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 分卷阅读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 《金丝雀》作者:陈阿塔 文案: 一开始沈知寒和姜瑶都不知道,她十八岁的那一晚,是给了他的。 再相遇,他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知寒,姜瑶 ┃ 配角: ┃ 其它: =============== 1.他是牛郎 1 四年前。 转过繁华的中环广场,是一条阴暗寂静的小路,再往前数百米,歌声渐起,眼前世界,灯红酒绿起来。 这是京宁市有名的酒吧会所一条街,灯箱密布,霓虹闪烁,时不时从门内泄露出来的舞曲音乐,震耳欲聋。 姜瑶穿着整洁如新的校服站在长街入口。 乌黑柔顺的长发,熨帖乖顺的领结,刚好及膝的校服裙摆,红底镶金边的校徽,使她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身边经过的寻欢酒徒,落魄浪子,都会对她多看几眼,有大胆的,还会挑着眉毛,对她吹声口哨,流里流气地喊“小妹妹,你也来这里玩啊”。 姜瑶一概不理,她来这里是要干大事的。 姜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到大,出门车接车送,活动范围也被父亲牢牢限制在家与学校之间。 平常接触的,除了亲人、下属、老师、同学,就是父亲为她挑选好的未婚夫林子凡了。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脱离家人的管控,独自出门,而且还是来这种地方。 这是一个她从未触及过的世界,一个与她的粉色公主房,精致小洋装完全不同的、真实的世界。 她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安。 “小妹妹,你到底要不要进去啊?”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年轻酒保蹲在门口,拿眼睛觑她。 这娇嫩嫩的小姑娘已经在会所门口站好久了,一看就是个雏,啥也不懂,瞎凑热闹。 姜瑶梗了一下,手指勒紧书包带,不示弱地盯住他,下巴高抬,保持着傲人的风度:“要,当然要。”说着,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噗,这小碎步迈的。 酒保斜挑嘴唇无声地笑了一下,目光再往上移,看到一对水葱似的嫩白的小细腿,啧,清纯里还带着勾人的劲儿。 他收回视线,扬声问:“几位?” 姜瑶目不斜视经过他身旁:“我一个人。” “哦,”酒保推开门,回头,对接待的服务生说,“一位。” 服务生上前迎住人,伸手为姜瑶指引,把人带往角落。 在门外还不明显,走进来以后发现里面的音乐声浪很大。 乒乒乓乓,比敲锣还猛烈,穿过鼓膜,顺着耳管传进身体,一下一下,像钝物重重砸在胸口,让人胸闷气短。 姜瑶不适地皱起眉头。 她跟着服务生坐到角落的卡座,服务生把酒水单递过去,她略略浏览一眼,为了不显得太过稚嫩,直接点了主打的招牌。 服务生应着请稍等,退了下去。 姜瑶这才松懈双肩,把书包取下来,放到旁边,回头打量周围。 周围处处都是穿着紧身短裙、留着波浪大卷发的俏女郎,她们浓妆艳抹,妖娆美丽,扭着水蛇腰在红男绿女间穿行。 “来嘛~喝一杯嘛~” “张总,你这样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你这小妖精,就会哄我花钱。” 女人吊着嗓子娇媚地尖利地笑:“张总你说什么呢呵呵呵呵呵~” 听得脑仁疼。 姜瑶揉了揉太阳穴,视线继续在烟雾环绕、霓虹闪烁的大厅里搜寻。 今天,她是来破处的。 姜瑶很早就被订下婚事,从小到大,基本没有什么男性朋友。 她逼不得已,只好听从好朋友崔佳佳的馊主意,到酒吧找牛郎,破处。 酒吧音乐震天响,迷离暧昧的气氛里,姜瑶习惯性地双腿并拢坐正,腰杆挺得笔直,像在品茶般小口品啜一杯金黄色的鸡尾酒。 辛辣酒体从舌尖烫到喉咙,一路烧进胃,无比刺激,姜瑶咧咧嘴, 一抬头,看到对面吧台的高脚凳上坐着一个腰肢纤细的长发女人,她姿态妩媚,裙身窄小,两条长腿交叠,大腿缝隙之间隐隐约约露出内裤一角,极其诱人。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坐得太正经了,于是把腰带往里窝,将裙身提了提,双腿有样学样地交叠,上半身歪斜地往后倚。 再看看女人,又不甘心地学着她把裙身再往上提,一直到白花花的腿面都露了出来,再往上提就该齐逼了,这才满意地继续慵懒地向后倚靠。 是这样吧? 姜瑶在心里给自己肯定,再抬头,发现那女人身边多了个体格高大的年轻男人。 她眯起眼睛打量,脑袋里响起好友崔佳佳教她的“火眼金睛看穿牛郎三**则”。 “首先,身材要好,个子要高!” 姜瑶目测,那个男人,至少有一米八五,身材健硕,后背宽阔。 “然后,看肌肉!肌肉一定要大,蓬蓬的,鼓鼓的,摸起来才有质感!” 男人转身倚靠吧台,偏头和女人说话。 他身材高大,说话时,身体微微弓着,腰腹处的衬衫略微鼓起,缝隙之间露出小腹肌肉,沟壑处蒙一层光影,肌肉凹凸有致,紧致结实。 “最后,脸一定要好看,人一定要够骚,这样才能勾起那些基佬富婆们的兴趣!” 姜瑶等啊等,男人终于转了过来—— 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够帅! 男人似乎察觉到视线,突然转头瞥了过来。 姜瑶来不及收起放肆的眼神和放肆的笑容,被对方抓了个正着,吓得一口酒冲上鼻腔,急忙弯腰,猛烈地咳嗽起来。 “诶,那边客人好像有事,你过去看看。” 同事用手肘推沈知寒,他神色淡淡地看过去,又转回来:“知道了。”不耐烦地耸开同事,随手抓起酒水菜单往角落的卡座走了过去。 “咳咳咳咳——”少女还低着头,一阵猛咳。 沈知寒走到她面前,低头弯腰,没什么笑意地问:“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姜瑶扶着桌子埋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 头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敢抬起来,慌张地摇了摇头。 “小姐……” 她又加紧否认地摆了摆手。 沈知寒摸不着头脑地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仍没有抬头的意思,道声“有什么需要请再叫我”便要离开,衣角却意外被人拽住。 他回头,顺着纤白手臂望过去,看到一张白里透粉的巴掌小脸。 少女的脸蛋生得美,此刻一双小鹿眼氤氲着一层水汽,又落着迷离碎光,十分透亮。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沈知寒顿了顿,说:“阿荣。” 在这种地方工作,大家都有自己的化名,但化名往往很土,比如他这个,就是古惑仔影视剧里用烂的名字,俗气得不要不要的。 对方没有回话,沈知寒又等了一会儿,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个,是……”姜瑶红着脸,对吧台女人的方向示意了下,忸怩地问,“是那个,服务吗?” 沈知寒顺着望过去,看到李晶晶窈窕的背影,明白她的意思,答:“是。” 他上下打量姜瑶,黑长直,高档校服,锃亮的小皮鞋,气质脱俗,不像是需要从事“那种工作”的人,不过谁知道这幅派头是不是装出来的呢。 