最后,还是返回的接待员拯救了处于彷徨不安中的尤里安,将好不容易翻找到的a级预备申请表格交给了他。 “唔。教廷的高级牧师么……好的,光明系。16岁?您可真是年轻!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不到25岁的高级牧师!”接待员仔细复核着尤里安填写的内容,又叮嘱道:“a级预备需要在一年内完成起码5件a级任务才能成功转正。如果做不到的话,积分就将清零,第二年再战。但这样的延后只能有2次,也就是说如果三年内无法在一整年里完成5件a级任务的话,就将失去预备资格,需要从e级佣兵起重头来过。唔…不过,跟着雷蒙德团长您一定可以超额完成任务的。” 尤里安缓过劲来仔细道了谢,递交了表格拿到徽章后,跟着雷蒙德走出了大厅便和有任务在身的杰弗逊分开了。 只剩下两人独处的时候,雷蒙德又明显感觉到了尤里安别扭的抗拒。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试图缓解尴尬气氛:“有人在基隆山脉的地下宫殿里探到了加纳宝石的气息。如果情报是真的话,我们需要与蔷薇团合作一起探查。你第一次下地宫,我们需要买些东西准备。可以吗,尤里安?” 尤里安经过刚刚一段时间调整,已经将那些难过埋在了心底,表面上又恢复成了那个完美的小圣徒形象。他暗自决定以平常心与雷蒙德相处,最好能在日夜相处中,将那份错误的爱意消磨,此刻便干脆地点头答应了。末了他又开口问道:“蔷薇团是怎么样的?我不太了解你们的合作方式。” 雷蒙德听了尤里安的问话笑得开心,尤里安既然表现出了融入远征队的欲望,他当然是不会吝啬地全数告知。 “蔷薇团和我们一样都是a级佣兵团。他们的团长是个女战士,在北边部族很有声望,与修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昨晚那个威廉是他们的副团长,他主要负责蔷薇团在基隆山脉和幽谷之间的任务安排。这次探查任务——如果有的话——我们只要加纳宝石,地宫内所有的宝藏都归蔷薇团与他们的雇主们。“ 这边厢,雷蒙德还在絮叨着叮嘱尤里安过会儿多买些光明晶石和卷轴以防地宫内稀薄的光明元素不够用于顺利施法。那边厢,尤里安却被一个蜷缩在路边墙角的老人吸引了注意力。 现在正是十二月最冷的时候,虽然正午的阳光消融了一些空气中的寒意,但那无孔不入的冷风还是吹得人心凉。 老欧力半倚在墙脚的影子里,斜靠着不知是谁堆在墙角的棕色麻袋,里面装满了土豆有半人多高。他每隔一会儿就小幅地挪动下身子,看上去费力想寻找个舒服的姿势却总不能成功。他颇有些难受地将手捂着胸口,脸色并不太好,透着不健康的贫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到了鼻尖,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阵莫名的剧痛中究竟有多难捱。 尤里安在发现老欧力的异状后就快步上前检查了他的状况。他去过乡间的医院见到过这样的病症,知道这心疾必须得到及时而妥善的处理才能挽救性命。他轻声念了一段恢复术希望能暂时缓解他的疼痛,又在他耳边询问:“你叫什么?你的家人呢?” 雷蒙德看着尤里安接着又问了他好些问题,却都没有得到答复。倒在墙角的老人刚从剧痛中缓过劲来,他神情上有些呆愣,并不能搭话,而名字还是后来围过来看热闹的镇民说的——老欧力,大家都叫的。 随着尤里安嘴里一段段恢复术的反复吟唱,老欧力在几分钟后似是终于提起神来,只是他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尤里安与周围人却并不回答。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奇异的茫然,甚至透着点害羞,好似对自己无法回答而感到十足的歉意,口中发出简单的音节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表达出什么词句来。就好像长久没有与其他人交流那般,面对突然出现的问题,老欧力并没有沟通的能力。 尤里安在乡间救助的时候见过不少这样苦命的人,他见周围的镇民只顾着看热闹也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的,便动了恻隐之心。而雷蒙德见了尤里安一副明明想要出手相助却又怕耽误自己时间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替他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时间还早。先带他去附近的教堂吧。” 说完便弯下腰,将老欧力扶起,又见他还虚弱着不太能行走的样子,便伸手将人背在了背上。尤里安瞧见了雷蒙德的动作,紧跟上去施了一个急速术,唇角也不自觉地抿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到达教堂后,尤里安立刻走上前去,双手合十虔诚地向正在翻看教典的神父低语:“神父,抱歉打扰您了。女神悲悯众生,您救救他吧。” 爱德华神父抬起头看到的便是一个周身围绕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0 着纯净光明元素的年轻人皱着眉向自己求救,他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上正背着一个老人。 爱德华仔细一瞧——嚯,老欧力这是怎么了?他不敢拖延,赶紧合上了教典,又紧了紧严丝合缝的衣领,严肃道:“先把他平放在椅子上。赶快!” 老欧力刚经历了剧痛,此刻脱了力又出了身汗,衣服皱巴巴的像晒干的咸菜一样黏在身上,背后是从土豆袋上蹭来的薄土,显得狼狈又虚弱。 “你的恢复术很及时。光明元素也很纯净。”爱德华仔细检查了老欧力的状况,感激地对尤里安说,接着神情却又是一肃,“但那只能缓解症状,彻底救治他需要两株提米草。提米草十分珍贵,这里的存货也不多。我可以代表教堂赠送他一株,可……” “欧力!”骤然响起的惊呼打断了神父的为难。只见一个束腰蓬裙的卷发女人喘着气奔跑过来,她粗糙的手带着小心翼翼抚上老欧力的额头,那并不年轻的脸上皮肤松弛,常年的劳作令她看上去更憔悴一些。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块儿,眼里有着真诚的担忧与怜惜,以及那些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她稳着手将老欧力额头上的汗珠擦净,这才抬起头看向雷蒙德两人:“谢谢两位,你救了欧力。我听他们说了,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及时相助……我的天,我不敢想。我可怜的弟弟,他还能好么?“ 尤里安不忍将对方的期望打碎,但他现在也只能实话实说:“欧力先生恐怕现在情况并不好,恢复术只是暂时缓解了他的痛苦。这是心脏血管的毛病,那块地方缺了血,怕是就要跳不动了。” 果不其然,女人眼里顿时淌出了泪,一双绝望的眼睛又望向了尤里安:“好心的先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可以用提米草。圣 术加上提米草可以挽救坏死了的心脏组织。” 听到要用提米草,女人刚才挺直了的腰背又颓唐了下去。她的双手无意识地不断抚摸着老欧力的枯草般的头发,含着泪喃喃低声:“我可怜的弟弟诶…在母亲肚子里就受了惊吓,生下来脑子也不灵光了,不会哭不会叫的。一家人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了,又出钱娶了下面村里农户的瘸腿姑娘生了一个儿子。我们总想着,这样勤勤恳恳下去,日子过得也不错。可…孩子还没长大,那个女人就嫌弃他没用偷偷跑了。 那个儿子也是个不肖的。欧力苦了一辈子,白天替木材店搬货、晚上还给农场主看管谷仓,每天就吃几个黑面包过活,整个屋子里就两件衣服一床薄被子。 但他对那小兔崽子倒是掏心掏肺的好!自己挨着饿受着冻,苦了好几年好不容易积攒了十个金币,听说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混小子要讨老婆生儿子了就一股脑儿全给了出去!整十个金币!那是他!那是他一辈子的积蓄! 现在呢?现在呢?平时不闻不问就算了,现在他老子病了!要没命了!他去哪儿了?!他倒是不见踪影了?伸手要钱的时候知道叫爹,现在倒是装聋子装的好!” 那女人开始还是碎碎念一样的低语,说着说着嗓门就逐渐大了起来。她大概是委屈了太久——替她可怜的弟弟,也替她们这样的穷苦人——胸中澎湃的怒火再不吼点出来就怕是要烧毁自己的理智了。那样子像极了失去幼崽的母狗,愤怒又卑微。 一旁的老欧力因为智力的问题,大概也不能全然理解自己姐姐的想法。他只有在对方提到他儿子的时候露出了一点高兴的笑意,而剩下的时间里却都维持着木讷的懵懂。 大约在他的世界里,贫困苦楚是自出生起就伴随一生的,那是生活的基调。他无法理解何为困苦,困苦自然就也伤害不了他。而儿子的存在倒是平静生活的熹微亮光,所以他要把好的都给他,十个金币可以买很多很多的面包,儿子和孙子都不会挨饿。这真好,毕竟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呐。 老欧力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足的笑了起来,胸口的疼痛似乎也好受多了。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哪有没受过伤、生过病的。 雷蒙德同情他们,但以他的性格并不会去主动干预他人的事情。但他知道尤里安不一样,光看到尤里安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他就能知晓尤里安那颗柔软的心脏现在正揪成怎样的一小团。 绷着脸看着咒骂过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女人,尤里安握了拳复又松开,转头看向了爱德华神父哀求:“神父,我恳请您向女神讨要些恩典。” 爱德华神父也同情老欧力,他在这个镇上生活了许久,知晓对方生活得并不容易。他斟酌许久之后终于是叹了口气:“教堂愿意送老欧力一株提米草,而另一株我做主以60个银币卖给你们。几年前教堂修缮的时候欧力帮了不少忙,多的那60个银币就算是教堂欠他的工钱吧。” 听到神父愿意以60个银币的低价将提米草卖给自己,老欧力的姐姐激动地不知所措,只能反复地向神父以及尤里安道谢——市面上一株提米草往往要卖到1个金币50个银币,教堂本来就卖的便宜,现在更是折去了一半的价格,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感谢神父,愿神永远伴你左右。也愿神永远祝福你,好心的先生。” 那位女士抹去了眼泪站起身来,又急急忙忙低头在随身小包里翻找。可她身上带的银币并不多,虽然临出门前又拿了好几个,但现在数一数却是只有45个了。她这会儿又是着急地出了一脑门的汗,唯恐自己耽误事,急切道:“我这就回去再拿15个!神父,请您先救他!我一定不会拖欠您的!我向女神发誓……“ 可她还没将话说完,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手心里捧着15个银币。她有些愣神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懦弱拒绝:“不用了先生……我有…” “女神悲悯她的信徒。女士,请收下这微薄的心意。”尤里安向她展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积攒了一些零花,几十个银币,他用不了那么多钱,也愿意将这15个银币给他们。尤里安自认并非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在悲苦的现实面前,他愿意放纵自己偶尔的心软。 雷蒙德在那位女士收下银币后就带着尤里安走了,他们知道那位神父会妥善的照顾好老欧力,自然也就不需要继续待下去平白多听对方的感谢。 而在他们走后,那位老姐姐再次看向老欧力的眼神里透着喜悦,又有着无奈。她叹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嘴角却抑制不住难受的牵着:“我可怜的弟弟,你有救了…” 回应她的,是老欧力面对亲人的温和微笑和反复呢喃的含糊音节,依旧茫然而良善。这茫然里或许还有一份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孤独,而今天之后他会继续独自一人的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1 贫苦生活。 还好,还好,孤独也伤不了他,因为他也不能理解孤独。 当晚,为了避免一同入睡的尴尬,雷蒙德有心自己打个地铺将就一晚却被尤里安制止了。他以牧师可以以冥想代替睡眠的理由,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冥想一整晚。 第二日的白日,雷蒙德在听了精灵弓箭手的汇报后便打算出门打听点别的什么。他招呼了罗宾和修与尤里安一起去接个简单的佣兵任务适应下共同作战的节奏,就换了身便装向小镇的贫民窟走去。 一个小镇总有一个破败脏乱难以管理的区域,生活在这里的大部分人是愚蠢的。底层平民散在整个镇上做着最低等的劳力,过着有着今天没有明天日子。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却又精明的过分。他们仗着这里的鱼龙混杂人脉广博,贩卖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替人解决些本人不愿出面的脏活。 伊桑太太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士。 她已经老得看不出年纪了,在贫民区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卖些日用品与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她的记忆力却始终保持地很好——所以当门栏上的风铃响起时,她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推门而入的高大男人是谁。 “早上好,雷蒙德。”伊桑太太嘬了一口烟斗嘴,“噢,你可比几年前看起来健壮多了。” “好久不见,夫人。我要一盒泰卡罗。”雷蒙德边说边将身上的披风挂上了衣帽架,他扫了扫头发里的落雪,哈了口气坐到了伊桑太太的对面,“您看起来气色很好。” 伊桑太太乐呵了两声,转身便在货架上翻找起来:“泰卡罗……我得找一找。这玩意儿味道太清淡了,在这里可没人买这玩意儿……喔,在这儿。” 她将堆在货架最里面的烟叶盒勾了出来,抖了抖灰随手扔给了雷蒙德。利落地反身坐回沙发椅上,伊桑太太习惯地吐了个烟圈,在迷迷蒙蒙的烟雾里揶揄道:“怎么想到换口味了?是那位新来的小可爱和你接吻时受不了你嘴里的味道吗?” 对方提起了尤里安让雷蒙德的神情免不了柔和了一分,他熟练地将包装拆开岔开了话题:“不……我想问问蔷薇团的威廉和基隆山地宫的事情。” “威廉?那个傻小子单纯的很,不过就是加尼亚的一条狗,犯不着你多操心。“ 关了门的杂货铺又小又拥挤,这里没有窗户自然没什么光线,昏昏暗暗的飘满了来不及散去的烟气。伊桑太太说到这里顿了顿,愰过雷蒙德的脸想弄明白他在想什么却没成功。她讪笑了下,又继续道:“你知道那个传说吧?几百年前火神和凡人相爱的故事。我猜测加尼亚可能是怀疑那座地宫是火神为那个凡女修建的陵墓——那可是与神有染的凡人…如果有黄金骨的话,这东西单靠蔷薇团肯定吃不下来。所以她需要你们的帮助,相较之下加纳宝石也就不是那么非要不可的了。” 伊桑太太咳了两声将烟斗里剩余的烟丝灰倒在了桌上,她又看向若有所思的雷蒙德:“好了,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好孩子。留下来吃个午餐吗?顺便给我讲讲你那个小可爱。” …… 晚上在旅店碰头时,雷蒙德看见尤里安的额头磕破了流了血,但他的双目却流光溢彩,是这几日来少有的神采奕奕。雷蒙德压抑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他想要去亲吻那张带笑的薄唇,却在凑近了后又克制地微微抬头轻点上对方的额头。在尤里安将自己推远之前,雷蒙德开口询问:“晚上我和杰弗逊去与威廉讨论地宫合作的事情,一起来?” 尤里安被那个突然的亲吻惊了一惊,推拒未果后立刻扭身退出了对方的挟制范围,详装镇定地站到一旁的矮桌边倒水。 他一边平复紊乱心跳一边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下来:“要准备什么?“ 雷蒙德盯着尤里安逃离的背影不无遗憾。很多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但现在无能为力的桎梏却每每将人逼得发狂。他舍不得逼迫尤里安,只能无奈道:“加尼亚,就是蔷薇团的团长,她今晚很可能到场。加尼亚在年轻时,小腿曾经被短吻鳄咬伤过又被人下了毒。这么多年毒素沉积在疤痕里一直没法彻底去除。你的光明元素是我见过的牧师里纯度最高的,今晚试试看纯净术。” “嗯。”尤里安应声后便低头拿起茶杯捂在手心里暖和。他抿着唇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淡金色的睫毛忽闪着泛着光芒与神性,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踌躇开口,“成功的话…今晚就要全部去除吗?我是说…不用全部都……是不是会……你!!” 尤里安被身后突然贴上来的强健肉体吓了一跳,此时的雷蒙德一改之前的恹恹,突然从背后将尤里安整个的紧紧抱进了怀里—— 这是他的小圣徒。 他的小圣徒愿意为了他主动沾染世故、变得狡黠。 人们用堕落来描述那些不再纯洁的天使,那尤里安呢? 雷蒙德不认为那会是堕落,那只能是爱啊。 他的尤里安爱他啊。 虽然他带给了尤里安撕裂般的绝望与伤心难过,但尤里安还是爱他啊。 这样温柔的爱意激得雷蒙德想大哭又想大笑,他想放肆地将尤里安按在身下狠狠亲吻,再与他融为一体。 可是不行啊,现在他们之间横跨了两辈子的爱恨乱糟糟的堆作了一团。他只能酸涩着鼻头埋进尤里安的后颈窝,不停啄吻他裸露在外的皮肉,哑声喃喃:“加尼亚是个爽快人,承了情就不会忘记。不用留后手。”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尤里安。” “求你。” 与蔷薇团的见面约在了一家小酒馆的二楼。 雷蒙德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加尼亚已经坐在环形的卡座里等着了。威廉带着其他几个人分别站在她侧后方,在见到雷蒙德一行人的出现后,他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脸。 加尼亚与雷蒙德握手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跟在旁边的尤里安,之后才将视线转回了雷蒙德身上。她镇定自若,高阶战士的气势自然宣泄开来:“不客套了。雷蒙德,你们只要加纳宝石?“ 雷蒙德承诺:“我们只出五个人,当然不能多要。” 加尼亚闻言失笑:“那如果没有呢?” “地宫中的东西我们任取一件。”雷蒙德对上加尼亚的眼睛,“完整的地宫很少见,您不打算去看看嘛?” 加尼亚见雷蒙德主动将话头递了过来着实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出于对这位风评良好的年轻团长的好感,也就给面子地顺着将话接了下去:“我十分中意黄金骨,但这样的地宫太危险了。我腿脚不好,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雷蒙德显然很满意加尼亚的坦率,他假装真挚的模样就与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家里受了伤的老人的小辈一般诚挚:“黄金骨并非我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2 们的目标。说到腿脚问题我倒是有个推荐,我的小队里新加入了一位高阶牧师,光明元素的纯度很高,或许可以…” “是的,团长!我感应过!非常非常纯净的光明元素!您的…” “闭嘴,威廉。”加尼亚听到威廉的插话立即厉声呵斥,她打断了威廉的冒失又向雷蒙德一行人道歉,“见笑了。我一手带大了威廉,他很关心我伤势。” “不要紧。威廉说的没错,您不尝试一下吗?” 雷蒙德诚恳的模样总让人明知他在算计自己还不忍拒绝,况且加尼亚被这条腿折磨太久,任何一丁点的希望都让她趋之若鹜。她承了对方的好意,这才光明正大地盯着尤里安上下瞧,假装犹豫道:”这位真是脸嫩。不过好吧,你们年轻人总是比我们有办法。“ 要解决加尼亚的问题,普通应急的纯净术是不行的。 尤里安选择了了一间敞亮开阔的安静屋子,在屏退了其他人后,他看着加尼亚将腿上的护甲除去,耐心嘱咐:“过程漫长并伴随持续的疼痛,您需要昏睡咒吗?” 加尼亚有些好笑的睨了眼这个被保护地太好的少年:“不了,孩子。这点痛还算不得什么。” 当然,几分钟后,加尼亚就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夸下的海口了——她宁愿被打昏,也不要承受这种痛苦。 尤里安那纯净到几乎没有任何杂质的光明元素被分作了一股股细丝,通过皮肤深入她的疤痕与肌肉。那些光明元素在她的皮肤下不断与残留沉积的毒素结合,又通过另一侧的皮肤将这些毒素拉出来。这些毒素经年累月,几乎与她的身体螯合成一体,剥脱的过程比剥皮抽筋犹过之无不及。可以让成年男人跪倒颤栗的痛苦在分分秒秒中压榨着她的理智,几乎让她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此刻,威廉带着人等在屋外。他们见过太多的治疗者,一次次的失败让他们不敢再保有希望。 他有些不安的来回踱步,又闲不住的去撩雷蒙德:“诶,我说,那个小牧师那么漂亮,他真的是靠自己的能力通过高级牧师考核的?别这么凶,雷。我知道那些元素纯度很高……可教廷里龌龊事又不少,神父和圣徒之间的肉体交易大家都心知肚明……“ “闭嘴,威廉。” 雷蒙德轻轻憋过去的眼神犹如实质,刮在身上生疼。可威廉只后退了一小步,又继续为自己辩解道:“雷,他太年轻了。加尼亚是蔷薇团的支柱,我们…“ “是的,如果不是看在加尼亚的面子上,你已经没机会开口了。” 而屋内气氛也相当紧张,整个纯净术已经施展了快一半。虽然疼痛几乎麻痹了加尼亚的感知,但她还是在剧痛之中隐约感受到自己的小腿变得更加轻盈了一些。 而一直苦苦熬着的她,现在也无法再继续沉默忍受这样的痛苦,神志也近乎奔溃。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主动和尤里安攀谈了起来:“你是教廷的圣徒?那是和雷蒙德一起长大的?” 尤里安蹲在地上,双手覆在一进一出的光明元素两边仔细操控着每一条元素细线。他的眉眼精致,柔软的金发也衬得他越发乖巧。他低着头应了一声,叫人看不清表情。 加尼亚倒是不在乎说话对象的神色,自顾自八卦:“一起长大啊…少年情谊最容易走火,想想也真是浪漫。你们睡过了吗?” “…不!并没有,夫人。” 尤里安被对方大胆露骨的问话震惊到了,他心里藏着事,着急否认一不小心就分了神。而光明元素突然少了束缚,瞬间飞满了整个屋子。 加尼亚看着尤里安红着脸仔细控制元素的样子挑了挑嘴角,不置可否的调侃道:“别撒谎骗我,孩子。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俩互相喜欢。“ 尤里安第一次听到旁人将他与雷蒙德之间的情意轻描淡写地直接点了出来,他有些被剥离着在旁观他人感情的荒唐感。尤里安此刻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稳了稳心神后就低下头去专注于手上的纯净术。 屋子里还四散了飘着些光明元素,温暖祥和下却又安静的诡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加尼亚才听到尤里安小声说了句什么。 那声音小得不像是在说给她听的,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若不是她耳目过人就要错过了去。 不过加尼亚还是听清了那句低语的内容—— “他不爱我啊。” * 地宫的开口是被工人在炸山取石的过程中偶然破开的。它的整个入口都掩藏在了山体里,深邃漆黑的洞口看不到底,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雷蒙德眯眼感受了下从洞穴深处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神息,在与小队其他人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后,就转身对加尼亚建议道:“直觉告诉我这次的冒险并不简单,或许你需要精简一下你的队伍。” 经验丰富的老佣兵都对危险有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显然加尼亚也感受到了那种若有似无的诡秘气息。她点头算是赞同雷蒙德的观点,直接下令让一部分跟来历练的年轻佣兵留守在洞口。 而雷蒙德一队人则在蔷薇团的人整装完毕后,就跟在了队伍的后方一起往地宫内部进发。像他们这样的一只精英小队并不需要将精力花在前期的开拓工作中,尽可能的保存体力以抵挡各种突发的不可预料之事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地宫年代久远。 如果真的如传闻所说,它是火神为自己的爱人建造的陵墓的话,那它距今起码也有百多年的历史了。 一开始的洞穴通道里还能见到当年精心雕刻过的印迹,壁画虽然已经被风化地看不出内容了,但隐藏在壁画后的魔法阵还残留着些许的能量,这也让探路的小队吃了点苦头。 头里的一段路上,除了一些防御与攻击的魔法阵外,就是一些精巧的机关了。只是因为岁月的腐蚀与地宫内潮湿空气的浸润,这些机关的零部件都变得有些破败不堪,本来的十分攻击力也不过余下了三四分。 雷蒙德挥剑将飞来的一枚毒镖打落,虽然随着队伍越行越深,这一段路上的攻击也变得越来越薄弱,但他却逐渐在地宫本就潮湿的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腐朽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让他本能地感觉不适,雷蒙德察觉危险但又想继续向前探查,不想却被一直静默着前行的尤里安叫住了——“等一等,雷蒙德。”——那声音里有一分急切,雷蒙德回头就看见尤里安难受地皱着眉,眉间的皮肤被挤出了一个好看的竖纹。 空气里那丝腐朽的味道让几乎是纯光明体的他十分难受,光明元素现下在他的体内疯狂地流转,驱逐着想要黏附渗入的死气。尤里安深呼吸了口气,将手里已经暗淡的晶石收回储物戒指又掏了一个新的出来。他顾不上那些暧昧与避讳,直接抓上了雷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3 蒙德的手臂,口气颇为急切:“前面有亡灵的气息,非常的…粘稠厚重。我可以肯定那那一定是亡灵的气息!唔…应该没有亡灵王,但高阶的有不少。”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便皱地更紧了,目光又扫过略显疲态的队伍后,再次出声道:“原地休整一下吧。你也需要和加尼亚讨论下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尤里安自信地发号施令的模样稚嫩却又笃定,这让雷蒙德怦然心动。他揽手轻轻抱了一下尤里安,见尤里安瞬间就收起了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红了耳朵又不敢在陌生人面前挣扎太过,就坏心眼地又偷偷亲上对方的眉间,暧昧道:“遵命,我的牧师大人。一切都会听从您的安排。” 他将“牧师大人”的咬字说得温情又缱绻,比情人的呢喃多了一分严肃,又比公事的应答多了三分的情色。 而雷蒙德占完了便宜便不给尤里安反驳的机会,闪身就直接窜到了队伍前方加尼亚的身旁去了。 加尼亚在仔细听过雷蒙德的警告后,她将目光穿过人群轻巧地落在了尤里安的身上,见他看了过来便又和气地笑了一下。 加尼亚现在对这位年轻圣徒有着莫名的信任,毕竟对方治好了所有顶尖治疗者都束手无策的顽固病症。 “亡灵啊…真是棘手。传说中,英格纳不是一直和加布里不对付吗,怎么会把亡灵放在自己爱人的地宫里。这些神呐…真是” “真是无能啊。” 突然出声接了加尼亚的话的是杰弗逊,他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了雷蒙德的身边。曾经与恶魔交易的他在凑近后自然也感知到了前方浓重的死气,“保护自己爱人的尸骨还需要老对手的帮忙,这些一等神啊…呵。” 杰弗逊口气里带着诡异的同情,却很快又站在他们这边出谋划策起来:“前面的亡灵肯定受过英格纳的火焰洗礼。普通的火系魔法师估摸着伤不了他们,你们带了多少弓箭手和土系魔法师?这里其他各系的元素太稀薄了,我们只能试试看能不能从‘埋葬’这些尸体入手了。” 加尼亚闻言挑了挑眉,又招来了几个小分队的队长。几个人凑在一起经过一番讨论后,暂时决定先试着让战士们在吸引了亡灵们的注意力后,让土系魔法师们在某个区域做一个复合陷阱,最好能够直接将对面一网打尽。 为了确定前方状况与地形,加尼亚亲点了几个经验丰富的斥候探路,又让队伍里仅有的那位死灵法师为他们施展了掩盖气息的法咒。而剩下的人则立刻开始原地修整,调整状态以应对之后的苦战。 草拟了行动计划后,雷蒙德走回了他们的五人小队停驻的地方,便看到尤里安正在为一位受了伤的战士止血疗伤。 他一手握着一块乳白色透着暖黄的光明晶石,另一只手则悬在战士受伤的肩膀上,默念着艰涩的法咒。那些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明元素围绕在他的身旁,暖暖的,仿佛就是光明女神投射在这潮湿黑暗的地宫里的最后一抹希望。 雷蒙德安静地靠在悉悉索索掉着土渣的墙壁上凝视了许久,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打断尤里安,让他省着用那些光明晶石好留着自保。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却是又记起了尤里安那个有了决定便怎么也不肯改的臭脾气。 他怔怔地盯着他的小圣徒发呆,就像是一个不敢靠近的胆小窥视狂。而同时,雷蒙德又在心里默默打着小算盘——还好自己背着尤里安偷偷买了一大堆高阶光明晶石,足足装满了一整个储物戒。 那枚储物戒此刻就放在他胸口铠甲的内袋里,贴着他的心脏藏得好好的。除非他被人从前胸将整个心脏击碎,不然这枚储物戒绝对不会受到任何损伤——这样的话,就算这次的地宫行里,他好心的小圣徒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光明晶石全部用完了,他也有办法让他拥有足够的魔法元素得以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 “噗…呋” 这是地宫里涩滞的气流穿过腐肉胸腔,被挤压而出发出的声响。 成百上千的亡灵战士沉睡在地宫墙壁上被凿开的墓洞里,一旦在自己的警戒范围内有异响出现,它们便会机械式地从墓洞中爬起,拖着佝偻的背与晃荡的四肢四处搜捕可疑的入侵者——所以几百年下来,这些亡灵的墓洞周围散落了一地的地鼠尸骨,这些迷路的小东西对于这里沉睡了百年的老家伙来说可称得上是一顿意外的美味。 在牺牲了一位斥候之后,加尼亚他们也探得了前方这块亡灵守卫军的大致分布与地形图。 几位负责人在讨论后决定按照之前的行动计划。弓箭手们先声夺人,在用羽箭与魔法箭矢削弱对手数量的同时,将其他部分的亡灵们引了出来,而几位土系魔法师便趁势在一支战士小队的掩护下顺路摸进了一块地势较低的平地。他们试图合力改变这里的土地性状,好形成一个巨大的泥沼,最大程度上的消耗亡灵守卫的数量。 这样一个大型魔法需要准备与吟唱的时间,冒险队的其他人便必须在泥沼形成前吸引这些亡灵的注意,保证魔法师们的安全。 传承自光明女神的神圣魔法气息让那些亡灵们厌恶至极,尤里安几乎成了所有高阶亡灵的攻击目标。 他撑着酸软的手臂挥动着魔法匕首抵挡来自前方与侧面的攻击,不过好在雷蒙德站在了他的身后替他解决了来自后方的压力,不然尤里安觉得自己念咒的速度都跟不上那些先仆后继的亡灵们一波波更替的速度了。 陈旧腐肉的味道让他觉得恶心,胃液一阵阵的向上冒,泡满了酸水的胃腔泛着空荡荡的钝痛。尤里安憋着一张煞白的脸,细细密密的冷汗从后颈和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散发着腐蚀性气味的液体在食管里上上下下的游动。 “……obice” 尤里安艰难地将圣光壁垒的咒语吐出,在自己和雷蒙德的周围再次建立起了一个防护层。手中的光明晶石被透支彻底,直接碎成了晶莹的粉末撒了一地。魔法短匕的刀刃上裹着一层薄薄的光明元素,随着尤里安挥动刺出,精准地划开了一个亡灵的喉咙。那个亡灵战士显然对此毫不在意,握着重剑就要继续上前讨伐这只有着恶心气味的人类,但堪堪跨出了半步,那巨大而腐朽的身躯却在突然间轰然倒塌——光明元素顺着喉间的伤口入侵它的躯体,巧妙地以微弱的力量破坏了它体内的能量循环。 死气是光明体的毒药,光明元素也是亡灵的克星。 一个有头脑的圣徒当然要比一个腐败的大脑更会运用自己的能力。 但这样卓越的能力在望不到边际的亡灵守卫军面前、随着战斗的持续,也逐渐表现出了丝丝疲态。 尤里安的双目通红泛着血丝,浓重的死气酸化了周围的空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4 气,刺激着他的角膜,干涩又灼热。而在元素匮乏的环境中过度使用光明魔法让尤里安透支了所有的精神力,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地流出,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朵里听到的除了亡灵胸腔的变得模糊,耳朵里听到的除了气流穿过亡灵胸腔的呼扯声,便是身后的雷蒙德举起重剑劈砍时,掀起的风声与斩断肉骨的撕裂声。 他头痛欲裂,借着与雷蒙德背靠背的支撑勉强站稳了挥出下一刀。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下一个魔法能不能准确念出,下一刻能不能站稳了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终于,就在尤里安近乎弹尽粮绝、快要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时,加尼亚嘶哑的吼声突然在不远处炸起惊雷——“撤!魔法师们准备好了!” 弓箭手们用爆裂箭将亡灵们的注意力引向已经成型的泥沼,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它们的垂死挣扎在地宫里掀起了不小的震动。 于是,雷蒙德与战士们只得撑起了盾牌防止地宫墙壁上震落的石块砸在其他人身上。地宫里一时间尘土飞扬,带着腐朽酸气的灰尘扬起让人看不清眼前的状况。 这样的扬尘弥漫不过持续了一刻钟,但这一刻钟短暂又迷蒙的安宁却叫冒险队的一行人差点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危险。所以当刺耳的尖叫响起时,其他人这才猛然惊醒亡灵带来的威胁还并未完全解决。 魔法师们闻声顾不得周围元素的匮乏,赶紧施咒驱散了空气里的小颗粒们。能见度提高后,他们便立刻望向了尖叫声响起的方向,但却又被眼前鲜血淋漓的一幕吓了一跳——一个矮个子的亡灵正弯身在一名水系魔法师的腰腹间饕餮进食。 它趁着刚才的迷雾偷袭了这位可怜的女士,许久未曾食得鲜肉味道让这只亡灵津津有味地大肆咀嚼起那位魔法师的肠肉。它吃东西的姿态粗鲁又残暴,鲜血与肉渣顺着它嘴巴的一开一合不断向外喷溅。 而令其他人头皮一紧的却并非眼前这一幕——尘雾散去后,他们看见大约有十几个亡灵并未被爆裂箭吸引过去。它们多数分布在队伍的后方,此刻正对着魔法师和弓箭手们鲜嫩的躯体蠢蠢欲动。 雷蒙德见状心里也是猛地一个激灵。罗宾早前就跟着土系魔法师去了平地那儿,但他的尤里安现在却正跟在队伍的后方进行支援工作。雷蒙德想到尤里安可能遇到的险情只觉得一时间心跳骤然失律,心慌地快要呼不上气来,只能徒劳地睁大了一双灰色的眼睛在后方队伍里寻找着尤里安的身影—— 光明体当然引起了亡灵们的注意。 此时,尤里安的身边围了两三只亡灵,但还好他从未放松过警惕,时刻保持着光明壁垒才避免了被一拥而上的亡灵们分食殆尽。而他的怀里还护着一个在打斗中折断了腿的弓箭手,正半抱着对方紧紧背靠在泥墙与亡灵们搏斗。 尤里安的手里还握着那把魔法匕首,而雷蒙德记得他一向习惯于使用法杖或者教典作为施法媒介。在聚魔效果上,魔法匕首显然比不上前两者,但在地宫这样的复杂环境里,匕首却是更能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 这把匕首上镶刻了几个高级聚魔法阵,是修女长在尤里安第一次参加了教廷游猎活动时送给他的。尤里安没有父母,所以他十分珍惜长辈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把匕首曾经一直被他好好地锁在柜子里珍藏。 但现在,雷蒙德远远看着尤里安将惊惧深深地藏在眼底,一边默念着咒语,一边挥起削铁如泥的匕首将亡灵的手臂斩下。腐肉碎骨随着断臂分离,落在了尤里安的牧师袍上,弄脏了这只一直都干干净净的小圣徒。 雷蒙德看到这里,不合时宜地扬起了一个无声却又放肆的笑容——他忘了这是他的尤里安,他忘了这是他的小圣徒。 这是他的天使,有着铮铮铁羽,可以将敌人的血肉片片削落。 余下亡灵带来的危机在众人最初的惊慌后,很快就被妥善解决了,而肃清敌人的讯号也在不久之后就从土系魔法师那儿传到了这里。 行程至今,冒险队已经牺牲了近五分之一的队友,还有五分之一的人也都重伤无法参与余下的活动。加尼亚在重新编排了小队后,命令重伤者都原地待命休息,其他人便在简单处理伤情后继续前进。 雷蒙德蹲在尤里安的身边,仔细瞧着他为轻伤者处理伤口。 尤里安的鼻尖上冒了汗珠,白净的脸被尘土熏过后变得黑漆漆灰蒙蒙的。每每有汗珠往下滴,就划出了一道道白白的水痕。雷蒙德忍着笑伸手去戳尤里安的脸蛋,顺道又勾着手指去刮一刮那突兀的水渍。 大概是刚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尤里安的心情很好。他难得的没有出声制止雷蒙德的轻薄,只是继续专注于手上的治愈术,红了红耳朵。 倒是雷蒙德先耐不住出口询问。 “累不累?” “还可以。” “晶石还有吗?” “还有。” “要冥想一会儿吗?” “不用……加尼亚在叫你呢。” 尤里安不想听雷蒙德在耳边唠叨,直接将人推给了加尼亚。 雷蒙德倒是还想多问两句,但尤里安接着又直接转了个背影给他也令他颇为无奈。 依照加尼亚在进入地宫之前的估测,他们现在已经探完了大部分区域。越过亡灵守卫军的地盘后,便应该是那位凡女的墓室。他们不知道火神留下了什么守在那间墓室里,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既然火神英格纳都愿意向死神加布里低头,讨要来亡灵大军守卫这位女士的墓室,可见他相当重视这位女士,如此便一定会在最后的墓室里留下自己最为信赖的、武力值最强的守护者。 雷蒙德与加尼亚拢共协商了将近十多个作战计划,分别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当他们推开那扇高耸的雕刻着繁复浮雕的石门后,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情景——没有炽热的火焰,没有咆哮的岩浆,没有望不到尽头的火元素守卫,甚至没有堆砌满屋的金银珠宝——白玉雕刻的石棺安静地沉睡在空旷的墓室中央,火神与他的十二神仆的巨大雕像顶天立地的伫立在墓室四周,目光柔和地望向中间的石棺。 经过前面亡灵们腐朽的味道的熏陶,这间屋子里的空气甚至算得上干净又冷冽,白玉石棺与十三座雕像在这空旷的墓室里显现出了一种别样的温情肃穆。 冒险队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状况,他们亦步亦趋地小心向前走去,唯恐哪一步迈错了就会触发隐藏着的陷阱。 等众人终于小心翼翼地走到石棺旁后,虽然并未触发任何机关,但加尼亚也不敢草率地直接打开石棺。她吩咐了自己的人四散在墓室里查找有无遗漏的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5 机关,自己和雷蒙德则分别站在了石棺两旁屏退了他人,等待起棺。 安全的信号不断从各人嘴里传来,在最后一人汇报完毕后,加尼亚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举起自己的巨剑插入了石棺盖与石棺的缝隙里。雷蒙德随即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模仿照搬了加尼亚的动作。 只是他的剑还没插进去,就冷不丁被套上了一个光明壁垒。 雷蒙德一察觉到熟悉的光明元素的包绕,瞬间咧嘴又回头去瞧他的小圣徒——可惜却只看到了对方扭头的侧脸和一只红透了的耳朵。 两位高阶战士的力量对付一块白玉石盖还是绰绰有余的。 石盖在两人的合力下很快就松动了起来,雷蒙德与加尼亚两人将石棺盖推开后又都默契地后撤一步作出了防御姿态。可就如之前让他们惊讶的一样,石棺的打开也并未带来任何威胁。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无果后只能再度探身上前,却又是再次被石棺里的景象给惊到了—— 他们看到了黄金骨,也看到了加纳宝石。 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石棺里躺着的居然是两副尸骨。 加纳宝石就被佩戴在一位侧卧的女性尸骨的脖子里,正安静地躺在石棺底部。而这位女士的臂弯里,则仰天沉睡着一具婴儿尸骨——他小而脆弱的头颅呈玉白色,有些透明,仔细去瞧,却能看到金色的光芒莹莹泛起。 没人能预料得到竟会是这样的状况。 依据史料记载,与神交媾的人类在一次体液交换的过程中,会将神性一点点的吸收到自己身体里。这些神性安居在他们的骨骼里,便将一部分骨头变成了黄金骨。黄金骨的存在强化了这些神的情人的体魄,也延长了他们的寿命。 而传说中的黄金骨可以肉白骨医百病,但没有人知道,母亲的机体在怀孕与分娩的过程中,竟然会将这一部分神性全部赠与自己的血脉——所以现在这石棺里的女性尸骨不过是一具普通白骨,而这未足岁的婴儿的头骨却是真正的黄金骨——在这素冷的白玉石棺里,那位母亲的白骨将那婴儿的搂在怀里,两具空荡荡的骨架依偎在一起,却给了观者一种深切的紧密感与亲密感。 加尼亚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她瞬间红了红眼眶,但迅速又将热意一点点地压了回去——她曾经也有着成为一个母亲的机会,却阴差阳错地错失了那条小生命。 她感同身受,私心不想再打扰这对母子的安息。但说到底,她到底还是一名佣兵团长,她的肩膀上担负着这次地宫行中死去的那么多战友的生命,她无权因自己的恻隐之心而任性放肆。 她只能颤抖着手,将那不足一只手大的黄金骨取出,默默收入了空间戒指中。 此刻她面无表情,没有人能知道她内心的悲戚。 雷蒙德倒比她淡定地多。在这十年里,他见过了太多。 一开始也当然有所触动,可那么多种族的存亡与大陆生灵的未来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让他在一次次的封印过程中不得不逼着自己学会冷眼、机械地执行每一次的任务。 他在加尼亚之后,伸手将加纳宝石从那位女士的脖子里取下。只是他刚想对对方道谢并祝贺合作愉快,却突然被震天的咆哮激地举起了佩剑—— 一头火焰巨兽从加纳宝石里跃了出来,落在石棺前的空地上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个拿着宝石的罪魁祸首。 雷蒙德鼓起全身肌肉准备迎战,在看清巨兽的模样后便牵起嘴角微微笑了。 他从踏进墓室大门就开始担心,如果加纳宝石是火神的神位节点,那这么多年里,对方通过节点偷渡到这个位面的能量去了哪里?如果没有花在这个墓室里,那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消耗掉这些能量,从而重新封印节点? 而现在火焰巨兽的出现直接打消了雷蒙德的疑虑——他当然认识这头巨兽——这头巨兽是火神最信赖的坐骑与伙伴,他亲眼看到它在末日战场上啃下了光明女神的左臂。 再明白不过了,火神现在可以下放的神力还是太少,只能直接用自己的神力将兽宠完整地偷渡过来,就藏在加纳宝石里,保护挚爱与子嗣。 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并不高尚,并且直接伤害了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对家庭的爱。但雷蒙德也无法忘记在末日战场上,火神带着自己的信徒疯狂屠杀、抢夺神力企图替代至高神的行为——当然,他现在也突然可以理解对方了——能量衰弱到居然需要依靠老对手来保护爱人与子嗣的墓穴,换作是他也会想要博一把的。 而就在这心念电转间,冒险队与巨兽的战斗也拉开了帷幕。 * 火焰巨兽从外形上看,是类似狮子的模样。但它全身全部都是由飞溅的焰气构成,带着熊熊烈焰,让人看不清具体样子。 它有着拟神的战力,光是横扫而过的一个眼神,就让一些胆小又实力不济的佣兵们吓软了腿。 但雷蒙德却被这炙热的战意熏红了眼,他阻止了其他人上前的意图,独自举起圣盾与佩剑上前一步直走到那头巨兽的面前—— 这是火神与自己之间的战斗,是背叛者与刽子手的冲突。 与其他人无关,神赐的职责只能由他一个人完成。 巨兽满意地眯眼看着自己的对手自觉出列,它的咆哮轰鸣在整个墓室里,响彻地宫,带起地动山摇。 雷蒙德冷静地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光明圣盾,举起盾牌将巨兽扑向自己的凶猛一爪借力格挡开来。 那一击冲撞带来的力量并不好接,他借着盾牌卸去了一部分力气,脚下滑了半步扭身跨到了巨兽的身后。 没有实体的火神兽宠一击不成瞬间就在口中凝聚了一个大火球,扭头就甩向了雷蒙德的方向。雷蒙德别无他法,举起重剑就直接劈散了冲脸而来的火球,再次迎了上去。 地宫里元素匮乏,火焰巨兽需要消耗自己的能量凝聚元素攻击。 这大概是整场战斗中对雷蒙德来说最有利的一点了。 但拟神并不那么好对付,一场战事前后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此时虽然巨兽身上的焰气已经在来往交战中暗淡了不少,但雷蒙德的铠甲也已破损不堪。 他颇有些脱力的撑着佩剑站着,他在与那头巨兽对持,他们两都知道自己只剩下了最后一击的能力——而这一击决定成败,必有死伤。 一人一兽缓过劲来后继续在原地踱步,他们随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调整自己的姿态与肌肉。在旁观者的眼里,雷蒙德身上鼓动的结实肌肉正如山峦一样起伏在他高大的骨架上,每一块饱涨的肌肉下正静静蕴含着汹涌澎湃的力量。 而火焰兽宠身上的烈焰也明明暗暗的有些看不清楚——它恣意的日子过惯了,长时间的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6 战斗让它颇有些不耐烦。 半盏茶的试探过后,火焰巨兽哼哼地打了个响鼻,终于是按耐不住直直扑向了露了破绽的雷蒙德。 雷蒙德见状暗自嗤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巨兽的下脖颈递出了一剑——他早看出了这头凶兽的不耐烦,故意卖了个破绽诱着对方先出手——他知道自己必将会受重伤,但也能乘此机会一击直接将这头巨兽斩杀。 雕着繁复花纹的光明圣剑送入对手脖子的动作安静又利落,它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坚定而决绝,直接捣碎了对方的能量核心。 那头神宠大概没料到自己会被如此果决的处理干净,它一双赤色的兽瞳里还满溢着惊惧,但它巨大的身躯却已经慢慢在这间墓室里消散开来。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免不得有些欢欣鼓舞,他们都以为自己今日要死在这拟神的嘴下,而今绝处逢生的感觉让这些老兵们颇有些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们将激动的目光投向了雷蒙德——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救了他们一命——但令人诧异的是,此刻,作为胜利者的雷蒙德,他的脸上却完全没有一个胜利者该有的喜悦。 年轻的圣骑士一脸的愤怒与恐惧,像是要面对一个绝对不愿意直视的问题一样。他想要拒绝却又无法忽视内里的叫嚣,这巨大的矛盾让刚刚在拟神利爪下还镇定自若的他现在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呲目欲裂,缓慢又不敢置信地慢慢转过了身—— 尤里安,他的天使。 嘴角流着鲜血,在看到他转过身来安然无恙后,强撑着睁着眼,露出了一个暖心的笑容软身倒下。 他双膝跪地,却又发现这样的姿势似乎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躯,终于是失了神,面朝下直直扑倒在了地上。 那一头金色的卷发凌乱地撒在了满是尘土的大地上。 他背后的牧师袍上慢慢浸出了几道鲜红的血迹,惨白的小臂裸露在袖管外无力地垂在一旁。 悲鸣。 野兽的悲鸣再一次响彻地宫。 * 暮色沉沉,三日前就落了一场大雪,到现在还没有停,那漫天的鹅毛像是要将这小镇埋葬一般。 雷蒙德靠在旅店的窗框边,目无焦距地望着窗外大雪纷飞。他的神情颇有些晦涩,眼底好似在酝酿一场风暴,在爆发与压抑之间徘徊地愈发令人心惊胆战。 三日前的那一战,尤里安借着增益卷轴的帮助,超阶使用了八级魔法“奉献”替雷蒙德承受了那神宠的最后一击。肉体重创与精神力透支让他在施咒之后直接脱力陷入了昏迷,雷蒙德亲眼看着尤里安在自己面前倒下,最后阴沉着一张脸将他抱出了地宫。 他如约带走了加纳宝石,而考虑到尤里安当时的状况,他甚至想直接夺走加尼亚手里的黄金骨。但蔷薇团在基隆山脉的势力不可小觑,单靠他们五人怕是最后连走都走不出这里。 而回到旅店后,雷蒙德便放了罗宾三人的假,自己替尤里安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作为圣骑士,他会的治愈系魔法并不高级,只能侃侃替他的小圣徒止了血。 到现在为止,尤里安已经昏迷了整三日。几日来反复的寒颤发热烧得他皮肤苍白蜡黄,嘴唇还起了干皮,就连睡梦里也在无意识地呻吟呼痛。 为了防止尤里安背上的伤口崩裂,每天夜里雷蒙德都将自己当做人肉垫子,让尤里安趴在自己怀里安睡。白日里则用软枕在床上堆砌出一个厚厚的羽毛小山,让他的小天使趴窝在云朵里休息。 大雪已经连续飘了三日,道路上积了过膝深的白雪,严重影响了小镇居民与佣兵们的活动。这雪约莫是从雷蒙德封印了加纳宝石后开始落的,大概是之前加纳宝石里逸散出来的火神神力让这小镇能够在严寒里还保持着一丝和暖,如今天地间的能量回归平衡,这之前欠下的落雪不下个尽兴是不会停的。 雷蒙德望着窗外刺眼的白皑散了思绪,这几日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八级魔法,他始终想不明白,在他和尤里安之间到底是哪里失了衡? 不过,在尤里安清醒的那一刻,他还是将所有的烦躁都抛到了脑后、径直走到了床前俯身亲吻他的小天使。 后背的伤口钻心的疼,尤里安刚从三日的昏迷中醒来还不甚清醒,四肢无力,胃里空荡荡的更是饿得难受。他蠕动了干涩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吐了两个字,却是差点又要再次晕了过去。 还好雷蒙德及时替他拿来了水,又将人扶起半靠在自己身上,托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小心喂水。 尤里安缓过劲来软软地窝在雷蒙德的怀抱里神色疲惫——他怀念又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暖,雷蒙德宽厚的肩膀让他安心又鼻酸。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地被欲望诱导。 雷蒙德又喂了他小半碗稀粥,看尤里安脸色稍稍红润了些,他将视线转到那金色的发旋上,下意识地上下抚着怀里人的手臂,半会儿才斟酌开口:“不需要用奉献,尤里安。我能接下那一下。” 乖巧的小圣徒此刻靠在心上人的前胸低垂着眉眼,他像个小贼一样透过薄薄的棉质短衫轻轻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烟草味,不假思索地拿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是一个牧师,我的职责就是在战斗中放大队友的优势,使用奉献是基于我对当时战况的判断。作为唯一能与它一战的人,你必须保持战力以防失手。” 尤里安这两句话说得义正言辞,一丝一毫的私心都没有。雷蒙德听了却是被一股郁气直直堵满了胸口,他压抑着心里的狂躁,尽量让自己的口气不要显得那么生涩:“我不会失手。尤里安,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倒下…我也不想看到无谓的牺牲。” 尤里安闻言颤了颤眼睫,他保持着依赖的姿势没有动,在雷蒙德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了一下狡辩坚持:“我有我的判断。” 雷蒙德一肚子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以为他已经将话说得够明白的了,再往下势必就要伤人了。他试图通过深呼吸来缓解郁气、费尽全力这才保持了冷静。 无意识地握紧了尤里安的小臂,雷蒙德闭上眼睛半晌,终于是忍不住哑声委婉问道:“尤里安……你在不安什么?” ——这是盘踞许久的疑惑也是毫不留情的责问,它用利爪将两人之间短暂又虚假的和平撕碎开来,直接露出了内里的残破不堪。 是啊,我在不安什么? 尤里安鼻头一酸,他被心爱之人的直言不讳撕破了完美的外衣,宛若跳梁小丑一般手舞足蹈地说着可怜的冷笑话。他怨恼对方连这点尊严都不留给自己,又在心底里也讨厌着这个自私可悲的自己。 他沉思良久,再开口时声音里包裹着哽咽、妥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7 协与无可奈何,好像柔软的小兽将肚皮露了出来巴巴地讨食—— “我也可以啊……” “我也有能力和你并肩作战的……” “我也可以为了你受伤啊…甚至可以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 “凭什么…” “你已经有我了……为什么还要记得他?” “我也喜欢你啊……” 话尽于此,尤里安透支了精神力,昏迷几日也没弥补回来,此刻更是头昏脑涨。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珠没过脑就善做主张地一颗颗地砸在羽毛枕上,他还记得上次这么伤心流泪的时候还告诫过自己说再也不要哭了,可这才过了几日却又是不争气了? 他无力于再与这反复的命运对抗,也不想再与那个“尤里安”较劲。 他闭上了眼,只想逃开这一切的可笑。 自然,他也错过了雷蒙德脸上的惊诧。 雷蒙德此刻第一次真正将尤里安内心的不安听清,方觉这几日兜兜转转的猜心游戏简直是一场玩笑。但这又怪不得尤里安,是他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才惹得他的小圣徒难过伤心那么久。 雷蒙德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与颓丧,无声地咧了咧嘴,他想笑又突感伤感,只能叹道:“所以你都忘了?” “……什么” “我不是在那几年的战争里爱上‘尤里安’的,是在那几年里,让‘尤里安’爱上我的。“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之后,尤里安听着雷蒙德讲了一段他已经忘却了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里,五岁的小骑士在实训课上受了伤,他一直是最厉害的那个小骑士,自然不愿意让那群傻小子瞧见自己落魄的样子,一个人躲在花园角落里孤零零地舔伤口却不曾想被一只三岁的软包子小圣徒发现了。 那只矮矮小小、白白软软的小包子圣徒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他好像落在凡间的天使一样温暖了小骑士。他的蓝眼睛里有不可忽视的怜惜,虽然他的治愈术念得磕磕绊绊的连基本的缓解疼痛都做不到,但当那些稀稀拉拉的光明元素聚集在伤口上的时候,小骑士只觉得浑身都是暖洋洋的,整颗心也温暖起来了。 他是教廷捡来的孩子,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人嘘寒问暖。他人前傲气像头孤狼一样从不服输,却也少不了深夜独自哭泣委屈的时候。 骑士课老师看到这群小屁孩头都大了,平时只会让他们去找高级牧师治疗。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乎他痛不痛,也是第一次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包含了温暖的问询,这样新奇的体验让他颤栗起来,一颗心也好似被浸泡在了温水里般变得柔软。 而那只软包子察觉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劲儿都不能让伤口好转,便羞红了一张小包子脸,气势汹汹地发誓说之后会每天都要来找小骑士给他念治愈术,一定会让他的伤口长好的。 到最后,这伤是小骑士自己好的还是托了治愈术的福谁都说不清了。只是从此以后,小骑士就把这只单纯好心的软包子放进了心底最深处。 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太过简单,他只会带着一群听话的小弟去软包子面前耀武扬威彰显自己的强悍,又或者受了点点小伤就去找软包子治伤,还美其名曰给对方练习的机会。 可是后来软包子长大了,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受欢迎,可对方太过单纯,始终不曾明白自己的心意。 “诸神之战刚刚爆发的时候,我不想你去前线冒险,便说服了教皇让你以圣子的身份在民间扩大光明女神的影响力。后来战事吃紧,你也被派上了战场,那几年里我们并肩作战,是我便耍了心眼让你在日夜相处中爱上了我。” “可我却是从五岁起就喜欢你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过去现在。我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给我治伤、给我温暖的小圣徒。”“更何况,你从来都没有变过——对陌生人克制又温和的善意,对队友周到的庇护,对敌人的果决,你见过世间肮脏丑恶却始终保持了赤子之心、面对艰险又始终无所畏惧。” “尤里安,我一直相信,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没有改变,虽然在成长的过程中所经历的事情不完全相同,但做出的选择却是相同的。而这一点一滴、每时每刻的选择又构成了你的品格,这样的你始终让我心动、让我不顾一切。” “没有别人。尤里安。我爱的始终就是你。” “上辈子是你,这辈子也是你。” “一样的灵魂,一样的你。” 尤里安愣愣地听着雷蒙德将故事讲完,他大概想起了那段往事——他那时候治愈术刚学会了个皮毛,一时好心又手痒想要帮助那个看上去可怜又倔强的大哥哥,却没想到替自己招来了一辈子的麻烦。 他现在还处于不甚清醒的状态,被雷蒙德的一番剖白弄得头晕目眩,现下懵懵懂懂地只顾着喃喃反驳:“我没那么好…我也有私心的…” 可还不等他多说什么,却是又被人温柔地搂进了怀里,贴着嘴唇吻了绵长。 唇齿相依间,有人喟叹低语—— “是啊…你的私心都是为了我。“ 我的天使为我堕落。 * 把话说开了后,雷蒙德自然得寸进尺、名正言顺地每晚将小圣徒捞在怀里睡。 尤里安心里还存了一分不真实感,却也始终无法抗拒属于雷蒙德的温暖。于是头天夜里,小圣徒便就窝在羽毛枕堆中、趴在心上人的胸口好梦香甜——“那个笨蛋根本不知道我当时把他当练手工具了”——他暗自偷笑,将手臂圈过雷蒙德的腰,像抱个失而复得的大抱枕一样将人抱得紧紧的,就是睡熟了也不愿撒手,可尤里安却不知道心上人闻着他身上属于圣光的干净味道是如何的整晚心猿意马。 第二日的晨间,尤里安因撇去了连日来的忧愁,睡得是难得的安心又暖和,一张小脸也被被窝里的热气熏得红扑扑的。他受了重伤还困倦的很,刚从迷蒙中挣扎醒来,便习惯性地埋脸蹭一蹭情人的胸口。可身体刚恢复了知觉,就被顶在大腿根的粗热东西给吓得浑身僵硬——其实也不完全是吓得,他只是想起了曾经在礼乐堂看到的那一幕,身体里蓦然而起的燥热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雷蒙德早就醒了,他不像尤里安需要睡眠来修复机体损伤。依循着生物钟,他在冬日晨光照进屋子的第一时间就清醒了过来。他这会儿微微抬头俯视,看着怀里惊得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尤里安觉得心酸又好笑——对方趴在他的怀里却将整个手臂都藏在了肚皮下,一双长腿此刻也是紧张到僵直无措——雷蒙德见他如此反应,不免有些隐秘的得意。 他以往虽然也会将小圣徒“睡一睡”,但为了不惊扰道对方,雷蒙德从来都是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8 将自己的狰狞欲望藏得好好的。 他了解尤里安的底线,炽热的爱意与裸露的情欲对他的小圣徒来说还是大不同的。 雷蒙德曾经小心翼翼地用前者缓慢侵占对方的人生,而如今一切坦诚便就到了猎人收网的时候,他自然要叫尤里安知道他是如何迫切地想要再深入地“睡一睡”他。 雷蒙德抬手揉上尤里安的柔软金色卷发,又低头轻轻在他的耳朵上印下湿湿热热的一个吻。感到趴在身上的躯体明显地颤了颤,雷蒙德便颇为愉悦地闷声低笑。而眼见着一抹红色迅速窜染上了尤里安的耳朵,他跟着不免也有些情动。 亲昵的动作瞬间带上了情欲的痕迹,游走在小圣徒的肉身上小心避过了利爪伤口,往目的地直奔而去。 为了替昏迷的尤里安保持干净清爽,每日除了简单的洁净术,雷蒙德还会用热毛巾替他擦身。而为了伤口保持干燥透气,雷蒙德只给尤里安套了一件轻便的睡袍。 但现在,这睡袍却方便了流氓行那浪荡之事,将小圣徒好好轻薄了一把。 常年握剑的胳膊上都是一块块鼓胀的肌肉,凶悍地横在小圣徒的腰间,一只手则不规矩的将那睡袍撩起直直钻了进去摸上了腿间的嫩肉。 他的手上还有前几日那场战斗留下的伤口,连日来一直忙着担心尤里安的状况也没好好处理。现在刚刚结了褐色的粗硬血痂,摸在细嫩的皮肤上却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颤栗。 他张开了五指,细腻地从下往上一点点摩搓着小圣徒的柔软皮肉。似捏非捏的力道施加在大腿根的嫩肉上,这让还算单纯敏感的尤里安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可还不等他身体反应过来有所推拒,就被人一掌握住了一边臀肉紧紧裹住又按在手心蹂躏了起来。那小指时不时挑逗似的搔刮过中央区域,让尤里安刚反应过来却又是吓得埋下了脑袋做了一只红红鸵鸟。 尤里安的身体状况刚刚稳定下来,雷蒙德本打算就过过手上的干瘾就算了,他不想让太过冒进的举动吓到他的小天使。可耐不住这流氓两辈子没吃到肉暗地里一不小心进阶成了土匪,那饿狼扑食般的厚重荷尔蒙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强烈的交配气息,直将小圣徒熏了个头晕眼花,嘴里也被带出了一声没藏好的低吟。 就这声若有似无的低吟,却是彻底直接掀翻了雷蒙德肉体的澎湃欲望,差点将他的理智拍击个粉碎。不过好在他暂时还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但这本来能消弭的欲望却也变得是迫不及待必须要解决了。 雷蒙德睨了眼快缩成一小团的尤里安,明白自己肯定不能得偿所愿后,轻叹了一声便就自食其力起来——他的小圣徒肩上有伤,就是愿意贡献一双手替他解决问题他也万分不舍得,只好委屈自己丰衣足食。 他一手握着自己的东西上下撸动,一手捏着肖想了两辈子的臀尖肉,脑子里也想象着尤里安主动上前、将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盘上了他的腰间。 臆想中的小圣徒任他怎么摆弄也不会拒绝,听话的乖乖将嘴唇献上亲吻、又红着眼角将他的欲望包裹纳入体内。 心尖上的人乖顺在怀,就算只是晨间一场旖旎梦境也是人生大美。 随着欲望登顶,吃了半饱的土匪砸吧砸吧嘴又将小媳妇捉到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地逮了就是一通狠亲。他还用自己占了腥膻的手伸到对方腿间摸了摸那根半硬的东西,咧嘴就要上手主动服务一次,却被总算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小圣徒直接推下了床。 雷蒙德这辈子匪气惯了,被踹出了被窝也不见恼,盘腿就在地上坐好。他单穿着一件棉质背心,绷着一身的腱子肉,微微俯身前倾就压上了床沿。他伸手就是要摸小圣徒滚烫通红的脸颊,但还没靠近却又是被一巴掌扇开。 被拒绝了亲昵,雷蒙德倒也没有再坚持,只是一手撑在床沿边架着脑袋,放肆地将小情人从头到尾视奸了一遍才方又慢悠悠的笃定道:“早晚要睡你。” * 光明元素十分亲近尤里安,他的伤也要比一般人好得快上不少,醒来后的第三天就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修敲开尤里安的房门时,他刚上完药趴在床铺上假寐,单纯的光明魔法没法完全治好火神兽宠的抓痕,伤口中蕴含的暴烈火元素需要用渡水草糅出的汁液炮制而成的药膏才能缓解一二。 雷蒙德坐在窗边的软椅上查看连续多日来积压下的往来信件,他见到修的到来,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并将手上写好的一封回信放在了一旁摊开的羊皮卷轴上。卷轴中央镶嵌的天青色晶石在有所感应后便开始闪烁起微光,随着光芒渐褪,那信纸也跟着消失不见并出现在这块大陆的另一个角落了。 修轻车熟路地倒了茶坐下,开口便道:“我父亲传来了消息。你还记得多吉利亚平原上那片无名的森林地吗?它从六年前突然开始扩张到现在,已经隐隐有了无法控制的势头。” “希尔瓦?” “很有可能。父亲派去了一部分勇士深入森林探索,他们完全无法进入中心区域,每次在外围地带就会陷入幻觉,意志力薄弱的那些甚至永远留在了那里。” 雷蒙德听了微微皱了眉头:“幻境不是希尔瓦拿手的……我一直认为她是个相对和善的女神,并没有那么的穷凶极恶。不过照你说来这状况的确很古怪。唔…通知大家准备好,明天上午我们尽快出发。” “没问题。到了北边,我让父亲派亲信来接洽。” 修许久不曾回到北方部落,现在借着任务方便能够回家一趟也有些高兴。他这会儿与雷蒙德谈完了正事,转眼就注意到尤里安趴在床上微阖着眼盯着他们瞧,一双蓝色的眼睛里还有着刚刚睡醒的雾气,看起来懵懵懂懂的。 尤里安和他的妹妹一般大小,却比他家那个咋咋呼呼长不大的傻孩子懂事多了。乖巧又听话,仿佛能激起所有人内心最底处的暖意。他颇为憨厚地朝柔软的金毛小圣徒打了个招呼,咧嘴眯眼,放柔了声音问道:“还痛吗?罗宾昨晚还和我说他那儿还有些精灵圣泉的泉水,如果你的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可以试试那个。” 尤里安休息了几日,精神已经好了许多,闻言道谢后便礼貌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圣泉水太珍贵,没必要用在这上面。替我谢谢罗宾,我很感激。” 修生长于北方兽人部族,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很少能见到有着一张好相貌的同时却又彬彬有礼的孩子了。他好笑地伸手就摸上尤里安的脑袋,前后揉了揉,像安慰一个小辈一样哄道 :“不用那么客气,你是我们的一员。” 他的兽人形态遗传了父亲的熊族血脉,修的一只手掌就盖满了尤里安一整个脑袋。尤里安鲜少与人如此亲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19 近,除了羞窘心里也涌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与亲近,红着脸却又是小声道了句“谢谢”。 大陆以北的地方主要生活着两大种族,兽人以多吉利亚平原为根据地,而矮人则生活在孤山山脉。 这里并不时兴魔法,兽人与矮人们都崇尚着更为质朴、更加亲近自然的能量。 佣兵团五人在付了高昂的费用后,使用了跨越大陆的传送阵直接传送至了大陆最北边的人类小镇。这里再往北边去,便是那一望无际的多吉利亚平原以及原始的兽人部落。 雷蒙德一行人日夜兼程,在进入平原后便跟着修一路直奔他父亲的部落去。尤里安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但雷蒙德始终不松口许他独自骑马,便只好窝窝囊囊地与他共乘一匹。 这里天高云阔,就算是冬日也能感受到沉睡的霜冻土地上四处蕴藏的生机。寒风夹着风雪拂面吹来,尤里安撩开吹散在额前的碎发,向远处眺望就见到炊烟袅袅扶云直上,而修明显高亢起来的情绪也仿佛在时刻向他们宣告——欢迎来到北地部落。 兽人们习惯以不同种群分部落而居,但修来自中央部落,在这里各种族的兽人混杂而居,统管着整个兽人部族大大小小的事宜。他的父亲狄作为中央部落的族长也是整个兽人族首领,此刻正在部落最中心的石屋里静候他们的到来。 雷蒙德在接引人的引导下,顺利穿过了外围生活区,进入了位于中心的部落核心区——这块区域的四周被兽人精兵把守,居住着部落的大祭司等等各种身居要职的兽人。 可令人意外的小插曲在他们刚穿行在这充满了原始韵味的街道上没多久时就贸贸然发生了——尤里安突然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条大毛毯给扑了个满怀,而在这之前,一队的精兵强将竟然一个都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动。 雷蒙德见状直接沉下了一张脸,神色莫测,倒是尤里安下意识地捧住了张牙舞爪地窝在他胸前的毛垫子,刚低下头就和一双淡绿色眼睛大眼对小眼地直直对上了。 那毛垫子比一般的猫咪要大上整两圈,棕黄浅黄的毛毛杂乱地堆了一身。一双尖耳朵平平地飞在脑后,一脸凶相龇牙咧嘴却又透着股贱兮兮的味道,而那条比起一般猫科动物来说要短上许多的毛绒绒的尾巴却是愉悦地垂在身下晃来晃去。 这小东西重的很,尤里安差点要抱不住这块毛垫子了。而对视了片刻后,他也不好对这没有敌意的小东西怎么样,别无他法只能僵硬着抬头四顾就要寻求帮助,那副惊呆了又傻愣愣的表情看上去还带上了分无可奈何的可怜气。 “塔家的荼?”修作为东道主见尤里安一脸犯难便走上前来解围,他盯着这扒拉着牧师袍不撒手的小东西左瞧右瞧半会儿总算是看出了点明道,伸手捉了这小东西的后颈就要把他从尤里安的怀里撕开,“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化形?” 守在旁边的接引人见这情景心里也是一顿紧张——塔将军的小儿子荼快十岁了还不会化形,却被哥哥姐姐们宠爱至极,天天在中央部落为非作歹,看到美人更是挪不动脚了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可修是族长的儿子,是年轻一辈里最优秀的勇士,更是下任族长接班人的热门人选。若是荼得罪了他的客人,两方人马一旦起了冲突,他可是两边都得罪不起——而单看这小魔王的样子今天显然是不打算松爪子了——真叫他硬生生吓出了一脑门的汗:“回修大人,正是塔将军的小儿子荼……” 可巧儿,没人搭理他。 修撕了半天也没把这小东西从牧师袍上扯下来,荼美人也没亲到,这会儿也被抓得急了,回头龇牙狠狠一口就咬上了修的手腕。咬完后他炫耀地舔舔尖牙就又窝回了尤里安的胸口,还埋下了毛脑袋、竖着一双尖耳朵使劲蹭了蹭——可惜还没蹭到第二下,就化作了一只炮弹被直接扔进了接引人的怀里。 雷蒙德嫌弃地眯眼瞧了瞧冲他龇牙咧嘴扮凶相的“小奶猫”,撵了撵指尖刚才大力拽下的杂毛毛,轻巧牵起尤里安的手、施施然直接走人。 荼在接引人的怀里抓耳挠腮蹦跶了好一会儿,最后折腾地都没力气了也不见美人回头来哄自己。 他素来横行霸道,这次被众人冷落偏偏还不能欺负回去,只能详装可怜地耷拉下脑袋,垂着一双无精打采的猫眼睛吧嗒吧嗒盯着尤里安的侧影直瞧。 尤里安被这两滴溜溜的眼珠子瞧地心软,终于还是忍不住趁着雷蒙德和修说话的功夫,慢慢退到了队伍后头。他背着雷蒙德,偷偷伸手就摸上了荼的小脑袋,却是瞬间就被这又软又暖的毛绒绒触感给吸引住,再也舍不得撒手了。 那接引人也是聪明的,不动声色地便将怀里的小兔狲往尤里安那边送了送。 顺滑的绒毛蓬松地像朵云朵一样按不到底,两只小尖耳还打着转儿调皮地在指缝间进出。尤里安一脸幸福,素来严谨沉静的脸上竟也被带出了几分童真来。 他一个人偷偷躲在队伍后头,沉浸在绒毛触感中无法自拔,直到被湿润带刺的软舌轻轻添了手心才大梦初醒、惊得猛缩回了手。 一抬头,摸毛摸得忘乎所以间,竟然是已经走到了一座古朴敦实的石屋前。 石屋的外墙上用草木染料画了繁复的图腾花纹,枯黄草木编制的装饰结上了冰晶挂满了屋檐围廊。凌冽的寒风中不时飘来隐隐的草药香气,厚重的年代感与异族风情扑面而来。 守在门口的士兵向修行了一个严肃的军礼,随后便恭敬地打开了厚重木门。 雷蒙德本是走在修的身旁,临进门前却是回头睨了眼缩回接引人怀里,又一反乖顺变得张牙舞爪的小毛垫子。他又状似无意地略过一脸无辜却耳朵红红的尤里安,扯了扯嘴角便跟着修的步子推门而入。 石屋的中央还立着火堆,草木烟气散在屋子里并不呛人,反而有种烟火暖意。部落族长狄与大祭司正围在火堆旁烤火喝酒,他们大概等了一会儿了,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在看到来人后才方又亮了几分。 “父亲!大祭司!”修单膝跪地,弯腰行了礼,其余人也跟着欠身向兽人部落地位最崇高的两位问好。 寒暄过后,狄招呼他们一块儿在火堆旁坐下,吩咐侍者给每个人满上马奶酒后就让无关之人退下了。狄用赞许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自己的大儿子,大力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赞赏,转头却是和雷蒙德聊了起来:“十二月的时候我刚在传讯水晶球里见过你汇报,没想到这二月都不到,你就跑这儿来了。” 雷蒙德客套地微笑,答道:“多吉利亚平原上那块森林地区的确很蹊跷。我们有意探访,还望您能协助一二。” 狄也不立刻答应下来,举杯饮尽了马奶酒,思索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0 了半会儿才道:“修既然回来了,让他自己去调配人马吧。现在军队里的中坚力量大都是他的好友玩伴,他能借到多少人,我就给你们多少人。” 修大概是早就料到了父亲的态度,闻言侧过脸也是向雷蒙德抱歉地笑了笑。 雷蒙德这边厢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那边大祭司和杰弗逊倒是聊得热络。 他们一个信奉兽神,一个背弃了缔结契约的恶魔,却也不知怎么的,从两人几十年前初次相遇起至今一直维持了一分友谊。 兽人族大祭司没有自己的姓名,他作为兽神的化身便意味着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他可以说是所有族人中最接近神的。雷蒙德曾一度以为封印兽神的力量会遭到这位头发花白却目光清明的大祭司的阻挠,但对方在那时却只是避开了去,事后与杰弗逊找了个山头醉了一整晚。 不温不火的谈话到了最后,狄便下令让侍者带他们先去安排好的屋子里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晚上的接风宴。大概是游子归家,酒劲上头,狄的情绪很高,这会儿边将他们赶出门边坐在那里叨唠地没个轻重:“修,晚上来的都是些小辈,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了。不过好几家都有把女儿嫁给你的意思,你这小子到时候别被舞女迷住了露了蠢样。“ 修在队友面前被父亲一顿叮嘱也是不好意思地红了一张憨厚的脸,只能先呐呐答应了应付过去。 “雷蒙德,机会难得,你今晚可别拘着他们。”狄大着舌头眯着眼,教训完儿子还不算,扫过一群人咂吧两下却又道,“哦,还有个精灵啊。您过会儿可悠着点,兽族姑娘的热情你这小身板可不一定吃得住。” 精灵和兽人一向没什么来往,罗宾在一路上也乐得收敛了气息当个隐形人避免不必要的摩擦。但现在却被个醉酒之人点名揶揄,再好的涵养也有了几分不愉快,冷着脸就推门走了。 修一向对自己父亲喝了酒就说话没个分寸的老毛病也没什么办法,此时也只能小跑着紧紧跟上走在前面的高等精灵,伏低做小,连连在对方耳旁小声道歉。 * 他们隐藏了真实身份,表面上是修在外修行时遇到的志同道合的伙伴,此次路过了北边的部族顺道前来拜访。兽人们历来热情好客,现在将他们当成座上宾,安排了最好的屋子以供休息。 雷蒙德紧挨着尤里安就想跟进他的屋子睡一睡小圣徒,却被怎么样都不肯松口答应的心上人给拒之门外。自从那天坦白后,尤里安这几日里虽然默许了他的轻薄,但两人之间的情态却不知怎么始终无法回到从前那样两小无猜的样子,那暗地里微小的抗拒让人也寻不见问题的头绪。 吃了闭门羹的雷蒙德走回屋子安慰自己说时间久了就好了,尤里安只是暂时还不能接受,但转眼就瞧见一只脏不拉几的杂毛怪,抖抖短尾巴、迈着矮胖的四只爪爪,“呲溜”一声就窜进了尤里安的屋子。 他挑眉听着那里传来的隐约笑声,也只能无奈含笑、和衣而卧。 修在加入远征队前,在兽人部落里的名望很高。