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分卷阅读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 文案 面对改变的历史,重回小时候的斑和柱间该怎么办? 此文可看作是《被遗忘者》的后续,斑和柱间回到了完全不同的过去,历史的走向在他们醒来前多年就已经改变,面对这个面目全非的世界,他们该怎么办?保留ab五大国、六道与尾兽设定,主要写乱世之中忍者们在惣村的日常生活,原著涉及少,大部分为原创人物。 搜索关键字:主角:宇智波斑,千手柱间 ┃ 配角:原著与非原著一干人 ┃ 其它:忍者的日常生活 ☆、第一章 我渴望与你一战不再背负着千手与宇智波的身份,只是你与我,在下一世,在未来。 这是留在斑记忆里最后的声音来自柱间。 他记不太清自己究竟回答了什么,就像是一场长长的睡眠,等醒来时梦中的很多事都忘记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通红得像是着了火的天空,芒草从两侧向天空伸展着,明明是柔弱无比的草叶,却有刺破苍穹的气势。 斑慢慢站起来,环视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片长满了芒草的山坡,茂密的草丛沿着山坡的弧度一直铺向远处,随着晚风轻轻起伏,犹如大海的浪涛。不认识的场所。他一片茫然,我怎么会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呢?很远处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隔着树林,越来越近。斑茫然地看着他爬上山坡,面目渐渐清晰那是,柱间。 但并不是他熟悉的柱间,甚至比初次相识更小,留着可笑的太郎头,喊着他的名字,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 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恍惚地盯着那个方向,意识四分五裂,完全无法平静,眼中的世界和认为的世界无法重合。他狠狠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再次打量着四周,不认识的地方,不认识的世界,连自身的存在都开始出现偏移我是谁?此刻究竟身在何处?眼前所见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小时候的柱间,红如流火的天空,无边无际的草海...他完全混乱了。 柱间跑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弯腰撑着双膝喘息了一会,抬起头:斑!他明亮地笑起来,就像是发现了宝藏:又跑到草丛里睡觉,你是野鼠吗? 熟稔至极的口气,斑觉得意识完全无法集中,浑身恍惚,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一直看着他的柱间也露出奇怪的神色,惊讶、疑惑、了悟、动容、惊喜....他突然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轻轻地,像害怕又像喜悦一样:斑?他颤抖着声音,是你吗,斑? 斑沉默地盯着他,这不是小时候的柱间,不是他所知晓的小时候的那个柱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他选择放弃回归、走向彻底死亡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惧与莫名的愤怒像火一样席卷全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崩裂了,让他无法克制地大吼出声:这是你的幻术吗?! 不,这不是幻术。柱间半跪下来,握住他的双肩,就像是很久以前常常做的那样,微笑着回答:这是一个新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归来~~~姑娘们想念我吗? ☆、第二章 这是一个天下播乱、动荡不安、纷争四起的时代,在后来的历史上,将这一段时间称之为战国。 自东大陆覆灭,源、平、藤原、橘、足利尊五氏族西渡,在西大陆重新建立起新的国家。经过长时间的争夺,虽然小规模的战役还在不断爆发,但各国的版图已逐渐稳定。 这样的平静大约持续了三百年左右,火之国(藤原氏)第十二代大名叙用没有子嗣,于是决定从土之国(源氏)迎接外孙松若麻吕到火之国,作为养子和继承人。松若麻吕是土之国大名信昭和叙用之女志保姬所生之第五子,在此之前他还与前亡妻土之国奉行佐竹贞冬之女松之丸姬生育有一子一女。信昭企图以这样的方式使自己的势力深入火之国,却遭到了由松之丸姬所生的长子信重的反对。 信重认为,将松若麻吕送至火之国,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争夺信昭继承人的障碍他的继母志保姬所生的五个儿子(除松若麻吕外)都将是未来争夺继承权的强大对手。信重的想法得到了奉行佐竹贞冬及国内部分守护的支持,他们担心这样会使来自火之国的志保姬一系逐步做大,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所以一致表示反对。 火之国与土之国大名在西渡前分属于公家(贵族阶层)与武家(武士阶层),但源氏自皇室降位,相比起来与时代和皇室联姻的藤原氏关系更加微妙。西渡之后,源氏之敌平氏(水之国)与曾跟随源氏的足利氏(雷之国,其先祖是源氏的八幡太郎义家)互为奥援,土之国则与火之国联合,共同对抗水、雷两国,并以不断联姻的方式加强两国之间的联系。长久下来,土之国已经积累了一批情感与文化都较为接近火之国的干才,在志保姬嫁入土之国后,他们在志保姬周围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团体。 而这个团体,正是信重登上土之国大名宝座的最大障碍。 在劝说无效后,信重在佐竹贞冬及亲信守护的支持下决定以武力夺取继承权,而这场被称为踯躅崎(杜鹃花)之乱的纷争,正是后来天下大动乱的开端。 原本仅仅只属于土之国的内乱,却随着火之国的插足而加剧,不久土之国之宿敌水之国也联合了雷之国加入到战争中,而后风之国也卷入其中。除了五大国外,其他小国也纷纷加入厮杀。几方势力后来分为东西两派,共集结了十四万六千人马参加战斗。 这场席卷天下的大动乱整整持续了三年,昔日繁华所,今成杀人场,不仅百姓遭殃,连国人、地方豪族、地侍也难逃此劫。其可怖可怕之处,足以令善战的武士也不禁噤声。各国大名们在战争中势穷力竭,被迫开始和谈,并于次年三月签订了停战协议,因在火之国高梨签订,又称为高梨之约。 战争虽然暂时停止,但引发的后续却仍未停下,有的守护代或家臣趁守护衰弱之际掀起反旗,擢取了原属于主公的权势,有的国人则乘机自立,从国家版图中分裂而出,也有的虽然按兵不动,却借此机会扩充军备、扩张领地战国时代的大幕,就在这不断的硝烟与战火中渐渐拉起。 尔后数百年中,西大陆上硝烟不息,烽火处处,随着战争的持续,除了武士阶层外,另一群人忍者也在动荡不安的历史中悄然登上了战争舞台。 西渡之后,为了隐匿高仓天皇死亡的真相,五氏族联合起来对幸存者进行了清洗,这场风波亦波及到了各大神社、寺庙、教派...许多神职者不得不隐姓埋名逃入山林,也有的干脆沦入黑暗,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 成为了乱波的一员。这些人虽然失去了信仰的神灵,但仍然保留着神力或者灵力,他们的后代也通过血脉继承了这些力量。拥有相同能力的人逐渐聚集起来,使用新的力量进行战斗,为了区别他们与乱波,人们赋予了他们一个新的称号忍者。 忍者是吸收了阴阳术、佛教、神道教、武士、乱波等多类精粹的能力者,六道更是其中的大能者,他从能力者中脱颖而出,将忍者纷乱繁杂的能力加以梳理,创立了完整的力量体系,因而被尊称为忍者的始祖。 因为忍者的出现,乱波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即便拥有了更加强大的能力,忍者仍然和乱波一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看做是檐猴瓦鼠之流,认为他们只能担当情报搜集、情报加工、游击战、夜袭、暗杀一类的任务。直到西渡五百多年后,因为风之国西部的药师寺氏和井伊氏之间长年发生战争,西部的对马、石见、丹流等地的国人、豪族与百姓不堪其扰,要求两氏军队移往别处交战,在无效后以武力驱逐了两氏在本地的势力,并缔结为一揆地方同盟,共同管理这些地区。药师寺、井伊等多个氏族联合对他们进行镇压,却多次被同盟雇佣的忍者军团击败,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年,才被风之国大名镇压下去。 而后又有发生于水之国的户石城之战,户石城坐落于水之国北部的群山之间,因此又称为砥石城。此地属田村氏统辖,芦名氏想趁田村氏内乱之际吞并户石城,却率攻不破,后来雇佣了聚居于附近的忍者水无月氏协助攻城,田村一门统领田村久秀战死,户石城陷落。 但让忍者正面作战能力名声大噪的,仍要数土之国尼子氏与六角氏之间爆发的钩之阵战役。这场战役也让忍者森之千手一族名声鹊起,声威响彻西大陆。 尼子氏与六角氏都出于源氏佐佐木氏流,两氏因观音寺地区的年贡归属而爆发战争,尼子氏将领持清在观音寺的钩村设立本阵,准备迎击六角镜松所率领的军队。但六角镜松先发制人,聚集了千手一族的数百名忍者趁夜对钩之阵发起了袭击。整场战斗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尼子持清战死,尼子军在撤退途中遭遇六角镜松伏击,几乎全面崩溃,尼子氏自此元气大伤。 从后世的历史观点来看,忍者军团替代武士阶层成为战争主要战斗力其实有迹可循。战国时代战争频繁,每一次战争的兵役和军费都需要家臣分摊,但战争的收益却并不一定能够达到所付出的成本,有的家臣因此而抵制大名发起的战争。 此外,战争中的士兵大多数是由领地内的农民征召而来,参与战斗必然会耽误耕种,受此影响,大名一般只能在农闲时发起战争。而领主为了保证士兵征召,通常采用减免年贡和劳役的方式,加重了发动战争的经济负担,尤其是远征更是花费巨大。更重要的是,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由多个领地的骑马武士组成的骑兵部队已经无法满足战争的需求,步兵成为了主要战斗力,而相比由普通武士组成的步兵,忍者的速度更快、机动性也更强。在这些原因下,忍者军团的出现并得以发展也是很正常的。 如后世的历史学家所说:战争的形式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但地方武士们却还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忍者军团代替武士成为主要战斗力,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踯躅崎(杜鹃花)之乱:参考日本的应仁之乱,这次战乱是日本战国时代的发端。东军和西军各率领十数万军队进行战争,战乱持续了多年,最终双方都无力支撑,在1474年四月,两军新的统帅山名政丰和细川政元正式讲和,1477年西军全部退出畿内归国,应仁之乱才算暂时打上一个句号。 风之国的暴乱:参考了文明十七年(1485年)十二月,山城国南部三十六名国人代表一揆势力向幕府提出诉求,此后这三十六人即共同管理山城国南部,并且驱逐幕府派驻的守护。这一状况一直延续了整整八年,才被幕府和守护大名们镇压下去。 户石城之战:参考了天文年间武田氏与村上氏之间的户石城之战。 钩之阵:这个是甲贺忍者的精彩案例,我在看《忍者:生于黑暗中的军团》时一直用千手和宇智波脑补甲贺与伊贺忍者。 战争的形式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出自司马辽太郎的《枭之城》。 ☆、第三章 就这样,此后的一百多年完全成为了忍者的光荣时代。他们以契约的方式接受领主的雇佣,成为了当时最便利的人才资源。在战火的洗礼中,有两个氏族跨越众多势力,站上了忍界的巅峰,分别是森之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 但如枝头之花谁人都可以攀折,忍者不在乎上位者是谁,也没有长久的效忠主君之心,如同一柄无主的利刀,谁都可以握住,今天的主人,也许就是明天的猎物,这样的反复无常也让雇主心生警惕,忍者有时要面对敌人和雇佣者两方的敌意。 西渡八百年,土之国六角氏鼓动夙敌京极氏家臣浅井氏发动内乱,浅井氏击败了京极氏,代替京极氏成为土之国花仓、月山富、冬尚、繁川等地的辖领者,并一度臣服于六角氏。但在上一任家主浅井亮政死后,其孙浅井长政就在矶野、海北等重臣与麾下有力豪族的反对下与六角氏决裂,投靠了称霸土之国南部的织田氏。 织田氏原本是土之国东南部尾张守护斯波氏的家臣,后以下克上取代了斯波氏,在第三代家主信长手中统一了整个尾张,并陆续击败了南部的多家统领,以破竹之势挥兵向土之国府中珠满城进发。 织田信长要夺取珠满,需要通过六角氏的领地,六角氏与土岐氏、高岛氏交好,三者都属源氏嫡流,信长想要取得土之国,就必须击败这三家,六角氏首当其冲。 为了击破六角氏,信长决定拉拢浅井氏,并将自己的妹妹市姬嫁给了浅井长政。两家军队在秋季对六角氏本城观音寺城发起进攻。 聚居于观音寺地区的千手氏忍者与六角氏的武士一起迎击织田与浅井的军队,初时千手忍者仅以百人之数就抵御住了织田的数万兵力,但六角氏的家臣山田氏突然阵前反叛,堀尾、成田等国人与地方豪族纷纷倒戈投靠织田信长,战局发生了扭转。同时,随着织田麾下的忍者、巫觊、咒术者、阴阳师等能力者的加入,千手氏渐渐无法抵挡,观音寺城很快就被攻克,六角义贤、义治父子仓惶逃往土岐、高岛两氏领地。 信长大军继续挥师北上,在其后几年中陆续灭亡了土岐、高岛等诸侯,最后攻入珠满,他逼迫土之国大名信昭退隐,传位给儿子义信,在击败北方的新田氏后,废黜了信昭,以源氏后裔的名义登上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 了大名的宝座。 对于土之国来说,信长就像是骤然出现在天空正中的太阳一样,放射着让人目眩神晕的炙热光线,他带来的灿烂辉煌的情景,在很多年以后都散发着金箔般的亮度。 在登上土之国最高的位置后,出于千手忍者辅佐六角氏,后又支持土岐、高岛和新田氏的行为,他下令对千手氏进行屠戮,并放火烧毁了千手忍者的聚居地。这个犹如第六天魔王转世的男人就像是当顶的太阳一样,将千手氏的辉煌如露珠一样蒸发殆尽。残存下来的千手忍者被迫逃离了故土,他们从石之国逃至风之国,再经谷之国前往火之国寻求庇佑。 而在千手凋零之后,聚居于泷之国的宇智波也迎来了灾难。在征服土之国后,信长开始了他天下布武的历程。经过考虑,他选择了武田氏控制的泷之国作为用兵目标。 泷之国位于土、火两国之间,北面临海,西南与草之国接壤,东面则是由毛利氏统辖的铁之国。西大陆上的主要山脉之一北上山脉贯穿泷之国国境,国内大部分为山地,土地贫瘠,河川瀑布众多,以水果和葡萄酒酿制着称。 泷之国前大名武田信玄是战国时代赫赫有名的战将,他信奉佛教净土真宗,战场上常持军配(团扇)稳坐阵后指挥,其威名令信长也颇为忌讳。信玄去世后其子胜赖成为泷之国大名,但胜赖才干远不及信玄,战争爆发后,被信长在长筱击败。马场信房在掩护胜赖安全离去后,自杀性突入敌阵,未几战死。 在信长的步步紧逼下,胜赖节节败退,最后在宇智波忍者的护卫下逃往岩殿山,后因家臣反叛转而逃往日川溪谷,所剩的五百军队完全崩溃,在忍者的护卫下,胜赖与妻女一起自杀,留下辞世句:朦胧之月被云遮蔽。云逐渐散开,终于月落西山。泷之国武田氏自此灭亡。 信长将泷之国分成多份,赐给自己的部下。在胜利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宇智波忍者在战场上对他的阻碍,继千手氏之后,宇智波也迎来了大屠杀的悲惨命运。在雇佣忍者的带领下,信长之子信雄率领织田军冲入宇智波的聚居地。 但这次的进攻被宇智波忍者击退,信长在严厉呵斥过信雄的无能后,发出了彻底捕杀宇智波忍者的命令,并亲自带领军队向宇智波忍者发起了猛烈进攻。 宇智波是鬼魅之国,不容的魔性存在。信长如此宣称。 在击溃反抗力量后,参与或被怀疑参与保护武田氏任务的忍者全被斩首,老人、妇女、儿童也一样惨遭杀害,连祭祀氏神的神社也被烧成灰烬,宇智波的聚居地血流成河。 如今在泷之国,仍然流传着关于这一段悲惨历史的歌谣:静谧无声的板敷山,秋枫犹如火红,四万二千的信长大军,怒涛一般席卷而来。 多数宇智波忍者死于这场战争,幸存者在无声无息中潜伏下来,他们曾试图在信长死后向织田家复仇,却被信长的继承者镇压,剩下的忍者不得不离开泷之国,后来辗转流亡到火之国。 曾经站在忍界的巅峰之上,如日中天的两族,在强大武力的碾压下,就这样迅速地西斜下去。 乱世之中,命若危露,不止一人,一门、一族尽皆如此,如果无法再度中兴,曾经声震忍界的两族恐怕就会彻底灭亡。西渡八百三十年,宇智波与千手缔结盟约,对抗其他咄咄相逼的忍者军团。 他们移居至火之国北部的赤目山中,这里处于火、田、汤三国交界,北上山脉自此贯通,山岭、盆地、沼泽密布,有秭川流经。两族蛰居此处,并尝试着互相通婚。经过反复协商,两族将此地命名为叶隐之里,取自忍者要将自己隐藏于茂密的树叶下之意,而居住于此的宇智波与千手,还有两族共同的后代,也拥有了另一个新的称号叶隐忍军。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涉及第六天魔王信长公许多事,有史实,有胡编。 第一,与浅井氏的战争,长政是信长的妹夫,深受信长喜爱,但后来长政在家臣与父亲的压力下与朝仓氏南北夹击织田信长的军队,信长对长政恨之入骨。 第二,千手的忍者我以甲贺为原型,但在历史上,甲贺并没有遭到信长的清洗,相反还曾经合作过。 第三,泷之国的武田氏,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武田信玄一门,泷之国也参考了甲斐的地理,而其子信赖也的确是被信长追杀后自杀,这一段全是史实。 第四,宇智波以伊贺忍者为原型,在历史上伊贺的确遭到了信长的清洗,历史上将这一段称为天正伊贺之乱,非常惨烈。 第五,因为剧情需要,我把信长公放在了土之国源氏,其实历史上他是以平氏后裔自称的,家康才是以源氏后裔自称,我把他们俩掉了个个,信长公的天下霸业也被我缩小了很多,没办法和家康互为援奥了,只能遥遥相望。以后会提到家康公在水之国的事情的。 ps:因为很喜欢叶隐这个词,又很喜欢《真庭语》的真庭忍军,于是这里也出现了叶隐忍军,笑。 ☆、第四章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晚风渐响,草叶窸窣有声,金钟儿和瘠螽已经不再鸣叫,耳边只余飒飒的风声与簌簌的草叶声,还有柱间平静沉着的声音:...这就是一百年前所发生的事。 斑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柱间也沉默下来,他的脸上浮起薄薄的尖刀似的表情,冷笑起来:这就是你所知的历史?他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你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也许这是我的幻术呢?也许那场战斗根本没有结束 他声音愈轻,简直微不可闻,草木风声中犹如鬼语,而幽暗之中红色的写轮眼熠熠生辉,难怪信长会将宇智波叫做魔性的存在。他抬起手,冰冷的手指轻轻在柱间的下颌掠过,突然攥住他的衣领,话音已经转为冷厉,就像是冬天的水流,冻得人脊骨发疼:你所知道的、所认定的不过都是幻觉,你所看见的、相信的不过都是由虚假的存在而已... 从死亡中再次苏醒,时光逆流而行,犹如落下的花朵重返枝头,触目所见的一切如此荒诞,纵然柱间说这一切都是真实,但如果承认此世是真实,那么他选择离开的世界岂非就是虚假?他所经历的、所期望的、所珍惜的、所失去的...统统不过是幻梦一场!他绝不会承认。 柱间静静地凝望着他,甚至在斑故意流露出恶质的笑意时,表情也没有半点改变。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斑,这个奇妙的,只能说是不可思议的人,当他看着他的时候,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在他内心深处栖息着的、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东西,他越靠近斑,就越能感到它们之间的相和共鸣,在虚空之中发出海潮般浩荡的声响。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另一个世界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 ,当他们缔结盟约的时候,他看到了和平的结晶,就闪耀在他和斑交握的手中。 他向斑微笑起来,抓住了紧攥着自己衣领、其实却在颤抖的手,牢牢地握住。 我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他能听到当斑到来时自己灵魂发出的雀跃之音,所以在战场上总是他第一个发现他,也从来不会被他的幻术迷惑,也才能从相互厮杀的对手成为心心相通的知己。 斑努力压抑住自己的颤抖,闭上眼睛又睁开,瞳眸的颜色已经消退下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声音干涩地问,望着在身周摇曳的草叶,与映现于天空中的明星,忍不住一阵恍惚。如果这个世界的自己是真实的,那么记忆中的世界又是什么;如果那个世界是真实的,自己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幼小的身体与成熟的灵魂,意识和状态完全不协调。 感受到斑态度的改变,柱间略微放松了一些,脸上浮现出微笑:还记得奏真吗? 斑哼了一声。这是变相承认的意思,这样的习惯在过去常常因为时间和地点的不同而引起别人的反感,但柱间从来不会这么觉得,他知道有的时候斑的无礼和尖刻其实是一种亲密的表现,所以也认为这个动作特别可爱。 奏真...是扉间的一半灵魂渡过了三途川,再次回到了人世。我们似乎也是这样,但最开始时神魂懵懂,意识蒙昧,之前的事浑浑噩噩地混在一块,直到某一天才像大梦初醒那样彻底醒来,比如我,也是在六岁的时候才清醒的。他回想着自己的经历,想着此世与斑的种种,努力解释明白。 斑望着对方的眼睛保持沉默。如今冷静下来,他也渐渐回想起一些记忆,但前世的信息在梦中一股脑地倾泻下来,就像是浅池中突然迸发出汹涌的水流,将池塘搅扰得一片混浊,直到水面的波纹平静下来,所有的记忆也徐徐舒缓,回到原本的地方。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和从前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认知突然鲜明地跃上心头,就像是此刻悬挂在苍穹上的明月一样熠熠生辉他所熟知、留恋与珍惜的人和事已经彻底从他的人生中消失,唯一剩下的,只有半跪在自己面前,殷殷相望的柱间。意识到这一点,斑感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深深的寂寞。 柱间并没有催促,他静静地等待着,脸颊上刻着微微的笑意。 夏夜的原野,除他们之外再无旁人,芒草葳蕤,枝叶苍翠,浅浅深深的绿色铺天盖地,将远处的山峦尽数淹没,只余鹤翁一座孤峰。斑慢慢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已经完全沉静下来。柱间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他再次握住斑的手,拉着他站起来,我们回家吧,绘凛阿姨和泉奈一定都在等着你呢。 握在掌心里的手颤动了一下,但并没有挣开。柱间走在前方,拼命咬住嘴唇才压抑住从心底迸发出的激烈的喜悦。他不敢回头,害怕再看一眼就无法按捺住自己混乱不堪的激动心情,只能紧紧握着斑的手,任那些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幸福在心中激荡,化作美丽的溪流汩汩流淌。 芒草在风里沙沙作响,一忽儿伏到,露出远方黑魆魆的山峦。一忽儿又仰起,犹如一个个纤细的针尖指向天空,偶尔有一只雉鸠突然从草丛中窜出,拍着翅膀惊飞而去。 穿过由楢树组成的树林,山坡下,名为叶隐的惣村就在眼前铺展开来。 这是一个被山峦环绕的丰饶肥沃的小盆地,方圆不到八里,四面被山峦和断崖环绕,只有一条山路通向外界。惣村外设空壕和鹿角,村中以神社为中心,如云的绿树掩映着一排排檐檐相接的屋舍,路旁的水渠中流水潺潺,铺满墙头的花瀑不时落下淡色的花瓣,旋转着跌入水中。 沿着寂静的道路前行,柱间不时停下来好让斑看个清楚。这里和姬神岳下的惣村有些相像,却又掺进了和宇智波截然不同的风格。沿着河边走了一会,一棵高大的楠树后,昏黄的灯光从屋舍里透出来。 斑突然停下脚步,他凝望着眼前的灯火,仿佛能透过墙壁看见什么,但其实什么都看不到。楠树在头顶发出沉沉的声音,周围的风景、声音完全失去了意义。他扬起脸看着天空,云层在缓缓流动,不一会儿月亮就露出了细瘦的身形。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柱间静静地说,他向斑笑了笑,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知道。斑低声回答,踟蹰片刻,走进此世的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斑和柱间的性格很不同,简单来说,斑容易留恋过去,而柱间更喜欢向前看。而且斑死亡的年纪很大,越是老人,越没办法轻易放弃过去,所以在发现自己重生后,表现出两种态度。 ☆、第五章 今夜多云,月亮也不甚清朗,但云开月破之际,清淡的月光仍然从敞开的隔扇射进来,在榻榻米上如铺白毡。用来阻挡蚊虫的竹帘半卷着,离帘子不远的地方放着一盏小巧的行灯,雪白的灯罩上绘着胡枝子的图案,绘凛坐在灯旁,正在缝衣。 她低垂着头,脖颈细腻白皙,犹如鹤鸟一样,乌黑的头发梳成圆髻,并不簪花,只插着一支浅紫色的发簪,白底桔梗纹的单衣随跪坐的姿势弯折出浅浅的褶皱。她不时抬头看看屋外,细眉微蹙,流露出淡淡的担忧。在看到斑时,脸上的忧色瞬间化为喜悦,仿佛雨散去露出了云霞,温润的眼睛微微弯起,回来啦。 问候的声音轻徐温柔,犹如花瓣拂落在身。明明不久之前才听过,但蝴蝶一梦,又像是已几十年没有听见。斑愣愣站在原地,直到绘凛走过来,弯腰替他摘去沾在头发上的草叶。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斑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才想起如今绘凛的腹中,正孕育着他那个早逝的弟弟。他对这个在襁褓中就去世的弟弟印象并不深刻,这个孩子是在父亲和哉死后才来到人间的,却因为早产的缘故不久就夭亡了。这一世,他是否还会重复相同的命运? 在脑后抚摸的手指让他再次想起了已经逝去的绘凛和泉奈,他微闭着双眼,原本已经清明的意识再一次恍惚起来。 吾命非此身,但此身已是此世的栖处。斑一动不动地躺着,床头六折屏风环立,夜极静,风吹树摇,格窗上叶影斑驳,宛如涂画。风与树的婆娑之声犹如潮水阵阵,仿佛夜晚发出深沉浩瀚的呼吸。 我究竟在哪儿呢? 如今所活着的,究竟是哪一个斑? 斑觉得思绪万千,却一丝也捉不住,只感到无边无际地孤独与悲哀。他缓缓起身,睡在一旁的泉奈被惊醒,睁眼看了下,低喃了一声哥哥,又睡过去。斑呆呆看了那张稚嫩的脸,抬头往窗外看,淡淡的月光流泻满地,深沉的夜色中亦有数不清的光芒在静静闪烁,石阶上夜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 露已生,瓶中山百合气味清浅。凝望着这些,他眼中浮现出一丝水光,露出了凄然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柱间就来了,斑正在和泉奈吃早饭,绘凛看见他来又加了一套食具。柱间有点讪讪地坐下,不住往斑那边打量。泉奈气恼地冲他撇嘴,他却只顾着看斑的反应。斑对两人之间汹涌的暗潮视若无睹,静静吃完,搁下筷子起身,柱间慌忙跟上去,泉奈也追到玄关,微微仰起脸看着要被抢走的兄长,眼睛乌黑莹澈,不甘地抿着嘴唇。 这个样子让斑忽地就心软下来,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等我回来。 泉奈的眼睛顿时亮了,侧头去看站在一边的柱间,笑得很得意。 两人沿着昨晚回家的路离开惣村,来到相遇的山坡,此时明光焕然,景色比傍晚与夜里更为清楚。斑极目远眺,远处山峦延绵,只有鹤翁峰悠然耸入苍穹。他看了好一会,才注意到柱间静悄悄跟在身后,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柱间的确在紧张。他此世之身比斑年长四岁,当渡过觉醒后的惶恐,随即想到的就是与他一同离开那个世界的斑是否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斑一直没有流露出超出年岁的痕迹,他欣慰又失落,也许真如斑所期望那样,他已经脱去了宇智波的桎梏,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但想起两人曾经共度的岁月,又眷恋难以放下,内心不禁沉浸在当日的情景中,只觉得黯然神伤。 直到昨天,旧魂在新体中苏醒,看到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似曾相识的神情,他瞬间就被狂喜的洪流淹没了,谁也不会知道当他握住挚友的肩膀时是如何地迷乱陶醉,当他们牵着手在芒草里穿行,只觉得星星在头顶闪烁,他才知道世上原来有这样至极的快乐,闪光的喜悦与飘飘欲仙的幸福。 但这些快乐在和斑分开不久就消散了,他意识到斑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离开了那个世界就像是终焉之谷的重演,他永远无法忘记被刀贯穿胸口后斑回望的表情:震惊,了悟,失望... 余下的生命犹如噩梦,他甚至没办法面对木叶,面对木叶的每一个人,每当看到他们,斑被自己杀死的景象就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眼前。他为了他们,为了木叶,为了自己那卑劣、可怜、渺小的心杀死了斑。 柱间...你变了... 斑最后留下的话一直清晰地印在他心里,让他在错误和悔恨之间痛苦地挣扎。他没办法哀求原谅,能够原谅他的人已经死在他的刀下,而其余的人,所有的人都在赞扬他因为他杀死了斑而赞扬他。在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后,他反而觉得欣慰 痛苦就要结束了,他终于要解脱了。 他没想到还能与斑再一次相见,在新的世界。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视线没办法从对方脸上挪开半刻,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心肠。他兴奋得不知所措,但斑呢,终焉之谷的绝望,问露野的漠然...也许再次相遇的喜悦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也许他根本就懒于再和自己相见,也许这次新生对他来说只是多余...他纠结了一夜,才会一大早跑过来。 他们一直走到断崖边,崖下是一片树木茂盛的沼泽,浓密的绿荫随着山势的变化铺展到极远的地方,按照惣村的习惯,这里大概是忍者逃生的路径之一,而远处的山中必然也建有供逃跑落脚的隐秘小城。柱间的思绪稍微逸散了一小会儿,转身看向斑。 斑站在崖边注视着远方,柔软微翘的头发刚刚盖过耳际,皮肤白皙,睫毛整齐浓密,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眉梢眼角染着淡淡的冷意。当他垂下眸子时,连一旁看着他的人都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也被那长长的睫毛遮上了阴影。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容亲近,但熟悉之后就知道私底下斑也有体贴温和的一面,他只是不喜欢像演戏似的压抑自己,向人陪假笑脸。 这样的性格会让人认为和孩子没什么两样,但柱间却觉得非常可爱。但现在,他也尝到了被斑漠视的滋味,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柱间不由苦笑起来,清了清嗓子想要说点什么,但斑突然转过身来。 这样近的距离,越发显得他的眼睛明亮犹如夜珠,他静静看了柱间一会,用平淡的口吻说:以后,就渐渐疏远吧,等你能够参战后,就不要再来了。 简直就像是当头一棒,柱间甚至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斑说的究竟是什么。两世的经历也没办法让他镇静,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笑起来:斑...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斑在他之前开口,指着柱间和自己之间的距离:目前就暂时这样,不然绘凛会感到奇怪,再过一段时间,你也就不必再演戏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斑?柱间态度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在惊恼后突然变得很沮丧,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泄气地蹲下身,抬起头用仰望的姿势看着斑:我们谈一谈,好吗? 那样恳求的表情看起来很凄凉,但刹那间,涌上心头的却是一阵无法抑制的愤懑和伤痛,斑咬紧牙根拼命压抑下去,他望着远方,异常冷淡地回答:没有那个必要。 他转身要走,却被柱间拽住,用一种努力想要说服他的语气急急忙忙地说:斑,这是一个新的世界! 但我和你都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斑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一丝颤抖,却让人觉得莫名地悲伤:并不是重新开始,我们所经历的都实际存在过。 绘凛和泉奈是真的死去了,他也真的被柱间杀死过。所以,即便是从小孩子的身体里醒来,也并不是说世界回到了原点,所有经历过的不幸与痛苦都真实地存在过,纵然已经决定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但灵魂仍然留下了那个世界的烙印。胸口在阵阵刺痛,仿佛另一个世界被剑贯穿的疼痛,也被带进了这个世界。触摸着无形的伤口,让他更加明白柱间和自己之间的距离。 我和你有着完全不同的理念,总有一天会踏上不同的道路。即便他们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期融洽相处,但在环境变化后,人生方向也开始变化,走上不同的人生,从此不再见面,甚至变成相互厮杀的对手,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既然注定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么干脆从现在就斩断彼此之间的缘分。他毫不犹豫地从柱间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去。 柱间并没有追上去,他站在原地,一直举目望着斑的背影,完全不知所措。重逢的喜悦消散了,他意识到即使一切都已经过去,他和斑之间仍然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便面对面,他们之间的情感也永远不能相互表达。他垂下头,阳光洒在弓起的脊背上,但一点都感觉不到暖意。 柱间在山坡上呆了很久才失魂落魄地回家,这时距离早晨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母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 亲文代已经开始准备午饭,父亲佛间今天没有任务,正坐在檐廊下看书,扉间坐在桌子边,面前摊着卷轴,板着脸一副严肃的表情。看见柱间沮丧地走进来,早就对这个儿子总是绕着宇智波家小子转不满的佛间放下书,想要教训他几句,但又看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妻子,只好按捺下去。 佛间并不喜欢宇智波,对宇智波和千手通婚的后代也是感情复杂,曾经因为在饭桌上抱怨柱间和斑走得太近,而被妻子用饭勺敲脑袋。其实敲脑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接连三天都是芝麻拌青蔬,所以即便看到柱间绕着斑转,也只好扭过脸去。与他相反的是文代,这一世,绘凛的祖母和文代的祖母是表姐妹关系,虽然现在血缘关系已经几近于无,但两个人的感情却好得像亲姐妹一样。在绘凛因为嫁给和也的缘故被夫家家族迁怒后,是文代给予了这对年轻夫妻最坚定的支持。 和绘凛内敛、温和的性格不同,文代是个秉性泼辣、富有魄力的女人,在斑出生前,文代就拼命央求绘凛一定要生个女孩,好嫁给我家的笨蛋儿子,结果生出的却是儿子。第二年绘凛怀上泉奈,又笃信必定是个女儿,却仍然失望。等到今年绘凛怀上第三个孩子时,她已经彻底淡然了即便是个女孩,但年岁相差太大,没办法便宜自家儿子了。 虽然斑和泉奈并不是她期望中的女孩,但文代依然很疼爱他们,对于柱间经常往绘凛家跑,总是绕着斑转的行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在丈夫对柱间的行为有微词时,她也会大声反驳:多和斑、泉奈相处有什么不好,能把柱间和扉间的性格拧过来才好呢。说到这里,佛间也觉得无语,两个儿子,大的天真过头,小的又沉稳过头,要是能综合一下该有多好。 不说柱间的沮丧,斑虽然斩钉截铁地转身离开,心里却仍然有些迷惘,但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再有什么改变。他一口气走到树林里才停下,仰头望着被树荫遮得只剩一线的天光,将手狠狠攥成拳,停留了很久才若无其事地回家。泉奈正坐在玄关处眼巴巴地等着,看见他回来整张小脸都亮了,软软地喊着:哥哥一头扑进他怀里。 斑搂住他,突然想起前世泉奈蒙眼下葬的样子。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在他重新睁开眼睛后,柱间这么对他说。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里,绘凛、泉奈,他所珍惜的每一个人都还活着,但在门的另一边,在他们的背面,他们已经全部死去。 斑没法出声,大概一说话眼泪就会忍不住流下,只能用力睁着眼睛,抬头看着天棚,把想流出的泪水忍耐回去。再见,妈妈,再见,泉奈。他拍抚着泉奈的脊背,向着虚空无声告别,但纵然拼命忍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这天以后,柱间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出现,绘凛大约察觉到了,但什么都没有说。她天性就是这样尊重和包容,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孩子,也完全尊重他们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更深夜静,寒气砭人肌骨,无果腹之粮,无暖身之饮,披毯怀枕,不能掩全身。心中有许多烦恼,不知向谁更不知如何倾诉,如琴弦久置一旁沾生尘灰,连自己也看着心灰意懒,夜不成寐,辗转反侧,索性起来更新写文。 仔细回想了下所写的三个故事,《叶隐》和《遗忘》会予人occ之感,大概是因为将故事的背景拉到了实际中,而非火影本身的架空性质。所以故事里经常出现在历史上发生的事件或出现的人,尤其是《叶隐》。从三个故事的特性来看,《雪月》是心灵成长故事,它更像是个童话,《遗忘》是个人成长故事,渐趋于沉重,而《叶隐》虽然有着看似沉重的背景,其实想写的只是忍者们的普通生活,柱间和斑只是串联起这些的线索。这个故事的契机萌发于《真庭语》,在看到开头的时候突然觉得写忍者们的日常生活说不定会很有趣,随后又翻阅了一些关于忍者的资料,越发有动笔的想法。将背景拉入现实中,是因为不想写忍术如何厉害,主角又如何艰难成功,只想说一个很普通的风物故事而已。 很多同人里都出现过锋利的苦无这样的话,其实苦无并不锋利,它其实状如涂灰浆的刮刀,看上去就像是把长钉的一段敲扁的铁器。稍稍用力就可以将它插进墙的缝隙之间,也可以用来挖凿,主要用作辅助。很多人被火影误导,包括我自己也写过这样的句子,现在回想真是黑历史。所以,我想写一个贴近真正忍者的故事,这就是《叶隐》的诞生。 佛间是漫画中柱间父亲的名字,《遗忘》中写到他的时候ab还没有出回忆篇,后来干脆就不更改了,《叶隐》考虑了一下,还是用漫画的名字比较好,但是他的族长被蝴蝶了,可怜的趴趴。 ☆、第六章 进入八月,燠热更重,绘凛怀孕已经近六个月,父亲和哉仍然征战未归。在前世此时,火之国的上杉氏与水之国畠山氏之间战争爆发,和哉就是在春日山之战中阵亡。 春日山位于汤之国东端,与水之国的津岛隔海相望。汤之国大名为北条氏后裔,北条氏原本出自平氏,源平争乱时,平清盛把源赖朝流放伊豆,派遣北条时政去监管他,时政却把女儿政子嫁给赖朝为妻,并在源赖政死后加入了源赖朝反抗平氏的军队。西渡之后,北条家在源氏的支持下占据了后来被命名为汤之国的土地,与平氏拥有的水之国隔海相峙。 汤之国国土狭长,作西北东南走向,西面与田之国、火之国接壤,东面部分与霜之国接壤,其余部分则被宜阳海与莲鹭海环绕。属于北上山脉的天城山横贯汤之国东西,自北三分之一处将汤之国一分为二,北部山峦纵横,多溪谷急流,分布着大片雪松林。天城山以南则气候温暖,尤其最南端的澜津,因种植着数千株梅树而闻名,每年从十二月初到来年三月,形形色/色的梅花持续开放。国中多温泉,尤其天城山以南,涌泉多达千余,故以汤之国为名。 上杉氏为藤原氏出身,畠山氏则出自桓武平氏,西渡前,属于公卿就与武家的平氏矛盾重重,西渡后也仍然如此。因此表面虽然是上杉、畠山两家之争,背后却有藤原氏族、平氏、源氏在推波助澜,战争整整持续了七个月。春日山之战发生时,上杉、畠山之乱已进入尾声,宇智波忍者以奇兵夺取了春日山下的燧城,后趁天降暴雨追击畠山氏的军队,迫使畠山氏退缩回水之国。和哉在夺城战中阵亡,消息传回惣村后,绘凛因过度悲痛而早产,生下的孩子还来不及取名就夭折了。 而这一世,畠山氏曾被织田信长击败,后又发生家族内乱,并没有和上杉氏发生冲突,春日山之战也无从谈起。和哉参加的是岛津氏与大友氏之间的雁月之战,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 双方在越山对峙已有四个月之久。 前世之事是否还会发生?斑有时会出神想到。今世的事和他所知的完全不同,他也不再是威名赫赫的宇智波斑,身弱龄小,纵然灵魂已经完全成长也无济于事,如今能做的只有像绘凛说的那样全心全意地祈祷并期盼。 昨夜下了一夜雨,天明之后,阳光朗照,庭院中树木苍翠,颜色因天空翠爽而愈发鲜明。在院中未干的水洼中,倒映着紫苑花简素清然的身影,偶尔一阵微风掠过,缀于叶上的雨珠一起纷纷**。 斑擦了把汗,弯腰将劈开的木柴一一拾起。赤目山中有煤铁矿藏分布,但煤首先要供给铁器炼制,其次才是生活用途,大部分人家仍然将木柴作为日常主要的燃料。和哉外出,绘凛怀孕,泉奈幼小,劈柴只能由斑来做。他如今只有六岁,比斧头高不了多少,累了一早上也只干了一半,胳膊、背、腰、腿都在酸痛。 屋子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大概是文代又来了。斑捏着胳膊放松,眯着眼仰头去看树梢上的麻雀,白颈褐背,小小的脑袋四下转看,一有动静就惊飞而起,在空中扑腾几下又落在不远的地方。那伶俐胆怯的样子可怜又可爱,让人不禁莞尔,但转眼间,斑脸上隐约的笑意就完全沉了下去檐廊下,柱间正向这边走来。 他像是完全没看到斑冷下来的脸,随手把木制的托盘放在木地板上,穿上搁在踏石上的木屐,走过来拾起放在一边的斧头,笑嘻嘻地说:剩下的让我来干吧。他推着斑往檐廊下去:去休息一下,那里有凉麦汤和果子。 这个人,从认识那天起就是这样喜欢擅作主张。斑有点恼火,却不由自主地按照柱间说的到一边坐下休息。托盘里是凉麦汤,还有一碟用荞麦粉做的唐板,烤得薄薄脆脆,味道并不甜腻,是他难得喜欢的甜食之一。 盛夏的午前日光白炽,院中松和竹的叶子似绿玉,片片闪闪烁烁,水洼被晒得水汽蒸腾,偶尔有清风徐来。这样的天气坐在檐荫下,啜饮着凉麦汤实在是惬意,木头被劈开的声音富有节奏,不知不觉间,斑拄着下巴一顿一顿地开始打瞌睡。 柱间一口气干完了剩下的活才直起身,回头刚想说话,就看见斑拄着脸不断点头的样子,唐板的碎屑洒在地上,引来几只麻雀在他脚边跳来跳去,频频啐啄。风吹轻缓,树叶偶尔发出沙沙的轻响声。 柱间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他和斑相识已经有很多年,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与其说天性傲慢,不如说像个孩子,尤其是感到厌恶的时候,就会毫不留情地表露出来,尖锐的谈锋常常得罪人,但有时他心里所想的并不像说出口的那样严厉,又或者其实是完全相反的。因为这样,才会予人以喜怒无常、个性傲慢的印象。 与这样性格的斑相处,与其费尽心思去猜度他究竟在想什么,不如直接看他在做什么。长久下来,柱间已经学会无视斑的某些论调,直接看他的态度。所以,说断绝关系也好,说从此疏远也好,其实都不可怕,因为斑还是会听他的话,还是会在一旁看着他这样就足够了。 柱间放松地微笑起来。 太阳渐渐移到了头顶,风里传来饭菜的香气,柱间刚向前走了两步,在地上徘徊的麻雀突然惊飞而去,扑翅声惊醒了假寐的斑,他猛地睁开眼睛,脸上还带着一点恍惚,看了看已经堆好的木柴想要说话,却被柱间打断,好香,绘凛阿姨今天做的是什么? 他笑嘻嘻地和斑一起走进餐室,故意大声说:我和斑把活都干完了。 文代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真是辛苦了。 她笑起来的模样和柱间很像,眼睛眯起,白净丰满的脸变圆了,一副很开心的表情。泉奈跟在她身后跑来跑去,最后挨着斑坐下。今天的午饭是鸡肉做的酱汤、卤白萝卜丝、竹夹鱼的南蛮渍和腌茄子,柱间坐在斑的另一边,像是压根没看见他隐忍的表情,怡然自得地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把饭菜送入自己口中,并且不停地称赞绘凛厨艺高超,酱汤的味道真是好极了。不一会儿就将满满一大碗米饭打扫干净。 绘凛被哄得眉开眼笑,又留他们很久,直到下午才告辞离开。斑不情愿地送文代和柱间到门口,两人走出一段后柱间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我明天再来。 下意识地,斑脱口而出:不用... 但柱间打断了他:我已经拜托父亲去询问岛津氏和大友氏战争的近况...他的视线抓住了斑,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又说了一遍:我明天再来。 这一次,斑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他静静站在门口,好一会才将门扉掩上。泉奈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出声:哥哥... 他只比斑矮半个头,因为年纪幼小,显得脸和眼睛都是圆圆的。他先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抬起头,其实哥哥不是很讨厌他? 泉奈从小就对于别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这是斑一直都知道的,他也并不想对弟弟说谎,看了一眼已经掩住的门扉,说:但我也不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冷,但并没有到冻得发抖的地步,反而有种清寒的滋味,有些舒服。所以用这个做双更的理由吧。 汤之国的砥砺参考了伊豆,话说伊豆的梅林真的很有名哟。 柱间天生技能:脑补满级。 制铁技术在当时是非常重要的,根据《忍者:生于黑暗中的军团》记载:服部一族掌握着制铁技术,是服部一族自古以来在北伊贺拥有势力的证据。他们的祖神金山媛与打铁有关,是铁的神。由此可以知道那时候铁匠的重要性。 关于信长屠戮伊贺忍者,在书中亦有记录: 天正九年九月,一代霸主织田信长终于亲自率领大军,杀向总人口只有九万的伊贺。织田军以四万多人的强大兵力,从通往伊贺的全部七个山口全面入侵。 伊贺忍者们平日擅长使用火器,得意于奇袭、夜战和游击战。但由于信长的部队也是大量使用铁炮来压制对手的强火力军团,致使伊贺忍者们无术可施而惨遭**。信长大军杀进伊贺后毫不留情,老人、妇女、儿童也一样惨遭杀害,不要说民居,连神社也都被烧成了灰烬。 伊贺,这个忍者们的圣地隐秘之国,终于变成了寂寞之地。 在此次战役中,绝大多数伊贺忍者战死,少数幸存下来的也被迫逃离了故国。 真的很惨烈。 ☆、第七章 八月中旬是盂兰盆会,十八、十九两日是盂兰盆节的前一日与正日,人们按照习俗张建灵棚,上置毛豆、芋头、瓜、茄子、莲藕,并请僧侣诵经,最近有亲人亡故的人家,会挂起红白色旗帜为死者招魂。 太阳落山后,人们在河边点起塞着杉树叶的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8 麦秸,将钵子里的水浇在地上,再把切成小块的茄子头进火中,呼唤去往永住之地的亲人能驾着迎魂火回归。暮鸦呀呀声中,撞钟声悠悠传来,不久,鲜明的圆月在天空升起,地面白得如铺雪霜,穿着单层浴衣的男女聚集起来,踏着白色的大地,围成圈子载歌载舞,直到夜深月斜才渐渐散去。 绘凛身体沉重,并没有参加踏歌,在河边祭扫过后就带着斑和泉奈回家。虽然眼看就要到秋天,但一点降温的迹象也没有,蚊子在夜的暗角里嗡嗡作响,只好把蚊帐挂起来,在角落里烧起蚊香。照看着绘凛睡下后,兄弟俩回到自己的屋子,小心翼翼地撩开帐子,然后迅速钻进去。为了吹风,窗户大敞着,放在角落的苇帘屏风上残留着淡淡的月光,树影在隔扇上摇曳生姿,轻薄的纱帐也在风里鼓荡不已,犹如船帆。 松斋在海滨泛起一百五十艘船,点起无数灯笼,以祭奠故去的祖父...斑轻声为泉奈讲着《苇花账》上的故事,白纱泛起,松涛声声,小小的纱帐就像是一只小舟,泛游在故事的浮梦中。泉奈的眼皮越来越低,终于在兄长的絮语中睡去。斑停下讲述,静静看着泉奈熟睡的脸,过了一会也跟着睡下。 惣村的生活大部分是平静的,虽然偶有波澜,但不久就徐徐散去。除非特大战事,一般不会征召十二岁以前的小忍者,他们的力量和经验都还在成长,即使投入战争中也无足轻重,反而是涸泽而渔。惣村将他们聚集起来,每隔三天教课一次。但这里教授的只是普通的忍术和知识,更加高深的则由各家长辈或老师私下传授。每次授课只有半天,斑和泉奈出来时,火核已经等在门口,看见他们马上微笑起来。 接下来就到我家去吧。火核今年十三岁,成为忍者已经两年。他的父亲景诚是族内声名赫赫的忍者,与和哉是远房堂兄弟,也是斑和泉奈的老师。 今天教了什么?火核笑着问,他性格温和,相貌端正秀丽,薄而软的头发特意留长了扎在脑后,泉奈小时候总忍不住去抓一抓。 教了第三贴的七至十条。 泉奈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斑,张口就将讲授的内容背出:忍者,兵法之眼耳,计略,斩全胜枢要也,将不用之不能知敌之多寡虚实... 这一条说的是忍者勘探之用,战场上如不知对方虚实就贸然出战,就像是盲人持利剑以击,故其计外安?难矣。 火核的家在惣村最南面,院中长着一棵经年的大紫藤,直到这个季节枝头上仍有一簇在郁郁而开。一条河从屋后流过,斑和泉奈到的时候,景诚正在石滩上钓鱼。他今天收获不错,一旁的桶里装着六七条小小的香鱼。 斑和泉奈郑重地行了礼,火核把鱼交给母亲茂枝,等到吃饭的时候,小香鱼已变成盘中美味,烤得焦黄香脆,用描蓝花的瓷盘盛着,垫衬着绿色的生菜。另外有炸青蔬、汤豆腐和山药泥。景诚平时话不多,饭桌上更不说话,但斑和泉奈早就习惯了,茂枝怜爱地看着他们,轻声说:再添半碗吧。她双目明亮,眉眼清秀,火核温和的性格多半是遗传了她。 吃过饭稍微休息一会就开始上课。景诚先抽查了去他去风之国前给两人留下的课业,又仔细传授了新的内容,直到斑和泉奈完全领悟才淡淡地点点头,让火核带着他们继续练习。等回家的时候,泉奈已经累得抬不起头,火核背起他,牵着斑送他们回去。 夏日的傍晚凉风习习,顺着桑折河溯游而上两里就是斑的家。此时斜阳已经西坠,残照浸水,流过水面,直达归人的足下。远处的冈峦碧色冥蒙,枭鸟呜咽,草丛传来铃虫、松虫、蟋蟀的叫声。泉奈已经睡着,在火核背上发出细细的呼吸声。 最近有些沉默呢,斑。火核低声说,他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和他在一起让人觉得轻松又自在。是为了什么烦恼呢? 斑默不作声,他既不想撒谎,也不想回答,火核也没有继续追问,只牵着他慢慢地走。太阳已经完全坠下,山巅一抹金色的云霞粲然生辉,乌鸦归巢,三四只、两只一起飞着。 不用焦急,火核的声音就像是夜风一样温柔:你这样的年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必担忧,孩子本来就该有无忧无虑的权利,烦恼本来就该交给大人去解决。 斑停下脚步,火核也惊讶地跟着停下来,蔼蔼暮色里,他听到斑问道:你也是会为孩子解决烦恼的人中的一个吗? 火核微笑着弯下腰,当然。 这样认真的回答与从前几乎完全一样,在前世,他和泉奈获得万花筒写轮眼准备进一步掌控全族时,火核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跪下,发下了永远忠诚的誓言,而后来,他也的确用生命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回想起来,他的前世屡遭背叛,却也有人以自己的生命向他托付忠诚,泉奈、火核...甚至是松风创。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吐出,以此来缓解积郁于胸口的闷痛。 九月是祭月,熬过朔日的风祭后就是秋收,如果是寻常的地方,一般会在此时举行祭祀。叶隐之里有些特殊,却也在定好的日期那天蒸糯米小豆饭、熬菜肉、擀面条、做酒酿。神社前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平时不怎么出现的人也会在这时露面,和朋友打打招呼。 火核认识的人多,一路招呼着过去,又一一向斑和泉奈介绍:那是义光,喜欢射箭,我们给他起了个号叫百中,祝福他百发百中...那个是安治,喜欢养牵牛花,养得也真好,有十来种颜色,据说不逊于入谷的花匠山崎留... 今日四处喧嚣,但也有清净的地方,比如临河的柳通街尽头,有一家大铁匠铺,高大阴暗的屋子里有人正挥着锤子叮叮当当地敲打。火核他们进去时他也不停下,只把手往后面一指。火核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点点头,带着斑和泉奈往屋后去。 屋子里昏暗燠热,屋后却清净阴凉,顺着竹墙排成的窄巷走十来步,推开门就是人家。玄关直接对着呈长形的厨房,屋子极高,层层相叠的木梁足足有四层,地上铺着大块的石板,沿墙摆着三口的灶台、柴薪、陶盆、碗橱和柜子,墙上钉着架子,摞列着碗碟瓮盆,贴墙是一口水井,井口用板子盖住,玄关往右是中廊,厨房里还有一道门,从那里出去横穿过中廊就是餐室。这样大的宅院,如果不是铁匠之家,根本支撑不起来。 火核一进门就有人迎出来了,是个七八岁大小的女孩,穿着抚子纹的单衣,一笑就眯起眼睛,声音脆脆响响:火核哥哥。接着看了一眼斑和泉奈,认出他们后又笑起来:斑,泉奈。 阿铃。火核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好热的天气,有凉汤吗? 麦茶可以吗?阿铃折进厨房,一会儿就端了麦茶和荞麦饼出来。四个人都不是擅长聊天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9 的性格,略微交谈几句就沉默了。 阿铃的家后是一片乱石纵横的山坡,坡下是小豆地和用作马饲料的稗子地,忍军虽然不像骑兵那样需要大量马匹,但为了迁移需要,每个驻地都会蓄养定量的马匹。九月的秋色净美,从檐廊望下去,稻田金黄,松柏翠绿,荞麦火红的茎杆上托着白花,田地的周围豆角长垂,明媚的阳光铺洒而下,忽然一阵风来,树叶瑟瑟作响几声。 午后的时光悠闲漫长,斑眯起眼睛向远处望去,山丘上长着四五棵松树,守路神像立在通往山坡的路口处。简单的景色不知为何让人看得入神,直到右肩一沉,泉奈已经歪着他睡去,手放松了,半块荞麦饼啪嗒掉在地上。火核轻轻地笑起来,那边,阿铃也靠着他睡着了。 这一刻,斑突然觉得经历过的那些沉重往事都离得远了,轻风拂来,又飒然扬去,所有已发生与未发生的,其实都不必焦虑,不必着急,一切都在酝酿,如水起涟漪,尚需侯风,而他也正待勃发,只待春来,吹放翠薇满地。 作者有话要说:  忍者,兵法之眼耳:出自《万川海集》,这是由幕府时期忍者藤林保武编纂的一本忍者们修练的经典,这本书的内容就是教导忍者如何施行忍术的一切理论基础与技能指导。我手头有一套pdf,虽用汉字书写,但夹杂了假名,只能看懂一点点。 火核是漫画中的人物,在带土伪装的斑向佐助回忆从前时出现的那个扎马尾的俊秀年轻人。我对他感觉非常好,所以特意写他。 香鱼:香鱼是鲇鱼,只生长在清澈的水流中,通常做烤吃,《蔡澜谈日本料理》中提到过。 牵牛花种植:入谷的山崎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每年的七夕节都会在入谷的真源寺举办牵牛花市场,至今仍存。 ☆、第八章 将近黄昏时,阿铃的兄长雅乐助才从铁匠铺子里回来。雅乐助的先辈是最早参与两族联姻的人,当初为了促使两族联合,两位族长率先迎娶了对方族中的女性,那时曾有人说,大概百年之后,宇智波和千手就会完全融为一体。但在百年后的今日,联姻的人数却并没有增加,仍然有不少人暗中抱着不能信任对方的心态。看似和睦的叶隐之里,隐隐分为宇智波、千手与混血三个派系。 真是麻烦啊,火核轻轻叹息:前几年还有混血会阻碍开眼这样的言论。 雅乐助抱着胳膊不说话。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红色,不时有归鸟从空中掠过。他闭上眼睛: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说法。 他虽然也继承了宇智波的血统,但到现在也仅仅只达到了一轮勾玉,而已经战死的父亲和兄长,则完全没有开眼过。对于纯粹的宇智波和千手来说,他们虽然也被冠以这两者之名,却处在像蝙蝠一样尴尬的地位。 火核低低哎了一声,经过百余年的休养生息,宇智波和千手逐渐恢复了曾经的生气,而微妙心思也逐渐滋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低声说,突然发现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于是笑着问:怎么了? 一直默默听着火核与雅乐助对话的斑平静地问:你觉得宇智波和千手的联合会分裂? 稚嫩的面容和郑重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会让人觉得好笑,但到底哪里好笑,又说不上来。斑静静地等着火核的回答,骨子里流露出的奇怪的平和让他仔细思考起来,过了一会才抬起头:不太可能。 这下,连阿铃和泉奈也开始认真地听他说话。 宇智波与千手联合的起因,就是因为单独无法抵挡其他家族的联手,而后来宇智波与千手的联合,也让他们不敢解散已经组成的联盟。 在这样不得不联合起来抗衡对手的背景下,同一地方的忍者家族联合起来缔结为惣国一揆也就并不稀奇了。 所谓一揆,是指在神前起誓,为完成某种诉求而共同进退的团体。在实力不相伯仲的情况下,个人或者单个忍者集团无法脱颖而出,拥有绝对的支配能力,干脆联合起来共同制定文字条约,结合为拥有共同利益与目标的地方同盟,这样的同盟,就叫做惣国一揆,类似于联邦制度的诸侯国,不隶属于任何领主,而是进行自主管理与防卫。当初的木叶忍者村,就是在惣国一揆的基础上建立的。 这样的道理,对叶隐也适用,宇智波也好千手也好,如果成为单独的个体,根本无法对抗其他的惣国。