而且,她很漂亮,沈知寒想着,眯起眼,意味深长地问:“难道你想要——” 姜瑶的脸蹭一下就红了起来,鲜艳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她急忙摇头摆手,用全身表示拒绝:“不需要不需要,暂时,暂时不需要。” 沈知寒对她这种忸怩作态习以为常,第一次么,害羞抗拒是正常的,可这人一旦动了念头,想走赚钱的捷径,就很难停下来了。 他再次仔细打量她,犀利的眼神让人无处遁形:“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引见……” “咳咳咳咳——”姜瑶的脸更红了,活像个番茄,她慌张堵住对方的话头,“不,不,不用了!” 她猛地把手收回来,随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小沓百元大钞丢在桌上,蹭一下笔直地站起来,“不用找了,剩下的都是小费!”说完拎起书包就跑。 落荒而逃。 沈知寒愣在原地,注视着那抹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然后,没有表情地扯动了下唇角。 他低头把桌上的粉色钞票收起来,又弯腰拾起几张掉落在地的,转头招呼同为服务生的张超来收拾桌面。 沈知寒回到吧台,一旁的李晶晶眯着猫一样的眸子,斜眼看他:“那女的是谁啊?” “不认识。” “不认识还一直盯着你看?” 沈知寒听不得她这种醋意满满又带着质问意味的话,眉头蹙了一秒,舒展开,挑起嘲讽的笑:“不都这样。” “就是,你们女人不都这样,见着荣哥就走不动道!”张超把空酒杯递给后勤的人,回头撑着吧台,吊儿郎当地附和。 “说什么屁话呢,”李晶晶不悦地瞪他一眼,目光转回沈知寒,变柔和几分,“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沈知寒拎起一个酒杯,慢条斯理地晃了晃,黄色液体摇动,几颗气泡覆上了杯壁,他扯动嘴角笑笑,“就是给了点小费。” 给得还不少。 2.及时行乐 2 “靠,又给你小费!”张超往他肩上砸一拳,忿忿地说,“你他妈靠这张脸骗了多少小费!这些女的怎么就吃你这套?老子得赶快攒钱去整整容,像阿晶那样。” 话音还没落,被提到的人秀眉一拧,狠狠掐住了他的脸:“放你妈的屁,谁说我是整容的,我妈生我就是这张脸,哪个臭婊|子羡慕嫉妒恨背后玩造谣呢?!” “哎哟卧槽,疼疼疼——”张超龇牙抽气,一个劲讨饶,“姑奶奶,我瞎说的瞎说的,你快放开我!” 李晶晶狠狠剐他一眼,把人一甩,松了手。 “靠,下这么狠的手。”张超活动五官,用手松松脸。 李晶晶不理他,揪着沈知寒的话头问:“她那桌又不是你负责,给你小费干嘛?” “不是去帮忙么,”沈知寒蹙起了眉,“李晶晶,你烦不烦?” 他这一恼,李晶晶倒不敢闹了,她收了脾气,闷闷地说:“我看那小姑娘挺好看的。” 沈知寒点头:“是。” 她扬起了细长的眉,尖声质问:“你说她好看?” “实话实说而已。”沈知寒懒得理睬她的无理取闹。 张超接过话茬,笑眯眯:“那姑娘,一看就是个新手,没怎么来过这地方吧,看那穿着那气质,像有钱人家的。” “有钱人家的姑娘来这地方?”李晶晶哼哼,“谁知道到底是哪路货色。” 沈知寒正低头整理衬衫下半部分的纽扣,听到这话,也不抬头,直接掀起眼皮往上瞧,额头挤出三道浅纹,似笑非笑地说:“还真是,搞不好以后,跟你同行。” 李晶晶惊讶:“她?!” 沈知寒“嗯”一声:“她问我来着。” “看来是抢饭碗的,”张超调侃,“阿晶,你可抢不过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要开花没开花的,清纯里带着媚,你比不了。” 他想起刚才那姑娘,又补了一句,“你肯定比不了。” 李晶晶不服:“我卸了妆也才二十。” 张超嗤笑:“上了妆说他么三十都有人信。” 李晶晶踹一脚过去:“我去你的!” 一回头,发现沈知寒不见了。 再次生气地踹一脚椅子,臭男人,长得骚,去哪里都不让人放心。 太野! “荣哥又不是你男人,你管那么紧干嘛?”张超一只手拿抹布,一只手转酒杯,沿着杯壁仔细地擦,“再说了,就你,根本管不住他,我认识他这么久,就没见他服过谁的管。” 李晶晶斜眼:“你才认识他多久。” “三年,”张超说,“至少比你久吧?” 李晶晶梗着脖子:“我不一样。” 张超讳莫如深:“怎么不一样?” 李晶晶恼火,嘴硬着:“反正就是不一样。” “屁,”张超不屑地说,“你们女人啊,个个都以为自己不一样,天天做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 终结浪子的梦,到头来,都一样,都是一场空,花了青春花了感情,最后啥也没捞着。” 李晶晶不说话:“……” 张超:“我劝你,趁早死了这颗心,荣哥不是你能勾搭上的,他心里的事情,深着呢。” 张超把最后一个酒杯擦好,和干净的酒杯并排放置,像欣赏一件艺术品,满意地来回看看,然后折叠抹布。 他见身旁的人没了声息,又苦口婆心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荣哥,根本就对女人不感兴趣,你还是趁早换一个人吧。” 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荣哥,此刻刚走到酒吧仓库。 仓库后门停着一辆大货车,后面满满当当地载满了箱子。 经理老张在一旁站着,指点他和其他服务生,把箱子一一卸下来,又一一搬进仓库货架。 沈知寒劲大,动作快,来来回回几趟,比别人搬得都多。 老张很满意,拍拍肩膀,以示鼓励。 沈知寒没什么反应,把东西弄好后,便回到更衣室,脱下工作服,换上便装,收工回家。 京宁市很大,这几年发展迅猛,以市中心的地标建筑向外辐射扩散。 沈知寒工作的地方离市中心不远,也算繁华的商业街区,周围的房子很贵,他租不起。 于是在三环边上,一个暂时被政府遗忘的老区里,跟别人合租了一个几平方米的小房间。 房东李阿姨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凭着一份祖传地产,收收房租,开开小吃店,日子过得比他们这些北漂小年轻好些。 但也只是好一些,毕竟机会都被那些聪明勤奋的外地人抢去了么。 沈知寒回到家的时候,房东李阿姨的小吃店还没关门,一楼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顶上一台老旧的电视机,正放着家里长短的电视剧。 他跟李阿姨打声招呼,后者一门心思在电视剧上,头也没回,不给回应。 沈知寒纳闷,抬脚往楼上走。 楼梯窄小,天花板也低,他走几步,就得弓起身子,免得撞到头。 二楼本是两个大房间,被李阿姨隔成好几间,分别租出去,每个房间里又都是上下铺,这又可以分开租。 总之,商亦有道,赚钱的法子多着呢。 沈知寒在房间里换了背心短裤,往肩上挂一条毛巾,手里端着脸盆,去公共卫生间洗澡。 狭窄逼仄的浴室,墙体斑驳脱落,水龙头管道的晃动半径比原来宽一倍,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沈知寒脱了衣服,在泛黄的白色塑料花洒下淋浴。 昏黄灯光下,他仰头,任流水冲刷。 混着白色泡沫的水流,从额顶到挺直的鼻梁,再沿着性感滑动的喉结往下,顺着皮肤的肌理,蜿蜒流淌,一条条,勾勒出健壮美好的**,最后汇聚进茂密的黑色丛林。 沈知寒洗完头,正要往手上挤沐浴露,花洒水流抖了抖,热水突然变成了凉水。 靠,又来。 他在心里暗骂,就着透心凉的冷水,把身体洗完。 一星期能坏三四次的热水器,真的很烦,要是有钱,他一定换个地方住。 沈知寒洗完澡,推门出去,走廊狭而窄长,他没走几步,听到楼下传来李晶晶和房东阿姨的吵骂声,紧接着,咚咚咚,李晶晶怒气冲冲地跑了上来。 看到一身工字背心,鬓角还凝着水珠的沈知寒,李晶晶愣了一下,满面怒气顿时熄火,迈着骚气的步子,向他走了过来。 沈知寒蹙眉,侧身,让她过去,但李晶晶停在他面前,不走了。 