他继承了优秀的血脉,是年轻一辈里最骁勇善战的战士也是同伴们最坚固的后盾。四年前,他以远游历练的借口离开兽人部落加入了远征队弥补人手空缺,从始至终,整个部落只有大巫和狄知道他真正的去向。 所以这次的接风宴上来了不少各氏族的年轻一辈继承者,除了几个心腹好友是真心相聚以外,更多的人是想亲眼看一看这位下任族长的热门人选在经过所谓的历练后,到底成长成了什么样——他们是该投诚拉拢送几个女儿给他,还是早日另择明主找好退路。 接风宴设在了部落会客的大礼堂里,这里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个更大、装饰更复杂的石屋。 几十个桌子中央围着巨大的篝火堆,各部族的少主与随行勇士们落座其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们吹嘘着摸不着影的功绩、享受着似真似假的恭维、打探着林林总总的虚实有无。 低级勇士在上位者的赌局下角力争锋,舞女拾级而上,曼妙身姿围绕着篝火起舞。真实的柔软身姿与篝火下的暗影重叠在了一起,青灰色的烟气带着火星飞上屋顶烟囱,真心假意在这一刻变得好像从来就不曾重要过。 雷蒙德婉拒了豹族兽女的服侍,就着烤肉独自酌饮,酒肉间歇则偶尔抬眼瞧瞧隔壁桌抱着杂毛小精怪的尤里安。 今晚的主角不是他们,他们只是蹭了光一道来享受最美味最地道的兽人美食。修坐在主位上,远征队的其他人自然都很有眼色的寻了个角落的宾客位置自娱自乐。 被黏人不撒爪的荼折腾地没办法,尤里安只好将一离了他就喵喵惨叫的小东西带来了这里。他暗自高兴,又摸了一晚上的毛毛满心欢喜,席间只顾着给那小精怪喂食吃肉,对方只要撒撒娇,他就能顿时幸福地把脸都埋进了毛垫子里。 最正统的兽人酿造的酒里含有非常浓郁的果香,味道格外醇厚、后劲也足。雷蒙德与罗宾当然不会错过,两人时不时碰碰杯,处在神色犬马里冷眼旁观那些谋算权衡。至于杰弗逊那个绿皮早就在第一波猫族舞女上来时,一双眼睛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而别看修平时忠厚老实的样子,此刻应付起那些心思各异的人来也是游刃有余。他在身边留了一个信得过的狮族姑娘服侍,杯盏交错间与其他人往来太极。 席间,荼的哥哥姐姐在看到自家小魔王窝在尤里安怀里蹭吃蹭喝后,也过来打了招呼,他们为小弟的无礼道歉,真心诚意的倒也的确是一副溺爱的样子。 到了酒过三巡,众人半醉之际,整个席宴的小高潮也随之到来。 十几名兽族少年、少女在足踝、手腕间绑着铃铛,踩着曼丽的舞步旋进场内。若说在此之前的歌舞是充满了粉色暧昧暗示的靡靡,那这一出戏便是成年人的情色开场——只用了极少的纱织布料挡住了身下三角区,兽族少女们将鲜花编制的花圈套在上身勉强遮住了胸前红点,而兽族少年们则用兽皮将臀部简单包裹后,就跟着鼓声与乐声扭动了起来。 少女们柔软的胸脯在没有束缚遮挡下,跳跃在火光里,少年们低腰转身间,将圆润的臀部与股间的隐秘隐约展现给了呼吸粗重的观众。 尤里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只将这当做是兽人族的奔放,眼观口口关心地低下头去继续摸摸毛毛握握爪爪。 可是随着舞者骚浪的动作与舞女们胸前白兔的跳跃,喘息声夹杂在乐声里。充满了烟熏酒气的大厅,气息慢慢就变得浑浊起来。 打破这微妙平衡的,是一个猛犸族的勇士。 他不是个有高等血脉的,附庸于猛犸族头领的儿子做了陪衬才来的宴席。空有蛮力头脑简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1 单的兽族勇士,此刻烈酒下肚脑子更是被烧得云里雾里一团浆糊。那舞女的蛮腰与翘臀在他面前一晃,顿时就失了分寸、直接走到了中央的篝火旁。他在众人的嗤笑中也不羞恼,挺着半硬的东西,随手便抓了一个娇小的狐族少女到怀里来。他在那少女的惊呼声中,当众将她身上的花圈扯散扔了一地,捏上那饱满的胸脯就握了满手。他满意地捏了捏手里的东西,赤红着眼睛就将那少女抗到了肩上大跨步到一旁的角落里去。他将那少女扔在了地上,抓了她的脚腕就将那两条腿分了开,又直接扯了薄纱胡乱摸了了个大概,就掏出自己的大家伙对准了往那少女的身体里捅。那狐族少女明显是痛到了极致,但还要配合着将腿圈上那猛犸族勇士的腰,装出一副愉悦的样子。 少女带着不自觉的抽气的呻吟与那傻大个勇士的粗喘好像一枚炸弹,彻底点燃了几乎所有人的欲望。口哨声、叫好声顿时掀翻了屋顶,一些氏族的勇士们兴致勃勃地围观着这场活春宫,有几个更是大有自己排队在后轮着上的意思。 兽人族向来亲近自然、遵从原始与欲望,食物与繁衍便是扎根在所有人思维深处的教令。 在此之后,陆续有一些小氏族的人上场将看中的舞者抱走,但他们大多比那猛犸族的有眼色,挑的都是些算不上颜色最好的伴舞——那几个领舞的绝色当然是要留给在座的大氏族子弟。 不过那些大氏族子弟平日里消受的美人就难以计数,现在也就能够保持了清明、克制自己的丑态暴露。他们一直偷眼观察着主位上的修,见对方始终不曾被情欲迷了眼,也未皱眉不喜,自己便也就试探着招了几个美人到身边伺候。就是以他们的地位,平时在族里也难享受到种族如此丰富的美人,何况这些少年少女各个姿色绝顶,先将看上的占了,晚上自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折腾,而这样的好机会若是因为修的无动于衷就随便放弃,那可就太过可惜了。 * 不过也有嫌热闹不够大的。 虎族的泰是他们部族族长的侄子,他的父亲是兽人军队的一方头领。泰继承了优秀的血脉,战斗素质相当优秀,从小就被作为部族的接班人培养。他与修年龄相仿,一路明争暗斗着长大,可惜却极少能赢。 今天修的突然回归,让此前一直作为社交中心的他再次失去了话语权,此中的落差与酸楚没法跟别人说。他把郁闷憋在胸口,喝多了酒便更容易上头,此刻修的淡定在他看来假惺惺地令人恶心。作为虎族预定的少主,泰的生活放浪形骸没什么顾虑。他偏好长相幼齿楚楚可怜的美少年,平时身边就圈养了一堆奴隶,此刻怀里也抱着一个光溜溜一丝不挂的猫族少年,身下还有个更年幼的兔族少年跪在桌底舔弄他的巨物。 因为他不能与人说的火气没处撒,就泄愤似的逼着两个男孩变了耳朵和尾巴出来。 兽族的兽型是他们最根本的骄傲,但不少兽人喜欢在做爱时让双方都变出兽型来享受最原始的征服快感。伴侣间往往要考虑互相尊重的问题,除非同族相交,异族间极少会以兽型交媾。但奴隶们却没有这样的待遇,用半兽型或者人型接纳主人的兽型基本是会发生在每个奴隶身上的事情。 那个兔族少年显然是个新手,艰难地吞吐间还要保证自己一双略长的门牙不要磕到那东西,小嘴长着要哭不哭的。泰皱着眉显然并不满意那兔族少年的侍弄,这不满意的样子被猫族少年看见了便有些心慌。他年长一些,听过一些关于泰对人狠厉的传闻。大概是可怜那兔族少年年幼,他咬了咬牙便主动上前贴着泰的侧臂扭起了腰,又握着对方的一只手环抱着自己的腰去摸身后的穴口。 泰顺着那猫尾巴根摸上了少年的臀肉,伸了一指刺入后穴便被柔软高温的肠壁绞地头皮发麻。 泰怎么说也是兽人部族里排的上号的勇士,那猫族少年眼里的怜惜与小动作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今天他心情相当不好,秉持着我不痛快别人别想痛快的心思,便压根不想如这小东西的愿。但难得的是这猫族少年实在是太会撩人,扭得他只想将这小东西压在身下进出个百来下好好爽一爽。 他不愿意放开送到嘴边的美味又不想别人得偿所愿,便眯眼扫了一眼仿佛群魔乱舞的宴会厅。他四处打量了没一会儿,嘴角便抹了一个略带残忍的微笑,招手唤来了几个刚才做打斗表演的低级勇士。他伸手到桌下直接将那兔族少年的后颈提起从桌肚里捉了出来扔到了他们中间,他神色得意言语残忍:“带中间给我们好好表演表演。” 跟着那猫族少年一齐变了脸色的,还有几个与修交好的氏族子弟。 泰的用意太过明显,他跟着他的伯父站在了老派那儿,一向看不惯修的假模假样也不认同对方想要规矩奴隶待遇的想法。 他现在就是要逼着修出手救人,一旦修现在为了这少年站了一个立场,那今晚的消息传开,所谓的想法便不再是年轻的预备族长的幼稚冲动,而是变成了修成长后、站稳脚跟后必定要执行的条令,那他便是主动站在了大部分部落的利益对面,将自己的族长之位拱手送出——而如果他忍了下来不出手相救,反正膈应到了修,泰也觉得今晚是值了。 雷蒙德也注意到了兽人族那边的暗流涌动,他抽空抬眼扫了一眼不动如山低头吃肉的修,暗叹这几年风里雨里的苦也不是白吃的,对方到底是比几年前的那个憨傻愣头青沉稳多了。这边放心了,雷蒙德就转头向一脸震惊与不忍的尤里安温声解释起来:“你看到那个少年胸前的刺青了吗?” 他说着便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桌上将那刺青的样子画了出来:“这是兽人族奴隶的标记。” “多吉利亚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春秋的时候虽然物资丰富但野兽凶猛,一旦下了雪到了冬天食物大多需要依靠之前的囤积。弱小的氏族想要生存下去不得不抛弃一部分族人节约口粮,更需要依附于某个强大的氏族以保证能安全度过寒冬。 那些被抛弃的族人大部分体弱多病,他们有些自愿被刺上刺青,给强壮的兽人作奴隶不管怎么样起码比起自己在野外独自生存来还能多活几天。 而除了这些,弱小的氏族会将族里面容姣好的孩子送给依附的部落作奴隶。有专门负责调教这些孩子的人,将身体干净的孩子教好后供给位高权重的享乐。而低级的勇士如果在本族里找不到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到了年纪也可以挑个年纪大点的奴隶搭伙。 尤里安,这还不算什么。每一次大型狩猎后,一个部族里所有的兽人勇士将扛着猎到的猛兽堆在广场上,血气漫天里,这些在斗争中存活下来的兽人在劫后余生的感叹与食物血腥的刺激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2 下满脑子只剩下了交配的欲望。 黄土泥地里,幕天席地,长老们会将奴隶们像那些被宰杀的猎物一样堆在广场上,奖赏那些年轻冲动又没有伴侣的勇士发泄自己的欲望。 我在见过那样的场景后发现自己很难去谴责这样的依存关系。 那种最原始的对生命的渴望,那种自己的生命可以延续、部族的生机不灭的兴奋,那种从岩石地里努力生长出来的生命的希望让任何旁观者,如我,没有资格去谴责一个族群自原始以来的生存方式。 那是最原始的欲望,是对生存与种族延续的庆祝,是对又一次逃脱自然惩罚的庆幸。 这样的依存关系也最终构成了一个稳定的兽人族社会体系,保证了大部分族人得以生存下去。 但是修作为一个兽族一直不满于现有的奴隶制度。他认为应该适当抬高奴隶的地位、给予他们基本的尊重,并改革更加合理的分配方式。 但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却不能冲动地在明面上驳了所有大族的利益,而我的身份敏感…我不能干涉他族族内之事。 对不起尤里安,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这些。我现在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尤里安一直保持着安静听着雷蒙德的解释,他理解雷蒙德话里对传统的尊重,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怜悯。他垂着眼摸着怀里装乖装无辜的兔狲脑袋——你要是能化形,是不是也早变成了那些视奴隶为草芥的人? “出去走走吧,这里好闷。” 最后尤里安犹豫了半刻还是同意了雷蒙德的提议,临走前又偷偷在那个已经跪在地上被两个低级勇士按着进出的兔族少年身上施了一个恢复术。他不忍多看,扭头就跑出了宴会厅。 雷蒙德跟在尤里安的身后向罗宾扔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便也掩了门快步离开。 * 两人一兽走在冬末的夜晚里,月朗星稀,风里夹着冰冷的水汽翻滚而来。 雷蒙德带着尤里安往部落后方走去,那里的高地上怪石嶙峋,是兽族幼童最喜欢玩闹的地方。 一块巨大的石头立在高地边角上,它的身上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用小石头、小锥子凿出来的凹槽刻痕。 雷蒙德抬头比划了下有两个半自己那么高的石头,侧头歪到尤里安的耳边忽悠道:“那上面风景是整个部落最好的。我抱你上去好不好?你亲亲我。” 那无赖样让尤里安咧嘴想笑,刚刚宴会上的烦闷也减轻了许多。他扭身让开了雷蒙德探过来的脑袋,将怀里的兔狲紧了紧就低头念起了咒语。 干净清爽的少年吐字清晰,念着高深莫测的咒语。随着音节一个个的吐出,大量的光团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黏附在少年的周身。而随着那光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实,那少年也抬起了头。他的嘴里还在念着来自远古的咒语,但他的眼睛带着笑,灿若群星地望着直直盯着他看的男人。 此刻,他仿若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颗启明星,在无数光明元素的包绕下缓慢升起。那些圣白耀眼的光点萦绕在他的周围,鼓起了牧师袍的衣角,吹起了他的发丝,波澜了旁观者。 朦胧里,他仿佛有着无限的柔情,看着你的时候宛若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坦诚展现。 忽然,他抿唇笑了。 那一瞬间,数以万计的光团便以流星般的速度再次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雷蒙德此刻仿佛刚刚从一场大梦里清醒,他抬头仰望,巨石顶上的尤里安笑得洋洋得意又恣意真诚。眼眶里好似又涌上了热意,一切重来已经有十多年了,但每每看到放肆鲜活的尤里安,雷蒙德始终无法真正平复下那颗曾经失去挚爱的心。他捏了捏拳,伸手便攀上巨石上的缝隙,一个扭身就翻上了石顶。 尤里安的身上还有着尚未退散干净的光明元素,温暖又圣洁的光辉让他怀里那只小精怪舒服地喵喵叫着打哈欠。雷蒙德也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此刻全身叫嚣渴求着这份温暖。石顶的空间不大,他瞄准了他的猎物一步步往前逼近,将避无可避的尤里安抱进了怀里,也将那半声惊呼吞进了肚里。 可还没亲多久、尤里安还没有软了腿任他为所欲为,雷蒙德就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使劲捶着自己的腹部。 突然蒙了神智的旖旎与野望悉数散去,雷蒙德微微松开了手臂垂眸去瞧,就突兀地看见一双淡绿色的圆眼睛充满了愤恨直勾勾地望过来。全是杂色黄毛的脸气得挤在了一块儿,一双脚丫子做了坏事还来不及收回去正卯足了劲儿往前伸。 尤里安刚从亲吻里回神,顺着雷蒙德的视线看见荼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什么都想明白了。他立马使劲一把将紧紧箍着自己的怀抱推开,反身就蹲了下来红着耳朵吹冷风摸毛。 * 雷蒙德忍着笑也蹲了下来坐在了尤里安的身旁,他的两条长腿晃悠在空中,驼着背仰望灿烂星空。眉目柔和,神态悠远,仿若与这浩瀚天地融为了一体。 两个人一个沉迷摸毛一个放空了思想,隐秘的温情悄无声息地滋生着。 雷蒙德主动打破了这份静谧,他遥遥指着远处群山与脚底亮着篝火的兽人石屋:“那里是孤山,是矮人的巢穴。他们和谁都不对付,偶尔与兽人交易往来。” 尤里安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寒风吹散了潮气,安吉利亚的空气格外的纯澈。在部落星星点点的火光与断断续续传来的不真切的喧闹声里,远处巍峨的群山连绵不绝,粗糙但又大气磅礴。 他们此刻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荼见危机暂时解除,眯着眼摇着尾巴,趴在尤里安的怀里就要沉沉睡去。 “不觉得奇怪吗?”雷蒙德微微侧过脸将视线放在了那只毛毯子小精怪身上,他若有所指,“只有它不能化形。” 闻言,尤里安摸毛的动作顿了一顿,说不上来的古怪让他冷静了头脑。他的手还放在荼的毛脑袋上,刺拉拉的毛发扎地他痒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是和兽神有关?“ 结合了雷蒙德对多吉利亚与北地的熟悉,尤里安稍稍动脑就能猜到其中的关联。他见雷蒙德点了头,便又低头亲了亲安抚下似有所觉、张开了睡眼的毛毯子,倒映着群星的蓝眼睛回望向难得放松的男人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雷蒙德被面前一大一小两对眼珠子给盯得起了一背鸡皮疙瘩,认命讲起了故事。 其实这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那还是雷蒙德开始远征头几年的事情。那时候的众神在大陆上投放的神力单薄又贫瘠,而兽神则是在荼还在母亲体内孕育的时候,将自己的神力与意志强行依托在这个小生命上,企图通过借助新生命降临的能量来达到自己的转生。 他看中了荼是因为荼的血脉纯粹,其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3 潜力更是他观察这么久以来见到的最好的。荼的个人意志便从胎儿时期起就被兽神的意志压制在识海深处,但对占据自己身体的外来者本能的顽强反抗在兽神神力薄弱的情况下也为他夺得了一丝生机,在两岁的时候等来了雷蒙德。如果在这几年里,一旦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他那幼小脆弱的意志只能成为兽神的口粮,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的身体光是承载兽神的意志就消耗了太多的能量,兽神如果成功转移了大半神力降临大陆,那作为容器他必然能得到神力的蕴养得以恢复。但那时兽神仅有的神力要保全自我就已经花费了大半,哪有精力能顾及得到这身体的状况。所以我将其封印后,这小家伙的身体也失去了能够支撑他化形的能量。” “他的母亲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父亲塔倒是清楚其中缘由。这几年哥哥姐姐们也已经长大成人,大概也都知道了一部分真相。” 大概是今夜的气氛太过温情,雷蒙德说着说着故事也被带出了一点点同情,伸手也想去摸摸那小脑袋。只是话语刚落,就被忽然的一口尖牙直接咬破了指尖。 他挑眉睨了眼那虎视眈眈的小精怪,伸手将手指递到了尤里安的嘴边。雷蒙德嘴角有着笑意,眼里是小胜一盘的得意,带着揶揄哄骗着小圣徒:“我当时还以为他就身体长不大了,现在看估计脑子也没怎么长。乖宝,好疼,你给我含含呗。” …… 而此刻宴会厅内的气氛完全不同于这里的温情暖意,剑拔弩张的就等着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开战了。 * 面色微沉的高等精灵紧绷了身体坐在矮座上,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间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石杯,碧色的瞳孔带着警告迎面看向了坐在对面形骸放浪的泰。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浅色细线,种族赋予其精巧雅致的面容因着此刻的薄怒而展现出了别样的高贵戾气。 “够了。”精灵将酒杯中桃红色的酒液饮尽,沾染了水渍的浅色嘴唇在火光下闪过一抹丽色,“换点别的节目。” 刚才还沉浸在阴了一把修而产生的小得意里,泰听到那精灵的话语,神色间闪过被人顶撞的恼意。他拥着赤裸胴体眯着眼,调笑回望正襟危坐、格格不入的罗宾出言讽刺:“精灵,这里是北方。吃叶子的在这里可活不久。” 精灵和兽人从来都是两看相厌,泰这话虽然说得太不客气,但他周围的人听了却都跟着哄笑起来。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桌的高等精灵,像是想从对方的矜持脸皮上戳出几个洞来。 罗宾的手里还握着那个小巧的石杯,他也不恼,只是随意地在手心里将那石杯上下抛掷了两下。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把石杯扔出去,直直地就打在了正在中间表演着活春宫的一个角斗勇士背上。 精灵都是用弓的好手,罗宾作为精灵王的护卫长更是个中翘楚。他手臂上的肌肉紧实漂亮却含千斤之力。随手一掷,便将那百多斤重的兽人打得直挺挺地歪到在了一旁,身下之物也连带着从那兔族少年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而到此为止,围坐篝火旁的勇士、贵族们才将那少年的模样看清楚——体貌较好的稚嫩少年跪趴在地一身青紫与白浊,失去了在他股间进出的男人的支撑,下半身便直接瘫软在地。他被人卸下了下颚,闭不上的嘴里正含着另一人的性器,已经散去了焦距的眼睛无神地大睁着。 罗宾见状忍着额头突突直跳的血管侧过了脸。现在他面前的桌上除了刚刚被扔出去的酒杯只剩下了几个石盘与吃剩的肉骨头。对于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都自然透露着优雅礼教的精灵来说,他实在做不出捡了骨头丢人的事情来,只好又回过脸来冷漠盯视着另外那个角斗勇士,最好让他知难而退。 那兔族少年失神无知的模样太过残虐,罗宾又无奈解下自己的外袍扔向了那具赤裸的躯体,灰绿色的锦袍随着抛掷的动作在空中舒展张开,又在阻力的作用下缓缓下落覆上那可怜的少年,将造孽与羞辱暂时掩盖。 现在,失去了外袍的罗宾上身只余了一件米色内衬,在炽热橘色火光的照耀下,柔软的织布在光影间勾勒出了他一身精健的肌肉。铂金色的长发在背后倾泻而下,又散落了几束漫不经心地搭在胸前。他一双碧色的眼睛里还保留着高高在上的淡漠,轻轻瞥向那群不怀好意的兽人,直叫人从背心升起一股凉意。 这时的泰倒是没被精灵这副冷漠严肃的样子吓到,他放肆地来回打量着罗宾的样子,嘴角佐着发现意外惊喜的得意,竟然就放过了那个兔族少年的事情不继续追究。 浪荡的男人看着眼前的美色,好整似暇地推开了怀里的少年又随手理了理裤子就站起身越过了石桌。他踩着随性的步伐,居高临下地走到了罗宾的桌前,带着压迫逼人的气势突然就双手撑在石桌上,低头俯身压向了绷着脸的高等精灵。他此前喝了许多酒,现在便故意含了一口浓稠的酒气张嘴喷在了罗宾的脸上。看着对方轻颤的睫毛与燃起了怒意的双眼,泰露出了尖牙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样笑得开心。 “精灵,你真好看。” “修睡过你吗?我想睡你呢。” 拳头夹着劲风呼啸而来,泰微微侧身躲了过去,一掌直接将那拳头包在了手心里——要论近身战斗,再战斗经验丰富的精灵怕是也比不过血脉纯真的兽人——他仅仅在手上施了巧劲,轻轻一拉便将高挑的罗宾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泰抱到了人便又留恋地摩挲了两下对方的窄腰,只是还没过瘾就被弓起的腿弯顶在了小腹被迫退开了一步。 他后退一步,踉跄站稳之后,抬眼玩味地看着一脸怒火的罗宾和侧挡在他身前沉着脸的修。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来来回回在对面的两个人之间打转,沉默了片刻便恍然大悟般咧着嘴没脸没皮的道歉:“哎呀,对不起。爱美心切,不小心招惹到有主人的小玩具了。” 这声道歉是对着罗宾说的,但泰却将目光全部放在了修的脸上——他心思活络,在刚才的剑拔弩张间,偶然瞥见了修在见到高等精灵脱下外袍后滞了一瞬的呼吸。泰自觉抓到了修的软肋和他远游的真相,而之后这个一整晚都表现得游刃有余的男人在冲下主位时瞬间爆发出来的怒气,也很好地证明了他的猜测。 修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莽撞,就算他不过来,罗宾也能自己解决泰的无礼。但现在木已成舟,不管泰的目的是什么,今晚这接二连三的挑衅已经让他窝了火气。 他们的冲突在这喧嚣淫乱的大厅里动静算不得大,只是惹得了周围小范围的人在享用奴隶时抽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4 空瞄了几眼。修迅速扫了一眼那些还沉迷于寻欢作乐的人,低沉了声音向泰警告命令:“收敛一下你的脾气,这样对待客人的气度可不是虎族下任族长该有的。今晚到此为止,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泰挑眉听了修的警告也不恼——今晚他的收获远比他想的要大——只见他长臂一伸,便将身后那吓呆了的猫族少年搂到了怀里,食指抬起对方的下巴,轻佻地在那白嫩的脸蛋上印下了一个响亮的吻。 随后,他抱着那少年向修行了一个不合规矩的大礼,又仰起头狡黠一笑:“遵命,尊敬的下任‘大族长’大人。祝您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噢,但愿你的精灵能有体力撑过去。” 见泰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了,修沉着脸便叫来侍从将他的毛皮披风拿来,又转身询问罗宾的意见。在得到精灵的同意后,他顺手便将披风给与他比起来算得上是‘瘦弱’的高等精灵披上,一前一后离开了宴会厅。 他们迎着夹着小雪珠的寒风往罗宾的住处走去,一路上两个人心思各异,谁都没说话。 而终于将罗宾送回了住所之后,修嘴里道了声晚安又暗自吁了一口气。 他前一秒还在为高等精灵的迟钝又是庆幸又是苦涩、以为今晚的危机就此揭过,却没想到下一秒里,一路上始终沉默无言的高等精灵却对着他将要开门离开的背影陈声开口—— “为什么不否认?” * 修握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脸上默默泛起了红晕。他迫切想知道背后的精灵问出话来时究竟是什么表情,却又不敢冒冒失失地回头去看。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罗宾几乎要以为时间冻结在了自己将问题问出口的瞬间。他看着面前魁梧男人紧绷着的后背肌肉有些犹豫,半晌之后还是叹了口气妥协道:“算了……晚…” “我今晚能在这里睡吗?” 啊??? 罗宾一时眼晕还没反应过来,修却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浓眉大眼目光灼灼。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撇去了宴会厅上的虚情假意游刃有余,魁梧高大的身材配着一张单纯稚子的憨厚面容,现在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却还带着几不可察的羞涩坦诚道:“我想睡在这里。” 兽人的耿直若一击直球直接击中了高等精灵的额面,罗宾都要被这傻小子的实诚和不按常理的出牌给气笑了。他弯了弯嘴角又很快压了下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修的两条浓眉毛立刻就挤在了一块儿,他有些被拒绝的伤心与不知所措。可今天机缘巧合把自己的心思摆上了明面,他不甘心就此放手彻底失去追逐的资格,便又是急急地追问:“为什么?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吧?” 他皱了一会儿眉头突然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我成年了。会让你舒服的。” 说罢,还跟着挺了挺跨。 高等精灵差点就被眼前这个蛮族的直白给气得厥过去了,一对精灵耳朵的尖尖上也染上了淡粉。他凭着自己三百多年来养成的礼教与好修养硬生生将满口脏话给吞了回去,但细想一下这熊崽子的话又颇觉得忿忿不平。他闭嘴沉默许久,在对方恳切的目光下又忍不住失态地扯着嘴角辩驳:“我就不能睡你吗?” 修听了罗宾的话明显呆愣了一下,他旋即听话地低下头去认真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可行性,又偷眼将罗宾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罗宾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浑身别扭,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一时魔障了才会和这傻小子讨论上下的问题,揉了揉额角便打算开口赶人。 可修这时倒是得出了结论,为了不损伤到高等精灵那颗娇贵的玻璃心,他犹犹豫豫、颇有些踌躇地喏喏开口:“小了点……我是说身材!” 罗宾这下真的是气得脖子都红了,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都要比平常高上好几度。他一边生气一边又觉得自己犯不着跟个毛还没长齐的熊崽子计较,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好几回,好不容易忍住了揍人的冲动,绷着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皮赶紧赶人:“你喝多了,回去睡觉。“ 修也觉得这一晚的事情驳杂,自己喝多了酒也有些眩晕。眼看不能像雷蒙德一样磨一磨就能蹭上一晚,当下只能应了声好,耷拉着脑袋往门口挪去。 可等走到门口了,他那颗泡了酒气的大脑又觉得今晚实在缺了点什么。于是便顾不得颜面、厚着脸皮凭直觉行事,转身大步走到高等精灵面前抓着人低头就亲上了罗宾的脸颊——他不敢亲嘴,怕被打——重重在那精细的皮肤上碾了一下之后,修趁着高等精灵还处于懵逼的状态,飞快转身将合上的门撞了开。 冬夜里,一只红脸大熊像是刚刚偷了一大罐蜂蜜,为了躲避工蜂的追捕急奔着跑走了。 之后几日,修借着游说在兽人大军里任职的几个好友,处心积虑地躲着被他轻薄的精灵不敢露面找打。高等精灵那晚翻来覆去没有睡好,之后几天连那熊崽子的毛都没见到一根心里自然更加不是滋味。 所以,在集体集合向那片古怪树林出发时,就连被毛毯小精怪带着在部落周围疯玩了好几天的尤里安,都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的古怪。 修此次一共借来了一百人的精锐部队,这些人将帮助他们进到树林的中部地带,之后想要再深入一点则要靠他们自己了。 由于早有前人探路,从外围进入中部地带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只有雷蒙德一路上都沉着脸思考,他时不时从指间放出一丝丝极淡的神力散到四周包绕的雾气中去,过一会儿又将这些神力收回。 而等整个的大部队行至一块界碑模样、竖埋在地下的石块旁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那百人部队的队长在向修示意后,便带着队伍离开了——这里是兽人军队曾经探索到的最深处,再往里去,他们派出的斥候精英一个都没能成功返回。 杰弗逊斜靠在石块上调息,他刚刚被一条巨蟒偷袭,经过一番战斗这才缓了口气。经验老道的恶魔猎手趁着调息的间隔,闭上眼睛用神识感知着森林深处的气息。 但片刻之后,他突然猛地睁开了眼,凝重了神色与雷蒙德探来的目光直接对上了—— “两个。”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自己一路上的猜想现在被同伴证实,雷蒙德的脸色又严肃了一分:“逐个击破的可能性大吗?” “‘共生’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伴生’,一但先遇到的是‘主’,‘仆’的反扑会让我们陷入被动。就凭我们五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神。”杰弗逊现在也感觉有些头大,这些神素来独自行动,他从来未见过两个神能够’相依为命‘和平共处。他又沉吟半刻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能确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5 认其中一个的身份吗?” 雷蒙德微微点了头:“一个是希尔瓦。另一个……可能是勒斯。” 杰弗逊颇有些惊讶的“嘶”了一声,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看上去毫无瓜葛的两位女神怎么就搅和到了一起——更何况其中一位还是个一等神。 而罗宾听到了这里也大概明白了那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突然开口询问:“要分组吗?希尔瓦的传说我听说过,她的领域里恶魔肯定不能踏入,人类呢?” “喂,我可不是恶魔。” 杰弗逊的叫嚣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心里也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是别想靠近希尔瓦的领地了,嘟囔抱怨了两句也就作罢了。 雷蒙德听到了罗宾的提示,也想起来了那位森林女神的严重洁癖——在末世之战里,这位并不好战的女神虽然偏安一隅,却由着喜好将所有闯入她势力范围的非精灵族、兽人族的高智种族全部绞杀。这样的行为现在看来太过无理、血腥,但在那场失了理智的战争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圣母了。 “修和罗宾一组去森林女神那。我过会儿用神力绘制一个封印卷轴,这个卷轴只有一天的时效,并且不能离开我五公里的范围。当然,如果能够找到神位投影的节点并削弱神力带出来,封印卷轴也就用不到了。” 雷蒙德在权衡利弊之后,为五人小队做了简单的安排。 一行人原地休整片刻,在保证自己处于全盛状态后,便站起身越过了那块石块。 而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两股来自不同源的神力就以不做任何遮掩的大方姿态,直接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两股强度不相上下的神力左右分庭抗争,充斥满了眼前未知的区域,又各自分别清理出了两条小路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条繁花似锦绿意盎然,一条充满了紫色雾气又隐隐有歌声传来。 两队人马相视一眼,最后交换了一句简单祝福,便分别踏上了各自的小路。 他们的身影在走上那条小路的瞬间便逐渐消散看不见了,而整个森林此刻又再度重归平静、仿若从未有人到来。 —————— 伴生:不以神位等级高低来区分‘主’、‘仆’关系。比如河神为次级神,水神为一等神,但两者若要在下界伴生,河神为‘主’,水神为‘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雷蒙德三人保持着警戒缓慢沿着小路向中心区域推进。 他们无法推断勒斯到底在下界释放了多少神力,但依照近期与英格纳那场战斗的强度来看,虽非不可敌但也要做好不能全身而退的准备。 而随着他们越往里走,紫色的雾气就越来越浓稠。 尤里安皱眉在雷蒙德与自己的口鼻前召唤来光明元素过滤这不知有何作用的雾气,而杰弗逊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体质并不担心这些。 没有魔兽,道路两旁闪着幽光的植被在浓稠的黑紫色雾气里愈发诡吊。远处传来的鸦啼与穿梭林间的萤火虫便是这份幽静里除他们之外,唯二的活物。 杰弗逊向来吊儿郎当的神情随着道路渐深、周围的植被越来越茂密,而变得难看起来。 尤里安举着法杖警戒着三角小队的右边,在注意到杰弗逊难看的脸色后 ,他将法杖顶端散发着柔和暖光的魔法球向他倾斜了一度,低声询问:“您怎么了?” 杰弗逊的皮肤在黑紫色的雾气里竟也与那些诡异的植物一样透着浅淡的绿色幽光。他的视线徘徊在道路两旁,漫不经心但井然有序的步伐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凌乱,开口时竟然流露出了罕见的悸动:“……这些东西…不应该长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杰夫。” 清婉如流水的声音突兀地自前方传来,雷蒙德与尤里安闻声立即停下脚步、摆出了备战姿态。而杰弗逊此刻却好像失了魂一样,呆呆的往前踉跄了几步,像是要向前摸到浓雾里去探寻那声音的源头。 这时,那始终环绕在三人周围的迷雾也仿佛有意识的一样向两旁散去,露出了道路中间的人——那是一个神色柔和眉目温婉的女人,一些细碎的淡色雀斑点缀在那微微隆起的苹果肌上,随着她的微笑与讲话起落,平白的又添上了三份活泼。那海藻一样蓬松的亚麻色长发垂在略显苍白的脸旁、坠在胸前,一双点漆黑目穿过了层层雾气,夹带着厚重的眷恋痴缠望了过来。 淡蓝色薄纱长裙搭着白色的内衬,这样的装扮穿在她的身上显然再合适不过了,可她坐在轮椅上的无助姿态却为这份美丽染上了遗憾:“杰夫,这些植物我养了很久呢……从你离开之后起…你已经不喜欢了吗?” 而与此同时,在森林的另一边,只听见一只大黑熊小心翼翼又喋喋不休的反复念叨着什么—— “罗宾,你坐到我的背上来吧。” “…当心!别被这草扎到脚。” “你还是坐上来吧,我保证我的毛不会硌到你…” “闭嘴。” “唔……” “…的屁股……” * 在被森林女神希尔瓦的神力所笼罩的那一半森林里,刚开始的时候,罗宾他们还能走在一条并不宽敞的羊肠小道上。但越往里走,植被与杂草越发茂密、慢慢逐渐将主路覆盖。而到了最后,他们的脚下已经无法踩到一块完整的泥土地,只剩下了厚实的落叶与浆果。 罗宾与修只能凭着多年来冒险的经验大致确定了方向继续向前,可随着他们的前行,古怪地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身上的物品消失了。 最早不见了的是武器,罗宾的长弓与箭筒、修的爪套。 像他们这样终年游走在生死线上的佣兵,武器早已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突然消失的兵器就像是有人在不知不觉中直接将他们的双手剁下叼走。 这无礼的挑衅是直接把对一个战士最深的羞辱狠狠拍到了他们的脸上,罗宾与修在察觉到武器消失的瞬间,就被激起了滔天的怒意。 但更加令人气恼的是,他们绷紧了弦、全神贯注地在原地等待了许久,也未察觉到任何一丝的敌意与杀气。 这样的行径就好像是顽皮的主人正在戏弄手里的布娃娃一样。 遮天蔽日的茂密大树与半人高的灌木在气流涌动间沙沙作响,四周安静的能清晰听到呼吸声与心跳声。 这是他们首次离开雷蒙德、分队独自面对一位“神”的神力,他们两个对诸神的秉性了解大多来源于吟游诗人传颂的故事。一熊一精灵踌躇半刻、在原地细语沟通了许久,最后出于雷蒙德对希尔瓦“还算友善”的评价,才决定继续试着向前走走看。 所以,当不经意间迈出一步跨过了某个看不见的边界从而导致全身的衣物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6 、软甲全部消失的时候,罗宾只想把时光倒流,好让自己把那个拍板决定继续往前走的熊崽子给狠狠地揍一顿。 修本来错身在罗宾身前半步开路,但在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之后,他很快调整了飞扬的心态、又压下了咧到天边去的嘴角,一脸老实恳切的回过头去,目光如炬、纯洁无比地盯着高等精灵的碧色眼睛询问:“你冷吗?” 余光当然往下往下,再往下。 一脸严肃清高的高等精灵当然干不出来捂着下身尖叫的蠢事,他轻轻略过那个所谓比他“大”的部位,又顺便在心底狠狠吐槽了一番对方的无脑。他详装着毫不在意,绷着一身细白发亮的皮、憋着快要破皮而出的肌肉,龇牙命令那头快要笑花了眼的熊崽子:“变回兽形开路。” 向来整洁、注重礼仪形态的高等精灵虽然看上去脸色与平时无异,但修清楚地知道对方此刻的心理状态估摸着已经快要达到火山喷发的临界点了。他有些遗憾没能伸爪摸一摸窥探了许久的精灵皮肉,挠了挠鼻子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转眼就变成了一头巨大的黑熊老实地徘徊在一言不发的高等精灵身旁。 他的人形平时就快接近两米,兽型更是巨大。四脚着地时便比罗宾还高半个头多,站立起来的高度更是接近三个成年男子叠加。 罗宾站在巨熊的肚腹一侧,确认那个熊头老老实实地朝着前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之后,总算松了口气——他现在怒极,巴不得能尽快见到这位传说中有着严重洁癖的女神,他迫切想要好好教导教导对方什么是与洁癖相匹配的得体。 于是一熊一精灵在几次确认了方向无误之后又前行许久,而此时的森林里已经几乎没有了除植被以外的任何空隙——所有的空间,头顶脚下,都被恣意生长的绿植给占满了——他们两个仿若草丛里的瓢虫,被绿色的植物包裹、迷惑了视线看不清前路。 身上没有趁手的武器,于是罗宾只能捡了一根看上去较为结实的树枝为自己扫清前路的障碍。但面前张牙舞爪的绿藤、树枝可以拨开扫去,脚下愈发密实、带着尖刺的灌木却不好清理。 而在罗宾又一次被灌木划伤了脚底、伤口涌出鲜血之时,修终于是放弃了劝说。他扭身一拱,便将毫无防备的高等精灵拱地膝盖一软、失去了重心侧身倒在了自己的背上。 “你坐好。我伏着你走。” 熊崽低沉模糊却强硬非常的声音从身下传来,罗宾垂眸瞧了眼自己满是血口的双脚与小腿终于是不再拒绝。他微微侧坐起了身,将趴伏着的身体支起,双手则拽着修背上的黑毛调整了坐姿。 等精灵轻手拍了拍黑熊的后背表示可以了,修便起身站稳了身形,伏着罗宾往被层层植被包裹住、仿若一个巨大绿色蝉蛹的森林内部走去。 修的步伐很稳,一起一伏间要比之前两人并排前行的速度快了不少。罗宾有些为自己之前的矫情拖累感到愧疚,但随着大熊步态颠簸,很快他就不那么觉得了—— 谁能来给他解释一下,那些随着这头傻熊走动起伏间,一戳一戳的往他臀缝里挤的毛毛是怎么回事?! * 而这边,因为那位女士的出现,杰弗逊身上绿芒大作,眼里浮现出了浓烈的惋惜。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皆是幻境,但因这幻境而起的、被他埋葬了那么多年的情感,此刻却违背理智的波涛翻滚。 尤里安眼见着恶魔拓印在杰弗逊身上随着绿芒慢慢显现了出来,他顾不得诧异为什么一个恶魔猎手会突然变成了一个恶魔,趁着那位女士还将注意力放在杰弗逊身上,尤里安迅速凝聚起光明元素并将法杖高举过头顶。在魔法球的增幅下,驱散术所独有的白蓝色光芒瞬间充满了这窄小的空间。 轮椅上的女人在蓝白色光晕下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看着自己精心布置下的幻境在纯净的光明元素下渐渐露出了真容,她傲慢地用鼻腔发出了重重的“哼”的一声,索性也不再去装什么温柔弱气、干脆地撤去幻境以保留自己为数不多的神力。 “小子,我小瞧你了。” 撤去假面的女神勒斯身穿华贵的百褶礼服长裙,深紫色的头发高高盘起。她的指甲上精心地涂上了嫣红蔻丹,神情里是绝对的高高在上。与周围自然环境格格不入的女神嘴角露出了一丝怨毒,斜眼瞥向拄着法杖大喘气的尤里安。 尤里安刚才倾尽全力召唤了光明元素企图驱散勒斯的幻境,但光凭他的本事想要与一位女神对抗还显得太过自不量力。他的目的自然不在于完全将幻境驱散,只要能够起到一点作用乱了对方的阵脚,让己方不再处于被动就足够了。尤里安此时深呼吸试图缓解下识海里尖锐的痛楚,不卑不亢地反击:“我是光明女神的信徒,驱散虚假的伪装是我的职责。” “哼,那个装模作样的一级神。”勒斯并不将尤里安的言语当回事,又将视线转到了雷蒙德与杰弗逊身上来回打量。 此刻幻境刚刚解除,杰弗逊的双目还赤红着,身上的恶魔拓印也未完全消失。他现在的型状虽狼狈的很,但成功摆脱幻境的他却已经快速重拾起强者的气势,带着不易察觉的恨意开口嘲讽:“欲望女神好享乐喜奢华,你守在这小破林子里这么多年,莫非是…你想要的就在这里?” 雷蒙德与杰弗逊搭档多年,闻言就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适时补刀:“你不过是个次级神,在这里居然能和希尔瓦的神力相持。你费尽心思壮大实力,之后是不是还想吞噬她的神力?” “闭嘴!凡人!”勒斯听不得别人在她和希尔瓦之间挑拨离间,任何的诋毁都是将她的一腔热意扔在地上践踏。她浮在半空,嫣红尖锐的指甲直指雷蒙德的额面,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了她!我全都是为了她!我是为了能和她并排站在一起!” 陷入绝望情感里的女人太好诈了,歇斯底里间就把自己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杰弗逊将两人可能的关系大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今既然摸清了勒斯对希尔瓦的心思,他顺势反言讥讽:“以我们刚进来时这森林的样子,只怕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她是一等神,你不过……” 杰弗逊的话还没说完,弥漫在他们周围的黑紫色雾气便瞬间变得粘稠起来。 疯狂入魔的女神瞪大了琉璃紫般的眼睛,愤怒直视着将真相点出的狡诈半恶魔。她一边尖声反复叫嚣着你们什么都不懂,一边释放出了大量无序混乱的神力在这一方空间里肆意攻击。 而就在众人奋力抵抗、尤里安撑起的圣光壁垒快要破碎之际,勒斯突兀的停下了所有的攻击、猛地扭头望向了遥遥无尽的森林另一边。她突然开口低语否认着什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7 么,声音里是少见的颤抖与不可置信,半秒后又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颓唐而愤怒地转头看向了雷蒙德三人:“你们……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你们!!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一刻,在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雷蒙德见勒斯突然失去理智露出了巨大的破绽,趁势将神力全部倾注在长剑之上。他纵身跃起,抓住了千钧之中的致命破绽、一剑刺向了勒斯的心脏。 “她回去了。她就算回去至高天,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斩钉截铁的最终审判打散了勒斯最后的执着,她漂亮的双眸里空茫茫的,透过密密的绿叶间隙往天上望去。神力凝聚出来的美貌肉体与百褶裙也随着她的心灰意冷,化作了紫色的星光逐渐消散开来。 她的眼角还有晶莹的泪滴滑落,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仍然不甘心的在嘴里呢喃:“我爱她啊…第一眼起…我就爱她啊……” “多看我一眼啊……为什么…我是次级神……” 这一仗赢得不明不白的,勒斯最终阶段的攻击已经完全乱了章法,就像是个肆意宣泄怒气与悲戚的小女孩,这才被雷蒙德抓住了弱点一招致命。 等雷蒙德弯腰拾起勒斯的神位节点——那是一个早已干枯、用柔软枝条编织而成的花环——精疲力尽的一行人便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而当他们踏着漫天星辉驰入北地部落时,高等精灵早已洗漱完毕、沐浴在月色寒风下等待他们的归来了 。 哦,脚边还趴着一头笨熊。 * 月影下的石屋前候着一名高等精灵。 他铂金色的长发微湿,被随意地别在耳后,星辰也为其拢上了一层朦胧。清冷精琢的脸庞与周围质朴的石头建筑格格不入,但他也不在意,始终缓和了眉眼低头瞧着脚边趴着的大熊——还有大熊肚子底下那团小小的杂毛小精怪。 他们早一步回来,还没走进门,罗宾就被行迹莫测的荼拖住了脚步。 倔强的小兔狲伸出一对杂毛小爪爪,用吃奶的力气死命按住了他的裤脚,一双大绿眼睛在黑夜里泛着暗光,眨也不眨地盯着人好像在问:我的美人哪儿去了? 罗宾一身杂草灰土,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清洗干净,而他也回答不了荼的疑问,只能抓起小崽子扔给了修:“你先陪他玩会儿。” 自己部族里的幼崽修也不能放手不管,只能无奈化形蹲在一旁陪着玩、陪着等人。那小精怪磨人得很,上蹿下跳的就是不肯安分。最后修实在是没办法了,干脆把小东西塞肚子底下趴在了地上,又顺便向洗完澡的精灵卖了个可怜。 雷蒙德他们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而荼此时也不知是听到脚步声还是闻见了尤里安的气味,愣是自己憋着一股劲儿从黑熊的肚子底下,一拱一拱的拱了出来。 他后腿使劲,助跑起跳,直接就蹦进了尤里安的怀里。 尤里安疲惫的很,双臂抱着入冬后被饲养了一身膘的荼也有些吃力。但温暖的小毛毯子柔柔软软地实在暖心,他忍不住低头便在荼的耳朵上亲了一口。 修与罗宾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不单是为了陪着荼,他们需要向雷蒙德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并将希尔瓦的神位节点交给他重新封印。 他们简略将一开始的尴尬情形描述一番,随即就抛出了自己听来的八卦与疑问。 以希尔瓦的自述来看,她与勒斯关系在至高天的时候就很好,她欣赏也喜欢勒斯的奔放热情与直率。两位女神在千百年的相处中自然暗生情愫,虽然谁也没有说开,但交往却日渐密切。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我见到了神王。 那是在战神居所的偶遇,我惯例带着新编制的花环送去给每个一等神,恰巧在战争之神那里遇到了神王。 他日日夜夜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并不常出来,我之前也并未见过他几次。但那一次,他看我的目光就好像我们是相熟几百年的老友一样。 那种目光并不让人舒服。 他了解我、看透了我,但我却除了他的身份与长相以外对他一无所知。 我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那时候只将花环送给提尔的话就太过尴尬了,我便打算将给其他一等神的花环中取一个出来送给他。 但没想到却被他严词拒绝了,我还记得他那时的原话——一等神的东西便是只有一等神能拿,次级神不可以、我也不可以。希尔瓦,你该牢记神级之间的区别有多大,并且不要再妄图跨越其中的鸿沟。 他的态度始终很温和,说的话也像是长辈的劝解。但我知道那不可能是劝解,那是赤裸裸的警告——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将第一个做出来的花环给了勒斯——他是在警告我不要过度接近任何一个次级神。 你们…大概觉得我还是太懦弱了吧…… 就算如今将神力与意识投放到了下届,还是小心翼翼地恪守着界限不敢与她亲密。 但你们不明白我的恐惧,自那次之后我日日夜夜生活在噩梦之中,而我总觉得神王他什么都知道。 我们这些小伎俩、这些偷偷下放的神力、这千万年来的龌龊事,他都知道。 他只是不说。 他什么都不说,他知道没有一个神能真正地越过他去…… 你们说,要是我和勒斯一直安安分分的,也许到了最终审判的时候他不会那么生气然后放过了我们呢? 那起码……我们也有了这几十年的亲密相伴了…… 就算审判之后…她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敢去冒险……我真的害怕。 你看,我们俩现在起码还能左右相伴。我知道她就在我身边,平平安安的。那天…那天我落荒而逃,之后一直对她避而不见……但我每日每夜都在担心,她会不会出事、她过得好不好…… 我不敢见她,我控制不住…我只想她好好的……’ “后来我们将上一个轮回中,诸神之战的结果告诉了她。她听完就落泪了,安静的流着泪自己将神力驱散了。总觉得她整个人都灰败地失去希望了,只有最后离开的时候回神了一小会儿,眷恋地往你们那边看了一眼。 还挺可怜的。“ 希尔瓦的故事里信息量太大,雷蒙德听完罗宾的叙说更是握紧了佩剑一言不发。 现在,他不得不逼得自己在重生的十多年后,第一次将上一世不愿回想的记忆拆分开仔细解析。 从前他满脑是对尤里安战死的执念,一心只想着赶在大战开始之前完成封印,避免再次痛失所爱。可是一旦静下心来仔细去挖掘每一个细节,就会发现疑问太多,许多节段性的事情虽然发生了却都禁不起推敲。 封印的方法是战神交给自己的,可是这种机密又是从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8 何而来? 神王? 若是,那是偷还是交易? 而诸神之战本就是众神对恒古不变的神阶的反抗,这是对王权的反抗,但神王为何又假装视而不见?为何上一世诸神之战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见到过他的出现? 雷蒙德从前背负了苍生性命勇往无前,今夜却突然觉得来路迷雾蒙蒙、前路诡变莫测。 他身心俱疲,简单道了晚安就转身离开。 尤里安直到入睡前,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他一直待在教廷,对远征队的艰苦仅凭耳闻。但就雷蒙德之前所坦白的内容来说,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信念在支撑着这些人自愿拼搏在生死边缘的——他甚至可以理解之前那个水系魔法师的叛逃。 尤里安约莫能从今天罗宾的转述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特别是雷蒙德离去时陷入迷茫与自省的纠结更是让他本能地不安——虽然雷蒙德掩藏的很好,但尤里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都让他在黑夜里辗转反复无法入睡。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床披上了外衣朝雷蒙德的屋子走去——就看一眼,如果他睡着了我就回来。 屋子的门虚掩着,尤里安本想敲门但最后还是选择轻轻地将门推开了一个缝方便自己探头进去瞧一眼。 黑漆漆的屋子里床上没有睡人,尤里安四下打量几眼,冷不丁一下就撞进了一双沉如深渊的眼睛。那双眼眸里好似有无尽无边的大海,在暴风雨的肆虐下波涛汹涌。 “你还好吗?”尤里安泛起些被抓包的尴尬,局促地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 雷蒙德沉默不语,从窗台边一步步向门口走来。他看上去有些古怪,那双眼睛望过来时,所包含的情绪让人直觉危险。他打开了门,强硬地握着尤里安的手腕将他带了进来。 “需要宁神术的卷轴吗?”雷蒙德的沉默让尤里安如坐针毡,他试图缓解气氛但效果却不怎么样。 “不需要。”雷蒙德说罢顺势将尤里安带进了怀里,在对方挣动时又放缓了语速补充道:“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他语气克制,双臂大力的将尤里安锢在 身前不准他再动。但很快却又变得不再满足,低下头去亲吻尤里安的嘴唇与脖颈。 他的动作放肆,埋头啃咬着尤里安的喉结。在尤里安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是黑到发紫的深沉欲望。 宽松的睡衣虽然方便了他的行动,但再往下一步却是做不到了。然而尤里安已经被他的肆意莽撞给唐突到了,冷漠了表情坚定地推拒着雷蒙德的胸膛:“先放开……!” 但雷蒙德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再也经不起一丁点儿的拒绝。尤里安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放了开,但下一刻,失智的男人握住了小圣徒的手腕、直接将他扔上了床。 之后发生的事情犹如一场野兽交媾。 雷蒙德一手捂着尤里安的嘴巴将他钉在了床上,另一只手则将碍事的衣物全部扯了去。他想抬起分开尤里安的双腿,但身下人剧烈的挣扎却让他无计可施。 雷蒙德闷声不响的保持着双手将人制住的姿势跪在床上半会儿,最后面无表情的将急得被逼出一脑门汗的尤里安翻了个身。 尤里安的后背细白光洁,两块漂亮的蝴蝶骨拼命扑闪着像是要带着主人离开这绝境。他哑声不断呼喊着雷蒙德的名字,想要得到他哪怕一字两字的回应。 但是没有。 雷蒙德在这一刻却仿佛突然恢复了清明,但下一秒他又是以不容抗拒的姿态付下身去压在了尤里安的身上、制住了他的挣扎。他不断地亲吻着他的后颈与耳廓,濡湿的舌头带着颤抖来回刷在耳朵的软骨上,他的低语里夹着情难自已的喘息,规劝道:“别拒绝我…尤里安……别抗拒我……别说不要” 随着他话语落下的,还有突然探入尤里安体内的手指。 三指在紧张僵直的穴口来回按压几回,雷蒙德摸着那与自己的性器尺寸并不匹配的洞口皱起了眉。但还不算清明的他很快就失去了耐心,扶着正主就要往里闯。 “不!我是说等一下…”尤里安现在再看不出雷蒙德的不对劲也算是白白与他纠缠这么多年了,但可恶的是,以他在魔法方面的高天姿,也完全无法感受到任何一丝奇怪的元素气息。 魅惑术也好控制术也好,四散在周围的元素们井然有序的分散排列着,对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现在的状况看来是怎么着都躲不过去了,尤里安有些委屈。他红了眼眶,将就要滚落的泪珠憋了回去,忍着羞耻抬了抬臀、缓声安抚剑拔弩张的雷蒙德:“你等我放松一点……马上就……好……唔…痛……” 本就不甚清醒又素来独断专横的雷蒙德得了心爱的小圣徒模棱两可的同意后,自然是放肆驰聘。 他送胯的动作不停,但脸上却不见半点欢愉。 难以名状的哀伤、痛苦与执拗溢满了他的眼睛,刚刚恢复了本色的瞳孔却是又被浓得发紫的雾气缠绕起来。 尤里安对此一无所觉,他只觉得身体被劈了开来,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连心脏也开始一阵阵地抽痛起来。 他曾经在少年初尝情欲的时候幻想过他与雷蒙德的第一次,他以为这将是发生在整洁卧室内的情不自禁,干净的床单与温暖的躯体。虽然会有承受的痛楚,甚至是两个青涩之人小鹿懵懂的尴尬,但还会有退一步进两步的跃跃欲试以及满腔满腔的爱意。 而今……只有雷蒙德规律的喘息与仿佛无止境的痛楚。 粗大坚硬的肉刃在他的肠壁里肆意鞭挞,被疼到痉挛的肌肉机械性地绞着。 尤里安神智昏聩,浓郁的腥气里带着淡淡的血气,对雷蒙德的担心成为了他此刻强逼着自己不要晕倒的唯一支撑。 一场酷刑终于落幕。 雷蒙德在尤里安的身体里射精后便将握着对方胯部的双手伸至前方,将人紧紧勒在了胸口。他觉得温暖,这种包绕着他全身的暖意安静流淌。他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却突然又变得不满意起来。 他想要的更多。 于是他低下头,啃噬、吞噬。 他大力揉搓着尤里安细瘦的身体,在圆润的肩头上咬下,舔舐、咀嚼着嘴里属于尤里安的血肉滋味。 肩头的刺痛将尤里安近乎崩溃的神智拉回,他金色的睫毛颤了颤,握紧了拳头咬牙逼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反手去抚摸雷蒙德的脑袋,在他再三的安抚下,叼着肩头肉的尖牙慢慢放松了力道。尤里安暗自庆幸,忍耐着下身的剧痛翻了个身,又在雷蒙德神色再次变得诡辩之前,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了他。 他刚刚看到了——那双溢满了黑紫色雾气的眼睛。 尤里安被折腾了整个晚上只剩下了半口气吊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29 着,搂抱着雷蒙德的双臂还能见到小幅度的颤抖。他紧紧怀抱着被欲望冲溃了理智的雷蒙德,抚摸安抚着这头处于崩溃边缘的野兽,酸涩着眼眶又凝聚起光明元素来。 熟悉温暖的光明元素平和了雷蒙德急躁的心境,尤里安五指成梳,又插入雷蒙德的发间来回梳理,试图缓和他的情绪。 他想到了勒斯对希尔瓦求而不得的癫狂,鼻头发酸,抬头珍惜地将绵密的亲吻落在雷蒙德的脸上。那柔软的唇肉带着寒夜的凉意落在唇角,尤里安又伸出舌尖探了进去轻柔搔刮着对方的唇齿,软声:“雷蒙德,我爱你啊…你已经拥有我了不是吗?” “从小到大我只有你一个啊。” “其他人都不和我玩,是你警告了他们是吗?” “我没有怪你……我始终爱你啊。” “我只有你……” “我是你的,一直是。” “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你也要陪着我。”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就离开教廷好不好?去找一个热闹的城市生活。买一栋小房子,每天睡到中午再起,一起去买面包,一起做饭一起睡觉。每年我们可以自由的到处旅行,去看望老朋友,还可以找些有意思的佣兵任务去做。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你看看我……” “我爱你……” …… “…好” 随着尤里安反反复复的絮絮叨叨,雷蒙德眼里的紫色雾气开始逐渐散去,深灰色再次占据了瞳孔的大部分。 他大梦乍醒,只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恼怒与兴奋同时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有些后怕地拥紧了尤里安,凝神许久,才将一团紫色雾气从天灵盖驱逐出来。 一个光明元素形成的尖刺在紫色雾气妄图逃离的瞬间将其刺得粉碎,雷蒙德这才安心地又再抱紧了怀里差点失去的宝贝。 他将脑袋埋在对方的肩窝里,于无声处陶醉地咧了一个巨大的笑容。 “对不起。” * “昨晚是怎么回事?” 尤里安裹着被子抽了抽鼻子,他一觉醒来头脑昏沉。一晚上的糟糕事还着了凉,当时心急硬撑着,放松下来睡了一觉却是发起了热。 雷蒙德用干燥的嘴唇贴了贴尤里安的额头,心疼地替他又掖了掖被角。其实昨晚他并没有像尤里安以为的那样被勒斯完全侵入了神智,虽然最开始的确在心烦意乱之下被欲望诱导,迷了神智,但也很快就缓了过来。只是那时候,日思夜想的少年身躯就躺在身下,他又正处于对重生的疑惑及自我否定的混乱中,七分理智三分迷醉,贪心鄙薄地以这样的借口,拥有了一直想要的温暖。 “如你所愿。”——这是勒斯最后残留的意志对他说的。 还好……还好他的尤里安机敏又善良,饶过了对他施以暴行的恶棍,还主动敞开了胸怀温暖了他。 雷蒙德一瞬间感动到心慌发颤,像他这样卑劣的小人怎么配得上他的天使? 他不敢将自己的失态表现出来,克制地用手掌在尤里安的后腰间揉按,带着情欲后的满足温声:“勒斯是看中了我体内的神力,她不甘心就此失败,在林子里的时候之所以那么简单就被我们打败,原因便是她用了大半的神力保护最后的意志在我们无所知觉的情况下进入我的意识。然后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诱导摧毁我的意志,这样她就能拥有一副具有神力的躯体——她肯定听到了希尔瓦的话,但以她张扬放纵的性格又怎么会甘心永远与情人隔海相望。” 当雷蒙德说到勒斯想要摧毁他的意识的时候,尤里安后怕地紧紧抱紧了雷蒙德精瘦的腰。 十六七岁的少年骨架已经长了半开,他在圣徒里一直是领头,深受教皇和修女嬷嬷的喜爱。多年来组织者、领导者的生活雕琢了尤里安的脾性与外貌,让他的身上已经再难看出当初那只软包子的软糯样子。他在人前是认真的学生,是乖巧的少年,是沉着冷静的领头羊,只有在雷蒙德的面前,他还是会绷不住完美的圣徒模样,将心底的怯懦与喜悦展现出来。 金色的毛绒脑袋蹭在对方赤裸的胸口,鼻息间吐出的柔软气息小心翼翼地轻轻拂过:“还好,还好我………” 还好我没有恨你。 * 雷蒙德自重生以来,肩头上的担子就没轻过。他表面上总是沉着,但随着诸神神力的下放,事情发生的节奏又与上一世有了些出入。而诸神之战打响之日临近,他每日都绷紧了心弦计划着远征队的行动日程表。 此次,希尔瓦点醒了他对神王暧昧不明的态度的思考,而雷蒙德的确无法简单释怀,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干脆带着远征队在北地部族又待了几日。 杰弗逊被勒斯揭开了隐秘的伤疤需要时间自我调节,而北地的天高山远对于急需缓解心中郁躁的他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环境了。 修的父亲听说他们还要留几日,便将修直接扣了下来扔进了兽人军队的训练营里。罗宾原本是想和雷蒙德与尤里安一同出行,但在听说他们要去拜访孤山的矮人族后,一贯神色淡薄的精灵还是忍不住抽了抽眉角,转身就加入了修的训练营。 多年前,锻造之神蛊惑了矮人族日以继夜的铸造适合他附身的精巧傀儡人。是雷蒙德与远征队的到来,终于将痴迷其中、近乎癫狂的矮人一族拯救出来。 但矮人族内至今还有一股顽固势力对远征队保留敌意,他们继续奉养着锻造之神并将远征队视作叛神者。而矮人族长多奇曾在远征队离开时许诺会管束好族人,免得为远征队以及那场所有人尽力想要避免的战争带来麻烦。 而今,雷蒙德的再度拜访,不单是想要看一下矮人族的现状,他还想用积攒下的宝物,请矮人族的大工匠为尤里安锻造一把长剑。 他们向部落借了两匹好马,一路向矮人王国踏雪而行。 孤山山脉群巍峨雄瑰,群山仿若几扇巨大的屏障相连耸入云端。 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与神出鬼没的高岭动物,山底是矮人从不熄火的熔炉与砖红四溅的铁水。 那山看上去不过才百来公里的路,但一路行来,却始终遥遥坠在天边不可及。 尤里安裹着厚实的鹿皮大衣半伏在高头大马上,皮手套与马靴根本挡不住北地的寒风,瑟缩得快要失去知觉。他头戴着兔皮帽子,把冻得煞白的小脸藏在绒毛的柔软里,但一双天蓝色的眼珠已经被冷风吹得冰冰凉,窝在眼眶里却仿佛已经脱离了皮肉。 虽然从未遭遇过这样的酷寒,但尤里安却心境高涨,扬起的眉梢都带着十足的欢喜。随着日头将落,他极目远眺,双腿夹紧马腹便是窜出去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0 了好远,落在后面的人只听得见清脆的少年嗓音夹带着雪花缥缈而来—— “雷蒙德!前面那个山洞我们比比看谁先到!” …… 落日的金色余晖被白色雪地反射,傍晚的时分竟是亮堂分明。 尤里安占了一步先机,提前半个身位赢了雷蒙德。他喘着粗气从马背上落下,话还说不清楚手上却是已经凝聚了一个照明术往洞穴里去了。 雷蒙德并未在这附近感受到猛兽的气息,便也放心地随着尤里安去了。他将两匹大马拴在了洞口的背风处,从储物戒里取出了大捆干草扔在地上让它们进食。随后他又去周围的林子与灌木丛里捡了些枯枝木材,等他进洞的时候,尤里安已经将这狭长的山洞给清理干净了。 这山洞位于一座小山的山脚,洞穴很深,洞口蜿蜒着有十多米。等火升起来之后,热气很快就散满了这狭小的天地。尤里安将几根看起来还算坚固的树枝支了起来,他挂了口锅上去,又放了雪块融着。等雪水烧开后,他便取出了提前备好的肉块扔进了锅里慢慢熬煮着。而等他将食物简单处理好之后,雷蒙德也将晚上休息的铺盖弄好了——靠近火堆的一侧,几块厚实的兽皮层层叠叠铺在一起,刚好够两个人相拥而眠。 尤里安红着耳朵假装没有看到,任凭汤锅里的淼淼雾气朦胧了视线。 只是晚上真的脱了外衣相拥而眠的时候,就做不到装傻充愣了。 毕竟是有过肉体关系的有情人,尤里安侧身一手搭在雷蒙德的腰上,感受着紧贴自己的躯体传递过来的温度便免不了旖旎,于是怎么着都睡不着觉,只能脸上冒着热气没话找话:“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雷蒙德将尤里安整个揽抱在怀里,他比瘦长的尤里安高半个头多,但夯实的肌肉却将他怀里的天使给衬托成了小小的一只。他像儿时哄着尤里安小包子入睡时那样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回答:“迅捷术的卷轴还有很多。明天继续用的话,傍晚前就能到。” “嗯……” 火堆里温着点点的星火偶尔劈啪作响,洞穴里黑黑沉沉的,连外面呼啸的北风都听不到。两人的呼吸声带着韵律起伏,温热肉体紧密相拥的美意让谁都舍不得入睡。 在第一百下呼吸之后,尤里安终于忍不住直了直腰,鼓起勇气抬头印上了雷蒙德的双唇—— 对尤里安来说,地宫之行后,在雷蒙德剖白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并没有能完全消化对方的说辞。他小心翼翼地疏远了雷蒙德,安静下来一个人慢慢思考辩驳。 他不相信三五岁时的偶然能让雷蒙德钟情自己这么多年,但他也知道,不管是自己的上一世还是自己的现在,同一个灵魂之下的尤里安是一样的。在雷同的成长过程中,在面对同样问题的时候,他们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成就一样的人格。而这样的品质又是让雷蒙德这么多年来,将视线始终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并且,尤里安也自信,这样的自己是始终值得雷蒙德的情意的。 而大概唯一的不同,便是如今的自己早就在每年冬日的离舍里爱上了他。 想通了这点之后,他还有些做了美梦的茫然与小心翼翼。但最后,是勒斯的求而不得与贪心,让尤里安逼得自己破壳承认了自己的钟意。 那一夜,看着黑紫色的雾气缠上了雷蒙德的眼睛,尤里安什么都没有想——他只知道他想要雷蒙德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然后两个人可以长长久久的永远在一起。 他将自己的心意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之后,便是撞破心头壁垒的透彻——他和雷蒙德有着从三岁起的无数拥抱与亲吻,有着数不清的香香热热的南瓜饼,有着十多年聚散的相思与暧昧情意,还有着未来人生的相依相偎。 既然大幸可以重来,那他就要完成上一世自己没有达成的遗憾,去拥抱爱人、去恣意生活——那个教廷的圣子不是他,他当不了圣子,他是尤里安。 尤里安还不是很会接吻,只会笨拙的用双唇含着对方的唇肉,像吃奶的小兽一样吮吸着对方嘴里的泰卡罗烟草味。但就这样简单的吸允对他来说也是打开心扉、互通心意之后的巨大满足。 在这北地的寒冬深夜,灵魂链接着肉体,不受控地一起动情着微微轻颤。 雷蒙德被这小奶狗一样的全心舔舐弄得蠢蠢欲动,他翻身将尤里安压在身下,任由对方继续啄吻,伸手掀开了里衣摸搓起尤里安的敏感点。 柔软的果肉划过掌心,尤里安被摸得情动,嘴里哼出声来又挺胸小幅度地主动挨蹭着。雷蒙德见状,不顾小豆子的依依不舍,将在对方胸前作弄的手往下移,大力按压着揉过平坦的小腹,直接探进了棉质睡裤里—— “啊……” 尤里安被握住了要害时,带着气喘的小声嘤咛惹得雷蒙德忍不住低头深吻。他一手搓揉着对方的小东西,一手撑在耳侧,俯身缠绵亲吻,用尖牙啃噬舌尖唇肉,用唾液润泽,用柔软唇舌安慰揉捻。 他感到扶住自己侧腰与肩头的双手偷偷钻入了自己的底裤,像个要做坏事的小孩一样带着羞涩握住了自己的性器——那双握笔画法阵做卷轴的手生涩地托着自己的囊袋搓揉,又去握着柱身上下撸动。 雷蒙德被尤里安的主动触摸惹出了一脑门的热汗,他难耐地动了动双腿将裤子又褪了一点,露出了剑拔弩张的狰狞凶器与覆盖其上的修长手指。 他侧过头去亲吻尤里安的侧脸,带着强烈侵袭性的亲吻惹得尤里安小幅度地缩了缩脖子——但却很快又被叼住了颈侧动脉啃咬。 雷蒙德埋在尤里安的颈窝里呶嘴亲吻,又握着尤里安的双手引导着他将两人裸露出来的性器握在一起搓揉。两根热硬之物的相触让他们两个齐齐喟叹出声,很快就不管不顾地忍不住挺腰互相摩擦起来。 那之后,便是昏沉迷糊的尤里安放任雷蒙德在自己身上四处揉捏点火,听话乖顺地双手握着两个人的东西一齐上上下下。 只是最后出精的时候,雷蒙德又狠狠在小圣徒的锁骨尖吮了一口青紫,只把尤里安气得捂着脖颈、瞪着浅蓝色的眼睛翻身就要睡觉—— 这爱咬人的混蛋习惯! * 矮人王国索亚建造在孤山主峰下,他们不常出世——山地高原上种着麦子,雪谷地窖里酿着一桶桶的好酒,何况还有那蜿蜒而下的熔岩浆水与满山的珍稀矿石。 他们沉醉在酒香与热铁中,将匠人的执着在血脉里传承。 雷蒙德赶在第二日的日落前到达了矮人王国,而年轻的矮人王多奇早已在山脚等待他们的到来。 他们的旧王死在了一场离奇的大醉里,当时正值壮年的矮人王意外去世直接导致了整个索亚的一场大乱。年轻稚嫩的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1 王位候选者们各自争夺占位、厮杀抢夺,最后多奇险胜,踏着叔父、兄弟的尸骨登上了王座。 但他还来不及庆贺,就被旧王丞相的一封密函泼了一头冷水。 那位丞相大人曾在多年前与旧王一同参加了光明圣殿的会议,他在密函中详细转述了会议内容并提示他可以去国王密室里寻找当时与诸王签订的合约。 令多奇如堕冰窟的并非这突如其来的责任,而是聪明如他很快就联想到了族人近些日子的异常。他一身冷汗,恐怕这神早已趁着这场大乱渗入了矮人一族、迷惑了大半人的心智。 好在他还年轻,矮人的顽固与倔强在他身上表现地还没有那么明显。他很快就向光明圣殿发出了求救信,虚心言明自己新王上任、管束不严,希望远征队可以给予援助——他刚刚成王,自然不希望有人站在他的头顶对他的族人指手画脚。 后来雷蒙德带着远征队而来,解决了矮人族的麻烦。但走火入魔的顽固矮人并没有那么好打发,多奇只能言辞恳切地再三保证一定会约束好族人,这才送走了远征队众人。 今天雷蒙德的到来,说是想要请求矮人大工匠打造一把长剑,多奇却不愿掉以轻心,他有着矮人少有的多疑,做足了欢迎姿态等待所谓“神选”的到来。 雷蒙德在十多年的远征途中见过了太多的人,多奇的防备与心机他并不看在眼里。只一眼,他便能感受到那些笼罩在索亚上空稀薄到近乎没有的神力。那比起多年前、远征队初到之时,肆意狂澜的神力少太多了。而当年他也是看在了这位新任矮人王的狡猾与狠厉上,才将那些管束锻造之神疯狂信徒的工作完全交与了对方。 虽然在这几年的旅途中,他也多多少少听闻了这位矮人王借着清理异教徒的名头打击族内反对者的事情,但就今天的结果看来,当初他的选择也还是对的。 雷蒙德今天还有正事要做,他将他和小圣徒储物戒里的好东西堆成了一个小山,让尤里安与矮人族著名的大工匠盖尔围着这小山挑挑拣拣、设计铸剑方案。他旁观了一会儿尤里安眼里闪着火光、认真恳切地与盖尔讨论自己的剑法与长剑设计的样子,没多久便被处理完手中要事的多奇叫去喝酒了。 矮人的烈酒可不是兽人那些掺了果香的醇厚可以比的,粮食发酵的烈酒就像生吞了一个小火球一样滚下胃里,又在落地的瞬间炸燃开来。雷蒙德存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不管什么人敬的酒,他都笑眯眯地喝下了肚去。 而酒席散场之后,假装醉地快要不省人事的圣骑士,便也一路直接撞开了小圣徒的房门。 他借着酒劲,像六岁时那样不管不顾,直接钻进了小圣徒的棉被包包。 可雷蒙德那满身的、快要溢出的侵略性,却不是那个六岁的小圣骑士所拥有的,直接将他的小圣徒吓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尤里安被这黑暗中的猛兽吓了一跳,但在反应过来正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到底是谁之后,也只能轻轻推拒着对方。他小声低喃着不要,却又被亲上来的双唇堵了回去。 混着烟草味的酒气直冲他的喉间,弄得他的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只有等被扒光了的小圆屁股抵上了一根火热肉棒的时候,尤里安这才惊喘地抵着雷蒙德的双肩止住了对方的大肆侵略。 雷蒙德意犹未尽地一手抱着尤里安光裸的背上下抚摸,一手捏着圆圆屁股直接将小圣徒侧身扶起、坐在了自己盘起的腿上。 他一身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只有裤子被解开了扣,露出了直挺挺的性器磨蹭在小圣徒的大腿上。但尤里安却已经在挣扎的过程中被剥了个精光,正可怜兮兮地裹着小棉被蜷在雷蒙德怀里——他只能一手攀着对方的肩膀保持平衡,还要被人捏着小屁股来回搓扁揉圆。 尤里安在心里小声唾弃自己的没出息,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每次都被欺负地没有还手的余地。但他知道雷蒙德一向吃软不吃硬,嘴里只能软了声音乖乖求饶:“不要……” “为什么不要?小时候不是两块南瓜饼就能睡你了吗?” 雷蒙德借着酒意完全没有轻易绕过小圣徒的想法,他只觉得尤里安赤着身半裹着被子、颤颤巍巍坐在自己腿上的风光好极了。那肖想许久的圆翘小屁股就挨在大腿跟上,随着主人的轻颤,一弹一弹地让人恨不得直接捏着两瓣软肉掰开了狠狠捅到最深处去。这样抽插百来次,将他的乖宝睡得红着脸哭唧唧的离不开自己才好。他忍不住一手将那饱满的臀肉捏了个满,边揉边用另一只手就要去掰开尤里安闭得紧紧的双腿。 “那个‘睡’又不一样……”尤里安还记得小时候雷蒙德的坑蒙拐骗,但他也只敢小声抱怨。为了稳住酒醉的雷蒙德,尤里安只能牺牲小我保全大我,侧了侧身就主动搂了上去,讨好磨蹭着道:“别在这里……回去……回去再给你睡。” 雷蒙德被尤里安这副乖顺模样给熨帖了大半,连身下的火气也消去了点。他顺势抓住了尤里安搂抱着他的一只手,捏在手心里又举到嘴边亲了又亲,却还不忘继续占便宜:“给睡?可以睡几次?是不是随时都能睡?” 那小圣徒当时是怎么答的就不知道了,反正那登徒子最后是满足地又钻进了棉被包,抱着赤条条的白包子一夜好梦去了。 他们在索亚又待了几日,只等那矮人大工匠带着徒弟们将那长剑赶制了出来。 那是一把细剑,长不过正常长剑的四分之三,剑宽又要窄上一半。 尤里安不常用剑,他的臂力也负担不起长时间挥举一把惯常规格的长剑。这把剑干脆舍去了厚重的防御,取灵巧轻便为上。瑟银剑身上布满了阴刻的聚魔法阵,除了一个加速法阵外,还可以最大程度的迅速汇聚光明魔法并增益施法者的施法强度。而那剑柄上则用几枚珍贵的顶级光明晶石做阵,用雷蒙德与蔷薇团交易来的一枚黄金骨碎片所融成的液体做引线,制成了一个几乎可以起死回生的禁咒大复生咒的魔法阵。 只见身姿挺拔的少年腰间系了一条一掌宽的魔蜥皮皮腰带,一把泛着素雅银色亮光的细剑与一把略显古朴的魔法匕首斜挂其上,将他细瘦的身姿束得愈发挺拔。他带着白色软皮手套,宽大的牧师罩袍下却是一身柔软坚韧的劲装,突显出了少年独有的英气与光明神性。 他将细剑反复从剑鞘里抽出插入,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身上的纹路。