这已经不再是从前一族就可以称霸天下的时代,以一族力抗一国之力,是自取灭亡之道。叶隐的各位大人对这些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几年前的传言一起,就立即被禁止了。 但他们也不是彻底地心服口服。雅乐助冷笑一声,有点讥讽地说:既想要足够的实力,又害怕自己被吞并,总想要掌控对方,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话说得实在刻薄,却是事实,火核没办法反驳,只好苦笑着看他。雅乐助稍稍发泄后就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问起他们的来意。 啊...火核将手放在斑和泉奈的肩上:我想问一问,你知道岛津氏与大友氏之间的战争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处于尴尬地位,但作为为村中忍者打造武器的铁匠,雅乐助有时候可以接触到最新的消息。 雅乐助看了一眼斑和泉奈:具体并不知道,但似乎就要进行决战了,这段时间武器的需求突然增加了许多。 斑和泉奈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但也知道战争不结束,和哉就没法回来,以杀求生,这就是忍者的宿命。 风祭后不久,收割就开始了。稻田里堆着高高的稻捆,摊着脱谷后的稻秸。也有的人下手慢,此刻还在田间忙碌。在祭祀过后的七八天,天气骤然变冷,不久草叶就泛起了枯色,送来秋光的风呼啸过后,绿树已经稀疏,只见黄叶满目。 对峙长达半年之久的岛津氏与大友氏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决战,每次战报传来时,留守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听到亲人的噩耗。 大友氏原是一方霸主,在势力衰微后遭到岛津氏的进攻,最初被岛津氏打得落花流水,连本领都遭到侵入,无奈之下只能向土之国的霸主丰臣氏求助,却正中满心想要延续先辈辉煌继续扩张领地的丰臣氏的下怀,以帮助大友氏的旗号杀向岛津氏,双方情势顿时逆转。 八月,丰臣氏和大友氏隔耳川与岛津氏对峙,九月,两军联军的先锋部队渡过耳川,进攻岛津家久驻守的白望山城。除岛津家久与手下的数千兵马外,参加守御的还有来自叶隐的三百四十名忍军。他们多次击退两军的渡河部队,逼迫联军放弃硬攻计划,改为长期围困。 九月末,岛津义久发动最后一战,聚集了领内数万军队到达耳川。这支部队是岛津氏最后能调动的人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0 马,此战如果让大友氏和丰臣氏得手,不仅是目前的成果,恐怕连岛津多代的经营都会拱手让人。 这支军队从岛津本领出发,经过南外山、牛牧、妻恋,渡过早池川,在桥野集合后进入耳川范围。总大将岛津义弘在夜间突袭联军阵营,以前锋将联军诱入陷阱,伏兵从两翼包抄,打乱了联军的阵脚。同时,派遣忍者与白望城取得联系,在战斗开始后,坚守白望城的岛津家久率军出城,前后夹击,彻底击溃了丰臣氏和大友氏的联军,大友氏总将田北镇周战死。 与胜利的讯息一起传回惣村的,是战死者的名册,和哉的名字也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已经结盟,但也因并非铁板一块,仍然暗潮涌动。 说起来,这样平淡的叙述,会觉得无聊么? ☆、第九章 十月中旬,最后的秋天正在过去,赤目山即将迎来寒冷的冬季。 秋蝉大多已经消失,偶尔不知从什么地方还会传来它们的鸣叫。一同传来的,还有因为丰收修补米仓和风吹过箭楼的声音。收获之声,兵戈之声,这就是惣村独特的声音。 从一大早开始,惣村里就热闹个不停,女人们在厨下进进出出,支好的帐中堆满了犒劳即将归来的战士的饭团。她们大多穿着朴素的衣服,因为忙碌而满脸汗水,但脸上充满了因为亲人平安归来的喜悦,看起来十分美丽。 她们焦急又期盼地等待着,为了抚慰难耐的心情而忙个不停,偶尔向外一瞥,想起思念的人的模样,顿时露出难以自己的欢喜笑容。他们到哪儿啦?还有多久呢?来来去去,只会说这几句话。 但也有的家中异常安静,因为她们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父亲、兄弟、丈夫....明明和其他人一样苦苦等待,迎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雁月之战,叶隐战死的忍者共计一百六十三人,伤者甚重,这是叶隐近十年来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在这次战争中,忍军协助岛津氏守住了白望山城,坚持到援军到达,彻底击溃了大友氏和丰臣氏。挟着这样的优势,岛津氏大概在几年内就可以完全吞并大友氏。但对于惣村来说,这次虽然酬劳丰厚,使叶隐的威名更加显赫,但实际上却严重损耗了叶隐的实力,恐怕在几年内都无力再参与重大的战争。 斑的家里冰冷而静谧,从树丛里传来几声狐狸的叫声,震人心魄。他端着药碗穿过走廊时,惣村的入口传来了叫喊声,接着是更大的哗声,留守的人们纷纷往入口跑去迎接凯旋的战士。斑稍微停留了下,按捺下情绪推门进屋。绘凛闭目躺着,茂枝抱着她早产下的孩子,轻声哼着歌谣。看见斑进来,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绘凛突然睁开眼睛,转过头来:斑... 她没有梳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素面朝天,眼睛微肿。尽管心中痛苦至极,却还是露出微笑,天气真好呢...她的声音并没有颤抖,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隐隐传来的欢笑声,用心赞叹着今天的好天气。 斑突然胸中发闷,声音反而颤抖起来,他急忙看看屋外,今天是个晴天,不过有点风,我把隔扇关上吧。 绘凛点点头,在茂枝的帮助下喝了药,又安静地闭上眼睛。斑站在隔扇前没有回头,他没法目睹绘凛的脸,平静并非真的平静,而是极力忍耐,将自己的悲痛完全隐藏起来,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露分毫。因为除了和哉的妻子外,她还是个母亲,即便天塌下来,也只能拼命地控制住眼泪,不让孩子看到自己的软弱,感到害怕。这就是生于乱世的女人。 茂枝背过身去用衣袖擦去眼泪,回过头,用与平时无异的声音笑着说:中午想吃什么,做海苔饭好么?她替绘凛掖了掖被角,起身往厨房走去。斑等了一会才跟着过去,茂枝站在氤氲的汤气前,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斑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转身离去,他来到玄关前,泉奈小小的身影坐在上框那里。纸拉门关着,但仍有细细的声音传入。那是平安归来的忍者和妻儿一起回家的声音。若在从前,他们也会这样牵着父亲的手,一家人晏晏而归。 泉奈静静听着那些快乐的声音,泪水一滴滴从眼中落下。亲人死去之家与亲人回归之家,仅仅一纸之隔,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隔阂。死亡是如此莫测,具有重量的过去一下子就在哪里消失得无踪无影了,就像是轨道突然出现裂缝,所有的东西全都掉下去了,只给余下的人留下难以承受的空白。 在惣村,战死者的家属如果有男性后代,则在十二岁前按家中人口发放粮食、燃料、布匹与钱;如果没有男性后代或只有女儿的家中,遗孀要么携女再嫁,要么回归娘家依附父兄生活。绘凛一家虽然有和哉的抚恤与村中的照顾,但首个冬天仍然过得尤为艰难,尤其新生儿因为早产的缘故频频生病,绘凛甚至不敢给他起名,担心起了名就会被勾走性命。忙乱之中,甚至连年底斑的七岁生日和来年二月泉奈的六岁生日都潦草了,直到半岁以后孩子的身体渐渐健壮,一直提心吊胆的几个人终于松了口气,而这时,春天已经到来了。 最先察觉到春日芳踪到来的是黄莺,突然一日就跃上枝头婉转鸣啭。此时人们方才察觉明媚而温暖的阳光已洒遍庭院,冬日摧枯拉朽的风变得柔软如荑,树干上冒出绿意盈盈的嫩芽。 梅花开放较早,还在微寒时,尖峭的枝头上就攒起了犹如豆粒般大小的花蕾,一夜之间全被春风点开,将尚且料峭的早春妆染,满山遍野,一片明丽。梅花之后是樱花,与晚梅同时开放。赤目山中一重樱与八重樱都有,尤其八重樱,花朵繁复密簇,层层叠叠,将枝条压得低垂下去,即便无风时,花瓣也一刻不停地从枝条上飘落下来。 斑家里的庭院中栽种了两棵五叶松,檐下又有一株一重樱,一株白色早梅,从二月到三月都是花期不断。泉奈搬着短梯登上去折了一支樱花,插瓶供在神龛前。绘凛默默凝视着清疏芳致的花枝许久,将还在熟睡的孩子抱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这孩子,就叫做净吧。他的父亲逝于水边,期望水流之处,都可以得到保佑。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趴趴没出场就退下了,《被遗忘者》里提到过和哉与绘凛的故事,在第三十三章里。 ps:再重申一次,《叶隐》的世界观是承袭《被遗忘者》,而我在写《被遗忘者》时候ab很多设定还没给出来,所以是不同的。 ☆、第十章 惣村中的女性生活并不轻松,平日不仅要照顾家小,每旬还要完成分发下来的纺织任务,而在田中耕作的除了部分年老或残疾的男性外,大部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1 分都是女人。农忙的时候见面也不说话,中午也不回家,只配着凉茶吃带来的山药和稷米饼。 家里如果养蚕,更是要忙碌。丈夫在家还能帮上忙,否则家里只留婴儿和三四岁大的孩子,年纪稍大一点的小孩就要跟着母亲跑前跑后。但女人们对这样忙碌的生活并未感到丝毫不满,相较之下,男人一旦出门就有可能丧命,才是更悲惨的事。这就是乱世的人生,人人都在挣扎。 绘凛身体恢复后就开始干活,照顾净的事大多交给了斑和泉奈。净现在长胖了许多,出生时只有一半的指甲也经长全,每次握起他那双小拳头,手背上就有一道小凹痕。他并不爱哭,吃饱了就躺在榻榻米上咿咿呀呀地自说自话,有时抱着他到走廊上,他时而抬头看看天,时而瞧瞧樱花,时而打量抱着他的人,有时还会煞有介事地皱起眉头,向人说些听不懂的话,小嘴一张一合的样子非常可爱。 文代带着柱间和扉间来的时候,净正坐在地板上,泉奈折了一支樱花逗他。今天是惣村南面若松家的婚礼,文代和绘凛都要去祝贺,干脆把几个孩子放在一起。绘凛特地穿了新作的山吹花纹的衣服,文代则梳着银杏髻,插着一枚嵌着珠子的发簪。出门前文代在玄关叮嘱柱间和扉间,不许淘气,要照顾净。尤其是一直对斑和泉奈态度漠然的扉间,更是再三嘱咐。 但出乎意料,与斑和泉奈相处不来的扉间对净尤其耐心,用榛树的花串逗着他玩耍,泉奈不甘心地摇晃着樱花,迭声唤着净,想要抢回弟弟的注意。 柱间站在门口若有所思。说起来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扉间对斑和泉奈都态度冷淡,但如果说和宇智波完全相处不来,他对弟子镜却爱护有加。奏真和亘相处也很好,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柱间还记得镜的模样,圆润的下巴,明亮的眼睛。而亘和奏真相遇时,似乎不比斑现在大多少,必然也特别伶俐精致,就像人偶一样可爱。说起来,扉间从小就喜欢养动物花草什么的,难道小孩子也是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多了解了弟弟一些,兴冲冲地正想说话,却瞥见斑正抱着一叠棉衣从廊上过去,顿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急忙跟上去。 天气转暖,许多冬天用的东西都要整理,不仅棉被要收拾,棉衣也要拆开,将夹层的棉花取出做袷衣来穿。等到春末,则再将袷衣拆分成两件,作单衣穿。普通人家一年四季的衣服,就是这么拆缝絮补过来。 柱间跟着斑拆开线头,取出絮在夹层里的棉花,又把棉花打包收好,等秋末重新弹过再用。拆开的衣服则放在一边,等绘凛回来裁剪成方便的样子上浆晒干,再重新缝纫,旧的衣服可就此改头换面,变成崭新的衣服。也有的衣服因为久穿而褪色,只能送到染坊去重新漂染。惣村里只有一家染坊,顾客主要是女性带着小孩,成年的男性大多穿深色的衣服,他们也对自己的衣服究竟是什么花纹不感兴趣。 光线透过隔扇,自然地流露到地板上,房间里只有衣裳究n的声音,静得让柱间有点不安。他觑了斑一眼,清清嗓子,然后微微一笑:今天天气真不错...又觑了一眼:这样的天气举行婚礼挺好的... 三月三是桃花节,自来都是婚嫁的季节,村子里嫁娶不像大的地方那么铺张,有的人家新娘自己走着去,也有的先悄悄把新娘带进家里,等适当的时候再举行婚礼。这次若松的婚礼还算盛大,请了许多亲友前去,也是惣村许久没有过的事,不论在小孩还是大人间,估计都会谈论很久。但斑还是沉默着,柱间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想不到扉间和净相处那么好...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就像夜珠突然露出光芒,让他心弦一颤。 半开的隔扇外,桃花樱花繁若云雾,春浓如酒,敲一声罄,声音也是悠悠地荡开,仿佛也醺然了。斑望着这些景色许久,才淡淡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也许会走向和从前一样的结局。 柱间显然吃了一惊,斑微笑起来,因为面色苍白,那笑容看起来就像是绘在雪地上的一样。 在上一个世界,并没有织田信长的出现。他静静地说,口吻宛若闲聊,同一时期,千手聚居于火之国关东六州的筑紫,宇智波的驻地则在北上山的姬神岳下,没有灭族之灾,也没有两族联合。但在这个世界,宇智波和千手几被灭绝,联合在一起... 所以我才能在此时与你相遇。斑,这是一个新的世界。柱间沉着地回答。这样的问答让他想起曾与斑在六道留下的石碑前对话,在那之后斑就离开了木叶,而再次相见时已成为厮杀的对手。终焉之谷,那是他最绝望与黑暗的记忆,即便在此世,也无数次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起来,但笑声里并没有欢愉。一种看不见的不吉气氛弥漫开来,让柱间觉得脊背上掠过一阵寒意:斑!他几乎有点惊慌了,斑停下笑,所有的表情都收敛起来,就像一朵花在眼前凋败死去。明明是满目融融春光,却让人觉得犹如行走在冰雪的荒原。 我的母亲绘凛和你的母亲文代是表姐妹,她们拥有同一位外祖母,但在从前,她们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人。为什么,明明是不同的祖先,却会生下相同的孩子?黑沉沉的眼眸里含着冷意,话语里隐藏的可能更让人不寒而栗。我的父亲就像前世那样死去,母亲也同样因此早产,过去明明不同,现在却在渐渐重合,那么未来呢,也许也会变成你我所经历的那样... 就像是两条岔道重合成一条道路,载着世界的马车奔向他和柱间所熟悉的历史。一股巨大的暗流挟卷着他们有生命的棋子 向熟悉的命运靠拢并且继续下去。如果是这样,那么终焉之谷的事会再次发生,千手和宇智波也终将有其一将被毁灭。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想到自己会再次把剑刺进斑的胸口,柱间就觉得喘不过气,他用力摇头: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那样悲惨的命运,不会再重蹈覆辙。但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语。 风细细地吹着,花瓣散入风中,落在缘廊的地板上。忍者的人生,原当如樱花,须臾而壮烈,但斑的一生却漫长得连他自己也感到厌倦。他活得比谁都久,爱的人,憎恨的人...一个个都湮没在了时光的尘烟中,唯独他还活着。佝偻了脊背,僵硬了身躯,但还在苟延残喘。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抛弃了所有的骄傲自尊,匍匐在阴影里,甚至自己都觉得悲惨与愚蠢。 他并不怕死,只是不死心,有些东西成为了执念,沉重到足以让他抛弃所有去实现。他不能放弃,一定要实现,就算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也必须实现,所以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2 他要活着。但在长得骇人的时间里,热情渐渐失去,希望褪色,雄心闲置,空白和毫无感觉占据了剩下的生命。问露野终战时,他面对的不仅是柱间,还有在内心堆积为庞然大物的疲惫。他倦得抬不起头,连最后一丝力量也被漫长无尽的时间冲走了。所以在柱间还有余力面对未来时,他却已经完全燃成了灰烬。 这个世界曾让他燃起过希望,但和哉的死亡让他从漂浮的快乐里突然清醒过来。在悲哀之外,它提出了另一个可能,如果两个世界的轨道重合,那么绘凛和泉奈也许仍会像从前那样死去。这是他曾经历过的命运,如果无法更改,那么他醒来究竟有什么意义。 虽然现在很快乐,但这样的快乐有什么用呢?那只是在自欺欺人地活着,只是装作没有烦恼,不愿去正视不安。想到未来,想到不在此世的过去,他就会变被一种虚无感侵袭。 至此,柱间终于意识到,即便身处于新的世界,但这并未把斑拉上光明大道,从前的世界为他留下的并非只有胸口的创伤,他所经历的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伤口那样把他吞没了,而自己只能在一旁徒劳旁观。 斑他想说点什么,但完全无话可说。斑静静地望着他,嘴唇轻轻颤抖,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但柱间宁愿他不要笑,那笑容只让他感到绝望。 沉默一直持续到黄昏时绘凛和文代回来。两人都带着包裹,里面除了喜宴主人赠送的装满砂糖的红鲷鱼外,还有两份红绿两色羊羹做的梅花。泉奈跟在她们身后,兴致勃勃地看她们切开鱼鳞,把放在鱼腹内的白糖弄出来。净现在还没办法站起来,但扉间扶着他,让他勉强能巴着桌沿,去看绘凛究竟在做什么,又看着颜色鲜艳的羊羹咿咿呀呀地出声,口水流了满襟都是。泉奈用围兜替他擦掉,但净向他咧嘴一笑,又掉下来了。 听见从餐室传来的笑声,柱间终于回过神,斑没有理会他,自己先起身出去,他跟着站起来,但全身僵硬得几乎没法动弹,他走到门口,用额头抵住柱子,支撑住自己。 黑沉沉的天幕压下来,压得他简直喘不过气。虽然斑就在眼前,却让他觉得一点都触碰不到。究竟该怎么办?心里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完全喘不过气来。柱间干脆坐倒在地,他想起了最初与斑的相遇,后来的相处,最后的厮杀与别离,此世的重逢他原以为是重新开始,其实完全错了,虽然年纪幼小,但此世的斑并不像前世那样无拘无束,能尽情享受自在,他被囿于过去,手脚被牢牢缚住,如果放任,总有一天会被那些绝望彻底吞没。 绝不能这样。柱间低声自语,倾听着微风里传来的斑的声音,在黑暗中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镜:宇智波镜,漫画中曾经出现的人物,三代火影的队友,是止水的祖先。 斑的变化,是因为前世与今世的累加而形成的抑郁,那样的感觉很糟糕,糟糕在于无论有什么可能,都会觉得会走向最坏的结局,对一切都很悲观,甚至想死。但幸好缓过来了。 今天太冷以至于忘记了早上更新(起迟了)。 ☆、第十一章 繁花满枝的三月很快过去,进入四月,赤目山已经显现出一点青翠满目的夏影。但此时树木的叶子还不十分繁茂,只是嫩叶青葱,像一团淡淡的烟云,摩挲着没有烟霞遮断的澄澈天空。蝴蝶款款飞在田野,野堇、蒲公英、春龙胆、草木瓜和蓟草都开了花,四月初八是释迦牟尼诞生日,各个寺院会在这天举行诞生法会,鸣钟召唤附近的小孩子去打甜茶。 叶隐之里也有一间寺院,名为真如堂,寺中只有一名法号春屋的老僧,是自叶隐之外而来,数十年没有再出山去过。真如堂在惣村西北的待兼山下,旁有耳敏川流过。寺院并无山门,穿过幽寂的竹木树丛,幽曲的竹篱掩映着一座很小的茅舍,就是真如堂的本堂。堂前花木扶疏,苍苔满地,一块大石上常有两三只猫闲卧,来人也不惊,偶尔低吟一声。 打甜茶的孩子多是由家中年纪大的长辈或者姐姐带着来,拎着小竹桶,打了茶规规矩矩地谢过春屋老和尚才离去。泉奈等在一边,一只三花色的猫姗姗过来,翘起尾巴勾着泉奈小腿走了一圈,然后喵了声。泉奈认出它是常去家里讨吃的那只猫,抱起来掂了掂:又重了。凛太凑过来挠挠它的下巴和脸颊,又去捻耳朵,猫眯起眼睛,脑袋随手转动,模样十分惬意。 两人逗着猫,旁边琢磨一推凛太:到你了。凛太急忙提着竹桶上去,春屋和尚已经年近七旬,但手脚仍然灵便,白眉下的一双眼睛透露出清澈的光芒。琢磨跟在凛太后,之后又跟着斑和泉奈,几个人不仅打了甜茶,每人还得到了一份糯米丸子。小孩子留不住吃的,还没走出树林就全塞进肚子了。斑把自己的一份递给泉奈,泉奈接过来却没有吃,反而有点担心地仰起脸,抬手摸了摸斑的额头:哥哥? 凛太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举动,担心地盯着斑。这是一张稚气的脸,因为年幼看起来特别可爱,但斑却在这张可爱的脸上看到了另一张脸,布满了被好友刺杀而难以置信的神情。 同样表情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斑转过头,琢磨也在忧心地看着他,双手牢牢地扶住他的胳膊。就是这双稳定的手,在前世的十年之后会拿起武器与他厮杀。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他的表情是如何由惊讶变成绝望,在牢牢握住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刀后凄然地微笑起来。 战斗吧,斑...他的声音被一阵刮过树林的风吹得微弱了,就像隔着贝壳听潮一样轻柔。 那段记忆始终模糊不清,斑只记得自己究竟是如何用力握住武器才没有让它跌落,脑袋里充溢着高热,伤残的身体跌倒在布满苍苔的地上,琢磨也摔倒下来,他像是在笑,眼睛里却充满了泪水。 必须有一个人接近顶端这是琢磨最后留下的话,贴在耳边的低语。他的眼睛明亮动人,复杂的黑色纹理浮现在红色的瞳仁中,那是通往宇智波最高力量的路径。但他已经没办法登上高峰,胸口的创伤让他再也无力说话,他剧烈地喘息着,一直凝望着斑直到咽气死去。 那双眼睛从此在斑的心中再也没有阖上过,那双手推着他再也无法停下脚步,如果停下就死定了,而他必须活下去,肩负着许多人的生命活下去。这就是宇智波的道路。眼睛在流着血,乌黑的纹理就像是盛开在红宝石中玫瑰的边缘。夜风像刀刃划过肌肤,他感到万念俱灰。 几天后,绘凛的堂兄怜前来家中拜访。怜的母亲是来自叶隐之外的孤女,比起绘凛,他混血得更多,因为无法开眼的缘故,干脆潜心医术,绘凛一家平时多得他的照顾,净平时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3 也是由他亲自诊治。 绘凛把净抱过来,因为平时常见,净并不怕生,一见人就手舞足蹈。怜平时并不爱笑,但看到他却微笑起来,神情淡淡,仿佛雨雾后的云霞。是个健康的孩子呢。他把净抱起来轻轻拍了拍,被蹭了一脸的口水。 绘凛愉快地抿起嘴唇,笑着说:下次把澈也带来吧,泉奈很想念他呢。 澈是怜的独子,年纪和泉奈差不多大。怜的妻子阿袖在婚后接连生下了四个孩子,却只有澈一个活下来。接连的生育与丧子严重损害了她的健康,在澈不到两岁时就去世了,那之后怜没有再娶,而是和母亲一起抚养澈。 澈也一直吵着要和泉奈玩。将净放在席上,怜抚平袖子的褶皱,低头看他努力蹬腿抬头地想往绘凛那边爬。 绘凛再次微笑起来,但很快眉间又笼上了轻愁:我比较担心的是斑,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怜并没有惊讶,他静静地倾听着,仿佛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在绘凛停下讲述后思索了很久,才开口说:可能是精神创伤。 这个词让绘凛颤抖了下,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净爬到她身边,好奇地拽着她的衣袖,她勉强向孩子笑了笑,把一个手球放在他面前。 这很可怕...她低声说,仿佛害怕被人听到。在叶隐之里,这并不是个陌生的词语。忍者虽然以杀戮为耕作,却仍然是人类,常在生死之间来回,就容易被另一个世界的气息所沾染。那是一个遥远的世界,无法用手触摸到,像阴影一样附着在灵魂里,吸食着人的心力,弄得人精疲力竭,衰弱不堪。那些黑暗的荆棘平时只是轻轻地挥舞着,让人偶尔觉得不舒服,但如果茂盛起来,就会变成可怕的心灵地狱,甚至会夺去生存的意念。斑正是陷在其中无法挣脱。 绘凛闭上眼,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静了片刻,抬起头:我该怎么办? 怜沉吟着,半开的隔扇突然被打开了,柱间从后面跳出来,把绘凛和怜吓了一跳。没等两人说话,他已经抢先开口:请原谅我的无礼!他情绪激动得脸颊发红,连声音都比平时大很多:虽然很失礼,但...请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柱间!在惊讶后,绘凛的声音变得异常严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并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 她并不想责备柱间,但作为一个母亲,更不愿看到斑受到任何伤害。但柱间执着地看着她,我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为何会这样的原因才会贸然开口。他深吸了口气:因为是斑,所以我才必须这么做,他跪在缘廊的地板上,深深俯下身:恳求您,请相信我,请把斑交给我。 绘凛定定地盯着他,咬着嘴唇不吭声,肩膀微微地颤动。一直默不作声的怜站起来走到柱间面前,俯视着这个十一岁的少年。他身材并不高大,但犹如霜雪的面容给予人深深的压迫感。 柱间仰着头与他对视,虽然面上平静,心里却七上八下,他如今的年纪还是太小,如果能正式成为忍者,才会更具说服力,但斑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再等待一年。怜仍然不语,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视线有如实质般落下,仿佛冰雪一样冷锐。 你并不值得我与绘凛信任。这一句话险些将柱间打落到地狱里,他拼命压制住激动的情绪,静听着怜的话。但怜却不再开口,只望着院中疏朗的叶丛。 柱间坐立不安,他望着绘凛,眼神里带着乞求,但绘凛别过脸去,把净抱起来轻拍。微风轻轻敲打着窗边的花蕾,清润的春景里,柱间只觉得背上似有针扎,绘凛与怜给予他的压力,一点都不比曾经的面对的少半分。 终于怜轻叹了口气,这也是解决的办法之一,但并不是全部。 柱间愣愣地仰起头。 你的心意虽然诚恳,但要长辈不顾自己的责任,将一切托付给你,却未免太傲慢了。抱着这样的认知想要拯救人的性命,就仿佛是在峰顶钓鱼,怎么做得到呢?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语气也甚是温和,却让柱间羞愧得无地自容。于此,他也醒悟到斑固然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而他自己也因为记忆留存而不自觉地添加了一份骄矜。但既然已经再次为人,如同树叶新发,既然身在林中,自然每一片树叶都会被风掀动,拥有前一世的记忆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人在此间,必然会随时移而易。 怜的劝诫犹如清风将他因重生而渐起暗尘的心吹净,他感激又羞愧地再次俯下身,脸颊火热地低声表示感谢。 作者有话要说:  怜:在《被遗忘者》中有提及,阿亘曾经在宇智波北上山的驻地中与怜的后代修、南朝、直哉相遇过,他的再传弟子及后代居住在春台。 琢磨和凛太在《被遗忘者》中,阿亘的记忆中出现过。 说到底,重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生活在世界上,一切都会变化,认为自己曾经强大就可以承受一切,尽管出于善意,但也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后果,所以柱间也应当受到教训。 今天忘记带文稿去办公室,所以现在才更新。 ☆、第十二章 五月山中布谷花盛开,因为花浸在醋中会变为紫色,又可以像酸浆果那样吹着玩,是山中孩子少有的玩乐之一。此时已是初夏,树木阴阴,萤火虫在暗处发出非常亮的光。 田中大麦小麦都已秀穗,远望好似白色的海浪,早稻要在这时播种,南瓜、白薯、茄子、稗子、高粱也是,村子里没有闲人,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从春天到现在,绘凛的织布机没有停下过,夜夜的机杼声伴着斑、泉奈和净入睡。织好的布匹除了留下小部分外,其他都会被村子收走,运往山外去换取盐、糖、茶等物,这些在六十年后随处可见的东西,如今却十分珍贵。 净如今已经快八个月,手脚灵活有劲,好奇心也越来越重,绘凛只能把他放在地板上任由他到处爬,有时候爬出房间,不一会就被斑或者泉奈抱回来。在屡次碰壁后,他改变了探索的方向,在绘凛没有留意的时候爬到了缘廊上。 榻榻米变成了坚硬的木头地板,但外面的风光太诱人了,让他完全没有注意。绿叶风吹,蝉鸣声声,墙角的幽草里开着雪白的花,墙上垂下一挂瀑布似的藤蔓,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繁密而芬芳。一只云雀落在树梢上鸣叫,催人赶快下地。净只顾抬头张望,猛地手底一空,头朝下就往地上栽。柱间飞奔过来一把提起他,看着下方的踏石心有余悸。净还在懵懂,不知害怕,只觉得一下一上有趣极了,咯咯笑出声。柱间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抱着去找斑。 房间里对着窗户处放着一张几案,斑正低头抄写卷轴,柱间抱着净大喇喇地进来,你得管管他呀,差点从缘廊上掉下去。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4 人还没到门口,声已先至。斑搁笔起身,接过在柱间怀里向他张开手的净,看看他的手,仍把他放在榻榻米上,就在这儿玩吧。 净很少来斑的房间,看什么都新奇得很。他坐在地上抬着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又被放在地上的空白卷轴吸引了注意,用幼白可爱的小手攥住,上下挥舞得开心不已。斑担心他被轴柄打到,哄着他放开,柱间从屋外择了柔韧的草茎来与他拔河,做出勉力的样子与他拽来拽去,净开心得啊啊叫,拽着草茎不肯放手。 柱间与净玩得高兴,斑并不参与,只在一旁看护着,以防净突然向后摔倒。在孩子的笑声中,气氛变得温和又悠闲,斑瞥了一眼柱间,虽然并不明显,但他的态度和以前已不一样了,这让斑觉得有点奇怪。 觉察到斑的注视,柱间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让斑忽地一栗,几乎有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看净。暗潮在孩子的笑声中涌动。柱间松开手,让净自己扯着玩。 我需要说抱歉。他轻声说,视线温和地传递过来,使得斑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对视那是一张面色微黑、轮廓分明的脸庞,虽然还带点稚气,但已经能想象彻底长开后的俊秀模样。 当我重新拥有了生命后,最期待的就是与你的重逢。我认为在这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但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傲慢。 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改变,那么无论身处何处,都是一样。柱间渴望与斑在新的世界重逢,希望开始一段新的生命历程。但斑和他是不同的,他必须先学会接受这个世界,与世界形成牵绊才能重新对新的世界充满希望。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想爱所以会感到害怕,会畏缩不前。必须精心呵护,耐心地等待,就像是等一朵玫瑰开放,因为等待与期望,才能成为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玫瑰。 我催促着你,甚至认为有与你同样的经历,就可以代替所有人成为你的全部。但这样却是在阻止斑牵绊的形成,现世的幸福,柱间的存在,更加提醒着他曾经失去过什么,当柱间拼命抓住他,想把他拉进新的世界,过去就会更加用力地把他拉回去。我们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要活着,就无法停止和他人的联系。所以,我必须说抱歉。 他的声音轻柔又开朗,带着少年的单纯,让人不自觉地就放松下来。班忽然想起前世被族人逼迫而结下盟约,在那段孤独的日子里,他只有从柱间这里获得过一小段温柔的平静。真是奇异的经历,明明是战场上相互厮杀的对手,却成为了心心相通的知己。 斑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怔忪地继续听柱间说下去。 我说过,想和你一战。不是一次,是很多次,是一生 柱间久久凝望着他, 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这是我的誓言。 他的语气平淡而诚挚,目光明亮里蕴藏着期望。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懑与悲苦鲜明地向胸口袭来。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脑袋嗡嗡作响,他想要大声斥骂他自作主张,想要发怒,但他站不起来,甚至没办法说话,只能拼命喘气,全身针刺般的痛苦难抑。 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他并非看不分明,否则在问露野也不会那样轻易就转身离去。也明白除了痛苦挣扎外,必然还有另一条路,可以如柱间那样明快地活下去。但脑子里净是痛苦的事,藏在心底的毒蛇散发毒气,一刻不停地发出嘶嘶声,它们把所有可能都打上不幸的影子,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那么可怕。 很久以后回想起来,那时的**实在让人不可思议,甚至连自己也觉得惊讶,但在当时,抑郁就像是绵延无际的泥沼,地狱的太鼓响个不停,世界充满了无法说出的悲苦,让人发疯。 斑终于平静下来,他无力地抬起头:你为什么不干脆保持沉默?你和我他的声音猛地提高,像弓弦突然绞紧,又猝然崩散。悲伤、害怕、羞耻一时间全部都充塞在胸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屋子里静极了,甚至净也被吓到了,他有点害怕的看着斑,爬过去拍打他的双膝。柱间膝行着慢慢靠近他们,安抚地在净的脊背上轻拍。 如果这样就在一边沉默,那么对于未来毫无用处。他缓缓开口,我们所度过的世界给予了创伤,但触摸着自己的伤口,会更加信任和了解这个世界...与我。 斑沉默了很长时间,初夏的薄荫里,子规希微的鸣声传来,远远听着有时似乎听错似的,几乎像没有。 又是...你那套爱的理论吗?他脸上露出仿佛从前的尖锐表情,声音却有一点发颤,几乎无法辨认。 但柱间注意到了,脸上浮现出微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确在爱着你的。 子规声更近了,院中传来麻雀扑翅的声音。净拉扯着斑的衣袖,呀呀地叫着笑起来。斑气咻咻地看着柱间,却实在没办法发脾气,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发脾气的必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布谷花:柳天国男的《远野物语》中提到过。推荐这本书,是一小个一小个的民俗传说故事,读起来很有趣,有清气。 柱间的确比斑黑一些,看结盟时候双手的肤色就很明显。 净的举动是真实的,我小侄儿七八个月大时候惹了他妈妈生气不理他,他就一直笑着拍妈妈的脊背(背着他),很有趣,小孩子也会安慰大人的。 ☆、第十三章 正式进入夏季后,天气越发炎热,树梢绿叶笼在热气中,犹如一团青火灼灼。有时中午热得厉害,也不必烧水,只需把水桶放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可以洗澡,有时甚至滚烫得需要掺进冷水。 这天的课业结束得晚,茂枝索性就让斑和泉奈留下过夜。晚饭是炸天妇罗、豆腐和酱菜,茂枝的手艺超群,天妇罗犹如纸包,透明得能看见虾肉鲜红的花纹,味道香且甜,一点油味也没有。三四只极漂亮地摆在瓷盘里,旁边点缀着凝出晶渍的青毛豆,像图画一样鲜明生动。 吃过饭火核带斑和泉奈去洗澡,就在院子里,将水桶架在高架上,用一根导管把水引出来,痛痛快快地冲了澡。茂枝早就给他们备好了干净衣服,三个人换上新衣,趿拉着木屐,坐在檐廊上吹风说话。 夏天的夜晚是一种人极度舒畅而快活的黑暗,夜空中璀璨的疏星历历可数,竹枝被吹得沙沙作响,院子里在傍晚时撒过水,屋后又有河,风里带着水汽,汗水被吹干了,肌肤洁净又清爽。 火核正笑着和泉奈说话,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响,突然蹦出一只焦黄色的小犬。左右嗅嗅,直奔他们过来。它颈下挂着牌子,不知是谁豢养的忍犬,但身量极小,四条腿短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5 短的,鼻子尖尖,耳朵精神地竖着。 它径直跑到火核跟前蹲下,柔声吠叫,毛茸茸的尾巴摇个不停,用爪子示意挂在牌子下的竹筒。 这大概是专用来传递讯息的忍犬。斑瞥了一眼,看火核解下竹筒,从里面抽出信纸,匆匆一阅,脸颊上突然泛起红晕。 是情书?斑笃定地问,泉奈满脸好奇,只看着火核。 忍者成婚早,十五六岁就能当父母,情窦也开得早,十一二岁就模糊知道男女之别。不过大多是朦胧的思念,路上相遇时四目相接,脸颊飞起红晕,也不说什么话,飞快地别过脸去。等到独个儿时想起,只觉得又甜又酸,思绪纠缠,难以自遣。像这样直接写书信过来,实在是少见。 用犬类做忍兽,八成是千手吧。泉奈猜测说,宇智波多用忍猫,也有其他的忍兽,却不怎么用忍犬。 火核红着脸,将信纸倒扣在膝盖上,无奈地说呀,你们可真是 他飞快把信纸折起来。现在并不是六十年后那样开放的氛围,对于女性仍然讲究贞静、谨慎,如果是男子先写信过去还好,女子先写信来却显得有些轻浮,写信的内容流传出去,也对名声不好。 忍犬还在摇着尾巴等待回信,火核有点伤脑筋地皱着眉,起身回屋写了一张,连来信一起装进竹筒。 看着小犬钻进草丛窸窣远去,斑忍不住问:就这么拒绝了? 虽然有些讶异,但火核还是如实回答:我并没有意,况且他微微一顿,声音低下去: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火核的父亲景诚,当初亦曾反对和哉与绘凛在一起,两兄弟之间曾经爆发过几乎要决裂的争吵。直到斑和泉奈出生后,两人的关系才有所缓和。斑开眼后,景诚将他收为弟子,后来又收下了泉奈,茂枝和火核也频频来往于两家之间。但直到今天,除开和哉的葬礼外,景诚从没有登门造访过。 如此的芥蒂,宇智波和千手中不少人都有。叶隐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就像是现在的人无法想象六十年后的光景,面对已经几乎面目全非的历史,斑也对未来感到些微的迷茫。但他又想起柱间的话,如果对命运感到担忧,干脆由自己安排未来。 真是自大。斑暗想。那时他想要嘲讽几句,最后却化不悦地一哼。柱间含笑看着他,那副表情,简直就像在说我已经把你完全看透了,真是惹人讨厌。 泉奈与火核的谈论已经转到了其他地方,过了一会,茂枝也来到缘廊上,她穿着新制的白底葵纹浴衣,乌黑的头发梳成髻,轻摇着雪色团扇。树荫深处有细小的泉眼无声细流,泉水顺着石沟注入屋后的河中,河边的草丛里飞起几团亮光,是新生出的萤火虫,像小灯笼在夜空里缓缓飞着。有几只飞到了缘廊附近,茂枝用扇子扑下来一只,火核把它虚拢在手中,几个人凑过来看团在掌心里小小的辉光。 让它飞去吧。茂枝说,火核摊开手,一团美丽的光辉从他手心冉冉飞起,害怕似的很快飞走了。他们议论着萤火虫飞去的方向,似乎是神社那一边。寂静的夏夜,偶尔听到轻微的炸裂声,大概有孩子在玩烟火。 茂枝起身去了厨房,端了切成片的西瓜和冰汤圆来,火核三人口味相似,都不爱甜,只加了少许糖。看着整齐放在白瓷盘子里的瓜片,火核说起曾在火之国居城长冈的见闻。亦是夏日,阳光毒辣的下午路上不见行人,烈日下路面亮晃晃的,蜻蜓在空中飞来飞去,偶尔有几个追赶蜻蜓的孩子跑过,然后又是一片寂寥。 这样热的天气,却是风铃小贩、金鱼小贩或卖冰小贩的好时节,他们穿着颜色艳丽的衣服,边吆喝边卖,有时是金鱼,有时是碎冰,有时则是泡着糯米团的糖水,还有的会卖西瓜、青花鱼、凉粉、竹帘、煮毛豆、茄子和牵牛花。 时常整个町内都不见人影,要直到太阳下山才会渐渐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出来洒水,小孩子用水枪乱射,许多商店都在店头摆出乘凉长凳,或者聊天或者下棋,也有流浪的艺人,在路边唱一段也是有的。 火核带着微笑回忆着,捡起一片西瓜:夜市上的西瓜切得比这个薄多了,摆在煤油灯下一片一片地卖。除了西瓜,还有鳗鱼蒲烧,盛在大盘子上一串一串卖。还有煎蛋,做成三角形或者圆形,常有小孩子买来吃。 异地夏夜的风情如画卷在他的声音里款款铺开,所有人都听得出神,叶隐的忍者在十二岁前很难离开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执行任务的女性更是一辈子无法离开这里,对于外界的种种只能听别人转述。但只是听,怎么比得上亲眼所见。 泉奈像个大人那样仰起头,深深地叹气:真想快点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斑今天生日,干脆把刚刚写好的发出来作为庆祝吧。 裹着毛毯、开着取暖器写夏天,真心不好玩。 ☆、第十四章 每年的盂兰盆节前总会下雨,但今年却迟迟不至,让人久等,有时东边云起,听到几声雷鸣,不一会就散开了。闷热的天气一直持续到盂兰盆节的前一天,这天下午,从北方刮来了凉风,黑幢幢山似的浓云自天边逼压而来至,仿佛浑浊的烟雾瞬间爬满了天穹。还来不及惊讶,蓝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满目都是山峦般沉重的雨云。 风吹得又烈又急,云烟剧烈翻腾,或湍湍流淌,或飞卷成涡,或巍然不动,或云中生云。云与云之间摩戛而行,囃囃有声。少顷,迟来的雷声殷殷而起,紫电红光丝丝缕缕自云中急坠而下,破开半壁云天。 看来是场大雨。斑站在缘廊下望着天空,云堆得越来越厚,天空黑得犹如入夜,忽然一阵雷声甩鞭似的从头顶滚过,净被吓了一跳,没有哭,反而咯咯笑起来。他如今能歪歪扭扭走几步,爬动更是灵活,一眨眼就爬到了门口,望见打在踏脚石上蹦跳不止的雨点就想伸手去抓。斑把他抱回屋里,泉奈关上窗户,在昏暗的室内点起灯,大雨袭来,只听雨水似瀑布而下,将屋檐打得一阵急响,电光闪闪,满庭雨脚,一片白茫茫。 斑和泉奈头对着头在矮桌上抄写,绘凛坐在另一盏灯旁,为孩子们缝制足袋。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为忍者,但平时的衣行已经与忍者别无二致,譬如足袋就特地在脚底添加了丝绵,用于减轻脚步声。 雨从暴雨变成大雨一直不停,傍晚时,天色已经和夜里差不多。绘凛正要起身,雨中突然传来连连的踏水声,似是有谁顶着黑风白雨往这边飞奔而来。斑刚刚打开隔扇,柱间就从漫天的雨水中窜出来,一步跳上缘廊。 他浑身上下都是水,连眉毛都似被淋没了,脚边放着的竹篓里露出一只蟹脚,伞倚着廊柱,也是从里到外都在渗水。 你是蠢货么,这么大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6 的雨跑过来。斑忍不住皱眉,柱间愉快地翘了一下嘴巴:是新鲜的蟹哟。 我只知道你简直蠢透了。斑领着他去浴室,一会又送了壶热水进来,瞥了眼地板:不要弄得到处都是水。 他猛地关上门,把柱间明显透着愉快的声音关在里面,心头涌上了少年似的怒气。这么说似乎有点奇怪,但那样恼怒的情绪的确与昔日和柱间相处,被他的某些言行气得简直要冒烟时相似。但在那样的愤怒后,占据了内心的杂念就会渐渐淡去,这样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陌生,像新制的鞋子,有些别扭,但并不反感。 斑仔细分辨着内心复杂的情感,感到迷惑不解。 柱间从浴室出来时穿的是斑的衣服。小孩子长得快,肩头多缝上褶,这样就可以随着年纪长大一点点放开。但孩童和少年的差别实在明显,虽然褶都放开了,但肩膀仍然紧绷绷的,袖子也只及手臂。 绘凛笑又叹气:差太多了。 挺不错的。柱间毫不在意,笑呵呵地在矮桌前坐下。他最近和泉奈相处不错,两个人罕见的坐在一起和平地聊着天,讨论着今天糟糕的天气。 斑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们只觉得纳罕,也不多说什么,从壁橱中拿出食盘、饭碗和漆筷,盛上饭和菜。因为有新鲜的蟹,绘凛干脆做了蟹釜,是用砂锅煮饭,半熟时加入蟹肉继续煮,熟即可吃。米是长湫米,粒粒晶莹,油汪水亮,香气扑鼻。剩下的蟹则加入酱油、清酒、姜、葱和豆腐同煮,做成蟹煮付。 这样一顿饭在如今的叶隐算得上是难得的美味,连净也被喂了一点豆腐尝尝味道。 哪来的蟹?斑用勺子再舀起一点豆腐,净坐在他怀里,好似雏鸟张着嘴嗷嗷待哺。斑注意不让豆腐里混进蟹肉,又用汤泡了饭,慢慢地喂他吃。 扫部和兼时在山中的河里抓到的。柱间望着他的动作,只觉得新鲜。 他们被允许进山了吗?泉奈露出羡慕的神情。 叶隐是一个被山峦环绕的小盆地,是山中河流交汇处,四方群山环绕,秀丽者如妹背山,高耸者如鹤翁峰,另外有六角、石神、 早池三座山,据说有三位年轻的女神分别居住。其余还有许多无名的山。但叶隐规矩严谨,平时并不允许村民随意进山。对于不能走出叶隐的孩子来说,能到山中探险实在是让人向往。 今年说不定会有机会。柱间笑着说:听说秋末的狩猎会放宽规则。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会这么说应当是有了七八成的可能。这下不止是泉奈,斑也抬头看过来,柱间冲他笑起来,伸出手接过摇摇晃晃扑过来的净。 碗里还剩下两三口饭,但净扎在柱间怀里不肯抬头。斑有点恼火,强硬地想把净抱回来,柱间伸手拦住:算了吧? 斑只冷眼看他,柱间讪讪地笑,低头拍着净的脊背:我可帮不了你啦。 净泪眼汪汪地咽下最后几口米饭,逃似地躲到泉奈那边,拽着袖子指着斑与柱间含糊不清地告状。泉奈忍着笑搂住他,瞥过来的眼神亮闪闪都是揶揄。 雨到夜深也不见小,霹霹啪啪拍打着屋檐,天气比平时更冷些,绘凛吩咐几个孩子把隔扇都关上,只留下南面的一扇窗户半开着。净现在已经完全忘记被斑逼着吃饭的事,坐在两位兄长间,让他们为自己翻一本大且很厚的旧书。柱间坐在另一边,不时把书页上奇妙的图指给净看。 这是阿丸哟。他指着书页上的一只猫说,据说阿丸原本是长冈三浦屋千金玉小姐的猫,但后来有人送给了玉小姐一只更名贵的猫,阿丸就被驱逐了,流浪许久后再次与玉小姐重逢,才又被带回了三浦屋。 书上的猫尾巴笔直的平伸着,仿佛是在伸懒腰的样子。图画描摹的大概是阿丸在三浦屋慵懒舒适的生活,时人多爱欢喜结局,但生活却常常行于悬崖边,如果真的有阿丸,说不定早已死于流浪途中,哪里还等得到与玉小姐重逢。即便有缘再次相遇,所受过的伤又怎能轻易抹平。 他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去,柔润的灯光下,斑嘴角噙着微笑,按照净的要求翻着书页。猫的一页很快翻过去,接下来是《饲鹈人》的故事。 柱间注视着他,突然无声地笑起来,在斑意识到之前低下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妥妥的,有点不知道该写什么的感觉。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故事可以么? 上个周病得歪歪的,感冒头痛落枕轮流上阵。 长湫:在《被遗忘者》里提到过,长湫的春台即是后来怜的再传弟子定居的地方。 蟹釜和蟹煮付:来自《蔡澜谈吃:日本料理》。 六角、石神、 早池三座山:来自《远野物语》。 阿丸的故事参考了《枕草子》里那只叫翁丸的狗的遭遇,真是太可怜了。 饲鹈人;能剧故事。 ☆、第十五章 九月末时,秋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少为阴沉的薄暮时分,流水泛白,碧树苍苍。铃虫、松虫、蟋蟀在河岸齐鸣,此起彼伏。蒙蒙山色中,传来林鸮的啼声。 细雨在整个九月都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似是在为离去的夏日送行。在和哉的忌日前后几天,绘凛常常会看着灰色的雨水出神,直到被净拽动袖子才恍然回神。 她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净的周岁生日才好转。小孩子不宜张扬,因此并没有铺张,只请了相熟的几人前来家中,稍微庆贺后就散了。净如今已经能清楚地说话,只是不能连句,但思维奇妙。有时看他坐在缘廊下,指着院中草木,一字一字地蹦:要花! 泉奈折了一支胡枝子递过来,他板着小脸,异常严肃地研究了半天,斑正等着他又有什么新鲜之语,却在听见绘凛一声呼唤后欢喜而去,只落下一朵揉得半残的胡枝子。斑啼笑皆非,垂眸处,泥地上落英点点,被风掀得一动一动。虽然是深秋,但风中犹有夏天的余韵。 斑抬起头,今日天气晴朗,院中鸡冠花残红未尽,芳草隐带秋色,胡枝子烂漫,开着红、粉、白三色的花,风吹来花枝簌簌,情致楚楚。等风歇了,世界完全安静下来,连鸟鸣也没有,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一天的时光就在这寂静里缓缓流过,斑沉浸在这温柔的寂寥里,直到柱间走到面前才睁开眼睛。 看起来就快睡着了。柱间在旁边坐下,拾起掉在地板上、只剩半朵的花。 斑含含糊糊地回应了一声,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柱间果然笑起来,凑过来低声说:一起出去走走吧。 虽然并不十分愿意,但最后斑还是被拽了出去。两人沿着河走,慵懒温和的天气让不少人都午睡去了,一只幼犬懒洋洋地卧在树荫下,看见人过来头也不抬,只把眼睛睁开一缝,绷直腿伸了个懒腰,又继续睡觉。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7 这副神态实在眼熟,柱间忍着不扭头去看,生怕自己绷不住笑出来。绕过一丛树林,前方的水湾里有几个孩子不惧水凉正在打水战,有的则正从上方的岩上跳下来,溅起好大一片水花,搅得湾里沸腾一片。看见斑和柱间走过来,有认识的纷纷冲他们招手。 柱间笑着拒绝了,又想了想:你要是想 太多话了,柱间。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拧着眉,似乎为被他当作真的小孩子而生气。 柱间并不回答,只在脸上带着笑。他喜欢看斑露出生动的表情,高兴也好,恼怒也好,甚至发火揍人也可以。这才能让他感觉到他是活着的,从身体到灵魂都在他的身边。 斑并没有生气多久,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边的甘薯地里盖满繁密的叶子,路上的芒草牵着人衣裳,久久才依依不舍松去。走到山坡上时,柱间脚下一滚,踩中了一枚栗子,抬头才发觉坡顶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栗树,向四方伸展着枝条。树上缀着黄澄澄的叶子,树下的草丛里滚了一地栗子,有的顺着山坡滚下来,不时被人踩中。 他用匕首破开带刺的外壳,剥掉嫩皮递给斑,斑犹豫了一下接过去。 味道怎么样?他期待地问,见斑点头后就将外衣脱下来,当做包裹拾了一兜栗子回去。 栗子带回家后剥掉皮,用盐水煮熟后两家孩子每人都分到了一些,扉间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发现斑面前的显然比自己多,甚至连泉奈也是。他再望了一眼毫无所觉、正在努力逗净开心的兄长,突然感到全然无力。 山中的秋来得快,之前还是绿荫婆娑,不过半个月就叶萎枝枯,黄叶满地,进入了霜期。树林中黄叶如锦,田中萝卜正是收获的时候,一车车往地窖里运,等大雪满山的时候,就要依靠这些耐储蔬菜来度过漫长的冬天。 十一月,天气已冷得令人瑟瑟发抖,叶隐秋末的山中狩猎正式开始。 这样的狩猎其实是对忍者预备役的历练,每组七人以内,除一位忍者外都是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年纪参差不齐,这样的安排也有砥砺心性的意思。忍者常以小队出战,或二三人,或四五人,都需要互相配合,容不得个性太强的人。 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直到取得万花筒写轮眼后才将其他人踩在脚下,那时他已失亲弑友,人人看他都是修罗恶鬼,但明明这恶鬼本是他们所造,那样的孤寒在泉奈死后更盛,几十年也消磨不去,时时令脊骨生冰。 斑轻轻吁了口气,不愿再去想那些往事。他和泉奈来到约定的地方,果然看到了柱间和扉间。这家伙半个月前已经满十二,过了年就要成为忍者,这样的历练原本不需要来,也不知道究竟花了什么手段死乞白赖来了。 另外三人,一个是和扉间差不多大的女孩,斜边刘海长垂到颊畔,眉长眼细,下巴尖尖,一丝笑容都没有,手上带着指爪。斑认出她是桃华,在前世曾是柱间极为亲信的女忍者,擅长使用幻术。另一个也是相熟的人,是铁匠雅乐助的妹妹阿铃。她站在桃华旁边,认出斑和泉奈后冲他们会心一笑。压阵的是千手那边的忍者,名叫/春洋,已经十五岁,长相清秀,说话却很粗鲁。看见人到齐后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他们进入山中。 进山不在白天,而是在夜里十点左右,顺着寂静山林中的一条羊肠小道往山里走,刚开始路明显,愈走愈浅,需要分开树枝才能前行。山中多松树,月光穿越松林下泻,照见脚下细软枯黄的草茎,但更远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暗像烟雾一样弥漫在森林里,细长的枝干参差,如一双双黝黑的手臂托着松针,周围静悄悄一片。 就算是忍者也没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一行人走走停停,不时伫立林中,倾听寂静里极其幽微的响声,有时候春洋会指着被包裹在黑暗的他处说:那里有鸟窝。 泉奈踮着脚学着春洋的样子去听,随即就被斑拉着继续往前走。春洋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等他们的意图,森林里暗得很,即便他回头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们越发走进森林深处了,在柔弱的月光下,万物看上去只有朦胧的影像。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从出发到现在他们大概已经走了四个小时,阿铃已经发出气喘吁吁的声音,泉奈有一次倒在地上,但很快被斑拉着站起来。 等来到一片广阔的山坡时,月光一下子明朗起来,前方有一块黑乎乎的大东西,那是被村里人称为象石的大石。离象石不远是一小片杉树林,大概有二三十棵古老的杉树,里面有一座孤零零的祠堂,供奉的据说是依附在象石上的山神。村中流传着曾有人在这里遇到过山神的故事,据说是个面色赤红,眼睛发亮的身材高大的人。 春洋让他们在这里休息半刻钟,从这里向远处看,松林就像是垂在地上的灰暗云层,月光淡淡的,远天上有三颗星星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 斑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这里几个人的衣服都是相似的款式,半长上衣,骑马裤、手甲和胫巾。这也是忍者通用的衣着,与一般的旅行者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以用于隐匿身份。 这之后他们又走了两个钟头,等到达用于休整的山间小屋时,几个人的喜悦真是无法形容。房子很简陋,只有土间和土座,墙上挂着斗笠和蓑衣,搭在房梁靠墙位置的大棚上摆着几只大竹篓,里面装着满满的东西。 春洋让他们点起炉子,解开绑腿,烧了热水来洗脚。忍者必须学会迅速恢复自己的体力和灵活,这并不是麻烦,有时候一点细微的不同就能决定战斗的胜负。 他没有让几个孩子吃太多,只允许他们稍微填饱肚子,吃太多不利于行动,对于不具有这方面秘术的忍者来说,体重是必须保持的。他又说了许多关于忍者需要注意的事,才让他们在炉边躺下。 作者有话要说:  狩猎这个,其实是想起了佐助和鼬哥的打野猪经历。 桃华是出现在原着中的忍者。 指爪是忍者的武器之一,有兴趣的可以百度,我觉得好犀利好想要咩~~ 本章里关于忍者的知识,比如穿着什么的来自《忍者,生于黑暗中的军团》,话说按照那些标准,木也得忍者没几个符合的。 我觉得自己只有掐网才能老老实实写文,不然总会忍不住去干其他事情。 ps:看文的妹子你们在哪里~~~ ☆、第十六章 斑并没能睡多久,大概两个小时后就被春洋粗暴地叫醒,冷月还挂在天边,东方才露出淡淡的白色,四下凉飕飕的,寒冷已使树木披上了一层霜。泉奈只觉得全身都在酸痛,但还是急忙起来烧了热水,把饭团泡开后吃掉就继续上路了。 一行人行走在崎岖的小路上,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8 阿铃躲在桃华身后悄悄打呵欠,春洋似是发觉地微微侧头,却什么也没说,只吓得她半个呵欠全咽了下去。 朝阳升起时他们已经走进了狩猎场,那是一个树木葱茂、杂草茂密的峡谷,深草足有大半个成人高,几乎无处落脚,年纪小的泉奈刚进去就被淹没了。 春洋一路行走毫无声息,几个经验浅的也有样学样,悄无声息地往前走,连草丛中的野兔都没有惊动。春洋直起身,做了个停下的手势。 三十只。鹿、羊、狼、野猪都可以,要大的,幼仔和有崽的母兽不要打。他懒洋洋地发布任务,我会看着你们的,如果陷入危险的话他带着一点讥讽地笑起来,最好坚持到被我找到的时候。 他故意等了一会,等几个孩子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时,才又指着柱间:你留下来。 首先发出异议的是柱间,但春洋前辈,我是来历练的。 春洋没有回答,只把苦无手柄的圆环套在手指上,笑着一圈圈打着转。柱间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把目光投向已经准备出发的队友们,但扉间默默移开了与兄长的对视,桃华和阿铃正在检查忍具,脸上一直没有表情的斑冲他一笑,似是特别乐意看到这样的情景。 他们丢下柱间走进山谷,在朝阳的斜晖中,已经能看到鹿飞奔而去的影子。 五个人中,扉间和桃华是第二次历练,斑参加过一次,阿铃与泉奈是第一次参加。斑稍微思考了一下,将各人的位置排布出来,扉间你是感知型忍者,走在最前带头,桃华守住右翼,我在左翼,泉奈你跟在扉间后,守住中路,阿铃跟着泉奈,你力量小,最好用弓箭和飞刀。 扉间和桃华都没有对他的安排提出异议,这就是忍者中的规矩,有能力者为上。扉间瞥了一眼斑,想了想还是没有张嘴,他是感知型忍者是最近才发现的,但柱间这么快就告诉斑,这样的兄长真是他拧起眉,带着队伍向山谷深处走去。 山谷口,春洋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入睡。虽然这不过是个□□,但柱间却不敢有什么动作,又绕了会儿圈子,春洋前辈他努力微笑了一下:我就这么等在这里,很不好 春洋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的姿态予他极大压力:你究竟在担心谁呢?扉间还是宇智波家那个小子。他从石头上跳下来拍拍柱间的肩膀:你总不能老把他们挡在身后。 对这样的调侃与劝诫,柱间只能回以微笑。比起扉间,他更担心斑多一些。即便明明知道斑已经恢复所有的记忆,但那时目睹的笑容太过惨淡,仿佛花开到倦极将凋,让他心惊。