走廊太窄,他们之间仅有一臂宽,她稍微挺挺胸脯,就把他逼退到了墙面,沈知寒愠怒,压低声音:“你干嘛。” 楼下还有李阿姨的骂声,叫叫嚷嚷地,责怪李晶晶不找个正经工作,天天玩到后半夜才回家。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根本不是玩到后半夜,而是“正正经经”地工作到后半夜,这才从别的男人的床上爬下来,回家。 像她这种,明明能在酒店过一夜,却偏偏完事后就坚持回家的小姐,不多。 李晶晶觉得自己,正经着哩。 当然,她回家的理由,多半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今天那人,太粗暴,我疼,”李晶晶一手拦住沈知寒去路,一手往下掀裙子,撩着底裤往里探,娇言软语地撒娇,“你给我揉揉。” 说着,饱满丰腴的胸脯往前压。 沈知寒猛推一把,把她撞到对面墙上,眸色深暗地警告:“滚开。” 李晶晶被他这么一撞,后背疼痛弥散,脾气也上来:“沈知寒,你装什么纯呢?” 沈知寒不想理她,收了手要走,“你别走!”李晶晶伸臂拦人,却被对方一把攥住手腕,扭着反扣在身后,她被迫靠近对方,低吼,“卧槽你玛,疼!” 沈知寒鼻腔里冷哼,低头,锋利的鼻尖顶住她,温热气息扑面:“我跟你说过,别来惹我。” 李晶晶不服:“你早就出过台了,跟我摆什么谱!” “谁跟你说的。” “你敢做不敢认?” “……”沈知寒犀利的眼神锁住她,在黄色廊灯下泛着幽暗寒光,嘴角嘲讽勾起,笑容冰冷。 李晶晶心虚,但依然顶嘴:“怎么,都是做活的,你还比我高贵了不成?” “反正没你贱。” “……”李晶晶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沈知寒见她乖了,手一松,将她放开,收敛情绪,沉声说:“早点休息。”转身要走,李晶晶又一步挡在他面前:“等等。” 他的耐心真的要到头了。 “我对你也没多少真心,就是想跟你玩玩。”李晶晶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是骚的,就喜欢和男人玩。 说实话,她家境虽差,但也不至于穷到干这种工作,但她喜欢床上那档子事。 不过她也没打算一辈子干这个,这工作主要是钱来得快,捷径多,遇到贵人的可能性也高,没准干着干着就进娱乐圈了。 实在不行,年纪大了还能找个老实肯干的男人当接盘侠。 反正处处是活路,她只需要及时行乐就好。 “沈知寒,你是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 是不敢碰我?那些男人……” “那些男人碰不碰你,怎么碰你,是他们的事,反正我不想碰你。”沈知寒说得认真。 李晶晶有点疑惑:“为什么。” 沈知寒眼皮一掀:“因为你妈。” 3.金钱至上 3 沈知寒说得没错,因为她妈妈——李阿姨,他不会碰李晶晶。 沈知寒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 母亲出轨远走他乡,父亲嗜赌嗜酒,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跑了。 他没钱读书,高中毕业就辍学,被债主追着赶着,逃到了京宁市。 那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千里迢迢,单枪匹马,从温暖的沿海小镇来到冰封的北国,身上一件单薄皮夹克,冻得脸红手红,但心里仍带着热烘烘的希望。 他左右打听,找到老乡,本想求对方帮自己谋一份工作,踏实干活,慢慢把钱还上。 没想到老乡是个骗人的货色,当天晚上满口答应,跟他称兄道弟,第二天就卷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财,不见了。 那场骗局就发生在李阿姨的小吃店里。 沈知寒醒来以后,绝望无助,身无分文,在小店旁边的土垛堆里枯冷地坐了三天三夜。 后来李阿姨收留他,让他赊了几个月的房租,他这才熬过最困苦的日子。 沈知寒自认不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但李阿姨的情,他记在心里。 他再浑,也不会去碰她的女儿。 沈知寒应付完李晶晶,回到房里,合租的伙伴还没回来。 他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废纸箱,里面整齐塞满了老旧的二手书,他从里面找出《期货交易策略》,靠着床板,看了起来。 沈知寒身量高,在不足一米八的单人床上半躺着,修长的腿超出床身,压在床尾几本凌乱摆放的旧书上——《微观经济学》《国际金融》……那些都是他早就看完的专业书籍。 ** 早上,阳光透过光秃秃的窗户漫进来,几根电线横过将天幕分割,灰蒙蒙的小麻雀立在电线上,扭动着小脑袋,吱吱叫唤。 沈知寒摸摸短茬茬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摊在腹部的书本掉落在地。 他光脚踩在地面,拎起裤子,套进去,站起来,抖了抖,把腰带扣上,然后弯腰,把沾了灰的书本拾起拍拍,丢到床尾。 上铺的舍友清早才回来,现在正合衣睡死在床上,呼噜震天响。 沈知寒裸着上身在简易衣柜里翻了翻,没衣服穿,想起前天把t恤放在洗衣机里还没洗,于是推门出去,到水房,掀开洗衣机盖一看,空的。 他低头洗想了会儿,把洗衣机盖盖上,抬脚往阳台走,果然,长长的架杆上挂着他的干净的t恤。 是李阿姨洗的。 沈知寒取下t恤,手伸进去,往脖子上一套,再揪住下摆一扯,轻轻松松套上衣服。 衣服上一股干燥的肥皂清香,他深吸一口气,把这股清香都灌进肺叶,然后回屋换鞋,下楼。 李阿姨的小吃店总是开到后半夜,所以早上不开张,但她一般都会早起,准备下午到晚上的食材,顺便再给沈知寒塞一份带肉夹馍的早餐。 但她今天早上没起来。 这一栋房子死气沉沉的三层小楼,只有他起来了。 沈知寒在昏暗窄破的小店里环视一圈,拿起桌上那个已经凉了的肉夹馍,一边塞嘴里,一边拉开门。 出去上班。 周围都是待拆的建筑,街上也没什么人,稀稀拉拉,偶尔一辆浑身都在响的自行车骑过去,扬起一片灰尘。 繁华的大都市,高楼林立,攻城掠地般围住了这个破败的老区,就像蓬松精致的奶油面包上被蛆腐蚀了一个洞,刺眼,也碍眼。 早晚要被剜除。 沈知寒现在心里还有理想,他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这里。 去上流社会。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虽然幻想着某些遥不可及的事情,但是心里就是莫名地,有一种预感。 一种自己能办成大事的谜之预感。 ** 城西中山,一栋坐落在半山腰的小别墅里。 布满粉色墙纸的房间,全是做作的欧式家具,卷草纹的雕花床头摆放一排正版的定制芭比娃娃。 璀璨的水晶吊灯旁垂下一顶繁复梦幻的纯白纱帐,遮住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 桌上,挂着圣诞铃铛的手机欢叫起来。 一只细白的手从纱帐里探出来,拿手机。 姜瑶埋在柔软的大床上,把手机抵在耳边,一边揉眼睛,一边应:“喂。” “昨晚怎么样?挑到人了吗?”崔佳佳兴奋的声音传过来。 姜瑶反应了一会儿,清醒过来,她像咸鱼一样把自己翻过来,盯着头顶的纱帐:“没挑。” “你……” “但是看见了一个不错的人。” “噫!!怎么样!!”崔佳佳激动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手拢住话筒,压低声音,“问名字了吗?谁啊?pc肌大不大?” “还行吧——” “那一定很猛!” “我忘记他叫什么了。” 崔佳佳急失望:“靠,不是吧,有没有搞错啊。” “没关系,记得脸。”