过了半刻,他才好像刚从新得武器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眉眼弯弯地望向不远处凝视自己的人。 周围是矮人熔炉的烈火蓉蓉,他微卷的金发映着火光在脑袋上翘着,天蓝色的眼睛顾盼生辉,还未长成的少年爽利的清脆嗓音回荡在这赤炎之地—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2 — “雷蒙德,我们叫它闪光好不好?” * 雷蒙德微笑着刚答了句好,却是突然感到放在口袋里的魔法通讯石上,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能量波。那能量波的振动频率很轻微,却是像光明圣殿钟楼上的那口报时钟一样,在雷蒙德的意识海里剧烈震荡起来。 他眼睛里的灰色转黯,顺手将还在兴致勃勃地和盖尔手舞足蹈的比划些什么的尤里安搂至臂弯下。 他亲亲尤里安因为兴奋而泛起了血色的脸颊,等乖宝安静下来后,向盖尔行了一礼便是要道别:“盖尔大师,我们叨扰数日也感谢您与多奇殿下的帮助。身负要务,就此告别,愿矮人族一切顺利。” 胡子灰白的矮人工匠带着破旧的木棉手套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他眯着眼笑得爽快,又另有所指的许下承诺:“走吧走吧。这里我会看好的,多奇那小子不顶用的时候还有我呢,放心吧。” 雷蒙德点头回礼,又牵来了马,将还在状况外的尤里安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他挺直了腰背坐在还不安分的马上,双手握着缰绳护着胸前侧坐着的尤里安。那马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前腿高高抬起悬在半空,又空踏了足足五六秒钟才放下,之后便是扬尘而去。 直到驶出了矮人王国,尤里安还回不过神,他的兔皮帽子还落在矮人那里,怎么刚刚拿了剑这就要走了? 他侧坐在马背上,被雷蒙德紧紧护在怀里,又用披风罩着,这样一来倒是比自己骑马还暖和点呢。他等自己缓过一口劲来后,才扭了扭身双手揽抱上雷蒙德的腰,埋在对方的胸口汲取着暖意问道:“雷蒙德,怎么这么急着要走?我的帽子还在那里呢…” 雷蒙德动了动一只小臂环抱紧了尤里安的身躯,他深灰色的目光沉沉落在白茫茫的天地间,驾马的手牢牢握着缰绳。他也才刚从通讯石震动所带来的急躁与亢奋中冷静了半分,眯眼纾了一口盘踞心中许久的郁气。他低头亲亲埋在金色脑袋里的小小发旋,克制着对即将来到的战斗的兴奋与大事将了前的不安,压抑道:“对不起,乖宝,以后再给你买一顶更好的好吗?我保证一路上不会让你冷到。我们…有任务了,在荣耀之地,索弗海耶的首都费朗多因。” 尤里安眨了眨眼睛,他分明能感觉到雷蒙德内心的不平静,这是雷蒙德在面对其他任何任务的时候都没有的。他见对方没有往下解释的意思,便乖顺的不去询问个中缘由。 他这几日被负担了巨大心理压力的雷蒙德折腾地够呛,现在坐在马上便昏昏欲睡,又偷偷在心里吐槽:既然雷蒙德骑马那么快,来的时候两人就骑一匹马不就好了吗。真是的,明明…明明都这样的关系了,害什么羞嘛。 想到这里,尤里安悄悄幻想了一下若是来的一路上,两个人就同骑一匹马的暧昧样子,却是又把自己给羞了个大红脸,闷声窝进温暖怀抱补眠去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敌人,也不知道雷蒙德的迫不及待从何而来。 他很少会害怕。 以前都是孑然一身来来去去,没了谁自己也不会特别伤心;没了自己也不会有人痛不欲生。 他现在有了心头之人,虽然会忧心对方的安危,但只要一想到未来所有的磨难都会是两个人一起面对的时候,害怕好像也就失去了意义。 爱是枷锁也是堡垒,让人堕落,惶惶又坦坦,唯有蹒跚前行。 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金色卷发的天使合上了天蓝色的眼睛,马背上的圣骑士带着他的圣徒将要去面对他此生最重要的敌人。 * 他们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北地部落,先策马去了兽人军队的训练营,在一群汗津津的高大兽人里找到了正在与人近身过招的罗宾。 高等精灵并不擅长持久的力量型对抗,罗宾这几天来却日日待在这里与各种各样的兽人进行比斗。他不指望能打赢,只希望能够在高强度的对抗训练中摸索出适合自己的、新的战斗技巧来。 精灵族素来与兽人不对付,一开始也就只有修会花上一整天陪着他过招。可是那熊崽子自从在那个风雪夜里借机剖白了心意之后,便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不要脸。他总是仗着自己高超的缠斗技巧,在互相喂招的过程中不老实的东摸一下西搂一下的自己给自己讨好处。往往一场架还没打完,那没脸没皮的熊崽子就要挺着小棍子把他掳到没人的地方挨挨蹭蹭。 罗宾怎么会让修轻易得逞,没过几天他就遇到了来巡视军营的泰。泰是个暴脾气,经不起罗宾的挑衅,只几个眼神就便火冒三丈的跳下了训练场。他显然还计较宴会上被罗宾落了面子的事情,出手毫不留情,百来招就在罗宾的身上留下了青紫痕迹。罗宾也不恼,回去让修给自己敷好了伤药,第二日继续将这毛毛躁躁的虎族少族长拉下训练场陪练。 而他的战斗技巧在这几日的疯狂里也有了十足的进步,在兽人的看来也算得上是能勉强入眼了。除了泰和修以外,其他兽人也陆续会主动下场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高等精灵了。况且他们再如何否认也不得不承认,在训练场上借着巧劲进行攻击的高瘦精灵在一群粗俗的肌肉男中实在是太过养眼,撩得人心痒痒又蠢蠢欲动,但他们又碍着那尊蹲守场边的大熊不敢有什么过火举动。 雷蒙德找到罗宾的时候,他与修打的正酣。 那熊族兽人最后借着一记漂亮的侧摔就将那精灵扔在了地上,随后又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牢牢压了上去。他见罗宾显然已经脱力,便趁机偷偷在对方的大腿上狠狠摸了一把,如果不是旁边还围着几个观战的兽人和碍眼的泰,他觉得自己指不定还能干些什么呢。 雷蒙德站定后眯了眯眼看着修半扶着罗宾走来,他眼尖,刚才便看到了修的轻薄举动,可是罗宾从头到尾却只是皱了皱眉将修推开,眉宇间的无奈与妥协让人看不透两人的关系。 他没有多说什么,在表达了明早就要离开这里去往索弗海耶后,便带着尤里安去大祭司那里寻找杰弗逊。之后他又独自去向修的父亲、兽人大族长狄辞行。而等一干琐事忙完,就已经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但雷蒙德却没想到,他推开房门会看到尤里安抱着南瓜饼等在自己的屋子里。 尤里安白天赶路奔波,现在等的晚了犯了困,便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儿,直到被开门的动静惊醒,才迷迷蒙蒙的抬起头来。见是雷蒙德回来了,他方才清醒过来,掏出了捂在怀里用纸袋子包着的几块南瓜饼,带着鼻音哼唧:“我刚刚从厨房要了点这个。你吃了再睡吧,不然一晚上没吃东西到时候肯定会不舒服。” 雷蒙德闻言倾身上前抬手便刮了刮尤里安的鼻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3 子,闷声笑道:“我又不是你,少吃一顿南瓜饼就要哭鼻子。小时候骗了我多少南瓜饼?现在来还了?” 尤里安被刮了鼻子,迷迷瞪瞪的脑袋顿时就酥酥麻麻的又要不清醒了,但他还少年心性,当下就牙尖嘴利的反驳道:“又不是我骗的,都是你主动给我的。” 他一脸的信誓旦旦,好像在说什么义正言辞的大道理。雷蒙德又是好笑又是恼,怎么这小圣徒平时一副沉静神性的模样,说到南瓜饼就成了不讲理的小馋猫一个,他捏上尤里安脸颊的软肉,嗤笑:“给你南瓜饼是为了睡你的,现在要赖账了?” 尤里安一听雷蒙德说要睡就有点恹恹,他害怕的缩了缩身体,却又不甘心的嘟囔两句:“又不是不给睡……” 雷蒙德一听便乐了还想再出言逗弄两句,但他又立刻想到多日前在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当时尤里安虽然已经强作镇定的撑到了最后,但那深埋在眼底的恐惧是雷蒙德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这是他给他宝贝着的、藏着掖着不给别人碰的乖宝带来的伤痛——他从不曾后悔那天的禽兽举动,但也有心去掉尤里安心底的恐惧与心结。 想到做到,极富行动力的雷蒙德在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后,便直接矮身吻上了小圣徒柔软的双唇。 他想要在这间屋子里给尤里安一场极尽温柔极尽欢愉的性爱以抹去那一夜带来的心伤,当下的动作便是十二万分的爱意与怜惜。而尤里安起先小小的颤抖与推拒也在雷蒙德娴熟的抚摸与饱含欲念的深吻下,渐渐软了力气。 那怀里还温热的南瓜饼被人抽去放在了桌上,尤里安腾出了双手便自然的搂抱上雷蒙德的脖子。他侧着头方便雷蒙德从上而下压下来的绵密亲吻,少年欣长的身姿在昏黄烛火下勾人夺魄。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身体熟悉万分。等摸索着解下彼此的衣物后,赤裸皮肉紧紧相贴时却是都发出了满足的轻轻喟叹。 基于当年雷蒙德与教皇不为人知的交易,尤里安在教廷里没有受到过什么大苦楚。他又被雷蒙德娇宠着,要吃几块南瓜饼就有几块南瓜饼的,养的一身细皮嫩肉白晃晃的晃人心神。他不会控制欲望,下身已经抬头却得不到纾解,正难耐的在雷蒙德蜜色的大腿根来回蹭动,嘴里还发出了小兽般的呜咽声。 所以当被雷蒙德猛地托着屁股抱起时,尤里安虽然小小的惊喘了一声,最后却还是乖乖攀着任人为所欲为了。 雷蒙德将尤里安放到床上时,还是不免看到乖宝蜷着身微微瑟缩了一下。他怜惜地再度俯身亲吻尤里安的身体,那些带着情意的炽热吐息扫过皮肉,这灼热的触感让尤里安很快忘记了害怕,抓紧了身下被单蜷起了脚趾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被微微摆平了身体拉开了双腿后,他还没有等来后身的痛楚,下身就被纳入了一个温暖潮湿的巢穴。这一刻,尤里安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反应过来那是怎么一回事后,他立刻羞窘的就要去推埋在自己胯间的脑袋。可他抓向雷蒙德脑袋的手,却在对方坏心的包绕着柱身舔过时变成了不由自主的紧抓,嘴里也溢出了控制不住的呻吟。 为了让尤里安更好的放下心结、全心全意接纳自己的进入,雷蒙德自然是想让小圣徒先感受到无上愉悦。对他来说,尤里安就是至纯至净的天使,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值得慢慢品尝的佳肴,将对方的性器纳入口中取悦讨好并不是难事。 他不太会这方面的技巧,但架不住尤里安更是青涩纯情。还没等他多含一会儿,就突然被尤里安猛地一把推了个踉跄。低头一看,却是小圣徒的一身细白皮肉已经都泛上了薄红,喷溅出来的液体还有几滴溅到了他的嘴唇上。 雷蒙德伸舌一卷便将那略带腥膻的白浊吃进嘴里,又是俯身皮贴皮肉贴肉的全须全尾的压上了迷离了双眼的尤里安,搂过腰抱紧了便是一个深吻。 尤里安高潮过后便是浑身无力,只能张开曲起的双腿方便对方嵌进自己的腿间,又虚虚搂抱着雷蒙德的脑袋由着对方在自己嘴里翻搅。 他还在享受高潮后的余韵,却是突然被雷蒙德又翻了个身。 和那夜一样的、面朝下看不到爱人的体位,让尤里安一下子就绷紧了身体,他有些害怕的再次微微蜷起了身体,好像这样就能躲过接下来的酷刑。 雷蒙德见状心疼到无以复加,他控制着上身俯下去与尤里安光裸的背脊紧紧相贴,闷头含住那柔软的耳廓舔吻。他将尤里安放平伏趴在床上,微微抬起对方的臀部贴上自己的热硬,控制不住的热气喷灼在尤里安的后心,哑声:“乖宝不怕。一定不让你疼。” 尤里安控制住全身肌肉好不容易止住了哆嗦,双手放在身侧紧紧揪住了被单。他闭上了眼睛缓解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便无声地抬了抬臀部。 当下得到默许的雷蒙德指尖沾了软膏小心翼翼的按揉在穴周的软肉上,等那些软肉变得松软温热了,才慢慢的伸了一根手指往里进。 他想要尤里安舒服,自己憋得一身冷汗又一身热汗的来回交替折磨也不敢冒进伤人。等到能送三根手指进去还抽插有余了,才又侧头去寻了小圣徒的嘴唇亲吻。他用舌头在尤里安的嘴里来回扫荡,等将小圣徒亲的昏昏沉沉了,便拿过一旁的软枕垫到了尤里安的胯下,将那浑圆白嫩的小屁股给衬了起来。 雷蒙德嘴里始终和尤里安黏糊糊的亲吻着,两人炽热的鼻息缠绕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他将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开拓上,现在也没心思再去亵玩那两团白软。只一手将那臀肉掰开,露出了被润泽的晶光水亮的软穴,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胯部再是一沉,便将自己送入了心心念念的尤里安的身体里去。 那没入体内的异物所带来的酸软逼得小圣徒眼角沁出了泪来。雷蒙德的性器并不是笔直的样式,龟头翘起整体形成了一个微弯的弧度。那凹下去的部分在抽插进去的过程中碾过尤里安的敏感点,不过几十下的功夫就逼得小圣徒飞离了神智,张口闭口却是将小时候被欺负狠了时的那些讨饶好听话都说出来了。 小时候雷蒙德成天围着尤里安逗弄,时常把人逼得大眼睛红红含着泪花低头叫哥哥才肯善罢甘休。现在,尤里安赤白的卧在床间,经不住连续窜上的酥麻嘴边只剩下了短短泣声,昏了神志呢喃了两句“骑士哥哥饶了尤里安吧”就被雷蒙德蛮横的堵住了嘴,又带入另一番的疯狂沉沦。 窗外的朗月清空照不到屋里的情欲滚滚,雷蒙德沉身挺胯,手握着尤里安的白嫩一起撸动。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朵乌云自远方飘来慢慢遮住了明月,伴着一声闷哼,两人这才齐齐达到了高潮。 一个叠着一个,前胸贴着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4 后背,伏趴在床上感受着高潮后相依相偎的温情热意。 雷蒙德结实的蜜色身躯将他的乖宝小圣徒整个的罩在身下,他缓过劲来后就低头去吻尤里安的发心,那痴缠的亲吻便一路从头顶烫到了心里去。 尤里安不安分的扭了扭腰,发现挣脱不开后,就红着脸将雷蒙德摆在自己耳旁的手也抓到嘴边来,凝神瞧了瞧,便看见那上面纵贯着一条长长的疤痕。他忽然就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混乱的夜晚,包着纱布沁着血印的手与心灰意冷——还好现在手上的伤痕已经结疤,心里的伤痕也以自己的方式愈合了。 尤里安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低头将自己的脸蛋埋入那手掌蹭了一蹭。他困顿着一双浅蓝色宝石样的眼睛微微睁着,情事过后的尤里安自然聪明的发现了今晚雷蒙德的刻意,于是便咧了咧嘴安慰笑道:“雷蒙德…你不用担心我会害怕。只要是你…我都不会害怕的。“ 他说完就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徒留呆愣的雷蒙德于黑暗中握紧了拳头。 * 索弗海耶是所有君主立宪制帝国里综合实力最强劲的一个,它有着一套完整的教育体系为帝国培养合格的政客与高水准的战士。而拥有强大军事能力的索弗海耶还掌握着整块大陆的半边经济,与其他种族的外交关系也算温和。 至于它的首都费朗多因之所以被称为荣耀之地,也是因为在五百多年前的卫国战争中,当时的法皇剑圣与许许多多的士兵血祭了自己的性命,将帝国从三国联合的侵犯中保护了下来。在那长久的艰苦战斗中,索弗海耶的子民以自己的无谓谱写了一曲流传至今的荣耀赞歌,并始终激励着后代。 费朗多因城内并无任何民用的传送阵,他像是一个棕土色布满了斑驳铁锈的钢筋堡垒,封存着索弗海耶最精锐的战斗力,威慑着所有窥探于其的宵小之辈。 雷蒙德一行人凭s级与a级佣兵的身份又花了大价钱,才获得了使用距离费朗多因最近的一个城市的民用传送阵的权利。 这个小城从前并不出名,只是建立了传送阵之后便成了来往费朗多因的中转站,也日渐热闹了起来。而当雷蒙德等人刚办好手续踏出传送阵管理处,却看到马路上的一小部分民众神色激动的往一处奔去。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平静的城市里显然并不寻常,雷蒙德与杰弗逊两人相视一眼后,便带着人也混入了人群。他们身上还披着北地部落给的粗线罩袍,在冬末的料峭里也并不显得格外突兀。而大概过了两个街区他们才跟着人群走到了目的地——一个有着喷泉的普通广场。 当然,被攒动人头包围起来的神殿祭祀让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广场在此刻变成了教徒的圣地,神之代言人的所在。 那位神殿祭祀相当的漂亮。 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位成年男性会显得过于轻佻,但的确也实在找不出任何更加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对方的容貌了。即使是此刻环境嘈杂,被一群衣着朴素的普通人所包围,甚至其中还不乏贩夫走卒身上散发着略显怪异的味道,也不能让这位有着完美容貌的祭祀露出任何一丝不悦来。 那一头栗色大波浪卷发被扎起高高的束在脑后末端刚好垂到了腰部,露出了他光洁的脸蛋与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因为眼睛微阖垂下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水润,他的唇线带着微笑的弧度,将那一粒柔软的唇珠突显地莫名艳情。他身穿淡金色绣红线祭祀袍,站在高台上向下俯视,口唇一张一合间宛若翠鸟莺啼的祝福祷语在魔法的辅助下传遍了整个广场—— “太阳神保佑众生。” 虽然雷蒙德只在原地瞧了一会儿,在对方继续咏唱祷言前就离开了,但那位祭祀却是在之后似有所感的隔着人群往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这里距离费朗多因还有一天的路程,天色已晚,远征队一行人便在城里寻了一家经常招待佣兵的高级旅店住了下来。 雷蒙德和尤里安自然要了一间房,而修看着脸红成了一个大番茄又乖乖听凭雷蒙德做主的小圣徒暗叹了口气,向风韵犹存的旅店老板娘拿了自己的房间钥匙后姗姗上楼——他琢磨着自己与高等精灵的房间相邻,大概晚上或许可以趁着夜黑风高翻个阳台吧? 杰弗逊倒是秉承了自己一贯的行事风格,在路口就早早与他们道别找了一家妓院。 冬末初春的天气虽然寒冷,但这对于洗浴过后、又正年轻的圣骑士来说实在是有些燥热。他随意甩了甩头发里的水珠,仅穿了一条薄裤就走出了浴室, 巴拉了一块地毯就半坐在地上整理起储物戒指里一堆杂七杂八的宝贝来。就是还没等他清点完制作“闪光”所用去的材料,雷蒙德就感觉到背上趴上了一个温热躯体,自己的脖子还被对方抱住了。 他右手还在整理放了一地的“杂货”,左手就已经托上了尤里安的屁股,帮人稳住身形的同时又光明正大地吃着豆腐。 这样依赖的亲密姿势让他想起了两个人小的时候,那只又馋又倔强的尤里安小包子每次给他“疗伤”后总会因为抽光了所有的光明元素而疲惫的走不动路,那时候他就会将这小东西背上身,踉踉跄跄的往院子里走。 随着年岁增长,这样单纯的亲近依赖变得少了,一年一次的相聚让他忍不住每次都将人锢在自己怀里拥抱亲吻。 但他还是喜欢尤里安这样主动又自然的依靠过来,就好像自己是支撑起对方整个世界的支柱那样不可或缺。捏了捏尤里安软软的臀肉,他调笑开口:“乖宝怎么了?想睡觉了?” 尤里安趴在雷蒙德的背上撅了噘嘴,他刚才正坐在床上冥想,睁眼就看到背肌起伏有力的雷蒙德坐在地上捣鼓着什么。发梢上坠着的水珠滴落,顺着肌肉山峦划过猿背蜂腰、没入棉质睡裤的边缘,那一瞬间乱了的心跳与呼吸让他明确感知到了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欲念。可由着欲望控制拥抱住自己从小倾心之人时,尤里安却是突然想到了几个小时前,雷蒙德看向那个神殿祭祀时专注的目光。 尤里安现在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泡进了巨大的醋缸一样生涩难受,但他毕竟乖顺守礼,做不出来质问心意的行为,只好自己闷头涩涩答不上话来。 只是这醋意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平复的,尤里安思来想去都觉得不舒服,赌气着一双手就松开了雷蒙德的脖子,一路向下摸了去。 雷蒙德的身上有这些年来征战四方的伤痕,陈旧的疤痕贯穿在皮肉上,摸上去凹凸不平的。尤里安半跪在地、将自己整个身体都挂在了雷蒙德是身后,一双手顺着胸肌一路摸下去,最后竟是直接钻进了那睡裤底下,握住了半硬的滚烫之物就动作了起来。 他没什么经验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5 技巧,手里也只会握着上下没个章法,轻的时候像是羽毛抚过,重的时候带来的痛感与酸麻又揉在了一起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个深呼吸过后,雷蒙德终于是忍不住握住了还在自己睡裤里捣乱的手,半是咬牙威胁半是循循善诱:“今晚不想睡了?” 尤里安现在都熟成了一只红虾子。他一方面为雷蒙德禁不起自己的撩拨高兴,一方面又羞于自己如此的孟浪。可只要再一想到那个漂亮的神殿祭司,尤里安的脑子里就又只剩下了一片空白,梗着脖子嘴硬道:“就是不想睡了!” 诸神在上,漫长黑夜作证,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特别是当说话对象刚刚开荤,又正处于十八九岁如狼似狗的年纪时。 当浑身粉白冒着热气的尤里安被雷蒙德抱出浴室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是被碾过后散架了一样,他现在竟然连调动光明元素替自己修复一下使用过度的部位都做不到了。可雷蒙德却是一脸吃饱的餍足,将他放上床后还不知足的搂搂抱抱捏捏屁股亲亲嘴巴的。 尤里安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明明是自己心里不高兴去睡人的,怎么到头来辛辛苦苦喘不上气来的那个还是自己?他鼻子酸了酸,瞧着雷蒙德像只大狼狗一样在自己身上各处亲亲摸摸的,头脑一热就问出了口:“那个祭祀是谁?你认识?” 雷蒙德顿了顿手上的轻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尤里安今晚的热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好笑的亲亲点点乖宝红红的鼻头,看着尤里安那副红着眼睛憋着气的倔强模样却又在一瞬间柔和了眼眉。 那弯弯的灰色眼睛里有着穿越时光的温柔情谊,情欲过后的沙哑嗓子里却透着刺骨的生冷:“他是阿罗曼,太阳神殿的祭祀。他供奉着那个在最后的战争里……杀了你的神。” * 翌日,他们在早餐桌上遇到了穿拖地祭祀袍,配精巧佩饰,装扮地一丝不苟的阿罗曼。 他与尘泥佣兵团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交情,最近的一次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刚接任太阳神殿大祭司一职,雷蒙德过来观礼并送了贺礼。 不过他总是活泼又有着朝气,落落大方的与什么人都谈得来。就连不请自来的端着盘子想要与他们一同进食的行为,也让人生不出半分拒绝的想法。 因为那受众神眷顾的容貌,让他做任何事情都变得合理起来。 许是刚刚洗浴过,那头带着潮气的栗色大波浪卷被放了下来随意拨在了身后,在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了瑰丽的金彩。现在凑近了看,又能看到他的瞳孔色彩居然是淡淡的奶黄色,眨巴眨巴的时候就轻易勾去了观者的魂魄。 阿罗曼优雅又灵动,落座后便主动与在座的每一个人问好:“光明教廷的雷蒙德,北地的修,麦迪逊森林的罗宾,恶魔猎手杰弗逊,还有一个迷人的小宝贝。高级牧师?亲爱的你叫什么?“ 他眨了眨那双惑人的奶金色眼睛,目光纯澈又专注地看着嘴角边沾上了面包屑的尤里安。 尤里安抿唇,他已经从雷蒙德的叙述中了解了自己的“凄惨死状”。他当然不会对太阳神与其信徒有什么好感,但雷蒙德也坦言说阿罗曼不曾在战争中出现过,只能猜测这位大祭司在那之前就已殒命——所以他当时才会好奇去参加对方的就职典礼。 “尤里安,光明教廷的牧师。很高兴见到您,大祭司殿下。” 他回答的恭敬有礼,却又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维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内。尤里安不会迁怒,但他本能地想要远离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神有关的人事。 而阿罗曼并不在意尤里安小小的疏离,他五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出圆润的弧度,执起被柄抿了一大口咖啡润了润嗓便自嘲道:“我可谈不上什么大祭司。现在信仰繁多信徒驳杂,太阳神才不会在乎他的奴仆究竟怎么样呢。你说是吗雷蒙德?“ 雷蒙德正将盘子里的南瓜饼叉到了小圣徒的盘子里,又把尤里安不喜欢吃的煮鸡蛋拿了过来,他满脑子都是将自家的乖宝喂得白白嫩嫩的,好一会儿忙活完了才接了阿罗曼的话揶揄:“我可不知道太阳神在不在乎,但只要你向你大哥示个弱,他是肯定会让你过的舒舒服服的。” 阿罗曼闻言就像是喝了酸涩到塞牙缝的葡萄酒一样浑身打了个颤又龇了龇牙,可就是这样邋遢又无礼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也显得生动俏皮。他有着上天赐予的最完美的容貌,就是打着哈气提着叉子戳土豆的样子都让人恨不得将他拥在怀里送上金山银山。 “我才不要。谁知道他上位后会做出什么来。”阿罗曼被雷蒙德的提议刺得头皮发麻,闷声戳了半天的土豆泥变得没精打采起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气力,一手撑着下颚便大着胆子怂恿雷蒙德:“你知道我的,当个大祭司无非就是为了另辟蹊径好从我大哥手里夺点权。你呢?你们佣兵团不是一向对神啊神迹的非常感兴趣,要不要来帮我?等我登上了王位就把太阳神殿的藏品全部展示给你们好不好?” 他说到了这里眼珠子又是骨碌一转,转头又是对其他人说起话来:“修,你和你的父亲帮我的话到时候我也会帮你上位的哦。” 他朝修调皮地眨了眨一侧的眼睛,那长长的棕色睫毛上下翻飞,微微嘟起的嘴唇水光润泽诱人一亲芳泽。 憨厚的大熊人前还是一副实干稳重的样子,此刻立即直言坦率道自己太过年轻还需磨炼当不起大任,但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只手却是已经摸上了罗宾的大腿安抚着——我发誓!我没有被美色诱惑到! 罗宾眼晕地将摸到腿根的熊掌拍开,也不管桌上的明枪暗箭,只蒙头填饱肚子好应付接下来一天的赶路。 阿罗曼见试探、示好都没什么作用,就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一样气呼呼的噘着嘴,直到光明神殿的护卫长前来寻人才恋恋不舍的放过了一盘子被戳地稀烂的土豆与培根片。 他挪着步子却是还不忘再探个口风:“雷蒙德,你们怎么想到来费朗多因了?这里居然有值得你出手的佣兵任务?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我们只是来向奥力克多先生祝寿的。” 雷蒙德这会儿回的很快,而他的答案又显然在阿罗曼的预料之中。他并不惊讶,只是接下来的语气里还是带了些不自觉的愤愤,嗔道:“哦,那你一定会在那里见到我的好大哥。他们现在走得可近了。” 这位拥有倾国容貌的大祭祀、三王子在离开的时候又恢复了在信徒面前表现出的从容生机来,若非桌上那一盘黏糊糊的碎土豆提醒了众人他拥有怎样的内在性格,怕是就连杰弗逊这样识人颇多的佣兵都要被他蒙骗了去。 但在走之前的最后一刻,被神所眷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6 顾的阿罗曼还是忍不住将橄榄枝抛给了远征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也好,在军权被大哥牢牢握在手里的情况下,他实在是需要更多更多的高级佣兵能够站在自己身后—— “雷蒙德,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王宫也好,太阳神殿也好,这里的大门都永远为你敞开。” * 佣兵团驻费朗多因办事处的唐纳德先生已经在城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了,他接到传信说团长与他的小队成员今日早晨就已经从布里出发,若是路上没遇到什么耽搁的事情,应该在城门关闭前就能抵达。 他递了一根自己卷的烟给城防队的小队长,又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哆嗦着弹了个火球替自己把烟给点上了。 唐纳德佝着身体缩在背风的墙角,他嘴唇发紫,因为过度用力地抿着烟嘴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深吸一口待烟雾在肺管里盘旋几周之后,才万分不舍得将它们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真他妈的冷。” 城防队长卡罗皱着眉,他勉为其难地接过那根卷烟的时候还想借口讽刺一下唐纳德的寒酸过过嘴瘾,但在看到对方随意地在指尖捻出了一个小火球后就很有眼色的乖乖闭嘴了。他含着烟凑上了一旁的蜡烛,等唐纳德开了口才悻悻附和:“今天上午就起风了,你们佣兵团的人能赶的到么?容我提醒一句,还有一个小时城门就要关了。” 唐纳德一手抱在胸前插在腋窝下面取暖,另一只黑瘦又布满老茧的手轻巧地夹着烟随意摆了摆,他看上去并不想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在原地抖了抖冻僵了的腿后又缩回了墙角窝着。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守在城门口的人便看到了在费朗多因的护城河外,有马蹄扬起的尘土从远处驰来。 唐纳德这会儿才舍得眯着眼定睛瞧了一会儿,在大致确定了来的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后,他猛地将剩下那小半根烟一口气全部嘬完,强打起了精神将棉衣外套的折皱抚平,整了整领口和衣袖又拍去了皮鞋上的泥巴。 他从阴暗角落挪到了城门边,恭敬地等待团长一行人的到来。 “请阁下出示身份证件。”守着城门的小兵将雷蒙德一行人拦下,在看过每个人的佣兵证件后才放他们通行,“费朗多因城内除国家军队以外不可骑马,请各位安抚好你们的马,不要让他们惊扰到市民。” 雷蒙德听后简单道了谢,牵起马绳就向早就安静等在一旁的唐纳德走去。 “好久不见。” “是的,先生,好久不见。”唐纳德略显局促地一手握拳放在嘴下轻咳了两声,“杰弗逊先生,修,罗宾,各位晚上好。哦,以及初次见面,年轻的牧师,你好,我叫唐纳德,是佣兵团在这里的办事处负责人。当然,虽然说是办事处,其实一共也就两名员工,我和厨娘茉莉。” 唐纳德略显尴尬地咧了咧嘴,他想要在这冽冽寒风里活泛一下气氛但显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尤里安脸上有着倦意,出于礼貌的主动与对方握手后微笑道:“唐纳德先生你好。叫我尤里安就可以了。” “好的,尤里安。” 唐纳德向他们打过招呼后自然地将手背过身后,他一边躬身引着雷蒙德一行人往办事处走,一边偷偷地用指尖撵了撵因为刚才的触碰传递过来的光明元素。 那纯净地几乎不含任何杂质的光明元素直接附上了他手指上的那些细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起昨晚修理衣柜时留下的血印。 他十多年前就奉令加入了尘泥佣兵团,唐纳德记得那时候的团长还是杰弗逊,一个恶魔,哦不,一个恶魔猎手。而他,作为一个一流的魔武士,他几乎是佣兵团里最早获得a级佣兵身份的那个。若不是后来因伤退居二线主管索弗海耶的情报网,唐纳德知道自己迟早会成为号令一方的s级佣兵。 那几年诡秘的佣兵生活与这几年的情报工作让他有了丰富的阅历与眼界,他可以肯定刚才那个小孩没有施展什么法术,那些光明元素仅仅是因为喜欢他才会黏附在他的身上,又顺带着碰巧恩泽了自己。 两年前,雷蒙德雷厉风行地替代杰弗逊成为佣兵团团长,并在短时间内将反对者打得心悦诚服后,他就感叹过一次英雄出少年。而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凭借着让所有人嫉妒的好天赋将无数自以为天资卓绝的光明牧师比了下去,直接站在了距离女神最近的地方。 唐纳德收起了小动作,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没有将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分毫。他严格守着接引人的本分将一行人领往办事处去,并问得周全又妥帖: “先生,您这次是住在办事处还是旅店?” “麻烦准备4个房间,我们住办事处。” “是,先生。茉莉知道你们今天要来,中午就将羊腿抹了料架上了炭火,这个点回去刚好能吃上。” “嗯,多谢。” * 昨夜里的酒温得恰当,羊腿也烤得好,一顿饱食让奔波在外的几个人都睡了个囫囵。 今早雷蒙德清晨时分就醒了,他没有吵醒尤里安,小心把乖宝包成了个棉被卷卷就下楼去了。 门厅处,唐纳德提前准备好了为奥力克多大人准备的礼物。雷蒙德接了过来便提在手里,大摇大摆的就走出了佣兵团的小别墅。 从进城那刻起,他身边的眼线就没少过一个,雷蒙德对那些政权更替的事情并不上心,只是这次既然与自己有关,他就干脆顺水推舟演起了戏码。 费朗多因城内除了不准骑马外对马车也有着约束,好在奥力克多的府邸并不远,雷蒙德闲庭信步,没走多久都到达了目的地。 大气别致的三层建筑处于闹中取静的繁华地带,坐地开阔修饰精巧,围墙上精心培育的爬藤蔷薇和修剪地整齐干净的草坪都在无意中彰显着主人的权势与财力。 雷蒙德将礼物交给了等在门口的管家,又被男仆直接领入了后院。那里,奥力克多正站在一旁指点索弗海耶的大王子菲利普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互相比剑。 那小男孩显然是重点教导的对象,菲利普正举着一把木剑给他喂招,而一旁的奥力克多则时不时纠正他的错误。奥力克多在雷蒙德靠近时便抬眼向他点头示意,大概是为了不让那个小孩分心,便没有开口出声。 后院里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谐模样,雷蒙德识趣的自然垂手站在一旁等他们结束。 他站了不多会儿,仔细瞧了瞧也看出了明道,那个男孩虽然出招的力度与速度都还太过稚嫩,但那精准的预判以及对战斗的本能却让他在与菲利普的比斗中不落下风——这样一个好苗子只要耐心教导他日必定能成为征战一方的英雄人物。 雷蒙德刚还猜测这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7 样一个有着高超天资的孩子会不会是奥力克多的弟子,就见他们结束了这一轮的训练。那小男孩热出了一身的汗,鼻尖上都是亮晶晶的汗珠,在这初春的早上虽然只穿了一身薄棉衣却把整个后背都给打湿了。在听到奥力克多宣布早课结束后,他立刻就扔掉了手上的木剑,一个猛扎就撞进了菲利普的怀里乖巧地蹭了蹭。 而奥力克多则趁着菲利普拿了毛巾为小孩擦汗,主动走了过来与雷蒙德打招呼。 认真算起来,他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但此刻解开了领口又将棉麻衬衣的袖口卷到了手肘的奥力克多看上去最多也才三十来岁的样子。 他长相英俊硬朗,身材结实匀称,肤色偏深,这样看起来就又是年轻了好几岁。 大概是因为成名太早,剑圣的名头又已经来来回回在这块土地上飘荡了快二十年了,才让那些未曾见到过他真人的人总以为,剑圣奥力克多大概是一个一身筋肉的老头子罢了。 奥力克多存在的本身就是索弗海耶的一柄利剑,而同时他也号令着索弗海耶最大最强的一只军队,时刻守卫着这个人类帝国中最强大的存在。 奥力克多身上的杀伐之气相当厚重,相较之下,从小以帝王之道相教出来的大王子菲利普虽然贵气天成,看上去是个成熟稳重又可靠的青年,但还是比不上对方的强硬气势。 奥力克多皱眉接过男仆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后,便朝站立在旁的雷蒙德单刀直入道:“你见过阿罗曼了?很奇怪不是吗?” 他的口气里自带了一种上位者的俯视感,他看上去并不需要别人的回答,只要对方应声附和就好。 雷蒙德承受了奥力克多身上所有的强劲气势,他保持着随意的站姿,眯着眼没什么焦距的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正蹲在地上替小男孩擦汗的菲利普身上,语气模棱两可的让人琢磨不透:“很难说……我需要再亲眼看看。” 奥力克多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校场内的两个人,他没有立刻逼雷蒙德表态,而是选择先将自己的立场与条件摆了出来:“小子,不管你想怎么样,但我始终相信我的直觉。阿罗曼并不好对付,他在索弗海耶牵涉甚广,而且做事手脚干净,你会有要用到我们的那一天的。” 雷蒙德听到这里扯了扯嘴角:“你们?” 奥力克多倒不在意小辈的调侃,随意道:“国王就要不行了。我和我的士兵总要找个人站队的。” 恰逢此时有仆人来报说内阁大臣欧文已经等在了会客厅,奥力克多便将雷蒙德直接推给了菲利普,自己跑前厅去了。 菲利普要比雷蒙德大上七八岁,每周的内阁会议从旁听到参与,细细数来他也掺和其中快十年了。他是索弗海耶为数不多的知晓十二年前那个在光明教廷会议内容的人,此时独自面对“神选”,脸上自然就带出了一些青涩来。倒是他身旁站着的小男孩张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雷蒙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也单纯直率。 而菲利普看上去还挺在意这个小男孩的,与雷蒙德客套过后,便牵着他的手,抱歉道:“艾尔是奥力克多老师曾经的战友死前托付给他的。他虽然不能说话但天赋很好,被老师收作了学生。过一会儿他马上就要去上文化课了,我们可以去二楼书房喝点茶。” 雷蒙德面对奥力克多时被压制的不快在菲利普的进退得当里缓解些许,他应声后便等菲利普把艾尔交给了男仆,两人直接往二楼走去。 这书房的布置像是奥力克多专门准备了与人谈话而非日常办公所用。雷蒙德坐定后还颇为好奇菲利普带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等侍从关上门退了出去,他便听见奥力克多与欧文的谈话从楼下传来。 他在心里赞叹了句这栋房子的精巧布置,一边不动声色的往茶杯里加奶。而菲利普现在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撇去了青涩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大方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但我们并不介意向您坦诚我们在内阁和议会的行动,希望您能够了解我们的实力与决心,并在有了决定后能够第一时间选择与我们合作。” 雷蒙德闻言颇有些惊讶:“你和奥力克多很有自信。” 而菲利普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并不答话,并示意对方仔细听一听楼下传来的对话。 楼下传来的对话声虽然不够响,但在场的两个人都是自小习武耳目过人的,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声音张狂又傲慢,想必是奥力克多的;而另一个声音却是在极力保持的稳定中透露出一丝战战兢兢,那应该就是内阁大臣欧文的了。 …… “上回在玛格丽特夫人那里马修可是没给你留面子,这会儿你倒是顾忌起他来了。“ “可……这议案毕竟是三王子提的。” “从那小子当了什么祭祀到现在,内阁给他开了多少次绿灯?这次这么大的预算就为建几个宗教学校?得了吧,我那儿那么多兵还要养呢。这笔钱内阁要是划给了他,军队向矮人订的那些新武器拿什么付账?” “您说的……也有道理…” “欧文,你不会真以为那个小东西能挑得起大梁吧?” “当然不,剑圣大人。先不论我与我的家族一直都是旧后那一派的,单就天赋来说菲利普王子也要更加出色。” 奥力克多听到欧文的夸奖,略带满意地嗯了一声,之后才温和了语气与欧文闲聊起来。 那闲聊还没持续多久,大概是因为自己表衷心的举动得到了鼓励,欧文的兴致越来越高,语气也变得谄媚起来。 他有几个在军队里的侄子,女儿们也幻想着能够嫁给奥力克多这个索弗海耶的黄金战神,他盼望着能够和奥力克多更加亲近一点,最后竟是为了让对方高兴还将贵族间流传的艳色绯闻都拿出来讲了。 “大人您天天待在军营里一定不知道现在上流社会里是怎么说阿罗曼的。”欧文刻意卖了个关子,见奥力克多被勾起了兴趣才接下去讲道:“外界盛传有人见到过格林大人与阿罗曼的亲密事,那位首辅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会玩,也不知道殿下他怎么受得住,居然还能每天好好的在神殿里转悠。” “不得罔论王子私事,”奥力克多闻言轻飘飘的呵斥一句,又道,“今年是哪个国家的使节过来?欧文,你重权在手,国库的钱还得花在刀刃上才好。” …… 奥力克多之后零零散散的敲打雷蒙德就没再仔细听了,他将菲利普听到自己弟弟的桃色新闻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收入眼底。今天,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没什么心情再在这里与人虚以为蛇,此时便要起身告退。 而菲利普见他要走,却是跟了上来打算一起离开。 雷蒙德没有和奥力克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8 多道别的打算,他和那个傲慢的剑圣不过是连客套都谈不上的潜在合作关系,倒是菲利普看上去与对方关系不错,就这样直接告辞也可以吗? 他将疑惑摆在了面上,菲利普见了便主动开口解释:“我今天只是来陪艾尔上早课的,顺便与您会面。剑圣大人那里还在忙,我并不方便出现。“ 雷蒙德不置可否,婉拒了对方用马车捎带自己一程的建议,在剑圣府邸门口就与他道别了。 …… 夜半,剑圣府邸的三楼书房还亮着灯。 奥力克多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军部送来的公文,而早上就已经坐马车离开的大王子菲利普却穿着浴袍顶着一头微湿的栗色短发,他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书房大门走了进来。 那白色的浴袍并没有系紧,懒懒散散衩到腿根的下摆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好风光。 他绷住了想要拔腿逃跑的身体,在奥力克多赤裸打量的目光下,详装镇定地走到对方座椅旁,便弯腰整理起桌上的公文来——这些军部的公文很重要,牵涉了索弗海耶的命脉,他不想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让它们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奥力克多微微昂起头看着菲利普松垮浴袍下因为弯腰而露出的白皙胸口,见对方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强硬地拉着手臂将人困到了自己身前,又按着对方的肩膀让他跪在了自己的腿间,摸着他的脸将嘴唇往自己的胯间压去。 菲利普垂眸看不出情绪来,只顺从的拉开奥力克多的裤链,将那半硬的性器给释放了出来。他一手撑着奥力克多的大腿内侧,一手扶着那东西,低头苦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启唇将顶端吞了进去。 奥力克多被温暖包裹,舒服地将脑袋后仰,闭着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他奖赏似的抚摸着菲利普的后脑勺,等对方将他的东西全部吞了进去并开始吐咽起来时,才淡淡地开口调侃:“你和你弟弟做起事情来…还真像。” 菲利普一直以来都非常厌恶别人将阿罗曼和自己放在一起讨论,此时便不高兴地将已经完全硬起来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 他没资格拒绝奥力克多的求欢,也不能任凭自己的心情将对方晾在一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心里的不满。 只见菲利普抛去了白日里的沉着稳重,用柔软的嘴唇撩拨似的轻轻上下亲吻着那已经硬到颤抖的肉柱,挑着眉抬眼看向奥力克多的样子比最下贱的娼妓还要诱人。 “我比他聪明多了。起码在您和格林之间,我做了最好的选择。” 听到不想听的话,奥力克多身上的气息瞬间凝滞起来,同时他整个人也都跟着变得危险起来,在一瞬间充满了攻击性。 伸出两指捏上菲利普的下巴,奥立克多将正用舌头舔着自己东西的脸蛋抬了起来,眯眼纠正:“你没得选。” 菲利普知道自己的话差点就要惹怒这头雄狮,心有戚戚的便主动挺起上身献吻,喃喃示弱道:“是…我可只有你。” ——无论如何菲利普都不能够离开自己,奥力克多从来不担心这一点。他很快就被安抚,身体里着火的欲望则叫嚣着要完全占有身前这个人。他扶着菲利普的腰与他接吻,解开了睡袍腰带就要往里探索,但不想却被人抓住了手。 菲利普在奥力克多不满的眼神中微微直起腰,刚才那个激烈的亲吻在他们两个的唇间拉出了一道银丝。他眨了眨眼,伸出舌头将那根液体卷进嘴里,站直了身体主动将浴袍解开褪下。 他又伸手揉了揉那坚挺的性器,随后便转过身背对着奥力克多,曲起一条腿横放着架在了桌沿上。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仅用一条腿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因为另一条腿的过度拉伸直接将后花园的风景给全部露了出来。他回头去看奥力克多,又牵着他的手去抚摸自己的洞口,斜过来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诱惑:“已经扩张好了,别让我等您。” …… 奥力克多当然不是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不过他今天把阿罗曼与菲利普一同比较的话显然是刺激到了对方的逆鳞,之后便只能赔罪纵着菲利普主导这场性事。 可是只要进入了菲利普的身体,奥力克多可就不会再管什么克制了,直将那白日里稳重靠谱的大王子给操得止不住眼泪。 精壮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覆在另一具矫健的肉体上,前后耸动横冲直撞地将那书桌都弄得哐哐乱响。 菲利普被奥力克多夹在书桌前,承受着来自后方快速而凶猛的全力冲撞。他难捱地扬起了脖子,雾气蒙蒙的双眼失了焦,耳边传来的除了奥力克多满意的喘息声,便是那书桌上的茶杯盖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中,随着书桌的震动而发出的叮铃响声。 那瓷器相碰的声音有节律的与自己挨操的节奏同步起来,他此刻又记起了早上欧文评论阿罗曼时那轻蔑的口吻,一时突然恼怒起来挥手就将那精巧的杯子打下了书桌。 “啪啦”一声的便碎了一地。 奥力克多睨了一眼那粉碎的茶杯,缓下了身下的动作又低头去亲吻菲利普的肩头,他的动作虽然慢了下来,但那力度却不变,一下一下地撞到最里面,将菲利普操弄地就要站不住。 “怎么了,我的小王子?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他恶劣的一手横在菲利普的腰前,另一只手去套弄对方恹恹耷耷的下体。 菲利普暗自吸了一口气,没有将自己的坏心情表现分毫,放软了声音妥协道:“轻一点…艾尔睡了。” “…哼。” …… 这个夜晚说来与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可惜他们都没看到后院里,那颗正对着三楼书房窗户的大树上,一个单薄的孩童身影。 他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晃着腿,眸色淡淡地看着那唯一亮了灯的房间。 距离那么远,其实他什么也看不清。但艾尔大概能知道,他最喜欢的菲利普或许现在正待在那里。 * 第二天早上的内阁会议一团糟。 刚从外地回到首都的阿罗曼还没能缓口气,就被耳目告知说自己提交了好几个月的议案被内阁驳回了。他怒气冲冲,却非得保持着王子该有的好气度。没处发泄的憋闷与火气将他整个人都撑得饱满了起来,昂首抬着下巴,穿着繁复又华丽的祭祀袍直接旋进了内阁会议室。 他是只高傲又漂亮的孔雀,如果将他抛向首辅格林的那暗含委屈怨怼的一眼视作展羽开屏,那他看向欧文的眼神就像是看着闯入领地的杂碎。 他咄咄逼人,指桑骂槐,暗讽内阁摇摆不定的决议与暧昧不清的态度。他指望格林能够为他开口说上一两句,但失望的是,那只公狐狸只会闭着眼睛坐在长桌尽头假装事不关己。 阿罗曼几乎咬碎一口尖牙,在菲利普睇过来的歉意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39 眼神中,再一次败在自己的好大哥手下。 所以傍晚,当他被特意找来的菲利普堵在王宫花园时,阿罗曼根本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这里是王宫花园里的栀子花迷宫丛,八英尺高的灌木丛遮去了落日,只留下了天上的一线晚霞,也挡住了有心人的窥探。 现在是傍晚整个王宫最忙碌的时候,大臣们赶着回家,侍卫与仆人正在进行一日工作的交接班。菲利普将阿罗曼堵在了迷宫的一个死角里,他一脸诚挚的歉意,对着满身戾气,像只气急败坏的小鸡仔的异母弟弟实在有些无奈。 他的三弟此刻扬起了好看的尖下巴,脸颊上因为愠怒染上了薄红,眼睛里又蕴着高高在上的轻视,这一番下来,只将他晕染地比那一线窄窄的晚霞还要骄矜地夺人眼球。菲利普青涩又不会遮掩的目光黏在了弟弟还有着细小绒毛的脸上怎么都挪不开,他往日的冷静与好口才好像都作废了去,只能笨手笨脚地又一次诚信道歉:“对不起…阿罗曼。是剑圣大人坚持的,他固执于他的军队……我不知道你为这件事情准备了这么久…我很抱歉。” 阿罗曼对此只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不屑。他被内阁里的大王子一党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打压也不是头一遭了,此刻满心的不高兴与恶心却大部分是因为眼前人——他被太多的男人女人用迷恋的目光看过,但当这样的目光出现在自己的异母哥哥身上时,他免不了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母亲在成为帝国的新后之前是一个贵族家的小姐,长得文弱又娇气。但他的样貌并不像他的母亲,倒是更加肖似国王年轻的时候一些。可是,只要和母亲家族是世代从军的菲利普比起来,他那过于漂亮的容貌就不免显得女气了。 他比菲利普小五六岁,中间还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私生子哥哥。但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敏感的发现,他的大哥总喜欢将目光停留在他和二哥的身上。而随着年纪的增长,那若有似无的关注则更多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阿罗曼不知道自己离开费朗多因出去传教的半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居然能让他那个一向善于伪装的衣冠禽兽哥哥已经自信膨胀到开始毫不掩饰自己那丑恶的欲望…… “对不起,弟弟。” 菲利普见阿罗曼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他颇有些无措又急躁地再向前踏了一步好更靠近一些。他抬起了双手,原本是想将弟弟那张绝世的脸颊捧入手心的,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不要因为自己的唐突而惊吓到对方,才半途又克制地弯折而下,撩起了一束落在胸前的栗色卷发。 他有些难过的闭上了双眼,半晌又突然颤抖着双唇去亲吻那落在手间、散发着幽柔香味的发尾,好似隐忍着巨大的磨难与痛苦,黯声低语:“相信哥哥…哥哥不想让你难过的……” 菲利普闭着眼睛便也看不见阿罗曼的表情,他只听见了那似遥远又似在耳边的一声嗤笑,然后就是手心里被抽走的头发与决绝离开的背影。 而当那晚风又一次卷着落叶吹过时,这高高的栀子花丛里便只剩下了菲利普一个人。 * 在多吉利亚的森林事件之后,杰弗逊有了些变化。这些细微又琐碎的改变仿佛漫不经心,却在日复一日又难以内化的波澜回忆中,用一双纤巧温柔的手拨动了绿皮恶魔掩藏起来的破旧心脏。 这样的改变隐秘又暧昧,风起涟漪又归于平静,但水深流缓,只是难为旁人所察觉罢了。 就好像他在夜里不常回驻地,依旧流恋于妓院勾栏温柔乡,但以往的风流直白与花言巧语逐渐被寡言替代。他曾经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女人哄得心花怒放、捧成今夜的女王,但现在他却变得不再耐烦与她们逢场作戏。 他不再像个浪子一样的甜言蜜语之后,又许以永不会实现的海誓山盟。他将肤白貌美腰细臀圆的直接带进屋子里做爱,试图沉溺在柔腻暖滑中不知天将拂晓。 但若是说从前那些都是互相捧杀的激烈性爱,那如今便只剩下了永远填不饱的无度索求。 曾经,哄上一两个女人主动张开大腿对他来说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力,是和呼吸一样自然又简单的事情。 但现在,他平白的在一次次高潮后的沉默中显现出狼狈来。 他与雷蒙德一样,在被欲望女神勒斯诱导窥探了内心最隐秘的渴望与阴私后,便不断的试图将自己被影响到的极端情绪内化。 而雷蒙德有爱慕他、愿意主动包容他的尤里安,他安稳地度过了那些糟糕的日子,还幸运地拥有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圣徒。 可是杰弗逊没有。 可怜的绿皮恶魔彻底失去了工作的热情,他打发了修与罗宾拿上封印卷轴去对付一个力量薄弱的次级神,又在大致了解了雷蒙德的计划后随口提点了两句。 他从地窖里偷了唐纳德珍藏的好酒,在早春的煦日和风里,沉醉在无边无际的迷幻梦乡。 * 罗宾与修去执行任务了,杰弗逊还活在梦里。 雷蒙德难得的一大早就将歪缠在自己怀里的小圣徒吻醒,抱着被亲得湿乎乎的尤里安洗漱穿衣。 他从储物戒里将尤里安许久未穿的正式教廷牧师袍取出,仔细看着乖宝穿上这套稳重禁欲的大罩袍后又瞬间变回了教廷高凳上那个高高在上悲悯苍生的圣徒。但他还来不及感慨,就被尤里安脸上突然荡开来的活泼笑容给晃花了眼。 那蓝蓝的玻璃眼珠子里满满的好奇与信任,金色的卷发在晨光熹微里变得柔软又毛绒。尤里安好像将与雷蒙德的每次出行都当做是郊游一般愉快的事情,好像再麻烦的事情两个人一起去做就什么也不害怕了。他扯了扯有些显短的衣袖,又伸手将牧师袍的扣子扣到了喉结下方,歪着脑袋懵懂问道:“雷蒙德,我们要去哪儿?” …… 费朗多因的政治格局复杂,任何势力的消涨都牵涉了多方的利益。因此,即使在三王子阿罗曼的大力推动下,太阳神殿在首都的地位也显然与其在其他城市的不能比。 但有内阁以格林为首的一派要员的纵容,以及来自“新后”党的贵族们的支持,太阳神殿在首都的影响力又着实不凡,并隐隐有一家独大的趋势。 而在其余诸多驳杂又岌岌可危的神殿中,光明教廷则凭借着几位牧师的治疗术勉强维持了自身的体面。 但也仅到此为止—— 他们经费拮据、再难募集到捐款,连护卫教堂的圣骑士名额也一减再减。他们也招收不到什么新鲜的血液,就连那些贫民窟的孩子也宁愿去太阳神殿讨赏而非来光明教堂做个小骑士小圣徒。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状况下,尤里安与雷蒙德的贸然到来确实让主教眼前一亮但却又转瞬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0 黯淡了下来——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恐怕就算是圣子、圣女亲临,怕是也无法挽回教廷在费朗多因这团弯弯缠缠的乱麻里的颓势了。 而不去管那位主教先生此刻心里的大喜大悲,尤里安在看清对方的样貌时却是突然就偷偷热了耳朵——虽然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劳神劳力,对方比之几年前清减了许多,但尤里安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位区域主教便是当年那个在礼乐堂里让他开了眼界、明白何为男男交欢的人。 他现在就是个偷面包的小贼在面对不知情的主人,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就紧张地往雷蒙德身后躲了躲。 尤里安是个没经历过什么桃色情事的少年,情窦初开就被雷蒙德强行掳到窝里去了。今日偶然之下与“启蒙者”打了个照面,他免不了的做贼心虚,而等缓过第一下的震惊后,心跳立马就乱了章法,扑通扑通的完全没法安静下来。 他假装平静,却实际上已经是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耳朵心不在焉地听着雷蒙德表示想尽微薄之力暂助教堂扭转局势,一双眼睛则不老实地在其余的教堂公职人员身上转来转去——既然当初来费朗多因传教的神父当上了区域主教,那那个当年在他身下承欢的漂亮圣徒呢? 巧的是,这眼珠子来回一转,还真让尤里安找到了人。 只是乖宝此刻心里有鬼,瞥了几眼就不敢再看了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不过光就那几眼也够尤里安了解对方大概的现状了——那艳情的发生到现在为止其实也就两三年的功夫,而早在当年尤里安还只是个漂亮的大包子的时候,那个叫吉诺的年轻圣徒就已经有了一副绝顶的好相貌。可惜他却没什么好天赋,便明智的在众多递给他橄榄枝的人中选择了那个能带自己去往外面世界的人。 尤里安隐隐认为他的决定没错,毕竟对方现在看上去真的过得不错。起码即使整个教堂与神职人员脸上都有着难掩的疲态,但吉诺还是保持了干净与整洁,尽量维持了基本的体面。 尤里安按耐不住好奇心,还想抬眼偷偷再看一眼,但恰巧却与对方不经意间的抬头扫过的视线相撞。 这一瞬间,尤里安耳朵里一片空茫,只剩下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巨大回响。他蒙着空茫茫的脑袋,竭尽全力才扯了一个不太难看的微笑来。 而吉诺在愣了一下后,便也很快回了个客气的笑容。 * 尤里安与雷蒙德的加入,不光分担了一部分较为繁琐的工作,也让光明教堂的人们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而他们在与区域主教商议之后,便也决定暂住在教堂后院的宿舍里以免去每日奔波的辛苦。 因为长期被压制,光明教堂如今的影响范围只限于周围邻近的几个小街区和贫民区内少数人。为了整顿整个处于颓靡之中的教堂,雷蒙德答应主教亲自特训那些负责护卫教堂却长期疏于战斗的圣骑士们,尤里安则与几位年轻的牧师一起守在教堂偏厅,为前来寻求帮助的平民与佣兵提供光明魔法的帮助。 拥有高超天赋与丰富经验的年轻人的参与就像是为快要枯朽的陈旧器械抹上了润滑剂,光明教堂在经历了来自太阳神殿近四五年的打压后,如今又嘎吱嘎吱地再度运作了起来。 对于雷蒙德来说,特训的工作比起东奔西走的佣兵生活要安逸上太多,而尤里安曾经在教廷做惯的事情,他得心应手,没几天就完全接手了一个高级牧师的工作,变得独当一面起来。 冬日已经渐渐从人们的生活里离开,晚风也变得不再刺骨,反而揉着淡淡的早春花香飘进了敞开的大教堂。 夜里空荡荡的教堂便不复白日里的热闹,洁白的女神像高悬立在墙头,神色平和又温婉。她的脚下点满了高高矮矮的蜡烛,明明灭灭的橘色光芒晕染了神像周围的湿润空气,在黑暗寂静里多了一分朦胧与神圣。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尤里安静息坐在教堂神像前的长条靠背木椅上闭目养神。朦胧明灭的光芒也为疲惫的小圣徒染上了一抹神性,稍稍清减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比几日前消瘦,但白嫩透析的皮肤与红润的双唇又展现出别样的神采来。 尤里安双手握拳置于胸口,闭目低头微弓着上身虔诚祈祷着。虽然雷蒙德说过女神已经不在了,但他还是将女神当做心灵安宁的依托——论公是对方牺牲神格改天换命为众生求一线生机,论私是她将雷蒙德送到了自己身边——他信仰她,无论存在不存在。 “呼……” 尤里安正屏息凝神祈愿间,突然就被凑到耳朵边作怪的热气给刺得一惊。不过身边传来的熟悉气息让他难升警惕,只掀开眼皮一看,果然见是雷蒙德正一手撑着椅背玩味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来的。小圣徒最近的生活充实又安稳,虽然辛苦但也不需要操太多心,故而他的心情总是很好,当下便也没有恼,见雷蒙德不像是有什么要紧事的样子便又转过头兀自祈祷了。 可雷蒙德大半夜好不容易逮到心爱小圣徒的踪迹,自然不会简单将对方放过。此刻,周围影影灼灼的烛火将气氛烘托的太好,也将他的尤里安衬得青葱又翩翩。雷蒙德果断遵从内心的念想,被魔鬼诱惑了一般凑上前去“啵”的一声便在那软颊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可他的尤里安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闭着眼睛将这登徒子驱逐于千里之外。雷蒙德见状挑眉作势就要再往下亲一口,但还没把脑袋压下去却被由远及近传来的虚浮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 现在已经月挂中天,但教堂在这个时段里极少会有访客。尤里安也听到了那脚步声,他皱眉停下了祈祷,疑惑地睁眼看向雷蒙德无声的询问——没成想就被天赐良机的雷蒙德趁势搂进了怀里。 雷蒙德也不多话,灵巧一跃,搂抱着尤里安便直接轻巧地窜进了隐在女神像侧边墙角的杂物间,又轻轻带上了门只留下一条细长的缝隙让人难以察觉——这间屋子里堆满了信徒来祈愿时神职人员所用的书卷与魔法用具,雷蒙德便在这狭小空间里与他的乖宝脸贴脸胸贴胸的紧紧挨着,长腿一伸就将正别扭地寻找个舒服姿势的尤里安给固定住了——这一刻,白日里肃穆英勇的圣骑士在黑夜的遮掩下露出了本相,占着软嫩腻手的情色便宜又行着那低级的偷窥之事。 * 窄小的空间里两人呼吸相闻,荷尔蒙在密闭的空间里迅速挥发,不过几个吐息间,周围的空气就蒸腾翻滚起来。尤里安燥红了一张脸刻意低下了头,只在金色的柔软发梢间露出了红红的耳朵尖。他偷偷的眨巴眨巴被脸上热气熏得湿漉漉的眼睛,鼻子不自觉地耸动呼吸着雷蒙德身上的青草气息。 雷蒙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1 德则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扶上了尤里安的腰窝,黑暗里他看不清尤里安动情姿态,只是被喷在自己胸口的柔软吐息诱惑,摸索着低下头去追逐藏在卷发后的眼睛。 那走进教堂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尤里安心中升起禁忌的紧迫感,他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双手像是寻求一个支点一样紧紧的揪住了雷蒙德的内衬。但他又为了躲开那颗压下来轻薄的脑袋被迫侧过了头去,却将毫无防备的脖颈要害送到了猛兽的尖牙利齿之下。脖颈间传来的湿热舔弄合着舌苔上的凹凸味蕾举重若轻地碾过被绷紧了的皮肤,快意与羞耻一齐从尾椎升起,尤里安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与诚实反应,待反应过来以后已经是主动挺起了胸膛与胯部难捱又小幅地在雷蒙德身上磨蹭。 可雷蒙德却游刃有余 ,他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乱,由着尤里安在自己胸前扭着身体。他得意的将舌苔的舔舐换成了双唇利齿的重重允吻,又加重了力气将尤里安紧紧抵在了墙面上又完全地拢在了自己的身下不让他动弹。 只可怜的小圣徒被调戏地又尴尬又无地自容,慌乱间抬起一双被秋水润然的双眼,含着爱欲与情思,想要避开充满诱惑的情人与难堪的自己,透过那窄窄的门隙朝外望去——而无意看到来人是区域主教杰拉德时,他的身体明显地颤了一颤,却很快被不满的雷蒙德又勾回了欲望的泥沼。 有情人在神像之下进行爱欲游戏,疲惫的主教坐在长椅上祈求女神的祝福。 正在尤里安神思不属半推半就就要被雷蒙德哄得解开上衣扣子的时候,又一阵脚步声回荡在教堂大厅里。这回,尤里安吓得又是紧紧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哽在喉间的呜咽声流露半分,他分神去偷眼瞧来的是谁,只听见带着困意的慵懒声音在空空荡荡的穹顶下响起。 “杰,早点睡吧。” 步履间皆是风情的吉诺穿着睡衣身披单薄外袍施施然走到杰拉德身边坐下,他刚从床上醒来现在困倦极了,只是身边冰冷的床铺让他强撑着困意不放心的出来寻人。他歪头枕在杰拉德宽厚的肩膀上,嘴上说着赶人回去睡觉的话,身体上却是闭上了眼睛作无声的陪伴。 年近四十的中年主教缓缓叹了口气,又颇为心疼的将小情人冰冷冷的手捂到了自己怀里。他一手揽过吉诺,将困得睁不开眼的他圈到自己怀里温着,轻拍着肩膀侧头去亲吻对方的额头叹息:“对不起……我没想到带你离开教廷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吉诺懒懒打了个哈欠,在杰拉德的怀里找到了一个熟悉又舒服的位置继续窝着,他连眼皮都没抬个半分,呶着嘴轻声埋怨:“现在后悔了?当年也没见你拒绝过我的投怀送抱。” 吉诺说完又顺手摸了一把杰拉德的肚子笑出了声,“不过也好,你这肚子都给瘦没了。” 他懒懒的在杰拉德的肩上挨蹭了两下,轻缓呼吸就又是要睡着了。 杰拉德无奈又爱怜的拢了拢臂弯,又低头亲亲吉诺光洁的额头:“我可是喜欢你很久了。” 他没有说当时他只是个不出挑的小主教,想要接近光芒四射的吉诺却没什么好办法,无意间听说对方有想要离开教廷的想法才去申请了外派的工作。虽然阴差阳错重重误会之下两人的关系还是由权色交易而起,但起码…结局是好的。 杰拉德抱紧了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安稳的吉诺,在明明暗暗的烛光里,自己也闭起眼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与温情来。 他们的互动被隐在木门后的尤里安看得一清二楚,他被那两人之间的温暖情意所影响,眨了眨被情欲晕红的双眼似有所感。在耳垂又一次被雷蒙德含入潮湿口腔里舔弄时,尤里安突然回过头去用双手捧起了对方的脸颊。而在看到那双灰灰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后,他终于忍不住心头饱涨的酸软与满溢而出的悸动,闭上眼睛抬头献祭般的奉上了自己的双唇。 于是,柔软的舌头在彼此的口中纠缠,唾液被挤弄地从嘴角溢出,他们急切又凶狠地将对方的双唇吞入口中,侧着头动情亲吻,在幽暗密闭的环境中不断压抑着却又难耐地发出激烈的啧啧水声。 尽管费朗多因城内局势动荡,大王子党在多日来的交锋中逐渐占据上风,而阿罗曼一派激烈的反扑也快要将这谭浑水搅得天翻地覆。 但任外界风雨飘摇,此刻在光明女神的殿堂之下,有情人拥着自己的铠甲与软肋,坚守着心头净土,自岿然不动。 * 杰拉德与吉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但尤里安却在这间小小的杂物间 被雷蒙德叼在嘴里啃了个干净。 一开始还顾念着外面有人,雷蒙德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紧紧将尤里安压在墙上里里外外摸了个透。而忍着耐心等道外面的人离开了,雷蒙德这才抹了抹嘴开始享用大餐。 他将尤里安庄重的牧师袍卷到胸口,两条褪下裤子的修长大腿盘在自己的精壮腰间,雷蒙德便动情地去亲吻尤里安的双唇。稍作润滑之后,胯下凶器更是猴急地兀自寻了销魂窟往里闯。而尤里安则被雷蒙德凶狠的顶撞动作操弄地受不住,双手极力攀附着那不知疲倦的凶手才好让自己不要在狠命的颠弄下狼狈落地。 在女神注视之下,这狭小的房间里两个人显然都失了分寸。 情事过半,尤里安靠着墙壁紧紧搂着雷蒙德,但那剧烈的情事让他的后背被摩擦地火辣辣的疼,两条腿抽筋似得无力落下却又立刻被雷蒙德捞了回去。 又一阵百十来下、进出到底的快速抽插之后,尤里安此刻更是直被逼地连羞耻心也顾不上,忍着下身翻涌的快感与肉壁摩擦的酥麻,趴在雷蒙德的肩膀上哭出了声,又哽咽着喊叫着“哥哥、哥哥”的拼命求饶。 雷蒙德被那嘶声软糯的几声“哥哥”叫得魂不守舍,下身一紧就狠狠地将尤里安再次抵到了墙上,那粗长的性物也顺着那湿润巢穴狠狠捅到了底。他低头用双唇去安慰哭花了一张小脸的尤里安,嘴里不断的诱哄道:“再叫几声‘哥哥’来听。乖宝,乖宝,叫‘哥哥’……要‘哥哥’怎么样?说出来好不好。” 一颤一颤的被上下颠弄地泪眼模糊,尤里安被人抱在怀里又暖情惬意的小心哄着都分不清自己的狼狈处境了。只觉得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四岁的时候,阳光下雷蒙德拿着包着南瓜饼的油布包哄他叫“哥哥”—— “哥哥…哥哥……都给我……” 那软糯乖顺的讨好声片刻便将雷蒙德所剩无几的理智全部击碎,伴着一声低哑的粗喘,在尤里安昏沉的碎语呢喃中,滚烫的精水一股股喷出,一滴不拉地全都烫在了小圣徒的身体里——“乖…乖……都给你,‘哥哥’的东西都给你。”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2 等道高潮的余韵终于过去,雷蒙德内衫早已全部都被热汗打湿了,他的发梢上也聚了几滴汗水,正心满意足就要再去亲吻尤里安粉粉的双颊。 他倒是舒服了,可尤里安身下的小乖宝在刚才可没得到什么好好的照顾,半软不硬、没精神的蹭在了雷蒙德的下腹。尤里安一直没有释放也很难过,现在便有些不乐意地扭过了脑袋去。 雷蒙德见状立马知道是自己冒进了。他小心地赔着不是,将尤里安的腿从腰间放下后就哄着乖宝转了个身,摆成了翘着臀趴伏在墙上的姿势。 他一双粗糙的手便一手握着尤里安的腰窝,一手摸进宽大的牧师袍握上了那半硬的器物抚慰起来。 他的技巧说不上多好,但胜在尤里安也没什么经验,被摸了一会儿就舒服的小幅度摆摆屁股,跟着那手上的节奏不知今夕何夕了。 可雷蒙德紧紧贴在尤里安的背后,这一扭一蹭间又是不小心被激起了一身的邪火。他被欲望熏红了眼,握着腰窝的手就缓缓往下摩挲,等捏上了软圆的白屁股却是再也忍不住的直接提枪上马了。 那身后突然闯进来的热硬之物又疼又烫,猛然间激得尤里安浑身一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刚刚还被雷蒙德摸得舒舒服服的他顿时就委屈的撇了撇嘴不敢再动了。 倒是雷蒙德兴致又上来了,一边粗粗浅浅的抽插着每次都刻意重重碾过那肠内的敏感点,一手则提了提尤里安的小屁股好让那弹弹的软肉与自己的胯部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一手仍细致抚摸着前身的小乖宝,一手轻轻拍拍捏捏软腻嫩滑的两片白肉,不消半会儿,又将飞了半边神智的小圣徒给操弄地呜呜咽咽的只知道叫“哥哥”卖乖求饶了。 故而第二日早上的教堂工作,尤里安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那肃穆严谨的牧师袍下是两条打着颤都要站不稳的双腿,屁股后头也又酸又麻的难受极了。要不是昨晚雷蒙德还记得替他上药,尤里安都不知道今早自己还能不能维持正常的坐姿,更不要说使用光明魔法了。 想到这里尤里安脸上就升起了薄红,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只咬牙切齿的将吃饱了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的圣骑士在心里来来回回骂了好几遍。 自从尤里安开始在教廷偏厅帮忙之后,来光明教堂寻求帮助的人越来越多。而其他的神职人员也没有托大,他们会将一些较轻微的病患分摊走,余下那些难以处理的伤患则留给尤里安亲自照料。 这会儿,尤里安正在为一个腰间被五级魔兽的尖牙咬成贯穿伤的佣兵救治。那伤口上残留了许多毒素与魔法元素,尤里安强忍下身体的不适,全神贯注得诵念着晦涩的咒语。温和的光明元素跟着吟唱翩翩缠绕在他的周身,那些纯净又浓郁的元素们聚集在一起,甚至让那些不具有魔法天赋的人都能看到淡淡光晕从他的身上染开。 吉诺现在则安静的守在一旁,不时的用布巾细心将尤里安脸上的细汗擦去。但当他擦到脖子的时候,因为尤里安正专心低头引导着光明元素,后颈上几个埋在衣领之下的褐色吻痕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撞进了吉诺的眼里 。 他在仔细看清那是什么之后明显的愣了一愣,却又立马想到了那个与尤里安同进同出的圣骑士便又恍悟了过来。他将内心的惊讶与难解压下,没有打扰正在专心工作的尤里安,不动声色的将汗湿的布巾搓洗干净。 而等伤势恢复了七八成的佣兵被其他神职人员抬去后面的房间继续照料时,吉诺才寻到了空与尤里安搭上了话。 他实在是好奇,才会忍不住窥探他人的隐私,但以他的身份又不好直言相问,只能旁敲侧击道:“尤里安,你会怀念在教廷的时候吗?当年你可是最有天赋最可能成为圣子的那个……我还记得教皇大人那时候每月都会来特意考教你的功课。” 尤里安闻言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双唇,他的手在桌案下轻轻揉捏着久坐发麻的双腿,神情怀念地笑道:“是啊,也不知道教皇爷爷最近好不好。” 吉诺见尤里安的言语间完全没有对‘圣子’表露丝毫兴趣,又紧接着张口追问道:“你想当圣子吗?你有很好的天赋也很聪明……我是说……你不像我们这些需要…依附什么人……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得很好……” 吉诺半遮半掩的话语里所暗示的东西尤里安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他惊讶对方是怎么会看破自己和雷蒙德的关系——难得是昨晚的动静被人听到了?不……那就应该不是这样的反应——尤里安不得其所,只能红了脸软了声音小声辩解道:“我现在就很好……有人愿意一直陪着我了……这很好…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说完像是为了旁证自己所言非虚一样,尤里安又追着补充道,“你现在也很开心啊。” 可一说完乖宝就后悔了——吉诺与杰拉德的关系虽然没有避开别人,但也没有刻意向旁人展示过什么,直到昨晚尤里安才在看到两人的亲密温情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现在又是一番做贼心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后就低下头去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了——而反观吉诺倒是在最初的愣神之后,微红了脸又柔软了眉眼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这世间的麻烦事总是不期而至的,在人们最无防备又意想不到的时候砸到平静生活里来—— 就在这两位红脸牧师还彼此干看着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来化解彼此窘态的时候,一位身着华贵服饰的异族人在一行士兵的簇拥下踏入了光明教堂的偏厅—— “各位午安,我是门罗帝国来访团的副团长迪亚斯,请问主教先生现在在哪?” * “迪亚斯先生,或许你可以更加坦诚一些。”雷蒙德将左腿架到了右腿上,他坐在主教办公室的沙发上好像自己才是这场谈话的主导者,“据我所知,门罗的王族是龙神与半精灵的后代,那位小殿下作为百年来第一位出现返祖现象的王室后人,想必并未有您所说的那么脆弱。毕竟奥力克多大人虽然身负整个大陆首屈一指的单兵战斗力,但在没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他想要‘重伤’小殿下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杰拉德闻言也适时作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位面善的主教像是在面对无理取闹的信众,无可奈何却又慈悲包容,道:“迪亚斯先生,每位牧师都是教廷的一员,都是我的同伴。我非常乐意帮助你们,但你总是要让我们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好。” 萨尔瓦多殿下的情况从未向外大肆宣告,索弗海耶的上层以及剑圣奥力克多知道这样的事情都在迪亚斯的预料中,但一个区区光明教廷的区域主教与小小的圣骑士也知之甚详,这便让这位访问团副团长皱起了眉头。