如今虽然看着已经渐渐好转,但他仍然放心不下,忍不住一顾再顾,频频护惜,不知不觉就重重牵挂,一天的意义,好像就是和他说几句话。 心情忐忑,柱间忍不住深深吸了口,重新望向山谷的方向。 斑一行已经进入山谷很深的地方,扉间停下脚步,掏出路程计看了一下,他们大概走了四里左右(约中国二十四里),沿途遇上了不少猎物,但猎取的并不多。几个人讨论了会接下来往哪里去,阿铃突然指着前方:鹿。 那是一只没有角的不大的鹿,脸柔和而有生气,正在树荫下吃着草,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小忍者们。 扉间摇摇头:太小了。 狩猎虽然是历练,但各个小队难免有攀比的心思,谁猎得更多更好,到时候都忍不住比一比,虽然没有规定,但拿出一堆又老又弱的猎物,谁脸上都没有光彩。 桃华抬着头想了想:我记得离这里七八里有个野猪群。 几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猎到的猎物主要是过冬食用,相比起来野猪的肉更多,还能熬油。但野猪凶起来比虎狼不逞多让,尤其是成群的野猪,连合抱的大树也能拱倒。扉间在进山后第一次笑起来:要好好计划一下。 山中野兽大多嗅觉灵敏,在进山前各人都已经在身上涂抹了消除气味的药水,此时已至午后,密林中阳光稀淡,五六头野猪群聚在一起,有的酣然入睡,有的正在树桩和岩石上摩擦身体。几个人观察了一阵,扉间做了个后退的手势,一起撤下了山坡。 不能硬取。靠在岩石后,几人头碰头地商量着。野猪机灵凶猛,奔跑快速,警惕性也很强,最稳妥的方法,是挖掘坑阱然后驱赶它们掉入陷阱,但他们手头的工具有限,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倒是可以采用悬吊机关。 我来引它们到陷阱,不过这东西太机敏了,一两只上当后面的就往其他方向跑了。桃华说。 我可以从后方驱赶它们到陷阱,阿铃和泉奈负责两侧,扉间,正面进攻就交给你了,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武器最好换成矛战。 商议完毕,几个人在野猪常行进的路上设置了陷阱,阿铃和泉奈一左一右攀上大树,手中握住弓箭与飞刀。扉间也跳上大树,桃华和斑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树林。 十一月的天气虽然寒冷,但午后的阳光仿佛小阳春时那样和熙,晒得人心里和浑身的筋骨都酥软了。树枝的枯叶里还夹着几片绿叶,天空无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亮。 桃华与斑对视一眼,从树上跳下,身在半空中时双手一扬,手里剑流星般划出,有的打在野猪皮肤上又被弹开,有几支却正中面部。一时间就像是油锅里倒进了水,野猪纷纷抬头,发出咆哮的哼声,身上鬃毛倒竖。 桃华手里不停,接连用手里剑、飞刀等激怒它们,从这棵树飞跃到另一棵树上,引着它们往陷阱那边去。斑像猎豹一样缀在野猪身后,用火焰恐吓它们,迫使它们继续向前逃窜。 前方咆哮声突然变响,斑窜出树林,两只野猪踏中了陷阱被套住腿猛地甩向空中,扉间手持矛战自树上跃下,借着冲力将顶端的两刃刀直插入野猪头颅。剩下三只见势不妙向四下逃窜,却被阿铃和泉奈逼回原地。斑和桃华与扉间会合,合力将剩下的野猪全部杀死。 这几下兔起鹘落不过短短一瞬,但回过神来每个人都觉得有些两腿发软,互相看看对方,都忍不住失声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当初为什么要写打野猪的剧情呢,都是黄鼠狼的错,卡死我了。 路程计:是忍具的一种,用于测定路程,是以现代的自动上弦钟表发明的原理为基础的。把这个金属的路程计挂在腰带上行走或奔跑的话,内部的震动装置就会震动,带动指针的齿轮转动,行走距离在十里以内的话都可以正确地表示出来。路程计对在敌人的势力范围或者敌城的城下町、城寨等处进行侦察、绘制地图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宝物。 ps:这个东西在明治时期还作为路程计量的工具在钟表店出售。 飞刀是忍者常使用的暗器中最典型的一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19 种。可以准确地扔出9米,甚至更远。 矛战也是忍者使用的武器,在中远距离搏杀时使用,忍者所使用的矛是把一个两刃或三刃刀安在2~3米长棍的末端,最常见于直刺对手盔甲的片缝间。 在本文中忍者的时代考虑以明治大正昭和初年为背景,也就是西方的科技进入日本不久,那种新旧交杂的年代,很有趣。话说漫画里佩恩袭击木叶时候的导弹射击实在是太让人orz了... ☆、第十七章 柱间和春洋在山谷口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历练的几个人才姗姗而归。这次虽然不是像预想中那样猎物丰盛的大猎,但也不是为一次较大的狩猎,猎物中除了鹿和野猪外,还有鬣羊、岩羚和狼。 泉奈和阿铃回去的路上都是喜气洋洋,连扉间脸上也淡淡噙着笑,柱间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抓着他狠狠揉了头发两把,放开手又扭头去看斑的反应,但斑只顾低着头和泉奈说话,对他的目光置若罔闻。柱间恹恹地扭回头去,却撞上春洋戏谑的眼神,像先前那样将他的头发狠狠一揉,大笑着继续往前走。 等回到惣村时,好几支狩猎的小队都已经回来了,大多数人脸上都是一副又困倦又高兴的表情,登记等待的时候,认识的人忍不住凑到一起说说山里发生的事。 有一队是去早池山,通宵赶路时为了提神而吹着笛子,在路过一处山谷上方时,隐约听到谷底的白桦林中传来女子的笑声,纷纷猜测恐怕是遇到了传说中居住于山中的女神,后来才知道是会模仿人声的夜鸟。又有的说遇上了狼群,只好爬到树上躲避,狼成群结队地从脚下经过,将年纪小的忍者几乎吓哭了。这次狩猎虽然没有人死亡,但受伤的也不少,细算下来,春洋一队实在是幸运。 斑和泉奈回到家已经是黄昏时分,两个人都困得睁不开眼睛,勉强撑着洗了澡就扑倒在被褥间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六折的屏风环立床头,昨晚一夜北风,今天早上的温度陡然下降,淡淡的秋意在一夜间消弥弭远,但寝室内仍然暖融融的,让人翻了个身,仍然想再闭上眼睛。 斑抱着被子坐着发呆,净不知什么时候被绘凛抱了过来,如今正蜷在泉奈的被子里,两兄弟的脸凑在一起,一大一小非常可爱。 厨房已有声响,应是绘凛在忙。斑穿好衣服起身,路过庭院时只见上下一白,屋顶草地都布满了霜。院中的树叶一夜全落了,将地面都埋了起来。空气似乎都被冻得凝固了,鸟雀的叫声听起来比平常更嘹亮。 不过是打开隔扇片刻,寒冷就已经将双手冻僵了,穿着布袜子的脚趾也感到冷冰冰的,可怕的冬天即将来临,从这个月起到来年二月,叶隐将度过将近四个月的漫长冬季。 他来到厨房时,绘凛正在切葱,砧板上搁着已经冻成糖色的豆腐。这种霜豆腐是趁天气寒冷时,将豆腐切成博片,摆在竹笊里淋上水,挂在户外冷冻,吃的时候用汤一汆,浇上葱汁即可吃。 中午吃霜豆腐好吗?绘凛的手冻得发红,用手背擦去垂在颊边的发丝:还有煮南瓜和烤肉。 斑接过刀,我来吧,母亲。 绘凛拗不过他,只能微笑着将料理台的位置让给他,从柜中拿出鲣鱼干,准备中午用来熬汤。 一会儿,泉奈也带着净起来了,一家人围在桌旁吃过早饭,绘凛忽然想起来:对了,怜今天会带澈过来。 对澈这个表兄,斑和泉奈都不算太亲近,他从小身体不好,不仅没法成为忍者,连做个正常的普通人都不行。泉奈有些惊讶,这么冷的天啊 绘凛替净擦擦嘴角:一个人在家很孤单啊,斑和泉奈待会儿就带着澈出去走走吧。 泉奈并不太想在这样的天气出门,但绘凛这么说也只好答应。一家人围坐着闲话了一会,怜就带着澈来了。 两人进门时,稀薄的阳光正好照在澈的肩上,他牵着父亲的手,向站在玄关处迎接的斑和泉奈露出微笑。 成人后的澈是个面容清秀、唇形漂亮的瘦弱男子,因为长期生病的缘故,面色十分苍白。他的医术比父亲怜更胜一筹,斑在当年过度使用万花筒写轮眼造成视力衰退后,就是澈一直负责为他治疗。而在木叶建立后,他却拒绝迁出姬神岳,并毅然舍弃了宇智波这个姓氏。他这样的决绝,那时的斑并非没有一丝羡慕。 回想起这些记忆,斑不禁有些唏嘘。衣角被牵动,是被净拽住拉扯,他指着霜色凛然的屋外,想到那里去。这是现在,已不是过去。斑笑起来:母亲,我带净出去走一走。 最后一起出门的还有泉奈和澈。净如今已经能稳稳当当地走路,却又重新珍惜起自己的脚来,动辄就要人抱。 天气虽然冷,但路上人并不少,一个个裹着棉袄,紧缩双肩,像麻雀一样蹦着走路。辰屋里挤了满满的人,都围在架着大锅的炉边,一边烤火一边等着吃荞麦面。 看起来真不错。虽然吃过早饭不久,但看着别人呼啦啦喝着面汤,也不仅有些嘴馋起来。 来块刚出锅的豆腐怎么样?腰间掖着毛巾的老板在门口招呼。澈平时少见这样的情景,早已按捺不住率先跑进店,撑着手蹦上高凳。他年纪还小,坐在上面双腿摇摇晃晃地悬在空中,又向泉奈招手:快过来! 泉奈犹豫了一下,待斑点头后才跑过去,两人并排坐在一起。三个人分食了一大海碗热腾腾的豆腐,个个都吃得脸颊通红,满头大汗,走在路上时几乎要端着肚子。 琢磨和一个有几分眼生的少年迎面走过来,看到斑时高兴地冲上来打招呼。他向净伸出手,但净看了他一会,反过身搂住斑的脖子,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旁边的人喷笑:琢磨你把人吓坏了。 琢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脸,绕着斑转了半个圈:净,你不认识我了吗? 斑笑着把他脑袋推开:你们要到哪里去? 眼生的少年挥挥手里拎着的弓箭:要到百古园去练射箭,琢磨这次狩猎准头太差了。虽然还未通姓名,但他已自来熟地将狩猎时发生的事叽叽呱呱说了一堆,泉奈和澈边听边笑,不住瞥着琢磨,看他最后忍不住跳起来一把勾过少年的脖子,粗声粗气地喊:走啦,走啦!不是要练箭么! 斑目送着他们走远,才转身继续走。原本就稀淡的阳光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原本灰蓝色的天空变成了灰色,头顶仿佛罩了什么东西,让人郁闷。擦肩而过的人低声议论着:大概要下雪了吧。过不了太久了。 这样的预测很有可能,云层一点点地堆叠起来,没有风,但似乎比早上更冷了。通往真如堂的树林挂着白霜的叶子,从霜叶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0 的间隙望去,本堂前的青石上也凝了一层晶渍似的霜痕。时间已近中午,但天色比起早晨更为阴沉,澈有些受不住寒,提议说:我们回去吧。 几个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地上的铺石比往日更冷更硬,米铺前有几只麻雀东一处西一处地啄食着。回到家中时,几个人都冻得两颊发红,在玄关哆哆嗦嗦地脱掉木屐,澈和泉奈飞奔着跑进室内,把腿伸进被炉里取暖。绘凛煮了热腾腾的甜酒出来,每个人都喝了一大碗,寒气才慢慢从身体里退下去。 怜和澈一直盘桓到下午才离开,斑送客到玄关折返回房间时,泉奈已经抱着净蜷缩在被炉里睡着了。和他们睡在一起的还有只名叫沙那的猫,黄白毛掺杂,一只爪子害羞似的按在眼睛上方,白色的肚皮一起一伏,睡得正酣。 沙那天暖时常在真如堂外出没,今天不知怎么却跑到家里来,在隔扇那里抓挠了好一会才被他们发现,在吃完绘凛招待的两条烤鱼后,它就心满意足地伏在人怀中睡着了。斑蹲在它面前挠了挠它的爪心,又把按在头上的爪子拉下来,沙那一动不动地任他揉弄,突然四腿绷直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着懒腰的姿势仰头伸腿地继续睡。 斑忍不住轻笑,心中有一种空荡荡的快乐,他愉快地坐倒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开心。泉奈、净、沙那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时钟卡擦卡擦地走着,厨房里传来绘凛洗刷的声音。过去茫茫,未来漠漠,但此一刻实可乐也。 作者有话要说:  吹笛子的原处,是《远野物语》中,有人夜路吹笛子,结果谷底突然传来称赞声。狼群的故事也是。 澈是怜的儿子与弟子,在《被遗忘者》中提到过他的儿子修,当阿亘遇见他的时候,修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和她的父亲澈一样终生没有离开宇智波的惣村,在他去世后,他的儿子悟带着妻子和三个孩子离开了那里,宇智波的惣村彻底废弃。而他的弟子慎也同样舍弃了宇智波的姓氏,移居春台。这就是《被遗忘者》的世界里,斑亲人们最后的结局。 ps:在被遗忘者中我将怜的儿子命名为遥,写《叶隐》时候忘记了,于是就变成了澈。 ☆、第十八章 狩猎后的一个星期,腌制好的兽肉和硝制好的兽皮一一分配下来,叶隐热闹得像在过节,绘凛将一件鹿皮剪开,准备为斑和泉奈一人做两双足袋。沙那从下霜那天起就一直留在家中,每天懒洋洋地盘在被炉上睡觉,被扭成各种姿势也不愿醒来。斑点算了一下腌肉的分量,第二天就和泉奈带上弓箭去了杂树林。这里夏季时芒草茂盛,常有野兔和雎鸠出没,兄弟俩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天已经连阴了好几日,山坡上草木衰朽,每踏一步都传来连连的碎裂声。有俗语说:草长三寸,狼就可隐匿其中。山坡上到处是虽枯仍在的草叶,野兔藏身其中也很难发觉。两人在山坡和树林中转悠了好一会,泉奈突然一指前方:那里! 斑几乎同时弯弓,箭矢呼啸而去,荒野里血花溅出,两人奔过去看,射中了一只体肥腿粗的野兔。接下来几个小时,兄弟俩又接连猎到了几只兔子和野雉,用来装猎物的背篓填得满满。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踩着沙沙作响的草地往村子的方向走,泉奈忽然停步,抬头,白色的细屑无声降于睫上,阒然之间,半明半暗的天空中已纷霏满天。 下雪了...他的声音仿佛叹息似的。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下了。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风卷着雪花四处飞扬,专往脖颈里扑,衣裳薄的地方一会儿就冷得完全僵住。虽然是初雪,但下得特别大,雪停时已经积雪四尺,街道两旁筑起了雪墙,被扫净积雪的屋顶看起来就像是从雪里挖出来的。为了保暖,许多人家用苇帘把房子围起来,屋子里黑得白天也需点灯。 斑和泉奈裹着披肩、穿着雪鞋艰难地来到火核家,除了送新鲜的兽肉外,今天也是景诚传道授业的日子。正在上课的时候,玄关突然传来茂枝惊喜的声音,接着火核夹着一股寒气走进来。他上个月因为任务的关系离开叶隐,却没想到在今天回来了。 火核先规规矩矩地向景诚行了礼,因为正在上课,斑和泉奈并不敢和他搭话,依然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一直等到下了课,两人才走出门就看见火核倚在一边的墙壁上,笑着看过来。 火核!泉奈欢喜地拉住他,他伸出另一只手牵起斑,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身上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斑抬起头:你受伤了? 火核露出一点尴尬的表情,一点小伤...哎呀,真的是一点小伤。他不得已只能拉开衣领让泉奈和斑看自己的伤口,看吧,我没骗你们。 对手很厉害么?泉奈担忧地问。火核笑着摇摇头,还好。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关于火核这次任务的事,作为忍者,无论在何时都必须坚守四项戒律:不准滥用忍术、舍弃一切自尊、必须守口如瓶、绝对不能泄露身份。任务的信息除了执行人和接收人外,一个字都不能透露。虽然严格,但叶隐的每个人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而忍者也没有什么正义之说,只要是雇主的要求,就可以向任何人举起利刃。叶隐在草创之处为了积累财富,曾抢夺进献给寺庙的年贡租税,亦曾为安居于赤目山而挑唆国人不合,煽动农民与当地领主对抗,并暗中支持农民组成的一揆,以此使叶隐得以在混乱中安稳存身。这样的事在叶隐的百余年历史上不曾消弥过,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下去,而木叶也是同样。 火核回来的第三天,一直笼罩在叶隐上空的阴云才缓缓散去,天空渐渐明亮,露出白云和蓝天的颜色。但天气依然寒冷,甚至比下雪时还要冷。澈在这时又生了病,据说咳嗽不止,并发着烧。净也有些不舒服,绘凛走不开,只能让孩子代替她去探望。 斑和泉奈出门时天已大亮,云缝里漏下缕缕灿烂的阳光。路上雪没有化,雪墙已经堆得比路两旁的屋檐还高,不断有人推着车把雪运到河边去。除了桑折河这样水流湍急、河面广阔的河川外,如耳敏川等较小的河流都已经上冻,只在河心处有水夹着冰块潺潺流淌。冰面反射着刺眼的阳光,障子上灼灼一片亮光。走在路上的人大多裹着绑腿和披肩,踢踢踏踏走得很响,大概空气也被冻脆了,每个人的说话声都又响又大,呼着白气,几个人就吵得街上不得安宁。 澈的家在山脚下,在门前仰望,屋脊上就是山峦,一重叠着一重,绵延不绝。门前有两棵柿树,树下有畦,种着菊花、山茶和牵牛花,还有白菜和卷心菜。如今风寒雪冽,花藤已去,枯槁的花枝上压着洁净的雪,看起来静 分卷阅读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1 谧稳重。 澈的病情不像想象中严重,烧已经退下去,略微还有点咳嗽,嘴唇有些干裂,他半躺在被子里,笑着和兄弟俩慢慢说话,有时候闭上一会儿眼睛,说是因为发烧而眼睛干涩。 相较下来,澈和泉奈更加投契,两人缓缓说着话,又约定等澈病好后一起去玩。斑渐渐无话,只能看着他们言笑晏晏。偶然一抬头,看见怜站在门口冲他招手。斑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去。 怜带着他到隔壁的房间,热水壶在火盆上发出沸腾的响声。他和斑在矮桌旁面对着坐下,取下水壶,用热水烫了杯子,开始泡茶。他的动作是郑重而和婉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赏心悦目。斑逐渐看得认真起来,直到怜把茶杯注满放在面前。 茶香很淡,初入口时味道极浅,少顷喉间才起甘甜之感,清润的滋味渐入骨髓,几乎让人忘却外物。斑有一瞬的怔忪,明明睁着眼睛,眼前有什么却完全意识不到,片刻后才眼瞳重开,万物归位,时间再次启动。澈和泉奈的笑语声再传入耳,一个孱弱,一个活泼,都是快乐的,和他隔着一扇门。 觉得孤独? 这个问题太过突然,让斑猝不及防。他猛地抬头,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使他下意识反驳:没有。 怜俊秀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并没有斑以为的、那种来自长辈的包容的微笑,他低头看着火盆,镜饼在铁丝网上一点点变焦,噗膨胀起来。隔壁传来澈和泉奈的对话。 是镜饼啊,父亲一定在烤镜饼。 可你现在没法吃。 啊...等我病好了,一定要吃一个,不,是两个! 不知道触动了什么,两个孩子一起笑起来。欢声夹着笑语,薄薄的拉门完全挡不住,波浪一样侵袭过来。怜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月亮移出云层,照亮了湖心的薄冰。 作者有话要说:  干了两天体力活,耽误了昨天的更新,跪地。 草长三寸,狼隐藏其中:来自《远野物语》。 茶的滋味:来源于明朝陈贞慧的《秋园杂佩》中《庙后茶》,有兴趣的可以看,很有趣,我在看到《南岳莼》中凝脂甚滑,真如晶透雪葡萄时,真是不胜向往。 ☆、第十九章 回去的路上泉奈还在一直讲着澈的事,他看的书,他作为普通人在忍村中的生活...对于生为忍者也只能成为忍者的泉奈来说,澈犹如异国风情那样新奇有趣。 斑理解他这样的欣羡,作为忍者,从小在精神和身体上就要经受严格的训练,对于普通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心性还没有长成的小忍者难免会有一丝向往。但这样的情绪会很快随着长大而磨灭,忍者和普通人,虽然有交集,却永远都是分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柱间努力想让木叶成为使忍者也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的地方,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必须生活在黑暗之中。 他突然无端想起了山岳坟墓那段黯淡漫长的时光,经过了那么久的筹谋与等待,在被秽土转生唤醒时,其实他对于最终目的的实现已经并没有那么热衷,无论成功与否,一切都将过去,到他死亡为止一直痛苦不堪生活着的世界,或者自己,总有一个将被摧毁。因为他唯一可以视为真理的东西,早已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失去。 进入十二月,过年的气氛渐渐浓烈起来。村中开放了许可,允许村人进入外山砍伐松树和竹枝用来做新年的松饰,还有镜饰,这两样一般都是交给鸢工在固定的时间来做,家里人则把各色纸折一折,做一些零碎的小玩意来装饰玄关和房间。 青壮年在这时变得特别重要,因为家家都要准备年糕,斑家里的年糕时火核捣的,斑和泉奈跟着跑出跑进,绘凛和茂枝则忙着做年饰的东西,不时来厨房看一眼。 这段时间冬雪也常常降临,有时看到薄薄的雾霭笼罩着村庄,摸了摸头发才知道那雾似的东西是细碎的雪花。道路上总蒙着一层淡淡的白色,是清扫后又落下的细雪。 住在靠近街道的人家,常在入夜后听见房子外面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是路过的人抖落沾在木屐上的雪。遇到天气好的晚上,浅浅的月光映在白雪上,山风寂静,街道两旁的小楼上偶尔有一两处淡淡的灯火,从纸窗透出幽暗的光亮,行人提着灯笼走过,灯光,月光,雪光交织,华丽明亮,美似图画。 斑曾在这样的夜晚外出过一次,是被柱间强拉出来的。他原本想置之不理,但柱间在窗外锲而不舍地敲着,差点把泉奈也吵醒了。他只能重新穿好衣服出去,那个厚脸皮的家伙就坐在窗户下面,冲他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天气真好啊。行走在寂静的路上,柱间提着灯笼,抬着头满心感激地赞叹。 其实今晚月光并非特别明亮,到处看起来都影影绰绰的,家家屋顶上都堆着尺余厚的积雪,屋檐挂着细细的冰柱,在月下生出极淡的光辉。 斑揉着眼睛,忍不住打呵欠。他这个年纪正渴睡,偏偏被柱间拉着出来夜游,这样的滋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痛苦。 山间空气寒冷,仿佛有无数冰晶藏在里面,裸/露在外的皮肤针刺似得微痛。天空飘着许多云朵,银白、透明、冰寒,是这个时节特有的景象,乍看起来像许多片冰。路旁的松树因雪而颜色更加深翠,树枝上挂着积雪,不时崩落下来,扬起蒙蒙的白烟。有的人家孩子还没睡熟,格窗里亮着灯,父母哄慰的声音远远传来。 柱间脸上露出微笑,在薄荫似的夜色里,看起来与成年时相差无几。我明天就要出任务了。 小忍者满十二岁就会被征召,但斑以为至少会等到翻过年再说。他因为惊讶稍稍沉默了一会后很快反应过来:然后你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兴奋得睡不着了? 这讥讽的语气熟稔至极,可惜声音还是孩子的清脆,而非成年时的沉郁润耳。柱间忍不住再笑,他微微弯腰,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开始褪去孩子的稚嫩,提灯辉映中,依稀能看出未来的阔朗气质。 时间很长,也许要在新年后才能结束,我可能赶不回来了。他脸上显出柔和的笑意:所以先说一声吧。生日快乐,斑。 话语轻且浅,但在寂静的夜中听来,却是空谷足音,令人瞿然。 斑突然觉得脸上火烧似瞬间滚烫起来,想要气势汹汹地驳回去,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窘迫里夹杂着一点恼怒,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羞怯。但他完全来不及一一辨别这些细微的情绪,他只顾着生气,仿佛这样已经成为了他对待外界的屏障。 但柱间早已深谙这些,他掩起所有的心思,若无其事地牵起斑,提着灯继续走。 疏淡的月光自头顶洒下,远处的山峦黢黑连绵,静夜中,传来猫细细的一声吟哦。路上 分卷阅读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2 经过石桥,桥下水面已经冻结,月光照着冰面,莹莹生辉。侧耳细听,还能听到河水在冰下淙淙流动的声音。两人愈走愈远,渐渐房屋稀少,树高林密,已经走到了村子的边缘。 提灯中的蜡烛终于烧到了尽头,光芒越来越暗,忽地一闪熄灭了,柱间有点惋惜,忽然又笑起来:正好借着月色回家吧。 斑已经收敛起所有情绪,重新变得心平气和,若非如此,当初早已被柱间气死无数次。但真的像个小孩子那样被他牵着,真是难以忍受。他抽回手拢在袖子里,躲避寒冷的空气。柱间回头去看,他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云移动过来遮住了半幅月影,月光淡了,斑的面容也变得朦胧,但柱间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清湛的双眼,高扬的眉梢,嘴唇因为不快而紧抿着,俨然是副倔强的表情。 柱间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初次相遇,就是这样的表情动摇了他的心。寒冷的夜,他胸口却突然涌起一股温暖的快乐,仿佛有很多开朗而快活的笑声,无声地震荡着寒冬的夜晚。 虽然灯火已熄,两个人也不牵着手,就这么无声地走在漆黑的道路上,但不要紧了,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走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写了一大段斑内心戏,后来删了重写,就像爱情要落实到穿衣吃饭这些细节里,转变也需要通过细节。最主要的是,我已经不想自我纠结了,每次写这类都要把自己带入去想,很伤神。 于是故事里也快过年了。 ☆、第二十章 斑并不知道柱间是在第二天的何时离开了叶隐,这天他起的很晚,并觉得头重脚轻。吃早饭的时候泉奈说昨晚似乎听见了谁在敲门,大概是做梦吧。 也许是雪吹的声音呢。绘凛认真地和他讨论。 斑略有点心虚,默不作声地吃着早饭,但咽下第一口就感到喉咙磨砺得疼痛,他觉得有些不妙,果然到了中午就开始发烧。 开始只是觉得有些情绪低落,吃不下东西,等量了体温却有三十九度。绘凛和泉奈都吃了一惊,忙不迭地去叫怜,又让他赶紧躺下。 等怜到的时候,斑已经开始全身发疼,头痛得厉害,额侧血脉密集的地方突突跳着疼,后来连眼睛、沿路而下的后侧颈也开始痛。他忍着恶心吃了药,不久,胃里就翻腾起来,变得愈发难受。半夜时吐了一次,有人拿毛巾来替他擦拭,但他睁不开眼睛,意识模糊,头上的疼痛没有消退,反而连脑袋后面也开始一抽一抽冷冷地疼,仿佛有一根铁线插在里面,一下一下被拽拉着。 快到天亮时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昏暗的灯光里他看到了泉奈,长大的泉奈,和他相扶相持了一世的泉奈。他没有受伤,眼睛里闪烁着温润的辉光,就像曾经许多次那样,语气温柔地询问:还在难受吗? 尽管还很难受,却仍会装作没有不舒服的模样回答,已经好多了。 但这样的伎俩总是轻易被泉奈看穿,他总是笑着嗔怪:哥哥又在骗人。然后低下头,嘴唇极轻柔地在他额上一触:要快点好起来呀仿佛蜻蜓留下的清浅波纹,抚慰了因病痛而备受煎熬的身心。 斑禁不住微笑起来。 这时,另一双小得多、也更加柔软的手覆在他的额上,一个更稚嫩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问:哥哥... 斑缓缓眨着眼睛,灯影里的幻象消失了,露出泉奈幼小的身影,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斑,眼睛熬得通红:还在难受吗? 下意识的,斑回答道:已经好多了。 泉奈先是露出高兴的表情,接着恍然,哥哥骗人。他嗔道,在盆里拧了毛巾覆在斑的额上:用哄净的口气说:睡一觉吧,等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斑觉得好笑的同时,胸中也感到一阵温暖,他顺从地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怜在清晨的时候又来了,和绘凛商量后给斑打了一针,针剂的效果比药物来得快,中午时斑开始满面通红,浑身出汗,将近黄昏的时候,热度已经完全退了下去。斑醒来时浑身清爽又舒适,睡衣和被褥都是新换过的,房间里暖融融的,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纸窗上辉映着温润柔和的雪光,窗外簌簌作响,他起身打开,原来是雪花在敲打。 泉奈进来时斑正坐在床上,从拉开一半纸窗看外面花瓣似的大片雪花飘落。他先是惊喜,接着皱眉去关上窗:病没好不要吹冷风啊。 我已经病好了。 舅舅还没说过你好了。泉奈在一边坐下,动作娴熟地探了探斑的温度,又把宽棉衣替他披在肩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把纸窗的一半打开。窗外是一株覆雪老松,晶莹压着苍翠,大片的雪花飘落,仿佛正逢落英时节。泉奈同斑并排坐着,透过窗户看叶隐的雪景。 冬天的傍晚特别短暂,很快天就暗下来。雪花在这样的光线里也变得黯淡,在暮色中若隐若现。视觉的消退,簌簌的声音反而变得明显,逐渐起了风,卷着雪花敲打着窗户。在希微的雪声里,远远地听着似乎有笛声传来,但几乎像没有,让人以为自己听错似的。因为远且曲折,到这里时已经听不出究竟是什么调子,只是微微地回响着,仿佛在呼唤着白雪的名字。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令人怀念的笛声,在黄昏流转的暮色里,仿佛做梦一样,有一种飘渺的快乐。 扉间进来时,两兄弟就这样头挨着头,亲密地靠在一起。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又旋即松开,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净在他怀里向斑和泉奈张开手,才被放下地就摇摇晃晃地向两位兄长跑过去。 泉奈先接过净,但净像只小蜗牛一样执着地爬上对他来说宛若山坡的棉被,斑笑着把他抱进被子,坐在自己怀里。他牵着棉衣的一只袖子,另一只手努力去拉泉奈。扉间一个人坐在一边,对他们兄弟这样亲密的姿态微微皱眉,同时心里也不由升起一丝羡慕。 说得稍微严重一些,柱间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兄长,也完全没有在扉间面前树立所谓兄长尊严的想法,他有太多的奇思妙想,甚至大多数时候他比年纪比他小两岁的扉间看起来还要顽劣。从扉间记事起,就经常能看到柱间被父亲大吼,在这之后,他就会变得很消沉,一个人跑到河边去,看着河水郁郁地度过一天。那个时候,父亲对这个天性奇特的长子并不是没有担忧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斑出生以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柱间的注意渐渐转移到那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小孩子身上,就像是兄弟意识突然从身上苏醒了,对象却不是扉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柱间的口头禅总是:斑现在 尽管那时候宇智波斑只是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懂的小孩子,但扉间对他仍然生出一种近乎讨厌的情绪 分卷阅读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3 他和柱间实在太亲密了甚至在泉奈出生后,扉间居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作为斑的弟弟,将来大概也会因为有那样一个兄长而苦恼吧。 但出乎他的意料,斑和泉奈的相处极为融洽,兄弟俩总是形影不离,比叶隐其他的兄弟更加亲密,柱间反而总是被撇到一边。在觉得解气的同时,扉间也有种自己的东西居然被轻忽了的挫败和恼怒,尤其是柱间一再被斑撇下,却依然锲而不舍地跟上去。这时即使是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忍术卷轴,扉间也有想要撕书的冲动。 每次回想起这些,心中总有种新仇旧恨的感觉,许多次想严肃地对柱间或者斑说点什么,但看到他们都是一副随意又漫不经心的表情,又只能默默地咽下去宇智波家的兄弟实在是太讨厌了,根本无法领会自己复杂的心情。他直直看着净,连这个小坏蛋也是。明明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陪他一起玩,还给他做了玩具,结果一看到斑和泉奈就完全把自己撇到一边去。 斑似乎察觉了他对净的注视,含笑的视线转过来,扉间以为他会问点什么,比如你来做什么你这么看着净干什么,无懈可击的答案已经在舌尖上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好把斑完全堵回去。 但斑却什么都没问,明明视线停留了一瞬,却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自然而然地移回到净和泉奈的身上,讨论起晚饭要吃什么。一刹那,扉间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憋闷,他冷着脸站起来:我就先回去了,又向斑说:我家兄长劳你照顾了。 他不像泉奈睡得那么沉,自然知道柱间在任务前夜悄悄出去,很久后又全身散发着心满意足的气息回来。但既然是柱间累得斑生病,干嘛要让自己这个弟弟来看望呢? 净望着他,突然口齿清晰地喊了一声:扉间!他在斑怀里蠕动了几下,像是要爬出来的样子。扉间心一软,刚要伸手接住他,但净却转身爬到泉奈那边,把脸伏在兄长怀里,打了个呵欠,准备睡觉。 仿佛一捧雪满头满脑地砸下来,又像是冬天一跤跌进了冰水中,那个样子几乎连泉奈都要怜悯他了。扉间慢慢站直,连招呼都没打,踽踽地走出去。回到家他一头扑倒在被褥里,把自己严严实实埋起来,连文代的唤声也置之不理,只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再也不理宇智波家的任何一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是哪个泉奈,都是泉奈。斑已经开始接受这样的事实。 一写扉间我就停不下笔,少年活生生被愚蠢的兄长逼成了闷骚吐槽的性格啊,宇智波从此成为了不可磨灭的精神创伤,哈哈哈~~~ ☆、第二十一章 扉间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会宇智波家的任何一个,可孩子的想法总是被大人勉强,他用身体不舒服躲过了二十四日斑的生日,却没躲过元日时两家的赏日会面。 这天早晨,太阳还在山后,叶隐却窸窸窣窣动了起来。一家家的纸窗亮起了灯,接着淡淡的炊烟在夜色里升上天空,过不多久,许多家的门就陆陆续续打开了,一个个打扮得整齐利落,脚踏着崭新木屐或草鞋,趁着天还没亮出了门,准备到汤流山去赏日出。 汤流山是叶隐盆地附近的小山,山并不高,山峰像一块半融的冰块缓缓倾向叶隐,平时并没有禁止村民入内。这两天没有下雪,地面是干燥的,木屐可以稳稳地踩在上面。扉间一家出门时天空仍然是茫茫然的铅灰色,木柴上落满霜花,打鸣的鸡也冷,把嘴藏在羽毛里那么啼鸣,闷闷的一声后才响亮起来。走了一段,路上人渐渐多起来,互相打着招呼向山顶走去。 他们在山脚稍微等了一会,绘凛抱着净,斑和泉奈牵着手过来了。她穿着绘有白梅纹样的吴服,斑和泉奈都穿着黛蓝的袷衣,衣裳染着白剑纹,外披着千草色的羽织,头发很好看,整齐地披散着。净穿着鲤鱼团的汗衫,外罩着慈姑图案的小棉袄,两颊鲜红,鼓得饱饱的。一家人站在蔷薇色的晨光里,好像是画中人的样子。 文代带着扉间迎上去,今天佛间和柱间都不在,只有两个人来看日出实在是寂寞得很,遇见绘凛一家顿时格外高兴。 净看见扉间顿时笑起来,在绘凛怀里扭动着要过去,一点都不记得之前不理他的事。扉间心里酸溜溜地想,有点高兴又有点别扭。但绘凛已经把净递过来,文代笑呵呵地瞧着他,丰满的脸上是一副期待敦亲睦邻的表情。 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一定会像父亲那样被揍吧。扉间心情复杂地接过净,小小的孩子一下子扑过来,桔团似的小拳头搭在肩上,贴着他忽地笑起来。热气喷在脸上,扉间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变得软软的,像水波一样涌来涌去。 赏了日出回家,配着点心喝了福茶,因为是新年,怜特地送了屠苏酒来。除此之外,格外有新年气氛的食物还有杂煮,将萝卜、油菜、芋头和年糕一起煮,热气腾腾的一碗盛在漆碗里,用系着红白色水引的筷子吃。 转眼到了初七,地上的雪斑驳的融化了,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青色,孩子们兴致勃勃地来采摘嫩草,大声嚷嚷着这是什么什么草,有的一时不认识就举着到大人面前去,得到了答案又兴高采烈地回去继续采摘。 十五是小正月,也是赏月的时节,是将六个核桃分做十二瓣放在炉火上烘烤,稍后排成一列,从右起正月二月地顺序数着来,通红的核桃是满月夜会天晴的月份,核桃焦黑,则说当月会天阴,若核桃晃动,则是有风。如果八月十五有风,就会把收割稻谷的时间提前。 这时占卜来年气候的方法,但有的人家也当作应时节的有趣消遣。这天晚上有很多传统仪式,譬如孩子们会三五成群,唱着天一亮福神降,拿着袋子到别人家去讨年糕。但子时以后就是禁忌,据说过了夜半山神就要出游,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绝对不会外出。 净早早就困了,绘凛带着他去睡觉。斑和泉奈围着被炉说了会儿话,才掩了炭桌的火,各自回房间去。斑原本还很困,但挪动了反而睡不着了,他把纸窗推开一线,今夜月光并不明亮,天幕上一颗星都没有,圆月悬于半空中,所有月华都收敛了起来,像一朵莲花静静地漂浮在黯淡的水上。 在阴沉中,斑突然听到几乎像没有那样的敲打声,因为太过希微,几乎让他以为是听错了。他将信将疑地把窗户推开,望见不远处隔着篱笆,柱间就站在那里。 看见斑打开窗,他的脸上禁不住露出明亮的笑容,轻巧地翻过矮矮的树篱,一直走到窗户边。 斑注视了他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天黑的时候。柱间站在窗户外回答 分卷阅读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4 ,因为地板的关系,斑反而比他更高一些,两人隔着窗,就这么淡淡地说话。 屋子大且静,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地板上淡青的瓷长壶里插着白色与红色的山茶。屋外却冷,有小小的风,地上的雪还未融化干净,墙角屋檐下,一块块地残留着。但斑并没有邀柱间进去,柱间也只一直站在窗外,两人之间的话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各自沉默着,但就这么静静地呆在一起,远胜于连续不断的谈话。 就快要子时了。斑忽然说,脸上似乎带着一点笑,但天太暗了,完全看不清楚。过了子时,山神或者雪女就会出游,如果凡人遇到,就会大病一场。 柱间笑起来,把一直攥着的东西放在斑的手中:这是手信。顿了一顿:我回去了。明天见,斑。 他向后退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斑凝望着黑暗很久,才把视线回转到手中所握之物是一尊色彩华丽的御伽犬偶。说起来很久以前在木叶时,柱间也总喜欢这样捎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回来,慢慢堆得多了,整个架子上都是,整理的时候特别麻烦。而那些东西,在他离开木叶的时候就全部毁掉了,一件也没有留下。 这些事如今回想起来,已经变得异常遥远。就像一场雪下,把所有沟壑全都填平了,只剩下若隐若现的痕迹。尽管带着记忆,但在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属于那个斑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 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的确觉得惆怅,也的确觉得不甘,但现实就是如此,花自枝头飘零,不再复返,虽然是如此,也只能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所以就在今晚更新了。 汤流山与鲤鱼团的汗衫,慈姑图案的小棉袄:来自太宰治的《仙术太郎》。 初七是人日,要采摘雪下嫩草,《枕草子》中有记录。 核桃占卜、山神等小正月习俗:来自《远野物语》 第一卷完结,孩子们终于要开始长大了。 ☆、第二十二章 古话说:去者日以疏。不仅是昨日之事,甚至是刚刚度过的上一刻,也因为不再是现在而变得模糊起来,天地之间只有现在度过的这一时辰分秒,是无际无尽的真实。而从前,无论是多透彻的事与情,也渐渐不如当初深切了。 三年的时间倏忽而过,人间寒暑已轮换了几遭。现在正是万物萌发的时节,屋檐上忍草拥挤地生长着,山中的湖泊溪流中也渐渐开始生出浮萍,小小的荷叶静静地浮在清澈的水面,只有巴掌那么大,有时会被进山的人采摘来盛东西。黄莺在有竹有梅的地方啼鸣,想找它的身影却不容易。净站在树下看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那隐在深处的小鸟。他不甘地想继续搜寻,但眼睛已干痛得厉害,听着那黄莺的叫声,似乎更加得意了。 根本找不到黄莺啊。他抱怨着,跑过去一头扎进兄长的怀中,它藏得太严密了。 所以歌里才说它是宿在花里的啊。泉奈笑着揉乱他的头发,看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找哥哥回家吧。 泉奈牵着净出了门,沿着河走了一段,一路流水潺潺,竹木清幽,又穿过树林,在小巷民宅间穿行片刻,走到了神社下处。净一路指着开在墙头屋檐的花草说笑,蓦地哑声停步,只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人,下意识地抓紧了泉奈的手。 似是发觉了他的目光,站在神社前方空地上的几人回头瞥来,在看清楚泉奈和净后,脸上露出了鄙夷又冷淡的表情。其中一人想走过来,却被另一个年长的少年拦住:不要惹事,拓磨。 琉生拓磨有些不甘,却不敢反抗琉生的话,隔着不长的距离狠狠瞪了泉奈和净一眼,与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神情冰冷的恭平一起转身离去。 泉奈在这过程中始终没有说话,但握住净的手却渐渐攥紧。拓磨和恭平的父亲直哉、琉生的父亲友哉与和哉是亲生兄弟,但因为绘凛成婚的缘故,和哉几乎是破门而出,和哉的父亲至死也没有承认绘凛。而直哉与友哉也对幼弟违逆家中决定十分不满,甚至在绘凛怀孕后还试图劝说他放弃这门婚事,听从长辈的决议选择拥有纯净宇智波血统的女子为妻。 在几次争吵后,虽然并没有正式提出,但两边已经在实际上断绝了来往,偶尔遇见时都是扭头避开。大人的恶感延续到孩子这一代,拓磨性格外露,每次遇见都要嘲讽几句,恭平和琉生虽然不说什么,但态度也是鄙夷的。斑和泉奈为此和他们打过几次,直到被景诚收为弟子后才好了许多。 三个人或多或少比斑大一两岁,已经正式成为忍者,在叶隐已经算的上是半个成年人,已能够为自己的性命和人生负责,村中的一些规矩已经无法再对他们产生束缚,如果冲突起来,吃亏的反而是泉奈和净。这就是普通人和忍者之间的鸿沟,犹如天堑。 两人一直走到村子边缘,此地民居稀少,屋舍间散落着窄小的田地,杂植着白菜、大葱、茄子等物,不远处有一条浅水河,河边野花茂生,风吹来清波徐徐,一岸花草凌乱。田边堤上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走过,蓝色衣衫在风里轻扬,头顶着的藤编篮子里传来淡淡的花香。 泉奈和净过了桥,穿过田地进入树林,先只是三四棵花树夹杂其间,愈走愈多,满目霞润生辉,处处香雪霏拂。净看得瞪大了眼睛,欢欣鼓舞地向往前跑,却被泉奈一把抓住,小心。 他把净抱起来,指给他看前方缤纷的落英中一根根细若无形的线,仿佛蛛丝一样布满了整个空间,如果不知情的人直冲过去,就会瞬间被这些细线切断,线上还涂抹了油脂,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猛烈燃烧起来。这惑人的景致中,其实暗藏着杀机。 泉奈却一点也不慌张,抬起头向着树丛深处喊了声:哥哥? 话音刚落,那些细丝就仿佛蛇群一样簌簌退去,斑从极高的树梢上一跃而下,在快落地时勾住树枝一坠,在空中一翻,随即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他今年底就要满十二,孩童的圆润稚气渐渐褪去,少年的形貌已能窥见一二。他和泉奈继承了绘凛大部分的容貌,两人都是肤色白皙,睫毛极长,年纪虽然相差一岁多,站在一起时却像双胞胎一样。 净扑上去抱住他,如依人的小鸟般靠着,仰起的脸上显出纯真的笑容,哥哥! 斑微微一笑,他的举动并不像泉奈那样亲昵,但净知道他是喜欢他的,他也格外喜欢斑,甚至有时候只要看见他,就会觉得特别安心满足。 虽然只是短暂地分离了几个小时,净却觉得漫长不已,就像好不容易等到了春天的黄莺,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斑一直微笑着倾听,直到听见他们在神社遇见了琉生几人,没等净说完,他的脸已然沉下来。 泉 分卷阅读2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5 奈摇摇头:没发生什么,他们现在毕竟是忍者,总要顾及一点颜面。他虽然这么说,但唇边却露出冷漠的苦笑。 斑像小时候那样拍了下他的脊背:总有一天,他们会连哀求也无法发出。在前一世,他和泉奈就曾这样做过,也是从那以后,他们就被宇智波一族隐隐恐惧着,埋下了后来被背叛的诱因。但他到死前都没有后悔过,如果不能依照心意活着,还不如早早瞑目谢世。 泉奈并不知道这是斑心中确实的想法,但有这样的劝慰,亦足以让他觉得轻松许多。三个人说笑着回家,泉奈还折了几支花枝,拿回家中插瓶供养。 绘凛今天做了山俞菜与虾的天妇罗,这种野菜最好的是生长在流水清洁的湿地里,据说有的地方会处理后送到长冈以高价卖出,但在叶隐,这是家家都能品尝到的春天美味。 斑和泉奈在晚饭后把阵地移到了缘廊上,经常使用的忍具一一排开,保养用的工具也摆放出来。净乖巧地坐在一边,他知道这些武器的危险性,有的忍者甚至会往武器上淬毒。等到两位兄长将所有忍具都擦拭保养后他才凑过去,听他们一一讲解各种忍具该如何配合,在不同环境下又该如何搭配使用。 夜在斑徐徐的话语声中越来越深,月亮从山后升起,春星迷离地点缀着夜空,月光并不甚亮,淡光薄影里,花朵的颜色淡似若无。净终于耐不住,趴倒在泉奈膝头睡去,斑与泉奈相视一笑,神色里都是无奈又怜惜。 斑抱起净起身回屋,却又停下脚步,泉奈跟着回眸,只听悠悠的乐声传来,这是四月的一个晴夜,大概是谁在花影里彻夜吹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很糟糕,对着文稿写不出东西,听《归乡》时颇有触动,却不知该如何落笔,有时候真觉得灰心丧气,究竟在写什么呢,这么停停写写,大概看的人也无兴趣了吧。真羡慕能够一天三更的作者啊。 ☆、第二十三章 今年天气暖得出奇,四月就能换了袷衣,家里的主妇又开始新一轮的拆缝浆晒,晒好后就是接连好几天的埋头缝纫。斑和泉奈这两年长得很快,净更不用说,家里的衣料突然紧张起来,让绘凛为了穿衣不得不绞尽脑汁,甚至连自己的衣料也用上了。 斑和泉奈只能看着却没有办法,他们还不是忍者,所有一切都要靠绘凛织布换取和上面配发,而和哉生前留下的钱财也已所剩不多,日子过得越发艰难。兄弟俩只能在偶尔偷偷进入外山去捕猎,猎来的兽肉兽皮也不能显露,因为这违反了叶隐的规矩。 面临如此严苛生活的不仅是绘凛一家,男人战死,只留下老弱妇孺的家庭大多是这样,但也因为这样的生活,逼着每个人都要成为忍者,于他们来说,战场就是生场,就算是战死,至少还能为家中留下些许财产,如果一生碌碌,家人和自己都没法抬着头活下去。 为了不使家中因为男人战死出现断代,女人必须不断生育,如绘凛这样有三个孩子的其实已经算少,文代亦为佛间生下了四个孩子,可惜除了柱间和扉间外,另外两个都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而曾与斑和泉奈一起参加狩猎的阿铃,就是因为父亲和三位兄长接连战死,而唯一剩下的男性雅乐助由于天资有限,无法再在忍者的道路上更进一步,而选择成为极为稀少的女性忍者。 在叶隐,每一家都有不堪言述之痛,痛恨着争斗,却又不得不依靠争斗而活下去。这就是属于忍者的阴暗人生。但更为可悲的是,没有人想去改变这样的人生,如果脱离了忍者这个行列,他们就会感到彻底的迷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隶属于国家的忍村建立后,忍者的生活的确开始改变,战争的数量虽然开始减少,规模和时间却比以前更甚,几十年中接连爆发了四次忍界大战,和平的时间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柱间的理念直至第四次忍战后才见希微一丝曙光。 柱间这天送来了一小篓香鱼。到来的时候斑正坐在缘廊上,将一根梅枝削成短杖。绘凛早先不小心扭了脚,如果有短杖,行走会更方便一些。他把香鱼送进厨房,在斑旁边坐下,看他握着刀,将梅枝的枝叶削去,两头稍微修切了,做出应手的形状。 柱间一边看他,一边说着些最近的琐事,等说到最近各国冲突似有增多、任务加剧时,两人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的视线叠合了,在彼此的瞳孔中看到了话语的未尽之意。 那是这些年来柱间和斑都未曾提及过的过去,也是最终导致他们按剑相向的缘由世间之和平。 他们曾因这个共同的理念而心心相通,却也因为吾道不同而分道扬镳,而如今,这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柱间凝视着斑的眼睛,视线没有半点动摇。斑觉得全身的肌肉因此变得僵硬,皮肤粒粒起粟,心脏停跳一拍,呼吸猛地滞涩起来。 他不想示弱,却不由自主地想要移开眼睛,从凝视中挣脱出来。但柱间的手指紧握着他的手,那握力像他的凝视一样,也没有犹豫,牢牢的、稳定地握着,把他放在心里的话、一直想说的话通过指尖传达过去。 我很高兴那时能与你相遇,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时人人都认为他的理念太过天真肤浅,甚至是最亲近的朋友也曾语重心长地劝阻他不要做傻事,因为人千百年来都是那样生活的。但这样的生活就足够了么?豪门因为**肆意发起战争,父子兄弟相互残杀,夫妻主从你死我活,百姓像牛马一样被到处驱赶,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丢掉性命, 我们不过是被贵族握在手中的利刃。 但我却不想再做刀,我想做一个人。 像畜生一样被到处驱赶,建起的房屋被突然烧毁,辛苦而来的收成被全部夺走,妻子儿女被强/暴掳掠,即便像牛马那样温驯地活着也不一定能够保住性命,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人生被贵族的**扭曲,...正因为纷乱不休,完全看不到希望,才会认为这样的世界才是正常,不求现世之福,只求来世之救赎,可来世的来世,也是要投生在这纷乱的世上。这就是世间百姓的命运,而忍者就是竖在他们脖颈上的疯狂的屠刀。 柱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没有人理解,他就像在黑夜里打开经卷,只能靠摸索去探寻真理。斑的出现对于他,虽然站在对立的两端,仅仅是偶然而短暂的相遇,仿佛幽暗的宇宙中两束孤独的光线突然重合,一瞬间的交汇,就胜过亘古间无数风与露的相逢。任何地方,任何人,任何时间,都不会再有如此契合,尽管后来有很长时间的别离,但柱间知道,斑在某个遥远的地方理解着他。 吾道不孤。从此即便 分卷阅读2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6 面对如何严苛、酷烈的世间,也心有所慰。 叶隐,仅仅是因为生存而诞生的同盟,和过去的惣村相比并没有改变。柱间握着斑的手,直直地看着他的脸,这是不够的。 你想重建木叶。斑用毫无雕饰的口吻回答。他想冷笑,但柱间的态度让他笑不出来。投向自己的视线中倾注着惊人的真挚。他是真切的,不是会引人发笑的轻浮。 奇特的情感从胸口缓缓荡漾开,怀念、触动、留恋、惘然...混合着涌上心头,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说不愿意,那是假的,虽然憎恨,但木叶也是他的心血,连镌刻在护额上的徽纹和名字都来自于他;说愿意,却也不是,因为有太多的过去,反而无法触碰。 斑没法回答,他的眼睛久久注视着某些视觉以外的东西。柱间仍然紧握着他的手,在那双特别清澈明亮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某种坚固、光润、包含着霜一样冷酷的结晶。它像行走在云层中的冷月,很快消失在夜空里。 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柱间没弄清楚。斑唐突地放开了握着的手,突然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快步走进房间,一次都不曾回顾。就像是在木叶的最后一次倾谈,自那之后,柱间就被一个人留在了空旷无人的世间,再无知己。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去回想,其实木叶的日子比斑那个时代好太多了,记得柱斑初见,斑说自己的兄弟只剩下泉奈,而柱间弟弟们的命运,都表明了那是一个格外残酷的时代。 柱间和斑并不是平平淡淡过过日子就可以了,他们依然肩负着自己的使命。这种使命不是谁授予的,而是在人生中突然领悟了,仿佛天生落在了肩头,一瞬间醍醐灌顶,生出符合秩序的自觉。 但斑的内心创痛依然存在,还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愈合。柱间任重道远哟~~~ 虽然晚了,还是算23日的更新吧。 ☆、第二十四章 想要在千万人中与要遇到的人相遇并不容易。有的人来得太早,剖出了心苦等,最后连心也化了枯槁。有的人来的太晚,一树花已经开到酴釄,要遇到的人早已走掉。只有不早不晚的时候都来到了此地,什么都不必说,刹那间就动静得明白起来,一切历然分别,判出了天地日月。这是无法拣择的天意,非是二中之一,什么话也说不尽说不明,只有心里是明白的。 柱间有时会回想起终焉之谷后,痛彻心扉外更多的是虚无。他靠着墙壁,仰望着天棚很长时间一言不发。扉间他们以为他是在回忆,但那个时候他是全然空洞的,纯粹的空洞,充满了斑离开后留下的巨大空间。再也没有任何一刻让他如此清晰地感到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世界上有无数人,但斑只有一个。所以他才会以那样的热情去抓住这个新的世界,抓住斑的存在。真正觉得孤独的人其实是他。 五月时苹果树开了花,白润的花瓣团簇着缀了一树,橘树的花也开了,在浓密青翠的绿叶间,花色显得分外洁白。梨树、葡萄、桐花、栴檀...约好似的一夜之间染遍了山野。 北方的春特别短,三月减了衣裳,四月换了单衣,五月就开始渐渐热起来,梅雨也来了,在短夜里淅沥不止。有时半夜醒来听见雨收风歇,在花丛的深处突然有子规清晰地啼鸣起来,叫得人忽而就惆怅了,想起了许多不快活的事,觉得特别可恨。 五月节常碰到阴沉的天气,家家缝制了新的香球挂在柱子上,替换下前一年重阳节时的旧物。此时山中一片青绿,青草茂生,水泽苍澄,路边山坡开了许多溲疏的花。树枝子从路两旁的墙垣里伸出来,有时压得特别低,经常挂住路人的头发。 柱间在那天谈话后又去找了斑几次,但两个人之间却陡然疏远起来,之前的心照不宣变得生涩僵滞,连扉间都开始隐晦地问他和斑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柱间只能苦笑。这样的事完全没办法说明白,内心分明,但不到那一刻就是不行。就像登山九十九步,怎么能说已经望见了百步的风景?他知道他需要等待,他已经等在树下,但斑还在半途。他只能耐心地等着,等到恰好的那刻,人到树下,树上花开。 七月时天已经热到不行,遇到下雨是最舒服的,有时看着还天气朗彻,突然一阵风卷着云来,池塘里的荷叶被骤雨打得歪歪斜斜,人间暑气顿消。但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就云销雨霁,彩彻区明,日头又毒辣辣地挂在天上,地上水泊被蒸腾出蓬蓬的水汽。这时的绿已经不是贺茂祭前那样鲜嫩的绿,而是像吐着火焰一样,浓浓烈烈地烧着了整片山峦。油蝉不分白天黑夜地在树上嘶叫,吵得人烦躁不安。 斑和泉奈从火核家回来就跑去河里洗澡,净坐在河边艳羡地看着能在河里自由畅游的兄长们,垂下的双脚噼噼啪啪踢着水。 桑折河在夏天也是丰腴的,河流碧色映目,如流动着膏脂,小小的鱼群在河底印出惝恍的影子,有时候翻开水底的石块,就可以看见螃蟹举着螯急急逃遁,在水流平静的地方,小虾慢慢爬行。 净只允许在斑和泉奈看着的时候下水玩一会儿,他全身脱光了,浓密的头发光滑地贴在头和脸上,这个夏天他晒得很黑,浮出水面的样子有时看起来就像只水獭。扉间有时候会过来,但他并不下水,只在一旁看着净不出问题。相反柱间来得少了,尤其七月和八月,因为任务的关系一次也没来过。等到九月银杏落下扇形的黄叶,两人再次相见时,已有恍若隔世之感。 这天傍晚升起了灯笼似的红月,夜静无风,月光若有实质,感觉仿佛住在又深又静的水底。波斯菊在月光里流露着冷艳之色,这是今年冬天前最后温暖的季节。绘凛煮了酒糟芋头,加了重重的糖,汤汁又甜又厚,大人和孩子都喜欢。 斑其实不太爱吃这么甜的东西,但偶尔吃一次,反而会有一种特别甜蜜的满足,还有几分因酒意而带来的畅爽的漂浮感。 今晚月亮好得不同寻常,斑没有提灯笼,就这么趿拉着木屐,粗粗系着腰带沿着河漫无目的地走。很远处有轻微的劈啪声,大概是谁家孩子在玩夏天时剩下的烟火。 桑折河潺潺地流,芒草、芦花浸于月光中,如缀满头雪花。岸边细沙似霜,树影森森盖住地面,没有阴影的地方,一切都成了月亮的颜色,白,凉,朦胧,万物如一。 斑脚步轻快地走着,心里快活又舒畅。平时牢牢束缚着他的东西突然被他甩开了很远,它们还在,但就像退去的潮水,只在远处来回地徘徊。他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但无法控制,所以在以前他就从不和外人一起喝酒。酒会让他变得温和又慵懒,完全不像自己。 河滩上安静极了,水流淙淙,万籁无声又 分卷阅读2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7 有声,飘忽着一种勃健又幽微的秘响,似是天地间的呼吸,悄怆幽邃,令人深省。一些思绪极快地飘过,但什么都捉不住,他茫然地看着,月光在芦花的穗端流淌,岸边枝繁叶茂的老竹丛突然一响,斑缓缓抬头,凝望着其下浓密的阴影:柱间... 柱间下个月就要满十六岁,在叶隐差不多已经算是成年。他长相英俊,五官端正而古典,是富有智慧而谦逊的类型,并不是像斑那样引人瞩目的容貌,却拥有一种端庄的俊美。此刻,他端然地站在月下,向斑露出柔和的微笑。 斑长久地凝视着他,许许多多的影子在柱间身上叠合起来,月光让人眩晕,微醺的感觉变得更明显了,几乎像在做梦。柱间凑近了嗅嗅:是酒糟芋头? 斑没有回答,他还沉浸在一种舒适的醺然里。柱间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一起看河水闪着白光,银蛇似的飞窜而去。