那张被光影雕铸的脸,太英俊,根本忘不掉。 “那你什么时候去搞他?” 姜瑶被好友大胆的用词吓了一跳,嘟囔:“什么搞不搞的。” “啊呀,”崔佳佳不耐烦,“那就,你什么时候去完成人生的重要仪式?” “……”姜瑶在脑袋里算了一下,上午练书法,下午要去医院看爸爸,晚上去琴行练钢琴,“今天不行,没时间。” “嗳~明天学校要排练华尔兹,后天又是一天的成人礼,大后天——林子凡要回来了吧?”崔佳佳急切,“你再不抓紧,就真的要错过最后的机会了!” 姜瑶被她说得一个头两个大,焦躁地应付了几句“我再想想再想想”,把电话挂了。 房间里重归寂静,窗外,楼下的庭院里,园艺工人剃草的声音格外明显。 她掀开被子,脚伸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 出纱帐,踩在地上,蹭来蹭去,摸索拖鞋,未果,干脆掀开纱帘,光脚踩在实木地板,往落地窗前灿烂的阳光里一站,伸懒腰,舒展四肢。 门外传来温柔的女音,关怀地询问她:“瑶瑶,起来了吗?” 姜瑶沉默了几秒,应道“嗯”。 门推开,郑希音走进来。 郑希音是她父亲不知道第几任的情妇,年轻漂亮,比她没大几岁。 听说当年,她父亲去郑希音的学校办参加校友讲座,郑希音作为接待,服务得十分周到,最后不知怎么,就服务到床上去了。 姜瑶第一次见郑希音时,就觉得她天生是做狐狸精的料,一颦一笑,柔中带媚,媚里藏蛊,很勾人。 事实证明,她没看错,后来郑希音不仅把父亲的其他情妇都挤掉,还成功上位成了正房,成了一只法律盖章认证的狐狸精。 郑希音看到她棉质露脐的吊带背心配短裤,坦坦荡荡站在一片金色暖阳里,急忙上前为她披衣服。 顺势把人拉回来,娇声斥责:“怎么穿成这样站在窗户前,万一被拍到就不好了,子凡肯定会生气的。” 姜瑶披一件到膝盖的柔色外套,坐在床沿,懒洋洋耷着长腿,问:“记者还没走吗?” “明面上是走了,但谁知道有没有躲在哪个角落偷窥,”郑希音一边拉窗帘,一边叹气,“希望子凡快点回来,现在你爸爸昏迷不醒,公司的董事们都蠢蠢欲动呢。” 姜瑶摆弄着自己的脚趾头,无话可说。 郑希音拉着两片帘子,打量她神色:“张律师说下午跟我们一起去医院,遗嘱的事……” “我爸还活着。”姜瑶打断她,抬起头。 窗帘已经被郑希音拉上,两片帘子被窗缝里的风吹动,露一点缝隙,一束阳光挤进来,抖抖擞擞,落在姜瑶白皙稚嫩的脸蛋上。 这张脸尚有一些婴儿肥,小巧的下巴初露雏形。 少女才刚刚长大,还站在成人世界的门口,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把她往里推。 郑希音往左迈一小步,用身体挡住最后一束光,阴影瞬间吞没了少女:“我也不希望他死,没人希望他死。瑶瑶,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不希望你爸爸死,那个人一定是我。” 她慢慢地,慢慢地向前走,然后半跪在姜瑶面前,一只手虔诚地抚上她脸颊,满目柔光,像在欣赏触碰一件圣洁无比的艺术品,“我跟你不一样,你爸走了,你还可以依靠林子凡,可我不行,我什么都没有。” 姜瑶被她摸得害怕,浑身战栗起来:“可我不想嫁给林子凡……” “嘘——”郑希音一根手指抵在她唇上,眉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桩婚事不是我定的,是你爸爸定的,你要听话。” “……”姜瑶没说话。 郑希音轻柔抚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你必须听话,你得嫁给子凡,他能帮我们保住公司,他能让我们继续过现在这种生活。” “你穿过一百块的衣服吗,住过几平米的小房子吗,见过爬满蟑螂的厨房吗,吃过街边的小摊吗……你受不了的,相信我,瑶瑶,那样的生活,你受不了的,你生来就是公主,没见过那样肮脏的生活。” 金钱会把人惯坏,养一身娇贵的皮囊。 你说那样的生活肮脏,可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才最肮脏。 姜瑶想。 4.点名要你 4 从医院出来时,日已西山,漫天都是深不可测的红。 姜瑶坐在车后座,把头偏向窗外,静看风景。 平心而论,父亲虽然常年忙碌,生活作风也有些不太检点,但对她却是很宠爱的。 记得那时候,母亲去世,她还很小,父亲怕她承受不了,瞒了她整整三年,直到她自己发现真相,父亲才敢承认。 后来,父亲虽然频繁更换情人,但从不会让那些女人在家里过夜,唯一一个就是现在的郑希音,因为她待她很好很好,好到父亲终于满意,这才把人生的第二任妻子定下。 姜瑶记得,不久前,她曾和父亲说过,她不想嫁给林子凡。父亲听后,手掌慈爱地抚摸她头发,含笑说,行,我们瑶瑶说不嫁就不嫁,这个不喜欢就换一个,爸爸让你自己选。 多好的爸爸啊,可是为什么活不长呢。 她爱的人,为什么都活不长呢。 姜瑶无声地叹一口气,手指在膝头反反复复打圈。 如果父亲不是突发脑中风,她就不用嫁给林子凡了吧;如果父亲没有昏迷不醒,郑希音就不敢这样逼迫她了吧。 可是郑希音哪来的胆子,竟然敢逼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难道她就不害怕父亲醒来以后,责罚她吗。 父亲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还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到了。”一声温柔的女音把姜瑶的思绪拉回来,她回过神,发现车已经停在琴行门口。 姜瑶提上小提琴盒,对郑希音及副驾驶座的张律师道一声谢,就要推门下去。 “等等。”郑希音喊住她,姜瑶疑惑地停住脚步:“?” “丝巾没有系好。”她柔声提醒,把姜瑶的肩膀板正,帮她整理围在衬衫方领下的亮色丝巾。 这是一条难得的由姜瑶自己选择的丝巾,几何图案,色彩鲜亮,靓丽中略带点成熟,和郑希音为她选择的那些粉嫩系公主饰品完全不同,正合她含苞待放的年纪。 姜瑶时常觉得,郑希音虽然待她很好,却总像对待床头那一排芭比娃娃一样。 房间的装饰由郑希音决定,她穿的衣服,由郑希音决定,甚至连手机上的挂坠都随郑希音喜好。 她像精致的瓷器,像停留在八岁的小女孩,没有灵魂,没有选择,任人打扮。而这个人,总是带着一张温柔蛊惑的脸,笑着对她说,瑶瑶,我是为你好,瑶瑶,我是这世上除了你爸爸之外,最爱你的人。 “做事马马虎虎,这么着急干嘛?”郑希音温柔责怪,把她领口竖起,重新整理丝巾,再绕到前面打一个漂亮的领结,最后把白衬衫的方领按下,抚平尖角,满意道,“乖,我们的小公主,去练琴吧。” 姜瑶颔一下首,重新推门走下去。 她穿过马路,走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 到琴行门口,大门半阖,轻轻一推就开,姜瑶回头,越过马路,对面的街边还安稳地停着那辆黑色轿车。 车窗一直开着,郑希音感受到她的视线,笑着点了下头,像这世间所有称职的母亲那样,慈爱,专注。 姜瑶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穿过绿草如茵的甬道,走进屋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边布着几个宽敞的琴房。 每一扇门后,都传来来自不同乐器的、悠扬的乐章。 姜瑶提着小提琴,走进属于她的那间练琴房,和等待许久的俞老师打过招呼,二人开始上课。 俞老师授完课,起身出去办事,姜瑶独自在房中练习。 练琴练到一半,窗户突然传来一声石子敲击的声音,她的手顿了一下,琴音一止,随即又响起来。 过了一会儿,窗户被人在外面拉开,穿着裙子的崔佳佳翻了进来。 她一跃跳到地上,几步跑到姜瑶面前,高兴地说:“搞定了!