但萨尔瓦多殿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3 下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他别无选择,只能坦诚道:“据几位水系魔法师猜测,殿下有可能是被龙语魔法反噬……龙族支配空间与五系自然元素,那几位水系魔法师在殿下的身边甚至都没办法进行有效的吟唱。我恳请主教大人您可以施以援手,门罗王族必定不会忘记教廷的帮助。” 他不再遮掩,言辞恳切。雷蒙德早知自己所料非虚,从对方口中再次获得确认后,便向杰拉德微微额首。 杰拉德始终保持着仁慈又和善的表情,微微思量过后便松口微笑道:“教廷愿意帮助大陆上的所有生灵。不过请允许我带上一位高级牧师与几名圣骑士,以防一些无法预料的状况出现。” 杰拉德得了这位主教的同意后便立刻松了口气,躬身致谢后便迅速离开,吩咐随行的卫兵准备马车去了。 * 吉诺将餐纸包的鸡肉三明治与一大碗罗宋汤递给了尤里安,自己也拿了一份坐在了他的身边。 两位教廷的牧师都显得精疲力尽,他们也顾不上沾了污渍的牧师袍,一同坐在教堂后院的花坛台阶上,狼吞虎咽起好不容易从厨房里拿来的食物——那个情况好转的佣兵突然又大出血了,他们忙活了一整个中午,直到午餐时间都过了好久才堪堪将隐藏在他体内的所有魔法元素全部驱逐,修复了几条重要的血管后勉强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而这两份三明治与冰冷的罗宋汤却是教廷厨房里仅有的吃食了。 尤里安满足地用最后一口罗宋汤将嘴里的面包块送了下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与被食物填满的胃部一样复活了,再次充满了力量与无限冲劲。 暖洋洋的光明元素随着尤里安愉悦的心情跳动着围绕在他的身边,忙碌紧张的工作加上饱餐一顿后,紧跟来的便是迟到的成就感与兴奋。 他不自觉地咧开嘴微笑,双手撑在了身后的青砖与泥土上,仰起脑袋懒散地透过层叠的树影去看那湛蓝的天空与绵软的云朵。 早春花香若有似无,微风拂过,这一刻人生圆满的好像一切愁苦都已经远离。 直到灰头土脸的坐上去往军营的马车,尤里安还沉浸在那午后的散漫幸福里,他挨坐在雷蒙德的身边,边听着杰拉德的解释,边在臂弯的遮挡下用手指轻轻戳着雷蒙德软甲。 雷蒙德被尤里安的小动作逗得心情也莫名愉悦起来,他捉弄似的伸手趁机抓住了对方来不及收回去的手指,又顺着指缝轻轻去捏那温暖的掌心。他侧过头好笑得看着尤里安脸上的黑灰指印,带着化不开的温暖情潮嗔念道:“主教先生说的都听到了记住了?” 尤里安使劲抽了抽那个被抓住的手指结果纹丝不动,他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下自己与圣骑士之前所存在的不容忽视的力量差距,心里明白要是不动用魔法力量,自己是怎么都没有胜算的。他偷偷撇了撇嘴,小心眼的用那手指像猫爪一样在雷蒙德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他扬起了下巴带着自信与骄傲,肯定道:“当然记得。我们要去救那个被自己的魔法反噬的龙人,杰拉德主教负责施展大治愈术与光明祝福,我负责为主教凝聚纯净的光明元素并使用纯净术剥离反噬到他体内的元素们。“ 雷蒙德听完这一通言简意赅的总结,无语又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小圣徒的金色脑袋,将那头软毛金发都揉成了乱糟糟的卷。他捉住了尤里安脏呼呼的手不让他去理那头金草窝,瞧着对方瞪着眼睛生气的模样,心情颇为愉悦的玩笑似的在那鼓起的脸颊上印了一个轻轻的吻。 杰拉德与他身边的一位骑士见状都默默撇过了脸。而等马车又颠簸一阵后,主教先生像是从长时间的发呆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也顾不上会对面那两个小动作不断的有情人,颇为激动的向尤里安询问:“你的精神力早就已经达到主教级别了吧?甘宁一定将七级与八级魔法都教给你了,统御真言会吗?我一直担心龙语魔法所控制的元素与一般魔法不同,加上龙人对元素的高度亲和,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能彻底剥离。你可以试着用统御真言控制光明元素引导那些元素直接融入那个龙人的身体。他既然拥有返祖的能力,那他的身体一定和龙一样,对元素的承受力要强于普通人许多。一旦那些驳杂的元素变得有序起来,他就能够耐受反噬,接下来只要靠自己慢慢将这些元素通过龙语魔法释放出去就可以了——就像真正的龙和那些天赋异禀的大法师在施展魔法的时候一样,身体里一部分、引导环境一部分——所以他们永远那么强大。“ 还在与雷蒙德进行幼稚游戏的尤里安在听明白杰拉德的意思后杰拉德的意思后顿了一顿,他仔细想了一想其中的可行性,犹豫开口:“我今天耗去了许多精神力,我需要一点时间冥想恢复。并且我的统御真言并不熟练……” 杰拉德闻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后,又略带狡黠的眨了眨眼,道:“不要紧,我相信以龙人的身体强度肯定能够承受得了你失败个几次的。” “……好的。” * 直属于奥力克多的索弗海耶第一集 团军就驻扎在费朗多因城外五十里的军营。刻上疾风咒的几辆马车紧赶慢赶,在月亮升起前将来自光明教堂的牧师们送到了目的地。 刚下马车,他们便看到北边那块营地被笼罩在许多无序的元素乱流下,就像是那里有个吸引器,将周围整片区域的五系自然元素全部都富集浓缩在了一小块空间里。 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迪亚斯神色焦急,带着他们直接向那北边的营帐走去。 那个位于营地最北边的偏僻小楼,现在正被外放的强大斗气紧紧包裹着,而拥有那强悍斗气的主人在察觉到他们的靠近后,便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的将那粘稠的斗气掀开了一个小口——等几位牧师与骑士们被领到二楼卧室的时候,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但又无可奈何的剑圣大人正烦躁地批阅着公文,而一旁的硬板床上则躺着动都不能动的萨尔瓦多——虽然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但超过两米的大高个儿委屈巴巴的窝在小小的行军床上,旁边还是凶神恶煞满身戾气的剑圣,这凄惨模样还是让旁观者暗叹了一声“可怜”。 奥力克多抬眼看到雷蒙德居然也一起来了立刻就高兴了起来。 他仿佛正愁于如何摆脱一团沾手的湿面团,而此刻刚巧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样。他兴奋地走到了雷蒙德的身前,又褒奖似的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好了,你来了。这里的蠢货都太脆弱了,那些斗气简直不堪一击。为了保证这家伙引起的元素乱流不要波及军营,必须用外放的斗气将他们控制在小范围内。我还有军务,这里就麻烦你了。” “我欠你一个人情。”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4 大概是已经许多年都没向任何人承诺过人情债,奥力克多愣是等到雷蒙德将外放的斗气慢慢均匀铺散在小楼外、顶替了他的斗气罩后,才想起来致谢这回事——那浅金色的斗气有着不输于自己的凝实感,绒布般厚重结实地将整栋小楼给完全笼罩了起来——“这傻小子硬要找我决斗,还没比划上两下就被自己的魔法给弄成这样了。营地里的魔法师都没什么办法,希望你们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我留个副官在这儿,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让他去拿就行。“ 他最后向其他人点头示意,一转身就已经溜得没影了。 之后,尤里安便在杰拉德的示意下走到了床边扬起了光明元素,他试图用一个小恢复术探一探萨尔瓦多的身体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可是他刚刚靠近床沿,前一秒还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高大龙人就猛地睁开了眼睛——暗金色的竖瞳带着深刻的防范戒备地盯着靠近自己的人,鼓胀的肌肉仿佛下一秒就能暴起将人拆骨入腹。 不过,色厉内荏的龙人还没耀武扬威半会儿,就被雷蒙德突然释放的强烈威压给打压了回去,而尤里安也趁机粗粗探查了萨尔瓦多的身体状况。 纯净的光明元素稀薄得覆盖在萨尔瓦多的身体上,那些在他体内躁动不安的元素居然也跟着安分了一些。龙人小殿下得了甜头便暂时压下被雷蒙德压制的不甘,闭眼舒缓了神情感受着灼痛缓解的轻快。 半刻过后,尤里安收回了魔法,神色却变得颇为凝重。他朝杰拉德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积攒的元素要比我们预测的还要多,今晚我需要在魔法阵里冥想才能保证明天有足够的精神力与光明元素。“ 杰拉德点了点头,在与迪亚斯沟通后便将其他人都带到别处去休息准备。 而可怜的雷蒙德则接替了奥力克多的工作,被迫留下来给这个自作孽的小殿下当一回人肉笼子。亲了亲他的乖宝,雷蒙德不舍的将人送出门后,便闭上眼睛坐下冥想。 不大的房间里才片刻的功夫,便只剩下了两个青年人的呼吸声。 从始至终未出一言的萨尔瓦多此时承受着身体里又开始暴乱起来的元素,被好奇与好胜心驱使,睁开了眼睛仔细盯着面无表情的“神选”看了好一会儿。 他目光沉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当又一团魔法元素突然在他的胸腔暴起作乱时,这个有着坚韧躯体的龙人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痛得大汗淋漓,咬紧了牙关死死将那闷痛憋了回去。但缓过劲来后,不甘与屈辱却爬上了他的暗金色竖瞳,他终于没有耐心再装作若无其事,带着嫉恨开口讽刺:“你不过如此。” 雷蒙德闻言虽感诧异,但也只是睁开眼睛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便又恢复了闭眼冥想的状态——他与奥力克多不同,他的斗气是夹杂了光明元素的神圣斗气,现在保持着时刻外放的状态便需要他不断冥想补充流失的元素能量,所以他才没空和一个被娇惯长大的小孩子拌口角。 萨尔瓦多见状便是更加气闷了,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隐隐透着幼稚的不甘与攀比:“如果是我被龙神选中了,我一定会做的比你更好。我会让门罗变成大陆上最强的国家!而不是像现在的光明教廷一样,就连在索弗海耶的都城都没有个像样的教堂!” …… 自然是再一次被雷蒙德无视了。 萨尔瓦多看起来高高壮壮的,但他不过仗着种族优势,实际上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一张脸气得通红,不顾身份礼教咒骂道:”你的女神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后悔的!一个‘神选’,居然成天耽于情爱与冒险故事!如果我是你,就算是冒险,我也一定会是个英雄!” 雷蒙德被萨尔瓦多的呱噪弄得烦不胜烦,深灰色的眼珠终于落在了萨尔瓦多尚且稚嫩的眉间,道:“你知道‘神选’需要做什么吗?” “无非是传播神谕……而我则会让门罗变得无人可敌!” 这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誓言提醒雷蒙德想起了曾经那个玩笑般的自己——“我会保护你,至死不渝。” 他低下头扯了嘴角嘲讽地笑了笑,再度开口时,就仿佛已经跨过了银河星海。 他的语气变得薄凉悠远,透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这神这天地与我何干?” “谁没有过英雄梦。” “可若连挚爱都无法守护,我要这天地苍生又有何用?” “英雄……那是你的少年梦,不是我的。” 我重生回来,不为天地,不为苍生。 我只想要一个人。 我曾做了万般努力也无法拥有他, 我曾亲眼见他被长剑砍去了半边身体, 我的战袍铠甲被他的血液浸透, 我的呼吸心跳随他的灵魂一同归于寂灭。 如果他不在了…… 我要这天地苍生何用? 用你们的喜怒哀乐嘲笑我的懦弱无用吗? 光明女神聪明又周全。 封神的旅途漫长而艰苦,充满了未知与磨难,时刻折磨削减着意志。 任何没有坚定信念的人都会和他们之前所失去的队友们一样, 在荆棘路上痛哭流泪,在熔岩火海里尖叫逃离,被神…诱惑背叛。 所以她机敏地选择了那个心有执念的人。 她赐他重来一次的能力,让他为了执念、为了一个人去披荆斩棘,去历经千难万险,去拯救天地苍生。 而我……何其有幸。 * 第二日,微胖的中年主教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光明元素潮,两个八级魔法的连用几乎抽干了整座军营周围的光明元素,让这一日的黑夜也早早降临。 尤里安的统御真言在第二次的失败后,终于抵住了萨尔瓦多本能的排斥,将无法化解的紊乱元素鱼目混珠地压制在了龙人的体内。 而当持续了一整个白日的救治终于结束,杰拉德已经是一身虚汗的被随行的教堂骑士搀扶住了。他谢绝了再留下休息一晚的好意,草草吃过晚餐后便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前,赶回费朗多因——他不能离开教堂太久,盘旋在都城上空的微妙氛围让他时刻不得放松。 考虑到索弗海耶、门罗与光明教廷的利益牵扯,雷蒙德与尤里安在迪亚斯的再三恳求下,答应再留一日确保萨尔瓦多的康复。于是,雷蒙德便在凭着优秀血脉力量、已经恢复得能坐起身的龙人小殿下鄙夷又困惑的目光中,将已经脱力累倒的小圣徒抱回了卧室——拥有‘返祖’现象的龙族血脉力量让这个七级魔法在施展时具有了完全不亚于八级的强度,尤里安几乎是拼着精神力枯竭的风险可能,才将那些不听话的元素归整到龙人的身体里。 雷蒙德心疼得替此时柔软到任人随意摆布的尤里安脱去罩袍,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5 将就的用军营里干巴巴的棉被包好。他整整一天一夜都保持着外放的斗气罩,对抗那些被萨尔瓦多吸引过来的元素乱流,将它们控制在了小楼周围。 雷蒙德现在也是疲惫至极,但他安静的坐在床沿边,垂眸温柔看着他的小圣徒带笑的乖巧睡颜,却是怎么也舍不得眨眼。 轻轻拨去了尤里安额前琐碎的金色卷发,雷蒙德此时附耳聆听着他的天使清浅的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也都跟着落入了安宁。 由于尤里安的精神力消耗过大,需要一个安静又平和的环境来恢复动荡的识海。雷蒙德并不放心,便合衣靠在床脚亲自守了整整一夜。 但在次日的清晨,这一室温馨祥和却被楼下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碎—— “我是帝国的三王子阿罗曼,你无权阻挡我。” * 窗外的是非显然打扰了天使的安眠,尤里安卷了卷被子不安地扭了扭又团了团。雷蒙德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一会儿等外头的响动安静下去了,才见尤里安微微扇了扇鼻翼才又睡了过去。 这里是奥力克多的地盘,阿罗曼的唐突来访冲动又耐人寻味。这会儿,雷蒙德见尤里安像是睡熟了,便起身打算去探探情况。 “雷蒙德……你要去哪里……” 雷蒙德的马裤刚穿到一半,他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转身就看见刚才还睡得香甜的小圣徒半眯着水汪汪又睁不开的蓝眼睛,睡红了两块柔软的脸颊,此刻正陷在一团棉被里迷迷蒙蒙的找自己。 他一下子就被尤里安这副无辜小兽的样子给煞得心肝跳,立身向前一步便半跪在了床边。他拾起尤里安露在被子外面的葱白手指举到嘴边轻啄一口,带着暖心的微笑低语软声哄骗道:“我去看看外面是什么状况。你再乖乖睡一会儿好不好?我马上就回来了。” 刚才,半梦半醒中的尤里安已经隐约听到了阿罗曼的声音。虽然曾用一晚没睡的代价扶起了翻到的醋缸,但他还是本能的对阿罗曼抱有警惕与敌意,便砸吧砸吧嘴,迷迷瞪瞪的把脑袋埋进了枕头又使劲蹭了蹭,撒娇耍赖道:“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嘛……” 说完还主动的往床铺里面靠了靠,留出了一大半的棉被。 这样的诱惑叫谁能拒绝? 被情意冲昏头脑的圣骑士当即就二话不说的脱下外服,钻进了小圣徒主动分出来的棉被包。他把睡得蓬松柔软的尤里安捡到怀里,抱头搂腰双腿交缠。让尤里安舒服的将脑袋搁在自己的颈窝里,他肆无忌惮的摸了又摸,这才满足地伴着小圣徒浅长的呼吸一同睡去—— 那个小气又傲慢的剑圣不会让阿罗曼在自己的地盘上闹出大动静,雷蒙德心安理得的在英雄冢沉醉。 奥力克多根本不把这个小王子放在眼里,除了剑与战争,大概只有那个稳健的菲利普能使他稍稍分神。 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只遣了个军衔还过得去的去盯着阿罗曼的动静,自己就跑去瞧矮人送来的武器样品。 于是,一张刻薄脸鹰钩鼻的军营副营长牵着刀削般的薄唇姗姗来迟,他素来冷面客套不苟言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好像这不是与王子交好的天大机遇而是什么麻烦事儿一样。他的狐狸脸副官无奈将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士兵驱散,殷勤至极地将失了颜面、颇为狼狈的阿罗曼迎进了小楼。 故而,当一个小时后,雷蒙德循声出现在萨尔瓦多的卧室时,堪堪打破了那里面僵硬又尴尬的气氛。 此前,阿罗曼为了能够维持面上的亲切与微笑,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但偏偏这个拥有难得血脉的龙人始终假装听不懂他的示好,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可恶。奥力克多的亲信就在一旁看着,在没有彻底和菲利普撕破脸的情况下,他拉拢的动作不能做得太明显,在另一方无意的状况下,这就变得有心无力起来。 卧室的木门在三下有节律的扣响后被打开,衣着简单的圣骑士的到来挽救了一室的冰渣子。对于他的不请自来,萨尔瓦多倚在床上转了转眼珠就不再看,那位副营长全程面无表情旁边年轻的副官则侧头向他道了早安,而阿罗曼则高兴地收拾了笑僵了的脸,又主动挑起话头以示亲昵:“雷蒙德,我听人说你来了这里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你现在怎么在为光明教堂做事吗?” 随手抽了一个凳子在阿罗曼的身旁坐下,雷蒙德态度自然,浅笑答道:“当然,我可是个光明圣骑士。” 之后他们又闲闲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阿罗曼在这憋闷环境里如坐针毡,暗自告诫自己隐忍。依着皇家的严格教养,他又熬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道:“我今天来是替皇室慰问萨尔瓦多殿下的,如今看来您一切都好我便不再叨扰您养伤了。” 他最后一次向龙人殿下示好,在得了一句可有可无的道谢后,这位小王子差点没绷住完美的好皮相。他紧了紧干涸的嗓子,调整了表情将自己最为动人的姿态展现出来,转向雷蒙德恳切邀约道:“你愿意与我一同回费朗多因吗?听说教堂还留了一位牧师在这里?你可不能让一位体弱的光明牧师与你一同骑马回去。” 他笑得甜美又无害,仿佛暖阳一样温柔小意,实在慰帖人心,让人难以生出拒绝的念头来。雷蒙德便微微额首:“他还要替门罗的小殿下检查伤势,恐怕要迟一些才能出发。” 而漂亮地艳光四射的太阳神殿大祭司听了之后,立马就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来,宽厚又大度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在马车上等他。” 雷蒙德习惯了自家小圣徒真挚又奶气的容貌,突然间被这灼目的美丽晃了晃眼。他眨了眨深灰色的眼睛,直直望进那双罂粟一般充满诱人芳香的奶金色的眼睛,沉声:“好。” * 皇室的马车比光明教堂的好上许多,软皮车座与琉璃窗,不大的空间里熏香暖炉一样不少。 面对面两个三座皮椅相对,雷蒙德先一步上车坐下,阿罗曼嘱咐近身侍卫候在小楼那儿,让他过一会儿领着那位光明教堂的牧师过来。随即,他便也跟着上了车。 阿罗曼打开车门后一双眸光潋滟,含情的双目轻飘飘地扫过车厢内部后,便自然的仪态万千又施施然地紧挨着,在雷蒙德的身边坐了下来。 在阿罗曼的眼里,这位直到现在还刻意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圣骑士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阿罗曼坐下后小声道了句抱歉,解开了领口的两枚衣扣又抬手往香炉里加了一勺香。 他今天穿的是王子便服,衬衣的小尖领紧紧贴着脖子,笔挺的西裤衬得他一双腿格外修长笔直。袅袅旖旎的烟气层层铺开,密闭的空间里,男性厚重的荷尔蒙、旖旎的体香与胭脂熏香混合在了一起。阿罗曼用眼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6 角余光扫过雷蒙德因吞咽动作而上下滚动的喉结轻笑了一声,缓慢轻抬起紧靠在雷蒙德那一侧的右手,稳稳落在了对方结实的大腿上。 阿罗曼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在落下的瞬间就紧紧绷了起来,直过了大概两个呼吸的时间才松懈下来。 而就在刚才的那一会儿里,那块肌肉大概经历了一个完整的与背德对抗的过程。现在抗争结束了,可惜没人知道输赢如何。 那炽热的手掌安静地贴着强健又充满了爆发力的大腿肌肉,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徒留这烫心的热度隔着一层布料在皮肉间来回传递。 大概是自觉胜券在握,阿罗曼便软了腰背靠上了软皮靠垫。他目视前方袅袅烟气,率先开口,沙沙的嗓子带着疲倦,便像午夜的茉莉花一样惹人探寻:“光明教堂这两个月来可让我吃够了苦头。” 那声音里隐约可闻一丝丝的委屈,却又大度地不去计较。半会儿,他却又是亲昵地带了点孩子气的嘟嘴抱怨道:“你也不来帮帮我。” 那瑰丽的情色,顺着言语吐字与相贴的手心皮肉,见缝插针地往人心里钻。 雷蒙德阖着眼含糊的“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下文就听见有脚步声在靠近马车。 阿罗曼闻声也微微侧头,奶金色的眼睛透过琉璃窗往外望去,就瞧见一身朴素牧师袍的尤里安向这里走来。 他挑眉揶揄地看了眼从上马车后就不曾改变坐姿的雷蒙德,轻轻笑了一声便淡定起身坐到了对面去。 而在雷蒙德睁眼,伸手将车门口的尤里安扶进马车的瞬间,阿罗曼在尤里安背过身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偶然望过来的雷蒙德,伸出湿漉漉的舌尖,又轻碾过了樱红的唇瓣——他缓慢舔过唇肉上的每一个褶皱,将那唇肉舔地晶莹润泽,目光大胆又放荡地落在雷蒙德的肌肉与下身。 而在尤里安坐下的一瞬,他的脸上刹那敛去了所有的轻佻诱人,又恢复了皇室三王子的尊贵与太阳神殿大祭司的良善。 一路无话,尤里安苍白了脸色乖巧地窝在雷蒙德怀里补眠,阿罗曼的视线则始终黏在了雷蒙德的身上。他看着雷蒙德轻拍那个小牧师哄他安稳入睡,又在对方睡熟后间或温柔亲吻额头。他对那两人的亲昵似无所觉,挂着淡然又十拿九稳的微笑,看着马车缓缓驶入费朗多因。 进城后,阿罗曼将他们放在了佣兵团驻地就离开了,自然的,他也没看到尤里安原本还和气的笑脸在走进驻地大门之后,就变得冰冷僵硬地叫人生寒——他狠狠甩开了雷蒙德讨好牵上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卧室走去。 不去管那一对有情人的鸡飞狗跳、剖白陈情,当夜幕沉沉、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的时候,太阳神殿大祭司专用的礼拜堂依旧灯火通明。 整座神殿都是空荡荡的,只余阿罗曼一个人穿着烫金的祭祀袍,虔诚跪在巨大的太阳神像前。 那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散落了一地,盖住了赤裸的双足,却掩不住那绯色艳情的双颊与弥漫水光的双目。 阿罗曼的祭祀袍下赤身裸体,他虔诚地跪在神像台座前,双手向前想要捧着神像的双足却又不敢,只能五指紧紧扣在放置神像的平台边缘。 今日的祈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阿罗曼此刻惊惧交加,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睁开。他无路可走,只能跪在神像前,嘶声哭泣辩解道:“我的神……我的神……求您不要离开……求您……他们都在和我作对!我那个愚蠢的哥哥和那些光明牧师!他们不遗余力地干扰我的计划,让民众背弃您!我做了一切……求您……” …… 他跪在那台座前哭泣了许久,都不见自己渴望的身影的出现。阿罗曼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凉、也越来越绝望。他不敢逾越的冒然触摸那座神像,只能无力地趴伏下身体,最后伏在地上哽咽地话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阿罗曼快要昏倒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祭祀袍被一只温热的手从下往上掀了起来。这样的触感让他顿时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他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对方不高兴,只能保持着半伏在地的跪姿,任由对方撩起自己的长发与祭祀袍,摸上自己时刻保持完美、时刻能够献祭的身躯。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眯着眼去瞧高高在上的神像的脸庞——他庆幸对方愿意出现,在…在自己那么没用之后。 他的双手深深扣在台座的边缘,十指也因为兴奋而太过用力,此刻显得苍白又畸形 在一阵漫长又肆意的玩弄之后,阿罗曼肉体在搓揉下变得滚烫。而这时,那位则稍稍提了提他的胯部,毫无预警地就闯进了这具属于人类的温热躯体。 而直到此时,阿罗曼方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他今早才从格林的床上下来,为了紧紧抓住他在内阁最大的帮手,格林的要求他一般都会满足。可纵使他恢复的能力很好,昨夜一整晚被各种各样不同的道具塞过的地方——甚至最后还骑了木马——现在也没有彻底长合,在那位并不怜惜的动作下,金红色的鲜血从瓷白的肉体上滑落,淌过了大腿根,蜿蜒着流到了大腿内侧,又滴在了足踝与地板上。 他不敢回头,所以也看不到一团肖似人形的金色烟雾在他的身上进出。 但阿罗曼没有半分不满,能让那位满意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他迷离了眼睛想透过雾气仔细看清那座神像的脸,却又被身后陡然加快加深的动作给逼得直不起身。他低着头抵住了台座的石壁,两手向上维持着紧紧攀附着台座边缘的姿势,在一阵又快过一阵的动作中,迎来了最后的高潮。 而方到此时,以往那个骄傲又美貌的小王子才敢在这金色的神殿里颤着嗓子开口讨饶:“我的神……恕我无能……求您原谅…” “阿罗曼,你还有可以做的。” 那位显然认为他还可以做得更多,但是刚说完这句话,比起初更加凝实的金色雾气就仿佛是沾手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地抽离了这具栗色卷发被拨在一旁、金色长袍被卷上了腰迹、从后面看光是一个流着鲜血的白屁股与一双白嫩脚丫的躯体——它在这恢弘的大殿盘旋了一周,恋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很快消散了。 伏跪在地的阿罗曼在那金色雾气消散之后,才敢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取了布巾将身上的血迹擦干。 如今,他得偿所愿,轻轻捧上了神像的一只脚,虔诚又珍重地轻吻了上去。 在这灯火通明的太阳神殿,帝国的三王子笑得甜美又动人,就像个吃到了糖的好孩子。 * 阿罗曼哭泣哀求又献上了肉体与信仰,总算获得了“神”的短暂宽恕,可雷蒙德就没那么好运了。 比如现在,他的小圣徒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高兴脸色。此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7 时更是坐在飘窗上生着闷气,坚实的六级魔法圣光壁垒牢牢地扎在了他的身旁,让那些触了怒的登徒子束手无策,只能干坐在飘窗旁的地板上眼巴巴地瞧着那泛着柔和光晕的皮肤——细小的绒毛在那软嫩的皮肤上舒展开来,时刻诱人一亲芳泽。 尤里安快气死了。 他就知道! 那些长得太过好看的人,如果没有在成长的过程中,得到了完全的保护与满足,很容易就会习惯于利用自己的容貌达成想要的目的。 可他没料到的是,以阿罗曼的尊贵身份,居然会真的屈尊对雷蒙德出手——雷蒙德算什么呀,抛开鲜少有人清楚的“神选”身份,他不过是个圣骑士,不过是个没出息的佣兵——尤里安想到这里觉得眼眶又热了起来,他懊恼生气,自己居然眼巴巴地守着这么一个混球这么多年! 而这个混球,今天居然还给人摸了好久的大腿! 早在听说他们两个先一步上马车的时候,尤里安就觉得不对劲了。等到他匆匆了结手中的事项上了车,光是嗅一嗅那车厢里乱糟糟的靡靡香气,他就更是什么都知道了。 出于对雷蒙德的信任,尤里安相信雷蒙德此举必然是有别的打算。但就算是这样,自己好不容易扒到窝里的宝贝,就这样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别人又看又摸的轻薄,也足够尤里安气了个倒仰了。 他气自己防范不够,也气阿罗曼碰了自己的宝贝。但更气的是,自己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这么个混球变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难看样子。 他一言不发地呆坐着独自内化这郁气,许久之后,尤里安才转过头来。他透过白金色的圣光壁垒,望向带了歉意、无奈又宠溺的雷蒙德,眼睛里泛着红红的血丝,咬牙切齿狠狠道:“去洗干净!” 那登徒子闻言立马厚着脸皮喜笑颜开,二话不说直接起身钻进了浴室。 但这才两句话的功夫,又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的尤里安,拉着嗓子忿忿不平地大声补了一句:“我不要理你了!” …… 门罗使团的到来当然不止是友好邦交这么简单的事情,萨尔瓦多为索弗海耶带来了珍贵的红海航线图。 他们的国家在连续十年里,不间断地派遣最好的蛙人与水手去探索这片“波塞冬的怒火”,终于在折损无数精英之后,探索出了连接多个国家的航道。 这航道虽然也并非完全的安全,但只要有经验老道的船长与几个魔法师坐镇,几乎可以保证船只全须全尾的来去。这样珍贵的航道用作军用再适合不过,它省去了远距离传送阵的巨额经费,又比陆运缩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以门罗的国力不足以支撑在天气万变的红海上,开辟多条成熟航线所需要的巨额费用与人力投入。于是萨尔瓦多便带着航线图,来向这个人类帝国里最强盛的国家寻求合作,而内阁自然是又跟着炸开了锅。 但多亏了小龙人的直白——他欣赏英雄,就算奥力克多是个傲慢无礼的老男人,也不妨碍萨尔瓦多在被对方轻松几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之后,将他当做了偶像。小龙人甚至在夹着尾巴从军营回来后,又舔着脸上门讨教,顺便与剑圣家的艾尔小朋友打成了一片——在那之后与敦厚的菲利普交好,将合作的橄榄枝抛给了他们这一派的贵族也便是没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了。 等尘埃落定之后,阿罗曼气急了又能如何?老国王整日的体虚委顿,纵使想要偏袒、护着他也有心无力。更不用说格林了,这位黑心的内阁首辅甚至已经开始日渐疏远起他来。 白驹过隙,春日在花开花落里踏马而过。光明教堂在这几个月的不懈努力下就像是一株从瓦砾里生出的小草,在其他人焦头烂额之际,竟然已经凭借自身顽强的生命力,在几个人口密集的街区与佣兵们那儿扎下了根,拥有了一众稳固的信徒。而开春的舞会后,贵族们越来越有倾向性的举动与选择,也让这本来纷乱的政治棋局,开始展现出些许关乎最终结局的端倪来。 泥土里散发出了草木腥气,晚春的湿热夹着轻微的暑气笼罩了费朗多因,大片大片的阴云在这荣耀之地的上空汇集。 大雨就要落下。 * 如今几天的白日越来越长,日光照在人的身上也开始有了灼痛感。 王宫花园里的蜻蜓从这天中午起就开始低飞盘旋,它们画着圈在一人多高的半空舒展翅膀,惹得几个怕虫子的侍女们眼见了就远远绕开了。 王宫里没什么小孩子,菲利普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边,视线没什么重量的落在这些自由飞翔的小生物上——如果艾尔在这里一定会高高兴兴地蹦跳着到处追捕这些小东西。 他有些出神,连奥力克多的靠近都没察觉。等被宽大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后腰,他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颤。意识到身后人是谁,菲利普瞬间就控制住了紧绷的身体,带着温和的微笑转身朝向已经面露不愉的男人,询问道:“老师?” 奥力克多将菲利普眼下的青黑和一脸病气收入眼底,顿觉胸口憋闷又躁郁。他莫名不满手下用力,压着就算一个人待着,也时刻保持着正经站姿的青年紧贴上了自己。等菲利普仅愣了一下后,便乖顺温和的低头将脑袋靠上了自己的前肩,奥力克多才颇为满意的将人又搂紧了些。他并不想多提阿罗曼的事情,皱着眉头好半响才咬着牙跟问道:“后悔了?“ “并不是。” 菲利普的回答干净利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微微讨好了心情不耐的奥力克多。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额头下是略微硌人的肩章与冷硬的军装布料,沉着呼吸后又放缓了语气道,“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 雍容严谨的青年一旦变得柔软依赖,就显得更加可亲。奥力克多抬起菲利普的脑袋,难得细致的轻轻揉了揉对方额头上被自己的上将肩章印出的红痕。 他威严又刻薄,抿唇低头望进菲利普湿润的、略带迷茫的瞳孔里。奥力克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安慰话来,倒是被诱惑着遵从心意,又低头叼起浅色的唇肉浅吻。 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菲利普面色不变,仅仅是呼吸变得急促。他靠在奥力克多身上,半拥着对方的窄腰平缓吐息以及因为吝啬温柔而起的欲念。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几乎可以听到窗外蜻蜓翅膀震颤的声音。 片刻后,沉闷的声音透着生涩在头顶响起 :“不高兴就说出来。你是下一任国王,这像什么样子。” 菲利普着实愣了一下,那刻板严肃的语气里难察的在意让他偷偷弯了弯嘴角。手指蜷起,轻轻揪住奥力克多的军装腰线,他埋下头将脑袋搁在了剑圣大人的胸前,斟酌了言辞才叹道:“他…小时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8 候跟我很亲。就艾尔那么大点的时候,家庭教师每回来给我上课,他什么都听不懂,虽然无聊至极也要紧紧巴着我。二弟那时还流落在外……整个王宫里就我们两个小孩,他从小就那么好看,每个人都喜欢他。后来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和他的母亲又总想要的太多…我总觉得弟弟还小又不懂事,可以等他长大了再跟他谈这方面的事情。只是等那年我从军队回来后,发现他突然就开始疏远我了……” 谈到小时候的事情,以及不知何时跑偏的兄弟关系,菲利普的喉咙逐渐变得干涩起来,他讲到这里就止住了话题,小兽般依赖地抱紧了奥力克多——他对这位索弗海耶战神的感情太复杂了——慕汝、依赖、怨恨、情欲,交杂在一起让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也觉得自己愚蠢又矛盾。比如现在,他贪婪地嗅闻着属于奥力克多的成熟气息,抬头去追逐亲吻薄唇,汹涌热情又藏着浓浓的依赖眷恋,还有着一点点小小的伤心委屈。 直到被抱上了床,菲利普才压抑着身体被开拓时难忍的呜咽声,一边小声喘息一边提醒军装笔挺在身的剑圣大人:“轻…一点,晚上还有…宴……” * 今晚王宫将要举办门罗访团的告别宴会,菲利普虽然将一整个下午都耗在与奥力克多的情事上,但在洗浴过后,穿戴整齐的大王子身上不见半点情欲痕迹。 他挺直了腰背站在全身镜前,用食指轻轻揉了揉略带微红的眼角,正在替大敞着军装,一脸无趣的奥力克多整理衣领与袖口。 暖风带着潮汽扬起了厚重窗帘,扫清了一屋子的浊气。这熟悉的味道与温度让菲利普想起了一切混乱刚刚发生的时候——那时,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自己带着为数不多的亲信,冒着大雨去军营向一生中最崇拜最重要的老师寻求避风港与帮助。 一杯茶的时间,年轻的王子那一颗充满崇拜慕汝的赤子心便被捏得粉碎——被迫割让的政权与利益,拱手献上的无上高位,以及……不得不满足的贪心兽欲。 那一夜, 费朗多因下了少见的暴雨。豆大的雨滴打在军营的屋顶和窗户上“噼啪”作响,好像就在下一刻,这污浊的世界就要在大雨的清洗下分崩离析。 那时候的奥力克多更加年轻,眼角也没有现在的纹路,他的身体蕴含了军人与持剑者的力量与强悍,精美的好像最杰出的雕刻家刀下的大理石像。但菲利普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记得自己在奥力克多的屋子里脱下了王子便服与一身的尊贵荣耀,张开了大腿被顶撞到失去意识。 那时候他不过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刚刚接触到帝国的核心政权。面对犹豫的贵族与偏心的父亲,菲利普忍着泪水与恨意,用最鄙夷不堪的手段换来了军部的支持,这才得以喘息,并暂时在内阁稳住了脚跟。之后便是好几年稳扎稳打的谋算计量,与…维持至今的肉体关系。 菲利普清楚的记得发生在第二天早晨的一切——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干净又清冽,腿根干涸的精斑与血水让他变成了周遭最肮脏的东西。他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为奥力克多整理军装,又与他接吻。褐色的眼睛在唇齿交流的间隙,穿过剔透的玻璃窗,遥望向天边的云卷云舒。 而那一刻,菲利普在经历了一整晚的倔强与不甘愿后,突然就决定妥协了——他没得选,为了让自己好过些,只能妥协——他张开双臂,主动去拥抱了奥力克多。 而到了现在,再回过头去仔细检索当年发生的事情,己方突然的颓势,内阁的强硬态度,贵族们刻意的疏远——让自己想要的,主动走到自己的狩猎范围——这太符合一个上位者的行为模式了,而奥力克多又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会发现端倪。 对方坦荡的卑鄙着,反叫人无话可说。 菲利普替奥力克多扣好最后一粒纽扣,歪头亲亲他的下颚,嗳声:“走吧。” 索弗海耶与门罗的合作在几个月的商讨中,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余下的细节也只等着筹备委员会与各部门在日后的合作中慢慢磨合。因而,门罗访团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准备带着珍贵的礼物与价值千万的合约锦衣归国。 今晚月朗星稀,偶有清风吹过,热闹的欢送舞会就在王宫花园里举办。 高头大马的萨尔瓦多身穿门罗特有的服饰,一张年轻英挺的脸红着能滴出血来。他虚拥着小巧迷人的索菲亚公主——菲利普的堂妹,王室唯一的女孩——跳了一支开场舞。 体虚的国王与贴心的王后仅露了个面就离席了,随后,菲利普与二王子莫林各自邀请了一位女伴入场,而阿罗曼则身穿金色祭祀袍热络的与几位公爵夫人讨论着信仰问题,显然没有跳舞的打算。 一整晚的笙歌鼎沸鼓乐齐鸣,宴会上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美酒与美食。 今晚的舞会策划人是富有冒险精神的卡奈伯爵,帝国外交负责人,一个还算坚定的“旧后”派。 这位伯爵在年轻的时候,就花了大量的时间游历冒险,更是在今晚的舞会上安排了许许多多具有别国风情的游戏。大胆又热烈的游戏内容调动了矜持的贵族们的情绪,整个晚宴一度非常的热闹。 而这不同寻常的繁盛就像是一场最后的狂欢,所有的激情与欢笑在中央法庭的执行官告罪入场时,戛然而止。 他们将内阁首辅格林带走了。 理由是前·首辅大人被几位隶属于不同宗教的神官联名举报,曾擅自利用王权威胁他们与各自家人的性命,以此要挟他们离开费朗多因,更有甚者因强硬的抵抗态度直接在这个国家的领土上消失了。 格林被扣时,神情是了悟之后的平静。 树倒猢狲散,阿罗曼的颓势意味着他们这些“新后”党的被铲除。只是他没想到,对方选择第一个下刀的居然是自己,况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这太过不合理。 不过狡诈如格林,不过转瞬几秒就又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神色惊慌的阿罗曼后,就淡定的跟着执行官走了——他猜测自己不过是个陪衬,而今晚最主要的目标显然另有其人——那么起码现在性命无忧。 * “三殿下,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来自中央法庭的执行长官罗宁带着限制行动的魔法锁链,走到了阿罗曼的面前,准备亲自扣押这位小殿下。他对那张故作镇静实则心虚的迷人脸蛋视若无睹,抓住那金色祭袍下的手腕就要为他带上镣铐。 “罗宁,你逾越了。”自从执行官们出现起,始终冷着脸旁观的菲利普直接挥开了罗宁的手。他将阿罗曼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斜跨一步半身在前以一个全然保护的姿态站在了罗宁与阿罗曼的中间,横眉冷对,厉声道:“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49 需要在五位公爵、内阁首辅与法务大臣的联合公证下,中央法庭对王子的审判才具有合法性。况且,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我弟弟是有罪的,你无权带走他。” “大殿下,证据正在搜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暂时限制三殿下的行动。” 罗宁瞧了眼站在菲利普身后、整个人被笼罩在乌云阴影下的阿罗曼,转瞬又将视线转回了菲利普的脸上,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观赏一部滑稽戏,道:“您这是一定要保下……?” “我向您保证,在审判前,阿罗曼的行动会被限制在宫殿内。”菲利普顿了顿,他握住阿罗曼小臂的手心微微汗湿,那金色的祭袍并不吸水,滞涩的手感让人的后槽牙一阵发麻,“我以王储的身份向你保证。我会看好我的弟弟。” …… 以欢闹开场的舞会最后惨淡收场,神色各异的贵族大臣们极有眼色的在中央法庭的人带着格林离开后也离开了王宫,而阿罗曼则在罗宁的监督下被自己的哥哥押进了王宫的密牢。 既然菲利普今天能以王储的身份来压他,罗宁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硬要在这种事情上争出个是非所以然来。他半躬身向菲利普致敬,在确认阿罗曼在牢里待得好好的后,就带着自己的队员们离开了。 不过须臾的功夫,刚才还置身于这帝国里最华美最热闹的舞会上杯盏交错,现在却站在了钢铁栏杆之后。 阿罗曼眨了眨眼睛,奶金色的眸子穿过冰冷的铁杆望向了菲利普永远挺拔的背影。他将所有的慌乱暂时压下,本能地用上了小时候那样,软糯的像块小松饼的嗓子,伤心委屈地讨饶:“哥哥……我没有…哥哥,你信我。” 菲利普背身对着阿罗曼,这姿势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言语间没有完全控制好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菲利普的声音低沉又厚重,像是低音提琴倒地发出的悲戚嗡鸣:“我……对不起……哥哥告诉过你了…不该和那些…有来往的。” 藏在铁栏杆后的一双瞳孔在霎时放大了些许,阿罗曼的虎牙在口腔里咬住了自己是侧腮,几个呼吸后再度开口狡辩:“哥哥,我发誓我没有。我只是利用,利用民众的信仰。” 但菲利普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他懒得去争辩,只是语气疲惫地问道:“为什么不听话呢?…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不好吗?” 阿罗曼闻言呲目欲裂,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取信于菲利普,控制不住恼羞成怒地大吼出声,他的身上也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白金色光芒:“有什么好的?永远当你的傻弟弟吗?” 这醇厚的白金色光芒突然爆发,来势汹汹,如巨大的浪潮一般扑卷而来,但那白光在接触到密牢的铁栏杆时,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被牢牢地锁住了,“你做了什么?!” 此时,阿罗曼的神情也再不复从前的和善与纯良,红色的血丝爬上了浅色的眼睛,看向菲利普的眼神里像是淬了毒一样凶狠暴戾。 “你犯了大错。”菲利普仿佛对身后三十公分之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他情绪低落地叹了口气后又道:“不要担心,好好待在这里…哥哥会帮你善后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阿罗曼身上激发出来的愿力被那特制的栏杆稳稳控制在了这十多平米的空间里,他不愿看清现实,便又不断地激发信众寄托在他身上的信仰愿力,直到最后脱力地颤抖着跪伏在地,才喘着气不甘地握拳质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我明明藏得很好。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菲利普从未见过狼狈成这样的弟弟——他的小阿罗曼永远是最整洁干净的好孩子,是王宫里扬着下巴的贵气小王子——而不是现在这个一头乱发、惊慌失措的颓唐男子。 他终是不忍,看了一眼后就抬步往外走去,同时道:“雷蒙德,那个圣骑士,他怀疑你身上有黄金骨…” “…你是他信仰的化身,也是他力量的源泉。这个监牢由矮人用泰坦神铁铸成,法皇亲自在上面镌刻了封印法阵,它可以将你身上所有的愿力完全封印在这里。等我们将‘它’封印起来之后……我会放你出来的。” “再见,我最爱的弟弟。” …… 菲利普做了道别后,颇为落寞的走出那孤寂寒凉的密牢,便看见奥力克多正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 高大英俊的男人有着战神一般的威严与傲慢,他微仰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暗色天幕上那朵灰白的云朵。而旁人在他的强势气息下,全部都垂着眼眸作恭敬状,不敢抬头窥探分毫。 这一刻,菲利普被冰水浸过的内心,好像又在突然间被滚热的铁水,烫地“滋啦”作响。 血液冲上了他的大脑,心脏就要从喉间跳出。 他的双目再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只会踉踉跄跄,蹒跚学步般的如稚童一样向前走去。 初夏黏腻潮湿的空气里蜻蜓低飞,一场闹剧就此落幕,暴雨落下。 * 倾泻而下的暴雨冲散了早夏的暑气与躁郁,年轻的夫人们将阳台上的花盆都移到了屋内,又转道去了宝宝的房间里替他盖了被子。她们将窗留了个小缝好让那清冽的空气带动起屋内的滞涩,希望这样好让她们的宝贝能睡个安稳觉,别又在半夜里被闷醒了踢被子。 曾几何时,阿波罗也是这样一个在众神殿里,需要天使长照顾的小宝宝。 他诞生在日光洒向人间的那一瞬间——金色的光芒穿透厚厚的云层,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大地。从此以后,山川河流开始孕育生命,秩序的种子落地生根。 那时候的他那么小,那么天真。 他经常和月神妹妹在一起,被已经是大人模样的河神、山神与元素神们抱在怀里,去见天地辽阔,去访原始奇珍。 他们将自己对世界的期望与畅想投射到这块大陆上,诱导它孕育出了各种高智种族——然后便是战争、欲望、希望那一些神祇的诞生。 而在最早的时候,至高神也不怎么爱管他们。他更像是众神殿里那个唯一无所事事的神,在所有其他的神明忙着在这块大陆上泼墨添彩的时候,他便坐在众神殿高高的台阶上面,百无聊赖地歪着头看他们瞎忙活。 阿波罗始终都很怀念那段忙碌又单纯的生活,特别是在自己的神阶上待了千万年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当初那个坐在莱宁怀里,指着萤火虫兴奋地尖叫的小宝宝了——他不得不与其他的一等神们保持稳妥的距离,与次级神们更是要划出清晰界限,要帮助但不能偏驳任何一方。他在千万年的孤寂与小心翼翼中扭曲,当有推翻至高神的一线希望出现时,他就理所当然地变得贪心又卑鄙——他诱惑了凡人为自己传教,获得了大量的信仰之力——但事实上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0 ,事到如今,尽管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与心力,但甚至他自己都不认为这份微薄的力量能支撑自己与至高神的斗争。 连提尔那一关,他都不可能过得去。 但当他藏身在太阳神殿的石像里,看到是这么几个年轻人来挑战自己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圣骑士,牧师,恶魔,兽人和精灵——真不知道其他那些神明们已经把这世界折腾成什么样了,居然能逼得对立阵营的小家伙们都站到了一起并肩作战。 雷蒙德在接到菲利普行动成功的信标后,就带着佣兵团闯进了太阳神殿。 唐纳德为了配合雷蒙德的行动,早早的就从索弗海耶的境内调来了一整个大队的尘泥团b级以上佣兵。 在这个雨夜,这些各部族里挑选出来的好手、实战经验丰富的佣兵们悄无声息地就将神殿里的神官与仆人们牢牢控制住了。 而在保证主殿已经被清空后,雷蒙德随即就带着队员们,气势万钧地冲着主殿中央,阿波罗的石像走去——那便是一直以来笼罩在太阳神殿周围的耀眼神力的源头。 圣骑士的长剑带着雷霆之力,就像是宗教审判所的裁决刀,势如破竹地挥砍而下。 一时间,砂砾灰石四溅,高大的神像被拦腰斩断,只剩半身石像稳坐在底座之上——那副样子像极了小圣徒曾经的死状。可是小圣徒的灵魂却无法像这神的神力一样,在经历了拦腰斩过的凶狠后,还好端端的附着在那半身石像之上——金色卷发的太阳神阿波罗手持长剑立于一室残破中,他俯视过来的目光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无欲无求的神,没有丝毫感情的瞳孔里,冷淡的仿若所视之物皆为蝼蚁。 但雷蒙德清楚知道阿波罗的贪心与恶劣,这位俊美的神与他所表现出来的冷淡清高毫无关系,他不过是个有着空空皮囊的小人——而他们已经控制了对方的弱点。 雨点落在神殿的琉璃彩窗上,敲击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呼吸间震耳欲聋。 雷蒙德无所畏惧地直视向阿波罗的眼睛,迎着那轻蔑的目光,他再次举起了手中布满豁口、经历风霜的佩剑—— 他正在面对此生最重要的敌人,他将要弥补曾经无法挽回的伤害。 * 为了躲过来自不怀好意的同行们的窥探,太阳神让阿罗曼成为了太阳神殿的大祭司,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化身,在传教的同时将来自民众的信仰之力凝聚己身。而这之后,他就可以通过与这位忠诚信徒的“交流”来获取那些信仰之力。 所以,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阿波罗完全没有在意过阿罗曼的去向。就算不在大殿里,但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以牺牲对方性命为代价,直接夺取寄存在对方身上的力量。 他毫不顾忌地用自己的力量召唤出了两匹金色大马——他尤记得那些在云端之上的日子,每日每日,金色健壮的高头大马牵引着他的战车划过天际,为大地带来耀眼光辉的时候。 而此刻,这些忠实的老朋友们则替他挡住了恶魔和兽人,让他能专心对付另外的三只小猫。 直至战斗过半,阿波罗挥起一剑弹开了来自精灵的弓箭,余下的剑气则将已经半身是血的精灵拍在了墙边。而那个讨厌的、不间歇释放着光弹的牧师,则不得不因此朝着那精灵跑去,气喘吁吁地嘴里还念叨着恢复术的咒语。 “只剩下我们俩了,”此时,阿波罗将他的长剑举在胸前,神器倨傲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不自量力。” 但他没有得到回答。 雷蒙德一双暗灰色的眼睛就像盯着蹲守已久的猎物一样,紧紧锁住了阿波罗的每一个动作。他对队友们都已快要脱力的状况无动于衷,孤身一人,在没有援力的状况下,举起了佩剑迎面而上,独自挑战一位神。 而陪伴了他多年的长剑,此刻也因它主人内心的兴奋而雀跃起来,在神圣斗气的包裹下,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激动的清鸣—— “铿”的数声脆响,不过眨眼之间,雷蒙德与阿波罗已经来往了几个回合。 当自己长剑上的神力渐弱,但环绕在对方剑身上的神圣斗气却不见丝毫变化。阿波罗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神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是我小瞧你了。” 他轻哼一句,敛了倨傲的神色,打算立时收回阿罗曼身上的信仰之力,速战速决。 只见他明面上还与雷蒙德打得有来有往,两把长剑相撞之时,庞大的力量对抗甚至激起了主殿内的碎石。但同时,阿波罗又在心中默念着牺牲信徒的咒语,只是从前未曾出过错的咒语,在今天却突然变得毫无用处。 在最后一次因为力竭,而被雷蒙德挥击而来的长剑掀翻时,阿波罗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掀翻时,阿波罗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控制着颤抖的双手,将今晚发生在神殿里的突袭仔细思考一遍,对危机的直觉让阿波罗突然头皮发麻,产生了一种将要功亏一篑的恐慌与忿恨。只见他额头上青筋突起,血丝也爬上了他的双眼,整个人都在瞬间充满了戾气,怒喝道:“混蛋!你们做了什么?” 而雷蒙德没有回答对方的意愿——就算隔绝了阿罗曼,但在这么多年的蛰伏之后,太阳神身上积蓄的力量也相当的难对付。 他全神贯注在与对方的战斗中,不断激发着自己的潜力,维持着自身攻击的节奏与强度,一步步继续削减着阿波罗的力量。 最终,当那稀薄的神力都快要维持不住阿波罗的身形时,雷蒙德抓住了这一个难得的、绝不会让对方有任何逃脱可能的好机会——罩在神圣斗气之下的长剑果决而刚猛地从前肩斩下,以破万军之力一路滑到了胯部,将属于阿波罗的力量全部击碎! 当属于太阳神的神力在这一击之下消散地彻底时,伴随着肉体上的脱力,雷蒙德的内里也突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终于做到了……他终于将那个曾经杀死尤里安的神给击败了。 虽然发生在上一世的事情不一定会在这一世发生,但将“阿波罗杀死”无疑让内心始终惶惶不得终日的雷蒙德,在心中升起了能够保护尤里安一世平安的希望。 这一瞬,他顾不得战后方觉酸软无力的身体,咧着嘴就想要回头寻找他的小圣徒讨赏安慰。 可是他还来不及回过头来,眼前却突然的黑蒙了一刹那,同时耳边还响起了尤里安充满了莫大不安与惊恐、完全失真的嘶声尖叫—— 一柄木剑穿过了他的胸膛,那高高扬起的粗糙剑尖还挂着血珠,又顺着剑身回流到了他的铠甲上。 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雷蒙德根本顾及不上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海潮般的恐慌袭击了他的大脑,这一刹那,他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1 只迫切的想要知道, ——尤里安,我的尤里安…会发生什么…… ——求求诸天万神,莱宁也好、至高神也好,不要让我的尤里安出事,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要他能够活下去。 可是,这一回,年轻的圣骑士却是连瞧一眼他守护了两辈子的心上人的力气都没了。 * 收了剑的艾尔面无表情的跨过倒在地上的雷蒙德的身体,躬身在破碎雕像的石块堆里寻找太阳神的神位节点与附着于上的神力。 他有着绝对的实力,轻易便将整个大殿里众人的生死都捏在了手心。因为,他的存在便意味着一等神中最顶尖的那股力量。 此时,属于艾尔的神力与战意将这座太阳神殿密不透风地封锁起来,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不过几分钟前,尤里安亲眼见到雷蒙德将阿波罗的半身砍下,可他还来不及松口气为之兴奋,那柄玩具似的木剑就由一双小孩的手轻轻巧巧、如入无物的,穿透了雷蒙德的胸膛——坚硬的铠甲是自己早上刚刚擦过的,坚实的胸膛是自己日夜依靠的——在这一刻,尤里安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不了。 他的大脑里空白一片,好像所有的零件都彻底停止了运作。 他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也不能理智的去分析要做什么。 只是任凭本能则驱使自己无视了艾尔的威胁存在,软着腿脚踉跄扑到了雷蒙德的身上。 而等到真正的触及到那快要没有生息的躯体、沾了满手满手的腥气血液的时候,尤里安这才恍然回神。 于是刹那间,铺天盖地的绝望如一双大手,毫不留情地捏紧了他的心脏。 他感到了窒息。 只见尤里安再也支撑不住,颓唐的跌坐在地,好半会儿才又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雷蒙德的脑袋抱进了怀里——就像每个天晴的午后,雷蒙德喜欢枕在他的腿上小憩的姿势那样。 然后,这位光明教廷最有天赋的小圣徒就和着了魔一般,目光失去了焦距,却执着的一遍又一遍,反复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数也数不清的光明晶石。他也违反了授课老师反复的叮嘱与警告,口中机械般的叨念起了催动咒语—— 太好了,他的宝剑上刻了一个大复生咒。 可是禁咒哪有那么简单。 尤里安那金色微卷的短发,因为一次又一次失败的魔法而掏空精神力,逐渐变得枯萎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一脑袋的空白显然已经让他除了念咒语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时针滴答走过,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过度透支的精神力让尤里安两眼黑蒙什么都看不见了。无数次失败的咒语让他开始怀疑起一切来。他反复确认念出的每一个音节,贴身将雷蒙德再抱紧了一点好让他温暖一点,不要变得冰冷。 他鼻尖的冷汗滴落在了雷蒙德的脸颊上,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就好像躺在地上的圣骑士与他的小圣徒在一同哭泣一样。 艾尔满意的将阿波罗的神力收入囊中,转过头来便‘瞧见’了这一番凄楚景象。他的眼睛仍旧什么也看不见,但神识却囊括了一切。 而此时的艾尔收回了在奥力克多那儿的童真模样,冷淡着目光望向尤里安的方向,少年声音清脆,却又时刻透着杀伐果决的漠然:“为什么要救他?你们都是要死的啊。” 从雷蒙德倒下那一刻起,尤里安至今都不曾恢复思考。自然的,他此刻便茫然地看着几步远的盲眼少年,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很是奇怪——一头黯淡金发的天使嘴里却始终不忘反复将那禁咒背诵,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 大概真的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曾经塌缩剧痛的心脏都变得麻木起来。 “吧嗒、吧嗒” 随着一颗颗的大滴热泪落在雷蒙德的脸上,尤里安突然低头克制地亲吻起对方逐渐冰冷的额头。 他的神情安然又甜蜜,像是陷入最罗曼蒂克的幻境无法脱身,勾着嘴角坦然—— “因为我爱他啊。” 这一刻,识海枯竭的小圣徒都要放弃了。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既然救不活,那就一起死。 反正他们两个是要永远在一起不分开的,雷蒙德这个混球休想一个人溜走。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随着尤里安这话音刚刚落下,金发天使的背后竟然凭空浮现了一对属于至高天天使的洁白羽翼。 而已经陨落的光明女神莱宁也突然出现在了空中,可那淡薄的虚影好像随时都会被微风吹散,明明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好像是轻叹了口气,双手又轻柔抚上了说完话就陷入了昏迷的小圣徒的脑袋,与一旁圣骑士的额头。 而下一瞬,白光大作! 四面八方的光明元素响应了女神的召唤飞速涌来,将这漆黑的夜晚竟照得亮堂分明,比那天上的明月还要夺目温热上许多! 莱宁一双柔水般的美目流转,将神力与光明元素导入雷蒙德两人的体内。而随着咒语的发生,她本就缥缈的身影便变得愈加泛泛。 在彻底消失前的那一刻,莱宁抬头望向了从自己出现后一直抿唇立于一旁的小孩。 她颇为欣慰又宠溺的冲艾尔笑了一笑,大概知道对方看不见,光明女神便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软声道:“提尔…给所有人一次机会。” * 艾尔,或者更应该称他为提尔的小小少年静待着,等莱宁完全消散了也不见任何动作,他脸上神色不明,但显然并没什么好心情。 直到这个大殿里再一次只剩下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他空洞的眼睛才对上了雷蒙德的灰眸。 “看”着对方将那个昏厥的金发牧师小心翼翼地楼进怀里,又珍而重之的低头哆嗦着嘴唇亲吻额头。提尔略过内心突兀的涩意,冷声道:“刚才你已经死在了我的剑下,是你的女神救了你。我欠莱宁一份情,带着你的同伴离开这里。” 经历了一场不过一刻钟的死亡,雷蒙德体内的血液循环刚刚流转起来。但他的手脚还冷硬着,只能艰难的曲起双臂,费力去环抱怀里温热的身躯。两颗心脏的搏动透过紧贴的衣服传递到了彼此的心间,虽然微弱但也坚定。 从初时的惶恐中醒神过后,雷蒙德又后怕的将尤里安又再抱紧了些,这才带着恨意看向了那个姿态高高在上的小小少年——他朦胧听见光明女神唤他提尔。 战神提尔。 上一世诸神之战活到最后的三神之一,偷来了封印诸神的方法交于自己。 那时,他的一双眼眸并未失去光明,但却没有任何神采,浓浓的疲惫就像是勘破了一切,只余下无休无止的寂寥。 而不是现在这样,虽然看不见,但却有着强烈的斗志,一定要去达成心中的目标一样。 在提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2 尔表达愿意放他们一马后,雷蒙德心思千回百转。 他迫切的想要将尤里安与其他人送到安全地带去,但提尔那双空洞、森冷的眼睛却让他生生止住了后撤的意愿。 他在忐忑中将两世的战争来回比较,又将听来的传说故事细细过了一遍。片刻之后,雷蒙德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么多年听来的只字片语与零碎细节中所暗涵的那个蹊跷可能。 只见他下定了决心后将尤里安又拥紧了一些,那样子就是去地狱也要一起似的,才破釜沉舟般的沉吟道:“这并非我的第二次生命。” “严格来说,这是我的第三次生命——上一次,我从诸神之战的终点回到了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 “希望女神赐予了我与整块大陆生灵再次延续生命的祝福,莱宁牺牲了神力逆转时光,将我送回了起点,而战神提尔,给了我封印诸神的方法。” “不可能。” 提尔在雷蒙德出口的一刹那捏紧了拳头,直接否定了对方的说辞。 但莱宁微弱到几乎没有的神力让他本能地开始相信这圣骑士的话,但被自己背叛这样的认知也让他怎么样都不愿意去承认那话语的真实性,“谁教你这么说的?莱宁?我不可能,不可能在最后……在要推翻…的关键时刻停手…” “可是封印诸神的办法只有神王知道,”雷蒙德打断了提尔的辩解,斩钉截铁道,“我不了解你们这些神。但是的确是你从他那里得到了封印方法并教给了我。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不是吗。” 顷刻之间,庞大、狂乱的神力呼啸在神殿内,此刻提尔虽然还只是个小小少年的身形,却展现出了无边的强大压力来。 怒到了极点的人表面上却难看出真正的心思来,他提着还淌着未干鲜血的木剑,一步步带着难以匹敌的威压靠近了在神威之下完全无法动弹的雷蒙德。 直到那柄木剑搭上了雷蒙德的颈侧,阴沉着脸的提尔才又扯了嘴角,带着忿恨嗤笑道:“小子,谁教你说这样拙劣的谎话的?” “你们都不知道的吧?” “是我,松动了所有的神位节点的封印。” “是我,挑起了战争。” “是我,想要杀掉那个站在至高天的男人。” “我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放你回来?” * “轰隆”一声,天边一个闷雷炸响在这个空气清冽的早夏暴雨夜。 云层间,巨大的闪电流窜而过时,所留下的光影痕迹还清晰可见。而被照得透亮的雨珠子又交叠着,重重落在了神殿的花窗上。 雷蒙德被提尔所说的内容惊到,呐呐半晌无言。 凉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他恢复了点力气又突然觉得冷,便将昏沉不知事的尤里安搂紧了点。 木剑在喉,剑拔弩张的寂静在神殿里漫延开来。 修在刚才的战斗里变换了兽型,最后将遮不住青绿色皮肤的杰弗逊与力竭的罗宾护到了身下。他们都已经在战斗中耗尽气力,又被提尔无所顾忌的肆虐神力所压制,现在就失去了意识颓倒在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飘飘荡荡在这空旷神殿里。 莱宁的神力有限,就算是有阵法相辅,雷蒙德胸口的血窟窿也没能好透,吸气吐纳间,肺叶便跟着一抽一抽窒息般的痛。雷蒙德兀自忍耐了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住将一口鲜血喷在了身前的瓷砖地与提尔的木剑上。紧跟着的,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随时都会厥过去一样,让人听了觉得不忍但又绝望。 他试图努力吞咽着嘴里腥气的唾沫星子,想,可是你都已经相信我了。 雷蒙德想将这话说出口来,但喉间滞涩刺激的尖锐麻痒让他一张口便是止不住的咳嗽。他便不再费力去说,只等提尔自己接受现实。 双目空洞的小男孩从一开始的愤怒后,神情逐渐变得似悲似怨,到了最终竟突然又和上一世的最后,战神提尔脸上的心灰意冷所重合了起来。 然而这不过几息的时间,还不等雷蒙德将嘴里的血气咽下,那横在他颈侧的木剑就又再一次的紧贴上了他的皮肤。 “上一世,凯撒……做了什么?“ 沉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郁郁与犹疑。但雷蒙德却觉得莫名,他检索了自己所有的记忆,最终一无所获,便问出口:“凯撒是谁?” 颈侧的木剑随着话音落下又逼进了一分,摩擦间已经划破了雷蒙德的皮肤,有温热的鲜血沿着锁骨与剑身留下。那木剑微有颤抖,大概就和持剑者现在的心情一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凯撒。”还带着童音的话语里有着不敢置信与深刻的无力,说话者好像与自己做了妥协,最后的自语里竟带着股悲凉,“他是神王啊。你经历了战争,怎么会没见过他……” “他从来没有出现过。”雷蒙德在听到提尔主动提起神王时,眼眸瞬间亮了一分,随即又镇定继续道,“神王就是凯撒?那上一世,是你从他那里偷到了封印诸神的办法交给了我。” “偷?” 提尔如今好像失去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他连剑也握不住了,任由那木剑滑落在一旁,自己也躬身跌落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在他那儿偷到过东西,只可能是他主动给我的…他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我去找他。” 神思上的疲惫压垮了这位战神的脊梁,提尔突然就明白了,上一世的自己到了战争最后已经力竭,看透了便不再去强求什么了。 在知道无论自己将这天地搅得如何天翻地覆都撼动不了对方后,便失去了所有斗争的意志,低头去要封印的方法,而对方也爽快给了。 因为神王凯撒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小动作,知道自己的野心与谋算,也了解自己会不忍心、会后悔——他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提尔还记得自己刚刚拥有意识的时候,那时候的至高天已经很热闹了,就连那块荒芜孤寂的大陆上也有了许许多多的种族与生灵。 他生于战争,向往胜利者与至高权利,自然的,他便被那个永远待在至高天上,掌握了众神、众灵命运的神王所吸引了。 而凯撒却永远像是一个局外人,他制定规则,抹杀反叛者,冷漠无情的像是一个无机物一样。 直到……直到所有的崇拜与容忍在千万年的相处中变了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凯撒对他的容让与不在意演变成了绝对的占有欲。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者,凯撒一面恪守着恒古不变的神阶,一面将他困在了自己的身下。 而怨与恨,在千万年来的相处与相争中,也从最初的浓烈发酵成了不顾一切推翻对方的坚定。 在大部分的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分卷阅读53 时候,提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现在他觉得,大概,他只是想要让凯撒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能真正的看到自己吧。 不只是一个一等神,一个…匍匐在至高天之下,可有可无的小神。 而自己…会在这凡世间,恋恋不舍地停留在菲利普的身边,也应该也是出于自怜与羡慕——他在菲利普身上看到了那个千万年来,彷徨忿恨的自己,却又羡慕对方终于成长成了能与奥力克多并肩的人——无关实力的强弱还是王权的多少,他让自己在奥力克多的眼睛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身影。 只不过…神王凯撒始终待在至高天,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神与大陆,等他的小神闹够了,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 当一切真相大白,蛇行在纷乱现实之下的黑影终于显露出真身的时候,再回头去看这两世加起来三十多年的诸神纷争就像是一个愚笨的编剧所讲的故事。 曾经的亿万生灵涂炭,到如今永远长不大的荼、被叨扰的黄金头颅、蹲守在铁炉旁的矮人工匠、痴狂的阿罗曼,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平白多舛的生命,这个故事到了最后,只剩下了踩在万般苦难、伤心之上,众人费心得到的平和。 除了那位至高天上的王者,没有人获利。其他所有的庸碌者,只不过是努力让自己的生命轨迹再次拨回正途。 “你们走吧。” 颓丧在地的提尔如今再没有昔日的朝气与光彩,他睨了一眼踌躇不愿离去的雷蒙德,扯了嘴角嘲道:“凭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雷蒙德皱眉,凭他的力量的确无法撼动提尔分毫,他甚至认为神王凯撒一定是舍不得他的小神在下界吃苦头,故意放水,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提尔在下界的战力与神力要比同期的其他所有神都强上许多。可雷蒙德没法放心,只要诸神没有被全部封印,那最后的黄昏就还有可能到来,而现下他只能斟酌再三提出了一个不那么逾矩的问题:“你之后还要留在这里?” 提尔愣了神,他只是不想那么快低头、那么快的再次回到至高天而已,但要去哪儿却还没有想好。 眼前的太阳神殿内饰早在之前的打斗中变成了一堆石膏废墟,他满目狼藉,兀自思量了许久。 最后,为了让眼前这个人类安心,也为了可以安稳地在下界放纵体验至高天不曾有的热闹与温情,提尔给出了答案:“我还会是艾尔。” “毕竟……艾尔不见了,菲利普会难过的吧……” 那个早夏暴雨夜里,发生在荣耀之地费朗多因的许多事情并不为人知晓。但那个夜晚就像一条蜿蜒大河里的石块,将许许多多人的生命分流到了不同的河道里去。 在上流社会的传言里,帝国三王子阿罗曼在那夜失去了大半的魂魄,从此变成了一个痴儿,精致漂亮的倒像是橱窗里最贵的娃娃。而与他同流合污的格林,则在长达一年的审判后被宣布了死刑。 菲利普虽然惋惜阿罗曼的失魂症,但也认为这是现在可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了,而他也将归结于被封印的阿波罗。 但比起突然得了失魂症的阿罗曼,他更担心暴雨夜里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一晚,淋了一身湿透了的艾尔。 隔日的清晨,仆人们在花园里发现晕倒在泥地里的艾尔时,他的身上已经滚烫的不像样了。 整整半个月里,瘦弱的小男孩都窝在蓬松被窝里昏迷着。王室的医生、魔法公会最好的水系大法师、光明教廷的主教,整个索弗海耶能找到的最好的医者都被奥力克多叫到了公馆来。而当半个月后,那双迷茫空洞的眼睛再次张开的时候,奥力克多总算是松了口气,收拾了下颇为狼狈的自己——他准备亲自将这好消息告诉菲利普,顺便能借此哄一哄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与疏于管教,而整整半个月都与自己冷战的大王子了。 在确认了提尔要留在费朗多因的决定后,杰弗逊便选择留在了这里的驻地。之前勒斯所唤起的回忆让他整个人至今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他在幻境与现实之间徘徊,反复折磨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他深知自己的状态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战斗,便留在了费朗多因‘看顾’离家出走的提尔。 至此,雷蒙德便带着他的小队又踏上了征程,很难去细数他们之后又经历了多少战斗多少险境。其中的凶险已难用文字去形容,甚至在最后的一年里,修受了重伤无力维持人形,仅能堪堪保持野兽的形态。而罗宾再三思量之后,便带着修与雷蒙德道别,一人一熊相伴踏上了寻找伤药秘法的遥遥旅途。 而为大众所知的浅显皮毛之事,便是十来年后,费朗多因的光明教堂迎来了他们的新主教与圣骑士队长。 哦,还有一只长得像山猫一样,粘人捣蛋的小宠物。 据说这位新主教曾是整个光明教廷里最有天赋、最有资格继承圣子之位的人,而那位圣骑士也是教廷从创建至今唯一的“神选”。 但令人诧异却好似又在情理之中的事发生了——他们相爱了。 于是一个放弃了圣子之位,一个跟着追随至此。 其中的百般经历与纠葛旁人窥探不得,便只剩下了茶余饭后的闲话长短。 而在经历了长达二十年的封神远征后,整块大陆又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期。许许多多的民众甚至对曾经发生的危难一无所知,活在了他们自己的波澜人生里。 但在那遥远、孤冷的至高天上,众神都收回了自己的神力。 而或许,那些心有不甘者已经打算着花上许多年的功夫,来筹谋下一次的天翻地覆了。 但起码,在这个故事的结尾, 我们这位一往无前的圣骑士达成了他一世的执念, 他给了他的小圣徒一辈子的平安喜乐,恣意妄为。 