和斑在一起是舒服的,自在而安得,人生本有许多问题,但只要在一起,却觉得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安适,一想起就觉得心里生出许多润润的满足,禁不住想要微笑。他忍不住说:明年...想一想还是换了话:你就可以出任务了。 斑茫然地应了一声,看表情就要睡着了。柱间牵起他一路送回家,看他梦游似的进去,又在门前留了好一会,才满心喜悦地回去。夜深起了凉风,他却觉得全身热乎乎的,仿佛也吃了一大碗酒糟芋头。 虽然所想不同,但斑和柱间都有些焦急地等待着明年的征召,却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九月末净的生日刚过,斑突然被征召成为忍者,并将在近日与柱间等人一起赶赴水之国北方。 作者有话要说:  水之国副本开启,斑终于踏上了忍者之路(斑,学长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你知道么?) 我想在这里说一点自己的东西,曾有读者在《忍界图志》里对我说:太过认真了,虽然很厉害,但是怎么说呢以我多年看同人的经验,大部分人,包括我是不会在意这些。作者大人读了很多书,可以把火影世界描绘的更实在,但是缺少了二次元的感觉吧依旧佩服。 我很长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有天看了《千年一寺,十年之修》,记述了日本奈良唐招提寺的重新修缮之事情,才有了启发。 我为什么会写火影同人,因由已经在《雪月花时》的后记中说过,是无意中把短篇变成了长篇,而后热情不减,又继续写了《被遗忘者》和《叶隐物语》,写这些,更多是为了倾吐心声,因为喜欢,所以想把他们落到实处来,想让他们实实在在生活在我营造的世界中,这样即使故事完结,读者想起时也会觉得,自己曾看到过一个完整的世界,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同人。 《千年一寺,十年之修》中记述了匠师山本清一复制鸱尾时的事,我摘取一段,做解心声: 鸱尾从制作成型到入窑烧制,前后将近一月...出炉的那一瞬,真是非常神秘,好像是等待孩子的诞生。他回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在书中道:工作要循序渐进。工作就是心呀。...并不为什么利益,就是想高高兴兴作出漂亮的瓦。 所以做那么多考据,写那么多看似与故事无关的东西,仅仅是为了我想高高兴兴写出漂亮的故事。即此。 希望看文的读者继续喜欢我的故事。 ☆、第二十五章 这条征召令来得又急又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但虽如此,绘凛还是迅速给斑准备好了外出的行囊。携带的物品中,有变衣(外面和内里分做成不同的颜色与款式,可正反两面调换来穿);有掺了丝绵的足袋,此外还有多种药剂,兵粮丸、水饥丸等忍者食品。水之国北部冬季多雪寒冷,还要携带鹿皮、草笠、钩绳、打竹、石笔、指北舟等物。因需要暗中潜入水之国,因此选择了方便隐藏的短刀等武器。 整装只留了一天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天幕还是黑沉时,斑就悄悄离开了家。绘凛向他露出强作的欢颜,在玄关躬身送他离去。纵然不舍,但只要是忍者,迟早就要走上这条路。斑一路向着约定地点急行,虽然早已做过几十年的忍者,但今世仍免不了有一点忐忑。 约定的地方是离村口不远的一间民居,门口挂着灯笼,斑推门进去,屋子中央点着灯,周围零零落落已经到了五六个人。他一眼就瞥见了柱间,琢磨也在其中,除此之外认识的还有直哉之子恭平,与火核的好友八弥。接下来又来了几人,门外灯笼熄灭,表示人已全部到齐。 这个时代还没有形成后来那样明白直接的制度,虽然同属于一族,但也分为许多大大小小的家族,家族的首领通常是上忍,他决定家族的发展。上忍只有遇到大型任务才会派出,他们隐匿在队伍中,决定整体作战计划,身份只有负责具体指挥的中忍才知道。而中忍的数量则视任务大小而定,如果遇到大型任务,就需要多名中忍率军配合。 忍者之间的等级关系泾渭分明,如斑、柱间、琢磨、恭平等,目前则都属于下忍,战时受中忍指挥。这样的制度和后来木叶已大为迥异,所谓亘才会对鼬说,如今的忍者,已经不是他所知的模样。 斑轻扫一眼,这次任务共有九人参加,除了他、柱间、琢磨、八弥、恭平外,另外陌生的四人分别是直政、亲勇、元忠和友一。 其中直政年纪最大,亲勇又高又黑,看起来就像是石头一样结识,元忠脸上有一道伤疤,据说是在战争忠留下的险些被射瞎眼睛的伤势,友一大约和八弥年纪差不多,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八弥和直政担任中忍,即是说,此次任务很可能分为两批进行。几人稍稍介绍后,趁天还没亮离开了叶隐。 几人疾行于密林间,身影迅捷宛若鬼魅。周围的风景藏在浓重的夜色里,只看得清近处几步的情形。这是斑此生第一次离开叶隐,回想起过去,只觉得心海生波。 他们沿狭窄的山路翻越了赤目山,顺着须贺川东行进入汤之国,直达南部的清见关。此地一面临海,背抵山峦,因为天气温暖,胡枝子、芦苇还盛长于山野水边,山坡稍平处有白烟升起,那是关屋(守关人居住的小屋)所在。关隘处栅栏直达海边,隘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斑一行人早已分做两批,化妆做前往水之国收购绉布的客商,改换了文牒,光明正大地搭船离开了汤之国。 船在莲鹭海上航行了两天,到达了水之国北方的津岛,各地往来的外国人需在此接受严格检查,之后才能正式进入水之国。这样严苛的规矩,源于水之国本国内情况。 千年前西渡后,水之国国土由武家平氏占据。此地虽物产不丰,但远在海外,岛屿众多,对平氏而言是最为适宜 分卷阅读2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8 的休养生息之地。平氏一族笃信佛教,第四代大名曾在国内颁布怜生令,禁止杀生,对于触犯条令的不论百姓还是豪族,违者最高可被判处死刑。在此令下,曾有武士因为猎杀燕子为独子治病而被迫切腹自杀。这条法令在四代大名死后,由第五代大名废除。 与对待生灵的怜悯之心不同,水之国对于民众却颇为苛刻,平氏一族在确立权势后,就建立了严苛的身份制度。在土之国织田氏崛起的同时代,水之国东部的德川氏也开始逐渐崭露头角,至家康一代,终于以平氏后裔的身份掌握了水之国的柄权。这位在死后被封为东照大权现的传奇人物,与同时期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一起,几乎掌握了整个天下的走向。 家康公性格深沉狡诈,惯于忍耐,幼年及少年时曾作为质子辗转生存于他国,妻子筑山夫人出身今川氏,比他年长许多,后来为家康/生下了长子信康。因在家康势力衰微时涉入谋乱之事,母子俩被迫自杀。而后许多年,家康才出于政治目的续娶了朝日姬,但夫妻感情并不和睦,他的后代也全为姬妾所生。 在家康执政期间,他大量招募忍者当做下级武士豢养,从事间谍等诸事。在那段时期里,水之国的各族忍者十分活跃,身影频频出现于水之国及大陆各处。但随着家康政权的稳定,忍者的存在价值逐渐淡薄,而忍者集团朝秦暮楚的忠诚也让大名心生疑窦,他们希望能与忍者建立一种更加牢固的主从关系,能够将这把利刃牢牢握在手中。 一部分忍者接受了德川政权的邀请,成为了专属于大名的军队,但也有的忍者坚持不隶属于任何一个领主,拥有自主自治的权利。但不久之后他们就发现这是个错误的选择,不受辖制的武装力量让水之国大名无法忍受,豪族们开始一步步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而严苛的身份制度与大陆忍者集团的敌视使他们无法轻易离开水之国往他处谋生。 这些忍者们的生活渐渐陷入穷困,但此时想要再归附大名已无可能,无力感和反抗的想法在他们心中萌芽,在水之国后来爆发的多次一揆(百姓起兵反抗统治者的行为)中,就多以他们为先导。在这其中,以水无月一族最为闻名。他们与德川家的缘分由此切断,许多忍者家族陆续迎来了自己的末日。 因为一揆多发,水之国加强了对国内百姓与忍者的控制,以防止他们逃往国外,对于进入国内的人,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些情形都是斑所深知,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水之国作为自己的隐匿之地。 他们如今前往的地方是水之国东北方的岩代,这里气候寒冷,每年约于九月中旬就开始霜降,而后天寒日甚,至九月末已是风寒刺骨,草木枯萎,树叶尽凋,一年中近半年都被白雪覆盖。而与岩代相邻的卷机,就是水无月一族匿身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胡编乱造我就兴致盎然,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逆转《大奥》,明明是胡诌,却看起来像是真的历史,看完三部我几乎被洗脑了(笑)。 这一章把家康公拉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既然有信长、信玄和秀吉,怎么能少了他,以后说不准还有上杉谦信。 怜生令在日本历史上确有其事,是德川幕府第五代将军纲吉(名字很眼熟吧,家教里他们家人的名字都来自己德川将军)颁布的。 文中提到家康诸事也是确有其事,他幼年和少年时曾在今川氏和织田氏为质,后来才回到三河。他的妻子和儿子都是被信长逼迫而自杀,在秀吉成为关白后,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家康。 故事中所说水之国忍者的事,其实是历史上忍者们命运在德川政权稳定后的映射。忍者因为政权稳定而逐渐丧失存在的意义,他们中有少部分仍为幕府工作,但大部分选择了解甲归田,他们中有一些依靠自己的技艺转化为烟花师、救火员、医疗、学校、消防、警察、园艺师、画师、街头艺人、绳结制作等职业,以此来适应明治以后的生活。 《火影》中提到过白家乡和小时候的情况,在阅读《北越雪谱》后,我将水无月一族的故地如此设定。在这里需要说一点,白并不是姓水无月,水无月是指由血缘为中心组成的氏族名号,而姓则是作为区别尊卑高下的一种称号(并非日本当代的姓),因此水无月白,其实说的是水无月一族的白,他没有姓,可以推断白的身份并不高。而君麻吕,辉夜是一族的名号,根据历史来看,君曾是天皇后裔的赐姓,因此君麻吕是姓君(这家伙说不定身份很高),叫做麻吕(历史上叫麻吕的很多,着名的有遣唐使阿倍仲麻吕)。 ☆、第二十六章 无论是岩代还是卷机,都是远离水之国中心、交通不便的边缘区域。岩代是一片群山环绕的平地,建有二万石的诸侯真向氏的城池,名为白泷城,是深山中罕有的繁华之地。 传说中远古时期方圆一带皆为湖水,后来湖水退为大井川,流水湍急,颜色白浊,如米粉浓厚融于水中。顺着河水蜿蜒的方向望去,远方两山包抄住的隘口处可见微微的碧波,那就是水之国北面的诸寄海。海畔是鸣海浦,晚潮时奔腾澎湃,潮声震天,大井川至隘口处涨水犹如山崖陡升,令人望而生畏。 而在岩代周围,有八海山、牛岳、驹岳、兔岳、浅草山等及外人不闻其名的群山,犹如万顷波涛起伏于水之国北部,其间大小河流纵横交错,人烟之地自然而然形成如今的村落。 这些地方一年中生活于雪中时间有八月,不见雪仅四个月。在漫长的与世隔绝的雪期,各地妇女多绩苎纺线,所出者即为北地名产绉布,尤以白绉布最为闻名。每年二月以后,各国商人接连来此收购绉布,运往各处贩卖。 八弥几人进入岩代,按照事先约定来到淡路町水道桥旁宝鸣屋的迹部家。迹部当代家主名叫伊佐,从祖父开始已经在岩代传承了三代,一直以来经营的都是布匹生意。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家族,背后却有着大诸侯丹羽氏的支持,是丹羽氏暗中埋入真向氏的一枚棋子,但如今情势急迫,令丹羽氏不得不动用这步暗棋。 水之国中诸侯关系复杂。最年长的直政在地板上摊开地图,指着北方的位置向几人解释:在北方,聚集着真向、丹羽、水野、泽田、松平、池田、保仓等多个诸侯,真向与丹羽的领地之间隔着担笼。担笼诸侯松平势力衰弱,在五年前迫不得已将七岁的继承人送往岩代为人质。两年前松平诸侯忠信去世后不久,真向氏就以庇护的名义派遣人去管理担笼。这样一来,担笼就成为了真向军进攻玉造的前沿。 他暂停了一下,等几个人都明白过 分卷阅读2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29 来才又接着说:真向家在担笼行事傲慢,将担笼视为附属而非同盟,这令许多松平家臣心怀不满。丹羽氏家主光正暗中联络了他们,约定两家结为盟友,并允诺会将松平的继承人从岩代带回担笼。他扫视了诸人一眼,这就是我们此次的任务。 屈指算来,松平的继承人如今已有十二岁,所以才会提前征召了斑和琢磨,又将人分作两队。从接到任务开始,叶隐打算的就是鱼目混珠的把戏。斑目光未动,琢磨看了看他,也跟着平静下来。直政赞许地看了他们一眼,将地图卷起收好,将迹部伊佐送来的岩代地图打开。 白泷城位于岩代西面的一座山丘上,中心建筑天守阁高高耸出城墙,无论站在岩代的何处都能看到。在城池大门周围,武士住宅鳞次栉比,城下还有街镇。那位松平继承人,就居住在白泷城下的一所上宅中。但令人觉得头痛的是,真向家虽然已经觉得松平继承人是囊中之物,几年来却未曾有一刻放松过对他的警惕,宅院中不仅有武士,暗中还有忍者驻守。 岩代常在十月初开始落雪,一昼夜可积雪六七尺甚至一丈,这样的天气追踪并非易事,只要能拖延一天,就可以将目标人物送走,这也是为何会选择在此时动手的原因。八弥接着直政向诸人解释。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斑和琢磨,替代松平继承人的人选,就是他们其中一个。岩代气候严峻,为了保证安全,恐怕只能留下一个人进行接应,而剩下的人还要在路上分开,掩护松平继承人回到担笼。 岩代的天气日趋寒冷,风吹若割,一刀刀削着人脸。八弥等人曾在夜中悄悄潜入上宅,但宅院中戒备森严,松平继承人即便是睡觉,身边也有负责监视的侍女跟随,想要悄无声息将人带出,实在有些困难。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半个月后,此时岩代已开始下雪,一夜之间雪积及腰,家家忙于掘雪,松平继承人的上宅中,却时常传出少年的笑语。似乎是因为漫漫时光难以打法,近日,上宅中常招净琉璃女师傅前来。师傅名叫登久,身材娇小,有一张轮廓匀称的瓜子脸,虽然已经不再是少艾年纪,却自有一种是宛若少女般的可爱纤柔。 这样极具特性的气质似乎让松平继承人着迷,一连几天都将登久招进宅中,为他讲述各种物语。登久有时会带着自己的弟子阿鹤一起来,那是个肤色白皙的盲眼少女,头发浓厚,柔软如丝,只在颊边以丝带系起些微,剩下的整齐地披覆在肩上。驻守上宅中的武士和忍者每次都将两人仔细检查,甚至拨开阿鹤的眼皮看她的眼盲是否伪装,这曾让登久大为愤慨。 据说忍者中,有用鱼鳞来伪装眼盲的办法。松平的继承人元康静静地向登久解释。他今年已经满十二岁,生着一双极为清润的眼睛,脸型和嘴唇形状优美,据说是继承了他素有美人之称的母亲的容貌。 登久还是气愤难平,三味线的声音也充满了怒火。元康过去按住她拨弦的手,将拨子和琴放在一边,恋慕似的躺进她的怀中,双眼一眨不扎地看着登久。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呢呢说着话。守在门口的侍女看不起似的扭过头,她并没有看见登久眼中的一片迷惘神色,更没有听到此刻浮响在元康耳边的细语:做好准备...就在这几天... 这之后登久与元康相处更加亲昵,笑语外有时还有细微的**,负责监视的侍女不能离开,只能竭力远离门口,努力将注意集中在院中的雪堆上。这天登久再次登门,阿鹤依然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今天元康留下她们的时间更长,离开时正值黄昏,天色已经昏暗。登久似乎颇有醉意,阿鹤牵着她的手,踉跄地跟在身后。守卫对视一眼关上门,表情**地望着宅中啧啧感叹。 元康今天似乎也喝了很多酒,在登久走后就一直躺在暖桌里,在北国傍晚昏暗的天色里,被房间四面的金泥隔扇画和金箔隔扇画沉闷地包围着。侍女在门口轻呼他的名字,但元康把脸埋在袖中,发出厌倦的声音。 直到夜深时她才再次进来,想劝说他去休息。她拉下覆在元康脸上的衣袖,脸上的表情在还未完全变为惊讶前就彻底凝固了,然后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以温驯恭敬的态度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岩代地理,参考了日本的越后,《北越雪谱》中提到过。 真向、丹羽、松平:参考的是战国时今川、织田和松平(后来的德川)之间的关系,其实德川家康曾经就叫做松平元康(笑)。 净琉璃:用三弦伴奏说故事的演出模式。 忍者用鱼鳞伪装眼盲,是确有其事,在书上记载过。 这章只写表面,看懂了么? 今天回家,明天还有一更,但接下来几天就说不准了,要走亲戚,可能还要出去旅行,先告罪。祝各位新年安好。 ☆、第二十七章 一夜如梦过去。天色将明未明时,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守在宅院中的护卫打着呵欠开始换岗,贴身服侍元康的侍女在这时推开了套廊上的木板。她穿着菊纹的衣服,腰上扎着浅蓝色的带子,却不知为何在腰里挂了一把白柄的薙刀。熟悉的人纷纷笑起来:又是那位小大人搞的吧?他想要干什么... 侍女并没有等他们把话说完,她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纵身一跳,高高跃起到了院内,一刀扎入了最前一人的心窝。拔刀的同时,血箭似地喷到了一尘不染的白雪上,在其他人惊呆的瞬间,她突然向右砍了一刀,对方的脑袋飞了出去,漫天血雨,那人仰天倒下。 这就是赴死之时!不知为何,迷惘的内心完全被这样的豪情充满了。她再次跳起来,抡圆了薙刀向另一个人砍去,两人的兵器碰在一起,她迅疾地收手再次挥出,刀锋从护甲的缝隙里刺入,刺穿了对方的腹部。几在同一瞬间,另一把刀从后方扎进了身体,后背到胸口就像被插/进了一块滚烫的烙铁,她一下子倒在地上。冰冷刺骨的冰雪让她突然清醒过来,剧痛之中,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数件武器几乎在同时贯穿了身体,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眸光就此灰暗下去。 杀死了突然发疯的侍女,幸存的护卫仍然心有余悸,庭院中洁白无瑕的雪地上到处是鲜血断肢,缓了缓,才有人想起需要向上报告,又想起不知屋中元康如何,急忙跳上走廊去推门。 隔扇刚刚打开,数条裹挟着高温的火龙从深处呼啸而出,带着狰狞的杀意直直贯穿了守卫的身体。下一瞬间,整个屋子仿佛膨胀到极限的气球一样,在汹汹的火焰中猛地炸裂开。 岩代今日处于恐惧之中。位于白泷城下的上宅突然爆炸,周围数间屋宇被毁,连白泷城城门也被波及。曾有人想要拦截火中逃出之人,但 分卷阅读2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0 不知道何处窜出的枝条在街道上织成大网,将追兵死死拦住。 斑从一栋三层的楼顶上一跃而下,刚一落地就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几乎栽倒。柱间来不及看他有没有受伤,将他托在背上,按照原来的计划,顺着白山路一路疾行至水道桥,那里早有一艘便船等着,在斑和柱间上船后就收缆出发,沿着积雪的山崖一直下到渡口。船很低,只能促膝而坐。柱间让斑靠在怀里,伸手进他衣服里探了探,发现没有伤口时才松了口气。艄公在顶棚来回走动,警戒着,两人在船上换了衣服,又在脸上稍做修饰,一个小时后在渡口上了岸。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向北走,到达鸣海浦,从那里搭船离开岩代前往津岛。另一条路则是翻越山岭到担笼或者玉造,再想办法到达津岛。 其实还有一条路。柱间在雪地上画出水之国北部的粗略地形:我们可以穿越蓼科山到后濑去,那里临海,风雪也少,常有船从那里经过,我们可以搭船到达津岛。 之前的爆炸可能震伤了内脏,斑感到胸口还在疼,却已经是可以忍受的范畴。他看看柱间画出的地图,这三条路各有利弊,鸣海浦最近,但松平元康逃走,各个路口都会被严查,甚至禁止通行,他们的行踪也最容易被发现。前往担笼和玉造比较稳妥,但现在天气日渐寒冷,雪也越下越大,在山中穿行实在太过危险。最后一条到后濑倒是可行。他曾在水之国呆过不短的时间,对这里的地理情况很熟悉。从这里到后濑需要穿过蓼科山的和田岭,虽然路远,但山并不高,只要翻过背阴一面,阳面的降雪就比岩代少许多。 今天天公作美,只下着雪却没有刮风,否则在这样积雪甚深的地方极易形成暴风雪。到时旋风卷着干雪,仿佛排闼巨浪般直起九霄,几乎将整座山都淹没了。而雪中寒风刺骨,冻雪打在身上如万箭穿身,纵然穿着棉衣皮袄,也挡不住雪粉从口、眼、鼻、嘴、脖颈、袖口、衣服下摆灌入,瞬息之间就把人冻僵。 但即便如此,在积雪过膝的山中行走仍然不易,斑和柱间穿着雪鞋,戴着棉帽,缠着绑腿,裹着毯子在雪中艰难跋涉,四面一片冰白,太阳也完全隐匿在云层后,整个天空都是灰白色的,让人分不清方向。柱间一路不断拿出指北舟查看,谨防在雪中迷失。 两人大概走了六里,天色已渐渐昏暗起来。柱间仔细寻觅雪地上可有管状的细孔,那是熊的蛰居处,通常上有覆盖,下不积雪,是躲避风雪的佳处。现在还不到冬眠时,两人闯进洞穴时引来熊一阵咆哮,却被木遁造就的栅栏牢牢拦在角落里。 斑坐在刚刚熊躺卧的地方,一坐下就觉得全身暖和,仿佛烤着火盆。手脚渐渐回暖,他从怀里取出打竹点燃火堆,柱间将石头放在火堆中烤热,投入盛着雪块的石头凹陷处,未几雪化水沸,他用掌心大小的铁碗盛了水,取出药物让斑服下。至此,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斑靠着岩壁闭目养神,胸口的疼痛在得到休息和服用药物后渐渐减轻。昨天他假扮阿鹤进入上宅,为了不泄露行藏,身上只带了便于携带隐藏的起爆符等物。后来与元康互换身份,并故意造成久登酒醉的假象,以掩饰元康扮作阿鹤时的不自然,他则在上宅中拖延时间直到今早。尔后又操纵元康的侍女杀死守卫并炸毁宅院,制造混乱好逃出岩代。 八弥等人已在昨晚掩护元康离开,只留下柱间一人接应。整个计划惊险无比,全要看斑一个人的能力。最开始时八弥等人并不赞同,直到后来实在无暇下手,才通过迹部伊佐的关系引诱真向家与元康交好的人,使一开始就被控制住的登久得以登堂进入上宅,又通过登久和阿鹤与元康取得联系,才有了后来所有的举动。 被禁锢在一旁的熊已经安静下来,似是发现了两人并没有危险,它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舔舐着自己的掌心。 还好么?柱间靠过来。 斑疲惫地点点头,又突然睁开眼睛:八弥那边 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事了。柱间也觉得疲惫不堪,他和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八弥他们如何将元康送回担笼。他想起那位流落他乡的质子,尽管面容看起来清秀稚嫩,但那双眼睛充满了惊人的坚毅与热度,甚至在叶隐的忍者为了防止身份泄露而杀死登久和阿鹤时,他的表情也未曾改变过半刻。 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一位可怕可敬的人。柱间想着,意识逐渐模糊,依靠在岩壁上,与斑偎依着渐渐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竹:点火工具,忍者把用旧的麻布弄成碎片,和锅灰、糊等混在一起,经过蒸、烧以后装在金属的筒里,然后放进竹筒,用布缠起来,在口上点上火,放在衣袖或怀里随身携带。寒冷的时候也当做怀炉使用。 对于叶隐的忍者杀死了登久和阿鹤,是出于保密身份的考虑,对忍者来说,完成任务造成平民的伤害没有什么不正义之说,叶隐包括木叶都不是什么正义之师,看长门的父母被杀死就知道。 今天回老家,无网,之后数天都不更了,各位新年愉快。 ☆、第二十八章 斑和柱间花了三天的时间翻越了和田岭,到达了气候相对温暖的后濑。 抵达后濑的深崎这天正逢雪花纷飞,天色阴翳,不见天日,令人兴趣索然。两人当夜住宿于葵屋旅店,晚饭是豆渣、鱼汤和白饭,豆渣素淡,鱼汤腥涩,斑皱眉忍耐着咽下,心情极其郁闷。 第二天一早启程离开葵屋,出深崎往野洲方向去,路上山势渐缓,河流汇聚到一处,水缓而阔,极目望去,谷广山长,水涣涣,云泄泄,令人油然生出壮阔开朗之感。 未几到达鹤愁湖,这是个连接着内海的大湖,水面辽阔,风光优美,湖中有沙渚,分别被称为竹生岛、雁来岛等。离岸较近的竹生岛上本来有桥与岸相连,但初冬时被洪水冲毁,现在还未修好。湖边人烟阜盛,虽然是冬季,却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野洲气候相对温暖,并不适宜绉布生产,但这里有洋流经过,每年带来数量惊人的鱼群。大型便财船为野洲带来大米、酒、油、纸、棉花、石材、木炭、席子、蔬菜、味噌等,也将这里的鲜鱼运往水之国各处。这些船中就有来自津岛的船,平均十天往返一次,临近的地区则由木筏来回运输。 来到野洲不吃鱼是可惜的,冬天最为着名的是用鮟鱇鱼制作的全鱼浓锅。鮟鱇鱼平时生活在近陆的海沙中,冬季时最肥,将鮟鱇斩成数百片,加上白菜和豆腐滚到稀烂。汤汁浓厚,尤其以鱼肝最为美味。此外还有鳕鱼也正逢时候,或炸或煮或蒸,都是美味无比。 此时距下一趟便财船到来还有 分卷阅读3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1 四天,斑和柱间只能耐心等候。冬天的野洲白天短得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海滩上一片昏暗,但来往不休的人群与接二连三的灯火抵消了冬日带来的肃穆与惆怅。灰绿色的海浪快速的奔驰而来,在沙滩上绘出曲曲的纹路。不远处的岩岸上还剩一些稀疏的荒草,偶尔有寥寥几个人影赶着羊群从那里返归,会稍微停留一会,向远方的海洋投予忧愁的凝望。 斑和柱间投宿的旅店就在海边,店中饭食出乎意料地不错,用酒酿熬制的甘酒尤为可口。店主常在火盆上支起铁网烤年糕,看见他们两个时总会塞一片过来。年糕上撒着酱油,烤得焦香烫手,柱间慌慌张张地换手吹气,不停去摸耳朵。斑波澜不惊地翻着地图,柱间的怪样他以前就看多了,从最初的看不惯到后来的无可奈何,再到视若无睹,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好耐性。 几天后从津岛驶来的便财船抵达,在野洲花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搬运货物,接近傍晚时启航离开。这次他们带走了大量的鲜鱼和鱼干,将通过津岛运贩到大陆的其他国家去。真向家的势力无法触及野洲,斑和柱间无惊无险地登上了船。船走得并不快,沿着水之国北部的海岸线缓缓向西前进。便财船以运货为主,很少搭乘旅客,斑和柱间花钱才得到了一间极小的舱室,之前可能是船员居住,满屋的鱼腥和馊臭。 两人一开门就屏息了,立即转身跑到甲板上去换气。从逼仄的走廊出来,眼前顿然空阔。一眼望去,荒海冷月之外,天地间再没有他物。耳边有许多声音:船身碾开海水的轧轧声,凉风拂来的咻咻声,远处水手粗率不拘的叫笑声,扬扬抑抑,参差不齐,却合成了一曲有味的谐音,仿佛野洲这样的城市,有着蓬勃的生命力,无论经历过什么摧折,都能马上复原。 叶隐见不到这样的景象,斑逸兴遄飞地远望,海上雾气渐生,水天一色黯淡,唯有一轮银盘似的明月悬于高天,华光冷射万里。此时若从高处看,五百石的便财船也不过是这茫茫海天中芥子似的一点,而人更是微小若粒。海波披着月光,一痕痕地飞速掠过,偶尔有一波涌出海边,亮得恍有异彩。两人沉默地望着这夜海的景象,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柱间才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他们零零落落说着话,谈一些在叶隐不方便提起的事。夜越来越深,船上海中都是万籁俱寂,只有波浪不倦地涌动着。雾气弥漫,风帆的缆绳上结了冰,露在外的窗户上也结起了冰花。 两人说起了木叶草创,当时各国纷纷建立忍村,那个时候出现了一小段不可思议的极为和平的时期,火之国拥有千手与宇智波联合形成的最强同盟,其他国家也在纷纷招募忍者建立忍村,以对抗火之国的威慑。小规模的冲突还在发生,但大的战役已经不见踪影。直到终焉之谷一战,斑与柱间接连身亡,尚不稳固的木叶出现了即将崩溃的裂痕。 那个时候真是辛苦扉间了...柱间望着船阴影下黝黯的海面轻叹。 当时千手和宇智波两派隐隐离心,其他各族也多在观望风向,更不要说其他随时准备趁虚而入的忍村。所以扉间才会雷厉风行地将警备对交给宇智波把控以安抚人心,同时设立直属火影的暗部以巩固领导核心的权威,再建立忍者学校分化忍者对各家族的向心力,只要能代代相继,无论出自哪个家族,最终都会烙下木叶的印记。正是这样的殚精竭虑,才使木叶在接连不断的忍界战争中坚持并成长起来。 说起这些斑并不反感,他不是那种因为对手就否定一切的人,虽然看不起,却不会不承认。如果对方足够强大,他也不会吝啬用正眼去看一看,尽管这一瞥短得很。相比起来,他更看不起的是没有什么根据,只会像鬣狗一样不顾节调地高声怒号的人,龌龊地洋洋得意,实在令人厌恶。 这样的性格曾为他带来了不少怨恨,他就是这样,连偶尔的幽默感也看起来像是含毒的讽刺。但斑并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没有谁能让他低下头。甚至是当年离开木叶,也全是因为自愿,而后来的一切也同样出自于自己的内心,因为想做,就去做了,即便最后是那样的结局,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时候柱间已经说到现在的叶隐,整张脸都是亮的。斑静静听着他说完自己的梦想,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在他期待地看着自己时冷冷泼一瓢水过去。 傻瓜!这声音是严厉的,但眼角却挂起了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便财船:江户时代从九州、青森等地将木炭、席子、蔬菜、味噌等运往江户的大型船只,最初只有五百石(排水量75吨)大小,后来扩大为一千石,幕府末年还出现了两千石的船。这种船只要花五十一个小时就能从大阪到达江户。 全鱼浓锅:高桥直子和蔡澜都推荐过。 关于鬣狗一段,是对某些现象的有感,有时在天涯上刷帖子,有些话题敏感,动辄就出现掐架,既然道不同,又说服不了对方,干脆就撒手好了,却偏要继续,渐渐上升到人身攻击,污言秽语让人火气上升,这样有什么意思,只靠着自己知道的污言秽语多,占着说话多就能压倒对方么?现实生活中也多有这样的人物,不去理会事实与根据,只靠自己的想象,蹦跶得灰起,耍赖撒泼,觉得赢了对方就洋洋得意,真是让人厌恶。 春假归来的路上真心是披荆斩棘,追尾车祸造成公路堵塞,手机没电无法抱平安,天色昏暗看不了书,抓狂。下车遇上漫天要价的出租车,上楼梯时行李箱坏了,十点多才到家,真心觉得那一天绝对是被宇宙大恶意包围着。 ☆、第二十九章 船在三天后到达了津岛,卸货后再次前往野洲,斑和柱间在这里搭上了前往汤之国的船,两天后抵达了最南端的汤野。汤之国纬度与水之国相类,但高耸绵延的天城山挡住了来自北方冰寒的冷风,加上温泉处处,气候反而比水之国同纬度的地区来得暖和。与岩代、后濑等地的灰暗不同,汤野冬季的天空清净明亮,山峰重嶂叠峦,带着淡淡的绿意。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小年已过,家家都在为新年做准备,柱间和斑在叶隐当地的联络处留下消息,再次启程赶往波熏。沿途有不少温泉,平凡的村落之间修建了不少旅舍。两人黄昏时到达了距离波熏三十里(一里约合中国四公里)的雁路坂,这是个安静的小镇,右侧是莲台山,左侧则是下津海滨。海风猛烈,简直要把人吹散架。路上的行人都是摇摇晃晃,缩着脖子,拢着手快快地走。 斑和柱间顶着风跑进一家名叫曲屋的旅馆,这里因为靠山的关系风小了很多,屋后有一口温泉井,据说掘开时温泉喷出足有一丈高。热气从泉水里 分卷阅读3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2 升起,一片迷迷蒙蒙。泉旁有一株梅花,花枝伸张,遮住了半个院子。树干疏疏高高,花色淡淡,有种英气的妩媚。等到月上檐头时更美,淡月朦胧,花影飘渺,暖湿的空气里酝酿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使人久闻不倦。 斑很久没有这么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时全身清爽,眼睛和头脑都舒服极了,连柱间什么时候起身都不知道。酣睡成这样,简直不像个忍者。但即便这样的自责也是柔柔的,就像春风一瞥,从内到外都是畅快的。 看见他出来时柱间显然愣了下,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他头发上还带着水汽,大概是早早起床去洗了澡。曲屋的洗澡水都是用温泉水兑成的,一拧开就腾腾涌出来。 水怎么样?斑边问边走到桌前坐下,曲屋虽然小,朝食却出乎意料地丰盛,有烧鱼块、紫菜、温泉蛋、芋头和豆腐同煮的汤里加了大量冬菇,吃起来更加鲜香,还有鱼饼、腌海苔、渍紫姜、味噌汤和粥。 啊...挺不错的。柱间有点不自然地回答。 斑有点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在意地继续吃早饭。他穿着由旅馆提供的白底蓝纹棉衣,光着脚坐在那儿,头发梳理过仍然顽固地翘起。虽然是这样的装扮,但他予人的并非顽童般的形象。柱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斑。他皮肤很白,睫毛长且密,双眉俊秀,看起来仿佛画笔描绘。不管多么朴素的日常衣服,他穿起来总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即便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看他吃饭,也会觉得非常快乐。 透过格窗可以看到山坡上的树被风吹得几乎伏倒,但曲屋却几乎感觉不到风,梅树仍然静静的,偶尔有几片花瓣落入泉水中。屋檐下挂着驯养黄莺的饲桶,是用桐木制作,镶嵌着白蝶贝壳,虽然此时笼中并没有黄莺,但光看着板壁上描绘着的泥金画,就已经让人预感到春日到来时莺啼的清脆娇美。 可真像是个世外桃源,让人一点都不想离开。柱间在心里无声的叹息。 临走时旅店老板送了一盒咸饭团,让他们带在路上吃。三十里路两人走了七个钟头,途中还要翻越山岭,到达波熏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都在闪闪发光。各式各样耀眼的灯光闪烁在波熏的街头,酒馆、荞麦馆、天妇罗店、点心店、乐器店、杂货店、夜间花店...一间连着一间,一家接着一家,家家门口都挂着灯,呈现出的光芒简直像要把波熏点燃了。 海的气息在这里几乎闻不到了,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浓妆艳抹的女子将手肘撑在阳台上,下巴顶在交叉的手指上头,以一种心怀不轨的眼神注视着从下方经过的人群。 在波熏可以吃到的美味是烤鳗鱼,先蒸后再烤,吃起来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油腻。这里的鳗鱼有两种烤法,白烧和红烧,许多人会先沾着绿芥末酱油吃白烧的烤鳗鱼,接着再吃红烧的鳗鱼饭,搭配鳗鱼肝清汤。 两人从摇光动影的繁华大街上穿过,在路过一家小说书场门口时,斑突然看见了一个甚为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注视,那人回过头礼貌地向他一笑,就此挤进了人群中。发觉了他的停步而回头找来的柱间好奇地跟着望去,但眼前人头攒动,完全分不清斑究竟在看什么。 是认识的人么? 斑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以前认识的人...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几乎以为自己都忘记了,但原来并没有忘却吗? 到达波熏后向西北行,沿着须贺川走,山脉渐渐将海洋遮蔽,极目远望,处处重峦叠嶂,风土已换了一方。失去了天城山的阻挡,北风呼啸而来,雪飘冰封千里,有时会遇上天晴,碧空下须贺川银光闪烁,残雪晶莹。北方的冬天,有着猛兽般的气势。 翻过平泉山后就属于赤目山脉,踏着积雪穿行过密林,在看到叶隐熟悉的身影时,两人的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从十月初离开到十二月回归,即便只是两个多月时间,却已经足够牵动游子的心。交割了任务后本该回家,但斑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仿佛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家人。柱间一直把他送到门口,稍微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明天我来找你。 这段时间对着你的蠢脸已经足够了。斑在讽刺中找到了一点现实熟悉感,他毫不留情地合上门,把柱间关在门外。堆积在屋檐上的雪被震得砰一声掉下来,他跳着退后躲开,看着关紧的门,快活地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给愚蠢的弟弟看完,她说,这是蜜月。哎呀,我可真是亲妈,温泉旅行什么的甚美。 烤鳗鱼是新井一二三在《独立,从一个人旅行开始》里提到的东京美味。 于是,他们回到家了。 ☆、第三十章 对于斑的回归,一家人都欣喜不已,晚上时候净拖着枕头要一起睡,最后三兄弟全缩在一床被子里,净躺在两位兄长之间,听斑慢慢说着路上的见闻:汤崎的海滨有着白色的沙滩,就像是白绢一样,那样的洁白甚至令人不忍心踩踏,月夜中清澈得仿佛一面银镜... 斑和柱间回来后不久,火核、八弥、琢磨等接连来访。八弥和琢磨比他们早回来一些,听过两人叙述,斑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在斑假扮阿鹤替换出松平元康后,八弥等人将登久、阿鹤杀死灭口,随即迅速带着元康离开了岩代。几人分为三拨,一拨是亲勇、友一与恭平,一拨是直政和琢磨,而元康则由八弥和元忠护送,琢磨和恭平扮作元康的模样,三拨人分做三个方向离开,加上斑与柱间,使真向氏不得不分兵追击。 真向家的那些人可真狠毒,宁可杀死松平元康也不让他离去,琢磨指着自己的肩膀示意:一箭就射中了这里,我只好装作受重伤倒地,那些人缠住直政前辈,其中一个想抓住我,根本不知道我还能动。他笑得爽朗。与普通人社会约定俗成的道德认知不同,忍者即便是孩子,也对于欺骗对手然后杀死并没有什么罪恶感,这就是忍者世界的规则,他们是生于黑暗中的军团,从来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着。 火核的拜访除了慰问外,还有另一桩惊人的消息通知。可能有点突然,他红着脸,不复以往温和镇静的模样,我要订婚了。 屋里静了静,瞬间炸锅似的哄开。 什么?什么时候?是和谁?好突然!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几个孩子七嘴八舌,把火核追问得窘迫不已。早已知晓内情的绘凛只在一边笑看,并不替他解围。最后火核把净抱在怀里,努力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订婚就在年后,大概是一月吧。看看泉奈和净一脸好奇想问的表情,故意板起脸,不过是订婚而已。其他人全笑了起来。 分卷阅读3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3 火核的订婚礼最后定在了过年后的第九天,订婚的对象是名叫做繁的娟倩秀丽的女子,比他小一岁,有些容易害羞,偶尔与人目光相接,常常轻轻一瞥,继而羞涩地低下头。她个子不高,音调轻柔,态度沉静,拈起酒盏时雪白纤弱的手指会微微翘起,穿着在叶隐难得见到的样式华丽的吴服,头发挽起一半,余下的顺着颈子披下来,贴着白皙的肌肤。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穿过打开的隔扇扑在她的脸上,反射出莹润的微光,仿佛山雪云月一般。火核和她跪坐在一起,两个人脸上都是羞涩喜悦的表情,虽然并没有看着对方,但眼睛里却像只有他/她一个人。如此甜美如画,来贺的人都忍不住微笑祝福。 订婚后的第三天,又复天阴,不久降雪。北方的雪不似南方若鹅毛,因为空气干燥,降落时有如粉末,遭遇风大天气,扑打在脸上有割面之疼,有时一夜可以积雪数尺。 雪停后,斑和泉奈支起梯子,爬到屋顶上去掘雪。雪看似轻薄,但堆积起来后却重逾岩石,如果积累太多甚至会压垮房子。如水之国的岩代、卷机、担笼等地,每年冬天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掘雪防灾,叶隐积雪没有那么严重,只需要隔几天掘一次就好。 斑和泉奈在屋顶掘雪,净在缘廊上用扫帚敲从房檐上垂下来的冰棱,长短不一,长的有一两尺,短的只有几寸,屋顶上的雪不停掉在院子里,扬起一阵又一阵的雪沫,惊飞了停在树枝上的麻雀。 兄弟俩动作很快,不久就从屋顶上下来,净跟着扔下扫帚跑进屋,直嚷嚷着要吃咸饭团。绘凛笑着答应,去厨房准备好味噌、饭团和油,把味噌涂在饭团两面,在油锅里煎熟,又用酱油和糖调了萝卜丝,加上豆子汤和天妇罗,就是今天的午饭。 斑现在已经正式成为忍者,不必再去塾院,只需隔几天到景诚那边一次,技艺和心性上的精进更多是靠在实战中的磨练。岩代的任务刚刚结束,下一个任务不知何时开始,生活骤然单调起来。这天中午泉奈去了景诚那里,临走时打招呼说今晚要留宿,绘凛也在中午带着净出了门,家中突然就变得空空荡荡。 轻雪随风敲着格窗,外廊全部关上,屋子里宛若黄昏时般阴沉。斑点起灯,坐在地板上看水之国的地理志。历史已经改变,现在也与当年所见所闻大为迥异,如果还照着原来的想法去看,只会格格不入。他看得入神,连雪花叩响隔扇的声音也渐渐忘却,直到外廊被刷拉一声打开,柱间冷得哆嗦的声音伴着风雪声传进来。 真是冷的够戗!他大声说,快速解开绑腿、斗篷、手套和斗笠丢在缘廊上,提着包袱飞窜进来。斑丢下书坐起来,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受冻后不能马上烤火,柱间在离火盆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来回走了一会,等全身温度回转才在暖桌边坐下,解开带来的包袱,里面装着一盒饭团,已经冻凉了。 拿这个来做什么? 绘凛阿姨和净今晚要在我家留宿了,担心你没有晚饭吃,就让我带这个过来,做茶泡饭怎么样?柱间兴致勃勃地问。 斑无所谓地点点头,他对吃的并不讲究,唯一的例外就是沙丁鱼。原因无他,只因为沙丁鱼的腥味真的很重,连带下来家里其他人也不怎么吃这种鱼,节分时插在家门前的沙丁鱼头也只好找其他的鱼来代替。 柱间窃窃而笑,真搞不懂你怎么就那么讨厌沙丁鱼。 这样无聊的话题他从以前就乐此不疲,斑虽然已经习惯,但偶尔还是会感到有一点困惑。柱间剥了橘子递过来,冬天的橘子又软又甜,其实并不好吃,不过冬天的水果就是这么两样,斑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 柱间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喜悦起来,让斑不免有些纳闷地歪着头望他。这个动作在柱间看来真是非常可爱,很有点蠢蠢欲动,但斑如今已快十二岁,再像小时候那样对待八成会生气,只能忍耐着把注意力集中在谈话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双节同庆,例假来袭,血流不止伴随着拉肚子,好悲催。 汤崎的海滨有着白色的沙滩:出自川端康成的散文。 掘雪的习俗,来自于铃木牧之的《北越雪谱》。 节分时候家门口插沙丁鱼头:这是日本的习俗,在春分前一天(叫做节分),指区分季节的一天,因为季节更迭邪祟暗生,因此用柊树枝插沙丁鱼头的仪式来祓除恶鬼。沙丁鱼头是江户时代才开始的,之前是另一种鱼类,之所以用沙丁鱼,是因为更便宜的缘故吧。 ☆、第三十一章 两人说话不一会儿就天黑了,斑看看时钟,不过才六点而已。一直放在暖桌上的饭团凉气渐散,已适宜泡饭了。 从厨房的窗口望出去,河边有一株老松,老干亭亭,翠枝覆雪,被风吹得飒飒摇晃。炉上水已沸腾,饭团用滚热的茶水泡开,如雪山缓缓崩滑散开,据说樵夫、马夫、牛夫、猎人和炭夫都不吃茶泡饭,就是有山崩的忌讳。泡饭中加入了鲣鱼屑、海苔丝和梅干,搭配着酱菜一起吃,虽然简素,却有平淡甘香的风味。 雪到夜里还没有停,尽管不愿,斑还是不得不答应柱间留宿,否则绘凛很可能会担忧得冒着风雪跑回来。但柱间却提议把棉被枕头都拿到暖桌这里来,两人还可以秉烛夜谈。 这样得寸进尺的态度让斑一顿,跟着笑起来:谈什么? 比如忍术之类...柱间试探着说。 斑瞬时笑了,头也不回地走:那我还不如去和扉间秉烛夜谈。 柱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黑沉着急忙追上去想要说服斑,但在很多时候,宇智波都是比常人更加执拗的存在。最后柱间还是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听屋外呜呜的风声。 斑就睡在离他不远的房间里。柱间竖起耳朵,但风声盖过了房子里所有的声响,墙壁虽然很薄,但还是有点距离,尤其他还没有胆大到敢去夜袭的程度。 柱间意犹未尽地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经记不起是怎么和斑形成这样的相处关系,他们认识得太久,相处得太长,清晰浮荡在记忆中的,是最初的相逢,与在终焉之谷与问露野的两次离别。斑并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他记得当年曾与雷之国有过一次会晤,在对方被簇拥着过来向斑打招呼时,斑宛若未见地转过身走开。当时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幸好对方并没有追究什么,而后来和土之国忍者的冲突也是...这种态度到头来来只会让自己吃亏,他曾经直言劝谏过,但斑只是哼了一声。 我讨厌圆滑的人。他如此直言不讳说。 柱间只能报以苦笑:那也讨厌我吗? 对,尤其是你。斑脸上浮现出微笑,那刻薄的口吻听起来真是甜蜜。他就是喜欢这样尖刻地挖苦与讽 分卷阅读3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4 刺,像鞭子一样抽到对方身上,显得非常无礼,柱间知道有时候这也是他亲密的一种表现。扉间和许多千手的忍者曾因此而对斑愤愤不平,柱间没办法和他们解释其实他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享受斑这样的态度,他心甘情愿被斑颐指气使,但有时候又想把他扑倒牢牢掌握在手中。 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过,他只把它留给孤身一人的自己,在寂静里慢慢的回味。也许有一天他会告诉斑,但必须等到最合适的时机。那斑又会是什么反应呢?柱间想个不停,在患得患失间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雪已经停了,窗纸上一片白亮,地面盖毯似的积雪映着阳光,反射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刺眼光芒。打开外廊的隔扇,远处的山峰披着雪妆,桑折河上的水雾渐渐散去,河心处清澈冰冷的水流汩汩流淌。 早晨和雪后叠加起来的寒冷简直难以忍受,停栖在树枝上的麻雀拍着翅膀,在斑向扫开的雪地上撒了一把米粒后飞快地扑下来,甚至顾不得人就站在一旁,在他脚边跳来跳去,频频啐啄。他仿佛忍竹般亭亭站在那儿,低着头看那些纤小的麻雀,晓风轻拂,他似有所觉地抬头,在西边蔚蓝的天空上,还挂着一弯弦月,如银弓一般,淡得若有若无。柱间专注地看了好一会才出声:好冷,进来吧。 早饭是米饭、鸡蛋、味噌汤、煎鱼和腌青瓜,吃到一半时绘凛带着净回来了。两人脸上都带着倦意,净扑在斑怀里叽叽喳喳说昨天听扉间讲故事到很晚,又说文代做了很好吃的玉子烧和土豆沙拉。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打呵欠,回家的兴奋消磨殆尽了,只剩下睡眠不足的疲倦。斑推着他们去休息,绘凛看了眼柱间,那斑就拜托你啦,柱间。 柱间笑着答应,回头就看到斑正不善地瞪着自己:拜托什么?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小孩子一样。但柱间只是愉快地笑着,并不回答。 吃过早饭两人就出门了,斑是去接泉奈回家,对此柱间只能感叹:你和泉奈感情真好。 你和扉间也可以这样。斑稍微拉扯了下围巾,漫不经心地回答。柱间稍微设想了一下,只觉得不寒而栗。 天气晴朗,蓝天澄澈,树叶已经落尽,寒林中千枝万梢如针矛刺向天空。雪野凛冽洁白,映照于朗日下无比清美。水田里仍是一片白茫茫的冰,河边的芦苇丛里簌簌作响,是有人在割去枯萎的芦苇,割下的芦苇扎成捆,一捆一捆地摞在一起,等着马车来运走。路边一家低矮的院墙后有一棵高大的茶花树,开着数十朵花,旁边的梅花亦在盛开,枝头仿佛停缀着无数拢翅的彩蝶。 此时阳光已经满地,路上不断与人擦肩而过,他们成群结队,背着绳索与刀,准备到山上去砍伐白茅,快到火核家时斑停下来,你在这儿等着吧。 柱间知道火核父亲景诚的心结,连宇智波血统的绘凛也只是在火核订婚当天露了一面,更不要说明晃晃以千手为姓的他。看似平静的叶隐,底下依然涌动着暗潮。柱间轻轻叹了口气。 路边几个孩子在兴高采烈地玩耍,脸颊通红,呼着白气,格格笑个不停。一群人手里拿着耙子,背着盛满了干枯的松叶和竹叶的背篓从山那边走过来,一路都在说笑。柱间忽地就觉得轻松起来,虽然仍有艰难,但叶隐的情况已经比曾经面对的好太多,况且...他抬起头,以明亮的笑容迎接正向他走来的斑与泉奈。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茶泡饭,其实这种吃法中国许多地方也很盛行,在《红楼梦》中,贾宝玉、史湘云等人烤鹿肉一段中就有提到说贾家人吃早饭时,宝玉上桌了只嚷饿,但是桌上暂只有史太君说的老年人适宜吃的牛乳蒸羊羔,宝玉等不及,用茶泡了一碗饭吃了(具体内容记不太清了),这里就是茶泡饭。 绘凛是有宇智波血统的,但并不纯粹,无法开眼。 这一章给阿苏看完后,她说:阐述了一个抖m的心路历程(笑)。 ☆、第三十二章(补齐) 二月有初午,是祭祀掌管五谷生长的稻荷大明神的日子。这一天不仅是叶隐,迤逦散于群山中的村落也各处插起奉献稻荷大明神的旗帜,敲响大鼓,举办祭典。 初午前几天都没有下雪,天气晴好,阳光明亮可人,是难得的暖日。这天村中孩童多穿鲜洁衣衫,街头巷尾地来回跑动玩耍。家家烹煮声不绝,炊烟袅到庭前,灶下火焰亮蓝跃动。斑和泉奈在厨房里剥冬笋,绘凛站在炉灶前,认真试着味。这道菜是在白味噌里调入少许红味噌煮成的竹笋,肥美脆软,一家人都很喜欢吃。笋极可爱,圆滚滚的一只,湿润的泥土下露出鲜白的一截,但并不容易剥,笋皮上长着细小的毛刺,扎得手又痒又痛。 现下已经进入春季,远处山峰虽然犹披雪妆,但阳面低矮处的积雪却渐渐融化,桑折河的水量开始增加,湍湍推挤着岸边的冰层,发出细碎的声响。此时山中有一种叫做竹菇的蕈,仿佛拇指与食指相扣大小,色泽红腻鲜丽,是滋味绝佳的山鲜。竹菇隔夜就风味大减,不能再吃,村中人多在早晨采摘来佐饭。 初午祭典从白天就开始了,神社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各式各样的摊位,规模虽然小,但衣服、盆栽、书、人偶、小食等都有。入夜时更是热闹,短短的一条街上挂满了纸灯,似乎是整个叶隐的小孩子都来了,穿着袷衣,裹着棉袄,擎着糖果,拎着灯笼,又蹦又闹,跑来跑去。每个摊位前都有人,或站或蹲,挑选自己中意的东西。 绘凛不断向认识的人打招呼,斑远远看到了雅乐助和阿铃,琢磨和凛太在人群中一闪就不见了,接着是八弥、桃华...甚至春屋老和尚也来了,与人在路边说话。一边几个孩子挤在一起,撅着小身子在摊前苦恼地挑着陶人偶,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烤年糕摊前人最多,铁丝网上一片一片,有时夹菜叶,有时撒酱油吃,烤得焦香,又烫又馋人,吃得人龇牙咧嘴,酱沾在唇角也来不及擦。 一家人被人流推挤着走散了,泉奈和斑在附近绕了几圈也没有找到绘凛和净,却碰见了浑身挂满面具的柱间与扉间。几人间一时静默,泉奈噗地喷笑出声,斑也忍不住莞尔。他们俩现在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不说柱间,只扉间就在脑后和头侧扣了两个面具,两手上各吊着三四个,因为太过突然,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收起就变成了惊吓。他努力板起脸想维护住自己平时的形象,但手里攥着烤年糕与蜜糖丸子,颊边还沾着酱汁,脸上一副竭力镇静却窘迫得恨不得将所有东西塞还给兄长然后夺路而逃的表情。最后连柱间也笑起来,在弟弟恼羞成怒前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好多面具。泉奈指着说。柱间身上的面具比扉 分卷阅读3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5 间只多不少,各式各样都有,几乎是个活的面具展示架。柱间把一个狐狸的递给泉奈,又把一个猫的扣在斑的头上。斑来不及拦住,眼前乍黑又明,面具已经牢牢罩在脸上。从眼睛处的空洞里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呆板的面具仿佛瞬间活了过来,那眼睛看着柱间,因为他的擅作主张而不悦。 柱间露出毫无悔改之意的愉快笑容,令斑轻哼一声,转过头瞥向热闹的祭典。四个人两两地走着,穿过热闹的街市,在人类营造的辉煌灯海上,冬夜天空澄澈清蓝,交错的枯枝间有一弯新月颤颤。泉奈出神地抬头仰望,斑也跟着抬起头。这让扉间稍微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绷,但手里捏着的年糕和蜜糖丸子总有点不像话,经过刚刚的窘迫,他已经完全不想再吃,但随意丢弃食物的事也做不出来。 柱间完全没有发现弟弟的苦恼,他稍微仰起头,仿佛也在跟着看夜空中银箔似的新月,视线却落在眼前不远处少年的身上,猫型的面具盖住了整张脸,因为仰首而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喉结还没有显现,从下颌到脖颈的曲线特别优美。 啊...他恍然了一下才发觉出了声,几个人都回头看着自己,他笑了一下,指着前方:我们去吃荞麦面怎么样? 前方的小店门口挂着暖帘,昏黄的灯火在寒夜里格外诱人。天气虽然没有呵气成冰,但仍然冻得人肌骨生寒,这样的夜晚能吃一碗热腾腾的荞麦面是最舒服不过。 几个人挨着进门,店里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因为寒冷而从祭典上逃出来的。斑和泉奈的口味差不多,两人点的都是加了萝卜泥的荞麦面,扉间点的是山葵酱,柱间加的则是葱花。四个人又点了两瓶酒,叶隐的忍者从十二岁起就差不多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喝酒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酒也不醇,大概只酿了两三天,略有酒味,更多是甜,没有滤过,牛乳似地盛在杯里。但这样的酒也有人能喝醉,脸颊通红,迈着狐狸一样的步子,在月亮底下摇摇晃晃地走着。 荞麦面美味极了,面上还铺着可口的腌蕨菜,吃完后感觉整个身体都滚热起来,即便面对着北风也不再觉得寒冷。几个人随着人流又走了一段,泉奈突然停步指着前方的灯火下:是火核... 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是火核,还有他的未婚妻阿繁,两个人提着灯笼,亲密地站在一起挑选面具。大概是察觉到他们的注视,火核和阿繁突然抬起头,在看清是斑和泉奈后,阿繁受惊似的瞪大眼睛,红晕随即涌上脸颊,火核也显得特别不好意思,拉着阿繁飞快混入了人群。 这样害羞真让人觉得有趣,泉奈就笑个不停,斑只能把一串年糕塞进他嘴里阻止他继续笑下去。有的人喝醉了,站在街道的尽头向每个人道别,这么冷的天也敞着怀,满脸通红,身体异常健壮。不多时有人过来硬拉着他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笑着摇手。走到这里眼前光景骤然变得冷清,几乎让人疑心刚刚走过的那片喧嚣的街市究竟是真是幻。回头看祭典仍是热热闹闹,几步之隔,仿佛是两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昨天写了一堆情绪的东西,今天来看很影响看文,删掉。 关于婚姻,我一直认为是有感情基础才在一起,否则两个陌生人,凭什么互相包容呢。国内现在各种剩女的言论,所谓女性只有结婚生孩子才是完整的女性的话,我觉得完全是对女性自我价值实现的否定,这样来说的话,无论女性怎么奋斗,只要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是失败的。这种话完全将女性的价值降低到动物本能去。结婚是自己的事情,不能为婚而婚。 ☆、第三十三章 离开祭典后,几人余兴未消,干脆提议到汤流山去走一走。泉奈和扉间不知谁起得头,两人抢着往山顶跑去。柱间提着灯笼和斑慢慢走在后,山上没有大树,灌木大多凋零,衰草靡靡委地。越走越高,叶隐渐渐显于眼前。 此时入夜已久,无边无隙的黑暗铺流而下,黑暗中有灯光若隐若现,那是各家透过窗纸射出的灯光,又有一处辉煌璀璨,仿佛星河流淌经过,浴浴熊熊,亮着无数盏灯,就是举办祭典的地方。走到山顶月光才明亮起来,从山上往下看,万家载雪,街道皆白,路上人小如豆,仿佛白纸上灰尘似的一点。 谁都不说话,静静看着这冬夜的景象。极目远眺,远处山巅无数晶莹,鹤翁峰孤耸于群山之间,披雪映月,上下一白,肃穆清绝。天地间一丝风也没有,耳边静极了,却又似有许多声音在响着。 柱间只觉得胸口鼓荡,有很多思念流星般掠过,有许多许多想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忍不住回头,斑宁静地看着前方,眼睛映着月光,有一种冰川似的冷彻。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出另一个像斑这样的人,他有一种冷酷沉静之气,像冰冷的刀身,风骨凛然,只一眼就让人过目难忘。 怀念之情不由涌上心头,生起细小的波澜。大概他注视得太久又太过专注,斑终于忍耐不住转过头,微嗔地皱眉。柱间反而迎以微笑,温暖切实地视线让人脸上发热。这样的感觉让斑感到古怪又尴尬,他回头努力抹去心头的异样,淡淡说:下山吧。 回到山下时祭典也结束了,人们提着灯笼,零零落落,慢悠悠地踱步回家。没有人高声说话,都是头挨着头,低低地私语。远远听起来仿佛春蚕夜食,絮絮不绝。红红的灯火从道路两旁的屋舍窗户泻出来,泉奈忽然抬头,轻声感叹:冷天就要过去了。 的确,在阳光明媚的这几天里,一些褐色的枯枝已经开始孕育着小小的叶苞,比豆子还要小,只在尖端露出一点隐隐的绿色,但那确实是新春的绿意。叶隐的春天,就快来临了。 时光倏忽,转眼就到了三月,白天渐渐变长,长闲得让人有些不习惯。桃花在这时开了,杨柳苞芽初生,缀在软垂的枝头仿佛细小的蚕茧。这时樱花也开了,先是枯枝中一星半点粉色,在枝梢上零零落落地绽开,乍一看伶仃可怜,但不到几天整棵树就都是花了,一株两株,千株百株,怒放成林,夭夭如霞。 叶隐位置靠北,樱花开得比南方要晚,山中芳菲始绽,花之国等地已经是落英缤纷。而今年花之国春景尤为令人难忘,除了樱花之靡艳外,更有血溅之凄厉。 西大陆上,各个忍者军团都将自己的聚居地牢牢藏匿住,有的如叶隐隐遁深山,有的则筑起城池,将自己与世俗之间竖起高墙。如果想要雇佣忍者,必须通过掮客进行中间传递。为了保持消息畅通,除了掮客外,各家忍者还在城市中设立了传讯处,负责传讯及忍者补给。 对于这些传讯处的存在,各国及忍者军团都有着默 分卷阅读3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6 契,并不会刻意去搜索或破坏,否则很可能会惹来对方的报复。但就在五天前,花之国南部菟野的叶隐传讯处却发生了屠杀事件。