幸亏你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姜瑶怕琴音停下,会引来俞老师的注意,只能一边继续练琴,一边压着声音问:“你去过那家会所了?” 崔佳佳手背在后,一脸得意:“我打电话问的,定了今晚。” 一首悠扬婉转的《西班牙小夜曲》在升调时卡了一卡,扯出一个尴尬的变调,姜瑶的小怂胆颤颤的:“今晚啊——” 崔佳佳双指夹一张房卡,骚里骚气地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插|进她前襟口袋:“对,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了。” 姜瑶硬着头皮答应,对崔佳佳示意:“过来帮忙。” 崔佳佳接过她的琴弓和提琴,替她留在这里继续练琴。 姜瑶则拎起外套,从窗户翻了出去。 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疏朗星辰渐渐爬上天穹。 ** 会所里,沈知寒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摸了下额头和嘴角的淤青,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现在有两份工作,一份在晚上,这家会所里。 另一份在白天,一家安防公司里,那地方他刚应聘成功,正处于培训阶段——练习挨打和打人。 今天的警卫培训是一对一实战pk,他刚学散打没多久,不幸地撞上老队员,被打惨了。 真倒霉。 沈知寒从兜里捞出一个创可贴,这是前台的女招待献殷勤递给他的。 那女的一看到他脸上挂彩,大呼小叫得好像他要死了一样,整个人趴上来,恨不得用嘴给他舔伤口。 沈知寒把包装撕开,对着镜子,把创可贴贴在额角,然后拧开水龙头,用凉水冲冲脸,提一提精神。 再抬头,晶莹水珠顺着脸颊滚落,有一滴凝在鼻尖,要坠不坠的,他用力甩了甩头,用手抹一把脸,转身出去。 经理正在外面找他,见到人,刚喜气洋洋地叫了声“阿荣”,下一瞬,脸色就变了:“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摔的。”他懒得多做解释。 “那你可真够不小心点,摔成这样,得是脸着地吧?”经理觑他。 沈知寒迁就对方高度,低着头,没说话,几滴水珠滚落埋进他乌黑浓密的剑眉,然后又往下流淌,陷进深邃的眼窝里。 经理继续笑眯眯地说:“又有生意了,今晚有人点你——点名要你!” 他顿了一下,说:“我受伤了。” 经理听了这话,做一副“你少糊弄我”的表情:“伤的是脸,又不是那玩意儿。再说了,我们阿荣就算脸上挂彩,也比那些外面那些人强。” 沈知寒不说话。 经理见他没有表态,语气变冷几分,不善地说:“阿荣呐,你可别忘了,你跟我这预支了大半年的薪水,这钱要是搁外头放贷,我能赚不少钱呢。” 一提到钱,沈知寒周身锐气散了去,他辨不清情绪地说:“一次,你答应过我就一次,我已经做到了。” 经理神色一凛,不悦:“你这是要跟我明算账是不是?那行,我们就来算计算计,我给你的钱到底值你为我卖命多久!” 走廊这头背着光,沈知寒站在阴影里,听经理声色俱厉数落着自己对他有多照顾,他有多不识好歹云云。 他一动不动地听着,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塑。 第一次做这种事是什么时候。 大概三个月前。 他在vip包厢工作,被某个富婆盯上,经理好说歹说,他不肯,最后就被下了药,送进楼上的房间里。 后来不是没有人看上他,而是他谨慎了许多,没有再给经理钻到空子。 沈知寒忽然抬手,用力撕了额头上的创口贴,呲啦一声,狠狠丢在地上。 经理吓了一跳,迭声质问“你想干嘛你想干嘛你要造反是不是?!” “多少钱?”他哑着嗓子问,经理愣了一下,沈知寒不耐烦地蹙眉,“你刚才不是说这单客户大,给的钱多吗?多少钱?嗯?” 经理见他终于动摇,顿时喜上眉梢,凑上来,用手比了个数,沈知寒眉头一跳:“怎么样,多吧?而且啊,我跟你说,这次的客户是个年轻姑娘,长得特~漂亮,比,呃,比咱那晶晶还漂亮,你不亏的……” “真的这么多?”沈知寒打断他的废话。 “嗯!真这么多!” “好,我干。” “乖乖乖,真听话,来,这是房卡。”经理一双鼠眼乐呵成了一条缝,把房卡交到沈知寒手里,再三叮嘱,“到时间记得上去啊,别让人家等急了,对客人的要求要尽量满足,别摆谱。” 想了想,又不放心,“你这回,才算是真正的正儿八经接活,要不,去杨姐那里补补课?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叫她……” “就这一次,”经理愣了一下,沈知寒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个月,我就辞职。” 刚长成的摇钱树就要这么没了,经理仿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不爽:“辞职去哪?你欠那么多钱,能去哪?” 沈知寒皱紧眉头,不耐烦:“你别管。”说完,掉头就走。 矮胖的经理怔在原地,看那个高大背影渐渐远去,忿忿地急跺脚,恨老天爷没给自己那样的身材;恨男人浪费英俊的皮囊;恨自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 己不能爬上富婆们的床,用几声卖力讨好换一个挥金如土的生活。 最后,他恨恨地想,今晚的这单生意,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走! 5.文明和谐 5 沈知寒走到会所后门,现在才晚上八点,会所还没正式开门营业,会所后门挤一堆吊儿郎当的男男女女,都是服务生。 他们围拢在一起,抽烟调笑,打打闹闹,满口脏话地讲黄段子。 沈知寒避开他们,走到巷口,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取出打火机,弓着背,点火。 眯着眼抽一口,呼出去,白烟缭绕,遮住了黑漆漆的眼眸。 手机突然震动,他一手捞出手机放在耳边,一手夹下烟管,抖了抖。 听筒里传来李阿姨谨慎的声音,说小店今晚要提早关门,问他几点回去。 沈知寒有些疑惑,李阿姨很少提前关门,更极少给他打电话。 想了想,说:“今晚不回去了。” 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迭声叮嘱他工作完早点休息。 沈知寒应着,挂断了电话,回头看看后巷里那一群人,没有李晶晶。 他抽一口烟,看了下手机屏幕,然后把烟掷在地上,踩一脚,踏着满地香烟尸体,走了进去。 会所的庭院深处有一栋超大别墅,那里是vip的地盘,从氛围到装潢都换了模样,连侍应生的制服都不同。 沈知寒绕过前厅,乘电梯上楼,电梯是玻璃房,从这里可以俯瞰整栋别墅。 中央的露天舞场正在办一场泳池party,香槟倒进泳池,**纠缠在一起,男男女女,吻得情|欲涌动,连比基尼都嫌穿得太多。 沈知寒踏出电梯,走到预定的房间门口,刷房卡,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昏暗,散发着酒店特有的香氛味,窗外隐约传来露天舞场的喧嚣吵闹。 他在黑暗里适应了几秒,刚要抬手开灯,“别动。”伴随一声低弱的警告,一柄尖锐的金属硬物抵在了他的后腰,“跪下。” 沈知寒愣了一下,特殊情趣? “我说,跪下。”客人再次重复,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尾音还有些颤。 虚张声势。 沈知寒低头,抿唇,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坏笑。 “听见了吗!”