end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顶尖的人物了,除了s级佣兵团里的精英小队都是s级以外,只有部分a级佣兵团的团长、副团才能达到这一评定资格。这些人大多神出鬼没的,不是在最艰险的地方执行任务,就是游走在贵族之间谋求利益。今天一下子就在这儿看到了两个,其中一个还如此的年轻,怎么能让其他人不激动――一步登天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 但无奈的是,大部分鼓起勇气上前搭讪的人,都被杰弗逊给拦了下来。 雷蒙德皱眉看着大厅里的佣兵蠢蠢欲动地往他们这里靠近,而在看到角落里的几个人未能及时收回去的、落在尤里安身上那垂涎欲滴的目光后,他身上的杀气突然暴涨,直接将所有人逼退,在他们周围清出了一块半径三米多的空地。他现在有些懊恼带着尤里安来这个老旧的佣兵工会注册,如果去城里的话起码会有专门的接待室负责接待他们这些大团团长。 尤里安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雷蒙德的怒气。他知道他们不易惹事,就是行踪也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在雷蒙德生气的那一刻直接抚上了对方裸露在外的小臂。但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尤里安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赶紧撤回了手又匆匆后退了一小步,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雷蒙德哑声低笑了一声,收敛了杀气,只微微侧身将尤里安挡在了自己和接待桌之间,也将那些窥探的目光隔了开。 那声愉悦的低笑还围绕在尤里安身边挥之不去,他此刻又被困在雷蒙德和桌子之间。周身充满了令人熟悉的安定气息,这让尤里安突然抑制不住难过的背过身去红了眼角――他是如此地想要拥抱身前这个守护着他的男人,想要亲吻他,想要将自己全部奉上――可他知道不可以。 尤里安心揪地无法自已,逼着自己不要落泪,只能捏住了法袍下摆,来回偷偷擦拭着想要将手上属于雷蒙德的触感去除。最后,还是返回的接待员拯救了处于彷徨不安中的尤里安,将好不容易翻找到的a级预备申请表格交给了他。 “唔。教廷的高级牧师么……好的,光明系。16岁?您可真是年轻!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不到25岁的高级牧师!”接待员仔细复核着尤里安填写的内容,又叮嘱道:“a级预备需要在一年内完成起码5件a级任务才能成功转正。如果做不到的话,积分就将清零,第二年再战。但这样的延后只能有2次,也就是说如果三年内无法在一整年里完成5件a级任务的话,就将失去预备资格,需要从e级佣兵起重头来过。唔…不过,跟着雷蒙德团长您一定可以超额完成任务的。” 尤里安缓过劲来仔细道了谢,递交了表格拿到徽章后,跟着雷蒙德走出了大厅便和有任务在身的杰弗逊分开了。 只剩下两人独处的时候,雷蒙德又明显感觉到了尤里安别扭的抗拒。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试图缓解尴尬气氛:“有人在基隆山脉的地下宫殿里探到了加纳宝石的气息。如果情报是真的话,我们需要与蔷薇团合作一起探查。你第一次下地宫,我们需要买些东西准备。可以吗,尤里安?” 尤里安经过刚刚一段时间调整,已经将那些难过埋在了心底,表面上又恢复成了那个完美的小圣徒形象。他暗自决定以平常心与雷蒙德相处,最好能在日夜相处中,将那份错误的爱意消磨,此刻便干脆地点头答应了。末了他又开口问道:“蔷薇团是怎么样的?我不太了解你们的合作方式。” 雷蒙德听了尤里安的问话笑得开心,尤里安既然表现出了融入远征队的欲望,他当然是不会吝啬地全数告知。 “蔷薇团和我们一样都是a级佣兵团。他们的团长是个女战士,在北边部族很有声望,与修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昨晚那个威廉是他们的副团长,他主要负责蔷薇团在基隆山脉和幽谷之间的任务安排。这次探查任务――如果有的话――我们只要加纳宝石,地宫内所有的宝藏都归蔷薇团与他们的雇主们。“ 这边厢,雷蒙德还在絮叨着叮嘱尤里安过会儿多买些光明晶石和卷轴以防地宫内稀薄的光明元素不够用于顺利施法。那边厢,尤里安却被一个蜷缩在路边墙角的老人吸引了注意力。 现在正是十二月最冷的时候,虽然正午的阳光消融了一些空气中的寒意,但那无孔不入的冷风还是吹得人心凉。 老欧力半倚在墙脚的影子里,斜靠着不知是谁堆在墙角的棕色麻袋,里面装满了土豆有半人多高。他每隔一会儿就小幅地挪动下身子,看上去费力想寻找个舒服的姿势却总不能成功。他颇有些难受地将手捂着胸口,脸色并不太好,透着不健康的贫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到了鼻尖,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阵莫名的剧痛中究竟有多难捱。 尤里安在发现老欧力的异状后就快步上前检查了他的状况。他去过乡间的医院见到过这样的病症,知道这心疾必须得到及时而妥善的处理才能挽救性命。他轻声念了一段恢复术希望能暂时缓解他的疼痛,又在他耳边询问:“你叫什么?你的家人呢?” 雷蒙德看着尤里安接着又问了他好些问题,却都没有得到答复。倒在墙角的老人刚从剧痛中缓过劲来,他神情上有些呆愣,并不能搭话,而名字还是后来围过来看热闹的镇民说的――老欧力,大家都叫的。 随着尤里安嘴里一段段恢复术的反复吟唱,老欧力在几分钟后似是终于提起神来,只是他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尤里安与周围人却并不回答。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奇异的茫然,甚至透着点害羞,好似对自己无法回答而感到十足的歉意,口中发出简单的音节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表达出什么词句来。就好像长久没有与其他人交流那般,面对突然出现的问题,老欧力并没有沟通的能力。 尤里安在乡间救助的时候见过不少这样苦命的人,他见周围的镇民只顾着看热闹也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的,便动了恻隐之心。而雷蒙德见了尤里安一副明明想要出手相助却又怕耽误自己时间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替他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时间还早。先带他去附近的教堂吧。” 说完便弯下腰,将老欧力扶起,又见他还虚弱着不太能行走的样子,便伸手将人背在了背上。尤里安瞧见了雷蒙德的动作,紧跟上去施了一个急速术,唇角也不自觉地抿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到达教堂后,尤里安立刻走上前去,双手合十虔诚地向正在翻看教典的神父低语:“神父,抱歉打扰您了。女神悲悯众生,您救救他吧。” 爱德华神父抬起头看到的便是一个周身围绕着纯净光明元素的年轻人皱着眉向自己求救,他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上正背着一个老人。 爱德华仔细一瞧――嚯,老欧力这是怎么了?他不敢拖延,赶紧合上了教典,又紧了紧严丝合缝的衣领,严肃道:“先把他平放在椅子上。赶快!” 老欧力刚经历了剧痛,此刻脱了力又出了身汗,衣服皱巴巴的像晒干的咸菜一样黏在身上,背后是从土豆袋上蹭来的薄土,显得狼狈又虚弱。 “你的恢复术很及时。光明元素也很纯净。”爱德华仔细检查了老欧力的状况,感激地对尤里安说,接着神情却又是一肃,“但那只能缓解症状,彻底救治他需要两株提米草。提米草十分珍贵,这里的存货也不多。我可以代表教堂赠送他一株,可……” “欧力!”骤然响起的惊呼打断了神父的为难。只见一个束腰蓬裙的卷发女人喘着气奔跑过来,她粗糙的手带着小心翼翼抚上老欧力的额头,那并不年轻的脸上皮肤松弛,常年的劳作令她看上去更憔悴一些。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块儿,眼里有着真诚的担忧与怜惜,以及那些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她稳着手将老欧力额头上的汗珠擦净,这才抬起头看向雷蒙德两人:“谢谢两位,你救了欧力。我听他们说了,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及时相助……我的天,我不敢想。我可怜的弟弟,他还能好么?“ 尤里安不忍将对方的期望打碎,但他现在也只能实话实说:“欧力先生恐怕现在情况并不好,恢复术只是暂时缓解了他的痛苦。这是心脏血管的毛病,那块地方缺了血,怕是就要跳不动了。” 果不其然,女人眼里顿时淌出了泪,一双绝望的眼睛又望向了尤里安:“好心的先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可以用提米草。圣 术加上提米草可以挽救坏死了的心脏组织。” 听到要用提米草,女人刚才挺直了的腰背又颓唐了下去。她的双手无意识地不断抚摸着老欧力的枯草般的头发,含着泪喃喃低声:“我可怜的弟弟诶…在母亲肚子里就受了惊吓,生下来脑子也不灵光了,不会哭不会叫的。一家人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了,又出钱娶了下面村里农户的瘸腿姑娘生了一个儿子。我们总想着,这样勤勤恳恳下去,日子过得也不错。可…孩子还没长大,那个女人就嫌弃他没用偷偷跑了。 那个儿子也是个不肖的。欧力苦了一辈子,白天替木材店搬货、晚上还给农场主看管谷仓,每天就吃几个黑面包过活,整个屋子里就两件衣服一床薄被子。 但他对那小兔崽子倒是掏心掏肺的好!自己挨着饿受着冻,苦了好几年好不容易积攒了十个金币,听说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混小子要讨老婆生儿子了就一股脑儿全给了出去!整十个金币!那是他!那是他一辈子的积蓄! 现在呢?现在呢?平时不闻不问就算了,现在他老子病了!要没命了!他去哪儿了?!他倒是不见踪影了?伸手要钱的时候知道叫爹,现在倒是装聋子装的好!” 那女人开始还是碎碎念一样的低语,说着说着嗓门就逐渐大了起来。她大概是委屈了太久――替她可怜的弟弟,也替她们这样的穷苦人――胸中澎湃的怒火再不吼点出来就怕是要烧毁自己的理智了。那样子像极了失去幼崽的母狗,愤怒又卑微。 一旁的老欧力因为智力的问题,大概也不能全然理解自己姐姐的想法。他只有在对方提到他儿子的时候露出了一点高兴的笑意,而剩下的时间里却都维持着木讷的懵懂。 大约在他的世界里,贫困苦楚是自出生起就伴随一生的,那是生活的基调。他无法理解何为困苦,困苦自然就也伤害不了他。而儿子的存在倒是平静生活的熹微亮光,所以他要把好的都给他,十个金币可以买很多很多的面包,儿子和孙子都不会挨饿。这真好,毕竟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呐。 老欧力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足的笑了起来,胸口的疼痛似乎也好受多了。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哪有没受过伤、生过病的。 雷蒙德同情他们,但以他的性格并不会去主动干预他人的事情。但他知道尤里安不一样,光看到尤里安露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了难过的表情,他就能知晓尤里安那颗柔软的心脏现在正揪成怎样的一小团。 绷着脸看着咒骂过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女人,尤里安握了拳复又松开,转头看向了爱德华神父哀求:“神父,我恳请您向女神讨要些恩典。” 爱德华神父也同情老欧力,他在这个镇上生活了许久,知晓对方生活得并不容易。他斟酌许久之后终于是叹了口气:“教堂愿意送老欧力一株提米草,而另一株我做主以60个银币卖给你们。几年前教堂修缮的时候欧力帮了不少忙,多的那60个银币就算是教堂欠他的工钱吧。” 听到神父愿意以60个银币的低价将提米草卖给自己,老欧力的姐姐激动地不知所措,只能反复地向神父以及尤里安道谢――市面上一株提米草往往要卖到1个金币50个银币,教堂本来就卖的便宜,现在更是折去了一半的价格,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感谢神父,愿神永远伴你左右。也愿神永远祝福你,好心的先生。” 那位女士抹去了眼泪站起身来,又急急忙忙低头在随身小包里翻找。可她身上带的银币并不多,虽然临出门前又拿了好几个,但现在数一数却是只有45个了。她这会儿又是着急地出了一脑门的汗,唯恐自己耽误事,急切道:“我这就回去再拿15个!神父,请您先救他!我一定不会拖欠您的!我向女神发誓……“ 可她还没将话说完,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手心里捧着15个银币。她有些愣神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懦弱拒绝:“不用了先生……我有…” “女神悲悯她的信徒。女士,请收下这微薄的心意。”尤里安向她展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积攒了一些零花,几十个银币,他用不了那么多钱,也愿意将这15个银币给他们。尤里安自认并非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在悲苦的现实面前,他愿意放纵自己偶尔的心软。 雷蒙德在那位女士收下银币后就带着尤里安走了,他们知道那位神父会妥善的照顾好老欧力,自然也就不需要继续待下去平白多听对方的感谢。 而在他们走后,那位老姐姐再次看向老欧力的眼神里透着喜悦,又有着无奈。她叹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嘴角却抑制不住难受的牵着:“我可怜的弟弟,你有救了…” 回应她的,是老欧力面对亲人的温和微笑和反复呢喃的含糊音节,依旧茫然而良善。这茫然里或许还有一份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孤独,而今天之后他会继续独自一人的贫苦生活。 还好,还好,孤独也伤不了他,因为他也不能理解孤独。 当晚,为了避免一同入睡的尴尬,雷蒙德有心自己打个地铺将就一晚却被尤里安制止了。他以牧师可以以冥想代替睡眠的理由,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冥想一整晚。 第二日的白日,雷蒙德在听了精灵弓箭手的汇报后便打算出门打听点别的什么。他招呼了罗宾和修与尤里安一起去接个简单的佣兵任务适应下共同作战的节奏,就换了身便装向小镇的贫民窟走去。 一个小镇总有一个破败脏乱难以管理的区域,生活在这里的大部分人是愚蠢的。底层平民散在整个镇上做着最低等的劳力,过着有着今天没有明天日子。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却又精明的过分。他们仗着这里的鱼龙混杂人脉广博,贩卖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替人解决些本人不愿出面的脏活。 伊桑太太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士。 她已经老得看不出年纪了,在贫民区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卖些日用品与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她的记忆力却始终保持地很好――所以当门栏上的风铃响起时,她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推门而入的高大男人是谁。 “早上好,雷蒙德。”伊桑太太嘬了一口烟斗嘴,“噢,你可比几年前看起来健壮多了。” “好久不见,夫人。我要一盒泰卡罗。”雷蒙德边说边将身上的披风挂上了衣帽架,他扫了扫头发里的落雪,哈了口气坐到了伊桑太太的对面,“您看起来气色很好。” 伊桑太太乐呵了两声,转身便在货架上翻找起来:“泰卡罗……我得找一找。这玩意儿味道太清淡了,在这里可没人买这玩意儿……喔,在这儿。” 她将堆在货架最里面的烟叶盒勾了出来,抖了抖灰随手扔给了雷蒙德。利落地反身坐回沙发椅上,伊桑太太习惯地吐了个烟圈,在迷迷蒙蒙的烟雾里揶揄道:“怎么想到换口味了?是那位新来的小可爱和你接吻时受不了你嘴里的味道吗?” 对方提起了尤里安让雷蒙德的神情免不了柔和了一分,他熟练地将包装拆开岔开了话题:“不……我想问问蔷薇团的威廉和基隆山地宫的事情。” “威廉?那个傻小子单纯的很,不过就是加尼亚的一条狗,犯不着你多操心。“ 关了门的杂货铺又小又拥挤,这里没有窗户自然没什么光线,昏昏暗暗的飘满了来不及散去的烟气。伊桑太太说到这里顿了顿,楣雷蒙德的脸想弄明白他在想什么却没成功。她讪笑了下,又继续道:“你知道那个传说吧?几百年前火神和凡人相爱的故事。我猜测加尼亚可能是怀疑那座地宫是火神为那个凡女修建的陵墓――那可是与神有染的凡人…如果有黄金骨的话,这东西单靠蔷薇团肯定吃不下来。所以她需要你们的帮助,相较之下加纳宝石也就不是那么非要不可的了。” 伊桑太太咳了两声将烟斗里剩余的烟丝灰倒在了桌上,她又看向若有所思的雷蒙德:“好了,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好孩子。留下来吃个午餐吗?顺便给我讲讲你那个小可爱。” …… 晚上在旅店碰头时,雷蒙德看见尤里安的额头磕破了流了血,但他的双目却流光溢彩,是这几日来少有的神采奕奕。雷蒙德压抑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他想要去亲吻那张带笑的薄唇,却在凑近了后又克制地微微抬头轻点上对方的额头。在尤里安将自己推远之前,雷蒙德开口询问:“晚上我和杰弗逊去与威廉讨论地宫合作的事情,一起来?” 尤里安被那个突然的亲吻惊了一惊,推拒未果后立刻扭身退出了对方的挟制范围,详装镇定地站到一旁的矮桌边倒水。 他一边平复紊乱心跳一边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下来:“要准备什么?“ 雷蒙德盯着尤里安逃离的背影不无遗憾。很多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但现在无能为力的桎梏却每每将人逼得发狂。他舍不得逼迫尤里安,只能无奈道:“加尼亚,就是蔷薇团的团长,她今晚很可能到场。加尼亚在年轻时,小腿曾经被短吻鳄咬伤过又被人下了毒。这么多年毒素沉积在疤痕里一直没法彻底去除。你的光明元素是我见过的牧师里纯度最高的,今晚试试看纯净术。” “嗯。”尤里安应声后便低头拿起茶杯捂在手心里暖和。他抿着唇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淡金色的睫毛忽闪着泛着光芒与神性,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踌躇开口,“成功的话…今晚就要全部去除吗?我是说…不用全部都……是不是会……你!!” 尤里安被身后突然贴上来的强健肉体吓了一跳,此时的雷蒙德一改之前的恹恹,突然从背后将尤里安整个的紧紧抱进了怀里―― 这是他的小圣徒。 他的小圣徒愿意为了他主动沾染世故、变得狡黠。 人们用堕落来描述那些不再纯洁的天使,那尤里安呢? 雷蒙德不认为那会是堕落,那只能是爱啊。 他的尤里安爱他啊。 虽然他带给了尤里安撕裂般的绝望与伤心难过,但尤里安还是爱他啊。 这样温柔的爱意激得雷蒙德想大哭又想大笑,他想放肆地将尤里安按在身下狠狠亲吻,再与他融为一体。 可是不行啊,现在他们之间横跨了两辈子的爱恨乱糟糟的堆作了一团。他只能酸涩着鼻头埋进尤里安的后颈窝,不停啄吻他裸露在外的皮肉,哑声喃喃:“加尼亚是个爽快人,承了情就不会忘记。不用留后手。”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尤里安。” “求你。” 与蔷薇团的见面约在了一家小酒馆的二楼。 雷蒙德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加尼亚已经坐在环形的卡座里等着了。威廉带着其他几个人分别站在她侧后方,在见到雷蒙德一行人的出现后,他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脸。 加尼亚与雷蒙德握手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跟在旁边的尤里安,之后才将视线转回了雷蒙德身上。她镇定自若,高阶战士的气势自然宣泄开来:“不客套了。雷蒙德,你们只要加纳宝石?“ 雷蒙德承诺:“我们只出五个人,当然不能多要。” 加尼亚闻言失笑:“那如果没有呢?” “地宫中的东西我们任取一件。”雷蒙德对上加尼亚的眼睛,“完整的地宫很少见,您不打算去看看嘛?” 加尼亚见雷蒙德主动将话头递了过来着实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出于对这位风评良好的年轻团长的好感,也就给面子地顺着将话接了下去:“我十分中意黄金骨,但这样的地宫太危险了。我腿脚不好,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雷蒙德显然很满意加尼亚的坦率,他假装真挚的模样就与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家里受了伤的老人的小辈一般诚挚:“黄金骨并非我们的目标。说到腿脚问题我倒是有个推荐,我的小队里新加入了一位高阶牧师,光明元素的纯度很高,或许可以…” “是的,团长!我感应过!非常非常纯净的光明元素!您的…” “闭嘴,威廉。”加尼亚听到威廉的插话立即厉声呵斥,她打断了威廉的冒失又向雷蒙德一行人道歉,“见笑了。我一手带大了威廉,他很关心我伤势。” “不要紧。威廉说的没错,您不尝试一下吗?” 雷蒙德诚恳的模样总让人明知他在算计自己还不忍拒绝,况且加尼亚被这条腿折磨太久,任何一丁点的希望都让她趋之若鹜。她承了对方的好意,这才光明正大地盯着尤里安上下瞧,假装犹豫道:”这位真是脸嫩。不过好吧,你们年轻人总是比我们有办法。“ 要解决加尼亚的问题,普通应急的纯净术是不行的。 尤里安选择了了一间敞亮开阔的安静屋子,在屏退了其他人后,他看着加尼亚将腿上的护甲除去,耐心嘱咐:“过程漫长并伴随持续的疼痛,您需要昏睡咒吗?” 加尼亚有些好笑的睨了眼这个被保护地太好的少年:“不了,孩子。这点痛还算不得什么。” 当然,几分钟后,加尼亚就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夸下的海口了――她宁愿被打昏,也不要承受这种痛苦。 尤里安那纯净到几乎没有任何杂质的光明元素被分作了一股股细丝,通过皮肤深入她的疤痕与肌肉。那些光明元素在她的皮肤下不断与残留沉积的毒素结合,又通过另一侧的皮肤将这些毒素拉出来。这些毒素经年累月,几乎与她的身体螯合成一体,剥脱的过程比剥皮抽筋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犹过之无不及。可以让成年男人跪倒颤栗的痛苦在分分秒秒中压榨着她的理智,几乎让她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此刻,威廉带着人等在屋外。他们见过太多的治疗者,一次次的失败让他们不敢再保有希望。 他有些不安的来回踱步,又闲不住的去撩雷蒙德:“诶,我说,那个小牧师那么漂亮,他真的是靠自己的能力通过高级牧师考核的?别这么凶,雷。我知道那些元素纯度很高……可教廷里龌龊事又不少,神父和圣徒之间的肉体交易大家都心知肚明……“ “闭嘴,威廉。” 雷蒙德轻轻憋过去的眼神犹如实质,刮在身上生疼。可威廉只后退了一小步,又继续为自己辩解道:“雷,他太年轻了。加尼亚是蔷薇团的支柱,我们…“ “是的,如果不是看在加尼亚的面子上,你已经没机会开口了。” 而屋内气氛也相当紧张,整个纯净术已经施展了快一半。虽然疼痛几乎麻痹了加尼亚的感知,但她还是在剧痛之中隐约感受到自己的小腿变得更加轻盈了一些。 而一直苦苦熬着的她,现在也无法再继续沉默忍受这样的痛苦,神志也近乎奔溃。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主动和尤里安攀谈了起来:“你是教廷的圣徒?那是和雷蒙德一起长大的?” 尤里安蹲在地上,双手覆在一进一出的光明元素两边仔细操控着每一条元素细线。他的眉眼精致,柔软的金发也衬得他越发乖巧。他低着头应了一声,叫人看不清表情。 加尼亚倒是不在乎说话对象的神色,自顾自八卦:“一起长大啊…少年情谊最容易走火,想想也真是浪漫。你们睡过了吗?” “…不!并没有,夫人。” 尤里安被对方大胆露骨的问话震惊到了,他心里藏着事,着急否认一不小心就分了神。而光明元素突然少了束缚,瞬间飞满了整个屋子。 加尼亚看着尤里安红着脸仔细控制元素的样子挑了挑嘴角,不置可否的调侃道:“别撒谎骗我,孩子。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俩互相喜欢。“ 尤里安第一次听到旁人将他与雷蒙德之间的情意轻描淡写地直接点了出来,他有些被剥离着在旁观他人感情的荒唐感。尤里安此刻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稳了稳心神后就低下头去专注于手上的纯净术。 屋子里还四散了飘着些光明元素,温暖祥和下却又安静的诡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加尼亚才听到尤里安小声说了句什么。 那声音小得不像是在说给她听的,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若不是她耳目过人就要错过了去。 不过加尼亚还是听清了那句低语的内容―― “他不爱我啊。” 地宫的开口是被工人在炸山取石的过程中偶然破开的。它的整个入口都掩藏在了山体里,深邃漆黑的洞口看不到底,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雷蒙德眯眼感受了下从洞穴深处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神息,在与小队其他人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后,就转身对加尼亚建议道:“直觉告诉我这次的冒险并不简单,或许你需要精简一下你的队伍。” 经验丰富的老佣兵都对危险有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显然加尼亚也感受到了那种若有似无的诡秘气息。她点头算是赞同雷蒙德的观点,直接下令让一部分跟来历练的年轻佣兵留守在洞口。 而雷蒙德一队人则在蔷薇团的人整装完毕后,就跟在了队伍的后方一起往地宫内部进发。像他们这样的一只精英小队并不需要将精力花在前期的开拓工作中,尽可能的保存体力以抵挡各种突发的不可预料之事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地宫年代久远。 如果真的如传闻所说,它是火神为自己的爱人建造的陵墓的话,那它距今起码也有百多年的历史了。 一开始的洞穴通道里还能见到当年精心雕刻过的印迹,壁画虽然已经被风化地看不出内容了,但隐藏在壁画后的魔法阵还残留着些许的能量,这也让探路的小队吃了点苦头。 头里的一段路上,除了一些防御与攻击的魔法阵外,就是一些精巧的机关了。只是因为岁月的腐蚀与地宫内潮湿空气的浸润,这些机关的零部件都变得有些破败不堪,本来的十分攻击力也不过余下了三四分。 雷蒙德挥剑将飞来的一枚毒镖打落,虽然随着队伍越行越深,这一段路上的攻击也变得越来越薄弱,但他却逐渐在地宫本就潮湿的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腐朽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让他本能地感觉不适,雷蒙德察觉危险但又想继续向前探查,不想却被一直静默着前行的尤里安叫住了――“等一等,雷蒙德。”――那声音里有一分急切,雷蒙德回头就看见尤里安难受地皱着眉,眉间的皮肤被挤出了一个好看的竖纹。 空气里那丝腐朽的味道让几乎是纯光明体的他十分难受,光明元素现下在他的体内疯狂地流转,驱逐着想要黏附渗入的死气。尤里安深呼吸了口气,将手里已经暗淡的晶石收回储物戒指又掏了一个新的出来。他顾不上那些暧昧与避讳,直接抓上了雷蒙德的手臂,口气颇为急切:“前面有亡灵的气息,非常的…粘稠厚重。我可以肯定那那一定是亡灵的气息!唔…应该没有亡灵王,但高阶的有不少。”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便皱地更紧了,目光又扫过略显疲态的队伍后,再次出声道:“原地休整一下吧。你也需要和加尼亚讨论下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尤里安自信地发号施令的模样稚嫩却又笃定,这让雷蒙德怦然心动。他揽手轻轻抱了一下尤里安,见尤里安瞬间就收起了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红了耳朵又不敢在陌生人面前挣扎太过,就坏心眼地又偷偷亲上对方的眉间,暧昧道:“遵命,我的牧师大人。一切都会听从您的安排。” 他将“牧师大人”的咬字说得温情又缱绻,比情人的呢喃多了一分严肃,又比公事的应答多了三分的情色。 而雷蒙德占完了便宜便不给尤里安反驳的机会,闪身就直接窜到了队伍前方加尼亚的身旁去了。 加尼亚在仔细听过雷蒙德的警告后,她将目光穿过人群轻巧地落在了尤里安的身上,见他看了过来便又和气地笑了一下。 加尼亚现在对这位年轻圣徒有着莫名的信任,毕竟对方治好了所有顶尖治疗者都束手无策的顽固病症。 “亡灵啊…真是棘手。传说中,英格纳不是一直和加布里不对付吗,怎么会把亡灵放在自己爱人的地宫里。这些神呐…真是” “真是无能啊。” 突然出声接了加尼亚的话的是杰弗逊,他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了雷蒙德的身边。曾经与恶魔交易的他在凑近后自然也感知到了前方浓重的死气,“保护自己爱人的尸骨还需要老对手的帮忙,这些一等神啊…呵。” 杰弗逊口气里带着诡异的同情,却很快又站在他们这边出谋划策起来:“前面的亡灵肯定受过英格纳的火焰洗礼。普通的火系魔法师估摸着伤不了他们,你们带了多少弓箭手和土系魔法师?这里其他各系的元素太稀薄了,我们只能试试看能不能从‘埋葬’这些尸体入手了。” 加尼亚闻言挑了挑眉,又招来了几个小分队的队长。几个人凑在一起经过一番讨论后,暂时决定先试着让战士们在吸引了亡灵们的注意力后,让土系魔法师们在某个区域做一个复合陷阱,最好能够直接将对面一网打尽。 为了确定前方状况与地形,加尼亚亲点了几个经验丰富的斥候探路,又让队伍里仅有的那位死灵法师为他们施展了掩盖气息的法咒。而剩下的人则立刻开始原地修整,调整状态以应对之后的苦战。 草拟了行动计划后,雷蒙德走回了他们的五人小队停驻的地方,便看到尤里安正在为一位受了伤的战士止血疗伤。 他一手握着一块乳白色透着暖黄的光明晶石,另一只手则悬在战士受伤的肩膀上,默念着艰涩的法咒。那些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明元素围绕在他的身旁,暖暖的,仿佛就是光明女神投射在这潮湿黑暗的地宫里的最后一抹希望。 雷蒙德安静地靠在悉悉索索掉着土渣的墙壁上凝视了许久,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打断尤里安,让他省着用那些光明晶石好留着自保。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却是又记起了尤里安那个有了决定便怎么也不肯改的臭脾气。 他怔怔地盯着他的小圣徒发呆,就像是一个不敢靠近的胆小窥视狂。而同时,雷蒙德又在心里默默打着小算盘――还好自己背着尤里安偷偷买了一大堆高阶光明晶石,足足装满了一整个储物戒。 那枚储物戒此刻就放在他胸口铠甲的内袋里,贴着他的心脏藏得好好的。除非他被人从前胸将整个心脏击碎,不然这枚储物戒绝对不会受到任何损伤――这样的话,就算这次的地宫行里,他好心的小圣徒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光明晶石全部用完了,他也有办法让他拥有足够的魔法元素得以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噗…呋” 这是地宫里涩滞的气流穿过腐肉胸腔,被挤压而出发出的声响。 成百上千的亡灵战士沉睡在地宫墙壁上被凿开的墓洞里,一旦在自己的警戒范围内有异响出现,它们便会机械式地从墓洞中爬起,拖着佝偻的背与晃荡的四肢四处搜捕可疑的入侵者――所以几百年下来,这些亡灵的墓洞周围散落了一地的地鼠尸骨,这些迷路的小东西对于这里沉睡了百年的老家伙来说可称得上是一顿意外的美味。 在牺牲了一位斥候之后,加尼亚他们也探得了前方这块亡灵守卫军的大致分布与地形图。 几位负责人在讨论后决定按照之前的行动计划。弓箭手们先声夺人,在用羽箭与魔法箭矢削弱对手数量的同时,将其他部分的亡灵们引了出来,而几位土系魔法师便趁势在一支战士小队的掩护下顺路摸进了一块地势较低的平地。他们试图合力改变这里的土地性状,好形成一个巨大的泥沼,最大程度上的消耗亡灵守卫的数量。 这样一个大型魔法需要准备与吟唱的时间,冒险队的其他人便必须在泥沼形成前吸引这些亡灵的注意,保证魔法师们的安全。 传承自光明女神的神圣魔法气息让那些亡灵们厌恶至极,尤里安几乎成了所有高阶亡灵的攻击目标。 他撑着酸软的手臂挥动着魔法匕首抵挡来自前方与侧面的攻击,不过好在雷蒙德站在了他的身后替他解决了来自后方的压力,不然尤里安觉得自己念咒的速度都跟不上那些先仆后继的亡灵们一波波更替的速度了。 陈旧腐肉的味道让他觉得恶心,胃液一阵阵的向上冒,泡满了酸水的胃腔泛着空荡荡的钝痛。尤里安憋着一张煞白的脸,细细密密的冷汗从后颈和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散发着腐蚀性气味的液体在食管里上上下下的游动。 “……obice” 尤里安艰难地将圣光壁垒的咒语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出,在自己和雷蒙德的周围再次建立起了一个防护层。手中的光明晶石被透支彻底,直接碎成了晶莹的粉末撒了一地。魔法短匕的刀刃上裹着一层薄薄的光明元素,随着尤里安挥动刺出,精准地划开了一个亡灵的喉咙。那个亡灵战士显然对此毫不在意,握着重剑就要继续上前讨伐这只有着恶心气味的人类,但堪堪跨出了半步,那巨大而腐朽的身躯却在突然间轰然倒塌――光明元素顺着喉间的伤口入侵它的躯体,巧妙地以微弱的力量破坏了它体内的能量循环。 死气是光明体的毒药,光明元素也是亡灵的克星。 一个有头脑的圣徒当然要比一个腐败的大脑更会运用自己的能力。 但这样卓越的能力在望不到边际的亡灵守卫军面前、随着战斗的持续,也逐渐表现出了丝丝疲态。 尤里安的双目通红泛着血丝,浓重的死气酸化了周围的空气,刺激着他的角膜,干涩又灼热。而在元素匮乏的环境中过度使用光明魔法让尤里安透支了所有的精神力,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地流出,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朵里听到的除了亡灵胸腔的变得模糊,耳朵里听到的除了气流穿过亡灵胸腔的呼扯声,便是身后的雷蒙德举起重剑劈砍时,掀起的风声与斩断肉骨的撕裂声。 他头痛欲裂,借着与雷蒙德背靠背的支撑勉强站稳了挥出下一刀。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下一个魔法能不能准确念出,下一刻能不能站稳了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终于,就在尤里安近乎弹尽粮绝、快要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时,加尼亚嘶哑的吼声突然在不远处炸起惊雷――“撤!魔法师们准备好了!” 弓箭手们用爆裂箭将亡灵们的注意力引向已经成型的泥沼,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它们的垂死挣扎在地宫里掀起了不小的震动。 于是,雷蒙德与战士们只得撑起了盾牌防止地宫墙壁上震落的石块砸在其他人身上。地宫里一时间尘土飞扬,带着腐朽酸气的灰尘扬起让人看不清眼前的状况。 这样的扬尘弥漫不过持续了一刻钟,但这一刻钟短暂又迷蒙的安宁却叫冒险队的一行人差点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危险。所以当刺耳的尖叫响起时,其他人这才猛然惊醒亡灵带来的威胁还并未完全解决。 魔法师们闻声顾不得周围元素的匮乏,赶紧施咒驱散了空气里的小颗粒们。能见度提高后,他们便立刻望向了尖叫声响起的方向,但却又被眼前鲜血淋漓的一幕吓了一跳――一个矮个子的亡灵正弯身在一名水系魔法师的腰腹间饕餮进食。 它趁着刚才的迷雾偷袭了这位可怜的女士,许久未曾食得鲜肉味道让这只亡灵津津有味地大肆咀嚼起那位魔法师的肠肉。它吃东西的姿态粗鲁又残暴,鲜血与肉渣顺着它嘴巴的一开一合不断向外喷溅。 而令其他人头皮一紧的却并非眼前这一幕――尘雾散去后,他们看见大约有十几个亡灵并未被爆裂箭吸引过去。它们多数分布在队伍的后方,此刻正对着魔法师和弓箭手们鲜嫩的躯体蠢蠢欲动。 雷蒙德见状心里也是猛地一个激灵。罗宾早前就跟着土系魔法师去了平地那儿,但他的尤里安现在却正跟在队伍的后方进行支援工作。雷蒙德想到尤里安可能遇到的险情只觉得一时间心跳骤然失律,心慌地快要呼不上气来,只能徒劳地睁大了一双灰色的眼睛在后方队伍里寻找着尤里安的身影―― 光明体当然引起了亡灵们的注意。 此时,尤里安的身边围了两三只亡灵,但还好他从未放松过警惕,时刻保持着光明壁垒才避免了被一拥而上的亡灵们分食殆尽。而他的怀里还护着一个在打斗中折断了腿的弓箭手,正半抱着对方紧紧背靠在泥墙与亡灵们搏斗。 尤里安的手里还握着那把魔法匕首,而雷蒙德记得他一向习惯于使用法杖或者教典作为施法媒介。在聚魔效果上,魔法匕首显然比不上前两者,但在地宫这样的复杂环境里,匕首却是更能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 这把匕首上镶刻了几个高级聚魔法阵,是修女长在尤里安第一次参加了教廷游猎活动时送给他的。尤里安没有父母,所以他十分珍惜长辈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把匕首曾经一直被他好好地锁在柜子里珍藏。 但现在,雷蒙德远远看着尤里安将惊惧深深地藏在眼底,一边默念着咒语,一边挥起削铁如泥的匕首将亡灵的手臂斩下。腐肉碎骨随着断臂分离,落在了尤里安的牧师袍上,弄脏了这只一直都干干净净的小圣徒。 雷蒙德看到这里,不合时宜地扬起了一个无声却又放肆的笑容――他忘了这是他的尤里安,他忘了这是他的小圣徒。 这是他的天使,有着铮铮铁羽,可以将敌人的血肉片片削落。 余下亡灵带来的危机在众人最初的惊慌后,很快就被妥善解决了,而肃清敌人的讯号也在不久之后就从土系魔法师那儿传到了这里。 行程至今,冒险队已经牺牲了近五分之一的队友,还有五分之一的人也都重伤无法参与余下的活动。加尼亚在重新编排了小队后,命令重伤者都原地待命休息,其他人便在简单处理伤情后继续前进。 雷蒙德蹲在尤里安的身边,仔细瞧着他为轻伤者处理伤口。 尤里安的鼻尖上冒了汗珠,白净的脸被尘土熏过后变得黑漆漆灰蒙蒙的。每每有汗珠往下滴,就划出了一道道白白的水痕。雷蒙德忍着笑伸手去戳尤里安的脸蛋,顺道又勾着手指去刮一刮那突兀的水渍。 大概是刚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尤里安的心情很好。他难得的没有出声制止雷蒙德的轻薄,只是继续专注于手上的治愈术,红了红耳朵。 倒是雷蒙德先耐不住出口询问。 “累不累?” “还可以。” “晶石还有吗?” “还有。” “要冥想一会儿吗?” “不用……加尼亚在叫你呢。” 尤里安不想听雷蒙德在耳边唠叨,直接将人推给了加尼亚。 雷蒙德倒是还想多问两句,但尤里安接着又直接转了个背影给他也令他颇为无奈。 依照加尼亚在进入地宫之前的估测,他们现在已经探完了大部分区域。越过亡灵守卫军的地盘后,便应该是那位凡女的墓室。他们不知道火神留下了什么守在那间墓室里,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既然火神英格纳都愿意向死神加布里低头,讨要来亡灵大军守卫这位女士的墓室,可见他相当重视这位女士,如此便一定会在最后的墓室里留下自己最为信赖的、武力值最强的守护者。 雷蒙德与加尼亚拢共协商了将近十多个作战计划,分别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当他们推开那扇高耸的雕刻着繁复浮雕的石门后,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情景――没有炽热的火焰,没有咆哮的岩浆,没有望不到尽头的火元素守卫,甚至没有堆砌满屋的金银珠宝――白玉雕刻的石棺安静地沉睡在空旷的墓室中央,火神与他的十二神仆的巨大雕像顶天立地的伫立在墓室四周,目光柔和地望向中间的石棺。 经过前面亡灵们腐朽的味道的熏陶,这间屋子里的空气甚至算得上干净又冷冽,白玉石棺与十三座雕像在这空旷的墓室里显现出了一种别样的温情肃穆。 冒险队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状况,他们亦步亦趋地小心向前走去,唯恐哪一步迈错了就会触发隐藏着的陷阱。 等众人终于小心翼翼地走到石棺旁后,虽然并未触发任何机关,但加尼亚也不敢草率地直接打开石棺。她吩咐了自己的人四散在墓室里查找有无遗漏的机关,自己和雷蒙德则分别站在了石棺两旁屏退了他人,等待起棺。 安全的信号不断从各人嘴里传来,在最后一人汇报完毕后,加尼亚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举起自己的巨剑插入了石棺盖与石棺的缝隙里。雷蒙德随即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模仿照搬了加尼亚的动作。 只是他的剑还没插进去,就冷不丁被套上了一个光明壁垒。 雷蒙德一察觉到熟悉的光明元素的包绕,瞬间咧嘴又回头去瞧他的小圣徒――可惜却只看到了对方扭头的侧脸和一只红透了的耳朵。 两位高阶战士的力量对付一块白玉石盖还是绰绰有余的。 石盖在两人的合力下很快就松动了起来,雷蒙德与加尼亚两人将石棺盖推开后又都默契地后撤一步作出了防御姿态。可就如之前让他们惊讶的一样,石棺的打开也并未带来任何威胁。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无果后只能再度探身上前,却又是再次被石棺里的景象给惊到了―― 他们看到了黄金骨,也看到了加纳宝石。 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石棺里躺着的居然是两副尸骨。 加纳宝石就被佩戴在一位侧卧的女性尸骨的脖子里,正安静地躺在石棺底部。而这位女士的臂弯里,则仰天沉睡着一具婴儿尸骨――他小而脆弱的头颅呈玉白色,有些透明,仔细去瞧,却能看到金色的光芒莹莹泛起。 没人能预料得到竟会是这样的状况。 依据史料记载,与神交媾的人类在一次体液交换的过程中,会将神性一点点的吸收到自己身体里。这些神性安居在他们的骨骼里,便将一部分骨头变成了黄金骨。黄金骨的存在强化了这些神的情人的体魄,也延长了他们的寿命。 而传说中的黄金骨可以肉白骨医百病,但没有人知道,母亲的机体在怀孕与分娩的过程中,竟然会将这一部分神性全部赠与自己的血脉――所以现在这石棺里的女性尸骨不过是一具普通白骨,而这未足岁的婴儿的头骨却是真正的黄金骨――在这素冷的白玉石棺里,那位母亲的白骨将那婴儿的搂在怀里,两具空荡荡的骨架依偎在一起,却给了观者一种深切的紧密感与亲密感。 加尼亚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她瞬间红了红眼眶,但迅速又将热意一点点地压了回去――她曾经也有着成为一个母亲的机会,却阴差阳错地错失了那条小生命。 她感同身受,私心不想再打扰这对母子的安息。但说到底,她到底还是一名佣兵团长,她的肩膀上担负着这次地宫行中死去的那么多战友的生命,她无权因自己的恻隐之心而任性放肆。 她只能颤抖着手,将那不足一只手大的黄金骨取出,默默收入了空间戒指中。 此刻她面无表情,没有人能知道她内心的悲戚。 雷蒙德倒比她淡定地多。在这十年里,他见过了太多。 一开始也当然有所触动,可那么多种族的存亡与大陆生灵的未来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让他在一次次的封印过程中不得不逼着自己学会冷眼、机械地执行每一次的任务。 他在加尼亚之后,伸手将加纳宝石从那位女士的脖子里取下。只是他刚想对对方道谢并祝贺合作愉快,却突然被震天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咆哮激地举起了佩剑―― 一头火焰巨兽从加纳宝石里跃了出来,落在石棺前的空地上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个拿着宝石的罪魁祸首。 雷蒙德鼓起全身肌肉准备迎战,在看清巨兽的模样后便牵起嘴角微微笑了。 他从踏进墓室大门就开始担心,如果加纳宝石是火神的神位节点,那这么多年里,对方通过节点偷渡到这个位面的能量去了哪里?如果没有花在这个墓室里,那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消耗掉这些能量,从而重新封印节点? 而现在火焰巨兽的出现直接打消了雷蒙德的疑虑――他当然认识这头巨兽――这头巨兽是火神最信赖的坐骑与伙伴,他亲眼看到它在末日战场上啃下了光明女神的左臂。 再明白不过了,火神现在可以下放的神力还是太少,只能直接用自己的神力将兽宠完整地偷渡过来,就藏在加纳宝石里,保护挚爱与子嗣。 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并不高尚,并且直接伤害了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对家庭的爱。但雷蒙德也无法忘记在末日战场上,火神带着自己的信徒疯狂屠杀、抢夺神力企图替代至高神的行为――当然,他现在也突然可以理解对方了――能量衰弱到居然需要依靠老对手来保护爱人与子嗣的墓穴,换作是他也会想要博一把的。 而就在这心念电转间,冒险队与巨兽的战斗也拉开了帷幕。 火焰巨兽从外形上看,是类似狮子的模样。但它全身全部都是由飞溅的焰气构成,带着熊熊烈焰,让人看不清具体样子。 它有着拟神的战力,光是横扫而过的一个眼神,就让一些胆小又实力不济的佣兵们吓软了腿。 但雷蒙德却被这炙热的战意熏红了眼,他阻止了其他人上前的意图,独自举起圣盾与佩剑上前一步直走到那头巨兽的面前―― 这是火神与自己之间的战斗,是背叛者与刽子手的冲突。 与其他人无关,神赐的职责只能由他一个人完成。 巨兽满意地眯眼看着自己的对手自觉出列,它的咆哮轰鸣在整个墓室里,响彻地宫,带起地动山摇。 雷蒙德冷静地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光明圣盾,举起盾牌将巨兽扑向自己的凶猛一爪借力格挡开来。 那一击冲撞带来的力量并不好接,他借着盾牌卸去了一部分力气,脚下滑了半步扭身跨到了巨兽的身后。 没有实体的火神兽宠一击不成瞬间就在口中凝聚了一个大火球,扭头就甩向了雷蒙德的方向。雷蒙德别无他法,举起重剑就直接劈散了冲脸而来的火球,再次迎了上去。 地宫里元素匮乏,火焰巨兽需要消耗自己的能量凝聚元素攻击。 这大概是整场战斗中对雷蒙德来说最有利的一点了。 但拟神并不那么好对付,一场战事前后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此时虽然巨兽身上的焰气已经在来往交战中暗淡了不少,但雷蒙德的铠甲也已破损不堪。 他颇有些脱力的撑着佩剑站着,他在与那头巨兽对持,他们两都知道自己只剩下了最后一击的能力――而这一击决定成败,必有死伤。 一人一兽缓过劲来后继续在原地踱步,他们随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调整自己的姿态与肌肉。在旁观者的眼里,雷蒙德身上鼓动的结实肌肉正如山峦一样起伏在他高大的骨架上,每一块饱涨的肌肉下正静静蕴含着汹涌澎湃的力量。 而火焰兽宠身上的烈焰也明明暗暗的有些看不清楚――它恣意的日子过惯了,长时间的战斗让它颇有些不耐烦。 半盏茶的试探过后,火焰巨兽哼哼地打了个响鼻,终于是按耐不住直直扑向了露了破绽的雷蒙德。 雷蒙德见状暗自嗤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巨兽的下脖颈递出了一剑――他早看出了这头凶兽的不耐烦,故意卖了个破绽诱着对方先出手――他知道自己必将会受重伤,但也能乘此机会一击直接将这头巨兽斩杀。 雕着繁复花纹的光明圣剑送入对手脖子的动作安静又利落,它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坚定而决绝,直接捣碎了对方的能量核心。 那头神宠大概没料到自己会被如此果决的处理干净,它一双赤色的兽瞳里还满溢着惊惧,但它巨大的身躯却已经慢慢在这间墓室里消散开来。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免不得有些欢欣鼓舞,他们都以为自己今日要死在这拟神的嘴下,而今绝处逢生的感觉让这些老兵们颇有些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们将激动的目光投向了雷蒙德――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救了他们一命――但令人诧异的是,此刻,作为胜利者的雷蒙德,他的脸上却完全没有一个胜利者该有的喜悦。 年轻的圣骑士一脸的愤怒与恐惧,像是要面对一个绝对不愿意直视的问题一样。他想要拒绝却又无法忽视内里的叫嚣,这巨大的矛盾让刚刚在拟神利爪下还镇定自若的他现在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呲目欲裂,缓慢又不敢置信地慢慢转过了身―― 尤里安,他的天使。 嘴角流着鲜血,在看到他转过身来安然无恙后,强撑着睁着眼,露出了一个暖心的笑容软身倒下。 他双膝跪地,却又发现这样的姿势似乎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躯,终于是失了神,面朝下直直扑倒在了地上。 那一头金色的卷发凌乱地撒在了满是尘土的大地上。 他背后的牧师袍上慢慢浸出了几道鲜红的血迹,惨白的小臂裸露在袖管外无力地垂在一旁。 悲鸣。 野兽的悲鸣再一次响彻地宫。 暮色沉沉,三日前就落了一场大雪,到现在还没有停,那漫天的鹅毛像是要将这小镇埋葬一般。 雷蒙德靠在旅店的窗框边,目无焦距地望着窗外大雪纷飞。他的神情颇有些晦涩,眼底好似在酝酿一场风暴,在爆发与压抑之间徘徊地愈发令人心惊胆战。 三日前的那一战,尤里安借着增益卷轴的帮助,超阶使用了八级魔法“奉献”替雷蒙德承受了那神宠的最后一击。肉体重创与精神力透支让他在施咒之后直接脱力陷入了昏迷,雷蒙德亲眼看着尤里安在自己面前倒下,最后阴沉着一张脸将他抱出了地宫。 他如约带走了加纳宝石,而考虑到尤里安当时的状况,他甚至想直接夺走加尼亚手里的黄金骨。但蔷薇团在基隆山脉的势力不可小觑,单靠他们五人怕是最后连走都走不出这里。 而回到旅店后,雷蒙德便放了罗宾三人的假,自己替尤里安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作为圣骑士,他会的治愈系魔法并不高级,只能侃侃替他的小圣徒止了血。 到现在为止,尤里安已经昏迷了整三日。几日来反复的寒颤发热烧得他皮肤苍白蜡黄,嘴唇还起了干皮,就连睡梦里也在无意识地呻吟呼痛。 为了防止尤里安背上的伤口崩裂,每天夜里雷蒙德都将自己当做人肉垫子,让尤里安趴在自己怀里安睡。白日里则用软枕在床上堆砌出一个厚厚的羽毛小山,让他的小天使趴窝在云朵里休息。 大雪已经连续飘了三日,道路上积了过膝深的白雪,严重影响了小镇居民与佣兵们的活动。这雪约莫是从雷蒙德封印了加纳宝石后开始落的,大概是之前加纳宝石里逸散出来的火神神力让这小镇能够在严寒里还保持着一丝和暖,如今天地间的能量回归平衡,这之前欠下的落雪不下个尽兴是不会停的。 雷蒙德望着窗外刺眼的白皑散了思绪,这几日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八级魔法,他始终想不明白,在他和尤里安之间到底是哪里失了衡? 不过,在尤里安清醒的那一刻,他还是将所有的烦躁都抛到了脑后、径直走到了床前俯身亲吻他的小天使。 后背的伤口钻心的疼,尤里安刚从三日的昏迷中醒来还不甚清醒,四肢无力,胃里空荡荡的更是饿得难受。他蠕动了干涩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吐了两个字,却是差点又要再次晕了过去。 还好雷蒙德及时替他拿来了水,又将人扶起半靠在自己身上,托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小心喂水。 尤里安缓过劲来软软地窝在雷蒙德的怀抱里神色疲惫――他怀念又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暖,雷蒙德宽厚的肩膀让他安心又鼻酸。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地被欲望诱导。 雷蒙德又喂了他小半碗稀粥,看尤里安脸色稍稍红润了些,他将视线转到那金色的发旋上,下意识地上下抚着怀里人的手臂,半会儿才斟酌开口:“不需要用奉献,尤里安。我能接下那一下。” 乖巧的小圣徒此刻靠在心上人的前胸低垂着眉眼,他像个小贼一样透过薄薄的棉质短衫轻轻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烟草味,不假思索地拿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是一个牧师,我的职责就是在战斗中放大队友的优势,使用奉献是基于我对当时战况的判断。作为唯一能与它一战的人,你必须保持战力以防失手。” 尤里安这两句话说得义正言辞,一丝一毫的私心都没有。雷蒙德听了却是被一股郁气直直堵满了胸口,他压抑着心里的狂躁,尽量让自己的口气不要显得那么生涩:“我不会失手。尤里安,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倒下…我也不想看到无谓的牺牲。” 尤里安闻言颤了颤眼睫,他保持着依赖的姿势没有动,在雷蒙德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了一下狡辩坚持:“我有我的判断。” 雷蒙德一肚子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以为他已经将话说得够明白的了,再往下势必就要伤人了。他试图通过深呼吸来缓解郁气、费尽全力这才保持了冷静。 无意识地握紧了尤里安的小臂,雷蒙德闭上眼睛半晌,终于是忍不住哑声委婉问道:“尤里安……你在不安什么?” ――这是盘踞许久的疑惑也是毫不留情的责问,它用利爪将两人之间短暂又虚假的和平撕碎开来,直接露出了内里的残破不堪。 是啊,我在不安什么? 尤里安鼻头一酸,他被心爱之人的直言不讳撕破了完美的外衣,宛若跳梁小丑一般手舞足蹈地说着可怜的冷笑话。他怨恼对方连这点尊严都不留给自己,又在心底里也讨厌着这个自私可悲的自己。 他沉思良久,再开口时声音里包裹着哽咽、妥协与无可奈何,好像柔软的小兽将肚皮露了出来巴巴地讨食―― “我也可以啊……” “我也有能力和你并肩作战的……” “我也可以为了你受伤啊…甚至可以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 “凭什么…” “你已经有我了……为什么还要记得他?” “我也喜欢你啊……” 话尽于此,尤里安透支了精神力,昏迷几日也没弥补回来,此刻更是头昏脑涨。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珠没过脑就善做主张地一颗颗地砸在羽毛枕上,他还记得上次这么伤心流泪的时候还告诫过自己说再也不要哭了,可这才过了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却又是不争气了? 他无力于再与这反复的命运对抗,也不想再与那个“尤里安”较劲。 他闭上了眼,只想逃开这一切的可笑。 自然,他也错过了雷蒙德脸上的惊诧。 雷蒙德此刻第一次真正将尤里安内心的不安听清,方觉这几日兜兜转转的猜心游戏简直是一场玩笑。但这又怪不得尤里安,是他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才惹得他的小圣徒难过伤心那么久。 雷蒙德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与颓丧,无声地咧了咧嘴,他想笑又突感伤感,只能叹道:“所以你都忘了?” “……什么” “我不是在那几年的战争里爱上‘尤里安’的,是在那几年里,让‘尤里安’爱上我的。“ “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之后,尤里安听着雷蒙德讲了一段他已经忘却了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里,五岁的小骑士在实训课上受了伤,他一直是最厉害的那个小骑士,自然不愿意让那群傻小子瞧见自己落魄的样子,一个人躲在花园角落里孤零零地舔伤口却不曾想被一只三岁的软包子小圣徒发现了。 那只矮矮小小、白白软软的小包子圣徒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他好像落在凡间的天使一样温暖了小骑士。他的蓝眼睛里有不可忽视的怜惜,虽然他的治愈术念得磕磕绊绊的连基本的缓解疼痛都做不到,但当那些稀稀拉拉的光明元素聚集在伤口上的时候,小骑士只觉得浑身都是暖洋洋的,整颗心也温暖起来了。 他是教廷捡来的孩子,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人嘘寒问暖。他人前傲气像头孤狼一样从不服输,却也少不了深夜独自哭泣委屈的时候。 骑士课老师看到这群小屁孩头都大了,平时只会让他们去找高级牧师治疗。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乎他痛不痛,也是第一次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包含了温暖的问询,这样新奇的体验让他颤栗起来,一颗心也好似被浸泡在了温水里般变得柔软。 而那只软包子察觉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劲儿都不能让伤口好转,便羞红了一张小包子脸,气势汹汹地发誓说之后会每天都要来找小骑士给他念治愈术,一定会让他的伤口长好的。 到最后,这伤是小骑士自己好的还是托了治愈术的福谁都说不清了。只是从此以后,小骑士就把这只单纯好心的软包子放进了心底最深处。 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太过简单,他只会带着一群听话的小弟去软包子面前耀武扬威彰显自己的强悍,又或者受了点点小伤就去找软包子治伤,还美其名曰给对方练习的机会。 可是后来软包子长大了,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受欢迎,可对方太过单纯,始终不曾明白自己的心意。 “诸神之战刚刚爆发的时候,我不想你去前线冒险,便说服了教皇让你以圣子的身份在民间扩大光明女神的影响力。后来战事吃紧,你也被派上了战场,那几年里我们并肩作战,是我便耍了心眼让你在日夜相处中爱上了我。” “可我却是从五岁起就喜欢你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过去现在。我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给我治伤、给我温暖的小圣徒。”“更何况,你从来都没有变过――对陌生人克制又温和的善意,对队友周到的庇护,对敌人的果决,你见过世间肮脏丑恶却始终保持了赤子之心、面对艰险又始终无所畏惧。” “尤里安,我一直相信,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没有改变,虽然在成长的过程中所经历的事情不完全相同,但做出的选择却是相同的。而这一点一滴、每时每刻的选择又构成了你的品格,这样的你始终让我心动、让我不顾一切。” “没有别人。尤里安。我爱的始终就是你。” “上辈子是你,这辈子也是你。” “一样的灵魂,一样的你。” 尤里安愣愣地听着雷蒙德将故事讲完,他大概想起了那段往事――他那时候治愈术刚学会了个皮毛,一时好心又手痒想要帮助那个看上去可怜又倔强的大哥哥,却没想到替自己招来了一辈子的麻烦。 他现在还处于不甚清醒的状态,被雷蒙德的一番剖白弄得头晕目眩,现下懵懵懂懂地只顾着喃喃反驳:“我没那么好…我也有私心的…” 可还不等他多说什么,却是又被人温柔地搂进了怀里,贴着嘴唇吻了绵长。 唇齿相依间,有人喟叹低语―― “是啊…你的私心都是为了我。“ 我的天使为我堕落。 把话说开了后,雷蒙德自然得寸进尺、名正言顺地每晚将小圣徒捞在怀里睡。 尤里安心里还存了一分不真实感,却也始终无法抗拒属于雷蒙德的温暖。于是头天夜里,小圣徒便就窝在羽毛枕堆中、趴在心上人的胸口好梦香甜――“那个笨蛋根本不知道我当时把他当练手工具了”――他暗自偷笑,将手臂圈过雷蒙德的腰,像抱个失而复得的大抱枕一样将人抱得紧紧的,就是睡熟了也不愿撒手,可尤里安却不知道心上人闻着他身上属于圣光的干净味道是如何的整晚心猿意马。 第二日的晨间,尤里安因撇去了连日来的忧愁,睡得是难得的安心又暖和,一张小脸也被被窝里的热气熏得红扑扑的。他受了重伤还困倦的很,刚从迷蒙中挣扎醒来,便习惯性地埋脸蹭一蹭情人的胸口。可身体刚恢复了知觉,就被顶在大腿根的粗热东西给吓得浑身僵硬――其实也不完全是吓得,他只是想起了曾经在礼乐堂看到的那一幕,身体里蓦然而起的燥热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雷蒙德早就醒了,他不像尤里安需要睡眠来修复机体损伤。依循着生物钟,他在冬日晨光照进屋子的第一时间就清醒了过来。他这会儿微微抬头俯视,看着怀里惊得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尤里安觉得心酸又好笑――对方趴在他的怀里却将整个手臂都藏在了肚皮下,一双长腿此刻也是紧张到僵直无措――雷蒙德见他如此反应,不免有些隐秘的得意。 他以往虽然也会将小圣徒“睡一睡”,但为了不惊扰道对方,雷蒙德从来都是将自己的狰狞欲望藏得好好的。 他了解尤里安的底线,炽热的爱意与裸露的情欲对他的小圣徒来说还是大不同的。 雷蒙德曾经小心翼翼地用前者缓慢侵占对方的人生,而如今一切坦诚便就到了猎人收网的时候,他自然要叫尤里安知道他是如何迫切地想要再深入地“睡一睡”他。 雷蒙德抬手揉上尤里安的柔软金色卷发,又低头轻轻在他的耳朵上印下湿湿热热的一个吻。感到趴在身上的躯体明显地颤了颤,雷蒙德便颇为愉悦地闷声低笑。而眼见着一抹红色迅速窜染上了尤里安的耳朵,他跟着不免也有些情动。 亲昵的动作瞬间带上了情欲的痕迹,游走在小圣徒的肉身上小心避过了利爪伤口,往目的地直奔而去。 为了替昏迷的尤里安保持干净清爽,每日除了简单的洁净术,雷蒙德还会用热毛巾替他擦身。而为了伤口保持干燥透气,雷蒙德只给尤里安套了一件轻便的睡袍。 但现在,这睡袍却方便了流氓行那浪荡之事,将小圣徒好好轻薄了一把。 常年握剑的胳膊上都是一块块鼓胀的肌肉,凶悍地横在小圣徒的腰间,一只手则不规矩的将那睡袍撩起直直钻了进去摸上了腿间的嫩肉。 他的手上还有前几日那场战斗留下的伤口,连日来一直忙着担心尤里安的状况也没好好处理。现在刚刚结了褐色的粗硬血痂,摸在细嫩的皮肤上却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颤栗。 他张开了五指,细腻地从下往上一点点摩搓着小圣徒的柔软皮肉。似捏非捏的力道施加在大腿根的嫩肉上,这让还算单纯敏感的尤里安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可还不等他身体反应过来有所推拒,就被人一掌握住了一边臀肉紧紧裹住又按在手心蹂躏了起来。那小指时不时挑逗似的搔刮过中央区域,让尤里安刚反应过来却又是吓得埋下了脑袋做了一只红红鸵鸟。 尤里安的身体状况刚刚稳定下来,雷蒙德本打算就过过手上的干瘾就算了,他不想让太过冒进的举动吓到他的小天使。可耐不住这流氓两辈子没吃到肉暗地里一不小心进阶成了土匪,那饿狼扑食般的厚重荷尔蒙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强烈的交配气息,直将小圣徒熏了个头晕眼花,嘴里也被带出了一声没藏好的低吟。 就这声若有似无的低吟,却是彻底直接掀翻了雷蒙德肉体的澎湃欲望,差点将他的理智拍击个粉碎。不过好在他暂时还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但这本来能消弭的欲望却也变得是迫不及待必须要解决了。 雷蒙德睨了眼快缩成一小团的尤里安,明白自己肯定不能得偿所愿后,轻叹了一声便就自食其力起来――他的小圣徒肩上有伤,就是愿意贡献一双手替他解决问题他也万分不舍得,只好委屈自己丰衣足食。 他一手握着自己的东西上下撸动,一手捏着肖想了两辈子的臀尖肉,脑子里也想象着尤里安主动上前、将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盘上了他的腰间。 臆想中的小圣徒任他怎么摆弄也不会拒绝,听话的乖乖将嘴唇献上亲吻、又红着眼角将他的欲望包裹纳入体内。 心尖上的人乖顺在怀,就算只是晨间一场旖旎梦境也是人生大美。 随着欲望登顶,吃了半饱的土匪砸吧砸吧嘴又将小媳妇捉到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地逮了就是一通狠亲。他还用自己占了腥膻的手伸到对方腿间摸了摸那根半硬的东西,咧嘴就要上手主动服务一次,却被总算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小圣徒直接推下了床。 雷蒙德这辈子匪气惯了,被踹出了被窝也不见恼,盘腿就在地上坐好。他单穿着一件棉质背心,绷着一身的腱子肉,微微俯身前倾就压上了床沿。他伸手就是要摸小圣徒滚烫通红的脸颊,但还没靠近却又是被一巴掌扇开。 被拒绝了亲昵,雷蒙德倒也没有再坚持,只是一手撑在床沿边架着脑袋,放肆地将小情人从头到尾视奸了一遍才方又慢悠悠的笃定道:“早晚要睡你。” 光明元素十分亲近尤里安,他的伤也要比一般人好得快上不少,醒来后的第三天就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修敲开尤里安的房门时,他刚上完药趴在床铺上假寐,单纯的光明魔法没法完全治好火神兽宠的抓痕,伤口中蕴含的暴烈火元素需要用渡水草糅出的汁液炮制而成的药膏才能缓解一二。 雷蒙德坐在窗边的软椅上查看连续多日来积压下的往来信件,他见到修的到来,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并将手上写好的一封回信放在了一旁摊开的羊皮卷轴上。卷轴中央镶嵌的天青色晶石在有所感应后便开始闪烁起微光,随着光芒渐褪,那信纸也跟着消失不见并出现在这块大陆的另一个角落了。 修轻车熟路地倒了茶坐下,开口便道:“我父亲传来了消息。你还记得多吉利亚平原上那片无名的森林地吗?它从六年前突然开始扩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现在,已经隐隐有了无法控制的势头。” “希尔瓦?” “很有可能。父亲派去了一部分勇士深入森林探索,他们完全无法进入中心区域,每次在外围地带就会陷入幻觉,意志力薄弱的那些甚至永远留在了那里。” 雷蒙德听了微微皱了眉头:“幻境不是希尔瓦拿手的……我一直认为她是个相对和善的女神,并没有那么的穷凶极恶。不过照你说来这状况的确很古怪。唔…通知大家准备好,明天上午我们尽快出发。” “没问题。到了北边,我让父亲派亲信来接洽。” 修许久不曾回到北方部落,现在借着任务方便能够回家一趟也有些高兴。他这会儿与雷蒙德谈完了正事,转眼就注意到尤里安趴在床上微阖着眼盯着他们瞧,一双蓝色的眼睛里还有着刚刚睡醒的雾气,看起来懵懵懂懂的。 尤里安和他的妹妹一般大小,却比他家那个咋咋呼呼长不大的傻孩子懂事多了。乖巧又听话,仿佛能激起所有人内心最底处的暖意。他颇为憨厚地朝柔软的金毛小圣徒打了个招呼,咧嘴眯眼,放柔了声音问道:“还痛吗?罗宾昨晚还和我说他那儿还有些精灵圣泉的泉水,如果你的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可以试试那个。” 尤里安休息了几日,精神已经好了许多,闻言道谢后便礼貌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圣泉水太珍贵,没必要用在这上面。替我谢谢罗宾,我很感激。” 修生长于北方兽人部族,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很少能见到有着一张好相貌的同时却又彬彬有礼的孩子了。他好笑地伸手就摸上尤里安的脑袋,前后揉了揉,像安慰一个小辈一样哄道 :“不用那么客气,你是我们的一员。” 他的兽人形态遗传了父亲的熊族血脉,修的一只手掌就盖满了尤里安一整个脑袋。尤里安鲜少与人如此亲近,除了羞窘心里也涌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与亲近,红着脸却又是小声道了句“谢谢”。 大陆以北的地方主要生活着两大种族,兽人以多吉利亚平原为根据地,而矮人则生活在孤山山脉。 这里并不时兴魔法,兽人与矮人们都崇尚着更为质朴、更加亲近自然的能量。 佣兵团五人在付了高昂的费用后,使用了跨越大陆的传送阵直接传送至了大陆最北边的人类小镇。这里再往北边去,便是那一望无际的多吉利亚平原以及原始的兽人部落。 雷蒙德一行人日夜兼程,在进入平原后便跟着修一路直奔他父亲的部落去。尤里安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但雷蒙德始终不松口许他独自骑马,便只好窝窝囊囊地与他共乘一匹。 这里天高云阔,就算是冬日也能感受到沉睡的霜冻土地上四处蕴藏的生机。寒风夹着风雪拂面吹来,尤里安撩开吹散在额前的碎发,向远处眺望就见到炊烟袅袅扶云直上,而修明显高亢起来的情绪也仿佛在时刻向他们宣告――欢迎来到北地部落。 兽人们习惯以不同种群分部落而居,但修来自中央部落,在这里各种族的兽人混杂而居,统管着整个兽人部族大大小小的事宜。他的父亲狄作为中央部落的族长也是整个兽人族首领,此刻正在部落最中心的石屋里静候他们的到来。 雷蒙德在接引人的引导下,顺利穿过了外围生活区,进入了位于中心的部落核心区――这块区域的四周被兽人精兵把守,居住着部落的大祭司等等各种身居要职的兽人。 可令人意外的小插曲在他们刚穿行在这充满了原始韵味的街道上没多久时就贸贸然发生了――尤里安突然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条大毛毯给扑了个满怀,而在这之前,一队的精兵强将竟然一个都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动。 雷蒙德见状直接沉下了一张脸,神色莫测,倒是尤里安下意识地捧住了张牙舞爪地窝在他胸前的毛垫子,刚低下头就和一双淡绿色眼睛大眼对小眼地直直对上了。 那毛垫子比一般的猫咪要大上整两圈,棕黄浅黄的毛毛杂乱地堆了一身。一双尖耳朵平平地飞在脑后,一脸凶相龇牙咧嘴却又透着股贱兮兮的味道,而那条比起一般猫科动物来说要短上许多的毛绒绒的尾巴却是愉悦地垂在身下晃来晃去。 这小东西重的很,尤里安差点要抱不住这块毛垫子了。而对视了片刻后,他也不好对这没有敌意的小东西怎么样,别无他法只能僵硬着抬头四顾就要寻求帮助,那副惊呆了又傻愣愣的表情看上去还带上了分无可奈何的可怜气。 “塔家的荼?”修作为东道主见尤里安一脸犯难便走上前来解围,他盯着这扒拉着牧师袍不撒手的小东西左瞧右瞧半会儿总算是看出了点明道,伸手捉了这小东西的后颈就要把他从尤里安的怀里撕开,“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化形?” 守在旁边的接引人见这情景心里也是一顿紧张――塔将军的小儿子荼快十岁了还不会化形,却被哥哥姐姐们宠爱至极,天天在中央部落为非作歹,看到美人更是挪不动脚了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可修是族长的儿子,是年轻一辈里最优秀的勇士,更是下任族长接班人的热门人选。若是荼得罪了他的客人,两方人马一旦起了冲突,他可是两边都得罪不起――而单看这小魔王的样子今天显然是不打算松爪子了――真叫他硬生生吓出了一脑门的汗:“回修大人,正是塔将军的小儿子荼……” 可巧儿,没人搭理他。 修撕了半天也没把这小东西从牧师袍上扯下来,荼美人也没亲到,这会儿也被抓得急了,回头龇牙狠狠一口就咬上了修的手腕。咬完后他炫耀地舔舔尖牙就又窝回了尤里安的胸口,还埋下了毛脑袋、竖着一双尖耳朵使劲蹭了蹭――可惜还没蹭到第二下,就化作了一只炮弹被直接扔进了接引人的怀里。 雷蒙德嫌弃地眯眼瞧了瞧冲他龇牙咧嘴扮凶相的“小奶猫”,撵了撵指尖刚才大力拽下的杂毛毛,轻巧牵起尤里安的手、施施然直接走人。 荼在接引人的怀里抓耳挠腮蹦q了好一会儿,最后折腾地都没力气了也不见美人回头来哄自己。 他素来横行霸道,这次被众人冷落偏偏还不能欺负回去,只能详装可怜地耷拉下脑袋,垂着一双无精打采的猫眼睛吧嗒吧嗒盯着尤里安的侧影直瞧。 尤里安被这两滴溜溜的眼珠子瞧地心软,终于还是忍不住趁着雷蒙德和修说话的功夫,慢慢退到了队伍后头。他背着雷蒙德,偷偷伸手就摸上了荼的小脑袋,却是瞬间就被这又软又暖的毛绒绒触感给吸引住,再也舍不得撒手了。 那接引人也是聪明的,不动声色地便将怀里的小兔狲往尤里安那边送了送。 顺滑的绒毛蓬松地像朵云朵一样按不到底,两只小尖耳还打着转儿调皮地在指缝间进出。尤里安一脸幸福,素来严谨沉静的脸上竟也被带出了几分童真来。 他一个人偷偷躲在队伍后头,沉浸在绒毛触感中无法自拔,直到被湿润带刺的软舌轻轻添了手心才大梦初醒、惊得猛缩回了手。 一抬头,摸毛摸得忘乎所以间,竟然是已经走到了一座古朴敦实的石屋前。 石屋的外墙上用草木染料画了繁复的图腾花纹,枯黄草木编制的装饰结上了冰晶挂满了屋檐围廊。凌冽的寒风中不时飘来隐隐的草药香气,厚重的年代感与异族风情扑面而来。 守在门口的士兵向修行了一个严肃的军礼,随后便恭敬地打开了厚重木门。 雷蒙德本是走在修的身旁,临进门前却是回头睨了眼缩回接引人怀里,又一反乖顺变得张牙舞爪的小毛垫子。他又状似无意地略过一脸无辜却耳朵红红的尤里安,扯了扯嘴角便跟着修的步子推门而入。 石屋的中央还立着火堆,草木烟气散在屋子里并不呛人,反而有种烟火暖意。部落族长狄与大祭司正围在火堆旁烤火喝酒,他们大概等了一会儿了,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在看到来人后才方又亮了几分。 “父亲!大祭司!”修单膝跪地,弯腰行了礼,其余人也跟着欠身向兽人部落地位最崇高的两位问好。 寒暄过后,狄招呼他们一块儿在火堆旁坐下,吩咐侍者给每个人满上马奶酒后就让无关之人退下了。狄用赞许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自己的大儿子,大力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赞赏,转头却是和雷蒙德聊了起来:“十二月的时候我刚在传讯水晶球里见过你汇报,没想到这二月都不到,你就跑这儿来了。” 雷蒙德客套地微笑,答道:“多吉利亚平原上那块森林地区的确很蹊跷。我们有意探访,还望您能协助一二。” 狄也不立刻答应下来,举杯饮尽了马奶酒,思索了半会儿才道:“修既然回来了,让他自己去调配人马吧。现在军队里的中坚力量大都是他的好友玩伴,他能借到多少人,我就给你们多少人。” 修大概是早就料到了父亲的态度,闻言侧过脸也是向雷蒙德抱歉地笑了笑。 雷蒙德这边厢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那边大祭司和杰弗逊倒是聊得热络。 他们一个信奉兽神,一个背弃了缔结契约的恶魔,却也不知怎么的,从两人几十年前初次相遇起至今一直维持了一分友谊。 兽人族大祭司没有自己的姓名,他作为兽神的化身便意味着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他可以说是所有族人中最接近神的。雷蒙德曾一度以为封印兽神的力量会遭到这位头发花白却目光清明的大祭司的阻挠,但对方在那时却只是避开了去,事后与杰弗逊找了个山头醉了一整晚。 不温不火的谈话到了最后,狄便下令让侍者带他们先去安排好的屋子里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晚上的接风宴。大概是游子归家,酒劲上头,狄的情绪很高,这会儿边将他们赶出门边坐在那里叨唠地没个轻重:“修,晚上来的都是些小辈,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了。不过好几家都有把女儿嫁给你的意思,你这小子到时候别被舞女迷住了露了蠢样。