而在半月前,茶之国古冶的传讯处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原本以为是偶然,但如今来看,凶犯恐怕是专门针对叶隐来下手。 四月七日,晴。 穿过整齐洁净的小路,就来到一片特别宽敞的所在,四边林木茂盛,路旁立着地藏菩萨的神像。转过树林,就是一条特别宽敞而笔直的大道,远远可以看到路的尽头有一座与众不同的大宅。它比寻常的家宅大很多,拐角处建有高高的仓库,巨大的古色古香的冠木门,板墙上钉着道钉,因为年深日久,阴凉处爬满了青苔,让人无端觉得十分高贵与寂寞。 踏进大门,院子中有一棵大楠树,树枝横张,叶子还不十分繁茂,只是嫩叶青葱,没有遮断澄澈的天空。在大堂门处,铺着宽大的板台,两旁的隔扇窗格涂做黑色,在玄关旁缘廊的入户前,摆放着一座沉重的立屏,上面一正一反绘着宇智波与千手的家徽,从院子里往里看,可以看到贴墙的横木上挂着泥金画的长刀刀鞘。 宇智波统领田岛在进门后就目不斜视,直奔而入,一个眉若柳叶,身着窄袖便服的女子伏在大堂门的地板上迎接他。虽然态度温驯,却依然显得端庄典雅,身份不似一般人。 田岛停了停,叫了她的名字:袈裟。 袈裟抬起头,但她的姿势仍然是柔顺的,脖颈的曲线,手指的姿势,无一不流露着属于女性的温柔,为景大人和松大人已经在等候了。她声音轻柔,仿佛阳光静静落下,在空气中没有带起一点涟漪。 田岛随意地应了一声,迈步走进大门。袈裟拧身望着他的背影,半响缓缓垂下头去。 大宅纵深极长,低檐高顶,宛若城楼,即便是白天,屋子里也是幽暗薄明,在宽大的壁龛间挂着竹内栖凤的画,下方摆放着樱草与仙客来的花插,极为赏心悦目。 如袈裟所说,千手的统领为景已经等在屋中,与他一起等待着的,还有混血出身,一贯以中立方出现的松姬。 厅内通往院子的隔扇和拉窗都是打开的,阳光隔着竹帘静静地射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细细的光条,透过竹帘,隐隐约约能瞧见外面刚刚绽放的仙客来。 散发着属于女性温柔气息的布置冲淡了田岛与为景之间若有若无的敌意,为景向他微微一笑,田岛微微皱眉,在一边坐下来。袈裟上来奉茶,在靠近田岛时指尖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脸红的要烧起来。但田岛连一瞥也没给予她,只将注意力放在为景和松姬那里。 看着妹妹沉默地退下,松姬在暗中轻叹一声,将折扇合拢,轻置于膝上,威严地开口,传讯处的事情,也该议一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景这个名字,取自长尾为景,这人是战国时候着名的大名,他有一个更加着名的儿子,就是上杉谦信,是令武田信玄也颤抖的男人。 袈裟取自佛名,在海音寺潮五郎的《上杉谦信》中,袈裟是长尾为景的妻子,并为为景生下了上杉谦信。 宇智波田岛在漫画中以斑的父亲,宇智波一族首领出现,不过因为ab让他出场太晚,以至于《被遗忘者》和《叶隐物语》中斑的父亲变成了和哉。这里保留田岛的首领身份不变,而他在漫画中的对手,柱间的父亲佛间....就当作这是一个新世界吧,他的对手如今是千手为景。 情情爱爱什么的写得好抓狂,果然我还是适合天马行空地乱写。 ☆、第三十四章 叶隐并没有唯一的统领,最初两族结盟,也仍然是各族有各族的族长,如果发生事情则商量着来解决。这样的模式在开始时并没有什么纰漏,但守业渐长,却渐渐有所不足。为了平衡,两族混血开始加入到叶隐的治理中,并逐渐形成一门。到了现在这一代,继承人原是松姬和袈裟的兄长镜。按照惯例,在镜继承统领之位后,松姬和袈裟将会嫁入千手和宇智波,以联姻的方式拉近三方的关系。 但在五年前,镜没有留下子嗣就突然战死,松姬在门内混乱之际强势登上了统领之位,并断绝了自己和袈裟与两族的婚约。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再是名为松的普通女人,而是威严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松大人。 太阳已经西斜。 在为景和田岛离开后,松姬才发觉一天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她缓缓走到缘廊上,四月的晚风吹到脸上还有一点冷,在薄阴的暮色里,袈裟静静坐在那里,望着院中的水池一动不动。松姬迟疑了下,还是走过去。 意识到她的接近,袈裟想把头抬起来,做出坚强的样子。她不愿落泪,至少不愿在松姬面前落泪。她低着头,努力地屏着眼中的酸意,但泪水到底还是落了下来,檐下的花轻轻一晃,在暮色里形单影只。 松姬忽然感到很闷,胸口像有什么堵住一样,她想转身离开这里,想到看不见袈裟的地方去。但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亲手斩断了自己软弱的资格。 在兄长镜死去后,本家就只剩下她与袈裟两个直系后人,作为女性,她本可随波逐流,依附继承统领之位的分家度日。但最后她却选择了继承家业,在属于男人的世界搏杀。在其他女人对镜梳妆时,她却要闷在房里,紧闭双唇严肃地听着战报。即便如今她已经将一门牢牢握在手中,但私底下的议论却一直不绝。在以男性为主角的忍者世界里,女性登临高位,所面对的不仅有实质的阻力,更有来自性别上的歧视。 女人就该乖乖嫁人生下后代。只有生下孩子才是完整的女人。在俗世与忍村皆是如此认为。从古至今,女性都被看做是男性的依附,是不完全的人类。即便她们成为松姬这样的人,人们也依然以陈旧的标准去评判,去中伤。人们等着她从高处掉落,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泄自己的先知先觉。这样的意识逼迫着松姬不得不成为另一种的女性抛弃自己的生理性,断绝自己作为女人的可能,成为完全的、社会性的存在。 非黑即白。如此悲哀。 有时候松姬自己也会迷茫,她究竟在期盼着什么,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肩上始终被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压着,想把她变成另一个人。那时松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与生活,为什么必须听从他人的意志。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她所面对的并非个人,而是千百年来积累形成的庞大的意识,而群体中,累加起来的是愚昧而非大智慧。 如单人独剑面对军队,已无计可施,干脆也不再挖空心思地用计,冲决一切束缚与顾虑,豁出命来突进,以狂者的姿态应对。这是苦的狂,是痛切的狂,是无路可退的狂。而让人发狂的, 分卷阅读3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7 就是以过去与现在,人与意识堆叠起来的世间。 袈裟缓缓抬起头。她和松姬是不同的,作为家中的幼女,从小饱受宠爱地长大,直到兄长镜突然战死,姐姐松姬接任一门统领,并断绝了自己与田岛的婚事。至此,人生的苛烈才清楚地在眼前显现出来。 虽然天真,但她并非无知。如果镜还活着,那么她与松姬将担负起宇智波、千手与混血三方的联系。但镜死亡,松姬成为一门统领,她的婚姻就代表着一门内所有人的态度。当初他们一门之所以能够进入叶隐的统领层,所凭借的就是平衡,在宇智波和千手争端渐显的今日,松姬和袈裟的婚姻会成为重要的砝码。与其如此,不如收敛羽翼,以不变来应万变。 在一开始,松姬就将这些利害关系清楚明白地向袈裟说明过。袈裟也知道,松姬的争,是为她们姐妹的争,作为本家最后的直系血脉,在男嗣灭绝后,只能通过招赘的方式来延续本家血脉,但没有父兄的支持,她们的婚姻只会成为分家争权夺利的工具,甚至连性命都可能无法保住。 成为统领的松姬为了保持叶隐的平衡不能外嫁,但即便是招赘,她这样的身份也会给予丈夫极大的权利。在乱世中,以下克上并不是罕见的事。姐妹两人在长久考虑后,决定由袈裟在分家挑选合适的男性入赘,生下的孩子过继给松姬,由他来继承下一任统领。这样既延续了本家的血脉,也将分家杜绝在柄权之外。 自己已经和田岛不再有任何可能了。袈裟清楚地知道。当年在解除婚约后不久,田岛就迎娶了宇智波族中的女性为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放不下,答允了松姬的婚事也一年年地推下去,面对田岛时仍然会不自觉地发抖脸红,而对方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对今天自己的态度觉得特别羞耻,感到非常后悔,甚至只是看着松姬,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 松姬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她长久地注视着袈裟,虽然在渐浓的暮色里,但她的脸、头发、神态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到她哭泣的原因,心里更觉得悲凉。 她们努力挣扎得来的,就是幸福的生活吗?不,这是乱世中不得不为的妥协,所以袈裟要嫁给自己并不爱的人,松姬永远无法成为妻子与母亲。即便是胜利者,也不过是是这个乱世的牺牲者。 暮色渐渐加重,灯火越发明亮起来。松姬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们还在小时候的事。大概也是四月的一天,将近日暮时忽降暴雨。田岛和为景被雨阻隔无法回家,只能站在窗前等雨过去。那天镜折了很长的一支樱花,开得烂若锦绣,插在大的花瓶里,花枝长长地垂下来。有一只蝴蝶被花香引来屋中,雨水降下,只能栖息在花枝上等待,偶尔惊起飞翔,又复落下。 因为等待太过无聊,她和袈裟开始一一辨认目所能及的植物,接着镜和为景也加入进来,最后田岛也不情愿地参加了。几个孩子站在缘廊上,一声声念出植物的名字,先是声声可辨,后来因为争抢而交杂成一片,什么都听不清了。 那些夹杂在雨声里的孩子的欢笑,如今犹在耳边,但庭前曾茂密的草花丛,已不复往日的情景,只有夜虫声声,恍若旧音。松姬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远方,山巅处,太阳正在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之前更新懒散,特此补偿。 松姬和袈裟,都是乱世的牺牲者。 关于世间,在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中有这么一段: 所谓世间,又是什么呢?是人的复数吗?可哪儿存在着世间这个东西的实体呢?迄今为止,我一直以为它是一种苛烈、严酷、而且可怕的东西,并且一直生活在这种想法之中,如今被掘木那么一说,有句话差一点就迸出了我的喉咙口: 所谓的世间,不就是你吗? 我害怕激怒了掘木,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很有感触,有兴趣的姑娘可以看一下,他的《人间失格》与《斜阳》充满了对于人生深深的无力感。 ☆、第三十五章 依然是七日的白天。 斑并不知道今日叶隐高层的风起云涌,无论前世曾登临到多高的位置,如今他只不过刚成为忍者半年而已。三月时他又接了任务,前几天才回到家。离去前还在含苞的樱花回来时已铺天盖地。 长在院中的樱花是一重樱,花瓣大却色淡,一株孤孤单单地开在那里,看起来很单薄的样子。绘凛怜惜它,两年前又移了一株来,积攒了两年精力,今年才第一次开花,却很有些泼雪扬絮的势头,两株樱树并生着,花枝舒张,簇成一片锦云。有时在缘廊看书,风吹花瓣飞来落于书页上,映着墨字旧纸,显得愈发粉白鲜嫩。 斑只看了一会,字迹就已被花瓣遮掩,抖落不到片刻,风拂过又是满页落英。他无奈抬头,今天这花与风倒像是故意和他捣乱一样,只能掩卷放下。今天天气极好,天蓝若琉璃盖,春云绵绵,花树随风翕动,粉润明丽,照眼生辉。 春浓如酒,只要稍微静一会,就会不自觉地开始出神,思绪在却又不在,就那么呆呆地任风吹拂。后来斑干脆就那么在地板上躺下,虽然稍嫌硬了些,但浑身困乏,眼皮直往下搭,就顾不得太多了。 他并没有完全睡着,意识还有一小半是清醒的,花落燕呢声,书页被风吹翻动的声音,仿佛隔了很远传入耳中。但全身都软绵绵的,睁不开眼睛,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朦胧间他仿佛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从院子树篱那边走过来,但再一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大概是树叶吧。斑模模糊糊地想。就像平时所见,碧绿的叶子从树梢摇落,宛若幼儿蹒跚学步的姿态被风一路卷滚而来。这么想着,空气中就仿佛多了很多清脆的笑声,让人觉得温暖又怀念。 风又簌簌地吹拂起来,有花的香气,有蝶儿款款飞舞。不知是哪只蝴蝶迷失了路途,在他额上轻点后又悄然飞走。风徐徐吹着新树,静静的阳光下,满地叶影微微颤动,樱花不断落下。在这晴好的四月天气里,他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斑觉得自己大概睡了很久,醒来时全身都是懒懒散散的,但院中的叶影只不过稍稍移动了位置,先前在枝头啼鸣的鸟儿还在原地,究竟是醒还是未醒?他懵懂着,沉浸在一片舒适的惬意中,直到听见有棋子落下的一声,如空谷足音,令人瞿然。 他缓缓起身,几乎落满全身的花瓣随之抖落,书卷掉在地上,半掩于落英中。他也懒得去拾取,圾了木屐懒洋洋地循着声音过去,穿过树篱,在桑折河边一株极大的楠树下,柱间和火核两人正在对弈。 分卷阅读3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8 斑走过去两人也不曾抬眼,都牢牢盯着棋盘。对于围棋斑并不太懂,也不太喜欢这些需要细腻思考的游戏,与其长达一个小时下四五个回合,他宁可去做其他事。以前柱间有时候会硬拉着他下一盘,这个人平时虽然活泼,但一到棋盘前就会安静下来,尤其越到后来越是一声不吭,连脸色也不变,闷得人下到一半就想撒手不干,难得这次能和火核一直下到快终局。 斑稍微有点兴趣了,过来在树下铺着的蔺草席上坐下。树荫虽然还不像夏天那样茂密,但树下已经足够阴凉,在青绿碧润的叶丛中,不时听到黄莺婉转的叫声。柱间和火核越下越慢,斑百无聊赖地弄来一根柳条剥了外皮,系在树枝上垂入水中来回地荡。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才结束了棋局,是柱间胜了。 火核嘴角含笑,虽然输了也极有风度,将棋子一一收好,称赞柱间下棋有大将的风度。斑努力在一旁不要翻白眼,把树枝和柳条扔进河里,惊散了水中的香鱼群。现在已经到了香鱼游访清澈河川的时节,一些人家的饭桌上已经出现了烤香鱼,但最佳的捕获季节还是夏季,捉到后用竹签串起烤制,有的还将内脏取出腌制,在下酒的时候吃。无论怎么样,都是绝佳的美味。 对于柱间会和火核凑在一起,斑实在感到不可思议。 对此火核只是微笑:因为柱间君说不想打扰你午睡,我们就到河边下棋来了。 柱间也笑着说:我比火核早一点来。 他语气平常,却让斑感到莫名的疑惑,他想试着弄明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干脆就此忽略过去。几个人收起棋盘、棋子与草席回到屋里,斑去泡了茶,又拿出麦代饼来配茶吃。今年春天出奇地暖和,隔扇大部分都是打开的,坐在屋子里就能看到院中阒然零落的樱花。 三人聊起了花之国与茶之国传讯处忍者死亡之事,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如之前所说,传讯所是各国与各忍者集团都默许的存在,如果不是故意想挑起战争,为何特意选择传讯处下手。另外还有的疑点在于,传讯处所在地极为秘密,对方是如何得知,并且一连袭击了花之国与茶之国两个传讯处。 此事实在扑朔迷离。火核端着茶杯沉思,柱间眼神与斑一触,瞬间已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传讯处被袭击之事,背后的真相恐怕并不光明。 在最初时,忍者集团是以血缘关系形成的集合,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仅仅是一族的忍者已经无法与越发强大的对手对抗,于是一些忍者家族开始联合起来共同进退。在这其中,有实力在伯仲之间的忍者家族的联合,也有小的家族依附于大的家族,宇智波和千手在联合成为叶隐后,也吸引了一些小的忍者家族或者流浪忍者前来阿附。 在最初的时候,这些忍者还没有培养出对叶隐的忠诚,也不是绝对的团结一致,在利益之下,也会有人站到对手的那一边去。叶隐的高层也许已经有所察觉,才会对此事流露出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以斑和柱间的经验,前面愈是这样,背后的追查就会愈严厉。火核应该也已有所察觉,又说了几句就转开了话题。 阿繁大概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火核的未婚妻繁看起来温柔娴雅,却是叶隐能力卓越的女忍者之一,在一个月前被派遣外出。究竟去往何处,又是什么任务,重要如景诚,亲密如火核都是不得知的。这和六十年后的木叶坦荡的情景完全不同。在这个世界生活得愈久,从前的岁月就变得愈淡,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厚重,如今只剩下宛若蝉翼的薄薄一层,仅作怀念。 想到这里,斑虽然还在随着火核的话不时微笑,心中却油然升起一丝淡淡的怅然。 作者有话要说: 新买了个手机,然后...没有然后了。抱头鼠窜。 正色,我还是去把文案改成一周总会洒点土吧。 根据日本法律,香鱼捕猎是有规定时期的。 ☆、第三十六章 火核又待了一会就离开了,柱间却留了下来。两人移到缘廊上,落英霏霏而下,黄莺在花丛中啼鸣,一时里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默着。 传讯处的事,并不那么简单。柱间先开口道。其实他并不真正想和斑说这个,但如果追根究底想要说什么,却又有些茫然。 斑没有回答,他望着院中,任由凉风吹拂。几片花瓣飞拂而过,纷落于发间衣上,一瓣红香在乌黑的发丝间分外显眼。柱间下意识地抬手替他取下,随即两人都被这突然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连黄莺的声音好像都停了一瞬,斑圆睁眼睛,那副样子简直就像只被惊到的猫,让柱间忍不住莞尔。 斑...他笑着叹息。他和斑都并不是真正的年轻人,胸中熊熊燃烧之火也不再那么热烈灼人,像年轻人那样毫无顾忌地相处,柱间做不到,斑更做不到。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柱间知道他心中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一味的进击只会让他更加视而不见。必须耐心等待,因为这些倾注的时间,玫瑰花才会变得如此重要。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斑观察着他,冷静而疑惑地下结论,看着柱间脸上的苦笑,不禁问道:像这样和我打交道,究竟有什么快乐? 柱间郑重地点头:说实话,一半一半吧,不过快乐的另一半更多些。 斑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突然笑了。这样的反应实在太过直白,也是他性格中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因为缺乏体贴和关爱,他的直爽总是像爪子一样无情地抓向对方的伤口,而自己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对人的伤害。 神灵时常会创造出出人意料的造物。如斑俊美秀丽的外表下却有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尖刻,偶尔柱间也忍不住会想,这可真是个冷酷的人。但在那些尖刻与冷淡之外,有时又会出乎意料地温和体贴,就像现在,因为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而突然沉默,那样别扭的歉意,让柱间的脸颊上刻下了微微的笑意,心中的情谊仿佛升涨的潮水一样涌上来。从相遇、分离到重逢,尽管前进的路还那么长,但他得到的已经足够感恩了。 四月中旬时,斑和柱间再次因为任务而外出,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遥远的海之国。 海之国在西大陆东南,远隔重洋,对于西大陆的人来说,这是个遥远得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地方。它由两块较大的岛屿四个小岛组成,无论是气候还是习俗,都与西大陆大为不同。 以洗澡为例,大陆上大部分地方都有泡汤的习惯,但在海之国居民的浴室里,却常常只有莲蓬头,没有浴缸,即便有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池子而已。而在饮食上,大陆上很多地方很少吃苦瓜,而海之国的人特别爱吃,还有丝瓜,也会切成片来和肉一起炒着吃 分卷阅读3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39 ,炒菜配米饭的吃饭特别与众不同。据说在海之国国府首里的菜市场里摆卖着五彩缤纷的热带鱼,还有带皮的猪肉、猪耳朵、猪头、猪脚等等,全是在大陆上看不到的东西。 这次的任务并不复杂,是护送海之国南部隐歧国八万石诸侯户崎明三的女儿从国府博津前往佐贺国的名濑出嫁,但这样的喜事却遭到了户崎的长子信近和女婿佐贺国主忠茂部分重臣的反对。 双方的恩怨要牵涉到几十年前,隐歧和佐贺国土相邻,双方之间的战争一直持续不断,因为势均力敌,谁也没法完全奈何谁,直到户崎的祖父宗悦那一代,隐歧才强势崛起。宗悦喜好战争,尤其好色,他不仅攻下了佐贺的国府名濑,还掠走了当时佐贺诸侯忠秀的妻子和胞妹带回博津充作妾室,这件事被佐贺上下都视为奇耻大辱。 宗悦的妻子没有生育,在宗悦死后,由忠秀的胞妹高子所生下的秀贞继承了诸侯之位,而后又传位给儿子明三。从血缘上来说,明三与现今佐贺国诸侯忠茂应为表亲,但佐贺方并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亲戚关系。 隐歧虽然曾经几乎踏平佐贺,但在后来几十年里,双方的势力却渐渐逆转,明三已经衰老,继承人信近却年轻浮夸,很难担当起一国统领的重任。考虑再三后,明三决定将女儿千姬嫁给佐贺国诸侯忠茂,那位在传闻中性情敦厚的青年大名,也许会看在千姬的份上,在自己死后为隐歧留下一条生路。 这是作为父亲和统领为子孙和臣民留下的无可奈何的退路,却遭到了儿子信近的反对。在他看来,父亲的这个决定未免太过软弱,如果将隐歧交予他,必然能够再现曾祖父宗悦的辉煌。与其将素有美貌之称的千姬嫁给忠茂,不如献给萨摩国二十万石的诸侯做妾,这样还能为隐歧带来更大的利益。而佐贺一方,虽然两国联姻有利于抵御近年来越发强势的萨摩国,但当年的耻辱却让一些年老的家臣极为反对这桩婚事。 但无论怎样,这桩婚事最后仍然定了下来。今年刚刚年满十五岁的新娘千姬将在家臣的护送下从博津出发,嫁往名濑。虽然两国相邻,但也许终其一生,她再也无法踏上家乡的土地。 四月二十四日,千姬出阁。 叶隐的忍者化装为侍从和下女陪在一旁。千姬辞别了家人,缓缓走出大门,在迈进大门台阶上的轿子前时她回过头,十五岁的少女天眸子清澈如水,平静地回望自己的家人与家臣。衣衫鲜丽华美,衣带上的绣金纹路在罩衫下隐约可见,这是嫁衣,亦有可能是此世的永别之裳。 众人纷纷道贺,明三张口欲言,却哽咽起来,别过脸擦去眼角的泪水。再也不会有比乱世中的女人更加悲惨的命运了,生得太美,也是一种不幸。 轿子被抬起来,缓缓出了本城城门。海之国春光粲然,阳光格外明媚,树林中传来黄莺的叫声。从本城到二道城、三道城,再到外城大门聚满了人,人们都想乘此机会目睹千姬的风采。他们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看着热闹,丝毫没有感到明三那样的沉痛。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些倾注的时间,玫瑰花才会变得如此重要:小王子的故事,每次读起来都觉得很幸福又悲伤。 海之国的地理气候风俗参照的是冲绳,具体数目为《日本手工艺》(柳宗悦,可以说是日本手工艺普及本吧,很浅显有趣,感兴趣的姑娘可以看一下)、《留住手艺》(盐野米松,这本书推荐过很多次)、《樱花雪月》(陈德文着,我看的许多日本方面的书都是他翻译的,文笔优美,但不知为什么荡漾着一股范文风)和新井一二三的《独立,从一个人旅行开始》(很喜欢新井一二三的书,好有趣。) ☆、第三十七章 从博津到名濑大约有十一天的路程,是夜,出嫁一行人宿于远洲。 此地位于海滨,是泥沙在河流入海口淤积形成的沙洲,原野小小,山丘低伏,水边有白沙缓缓铺展向远处,树林茂密,花朵极大而且颜色艳丽。 住宿的地方情形简陋,只有茅屋数间,陪嫁的下女和仆从张挂幕帘,将席子铺在打扫干净的地板上,又搬进铺盖、妆奁等物,才请千姬下轿,进入屋中休息。这次送嫁领头的是隐歧的重臣牧田正直,他的出身和武艺在一干家臣里都是出类拔萃,这样的人作为送嫁的领头人,足以看出隐歧对这次婚事的郑重。 来自叶隐的忍者,除了斑和柱间外,还有火核的未婚妻阿繁、曾经在狩猎中合作过的桃华与忍者恭平,阿繁和桃华扮作下女留在千姬身边,柱间、恭平和斑则守在屋外。天色已昏,月光遍照,丛林中杜鹃清啼声声,一直响到天明。 开始几天的路途平安无事,但渐临国境,队伍的气氛却开始紧张起来。第五天时,送嫁的队伍到达喜味。这里距离国境只有不到二十里,原建有防**的城池,却随着隐歧国力的衰退而废弃。从山下向上看,废城坐落于山顶,城墙随山势曲折蜿蜒。苔痕满阶,石垣陆离斑驳,满眼都是苍凉空漠。城下有成片的甘蔗田,几株樱花已经过了盛华,寂寞地低垂着。 领头人牧田正直打算只在喜味停留一夜,谁知第二天黎明前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而后雨势愈大,宛若瓢泼,所居屋宇恍欲漂浮,下女仆从惊慌不安,连忙加固窗格门扉。透过白茫茫的雨帘,原野中一片空茫,只在小丘上有树三棵。雨到黄昏时才停,第二天一早遣往前方探路的人回来禀告,说昨天的暴雨冲毁了通行的道路,至少要两三天才能修好。牧田无奈,只能继续在喜味停留。 这天黄昏,当地的国人送来三位游女给千姬解闷,其中两人约二十余岁,一人约十六七岁,都是容貌俏丽的女子。千姬饶有兴致地细问她们三人的名字,最年轻的一人手贴草席,恭敬地行礼:奴名为小督。另一人说:奴名为阿初。 最后一人露面时,其焕然的容貌,连见多识广的牧田也不禁眨眼,众人被她的丽色所慑,一时静默无言,只听她以男性的用语回答:我是可南。 清亮的声音,仿佛自叶端坠下的一滴露水,扣响了回忆的幽潭,让斑不禁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在他十四岁未满的那一年,因为任务而单身前往火之国的鹿野山。那是海边的一座小山,山下一片原野连着海滨,软沙有十几里长。 当时,他行走在长长的沙滩上,零星的雨水从并不密集的云层中漏下,一滴、两滴...白雨如线,打落沙滩上无数凹坑。沙滩之畔,铺展着辽阔无际的莲鹭海。 借宿人家的屋子建在海边,每逢大潮,海水能越过防波堤涌到放鞋子的石阶下。潮水常会带来一种粉色的小贝,宛若樱花瓣,因此又叫做樱贝。 分卷阅读3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0 虽然下着雨,但房主的小孩仍然兴致勃勃地戴上斗笠,在门前拾捡被潮水带来的樱贝和螃蟹,不时洋洋得意地直起腰向家人展示捡到的物品。有时是玻璃的碎片,已经被海水冲刷得润若宝石;有时是珊瑚的残肢;有一次据说还捡到了椰子,也许是随着洋流从遥远的南国漂来。 人永远没法预测大海会带来什么。户主老人身穿被洗得褪色的衬衫和短裤,披着麻质的外袍,手摇着扇子望着大海。雨还在断断续续地下,黄昏的海洋烟水迷蒙,满目风烟。户主的儿媳做了拌青蔬、海虾和沙丁鱼炖菜的晚餐,斑第一次露出难为的表情,老人哈哈大笑:原来你讨厌沙丁鱼呀。 天在入夜后晴朗起来,风流云散,夜空中露出了月亮的身影。海水驮着月光,仿佛无数条银鱼的色泽,沙滩像下了霜一样白。 月亮真好...老人的妻子换上了轻便的浴衣,轻摇着雪海山三色的团扇,这样的夜晚,像是她要来的日子...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温柔又怀念的笑容,引人禁不住想去探寻。 还未来得及发问,已有人笑着应声:说的是我吗?人人循声望去,沙滩上,踏着月色笑着向他们款款走来的,就是背着伞和包袱、怀抱着乐器的可南。 其情其景,记忆如昨,与现实在一瞬间重叠,让人恍惚。这边,千姬已唤可南走近,请她张伞表演。她的乐器异于他人,并非游女常用的三弦,而是短颈圆身的月琴。坐在半明半暗的火光中,她斜抱乐器,长发垂贴于耳畔,肤色洁白,如笼华光。 月琴音色并不嘹亮,清脆柔和,宛若闲谈。可南拨着弦,先是轻弹,如细雨丝丝,而后声渐急,嘈嘈切切,如人耳中,动人心魂,仿佛心中也有四根弦子被她弹拨,连魂魄都动摇起来。演奏到至高处她骤地一停,好似登临九霄却突然**,极静里叫人翘首揪心。过了百年似的时光,她才重拨琴弦,一声一声慢慢地弹,断断续续,清清泠泠,静静飘荡在夜里,伴着轻轻地哼唱,仿佛曲中人已不知何时抛去了重负,轻舟过万重山去了,只余一个背影,袅袅而散。 一曲已罢,却人人出神,片刻后千姬才轻叹一声,让下女赏钱。有人说不妨将可南收为女仆,也着实不错。千姬苦笑着摇摇头,请诸人各自去休息。 可南今夜展现技艺,连下女仆从也惊叹不已,不仅将她安置在最好的房间,又问是否要热水沐浴。可南婉言谢绝,在下女离开后,她并没有打开包袱准备休息,依然衣衫整齐,将月琴横放在膝上,却并没有弹拨,如此静静地等待着。 大概在凌晨四时左右,天地间仍是一片昏暗,潮水渐涨,溯流而上,河水也动荡起来,摇撼着建在水边的屋舍。可南拨开一缝隔扇,内外俱寂,只有沉沉的涛声,在极远处的东方,沿着水平线露出一线鱼肚白。晓风凛冽,掠过大海直袭而来。 可南静静地看着,直到第一缕晨光踏着海风由远及近,才回头微笑:天快亮了,忍者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居然能按时更新,果然胡编乱造最有动力。 可南的名字,来自于松尾芭蕉的妻子,我喜欢老一点时代的名字,很有趣。 国人并不是指现在意义的国人,而是指在地武士领主。 游女是指居无定所,靠卖艺为生的女子、艺妓。 张伞是当时游女流浪,给客人表演时张开雨伞,在伞下表演歌舞。这里的灵感来自《更级日记》。 椰子的梗,是看纪录片,讲一颗椰子树漂洋过海。 斑讨厌吃沙丁鱼真是萌点,不过可以理解,对于我来说,腥味简直是人生不可承受之重,偶尔吃到腥味重的东西就很恶心。 ☆、第三十八章 可南并不是寻常的柔弱女子。斑很早就知道。她在隔扇前回身,晨光勾勒出隐约的身体弧线,脸上的笑容在微茫的明光中犹如梦幻。她生得并不丰壮,双肩瘦削,仿佛体不胜衣,却又有一种威风凛凛的风仪,好像拿着刀的武士,看着就让人肃然起敬。 你似乎...有所准备。如果说可南觉察到了什么,斑并不会感到惊讶。 房内一片昏暗,可南垂下眸子,伸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蓬头垢面地与人相见,是很不体面的事。她静了静,又说:我听说,忍者为了不被对手摸清自己的底细,经常用商人、修炼者、和尚、游历僧侣等变身掩盖身份,而女性忍者则会学习乐舞,在外时常以游女的身份来掩藏行踪。 这是忍界众所周知的事,并不算什么秘密。可南断断续续地拨着弦子:忍者可能精通调香、制药、乐舞...但最终都只是作为忍者的手段。她抬起头,红润的嘴唇弯起,露出妩媚的微笑:谁能分辨羊群中的狼?唯有是羊。 所以最初一见,她就发觉了小督与阿初的不对劲,于是一夜枕戈,直到刚刚斑进来,才真正松了口气。 斑稍微沉默了一会:你必须一起前往名濑。虽然可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为了不出意外,至少在任务结束前,她必须一直被监视着。 琴弦响了一声突然停下来,此时东边天空已经放亮,蒙蒙的东天次第染上了清澄的金黄。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情绪,就那么零零落落地拨着琴弦,少顷,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在波熏的书场前,我遇到的是你吧? 她笑着说,斑猝不及防,顿时结舌。看见他终于变了表情,可南得逞似的大声笑起来。斑怄气地瞪住她,想把这个过于胆大的女人吓退,但可南仍笑个不停,用手指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猫一般的瞳眸在晨光里荡漾着奇妙的光线。她嘴角还带着笑,已经二十多岁的女人却像孩子一样顽皮,脸上有着天真的神气。 聪敏、狡黠、透彻又刚强...这样的女人斑一直都不擅长应付,有时甚至会觉得生厌,却又不是厌恶...这样复杂的情绪,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但能够再见到可南,虽然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但的确觉得有点儿欣慰。 他的目光连自己也不知道地变得温和起来,迎上了可南觉得诧异的视线,仿佛灭灯一样,整个世界倏忽间黑暗了下去。 天地间仍然是一片昏暗,涛声撼枕,河上雾气朦胧,残月如银弓挂在天空,天空和河面仍然呈现出茫茫的铅灰色。桃华无声地进来,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可南,将她衣服和头发解开后放进被褥中。 她真的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牧田正直忍不住再三向斑确认,隐歧和佐贺的这次联姻至关重要,不能有任何出差错的可能。但斑对他的询问置之不理,一言不答,转过身就走。虽然有恭平作解释,但直到可南醒来后,完全表现出对小督和阿初的离开感到理所当然,牧田才真正松了口气,也由衷地 分卷阅读4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1 对忍者的手段感到心惊。 他私底下对千姬说:不仅能够劈山填海,还能够操控人心,有什么是忍者无法做到的呢?这样的群体真是可怕。尽管面貌与普通人无二,但忍者所拥有的力量却让人深深忌惮,仿佛面对老虎,不知何时它就会突然苏醒噬人,这种对巨人/猛兽的恐惧和疑忌,在世间引发了各式各样的争端。 千姬还不懂得牧田的烦恼,却对忍者有些兴趣。比起看似尖刻的桃华来,她更喜欢温和纤细的阿繁,偶尔会问一些稚趣十足的问题,阿繁都做耐心地解答。 第二天,一行人再度上路。因为暴雨造成的泥泞延缓了行踪,直到入夜他们才精疲力竭地到达了婆罗。这个地方离海边不远,村里长着很多榕树,风景仿佛故乡。据说附近山中有野生的猩猩,每天都会从山上下来在村子边缘寻觅食物。 婆罗很大,风土也比之前经过的各处丰饶,一路望去,家家都是桧皮屋檐,并且开了很多窗户,洋溢着轻松明快的气息。因为入夜,村中点亮了悬挂在树下的灯笼,虽然不甚明亮,但处处莹然,伴着远远传来的欢声笑语,让人油然生出惬意快活之感。 千姬下榻的住宅也比想象的还要大,院墙是用坚固的船板围成,院子里遍植花草,草色尤其青翠,简直要滴出水来。玄关处吊着一个风情独特的铁质六角灯笼,已经被人点亮。被当地国人送来服侍的下女都是一样装束,规规矩矩地伏在地板上迎接千姬的到来。 这才是小姐应当有的待遇。下女和仆从们议论纷纷。牧田却心头一片沉重。婆罗原为隐歧所有,在十几年前却成为了佐贺的领土,眨眼之间,就从一个小小的村落变成了现在这样的规模,两国的差距,连外人也一眼就能看明白。 屋子里处处散发着麝香和海潮的气味,帘幕被褥都是精致柔软的料子,晚饭也特别丰盛,蚵仔、海虾又大又新鲜,还有黑鲔做的刺身和烤肉,甜鲜柔嫩,让人几乎连舌头也一起吞下去。所有人都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尤其经过白天的辛苦跋涉,更显得婆罗的生活惬意无比。 千姬换上了芭蕉布做成的衣服,摇着扇子在缘廊上欣赏月色,忽然用扇子指着河流中跳跃的鱼问道:那是什么鱼? 国人送来的下女笑着回答:是乌鱼哟。几个人笑成一团,娇憨又天真。 这样的生活实在舒服,以至于第二天启程时许多人都极不情愿。离开婆罗后继续往西走,天气热得简直要命,云层低低压在天空,又闷又热,端坐不动也浑身是汗。到午后时情况更加糟糕,完全是挥汗如雨。 牧田擦了一把快流进眼睛里的汗水,不仅是衣服里,连头发里都完全湿了。一丝风都没有,酷热的阳光下,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所有人都有气无力地拖着步子走,半闭着眼睛,仿佛下一刻就会睡过去。牧田抬起头想看看太阳走到了什么位置,但强烈的阳光异常明亮,无比耀眼,让他眼前一片发白,只能闭上眼睛。 就在这一瞬,好似一道微风迅吹而过,走在千姬轿前的侍女发出短暂的悲鸣,一头栽倒在地。从她颈项间喷溅出鲜血的同时,一柄短刀穿透帘直插轿中,牧田只听见千姬惊叫一声,好似什么被/干净利落地刺穿,一大蓬鲜血涌泉似地喷洒而出,将轿帘染成了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嗯,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明天出差,周日才回来,所以这个星期只有这一更了。 芭蕉布,这是冲绳的一种特产,在《留住手艺》中这么记载,织芭蕉布用的丝是从一种叫线芭蕉的植物身上抽取,线芭蕉的果实长不大,但籽很大,可以泡在一种叫做泡盛的泰国米酿造的烧酒里,做成香蕉酒,带着香蕉的香味。 ☆、第三十九章 此为五月四日,贺茂祭前夕,隐歧的公主千姬在出嫁佐贺诸侯忠茂的途中遭到刺杀。这刺杀究竟来自于兄长信近,还是未来的丈夫忠茂,身处战斗中的众人并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生死一瞬,眼前犹如黑夜,只要一息就能决定生死,想得多了,就不能活。 这场袭击来得太过突然,在人困马乏的酷热午后,几乎是眨眼之间就从小桥、芦苇丛和堤岸的背阴处涌出上百人,民房里的百姓、水面泛舟的渔夫、田野里耕作的农夫取出藏起的刀剑,瞬间化身为取人性命的强盗。 他们将送嫁一行人团团围住,组成战阵有条不紊地进攻。隐歧这边还有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下女和仆从乱成一团,哭喊着晕头转向地逃跑,却被敌人挥刀斩杀。到处都是一片刀光剑影,就像捅破了马蜂窝,平静的午后陷入一片混乱。 牧田急得双目赤红,拨马想往轿子那边去,但四五个武士纠缠着他,让他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地方忍者冲向千姬的轿子,似是不斩下千姬的头颅就不肯罢休。而在刚刚的一声惨叫后,千姬在轿中就再无动静,只有鲜血仍在顺着轿帘下方的空隙汩汩地淌出来。 拦住他!保护公主!牧田徒劳地大吼,胯/下的骏马嘶鸣一声,突然扑倒,一条后腿已经被砍断。他从马背上滚下来,一条腿还缠在马镫里来不及抽出,倒下的马身排山倒海似的压下来,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骨头被碾碎的声音,巨痛顿时传遍全身,忍不住大声惨叫。 对方趁机举起武刀当空劈下,牧田用刀一拨,刀尖偏离了方向刺中了腰侧,另一人跳上前想再补一刀,取下他的首级。就在这时,地面突然涌出无数藤蔓拦住几人,紧接着火龙须臾即至,来不及挥刀的武士仿佛晒干的木柴一样,全身轰地烧了起来。 牧田逃得一命,忍痛大喊:去找公主! 恭平和桃华分做两边,一边飞奔向千姬轿子,一边则来到牧田身边,将他从马身下拖出来。牧田心急如焚,恭平的速度很快,但敌方忍者的速度也不慢,他一手撩起轿帘,另一手中的短刀已经挥起,准备割下千姬的头颅,而恭平还在几步外。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短促的寒光突然自阴翳中激射而出,如飞鹤腾于寒塘,那人还没看清眼前究竟如何,只觉脖根处一阵冰凉,然后便是一股灼热,一瞬之间,脑袋已拖着鲜血飞了出去。披着华衣的阿繁从轿中一跃而出,手持短剑,剑上血痕犹在,映着耀眼的日光,散发着慑人的锐气。 轿中不是千姬!牧田瞬间松了口气,身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至此时他才感到右腿剧痛如割,头脑眩晕不已。 此时形势已经逆转,敌人损失惨重,大概也觉察到如此下去讨不了什么好处,敌方且战且退,慢慢向北方撤离。 太阳渐渐西垂,不知何时收尽了最后一丝光线。天已黑尽,四周没有一盏灯,只有仍未熄灭的火焰继续噼噼啪啪地 分卷阅读4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2 燃烧着。经过简单的包扎与固定,牧田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几十具被血染红的尸体,活下来的人人人浴血,身心俱疲,说不出的惨烈静穆。 他茫然地四望,他的爱马在不远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它还没有死,但断了一条腿的马已经没法再上战场,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牧田忍痛慢慢挪过去,它抬起头用漆黑湿润的眼睛看着牧田,想像平时那样舔一舔主人的手心,却余力不足,低声哀鸣着又倒了下去。牧田使劲咬着嘴唇,涩声吩咐:拿刀来。 旁人不忍看他亲手结束爱马的性命,扭过头去,只听嗤地一声,马儿微微悲鸣,旋即无声。腥热的血喷溅在草地上,与其他的鲜血混在一起,渐渐被大地吸收殆尽。此情此景,令人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千姬和可南从藏身的运货马车中出来,踏足处无一不被鲜血浸染。这是十五岁的少女第一次直面乱世的模样,她缓缓四下顾盼,太阳早已落山,四面是一片令人心寒的静寂,黑暗延伸到看不见的远处,云中的月亮和奄奄一息的火焰惨淡地照着尸体和活人。 没有人还顾得上照顾她的情绪,他们快速地打扫着战场,将受伤的人抬上马车,但有的人已经重伤不治,甚至连遗言都没有留下就停止了呼吸。原本像祭典一样的世界慢慢的沉静下来,到处都变得一片静寂,连草叶上滴下来的露珠声都能听到。 快走!快走!牧田声音哽咽,粗鲁地挥舞着手臂。这场战斗对方虽然损失惨重,但隐歧一方也有不少人死亡,死得最多的是下女和仆从,这样一来队伍实在有些捉襟见肘,有的武士只好亲自驾车。 他们在黑暗中走出了七八里才在在一个废城停下,这是一座死城,小而残破,只有风穿梭而过。城中房屋大多倒塌,牧田已经昏迷,由他的副手明秀指挥队伍扎下营帐。柱间和斑在周围设下陷阱,阿繁和桃华陪在千姬身边,恭平带着武士找到了一口井,井水冰凉而洁净,可以饮用。 点燃篝火后,饱经摧折的一行人终于稍稍放松下来。桃华和阿繁原本在营帐中陪伴千姬,但这位公主却走了出来,牧田叔叔怎么样了? 随行的大夫也在这场袭击中丧生,为牧田包扎并治疗的是柱间。明秀将柱间所说的向千姬转述,劝慰她:请公主放心吧。他并不如牧田那样威严,但相貌敦厚淳朴,让人信服。千姬听完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她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死者的尸身,会怎么办? 明秀虽然诧异她为何会这么问,但仍然认真回答:这样的天气不可能带回隐歧,明天到达城镇后,会请法师来,然后举行火焚。 战胜方会收拢己方战死者的尸身,至于下女、仆从和战败方的尸身,就任由那样丢弃在了原野上。附近的村民在发现尸首后,会拾捡遗留在战场上的武器和盔甲,连衣服也会全部剥光。等人类离开后,食腐的野兽会循味而来饱餐一顿,最后只剩下难以消化的白骨渐渐被风尘掩埋。 这样的事,千姬是第一次知道,她震惊地回到营帐,久久沉默后突然抓住阿繁的手腕,急促地问道:其他的地方、忍者...也是这样吗? 阿繁静静地点头。千姬睁大眼睛,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但事实就在眼前。她像漏气那样瘪了下去,尚带着稚气的双眉紧紧皱起,有如百爪挠心。这是她身处温室的十五年的生命历程完全无法解读与接收的事实,虽然早已做好未来生活会充满艰难的准备,却从未料到事实会如此的残酷无情。 新婚的路途充满谋杀与鲜血,陪伴她从小长大的下女被弃尸荒野,要去责备牧田与明秀吗?他们也只不过是遵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么做。战败的人就是如此凄惨,至于身份低下的下女仆从,不过是这世间露水似的东西。人的命运因为阶层而不同,武士可以剖腹,他人却只能用刀刺穿喉咙自杀,甚至在死后也是如此。 这就是世间。千姬心想,此时她突然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_╰)╭想念我吗? 柱间和斑已经成为打酱油的了,牧田和千姬才是这章主角啊。 战马这一段,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白马飞飞》(暴露年纪了)哭死了,和动物有关的总是戳我泪点,看《弗兰德斯之犬》看一次哭一次,《玛丽与我》哭得淅沥哗啦,其他各种亦然。 ☆、第四十章 在遭到刺杀后的第二天,千姬一行人到达了惠桥。尚在距离町镇三四里远的地方,已有来自名濑的使者前来迎接。牧田还在发着烧,明秀代替他与使者西乡见面,而在同时,一位年长女性也来到了千姬的面前。她的名字,叫做於国。 於国并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这一点从她的面向上就可以看出。她的脸上刻满皱纹,紧抿嘴角,一副微微皱眉的表情,仿佛总是在挑剔着什么。她说话铿锵有力,气势逼人,充满威严,连一般男子也不及她。千姬甚至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威胁,令人胆战心惊。据说她是佐贺诸侯忠茂之父手下重臣的次女,曾以老女的身份贴身服侍过忠茂的母亲。这次将她派遣到千姬身边,似乎也证实了忠茂对于这桩婚事的态度。 西乡并没有带领大批军队过来,反而是於国带来了许多仆役,另外有许多衣箱和日常用具,以弥补千姬被损坏的嫁妆,这样的行为也向千姬和牧田传达了一个和平的消息。 忠茂大人已经说服了诸位重臣,请公主不必再担心,接下来的路程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公主必然平安到达名濑。 於国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握住千姬的手。 是夜,两个藩国的人马宿于惠桥的神社社家宅邸内,这也是佐贺方领头人西乡的堂兄家。千姬被人服侍着梳洗后,就躺下休息。但过了很久她依然没有睡着,脑子里一团混乱。 她不断想着两天前的事,想着这两天来的事,想着活着这十五年的事。在充满了熏香的房间里,她似乎依然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战后惨烈的景象,一遍又一遍浮现在眼前。她说不出话,眼皮酸痛,躺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只能紧紧盯着漆黑的天棚。 这个世界仿佛和人有深仇大恨。 想起沐浴在冷月和微火下成堆的尸体,千姬觉得前所未有地煎熬。 他们为何会死?是为了阻止对自己的谋杀。是谁想杀掉她?是她的兄长与丈夫的重臣。为什么要这么做?兄长信近是为了得到萨摩国的支持,以便日后顺利继承父亲的地位,萨摩支持他的行动,是为了阻止隐歧和佐贺连成一体,从而对萨摩造成威胁。而佐贺,则是因为与隐歧有着深仇大恨。 所以她要 分卷阅读4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3 死,她的家臣仆从已经死了,一切的理由就是因为她是要嫁往名濑的千姬,仅仅只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就要把人的性命当作棋子,随意从棋盘上拔除。而这样的行为停止了,她可以平安活下去,也是因为忠茂说服了他的重臣,或者说,是各方最终妥协的结果。 接下来的路程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公主必然平安到达名濑。於国的话在耳边响起,她全身紧绷,觉得手好痛,就在被於国握住的地方。 即便身为公主,也不过和仆役下女一样,是被人牢牢掌握着的木偶傀儡。 想到这里,她掉下眼泪。 这就是人生吗不,这不是人生!千姬狠狠咬住衣袖,平躺在地,瞪视着漂浮在天棚上的阴翳。她绝不遵从这样的命运,她的生命是由上天赋予,也只有上天才能收回。我会改变这一切。在黑暗中,她无声地对自己说。 如於国所说,接下来的行程平安无事,走到第四天的傍晚时,已经可以远远望见高耸于平原上的鹤丸城。 那是一座规模惊人的大城,据说最盛的时候城内居住着两千个下女和仆役,城下是水势渺茫浩荡的静川,向南流淌入大海;在鹤丸城的北岸,铺展着广阔的平原,这个时节虽然还没有完全进入夏季,但草叶绿油油的,已经完全是夏天的模样。城下如西大陆上的其他地方,由平民和豪族聚集起繁华热闹的町镇,一到夜里,城上城下都是一片灯火辉煌。 穿过这片原野,大概有六里就可以到达了。西乡指着鹤丸城,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远道而来的新娘在这个时候入城并不合适,千姬一行人在入夜时停在了鹤丸城对岸的岛上。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岛,而是静川水流携带的泥沙堆积出的沙洲。岛上有一座仿佛小城郭那样的公馆,就建在水边。河水冲刷着公馆陡立的石墙,大门右边有一道石阶,下到尽头便是一条河,船只可以在此自由停靠。宅中庭院里种满鲜花,岸边古树的倒影随波摇曳。在这五月晴好的夜晚,柳叶嫩绿,鲜花盛开,无论是乘船随波逐流,还是对月饮酒,都快活极了。 这样的景色稍稍抚慰了千姬的内心,她站在楼上向远处眺望,从这里可以望见远远处广阔得像大湖一样的海滨,高高低低的船桅像森林一样密集,船灯映在水面上,配着寂寞的山水月影,真是景色如画。 千姬突然兴奋起来,对仆役说:去找一条船来。 仆役万料不到她会有这样的吩咐,顿时面面相觑,於国不禁皱眉,想要阻止千姬的胡闹。但千姬紧紧地绷着脸,好像生气似的紧咬嘴唇,令於国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命人找来船只,千姬才展颜一笑,向她点了点头。 可南!她唤着可南的名字,让她和自己共乘一船。 我想在水上听曲子,人多怎么能行。她振振有词地拒绝了於国遣人保护的建议,最后只点了来自叶隐的斑作为守护。斑解开缆索,三人轮流跳进船里,用橹在桥上一撑,小船就流进了海湾。 真是任性的公主啊。於国在岸上小声抱怨,让其他人也乘上船,远远围着千姬。 今夜虽然不是满月,但月光明亮,将水面映得好像一面镜子,反射着没有一丝云影的太空。小船流进海湾,才让这光亮如镜的水面上掀起一阵涟漪。小船渐渐远离堤岸,只看得清於国的身影。月亮在水面洒下一片清光,周围静极了,只有水波在静静荡漾。在海湾的西面是一片浅浅的冈峦,黯淡的山影倒映在水中。 千姬固执地要坐到船头,迎着浩荡的海水,可南和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轻轻地、深深地吸气,又长长地呼出去,然后回过头嫣然一笑:可南,弹琴吧!高兴地弹起来!她像是兴高采烈地用白皙的手指在胸前动了几下,发出短促的笑声。 可南听完,将月琴抱起,侧首垂眸,在清澈的月光里开始拨弦。 短暂的零音后琴声变得欢快起来,在月夜的水面上,唤醒了这同一处水的回声。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可南的琴声。水面上映着的船灯一闪一闪的摇曳,橹被轻轻摇动的嘎吱嘎吱声,清脆的声音哼唱着快乐的曲调。千姬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远处,静川的尽头和月色连成了一片,究竟哪儿是水、哪儿是陆地,完全分不清了。她似乎轻声说了什么,但那低微的声音亦已为琴声所掩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本的城,不像中国的城池,是把居民居住区也包含在内的,日本的城是专门供诸侯居住生活的,其他人是没有份的。居民在城下聚集生活,形成的生活区就叫做町,也就是所谓的城下町。 老女在大奥中是御年寄(江户时代德川幕府大奥女中的其中一种职称),但也有指家族中有地位的女佣人。 日本的神社和寺庙是家族世袭的。 ☆、第四十一章 五月十三,是千姬和忠茂成婚之日。 鹤丸城中的草席因为城主的新婚而全部更换了,在五月的阳光里透着一股绿意。成婚的仪式从正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里四时才结束。千姬的花轿需要从点有阴阳火把的玄关重新进城,与忠茂进行三三九度换盏仪式,更换衣服后举行第二道内躬换盏仪式与第三道肝煎换盏仪式,接着再举行杂煮三献之礼。千姬梳着垂发,光彩照人,露在衣领和衣袖外的肌肤在婚衫的映照下更显雪白,当她羞涩地抬起头轻轻一瞥时,人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从城下仰望,鹤丸城今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如星光坠下,隐隐可闻。叶隐的忍者并没有亲眼目睹如此庄严的仪式,在他们将千姬护送到达鹤丸城时,任务就已经结束了,如今只是为了等待参加婚礼的牧田回来确认而已。 一路绷紧的神经总算能放松下来,阿繁与桃华在屋子里说话,两人之前并没有交情,阿繁的家中也一向不和千手来往,这次一起出来久了,才渐渐说得上话。恭平任务时没话说,其他时候仍然不搭理人,一个人在保养着武器。柱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斑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遇到了也在等着告别离开的可南。 哟,小忍者先生。她声音里含着笑意,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瓶:要喝酒吗?瓶子是常见的样式,却是用玻璃制作,酒盏也是透明的,酒液轻缓,好似盛着一捧月光。 斑摇头,举步欲走,却听见可南在背后轻声问:小忍者先生,会不会觉得悲悯呢? 她抬头看着鹤丸城的方向,真是稀奇呢,我这样身份卑微的人,竟然会怜悯起千姬那样身份高贵的公主。她低低笑起来,听起来似是自嘲,但我却觉得,千姬公主,真的很可怜。 斑远远看着她,因为千姬的婚礼,她穿得比平时华丽,外衣上染着漂亮的葵纹,月琴斜靠在身, 分卷阅读4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4 姿势闲散地坐在缘廊边上,完全是画里的模样。他并不想和可南牵涉太多,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听她喟叹。 世人却并非这么认为。 十五岁的少女一跃成为一国之主的妻子,从此咽金蔬噎玉粒,着锦衣饰华裳,在这个尚有饥馁的时代,是何等荣幸之事。但如果仅仅是以这样传统的道德判断,那么世间的不幸就不会有□□之多。 人性远比所知的更加丰沛,如同散落着无数星辰的宇宙,被包裹在人的外衣中。它有着自己的力量,从人出生开始就不断抽枝发芽。人会老去,人性却随着时光越来越繁茂广大。只有正视它的时候,才知道它会呈现出多么幽邃的深度。越是看下去,就越无法轻易地去下判断。因为它是那么的广袤深邃,是由皮囊所包裹着,既有光辉灿烂,也有冷灰黯淡、能与现世所匹敌的另一个世界。 斑突然想起了柱间。因为怀着这样的信念,所以他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失望过,即便目睹了人间种种的肮脏和丑陋后,也没有失去信心,把它变成令人怀疑的荒野。这样的心性,令斑嫉妒并且羡慕着。 看着他可南突然笑起来,抱起月琴弹拨了几声:真奇怪,我好像曾经见过你...比波熏更早,又像更晚一些...总觉得无论说什么你都能明白,明明是个小忍者先生啊。 她笑声清脆,让人简直没办法生气。那么漫不经心地看着月亮,用指甲悠悠地拨着弦的样子,和很久以前在鹿野山的海滨遇到时一模一样。 记忆是那样清晰,仿佛就在眼前。 琴声停了,可南从缘廊上跳下,把琴裹好背起,在月光里回头:再见啦,小忍者先生。她眸子里含着笑,像曾经那样挥手告别,哼唱着含糊的歌谣,穿过门扉,踏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告别如此突然,却又理所应当。他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似乎原本就该是这样,除了天长地久外,必然还有一种相遇犹如风露交汇,瞬间的相通后就不再相关,很久之后忆起,仿佛整个一生中的希望和哀愁都会浮现出来。 柱间不知何时过来了,犹豫了一会,笑着说:她的酒没有喝完呢。 缘廊边上,可南留下的玻璃酒瓶和酒盏就搁在那儿,漾着盈盈的光。院中的石灯笼并没有点燃,饮水管在暗处发出规律的声响。柱间情绪的变化,斑并不是没有察觉,却迟疑着不愿挑明。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挑开了,他和柱间隔着朦朦的那一层很快就保不住了,他会被硬生生地扯出来,直面还无法正视的事。 柱间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忍耐到了极致,试探着把手放在斑的肩上,对方却像碰到火爪似的一缩,随即因为自己仿佛退缩的反应而气恼起来。柱间更靠近了些。掌心下的身体有一瞬的瑟缩,随即绷紧。他没有再向前,谁都不说话,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有点苦恼地暗叹一声,柱间也知道今天自己的举动实在有点突然,但看见斑与可南相处,他就不由自主地焦急起来。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在自己之外,斑还有着更加丰沛更加完整的生活。这样的认知让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孤独与不安。而眼下更让他觉得头痛的,是自己冒失地把斑扯出来,就像一根绿枝甩开来又缩起,会退缩到什么地方去?柱间只能拉着,不求此刻就切开肌肤直入筋骨,至少保持现在的样子,让他能碰得到。 千手柱间!斑气恼地低吼,犹带稚气的脸紧绷着。 斑...柱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平时的沉着机变到这时只有一片空白,眼里是斑,心里也是斑,再没有更多的东西。意识到对方似乎有后退的意图,他下意识把手握得更紧,逼得更近。 羞窘旋即被怒火掩盖了,斑仰头盯着他,刻薄的话语已经涌到舌尖,但柱间突然笑起来。他后退了一步,拉得斑不得不跟着前踏保持住平衡。 斑... 干什么?!声音里还带着怒气。柱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斑的外表并没有人想象中那样英武,如果闭上眼睛收敛起凛人的气息,甚至会予人柔顺的感觉。但就是这样的人,竟能漂亮地成为了忍界巅峰之人,他的能力让天下人都瞠目结舌。能够两次与这样的人相遇,上天实在太过仁慈了。 柱间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更加温和的微笑:斑...他握住对方的手腕:不要后退。 斑说不出话,双颊泛红,故意拧起脸露出不屑的表情。但到底,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后退。 作者有话要说:  被偏头痛折磨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刀,情绪不安,写得也不如以往圆润流利。 千姬的婚礼仪式是根据《天璋院笃姬》中笃姬的婚礼来写的。 斑和柱间,嗯,斑和柱间... ☆、第四十二章 千姬已经正式嫁给忠茂,隐歧和佐贺之间迎来了暂时的和平。牧田与明秀整顿人马准备折返隐歧,同时,叶隐的忍者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从海之国到火之国路途漫长,可先乘船到达茶之国,行陆路穿越茶之国和火之国后到达叶隐,也可以直接坐船到火之国的千贺浦,沿须贺川翻越平泉山至叶隐。 