客人不爽地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腿窝。 但那力量太小,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不过沈知寒还是很给面子地跪下一条腿,然后慢慢跪下另一条腿:“我……” “别说话。” “……”他闻言,安静地闭上嘴。 身后有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响动,然后一条轻薄的丝巾掉落在他视线。 女人用柔软顺滑的丝巾蒙住他眼睛,然后在脑后绑了一个结。 他视觉被关闭,其他感知便变得异常敏锐清晰。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那是高档香水的味道,但在清甜的香水味背后,藏着一股天然的、无法掩饰的奶香。 那是少女的肉|体的味道。 姜瑶小心翼翼地把瑞士军刀收进口袋,绕到沈知寒面前。 她已经适应昏暗的环境,透过一点点光,看丝巾下挺起的一管笔直的鼻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沈知寒感觉到姜瑶的靠近,伸手握住了细软的腰,姜瑶的身体在他宽大粗糙的手掌下颤动了一下。 “……”好生疏的嫖|客。 他想笑,嘴唇刚扯动,就被一个温软的唇吻住了。 这回轮到沈知寒颤动。 嫖客不吻“小姐”,这是行内规矩。 她不知道? 黑暗里,姜瑶捧着男人的脸,抚过短小坚硬的胡渣,她凭常识摸索,用自己的唇触碰他的唇,蜻蜓点水地舔舐,认真地、温柔地,将他唇上粗粝的烟味染进自己的舌尖。 男人似乎动了一下,柔软湿滑的舌头突然突破她齿关,蛮横地冲了进来,“唔!”姜瑶大惊,身体却被固住。 沈知寒手掌移到她身下,起立,把人抬了起来,姜瑶下意识得像只树袋熊似的缠住了他劲瘦的腰…… 嘶——她惊得瞪大了眼睛,脑袋连连后退,沈知寒却不许她逃,咚一下把她压在了墙上,炽热鼻息喷在她耳边,喘着气问:“第一次?嗯?” “……”姜瑶慌张地点头,随后意识到他被蒙着眼睛,根本看不到,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 这声“嗯”一出来她就傻了,她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缠绵? 沈知寒闭着眼,轻笑一声,手指插|进她柔顺的发,按着脑袋,再一次吻了上去。 ……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气息不稳,恍惚中,眯着眼睛艰难回忆崔佳佳给她补的那些课。 什么……言语挑逗?上下其手?……不行啊,她被这个男人全方位压制,根本使不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招数。 沈知寒手一动,姜瑶瞬间回过神来,惊呼一声撑着他肩膀要往上躲,他顺势托起她臀部,把人翻在肩上,凭感觉往里走。 “等等等下——”姜瑶慌乱地踢腿,沈知寒没有理会,膝盖刚磕到床沿,就把人甩上去,姜瑶身体颠簸了几下还未稳住,就被对方欺身压了上来,他咬她的耳朵,哑声问:“等什么?你不就想要这个吗?” 姜瑶隐约从对方的言语中听出了复杂意味,来不及分辨其中情绪,身体就被另一波凶猛的攻势淹没,她撑着床往上逃,怒气也上涌:“你走开!我说了放开我!”手仓皇一挥,“啪”地一声,重重地、清脆地打在了男人的脸颊上。 两个人都是一滞,屋内安静了一瞬。 沈知寒没有设防,那一巴掌压在先前的淤青上,一片麻痹的痛在脸颊蔓延,脑袋里也嗡嗡作响。 他偏着头,舌尖在嘴里顶了顶那处的口腔内壁,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姜瑶着急地往后退:“对,对不起啊呜——!”脚被人猛地往下一扯,她滑进他双臂支起的牢笼,嘴巴被烟草味浓重的手掌捂住,她慌张地睁大眼睛、再睁大眼睛……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窗外突然腾起巨大的欢呼声浪,池水声啪啪作响,将她渺小惊呼统统淹没。 紧接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 着,一束束烟火尖叫着蹿上天空,在漆黑天幕绚烂成璀璨的蘑菇云。 姜瑶眼前脑海都是烟花,一片片,零零落落,模糊成扭曲的、上下摆动的七彩幻影。 …… 沈知寒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的理智像窗外的烟火一样渐渐黯淡下去。 姜瑶难耐地仰起脖子,眼睛被激出生理性的泪。 …… 他刚被极致的快乐高高抛起,下一秒就被尖锐的疼痛狠狠激醒—— 姜瑶泪眼婆娑,握着一柄尖刀,用力插|进了他的肩膀。 沈知寒吃痛地闷哼一声,骤然冷静,在黑暗里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这是你自找的!” 他喷着气,弓着背,像一头猎豹,准确地钳住了自己的猎物。 姜瑶先是呆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一只小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拧眉,沉默地与他对峙。 沈知寒呼吸沉重,怒气汹涌。 姜瑶等了一会儿,待他平静稍许,自己的泪意也干涸,才哑声而冷静地说:“是,我自找的。这一刀,也是你自找的。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现在,请你放开我。” 沈知寒一动不动,没有回应,就在姜瑶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阴冷地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你还是个处。” 在沈知寒的认知里,大多数女人都对自己的第一次十分看重,其中有不少人,甚至还秉持着一生只爱这一个人的观念。 然而,身下的这个女人说:“所以我要感谢你,给了我一次这么完美的初夜体验。你刚才很卖力,活不错,钱会按时打到你账上。” “……”沈知寒扼在她细脖颈上的手指暗自收紧了一下,姜瑶下意识地仰起了头:“怎么?你想要加钱?就因为我是处女?没想到性工作者对我们处女是有歧视的,害怕我们赖上你么?” 她淡漠地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视处|女|膜为稀世珍宝的女人,以后也绝对不会纠缠你——当然,如果你继续做这行,我可能会考虑一下你的业务能力……咳咳!” 她被骤然收紧的力道掐得一阵咳嗽。 “……”牙尖嘴利。 沈知寒恨恨地松了手,上身虽往后退,却依然跨坐在她身上,两个人保持着很亲密的接触状态。 姜瑶咳嗽完了,喊:“喂,你走开。”得不到回应,她要去推他,一动,却感觉到什么东西再次烫了起来,抵到了她那里。 姜瑶:“……” 沈知寒:“……” 两个人都是一愣,沈知寒抢占先机说:“看来,你还想再来一次。” 姜瑶先是脸蛋一红,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急声反驳:“明明是你还想再来一次!我可什么反应都没有!” 沈知寒忽然倾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唔唔!”姜瑶吓得乱扑腾,刚才他们就是这样开始的! “别乱动,”他压在她面前,恼羞成怒地低声警告,“你知道那些女人点这个服务一般都要几次吗?你想要试试吗?” 姜瑶乖巧了,盯着丝巾上的两个方形图案,无辜地摇了摇头。 “……” 沈知寒突然沉重地喘息一声,把手放开,一翻身躺到她旁边,顺势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6.囚徒困境 6 姜瑶低头,看到那处的小帐篷支得老高,震惊,她的身体刚才吃进了这么大的东西? 她迅速爬起来,借着月光看到雪白床单上一片嫣红血迹,脚一落地,腿心传来一股强烈的拉扯感,抓着她的后脑神经,痛痛痛! 她抽着气,去地上找凌乱的衣服,一路扒拉,套到自己身上。 床上的人安静地听着动静,一声不吭,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 姜瑶穿好衣服,走到浴室,打开灯,在黄色大灯下整理仪容。 裙子被拉扯得好皱,简直不能看,幸好她提前准备了一件风衣外套,不然这个样子,真是出不了门。 姜瑶照着镜子把自己的头发梳好,然后拎起东西,推门出去。 暖黄色的光从玄关边的浴室探出来,被眼前的丝巾滤过后,只剩一点,模糊地盖在视野上。 沈知寒把手伸进被子里,很快,被子有节奏地动了起来。 他一边弄,一边不着调地回想,口鼻,指尖,都是少女的味道和触感。 空寂半昧的房间里,仍有一丝淫|靡的血腥味,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沈知寒终于放松地瘫软在床上。 倦意袭来,他翻了个身,把被子盖好,手掌不小心触到那一摊濡湿。 睡前的最后一秒,他想起经理说的话:“这女的比晶晶还漂亮,你不亏的……” 沈知寒想,漂不漂亮他不知道,但这一回,他真的不亏,这女的,太紧了。 她叫什么来着,好像姓崔…… 姜瑶走会所的vip通道,一路都有侍应生恭送,她裹紧衣服,忍住腿心痛意,尽量走得正常些,刚出侧门,便接到了崔佳佳的电话。 “怎么样啊?爽不爽?” 姜瑶:“……” 姜瑶:“跟被强|奸了似的,你说爽不爽?” “怎么,我听你这个语气不太满意啊?” 姜瑶回想了下,其实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除了刚开始有点疼,后来真的蛮爽的,但是:“太粗暴了,那个男的。” “s|m啊?!”崔佳佳兴奋地手舞足蹈,“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第一次就玩这么刺激的!” “是,我还捅了他一刀。” “shit!太刺激了!我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这路货色,难怪你不喜欢林子凡,他一个正经的青年精英,肯定不会跟你玩s|m!呜呜,我可怜的姜姜宝贝,下半辈子的性福要毁在他手里了……” “停——”崔佳佳戏精上身,说起来没完没了,姜瑶头疼地打断她,“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崔佳佳:“呃……” 她话音未落,姜瑶就明白了,因为她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马路边上停了一辆熟悉的银灰色轿车。 “我跟林子凡说你在那边的cbd逛街,他应该快到了,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这个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9 人,怎么提前回国了。 姜瑶挂断电话,左右看看来往车辆,往人行横道走去。 车门被推开,一双锃亮的皮鞋先露出来,林子凡一身当代精英的标准装扮,走了下来。 街上人头攒动,灯火通明,车流辉映成海。 他的视线越过人流与车流,准确地捕捉到少女,然后就再也移不开,头也不回地,将身后的车门关上。 眯眼,静静等他的女孩自己走过来。 晚风拂过,她的发丝被吹动,一缕缕挡在脸颊,她伸手轻轻一勾,别在脑后,圆润光洁的脸庞显露无疑,衬着一对小巧可爱的耳朵,像夏日荷塘里,一朵清涟涟的荷花。 林子凡满意地想,他肖像了十年的女孩,果然是最美的。 姜瑶穿过马路,走到林子凡面前:“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 他笑得宠溺,侧身,打开车门,十分绅士地说:“姜小姐,请上车。” 姜瑶迟疑了一下,弯腰钻了进去。 林子凡紧跟着坐进去,轻轻一声把门扣上,是落锁的声音。 姜瑶坐进车里才发现,前排的挡板已经竖起来,她和林子凡坐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瑶瑶,我这么久才回来,你有没有想我?” “你才去美国三天……” “可是见不到你,我度日如年啊。” 林子凡张手把人拉进了怀里,姜瑶立时僵住,抬手推他:“你干什么?” 以前爸爸在的时候,他虽然也常对她心怀不轨,但却从没真正地上过手,姜瑶有些慌,“你放开我。” “我想你了。”他不理会,痴迷地搂紧她,鼻尖触到柔软发丝,动情地蹭了蹭,然后嘴唇往下移,用舌头勾住她耳垂,来回舔舐,湿润的口液匝匝作响。 姜瑶吓了一跳,用力推他:“林子凡,你放开我!” 他却死死困住她,陶醉地说:“我不放。”如果不是在外面,他真想就地办了她;这么多年,他早就在梦里无数次这样对待她了。 不,不只是这样,他还有更多花样,想要跟她玩。 不急不急,慢慢来,林子凡脸往下移,埋在她窝颈,张口,用力地咬了下她的锁骨。 真软,真香,比梦里甜上一百倍。 姜瑶浑身鸡皮疙瘩顿起,她使出蛮力,用力一抵,将他推开:“林子凡,你不要太……” “你身上,怎么会有男人的味道?”她一凛,话语停在半空,而他清晰捕捉到她身上脸上的每一丝变化,连鬓角少的那根头发都不能逃出他的掌控,“姜瑶,你身上,怎么会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她是他的东西,他的圣果,必须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属于他,就算被别的男人碰了一根手指头,他也不能允许。 “姜瑶,你今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林子凡一瞬间变脸,面罩寒霜,逼近,一只手用力地捏住她下巴,也不管她喊疼,猛地抬起,强迫她与他对视,“嗯?” “……”姜瑶看着他眼底放出的危险信号,把心一横,说,“我今晚,和别人……” ** 第二天早上,沈知寒在床上醒来,他懒懒地动了下身体,这才察觉不对劲,抬手把蒙在眼前的丝巾扯了下来,顺手绕在手腕。 屋内一片狼藉,嫣红的血,掉落的刀,凌乱的衣服,全都在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沈知寒起身 ,勾起地上的裤子,脚伸进去,颠了颠,把裤子穿上,扣好,然后站起来,一边活络筋骨,一边走过去捞沙发上的衣服。 右臂别住左臂,一抻,肩膀上强烈的痛感提醒他,昨晚那个女的下手有多狠。 他走到浴室,洗漱完,对着镜子照,额头的淤青不仅没见好,反而颜色更深了。 破相。 抬手按掉浴室顶灯,穿上鞋,推门走了出去。 今天仍有一系列工作,既然决定要把会所的工作辞掉,那就要更加认真地对待新公司的任务。 沈知寒乘上公交,默默计算自己这个月赚了多少钱,存了多少钱,又还了多少钱。 世道艰难,他是万千小人物中的一员,被生活无情地撞过腰,却仍然满怀希冀地苦苦求生。 愿上帝睁睁眼,善待每一个努力而执着的人。 傍晚下班,沈知寒乘公交回家,下车,走在僻静的小巷。 这里的住户越来越少,大家都奔着好日子去了。 李阿姨隔壁曾住一个卖早餐的老邻居,邻居的儿子长大成人,找了份好工作,把两口子接走,说要把旧楼翻新,结果楼拆一半,听到政府那里有风声,急忙散了工人,等待政策,生怕错过这一波福利。 那一堆零零落落的钢管、水泥就丢在了路边,无人问津。 