“ 修在队友面前被父亲一顿叮嘱也是不好意思地红了一张憨厚的脸,只能先呐呐答应了应付过去。 “雷蒙德,机会难得,你今晚可别拘着他们。”狄大着舌头眯着眼,教训完儿子还不算,扫过一群人咂吧两下却又道,“哦,还有个精灵啊。您过会儿可悠着点,兽族姑娘的热情你这小身板可不一定吃得住。” 精灵和兽人一向没什么来往,罗宾在一路上也乐得收敛了气息当个隐形人避免不必要的摩擦。但现在却被个醉酒之人点名揶揄,再好的涵养也有了几分不愉快,冷着脸就推门走了。 修一向对自己父亲喝了酒就说话没个分寸的老毛病也没什么办法,此时也只能小跑着紧紧跟上走在前面的高等精灵,伏低做小,连连在对方耳旁小声道歉。 他们隐藏了真实身份,表面上是修在外修行时遇到的志同道合的伙伴,此次路过了北边的部族顺道前来拜访。兽人们历来热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好客,现在将他们当成座上宾,安排了最好的屋子以供休息。 雷蒙德紧挨着尤里安就想跟进他的屋子睡一睡小圣徒,却被怎么样都不肯松口答应的心上人给拒之门外。自从那天坦白后,尤里安这几日里虽然默许了他的轻薄,但两人之间的情态却不知怎么始终无法回到从前那样两小无猜的样子,那暗地里微小的抗拒让人也寻不见问题的头绪。 吃了闭门羹的雷蒙德走回屋子安慰自己说时间久了就好了,尤里安只是暂时还不能接受,但转眼就瞧见一只脏不拉几的杂毛怪,抖抖短尾巴、迈着矮胖的四只爪爪,“呲溜”一声就窜进了尤里安的屋子。 他挑眉听着那里传来的隐约笑声,也只能无奈含笑、和衣而卧。 修在加入远征队前,在兽人部落里的名望很高。他继承了优秀的血脉,是年轻一辈里最骁勇善战的战士也是同伴们最坚固的后盾。四年前,他以远游历练的借口离开兽人部落加入了远征队弥补人手空缺,从始至终,整个部落只有大巫和狄知道他真正的去向。 所以这次的接风宴上来了不少各氏族的年轻一辈继承者,除了几个心腹好友是真心相聚以外,更多的人是想亲眼看一看这位下任族长的热门人选在经过所谓的历练后,到底成长成了什么样――他们是该投诚拉拢送几个女儿给他,还是早日另择明主找好退路。 接风宴设在了部落会客的大礼堂里,这里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个更大、装饰更复杂的石屋。 几十个桌子中央围着巨大的篝火堆,各部族的少主与随行勇士们落座其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们吹嘘着摸不着影的功绩、享受着似真似假的恭维、打探着林林总总的虚实有无。 低级勇士在上位者的赌局下角力争锋,舞女拾级而上,曼妙身姿围绕着篝火起舞。真实的柔软身姿与篝火下的暗影重叠在了一起,青灰色的烟气带着火星飞上屋顶烟囱,真心假意在这一刻变得好像从来就不曾重要过。 雷蒙德婉拒了豹族兽女的服侍,就着烤肉独自酌饮,酒肉间歇则偶尔抬眼瞧瞧隔壁桌抱着杂毛小精怪的尤里安。 今晚的主角不是他们,他们只是蹭了光一道来享受最美味最地道的兽人美食。修坐在主位上,远征队的其他人自然都很有眼色的寻了个角落的宾客位置自娱自乐。 被黏人不撒爪的荼折腾地没办法,尤里安只好将一离了他就喵喵惨叫的小东西带来了这里。他暗自高兴,又摸了一晚上的毛毛满心欢喜,席间只顾着给那小精怪喂食吃肉,对方只要撒撒娇,他就能顿时幸福地把脸都埋进了毛垫子里。 最正统的兽人酿造的酒里含有非常浓郁的果香,味道格外醇厚、后劲也足。雷蒙德与罗宾当然不会错过,两人时不时碰碰杯,处在神色犬马里冷眼旁观那些谋算权衡。至于杰弗逊那个绿皮早就在第一波猫族舞女上来时,一双眼睛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而别看修平时忠厚老实的样子,此刻应付起那些心思各异的人来也是游刃有余。他在身边留了一个信得过的狮族姑娘服侍,杯盏交错间与其他人往来太极。 席间,荼的哥哥姐姐在看到自家小魔王窝在尤里安怀里蹭吃蹭喝后,也过来打了招呼,他们为小弟的无礼道歉,真心诚意的倒也的确是一副溺爱的样子。 到了酒过三巡,众人半醉之际,整个席宴的小高潮也随之到来。 十几名兽族少年、少女在足踝、手腕间绑着铃铛,踩着曼丽的舞步旋进场内。若说在此之前的歌舞是充满了粉色暧昧暗示的靡靡,那这一出戏便是成年人的情色开场――只用了极少的纱织布料挡住了身下三角区,兽族少女们将鲜花编制的花圈套在上身勉强遮住了胸前红点,而兽族少年们则用兽皮将臀部简单包裹后,就跟着鼓声与乐声扭动了起来。 少女们柔软的胸脯在没有束缚遮挡下,跳跃在火光里,少年们低腰转身间,将圆润的臀部与股间的隐秘隐约展现给了呼吸粗重的观众。 尤里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只将这当做是兽人族的奔放,眼观口口关心地低下头去继续摸摸毛毛握握爪爪。 可是随着舞者骚浪的动作与舞女们胸前白兔的跳跃,喘息声夹杂在乐声里。充满了烟熏酒气的大厅,气息慢慢就变得浑浊起来。 打破这微妙平衡的,是一个猛犸族的勇士。 他不是个有高等血脉的,附庸于猛犸族头领的儿子做了陪衬才来的宴席。空有蛮力头脑简单的兽族勇士,此刻烈酒下肚脑子更是被烧得云里雾里一团浆糊。那舞女的蛮腰与翘臀在他面前一晃,顿时就失了分寸、直接走到了中央的篝火旁。他在众人的嗤笑中也不羞恼,挺着半硬的东西,随手便抓了一个娇小的狐族少女到怀里来。他在那少女的惊呼声中,当众将她身上的花圈扯散扔了一地,捏上那饱满的胸脯就握了满手。他满意地捏了捏手里的东西,赤红着眼睛就将那少女抗到了肩上大跨步到一旁的角落里去。他将那少女扔在了地上,抓了她的脚腕就将那两条腿分了开,又直接扯了薄纱胡乱摸了了个大概,就掏出自己的大家伙对准了往那少女的身体里捅。那狐族少女明显是痛到了极致,但还要配合着将腿圈上那猛犸族勇士的腰,装出一副愉悦的样子。 少女带着不自觉的抽气的呻吟与那傻大个勇士的粗喘好像一枚炸弹,彻底点燃了几乎所有人的欲望。口哨声、叫好声顿时掀翻了屋顶,一些氏族的勇士们兴致勃勃地围观着这场活春宫,有几个更是大有自己排队在后轮着上的意思。 兽人族向来亲近自然、遵从原始与欲望,食物与繁衍便是扎根在所有人思维深处的教令。 在此之后,陆续有一些小氏族的人上场将看中的舞者抱走,但他们大多比那猛犸族的有眼色,挑的都是些算不上颜色最好的伴舞――那几个领舞的绝色当然是要留给在座的大氏族子弟。 不过那些大氏族子弟平日里消受的美人就难以计数,现在也就能够保持了清明、克制自己的丑态暴露。他们一直偷眼观察着主位上的修,见对方始终不曾被情欲迷了眼,也未皱眉不喜,自己便也就试探着招了几个美人到身边伺候。就是以他们的地位,平时在族里也难享受到种族如此丰富的美人,何况这些少年少女各个姿色绝顶,先将看上的占了,晚上自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折腾,而这样的好机会若是因为修的无动于衷就随便放弃,那可就太过可惜了。 不过也有嫌热闹不够大的。 虎族的泰是他们部族族长的侄子,他的父亲是兽人军队的一方头领。泰继承了优秀的血脉,战斗素质相当优秀,从小就被作为部族的接班人培养。他与修年龄相仿,一路明争暗斗着长大,可惜却极少能赢。 今天修的突然回归,让此前一直作为社交中心的他再次失去了话语权,此中的落差与酸楚没法跟别人说。他把郁闷憋在胸口,喝多了酒便更容易上头,此刻修的淡定在他看来假惺惺地令人恶心。作为虎族预定的少主,泰的生活放浪形骸没什么顾虑。他偏好长相幼齿楚楚可怜的美少年,平时身边就圈养了一堆奴隶,此刻怀里也抱着一个光溜溜一丝不挂的猫族少年,身下还有个更年幼的兔族少年跪在桌底舔弄他的巨物。 因为他不能与人说的火气没处撒,就泄愤似的逼着两个男孩变了耳朵和尾巴出来。 兽族的兽型是他们最根本的骄傲,但不少兽人喜欢在做爱时让双方都变出兽型来享受最原始的征服快感。伴侣间往往要考虑互相尊重的问题,除非同族相交,异族间极少会以兽型交媾。但奴隶们却没有这样的待遇,用半兽型或者人型接纳主人的兽型基本是会发生在每个奴隶身上的事情。 那个兔族少年显然是个新手,艰难地吞吐间还要保证自己一双略长的门牙不要磕到那东西,小嘴长着要哭不哭的。泰皱着眉显然并不满意那兔族少年的侍弄,这不满意的样子被猫族少年看见了便有些心慌。他年长一些,听过一些关于泰对人狠厉的传闻。大概是可怜那兔族少年年幼,他咬了咬牙便主动上前贴着泰的侧臂扭起了腰,又握着对方的一只手环抱着自己的腰去摸身后的穴口。 泰顺着那猫尾巴根摸上了少年的臀肉,伸了一指刺入后穴便被柔软高温的肠壁绞地头皮发麻。 泰怎么说也是兽人部族里排的上号的勇士,那猫族少年眼里的怜惜与小动作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今天他心情相当不好,秉持着我不痛快别人别想痛快的心思,便压根不想如这小东西的愿。但难得的是这猫族少年实在是太会撩人,扭得他只想将这小东西压在身下进出个百来下好好爽一爽。 他不愿意放开送到嘴边的美味又不想别人得偿所愿,便眯眼扫了一眼仿佛群魔乱舞的宴会厅。他四处打量了没一会儿,嘴角便抹了一个略带残忍的微笑,招手唤来了几个刚才做打斗表演的低级勇士。他伸手到桌下直接将那兔族少年的后颈提起从桌肚里捉了出来扔到了他们中间,他神色得意言语残忍:“带中间给我们好好表演表演。” 跟着那猫族少年一齐变了脸色的,还有几个与修交好的氏族子弟。 泰的用意太过明显,他跟着他的伯父站在了老派那儿,一向看不惯修的假模假样也不认同对方想要规矩奴隶待遇的想法。 他现在就是要逼着修出手救人,一旦修现在为了这少年站了一个立场,那今晚的消息传开,所谓的想法便不再是年轻的预备族长的幼稚冲动,而是变成了修成长后、站稳脚跟后必定要执行的条令,那他便是主动站在了大部分部落的利益对面,将自己的族长之位拱手送出――而如果他忍了下来不出手相救,反正膈应到了修,泰也觉得今晚是值了。 雷蒙德也注意到了兽人族那边的暗流涌动,他抽空抬眼扫了一眼不动如山低头吃肉的修,暗叹这几年风里雨里的苦也不是白吃的,对方到底是比几年前的那个憨傻愣头青沉稳多了。这边放心了,雷蒙德就转头向一脸震惊与不忍的尤里安温声解释起来:“你看到那个少年胸前的刺青了吗?” 他说着便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桌上将那刺青的样子画了出来:“这是兽人族奴隶的标记。” “多吉利亚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春秋的时候虽然物资丰富但野兽凶猛,一旦下了雪到了冬天食物大多需要依靠之前的囤积。弱小的氏族想要生存下去不得不抛弃一部分族人节约口粮,更需要依附于某个强大的氏族以保证能安全度过寒冬。 那些被抛弃的族人大部分体弱多病,他们有些自愿被刺上刺青,给强壮的兽人作奴隶不管怎么样起码比起自己在野外独自生存来还能多活几天。 而除了这些,弱小的氏族会将族里面容姣好的孩子送给依附的部落作奴隶。有专门负责调教这些孩子的人,将身体干净的孩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教好后供给位高权重的享乐。而低级的勇士如果在本族里找不到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到了年纪也可以挑个年纪大点的奴隶搭伙。 尤里安,这还不算什么。每一次大型狩猎后,一个部族里所有的兽人勇士将扛着猎到的猛兽堆在广场上,血气漫天里,这些在斗争中存活下来的兽人在劫后余生的感叹与食物血腥的刺激下满脑子只剩下了交配的欲望。 黄土泥地里,幕天席地,长老们会将奴隶们像那些被宰杀的猎物一样堆在广场上,奖赏那些年轻冲动又没有伴侣的勇士发泄自己的欲望。 我在见过那样的场景后发现自己很难去谴责这样的依存关系。 那种最原始的对生命的渴望,那种自己的生命可以延续、部族的生机不灭的兴奋,那种从岩石地里努力生长出来的生命的希望让任何旁观者,如我,没有资格去谴责一个族群自原始以来的生存方式。 那是最原始的欲望,是对生存与种族延续的庆祝,是对又一次逃脱自然惩罚的庆幸。 这样的依存关系也最终构成了一个稳定的兽人族社会体系,保证了大部分族人得以生存下去。 但是修作为一个兽族一直不满于现有的奴隶制度。他认为应该适当抬高奴隶的地位、给予他们基本的尊重,并改革更加合理的分配方式。 但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却不能冲动地在明面上驳了所有大族的利益,而我的身份敏感…我不能干涉他族族内之事。 对不起尤里安,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这些。我现在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尤里安一直保持着安静听着雷蒙德的解释,他理解雷蒙德话里对传统的尊重,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怜悯。他垂着眼摸着怀里装乖装无辜的兔狲脑袋――你要是能化形,是不是也早变成了那些视奴隶为草芥的人? “出去走走吧,这里好闷。” 最后尤里安犹豫了半刻还是同意了雷蒙德的提议,临走前又偷偷在那个已经跪在地上被两个低级勇士按着进出的兔族少年身上施了一个恢复术。他不忍多看,扭头就跑出了宴会厅。 雷蒙德跟在尤里安的身后向罗宾扔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便也掩了门快步离开。 两人一兽走在冬末的夜晚里,月朗星稀,风里夹着冰冷的水汽翻滚而来。 雷蒙德带着尤里安往部落后方走去,那里的高地上怪石嶙峋,是兽族幼童最喜欢玩闹的地方。 一块巨大的石头立在高地边角上,它的身上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用小石头、小锥子凿出来的凹槽刻痕。 雷蒙德抬头比划了下有两个半自己那么高的石头,侧头歪到尤里安的耳边忽悠道:“那上面风景是整个部落最好的。我抱你上去好不好?你亲亲我。” 那无赖样让尤里安咧嘴想笑,刚刚宴会上的烦闷也减轻了许多。他扭身让开了雷蒙德探过来的脑袋,将怀里的兔狲紧了紧就低头念起了咒语。 干净清爽的少年吐字清晰,念着高深莫测的咒语。随着音节一个个的吐出,大量的光团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黏附在少年的周身。而随着那光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实,那少年也抬起了头。他的嘴里还在念着来自远古的咒语,但他的眼睛带着笑,灿若群星地望着直直盯着他看的男人。 此刻,他仿若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颗启明星,在无数光明元素的包绕下缓慢升起。那些圣白耀眼的光点萦绕在他的周围,鼓起了牧师袍的衣角,吹起了他的发丝,波澜了旁观者。 朦胧里,他仿佛有着无限的柔情,看着你的时候宛若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坦诚展现。 忽然,他抿唇笑了。 那一瞬间,数以万计的光团便以流星般的速度再次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雷蒙德此刻仿佛刚刚从一场大梦里清醒,他抬头仰望,巨石顶上的尤里安笑得洋洋得意又恣意真诚。眼眶里好似又涌上了热意,一切重来已经有十多年了,但每每看到放肆鲜活的尤里安,雷蒙德始终无法真正平复下那颗曾经失去挚爱的心。他捏了捏拳,伸手便攀上巨石上的缝隙,一个扭身就翻上了石顶。 尤里安的身上还有着尚未退散干净的光明元素,温暖又圣洁的光辉让他怀里那只小精怪舒服地喵喵叫着打哈欠。雷蒙德也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此刻全身叫嚣渴求着这份温暖。石顶的空间不大,他瞄准了他的猎物一步步往前逼近,将避无可避的尤里安抱进了怀里,也将那半声惊呼吞进了肚里。 可还没亲多久、尤里安还没有软了腿任他为所欲为,雷蒙德就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使劲捶着自己的腹部。 突然蒙了神智的旖旎与野望悉数散去,雷蒙德微微松开了手臂垂眸去瞧,就突兀地看见一双淡绿色的圆眼睛充满了愤恨直勾勾地望过来。全是杂色黄毛的脸气得挤在了一块儿,一双脚丫子做了坏事还来不及收回去正卯足了劲儿往前伸。 尤里安刚从亲吻里回神,顺着雷蒙德的视线看见荼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什么都想明白了。他立马使劲一把将紧紧箍着自己的怀抱推开,反身就蹲了下来红着耳朵吹冷风摸毛。 雷蒙德忍着笑也蹲了下来坐在了尤里安的身旁,他的两条长腿晃悠在空中,驼着背仰望灿烂星空。眉目柔和,神态悠远,仿若与这浩瀚天地融为了一体。 两个人一个沉迷摸毛一个放空了思想,隐秘的温情悄无声息地滋生着。 雷蒙德主动打破了这份静谧,他遥遥指着远处群山与脚底亮着篝火的兽人石屋:“那里是孤山,是矮人的巢穴。他们和谁都不对付,偶尔与兽人交易往来。” 尤里安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寒风吹散了潮气,安吉利亚的空气格外的纯澈。在部落星星点点的火光与断断续续传来的不真切的喧闹声里,远处巍峨的群山连绵不绝,粗糙但又大气磅礴。 他们此刻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荼见危机暂时解除,眯着眼摇着尾巴,趴在尤里安的怀里就要沉沉睡去。 “不觉得奇怪吗?”雷蒙德微微侧过脸将视线放在了那只毛毯子小精怪身上,他若有所指,“只有它不能化形。” 闻言,尤里安摸毛的动作顿了一顿,说不上来的古怪让他冷静了头脑。他的手还放在荼的毛脑袋上,刺拉拉的毛发扎地他痒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是和兽神有关?“ 结合了雷蒙德对多吉利亚与北地的熟悉,尤里安稍稍动脑就能猜到其中的关联。他见雷蒙德点了头,便又低头亲了亲安抚下似有所觉、张开了睡眼的毛毯子,倒映着群星的蓝眼睛回望向难得放松的男人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雷蒙德被面前一大一小两对眼珠子给盯得起了一背鸡皮疙瘩,认命讲起了故事。 其实这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那还是雷蒙德开始远征头几年的事情。那时候的众神在大陆上投放的神力单薄又贫瘠,而兽神则是在荼还在母亲体内孕育的时候,将自己的神力与意志强行依托在这个小生命上,企图通过借助新生命降临的能量来达到自己的转生。 他看中了荼是因为荼的血脉纯粹,其潜力更是他观察这么久以来见到的最好的。荼的个人意志便从胎儿时期起就被兽神的意志压制在识海深处,但对占据自己身体的外来者本能的顽强反抗在兽神神力薄弱的情况下也为他夺得了一丝生机,在两岁的时候等来了雷蒙德。如果在这几年里,一旦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他那幼小脆弱的意志只能成为兽神的口粮,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的身体光是承载兽神的意志就消耗了太多的能量,兽神如果成功转移了大半神力降临大陆,那作为容器他必然能得到神力的蕴养得以恢复。但那时兽神仅有的神力要保全自我就已经花费了大半,哪有精力能顾及得到这身体的状况。所以我将其封印后,这小家伙的身体也失去了能够支撑他化形的能量。” “他的母亲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父亲塔倒是清楚其中缘由。这几年哥哥姐姐们也已经长大成人,大概也都知道了一部分真相。” 大概是今夜的气氛太过温情,雷蒙德说着说着故事也被带出了一点点同情,伸手也想去摸摸那小脑袋。只是话语刚落,就被忽然的一口尖牙直接咬破了指尖。 他挑眉睨了眼那虎视眈眈的小精怪,伸手将手指递到了尤里安的嘴边。雷蒙德嘴角有着笑意,眼里是小胜一盘的得意,带着揶揄哄骗着小圣徒:“我当时还以为他就身体长不大了,现在看估计脑子也没怎么长。乖宝,好疼,你给我含含呗。” …… 而此刻宴会厅内的气氛完全不同于这里的温情暖意,剑拔弩张的就等着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开战了。 面色微沉的高等精灵紧绷了身体坐在矮座上,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间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石杯,碧色的瞳孔带着警告迎面看向了坐在对面形骸放浪的泰。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浅色细线,种族赋予其精巧雅致的面容因着此刻的薄怒而展现出了别样的高贵戾气。 “够了。”精灵将酒杯中桃红色的酒液饮尽,沾染了水渍的浅色嘴唇在火光下闪过一抹丽色,“换点别的节目。” 刚才还沉浸在阴了一把修而产生的小得意里,泰听到那精灵的话语,神色间闪过被人顶撞的恼意。他拥着赤裸胴体眯着眼,调笑回望正襟危坐、格格不入的罗宾出言讽刺:“精灵,这里是北方。吃叶子的在这里可活不久。” 精灵和兽人从来都是两看相厌,泰这话虽然说得太不客气,但他周围的人听了却都跟着哄笑起来。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桌的高等精灵,像是想从对方的矜持脸皮上戳出几个洞来。 罗宾的手里还握着那个小巧的石杯,他也不恼,只是随意地在手心里将那石杯上下抛掷了两下。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把石杯扔出去,直直地就打在了正在中间表演着活春宫的一个角斗勇士背上。 精灵都是用弓的好手,罗宾作为精灵王的护卫长更是个中翘楚。他手臂上的肌肉紧实漂亮却含千斤之力。随手一掷,便将那百多斤重的兽人打得直挺挺地歪到在了一旁,身下之物也连带着从那兔族少年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而到此为止,围坐篝火旁的勇士、贵族们才将那少年的模样看清楚――体貌较好的稚嫩少年跪趴在地一身青紫与白浊,失去了在他股间进出的男人的支撑,下半身便直接瘫软在地。他被人卸下了下颚,闭不上的嘴里正含着另一人的性器,已经散去了焦距的眼睛无神地大睁着。 罗宾见状忍着额头突突直跳的血管侧过了脸。现在他面前的桌上除了刚刚被扔出去的酒杯只剩下了几个石盘与吃剩的肉骨头。对于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都自然透露着优雅礼教的精灵来说,他实在做不出捡了骨头丢人的事情来,只好又回过脸来冷漠盯视着另外那个角斗勇士,最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他知难而退。 那兔族少年失神无知的模样太过残虐,罗宾又无奈解下自己的外袍扔向了那具赤裸的躯体,灰绿色的锦袍随着抛掷的动作在空中舒展张开,又在阻力的作用下缓缓下落覆上那可怜的少年,将造孽与羞辱暂时掩盖。 现在,失去了外袍的罗宾上身只余了一件米色内衬,在炽热橘色火光的照耀下,柔软的织布在光影间勾勒出了他一身精健的肌肉。铂金色的长发在背后倾泻而下,又散落了几束漫不经心地搭在胸前。他一双碧色的眼睛里还保留着高高在上的淡漠,轻轻瞥向那群不怀好意的兽人,直叫人从背心升起一股凉意。 这时的泰倒是没被精灵这副冷漠严肃的样子吓到,他放肆地来回打量着罗宾的样子,嘴角佐着发现意外惊喜的得意,竟然就放过了那个兔族少年的事情不继续追究。 浪荡的男人看着眼前的美色,好整似暇地推开了怀里的少年又随手理了理裤子就站起身越过了石桌。他踩着随性的步伐,居高临下地走到了罗宾的桌前,带着压迫逼人的气势突然就双手撑在石桌上,低头俯身压向了绷着脸的高等精灵。他此前喝了许多酒,现在便故意含了一口浓稠的酒气张嘴喷在了罗宾的脸上。看着对方轻颤的睫毛与燃起了怒意的双眼,泰露出了尖牙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样笑得开心。 “精灵,你真好看。” “修睡过你吗?我想睡你呢。” 拳头夹着劲风呼啸而来,泰微微侧身躲了过去,一掌直接将那拳头包在了手心里――要论近身战斗,再战斗经验丰富的精灵怕是也比不过血脉纯真的兽人――他仅仅在手上施了巧劲,轻轻一拉便将高挑的罗宾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泰抱到了人便又留恋地摩挲了两下对方的窄腰,只是还没过瘾就被弓起的腿弯顶在了小腹被迫退开了一步。 他后退一步,踉跄站稳之后,抬眼玩味地看着一脸怒火的罗宾和侧挡在他身前沉着脸的修。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来来回回在对面的两个人之间打转,沉默了片刻便恍然大悟般咧着嘴没脸没皮的道歉:“哎呀,对不起。爱美心切,不小心招惹到有主人的小玩具了。” 这声道歉是对着罗宾说的,但泰却将目光全部放在了修的脸上――他心思活络,在刚才的剑拔弩张间,偶然瞥见了修在见到高等精灵脱下外袍后滞了一瞬的呼吸。泰自觉抓到了修的软肋和他远游的真相,而之后这个一整晚都表现得游刃有余的男人在冲下主位时瞬间爆发出来的怒气,也很好地证明了他的猜测。 修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莽撞,就算他不过来,罗宾也能自己解决泰的无礼。但现在木已成舟,不管泰的目的是什么,今晚这接二连三的挑衅已经让他窝了火气。 他们的冲突在这喧嚣淫乱的大厅里动静算不得大,只是惹得了周围小范围的人在享用奴隶时抽空瞄了几眼。修迅速扫了一眼那些还沉迷于寻欢作乐的人,低沉了声音向泰警告命令:“收敛一下你的脾气,这样对待客人的气度可不是虎族下任族长该有的。今晚到此为止,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泰挑眉听了修的警告也不恼――今晚他的收获远比他想的要大――只见他长臂一伸,便将身后那吓呆了的猫族少年搂到了怀里,食指抬起对方的下巴,轻佻地在那白嫩的脸蛋上印下了一个响亮的吻。 随后,他抱着那少年向修行了一个不合规矩的大礼,又仰起头狡黠一笑:“遵命,尊敬的下任‘大族长’大人。祝您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噢,但愿你的精灵能有体力撑过去。” 见泰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了,修沉着脸便叫来侍从将他的毛皮披风拿来,又转身询问罗宾的意见。在得到精灵的同意后,他顺手便将披风给与他比起来算得上是‘瘦弱’的高等精灵披上,一前一后离开了宴会厅。 他们迎着夹着小雪珠的寒风往罗宾的住处走去,一路上两个人心思各异,谁都没说话。 而终于将罗宾送回了住所之后,修嘴里道了声晚安又暗自吁了一口气。 他前一秒还在为高等精灵的迟钝又是庆幸又是苦涩、以为今晚的危机就此揭过,却没想到下一秒里,一路上始终沉默无言的高等精灵却对着他将要开门离开的背影陈声开口―― “为什么不否认?” 修握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脸上默默泛起了红晕。他迫切想知道背后的精灵问出话来时究竟是什么表情,却又不敢冒冒失失地回头去看。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罗宾几乎要以为时间冻结在了自己将问题问出口的瞬间。他看着面前魁梧男人紧绷着的后背肌肉有些犹豫,半晌之后还是叹了口气妥协道:“算了……晚…” “我今晚能在这里睡吗?” 啊??? 罗宾一时眼晕还没反应过来,修却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浓眉大眼目光灼灼。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撇去了宴会厅上的虚情假意游刃有余,魁梧高大的身材配着一张单纯稚子的憨厚面容,现在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却还带着几不可察的羞涩坦诚道:“我想睡在这里。” 兽人的耿直若一击直球直接击中了高等精灵的额面,罗宾都要被这傻小子的实诚和不按常理的出牌给气笑了。他弯了弯嘴角又很快压了下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修的两条浓眉毛立刻就挤在了一块儿,他有些被拒绝的伤心与不知所措。可今天机缘巧合把自己的心思摆上了明面,他不甘心就此放手彻底失去追逐的资格,便又是急急地追问:“为什么?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吧?” 他皱了一会儿眉头突然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我成年了。会让你舒服的。” 说罢,还跟着挺了挺跨。 高等精灵差点就被眼前这个蛮族的直白给气得厥过去了,一对精灵耳朵的尖尖上也染上了淡粉。他凭着自己三百多年来养成的礼教与好修养硬生生将满口脏话给吞了回去,但细想一下这熊崽子的话又颇觉得忿忿不平。他闭嘴沉默许久,在对方恳切的目光下又忍不住失态地扯着嘴角辩驳:“我就不能睡你吗?” 修听了罗宾的话明显呆愣了一下,他旋即听话地低下头去认真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可行性,又偷眼将罗宾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罗宾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浑身别扭,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一时魔障了才会和这傻小子讨论上下的问题,揉了揉额角便打算开口赶人。 可修这时倒是得出了结论,为了不损伤到高等精灵那颗娇贵的玻璃心,他犹犹豫豫、颇有些踌躇地喏喏开口:“小了点……我是说身材!” 罗宾这下真的是气得脖子都红了,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都要比平常高上好几度。他一边生气一边又觉得自己犯不着跟个毛还没长齐的熊崽子计较,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好几回,好不容易忍住了揍人的冲动,绷着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皮赶紧赶人:“你喝多了,回去睡觉。“ 修也觉得这一晚的事情驳杂,自己喝多了酒也有些眩晕。眼看不能像雷蒙德一样磨一磨就能蹭上一晚,当下只能应了声好,耷拉着脑袋往门口挪去。 可等走到门口了,他那颗泡了酒气的大脑又觉得今晚实在缺了点什么。于是便顾不得颜面、厚着脸皮凭直觉行事,转身大步走到高等精灵面前抓着人低头就亲上了罗宾的脸颊――他不敢亲嘴,怕被打――重重在那精细的皮肤上碾了一下之后,修趁着高等精灵还处于懵逼的状态,飞快转身将合上的门撞了开。 冬夜里,一只红脸大熊像是刚刚偷了一大罐蜂蜜,为了躲避工蜂的追捕急奔着跑走了。 之后几日,修借着游说在兽人大军里任职的几个好友,处心积虑地躲着被他轻薄的精灵不敢露面找打。高等精灵那晚翻来覆去没有睡好,之后几天连那熊崽子的毛都没见到一根心里自然更加不是滋味。 所以,在集体集合向那片古怪树林出发时,就连被毛毯小精怪带着在部落周围疯玩了好几天的尤里安,都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的古怪。 修此次一共借来了一百人的精锐部队,这些人将帮助他们进到树林的中部地带,之后想要再深入一点则要靠他们自己了。 由于早有前人探路,从外围进入中部地带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只有雷蒙德一路上都沉着脸思考,他时不时从指间放出一丝丝极淡的神力散到四周包绕的雾气中去,过一会儿又将这些神力收回。 而等整个的大部队行至一块界碑模样、竖埋在地下的石块旁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那百人部队的队长在向修示意后,便带着队伍离开了――这里是兽人军队曾经探索到的最深处,再往里去,他们派出的斥候精英一个都没能成功返回。 杰弗逊斜靠在石块上调息,他刚刚被一条巨蟒偷袭,经过一番战斗这才缓了口气。经验老道的恶魔猎手趁着调息的间隔,闭上眼睛用神识感知着森林深处的气息。 但片刻之后,他突然猛地睁开了眼,凝重了神色与雷蒙德探来的目光直接对上了―― “两个。”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自己一路上的猜想现在被同伴证实,雷蒙德的脸色又严肃了一分:“逐个击破的可能性大吗?” “‘共生’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伴生’,一但先遇到的是‘主’,‘仆’的反扑会让我们陷入被动。就凭我们五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神。”杰弗逊现在也感觉有些头大,这些神素来独自行动,他从来未见过两个神能够’相依为命‘和平共处。他又沉吟半刻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能确认其中一个的身份吗?” 雷蒙德微微点了头:“一个是希尔瓦。另一个……可能是勒斯。” 杰弗逊颇有些惊讶的“嘶”了一声,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看上去毫无瓜葛的两位女神怎么就搅和到了一起――更何况其中一位还是个一等神。 而罗宾听到了这里也大概明白了那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突然开口询问:“要分组吗?希尔瓦的传说我听说过,她的领域里恶魔肯定不能踏入,人类呢?” “喂,我可不是恶魔。” 杰弗逊的叫嚣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心里也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是别想靠近希尔瓦的领地了,嘟囔抱怨了两句也就作罢了。 雷蒙德听到了罗宾的提示,也想起来了那位森林女神的严重洁癖――在末世之战里,这位并不好战的女神虽然偏安一隅,却由着喜好将所有闯入她势力范围的非精灵族、兽人族的高智种族全部绞杀。这样的行为现在看来太过无理、血腥,但在那场失了理智的战争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圣母了。 “修和罗宾一组去森林女神那。我过会儿用神力绘制一个封印卷轴,这个卷轴只有一天的时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且不能离开我五公里的范围。当然,如果能够找到神位投影的节点并削弱神力带出来,封印卷轴也就用不到了。” 雷蒙德在权衡利弊之后,为五人小队做了简单的安排。 一行人原地休整片刻,在保证自己处于全盛状态后,便站起身越过了那块石块。 而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两股来自不同源的神力就以不做任何遮掩的大方姿态,直接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两股强度不相上下的神力左右分庭抗争,充斥满了眼前未知的区域,又各自分别清理出了两条小路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条繁花似锦绿意盎然,一条充满了紫色雾气又隐隐有歌声传来。 两队人马相视一眼,最后交换了一句简单祝福,便分别踏上了各自的小路。 他们的身影在走上那条小路的瞬间便逐渐消散看不见了,而整个森林此刻又再度重归平静、仿若从未有人到来。 ―――――― 伴生:不以神位等级高低来区分‘主’、‘仆’关系。比如河神为次级神,水神为一等神,但两者若要在下界伴生,河神为‘主’,水神为‘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雷蒙德三人保持着警戒缓慢沿着小路向中心区域推进。 他们无法推断勒斯到底在下界释放了多少神力,但依照近期与英格纳那场战斗的强度来看,虽非不可敌但也要做好不能全身而退的准备。 而随着他们越往里走,紫色的雾气就越来越浓稠。 尤里安皱眉在雷蒙德与自己的口鼻前召唤来光明元素过滤这不知有何作用的雾气,而杰弗逊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体质并不担心这些。 没有魔兽,道路两旁闪着幽光的植被在浓稠的黑紫色雾气里愈发诡吊。远处传来的鸦啼与穿梭林间的萤火虫便是这份幽静里除他们之外,唯二的活物。 杰弗逊向来吊儿郎当的神情随着道路渐深、周围的植被越来越茂密,而变得难看起来。 尤里安举着法杖警戒着三角小队的右边,在注意到杰弗逊难看的脸色后 ,他将法杖顶端散发着柔和暖光的魔法球向他倾斜了一度,低声询问:“您怎么了?” 杰弗逊的皮肤在黑紫色的雾气里竟也与那些诡异的植物一样透着浅淡的绿色幽光。他的视线徘徊在道路两旁,漫不经心但井然有序的步伐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凌乱,开口时竟然流露出了罕见的悸动:“……这些东西…不应该长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杰夫。” 清婉如流水的声音突兀地自前方传来,雷蒙德与尤里安闻声立即停下脚步、摆出了备战姿态。而杰弗逊此刻却好像失了魂一样,呆呆的往前踉跄了几步,像是要向前摸到浓雾里去探寻那声音的源头。 这时,那始终环绕在三人周围的迷雾也仿佛有意识的一样向两旁散去,露出了道路中间的人――那是一个神色柔和眉目温婉的女人,一些细碎的淡色雀斑点缀在那微微隆起的苹果肌上,随着她的微笑与讲话起落,平白的又添上了三份活泼。那海藻一样蓬松的亚麻色长发垂在略显苍白的脸旁、坠在胸前,一双点漆黑目穿过了层层雾气,夹带着厚重的眷恋痴缠望了过来。 淡蓝色薄纱长裙搭着白色的内衬,这样的装扮穿在她的身上显然再合适不过了,可她坐在轮椅上的无助姿态却为这份美丽染上了遗憾:“杰夫,这些植物我养了很久呢……从你离开之后起…你已经不喜欢了吗?” 而与此同时,在森林的另一边,只听见一只大黑熊小心翼翼又喋喋不休的反复念叨着什么―― “罗宾,你坐到我的背上来吧。” “…当心!别被这草扎到脚。” “你还是坐上来吧,我保证我的毛不会硌到你…” “闭嘴。” “唔……” “…的屁股……” 在被森林女神希尔瓦的神力所笼罩的那一半森林里,刚开始的时候,罗宾他们还能走在一条并不宽敞的羊肠小道上。但越往里走,植被与杂草越发茂密、慢慢逐渐将主路覆盖。而到了最后,他们的脚下已经无法踩到一块完整的泥土地,只剩下了厚实的落叶与浆果。 罗宾与修只能凭着多年来冒险的经验大致确定了方向继续向前,可随着他们的前行,古怪地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身上的物品消失了。 最早不见了的是武器,罗宾的长弓与箭筒、修的爪套。 像他们这样终年游走在生死线上的佣兵,武器早已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突然消失的兵器就像是有人在不知不觉中直接将他们的双手剁下叼走。 这无礼的挑衅是直接把对一个战士最深的羞辱狠狠拍到了他们的脸上,罗宾与修在察觉到武器消失的瞬间,就被激起了滔天的怒意。 但更加令人气恼的是,他们绷紧了弦、全神贯注地在原地等待了许久,也未察觉到任何一丝的敌意与杀气。 这样的行径就好像是顽皮的主人正在戏弄手里的布娃娃一样。 遮天蔽日的茂密大树与半人高的灌木在气流涌动间沙沙作响,四周安静的能清晰听到呼吸声与心跳声。 这是他们首次离开雷蒙德、分队独自面对一位“神”的神力,他们两个对诸神的秉性了解大多来源于吟游诗人传颂的故事。一熊一精灵踌躇半刻、在原地细语沟通了许久,最后出于雷蒙德对希尔瓦“还算友善”的评价,才决定继续试着向前走走看。 所以,当不经意间迈出一步跨过了某个看不见的边界从而导致全身的衣物、软甲全部消失的时候,罗宾只想把时光倒流,好让自己把那个拍板决定继续往前走的熊崽子给狠狠地揍一顿。 修本来错身在罗宾身前半步开路,但在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之后,他很快调整了飞扬的心态、又压下了咧到天边去的嘴角,一脸老实恳切的回过头去,目光如炬、纯洁无比地盯着高等精灵的碧色眼睛询问:“你冷吗?” 余光当然往下往下,再往下。 一脸严肃清高的高等精灵当然干不出来捂着下身尖叫的蠢事,他轻轻略过那个所谓比他“大”的部位,又顺便在心底狠狠吐槽了一番对方的无脑。他详装着毫不在意,绷着一身细白发亮的皮、憋着快要破皮而出的肌肉,龇牙命令那头快要笑花了眼的熊崽子:“变回兽形开路。” 向来整洁、注重礼仪形态的高等精灵虽然看上去脸色与平时无异,但修清楚地知道对方此刻的心理状态估摸着已经快要达到火山喷发的临界点了。他有些遗憾没能伸爪摸一摸窥探了许久的精灵皮肉,挠了挠鼻子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转眼就变成了一头巨大的黑熊老实地徘徊在一言不发的高等精灵身旁。 他的人形平时就快接近两米,兽型更是巨大。四脚着地时便比罗宾还高半个头多,站立起来的高度更是接近三个成年男子叠加。 罗宾站在巨熊的肚腹一侧,确认那个熊头老老实实地朝着前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之后,总算松了口气――他现在怒极,巴不得能尽快见到这位传说中有着严重洁癖的女神,他迫切想要好好教导教导对方什么是与洁癖相匹配的得体。 于是一熊一精灵在几次确认了方向无误之后又前行许久,而此时的森林里已经几乎没有了除植被以外的任何空隙――所有的空间,头顶脚下,都被恣意生长的绿植给占满了――他们两个仿若草丛里的瓢虫,被绿色的植物包裹、迷惑了视线看不清前路。 身上没有趁手的武器,于是罗宾只能捡了一根看上去较为结实的树枝为自己扫清前路的障碍。但面前张牙舞爪的绿藤、树枝可以拨开扫去,脚下愈发密实、带着尖刺的灌木却不好清理。 而在罗宾又一次被灌木划伤了脚底、伤口涌出鲜血之时,修终于是放弃了劝说。他扭身一拱,便将毫无防备的高等精灵拱地膝盖一软、失去了重心侧身倒在了自己的背上。 “你坐好。我伏着你走。” 熊崽低沉模糊却强硬非常的声音从身下传来,罗宾垂眸瞧了眼自己满是血口的双脚与小腿终于是不再拒绝。他微微侧坐起了身,将趴伏着的身体支起,双手则拽着修背上的黑毛调整了坐姿。 等精灵轻手拍了拍黑熊的后背表示可以了,修便起身站稳了身形,伏着罗宾往被层层植被包裹住、仿若一个巨大绿色蝉蛹的森林内部走去。 修的步伐很稳,一起一伏间要比之前两人并排前行的速度快了不少。罗宾有些为自己之前的矫情拖累感到愧疚,但随着大熊步态颠簸,很快他就不那么觉得了―― 谁能来给他解释一下,那些随着这头傻熊走动起伏间,一戳一戳的往他臀缝里挤的毛毛是怎么回事?! 而这边,因为那位女士的出现,杰弗逊身上绿芒大作,眼里浮现出了浓烈的惋惜。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皆是幻境,但因这幻境而起的、被他埋葬了那么多年的情感,此刻却违背理智的波涛翻滚。 尤里安眼见着恶魔拓印在杰弗逊身上随着绿芒慢慢显现了出来,他顾不得诧异为什么一个恶魔猎手会突然变成了一个恶魔,趁着那位女士还将注意力放在杰弗逊身上,尤里安迅速凝聚起光明元素并将法杖高举过头顶。在魔法球的增幅下,驱散术所独有的白蓝色光芒瞬间充满了这窄小的空间。 轮椅上的女人在蓝白色光晕下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看着自己精心布置下的幻境在纯净的光明元素下渐渐露出了真容,她傲慢地用鼻腔发出了重重的“哼”的一声,索性也不再去装什么温柔弱气、干脆地撤去幻境以保留自己为数不多的神力。 “小子,我小瞧你了。” 撤去假面的女神勒斯身穿华贵的百褶礼服长裙,深紫色的头发高高盘起。她的指甲上精心地涂上了嫣红蔻丹,神情里是绝对的高高在上。与周围自然环境格格不入的女神嘴角露出了一丝怨毒,斜眼瞥向拄着法杖大喘气的尤里安。 尤里安刚才倾尽全力召唤了光明元素企图驱散勒斯的幻境,但光凭他的本事想要与一位女神对抗还显得太过自不量力。他的目的自然不在于完全将幻境驱散,只要能够起到一点作用乱了对方的阵脚,让己方不再处于被动就足够了。尤里安此时深呼吸试图缓解下识海里尖锐的痛楚,不卑不亢地反击:“我是光明女神的信徒,驱散虚假的伪装是我的职责。” “哼,那个装模作样的一级神。”勒斯并不将尤里安的言语当回事,又将视线转到了雷蒙德与杰弗逊身上来回打量。 此刻幻境刚刚解除,杰弗逊的双目还赤红着,身上的恶魔拓印也未完全消失。他现在的型状虽狼狈的很,但成功摆脱幻境的他却已经快速重拾起强者的气势,带着不易察觉的恨意开口嘲讽:“欲望女神好享乐喜奢华,你守在这小破林子里这么多年,莫非是…你想要的就在这里?” 雷蒙德与杰弗逊搭档多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闻言就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适时补刀:“你不过是个次级神,在这里居然能和希尔瓦的神力相持。你费尽心思壮大实力,之后是不是还想吞噬她的神力?” “闭嘴!凡人!”勒斯听不得别人在她和希尔瓦之间挑拨离间,任何的诋毁都是将她的一腔热意扔在地上践踏。她浮在半空,嫣红尖锐的指甲直指雷蒙德的额面,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了她!我全都是为了她!我是为了能和她并排站在一起!” 陷入绝望情感里的女人太好诈了,歇斯底里间就把自己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杰弗逊将两人可能的关系大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今既然摸清了勒斯对希尔瓦的心思,他顺势反言讥讽:“以我们刚进来时这森林的样子,只怕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她是一等神,你不过……” 杰弗逊的话还没说完,弥漫在他们周围的黑紫色雾气便瞬间变得粘稠起来。 疯狂入魔的女神瞪大了琉璃紫般的眼睛,愤怒直视着将真相点出的狡诈半恶魔。她一边尖声反复叫嚣着你们什么都不懂,一边释放出了大量无序混乱的神力在这一方空间里肆意攻击。 而就在众人奋力抵抗、尤里安撑起的圣光壁垒快要破碎之际,勒斯突兀的停下了所有的攻击、猛地扭头望向了遥遥无尽的森林另一边。她突然开口低语否认着什么,声音里是少见的颤抖与不可置信,半秒后又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颓唐而愤怒地转头看向了雷蒙德三人:“你们……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你们!!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一刻,在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雷蒙德见勒斯突然失去理智露出了巨大的破绽,趁势将神力全部倾注在长剑之上。他纵身跃起,抓住了千钧之中的致命破绽、一剑刺向了勒斯的心脏。 “她回去了。她就算回去至高天,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斩钉截铁的最终审判打散了勒斯最后的执着,她漂亮的双眸里空茫茫的,透过密密的绿叶间隙往天上望去。神力凝聚出来的美貌肉体与百褶裙也随着她的心灰意冷,化作了紫色的星光逐渐消散开来。 她的眼角还有晶莹的泪滴滑落,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仍然不甘心的在嘴里呢喃:“我爱她啊…第一眼起…我就爱她啊……” “多看我一眼啊……为什么…我是次级神……” 这一仗赢得不明不白的,勒斯最终阶段的攻击已经完全乱了章法,就像是个肆意宣泄怒气与悲戚的小女孩,这才被雷蒙德抓住了弱点一招致命。 等雷蒙德弯腰拾起勒斯的神位节点――那是一个早已干枯、用柔软枝条编织而成的花环――精疲力尽的一行人便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而当他们踏着漫天星辉驰入北地部落时,高等精灵早已洗漱完毕、沐浴在月色寒风下等待他们的归来了 。 哦,脚边还趴着一头笨熊。 月影下的石屋前候着一名高等精灵。 他铂金色的长发微湿,被随意地别在耳后,星辰也为其拢上了一层朦胧。清冷精琢的脸庞与周围质朴的石头建筑格格不入,但他也不在意,始终缓和了眉眼低头瞧着脚边趴着的大熊――还有大熊肚子底下那团小小的杂毛小精怪。 他们早一步回来,还没走进门,罗宾就被行迹莫测的荼拖住了脚步。 倔强的小兔狲伸出一对杂毛小爪爪,用吃奶的力气死命按住了他的裤脚,一双大绿眼睛在黑夜里泛着暗光,眨也不眨地盯着人好像在问:我的美人哪儿去了? 罗宾一身杂草灰土,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清洗干净,而他也回答不了荼的疑问,只能抓起小崽子扔给了修:“你先陪他玩会儿。” 自己部族里的幼崽修也不能放手不管,只能无奈化形蹲在一旁陪着玩、陪着等人。那小精怪磨人得很,上蹿下跳的就是不肯安分。最后修实在是没办法了,干脆把小东西塞肚子底下趴在了地上,又顺便向洗完澡的精灵卖了个可怜。 雷蒙德他们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而荼此时也不知是听到脚步声还是闻见了尤里安的气味,愣是自己憋着一股劲儿从黑熊的肚子底下,一拱一拱的拱了出来。 他后腿使劲,助跑起跳,直接就蹦进了尤里安的怀里。 尤里安疲惫的很,双臂抱着入冬后被饲养了一身膘的荼也有些吃力。但温暖的小毛毯子柔柔软软地实在暖心,他忍不住低头便在荼的耳朵上亲了一口。 修与罗宾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不单是为了陪着荼,他们需要向雷蒙德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并将希尔瓦的神位节点交给他重新封印。 他们简略将一开始的尴尬情形描述一番,随即就抛出了自己听来的八卦与疑问。 以希尔瓦的自述来看,她与勒斯关系在至高天的时候就很好,她欣赏也喜欢勒斯的奔放热情与直率。两位女神在千百年的相处中自然暗生情愫,虽然谁也没有说开,但交往却日渐密切。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我见到了神王。 那是在战神居所的偶遇,我惯例带着新编制的花环送去给每个一等神,恰巧在战争之神那里遇到了神王。 他日日夜夜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并不常出来,我之前也并未见过他几次。但那一次,他看我的目光就好像我们是相熟几百年的老友一样。 那种目光并不让人舒服。 他了解我、看透了我,但我却除了他的身份与长相以外对他一无所知。 我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那时候只将花环送给提尔的话就太过尴尬了,我便打算将给其他一等神的花环中取一个出来送给他。 但没想到却被他严词拒绝了,我还记得他那时的原话――一等神的东西便是只有一等神能拿,次级神不可以、我也不可以。希尔瓦,你该牢记神级之间的区别有多大,并且不要再妄图跨越其中的鸿沟。 他的态度始终很温和,说的话也像是长辈的劝解。但我知道那不可能是劝解,那是赤裸裸的警告――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将第一个做出来的花环给了勒斯――他是在警告我不要过度接近任何一个次级神。 你们…大概觉得我还是太懦弱了吧…… 就算如今将神力与意识投放到了下届,还是小心翼翼地恪守着界限不敢与她亲密。 但你们不明白我的恐惧,自那次之后我日日夜夜生活在噩梦之中,而我总觉得神王他什么都知道。 我们这些小伎俩、这些偷偷下放的神力、这千万年来的龌龊事,他都知道。 他只是不说。 他什么都不说,他知道没有一个神能真正地越过他去…… 你们说,要是我和勒斯一直安安分分的,也许到了最终审判的时候他不会那么生气然后放过了我们呢? 那起码……我们也有了这几十年的亲密相伴了…… 就算审判之后…她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敢去冒险……我真的害怕。 你看,我们俩现在起码还能左右相伴。我知道她就在我身边,平平安安的。那天…那天我落荒而逃,之后一直对她避而不见……但我每日每夜都在担心,她会不会出事、她过得好不好…… 我不敢见她,我控制不住…我只想她好好的……’ “后来我们将上一个轮回中,诸神之战的结果告诉了她。她听完就落泪了,安静的流着泪自己将神力驱散了。总觉得她整个人都灰败地失去希望了,只有最后离开的时候回神了一小会儿,眷恋地往你们那边看了一眼。 还挺可怜的。“ 希尔瓦的故事里信息量太大,雷蒙德听完罗宾的叙说更是握紧了佩剑一言不发。 现在,他不得不逼得自己在重生的十多年后,第一次将上一世不愿回想的记忆拆分开仔细解析。 从前他满脑是对尤里安战死的执念,一心只想着赶在大战开始之前完成封印,避免再次痛失所爱。可是一旦静下心来仔细去挖掘每一个细节,就会发现疑问太多,许多节段性的事情虽然发生了却都禁不起推敲。 封印的方法是战神交给自己的,可是这种机密又是从何而来? 神王? 若是,那是偷还是交易? 而诸神之战本就是众神对恒古不变的神阶的反抗,这是对王权的反抗,但神王为何又假装视而不见?为何上一世诸神之战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见到过他的出现? 雷蒙德从前背负了苍生性命勇往无前,今夜却突然觉得来路迷雾蒙蒙、前路诡变莫测。 他身心俱疲,简单道了晚安就转身离开。 尤里安直到入睡前,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他一直待在教廷,对远征队的艰苦仅凭耳闻。但就雷蒙德之前所坦白的内容来说,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信念在支撑着这些人自愿拼搏在生死边缘的――他甚至可以理解之前那个水系魔法师的叛逃。 尤里安约莫能从今天罗宾的转述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特别是雷蒙德离去时陷入迷茫与自省的纠结更是让他本能地不安――虽然雷蒙德掩藏的很好,但尤里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都让他在黑夜里辗转反复无法入睡。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床披上了外衣朝雷蒙德的屋子走去――就看一眼,如果他睡着了我就回来。 屋子的门虚掩着,尤里安本想敲门但最后还是选择轻轻地将门推开了一个缝方便自己探头进去瞧一眼。 黑漆漆的屋子里床上没有睡人,尤里安四下打量几眼,冷不丁一下就撞进了一双沉如深渊的眼睛。那双眼眸里好似有无尽无边的大海,在暴风雨的肆虐下波涛汹涌。 “你还好吗?”尤里安泛起些被抓包的尴尬,局促地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 雷蒙德沉默不语,从窗台边一步步向门口走来。他看上去有些古怪,那双眼睛望过来时,所包含的情绪让人直觉危险。他打开了门,强硬地握着尤里安的手腕将他带了进来。 “需要宁神术的卷轴吗?”雷蒙德的沉默让尤里安如坐针毡,他试图缓解气氛但效果却不怎么样。 “不需要。”雷蒙德说罢顺势将尤里安带进了怀里,在对方挣动时又放缓了语速补充道:“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他语气克制,双臂大力的将尤里安锢在 身前不准他再动。但很快却又变得不再满足,低下头去亲吻尤里安的嘴唇与脖颈。 他的动作放肆,埋头啃咬着尤里安的喉结。在尤里安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是黑到发紫的深沉欲望。 宽松的睡衣虽然方便了他的行动,但再往下一步却是做不到了。然而尤里安已经被他的肆意莽撞给唐突到了,冷漠了表情坚定地推拒着雷蒙德的胸膛:“先放开……!” 但雷蒙德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再也经不起一丁点儿的拒绝。尤里安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放了开,但下一刻,失智的男人握住了小圣徒的手腕、直接将他扔上了床。 之后发生的事情犹如一场野兽交媾。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雷蒙德一手捂着尤里安的嘴巴将他钉在了床上,另一只手则将碍事的衣物全部扯了去。他想抬起分开尤里安的双腿,但身下人剧烈的挣扎却让他无计可施。 雷蒙德闷声不响的保持着双手将人制住的姿势跪在床上半会儿,最后面无表情的将急得被逼出一脑门汗的尤里安翻了个身。 尤里安的后背细白光洁,两块漂亮的蝴蝶骨拼命扑闪着像是要带着主人离开这绝境。他哑声不断呼喊着雷蒙德的名字,想要得到他哪怕一字两字的回应。 但是没有。 雷蒙德在这一刻却仿佛突然恢复了清明,但下一秒他又是以不容抗拒的姿态付下身去压在了尤里安的身上、制住了他的挣扎。他不断地亲吻着他的后颈与耳廓,濡湿的舌头带着颤抖来回刷在耳朵的软骨上,他的低语里夹着情难自已的喘息,规劝道:“别拒绝我…尤里安……别抗拒我……别说不要” 随着他话语落下的,还有突然探入尤里安体内的手指。 三指在紧张僵直的穴口来回按压几回,雷蒙德摸着那与自己的性器尺寸并不匹配的洞口皱起了眉。但还不算清明的他很快就失去了耐心,扶着正主就要往里闯。 “不!我是说等一下…”尤里安现在再看不出雷蒙德的不对劲也算是白白与他纠缠这么多年了,但可恶的是,以他在魔法方面的高天姿,也完全无法感受到任何一丝奇怪的元素气息。 魅惑术也好控制术也好,四散在周围的元素们井然有序的分散排列着,对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现在的状况看来是怎么着都躲不过去了,尤里安有些委屈。他红了眼眶,将就要滚落的泪珠憋了回去,忍着羞耻抬了抬臀、缓声安抚剑拔弩张的雷蒙德:“你等我放松一点……马上就……好……唔…痛……” 本就不甚清醒又素来独断专横的雷蒙德得了心爱的小圣徒模棱两可的同意后,自然是放肆驰聘。 他送胯的动作不停,但脸上却不见半点欢愉。 难以名状的哀伤、痛苦与执拗溢满了他的眼睛,刚刚恢复了本色的瞳孔却是又被浓得发紫的雾气缠绕起来。 尤里安对此一无所觉,他只觉得身体被劈了开来,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连心脏也开始一阵阵地抽痛起来。 他曾经在少年初尝情欲的时候幻想过他与雷蒙德的第一次,他以为这将是发生在整洁卧室内的情不自禁,干净的床单与温暖的躯体。虽然会有承受的痛楚,甚至是两个青涩之人小鹿懵懂的尴尬,但还会有退一步进两步的跃跃欲试以及满腔满腔的爱意。 而今……只有雷蒙德规律的喘息与仿佛无止境的痛楚。 粗大坚硬的肉刃在他的肠壁里肆意鞭挞,被疼到痉挛的肌肉机械性地绞着。 尤里安神智昏聩,浓郁的腥气里带着淡淡的血气,对雷蒙德的担心成为了他此刻强逼着自己不要晕倒的唯一支撑。 一场酷刑终于落幕。 雷蒙德在尤里安的身体里射精后便将握着对方胯部的双手伸至前方,将人紧紧勒在了胸口。他觉得温暖,这种包绕着他全身的暖意安静流淌。他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却突然又变得不满意起来。 他想要的更多。 于是他低下头,啃噬、吞噬。 他大力揉搓着尤里安细瘦的身体,在圆润的肩头上咬下,舔舐、咀嚼着嘴里属于尤里安的血肉滋味。 肩头的刺痛将尤里安近乎崩溃的神智拉回,他金色的睫毛颤了颤,握紧了拳头咬牙逼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反手去抚摸雷蒙德的脑袋,在他再三的安抚下,叼着肩头肉的尖牙慢慢放松了力道。尤里安暗自庆幸,忍耐着下身的剧痛翻了个身,又在雷蒙德神色再次变得诡辩之前,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了他。 他刚刚看到了――那双溢满了黑紫色雾气的眼睛。 尤里安被折腾了整个晚上只剩下了半口气吊着,搂抱着雷蒙德的双臂还能见到小幅度的颤抖。他紧紧怀抱着被欲望冲溃了理智的雷蒙德,抚摸安抚着这头处于崩溃边缘的野兽,酸涩着眼眶又凝聚起光明元素来。 熟悉温暖的光明元素平和了雷蒙德急躁的心境,尤里安五指成梳,又插入雷蒙德的发间来回梳理,试图缓和他的情绪。 他想到了勒斯对希尔瓦求而不得的癫狂,鼻头发酸,抬头珍惜地将绵密的亲吻落在雷蒙德的脸上。那柔软的唇肉带着寒夜的凉意落在唇角,尤里安又伸出舌尖探了进去轻柔搔刮着对方的唇齿,软声:“雷蒙德,我爱你啊…你已经拥有我了不是吗?” “从小到大我只有你一个啊。” “其他人都不和我玩,是你警告了他们是吗?” “我没有怪你……我始终爱你啊。” “我只有你……” “我是你的,一直是。” “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你也要陪着我。”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就离开教廷好不好?去找一个热闹的城市生活。买一栋小房子,每天睡到中午再起,一起去买面包,一起做饭一起睡觉。每年我们可以自由的到处旅行,去看望老朋友,还可以找些有意思的佣兵任务去做。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你看看我……” “我爱你……” …… “…好” 随着尤里安反反复复的絮絮叨叨,雷蒙德眼里的紫色雾气开始逐渐散去,深灰色再次占据了瞳孔的大部分。 他大梦乍醒,只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恼怒与兴奋同时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有些后怕地拥紧了尤里安,凝神许久,才将一团紫色雾气从天灵盖驱逐出来。 一个光明元素形成的尖刺在紫色雾气妄图逃离的瞬间将其刺得粉碎,雷蒙德这才安心地又再抱紧了怀里差点失去的宝贝。 他将脑袋埋在对方的肩窝里,于无声处陶醉地咧了一个巨大的笑容。 “对不起。” “昨晚是怎么回事?” 尤里安裹着被子抽了抽鼻子,他一觉醒来头脑昏沉。一晚上的糟糕事还着了凉,当时心急硬撑着,放松下来睡了一觉却是发起了热。 雷蒙德用干燥的嘴唇贴了贴尤里安的额头,心疼地替他又掖了掖被角。其实昨晚他并没有像尤里安以为的那样被勒斯完全侵入了神智,虽然最开始的确在心烦意乱之下被欲望诱导,迷了神智,但也很快就缓了过来。只是那时候,日思夜想的少年身躯就躺在身下,他又正处于对重生的疑惑及自我否定的混乱中,七分理智三分迷醉,贪心鄙薄地以这样的借口,拥有了一直想要的温暖。 “如你所愿。”――这是勒斯最后残留的意志对他说的。 还好……还好他的尤里安机敏又善良,饶过了对他施以暴行的恶棍,还主动敞开了胸怀温暖了他。 雷蒙德一瞬间感动到心慌发颤,像他这样卑劣的小人怎么配得上他的天使? 他不敢将自己的失态表现出来,克制地用手掌在尤里安的后腰间揉按,带着情欲后的满足温声:“勒斯是看中了我体内的神力,她不甘心就此失败,在林子里的时候之所以那么简单就被我们打败,原因便是她用了大半的神力保护最后的意志在我们无所知觉的情况下进入我的意识。然后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诱导摧毁我的意志,这样她就能拥有一副具有神力的躯体――她肯定听到了希尔瓦的话,但以她张扬放纵的性格又怎么会甘心永远与情人隔海相望。” 当雷蒙德说到勒斯想要摧毁他的意识的时候,尤里安后怕地紧紧抱紧了雷蒙德精瘦的腰。 十六七岁的少年骨架已经长了半开,他在圣徒里一直是领头,深受教皇和修女嬷嬷的喜爱。多年来组织者、领导者的生活雕琢了尤里安的脾性与外貌,让他的身上已经再难看出当初那只软包子的软糯样子。他在人前是认真的学生,是乖巧的少年,是沉着冷静的领头羊,只有在雷蒙德的面前,他还是会绷不住完美的圣徒模样,将心底的怯懦与喜悦展现出来。 金色的毛绒脑袋蹭在对方赤裸的胸口,鼻息间吐出的柔软气息小心翼翼地轻轻拂过:“还好,还好我………” 还好我没有恨你。 雷蒙德自重生以来,肩头上的担子就没轻过。他表面上总是沉着,但随着诸神神力的下放,事情发生的节奏又与上一世有了些出入。而诸神之战打响之日临近,他每日都绷紧了心弦计划着远征队的行动日程表。 此次,希尔瓦点醒了他对神王暧昧不明的态度的思考,而雷蒙德的确无法简单释怀,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干脆带着远征队在北地部族又待了几日。 杰弗逊被勒斯揭开了隐秘的伤疤需要时间自我调节,而北地的天高山远对于急需缓解心中郁躁的他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环境了。 修的父亲听说他们还要留几日,便将修直接扣了下来扔进了兽人军队的训练营里。罗宾原本是想和雷蒙德与尤里安一同出行,但在听说他们要去拜访孤山的矮人族后,一贯神色淡薄的精灵还是忍不住抽了抽眉角,转身就加入了修的训练营。 多年前,锻造之神蛊惑了矮人族日以继夜的铸造适合他附身的精巧傀儡人。是雷蒙德与远征队的到来,终于将痴迷其中、近乎癫狂的矮人一族拯救出来。 但矮人族内至今还有一股顽固势力对远征队保留敌意,他们继续奉养着锻造之神并将远征队视作叛神者。而矮人族长多奇曾在远征队离开时许诺会管束好族人,免得为远征队以及那场所有人尽力想要避免的战争带来麻烦。 而今,雷蒙德的再度拜访,不单是想要看一下矮人族的现状,他还想用积攒下的宝物,请矮人族的大工匠为尤里安锻造一把长剑。 他们向部落借了两匹好马,一路向矮人王国踏雪而行。 孤山山脉群巍峨雄瑰,群山仿若几扇巨大的屏障相连耸入云端。 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与神出鬼没的高岭动物,山底是矮人从不熄火的熔炉与砖红四溅的铁水。 那山看上去不过才百来公里的路,但一路行来,却始终遥遥坠在天边不可及。 尤里安裹着厚实的鹿皮大衣半伏在高头大马上,皮手套与马靴根本挡不住北地的寒风,瑟缩得快要失去知觉。他头戴着兔皮帽子,把冻得煞白的小脸藏在绒毛的柔软里,但一双天蓝色的眼珠已经被冷风吹得冰冰凉,窝在眼眶里却仿佛已经脱离了皮肉。 虽然从未遭遇过这样的酷寒,但尤里安却心境高涨,扬起的眉梢都带着十足的欢喜。随着日头将落,他极目远眺,双腿夹紧马腹便是窜出去了好远,落在后面的人只听得见清脆的少年嗓音夹带着雪花缥缈而来―― “雷蒙德!前面那个山洞我们比比看谁先到!” …… 落日的金色余晖被白色雪地反射,傍晚的时分竟是亮堂分明。 尤里安占了一步先机,提前半个身位赢了雷蒙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德。他喘着粗气从马背上落下,话还说不清楚手上却是已经凝聚了一个照明术往洞穴里去了。 雷蒙德并未在这附近感受到猛兽的气息,便也放心地随着尤里安去了。他将两匹大马拴在了洞口的背风处,从储物戒里取出了大捆干草扔在地上让它们进食。随后他又去周围的林子与灌木丛里捡了些枯枝木材,等他进洞的时候,尤里安已经将这狭长的山洞给清理干净了。 这山洞位于一座小山的山脚,洞穴很深,洞口蜿蜒着有十多米。等火升起来之后,热气很快就散满了这狭小的天地。尤里安将几根看起来还算坚固的树枝支了起来,他挂了口锅上去,又放了雪块融着。等雪水烧开后,他便取出了提前备好的肉块扔进了锅里慢慢熬煮着。而等他将食物简单处理好之后,雷蒙德也将晚上休息的铺盖弄好了――靠近火堆的一侧,几块厚实的兽皮层层叠叠铺在一起,刚好够两个人相拥而眠。 尤里安红着耳朵假装没有看到,任凭汤锅里的淼淼雾气朦胧了视线。 只是晚上真的脱了外衣相拥而眠的时候,就做不到装傻充愣了。 毕竟是有过肉体关系的有情人,尤里安侧身一手搭在雷蒙德的腰上,感受着紧贴自己的躯体传递过来的温度便免不了旖旎,于是怎么着都睡不着觉,只能脸上冒着热气没话找话:“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雷蒙德将尤里安整个揽抱在怀里,他比瘦长的尤里安高半个头多,但夯实的肌肉却将他怀里的天使给衬托成了小小的一只。他像儿时哄着尤里安小包子入睡时那样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回答:“迅捷术的卷轴还有很多。明天继续用的话,傍晚前就能到。” “嗯……” 火堆里温着点点的星火偶尔劈啪作响,洞穴里黑黑沉沉的,连外面呼啸的北风都听不到。两人的呼吸声带着韵律起伏,温热肉体紧密相拥的美意让谁都舍不得入睡。 在第一百下呼吸之后,尤里安终于忍不住直了直腰,鼓起勇气抬头印上了雷蒙德的双唇―― 对尤里安来说,地宫之行后,在雷蒙德剖白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并没有能完全消化对方的说辞。他小心翼翼地疏远了雷蒙德,安静下来一个人慢慢思考辩驳。 他不相信三五岁时的偶然能让雷蒙德钟情自己这么多年,但他也知道,不管是自己的上一世还是自己的现在,同一个灵魂之下的尤里安是一样的。在雷同的成长过程中,在面对同样问题的时候,他们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成就一样的人格。而这样的品质又是让雷蒙德这么多年来,将视线始终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并且,尤里安也自信,这样的自己是始终值得雷蒙德的情意的。 而大概唯一的不同,便是如今的自己早就在每年冬日的离舍里爱上了他。 想通了这点之后,他还有些做了美梦的茫然与小心翼翼。但最后,是勒斯的求而不得与贪心,让尤里安逼得自己破壳承认了自己的钟意。 那一夜,看着黑紫色的雾气缠上了雷蒙德的眼睛,尤里安什么都没有想――他只知道他想要雷蒙德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然后两个人可以长长久久的永远在一起。 他将自己的心意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之后,便是撞破心头壁垒的透彻――他和雷蒙德有着从三岁起的无数拥抱与亲吻,有着数不清的香香热热的南瓜饼,有着十多年聚散的相思与暧昧情意,还有着未来人生的相依相偎。 既然大幸可以重来,那他就要完成上一世自己没有达成的遗憾,去拥抱爱人、去恣意生活――那个教廷的圣子不是他,他当不了圣子,他是尤里安。 尤里安还不是很会接吻,只会笨拙的用双唇含着对方的唇肉,像吃奶的小兽一样吮吸着对方嘴里的泰卡罗烟草味。但就这样简单的吸允对他来说也是打开心扉、互通心意之后的巨大满足。 在这北地的寒冬深夜,灵魂链接着肉体,不受控地一起动情着微微轻颤。 雷蒙德被这小奶狗一样的全心舔舐弄得蠢蠢欲动,他翻身将尤里安压在身下,任由对方继续啄吻,伸手掀开了里衣摸搓起尤里安的敏感点。 柔软的果肉划过掌心,尤里安被摸得情动,嘴里哼出声来又挺胸小幅度地主动挨蹭着。雷蒙德见状,不顾小豆子的依依不舍,将在对方胸前作弄的手往下移,大力按压着揉过平坦的小腹,直接探进了棉质睡裤里―― “啊……” 尤里安被握住了要害时,带着气喘的小声嘤咛惹得雷蒙德忍不住低头深吻。他一手搓揉着对方的小东西,一手撑在耳侧,俯身缠绵亲吻,用尖牙啃噬舌尖唇肉,用唾液润泽,用柔软唇舌安慰揉捻。 他感到扶住自己侧腰与肩头的双手偷偷钻入了自己的底裤,像个要做坏事的小孩一样带着羞涩握住了自己的性器――那双握笔画法阵做卷轴的手生涩地托着自己的囊袋搓揉,又去握着柱身上下撸动。 雷蒙德被尤里安的主动触摸惹出了一脑门的热汗,他难耐地动了动双腿将裤子又褪了一点,露出了剑拔弩张的狰狞凶器与覆盖其上的修长手指。 他侧过头去亲吻尤里安的侧脸,带着强烈侵袭性的亲吻惹得尤里安小幅度地缩了缩脖子――但却很快又被叼住了颈侧动脉啃咬。 雷蒙德埋在尤里安的颈窝里呶嘴亲吻,又握着尤里安的双手引导着他将两人裸露出来的性器握在一起搓揉。两根热硬之物的相触让他们两个齐齐喟叹出声,很快就不管不顾地忍不住挺腰互相摩擦起来。 那之后,便是昏沉迷糊的尤里安放任雷蒙德在自己身上四处揉捏点火,听话乖顺地双手握着两个人的东西一齐上上下下。 只是最后出精的时候,雷蒙德又狠狠在小圣徒的锁骨尖吮了一口青紫,只把尤里安气得捂着脖颈、瞪着浅蓝色的眼睛翻身就要睡觉―― 这爱咬人的混蛋习惯! 矮人王国索亚建造在孤山主峰下,他们不常出世――山地高原上种着麦子,雪谷地窖里酿着一桶桶的好酒,何况还有那蜿蜒而下的熔岩浆水与满山的珍稀矿石。 他们沉醉在酒香与热铁中,将匠人的执着在血脉里传承。 雷蒙德赶在第二日的日落前到达了矮人王国,而年轻的矮人王多奇早已在山脚等待他们的到来。 他们的旧王死在了一场离奇的大醉里,当时正值壮年的矮人王意外去世直接导致了整个索亚的一场大乱。年轻稚嫩的王位候选者们各自争夺占位、厮杀抢夺,最后多奇险胜,踏着叔父、兄弟的尸骨登上了王座。 但他还来不及庆贺,就被旧王丞相的一封密函泼了一头冷水。 那位丞相大人曾在多年前与旧王一同参加了光明圣殿的会议,他在密函中详细转述了会议内容并提示他可以去国王密室里寻找当时与诸王签订的合约。 令多奇如堕冰窟的并非这突如其来的责任,而是聪明如他很快就联想到了族人近些日子的异常。他一身冷汗,恐怕这神早已趁着这场大乱渗入了矮人一族、迷惑了大半人的心智。 好在他还年轻,矮人的顽固与倔强在他身上表现地还没有那么明显。他很快就向光明圣殿发出了求救信,虚心言明自己新王上任、管束不严,希望远征队可以给予援助――他刚刚成王,自然不希望有人站在他的头顶对他的族人指手画脚。 后来雷蒙德带着远征队而来,解决了矮人族的麻烦。但走火入魔的顽固矮人并没有那么好打发,多奇只能言辞恳切地再三保证一定会约束好族人,这才送走了远征队众人。 今天雷蒙德的到来,说是想要请求矮人大工匠打造一把长剑,多奇却不愿掉以轻心,他有着矮人少有的多疑,做足了欢迎姿态等待所谓“神选”的到来。 雷蒙德在十多年的远征途中见过了太多的人,多奇的防备与心机他并不看在眼里。只一眼,他便能感受到那些笼罩在索亚上空稀薄到近乎没有的神力。那比起多年前、远征队初到之时,肆意狂澜的神力少太多了。而当年他也是看在了这位新任矮人王的狡猾与狠厉上,才将那些管束锻造之神疯狂信徒的工作完全交与了对方。 虽然在这几年的旅途中,他也多多少少听闻了这位矮人王借着清理异教徒的名头打击族内反对者的事情,但就今天的结果看来,当初他的选择也还是对的。 雷蒙德今天还有正事要做,他将他和小圣徒储物戒里的好东西堆成了一个小山,让尤里安与矮人族著名的大工匠盖尔围着这小山挑挑拣拣、设计铸剑方案。他旁观了一会儿尤里安眼里闪着火光、认真恳切地与盖尔讨论自己的剑法与长剑设计的样子,没多久便被处理完手中要事的多奇叫去喝酒了。 矮人的烈酒可不是兽人那些掺了果香的醇厚可以比的,粮食发酵的烈酒就像生吞了一个小火球一样滚下胃里,又在落地的瞬间炸燃开来。雷蒙德存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不管什么人敬的酒,他都笑眯眯地喝下了肚去。 而酒席散场之后,假装醉地快要不省人事的圣骑士,便也一路直接撞开了小圣徒的房门。 他借着酒劲,像六岁时那样不管不顾,直接钻进了小圣徒的棉被包包。 可雷蒙德那满身的、快要溢出的侵略性,却不是那个六岁的小圣骑士所拥有的,直接将他的小圣徒吓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尤里安被这黑暗中的猛兽吓了一跳,但在反应过来正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到底是谁之后,也只能轻轻推拒着对方。他小声低喃着不要,却又被亲上来的双唇堵了回去。 混着烟草味的酒气直冲他的喉间,弄得他的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只有等被扒光了的小圆屁股抵上了一根火热肉棒的时候,尤里安这才惊喘地抵着雷蒙德的双肩止住了对方的大肆侵略。 雷蒙德意犹未尽地一手抱着尤里安光裸的背上下抚摸,一手捏着圆圆屁股直接将小圣徒侧身扶起、坐在了自己盘起的腿上。 他一身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只有裤子被解开了扣,露出了直挺挺的性器磨蹭在小圣徒的大腿上。但尤里安却已经在挣扎的过程中被剥了个精光,正可怜兮兮地裹着小棉被蜷在雷蒙德怀里――他只能一手攀着对方的肩膀保持平衡,还要被人捏着小屁股来回搓扁揉圆。 尤里安在心里小声唾弃自己的没出息,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每次都被欺负地没有还手的余地。但他知道雷蒙德一向吃软不吃硬,嘴里只能软了声音乖乖求饶:“不要……” “为什么不要?小时候不是两块南瓜饼就能睡你了吗?” 雷蒙德借着酒意完全没有轻易绕过小圣徒的想法,他只觉得尤里安赤着身半裹着被子、颤颤巍巍坐在自己腿上的风光好极了。那肖想许久的圆翘小屁股就挨在大腿跟上,随着主人的轻颤,一弹一弹地让人恨不得直接捏着两瓣软肉掰开了狠狠捅到最深处去。这样抽插百来次,将他的乖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睡得红着脸哭唧唧的离不开自己才好。他忍不住一手将那饱满的臀肉捏了个满,边揉边用另一只手就要去掰开尤里安闭得紧紧的双腿。 “那个‘睡’又不一样……”尤里安还记得小时候雷蒙德的坑蒙拐骗,但他也只敢小声抱怨。为了稳住酒醉的雷蒙德,尤里安只能牺牲小我保全大我,侧了侧身就主动搂了上去,讨好磨蹭着道:“别在这里……回去……回去再给你睡。” 雷蒙德被尤里安这副乖顺模样给熨帖了大半,连身下的火气也消去了点。他顺势抓住了尤里安搂抱着他的一只手,捏在手心里又举到嘴边亲了又亲,却还不忘继续占便宜:“给睡?可以睡几次?是不是随时都能睡?” 那小圣徒当时是怎么答的就不知道了,反正那登徒子最后是满足地又钻进了棉被包,抱着赤条条的白包子一夜好梦去了。 他们在索亚又待了几日,只等那矮人大工匠带着徒弟们将那长剑赶制了出来。 那是一把细剑,长不过正常长剑的四分之三,剑宽又要窄上一半。 