他们并不是那么着急着回去,几人商量后决定乘船到茶之国后走陆路回叶隐。虽然乘船到千贺浦更方便,但对于自小在山中长大的几人来说,长途航行实在是无法忍受的折磨。 名濑没有直接到达茶之国的船,需要先到萨摩的芝增去。芝增是比名濑更加繁华的地方,虽然并非府中,但帆船来往不绝,是极为繁华的商业港口。 此地有一种名为soba的食物特别有名,面条是当地特制的,用小麦粉鞣制,特别加入了草灰的澄清液或者碱水,切做扁平长条,吃起来弹滑有劲,配料的鱼板也和其他地方不同,吃的时候可以搭配醋姜丝和指天椒的辣酒。此外还有炒米,是在炒米中加入切碎的山芋,再加白糖酱油煮成。 几个人口味各异,斑比较喜欢酱的脆瓜和姜丝,柱间则喜欢炒米,看起来文静娟秀的阿繁出乎意料地喜欢指天椒辣酒,桃华喜欢搭配海带的面条,相比咸食,恭平更喜欢甜味的点心。他们在芝增等了两天才等到船,出航这天,清晨的浪花有如抒情小曲般清新宜人,虽然还有漫长的路,但走在路上就无端让人觉得特别高兴。 从芝增前往茶之国的船是专门的客船,体积庞大,配有船柜,室内铺着草席,看起来非常整洁舒适。但因为密闭,船舱中总有股食物腐烂似的潮馊味,为了驱散味道,室内大多点着味重的劣质香料。 船扬帆离开了港口,起先还风平浪静,但一到外海风浪就剧烈起来。持续的摇晃连看书也没办法,更 分卷阅读4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5 有的人没法适应海上航行,整天头晕目眩,胸闷欲呕,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等到达茶之国的出羽港口时,几个人已觉得脱了一层皮。 出羽的繁华与六十年后并无太大的不同,港内乌樯风缆成簇,连作一片,各国的商品汇聚于此,容貌口音各异的旅人接踵摩肩,热闹而富有生气。他们在出羽休息了一天才重整上路。离出羽沿勿来川北上,穿过鹿背山旁的原野,越过界河圆止川就进入了火之国的领域。但这里依然在鹿背半岛的范围内,山势崎岖,河流众多,直到进入关东六洲时,地形才渐渐变得平坦起来。 这天,他们踏入了常陆。 常陆在火之国东南方,与由利、筑紫、武藏、奈吴、美极并称关东六洲,地形相对平坦,分布有火之国第一大湖那古湖,与祭祀着大日如来和月山大权现的日光山与月山。两山间的山谷中有温泉涌出,因此被视为灵岩,整个峡谷作为神灵祭祀,又称为汤殿谷。在前一世,汤殿谷本是千手一族的禁地与历代族长的埋骨之所,但在这一世,却已经与千手毫不相干。 铺陈于原野之上的那古湖波光粼粼,几条带状的白云漂浮于天空,在水中映出清晰的倒影。白河自西流入湖中,又从东面流出,穿越那古湖东面的武藏野,自志贺湾注入莲鹭海。湖边绿林如带,绵绵铺枕于那古湖畔,远远望去,山长天阔,水绿林翠,令人心折。 几个人里阿繁的年纪虽然最大,但队伍仍然是以柱间为主。他指着地图定了路线,顺着白河向西,再折向北,穿过真野萱原和北上川,就能到达赤目山。这样的路线并非最佳,但也没什么太大的差错,其他人就没有反对。只有斑明白柱间按在地图上的手指指的是什么地方,那是木叶还没有在这个时空出现的木叶。他盯着地图的那一角,没来由地心中一紧。 在最初为木叶选址时,斑和柱间几乎是绞尽脑汁,既要交通便达,又要易于转移藏身,挑来挑去,最后选定了火之国中部井波和多治见的交界处。这里被半山环绕,有白河与小重川流经,气候温润,四季常绿,山谷水原兼备,隔着树林,常常可以听到深谷中流淌的水声。这些事如今回想起来,不胜唏嘘。斑回过头,发觉柱间正看着他,似乎知道他刚刚在想什么,向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明快,仿佛只要看着就油然升起愉悦之意,但斑却觉得全身寒毛嗖地全竖了起来,强忍着才没有躲开。心中纠结,鹤丸城那一晚的事一想起来就觉得很糟糕,恨不能从未发生。但如果流露出躲避的意思来,岂不是向他示弱么? 而照着对方的步子走,却又觉得别扭得很。尤为可气的,是这个家伙居然在那天后依然摆出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虽然言行还是和平时一样,却又仿佛有什么深意似的,让人忍不住左思右想。这样纠结,恼火窘迫里夹杂着羞怯,既恼火自己,又迁怒柱间,这个家伙竟然敢这么做,让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傻瓜一样,心中燃烧着火一般的怨气,恨不能把他一口吞掉。 从常陆到多治见大概有三天路程,行走愈久,地形也渐渐由平原变成山原交杂,气候的差别也渐渐显现出来。在南部多见的榕树渐渐绝迹,松柳等植物开始成片出现。黄昏降临时,斑登上一座山丘,山坡下,多治见已在眼前。 多治见在白河之畔,城池临河而建,因为此地以饲养鹈鹕鸬鹚闻名,因此叫做鹈鹚城。说起来,当初会将木叶定址于此不远,一个颇有趣味的原因就是这里盛产和纸产品,如提灯、伞和团扇。 步入町镇,夜间的灯火刚刚点亮。沿街也挂着提灯,灯下行人往来不绝。虽然夏天还没有正式到来,但家家都已经在屋檐下吊起提灯。细骨架上蒙上薄纸,画上随意的花草,上下端的曲木用稠厚的白胡粉绘上雏菊纹样,优雅又淡然。尤其点燃灯内烛火时,白光蒙蒙,令人心情平静。 当晚夜宿的旅店提供晚餐,是地道的山乡风味,有肉末煮冬瓜、生鱼片、凉拌菜和昆布豆腐汤,尤为惊喜的是一篮樱桃,鲜红地盛在郁绿的篮子里,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水顿时满溢口腔。 要是能住在这儿真不错。桃华吃到牙齿发酸才停下,由衷地感叹。赤目山虽然也产水果,但滋味并没有这边好。 柱间含笑着听,瞥了斑一眼,脸上隐隐带着得意。这副表情让斑简直想揍他一顿,但不得不撑着头承认,当初柱间固执要将木叶放在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看中了此地的水土。 作者有话要说:  头痛了快一个星期,终于好了,不病不痛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然后,找不到感觉了orz... soba:是冲绳面条。 细骨架上蒙上薄纸,画上随意的花草,上下端的曲木用稠厚的白胡粉绘上雏菊纹样:出自柳宗悦的《日本手工艺》。 ☆、第四十三章 柱间的得意延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躺下时还忍不住对着天棚发笑。木叶就在不远的地方,那是他和斑一起建立起来的木叶。只要这么想,就不禁满腔躁动,很想说点什么。他转向斑的方向,斑却紧闭着眼睛,被子一直盖到脖颈处。但柱间知道他是没有睡着的,他并不拆穿,就那么含笑静静看着,猜测斑会不会忍不住跳起来揍自己一顿。如果那样可真够有趣的。 第二天他们中午他们经过了一片树林,树林的尽头是一座低矮的石山,山峦连绵,仿佛一架数里长的屏风嶂立。山上草木稀疏,烟黄穆穆,与蓝天苍松翠柏相映成趣,绿的碧绿,蓝的翠蓝,格外有光彩。不远处有河川流经,绿色的田野中到处停留着白色的鹭鸟。 这地方真不错。阿繁由衷地赞叹,虽然相比叶隐有些太过显露,但水土、地形、气候和环境更加适合居住生活。桃华随手摘下一枚野果,还不到熟的时候,吃起来非常酸涩。恭平虽然没有说话,但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把壶里的水倒掉,把石山上流下的泉水满满接了一壶。 这些话在柱间听来仿佛是夸奖自己一样,忍不住扭头去看斑,眼睛发亮,简直就像是条想要讨赏的大狗。斑无法直视地抬头望着天空的流云,快走吧。 接下来几天里柱间都是这副模样,直到来到火之国边境,那明快的表情才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这天黄昏,他们准备在山中露宿,阿繁和桃华看着火,另外几人散开去拾捡干的树枝和树皮。这时是五月下旬,即将进入夏天,树林中模糊的小路上长满了带红茎的小草,在山岗长长的荒坡上,轻轻荡漾着绿葱葱的芒草,一群云雀乌云似的扑将下来,顷刻又簌簌腾空而去,仿佛一个个极小的斑点消失在远处。 柱间看得发呆,直到一根树枝飞来打到背上才回神。意识到斑站 分卷阅读4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6 在自己身后时,他稍稍有点惊讶,大概是表情太过明显,引来斑锐利的一瞥,他轻哼一声: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呀,斑...柱间苦笑,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斑也并非想听他回答,轻轻踢了下脚边的泥土:将自己困于篱藩中的,其实是你吧。他平静地凝望着前方的谷地,在另一个世界,这里曾被后人命名为终焉之谷。那些复杂的情绪,如今在这片宁静的土地前就像是幻梦一样,只留下淡淡的余韵。曾经想起就觉得犹如刀绞的痛苦,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在时光的消磨中散去。 柱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别总是跟在我身后,你会追不上我的。宇智波斑从来都不是小心翼翼、踌躇不敢前进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前行,就算是伤口还在流血,也会一往无前。 柱间脸上显出复杂的神色,既有吃惊,又像在意料之中,他会心地一笑,仿佛突然从桎梏中解脱出来。这时他才恍然自己以往实在太过小心翼翼,斑需要的始终都是并肩而行的同伴,而非跟在身后细致入微的呵护。也许事前会思前想后,但一旦决定后就绝不回头这就是斑的性格。如果自己一味亦步亦趋,反而是将他小觑。 想明白后柱间忍不住笑了,看见斑又不禁一笑,尽管斑为他这样有失风度的举动皱眉,但他没法控制住,一种奇妙的感动令他想要发笑。头顶蝉声聒噪,吹来的风里也带着热气,但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有趣可爱的,望着斑因为不悦而板起脸,他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夏天黑得慢,他们折腾了好一会太阳才落下泰半,柱间抱了满怀的树枝树皮,斑提着鱼,两人沿着曲曲的河水慢慢走回去。熏风缓吹,碧叶如盖,气氛好得让柱间想说点什么,但斑却先开了口:但我并非认输。 他停下转身,目光明亮地望着柱间,你和我有着同样的目标,也各自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我败给了你,但世界究竟会走向何处,却谁都不能得知。我不能,你不能,甚至你所寄予厚望的后辈...也不能。 人生复杂得如同千丝百线织成的衣裳,前进的路线也曲折难测,在求取和平的道路上,斑的外力压制与柱间的互相理解会不断交替着、甚至同时出现,如同一对螺旋并行而前,究竟哪一种更适用于未来,还要看未来是什么样子,而未来无限绵延。在六十年后,斑的理论被看做是无稽之谈,但也许一百年后,又会成为治乱的经典。被后世之人当做佳话的,也许其实隐藏着许多人生的悲哀与历史的秘密。 柱间微笑着倾听,与斑四目交会时,看到了对方眼神中锐利而勃发的情绪,虽然只是一瞬,但那份笔直的视线就像是曾经那样,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心,在那里卷起席卷天地的风暴。他强忍着才没有失态,却不禁踏前一步,斑的眼睛深处随之浮现出类似微笑的淡淡光芒。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民心即天意,在千年来的乱世中,百姓最为渴望的就是和平,所以才不断有人挺身而出想要结束这纷乱的命运,从六道到鸣人,都在寻觅着一条能够真正平息纷乱的道路。 他和斑也曾以此为志愿,却最终走向分崩离析的结局。也许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最初的心愿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倾听着民生而崛起的豪杰,代表了饱受战乱之苦、渴望和平的百姓的声音,最后却阻塞了民听,才会以那样的形式结局,而这一世,他们已不再会重蹈覆辙。 柱间的声音也变得豪壮起来,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那就再来看看吧,这个世界究竟会接受哪一种形式,你,或者我?或者是两者。 一瞬间,曾在战场血雨腥风中纵横驰骋、所向无敌的豪杰醒来了,用深邃锐利的眼神盯着彼此。斑突然意识到,曾经熊熊燃烧在灵魂中的火焰其实从未消失,它一直都在,只是被埋没了,但并没消失不见,就在他下定决定的那一刹,又带着无与伦比的决心与力量,再次燃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我已经完全没脸打开更新了,对不起各位等更的姑娘,但真的是面对着文档脑子一片空白。最近完全是非常怠惰的状态, 写一会就厌倦,看书也看不进去,心态各种浮躁,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要像斑一样振作起来! 下面是解析时间: 1、柱间他们经过的地方,不用明说了吧。 2、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出自《尚书泰誓中》,是周武王讨伐商纣王前的誓词。 ☆、第四十四章 回到叶隐,时令虽然还没到,但夏天的气息已经浓厚起来。北方的春秋短暂,最后一场霜就像是昨天,可蝉已经开始鸣叫了。绿叶风吹,橘子、栴檀、苹果都开了花,田塍上盛开着雪白的水晶花,虽然有人说水晶花的品格比较低,没有什么可取,但山中的孩子没有那么多想法,只要好看就足够了。同样开在这个时节的还有蒺藜花,繁密而芬芳地开在河岸上。 养蚕的人家这时候最忙,因为幼蚕已经开始长大,三眠后就要成蛹,桑叶这个时候是论着担挑回家的,一家大小日以继夜地睁大眼盯着,连说话都要忌讳。等到六月蚕上簇结茧才能松口气。叶隐不往外卖蚕茧,都是自己缫丝织绸,最后成形的织物色泽艳丽,各国诸侯常拿来做衣服和卧具的面料。 山中的时光平稳得几乎就像是凝固了,与外界的纷乱截然不同。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宁静的生活,才能支撑起忍者不断往来于生死之间的内心。 斑从海之国归来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外出,而是领了内部的任务。叶隐地处深山,自成一统,外事不少,内事也多,如缫丝织绸后运往外界就需忍者一路护送,而叶隐的另一项收益采石也需要忍者协助完成。 采石之处在赤目山的深涧中,距离叶隐约有十多里,山深地僻,人迹罕至,仅有兽道缥缈。每逢雨季,涧中就有玲珑可玩的五色石子被冲刷而出,被人拾取后贩卖,因为数目稀少,再加上众人哄抬,一时间竟然成为比珍珠还要贵重的宝物。 宇智波与千手两族定居赤目山后,就垄断了山中的采石,以获取暴利。但百余年开采下来,如今彩石的数目已经所剩不多,佳品更是难得,采出的石子几十个里只能挑出一两个稍有奇趣的。 前几天又下了一场暴雨,一大早,叶隐的人就蜂拥而来,在崖边打下岩钉,腰系绳索下到深涧中采石,斑和另外一个名叫长治的忍者守在边上,以防发生危险。中午时太阳来到头顶,照着涧中流水耀目不已,长治让采石的诸人回到岸边,等太阳移开后再下去。 一群人气喘吁吁地爬上来 分卷阅读4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7 ,两条腿已经被水流冲刷得打晃,颤巍巍走到树荫下,纷纷拿出准备好的午饭。大多是饭团,不过馅料不同,就着冷水一边吃一边说笑。斑和长治在另一边。即便是在叶隐,普通人和忍者之间仍然隔着深远的距离。 吃过饭后工作继续,直到黄昏时才停下来。采石人满身疲惫地回到岸上,距离岸边不远建有专供休息的茅屋,样式十分简陋,甚至连地板也没有铺,只有几张草席。但没人计较这些,疲惫和饥饿使注意力下降,他们吃下了数量惊人的烩饭用米饭加鸡蛋和猪肉做成,然后就困倦得倒地睡着了。 长治今天一整天都绷紧了神经,到这时才松了口气。深涧被开采过度,下雨很容易出现崩塌,而采石人都在深涧中工作,一旦塌方后果不堪设想。叶隐特地派遣两名忍者在一旁,除了监督外也有护卫的意思,以防止有危险出现。他爬到高处,记录下云霞的情况,仔细对照着以前的记录,许久后才阖上:明天天气应该不错。 斑明白他的意思,天气不错就可以持续工作,采石任务是有期限的,即便在佳品上无法比拟,但连数量也差很多的话,就有些难看了。两人就着篝火的光吃了晚饭,是和其他人一样的烩饭,还有一碗莼菜汤,文字写作蓴,味道极淡,仿佛荷叶嫩芽,从附近山涧中采来,茎长丈许,滑如凝脂,有如晶透雪葡萄也,五六月时正是吃的时节。曾有人想移栽他处,但无一成活,长久下来也就罢了。 长治虽然说第二天天气会好,但快到中午时,山边堆叠的云彩仿佛吹气一样突然膨胀起来,颜色变浓变黑,瞬息就覆盖了大半个天空。斑只来得及把人全部喊上岸,只听雷声隆隆,一场暴雨已滂沱而下。 人们缩在屋子里躲避突如其来的暴雨,抱怨着白白浪费的半天时间。最初他们还冀望于云会突然散去,但直到一个小时后还不见雨有变小的趋势,就失望得干脆去午睡了。 黑云已经笼罩住了整个天空,屋子里昏暗如夜,几步外的事物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长治却很悠闲,借着炽亮的电光用匕首慢慢劈着树枝,削出一根粗糙的手杖来。他的年纪是斑的一倍大,采石的任务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知道今天虽然延误了时间,却可以在以后几天描补,但斑刚刚成为忍者不到一年,却也如此气定神闲,让他不由觉得纳罕。但长治却什么都没有说,虽然同出任务,两人却有着不同的姓氏,在如今的微妙时节,题外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雨越下越大,屋外一片沙沙的雨声,雨水沿屋檐淌下,簌簌宛若珠串,深涧中也喧嚣赫赫,雨落声、水流声、滚石声、泥塌声混在一起,酝酿着一种沉郁又躁动的气氛。突然,涧中突然极大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突然崩落坠入水中。斑下意识抬头,长治望着远处,有些凝重地蹙眉:可能是坍塌了。 第二天云销雨霁,人们在岸边查看,果然山壁上塌了好大一块,深涧中的水流里落了好大一块土石,染黄了半条溪流。长治不敢让人在这时下去,他和斑缒了绳索下去探察了好一会,确定其他地方暂时没有坍塌的危险后才重新开工。也许是因祸得福,采石人竟然从坍塌处找到了不少有奇趣的彩石,五天结束后一数,值得一看的居然有二百多枚,算得上近年里不错的收获。 这一趟斑在山里足足熬了十天,与外出任务相比是另一种累,衣服上又是泥又是盐碱,绘凛光是清洗就花了大半天。斑这时正在浴室里忙着把头发解开,除了泥水外,还黏着一些植物的种子,大概是山行时沾上去的。泉奈提水进来时就看见他对着镜子皱眉折腾,笑着把他推到凳子上坐下,弓着腰,替他一寸寸梳开头发,一边闲聊:头发太长了吧。 干脆剪掉好了。斑低着头,看长满尖刺的小种子一颗颗掉在地上,随口答道。 那就太可惜了。泉奈在斑的脊背上比划了一下,好不容易长到这里...闭上眼睛。 他用水瓢舀起水顺着发根淋下来,冲掉头发上的泥渣,啧啧感叹:哥哥你真是...他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什么较为温和的词来形容,只好发笑。 在闲话里水渐渐凉下去,幸好是夏天,却也不怕冷,泉奈突然想起一件事:哥哥...火核和阿繁的婚期推迟了。 斑猛地抬头,水顿时顺着脊背冲了下去,他随手擦了一把,十分讶异:怎么了? 阿繁的兄长去世了,说是急病。泉奈微有些迟疑,压低了声音说:但也有人说,是牵涉到了先前花之国与茶之国传讯处被屠杀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水晶花的品格比较低,没有什么可取:清少纳言的《枕草子》中所说。 采石供玩其实是中国的事,没有查到日本有没有这个文习,这和莼菜的梗都是在看《秋园杂配》时看到的,原文极美,让人不舍,如彩石其佳者猩红黛绿、云桡不一,或为羊脂玉,或为蜀川锦,或为鹦鹉紫,或为僧眼碧,或为嫩鹅黄,朱者如美人睡痕,黑者如山猿怪瘿,文采陆离... 如莼菜云间张季鹰,闻秋风起思莼鲈,便拂衣归,人高之,而莼之风味,始着吴中,他处亦不甚产。崇祯戊寅,问卿从西湖移至南岳兰墅涧中,其类遂繁,五六月间,茎长丈许,凝脂甚滑,真如晶透雪葡萄也。味甚淡而旨,想季鹰秋风正馋此耳,读得恨不能如张岱所言海错之美,乡人竞来共舐其眼...救其馋哉。 另:日本也吃莼菜。 ☆、第四十五章 花之国与茶之国传讯处被屠杀一事,距今已有三月。叶隐高层按照惯例抚恤了亡者家人与伤者,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村中议论已经渐熄,却没想到现在又跳出这样的事。 斑蹙着眉思索,却被泉奈按着低下头去,头发还没冲完呢。稍微凉下来的水浇下来顺着头发淌到地板上,又顺着缝隙流了出去。刚刚政治带来的隐隐冷风突然就消失了,斑微微笑起,顺从地闭上眼睛。 洗涮完出去的时候恰好是饭点,绘凛在厨房忙碌已经到了尾声,闻着味道做的似乎是烘蛋、豆腐汤、卷心菜卷和炸猪排。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在连续十天吃的都是以做熟为标准的鸡蛋猪肉烩饭后,实在香得令人垂涎。 净不久也回来了,他如今也像两位兄长小时候一样,隔几天就去上课,然后到火核家中向景诚请教,今天却例外地没有去:老师说今天不上课了。他夹起一筷子卷心菜丝放进碗里,想了想:感觉挺奇怪的,火核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大概是因为阿繁兄长病逝的事吧,绘凛微微叹息:真可惜啊。虽然并没有和阿繁家来往过,但听到那样年轻的人猝死,仍然让她觉得遗憾。 斑和泉奈相视一眼,叶隐的事他们比绘凛了解更深,阿繁 分卷阅读4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8 兄长的猝死,很可能如传言所说那样,是牵涉到了极严重的事,那么病逝之说也就值得思量了。但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却实在讳莫如深,这也是家中没有男性长辈的坏处,村中较为隐秘的事都无法接触到。如果是其他大概还可以问一问火核或者景诚,现在却不好开口了。 北方的夏季漫长,虽然在山中仍然是热浪滚滚,石板路晒得滚烫,完全没法赤足行走。猫咪沙那最近又频繁地出现在家中,常常回家就看到它大喇喇地仰卧在缘廊的地板上,白色的肚皮一起一伏,在蝉鸣里睡得正香。绘凛用布条给它做了一个红色的项圈,挂上白的记着名字的牌子。有一次沙那拖着一段五彩的索子回来,不知是被谁系上的,在地板上且走且玩耍。 桑折河的静水处开了很多菖蒲,紫白碧绿的一大片,看着不高,根却很长。叶隐多河少塘,看莲花要到山里去,汤流山下有一个连着沼泽的浅湖,到了夏季总是一片田田之景,莲花掩映于青青绿叶中,有白有红。绘凛有时会采来供瓶,碧叶横张,花苞半开,天光半拢时看,仿佛那一片的光线也被染得微绿。 这时净正坐在河岸边垂着双脚钓鱼,白日衔山,残照溢满河川,风平水静的黄昏,青芦随着水流飒飒震颤,河底细草毵毵,有黑色的小鱼出没。他专注地盯着河面,连扉间过来也没抬头,就那么轻声打了个招呼,嘱咐他:小声点。 扉间放轻了手脚过来,但如今他已经长得很高,影子暗暗投在河面上,把即将上钩的鱼吓得顿时甩尾遁走。净瞠目结舌,目光从水面移到扉间脸上,半响说不出话。扉间不得已只能下水捞了一篮鲜虾作为补偿,净笑嘻嘻地站在岸边指手画脚,一会说着这边,一会又说那边,膏脂似的碧流被搅得纷乱。 等扉间上岸时暮色已深,衣角半湿,淋漓滴着水。绘凛一看就知道净淘气了什么,纤细雪白的手指在他额上轻轻一点,随即又笑了。斑和泉奈在更晚一点才回来,绘凛和文代今天做了芝麻豆腐和炒高丽菜,因为有扉间捞的虾,又特地做了天妇罗,并用木鱼高汤调了蘸酱汁出来。芝麻豆腐是文代的拿手菜,味道又香又浓郁,吃得人抬不起头。 晚饭过后文代就带着扉间回去了,虽然佛间和柱间都不在,但她仍然固执地每晚在他们的房间点亮灯火。扉间提着灯笼走在文代身边,他如今长得比文代还高些,兄弟俩都遗传了佛间的身高,面容却有文代的影子。母子俩在夏夜里款款而去,一点火光渐隐,仿佛萤火虫似地远走了。 今天大概是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高热的余温到了晚上才在凉风里袅袅散去。所有的拉门和隔扇都打开了,灯盏上有三两只飞蛾爬着,虽然坐在远离灯光的地方,但蚊子还是飞了过来,铺着翅膀细细叫着,伺机就要咬人一口。绘凛将小猪形状的陶制香炉找出来,在背后中空处放入蚊香,少顷烟雾腾起,将蚊子驱得远远。 后院井里凉着瓜,取来切开盛在盘子里,红瓢沙甜,冰凉透心。绘凛只吃了两小片就不敢再吃,也嘱咐兄弟三人少吃一些。还有一个西瓜切开却是白瓢,泉奈刮去瓜瓤,雕成一只帆船,在中心点上蜡烛,透过表皮放射出绿莹莹的光。净爱不释手,捧着船灯又磨着泉奈要学怎么雕刻。兄弟俩揉成一团,绘凛摇着团扇,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一家人纳凉直到夜深,月光映射着树叶的影子,跃动在屏风上好似一幅墨画。庭院里,不知名的植物正开着紫花,模样纤纤。因为看得久了,闭上眼睛,眼皮上仿佛还残留着紫色的意象。 绘凛手里的团扇越摇越慢,头渐渐垂落,一坠后突然惊醒,有些迷蒙地四下看看。小猪香炉还在袅袅冒着烟,净枕着泉奈早已睡得深,泉奈闭着眼睛靠在斑的肩上,一个劲地打呵欠。唯一清醒的只有斑,一手揽着泉奈不让他滑下去,微微仰头,眺望着星光单薄的暗夜。 真是酷热的夜晚啊...绘凛叹息的当儿,原本淡淡的凉风突然变大,含着水汽的风泠泠地抚着面颊。凝神一看,远处的天空变得更暗了。隔着树荫,河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单调的蛙鸣。 恐怕是雷雨要来临了。斑推醒泉奈和净,一家人忙着起来把香炉、西瓜都收进屋里,关上所有的窗户,只留下雨窗,屏息静静等待着。没过多久,一道闪电突然亮彻天空,宛若爆炸的雷声在头顶响起,吓得人差点跳起来。只是二三息间,云已经变成雨簌簌而下,电光闪闪里只见窗外一片白茫,漫天的雨水哗哗而降,院子里刹时变成了河。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热得就像是夏天一样,忍不住就写夏天的光景了。我最喜欢的夏天不是现在看小说吹空调,而是小时候在老家时,屋旁有小河,河边柳荫碧润,挽裙束袖,光脚站在水里可以玩一天堆石头也不腻。还喜欢夏天夜里下雨,闷热的夜晚突然电光闪闪,然后大雨哗哗而降,将暑气冲得一干二净。 ☆、第四十六章 这天晚上从阵雨到大雨,彻夜未停。虽然声响很吵闹,但天气却因此变得很凉爽,连扇子都不用了。躺在蚊帐里,将四个角压住,蚊子就没法再肆虐,盖着薄被一口气睡到第二天天明,连梦也没做。 泉奈和净一大早就去上学,斑吃过早饭也出了门,去找火核的好友铁匠雅乐助。武器对于忍者来说无异于第二条性命,除了普遍使用的忍具外,许多忍者还为自己量身打造武器,以便更加利于作战。斑曾经惯用的铁扇与飞镰现在却没办法打造,只能退而求其次。但这把精心铸造的刀也在近几次任务里磨损得厉害,刃面上豁口隐现。 现下是八月初,麦子已经完事,田野间只有两三个人,许多人聚集在路上用镰刀砍去杂草和小树枝,进行每年例行的道路修整活动。斑顺着柳通街走到尽头,铁匠铺里如以往那样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屋子里又昏又热,雅乐助围着皮裙,头发凌乱地束在脑后,仿佛狼看猎物一样紧紧盯着炉子。他比年初遇到时瘦了很多,双颊凹陷下去,眼睛又红又肿,却锐利得刺人。他接过刀仔细打量,又重新替斑量了身高、臂长、手宽与指长,两人没多说什么,只是定了取刀的时间。 了结这件事后斑稍微松了口气,拎着包袱前往真如堂。真如堂在叶隐西北,旁山临水,堂前有大片竹林。时值盛夏,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才走进林子就觉得凉意扑头而来,阳光染着绿意坠下,连影子也是鲜碧色的。 林中不见猫影,却依稀听见喵声。斑停下试着喊了声沙那,未几,从竹丛中挤出一只白肚黄背的猫来。脖子上仍然带着红色的项圈,勾起尾巴绕着斑走了一圈,偎着他脚边端端正正坐下。斑摸摸它的脑袋,直起身继续走 分卷阅读4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49 ,沙那也跟上来,在他腿边绊着走。犹豫了一会斑还是把它抱了起来,来到真如堂前的大石旁才把它放下。 堂前空地上光影婆娑,有一汪极小的浅池,蓄着两尾红鱼,在绿影中曳曳而游。堂内圆形的纸窗打开着,隐约可以看到供奉在阴翳里的佛像。斑脱下木屐,仅着白袜登堂。沙那先他一步跳上缘廊,沾着泥和苔的四爪在木板上留下小小的脚印。隔扇半开着,有人跪在佛像前,身影依稀,却并不是春屋,斑仔细辨认了下:阿繁? 那人闻声抬头,似乎已经跪了很久,起身时不禁微微一晃,略带点蹒跚地走到隔扇边。来到比较光亮的地方,斑终于可以看清她的面容了,的确是阿繁。沙那也认出她,站在斑脚边仰着头喵了一声。 斑...她微微一笑,俯身摸摸沙那。她比几个月前一起到海之国出任务时明显地明显地消瘦了许多,眉宇间甚是苍白,如大病初愈一般,肩膀亦瘦削不堪,是来找春屋师傅吗? 嗯...斑稍稍迟疑了下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包袱微微提起:母亲的人偶,想供奉起来。时下的人相信物件存在得久了,就会有精灵生成,因此常将年岁颇久且不再使用的器物放在寺院中供奉。 能让我看看吗?阿繁微笑,掩着嘴唇轻咳几声,曾经纤细雪白的手指如今更加细瘦,隐隐能看到苍白的皮肤下蓝色的血管。 斑解开包袱,木匣中露出一个哭泣三折人偶,梳着双髻,两鬓绒绒,身着印染着鸢尾、橘团与芒草的华丽服装。看得出曾蒙主人精心爱护,但终究年深日久,已经朽坏到无法修补的地步。 我也有这样的一个人偶呢...阿繁静静看着,双眼带着忧郁的神色,清澈透明。那样不胜哀愁的姿态,连笑容都是凄婉的,她低声与斑告别,穿上木屐,顺着小径缓缓而去。碧绿的天光将她的身影投在地上,与竹影融在一起,因为太过瘦弱,那背影看起来仿佛纸一样单薄。有那么一瞬斑几乎产生了错觉,以为她突然消散在了空中,不禁心头一跳,等再凝眸看时,只见那披在肩上的黑发被风微微吹起,身影随即隐入了碧丛。 大概不会有事吧?望着阿繁的背影,斑思绪万千,沙那用脑袋轻蹭着他的小腿,春屋已从缘廊那边过来,他随即将刚刚的烦忧放下,专注于眼前的事。此时斑并没有料到这会是他最后一次与阿繁相见,就在两个月后,这个曾与他并肩战斗过的同伴战死于霜之国。悲剧总于无知无觉时发生,事到临头时,一切都已太迟了。 八月没过多久就是中元,据说万千灵魂今日都会从灵界到人间拜亲访友。日落后晚风渐起,月亮悬于夜空,月光从树叶间漏下,疏疏仿佛残雪。人们步出家门,在玄关前点上盆灯笼,将插着杉叶的稻草束在沙锅里点燃,把钵子里的水洒在地上,再把切成小块的茄子扔进火中,祈求亡者乘着火归来。稻草不堪久燃,火焰渐渐熄灭,不久就成了灰烬。 这边悲戚尚余,另一处已开始载月踏歌,神社前的空地上积满了秋花与秋草,盂兰盆灯笼摇来晃去。围着火堆,一圈圈的人踩着节拍,踏歌而走。他们大多带着面具,面上可怖,面具下却是在笑着的。 人越聚越多,转眼斑就和家人走散了,远远看着前方似乎有人身影像是泉奈,挤过去时人早已不见。到处都是笑声与歌声,这是压抑生活中难得的一刻轻松,不必烦忧,只要无忧无虑地跳舞就好。忽然之间一阵风来,火堆猛地一窜,火星扬扬,人人牵衣拽袖,笑叫躲避,声音之大,几乎把山也要吵醒了。 斑在一边目睹着,一时间也心摇神动,好像所有忧虑在这一刻都消失了,阴影下的眼神柔和起来,习惯绷直的嘴角也不禁微微扬起。但下一刻他突然敛起表情,疑惑地回过头,不远处仿佛有人在盯着他。但这似乎是错觉,今夜人实在太多了,几乎整个叶隐的人都聚在这里。 他避让开狂欢的人群,缓慢地向外移动。离人愈远,月光愈明,如水泼地,路旁野菊亭亭,若新出浴。等穿过稀疏的树林来到河边时,灯火已完全不见,只听人声飘渺传来,似有若无。河水拍着堤岸,发出轻轻的水波声。 斑站在河边,似乎望着树荫下的紫苑花出了神。一路跟随而来的柱间突然生出吓唬他的念头,他本想轻轻走过去,但手还没来得及放在对方的肩上,蓦然间天旋地转,脊背一痛,已经被斑狠狠摔倒在地。紧接着喉咙一凉,刀尖已经抵在了咽下。 果然是你这个家伙。斑半跪在地,嘴角得意地翘起。在看清楚是柱间后他并没有放开,反而故意用刀刃在他喉咙上划来划去。 虽然知道斑并不会伤害自己,但被这么抵住要害仍让人觉得有些背上发凉。柱间慢慢推开刀刃,斑把短刀滑进袖子,站起身沿着河边走,柱间跟上去,开口说:我是傍晚回到村子的。 外出的忍者回村后必须先回复任务,再经过分别审查后能解散回家。这样的程序每一个忍者都熟知,斑诧异地抬头,不明白柱间为什么特意说一次。 讶异的表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虽然仍然一副冷淡的样子,但眼神却已经柔和不少,不再那么阴郁了。曾经深深刻化在灵魂上的伤口,虽然还在,但似乎已经开始逐渐愈合。柱间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所以,我回来了,斑。 在他温和的视线里,斑突然觉得浑身的紧张骤然都松弛融化了,他回应着对方的注视,下意识地答道: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折哭泣人偶是这个样子的 惊!!好巨大的图,不会倒过来,见谅。 在寿岳章子的京都三部曲中《喜乐京都》里提到。 柱间卖萌是犯规的。 ☆、第四十七章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话音刚落,斑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神色难以形容。柱间迅速地做出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表情,踢着脚边的石头,扭头去看隔着树林的灯火。 他在等斑自己冷静下来。这世上除了泉奈之外,大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斑的性格了敏感、高傲、固执己见却又能够快速接受新事物。在一些小事他并不介意稍微诱骗斑也许并不能算是诱骗,含糊的话语和理所当然的态度,再稍微退后,就能让他放松并且接受下来。比如刚刚。他在树下,斑在走来,如果可能,他希望沿路都开满繁花,情深而往,再回头已处处脱不开,到处都是彼此。庆幸这一次早知道会这么爱他,能对他更好一点,再更好一点。 柱间只觉得心底软成一片,屏气凝神地回头,故作自然地开口:走吧。 斑没有说什么,柱间眼里闪烁过一缕喜悦的光芒,似是抓住了什么实在的东西,充满喜悦。 两 分卷阅读4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0 人顺着来路走回去,之间紧绷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不远处人们载歌载舞,一些平常此时都已经关门的店铺还开着,广场上还有许多卖零食、团子、瓜果、冰碗的摊头摆着,盂兰盆灯笼和摊头的灯交辉,人影与树影相映,小孩子捏着线香那样的鬼烟火窜来窜去,但到处都是光亮的,微弱的青色火光一点都吓不倒人。 柱间买了一碗雪花碎冰,饮水似的一口喝下去,才觉得焦灼的渴意缓解了。他回来就换了衣服出门,一天水米未进,刚刚还没什么,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胃要把自己从里面吃掉了。斑好笑地看他像个孩童似的,双眼在摊头上逡来逡去,纠结着要买什么。 这样节日里的摊头大多不会卖精细的食物,多是粗点心。柱间很喜欢一种名为瓦煎饼的食物,是用米粉和水,加上糖或是盐在火上烘成,然后用木槌敲碎了盛在纸袋里慢慢吃。斑的口味细腻些,比较喜欢吃用糯米粉烘成薄皮的果子,中裹豆沙,卷起后切成半截小指长短。 还是家里的东西最好。柱间感慨说。他这一次任务去了很长时间,几乎有两个多月,皮肤晒得比平时黑了一截,尤其是眼睛和嘴巴周围,完全是两个颜色。斑稍微琢磨就知道他大概去了哪里,不由感到有趣,以他的能力来说,恐怕在沙漠是感到最没辄的。 似乎每个回乡的人都会用吃来弥补不在的时间,迎面走来的扫部和兼实手中也是满满的食物,沾酱油醋汁吃的洋菜冻条、菖蒲丸子、荞麦馒头和蜜糖丸子,一袋果子在臂弯里颤颤巍巍,似乎随时要跌下去。他们和柱间交情很好,连带也能和斑说上几句话,但更多时候斑只是站在一边。几只萤火虫短暂地吸引了他的注意,等回过头时扫部和兼实已经走远了,柱间看着他,就像是在打量什么,眼睛里含着笑。 这一处已经灯火阑珊,萤火虫从黑暗的河边飞到街上,划出一道青色美丽的光。不远处就是桥,过了桥就是柱间家。和斑家流溢着的女性浪漫余香不同,柱间家的气质显得更加严谨,壁板漆黑,门口的罗汉松修剪得十分利落,在明媚的秋光里端然地矗立着,俨然有种高洁的味道。 佛间和扉间都不在家,文代迎出来,看见斑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穿着深蓝色的绸衣,外罩着白围裙,黑发梳成髻,因为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不必再过多忧心的缘故,身上流露出一种稳重淡然的成熟韵味。 今天有够热闹的。她端来一直温在锅里的咸稀饭给柱间,还有一匣子柿叶寿司,内包着用盐腌过的鱼肉。这是远离海边的山区特产,因为腌制过,鱼肉和盐都浸到了饭里,鱼的味道反而鲜嫩起来,有一种非常柔嫩的口感。再加上柿叶的香气,吃起来别具一格。 柱间一口气吃了三个才停下,用湿毛巾擦了手,带着斑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房子的东南角,走过廊道时,可以从打开的窗户看到院子里盛开的女郎花。 房间大概有八叠大小,被文代收拾得很整洁,两个书架并排在一起,搁满了书和卷轴。房间一角立着一架两折的山水屏风,平时睡觉棉被就摆在那里。窗边有矮几,架设着笔和纸,几前放着软垫,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张黑色莳花漆盘,装有水壶和杯子。 因为佛间的关系,斑很少到这里来,他有些好奇地四下打量:东西呢? 这次柱间从风之国带回了不少书和卷轴,其中有些已经绝版,但种类芜杂,除了风土人事记录外,斑居然还在其中找到了不少小说文集,他拈起一本《柳野繁昌记》,想了想仍放进挑选好的书堆里,准备带回家给绘凛。 柱间把一本书递过来:这个比较适合净吧。他笑着说:小孩子看点有趣的书也不错。那是一本关于孩子世界的书,描写童真有趣,多得时人赞赏。 斑望着书并不说话。净下个月就要满七岁,在叶隐之外的确还是个孩子,但在忍者的世界,这个年纪已经足够拿着武器走向战场。忍者与常人始终存在着界限,可望而不可企及。但是否就要如此完全地克制住自己,变成非人的存在?斑自己能够做到,却对泉奈和净心存不忍,如有可能,他也宁愿他们死于床榻而非战场。 柱间挪过来,轻唤他的名字:斑...他在地板上虚虚一画:如果这是忍者和普通人的边限,他握起斑的手,一起放在那条无形的界线上:那就在边线上,尽可能地多一点。所谓忍者,只是生存形态的界定,在此之前,他们仍然是人。 斑不做声,也不应答。柱间忍不住侧首去看,微微翘起的黑发离得很近,跪坐的姿态端庄而肃穆,让人不禁想要更加亲昵。他竭力将这样的渴望按捺下去,微微嘶声:斑,说说木叶吧。 这样的要求实在有点怪异,但当年木叶建成不久柱间就身故,反而是斑几十年来一直冷眼旁观,看得清楚。斑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他言语平淡,并不多加雕饰,就那样淡然地讲述,直到柱间鼾声细细响起,才缓缓停下。 七月流火,但八月仍有暖意,熏风送花香入户,月光在地板上闪着莹润的色泽。斑拿出薄毯,探出身子替柱间盖上。平日看起来比实际年纪稳重的人,睡觉时却像个孩子似的,带有某种天真无邪的味道。他静静看着,不知不觉蜡烛已经烧尽,噼啪一声,忽闪几下后委顿黯淡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鬼烟火:在冈本绮堂的《半七捕物账》中提到过,还有一种叫鬼烟火。大小约线香烟火那般,烧起来会发出微弱的青色火光。调皮捣蛋的孩子点了之后,躲在澡堂巷口或阴暗小巷中吓路过的女孩和小孩。 粗点心:在周作人的《周作人论日本》中这么提到过,粗点心这句话是日本文的译语,它的原文是驮果子。这个驮字本来是驮负东西的意思,因为雌马以及劣马不能上战场,只配驮货之用,所以用作劣等的意思用,如不好的作品也称为驮作。但是这驮果子虽然做得粗糙,比不上贵人茶客所吃的上等细巧点心,却是专门供给小孩的,平常手里捏着几个有眼铜钱,就可以买两个来吃。 放假回家,真真没有写稿的气氛。 ☆、第四十八章 中元过后,一天冷甚一天,秋雨潺潺的夜里醒来,凉得人忍不住蜷身。田中稻子渐黄,平原上金黄的稻浪一望无垠,又到了秋收时节。这时候大部分诸侯都忙于收割,不会轻易掀起战争,但也有例外。 九月中旬,雷之国诸侯赤松氏突然向霜之国北部的日野氏发起袭击,四天内席卷了毗邻国境的佐世保、牟田、川连三地。赤松氏的军队来去如风,等日野氏集结起军队时,他们已经带着劫掠的稻谷返回了雷之国,日野氏统领义视暴跳如雷。 分卷阅读5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1 此时不及几十年后富庶,且赋税繁重,普通百姓家大多仅有一年存粮,秋收如无新粮,一家旋死。所以在其他行业不发达的年代,一旦遭遇天灾人祸,就会产生大量的流民,成为不安定的因素。 日野义持虽然心痛,但不得不设法从别处调集稻米和杂粮对这三地进行赈济,但今年入秋后气候异常,稻谷要秀穗时突然连日吹起冷风,一连好多天,等到收割时许多稻谷都只结了空壳,干瘪的稻粒让村民不禁拍地痛哭。 藩里虽然减了地租,但各村不少人仍然缴纳不足,只能把存米也拿出来。藩里如果再度征收租税,佐世保、牟田、川连未死,其他地方却要成患了。日野义持掏空了藩库也不足,最后只能向藩内的豪商百藏借债,这才勉强度过了难关。 秋收的关卡勉强度过,义持对赤松氏的怒火却越燃越炽,如今他暂时无力负担起对赤松的反击,于是将此事向霜之国大名山名氏哭诉。山名原本是雷之国诸侯足利氏世代的侍所长官,却因为与管领细川氏争夺权利失败而不得不退走霜之国。而胜利的细川氏从此大权在握,不仅控制了几乎整个雷之国,甚至还能够废立诸侯。时人慑于威势,将当时细川一族的统领称为半大将。 但细川的荣耀并没有能维持太久,在不久之后,细川氏统领被家臣刺死,曾为臣下的三好氏一跃而上,成为了细川氏背后的影子权臣。百余年之后,细川、三好等已灰飞烟灭,当时退守霜之国的山名氏一族却代代繁衍下来,抚古追今,不得不感叹命运之玄妙。 如今雷之国大名仍为足利氏,却已经不是最初的血脉。大概在二百年前,雷之国诸侯北条氏和里见氏分别以足利晴氏与足利义明为旗号,再次揭开了雷之国内乱的序幕。其后数年中,北条氏两代统领氏纲与氏康陆续击败了里见、佐竹与不安分的同族扇谷一支,把雷之国的柄权控制在自己手中,成为名副其实的霸主。 氏康四十三岁时,大名足利氏病笃,因为没有后嗣,于是将氏康的儿子北条氏规过继为养子,改名为足利氏规继承了大名之位。在这一段历史中,氏康的身影始终若隐若现,但他究竟做了什么,如今已不得而知。如果按照氏康的计划,一子继承雷之国大名之位,其他后代掌握北条家柄权,从里及外将雷之国牢牢掌握在北条氏手中。 但命运在此再次向人们展示了它的奇妙,氏康的几个儿子中,活得最久最为长寿的却是已经改名的氏规,在几位兄弟接连去世后,北条家的柄权再次回到了氏规手中。今日,北条氏已经湮灭,血脉却以足利之名继续流传。 因为这段历史,霜之国始终对雷之国心怀不满,在山名一氏看来,历史悠久、出自名门的山名才应当是足利氏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而非半途崛起的北条氏。因此纵然霜之国诸侯的血脉与文化都更接近雷之国,在政治上却向火之国倾倒,成阿附之势。赤松氏袭击日野氏后,霜之国大名一面征召军队陈兵边境,一面以受霜风灾害波及,国内困苦的名义向火之国求援。 火之国与雷之国不和已久,但明面上这仍然是两个小诸侯之间的矛盾,又担忧会真正勾起和雷之国的战争,因此并未派遣军队进入霜之国,而是雇佣了忍者,以日野氏的名义出战。 叶隐内一派紧张气象。这场赤松和日野的战争背后,隐藏着两个大国的较量,大概是叶隐近几年来遇到的、除了大友氏和岛津氏那次外规模最大的战争。村中除了守卫的忍者外一律被抽调,而在村外,除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忍者,其他人也被紧急唤回。而后一批还未正式年满十二、但技艺卓着的小忍者也被送上了战场,泉奈也是其中之一。他和斑只在集结时匆匆见了一面,来不及说句话就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战场。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霜之国其实并不与火之国接壤,中间需要穿越汤之国,在火之国北方的这几个小国,霜之国阿附于火之国,汤之国一向保持中立,田之国看似对火之国连声诺诺,却也在暗中与其他国家眉来眼去。 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思,几十年后田之国才会联合风之国趁中忍考试时联手袭击了木叶,却不想这一次袭击实际是被大蛇丸所操控。在那次袭击后,田之国国力大损,反而让大蛇丸趁虚而入掌握了柄权,成为了他踏足长生的现世基础。 在泉奈之后,又有一批小忍者被送往前线,叶隐充满了沉重的气氛,纵然秋收丰裕也并没有多少人开颜。绘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她平静的神色下,净依然感到隐隐的不安。 战死是忍者的最终归宿,一旦出了家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抛尸荒野,不是今日,就是明天。但即便是最冷酷的忍者,在最终之日没有到来前,都想要尽量生存下去。在斑和泉奈离开后,绘凛房间的灯常常亮到很晚,机杼轧轧,彻夜到天明。有时虽已熄灯,但净悄悄过去查看,房间里寂静无声,月光在打开的窗户里留下一片亮白的光带,绘凛坐在织机前,双手放在膝盖上,脸上露出茫然失落的表情。 这就是忍村女人所能做的事等待与忍受。从父亲、兄弟到丈夫、儿子、孙辈...亲手将他们送上战场,等待他们归来,接受他们的死亡。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沉默地隐忍着,除了忍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受。 净也只能忍耐着,他没法劝说绘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什么办法呢,那么多年来忍者就是这样一直活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藩内向商人借债,在《黄昏清兵卫》中有描述,商人万藏通过借债给藩内的方式插手到政务处理中。 细川氏和山名氏在日本历史中确有,也的确是足利氏的管领和侍所长官,这种职位是世代承袭的,据记载,室町幕府第八代将军后,不问政治,只沉溺于文化,结果幕府实权被管领细川胜元和侍所长官山名宗全(持丰)掌握。各地守护分别依附于细川和山名,在幕府当中形成了细川和山名派,两纷争不休。 半大将来自于细川政元,他将第10代将军足利义稙流放,拥立足利义澄为第11代将军,把握住幕府的实权,被时人称为半将军。这里如果叫半大名感觉很奇怪,因此干脆叫半大将,反正大将是日本将官的最高军衔。 氏康儿子作为养子继承大名,其实是来自于结城秀康。这是个很无奈的人物,他的父亲是德川家康,却不得家康喜爱,后来作为人质被送往丰臣秀吉处,秀吉为了表示对家康的亲切,从两人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给他起名叫秀康,对他十分疼爱,在丰臣秀吉的儿子秀赖出生后,出于政治考量,将秀康过继给了结城家作为继承人, 分卷阅读5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2 并娶了结城家当代家主晴朝的孙女,俸禄五万石。司马辽太郎在《丰臣家族》中为秀康辟出了一个篇章,他这么说:秀康是个具有戏剧性性格的人,然而纵观他一生走过的道路,却没有什么戏剧性的因素,他自己既没有发动过什么大事,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自己究竟何以来到世上?当秀康在越前的北庄城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当儿,他的脑海里兴许曾掠过这样一个疑问。 另:看资料,北条氏康很会教儿子,几个儿子关系很亲密,氏规也的确是其中活得最久的。 从当时中忍考试后续来看,田之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漫画中没有出现,但可以推断,大蛇丸那样大的研究规模,如果没有强大的财力人力物力支撑是不可能的,他袭击木叶,除了自己的私欲外,更有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夺取田之国的柄权,从而能够更加方便的进行研究,达到长生。毕竟那次袭击只能算是闪电战,风田不是德国,火之国也不是波兰,奇袭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却不能将根拔除,只要稍有时间木叶就能反应过来。 ☆、第四十九章 忍者离开叶隐后,消息渐渐断绝,偶尔有一封战报传来,引得人人翘首企盼。平时有些不合的人,现在互相看看,也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触。 这天,绘凛带着织好的布匹去交,到地方时队伍已经排了很长,在树荫下蜿蜒着。今天是小阳春天气,风小、无云、温暖,阳光灿烂耀眼,走久了全身都热起来。队伍的尾巴刚好排在了树荫的末梢,绘凛恰好站在太阳底下,脸晒得发红。站在她前面的女人突然回头看了看,把装着布匹的背篓移到侧边,让出一点荫凉来:到这儿来吧。 绘凛一愣。那是平时几乎没有来往的村人,偶尔相遇,也只是擦肩而过,今天却...她心中一动,向对方回以一个感激微笑。那人似乎也有点尴尬,姿势生硬地摆摆手,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队伍半天也不动,排队的人却越来越多,人群渐渐热闹起来,三五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大多说的是如今的战事。绘凛静静听着,偶尔有关于家中两个孩子的地方,不由竖起耳朵。前方的女子也蹙着眉细听,绘凛等了一会,轻声向她问道:您家中也是吗? 那人稍稍一怔,似乎没想到绘凛会和她说话,但也礼貌地点头:夫、子三人都去了呢。 我家的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绘凛面露忧色,那人心有戚戚,因为共同的心事,之间的隔阂反而消减不少。她们担忧地向东北方向望去,鸿雁袅袅,不知可有飞过亲人所在的地方。 被绘凛担忧的斑,此时正身置于霜雷两国边境的高远城。 时间已过黄昏,昏沉的夜色正朦朦笼罩下来,只有接天的山巅处淡淡涂着一抹白痕。但这点亮色也在眨眼的下一瞬间溶化在了黑夜里,城楼上灯笼一一亮起,依稀照见疏疏雨丝,这是入秋时那场漫长冷风的余韵,霜之国的北方,每天都是冷雨凄迷。 隔着雨水,长矛队里的足轻堪五郎似乎依然能够闻到随风而来的淡淡腥味,他下意识地追随着风向回头,在风吹来的地方,建有一处约四十坪的狭长的小屋那是忍者起居的屋子。 和堪五郎这样的足轻居住的人摞人睡觉的简易小屋不同,那个屋子不仅看起来更大,也更舒服。堪五郎和战友悄悄数过,大概有十三个人住在那间屋子里,有男有女,甚至有刚刚元服男童,虽然看起来年纪尚小,但发觉堪五郎偷看时突然回头瞥来的目光,却比记忆中野兽的眼神更加锐利。 这些人深居简出,从不与城内的士兵言谈,大概在四天前,他们离开了高远城,就在士卒们为此而议论不休时,他们突然带着浑身的血迹从城外回来了。 时值黄昏,浑身是血的忍者突然从城外归来,正在交头接耳的足轻们瞬间失语,敛声屏气地注视着他们,目送他们回到那座起居的屋子中。 全是溅上的血。 遇上敌人了吗 虽然这么议论着,但这些忍者究竟去做了什么,却无人得知。直到两天前,才从大将的口中流传出一队超过六百人的军队,在前往高远城的路上被伏击身亡。以十三人的力量,将六百人尽数歼灭么?这么想来,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高远城内,也不过只有三千将士而已。忍者的力量,竟然恐怖到这样的地步吗?堪五郎不禁又想起了曾听到的父亲的讲述。 忍者一天能够奔袭百里,能够填海移山,能够吐出火焰和冰霜...少年时的堪五郎听着,直惊得目瞪口呆。在普通人眼中,忍者几乎就像是神祗一样的存在吧?那在这些忍者眼中,自己又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赢得这种胜利没什么了不起的,追根究底,还是对手太弱了。忍者小屋内,斑冷淡地说完就移开了眼睛,不再看恭平一眼,更不在乎对方气得发颤。其余十一人对眼前情况视若无睹,各自垂下眼帘,或整理忍具,或阅读卷轴。 少顷,有人送来了晚饭。霜之国今年遭遇天灾,民众饮食匮乏,不仅在米饭里掺杂粮,还到山野去挖掘葛根、蕨根,连萝卜、芜菁、白芋、红薯的叶子也弄来食用。高远城虽然储粮还算充足,但未雨绸缪,饮食也有限起来,据说连大将吃的也不过是糙米饭、味噌汤和烤沙丁鱼而已。 几个人默默吃过晚饭,各自回到房中休息,即便是对斑不满的恭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叶隐对日野赤松之战分外看重,共出动了三位上忍,此时的上忍并非几十年后的上忍,乃是指忍者集团中优秀的技术指导者和杰出的忍者领袖人物,一些小的忍者家族只会有一位上忍,即是家族的统帅,由他们来决定家族为谁效劳。而在有几个家族联合起来的忍者集团里,则会拥有多位上忍,他们或身具高位,势力强大,或培养人才,延续家族。在上忍死后,职务也会继续由家中直系后代继承。斑的父亲和哉之父就是一位上忍,在他战死后这一职务本该由和哉继承,却因为和哉执意迎娶绘凛而导致争端,最后不得不离开家中,形同驱逐。 上忍是战争中战略的制定者,判断战争大势走向,之下为中忍,是实际作战时的指挥人员,统帅由下忍者组成的实际作战忍着。三者之间等级分明,各受上级统辖。斑所在的忍者军队由名为彻二的上忍率领,在半个月前,他连同队友共十三人被派往高远城协助守城,拖延赤松氏军队的速度。在出发前,斑被指派为中忍,全权负责高远城的战斗。他在这十三人中年纪几乎是最小,但服从命令乃是忍者的天职,即便如恭平这样对斑不满的人也不能反抗,否则将以律法处置。 这次他们出高远城伏击赤松氏的军队大获全胜,不仅是以 分卷阅读5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3 少胜多,而且对方的队伍中还夹杂着部分忍者,这样下来更是战功卓着,所以恭平才会得意忘形,却因此被斑讥嘲。此时正是战争期间,斑作为上司,纵然言语不当恭平也不能反驳,只能咬牙按捺下去,等回叶隐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后一直加班,周六日也加班tvt。 我仔细看了一下《生于黑暗中的军团》,里面对上忍是这么描述:此同时,伊贺出现了像百地丹波守、藤林丹波守、服部半藏这样一些优秀的技术指导者和杰出的忍者领袖人物,他们或培养人才,或率领一族,分别组织了各种忍者集团。这些人,通常被称为上忍,以区别于一般的忍者。而一般进行具体行动的忍者则被称为下忍。在后世,上忍的概念又出现了延伸,一些具有忍者特质的领导者,也会被称为上忍,譬如具备了超强隐忍能力的德川幕府的开创者德川家康。 所以说,漫画里的中忍是根本不存在的啊,不过为了符合漫画我还是使用了中忍这个设定。叶隐的上忍和木叶上忍的最大不同,就是叶隐的上忍可以看做是一个势力的头领,他对这个势力拥有统领的权利,而木叶的上忍更多是一种能力肯定,可以设想为什么在后来上忍会那么多,目的就在于减弱上忍对于势力的控制,加强影的集权。打个比方,如汉代的推恩令,最终结果就是中央集权的加强。 ☆、第五十章 夜寂静无声,透过隔扇,可见屋内灯火蒙蒙。秋雨仍在姗姗而下,枝上枯叶淤积雨水不住,突然簌簌坠下。 霜之国北方十月已经冷得透彻,高远城守将望月秀长的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火盆。碳放得很多,熊熊燃烧着,隔扇和套廊上的窗户都阖着,只在北面留了一扇小窗透气,屋子里热得简直让人冒汗,但坐在毛绒绒的熊皮上的秀长却还在膝上盖着一条棉质的毯子。 斑被侍从带进来时,他正以手握拳,抵在唇边闷闷咳嗽。听咳声,并不是因为碳气的缘故。斑稍稍觉得诧异,但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他跪坐在下层的地板上,静静等着秀长发话。 秀长缓缓停止了咳嗽,将婢女送上的还在烫口的汤剂一饮而尽,苍白的脸上因此泛起一丝薄晕,显得姿容更加出众。他身为武将,却常常被人看做是文官一流的人物,究其根本,大概也有容貌太过秀丽的原因。 传言秀长为此将自己宅邸庭院内的花木全部拔除,并种植了大量矢竹以示自己常备不懈的态度。在战场上,他喜好穿涂抹朱红色漆的铠甲,戴火焰形立标的头盔,这样的打扮比容貌更加引人瞩目,敌人一看到就会方寸大乱。 宇智波君...或许是因为久咳的关系,他的声音听起来嘶哑低沉,彦根有向高远增兵的意图。 霜雷两国以木暗山为界,鸟渡川发源其中,于侧壁千仞中奔腾而出,流经霜之国北部,最后注入宜阳海。木暗山下有高远、多喜、清坂三座城池,犹如三把钥匙把握着两国交通的要道,亦是守卫霜之国的重要屏障。 其中,高远城是依据木暗山天险而修筑的险峻山城,是霜之国引以为傲的坚固要塞,城池北靠木暗山,东望鸟渡川,四周沟壑纵横,峭壑阴森,地形错综复杂,虽然是座哨口般的小城,但却难以攻下。加上彦根城驻守将领三浦忠康性格谨慎,一直以来都以围困为主,如今突然改变策略,很有可能是对方内部人员出现了变动。 唐语有云,凡宾主者,要先审之地图。秀长挥了挥手,一名婢女捧着卷轴上前,另一人握住另一边徐徐打开,霜之国的地理尽数露于眼前。彦根发兵之意并不遮掩,但越是这样光明磊落,秀长就越是小心谨慎。这样明目张胆的行为,究竟意在何处?秀长蹙眉凝思。 斑在此时出声询问:彦根城驻守将领可有变更? 秀长顿时醒悟,与其被战术迷惑,不如直接看施行战术的人是谁,人的性格决定了战术的方式。他立刻将家臣康长唤来详问彦根近期动向。 康长来得很快,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斑,在秀长示意后将细作探知的谍报低声念出,秀长侧耳细听,不时让康长停下仔细询问。他越问越详细,康长渐渐语塞,鼻尖甚至沁出汗来。 这样可不行啊。秀长语气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温和。但康长却瞬间面红耳赤,为自己的失职而羞愧不已。秀长拍拍他示以安抚,回头向斑问道:对方动向模糊,真是糟糕啊,宇智波君。 斑已经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微一点头:请给我两天。两天时间已足够他们将彦根城想做什么打听清楚了。 离开本丸回到驻地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斑随意一瞥,在上方坐下,彦根城似有增兵的意向。无人说话,皆在静听。斑稍停后重又开口:但究竟是真的准备向高远增兵,还是以此为掩护,意在多喜城就不得而知了。 高远城依据天险,虽然不惧攻打,却也因为长期被重重包围而成为整体棋局上一枚被看牢的死子。多喜城虽然比高远把守兵卒更多,城池也更加坚固,却是一座平原城池,最初修建的目的,也是为了高远和清坂两城的中继站和补给点作用。如果对方明里以增兵来拖住高远城,暗中却派遣军队进攻多喜,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放松了高远城的守护,驰援多喜,对方将计就计,以佯攻为实攻,即便高远城占据天险之固,面对数倍以上的强大敌势,也不得不败下阵来。凭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说法,是建立在对对方军队动向一清二楚的前提下。 日野氏此次共动用了一万一千人,赤松氏明面上与之相差不多,实际上却还在不断往边境派遣军队,据细作探知,除了赤松自身的兵力外,还有中村氏、山内氏等诸侯军队,皆打着赤松氏的旗号前来增援。