尤里安不常用剑,他的臂力也负担不起长时间挥举一把惯常规格的长剑。这把剑干脆舍去了厚重的防御,取灵巧轻便为上。瑟银剑身上布满了阴刻的聚魔法阵,除了一个加速法阵外,还可以最大程度的迅速汇聚光明魔法并增益施法者的施法强度。而那剑柄上则用几枚珍贵的顶级光明晶石做阵,用雷蒙德与蔷薇团交易来的一枚黄金骨碎片所融成的液体做引线,制成了一个几乎可以起死回生的禁咒大复生咒的魔法阵。 只见身姿挺拔的少年腰间系了一条一掌宽的魔蜥皮皮腰带,一把泛着素雅银色亮光的细剑与一把略显古朴的魔法匕首斜挂其上,将他细瘦的身姿束得愈发挺拔。他带着白色软皮手套,宽大的牧师罩袍下却是一身柔软坚韧的劲装,突显出了少年独有的英气与光明神性。 他将细剑反复从剑鞘里抽出插入,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身上的纹路。过了半刻,他才好像刚从新得武器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眉眼弯弯地望向不远处凝视自己的人。 周围是矮人熔炉的烈火蓉蓉,他微卷的金发映着火光在脑袋上翘着,天蓝色的眼睛顾盼生辉,还未长成的少年爽利的清脆嗓音回荡在这赤炎之地―― “雷蒙德,我们叫它闪光好不好?” 雷蒙德微笑着刚答了句好,却是突然感到放在口袋里的魔法通讯石上,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能量波。那能量波的振动频率很轻微,却是像光明圣殿钟楼上的那口报时钟一样,在雷蒙德的意识海里剧烈震荡起来。 他眼睛里的灰色转黯,顺手将还在兴致勃勃地和盖尔手舞足蹈的比划些什么的尤里安搂至臂弯下。 他亲亲尤里安因为兴奋而泛起了血色的脸颊,等乖宝安静下来后,向盖尔行了一礼便是要道别:“盖尔大师,我们叨扰数日也感谢您与多奇殿下的帮助。身负要务,就此告别,愿矮人族一切顺利。” 胡子灰白的矮人工匠带着破旧的木棉手套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他眯着眼笑得爽快,又另有所指的许下承诺:“走吧走吧。这里我会看好的,多奇那小子不顶用的时候还有我呢,放心吧。” 雷蒙德点头回礼,又牵来了马,将还在状况外的尤里安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他挺直了腰背坐在还不安分的马上,双手握着缰绳护着胸前侧坐着的尤里安。那马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前腿高高抬起悬在半空,又空踏了足足五六秒钟才放下,之后便是扬尘而去。 直到驶出了矮人王国,尤里安还回不过神,他的兔皮帽子还落在矮人那里,怎么刚刚拿了剑这就要走了? 他侧坐在马背上,被雷蒙德紧紧护在怀里,又用披风罩着,这样一来倒是比自己骑马还暖和点呢。他等自己缓过一口劲来后,才扭了扭身双手揽抱上雷蒙德的腰,埋在对方的胸口汲取着暖意问道:“雷蒙德,怎么这么急着要走?我的帽子还在那里呢…” 雷蒙德动了动一只小臂环抱紧了尤里安的身躯,他深灰色的目光沉沉落在白茫茫的天地间,驾马的手牢牢握着缰绳。他也才刚从通讯石震动所带来的急躁与亢奋中冷静了半分,眯眼纾了一口盘踞心中许久的郁气。他低头亲亲埋在金色脑袋里的小小发旋,克制着对即将来到的战斗的兴奋与大事将了前的不安,压抑道:“对不起,乖宝,以后再给你买一顶更好的好吗?我保证一路上不会让你冷到。我们…有任务了,在荣耀之地,索弗海耶的首都费朗多因。” 尤里安眨了眨眼睛,他分明能感觉到雷蒙德内心的不平静,这是雷蒙德在面对其他任何任务的时候都没有的。他见对方没有往下解释的意思,便乖顺的不去询问个中缘由。 他这几日被负担了巨大心理压力的雷蒙德折腾地够呛,现在坐在马上便昏昏欲睡,又偷偷在心里吐槽:既然雷蒙德骑马那么快,来的时候两人就骑一匹马不就好了吗。真是的,明明…明明都这样的关系了,害什么羞嘛。 想到这里,尤里安悄悄幻想了一下若是来的一路上,两个人就同骑一匹马的暧昧样子,却是又把自己给羞了个大红脸,闷声窝进温暖怀抱补眠去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敌人,也不知道雷蒙德的迫不及待从何而来。 他很少会害怕。 以前都是孑然一身来来去去,没了谁自己也不会特别伤心;没了自己也不会有人痛不欲生。 他现在有了心头之人,虽然会忧心对方的安危,但只要一想到未来所有的磨难都会是两个人一起面对的时候,害怕好像也就失去了意义。 爱是枷锁也是堡垒,让人堕落,惶惶又坦坦,唯有蹒跚前行。 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金色卷发的天使合上了天蓝色的眼睛,马背上的圣骑士带着他的圣徒将要去面对他此生最重要的敌人。 他们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北地部落,先策马去了兽人军队的训练营,在一群汗津津的高大兽人里找到了正在与人近身过招的罗宾。 高等精灵并不擅长持久的力量型对抗,罗宾这几天来却日日待在这里与各种各样的兽人进行比斗。他不指望能打赢,只希望能够在高强度的对抗训练中摸索出适合自己的、新的战斗技巧来。 精灵族素来与兽人不对付,一开始也就只有修会花上一整天陪着他过招。可是那熊崽子自从在那个风雪夜里借机剖白了心意之后,便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不要脸。他总是仗着自己高超的缠斗技巧,在互相喂招的过程中不老实的东摸一下西搂一下的自己给自己讨好处。往往一场架还没打完,那没脸没皮的熊崽子就要挺着小棍子把他掳到没人的地方挨挨蹭蹭。 罗宾怎么会让修轻易得逞,没过几天他就遇到了来巡视军营的泰。泰是个暴脾气,经不起罗宾的挑衅,只几个眼神就便火冒三丈的跳下了训练场。他显然还计较宴会上被罗宾落了面子的事情,出手毫不留情,百来招就在罗宾的身上留下了青紫痕迹。罗宾也不恼,回去让修给自己敷好了伤药,第二日继续将这毛毛躁躁的虎族少族长拉下训练场陪练。 而他的战斗技巧在这几日的疯狂里也有了十足的进步,在兽人的看来也算得上是能勉强入眼了。除了泰和修以外,其他兽人也陆续会主动下场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高等精灵了。况且他们再如何否认也不得不承认,在训练场上借着巧劲进行攻击的高瘦精灵在一群粗俗的肌肉男中实在是太过养眼,撩得人心痒痒又蠢蠢欲动,但他们又碍着那尊蹲守场边的大熊不敢有什么过火举动。 雷蒙德找到罗宾的时候,他与修打的正酣。 那熊族兽人最后借着一记漂亮的侧摔就将那精灵扔在了地上,随后又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牢牢压了上去。他见罗宾显然已经脱力,便趁机偷偷在对方的大腿上狠狠摸了一把,如果不是旁边还围着几个观战的兽人和碍眼的泰,他觉得自己指不定还能干些什么呢。 雷蒙德站定后眯了眯眼看着修半扶着罗宾走来,他眼尖,刚才便看到了修的轻薄举动,可是罗宾从头到尾却只是皱了皱眉将修推开,眉宇间的无奈与妥协让人看不透两人的关系。 他没有多说什么,在表达了明早就要离开这里去往索弗海耶后,便带着尤里安去大祭司那里寻找杰弗逊。之后他又独自去向修的父亲、兽人大族长狄辞行。而等一干琐事忙完,就已经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但雷蒙德却没想到,他推开房门会看到尤里安抱着南瓜饼等在自己的屋子里。 尤里安白天赶路奔波,现在等的晚了犯了困,便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儿,直到被开门的动静惊醒,才迷迷蒙蒙的抬起头来。见是雷蒙德回来了,他方才清醒过来,掏出了捂在怀里用纸袋子包着的几块南瓜饼,带着鼻音哼唧:“我刚刚从厨房要了点这个。你吃了再睡吧,不然一晚上没吃东西到时候肯定会不舒服。” 雷蒙德闻言倾身上前抬手便刮了刮尤里安的鼻子,闷声笑道:“我又不是你,少吃一顿南瓜饼就要哭鼻子。小时候骗了我多少南瓜饼?现在来还了?” 尤里安被刮了鼻子,迷迷瞪瞪的脑袋顿时就酥酥麻麻的又要不清醒了,但他还少年心性,当下就牙尖嘴利的反驳道:“又不是我骗的,都是你主动给我的。” 他一脸的信誓旦旦,好像在说什么义正言辞的大道理。雷蒙德又是好笑又是恼,怎么这小圣徒平时一副沉静神性的模样,说到南瓜饼就成了不讲理的小馋猫一个,他捏上尤里安脸颊的软肉,嗤笑:“给你南瓜饼是为了睡你的,现在要赖账了?” 尤里安一听雷蒙德说要睡就有点恹恹,他害怕的缩了缩身体,却又不甘心的嘟囔两句:“又不是不给睡……” 雷蒙德一听便乐了还想再出言逗弄两句,但他又立刻想到多日前在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当时尤里安虽然已经强作镇定的撑到了最后,但那深埋在眼底的恐惧是雷蒙德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这是他给他宝贝着的、藏着掖着不给别人碰的乖宝带来的伤痛――他从不曾后悔那天的禽兽举动,但也有心去掉尤里安心底的恐惧与心结。 想到做到,极富行动力的雷蒙德在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后,便直接矮身吻上了小圣徒柔软的双唇。 他想要在这间屋子里给尤里安一场极尽温柔极尽欢愉的性爱以抹去那一夜带来的心伤,当下的动作便是十二万分的爱意与怜惜。而尤里安起先小小的颤抖与推拒也在雷蒙德娴熟的抚摸与饱含欲念的深吻下,渐渐软了力气。 那怀里还温热的南瓜饼被人抽去放在了桌上,尤里安腾出了双手便自然的搂抱上雷蒙德的脖子。他侧着头方便雷蒙德从上而下压下来的绵密亲吻,少年欣长的身姿在昏黄烛火下勾人夺魄。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身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熟悉万分。等摸索着解下彼此的衣物后,赤裸皮肉紧紧相贴时却是都发出了满足的轻轻喟叹。 基于当年雷蒙德与教皇不为人知的交易,尤里安在教廷里没有受到过什么大苦楚。他又被雷蒙德娇宠着,要吃几块南瓜饼就有几块南瓜饼的,养的一身细皮嫩肉白晃晃的晃人心神。他不会控制欲望,下身已经抬头却得不到纾解,正难耐的在雷蒙德蜜色的大腿根来回蹭动,嘴里还发出了小兽般的呜咽声。 所以当被雷蒙德猛地托着屁股抱起时,尤里安虽然小小的惊喘了一声,最后却还是乖乖攀着任人为所欲为了。 雷蒙德将尤里安放到床上时,还是不免看到乖宝蜷着身微微瑟缩了一下。他怜惜地再度俯身亲吻尤里安的身体,那些带着情意的炽热吐息扫过皮肉,这灼热的触感让尤里安很快忘记了害怕,抓紧了身下被单蜷起了脚趾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被微微摆平了身体拉开了双腿后,他还没有等来后身的痛楚,下身就被纳入了一个温暖潮湿的巢穴。这一刻,尤里安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反应过来那是怎么一回事后,他立刻羞窘的就要去推埋在自己胯间的脑袋。可他抓向雷蒙德脑袋的手,却在对方坏心的包绕着柱身舔过时变成了不由自主的紧抓,嘴里也溢出了控制不住的呻吟。 为了让尤里安更好的放下心结、全心全意接纳自己的进入,雷蒙德自然是想让小圣徒先感受到无上愉悦。对他来说,尤里安就是至纯至净的天使,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值得慢慢品尝的佳肴,将对方的性器纳入口中取悦讨好并不是难事。 他不太会这方面的技巧,但架不住尤里安更是青涩纯情。还没等他多含一会儿,就突然被尤里安猛地一把推了个踉跄。低头一看,却是小圣徒的一身细白皮肉已经都泛上了薄红,喷溅出来的液体还有几滴溅到了他的嘴唇上。 雷蒙德伸舌一卷便将那略带腥膻的白浊吃进嘴里,又是俯身皮贴皮肉贴肉的全须全尾的压上了迷离了双眼的尤里安,搂过腰抱紧了便是一个深吻。 尤里安高潮过后便是浑身无力,只能张开曲起的双腿方便对方嵌进自己的腿间,又虚虚搂抱着雷蒙德的脑袋由着对方在自己嘴里翻搅。 他还在享受高潮后的余韵,却是突然被雷蒙德又翻了个身。 和那夜一样的、面朝下看不到爱人的体位,让尤里安一下子就绷紧了身体,他有些害怕的再次微微蜷起了身体,好像这样就能躲过接下来的酷刑。 雷蒙德见状心疼到无以复加,他控制着上身俯下去与尤里安光裸的背脊紧紧相贴,闷头含住那柔软的耳廓舔吻。他将尤里安放平伏趴在床上,微微抬起对方的臀部贴上自己的热硬,控制不住的热气喷灼在尤里安的后心,哑声:“乖宝不怕。一定不让你疼。” 尤里安控制住全身肌肉好不容易止住了哆嗦,双手放在身侧紧紧揪住了被单。他闭上了眼睛缓解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便无声地抬了抬臀部。 当下得到默许的雷蒙德指尖沾了软膏小心翼翼的按揉在穴周的软肉上,等那些软肉变得松软温热了,才慢慢的伸了一根手指往里进。 他想要尤里安舒服,自己憋得一身冷汗又一身热汗的来回交替折磨也不敢冒进伤人。等到能送三根手指进去还抽插有余了,才又侧头去寻了小圣徒的嘴唇亲吻。他用舌头在尤里安的嘴里来回扫荡,等将小圣徒亲的昏昏沉沉了,便拿过一旁的软枕垫到了尤里安的胯下,将那浑圆白嫩的小屁股给衬了起来。 雷蒙德嘴里始终和尤里安黏糊糊的亲吻着,两人炽热的鼻息缠绕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他将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开拓上,现在也没心思再去亵玩那两团白软。只一手将那臀肉掰开,露出了被润泽的晶光水亮的软穴,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胯部再是一沉,便将自己送入了心心念念的尤里安的身体里去。 那没入体内的异物所带来的酸软逼得小圣徒眼角沁出了泪来。雷蒙德的性器并不是笔直的样式,龟头翘起整体形成了一个微弯的弧度。那凹下去的部分在抽插进去的过程中碾过尤里安的敏感点,不过几十下的功夫就逼得小圣徒飞离了神智,张口闭口却是将小时候被欺负狠了时的那些讨饶好听话都说出来了。 小时候雷蒙德成天围着尤里安逗弄,时常把人逼得大眼睛红红含着泪花低头叫哥哥才肯善罢甘休。现在,尤里安赤白的卧在床间,经不住连续窜上的酥麻嘴边只剩下了短短泣声,昏了神志呢喃了两句“骑士哥哥饶了尤里安吧”就被雷蒙德蛮横的堵住了嘴,又带入另一番的疯狂沉沦。 窗外的朗月清空照不到屋里的情欲滚滚,雷蒙德沉身挺胯,手握着尤里安的白嫩一起撸动。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朵乌云自远方飘来慢慢遮住了明月,伴着一声闷哼,两人这才齐齐达到了高潮。 一个叠着一个,前胸贴着后背,伏趴在床上感受着高潮后相依相偎的温情热意。 雷蒙德结实的蜜色身躯将他的乖宝小圣徒整个的罩在身下,他缓过劲来后就低头去吻尤里安的发心,那痴缠的亲吻便一路从头顶烫到了心里去。 尤里安不安分的扭了扭腰,发现挣脱不开后,就红着脸将雷蒙德摆在自己耳旁的手也抓到嘴边来,凝神瞧了瞧,便看见那上面纵贯着一条长长的疤痕。他忽然就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混乱的夜晚,包着纱布沁着血印的手与心灰意冷――还好现在手上的伤痕已经结疤,心里的伤痕也以自己的方式愈合了。 尤里安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低头将自己的脸蛋埋入那手掌蹭了一蹭。他困顿着一双浅蓝色宝石样的眼睛微微睁着,情事过后的尤里安自然聪明的发现了今晚雷蒙德的刻意,于是便咧了咧嘴安慰笑道:“雷蒙德…你不用担心我会害怕。只要是你…我都不会害怕的。“ 他说完就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徒留呆愣的雷蒙德于黑暗中握紧了拳头。 索弗海耶是所有君主立宪制帝国里综合实力最强劲的一个,它有着一套完整的教育体系为帝国培养合格的政客与高水准的战士。而拥有强大军事能力的索弗海耶还掌握着整块大陆的半边经济,与其他种族的外交关系也算温和。 至于它的首都费朗多因之所以被称为荣耀之地,也是因为在五百多年前的卫国战争中,当时的法皇剑圣与许许多多的士兵血祭了自己的性命,将帝国从三国联合的侵犯中保护了下来。在那长久的艰苦战斗中,索弗海耶的子民以自己的无谓谱写了一曲流传至今的荣耀赞歌,并始终激励着后代。 费朗多因城内并无任何民用的传送阵,他像是一个棕土色布满了斑驳铁锈的钢筋堡垒,封存着索弗海耶最精锐的战斗力,威慑着所有窥探于其的宵小之辈。 雷蒙德一行人凭s级与a级佣兵的身份又花了大价钱,才获得了使用距离费朗多因最近的一个城市的民用传送阵的权利。 这个小城从前并不出名,只是建立了传送阵之后便成了来往费朗多因的中转站,也日渐热闹了起来。而当雷蒙德等人刚办好手续踏出传送阵管理处,却看到马路上的一小部分民众神色激动的往一处奔去。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平静的城市里显然并不寻常,雷蒙德与杰弗逊两人相视一眼后,便带着人也混入了人群。他们身上还披着北地部落给的粗线罩袍,在冬末的料峭里也并不显得格外突兀。而大概过了两个街区他们才跟着人群走到了目的地――一个有着喷泉的普通广场。 当然,被攒动人头包围起来的神殿祭祀让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广场在此刻变成了教徒的圣地,神之代言人的所在。 那位神殿祭祀相当的漂亮。 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位成年男性会显得过于轻佻,但的确也实在找不出任何更加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对方的容貌了。即使是此刻环境嘈杂,被一群衣着朴素的普通人所包围,甚至其中还不乏贩夫走卒身上散发着略显怪异的味道,也不能让这位有着完美容貌的祭祀露出任何一丝不悦来。 那一头栗色大波浪卷发被扎起高高的束在脑后末端刚好垂到了腰部,露出了他光洁的脸蛋与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因为眼睛微阖垂下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水润,他的唇线带着微笑的弧度,将那一粒柔软的唇珠突显地莫名艳情。他身穿淡金色绣红线祭祀袍,站在高台上向下俯视,口唇一张一合间宛若翠鸟莺啼的祝福祷语在魔法的辅助下传遍了整个广场―― “太阳神保佑众生。” 虽然雷蒙德只在原地瞧了一会儿,在对方继续咏唱祷言前就离开了,但那位祭祀却是在之后似有所感的隔着人群往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这里距离费朗多因还有一天的路程,天色已晚,远征队一行人便在城里寻了一家经常招待佣兵的高级旅店住了下来。 雷蒙德和尤里安自然要了一间房,而修看着脸红成了一个大番茄又乖乖听凭雷蒙德做主的小圣徒暗叹了口气,向风韵犹存的旅店老板娘拿了自己的房间钥匙后姗姗上楼――他琢磨着自己与高等精灵的房间相邻,大概晚上或许可以趁着夜黑风高翻个阳台吧? 杰弗逊倒是秉承了自己一贯的行事风格,在路口就早早与他们道别找了一家妓院。 冬末初春的天气虽然寒冷,但这对于洗浴过后、又正年轻的圣骑士来说实在是有些燥热。他随意甩了甩头发里的水珠,仅穿了一条薄裤就走出了浴室, 巴拉了一块地毯就半坐在地上整理起储物戒指里一堆杂七杂八的宝贝来。就是还没等他清点完制作“闪光”所用去的材料,雷蒙德就感觉到背上趴上了一个温热躯体,自己的脖子还被对方抱住了。 他右手还在整理放了一地的“杂货”,左手就已经托上了尤里安的屁股,帮人稳住身形的同时又光明正大地吃着豆腐。 这样依赖的亲密姿势让他想起了两个人小的时候,那只又馋又倔强的尤里安小包子每次给他“疗伤”后总会因为抽光了所有的光明元素而疲惫的走不动路,那时候他就会将这小东西背上身,踉踉跄跄的往院子里走。 随着年岁增长,这样单纯的亲近依赖变得少了,一年一次的相聚让他忍不住每次都将人锢在自己怀里拥抱亲吻。 但他还是喜欢尤里安这样主动又自然的依靠过来,就好像自己是支撑起对方整个世界的支柱那样不可或缺。捏了捏尤里安软软的臀肉,他调笑开口:“乖宝怎么了?想睡觉了?” 尤里安趴在雷蒙德的背上撅了噘嘴,他刚才正坐在床上冥想,睁眼就看到背肌起伏有力的雷蒙德坐在地上捣鼓着什么。发梢上坠着的水珠滴落,顺着肌肉山峦划过猿背蜂腰、没入棉质睡裤的边缘,那一瞬间乱了的心跳与呼吸让他明确感知到了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欲念。可由着欲望控制拥抱住自己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小倾心之人时,尤里安却是突然想到了几个小时前,雷蒙德看向那个神殿祭祀时专注的目光。 尤里安现在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泡进了巨大的醋缸一样生涩难受,但他毕竟乖顺守礼,做不出来质问心意的行为,只好自己闷头涩涩答不上话来。 只是这醋意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平复的,尤里安思来想去都觉得不舒服,赌气着一双手就松开了雷蒙德的脖子,一路向下摸了去。 雷蒙德的身上有这些年来征战四方的伤痕,陈旧的疤痕贯穿在皮肉上,摸上去凹凸不平的。尤里安半跪在地、将自己整个身体都挂在了雷蒙德是身后,一双手顺着胸肌一路摸下去,最后竟是直接钻进了那睡裤底下,握住了半硬的滚烫之物就动作了起来。 他没什么经验技巧,手里也只会握着上下没个章法,轻的时候像是羽毛抚过,重的时候带来的痛感与酸麻又揉在了一起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个深呼吸过后,雷蒙德终于是忍不住握住了还在自己睡裤里捣乱的手,半是咬牙威胁半是循循善诱:“今晚不想睡了?” 尤里安现在都熟成了一只红虾子。他一方面为雷蒙德禁不起自己的撩拨高兴,一方面又羞于自己如此的孟浪。可只要再一想到那个漂亮的神殿祭司,尤里安的脑子里就又只剩下了一片空白,梗着脖子嘴硬道:“就是不想睡了!” 诸神在上,漫长黑夜作证,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特别是当说话对象刚刚开荤,又正处于十八九岁如狼似狗的年纪时。 当浑身粉白冒着热气的尤里安被雷蒙德抱出浴室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是被碾过后散架了一样,他现在竟然连调动光明元素替自己修复一下使用过度的部位都做不到了。可雷蒙德却是一脸吃饱的餍足,将他放上床后还不知足的搂搂抱抱捏捏屁股亲亲嘴巴的。 尤里安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明明是自己心里不高兴去睡人的,怎么到头来辛辛苦苦喘不上气来的那个还是自己?他鼻子酸了酸,瞧着雷蒙德像只大狼狗一样在自己身上各处亲亲摸摸的,头脑一热就问出了口:“那个祭祀是谁?你认识?” 雷蒙德顿了顿手上的轻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尤里安今晚的热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好笑的亲亲点点乖宝红红的鼻头,看着尤里安那副红着眼睛憋着气的倔强模样却又在一瞬间柔和了眼眉。 那弯弯的灰色眼睛里有着穿越时光的温柔情谊,情欲过后的沙哑嗓子里却透着刺骨的生冷:“他是阿罗曼,太阳神殿的祭祀。他供奉着那个在最后的战争里……杀了你的神。” 翌日,他们在早餐桌上遇到了穿拖地祭祀袍,配精巧佩饰,装扮地一丝不苟的阿罗曼。 他与尘泥佣兵团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交情,最近的一次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刚接任太阳神殿大祭司一职,雷蒙德过来观礼并送了贺礼。 不过他总是活泼又有着朝气,落落大方的与什么人都谈得来。就连不请自来的端着盘子想要与他们一同进食的行为,也让人生不出半分拒绝的想法。 因为那受众神眷顾的容貌,让他做任何事情都变得合理起来。 许是刚刚洗浴过,那头带着潮气的栗色大波浪卷被放了下来随意拨在了身后,在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了瑰丽的金彩。现在凑近了看,又能看到他的瞳孔色彩居然是淡淡的奶黄色,眨巴眨巴的时候就轻易勾去了观者的魂魄。 阿罗曼优雅又灵动,落座后便主动与在座的每一个人问好:“光明教廷的雷蒙德,北地的修,麦迪逊森林的罗宾,恶魔猎手杰弗逊,还有一个迷人的小宝贝。高级牧师?亲爱的你叫什么?“ 他眨了眨那双惑人的奶金色眼睛,目光纯澈又专注地看着嘴角边沾上了面包屑的尤里安。 尤里安抿唇,他已经从雷蒙德的叙述中了解了自己的“凄惨死状”。他当然不会对太阳神与其信徒有什么好感,但雷蒙德也坦言说阿罗曼不曾在战争中出现过,只能猜测这位大祭司在那之前就已殒命――所以他当时才会好奇去参加对方的就职典礼。 “尤里安,光明教廷的牧师。很高兴见到您,大祭司殿下。” 他回答的恭敬有礼,却又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维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内。尤里安不会迁怒,但他本能地想要远离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神有关的人事。 而阿罗曼并不在意尤里安小小的疏离,他五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出圆润的弧度,执起被柄抿了一大口咖啡润了润嗓便自嘲道:“我可谈不上什么大祭司。现在信仰繁多信徒驳杂,太阳神才不会在乎他的奴仆究竟怎么样呢。你说是吗雷蒙德?“ 雷蒙德正将盘子里的南瓜饼叉到了小圣徒的盘子里,又把尤里安不喜欢吃的煮鸡蛋拿了过来,他满脑子都是将自家的乖宝喂得白白嫩嫩的,好一会儿忙活完了才接了阿罗曼的话揶揄:“我可不知道太阳神在不在乎,但只要你向你大哥示个弱,他是肯定会让你过的舒舒服服的。” 阿罗曼闻言就像是喝了酸涩到塞牙缝的葡萄酒一样浑身打了个颤又龇了龇牙,可就是这样邋遢又无礼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也显得生动俏皮。他有着上天赐予的最完美的容貌,就是打着哈气提着叉子戳土豆的样子都让人恨不得将他拥在怀里送上金山银山。 “我才不要。谁知道他上位后会做出什么来。”阿罗曼被雷蒙德的提议刺得头皮发麻,闷声戳了半天的土豆泥变得没精打采起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气力,一手撑着下颚便大着胆子怂恿雷蒙德:“你知道我的,当个大祭司无非就是为了另辟蹊径好从我大哥手里夺点权。你呢?你们佣兵团不是一向对神啊神迹的非常感兴趣,要不要来帮我?等我登上了王位就把太阳神殿的藏品全部展示给你们好不好?” 他说到了这里眼珠子又是骨碌一转,转头又是对其他人说起话来:“修,你和你的父亲帮我的话到时候我也会帮你上位的哦。” 他朝修调皮地眨了眨一侧的眼睛,那长长的棕色睫毛上下翻飞,微微嘟起的嘴唇水光润泽诱人一亲芳泽。 憨厚的大熊人前还是一副实干稳重的样子,此刻立即直言坦率道自己太过年轻还需磨炼当不起大任,但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只手却是已经摸上了罗宾的大腿安抚着――我发誓!我没有被美色诱惑到! 罗宾眼晕地将摸到腿根的熊掌拍开,也不管桌上的明枪暗箭,只蒙头填饱肚子好应付接下来一天的赶路。 阿罗曼见试探、示好都没什么作用,就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一样气呼呼的噘着嘴,直到光明神殿的护卫长前来寻人才恋恋不舍的放过了一盘子被戳地稀烂的土豆与培根片。 他挪着步子却是还不忘再探个口风:“雷蒙德,你们怎么想到来费朗多因了?这里居然有值得你出手的佣兵任务?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我们只是来向奥力克多先生祝寿的。” 雷蒙德这会儿回的很快,而他的答案又显然在阿罗曼的预料之中。他并不惊讶,只是接下来的语气里还是带了些不自觉的愤愤,嗔道:“哦,那你一定会在那里见到我的好大哥。他们现在走得可近了。” 这位拥有倾国容貌的大祭祀、三王子在离开的时候又恢复了在信徒面前表现出的从容生机来,若非桌上那一盘黏糊糊的碎土豆提醒了众人他拥有怎样的内在性格,怕是就连杰弗逊这样识人颇多的佣兵都要被他蒙骗了去。 但在走之前的最后一刻,被神所眷顾的阿罗曼还是忍不住将橄榄枝抛给了远征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也好,在军权被大哥牢牢握在手里的情况下,他实在是需要更多更多的高级佣兵能够站在自己身后―― “雷蒙德,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王宫也好,太阳神殿也好,这里的大门都永远为你敞开。” 佣兵团驻费朗多因办事处的唐纳德先生已经在城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了,他接到传信说团长与他的小队成员今日早晨就已经从布里出发,若是路上没遇到什么耽搁的事情,应该在城门关闭前就能抵达。 他递了一根自己卷的烟给城防队的小队长,又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哆嗦着弹了个火球替自己把烟给点上了。 唐纳德佝着身体缩在背风的墙角,他嘴唇发紫,因为过度用力地抿着烟嘴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深吸一口待烟雾在肺管里盘旋几周之后,才万分不舍得将它们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真他妈的冷。” 城防队长卡罗皱着眉,他勉为其难地接过那根卷烟的时候还想借口讽刺一下唐纳德的寒酸过过嘴瘾,但在看到对方随意地在指尖捻出了一个小火球后就很有眼色的乖乖闭嘴了。他含着烟凑上了一旁的蜡烛,等唐纳德开了口才悻悻附和:“今天上午就起风了,你们佣兵团的人能赶的到么?容我提醒一句,还有一个小时城门就要关了。” 唐纳德一手抱在胸前插在腋窝下面取暖,另一只黑瘦又布满老茧的手轻巧地夹着烟随意摆了摆,他看上去并不想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在原地抖了抖冻僵了的腿后又缩回了墙角窝着。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守在城门口的人便看到了在费朗多因的护城河外,有马蹄扬起的尘土从远处驰来。 唐纳德这会儿才舍得眯着眼定睛瞧了一会儿,在大致确定了来的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后,他猛地将剩下那小半根烟一口气全部嘬完,强打起了精神将棉衣外套的折皱抚平,整了整领口和衣袖又拍去了皮鞋上的泥巴。 他从阴暗角落挪到了城门边,恭敬地等待团长一行人的到来。 “请阁下出示身份证件。”守着城门的小兵将雷蒙德一行人拦下,在看过每个人的佣兵证件后才放他们通行,“费朗多因城内除国家军队以外不可骑马,请各位安抚好你们的马,不要让他们惊扰到市民。” 雷蒙德听后简单道了谢,牵起马绳就向早就安静等在一旁的唐纳德走去。 “好久不见。” “是的,先生,好久不见。”唐纳德略显局促地一手握拳放在嘴下轻咳了两声,“杰弗逊先生,修,罗宾,各位晚上好。哦,以及初次见面,年轻的牧师,你好,我叫唐纳德,是佣兵团在这里的办事处负责人。当然,虽然说是办事处,其实一共也就两名员工,我和厨娘茉莉。” 唐纳德略显尴尬地咧了咧嘴,他想要在这冽冽寒风里活泛一下气氛但显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尤里安脸上有着倦意,出于礼貌的主动与对方握手后微笑道:“唐纳德先生你好。叫我尤里安就可以了。” “好的,尤里安。” 唐纳德向他们打过招呼后自然地将手背过身后,他一边躬身引着雷蒙德一行人往办事处走,一边偷偷地用指尖撵了撵因为刚才的触碰传递过来的光明元素。 那纯净地几乎不含任何杂质的光明元素直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上了他手指上的那些细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起昨晚修理衣柜时留下的血印。 他十多年前就奉令加入了尘泥佣兵团,唐纳德记得那时候的团长还是杰弗逊,一个恶魔,哦不,一个恶魔猎手。而他,作为一个一流的魔武士,他几乎是佣兵团里最早获得a级佣兵身份的那个。若不是后来因伤退居二线主管索弗海耶的情报网,唐纳德知道自己迟早会成为号令一方的s级佣兵。 那几年诡秘的佣兵生活与这几年的情报工作让他有了丰富的阅历与眼界,他可以肯定刚才那个小孩没有施展什么法术,那些光明元素仅仅是因为喜欢他才会黏附在他的身上,又顺带着碰巧恩泽了自己。 两年前,雷蒙德雷厉风行地替代杰弗逊成为佣兵团团长,并在短时间内将反对者打得心悦诚服后,他就感叹过一次英雄出少年。而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凭借着让所有人嫉妒的好天赋将无数自以为天资卓绝的光明牧师比了下去,直接站在了距离女神最近的地方。 唐纳德收起了小动作,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没有将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分毫。他严格守着接引人的本分将一行人领往办事处去,并问得周全又妥帖: “先生,您这次是住在办事处还是旅店?” “麻烦准备4个房间,我们住办事处。” “是,先生。茉莉知道你们今天要来,中午就将羊腿抹了料架上了炭火,这个点回去刚好能吃上。” “嗯,多谢。” 昨夜里的酒温得恰当,羊腿也烤得好,一顿饱食让奔波在外的几个人都睡了个囫囵。 今早雷蒙德清晨时分就醒了,他没有吵醒尤里安,小心把乖宝包成了个棉被卷卷就下楼去了。 门厅处,唐纳德提前准备好了为奥力克多大人准备的礼物。雷蒙德接了过来便提在手里,大摇大摆的就走出了佣兵团的小别墅。 从进城那刻起,他身边的眼线就没少过一个,雷蒙德对那些政权更替的事情并不上心,只是这次既然与自己有关,他就干脆顺水推舟演起了戏码。 费朗多因城内除了不准骑马外对马车也有着约束,好在奥力克多的府邸并不远,雷蒙德闲庭信步,没走多久都到达了目的地。 大气别致的三层建筑处于闹中取静的繁华地带,坐地开阔修饰精巧,围墙上精心培育的爬藤蔷薇和修剪地整齐干净的草坪都在无意中彰显着主人的权势与财力。 雷蒙德将礼物交给了等在门口的管家,又被男仆直接领入了后院。那里,奥力克多正站在一旁指点索弗海耶的大王子菲利普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互相比剑。 那小男孩显然是重点教导的对象,菲利普正举着一把木剑给他喂招,而一旁的奥力克多则时不时纠正他的错误。奥力克多在雷蒙德靠近时便抬眼向他点头示意,大概是为了不让那个小孩分心,便没有开口出声。 后院里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谐模样,雷蒙德识趣的自然垂手站在一旁等他们结束。 他站了不多会儿,仔细瞧了瞧也看出了明道,那个男孩虽然出招的力度与速度都还太过稚嫩,但那精准的预判以及对战斗的本能却让他在与菲利普的比斗中不落下风――这样一个好苗子只要耐心教导他日必定能成为征战一方的英雄人物。 雷蒙德刚还猜测这样一个有着高超天资的孩子会不会是奥力克多的弟子,就见他们结束了这一轮的训练。那小男孩热出了一身的汗,鼻尖上都是亮晶晶的汗珠,在这初春的早上虽然只穿了一身薄棉衣却把整个后背都给打湿了。在听到奥力克多宣布早课结束后,他立刻就扔掉了手上的木剑,一个猛扎就撞进了菲利普的怀里乖巧地蹭了蹭。 而奥力克多则趁着菲利普拿了毛巾为小孩擦汗,主动走了过来与雷蒙德打招呼。 认真算起来,他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但此刻解开了领口又将棉麻衬衣的袖口卷到了手肘的奥力克多看上去最多也才三十来岁的样子。 他长相英俊硬朗,身材结实匀称,肤色偏深,这样看起来就又是年轻了好几岁。 大概是因为成名太早,剑圣的名头又已经来来回回在这块土地上飘荡了快二十年了,才让那些未曾见到过他真人的人总以为,剑圣奥力克多大概是一个一身筋肉的老头子罢了。 奥力克多存在的本身就是索弗海耶的一柄利剑,而同时他也号令着索弗海耶最大最强的一只军队,时刻守卫着这个人类帝国中最强大的存在。 奥力克多身上的杀伐之气相当厚重,相较之下,从小以帝王之道相教出来的大王子菲利普虽然贵气天成,看上去是个成熟稳重又可靠的青年,但还是比不上对方的强硬气势。 奥力克多皱眉接过男仆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后,便朝站立在旁的雷蒙德单刀直入道:“你见过阿罗曼了?很奇怪不是吗?” 他的口气里自带了一种上位者的俯视感,他看上去并不需要别人的回答,只要对方应声附和就好。 雷蒙德承受了奥力克多身上所有的强劲气势,他保持着随意的站姿,眯着眼没什么焦距的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正蹲在地上替小男孩擦汗的菲利普身上,语气模棱两可的让人琢磨不透:“很难说……我需要再亲眼看看。” 奥力克多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校场内的两个人,他没有立刻逼雷蒙德表态,而是选择先将自己的立场与条件摆了出来:“小子,不管你想怎么样,但我始终相信我的直觉。阿罗曼并不好对付,他在索弗海耶牵涉甚广,而且做事手脚干净,你会有要用到我们的那一天的。” 雷蒙德听到这里扯了扯嘴角:“你们?” 奥力克多倒不在意小辈的调侃,随意道:“国王就要不行了。我和我的士兵总要找个人站队的。” 恰逢此时有仆人来报说内阁大臣欧文已经等在了会客厅,奥力克多便将雷蒙德直接推给了菲利普,自己跑前厅去了。 菲利普要比雷蒙德大上七八岁,每周的内阁会议从旁听到参与,细细数来他也掺和其中快十年了。他是索弗海耶为数不多的知晓十二年前那个在光明教廷会议内容的人,此时独自面对“神选”,脸上自然就带出了一些青涩来。倒是他身旁站着的小男孩张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雷蒙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也单纯直率。 而菲利普看上去还挺在意这个小男孩的,与雷蒙德客套过后,便牵着他的手,抱歉道:“艾尔是奥力克多老师曾经的战友死前托付给他的。他虽然不能说话但天赋很好,被老师收作了学生。过一会儿他马上就要去上文化课了,我们可以去二楼书房喝点茶。” 雷蒙德面对奥力克多时被压制的不快在菲利普的进退得当里缓解些许,他应声后便等菲利普把艾尔交给了男仆,两人直接往二楼走去。 这书房的布置像是奥力克多专门准备了与人谈话而非日常办公所用。雷蒙德坐定后还颇为好奇菲利普带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等侍从关上门退了出去,他便听见奥力克多与欧文的谈话从楼下传来。 他在心里赞叹了句这栋房子的精巧布置,一边不动声色的往茶杯里加奶。而菲利普现在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撇去了青涩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大方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但我们并不介意向您坦诚我们在内阁和议会的行动,希望您能够了解我们的实力与决心,并在有了决定后能够第一时间选择与我们合作。” 雷蒙德闻言颇有些惊讶:“你和奥力克多很有自信。” 而菲利普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并不答话,并示意对方仔细听一听楼下传来的对话。 楼下传来的对话声虽然不够响,但在场的两个人都是自小习武耳目过人的,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声音张狂又傲慢,想必是奥力克多的;而另一个声音却是在极力保持的稳定中透露出一丝战战兢兢,那应该就是内阁大臣欧文的了。 …… “上回在玛格丽特夫人那里马修可是没给你留面子,这会儿你倒是顾忌起他来了。“ “可……这议案毕竟是三王子提的。” “从那小子当了什么祭祀到现在,内阁给他开了多少次绿灯?这次这么大的预算就为建几个宗教学校?得了吧,我那儿那么多兵还要养呢。这笔钱内阁要是划给了他,军队向矮人订的那些新武器拿什么付账?” “您说的……也有道理…” “欧文,你不会真以为那个小东西能挑得起大梁吧?” “当然不,剑圣大人。先不论我与我的家族一直都是旧后那一派的,单就天赋来说菲利普王子也要更加出色。” 奥力克多听到欧文的夸奖,略带满意地嗯了一声,之后才温和了语气与欧文闲聊起来。 那闲聊还没持续多久,大概是因为自己表衷心的举动得到了鼓励,欧文的兴致越来越高,语气也变得谄媚起来。 他有几个在军队里的侄子,女儿们也幻想着能够嫁给奥力克多这个索弗海耶的黄金战神,他盼望着能够和奥力克多更加亲近一点,最后竟是为了让对方高兴还将贵族间流传的艳色绯闻都拿出来讲了。 “大人您天天待在军营里一定不知道现在上流社会里是怎么说阿罗曼的。”欧文刻意卖了个关子,见奥力克多被勾起了兴趣才接下去讲道:“外界盛传有人见到过格林大人与阿罗曼的亲密事,那位首辅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会玩,也不知道殿下他怎么受得住,居然还能每天好好的在神殿里转悠。” “不得罔论王子私事,”奥力克多闻言轻飘飘的呵斥一句,又道,“今年是哪个国家的使节过来?欧文,你重权在手,国库的钱还得花在刀刃上才好。” …… 奥力克多之后零零散散的敲打雷蒙德就没再仔细听了,他将菲利普听到自己弟弟的桃色新闻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收入眼底。今天,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没什么心情再在这里与人虚以为蛇,此时便要起身告退。 而菲利普见他要走,却是跟了上来打算一起离开。 雷蒙德没有和奥力克多道别的打算,他和那个傲慢的剑圣不过是连客套都谈不上的潜在合作关系,倒是菲利普看上去与对方关系不错,就这样直接告辞也可以吗? 他将疑惑摆在了面上,菲利普见了便主动开口解释:“我今天只是来陪艾尔上早课的,顺便与您会面。剑圣大人那里还在忙,我并不方便出现。“ 雷蒙德不置可否,婉拒了对方用马车捎带自己一程的建议,在剑圣府邸门口就与他道别了。 …… 夜半,剑圣府邸的三楼书房还亮着灯。 奥力克多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军部送来的公文,而早上就已经坐马车离开的大王子菲利普却穿着浴袍顶着一头微湿的栗色短发,他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书房大门走了进来。 那白色的浴袍并没有系紧,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懒懒散散衩到腿根的下摆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好风光。 他绷住了想要拔腿逃跑的身体,在奥力克多赤裸打量的目光下,详装镇定地走到对方座椅旁,便弯腰整理起桌上的公文来――这些军部的公文很重要,牵涉了索弗海耶的命脉,他不想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让它们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奥力克多微微昂起头看着菲利普松垮浴袍下因为弯腰而露出的白皙胸口,见对方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强硬地拉着手臂将人困到了自己身前,又按着对方的肩膀让他跪在了自己的腿间,摸着他的脸将嘴唇往自己的胯间压去。 菲利普垂眸看不出情绪来,只顺从的拉开奥力克多的裤链,将那半硬的性器给释放了出来。他一手撑着奥力克多的大腿内侧,一手扶着那东西,低头苦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启唇将顶端吞了进去。 奥力克多被温暖包裹,舒服地将脑袋后仰,闭着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他奖赏似的抚摸着菲利普的后脑勺,等对方将他的东西全部吞了进去并开始吐咽起来时,才淡淡地开口调侃:“你和你弟弟做起事情来…还真像。” 菲利普一直以来都非常厌恶别人将阿罗曼和自己放在一起讨论,此时便不高兴地将已经完全硬起来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 他没资格拒绝奥力克多的求欢,也不能任凭自己的心情将对方晾在一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心里的不满。 只见菲利普抛去了白日里的沉着稳重,用柔软的嘴唇撩拨似的轻轻上下亲吻着那已经硬到颤抖的肉柱,挑着眉抬眼看向奥力克多的样子比最下贱的娼妓还要诱人。 “我比他聪明多了。起码在您和格林之间,我做了最好的选择。” 听到不想听的话,奥力克多身上的气息瞬间凝滞起来,同时他整个人也都跟着变得危险起来,在一瞬间充满了攻击性。 伸出两指捏上菲利普的下巴,奥立克多将正用舌头舔着自己东西的脸蛋抬了起来,眯眼纠正:“你没得选。” 菲利普知道自己的话差点就要惹怒这头雄狮,心有戚戚的便主动挺起上身献吻,喃喃示弱道:“是…我可只有你。” ――无论如何菲利普都不能够离开自己,奥力克多从来不担心这一点。他很快就被安抚,身体里着火的欲望则叫嚣着要完全占有身前这个人。他扶着菲利普的腰与他接吻,解开了睡袍腰带就要往里探索,但不想却被人抓住了手。 菲利普在奥力克多不满的眼神中微微直起腰,刚才那个激烈的亲吻在他们两个的唇间拉出了一道银丝。他眨了眨眼,伸出舌头将那根液体卷进嘴里,站直了身体主动将浴袍解开褪下。 他又伸手揉了揉那坚挺的性器,随后便转过身背对着奥力克多,曲起一条腿横放着架在了桌沿上。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仅用一条腿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因为另一条腿的过度拉伸直接将后花园的风景给全部露了出来。他回头去看奥力克多,又牵着他的手去抚摸自己的洞口,斜过来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诱惑:“已经扩张好了,别让我等您。” …… 奥力克多当然不是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不过他今天把阿罗曼与菲利普一同比较的话显然是刺激到了对方的逆鳞,之后便只能赔罪纵着菲利普主导这场性事。 可是只要进入了菲利普的身体,奥力克多可就不会再管什么克制了,直将那白日里稳重靠谱的大王子给操得止不住眼泪。 精壮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覆在另一具矫健的肉体上,前后耸动横冲直撞地将那书桌都弄得哐哐乱响。 菲利普被奥力克多夹在书桌前,承受着来自后方快速而凶猛的全力冲撞。他难捱地扬起了脖子,雾气蒙蒙的双眼失了焦,耳边传来的除了奥力克多满意的喘息声,便是那书桌上的茶杯盖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中,随着书桌的震动而发出的叮铃响声。 那瓷器相碰的声音有节律的与自己挨操的节奏同步起来,他此刻又记起了早上欧文评论阿罗曼时那轻蔑的口吻,一时突然恼怒起来挥手就将那精巧的杯子打下了书桌。 “啪啦”一声的便碎了一地。 奥力克多睨了一眼那粉碎的茶杯,缓下了身下的动作又低头去亲吻菲利普的肩头,他的动作虽然慢了下来,但那力度却不变,一下一下地撞到最里面,将菲利普操弄地就要站不住。 “怎么了,我的小王子?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他恶劣的一手横在菲利普的腰前,另一只手去套弄对方恹恹耷耷的下体。 菲利普暗自吸了一口气,没有将自己的坏心情表现分毫,放软了声音妥协道:“轻一点…艾尔睡了。” “…哼。” …… 这个夜晚说来与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可惜他们都没看到后院里,那颗正对着三楼书房窗户的大树上,一个单薄的孩童身影。 他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晃着腿,眸色淡淡地看着那唯一亮了灯的房间。 距离那么远,其实他什么也看不清。但艾尔大概能知道,他最喜欢的菲利普或许现在正待在那里。 第二天早上的内阁会议一团糟。 刚从外地回到首都的阿罗曼还没能缓口气,就被耳目告知说自己提交了好几个月的议案被内阁驳回了。他怒气冲冲,却非得保持着王子该有的好气度。没处发泄的憋闷与火气将他整个人都撑得饱满了起来,昂首抬着下巴,穿着繁复又华丽的祭祀袍直接旋进了内阁会议室。 他是只高傲又漂亮的孔雀,如果将他抛向首辅格林的那暗含委屈怨怼的一眼视作展羽开屏,那他看向欧文的眼神就像是看着闯入领地的杂碎。 他咄咄逼人,指桑骂槐,暗讽内阁摇摆不定的决议与暧昧不清的态度。他指望格林能够为他开口说上一两句,但失望的是,那只公狐狸只会闭着眼睛坐在长桌尽头假装事不关己。 阿罗曼几乎咬碎一口尖牙,在菲利普睇过来的歉意眼神中,再一次败在自己的好大哥手下。 所以傍晚,当他被特意找来的菲利普堵在王宫花园时,阿罗曼根本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这里是王宫花园里的栀子花迷宫丛,八英尺高的灌木丛遮去了落日,只留下了天上的一线晚霞,也挡住了有心人的窥探。 现在是傍晚整个王宫最忙碌的时候,大臣们赶着回家,侍卫与仆人正在进行一日工作的交接班。菲利普将阿罗曼堵在了迷宫的一个死角里,他一脸诚挚的歉意,对着满身戾气,像只气急败坏的小鸡仔的异母弟弟实在有些无奈。 他的三弟此刻扬起了好看的尖下巴,脸颊上因为愠怒染上了薄红,眼睛里又蕴着高高在上的轻视,这一番下来,只将他晕染地比那一线窄窄的晚霞还要骄矜地夺人眼球。菲利普青涩又不会遮掩的目光黏在了弟弟还有着细小绒毛的脸上怎么都挪不开,他往日的冷静与好口才好像都作废了去,只能笨手笨脚地又一次诚信道歉:“对不起…阿罗曼。是剑圣大人坚持的,他固执于他的军队……我不知道你为这件事情准备了这么久…我很抱歉。” 阿罗曼对此只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不屑。他被内阁里的大王子一党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打压也不是头一遭了,此刻满心的不高兴与恶心却大部分是因为眼前人――他被太多的男人女人用迷恋的目光看过,但当这样的目光出现在自己的异母哥哥身上时,他免不了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母亲在成为帝国的新后之前是一个贵族家的小姐,长得文弱又娇气。但他的样貌并不像他的母亲,倒是更加肖似国王年轻的时候一些。可是,只要和母亲家族是世代从军的菲利普比起来,他那过于漂亮的容貌就不免显得女气了。 他比菲利普小五六岁,中间还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私生子哥哥。但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敏感的发现,他的大哥总喜欢将目光停留在他和二哥的身上。而随着年纪的增长,那若有似无的关注则更多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阿罗曼不知道自己离开费朗多因出去传教的半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居然能让他那个一向善于伪装的衣冠禽兽哥哥已经自信膨胀到开始毫不掩饰自己那丑恶的欲望…… “对不起,弟弟。” 菲利普见阿罗曼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他颇有些无措又急躁地再向前踏了一步好更靠近一些。他抬起了双手,原本是想将弟弟那张绝世的脸颊捧入手心的,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不要因为自己的唐突而惊吓到对方,才半途又克制地弯折而下,撩起了一束落在胸前的栗色卷发。 他有些难过的闭上了双眼,半晌又突然颤抖着双唇去亲吻那落在手间、散发着幽柔香味的发尾,好似隐忍着巨大的磨难与痛苦,黯声低语:“相信哥哥…哥哥不想让你难过的……” 菲利普闭着眼睛便也看不见阿罗曼的表情,他只听见了那似遥远又似在耳边的一声嗤笑,然后就是手心里被抽走的头发与决绝离开的背影。 而当那晚风又一次卷着落叶吹过时,这高高的栀子花丛里便只剩下了菲利普一个人。 在多吉利亚的森林事件之后,杰弗逊有了些变化。这些细微又琐碎的改变仿佛漫不经心,却在日复一日又难以内化的波澜回忆中,用一双纤巧温柔的手拨动了绿皮恶魔掩藏起来的破旧心脏。 这样的改变隐秘又暧昧,风起涟漪又归于平静,但水深流缓,只是难为旁人所察觉罢了。 就好像他在夜里不常回驻地,依旧流恋于妓院勾栏温柔乡,但以往的风流直白与花言巧语逐渐被寡言替代。他曾经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女人哄得心花怒放、捧成今夜的女王,但现在他却变得不再耐烦与她们逢场作戏。 他不再像个浪子一样的甜言蜜语之后,又许以永不会实现的海誓山盟。他将肤白貌美腰细臀圆的直接带进屋子里做爱,试图沉溺在柔腻暖滑中不知天将拂晓。 但若是说从前那些都是互相捧杀的激烈性爱,那如今便只剩下了永远填不饱的无度索求。 曾经,哄上一两个女人主动张开大腿对他来说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力,是和呼吸一样自然又简单的事情。 但现在,他平白的在一次次高潮后的沉默中显现出狼狈来。 他与雷蒙德一样,在被欲望女神勒斯诱导窥探了内心最隐秘的渴望与阴私后,便不断的试图将自己被影响到的极端情绪内化。 而雷蒙德有爱慕他、愿意主动包容他的尤里安,他安稳地度过了那些糟糕的日子,还幸运地拥有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圣徒。 可是杰弗逊没有。 可怜的绿皮恶魔彻底失去了工作的热情,他打发了修与罗宾拿上封印卷轴去对付一个力量薄弱的次级神,又在大致了解了雷蒙德的计划后随口提点了两句。 他从地窖里偷了唐纳德珍藏的好酒,在早春的煦日和风里,沉醉在无边无际的迷幻梦乡。 罗宾与修去执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任务了,杰弗逊还活在梦里。 雷蒙德难得的一大早就将歪缠在自己怀里的小圣徒吻醒,抱着被亲得湿乎乎的尤里安洗漱穿衣。 他从储物戒里将尤里安许久未穿的正式教廷牧师袍取出,仔细看着乖宝穿上这套稳重禁欲的大罩袍后又瞬间变回了教廷高凳上那个高高在上悲悯苍生的圣徒。但他还来不及感慨,就被尤里安脸上突然荡开来的活泼笑容给晃花了眼。 那蓝蓝的玻璃眼珠子里满满的好奇与信任,金色的卷发在晨光熹微里变得柔软又毛绒。尤里安好像将与雷蒙德的每次出行都当做是郊游一般愉快的事情,好像再麻烦的事情两个人一起去做就什么也不害怕了。他扯了扯有些显短的衣袖,又伸手将牧师袍的扣子扣到了喉结下方,歪着脑袋懵懂问道:“雷蒙德,我们要去哪儿?” …… 费朗多因的政治格局复杂,任何势力的消涨都牵涉了多方的利益。因此,即使在三王子阿罗曼的大力推动下,太阳神殿在首都的地位也显然与其在其他城市的不能比。 但有内阁以格林为首的一派要员的纵容,以及来自“新后”党的贵族们的支持,太阳神殿在首都的影响力又着实不凡,并隐隐有一家独大的趋势。 而在其余诸多驳杂又岌岌可危的神殿中,光明教廷则凭借着几位牧师的治疗术勉强维持了自身的体面。 但也仅到此为止―― 他们经费拮据、再难募集到捐款,连护卫教堂的圣骑士名额也一减再减。他们也招收不到什么新鲜的血液,就连那些贫民窟的孩子也宁愿去太阳神殿讨赏而非来光明教堂做个小骑士小圣徒。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状况下,尤里安与雷蒙德的贸然到来确实让主教眼前一亮但却又转瞬黯淡了下来――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恐怕就算是圣子、圣女亲临,怕是也无法挽回教廷在费朗多因这团弯弯缠缠的乱麻里的颓势了。 而不去管那位主教先生此刻心里的大喜大悲,尤里安在看清对方的样貌时却是突然就偷偷热了耳朵――虽然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劳神劳力,对方比之几年前清减了许多,但尤里安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位区域主教便是当年那个在礼乐堂里让他开了眼界、明白何为男男交欢的人。 他现在就是个偷面包的小贼在面对不知情的主人,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就紧张地往雷蒙德身后躲了躲。 尤里安是个没经历过什么桃色情事的少年,情窦初开就被雷蒙德强行掳到窝里去了。今日偶然之下与“启蒙者”打了个照面,他免不了的做贼心虚,而等缓过第一下的震惊后,心跳立马就乱了章法,扑通扑通的完全没法安静下来。 他假装平静,却实际上已经是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耳朵心不在焉地听着雷蒙德表示想尽微薄之力暂助教堂扭转局势,一双眼睛则不老实地在其余的教堂公职人员身上转来转去――既然当初来费朗多因传教的神父当上了区域主教,那那个当年在他身下承欢的漂亮圣徒呢? 巧的是,这眼珠子来回一转,还真让尤里安找到了人。 只是乖宝此刻心里有鬼,瞥了几眼就不敢再看了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不过光就那几眼也够尤里安了解对方大概的现状了――那艳情的发生到现在为止其实也就两三年的功夫,而早在当年尤里安还只是个漂亮的大包子的时候,那个叫吉诺的年轻圣徒就已经有了一副绝顶的好相貌。可惜他却没什么好天赋,便明智的在众多递给他橄榄枝的人中选择了那个能带自己去往外面世界的人。 尤里安隐隐认为他的决定没错,毕竟对方现在看上去真的过得不错。起码即使整个教堂与神职人员脸上都有着难掩的疲态,但吉诺还是保持了干净与整洁,尽量维持了基本的体面。 尤里安按耐不住好奇心,还想抬眼偷偷再看一眼,但恰巧却与对方不经意间的抬头扫过的视线相撞。 这一瞬间,尤里安耳朵里一片空茫,只剩下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巨大回响。他蒙着空茫茫的脑袋,竭尽全力才扯了一个不太难看的微笑来。 而吉诺在愣了一下后,便也很快回了个客气的笑容。 尤里安与雷蒙德的加入,不光分担了一部分较为繁琐的工作,也让光明教堂的人们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而他们在与区域主教商议之后,便也决定暂住在教堂后院的宿舍里以免去每日奔波的辛苦。 因为长期被压制,光明教堂如今的影响范围只限于周围邻近的几个小街区和贫民区内少数人。为了整顿整个处于颓靡之中的教堂,雷蒙德答应主教亲自特训那些负责护卫教堂却长期疏于战斗的圣骑士们,尤里安则与几位年轻的牧师一起守在教堂偏厅,为前来寻求帮助的平民与佣兵提供光明魔法的帮助。 拥有高超天赋与丰富经验的年轻人的参与就像是为快要枯朽的陈旧器械抹上了润滑剂,光明教堂在经历了来自太阳神殿近四五年的打压后,如今又嘎吱嘎吱地再度运作了起来。 对于雷蒙德来说,特训的工作比起东奔西走的佣兵生活要安逸上太多,而尤里安曾经在教廷做惯的事情,他得心应手,没几天就完全接手了一个高级牧师的工作,变得独当一面起来。 冬日已经渐渐从人们的生活里离开,晚风也变得不再刺骨,反而揉着淡淡的早春花香飘进了敞开的大教堂。 夜里空荡荡的教堂便不复白日里的热闹,洁白的女神像高悬立在墙头,神色平和又温婉。她的脚下点满了高高矮矮的蜡烛,明明灭灭的橘色光芒晕染了神像周围的湿润空气,在黑暗寂静里多了一分朦胧与神圣。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尤里安静息坐在教堂神像前的长条靠背木椅上闭目养神。朦胧明灭的光芒也为疲惫的小圣徒染上了一抹神性,稍稍清减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比几日前消瘦,但白嫩透析的皮肤与红润的双唇又展现出别样的神采来。 尤里安双手握拳置于胸口,闭目低头微弓着上身虔诚祈祷着。虽然雷蒙德说过女神已经不在了,但他还是将女神当做心灵安宁的依托――论公是对方牺牲神格改天换命为众生求一线生机,论私是她将雷蒙德送到了自己身边――他信仰她,无论存在不存在。 “呼……” 尤里安正屏息凝神祈愿间,突然就被凑到耳朵边作怪的热气给刺得一惊。不过身边传来的熟悉气息让他难升警惕,只掀开眼皮一看,果然见是雷蒙德正一手撑着椅背玩味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来的。小圣徒最近的生活充实又安稳,虽然辛苦但也不需要操太多心,故而他的心情总是很好,当下便也没有恼,见雷蒙德不像是有什么要紧事的样子便又转过头兀自祈祷了。 可雷蒙德大半夜好不容易逮到心爱小圣徒的踪迹,自然不会简单将对方放过。此刻,周围影影灼灼的烛火将气氛烘托的太好,也将他的尤里安衬得青葱又翩翩。雷蒙德果断遵从内心的念想,被魔鬼诱惑了一般凑上前去“啵”的一声便在那软颊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可他的尤里安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闭着眼睛将这登徒子驱逐于千里之外。雷蒙德见状挑眉作势就要再往下亲一口,但还没把脑袋压下去却被由远及近传来的虚浮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 现在已经月挂中天,但教堂在这个时段里极少会有访客。尤里安也听到了那脚步声,他皱眉停下了祈祷,疑惑地睁眼看向雷蒙德无声的询问――没成想就被天赐良机的雷蒙德趁势搂进了怀里。 雷蒙德也不多话,灵巧一跃,搂抱着尤里安便直接轻巧地窜进了隐在女神像侧边墙角的杂物间,又轻轻带上了门只留下一条细长的缝隙让人难以察觉――这间屋子里堆满了信徒来祈愿时神职人员所用的书卷与魔法用具,雷蒙德便在这狭小空间里与他的乖宝脸贴脸胸贴胸的紧紧挨着,长腿一伸就将正别扭地寻找个舒服姿势的尤里安给固定住了――这一刻,白日里肃穆英勇的圣骑士在黑夜的遮掩下露出了本相,占着软嫩腻手的情色便宜又行着那低级的偷窥之事。 窄小的空间里两人呼吸相闻,荷尔蒙在密闭的空间里迅速挥发,不过几个吐息间,周围的空气就蒸腾翻滚起来。尤里安燥红了一张脸刻意低下了头,只在金色的柔软发梢间露出了红红的耳朵尖。他偷偷的眨巴眨巴被脸上热气熏得湿漉漉的眼睛,鼻子不自觉地耸动呼吸着雷蒙德身上的青草气息。 雷蒙德则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扶上了尤里安的腰窝,黑暗里他看不清尤里安动情姿态,只是被喷在自己胸口的柔软吐息诱惑,摸索着低下头去追逐藏在卷发后的眼睛。 那走进教堂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尤里安心中升起禁忌的紧迫感,他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双手像是寻求一个支点一样紧紧的揪住了雷蒙德的内衬。但他又为了躲开那颗压下来轻薄的脑袋被迫侧过了头去,却将毫无防备的脖颈要害送到了猛兽的尖牙利齿之下。脖颈间传来的湿热舔弄合着舌苔上的凹凸味蕾举重若轻地碾过被绷紧了的皮肤,快意与羞耻一齐从尾椎升起,尤里安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与诚实反应,待反应过来以后已经是主动挺起了胸膛与胯部难捱又小幅地在雷蒙德身上磨蹭。 可雷蒙德却游刃有余 ,他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乱,由着尤里安在自己胸前扭着身体。他得意的将舌苔的舔舐换成了双唇利齿的重重允吻,又加重了力气将尤里安紧紧抵在了墙面上又完全地拢在了自己的身下不让他动弹。 只可怜的小圣徒被调戏地又尴尬又无地自容,慌乱间抬起一双被秋水润然的双眼,含着爱欲与情思,想要避开充满诱惑的情人与难堪的自己,透过那窄窄的门隙朝外望去――而无意看到来人是区域主教杰拉德时,他的身体明显地颤了一颤,却很快被不满的雷蒙德又勾回了欲望的泥沼。 有情人在神像之下进行爱欲游戏,疲惫的主教坐在长椅上祈求女神的祝福。 正在尤里安神思不属半推半就就要被雷蒙德哄得解开上衣扣子的时候,又一阵脚步声回荡在教堂大厅里。这回,尤里安吓得又是紧紧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哽在喉间的呜咽声流露半分,他分神去偷眼瞧来的是谁,只听见带着困意的慵懒声音在空空荡荡的穹顶下响起。 “杰,早点睡吧。” 步履间皆是风情的吉诺穿着睡衣身披单薄外袍施施然走到杰拉德身边坐下,他刚从床上醒来现在困倦极了,只是身边冰冷的床铺让他强撑着困意不放心的出来寻人。他歪头枕在杰拉德宽厚的肩膀上,嘴上说着赶人回去睡觉的话,身体上却是闭上了眼睛作无声的陪伴。 年近四十的中年主教缓缓叹了口气,又颇为心疼的将小情人冰冷冷的手捂到了自己怀里。他一手揽过吉诺,将困得睁不开眼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他圈到自己怀里温着,轻拍着肩膀侧头去亲吻对方的额头叹息:“对不起……我没想到带你离开教廷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吉诺懒懒打了个哈欠,在杰拉德的怀里找到了一个熟悉又舒服的位置继续窝着,他连眼皮都没抬个半分,呶着嘴轻声埋怨:“现在后悔了?当年也没见你拒绝过我的投怀送抱。” 吉诺说完又顺手摸了一把杰拉德的肚子笑出了声,“不过也好,你这肚子都给瘦没了。” 他懒懒的在杰拉德的肩上挨蹭了两下,轻缓呼吸就又是要睡着了。 杰拉德无奈又爱怜的拢了拢臂弯,又低头亲亲吉诺光洁的额头:“我可是喜欢你很久了。” 他没有说当时他只是个不出挑的小主教,想要接近光芒四射的吉诺却没什么好办法,无意间听说对方有想要离开教廷的想法才去申请了外派的工作。虽然阴差阳错重重误会之下两人的关系还是由权色交易而起,但起码…结局是好的。 杰拉德抱紧了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安稳的吉诺,在明明暗暗的烛光里,自己也闭起眼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与温情来。 他们的互动被隐在木门后的尤里安看得一清二楚,他被那两人之间的温暖情意所影响,眨了眨被情欲晕红的双眼似有所感。在耳垂又一次被雷蒙德含入潮湿口腔里舔弄时,尤里安突然回过头去用双手捧起了对方的脸颊。而在看到那双灰灰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后,他终于忍不住心头饱涨的酸软与满溢而出的悸动,闭上眼睛抬头献祭般的奉上了自己的双唇。 于是,柔软的舌头在彼此的口中纠缠,唾液被挤弄地从嘴角溢出,他们急切又凶狠地将对方的双唇吞入口中,侧着头动情亲吻,在幽暗密闭的环境中不断压抑着却又难耐地发出激烈的啧啧水声。 尽管费朗多因城内局势动荡,大王子党在多日来的交锋中逐渐占据上风,而阿罗曼一派激烈的反扑也快要将这谭浑水搅得天翻地覆。 但任外界风雨飘摇,此刻在光明女神的殿堂之下,有情人拥着自己的铠甲与软肋,坚守着心头净土,自岿然不动。 杰拉德与吉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但尤里安却在这间小小的杂物间 被雷蒙德叼在嘴里啃了个干净。 一开始还顾念着外面有人,雷蒙德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紧紧将尤里安压在墙上里里外外摸了个透。而忍着耐心等道外面的人离开了,雷蒙德这才抹了抹嘴开始享用大餐。 他将尤里安庄重的牧师袍卷到胸口,两条褪下裤子的修长大腿盘在自己的精壮腰间,雷蒙德便动情地去亲吻尤里安的双唇。稍作润滑之后,胯下凶器更是猴急地兀自寻了销魂窟往里闯。而尤里安则被雷蒙德凶狠的顶撞动作操弄地受不住,双手极力攀附着那不知疲倦的凶手才好让自己不要在狠命的颠弄下狼狈落地。 在女神注视之下,这狭小的房间里两个人显然都失了分寸。 情事过半,尤里安靠着墙壁紧紧搂着雷蒙德,但那剧烈的情事让他的后背被摩擦地火辣辣的疼,两条腿抽筋似得无力落下却又立刻被雷蒙德捞了回去。 又一阵百十来下、进出到底的快速抽插之后,尤里安此刻更是直被逼地连羞耻心也顾不上,忍着下身翻涌的快感与肉壁摩擦的酥麻,趴在雷蒙德的肩膀上哭出了声,又哽咽着喊叫着“哥哥、哥哥”的拼命求饶。 雷蒙德被那嘶声软糯的几声“哥哥”叫得魂不守舍,下身一紧就狠狠地将尤里安再次抵到了墙上,那粗长的性物也顺着那湿润巢穴狠狠捅到了底。他低头用双唇去安慰哭花了一张小脸的尤里安,嘴里不断的诱哄道:“再叫几声‘哥哥’来听。乖宝,乖宝,叫‘哥哥’……要‘哥哥’怎么样?说出来好不好。” 一颤一颤的被上下颠弄地泪眼模糊,尤里安被人抱在怀里又暖情惬意的小心哄着都分不清自己的狼狈处境了。只觉得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四岁的时候,阳光下雷蒙德拿着包着南瓜饼的油布包哄他叫“哥哥”―― “哥哥…哥哥……都给我……” 那软糯乖顺的讨好声片刻便将雷蒙德所剩无几的理智全部击碎,伴着一声低哑的粗喘,在尤里安昏沉的碎语呢喃中,滚烫的精水一股股喷出,一滴不拉地全都烫在了小圣徒的身体里――“乖…乖……都给你,‘哥哥’的东西都给你。” 等道高潮的余韵终于过去,雷蒙德内衫早已全部都被热汗打湿了,他的发梢上也聚了几滴汗水,正心满意足就要再去亲吻尤里安粉粉的双颊。 他倒是舒服了,可尤里安身下的小乖宝在刚才可没得到什么好好的照顾,半软不硬、没精神的蹭在了雷蒙德的下腹。尤里安一直没有释放也很难过,现在便有些不乐意地扭过了脑袋去。 雷蒙德见状立马知道是自己冒进了。他小心地赔着不是,将尤里安的腿从腰间放下后就哄着乖宝转了个身,摆成了翘着臀趴伏在墙上的姿势。 他一双粗糙的手便一手握着尤里安的腰窝,一手摸进宽大的牧师袍握上了那半硬的器物抚慰起来。 他的技巧说不上多好,但胜在尤里安也没什么经验,被摸了一会儿就舒服的小幅度摆摆屁股,跟着那手上的节奏不知今夕何夕了。 可雷蒙德紧紧贴在尤里安的背后,这一扭一蹭间又是不小心被激起了一身的邪火。他被欲望熏红了眼,握着腰窝的手就缓缓往下摩挲,等捏上了软圆的白屁股却是再也忍不住的直接提枪上马了。 那身后突然闯进来的热硬之物又疼又烫,猛然间激得尤里安浑身一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刚刚还被雷蒙德摸得舒舒服服的他顿时就委屈的撇了撇嘴不敢再动了。 倒是雷蒙德兴致又上来了,一边粗粗浅浅的抽插着每次都刻意重重碾过那肠内的敏感点,一手则提了提尤里安的小屁股好让那弹弹的软肉与自己的胯部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一手仍细致抚摸着前身的小乖宝,一手轻轻拍拍捏捏软腻嫩滑的两片白肉,不消半会儿,又将飞了半边神智的小圣徒给操弄地呜呜咽咽的只知道叫“哥哥”卖乖求饶了。 故而第二日早上的教堂工作,尤里安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那肃穆严谨的牧师袍下是两条打着颤都要站不稳的双腿,屁股后头也又酸又麻的难受极了。要不是昨晚雷蒙德还记得替他上药,尤里安都不知道今早自己还能不能维持正常的坐姿,更不要说使用光明魔法了。 想到这里尤里安脸上就升起了薄红,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只咬牙切齿的将吃饱了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的圣骑士在心里来来回回骂了好几遍。 自从尤里安开始在教廷偏厅帮忙之后,来光明教堂寻求帮助的人越来越多。而其他的神职人员也没有托大,他们会将一些较轻微的病患分摊走,余下那些难以处理的伤患则留给尤里安亲自照料。 这会儿,尤里安正在为一个腰间被五级魔兽的尖牙咬成贯穿伤的佣兵救治。那伤口上残留了许多毒素与魔法元素,尤里安强忍下身体的不适,全神贯注得诵念着晦涩的咒语。温和的光明元素跟着吟唱翩翩缠绕在他的周身,那些纯净又浓郁的元素们聚集在一起,甚至让那些不具有魔法天赋的人都能看到淡淡光晕从他的身上染开。 吉诺现在则安静的守在一旁,不时的用布巾细心将尤里安脸上的细汗擦去。但当他擦到脖子的时候,因为尤里安正专心低头引导着光明元素,后颈上几个埋在衣领之下的褐色吻痕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撞进了吉诺的眼里 。 他在仔细看清那是什么之后明显的愣了一愣,却又立马想到了那个与尤里安同进同出的圣骑士便又恍悟了过来。他将内心的惊讶与难解压下,没有打扰正在专心工作的尤里安,不动声色的将汗湿的布巾搓洗干净。 而等伤势恢复了七八成的佣兵被其他神职人员抬去后面的房间继续照料时,吉诺才寻到了空与尤里安搭上了话。 他实在是好奇,才会忍不住窥探他人的隐私,但以他的身份又不好直言相问,只能旁敲侧击道:“尤里安,你会怀念在教廷的时候吗?当年你可是最有天赋最可能成为圣子的那个……我还记得教皇大人那时候每月都会来特意考教你的功课。” 尤里安闻言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双唇,他的手在桌案下轻轻揉捏着久坐发麻的双腿,神情怀念地笑道:“是啊,也不知道教皇爷爷最近好不好。” 吉诺见尤里安的言语间完全没有对‘圣子’表露丝毫兴趣,又紧接着张口追问道:“你想当圣子吗?你有很好的天赋也很聪明……我是说……你不像我们这些需要…依附什么人……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得很好……” 吉诺半遮半掩的话语里所暗示的东西尤里安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他惊讶对方是怎么会看破自己和雷蒙德的关系――难得是昨晚的动静被人听到了?不……那就应该不是这样的反应――尤里安不得其所,只能红了脸软了声音小声辩解道:“我现在就很好……有人愿意一直陪着我了……这很好…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说完像是为了旁证自己所言非虚一样,尤里安又追着补充道,“你现在也很开心啊。” 可一说完乖宝就后悔了――吉诺与杰拉德的关系虽然没有避开别人,但也没有刻意向旁人展示过什么,直到昨晚尤里安才在看到两人的亲密温情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现在又是一番做贼心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后就低下头去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了――而反观吉诺倒是在最初的愣神之后,微红了脸又柔软了眉眼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这世间的麻烦事总是不期而至的,在人们最无防备又意想不到的时候砸到平静生活里来―― 就在这两位红脸牧师还彼此干看着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来化解彼此窘态的时候,一位身着华贵服饰的异族人在一行士兵的簇拥下踏入了光明教堂的偏厅―― “各位午安,我是门罗帝国来访团的副团长迪亚斯,请问主教先生现在在哪?” “迪亚斯先生,或许你可以更加坦诚一些。”雷蒙德将左腿架到了右腿上,他坐在主教办公室的沙发上好像自己才是这场谈话的主导者,“据我所知,门罗的王族是龙神与半精灵的后代,那位小殿下作为百年来第一位出现返祖现象的王室后人,想必并未有您所说的那么脆弱。毕竟奥力克多大人虽然身负整个大陆首屈一指的单兵战斗力,但在没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他想要‘重伤’小殿下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杰拉德闻言也适时作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位面善的主教像是在面对无理取闹的信众,无可奈何却又慈悲包容,道:“迪亚斯先生,每位牧师都是教廷的一员,都是我的同伴。我非常乐意帮助你们,但你总是要让我们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好。” 萨尔瓦多殿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的情况从未向外大肆宣告,索弗海耶的上层以及剑圣奥力克多知道这样的事情都在迪亚斯的预料中,但一个区区光明教廷的区域主教与小小的圣骑士也知之甚详,这便让这位访问团副团长皱起了眉头。