斑微微颦眉。这样的境况也无可奈何,赤松氏是雷之国诸侯,日野氏这样霜之国小国诸侯怎能与之同日而语。虽然有火之国在背后支持,但两国之间却有汤之国相隔,纵然汤之国多年来一直打着中立的旗号,火之国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下调动军队穿过汤之国进入霜之国。 而从雷之国开始至今的行为来看,与其说目的在于劫掠秋粮,不如说是对火之国的一次挑衅。赤松氏不过是抛到明面上的棋子,两犬相争,背后主人却还在观察。火之国不能妄动,周围几个大国都在虎视眈眈,雷之国也不能,贸然出兵,大义崩坏,反而会成为日后遭受攻击的理由。 这乍听有些奇怪,但强邻环伺的情况下,如果不能够以压倒性力量雷霆扑灭对方,战线一旦拉长反而易惹后患。五大国之间许多小国国力衰微,却仍然维持着名义上的存在,亦有大国故意保留以用作试探对手和减缓国内压力的用处将战 分卷阅读5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4 争放在国家之外。 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为之。无论胜败,都是生灵涂炭。战争一旦爆发,就意味着所有的生产关系都会被打断,衣食住行这些基本的生活需求完全无法供给,民众在无路可走下就会铤而走险,掀起内乱。几大国为了避免这样内外交困的情况发生,经常将战争发生地选在国家之外,如雨之国这样的小国,它的国民就是在战火的蹂/躏中长大,再迈向死亡。 斑稍加思索就做出了决定,将手指按在地图上,眼睫低垂,声音沉着:勘兵卫、忠吉、平八郎、吉赖,你们立即出发,探查彦根城动向。接着转向其他人:恭平与友一,分别前往多喜与清坂,联络当地的忍者。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睫猛地一挑,双眸中仿佛电光划过,三介、忠勇、四十和直次,你们散入彦根城周围,探查十二里内的动静。彦根城与高远城长期对垒,双方都被定死,这样的环境最容易让军队变为一潭死水,如要维持军队的活力,有的守将会派出人马出击周边,有的则修筑工事,为了能够及时反应,范围应当在骑军的一日速度之内,即十五里(为中国六十里),彦根城如果真的有调兵企图,那么周围必然会有所动作。 十名忍者仿佛水珠一样撒入了夜色,很快消失在淅沥的雨水中,来自叶隐的忍者如今只剩下三名,斑站在套廊上凝望着漆黑的天空,剩下两人并不敢多言,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都知道斑的性格里根植着一种雷厉风行的风格,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让人不容小觑。他们屏息等着接下来的命令,但斑只背对着他们轻轻一挥,去休息吧。今夜虽然平静,但他已有预感,未来不久恐怕就要黑云翻墨,山雨摧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今兔子国的情况也有点类似,经常看到有人说兔子软弱不敢打什么什么,怎么打呢,开战不是嘴巴一张就行,整个社会力量都要调动起来为战争服务,看看兔子周围,脚盆鸡、毛熊、北棒子、南棒子、白象...简直四面楚歌,背后还有白头鹰跳来跳去,欧罗巴那些也是尽添堵,牵一发而动全身,按照现在的战争反应速度,兔子一夜灭了人家都嫌晚,黄花菜都凉了,所以真的没办法大动啊。 的确很多事情在个人头上是很苦,但治国是看大势走向,仿佛读史登高,看汉武抗击匈奴时,有想过死在沙场上的人吗?稍微换位思考一下,不要总是抱怨兔子如何如何,地狱天堂,不在天外,而在人心。 ☆、第五十一章 消息不断从前方传来。 赤松氏的军队在彦根、禅宿两地集结,人数已超过两万人几乎是日野的一倍高远城守将秀长在听到消息后面沉似水。霜之国始终是小国,日野氏纵然是国内的大诸侯,也无法与雷之国相抗衡。火之国出于避讳,背后的支持并不明显,而霜之国其他地方今年多遭冷风灾害,相助的力量也有限。如此悬殊的军力,简直让人心生恐惧。 叶隐的忍者除了驻守城中的中忍与护卫外都撒了出去,赤松氏不仅雇佣了忍者,还请来了匿身于汤之国的日向一族,捕杀日野氏派遣的斥候,遮断战场。 《万川集海》中有云:忍者,兵法之眼耳,计略,斩全胜枢要也,将不用之不能知敌之多寡虚实。战场上如无斥候,不知对方虚实就贸然出战,就像是盲人持利剑以击,终将堕三军于陷阱,由此可知斥候间谍之重要。赤松氏捕杀日野氏斥候,其意正在于遮蔽对方耳目,令其有目若盲,有耳若聋。日野氏一方无奈,只能将叶隐的忍者尽数遣出,以抗衡对方,只留下中忍和护卫在城中守卫。 十一月二十四日,斥候飞奔入城,彦根竟然集结了一万人正向高远行来。康长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连茶杯落地沾湿了衣服也不知。他全身发抖,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在冬日阳光的映衬下,像纸一样苍白:你...确定...实在是事出突然,他结结巴巴,下意识看向秀长。 秀长面色凝重,目光如鹰,盯住跪在下方的忍者,猛地起身大步行到窗前一把推开。初冬之雪夹在寒风中灌面而入,不多时他就冻得面色发白,但一双眸子依然散发着光芒。其他守将肃然相侯,只听秀长沉着开口:备战。 秀长之言迅速传遍了军中,高远城骤然忙碌起来,信使也飞速登途,向多喜、清坂和后方而去。霜之国冬天万木凋零,百草摧枯,站在城楼上,常可见骏马驮着骑士飞奔往来,气氛紧张至极。不仅是高远,多喜和清坂也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大军压境,秀长在紧张外更有一丝疑惑,赤松氏之前捕杀斥候、调集军队等等大动干戈,现在却作出一副要从正面袭击的架势,事实真的是眼前看到的这样吗? 种种疑窦,令秀长不禁心烦意乱,斥候不断将最前的消息带回,因为有日向氏忍者的缘故,叶隐的忍者并不能靠太近,但即便隔远了看,也被万人军队的气势所慑。十一月二十九日,赤松氏的军队在距离高远城三里的地方停下,开始修筑本阵,并且日日出动骑兵和忍者在高远城周围巡游。这些举止撩动得高远城内人心浮动,猜测不休。 秀长站在城墙上向已接近完工的赤松本阵遥望,宇智波君,在你看来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他虽然发问,却更像是自言自语,并没有征求对方想法的意思。在这几天中,他也曾夜袭对方意图破坏本阵,但赤松氏防卫严密,无一得手。他猜不透对方究竟想做什么,高远城虽然险要,但三倍的兵力已足够强行碾压,兵临城下,却又围而不发,只派游骑巡游骚扰,是想要后退一步寻找战机,还是... 十二月七日夜,寒风如狂涛掠过山顶,远听殷殷犹若雷声。不多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虽然不大,却予人极不安定的感觉。空气郁闷凝重,到处都湿漉漉冷飕飕的,衰草枯树当风颤抖,沙沙作响,灯光所照之处,满眼荒寒,凄清萧条。叶隐的忍者宛若幽魂自城墙而下,扑向这漆黑不见五指之夜。 本阵之上有日向的忍者轮流监视巡查,斑并没有着急入内,他潜伏于草丛中,屏息凝气,一点绿意从左胸处泛起,顷刻间已覆盖全身,将人类的体征特点全部掩盖过去。即便是以白眼查看,也只会以为是植物而已。 斑按住胸口,轻轻呼出一口气。从前他创造出的白绝就拥有这样的伪装能力,甚至能在鼬那样感知敏锐的忍者面前潜伏而不令其察觉。今世他也仍以柱间血肉做出了类似的隐匿藏身之物,想起那个家伙混不在意地由他割肉放血,明明态度如此顺从,却不知为什么依然让斑觉得有些恼火。他停下胡思乱想,伏低身形向赤松氏的本阵蹿去。 快抵达笼罩于寒雨衰烟中的橘畔木栅时,斑又停 分卷阅读5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5 了下来,侧耳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虽然风雨夹杂,但将耳朵贴近地面,依然能够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沉闷的脚步声那是营中夜间巡查的队伍。 军队是极为森严之处,为防炸营,入夜后禁止说话、走动、发声,只有巡查队伍可以在营地中行动。但在这之外还有更为危险的存在忍者比起普通人他们潜伏得更久也更深,就像隐藏在树叶下的花豹,一不小心就会被咬断喉咙。 斑行进得万分小心,纵然风雨交加,他仍然将呼吸控制到最微弱的状态,不发出半点异响。雨渐渐大起来,北方的冬雨冷得能浇灭人的性命,但他趴在泥水里一动不动,直到营帐的另一边突然发出声响。 潜伏在暗处的日向忍者注意力稍微分散,但仅仅这一瞬已经足够斑一跃而起,将涂黑的短剑送入他的咽喉。那人声带气管瞬间被毁,双手还来不及抬起,斑已出现在他身侧,一刀自后背刺入,旋即丧命。这几下不过发生在一息之间,连丝声儿都没有发出。斑慢慢拔出刀,让血不至于喷溅而出,又将尸首摆弄成原来的姿势,继续悄然前进。 他并没有往中央主将的营帐去,而是沿着螺旋弧度向前走。远处争斗的声响渐渐弱下去,不知道叶隐的忍者有没有安全撤走,这段时间双方不断试探往来,除了士兵外,叶隐的忍者也有死伤,堪兵卫是在探查对方动向时被捕杀,平八则死于一次夜袭,敌方的守将高力右近对忍者深恶痛绝,不仅将他的头砍下来挂在高竿上,还将他的皮剥下送进高远城。 年纪最大性格也最为稳重的直次也被刺激得厉害,直到斑以中忍的身份勒令他们冷静下来。 如果你能杀死对方我必然不会阻拦,斑冷静而充满锋芒地说:但只靠着一时的意气冲上去,连自己的性命也保存不了,那是愚蠢的所为。忍者的性命拥有价值,狂死并非我们该有的行为。他始终非常冷静,纵然这些人中有如恭平这样平时与他不合的人,既然在此时归入他麾下,那么他们何时结束性命也应该由他说了算。 斑没有在一个地点耽误太久,他行动利落地穿过重重营帐,只觉得眼前所见有些奇怪。他攀上树干,嗖嗖向上爬,在树上四处了望了一遍,远处的火光映在他的眼中,放射出利剑一样的光芒。他突然深吸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觉得奇怪的究竟是什么。他迅速从树上下来,摸进附近的营帐中,稍顷又钻进另一顶,接连探查了几处才退出来。 远处争斗声已停,他进来的地方嘈杂起来,似乎已经发现了那名日向忍者的尸体。一队巡查士兵突然跑过来,火光缭乱,映在斑的眼中,盛放出利剑一般的光芒。他下意识握紧了剑柄,但随即就放弃了强行突围的想法,反身闯入刚刚探查的营帐,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后动作利落地沉入土中,屏气凝息,将自己隐藏在庞杂的树根之间。 排查的士兵和忍者踏着上方的泥土走过,还未走远就听见营帐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紧跟着接二连三的尖叫四起,离他们最近的营帐中突然有人窜出,毫不顾忌士兵手中兵器,状若癫狂地扑上来。同行的忍者抢先一步将他击杀,但下一刻营地就像被捅的马蜂窝一样,乱了起来。处处人喊鬼嚎,衣衫不整,打着赤脚,有的抱头乱窜,有的随意抓起武器就向周围人砍去,有的甚至攻击手持利刃的士兵。 守将高力右近身披甲胄冲出营帐,只听不远处有人惊慌大喊:炸营了!话音未落已被率军冲过来的族弟虎松一刀斩杀,他没穿铠甲,只披着一件羽织,半身浴血,显然是一路砍杀过来。 大人!虎松奔到右近身边,此时聚集在右近身边的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侍卫,虽然炸营时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并进入了最佳防御状态。 其他人呢?右近面色冰冷,向着虎松问到。 已前往镇压。虎松答道。 这次高远之围他们实际上可以作战的军队不过一千二百人,却裹挟了七千多百姓前来,目的就在於迷惑高远城守将秀长,造成大军压境的认识,使之坐困愁城。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们修筑本阵,控制强行征发来的百姓行动,让一千二百人更换衣甲轮流出外巡游,也果真蒙住了秀长,却没想到今夜却闹出营啸炸营的事,恐怕与今夜夜袭的忍者有大关联。现在最怕的就是秀长趁机率兵来攻,内外夹乱恐怕要全军覆没。 右近远望着高远城的方向,忽然扯着嗓子喊到:灭灯! 众人诧异,却不敢多说什么,将各处灯火与烧着的营帐接连浇灭,只留下栅栏口处的灯在寒雨瑟瑟发光。灯火一熄,各处声音都突然小了下来,又有冬雨萧萧,许多人冻得浑身发抖,炸营很快就被镇压下去,士兵将作乱的人捆好丢进营帐,又给受伤未死的补上一刀,也不做收敛,只把尸首搬了丢在一边,以防阻碍道路。 雨水混着血蔓延了一地,右近顶雨踏着血水登上山坡,高远城上灯火辉煌,隐约可看见人影往来不绝,但自始至终城门都没有打开。右近冷冷注视着,左脸上的伤疤牵动,露出一个狰狞而得意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更新了,捂脸,我写战场就是手残,特地去起点补习了,真是看文容易写文难啊。 高远城这一场战,明显是秀长输了,高力右近在这里采用了瞒天过海树上开花(实际战斗只有一千多人,裹挟百姓来虚张声势,如中国古代的增灶计策一样)等计策,造成己方声势浩大的虚像,顺利瞒过了秀长和高远诸人,令他们在恐惧下只能按兵不动。 而在营啸(在古代军中,军纪森严,士兵精神极度压抑,很可能是夜里某个士兵或者囚犯因噩梦而喊叫,往往会引发其他人的连锁反应,使得整个群体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甚至自相残杀,形成炸营。古代人没少这么坑人的)发生后,他果断命令灭灯,人在黑暗中恐惧感会加大,加上冬天冷雨,手足僵硬,降低了镇压难度,同时迷惑高远城,令其以为己方是在唱空城计,诱他们来战,而高远城也的确上当了,一直没有出城。 我构思这段整个人都不好了,膜拜各位战场刻画高手。 ☆、第五十二章 八日清晨,天空露出稀薄的阳光,雨还在若有若无地飘洒着,赤松氏的本阵里四处冒着白烟,和晨雾微雨混在一起,呛人鼻喉。烧焦的木头与营帐散于各处,许多尸首弃之一旁。秀长身着朱红铠甲冒雨而来,全然不顾脚下泥泞。他望了望四周,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心头沉甸甸的。 康长踩着泥水过来,他已经搜索过整个营地,高力右近的确已经连夜撤走,被他抛下的百姓大部分也趁夜逃走,有侥幸未 分卷阅读5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6 死的则哀哀□□等死。秀长听他说完后只是点点头,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他后悔不迭,万分羞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昨夜在城头望见高力右近这里似有躁动,但最终他为求稳当还是按捺下出兵的冲动,却没想到却错失良机,如今再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只能将后悔、郁闷和愤怒深藏心底,然后独自品尝。 高力右近退兵后的第五天,秀长遣出的追兵怏怏而归,他们追击到一乘谷处,与殿后的中山正胜发生激战,中山正胜阵亡,但高力右近却乘机穿过了鬼泣谷,沿着蒲生川折往东北,顺利撤回雷之国。而在此前,秀长已收到来自多喜与清坂消息,在高力右近以虚兵围困高远城之际,清坂亦遭到攻击。清坂城阿附半山,不比高远城险峻,赤松将领姿四郎次郎率七千人以死战之势进攻清坂城,隔绝交通,同时另一支军队越过荻水庵,直扑多喜城。 这座平原城堑广壕深,石垒坚固,外城上布置了战斗力最强的士兵及忍者。但赤松直末率领精兵扑杀而至,以数倍兵力攻陷了这座城池,多喜城崩毁,驻守中忍宇智波繁、樱水战死,上忍忠秀战死,赤松直末战中受创,尔后继续沿路而下意欲杀入霜之国腹地,却被大将日野景次阻拦于松之原,双方激战,赤松直末伤病复发,不得不退回雷之国。 战报并不长,但斑读了两边犹觉得茫然,他的手指按在阿繁的名字下方,许久后将视线挪向窗外,霜之国的十二月,白霜蒙地,天灰地白,阳光好似冻僵了落在地上。明明眼前一片灰白,他却恍然觉得看见了夏日的无边绿意,婆娑竹影中,阿繁仿若纸一样单薄的身影顺着小径缓缓而去,披在肩上的黑发被风微微吹起,身影随即隐入了碧丛。 原来那已经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吗?斑片刻失神,随即想起了火核,他如果看到战报,又会如何呢? 高力右近撤退,赤松直末退走,清坂不久也随之解围,赤松氏与日野氏明面上的战争已落下帷幕,剩下的则将放在谈判桌上进行。这次战争虽以赤松氏退走结局,损失惨重的却是霜之国,尤其多喜城完全被毁,至少也要好几年才能平复。 收到战报不久,秀长就将家臣召集起来一起讨论这次作战的事。因为实在尴尬,一时无人开口。秀长又等了一会,这次是我们完全输了。他面无表情,低声说着这些。纵然觉得十分难堪,但严谨的性格仍让他一五一十说出来。 从如今掌握的情况来看,赤松氏从一开始恐怕就打算以多喜城为切口,突入霜之国。但高远与清坂犹如牛之两角踞险固守,多喜城前又多山林丘陵,起伏不定,极其不利于骑兵发挥优势。如直接进攻多喜城,骑兵被这样地势挂住的同时,高远和清坂就可派兵自后方攻击,与多喜共同夹击敌军。 顾虑到此,赤松才会摆出一副要硬攻的架势,大张旗鼓地杀向高远和清坂,将两城看死在原地,同时派出忍者捕杀斥候和信使,断绝三城之间的联系。他们以虚为实蒙蔽秀长的同时,也以实为虚瞒过了多喜城,以为来攻者不过寥寥,却没想到赤松氏却以分兵之计屯兵于侧,一朝发难如溃堤决坝,排闼直入,虽然驻守的将士和忍者竭力抵抗,但多喜城仍然陷落了。 对于这一点,斑知道得更清楚。赤松军先从西之丸攻入,转向东丸,上忍忠秀在抵抗中战死,忍者樱水假扮为多喜城守将引诱赤松军进入本丸,趁机炸毁城池,意图与赤松直末同归于尽。当时一同留在本丸的除了樱水外,还有阿繁。斑按住额角。但赤松直末并没有死,虽然受了伤,但他依然活了下来。不知为何,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怒不可遏地情绪,仿佛波涛汹涌跳荡,激愤于膺。 将至新年时,前往霜之国协助抗敌的忍者陆续返回叶隐,去时一百二十三人,最后返回的却只有八十四人,活下来的人中亦有人终身伤残无法再踏上战场。斑是最后一批返回的忍者,回到叶隐时正好是除夕这天。天气怪异得很,晴不晴,阴不阴,雨不雨,郁郁沉沉的。虽然明天就是新年,但因为霜之国这一战,几乎家家缟素,村内一片愁云惨雾。绘凛虽然欣喜他们兄弟平安归来,但这样的气氛下连真心的笑容都显得惨淡,新年就这么淡淡静静地度过,元旦的登山观日出也没有多少人去。 斑对新年并没有多少期望,他只觉得累,从骨缝里泛出疲惫感,几乎一倒下就睡着了,不知天昏复明。柱间进屋时就看见这样的情景,他特特往外看了一眼,已经快中午时分,天已放晴,但风和阳光都是冷的,风窗外呜呜作响,擦过树梢又往远处去。墙外纷扰,墙内却静谧安闲,水仙花轻吐暗香,窗纸上映出梅树枯瘦的影子,如画。 这次霜之国之战柱间并没有去,隔了几个月再见,却仿佛比以前的哪一次分离都要长。他这么想着,一边轻轻坐在枕边,注视着斑卷在棉被内的睡脸。平时看起来比实际年纪沉稳的人,睡着了才露出一点少年的天真,蜷着身体,一只手伸出来搂着被子压在胸口,空下来的那只手搁在枕上,仿佛要抓住什么似得微曲着。 柱间目不转睛地看着,几乎入了迷。隔扇发出轻响打开,绘凛端着盛着水壶与杯子的圆盘起身,静悄悄地走进来,将东西放在离枕头不远的地方,才抬头向柱间一笑。她目光温柔和蔼,不管何时总给人一种沉静安详的感觉,贤妻良母一词仿佛为她而设。 她做完这些又悄悄退了出去,隔扇合上不久,斑睁开眼睛。他似是极不耐烦醒来,皱眉咬唇,眼神蒙蒙里带着恼火,向着柱间的方向好一会才看清楚,眼睛一闭又倒回去,恹恹地抱怨:原来是你这家伙... 似睡非睡的样子实在可爱,柱间忍不住低笑:起来吧... 斑半闭着眼睛不理他,翻过身去背对着人。柱间放在他头发上的手指渐渐下滑至脸颊,略略动了动,感到双颊好像瘦了一点,又往下看,露在衣领外的锁骨更明显了,他不由自主地把声音放得更低,凑到对方耳边:斑... 斑恨不能把他扔出去,愤愤回头,柱间静静笑着: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萌仙侠,写起来感觉怪怪的,要不要暂停一段时间转而去写武侠那篇呢?纠结中,算了,还是先把这个写完了。现在又有了两个设想,一个是纯阳道长+华山派(不是南宋末年郝大通创立的华山派,也就是岳不群那个华山派,而是由陈抟创立的华山派),一个是叶孤鸿(主要是读张九龄的《感怀》突发奇想),不过只是有设定,不知道些什么呢。 ☆、第五十三章 北方一月,万象皆禁口不语,风声外不闻余音,加上有墙壁阻隔,一呼一吸都是明显。斑还是被吵 分卷阅读5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7 了起来,半睡半醒地抱被而坐,柱间忍着笑看他缓缓眨眼保持清醒,而后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带着点懒散问道:你来干什么? 柱间不理会他话里的驱逐之意,我们有四个月没见了。见斑喝水还要分神冷哼一声表示不屑,不禁又笑起来,看着他语气真诚地回答:我很想你。 这样的话从以前到现在斑不知听了多少次,他就是这样的毛病,总把话说得黏黏糊糊的。斑瞥了一眼,也懒得说什么,拉开衣服准备换上。但柱间突然凑上来,手指按在他肩膀的伤疤上,伤疤还很新,不用问也知道必然是在高远留下。他的脸色沉下来。能活下来的忍者不可能没有伤疤,明知如此,但他仍然觉得不愉快。 斑扫开他穿好衣服,别犯傻,柱间。他语气淡漠,听上去完全不像是安慰,却让柱间立刻重新露出了笑容,他拾起腰带递过去,出去走一走? 斑摇摇头,神情突然严肃下来:我要到火核那里一趟。 柱间啊了声,已在瞬间明白了斑的意思。去见火核,说的自然是阿繁的事。他突然心里一沉,仿佛被什么重重坠着,止不住地往下。赤松与日野之战,叶隐阵亡忍者三十九人,乍看不觉得什么,但每一位死去的忍者都是花费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精力培育而成,足以以一当数十甚至百,踏入巅峰的忍者,甚至能够以一人之力毁灭一个小国。如叶隐这样规模庞大的惣村,拥有成熟战力的忍者,也不过数百人而已。 而这样的忍者,这样的生命,就那么轻易地在战争中毁灭了,化为无常野的露水。 抵达火核家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转为了阴翳,好像要下雨。景诚不在家,茂枝开了门,她脸色泛黄,容色憔悴,令人一望就知道遭受了深重的痛苦。但即便如此,她的姿态仍然是端庄的,黑发梳理得很整齐,带着忧郁神色的双眼清澈透明,似乎已将所有的不幸都承受下去。 来探望火核么?她轻声道谢,态度仍是往日那样的平静。斑深深一鞠,面对这样的女性,似乎连请您保重这样的话也是多余。他告别了茂枝,沿着熟悉的走廊继续往前。 火核的房间面对着庭院,隔扇不惧寒冷地敞开着,火核坐在地板上,望着枯萎的庭院。听到斑走进来的声音,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沉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斑。 这样的态度宛若旧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斑的视线落在地板上,一把包裹在美丽的紫锦纱皱绸内的短刀,犹如守护一般,静静偎在他身旁。那是火核的护身短刀,在六岁那天由景诚郑重地赠予他,珍藏多年后,又在订婚仪式上交给了阿繁。火核缓缓拔出刀,天空阴沉,空气中孕育着水汽,刀刃上凝着一层如雾一般细小的水珠。 在去霜之国前,她把刀还给了我。火核静静地说,态度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斑愕然,不由皱起眉。火核继续说着:你可还记得三月时茶之国与花之国传讯处之事? 那是去岁发生的事,在三月中旬与下旬,茶之国古冶的传讯处与花之国菟野的传讯处接连被人入侵,驻守忍者几乎全被狙击杀,这样酷烈之事,最后叶隐却做冷淡处理,尔后甚至没有人再提起,完全被遗忘在了脑后。时隔将近一年,却不知道火核为何在此时突然提起。 花之国菟野传讯处地址被泄露原是意外,但泄露的忍者在发觉后,却没有立即告知同伴转移,而是因为私愤隐瞒下此事,以至于传讯处遭到狙杀。袭击传讯处的忍者又顺着菟野找到了茶之国的传讯处...虽然及时断绝了线索,但损失已极为严重。火核静静凝视着刀刃,雨水开始降下,拍打在庭院的枯草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那个忍者并没有料到自己一念之差,竟然会酿成这样的大祸,他虽然竭力隐瞒,却还是被查了出来。因为此事如果牵扯出来影响极恶,村中并没有公开惩处,而是将他秘密处决。 听到这里,斑蓦然想起半年前泉奈曾经提起的一件事,阿繁的兄长因为急病突然去世,同时却又有他被牵涉入传讯处被屠杀一事的传言。他双肩绷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火核,那个忍者是...张了张嘴,喉咙却紧得说不出话。 火核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并没有像脸上的表情那样平静,仿佛冬天的海面,异常冰冷,是佑笔。他的好友,阿繁的兄长,他的错误,将整个家庭带入了深渊。 冰冷的风吹打着肌肤,十分疼痛。火核缓缓摩挲着锋利的刀刃,一边喃喃道:他在花之国传讯处驻守时,与同伴发生了争执,后来无意中泄漏了传讯处所在,虽然随即就发觉,却因为怨恨的缘故装作不知,细思后又忐忑不安,回去时恰好撞见传讯处被狙杀,身受重伤,因此避过了第一次事后搜查,但最终仍是没有逃过... 火核闭上眼睛:这样的大错万剐不过,正吉叔叔以上忍之位为他求情,改为秘密处决,但在知晓真相的亲友眼中,他们一家已类同谋逆之徒。阿繁...提起这个名字时他突然停下来,雨水重重地压着屋檐,他凝视着屋檐上滴下的点点雨珠,提出解除婚约,父亲没有同意,但在去霜之国前,她将短刀还给了我...她已决意以死来洗刷家人的污名...纵然不死于此处,也必然会死于他处... 他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很低,仿佛有些哽咽,因为坐得离屋檐很近,风吹几丝雨来落在脸上,仿佛泪水一样顺着脸滴落下来,但也许,那真的是泪水也说不一定。 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告别了火核,他撑着伞茫然地走着,雨水打在伞上发出沙沙声响,寂寥的声音仿佛要深入到人的灵魂深处。隔着雨声,其他声音都变得微弱了,渺渺茫茫,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他这么发着呆,差点被突然窜进伞下的柱间吓了一跳。 柱间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顺手接过伞,好大的雨。他注意到斑的表情,怎么回事? 斑习惯地想要掩饰,但突然意识到对着柱间,其实并没有遮掩的需要。他稍稍静了一会,下了决定:到你那里去吧。 大雨在他们到达柱间家不久就变小了,家里一个人都不在,到处静悄悄的。柱间把伞放在玄关处,和斑一起换了鞋,顺着走廊进入房中,隔扇为了取暖已经全部合上,透过圆形的纸窗能看见院中青松旁一株梅花虬曲舒展。柱间注意到斑的视线,也跟着看出去,今年比往年冷,花期也需要推迟。 斑默不作声地喝茶,咽下滚热的茶水后,他脸上的表情终于舒展开了,在柱间的注视下,将火核所说的话复述出来。柱间仔细听着,他认真的时候表情反而很淡,双目殷殷,目光有若实质,令人无法拒绝。在这样的目光下,那些苦痛仅仅只是陈述似乎就得到了抚慰,斑只觉得压 分卷阅读5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8 在胸口处的沉重缓缓消散,终于能放松地叹息出声。 实在是愚蠢至极。斑压抑的声音里饱含着目睹愚人昧行的怒火,轻易就被人左右思想,完全不懂得思考,混混沌沌地活着,和树木没有什么两样! 佑笔的错误不仅赔上了他与阿繁的性命,连父亲和母亲的前途也一并葬送了。在惣村中,上忍不仅是指忍者的能力与职责,还包含着忍者的权利。在最初时,宇智波和千手都是由松散的忍者集团联合组成团结共进的联盟。每个家族都拥有自己的忍兵与财产,各自为政,甚至连城池也是各自修建。在泷之国时,宇智波在山中修建了将近六十座城池,城池之间互相通婚,通过血缘和约定维持着联盟。而在这些忍者集团中,统帅忍者的领袖人物,或者优秀的技术指导者就被称为上忍。 叶隐建立后,各个家族之间的篱藩被打破,上忍的权利渐渐上移,但依然在忍者中拥有权威的地位,甚至能够不通过首领直接调动忍军。佑笔的父亲正吉为了他以上忍作为交换,彻底退出了叶隐的权利圈。在这样的乱世中,能活过四十岁已经算是高寿,正吉已经四十三岁,已经没有再诞育后代的可能,原本还有阿繁一丝血脉,也因为为了替家族洗刷污名而断绝,到如今,这个家族已经完全没有未来可言。对于这样的结果,接收了正吉政治遗产的人实在是乐见其成,唯有真心关怀着他们的人才会觉得悲哀。这就是世界的残酷之处,即便是同一利益集团也充满了互相残杀,权利的道路就是如此阴暗。 柱间冷静地看着他,但佑笔的错误并非他一个人犯下,如果要追究,那些赋予他这样思想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他和斑都曾身居巅峰,对于上位者辖制世人的心思十分清楚,除了利诱威慑之外,更为重要的是思想的控制,让世人接受自己的理念,从精神上臣服。这在唐土被精妙地称为民心,民心可用,则天下无不去之处。 佑笔正是在宇智波血脉更为优异论调的赞同声中长大,自然而然也就将它当作了真理,也因此在驻守讯问处时与千手的同伴交恶,最后因为私愤而使同伴置身危险,最后赔上了自己和全家。虽然清楚地看到了事件的根源,但却毫无办法,犯下罪行的是佑笔,接受惩罚的是佑笔,而使他成长为这样的人的群体却得到了洗净和庇护,成为无罪的存在。这个世界存在太多的歧路,唯有用心选择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用自己的心去思考,斑。柱间将手放在斑的肩上: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灵魂。 灵魂是种在生命里的种子,能够开出很好的花来,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唯有不断自省,才能找到那一点,那是人生路上的光明小点,看似微小,扩充起来却可度己度人。他和斑都曾经找到过,却又丢失了,而这一次,他们都不会再丢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火影的爱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写起来犹如笔入泥沼,泥泞难行,在考虑要不要暂停一段时间,或者坑掉?这一章本来想爆发一下写到四千,还是三千多就结束了。 关于思想控制这一段,不仅是上对下,现实生活中也随处可见,最常见的是追星,这种行为其实就是明星对于粉丝思想的掌控,尤其是脑残粉。写叶隐写到枯竭时候忍不住起了个修真文的头 大梦醒来,蝴蝶已是庄生。 叶孤鸿茫然眨眼,长睡初醒,眼前恍恍一片,依稀见纸窗木榻,气象清幽,窗纸泛白,有竹影凌乱图画。又恍惚了一阵,才发觉床头有人端坐,白衫荷衣,一只玉蝉压裙,腰佩流光清剑,手持书卷放于膝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叶道友,魂兮归来矣。 ☆、第五十四章 斑因为柱间的话露出了嘲讽似的轻笑,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永远在错误中循环往复。 人皆有私,有私就要争夺,不仅是外物的争夺,还有内心的争夺。多少人被当做玩物了却一生。当你坚持着自己的信仰时,焉知这样的信仰不是被他人故意培植?目耳口惑于五声五色五味,五情因此动摇。为目见,为耳听,而舌尝者,皆非客观,而是添加了自我臆想的真实。 实际上,因为无知,对将来尚有一线希望,而在明悟了这样的道理后,才会感到绝望。因为现实在他们面前筑起重重绝望的高墙,使得她们已没有了哀叹的力气。即使生存下去,还有什么希望?这就是世界的本质,身在此间,就无法改变这样规律,即使活下去,也不过是绝望的持续,无论在何处都品尝着同样的痛苦。 如果是在从前听到这样漆黑的论调,柱间一定会努力说服斑打消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他只是一笑,伸出手按在斑的后颈,微微用力迫使他向前倾身,与自己呼吸相闻,又覆住斑的手背。 我不赞同这样的话,但我愿意倾听,并且修正自己的理念。他低声含笑说,经过那么长的时间,他终于明白即便自己曾经超绝群伦,却也绝对不是世界的中心,世界的规则并不由自己的意愿而制定。历史的河流奔涌,也是由无数的溪流汇集而成,他和斑都不过是其中之一。天行幽深莫测,身在庐山,谁能尽窥? 斑不屑地轻哼一声,但无论怎样,他并没有挥开柱间的手。 二月的叶隐还掩埋于雪中,但初午的鼓声已咚咚响起,祭祀稻荷神的活动,身在土地并非那么丰饶的山中更是重要。过了这一天不久就是立春,气温在缓慢地回升,但冬天还在和春天争夺着世间的所有权,才见芦根悄发,转眼细雪又霏霏袭来。打开隔扇,纷乱的玉屑斜飞入户,群山也笼罩在茫茫雪雾里,铺天盖地,一片银白。 净到了天黑还没回来,斑提上灯笼,顺着路去找,还没走到一半就听见前方有熟悉的笑声传来。雪飞得乱,顺风扑打人一脸,斑一手提着灯,一手抬起盖在眼前,净? 笑声静了静,随风传来断断续续的告别之语,净随着雪花扑过来,哥哥!他脸颊被风吹得通红,斑索性解开蒲草披肩把他背起来。净探身去贴他的脸,半天才感觉到温度:哥哥的脸也好冷。 所以要早点回家。只有面对家人时,斑才会有如此温柔亲昵的态度。净也感到了这样的不同,他既高兴又有点害羞,紧贴着斑的脖颈嘿嘿一笑。 今晚太冷,绘凛特地做了杂煮,是将胡萝卜、牛蒡、葱、豆腐渣、鲣鱼干、油炸豆腐和切细的蔬菜一起煮,煮物的内容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而变化,有的人家会用鸡丝或者猪肉来调汤。据说黄檗宗禅寺的普茶料理中也有这样的菜谱,被称作云片,除了蔬菜外,还用蕨粉、面筋和豆腐皮做成肥肉和瘦肉的样子来代替荤物。 雪一直不停,更有越下越大的样子,绘凛烫了酒来, 分卷阅读5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59 连净也喝了一小杯。他年纪还小,一点酒已足够醺然了,但酒品很好,既不活泼也不饶舌,安安静静地坐着冲人笑。在斑替他刷背洗头时也是乖乖的,面生红晕,在蒸腾的水雾里缓缓眨着眼睛,似是弄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这个样子让斑突然想起了上一世尚在襁褓中就去世的弟弟,连名字都没有就被埋入了坟茔。那时候除了绘凛外,别人都没有太难过,因为夭折的孩子实在太多了,不仅是忍村,普通人中也是一样,所以才会有七岁以前的孩子都是神的孩子的俗语。将夭折的幼儿当作被神接走,用这样的想象抚慰失去孩子的父母,这一点人情的发露,仿若小小的微光照亮了阴暗的人生路。 这些事已经过去将近百年,如今回想起来反而有些不类从前的情绪,有一点淡淡的怅惘。斑侧首看了一眼正坚持着不要睡着的净,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庆幸。在净就要撑不住滑进水里时,斑把他抱起裹进毛巾,小小的孩子睡眼迷蒙地看了一眼,软软喊了一声:哥哥...随即安心酣睡。 风雪在半夜时停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太阳已广照万里,屋檐上的雪先化了,雪水像雨一样滴落下来,噼噼啪啪,仿佛晴日降雨,被雪压得伏倒的竹子也渐渐直起腰。如无意外,这可能是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了。虽然还不明显,但气温已经在渐渐升高,拨开残雪,枯黄的地上依稀已有一丝绿意。叶隐多梅花,红白浓淡皆有,在残冬初春的岑寂里明亮地开着。尤其红梅,颜色明丽,但香味很淡,只偶然随一丝风飘来,细嗅反而踪影全无。 万物皆在复苏,几天后山禁也开了,村人背着竹篓,手拿镰刀与锄头上山去。此时山中不仅有竹菇、笋等,一些植物的嫩芽也可以采回来,或裹面油炸,或焯水凉拌,都是唯有在初春才有的风物。叶隐也会在这时安排进学的孩子进山,净带上绘凛特地准备好的小竹篓喜滋滋地出门,斑在玄关含笑看他远去,只觉得这情景说不出地熟悉。 以前也经常这样送你和泉奈去呢。绘凛在一旁感慨。 斑这才知道熟悉感从何而来,大概是曾经有好几次这么看着泉奈出门,而绘凛看得更多。阳光斜斜自门外射入,照亮了土间的地面,一枝梅花的影子落在那里,随风簌簌而动,仿佛一幅活的图画。 绘凛眯起眼睛向外张望,阳光明亮得仿佛要把世界涂成白色,檐轩间雀语鸣啾,有时听见门楣上一响,大概是什么鸟儿落下,借势振翅而飞。如果在更晚一点的春天,这样的响动会更加频繁,门上窗格,都是它们喜欢停歇的地方,在暮春的早晨,斑常常在它们的啾啾的私语间醒来。 真是让人觉得内心疏懒的春光。绘凛低声呢喃,眼睛因为微笑而波光盈盈,斑,去折支梅花来吧。 这样明媚的春光,如果不慢慢消磨实在辜负。绘凛找出剪刀、水壶等物,穿上木屐走到院中,指挥着斑折下最合适的两支梅花。梅花为母亲之花,是宣告春来的吉祥之花。院中梅树都是和哉当年亲手所植,如今已成老梅,枝遒干厚,粉蕊浮花,明光照人。 斑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一边,看绘凛用剪刀绞断花枝,或折节嵌住,或剪段填满,将原没有章法的花枝固定在七宝里,叠成一个女字。 她动作柔和果决,毫无迟疑,每一处绞截都恰到好处。一边做着,绘凛一边讲述关于梅花的故事,据说诸侯城中曾有梅花,因失火焚去,故命臣子之女将园中红梅献上。女子乃作和歌:奉命献上此梅树,然若是栖息于此树上的夜莺问我它的窝去哪里了,我该如何回答是好呢?于是这株红梅又被送还了原主。 忍者常用商人、修炼者、和尚、游历僧侣等变身掩盖身份,除了忍术外,和歌、俳句、佛经、香道、制药、礼仪等大多都知道一些,在混入上层圈子时尤为重要。斑曾经背诵过整本的俳句集,虽然不会写,但也能张口吟咏出秋日黄昏,此路无行人,和歌尽管涉猎不深,却也知道这是女房三十六歌仙的典故。 绘凛平时多以书为消闲,博闻强记,斑随口提一句,大多能整篇吟咏而出。诵至无名氏的从今陆续降,续降莫停留时,树篱外有人笑着接下去:白雪压芒草,庭前景色幽。两人一起回头,澈提着一只竹篓站在院外向他们轻笑,随手打开门进来,站在廊下将竹篓递给绘凛,是今早的鲜鱼。 是病人的谢礼吗?绘凛含笑接过,小心地将还在沥着水的篓子提进厨房。澈点点头,随意地在缘廊的地板坐下。 到屋里来吧。斑说。虽然已经是二月末,但初春的叶隐仍带着寒气,不小心就会着凉。但澈懒懒地把脚伸到檐廊下的脱鞋石上,一只手靠后撑住身子,眯起眼睛仰头看向树梢,我今早听到黄莺的叫声了。 斑侧首挑眉,枝头有翎尾振摆,看不清是不是黄莺。澈随手捡起一枚石子扔过去,一只鸟儿嘴沾着白梅瓣振翅飞起,盘旋一圈又落下,照旧啄啐着梅花,却并不是黄莺。他可惜地哎呀一声,拍拍手上的尘土,泉奈还没有回来吗? 三兄弟里,澈和泉奈感情最好,斑常常看见看见他们凑在一起说话,不知不觉探出身子,说着说着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眼睛看着对方,嘴角含笑,仿佛变成有着共同秘密的孩子。但自从成为忍者之后,两人相见的日子就越发稀少,泉奈一个月前离开叶隐,去向归期连斑也不知道。 斑不太记得从前澈与泉奈有这样好的交情,也许是有的,只是那时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如今一切重历,才恍恍发觉原来是自己将世界看得太小。许多事情念头,原本就是在的,只是未曾注意,等到领悟的那天,才醍醐灌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缓慢,所以每章多写一点好了。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故事写下去,坑掉什么的于心不安。 我不赞同这样的话,但我愿意倾听,并且修正自己的理念:柱间的行事风格也在不断变化,如果说从前是致力于说服别人,现在他更愿意倾听他人的心声,让自己的理念更加包容。这也就是我不同意你的话,但我誓死扞卫你说话的权利,一个人的想法是不可能能涵盖所有人的利益的,角度不同,才会有争执,所以一定要压倒对方理念甚至发展到人生攻击,都是很不好的事。 黄檗宗禅寺的普茶料理:来源于周作人的《周作人论日本》,推荐去看,极好。周作人的散文有重剑无锋的妙处。 梅花的故事,是村上天皇与纪贯之之女为主角,很有趣。将梅花叠做女字,在《花道的美学》中有提及,松竹梅分别对应父子母,也对应天地人三才,是新春必备的花插。 秋日黄昏,此路无行人:松尾芭蕉的俳句。 ☆、第五十五章 当 分卷阅读5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0 天的晚饭是澈带来的鲜鱼,被绘凛去骨叉烧,涂以作料做成蒲烧。又用净带回来的竹菇和炸豆腐烧了汤,此外还有泽庵渍,是用米糠拌盐腌藏的萝卜。饭是茶泡饭,白饭顶上堆着渍梅,满满泡一碗。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澈吃了比平时还多一倍的份,最后完全坐不下来,只能在院子里转圈。 斑帮着绘凛清洗完食具后才提上灯笼送澈回家,夜晚并不如何醉人,风还有些凛冽,吹动着新绿未发的枝条。斑前行半步,澈静静跟在他身后,一路上谁都没说话,直到家门口时,澈突然回身轻笑,十三岁的少年目光沉沉,带着一点玩味的笑意:你和他们所说的真不像是一个人呢,斑。 斑闻言抬头,灯火蒙蒙,映得那双掩在睫毛阴影下的眼睛又亮又深,他嘴角微弯,似是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语调和缓,声音却是冷的,那又怎么样。说完随即转身离去。澈微微发愣,目光瞥向远处树丛,摇摇头返回屋中。 没有澈的跟随,斑走得比来时更快,夜风吹来,衰草枯枝窸窣不停。空瘦的枝头挂着残月,天气太冷,虫声全无,只有风摩擦着树梢的沙沙声与桑折河汩汩的水声响个不停。山坡上有一棵栗子树,秋天时他曾与柱间在这里拾捡掉落的栗子,往前走不远就是甘薯田,沿着田走一会就是水湾,一块高岩雄踞水上,调皮的孩子经常从上面一跃而下,溅起无数浪花。 这些都是很微小很熟悉的事,在野外孤身漫步的时候想起,心中突然泛起难堪的怀恋之情。这不似春天的春天,即便花草还没有开始散发清香,但迷离的天空,流水的缓歌,已足够让人人心浮动。斑停下脚步,仰望着夜空的淡星,许多思绪浮现,但刚想捕捉,旋即消泯。风牵起衣角,片刻之后,才又举步欲行。这时,一直跟在身后的恭平终于按捺不住从树丛后跳出,站住! 他才跳出来就觉得后悔了,幽光之下,斑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何其讽刺。这人必定早就发现了自己,却那么不动声色地任由自己一路尾随,自投罗网。他愤愤不已,在心中千百遍咒骂着,那些对自己说斑其实并不难相处的人一定没看穿他的表皮下有多么恶劣的一面,连火核前辈和阿繁前辈都被他蒙骗了。想起阿繁,他心中突然一痛,愤懑的情绪骤然化为乌有,原本因为怒气而挑起的眉梢也低垂下去。 我想问你一件事...恭平努力压抑着脾气,向讨厌的人求恳并不愉快,但除了斑,他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助:繁前辈...究竟是怎么、怎么...他越说越轻,竟然连那个字也无法说出口。明明事情已经发生,但此时说出来,仿佛仍然会再伤害她一次。 斑微微诧异,他并没有料到恭平来找他原来是为了阿繁,实在大出意外。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沉默起来。 恭平站在七八步外的地方,竭力想要维持住平时那样傲慢的态度,却不知道自己嘴唇发颤,声音生硬。斑沉默的片刻让他感到痛苦不堪,如同滚烫的热水浇在心头,他几乎想就这么转身离开算了,自己已经付出了自尊,该过去的就过去吧,但他没法动弹,脚死死黏在地面上,只能紧紧看着斑身侧的枯枝。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呢?晚风送来斑低沉的声音。 恭平茫然地盯着他,突然握紧拳头:她...她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以身为饵,为什么要亲手去点燃炸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几同自弑的行为?他不明白,在他看来阿繁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她就要披上白无垢嫁给火核,她会像自己的母亲姐妹那样温驯宁静地度过一生。又有什么值得她用生命去交换?明明还有其他人在,为什么死去的偏偏是她? 少年虽然傲慢,却还天真无暇,也就更想知道那背后更为深刻的理由,想听到更为明确的回答。他没法从父兄师长那里得到答案,只能死死盯着斑,如果连这个机会也丧失了,只怕将永远无法了解这个秘密,甚至连自己的一部分也会从此彻底的湮没于混沌中。 斑看着恭平凶狠的目光,几乎可以读出他心中所有的迷惑与不安。在这样的时代,统治的影响甚至延伸到了下一代,忍村出生的孩子自幼小的孩提时代就要接受教育,这项由村中上忍主持的工程,核心之一就是:绝对敬重上级和长辈,遵从命令!而每个忍者家族也将这样的条例刻进了血脉,每个人都必须对家族和长辈怀着一颗绝对服从的心,斑的父亲和哉就是因为不愿顺从家族的安排,所以被驱逐出去。 而他的其他兄弟,则自始至终都遵从着家族的命令,抛弃了自我,成为彻底的现实主义者,仿佛攀援的凌霄花,只在高枝上绽放。可就是这样从不问如之何的人,竟然也会产生了疑问与动摇,甚至向自己这个仿佛仇敌的堂兄弟求援。想到这里,斑心中不禁突然泛起荒诞之感。 他注视着这个以往并不曾看在眼中的堂兄弟,看他自以为镇定,实则脸上早已流露出异色,如果他知晓阿繁究竟为何而死,而自己的家族则以佑笔逼迫其父放弃上忍之位,又会怎么样?是继续死心塌地地追随家族,还是公开叛逆? 想到这里,他不由嗤笑一声。这样的猜想已毫无意义。即使恭平知道,又能怎样?他突然觉得无聊至极。 看斑转身要走,恭平急得大喊:站住!虽然不肯承认,但斑在他心中的确有一席之地。身为血脉被玷污的后代,却拥有着比其他人更加卓越的实力,在失去父亲和家族的庇护后,依靠自己的能力在残酷的忍村生存下来,拥有其他人的肯定与爱戴,目光比常人敏锐,是有见识的人。所以,他才会在得不到答案后下意识到斑这里来寻找。 可是现在斑的态度刺得他敏锐的内心一颤,觉得失望又怨恨,他越想越觉得可恶,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语气也越发咄咄逼人:你就这么没有胆量告诉我吗?你也像其他人一样畏惧着... 闭嘴。斑沉下脸,对恭平不在意,却不意味着能够容忍被嘲笑。他秀丽的双眉蹙起,流露出让人胆寒的气势。恭平张了张口,嗫嚅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那么幽幽地盯着斑,微光下看起来仿佛很可怜的样子。 斑不禁想起自己真正十四岁的时候,也是这样以为可以靠着锋锐冲撞出一片局面,但不遇时机,只会头破血流。时势如潮如网,既可送人入青云,也会牢抓不放,桎梏其中。纵然如能够御空飞行的米久仙人,也在看到河边洗衣女的小腿时掉下云端,可见尘世之困,连仙人也难以超脱。 恭平还在殷殷看着,斑却已经觉得厌倦,即便如叶隐如此狭小的地方,也有许多人在不断争夺着,就像是曾经的木叶,人心叵测,并 分卷阅读6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1 非含着鄙薄的意味,而是事实。所以他离开后就不愿再回头,即便是血脉相连的族人,也远远不如没有太多思考的白绝值得信任。 阿繁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不要再去追寻什么答案,那只不过是你想要平复内心的臆想而已。他冷冷说完,随即转身离开。 恭平愣愣站在原地,灯笼的微光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却又错觉地看到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始终在前方的夜中闪烁。他已经不再愤怒,只剩下失望和沮丧。一层朦朦的东西随着斑最后的话明显起来,有些他始终不曾正视过的事实在幽暗中浮现,他已经不能毫无所知地呆在原地,犬牙交错的真实生活已近在眼前。他凝望着朦胧的夜色,不知为何,眼泪扑簌簌滴落下,阿繁的身影又浮现在迷茫的泪眼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泽庵渍:将萝菔晒半干,用米糠拌盐腌藏,相传系泽庵和尚所创制,故以为名。 米久仙人的故事,在《徒然草》中有提及,《元亨释书》(十八)中有记载:久米仙人,和州上郡人。入深山学仙法,食松叶,服薜苈,一旦腾空,飞过故里,会妇人以足踏浣衣,其胫什白,忽生染心,即时**。 考虑了下,决定还是将《叶隐》停下来吧,现在写得很艰难,因为对火影没有感情了,每次下笔都仿佛在沙漠里找水源。更新缓慢,也耽误看文的姑娘们,所以决定将网上更新暂停,把剩下的故事都写完后再进行更新。 对不起一直追文的姑娘,谢谢你们一直支持。 ☆、第五十六章 三月,白云蔽日,春浓如酒。梅花花事即将过去,又将到桃李芳菲,樱花争艳的时节。田中菜花初绽,栽有野蔷薇的地方,渐渐被覆盖上一层薄荫。山坡上野菜勃发,蓬蓬簇簇,简直没有人立足的地方,时常有女人带着脚步尚且趔趄的孩子,挎上篮子,趁露水未褪时采一篮子鲜嫩的野菜回来。 这个时节可以吃的野菜有荠菜、芹菜、蒲公英、蜂斗菜、笔头草等,采回来洗净,或者用酱汁烧煮,或者裹面油炸,笔头草炒鸡蛋是春天每家必备的菜色,蜂斗菜则可以用味噌、砂糖、甜料酒、酒与辣椒粉一起煮,在霜、雷之国等地又被称为八恺味噌。 绘凛今天做了蜂斗菜饭,是将蜂斗菜切碎,加盐,然后加入新出锅的白饭,搅拌均匀后就可以吃,滋味稍苦,但很清鲜。此外还做了昆布豆腐汤,是用砂锅烹煮,昆布铺在锅底,汤中滚着豆腐,不加调料净吃。 虽有浮云蔽日,但其余天空湛蓝若新,明光烁烁,风温和得没有棱角,仿佛一夜之间天气就变暖了。在这样的天气里将隔扇全部打开,吹拂着春风用餐,实在是其乐无穷。净和绘凛才刚刚拾起筷子,就听见廊下有喵呜声,沙那毛茸茸的尾巴沿着地板掠过,轻捷地窜上缘廊。不知道它在哪家度过了冬天,身体几乎胖了一圈,毛发越发旺盛,尤其尾巴,不小心就会拖到地上。 它熟稔地进屋,在桌子旁绕过来绕过去,一会就跳到了净的膝盖上,蹲坐着态度严肃地盯着摆在餐盘中的炸鱼。绘凛此时已经拿了沙那专用的餐具来,从自己盘中分了一条鱼过去,沙那跳下来,一边吃一边喵呜叫,吃完后就顺势歪躺下来,在地上翻滚。 这个小强盗。净笑着骂它,一边戳它翻出来的肚皮。沙那两只爪子在空中挥舞,抱住净的手拖到嘴里轻啃,随即又放开。净替它挠挠下巴,向着已经开始收拾餐具的绘凛说:不知道哥哥他们到哪里了。 被净挂念着的斑和泉奈,此时正身置土之国刈谷城前十四里的地方,在一条名叫逢妻川的河边静待着消息。 此处俗名叫做菰津,虽是渡口,但地方深僻,已荒废良久,只偶尔有人路过,四周草木萧萧,常闻枭鸣鸹啼,尤其不知何时迁来一群盗匪,劫掠行人,久而久之更是无人来往。斑一行人正是看中了这里荒寂,才将此处选为这次任务的落脚处。菰津在土之国北部,南方已是鲜花盛开,此地却才刚刚被春意浸染,枯草里绿意伶仃,有星星点点的野花绽放。这些盗匪的居住十分简陋,不过茅屋数间,天花板和榻榻米上有不少漏雨痕迹,长着霉斑,纸门和格子纸窗也破破烂烂的,大概只是盗匪做紧急时藏身之用。 泉奈将诛杀的盗匪尸身扔进屋后不远处的山谷中,从上往下看,谷中白骨累累,大概平时也是做盗匪抛尸之用,天理循环,如今他们也葬身此处,与昔日自己亲手所杀的人化作一堆了。这些思绪不过一瞬,泉奈在河边洗了手,也不脱鞋,直接踏进屋中。 他和斑下手时注意了分寸,屋中血迹不多,已全部被斑擦洗干净,从地炉中捡了炭块上来,用一只铁盘盛着,在上面燃烧香块,驱除异味。泉奈进来时香块即将烧尽,满屋白梅香气,地炉中炭火红红,从房梁垂下的铁钩上吊着漆黑的铜壶正发出扑扑的响声,斑坐在旁边,正借着炉火的红光看信。 泉奈凑过去,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写着只有忍者才能看懂的文字。这是皇室覆灭前使用的文字,在西大陆建立后,为了隔断历史,世人所用的文字被重创,形成新的文字体系,这是比焚毁书籍更有效的方式,纵然有历史流传下来,也在也无人能够读懂。只有忍者因为先辈吸纳了许多当时的政治失败者,而将这种文字传承下来,并逐渐演化为只有忍者才能看懂的暗号,而各个忍村之间又根据自己的需要对这些暗号进行再次修改,使之只有自己的忍者才能看懂(注)。 信是由本次任务的头领光佐传来,他在信中说,自己将在明天内护送此次任务对象到达菰津。泉奈靠在斑的肩上,看着信叹气:接下来可真是场硬仗。 斑微微一笑,随手销毁了密信,将地图摊开,将任务又在心中揣测了一遍。土之国是西大陆上除风之国外面积最大的国家,东面毗邻宜阳海,与泷之国、草之国、雨之国等相接壤,境内有岩田山与大比礼山两条山脉纵横。与泷、草、雨等国相邻的东南面气候湿润,适宜水稻种植;东面毗邻宜阳海的地方有寒暖流交汇,每年带来丰富的鱼群,是西大陆最大的渔场。 但上天的恩赐在北部和西部渐渐变得稀薄,尤其是经历千年的人为影响,植被破坏严重,本就松软的土质难以抵挡激流的冲刷,形成了沟壑交错的破碎地形。在干旱的西北地区,甚至形成类似流沙的一种地质环境,当地人称为土海,看上去是平的,其实上是被雪粉一样的土面覆盖的深沟,一踏上去就会陷落,越挣扎越深,有时甚至能将整整一队人马完全掩埋得不见踪影(注)。而这一次,他们就要从这样危险的地方经过。 夜色渐渐深沉,数里之内,唯见此处有孤灯一盏, 分卷阅读6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2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2 衰草披着冷月,仿佛仍然是冬天雪覆霜盖的模样。蓦地一声孤狼哀鸣,枯树从中一阵动荡,也不知究竟有什么潜藏于内。泉奈微微睁开眼睛,斑依然坐在炉火前守着,用身体为他挡住光亮。 可能有狼。泉奈起身将斗篷披在斑的肩上。 此处荒僻,如果有野兽也不足为奇。斑漫不经心地回答,向炉中添了两块炭,他和泉奈在白天的时候已经在房屋周围洒了虎豹的尿液,并不担心会有什么野兽敢闯进这里。 泉奈伏在他背上轻笑,将脸挨在他脊背上,这是我第一次和哥哥一起出任务呢。在忍村中,尽量不会安排一家兄弟出现在同一个任务中,以避免全灭或串通的事情出现,这次两人能一起出行实在是巧合。 斑倒也不会猜想这是否有人在背后操纵,以十四岁的年纪成为中忍虽然不多,但也不是特别引人注意。而如果想要在任务中做什么更是不可能,叶隐如今所接的任务大多与一城一国有关,每一项任务的执行人员都经过上忍的仔细挑选,如果因为私仇导致任务失败,追查出来后整个家族都会遭殃。这也是为何佑笔犯下罪行后不仅以自己性命赎罪,连父母和妹妹阿繁都被牵涉其中的缘故,虽然背后的确有着不能示人的隐曲,明面上却是有正当理由的。 炭火烧得绵密热烈,不时响起噼啪声。斑回过神时,泉奈已靠着他又合上了眼睛。躺下去睡。他如此说,泉奈在背后打着呵欠,含糊地嘟囔:这样好...这样爱娇的样子让斑忍不住轻笑,泉奈平时在净面前总摆出一副成熟兄长的模样,私下里却也会向自己撒娇,比如现在。这样被人深深信赖并依靠着,让斑觉得心中温暖又充实。 斑从睡梦中醒来时,炉中炭火已蒙上了白灰,天边稍露光明,山峰处开始转白,泛紫的细云轻飘其上。天冷得厉害,虽然无霜无雪,但寒气凛冽逼人。泉奈用火筷将炭灰拨了拨,添了炭进去,从吊挂着的铜壶中倒了一碗热水递给斑。两人迅速收拾好卧具开始进食,早饭是蒸熟的米和芋头晒干后磨的粉,用开水冲泡后食用。这样的食物不仅能够长期保存,更重要的是不会增加体味,避免被敌方发现。 光佐在将近中午时来到了菰津,茅舍内空无一人,地板上落了一层薄灰,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人在这里居住。他摸了摸地炉,又揭开铜壶盖子看了看,里面积着小半壶水,甚至已经开始发臭,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跟在他身后、穿着手织条纹棉袄扎着绑腿,一副乡下人装束的男人摸摸下巴:你的手下该不会还没到吧。 光佐没有理会蒲生宗悦的挑衅,只将视线淡淡落在他身后。宗悦跟着回头,就在他身后光线昏暗的窄廊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影子,顿时将他吓了一跳。看他脸上突然变色,光佐才委婉地故意咳了一声,泉奈。 宗悦这才看清那是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少年,幽灵似的地站在室内光线昏暗的地方,一声不吭,直到光佐呼唤才出声应答:队长。 地炉被重新点燃,炭火炽烈,铜壶也被清洗干净,水即将沸腾。宗悦把原本裹在肩上的毯子铺在地上,神态宛若坐在诸侯的殿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名为泉奈的少年忍者忙碌。在他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想要搭话时,窄廊突然传来轻微足音,紧接着有人拉开了关阖都会发出嘎吱声的纸门。 宗悦下意识回头,站在门外的是一位姿容端丽的少年忍者,容貌和泉奈有相似之处,但又有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的冰冷和安静,使人不敢贸然靠近。他穿着有如普通的旅行者,但从宗悦身边走过时,却隐隐带着一丝血腥味。也许,血腥味并不是淡,只是被洗净了。宗悦垂下眼,瞥见少年配在腰间的刀鞘上还沾着河边的沙土。 光佐放下手中的地图,认真审视着他的表情:尾巴都扫干净了,斑。 斑略一点头,得到光佐的允许后才在炉边坐下,泉奈适时送上一碗热水。午饭不多时就熟了,是用热水冲开的熟米粉,腌制的鹌鹑蛋与梅干。宗悦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其他人,出乎他的意料,三个忍者吃饭并不快,咀嚼得很认真。他嘿嘿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等到泉奈和斑去河边清洗餐具时才凑近光佐,却也不说话,只上上下下看个不停。 眼前之人高挑挺拔,甚至有瘦削之感,但就是这样的人护卫着自己一路杀出重围,逃脱升天。宗悦不禁觉得十分奇妙。他原本是土之国乌山藩主舟崎芳嘉帐下的将领,芳嘉年轻时曾励精图治,中年后却渐渐昏庸。他宠爱后妻所生的小儿茂生,为了顺利将诸侯之位传给茂生,他准备将长子茂树出继出去。在宗悦等家臣的鼓动下,茂树趁芳嘉外出行猎时发起叛乱,在杀死继母和弟弟茂生后又将芳嘉囚禁,自己登上了乌山诸侯的宝座。 但自叛乱而来的诸侯之位并不安稳,不久之后,茂树的叔叔光仁与继母的娘家乌山城豪族夜见家联手,以拨乱反正的名义驱逐了茂树,恢复了芳嘉的诸侯之位。芳嘉复位不到半年,就以身体欠佳为由退居芳若寺,最终由光仁继承了诸侯之位。而茂树被驱逐后流亡于国外,跟随他的家臣逐渐离开,最后于惊惧中在龙谷山自尽。茂树死后,光仁依然没有撤除对跟随家臣的通缉,宗悦作为重臣正在通缉首位。 虽然眼下落入如此难堪的境地,但当初身为舟崎家重要的臣子,宗悦也曾身居高位,以武士的倨傲对待过雇佣的忍者,并与同僚以他们开玩笑取乐。那时他是如何说的呢?对,是檐猴。此乃世间流行的对于忍者的蔑称,如此来称呼他们特殊轻捷的动作。那个时候,他何曾将忍者放在眼中呢?不过藏匿于暗中的无信之流,以卑微之身想要擢取武士尊荣的鸡鸣狗盗之徒,但现在,他却不得不依靠自己曾白眼以待的忍者保住性命。宗悦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禁不住笑出声来。 光佐静静地任由宗悦打量,然后自顾地出神发笑。在与宗悦见面之前,他已对此人有所耳闻他不仅是谋略与交战的天才,更是一位狂人。蒲生宗悦出身没落武士之家,为了谋生曾在寺院中做过沙弥,后来因为忍受不了严格的戒律而逃走,传闻他曾做过货郎、仆役甚至强盗,但在世人真正记住他名字的时候,他已经成为矢仓顺庆的武士,年食俸禄二百石。 至此,蒲生宗悦的命运已与过去截然不同,他一路青云直上,即便在矢仓家改封沦为浪人后,也随即被乌山藩主舟崎芳嘉征辟,再次成为帐下将领。芳嘉对宗悦有知遇之恩,没有人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鼓动茂树发生政变,背叛芳嘉。在被通缉追杀中,他不知何时搭上了铁之国的三船家,为此,三船家特地雇佣了叶隐的忍者,将宗悦救出土之国,前往铁之国。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6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3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3 只有自己的忍者才能看懂:这在日本历史上确有其事,忍者们利用上古的神代文字作为自己传讯的方式。 当地人称为土海:这个已经记不清楚出处,似乎是看彭/加/木相关的帖子时候看到的。 恢复更新,在断更的半年中,以数天几百字的速度把这个故事结局了,不必再担心断更了,我也可以专心的开始准备下一个故事了,跪,哭! ☆、第五十七章 四人在菰津一直停留到黄昏,随后趁着暮色昏沉离开了此地,继续向北行去。光仁派来追捕的忍者与武士,还有以赏金为生的浪人还在陆续追来,都被四人击退。在逃亡中宗悦不忘玩笑:忍者真是有奇妙癖好之人,前日碰到的是扮作女人,今天又做和尚打扮(注)...他在斗笠的遮掩下呵呵笑着,丝毫不为自己的安全感到担忧。 继续往北去,地面变得越来越干燥,土地渐渐被砾石沙土替代,茫茫的荒滩上难见植物的踪影,到处裸露着黄沙和盐碱。南国此时已绿枝萌生,土之国的北地却仍是难以伸手的时节,纵然朗日当空,但温度依然凛人,尤其在刮风时,黄沙细土吹得人睁不开眼,露在外的肌肤又冷又疼,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子藏在风里。如果遇上大风更糟,风如巨浪排空而来,旋风卷起沙土,仿佛要直冲天外。沙石打在身上仿佛万箭穿身,纵然将全身都严严实实包裹住,风仍卷着寒气从领、袖、下摆、靴口灌入,咄嗟之间,眼耳口鼻已被沙土掩埋,有的人就是因此窒息而死。 但在风平天净的时候,仿佛生命死仇的荒滩亦有另一种美。黄色的岩山如屏风般重重壁立,天空匀净,云天万里,偶尔在荒山巨岩下藏着一泓水,亦蓝得动人心魄。此时黄日将落,红霞漫天,天边云层叠叠重重,由紫至绛,渐渐变化。 几人难得寻到一个山坳,今夜就将在此驻扎。光佐升起火堆,斑和泉奈一人去找水,另一人则登上最近的高处警戒,宗悦疲惫地坐在一块岩石上。细小的沙石颗粒不时从高处**,他眯着眼向上仰望,头顶天幕已深,西边却仍艳妆彩饰。愈是人迹罕至之处,自然的奇景就愈发美丽,在宗悦看来,这样的落日甚至与他一种惊心动魄之感。 日落不久不久,斑带着水回来了。附近岩山下虽有一弯湖,但湖水沉积多年,虽然清澈却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附近也没有兽类饮水的痕迹,他沿着山岩走两圈才在石畔找到一眼极小的泉眼,孔大仅容半指,水从中出,弱如发丝,半响才堪堪蓄满不过碗口大的岩穴。 斑尝了一口,甘冷非常,于是猜想这地下恐怕藏有一处极大的水源。他将带来的水壶全部灌满,离开这里,不知道下次能找到水源又会是什么时候。 宗悦已经渴得几乎发狂,尽管如此,在光佐将水壶递过来时,他仍然只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含在口中好一会才缓缓咽下。荒漠之中,水贵若黄金。若非必要,他们都是以用麦角、梅子、冰糖搅和成的止渴丸来代替饮水。 入夜不久,荒漠的温度就开始迅速下降,到了凌晨时突然起风,风声呜呜宛若鬼哭,又夹杂不知何种动物的哀鸣,在惨淡的月色下听来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宗悦醒来就再难入睡,索性起身在篝火边坐下。光佐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查看地图。荒漠中方向难辨,虽然带了指南针,但附近似乎有铁矿,完全都失灵了。光佐只能以天象来辨别方位,每走一段就要仔细核对地图。 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宗悦最先忍不住,咳嗽一声,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按照现在的脚程,大概还需要七天。光佐小心地卷起地图,在荒漠中,光仁派来的忍者和武士已渐渐绝迹,变幻莫测的天气和地理才是他们现在最可怕的敌人。 宗悦咂咂嘴,他们已经在这变幻莫测的荒滩中度过了六天,感觉比过去度过的六个月还要漫长。看着光佐,他心生好奇,微微眯起眼睛: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们大概多久能走出这里? 大概要四天左右,辨别方向很麻烦。光佐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谨慎地回答。 哈!宗悦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注视着光佐,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大概并不会将能在世上造成动乱的忍者与眼前之人联系在一起。和武士截然不同,在他身上他看不到野心这个东西,似乎也没有什么欲求和野望。拼死搏杀、艰苦跋涉,也只是因为这是一桩任务而已。非常优秀但欠缺魅力,非常优异但美中不足这大概就是他所见过的忍者的共性。 我曾经雇佣过忍者,也曾有过杀死他们的念头。宗悦盯着光佐,眼睛像早晨沾着露水的树叶一样阴凉,忍者就像猎犬,既忠心又可靠,还不必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驯养。虽然有着可能反噬的危险,但实在是非常方便。也许在最开始,上位者只是想将忍者当作战斗时武士的补充,但渐渐地,忍者却开始代替武士成为战力的主要存在,而原本应该以快刀来谋夺前途的武士阶层,却越来越像他们曾经唾弃的那些贵族们。 他拄着下颌,微微歪着头,呵呵地笑着。那种略带着一丝嘲讽的表情,却出奇地不会引起他人的反感。这么一个男人,似乎是因为看得太多,对一切都抱着享受的态度,即便身处最凄凉的境地,也能够从容地生活着,并将摆在自己面前的苦难当作轻妙滑稽的戏剧,戏谑地微笑。 当武士将自己手中的刀交付给他人的时候,令人窒息的时代就开始了。虽然现在战争还在不断发生,但文治主义已经萌芽。战争变得更加规矩,只在指定的地方和对手间发生。在尚武精神高扬的时代,只要刀快就可以获得功名,几千石,赐万石者也不乏先例。武士可以选择一切。可如今不同了,无论多有本事、多有见识,只要出身于下级武士,就没有前途,来到这个世上的出身就已决定了一切,太平令人窒息。 以挥刀为生的武士,在和平而等级森严的时代,已经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道路,武士的自由意志和个性被抹杀,即便还拥有佩刀的权利,但已经和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出身于没落武士之家的宗悦,对此恐怕感受更加深刻。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芳嘉的理由?光佐出乎意料地接住了话题。 宗悦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的表情,他微笑着点点头,爽快地承认了:是。 这样的态度反而令光佐结舌,他微微蹙眉,对于从小接受绝对敬重上级和长辈,遵从命令教育的忍者来说,因为自己的理想而背叛,完全是难以想象的事。 芳嘉已经不再是值得我效忠的君主了,宗悦眯眼望着火堆:他的锐气已经在女人的胸脯上消磨殆尽,他开始惧怕失败,从 分卷阅读6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4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4 而畏缩不前...阶级的停滞,通路的淤塞,令他看到了武士的末路。他曾以为自己在芳嘉身上看到了复苏的曙光,在其帐前效力的理由也在此。他想要通过芳嘉,重新开创武士的时代。但失去了进取意志的芳嘉让宗悦逐渐失望,而他的孩子,也因为长辈的过于溺爱而无所作为。 武士挥刀就可以夺取一切的时代渐渐地沉入低谷,末世来临了。年轻的武士聊天,都是附庸风雅或者饮食色欲的杂谈,只有这样的话题,大家才感兴趣。杀人或者被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远,随时准备战死的精神觉悟已经变成了玩笑,只会在**和任性中过日子。临事畏缩,而不以为耻,只要自己快乐什么都不在乎,最后就会变得任性,为所欲为,还觉得满腹委屈。目所见者,到处都是欠缺义理、肮脏卑劣的人。 宗悦陷入了沉默,两人都不再说话,篝火哔哔啵波,在寂静里响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忍者真是有奇妙癖好之人:据记载,忍者在执行任务时会得临机应变,化身为各种身份。忍者的基本七化(nanabake)是:出家、虚无僧、山伏、放下师、常之形、商人、猿乐师。所谓出家(syukke),是指一般光头和尚。虚无僧(komusou),头上戴着圆筒形竹笠,盖住整张脸孔;身上披着袈裟,颈上挂着钵皿;边吹箫边化缘乞讨。山伏(yamabusi),在山野中修行的僧侣。放下师(houkasi),相当于现代的街头艺人,表演魔术、特技、耍猴等。常之形(tua),化身为当地农人或武士,条件是,必须会讲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商人,就是卖药、卖糖的行商。猿乐师(sarugakusi),江湖艺人。其他还有变相术、变体术、变声术等。 ☆、第五十八章 天亮后,他们继续在荒滩中穿行。在第五天的时候,突然迎来了一场小小的阵雨。太阳还在天空中闪烁,一瞬间云腾风卷,阵雨倏忽而来,只浅浅打湿了衣服的肩部就停歇了。纵然如此,也足够令人欢欣鼓舞。 又经过两天,已能在遍地的黄沙和盐碱中看到稀稀疏疏的植物,动物的踪迹也渐渐多起来,硕大的蜘蛛窸窸窣窣地爬过沙丘,还有蜥蜴、老鼠,以及蛇。虽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离开宛若死地的荒滩,已经能让人由衷地从心底散发出愉快了。 越过布留山,就彻底离开了荒滩的领域,此处虽然还看不到海,但已经能闻到随风而来的海水腥味。一条河从山中发源,因为水质苦硬而被当地人称为涩川,但随着河流流向下游,进入水土更加丰饶的地区,这条河的名字也改变了,叫做奥川。奥川的尽头,就是月轮渡。 月轮渡是土之国北方重要的出海口,此地有一处遗迹,是数百年前土之国与火之国交战,火之国的一对兄弟将领在此地战死,被就地埋葬。两国恢复邦交后,火之国曾想迁回两人的尸骸,却已经无法找到,于是在他们战死之处修建了神社,并用石碑记录下来龙去脉。 虽然天气还很寒冷,但出海的船只却不少,为了掩人耳目,宗悦等人在船上都是和普通人混在一起。坐这样船的大多不是有钱人,风平浪静的时候,甲板上总是闹哄哄的,有人有人兜售用制作粗粝的牡丹饼(注),也有卖药的,有人询问就打开药箱,露出一排排的千里膏、口中散、安神散(妇女经期病用药)等等。 宗悦能够忍受荒滩,最终却在这种鸡飞狗跳、充满了奇怪气味的热闹面前败下阵来。等到达铁之国时,他几乎要跪在地上感谢神灵。难得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连光佐脸上也难得带出一丝微笑。 在西大陆上,铁之国(注)是唯一一个武士阶层仍然充满活力的国家,这一国的诸侯们也完全没有雇佣过忍者的记录,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作战。对于忍者,这个国家有着浓烈的排斥情绪。 铁之国原是个在大国夹缝中艰难生存的小国,势力极其弱小,直至诸侯毛利氏传承五百年后,一位非凡之人诞生在这个国家毛利元就他崛起于强国与国内诸豪族之间,在有田城杀死泷之国武田氏大将熊谷元直与武田元繁,并通过婚姻得到了火之国北地诸侯吉川氏的支持,在此后的十余年中,他东征西伐,将铁之国的势力从孤悬于海外的半岛上扩展至大陆内部,最终与火之国接壤。 五十岁时,毛利元就让位于长男隆元,但他依然掌握着铁之国的柄权,直至74岁逝世。这位传奇的人物以智谋闻名天下,他带领毛利氏将铁之国从一个小势力发展成为令大国也不容小觑的武士之国,被后人称为谋将、谋神、知将、西国/中国第一智将/谋将,纵然后人不肖,被家臣三船氏取而代之,但他尚武昂扬的精神,却仍然流传下来。 铁之国国府在偏北地区,越过登波高地,再穿过宫岛山,就可以到达其国府冈山。法华城修筑在天立峰畔,一座侧峰被彻底削平,在高出平地一百多米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宏伟的巨城,据说仅仅是支持城内天守阁(注)的石墙就高达两丈五尺。有人这样记载:城堡甚高,屋脊兽头瓦等,天阴之日,不可见也。 山城下,沿着宽阔的驰道修建的,是武士的住宅,从高到低,最外沿则形成了町镇。冈山不仅是都城所在,也是国内制刀技术最为先进的地方,有趣的是,此地的陶器也殊为有名,茶具因颜色沉着,很早就受到了茶人们的高度赞美。 进入冈山不久,三船氏就遣人来迎接。宗悦一行人被安排在距离町镇不远的公馆中,馆中有一面池塘,塘畔青松郁郁,在水面映下青青的影子。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巍峨的城墙与仿佛耸入云层的天守阁。 四人很快被分开了,之后两三天光佐他们都没有再见到宗悦,直到第四天时,云影恰恰从水面上移过,泉奈抬起头,宗悦站在缘廊上,脸上浮现出微笑。他看起来比以往要年轻得多,头发修饰得整整齐齐,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 花时间修饰自己,也是武士的工作。他就像是过去那样,熟稔地聊着天。风光霁月的态度,却让光佐始终觉得看不透他。蒲生宗悦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是野心勃勃、意图谋夺天下的大盗,还是紧握着旧日时光不肯放手的愚人?光佐静静地看着他。 北地的梅花,三月才缓缓开放,樱花则还要等一个月。天气响晴,阳光和煦,水平如镜,尺波不兴。如此宁静的午间,仿佛整个天下都太平了。宗悦站起来,悠然地折下一支梅花,据说,原源太景季在一之谷的战役中(注),将一枝梅花插在铠甲上出战。带着狂去死,宣泄出死的无比快意, 分卷阅读6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5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5 在那一瞬间,把握住美的存在,在我看来,那是武士最为完美的结局。他眯着眼睛,微微笑起来。 这个时代,忍者在与时俱进,武士却即将与落日余晖一同消失,今后的战国,将归属于忍者。铁之国也许是武士之国最后的光阴,但这就足够了,在最后之日到来之前,我将会一直将自己的刀挥舞下去,直到被时代碾为碎片。 他将梅花插在衣襟上,另一只手握着刀,没有任何告别地离开了。一天后,光佐办妥了与三船氏的交接,带着斑与泉奈离开了冈山,终此一生,不复再见。 由北向南行,翻越横贯于铁、火、泷、草等多国的北上山脉,就进入了火之国。在离开冈山的第三天,光佐一行人抵达了火之国北方的城市小诸。他们将在这里稍作休整,并将消息通过传讯处传回叶隐。 春意温和,绿草已经在地上绒绒地发出一层,娇嫩欲滴的萌黄□□惑着每一个人。原野上,云雀在新发的草丛中啼鸣,忽然展翅飞向高空,轻盈迅捷得令人目不暇接。昨天刚下了一场春雪,竹林还有积雪,但野外已经有人开始悠然地赏春了。在葛川边,水鸟迈着长腿踏行于波浪中,独活等已经冒出浅紫色的嫩芽,柳枝与茶烟随风荡漾,不知是哪一家。 光佐三人投宿的旅馆是栋年岁久远的老建筑,下楼时楼梯总是咯吱咯吱响。旅馆主人养着一只灰色的老猫,来往的客人经常看到它百无聊赖地躺在走廊的地板上,谁逗都不理。旅馆不提供饭食,这天斑与泉奈回来,透过打开的隔扇,看到老店主正在吃饭,盘子里本来有一条煎沙丁鱼,已经变成了猫的口粮,它把鱼叼到榻榻米上吃,沾得一片油渍,但老店主不以为逆,轻轻骂了声这只强盗!就着剩下的酱汤和渍菜呼噜呼噜地吃了两大碗,食欲好得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三人在小诸停留了两天,随后启程返回了叶隐。这时,三月已经快走到尽头。 叶隐的春天已经完全到来,风色柔软得没有棱角,地上落满了樱花,河里的冰已经全部融化,天下着薄薄的雨,细得难以沾湿衣裳,空气里好像生着一层雾,到处弥漫着花的香味。无论外界有多少天翻地覆,这里始终是宁静温和的,站在雨雾中向村子凝望,连光佐也不由自主地露出怀念的微笑。斑和泉奈到家的时候,绘凛正好从厨房出来,微微一愕后,双眼弯弯,已笑了起来:吃茶泡饭怎么样? 这样的态度,好似他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斑突然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语气轻松地回答:是哪一种茶? 做茶泡饭的是玄米茶,便宜喷香,加上切成细丝的海苔,顶端嵌一粒渍梅。茶香悠悠在雨雾里散开,几天前的刀光血影,突然就隔得遥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牡丹饼:日本常见的和果子,秋天的时候叫萩饼,春天叫牡丹饼。 铁之国历史的设定,参考了毛利元就,这是一个日本历史上非常传奇的人物。 天守阁:所谓天守阁,一般以碎石为基,上以土木构建多层楼阁,四面密布矢仓(箭楼)和炮橹,本身既是城堡的政治、军事中心,也是防卫严密的碉堡。天守阁一般都是城堡中的最高建筑,站在顶层就可以鸟瞰城堡全貌,有助于城主指挥整个城堡的防卫战。建构天守阁耗资巨大,非有力战国大名不能完成,因此天守阁本身也逐渐变成了大名实力的一种象征。 原源太景季在一之谷的战役中:来自《叶隐闻书》。 ☆、第五十九章 这个春天叶隐颇发生了几件重要的事,其一是混血一门统领松姬的妹妹袈裟终于选定了招婿的对象。婚礼定在八角金盘吐芽的四月,举行仪式那天,宇智波一门统领田岛与千手统领为景都到场观礼,松姬的脸上难得露出放松愉悦的表情,似是心中又放下一副重担。新郎努力想表现得端庄些,嘴角却止不住上翘,不时悄悄回首瞥一眼坐在身边的新娘。身着白无垢的袈裟深深低着头,仿佛不胜羞涩的模样,但有心人仔细去瞧,脸上却并未有多少喜色。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在场的诸位,除了她之外大多是一派喜气洋洋,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的不甘,纵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在家族未来之前,也就放下了。 婚礼结束后客人纷纷散去,斑在路边略停了停,等到火核才一起离开。四月的叶隐,碧草绿枝随风抛逐,有人家的木墙上离离积满春枝,开满细小的白色花朵,鳞次排于绿阴之间。郊野山坡上也是青青郁郁,生长着许多野菜。四月的主角是紫萁与蕨菜,路上常看见女人挎着篮子,里面一束束捆扎得整齐,卷曲的芽尖还沾着水滴。汤流山如今也是草木丰茂,据说鹿会把脱落的角藏在草丛或者枯枝下,只露出一点角尖,村人偶有发现,但很少把它们捡回来。 两人顺着山道慢行。火核比起几个月前所见已经健康许多,脸上也已重拾了旧日的温和神色,但在斑看来,他已经与昔日大不相同了。大约在一个月前,火核接替了父亲景诚的上忍之位在叶隐,这是很不寻常的事。 上忍不仅是一个忍者能力的认证,也是权位的标志,叶隐中每一个上忍手中都握有属于自己的忍军,会以家族传承的方式交付与下一任上忍。通常来说,这样的传承只会在上一代上忍去世时发生。景诚虽然已经迈入四十岁的晚年,但身体依然康健,执掌柄权并不吃力。这样突然的动作在叶隐引起了一些波澜,直到近日才慢慢平息。 老师最近还好吗?斑问道。 火核微笑了一下:最近似乎有点迷上插花了,总是被母亲说碍手碍脚。 想象着茂枝嫌弃丈夫的表情,斑也不禁跟着笑起来。路边花枝纤纤,屡屡牵人衣裳,山壁上不知是什么藤花开得茂盛,足有数千朵,密密地簇在一起,芊眠蕴藉,恍生辉光。 火核定定注视着这明媚的春景,脸上却露出沉郁之色,低声说:或许是想太多,对于这桩婚事,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婚宴中,新娘没有真正流露出一丝快意。到最后,仿佛已经连最细微的表情也无力承受,被脂粉浓重涂抹的脸上只有一片空白。 在某种目的之下,人能够尽量地忍耐,无视身体或精神的需求,而忍者更是要将自我压缩到最窄的地方,将自身视为虚无,坚持自我监视与管理,亦有麻木不仁之人的意思。但人毕竟是人,再如何坚韧的人也有着自己的底限,袈裟又能够坚持多久呢? 火核默默地注视着山下的叶隐,景色如旧,却已经人心思变。宇智波与千手从最初不得不合作求生,到如今的异心各起,佑笔之事看似偶然,却是长期以来宇智波萌生的不满与异念所培养的结果。此事虽然已经被双方联手掩盖,但两族之间所维持 分卷阅读6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6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6 着的平衡已被打破。从前还能靠着表面的和睦来转圜,如今风气已经完全败坏了,叶隐从此再无安宁。 父亲景诚正是预见了这样的未来,才急忙退位,将上忍之位交给自己。一面是借新旧交替引发的动荡清理忍军内的不利因素,一面也是向外示弱。无论如何,自己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行事生涩也是必然。 他苦涩一笑,发出低沉的叹息。阿繁已逝,生活却还没有绝望,他还要继续为明天奋斗。 斑并没有打断火核的感慨,他大约能猜到他心中所想,这也是世上大多数人在遇到这样问题时的选择,期待尽量以减少损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斑并不这么看,他一直自负胸有丘壑,能够规划好一个崭新的世界,对一切守旧、固有的势力深恶痛绝。这样的性格发展到后来演变为强烈地铲除一切旧势力的**,他渴望将天下变为自己的造物。于是当年在离开木叶后,他不惜几十年隐名埋姓,如果不是最后出现偏差,整个世界必然会变成他所设计的那样。 所以千手柱间这个家伙,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讨厌。他静静望着山下风景,在村子的一角,一幢朴素的木质旧屋前,一株修剪得整齐的罗汉松洇出深郁的翠色。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两人迎面碰上了阿铃。她怀抱着约莫一岁大的孩童穿过街道,看到火核与斑时眼睛一亮,扬起眉梢招呼。她比斑还大一些,生长期里又长得快,看起来只比斑矮一些。火核逗了逗她怀中的孩童,这就是鲸吧? 名叫做鲸的女童眉目清秀,五官中依稀能看出父亲雅乐助的影子,只是似乎生得孱弱,本该红润的小脸苍白且瘦,显得眼睛孤零零地大。见火核一靠近就立即反身仆到姑姑的怀中,认生得很。 阿铃抱住她拍抚,脸上露出淡淡的忧愁:这几天都有些不舒服,拜托怜先生看了,现在才好些。 雅乐助在前年年头成了婚,他出身混血,但家中父兄妹妹都是忍者,自己又是铁匠,也有一些人家颇为看好,不久就娶了宇智波中一位担任忍者的妻子,随后生下了鲸。但与预料不同,鲸不仅没有成为忍者的资质,连身体也非常虚弱,甚至不知道能否平安长大。妻子一方的长辈对此十分失望,在鲸满半岁时强行令两人离婚,随后就将她嫁给了他人。这段短暂的婚姻只为雅乐助留下了深深的耻辱,他以不断忙碌来消解心中的苦闷,阿铃只能负担起照顾侄女的责任。 目送着阿铃远去的背影,火核好一会才回头,他压低声音叹气:树木如何,树叶是最早知道的。他望着路边的柳树,树不安宁,风一来树叶就会簌簌作响。 如今宇智波与千手已经明显和睦不再,松姬如此急切为袈裟选定夫婿也是为图自保,而雅乐助之事,看似是对后代血脉的失望,更深的恐怕也是察觉到了叶隐的不安,而将向外的触手收缩起来,转为积攒自身实力。前路如此艰难,实在让人满怀忧愁。他看着斑,以为也会同样不安的少年却微笑起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害怕什么呢? 你害怕什么? 他说得很轻,却像一个字一个字敲进了心里。火核未立即回言,他久久注视着那张笑脸:翘起的嘴角非常好看,眼睛却闪着像冰川一样的光,望着前方碌碌而行的人群,仿佛看到了十分有趣的情景,愉快地笑起来,只有汹涌的潮水才能翻起水底的泥沙,动乱中才能得到机会。浑浑噩噩八十岁,不如轰轰烈烈二十年,究竟是在在别人的指挥下虚度终生,还是...他并没有说完,但火核已经知道了。 这是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野心在他为可能到来的灾难感到不安时,仅仅十余岁的少年却已经将这可能颠覆两族的动乱当作了上天赐予的良机。他心情复杂,既无法抹掉心头的不安,为自己的无力感怀,更惊异于斑与自己的巨大差异。在春日温暖的黄昏里,那双仿佛落进了阳光的眼睛,明亮得让他不由战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最后一簇樱花凋落后,初夏到来了。雨水在这个时节渐渐增多,顺着本堂的木檐滴滴答答地坠下。中庭的紫阳花静静开着,远处的雨丝被竹林染上淡淡的碧绿。 这是谷之国南部一个名为杜若的美丽村庄,为远近闻名的水乡,水路交叉,小桥密布如蛛网。村中的池塘里的燕子花不知为何一年四季都盛开不歇,尤其有趣的,是池塘边上的人家也姓杜若,因为这奇异的花开与巧合,附近渐渐开始流传起住在杜若的杜若家池塘里的燕子花(注)的歌谣。 柱间已经在杜若待了两月有余,此刻,他正坐在卯辰山中贞宁禅寺正堂的缘廊下,无聊地盯着雨水顺着木檐坠下。背后的本堂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年长的是秋鸦禅师,年少的是拥有整个谷之国南部的广河诸侯,高胜忠峰的幼子岩龙丸。 寺中一片寂静,除了雨声外,只有秋鸦禅师和岩龙丸的对答声,守在一旁的两位武士大野与细川都屏息凝神,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秋鸦禅师讲授,生怕漏掉其中的一句。 秋鸦禅师正在向岩龙丸传授的,乃是二百多年前由新井白石编撰的介绍诸侯谱系的《藩翰谱》,但他讲授的已经远远超出其中的内容,除了谱系之外,更藉由诸侯的更迭讲述一门一族一国兴亡之变,乃至于政治谋略。即便在几十年后,这些依然属于由某些家族代代相传的学问,而在如今这个普通百姓连姓氏都没有的时代,能够得到这样的传授,简直比得到黄金还要珍贵。 岩龙丸虽然只有八岁,但也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屏息地注视着秋鸦禅师苍老的脸庞,室内光线昏暗,他披着黑色缁衣的身体仿佛融入了昏暗中,从隔扇透进的朦光里氤氲着雨季的潮气,佛前香烛的烟气缓缓升起,逸散入头顶的黯淡。这些模糊的景象混合着秋鸦禅师低沉的声音,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中午时,岩龙丸获得了一个小时的休息,他疲惫地坐在走廊上,恹恹地望着雨水拍打着绿叶。侍从在这时端来了饭菜,揭开罩碗,餐案上的碟中,盛着四条用竹签插着的烤香鱼,盐粒还没有完全渗入鱼肉,点点晶莹撒在焦黄的鱼肉上,仅仅是看着就已经让人朦胧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甜嫩滋味。 这是今早刚刚送来的香鱼。侍从解释道。一同端来的还有大野与细川的饭菜,茶泡饭上放着腌鲑鱼,都是初夏时的风物。 饭后不久,秋鸦禅师就开始继续讲授,一直持续到接近黄昏。身心俱疲的岩龙丸回到房间后坚持将今天所听到的一一记录下来,这才放心地躺下休息。 对于这个孩子的勤奋,柱间不禁感慨,继而越发好奇起高胜忠峰将岩龙 分卷阅读6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7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7 丸送来此处的用意。 秋鸦禅师本姓竹之内,是谷之国北方诸侯熊若宫的大将,十七年前,熊若宫与风之国诸侯凌濑氏发生战争,在战场上被流矢射中,只能仓促退兵,归国后不久熊若宫就因伤病亡故,竹之内也就此离开,于杜若结庐隐居,不久后就在贞宁禅寺剃度出家。 此事世人知之甚少,竹之内在此地一待十七年,如今已与其他风烛残年的老者没有什么分别,高胜忠峰为何会突然将幼子送到此处交给他教导?是否是因为广河国内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想让秋鸦禅师交给儿子什么东西?又想让自己的儿子明白什么?柱间下意识地揣摩着。 雨已经停了,屋檐下却还在滴着水,紫阳花花朵结实,抖抖水花枝又慢慢挺直起来。山门突然被敲响,前去开门的小沙弥片刻后提着一大筐新鲜的玉米踉踉跄跄地回来。柱间接过筐子:要送到厨房吗? 小沙弥感激地笑笑,何十行礼:不是吃的,过几天有玉米祭,山下的人家要来取。 杜若这里有玉米祭的风俗,每年夏季会在山中寺院举行。百姓从寺院中取回玉米,用纸包裹着倒挂于门下,一年一换,有招福除厄的功用。举行祭祀的除了贞宁禅寺外,还有慈云寺与莲昌寺,都是坐落于卯辰山中的寺院。据前人考证,此地在两百多年前曾有过一次佛事的兴盛,各处虔诚信徒云集而来,在山中兴建起大大小小二十余座寺庙。时过境迁后,一些寺庙因年深日久而荒废,如今只留下大概七八处还有人烟。 这段历史柱间在保存于寺中的文书上见过,卯辰山寺庙的兴替,大端与本地的世运相陵谷。当年此地佛事兴盛,连诸侯的城池也选建于此,尔后人事更迭,城池遂与佛寺一起衰落。据说在距离杜若不远的地方,还留有那座废城的遗迹。岩龙丸在听说此事后颇有兴趣,这天一早就带着诸人前往废城去。 路途大概有十里左右,从卯辰山沿着葛川逆流而行,不多时就到达了卯辰山与莺谷之间的平地,此间原是一个关卡,周边山花烂漫,有一个极为美丽的名字,叫做花折峠,是个一眼望过去令人心情舒畅的好地方。顺着狭窄的山道穿过莺谷,翻过如屏风似的小山,茫茫的大海已近在眼前。 那座废弃的城池就建在海边,不知究竟荒废了多久,从远处看来依然秀丽绝伦,走近了才发现处处残垣断壁。城内房屋大多腐朽坍塌,建筑彼此倾扎,藤蔓、野草和青苔在这里扎根,到处都是惨绿,只有一些石头的建筑还保持着旧日的模样,依稀能分辨出本丸、天守阁种种。 柱间登上城墙远眺,晴空温静,细柔的波涛荡漾而来,长天阔海,一片灰白。离此不远的山坡上,已经被开垦出成片的梯田,大麦小麦都已经秀穗,丰穰的麦穗好似海浪漂浮着。劳作的农人认出了秋鸦禅师,恭敬向他地行礼。 一条清澈的溪流是这片田地重要的灌溉来源,它顺着山坡流下来,水边盛开着雪白的水晶花。岩龙丸注意不要踩到这些柔嫩的花朵,木屐不小心陷进了岸边的泥中,细川惶恐地请他允许由自己背负,但岩龙丸只是挥挥手,将木屐在水中略微涤荡,又穿上继续前行。 他们顺着溪流渐渐走入山林,山中树木苍翠,尤其前几天连日雨水润泽,苔藓碧绿如茵,此间寂静幽深,除鸟语外更无杂响,令人不敢高声。阳光从林间斜照路上,溪流渐渐阔朗,形成一片水濑,水面露出几块青苔极浓的沤钉石,岸边有一株极大的山茶。这个时节不见花朵,但枝条含翠,青茂如盖。转过山茶树,便见到一间小小的神社坐落于水边,鸟居也是极小的,几支牵牛花的藤蔓朝它依依地伸出,枝端是一种很羞涩的嫩青色。 这里每年夏天都会举行泉水祭(注),人们双足浸在水中,向喷涌着清泉的神社走去,将蜡烛插在神社前,这样泉水就能得到神灵的保佑,不会断绝污染。熟知此地种种事物的小沙弥解释道。 岩龙丸注视着喷涌着清澈泉水的出水口,最上方的泉眼处,有人将一片树叶置放在那里,使水流如线般从叶尖流下来,这里的神灵是哪一位呢? 乃是一位公主,她曾是山下城池主人的妻子,被埋葬在此地后不久,这里就突然涌出了泉水,人们就将她奉做了泉水的神灵。这样穿凿附会的传说实在太多,岩龙丸并未在意,但小沙弥却又说:但这位公主,生前却是被人以鬼之身杀死的。 众人不禁吃了一惊,一起望向秋鸦禅师,他点点头,大约是在一百年前,城池还没有被废弃,诸侯传至名为宽次郎的人,他的妻子是一位叫做椿的公主。这位椿公主美丽非凡,大概也因此招致了怨恨,不久,城中就沸沸扬扬传起闲话来。 世间的闲话大多不与传说者相干,但不知为何,越是如此就越兴致盎然、喋喋不休。大约是将此看作了命中不可缺之物,若被传言的人能不如意,则更是欣喜若狂,仿佛自己乃是比神灵更加贤明之存在,早已将这一切看穿,世间人的命运,不过是手中的锄把水瓢,自身的窘困,亦只是为了普度世人而厕身屈就所致。品德之高上,智慧之深广,纵然是圣人也是比不上的。而若被传言者不如自己所说,那必然是天不开眼,时辰未到,将自己一番苦心辜负,又恨人人愚昧,不能领会自己用心,只能恨恨啐一口总有一天...继续郁愤而委屈做那俗世里唯一的醒者。 宽次郎起初并没有理会这些闲话,但城中流蜚语流言不绝,干脆就请了神官前来祛除邪祟,以示椿公主清白。谁知就在驱邪后后不久,椿公主却当真起了变化,容貌手足渐渐变形。城中之人惊恐万分,认为她显露出了鬼之身,宽次郎惊惧之下,将椿公主关入一所木屋中,连屋子一起烧毁了。 许多年之后,当时在场的人还能回忆起那时从着火的木屋中传来的女人的嘶吼和挠木头的声音,随着火势愈大,嘶吼渐渐变弱,最后再也没有声息。几天后,人们将冷却的灰烬拨开,发现了已经被完全烧成炭的蜷曲着的人形。他们忌讳地将它运进山中,草草地在埋葬它的土地上插上一个木牌做为标示,就迅速离开了。数十年后,宽次郎的后人离开了杜若,人们逐渐忘记了诸侯的名字,却因为流淌的清泉而记住了这位鬼公主,将她奉为神灵,祭拜她以求消灾解厄。 这些历史如今重阅,仿佛传说一样玄奇,被杀死的恶鬼变成了神灵,因恐惧而执行杀戮的人们被忘记了存在。沉痛的故事有了看似美好的结局,但椿公主却已经早已不在人世。岩龙丸静静凝视着喷涌着清澈泉水的泉眼,那位椿公主... 是麻风。秋鸦禅师弯腰掬起一捧泉水:在不懂病理的年代,患病的人理所当然被当作了恶鬼。在具有的认识无 分卷阅读6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8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8 法解释所目睹的现象时,就会引发恐惧,进一步催化为混乱的暴力。而这样没有方向的暴力,只会带来悲惨的结局。 所以,临事不可慌乱。秋鸦禅师注视着从手中沥下的泉水,静静地说,严冬来临,多么威猛的勇士都无法抵挡,多么高明的谋士都无法逃脱。但冬岂不是四季的一部分?若知晓季节变化的道理,也就能够以宁静的心情去看待悲凉的冬季。紧要关头,更应当睁大眼睛,这样,境况自会明了。 不仅是岩龙丸,同行的武士、沙弥及柱间都在认真地倾听着,将这些训诫沉淀在身体中。稍后,他们顺着原路返回山下,在附近的农人家歇息。主人用裹着菝葜的糯米饼招待他们,还有早樱桃酿的酸甜的果酒与新鲜的野草莓。 这里离海边不远,板廊前即是田地,往前是一段窄窄的砂地,再往前就是海。澎湃的波浪声不断传来,夜里扰人清梦,但习惯之后,没有海浪声反而睡不着了。农人家中与岩龙丸差不多大的孩子认真地说。他的外婆家在山中,有时随母亲回去,山里太静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可在这儿不一样,除了海浪声,还有很多小螃蟹爬来爬去的声音,就像乱撒了石子,沙沙地响个不停。 唔,听起来可真有趣。 这里靠近海边,有螃蟹吃,有海鸥。不过冬天很冷,夏天也很热,山中还好,很多大地方的人会在夏天时跑到山里来避暑。春天和秋天天气最好,你们下次一定要春秋的时候来。 两个孩子坐在板廊上,像大人一样认真地说话,大人们坐在一边,含笑倾听着这些童言稚语。海浪轻摇,安稳地涌动,天气晴好,山坡上蝴蝶似的野姜花簇群而开,这样的景象几乎让人以为尘世间芸芸众生的烦恼与恩怨都已经平息,自此天下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  杜若:是在读《京都思路》中看到的,是寿岳章子女士的京都三部曲的最后一部。 泉水祭:是在看《京都寻声》中看到,仲夏时分大家手持蜡烛涉水走到泉眼前,真是非常有趣啊。顺便推荐下这组纪录片,虽然并非深入地探寻,但已经让人充分了解京都的风味了。 ☆、第六十一章 回到寺中已近半夜,岩龙丸倦极而睡,后半路都是由武士负着回来。其他人也纷纷睡下,未几寺中已寂然无声。柱间仍照例在寺中巡视,走到后院时,秋鸦禅师房中的灯却依然还亮着。虽然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他仍谨慎地走到门口:禅师? 隔扇被打开,随之窜出焚烧驱蚊草叶的香味。一位年轻的僧人跪坐在垫子上,恭敬地倾听着关于禅的领悟。秋鸦禅师示意柱间少待,两刻之后,线香袅袅燃尽,年轻僧人充满感激地离开,秋鸦闭目凝思良久,才又睁开眼睛。 我那弟子,为何要听我的教诲呢?这话实在没头没脑,柱间呆了下,因为您是师长。 秋鸦眯缝着眼睛,若以为自己悟道,便迫别人信奉自己的道,或者不许别人信奉什么,是对还是错? 自然是错的。 那这与弟子听从师傅的教诲有什么分别呢? 柱间瞠目结舌,哑然失笑:您这是...他瞥了一眼秋鸦的神色,诡辩。 听到柱间这样说,秋鸦不禁也笑起来,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的确是这样,世间有许多事情看似相似,常令人迷惑,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仿佛都是人,但脾气秉性是完全不同的。那么,选择信奉的道究竟是对还是错,又该以什么来标准来判断? 这已经不是泛泛而谈了,柱间并不知道秋鸦为何要与他说这些,他思索着回答:天有显道。 但若时代之风渐渐滑向低谷,又该以何来判断? 不能依据盛衰而判断人的善恶,盛衰是天运,善恶是人道。上天决定四季的更迭,山河的交替,但世间的风气却是由人自己决定的,人心不死,善恶就不会灭绝。因此闭目不看此间,而是一味怀恋昔风,认为只有过去才有良好风俗,实在是不合拍的想法。便如同追逐海市蜃楼的痴人,只会将人心渴死,在哪个时代就做好哪个时代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而如果以当今生活的潮流为籍口,行不义的事,更是荒谬的行为,任何事都找理由,就会丧失真正的道理。 秋鸦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已经年过四十,却依然觉得看不清眼前之人如果说他性格过于温和,又的确很有激情;若是认为他的性格过于激烈,他身上又有一种悠然自适、岿然不动的气质,愈看愈觉得欣赏,不由赞叹道: 俗谚云:大器晚成。都说至少要二三十年的历练,才能明确自己的位置,缓缓行事。如果一味急于求功,就会僭越,把头伸到自己的役界之外。你虽然年轻,却看不到这样自得浅薄的心质。 他继续着刚刚的话题:师徒的交往,并非师傅将自己所得倾囊交付,让对方全盘接受,而是向弟子展示一条可能的道路。修行之道,有始无终,以为能够成就一家之流,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道之妙,难以言述,以一己之见来体察,本应当战战兢兢,一生悬命。如果满足,说我的修行完成了一有修成之念,就已经背离了修道。终其一生也不能有修成之念。人之性情千差万别,长相出身心性也完全不同,罔顾他人的特性,强迫对方信奉自己的体悟,或者不许人信奉什么,都毫无道理的,其实是魔道。 柱间听得入神:那您想向岩龙丸展示的,又是什么呢?这样的问题已经大大逾越了他忍者的身份,但却不由自主地问出来,或许微妙中他已经笃定秋鸦会回答。 秋鸦静了一瞬,柱间顺着他的视线侧首,月亮好得惊人,仿佛一盏灯笼低低地挂在半空,窗下种着几支姜荷,被月影照着映在隔扇上,像画上去的一般。山中寂静,如农人的孩子所说,当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连花瓣落地的声音都似能听到。 一瞬的凝视仿佛被拖得无限长,恍惚间只听见秋鸦缓缓说:或许是另一种行事的道路。 他将念珠绕在虎口,静静拨动:翻阅古时的记载,与现时其实没有太多不同,满足**的方式也大同小异,如果一尘不变,那么时间的流逝,历史的变更又有何意义呢?不能以史为鉴,就会稀里糊涂。前进是由于过去的不断叠加累积,就仿佛美的累叠,就是一首诗;静好的重复,就是圆满。 至此,柱间已经模模糊糊明白他想向岩龙丸传授的究竟是什么,亦或许这也是广河诸侯高胜忠峰的心愿说是愚蠢的软弱或者幼稚也好,但这的确是作为一位父亲在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残酷之前,微薄的心愿。 被苦心教导的岩龙丸,将来能够体会到秋鸦与父亲的用心吗?亦或者会挑起他的野心,指引他走上另一条古老但是有更多人行走的 分卷阅读6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9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69 道路?一切都还是未知,真是不可思议。在这个世上,执掌未来方向的是人心,人心又掌握在谁的手中? 回想起从前,柱间深思起来。秋鸦微微一笑:并不必如此,今日所种下的一切,都会在未来得到结果,它会花费长久的时间慢慢扩散,在人心中留下痕迹。 六月接近尾声时,岩龙丸离开了杜若。八岁的孩子还不会像大人那样克制,他哽咽着告别,依依不舍地离开。在这个五十岁就已经算高寿的时代,年过四十的秋鸦已经半脚迈入了坟墓,等他成长到能够自由行动时,说不定秋鸦已经不在人世。一想到也许再难相见,岩龙丸就觉得更加悲伤。 马车在岩龙丸的抽噎声中辘辘而行,他终于哭得累了,坐起来掀开帘子向外看。路边的农家,杂木茂生的墙边,有藤花一片雪白的开着,叶子的颜色浓青,好像青色的衣服上披着白的薄衣,颜色非常美丽,让人印象深刻,甚至闭上眼睛,眼皮上还残留着那样青白的影子。这个时节橘树已经开始挂果,从涂漆似的枝叶中,显露出黄金圆球似的果实,有人将这样的景象媲美为朝露所湿的樱花,有一种吉祥喜悦的美。 这些景色抚慰着岩龙丸的内心,他趴在车窗认真地看着,心头的不安渐渐被抹去,就像是一阵风将梅雨的天空吹得一干二净。他一路看着,直到马车到达今日的旅宿。从杜若回广河,需要从池鲤鲋、久知经过古知谷,然后进入国府,整段路程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岩龙丸还模糊记得来时所见,他被武士大野抱下马车时,认出了远处河川岸边的一溜民家。那里,他指着远处,袖子滑下手臂:春天来的时候,还泊着赏花的船。 虽然来得匆忙,但旅宿的接待仍然十分出色,晚餐是嫩豆腐煮海带、炸琥珀、茶碗蒸和肉沫山芋糕,最后一种尤其让人惊喜,是用鸭肉、鳗鱼、白果、百合根、糁薯和木耳拌山芋泥做成,美味非常,连岩龙丸也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但白日的热闹散去,夜深人静的时候,悲伤又浮上心头。不可再像个无知的小孩子一样哭泣。他默念着父亲的教诲,孤独地躺着,勉强自己入睡。但只有自己的屋子实在是太寂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突然就觉得悲苦起来,难过到必须用尽所有力气去忍耐。 一缕青烟似的影子无声地榻边落下,岩龙丸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是谁,千手君。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急忙闭上嘴巴。 这几个月来一直护卫着他的忍者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在朦胧的微光里,能看见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显露出的幽静与真诚,将他胸口处的不平渐渐和缓。 千手君...他又喊了一声,这下声音已经恢复正常了。 柱间沉默了一会,谷之国有许多河流,在平缓的地方形成河网。 岩龙丸没想到他开口会是这么一句,惊讶之中,柱间继续说着:离这里不远的池鲤鲋是与杜若类似的水乡,在许多河川溪流中生着菖蒲和菰草。有时候因为长得太过茂密而阻碍船行,人们会割掉一些,那时会经常看到河上载着菰草的船往来走着... 他不紧不慢地叙说着,虽然语调平淡,却奇异地吸引人。岩龙丸渐渐忘了之前的难过,专注地倾听着,在幽暗中,他看到柱间长长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露出笑意,不由自主地也想笑。 千手君...他注视着那双宁静温和的眼睛,轻声说:我在院子里种了一株牵牛花。 那是在贞宁禅寺他所居住的院子角落里种下,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他看见那株牵牛花已经长出了细细的花藤,沿着竹子往上爬,茎上有小小的花骨朵。我还能再看见那株牵牛花吗... 对这个小小的问题,柱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在踟蹰间,岩龙丸已经闭上眼睛呼呼睡去。替他掖了掖被角,柱间起身来到廊上,美丽的天河悬挂在夜空,河水拍打着石岸,发出轻柔的声音。 月光清冷,院中池塘边开着水仙,忽然倏忽一响,似是狐狸的影子缥缈而过。抬头远望,丛丛的绿叶淹没了山坡,只露出孤峰一座。这样的静夜,让他突然涌起一种思念之情。一闭上眼睛,便想起叶隐,一侧耳,便似听到风吹过北上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美的累叠,就是一首诗:读《叶隐闻书》时候看到,实在是美极了。日本人的文字,擅长于平淡中观察到不同寻常,静下心来琢磨,真如空谷足音。 ☆、完结章 七月初,柱间离开谷之国返回叶隐。一路上,他比平时走得更快,仿佛梅花召唤着黄莺,隐隐地也有什么在召唤着他,令他牵念无比。 回来这天是晴天,隔着松林可以听见河流潺潺的水声,温和的、轻轻的风抚过人的面庞,又吹乱了山坡的百合花。柱间在路口遇见了扉间他站在柜台前,正在买草饼。两人稍微怔楞了下,柱间笑着上去一把勾住他的脖颈:看起来挺好吃的。 扉间板着脸看兄长毫不客气地分走一只草饼,努力忍下了内心蓬勃欲出的话语。家中,文代早已准备好美味的晚餐款待久别的儿子,有雪虎是用萝卜泥盖在烤的炸豆腐上,还有用鲣鱼剔骨肉煮的味噌汤,敷了山葵末的芝麻豆腐,山葵泥拌鲣鱼花和用海苔和山药泥炸的油滋。佛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很想抱怨一句我回来时也没有这样丰盛啊,但想起妻子竖起眉毛的样子,只能不甘心地踱步回去。 夏季天黑得晚,吃过晚饭太阳仍未完全落山,照见地上光影错落如鎏金,令人屏息。文代收拾起食具回到厨房,将空间让给父子三人。佛间把将棋搬到廊上,招呼柱间来与自己对弈。水井里的西瓜早已凉好,切开了放在盘子里,红殷殷的瓜瓤看着就甜美凉爽,但除了扉间俩人都顾不上吃,只把眼睛盯着棋盘。 连下两盘都是佛间输,他越发慎重起来,蹙眉弓腰,捏着一张棋子沉吟良久。这一局比之前下得更长,久到夕照消失,夜幕姗姗来迟。不知何时升起的月亮将团团黝黑的树影印在草地上。他啪哒放下一张棋子,随意地说:明年你就接任上忍吧。 扉间咬西瓜的喀嚓声稍停又响起,柱间顿了顿,按下手中的棋子,棋盘上飞车变成了龙王,回答道:是。 热气入夜后才渐渐消散,晚凉渐生,不少人出门纳凉,河边人是最多的,隔得很远就听见笑语声,天空偶尔一闪一闪,是有人在放焰火。柱间和扉间穿过漆黑的树林,临近水边的地方,萤火虫划出一道道青色的美丽的光。这样平和的景象,很难让人相信它底下蕴藏着可怕的风暴。 袈裟夫人怀孕,大家都松了口气。扉间压低了声音。 袈裟是在四 分卷阅读6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0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0 月时结的婚,婚后不到三个月就显露出了怀孕的迹象,在确定后最为高兴的当属松姬,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都预示着他们一门有了新的继承人。而为景和田岛两方,也将这作为神佛赐予的雌伏时期。 似乎每一方都对现状感到非常满意。但这样实在太蠢了。扉间尖刻地嘲讽到,加千钧于一发,依靠着不确定的因素前行,毫无理性的备案,和无准备就踏上冰湖的鲁莽者没有什么两样。 看见那张脸因为不满而更加冷肃,柱间不禁笑起来。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扉间都是这样的,他人品端正,有胆魄,但总是摆出一副异常冷静、几乎没有表情的脸,让人望而生畏。每次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柱间就不禁想戏弄他。 抬手在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脑袋上胡乱揉了揉,感受刚硬的头发在掌心里弯曲。真厉害啊,扉间。他笑眯眯地说。在兄长直白夸赞的目光里,扉间默默地移开视线,望向别的地方。 两人渐渐离人群远了,不多时已进入不见任何灯火的黑暗中。深夜的树林里传来枭鸟的叫声,这里的气息更加湿润,大概是有溪流,柱间踩进了湿润柔软的草地,他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到哪儿了? 不能再往里走,快到沼泽了。扉间望望远处依约的灯火。 汤流山黑黝黝地耸峙在不远处,大概在接近顶峰的地方有零星的几粒灯火,非常渺远,好似连接着天上的星河。柱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望着天空恍惚了一瞬,他侧首,扉间依然在看着,远眺处,是越过汤流山外无穷无尽绵延重叠的山脊。 虽然未曾说出口,但柱间依然能清楚地感觉到扉间流露出的情绪叶隐正在陷入灾难,兄弟阋墙,本来就是在祸乱的根源。纵然有人看出,却又不能说出口,除了静观事态,没有别的法子。每当想起这些,柱间都如鲠在喉。 父亲让你接任上忍,也是未雨绸缪的意思。扉间不知何时转过头,内乱必将展开,此前要作好一切准备。 早做打算。这已成为许多人的共识。说到底,叶隐也不过是众多家族的联合,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联合起来。即便是宇智波与千手两姓内,也是由众多的独立势力组合而成,每一个家族都是一党,多个家族一起形成了集合,扶持遮饰,彼此照应。田岛和为景出身的家族势力庞大,又联合了多家势力,才登上了族长之位,但在其下,依然有掌控各家族上忍的存在。 以田岛和为景为首的家族想着的是独占叶隐,如景诚和佛间等,却希望能在未来的纷乱中保存自身,而在这些之外,也不乏心存渔翁得利想法的人存在。如此种种,可以说是心思纷纭。 虽然众人心念已经动摇,在未到最后关头前,日子依然得一如既往地过。柱间回到叶隐不过半月,又须得收拾行囊为任务奔波。这次,他直到十月才回来。 此时叶隐秋色已深,田野、树林以目之所见的速度变色,在北方更远的山峰上,已经能看到发白的一角。雨月将至,人们抢在天气变坏前把稻子收完,不等歇口气又开始为田积肥,等到下旬或者下个月初把麦子种下去。 柱间沿着更加寥落、寒凉的竹林走向真如堂时,突然看见了庭院里憔悴的胡枝子,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雨依旧淅淅沥沥下,阴暗院子传来枯寂虫声。这就是叶隐的秋天。 今年秋天第一场雨降下时,春屋和尚因病亡故,在这个时代,能活到七十多岁才死,实在是件难得的喜事。春屋去世后,真如堂就由村中的妇人轮流打扫,这几天正好轮到文代。 秋天...柱间喃喃一声,向四周张望了一眼,林中冰凉的溪流清澈见底,竹林外飘着蒙蒙的晨雾,从山谷那边传来几声狐狸的叫声,寂静里震人耳鼓。秋天实在容易让人心生悲凉,更有雨萧萧而下,令人断肠。纵然是心志坚定的人,目睹这样的景象,心头也不禁勇气某种苍凉的感情。 今年颇不平静,四月成婚的袈裟在婚后不到三个月就诊出了身孕,令所有人都欣喜若狂,但就在入秋后不久,已经怀孕五个月的袈裟突然流产,甚至大人也差点命丧黄泉。 如果袈裟死去,就意味着松姬一脉很难再有继承人,一旦松姬发生意外,为景和田岛之间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那个时候,叶隐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是另一个木叶吗? 柱间不禁深深叹息,却又突地顿住,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隔着蒙蒙的雨雾,斑在廊下的幽暗中向这边望过来。一时间,他的心开始狂跳。但自从冬天后,就阴差阳错有八九个月没有再见。他非常吃惊,看着久未谋面的人,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少顷,他脸上才露出微笑,撑着伞走过去:天真冷啊。 衣襟扫过院中的胡枝子,花和雨露一起零落,但此时他心中已经没有半丝阴霾,反而充满了融融的暖光。 斑并不答话,他坐在廊上,雨气浸漫,湿润的空气里混杂着淡淡的香烛味道,四下全无人声,只有几只猫绕着他走来走去,脑袋在他身上磨蹭,沙那趴在他腿上,抬着头散淡地看着雨水。直到柱间收起伞一人一猫才抬起头,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微微转动,好像眼中只有柱间一个人。 那一刹那,好像天哗啦一声晴开,阳光在心坎洒落下来。察觉到自己的心绪,柱间难得地感到赧然和难为情。他在斑身边坐下来,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抬手去摸摸沙那的脑袋,却遭到猫爪的凶狠一抓。 哟,沙那,已经忘记我了?他把沙那整个举起来:忘恩负义的小坏蛋。 斑嗤地笑了,柱间也跟着笑:回来了。 斑摸了摸爬上膝头的另一只猫:绘凛说要把用坏的蚊香炉供奉起来。在柱间面前他很少称呼绘凛为母亲,并非不亲近她,而是将她当作泉奈和净那样去保护。 柱间明白斑心中所想,从前发生的种种,让他极为重视家人,凡事都深虑多思,希望能让他们尽可能过得快活,以弥补以前的不幸。 从前如今,都曾有许多人认为他薄情而冷酷。斑的确冷酷,他厌恶蠢笨和犹豫不决,对他没有用的,立刻弃如敝屣;挡住他去路的,马上格杀勿论。那时候的宇智波简直就像是一只飞到极限的海鹄,它冲得那么快,随心所欲,把整个忍界搅得乱作一团。人们畏惧它与它的领袖,甚至认为呼唤那个名字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种荒诞的认知甚至影响到宇智波的内部,他们敬畏作为族长的斑,认为他必然能带领族群获得无上荣耀,同时也恐惧他会过于强大而威胁到自己的发展,这才有了后来的萧墙之乱。 柱间承认斑的确有着这样的特质,但同时,他亦是一个孤独的人,为了自己的理想甚至愿 分卷阅读7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1 [火影同人]叶隐物语 作者:云卿 分卷阅读71 意违逆世间的洪流。他下意识地望向斑,随着年岁增长,他越来越接近自己所熟悉的成年模样,具有一种独特的冷酷沉静之气,像冰冷的刀身,风骨凛然,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这一次,他们又会以什么来结局?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不会再重复之前的道路,就如同今日为景与田岛的选择,目睹他们二人所作所为,柱间更能感觉的当年的狭隘。 如秋鸦禅师所说,路有许多,但大多数人只会选择同一条路。而这一条路,最后只会剩下一个人。 柱间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终焉之谷时的情景,那是的自己与斑,必然都坚信着唯有自己的理念才是唯一的真理,才造成了再也无法弥补的裂天之隙。 而事实是,真理从不存在于一人,一个人一旦以为自己的理念代表了真理,就会不知不觉地陷入妄想。所以木叶后来发生的挑拨及煽动宇智波一族对斑的不满,促使他们决裂尽管带着道义的面具,却已经完全偏离了最初的愿望。 柱间曾以为自己已掌握了无我,却在终焉之谷后才发现,自己还远远不够,无法停止的内疚将他压垮了,纵然有那么多人劝慰,但他清楚地知道一切用来说服自己的说法都是借口。 所以这一世当他爬上山坡,看到斑在铺天漫地的红光中睁开眼睛,那熟悉的眼神令他突然凝噎,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再见了。他说不出话,害怕一说出来,声音会有异色,他只能站着盯着半掩在草海中的孩童,夕阳的光,竟是这么刺眼么。 那时的情景,如今依然历历在目,过去的十余年仿佛只是一眨眼。但柱间清楚地知道已经有许多事情改变了,他和斑在过去种下的,将会在未来得到结果。 明年,我就会接任上忍。 我要去月藏山。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稍稍一怔,斑回过头郑重地看着柱间:我已经接下了追杀叛忍的任务,入冬就会出发。 柱间轻轻地啊了声,这样的可能,他并非没有想到过。当初和哉执意与绘凛结合,因此与家族断绝了关系,在和平时期还能平安存活,一旦发生纷争,没有家族庇护的一家人就像是暴雨中的浮萍一样,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正是如此,在上一世绘凛才会因为过度劳累和疾病早逝,而斑和泉奈也才会被选为万花筒写轮眼实现的实验者。这些事情,都是在斑离开木叶后,他暗中调查才得知。 想到斑曾经忍受这样的屈辱,柱间心中就隐隐作痛。而不管是他还是斑,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田岛与为景的纷争,会把悲剧无情地蔓延到没有抵抗能力的人身上。 力量并没有过错,正确的力量可以守护爱,如同呵护风中烛火的双手。但柱间却蓦然想起了一个人,或许,可以称之为另一个斑亘他经历死亡与重生才获得了六道的遗产,但在那之前,已经有数以千计的忍者死在通往地宫的路途上,幽魂被拘禁于暗河中不得解脱。 他自以为已经经历过数十年风霜的灵魂已经能平静地面对任何飓风,但此刻他却无法抑制内心的动摇。 从很久之前到现在,他从未如此担忧过,耿耿于怀。他知道自己应当相信斑,相信他不弱于亘的能力与决心,但此刻他却突然变得软弱了,优柔寡断。 雨越来越大,敲打着满地的苔藓。 斑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眼睛,在他的脸变得苍白的时候握紧对方的手,直到他终于恢复了平静的声音,清朗地开口。 我会照顾好绘凛他们。他不能劝阻斑,让鹰像小雀一样匍匐在地上啄食,是比死更悲凉的苟且偷生。 斑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他下意识地使劲抓住。他们互相注视了很久,久到轻灵的雨丝,已将肩头濡湿。 斑静静地微笑,目光变得温和起来。他有着强烈的预感,自己必然会平安归来,而柱间也一定会等待着他,他坚信这一点。 他起身走向院中,来到庭院的另一端,在竹林的入口处又回望了一眼。他觉得柱间仍然会看着,果然,二人视线相触,一齐笑了。 从最初见面到现在,他们已经相识将近三代人的岁月。 我会回来的,柱间。 我知道。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完结,合掌,虽然有点突然,但这的确是我构思了很久的结局,故事终止于开始之前,在我看来比happy end更加完满。 这一系列三部曲现在回头看看居然写了七十多万字,而一切的伊始,只不过是被佐助触动,想要写一篇三千字的小散文而已,所以未来会怎么样,真是难以预测。 从雪月到遗忘再到叶隐,追溯的时间也越来越古早,因为写佐助而想要探索宇智波的秘密,因为写亘而想深入斑,一步一步深入,到现在终于走到了头。宇智波的历史也好,世界的故事也好,想写的都已经写完,行板已止,余韵绕梁。 以后应该不会再写火影的故事,两年时间,足以让我对它说一声再见,也谢谢一直追文的姑娘们,下个故事再见。 下一个故事已经开始写,目前攒文中,修真文,资料繁多,已经抓狂,小放一段,试吃看看。 大梦醒来,蝴蝶已是庄生。 叶孤鸿茫然眨眼,长睡初醒,眼前一片恍恍,依稀见纸窗木榻,气象清幽,窗纸泛白,有竹影凌乱图画。又恍惚了一阵,才发觉床头有人端坐,白衣绿裳,翠佩压裙,腰佩流光清剑,手持书卷放于膝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叶道友,魂兮归来矣。 头脑仍是昏沉,叶孤鸿意欲起身,却浑身酸软,只能倚在枕上微微颔首,哑声道:多谢秦道友守护。 秦露饮淡淡一笑,将书放在案边起身出去,片刻后托着一支玉净瓶回来,将瓶中甘露喂他缓缓喝下,才复坐下,展颜笑道:叶道友一梦二十三年,可谓久矣。 分卷阅读7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