但萨尔瓦多殿下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他别无选择,只能坦诚道:“据几位水系魔法师猜测,殿下有可能是被龙语魔法反噬……龙族支配空间与五系自然元素,那几位水系魔法师在殿下的身边甚至都没办法进行有效的吟唱。我恳请主教大人您可以施以援手,门罗王族必定不会忘记教廷的帮助。” 他不再遮掩,言辞恳切。雷蒙德早知自己所料非虚,从对方口中再次获得确认后,便向杰拉德微微额首。 杰拉德始终保持着仁慈又和善的表情,微微思量过后便松口微笑道:“教廷愿意帮助大陆上的所有生灵。不过请允许我带上一位高级牧师与几名圣骑士,以防一些无法预料的状况出现。” 杰拉德得了这位主教的同意后便立刻松了口气,躬身致谢后便迅速离开,吩咐随行的卫兵准备马车去了。 吉诺将餐纸包的鸡肉三明治与一大碗罗宋汤递给了尤里安,自己也拿了一份坐在了他的身边。 两位教廷的牧师都显得精疲力尽,他们也顾不上沾了污渍的牧师袍,一同坐在教堂后院的花坛台阶上,狼吞虎咽起好不容易从厨房里拿来的食物――那个情况好转的佣兵突然又大出血了,他们忙活了一整个中午,直到午餐时间都过了好久才堪堪将隐藏在他体内的所有魔法元素全部驱逐,修复了几条重要的血管后勉强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而这两份三明治与冰冷的罗宋汤却是教廷厨房里仅有的吃食了。 尤里安满足地用最后一口罗宋汤将嘴里的面包块送了下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与被食物填满的胃部一样复活了,再次充满了力量与无限冲劲。 暖洋洋的光明元素随着尤里安愉悦的心情跳动着围绕在他的身边,忙碌紧张的工作加上饱餐一顿后,紧跟来的便是迟到的成就感与兴奋。 他不自觉地咧开嘴微笑,双手撑在了身后的青砖与泥土上,仰起脑袋懒散地透过层叠的树影去看那湛蓝的天空与绵软的云朵。 早春花香若有似无,微风拂过,这一刻人生圆满的好像一切愁苦都已经远离。 直到灰头土脸的坐上去往军营的马车,尤里安还沉浸在那午后的散漫幸福里,他挨坐在雷蒙德的身边,边听着杰拉德的解释,边在臂弯的遮挡下用手指轻轻戳着雷蒙德软甲。 雷蒙德被尤里安的小动作逗得心情也莫名愉悦起来,他捉弄似的伸手趁机抓住了对方来不及收回去的手指,又顺着指缝轻轻去捏那温暖的掌心。他侧过头好笑得看着尤里安脸上的黑灰指印,带着化不开的温暖情潮嗔念道:“主教先生说的都听到了记住了?” 尤里安使劲抽了抽那个被抓住的手指结果纹丝不动,他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下自己与圣骑士之前所存在的不容忽视的力量差距,心里明白要是不动用魔法力量,自己是怎么都没有胜算的。他偷偷撇了撇嘴,小心眼的用那手指像猫爪一样在雷蒙德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他扬起了下巴带着自信与骄傲,肯定道:“当然记得。我们要去救那个被自己的魔法反噬的龙人,杰拉德主教负责施展大治愈术与光明祝福,我负责为主教凝聚纯净的光明元素并使用纯净术剥离反噬到他体内的元素们。“ 雷蒙德听完这一通言简意赅的总结,无语又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小圣徒的金色脑袋,将那头软毛金发都揉成了乱糟糟的卷。他捉住了尤里安脏呼呼的手不让他去理那头金草窝,瞧着对方瞪着眼睛生气的模样,心情颇为愉悦的玩笑似的在那鼓起的脸颊上印了一个轻轻的吻。 杰拉德与他身边的一位骑士见状都默默撇过了脸。而等马车又颠簸一阵后,主教先生像是从长时间的发呆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也顾不上会对面那两个小动作不断的有情人,颇为激动的向尤里安询问:“你的精神力早就已经达到主教级别了吧?甘宁一定将七级与八级魔法都教给你了,统御真言会吗?我一直担心龙语魔法所控制的元素与一般魔法不同,加上龙人对元素的高度亲和,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能彻底剥离。你可以试着用统御真言控制光明元素引导那些元素直接融入那个龙人的身体。他既然拥有返祖的能力,那他的身体一定和龙一样,对元素的承受力要强于普通人许多。一旦那些驳杂的元素变得有序起来,他就能够耐受反噬,接下来只要靠自己慢慢将这些元素通过龙语魔法释放出去就可以了――就像真正的龙和那些天赋异禀的大法师在施展魔法的时候一样,身体里一部分、引导环境一部分――所以他们永远那么强大。“ 还在与雷蒙德进行幼稚游戏的尤里安在听明白杰拉德的意思后杰拉德的意思后顿了一顿,他仔细想了一想其中的可行性,犹豫开口:“我今天耗去了许多精神力,我需要一点时间冥想恢复。并且我的统御真言并不熟练……” 杰拉德闻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后,又略带狡黠的眨了眨眼,道:“不要紧,我相信以龙人的身体强度肯定能够承受得了你失败个几次的。” “……好的。” 直属于奥力克多的索弗海耶第一集 团军就驻扎在费朗多因城外五十里的军营。刻上疾风咒的几辆马车紧赶慢赶,在月亮升起前将来自光明教堂的牧师们送到了目的地。 刚下马车,他们便看到北边那块营地被笼罩在许多无序的元素乱流下,就像是那里有个吸引器,将周围整片区域的五系自然元素全部都富集浓缩在了一小块空间里。 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迪亚斯神色焦急,带着他们直接向那北边的营帐走去。 那个位于营地最北边的偏僻小楼,现在正被外放的强大斗气紧紧包裹着,而拥有那强悍斗气的主人在察觉到他们的靠近后,便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的将那粘稠的斗气掀开了一个小口――等几位牧师与骑士们被领到二楼卧室的时候,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但又无可奈何的剑圣大人正烦躁地批阅着公文,而一旁的硬板床上则躺着动都不能动的萨尔瓦多――虽然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但超过两米的大高个儿委屈巴巴的窝在小小的行军床上,旁边还是凶神恶煞满身戾气的剑圣,这凄惨模样还是让旁观者暗叹了一声“可怜”。 奥力克多抬眼看到雷蒙德居然也一起来了立刻就高兴了起来。 他仿佛正愁于如何摆脱一团沾手的湿面团,而此刻刚巧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样。他兴奋地走到了雷蒙德的身前,又褒奖似的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好了,你来了。这里的蠢货都太脆弱了,那些斗气简直不堪一击。为了保证这家伙引起的元素乱流不要波及军营,必须用外放的斗气将他们控制在小范围内。我还有军务,这里就麻烦你了。” “我欠你一个人情。” 大概是已经许多年都没向任何人承诺过人情债,奥力克多愣是等到雷蒙德将外放的斗气慢慢均匀铺散在小楼外、顶替了他的斗气罩后,才想起来致谢这回事――那浅金色的斗气有着不输于自己的凝实感,绒布般厚重结实地将整栋小楼给完全笼罩了起来――“这傻小子硬要找我决斗,还没比划上两下就被自己的魔法给弄成这样了。营地里的魔法师都没什么办法,希望你们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我留个副官在这儿,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让他去拿就行。“ 他最后向其他人点头示意,一转身就已经溜得没影了。 之后,尤里安便在杰拉德的示意下走到了床边扬起了光明元素,他试图用一个小恢复术探一探萨尔瓦多的身体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可是他刚刚靠近床沿,前一秒还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高大龙人就猛地睁开了眼睛――暗金色的竖瞳带着深刻的防范戒备地盯着靠近自己的人,鼓胀的肌肉仿佛下一秒就能暴起将人拆骨入腹。 不过,色厉内荏的龙人还没耀武扬威半会儿,就被雷蒙德突然释放的强烈威压给打压了回去,而尤里安也趁机粗粗探查了萨尔瓦多的身体状况。 纯净的光明元素稀薄得覆盖在萨尔瓦多的身体上,那些在他体内躁动不安的元素居然也跟着安分了一些。龙人小殿下得了甜头便暂时压下被雷蒙德压制的不甘,闭眼舒缓了神情感受着灼痛缓解的轻快。 半刻过后,尤里安收回了魔法,神色却变得颇为凝重。他朝杰拉德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积攒的元素要比我们预测的还要多,今晚我需要在魔法阵里冥想才能保证明天有足够的精神力与光明元素。“ 杰拉德点了点头,在与迪亚斯沟通后便将其他人都带到别处去休息准备。 而可怜的雷蒙德则接替了奥力克多的工作,被迫留下来给这个自作孽的小殿下当一回人肉笼子。亲了亲他的乖宝,雷蒙德不舍的将人送出门后,便闭上眼睛坐下冥想。 不大的房间里才片刻的功夫,便只剩下了两个青年人的呼吸声。 从始至终未出一言的萨尔瓦多此时承受着身体里又开始暴乱起来的元素,被好奇与好胜心驱使,睁开了眼睛仔细盯着面无表情的“神选”看了好一会儿。 他目光沉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当又一团魔法元素突然在他的胸腔暴起作乱时,这个有着坚韧躯体的龙人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痛得大汗淋漓,咬紧了牙关死死将那闷痛憋了回去。但缓过劲来后,不甘与屈辱却爬上了他的暗金色竖瞳,他终于没有耐心再装作若无其事,带着嫉恨开口讽刺:“你不过如此。” 雷蒙德闻言虽感诧异,但也只是睁开眼睛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便又恢复了闭眼冥想的状态――他与奥力克多不同,他的斗气是夹杂了光明元素的神圣斗气,现在保持着时刻外放的状态便需要他不断冥想补充流失的元素能量,所以他才没空和一个被娇惯长大的小孩子拌口角。 萨尔瓦多见状便是更加气闷了,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隐隐透着幼稚的不甘与攀比:“如果是我被龙神选中了,我一定会做的比你更好。我会让门罗变成大陆上最强的国家!而不是像现在的光明教廷一样,就连在索弗海耶的都城都没有个像样的教堂!” …… 自然是再一次被雷蒙德无视了。 萨尔瓦多看起来高高壮壮的,但他不过仗着种族优势,实际上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一张脸气得通红,不顾身份礼教咒骂道:”你的女神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后悔的!一个‘神选’,居然成天耽于情爱与冒险故事!如果我是你,就算是冒险,我也一定会是个英雄!” 雷蒙德被萨尔瓦多的呱噪弄得烦不胜烦,深灰色的眼珠终于落在了萨尔瓦多尚且稚嫩的眉间,道:“你知道‘神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要做什么吗?” “无非是传播神谕……而我则会让门罗变得无人可敌!” 这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誓言提醒雷蒙德想起了曾经那个玩笑般的自己――“我会保护你,至死不渝。” 他低下头扯了嘴角嘲讽地笑了笑,再度开口时,就仿佛已经跨过了银河星海。 他的语气变得薄凉悠远,透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这神这天地与我何干?” “谁没有过英雄梦。” “可若连挚爱都无法守护,我要这天地苍生又有何用?” “英雄……那是你的少年梦,不是我的。” 我重生回来,不为天地,不为苍生。 我只想要一个人。 我曾做了万般努力也无法拥有他, 我曾亲眼见他被长剑砍去了半边身体, 我的战袍铠甲被他的血液浸透, 我的呼吸心跳随他的灵魂一同归于寂灭。 如果他不在了…… 我要这天地苍生何用? 用你们的喜怒哀乐嘲笑我的懦弱无用吗? 光明女神聪明又周全。 封神的旅途漫长而艰苦,充满了未知与磨难,时刻折磨削减着意志。 任何没有坚定信念的人都会和他们之前所失去的队友们一样, 在荆棘路上痛哭流泪,在熔岩火海里尖叫逃离,被神…诱惑背叛。 所以她机敏地选择了那个心有执念的人。 她赐他重来一次的能力,让他为了执念、为了一个人去披荆斩棘,去历经千难万险,去拯救天地苍生。 而我……何其有幸。 第二日,微胖的中年主教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光明元素潮,两个八级魔法的连用几乎抽干了整座军营周围的光明元素,让这一日的黑夜也早早降临。 尤里安的统御真言在第二次的失败后,终于抵住了萨尔瓦多本能的排斥,将无法化解的紊乱元素鱼目混珠地压制在了龙人的体内。 而当持续了一整个白日的救治终于结束,杰拉德已经是一身虚汗的被随行的教堂骑士搀扶住了。他谢绝了再留下休息一晚的好意,草草吃过晚餐后便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前,赶回费朗多因――他不能离开教堂太久,盘旋在都城上空的微妙氛围让他时刻不得放松。 考虑到索弗海耶、门罗与光明教廷的利益牵扯,雷蒙德与尤里安在迪亚斯的再三恳求下,答应再留一日确保萨尔瓦多的康复。于是,雷蒙德便在凭着优秀血脉力量、已经恢复得能坐起身的龙人小殿下鄙夷又困惑的目光中,将已经脱力累倒的小圣徒抱回了卧室――拥有‘返祖’现象的龙族血脉力量让这个七级魔法在施展时具有了完全不亚于八级的强度,尤里安几乎是拼着精神力枯竭的风险可能,才将那些不听话的元素归整到龙人的身体里。 雷蒙德心疼得替此时柔软到任人随意摆布的尤里安脱去罩袍,将就的用军营里干巴巴的棉被包好。他整整一天一夜都保持着外放的斗气罩,对抗那些被萨尔瓦多吸引过来的元素乱流,将它们控制在了小楼周围。 雷蒙德现在也是疲惫至极,但他安静的坐在床沿边,垂眸温柔看着他的小圣徒带笑的乖巧睡颜,却是怎么也舍不得眨眼。 轻轻拨去了尤里安额前琐碎的金色卷发,雷蒙德此时附耳聆听着他的天使清浅的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也都跟着落入了安宁。 由于尤里安的精神力消耗过大,需要一个安静又平和的环境来恢复动荡的识海。雷蒙德并不放心,便合衣靠在床脚亲自守了整整一夜。 但在次日的清晨,这一室温馨祥和却被楼下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碎―― “我是帝国的三王子阿罗曼,你无权阻挡我。” 窗外的是非显然打扰了天使的安眠,尤里安卷了卷被子不安地扭了扭又团了团。雷蒙德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一会儿等外头的响动安静下去了,才见尤里安微微扇了扇鼻翼才又睡了过去。 这里是奥力克多的地盘,阿罗曼的唐突来访冲动又耐人寻味。这会儿,雷蒙德见尤里安像是睡熟了,便起身打算去探探情况。 “雷蒙德……你要去哪里……” 雷蒙德的马裤刚穿到一半,他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转身就看见刚才还睡得香甜的小圣徒半眯着水汪汪又睁不开的蓝眼睛,睡红了两块柔软的脸颊,此刻正陷在一团棉被里迷迷蒙蒙的找自己。 他一下子就被尤里安这副无辜小兽的样子给煞得心肝跳,立身向前一步便半跪在了床边。他拾起尤里安露在被子外面的葱白手指举到嘴边轻啄一口,带着暖心的微笑低语软声哄骗道:“我去看看外面是什么状况。你再乖乖睡一会儿好不好?我马上就回来了。” 刚才,半梦半醒中的尤里安已经隐约听到了阿罗曼的声音。虽然曾用一晚没睡的代价扶起了翻到的醋缸,但他还是本能的对阿罗曼抱有警惕与敌意,便砸吧砸吧嘴,迷迷瞪瞪的把脑袋埋进了枕头又使劲蹭了蹭,撒娇耍赖道:“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嘛……” 说完还主动的往床铺里面靠了靠,留出了一大半的棉被。 这样的诱惑叫谁能拒绝? 被情意冲昏头脑的圣骑士当即就二话不说的脱下外服,钻进了小圣徒主动分出来的棉被包。他把睡得蓬松柔软的尤里安捡到怀里,抱头搂腰双腿交缠。让尤里安舒服的将脑袋搁在自己的颈窝里,他肆无忌惮的摸了又摸,这才满足地伴着小圣徒浅长的呼吸一同睡去―― 那个小气又傲慢的剑圣不会让阿罗曼在自己的地盘上闹出大动静,雷蒙德心安理得的在英雄冢沉醉。 奥力克多根本不把这个小王子放在眼里,除了剑与战争,大概只有那个稳健的菲利普能使他稍稍分神。 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只遣了个军衔还过得去的去盯着阿罗曼的动静,自己就跑去瞧矮人送来的武器样品。 于是,一张刻薄脸鹰钩鼻的军营副营长牵着刀削般的薄唇姗姗来迟,他素来冷面客套不苟言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好像这不是与王子交好的天大机遇而是什么麻烦事儿一样。他的狐狸脸副官无奈将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士兵驱散,殷勤至极地将失了颜面、颇为狼狈的阿罗曼迎进了小楼。 故而,当一个小时后,雷蒙德循声出现在萨尔瓦多的卧室时,堪堪打破了那里面僵硬又尴尬的气氛。 此前,阿罗曼为了能够维持面上的亲切与微笑,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但偏偏这个拥有难得血脉的龙人始终假装听不懂他的示好,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可恶。奥力克多的亲信就在一旁看着,在没有彻底和菲利普撕破脸的情况下,他拉拢的动作不能做得太明显,在另一方无意的状况下,这就变得有心无力起来。 卧室的木门在三下有节律的扣响后被打开,衣着简单的圣骑士的到来挽救了一室的冰渣子。对于他的不请自来,萨尔瓦多倚在床上转了转眼珠就不再看,那位副营长全程面无表情旁边年轻的副官则侧头向他道了早安,而阿罗曼则高兴地收拾了笑僵了的脸,又主动挑起话头以示亲昵:“雷蒙德,我听人说你来了这里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你现在怎么在为光明教堂做事吗?” 随手抽了一个凳子在阿罗曼的身旁坐下,雷蒙德态度自然,浅笑答道:“当然,我可是个光明圣骑士。” 之后他们又闲闲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阿罗曼在这憋闷环境里如坐针毡,暗自告诫自己隐忍。依着皇家的严格教养,他又熬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道:“我今天来是替皇室慰问萨尔瓦多殿下的,如今看来您一切都好我便不再叨扰您养伤了。” 他最后一次向龙人殿下示好,在得了一句可有可无的道谢后,这位小王子差点没绷住完美的好皮相。他紧了紧干涸的嗓子,调整了表情将自己最为动人的姿态展现出来,转向雷蒙德恳切邀约道:“你愿意与我一同回费朗多因吗?听说教堂还留了一位牧师在这里?你可不能让一位体弱的光明牧师与你一同骑马回去。” 他笑得甜美又无害,仿佛暖阳一样温柔小意,实在慰帖人心,让人难以生出拒绝的念头来。雷蒙德便微微额首:“他还要替门罗的小殿下检查伤势,恐怕要迟一些才能出发。” 而漂亮地艳光四射的太阳神殿大祭司听了之后,立马就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来,宽厚又大度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在马车上等他。” 雷蒙德习惯了自家小圣徒真挚又奶气的容貌,突然间被这灼目的美丽晃了晃眼。他眨了眨深灰色的眼睛,直直望进那双罂粟一般充满诱人芳香的奶金色的眼睛,沉声:“好。” 皇室的马车比光明教堂的好上许多,软皮车座与琉璃窗,不大的空间里熏香暖炉一样不少。 面对面两个三座皮椅相对,雷蒙德先一步上车坐下,阿罗曼嘱咐近身侍卫候在小楼那儿,让他过一会儿领着那位光明教堂的牧师过来。随即,他便也跟着上了车。 阿罗曼打开车门后一双眸光潋滟,含情的双目轻飘飘地扫过车厢内部后,便自然的仪态万千又施施然地紧挨着,在雷蒙德的身边坐了下来。 在阿罗曼的眼里,这位直到现在还刻意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圣骑士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阿罗曼坐下后小声道了句抱歉,解开了领口的两枚衣扣又抬手往香炉里加了一勺香。 他今天穿的是王子便服,衬衣的小尖领紧紧贴着脖子,笔挺的西裤衬得他一双腿格外修长笔直。袅袅旖旎的烟气层层铺开,密闭的空间里,男性厚重的荷尔蒙、旖旎的体香与胭脂熏香混合在了一起。阿罗曼用眼角余光扫过雷蒙德因吞咽动作而上下滚动的喉结轻笑了一声,缓慢轻抬起紧靠在雷蒙德那一侧的右手,稳稳落在了对方结实的大腿上。 阿罗曼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在落下的瞬间就紧紧绷了起来,直过了大概两个呼吸的时间才松懈下来。 而就在刚才的那一会儿里,那块肌肉大概经历了一个完整的与背德对抗的过程。现在抗争结束了,可惜没人知道输赢如何。 那炽热的手掌安静地贴着强健又充满了爆发力的大腿肌肉,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徒留这烫心的热度隔着一层布料在皮肉间来回传递。 大概是自觉胜券在握,阿罗曼便软了腰背靠上了软皮靠垫。他目视前方袅袅烟气,率先开口,沙沙的嗓子带着疲倦,便像午夜的茉莉花一样惹人探寻:“光明教堂这两个月来可让我吃够了苦头。” 那声音里隐约可闻一丝丝的委屈,却又大度地不去计较。半会儿,他却又是亲昵地带了点孩子气的嘟嘴抱怨道:“你也不来帮帮我。” 那瑰丽的情色,顺着言语吐字与相贴的手心皮肉,见缝插针地往人心里钻。 雷蒙德阖着眼含糊的“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下文就听见有脚步声在靠近马车。 阿罗曼闻声也微微侧头,奶金色的眼睛透过琉璃窗往外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去,就瞧见一身朴素牧师袍的尤里安向这里走来。 他挑眉揶揄地看了眼从上马车后就不曾改变坐姿的雷蒙德,轻轻笑了一声便淡定起身坐到了对面去。 而在雷蒙德睁眼,伸手将车门口的尤里安扶进马车的瞬间,阿罗曼在尤里安背过身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偶然望过来的雷蒙德,伸出湿漉漉的舌尖,又轻碾过了樱红的唇瓣――他缓慢舔过唇肉上的每一个褶皱,将那唇肉舔地晶莹润泽,目光大胆又放荡地落在雷蒙德的肌肉与下身。 而在尤里安坐下的一瞬,他的脸上刹那敛去了所有的轻佻诱人,又恢复了皇室三王子的尊贵与太阳神殿大祭司的良善。 一路无话,尤里安苍白了脸色乖巧地窝在雷蒙德怀里补眠,阿罗曼的视线则始终黏在了雷蒙德的身上。他看着雷蒙德轻拍那个小牧师哄他安稳入睡,又在对方睡熟后间或温柔亲吻额头。他对那两人的亲昵似无所觉,挂着淡然又十拿九稳的微笑,看着马车缓缓驶入费朗多因。 进城后,阿罗曼将他们放在了佣兵团驻地就离开了,自然的,他也没看到尤里安原本还和气的笑脸在走进驻地大门之后,就变得冰冷僵硬地叫人生寒――他狠狠甩开了雷蒙德讨好牵上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卧室走去。 不去管那一对有情人的鸡飞狗跳、剖白陈情,当夜幕沉沉、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的时候,太阳神殿大祭司专用的礼拜堂依旧灯火通明。 整座神殿都是空荡荡的,只余阿罗曼一个人穿着烫金的祭祀袍,虔诚跪在巨大的太阳神像前。 那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散落了一地,盖住了赤裸的双足,却掩不住那绯色艳情的双颊与弥漫水光的双目。 阿罗曼的祭祀袍下赤身裸体,他虔诚地跪在神像台座前,双手向前想要捧着神像的双足却又不敢,只能五指紧紧扣在放置神像的平台边缘。 今日的祈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阿罗曼此刻惊惧交加,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睁开。他无路可走,只能跪在神像前,嘶声哭泣辩解道:“我的神……我的神……求您不要离开……求您……他们都在和我作对!我那个愚蠢的哥哥和那些光明牧师!他们不遗余力地干扰我的计划,让民众背弃您!我做了一切……求您……” …… 他跪在那台座前哭泣了许久,都不见自己渴望的身影的出现。阿罗曼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凉、也越来越绝望。他不敢逾越的冒然触摸那座神像,只能无力地趴伏下身体,最后伏在地上哽咽地话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阿罗曼快要昏倒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祭祀袍被一只温热的手从下往上掀了起来。这样的触感让他顿时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他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对方不高兴,只能保持着半伏在地的跪姿,任由对方撩起自己的长发与祭祀袍,摸上自己时刻保持完美、时刻能够献祭的身躯。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眯着眼去瞧高高在上的神像的脸庞――他庆幸对方愿意出现,在…在自己那么没用之后。 他的双手深深扣在台座的边缘,十指也因为兴奋而太过用力,此刻显得苍白又畸形 在一阵漫长又肆意的玩弄之后,阿罗曼肉体在搓揉下变得滚烫。而这时,那位则稍稍提了提他的胯部,毫无预警地就闯进了这具属于人类的温热躯体。 而直到此时,阿罗曼方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他今早才从格林的床上下来,为了紧紧抓住他在内阁最大的帮手,格林的要求他一般都会满足。可纵使他恢复的能力很好,昨夜一整晚被各种各样不同的道具塞过的地方――甚至最后还骑了木马――现在也没有彻底长合,在那位并不怜惜的动作下,金红色的鲜血从瓷白的肉体上滑落,淌过了大腿根,蜿蜒着流到了大腿内侧,又滴在了足踝与地板上。 他不敢回头,所以也看不到一团肖似人形的金色烟雾在他的身上进出。 但阿罗曼没有半分不满,能让那位满意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他迷离了眼睛想透过雾气仔细看清那座神像的脸,却又被身后陡然加快加深的动作给逼得直不起身。他低着头抵住了台座的石壁,两手向上维持着紧紧攀附着台座边缘的姿势,在一阵又快过一阵的动作中,迎来了最后的高潮。 而方到此时,以往那个骄傲又美貌的小王子才敢在这金色的神殿里颤着嗓子开口讨饶:“我的神……恕我无能……求您原谅…” “阿罗曼,你还有可以做的。” 那位显然认为他还可以做得更多,但是刚说完这句话,比起初更加凝实的金色雾气就仿佛是沾手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地抽离了这具栗色卷发被拨在一旁、金色长袍被卷上了腰迹、从后面看光是一个流着鲜血的白屁股与一双白嫩脚丫的躯体――它在这恢弘的大殿盘旋了一周,恋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很快消散了。 伏跪在地的阿罗曼在那金色雾气消散之后,才敢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取了布巾将身上的血迹擦干。 如今,他得偿所愿,轻轻捧上了神像的一只脚,虔诚又珍重地轻吻了上去。 在这灯火通明的太阳神殿,帝国的三王子笑得甜美又动人,就像个吃到了糖的好孩子。 阿罗曼哭泣哀求又献上了肉体与信仰,总算获得了“神”的短暂宽恕,可雷蒙德就没那么好运了。 比如现在,他的小圣徒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高兴脸色。此时更是坐在飘窗上生着闷气,坚实的六级魔法圣光壁垒牢牢地扎在了他的身旁,让那些触了怒的登徒子束手无策,只能干坐在飘窗旁的地板上眼巴巴地瞧着那泛着柔和光晕的皮肤――细小的绒毛在那软嫩的皮肤上舒展开来,时刻诱人一亲芳泽。 尤里安快气死了。 他就知道! 那些长得太过好看的人,如果没有在成长的过程中,得到了完全的保护与满足,很容易就会习惯于利用自己的容貌达成想要的目的。 可他没料到的是,以阿罗曼的尊贵身份,居然会真的屈尊对雷蒙德出手――雷蒙德算什么呀,抛开鲜少有人清楚的“神选”身份,他不过是个圣骑士,不过是个没出息的佣兵――尤里安想到这里觉得眼眶又热了起来,他懊恼生气,自己居然眼巴巴地守着这么一个混球这么多年! 而这个混球,今天居然还给人摸了好久的大腿! 早在听说他们两个先一步上马车的时候,尤里安就觉得不对劲了。等到他匆匆了结手中的事项上了车,光是嗅一嗅那车厢里乱糟糟的靡靡香气,他就更是什么都知道了。 出于对雷蒙德的信任,尤里安相信雷蒙德此举必然是有别的打算。但就算是这样,自己好不容易扒到窝里的宝贝,就这样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别人又看又摸的轻薄,也足够尤里安气了个倒仰了。 他气自己防范不够,也气阿罗曼碰了自己的宝贝。但更气的是,自己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这么个混球变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难看样子。 他一言不发地呆坐着独自内化这郁气,许久之后,尤里安才转过头来。他透过白金色的圣光壁垒,望向带了歉意、无奈又宠溺的雷蒙德,眼睛里泛着红红的血丝,咬牙切齿狠狠道:“去洗干净!” 那登徒子闻言立马厚着脸皮喜笑颜开,二话不说直接起身钻进了浴室。 但这才两句话的功夫,又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的尤里安,拉着嗓子忿忿不平地大声补了一句:“我不要理你了!” …… 门罗使团的到来当然不止是友好邦交这么简单的事情,萨尔瓦多为索弗海耶带来了珍贵的红海航线图。 他们的国家在连续十年里,不间断地派遣最好的蛙人与水手去探索这片“波塞冬的怒火”,终于在折损无数精英之后,探索出了连接多个国家的航道。 这航道虽然也并非完全的安全,但只要有经验老道的船长与几个魔法师坐镇,几乎可以保证船只全须全尾的来去。这样珍贵的航道用作军用再适合不过,它省去了远距离传送阵的巨额经费,又比陆运缩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以门罗的国力不足以支撑在天气万变的红海上,开辟多条成熟航线所需要的巨额费用与人力投入。于是萨尔瓦多便带着航线图,来向这个人类帝国里最强盛的国家寻求合作,而内阁自然是又跟着炸开了锅。 但多亏了小龙人的直白――他欣赏英雄,就算奥力克多是个傲慢无礼的老男人,也不妨碍萨尔瓦多在被对方轻松几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之后,将他当做了偶像。小龙人甚至在夹着尾巴从军营回来后,又舔着脸上门讨教,顺便与剑圣家的艾尔小朋友打成了一片――在那之后与敦厚的菲利普交好,将合作的橄榄枝抛给了他们这一派的贵族也便是没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了。 等尘埃落定之后,阿罗曼气急了又能如何?老国王整日的体虚委顿,纵使想要偏袒、护着他也有心无力。更不用说格林了,这位黑心的内阁首辅甚至已经开始日渐疏远起他来。 白驹过隙,春日在花开花落里踏马而过。光明教堂在这几个月的不懈努力下就像是一株从瓦砾里生出的小草,在其他人焦头烂额之际,竟然已经凭借自身顽强的生命力,在几个人口密集的街区与佣兵们那儿扎下了根,拥有了一众稳固的信徒。而开春的舞会后,贵族们越来越有倾向性的举动与选择,也让这本来纷乱的政治棋局,开始展现出些许关乎最终结局的端倪来。 泥土里散发出了草木腥气,晚春的湿热夹着轻微的暑气笼罩了费朗多因,大片大片的阴云在这荣耀之地的上空汇集。 大雨就要落下。 如今几天的白日越来越长,日光照在人的身上也开始有了灼痛感。 王宫花园里的蜻蜓从这天中午起就开始低飞盘旋,它们画着圈在一人多高的半空舒展翅膀,惹得几个怕虫子的侍女们眼见了就远远绕开了。 王宫里没什么小孩子,菲利普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边,视线没什么重量的落在这些自由飞翔的小生物上――如果艾尔在这里一定会高高兴兴地蹦跳着到处追捕这些小东西。 他有些出神,连奥力克多的靠近都没察觉。等被宽大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后腰,他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颤。意识到身后人是谁,菲利普瞬间就控制住了紧绷的身体,带着温和的微笑转身朝向已经面露不愉的男人,询问道:“老师?” 奥力克多将菲利普眼下的青黑和一脸病气收入眼底,顿觉胸口憋闷又躁郁。他莫名不满手下用力,压着就算一个人待着,也时刻保持着正经站姿的青年紧贴上了自己。等菲利普仅愣了一下后,便乖顺温和的低头将脑袋靠上了自己的前肩,奥力克多才颇为满意的将人又搂紧了些。他并不想多提阿罗曼的事情,皱着眉头好半响才咬着牙跟问道:“后悔了?“ “并不是。” 菲利普的回答干净利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微微讨好了心情不耐的奥力克多。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额头下是略微硌人的肩章与冷硬的军装布料,沉着呼吸后又放缓了语气道,“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 雍容严谨的青年一旦变得柔软依赖,就显得更加可亲。奥力克多抬起菲利普的脑袋,难得细致的轻轻揉了揉对方额头上被自己的上将肩章印出的红痕。 他威严又刻薄,抿唇低头望进菲利普湿润的、略带迷茫的瞳孔里。奥力克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安慰话来,倒是被诱惑着遵从心意,又低头叼起浅色的唇肉浅吻。 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菲利普面色不变,仅仅是呼吸变得急促。他靠在奥力克多身上,半拥着对方的窄腰平缓吐息以及因为吝啬温柔而起的欲念。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几乎可以听到窗外蜻蜓翅膀震颤的声音。 片刻后,沉闷的声音透着生涩在头顶响起 :“不高兴就说出来。你是下一任国王,这像什么样子。” 菲利普着实愣了一下,那刻板严肃的语气里难察的在意让他偷偷弯了弯嘴角。手指蜷起,轻轻揪住奥力克多的军装腰线,他埋下头将脑袋搁在了剑圣大人的胸前,斟酌了言辞才叹道:“他…小时候跟我很亲。就艾尔那么大点的时候,家庭教师每回来给我上课,他什么都听不懂,虽然无聊至极也要紧紧巴着我。二弟那时还流落在外……整个王宫里就我们两个小孩,他从小就那么好看,每个人都喜欢他。后来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和他的母亲又总想要的太多…我总觉得弟弟还小又不懂事,可以等他长大了再跟他谈这方面的事情。只是等那年我从军队回来后,发现他突然就开始疏远我了……” 谈到小时候的事情,以及不知何时跑偏的兄弟关系,菲利普的喉咙逐渐变得干涩起来,他讲到这里就止住了话题,小兽般依赖地抱紧了奥力克多――他对这位索弗海耶战神的感情太复杂了――慕汝、依赖、怨恨、情欲,交杂在一起让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也觉得自己愚蠢又矛盾。比如现在,他贪婪地嗅闻着属于奥力克多的成熟气息,抬头去追逐亲吻薄唇,汹涌热情又藏着浓浓的依赖眷恋,还有着一点点小小的伤心委屈。 直到被抱上了床,菲利普才压抑着身体被开拓时难忍的呜咽声,一边小声喘息一边提醒军装笔挺在身的剑圣大人:“轻…一点,晚上还有…宴……” 今晚王宫将要举办门罗访团的告别宴会,菲利普虽然将一整个下午都耗在与奥力克多的情事上,但在洗浴过后,穿戴整齐的大王子身上不见半点情欲痕迹。 他挺直了腰背站在全身镜前,用食指轻轻揉了揉略带微红的眼角,正在替大敞着军装,一脸无趣的奥力克多整理衣领与袖口。 暖风带着潮汽扬起了厚重窗帘,扫清了一屋子的浊气。这熟悉的味道与温度让菲利普想起了一切混乱刚刚发生的时候――那时,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自己带着为数不多的亲信,冒着大雨去军营向一生中最崇拜最重要的老师寻求避风港与帮助。 一杯茶的时间,年轻的王子那一颗充满崇拜慕汝的赤子心便被捏得粉碎――被迫割让的政权与利益,拱手献上的无上高位,以及……不得不满足的贪心兽欲。 那一夜, 费朗多因下了少见的暴雨。豆大的雨滴打在军营的屋顶和窗户上“噼啪”作响,好像就在下一刻,这污浊的世界就要在大雨的清洗下分崩离析。 那时候的奥力克多更加年轻,眼角也没有现在的纹路,他的身体蕴含了军人与持剑者的力量与强悍,精美的好像最杰出的雕刻家刀下的大理石像。但菲利普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记得自己在奥力克多的屋子里脱下了王子便服与一身的尊贵荣耀,张开了大腿被顶撞到失去意识。 那时候他不过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刚刚接触到帝国的核心政权。面对犹豫的贵族与偏心的父亲,菲利普忍着泪水与恨意,用最鄙夷不堪的手段换来了军部的支持,这才得以喘息,并暂时在内阁稳住了脚跟。之后便是好几年稳扎稳打的谋算计量,与…维持至今的肉体关系。 菲利普清楚的记得发生在第二天早晨的一切――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干净又清冽,腿根干涸的精斑与血水让他变成了周遭最肮脏的东西。他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为奥力克多整理军装,又与他接吻。褐色的眼睛在唇齿交流的间隙,穿过剔透的玻璃窗,遥望向天边的云卷云舒。 而那一刻,菲利普在经历了一整晚的倔强与不甘愿后,突然就决定妥协了――他没得选,为了让自己好过些,只能妥协――他张开双臂,主动去拥抱了奥力克多。 而到了现在,再回过头去仔细检索当年发生的事情,己方突然的颓势,内阁的强硬态度,贵族们刻意的疏远――让自己想要的,主动走到自己的狩猎范围――这太符合一个上位者的行为模式了,而奥力克多又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会发现端倪。 对方坦荡的卑鄙着,反叫人无话可说。 菲利普替奥力克多扣好最后一粒纽扣,歪头亲亲他的下颚,嗳声:“走吧。” 索弗海耶与门罗的合作在几个月的商讨中,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余下的细节也只等着筹备委员会与各部门在日后的合作中慢慢磨合。因而,门罗访团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准备带着珍贵的礼物与价值千万的合约锦衣归国。 今晚月朗星稀,偶有清风吹过,热闹的欢送舞会就在王宫花园里举办。 高头大马的萨尔瓦多身穿门罗特有的服饰,一张年轻英挺的脸红着能滴出血来。他虚拥着小巧迷人的索菲亚公主――菲利普的堂妹,王室唯一的女孩――跳了一支开场舞。 体虚的国王与贴心的王后仅露了个面就离席了,随后,菲利普与二王子莫林各自邀请了一位女伴入场,而阿罗曼则身穿金色祭祀袍热络的与几位公爵夫人讨论着信仰问题,显然没有跳舞的打算。 一整晚的笙歌鼎沸鼓乐齐鸣,宴会上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美酒与美食。 今晚的舞会策划人是富有冒险精神的卡奈伯爵,帝国外交负责人,一个还算坚定的“旧后”派。 这位伯爵在年轻的时候,就花了大量的时间游历冒险,更是在今晚的舞会上安排了许许多多具有别国风情的游戏。大胆又热烈的游戏内容调动了矜持的贵族们的情绪,整个晚宴一度非常的热闹。 而这不同寻常的繁盛就像是一场最后的狂欢,所有的激情与欢笑在中央法庭的执行官告罪入场时,戛然而止。 他们将内阁首辅格林带走了。 理由是前?首辅大人被几位隶属于不同宗教的神官联名举报,曾擅自利用王权威胁他们与各自家人的性命,以此要挟他们离开费朗多因,更有甚者因强硬的抵抗态度直接在这个国家的领土上消失了。 格林被扣时,神情是了悟之后的平静。 树倒猢狲散,阿罗曼的颓势意味着他们这些“新后”党的被铲除。只是他没想到,对方选择第一个下刀的居然是自己,况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这太过不合理。 不过狡诈如格林,不过转瞬几秒就又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神色惊慌的阿罗曼后,就淡定的跟着执行官走了――他猜测自己不过是个陪衬,而今晚最主要的目标显然另有其人――那么起码现在性命无忧。 “三殿下,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来自中央法庭的执行长官罗宁带着限制行动的魔法锁链,走到了阿罗曼的面前,准备亲自扣押这位小殿下。他对那张故作镇静实则心虚的迷人脸蛋视若无睹,抓住那金色祭袍下的手腕就要为他带上镣铐。 “罗宁,你逾越了。”自从执行官们出现起,始终冷着脸旁观的菲利普直接挥开了罗宁的手。他将阿罗曼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斜跨一步半身在前以一个全然保护的姿态站在了罗宁与阿罗曼的中间,横眉冷对,厉声道:“需要在五位公爵、内阁首辅与法务大臣的联合公证下,中央法庭对王子的审判才具有合法性。况且,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我弟弟是有罪的,你无权带走他。” “大殿下,证据正在搜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暂时限制三殿下的行动。” 罗宁瞧了眼站在菲利普身后、整个人被笼罩在乌云阴影下的阿罗曼,转瞬又将视线转回了菲利普的脸上,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观赏一部滑稽戏,道:“您这是一定要保下……?” “我向您保证,在审判前,阿罗曼的行动会被限制在宫殿内。”菲利普顿了顿,他握住阿罗曼小臂的手心微微汗湿,那金色的祭袍并不吸水,滞涩的手感让人的后槽牙一阵发麻,“我以王储的身份向你保证。我会看好我的弟弟。” …… 以欢闹开场的舞会最后惨淡收场,神色各异的贵族大臣们极有眼色的在中央法庭的人带着格林离开后也离开了王宫,而阿罗曼则在罗宁的监督下被自己的哥哥押进了王宫的密牢。 既然菲利普今天能以王储的身份来压他,罗宁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硬要在这种事情上争出个是非所以然来。他半躬身向菲利普致敬,在确认阿罗曼在牢里待得好好的后,就带着自己的队员们离开了。 不过须臾的功夫,刚才还置身于这帝国里最华美最热闹的舞会上杯盏交错,现在却站在了钢铁栏杆之后。 阿罗曼眨了眨眼睛,奶金色的眸子穿过冰冷的铁杆望向了菲利普永远挺拔的背影。他将所有的慌乱暂时压下,本能地用上了小时候那样,软糯的像块小松饼的嗓子,伤心委屈地讨饶:“哥哥……我没有…哥哥,你信我。” 菲利普背身对着阿罗曼,这姿势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言语间没有完全控制好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菲利普的声音低沉又厚重,像是低音提琴倒地发出的悲戚嗡鸣:“我……对不起……哥哥告诉过你了…不该和那些…有来往的。” 藏在铁栏杆后的一双瞳孔在霎时放大了些许,阿罗曼的虎牙在口腔里咬住了自己是侧腮,几个呼吸后再度开口狡辩:“哥哥,我发誓我没有。我只是利用,利用民众的信仰。” 但菲利普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他懒得去争辩,只是语气疲惫地问道:“为什么不听话呢?…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不好吗?” 阿罗曼闻言呲目欲裂,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取信于菲利普,控制不住恼羞成怒地大吼出声,他的身上也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白金色光芒:“有什么好的?永远当你的傻弟弟吗?” 这醇厚的白金色光芒突然爆发,来势汹汹,如巨大的浪潮一般扑卷而来,但那白光在接触到密牢的铁栏杆时,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被牢牢地锁住了,“你做了什么?!” 此时,阿罗曼的神情也再不复从前的和善与纯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红色的血丝爬上了浅色的眼睛,看向菲利普的眼神里像是淬了毒一样凶狠暴戾。 “你犯了大错。”菲利普仿佛对身后三十公分之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他情绪低落地叹了口气后又道:“不要担心,好好待在这里…哥哥会帮你善后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阿罗曼身上激发出来的愿力被那特制的栏杆稳稳控制在了这十多平米的空间里,他不愿看清现实,便又不断地激发信众寄托在他身上的信仰愿力,直到最后脱力地颤抖着跪伏在地,才喘着气不甘地握拳质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我明明藏得很好。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菲利普从未见过狼狈成这样的弟弟――他的小阿罗曼永远是最整洁干净的好孩子,是王宫里扬着下巴的贵气小王子――而不是现在这个一头乱发、惊慌失措的颓唐男子。 他终是不忍,看了一眼后就抬步往外走去,同时道:“雷蒙德,那个圣骑士,他怀疑你身上有黄金骨…” “…你是他信仰的化身,也是他力量的源泉。这个监牢由矮人用泰坦神铁铸成,法皇亲自在上面镌刻了封印法阵,它可以将你身上所有的愿力完全封印在这里。等我们将‘它’封印起来之后……我会放你出来的。” “再见,我最爱的弟弟。” …… 菲利普做了道别后,颇为落寞的走出那孤寂寒凉的密牢,便看见奥力克多正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 高大英俊的男人有着战神一般的威严与傲慢,他微仰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暗色天幕上那朵灰白的云朵。而旁人在他的强势气息下,全部都垂着眼眸作恭敬状,不敢抬头窥探分毫。 这一刻,菲利普被冰水浸过的内心,好像又在突然间被滚热的铁水,烫地“滋啦”作响。 血液冲上了他的大脑,心脏就要从喉间跳出。 他的双目再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只会踉踉跄跄,蹒跚学步般的如稚童一样向前走去。 初夏黏腻潮湿的空气里蜻蜓低飞,一场闹剧就此落幕,暴雨落下。 倾泻而下的暴雨冲散了早夏的暑气与躁郁,年轻的夫人们将阳台上的花盆都移到了屋内,又转道去了宝宝的房间里替他盖了被子。她们将窗留了个小缝好让那清冽的空气带动起屋内的滞涩,希望这样好让她们的宝贝能睡个安稳觉,别又在半夜里被闷醒了踢被子。 曾几何时,阿波罗也是这样一个在众神殿里,需要天使长照顾的小宝宝。 他诞生在日光洒向人间的那一瞬间――金色的光芒穿透厚厚的云层,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大地。从此以后,山川河流开始孕育生命,秩序的种子落地生根。 那时候的他那么小,那么天真。 他经常和月神妹妹在一起,被已经是大人模样的河神、山神与元素神们抱在怀里,去见天地辽阔,去访原始奇珍。 他们将自己对世界的期望与畅想投射到这块大陆上,诱导它孕育出了各种高智种族――然后便是战争、欲望、希望那一些神o的诞生。 而在最早的时候,至高神也不怎么爱管他们。他更像是众神殿里那个唯一无所事事的神,在所有其他的神明忙着在这块大陆上泼墨添彩的时候,他便坐在众神殿高高的台阶上面,百无聊赖地歪着头看他们瞎忙活。 阿波罗始终都很怀念那段忙碌又单纯的生活,特别是在自己的神阶上待了千万年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当初那个坐在莱宁怀里,指着萤火虫兴奋地尖叫的小宝宝了――他不得不与其他的一等神们保持稳妥的距离,与次级神们更是要划出清晰界限,要帮助但不能偏驳任何一方。他在千万年的孤寂与小心翼翼中扭曲,当有推翻至高神的一线希望出现时,他就理所当然地变得贪心又卑鄙――他诱惑了凡人为自己传教,获得了大量的信仰之力――但事实上,事到如今,尽管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与心力,但甚至他自己都不认为这份微薄的力量能支撑自己与至高神的斗争。 连提尔那一关,他都不可能过得去。 但当他藏身在太阳神殿的石像里,看到是这么几个年轻人来挑战自己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圣骑士,牧师,恶魔,兽人和精灵――真不知道其他那些神明们已经把这世界折腾成什么样了,居然能逼得对立阵营的小家伙们都站到了一起并肩作战。 雷蒙德在接到菲利普行动成功的信标后,就带着佣兵团闯进了太阳神殿。 唐纳德为了配合雷蒙德的行动,早早的就从索弗海耶的境内调来了一整个大队的尘泥团b级以上佣兵。 在这个雨夜,这些各部族里挑选出来的好手、实战经验丰富的佣兵们悄无声息地就将神殿里的神官与仆人们牢牢控制住了。 而在保证主殿已经被清空后,雷蒙德随即就带着队员们,气势万钧地冲着主殿中央,阿波罗的石像走去――那便是一直以来笼罩在太阳神殿周围的耀眼神力的源头。 圣骑士的长剑带着雷霆之力,就像是宗教审判所的裁决刀,势如破竹地挥砍而下。 一时间,砂砾灰石四溅,高大的神像被拦腰斩断,只剩半身石像稳坐在底座之上――那副样子像极了小圣徒曾经的死状。可是小圣徒的灵魂却无法像这神的神力一样,在经历了拦腰斩过的凶狠后,还好端端的附着在那半身石像之上――金色卷发的太阳神阿波罗手持长剑立于一室残破中,他俯视过来的目光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无欲无求的神,没有丝毫感情的瞳孔里,冷淡的仿若所视之物皆为蝼蚁。 但雷蒙德清楚知道阿波罗的贪心与恶劣,这位俊美的神与他所表现出来的冷淡清高毫无关系,他不过是个有着空空皮囊的小人――而他们已经控制了对方的弱点。 雨点落在神殿的琉璃彩窗上,敲击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呼吸间震耳欲聋。 雷蒙德无所畏惧地直视向阿波罗的眼睛,迎着那轻蔑的目光,他再次举起了手中布满豁口、经历风霜的佩剑―― 他正在面对此生最重要的敌人,他将要弥补曾经无法挽回的伤害。 为了躲过来自不怀好意的同行们的窥探,太阳神让阿罗曼成为了太阳神殿的大祭司,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化身,在传教的同时将来自民众的信仰之力凝聚己身。而这之后,他就可以通过与这位忠诚信徒的“交流”来获取那些信仰之力。 所以,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阿波罗完全没有在意过阿罗曼的去向。就算不在大殿里,但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以牺牲对方性命为代价,直接夺取寄存在对方身上的力量。 他毫不顾忌地用自己的力量召唤出了两匹金色大马――他尤记得那些在云端之上的日子,每日每日,金色健壮的高头大马牵引着他的战车划过天际,为大地带来耀眼光辉的时候。 而此刻,这些忠实的老朋友们则替他挡住了恶魔和兽人,让他能专心对付另外的三只小猫。 直至战斗过半,阿波罗挥起一剑弹开了来自精灵的弓箭,余下的剑气则将已经半身是血的精灵拍在了墙边。而那个讨厌的、不间歇释放着光弹的牧师,则不得不因此朝着那精灵跑去,气喘吁吁地嘴里还念叨着恢复术的咒语。 “只剩下我们俩了,”此时,阿波罗将他的长剑举在胸前,神器倨傲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不自量力。” 但他没有得到回答。 雷蒙德一双暗灰色的眼睛就像盯着蹲守已久的猎物一样,紧紧锁住了阿波罗的每一个动作。他对队友们都已快要脱力的状况无动于衷,孤身一人,在没有援力的状况下,举起了佩剑迎面而上,独自挑战一位神。 而陪伴了他多年的长剑,此刻也因它主人内心的兴奋而雀跃起来,在神圣斗气的包裹下,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激动的清鸣―― “铿”的数声脆响,不过眨眼之间,雷蒙德与阿波罗已经来往了几个回合。 当自己长剑上的神力渐弱,但环绕在对方剑身上的神圣斗气却不见丝毫变化。阿波罗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神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是我小瞧你了。” 他轻哼一句,敛了倨傲的神色,打算立时收回阿罗曼身上的信仰之力,速战速决。 只见他明面上还与雷蒙德打得有来有往,两把长剑相撞之时,庞大的力量对抗甚至激起了主殿内的碎石。但同时,阿波罗又在心中默念着牺牲信徒的咒语,只是从前未曾出过错的咒语,在今天却突然变得毫无用处。 在最后一次因为力竭,而被雷蒙德挥击而来的长剑掀翻时,阿波罗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掀翻时,阿波罗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控制着颤抖的双手,将今晚发生在神殿里的突袭仔细思考一遍,对危机的直觉让阿波罗突然头皮发麻,产生了一种将要功亏一篑的恐慌与忿恨。只见他额头上青筋突起,血丝也爬上了他的双眼,整个人都在瞬间充满了戾气,怒喝道:“混蛋!你们做了什么?” 而雷蒙德没有回答对方的意愿――就算隔绝了阿罗曼,但在这么多年的蛰伏之后,太阳神身上积蓄的力量也相当的难对付。 他全神贯注在与对方的战斗中,不断激发着自己的潜力,维持着自身攻击的节奏与强度,一步步继续削减着阿波罗的力量。 最终,当那稀薄的神力都快要维持不住阿波罗的身形时,雷蒙德抓住了这一个难得的、绝不会让对方有任何逃脱可能的好机会――罩在神圣斗气之下的长剑果决而刚猛地从前肩斩下,以破万军之力一路滑到了胯部,将属于阿波罗的力量全部击碎! 当属于太阳神的神力在这一击之下消散地彻底时,伴随着肉体上的脱力,雷蒙德的内里也突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终于做到了……他终于将那个曾经杀死尤里安的神给击败了。 虽然发生在上一世的事情不一定会在这一世发生,但将“阿波罗杀死”无疑让内心始终惶惶不得终日的雷蒙德,在心中升起了能够保护尤里安一世平安的希望。 这一瞬,他顾不得战后方觉酸软无力的身体,咧着嘴就想要回头寻找他的小圣徒讨赏安慰。 可是他还来不及回过头来,眼前却突然的黑蒙了一刹那,同时耳边还响起了尤里安充满了莫大不安与惊恐、完全失真的嘶声尖叫―― 一柄木剑穿过了他的胸膛,那高高扬起的粗糙剑尖还挂着血珠,又顺着剑身回流到了他的铠甲上。 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雷蒙德根本顾及不上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海潮般的恐慌袭击了他的大脑,这一刹那,他只迫切的想要知道, ――尤里安,我的尤里安…会发生什么…… ――求求诸天万神,莱宁也好、至高神也好,不要让我的尤里安出事,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要他能够活下去。 可是,这一回,年轻的圣骑士却是连瞧一眼他守护了两辈子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上人的力气都没了。 收了剑的艾尔面无表情的跨过倒在地上的雷蒙德的身体,躬身在破碎雕像的石块堆里寻找太阳神的神位节点与附着于上的神力。 他有着绝对的实力,轻易便将整个大殿里众人的生死都捏在了手心。因为,他的存在便意味着一等神中最顶尖的那股力量。 此时,属于艾尔的神力与战意将这座太阳神殿密不透风地封锁起来,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不过几分钟前,尤里安亲眼见到雷蒙德将阿波罗的半身砍下,可他还来不及松口气为之兴奋,那柄玩具似的木剑就由一双小孩的手轻轻巧巧、如入无物的,穿透了雷蒙德的胸膛――坚硬的铠甲是自己早上刚刚擦过的,坚实的胸膛是自己日夜依靠的――在这一刻,尤里安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不了。 他的大脑里空白一片,好像所有的零件都彻底停止了运作。 他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也不能理智的去分析要做什么。 只是任凭本能则驱使自己无视了艾尔的威胁存在,软着腿脚踉跄扑到了雷蒙德的身上。 而等到真正的触及到那快要没有生息的躯体、沾了满手满手的腥气血液的时候,尤里安这才恍然回神。 于是刹那间,铺天盖地的绝望如一双大手,毫不留情地捏紧了他的心脏。 他感到了窒息。 只见尤里安再也支撑不住,颓唐的跌坐在地,好半会儿才又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雷蒙德的脑袋抱进了怀里――就像每个天晴的午后,雷蒙德喜欢枕在他的腿上小憩的姿势那样。 然后,这位光明教廷最有天赋的小圣徒就和着了魔一般,目光失去了焦距,却执着的一遍又一遍,反复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数也数不清的光明晶石。他也违反了授课老师反复的叮嘱与警告,口中机械般的叨念起了催动咒语―― 太好了,他的宝剑上刻了一个大复生咒。 可是禁咒哪有那么简单。 尤里安那金色微卷的短发,因为一次又一次失败的魔法而掏空精神力,逐渐变得枯萎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一脑袋的空白显然已经让他除了念咒语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时针滴答走过,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过度透支的精神力让尤里安两眼黑蒙什么都看不见了。无数次失败的咒语让他开始怀疑起一切来。他反复确认念出的每一个音节,贴身将雷蒙德再抱紧了一点好让他温暖一点,不要变得冰冷。 他鼻尖的冷汗滴落在了雷蒙德的脸颊上,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就好像躺在地上的圣骑士与他的小圣徒在一同哭泣一样。 艾尔满意的将阿波罗的神力收入囊中,转过头来便‘瞧见’了这一番凄楚景象。他的眼睛仍旧什么也看不见,但神识却囊括了一切。 而此时的艾尔收回了在奥力克多那儿的童真模样,冷淡着目光望向尤里安的方向,少年声音清脆,却又时刻透着杀伐果决的漠然:“为什么要救他?你们都是要死的啊。” 从雷蒙德倒下那一刻起,尤里安至今都不曾恢复思考。自然的,他此刻便茫然地看着几步远的盲眼少年,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很是奇怪――一头黯淡金发的天使嘴里却始终不忘反复将那禁咒背诵,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 大概真的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曾经塌缩剧痛的心脏都变得麻木起来。 “吧嗒、吧嗒” 随着一颗颗的大滴热泪落在雷蒙德的脸上,尤里安突然低头克制地亲吻起对方逐渐冰冷的额头。 他的神情安然又甜蜜,像是陷入最罗曼蒂克的幻境无法脱身,勾着嘴角坦然―― “因为我爱他啊。” 这一刻,识海枯竭的小圣徒都要放弃了。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既然救不活,那就一起死。 反正他们两个是要永远在一起不分开的,雷蒙德这个混球休想一个人溜走。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随着尤里安这话音刚刚落下,金发天使的背后竟然凭空浮现了一对属于至高天天使的洁白羽翼。 而已经陨落的光明女神莱宁也突然出现在了空中,可那淡薄的虚影好像随时都会被微风吹散,明明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好像是轻叹了口气,双手又轻柔抚上了说完话就陷入了昏迷的小圣徒的脑袋,与一旁圣骑士的额头。 而下一瞬,白光大作! 四面八方的光明元素响应了女神的召唤飞速涌来,将这漆黑的夜晚竟照得亮堂分明,比那天上的明月还要夺目温热上许多! 莱宁一双柔水般的美目流转,将神力与光明元素导入雷蒙德两人的体内。而随着咒语的发生,她本就缥缈的身影便变得愈加泛泛。 在彻底消失前的那一刻,莱宁抬头望向了从自己出现后一直抿唇立于一旁的小孩。 她颇为欣慰又宠溺的冲艾尔笑了一笑,大概知道对方看不见,光明女神便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软声道:“提尔…给所有人一次机会。” 艾尔,或者更应该称他为提尔的小小少年静待着,等莱宁完全消散了也不见任何动作,他脸上神色不明,但显然并没什么好心情。 直到这个大殿里再一次只剩下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他空洞的眼睛才对上了雷蒙德的灰眸。 “看”着对方将那个昏厥的金发牧师小心翼翼地楼进怀里,又珍而重之的低头哆嗦着嘴唇亲吻额头。提尔略过内心突兀的涩意,冷声道:“刚才你已经死在了我的剑下,是你的女神救了你。我欠莱宁一份情,带着你的同伴离开这里。” 经历了一场不过一刻钟的死亡,雷蒙德体内的血液循环刚刚流转起来。但他的手脚还冷硬着,只能艰难的曲起双臂,费力去环抱怀里温热的身躯。两颗心脏的搏动透过紧贴的衣服传递到了彼此的心间,虽然微弱但也坚定。 从初时的惶恐中醒神过后,雷蒙德又后怕的将尤里安又再抱紧了些,这才带着恨意看向了那个姿态高高在上的小小少年――他朦胧听见光明女神唤他提尔。 战神提尔。 上一世诸神之战活到最后的三神之一,偷来了封印诸神的方法交于自己。 那时,他的一双眼眸并未失去光明,但却没有任何神采,浓浓的疲惫就像是勘破了一切,只余下无休无止的寂寥。 而不是现在这样,虽然看不见,但却有着强烈的斗志,一定要去达成心中的目标一样。 在提尔表达愿意放他们一马后,雷蒙德心思千回百转。 他迫切的想要将尤里安与其他人送到安全地带去,但提尔那双空洞、森冷的眼睛却让他生生止住了后撤的意愿。 他在忐忑中将两世的战争来回比较,又将听来的传说故事细细过了一遍。片刻之后,雷蒙德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么多年听来的只字片语与零碎细节中所暗涵的那个蹊跷可能。 只见他下定了决心后将尤里安又拥紧了一些,那样子就是去地狱也要一起似的,才破釜沉舟般的沉吟道:“这并非我的第二次生命。” “严格来说,这是我的第三次生命――上一次,我从诸神之战的终点回到了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 “希望女神赐予了我与整块大陆生灵再次延续生命的祝福,莱宁牺牲了神力逆转时光,将我送回了起点,而战神提尔,给了我封印诸神的方法。” “不可能。” 提尔在雷蒙德出口的一刹那捏紧了拳头,直接否定了对方的说辞。 但莱宁微弱到几乎没有的神力让他本能地开始相信这圣骑士的话,但被自己背叛这样的认知也让他怎么样都不愿意去承认那话语的真实性,“谁教你这么说的?莱宁?我不可能,不可能在最后……在要推翻…的关键时刻停手…” “可是封印诸神的办法只有神王知道,”雷蒙德打断了提尔的辩解,斩钉截铁道,“我不了解你们这些神。但是的确是你从他那里得到了封印方法并教给了我。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不是吗。” 顷刻之间,庞大、狂乱的神力呼啸在神殿内,此刻提尔虽然还只是个小小少年的身形,却展现出了无边的强大压力来。 怒到了极点的人表面上却难看出真正的心思来,他提着还淌着未干鲜血的木剑,一步步带着难以匹敌的威压靠近了在神威之下完全无法动弹的雷蒙德。 直到那柄木剑搭上了雷蒙德的颈侧,阴沉着脸的提尔才又扯了嘴角,带着忿恨嗤笑道:“小子,谁教你说这样拙劣的谎话的?” “你们都不知道的吧?” “是我,松动了所有的神位节点的封印。” “是我,挑起了战争。” “是我,想要杀掉那个站在至高天的男人。” “我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放你回来?” “轰隆”一声,天边一个闷雷炸响在这个空气清冽的早夏暴雨夜。 云层间,巨大的闪电流窜而过时,所留下的光影痕迹还清晰可见。而被照得透亮的雨珠子又交叠着,重重落在了神殿的花窗上。 雷蒙德被提尔所说的内容惊到,呐呐半晌无言。 凉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他恢复了点力气又突然觉得冷,便将昏沉不知事的尤里安搂紧了点。 木剑在喉,剑拔弩张的寂静在神殿里漫延开来。 修在刚才的战斗里变换了兽型,最后将遮不住青绿色皮肤的杰弗逊与力竭的罗宾护到了身下。他们都已经在战斗中耗尽气力,又被提尔无所顾忌的肆虐神力所压制,现在就失去了意识颓倒在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飘飘荡荡在这空旷神殿里。 莱宁的神力有限,就算是有阵法相辅,雷蒙德胸口的血窟窿也没能好透,吸气吐纳间,肺叶便跟着一抽一抽窒息般的痛。雷蒙德兀自忍耐了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住将一口鲜血喷在了身前的瓷砖地与提尔的木剑上。紧跟着的,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随时都会厥过去一样,让人听了觉得不忍但又绝望。 他试图努力吞咽着嘴里腥气的唾沫星子,想,可是你都已经相信我了。 雷蒙德想将这话说出口来,但喉间滞涩刺激的尖锐麻痒让他一张口便是止不住的咳嗽。他便不再费力去说,只等提尔自己接受现实。 双目空洞的小男孩从一开始的愤怒后,神情逐渐变得似悲似怨,到了最终竟突然又和上一世的最后,战神提尔脸上的心灰意冷所重合了起来。 然而这不过几息的时间,还不等雷蒙德将嘴里的血气咽下,那横在他颈侧的木剑就又再一次的紧贴上了他的皮肤。 “上一世,凯撒……做了什么?“ 沉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郁郁与犹疑。但雷蒙德却觉得莫名,他检索了自己所有的记忆,最终一无所获,便问出口:“凯撒是谁?” 颈侧的木剑随着话音落下又逼进了一分,摩擦间已经划破了雷蒙德的皮肤,有温热的鲜血沿着锁骨与剑身留下。那木剑微有颤抖,大概就和持剑者现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心情一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凯撒。”还带着童音的话语里有着不敢置信与深刻的无力,说话者好像与自己做了妥协,最后的自语里竟带着股悲凉,“他是神王啊。你经历了战争,怎么会没见过他……” “他从来没有出现过。”雷蒙德在听到提尔主动提起神王时,眼眸瞬间亮了一分,随即又镇定继续道,“神王就是凯撒?那上一世,是你从他那里偷到了封印诸神的办法交给了我。” “偷?” 提尔如今好像失去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他连剑也握不住了,任由那木剑滑落在一旁,自己也躬身跌落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在他那儿偷到过东西,只可能是他主动给我的…他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我去找他。” 神思上的疲惫压垮了这位战神的脊梁,提尔突然就明白了,上一世的自己到了战争最后已经力竭,看透了便不再去强求什么了。 在知道无论自己将这天地搅得如何天翻地覆都撼动不了对方后,便失去了所有斗争的意志,低头去要封印的方法,而对方也爽快给了。 因为神王凯撒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小动作,知道自己的野心与谋算,也了解自己会不忍心、会后悔――他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提尔还记得自己刚刚拥有意识的时候,那时候的至高天已经很热闹了,就连那块荒芜孤寂的大陆上也有了许许多多的种族与生灵。 他生于战争,向往胜利者与至高权利,自然的,他便被那个永远待在至高天上,掌握了众神、众灵命运的神王所吸引了。 而凯撒却永远像是一个局外人,他制定规则,抹杀反叛者,冷漠无情的像是一个无机物一样。 直到……直到所有的崇拜与容忍在千万年的相处中变了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凯撒对他的容让与不在意演变成了绝对的占有欲。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者,凯撒一面恪守着恒古不变的神阶,一面将他困在了自己的身下。 而怨与恨,在千万年来的相处与相争中,也从最初的浓烈发酵成了不顾一切推翻对方的坚定。 在大部分的时候,提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现在他觉得,大概,他只是想要让凯撒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能真正的看到自己吧。 不只是一个一等神,一个…匍匐在至高天之下,可有可无的小神。 而自己…会在这凡世间,恋恋不舍地停留在菲利普的身边,也应该也是出于自怜与羡慕――他在菲利普身上看到了那个千万年来,彷徨忿恨的自己,却又羡慕对方终于成长成了能与奥力克多并肩的人――无关实力的强弱还是王权的多少,他让自己在奥力克多的眼睛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身影。 只不过…神王凯撒始终待在至高天,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神与大陆,等他的小神闹够了,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当一切真相大白,蛇行在纷乱现实之下的黑影终于显露出真身的时候,再回头去看这两世加起来三十多年的诸神纷争就像是一个愚笨的编剧所讲的故事。 曾经的亿万生灵涂炭,到如今永远长不大的荼、被叨扰的黄金头颅、蹲守在铁炉旁的矮人工匠、痴狂的阿罗曼,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平白多舛的生命,这个故事到了最后,只剩下了踩在万般苦难、伤心之上,众人费心得到的平和。 除了那位至高天上的王者,没有人获利。其他所有的庸碌者,只不过是努力让自己的生命轨迹再次拨回正途。 “你们走吧。” 颓丧在地的提尔如今再没有昔日的朝气与光彩,他睨了一眼踌躇不愿离去的雷蒙德,扯了嘴角嘲道:“凭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雷蒙德皱眉,凭他的力量的确无法撼动提尔分毫,他甚至认为神王凯撒一定是舍不得他的小神在下界吃苦头,故意放水,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提尔在下界的战力与神力要比同期的其他所有神都强上许多。可雷蒙德没法放心,只要诸神没有被全部封印,那最后的黄昏就还有可能到来,而现下他只能斟酌再三提出了一个不那么逾矩的问题:“你之后还要留在这里?” 提尔愣了神,他只是不想那么快低头、那么快的再次回到至高天而已,但要去哪儿却还没有想好。 眼前的太阳神殿内饰早在之前的打斗中变成了一堆石膏废墟,他满目狼藉,兀自思量了许久。 最后,为了让眼前这个人类安心,也为了可以安稳地在下界放纵体验至高天不曾有的热闹与温情,提尔给出了答案:“我还会是艾尔。” “毕竟……艾尔不见了,菲利普会难过的吧……” 那个早夏暴雨夜里,发生在荣耀之地费朗多因的许多事情并不为人知晓。但那个夜晚就像一条蜿蜒大河里的石块,将许许多多人的生命分流到了不同的河道里去。 在上流社会的传言里,帝国三王子阿罗曼在那夜失去了大半的魂魄,从此变成了一个痴儿,精致漂亮的倒像是橱窗里最贵的娃娃。而与他同流合污的格林,则在长达一年的审判后被宣布了死刑。 菲利普虽然惋惜阿罗曼的失魂症,但也认为这是现在可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了,而他也将归结于被封印的阿波罗。 但比起突然得了失魂症的阿罗曼,他更担心暴雨夜里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一晚,淋了一身湿透了的艾尔。 隔日的清晨,仆人们在花园里发现晕倒在泥地里的艾尔时,他的身上已经滚烫的不像样了。 整整半个月里,瘦弱的小男孩都窝在蓬松被窝里昏迷着。王室的医生、魔法公会最好的水系大法师、光明教廷的主教,整个索弗海耶能找到的最好的医者都被奥力克多叫到了公馆来。而当半个月后,那双迷茫空洞的眼睛再次张开的时候,奥力克多总算是松了口气,收拾了下颇为狼狈的自己――他准备亲自将这好消息告诉菲利普,顺便能借此哄一哄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与疏于管教,而整整半个月都与自己冷战的大王子了。 在确认了提尔要留在费朗多因的决定后,杰弗逊便选择留在了这里的驻地。之前勒斯所唤起的回忆让他整个人至今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他在幻境与现实之间徘徊,反复折磨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他深知自己的状态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战斗,便留在了费朗多因‘看顾’离家出走的提尔。 至此,雷蒙德便带着他的小队又踏上了征程,很难去细数他们之后又经历了多少战斗多少险境。其中的凶险已难用文字去形容,甚至在最后的一年里,修受了重伤无力维持人形,仅能堪堪保持野兽的形态。而罗宾再三思量之后,便带着修与雷蒙德道别,一人一熊相伴踏上了寻找伤药秘法的遥遥旅途。 而为大众所知的浅显皮毛之事,便是十来年后,费朗多因的光明教堂迎来了他们的新主教与圣骑士队长。 哦,还有一只长得像山猫一样,粘人捣蛋的小宠物。 据说这位新主教曾是整个光明教廷里最有天赋、最有资格继承圣子之位的人,而那位圣骑士也是教廷从创建至今唯一的“神选”。 但令人诧异却好似又在情理之中的事发生了――他们相爱了。 于是一个放弃了圣子之位,一个跟着追随至此。 其中的百般经历与纠葛旁人窥探不得,便只剩下了茶余饭后的闲话长短。 而在经历了长达二十年的封神远征后,整块大陆又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期。许许多多的民众甚至对曾经发生的危难一无所知,活在了他们自己的波澜人生里。 但在那遥远、孤冷的至高天上,众神都收回了自己的神力。 而或许,那些心有不甘者已经打算着花上许多年的功夫,来筹谋下一次的天翻地覆了。 但起码,在这个故事的结尾, 我们这位一往无前的圣骑士达成了他一世的执念, 他给了他的小圣徒一辈子的平安喜乐,恣意妄为。 end 后记 ? 稻草人语 本篇起于一个我在微博上随意兴起的高魔脑洞, 与马蹄莲的两倍存稿不同, 这篇除了最开始将细纲敲定完成后, 之后的更新,从头至尾都处于‘今天写多少发多少’的状态。 而这即兴发挥也直接导致了更新时间的不稳定。 所以,十分感谢有耐心跟着我的散漫节奏读到最后的读者们。 是你们的点击、阅读、留言、鲜花, 给了我继续下去的动力。 郑重感谢。 最后,愿珍爱之人赐予彼此勇往艰难险阻的勇气,共享盛世太平的安稳。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