沈知寒转过路口,听到前面吵吵闹闹的,他再走几步,听清了,有人到李阿姨店里闹事,是找他讨债的人。 沈知寒抬脚冲进去,正看到李阿姨被人揪着头推搡到地上,他急切地叫了一声,李阿姨抬起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么深的印记,不是刚留下的。 他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李阿姨的正面了。 往后的事情,沈知寒就记得不那么真切了,他只知道狰狞的打手呼啦啦涌上来,身上各处都是痛,然后白光一晃,直剌剌地刺进眼底,李阿姨的头好像被人按在了桌上。 眼前影像虚浮,他身体摇晃,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钢管,然后钢管就脱出他的手,朝着为首的那人飞了过去。 “砰——”地一声,脑浆迸溅,头骨碎裂,铺天盖地的血漫进了猩红发狂的眼。 红蓝闪爆灯将往日寂静的小店照成人间炼狱,笛音长鸣,宣布这里有一个杀人的怪物,然后更多人包围上来。 沈知寒被无数双手,无数个人,狠狠地按在地上。 他的脸压在地面,看到染血的丝巾,缓缓地、缓缓地坠落在地,他眼底的光,全都灭了。 醒醒吧,上帝不会睁眼,不如你自己睁开眼,看清这个吃人的世界。 ** 城西中山,半山别墅。 “砰——”地一声,姜瑶被狠狠掀翻在地,撞落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0 一桌瓷杯银盏。 尖锐的碎渣刺进了娇嫩的肌肤,她紧抿着唇,不呼喊,不求救,只是撑着地板站起来,将乱发抚平,强自镇定,露出通红的双眼和脸蛋:“林子凡,我不想嫁给你。” 她的声音在抖,但不是哽咽,“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我不要嫁给你,你不能逼我……” “啪——”又是一声,少女的脸重重倒向一侧,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辣的痛在脸上灼烧,她吸一吸鼻子,把被疼痛激出来的眼泪逼回去,然后继续固执地说:“你这个变态,我不要嫁给你,我死也不要嫁给你。” “你说什么?”林子凡步步逼近,诡谲声音像带毒的吐丝,缓缓缠上她双脚,又爬上她后背,逼迫着她,快点认错,快点认错我就原谅你,让你还能享受一掷千金不愁吃穿的傀儡生活。 但她只是步步倒退,直到被他逼退至角落,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墙面,依然一句服软也没有。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他用力抵住她肩膀,好像要把她骨头捏碎,成灰,糊进粉色的墙面里,“姜瑶,你为了不嫁给我,真是煞费苦心,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他荒唐地冷哼一声,想起那件事,嫌恶地皱起了鼻子,拎起她的身体,就像拎住了一个泛着恶臭的垃圾袋,咬着牙咒骂,“你真脏。” 姜瑶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一只摇摇欲坠的蝴蝶:“嫌脏,那你就不要娶我。” “不娶你?不娶你怎么行,不娶你不就如了你的愿?”林子凡迫近,疯狂的鼻息压着她,“不就是养一条狗?我林子凡难道养不起吗?” 他靠得这样近,近得可以看清她脸上一颗小小的可爱的痘痘,这样白皙完美的脸蛋,他的眼神又变得痴迷起来,姜瑶吓得别过脸。 他瞬间便被激怒,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把人贴着墙壁举了起来,姜瑶大惊失色,踢着腿要挣脱:“你,你这是,杀人……咳咳!咳咳!” 林子凡阴狠地看着她,狰狞的脸上除了疯狂,还是疯狂,他猛地扯下她裙子,“兹拉”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惊得她更剧烈地挣扎,脸蛋因缺氧而通红,“你,放,放开——” “是这里吗?”他双指并排,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布料,贴在她的娇嫩,令人战栗的温热感传来,姜瑶害怕得失去了挣扎,“是这里吗,是这里吗?!那个男人是这样干你的吗?!” 手指往里一按,他怒吼,“你别想逃,姜瑶,就算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想要了十年的身体,就算从此不碰,也不能送到别人手里! 姜瑶,你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 7.情趣怪癖 7 隔天,京宁市的当地电视台播报新闻:“昨夜,东丰区某小吃店内发生了一起恶性斗殴案件,一名42岁外地男子当场死亡。本案涉案人数众多,目前犯罪嫌疑人已经被警方控制……” 几天后,京宁日报不起眼的一角低调地刊登一则新闻:“近日,林启敬之子林子凡宣布已与相恋多年的北安集团千金姜瑶注册结婚,婚礼将在下个月举办。此次两家联姻,受益最大的当属北安集团……” 一个月后,京宁电视台播报,“昨日深夜10时许,京歧高速公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事故,两辆私家轿车相撞,位于副驾驶座的姜某伤势惨重……” 七个月后的某一天,京宁电视台播报,“今日,京宁市高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东丰小吃店杀人一案,被告人李桂花犯故意杀人罪,手段残忍,情节恶劣,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四年后。 夜晚,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 离京宁市一家名叫翡翠明珠的高级会所几条街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高大的黑色suv,车内窗帘紧闭。 窸窸窣窣。 “寒哥,这衣服行吗,我怎么穿着觉得怪怪的,”小八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这套阿玛尼西装价值上千,可他穿在身上,却觉得像穿了一件囚服,不,这还没囚服自在呢,“真别扭。” 驾驶座上的张超吹着口哨调笑他:“是不行,比咱们寒哥差远了。你这小身板,还得练,看看寒哥,穿什么都撑得起来。”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没理他,从脚边提一个高档包装袋,侧身递过来,“拿着”,车顶灯照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是男人刀削般凌厉的侧脸。 “嗳。”小八听话地应着,恭敬地双手接过包装袋,有点沉,他把包装袋放在脚边,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全是粉红色的钞票! “哥,这个……” 小八第一次出任务,不知道规矩。 张超解释:“不多,八万现金而已,这是主顾提供的,来这的人花钱大手大脚,咱帮忙做事,总不能花自己的钱,你拿着,待会儿进去大胆花,想给小姐多少给多少,”见小八仍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他不耐烦地补了一句,“赶紧给我收了你那怂样,小东西,待会可别穿帮了。” 小八唯唯诺诺应下,见张超又要瞪眼,忙挺直了身板,大声应道:“是!” 沈知寒回过头,淡淡瞟一眼,说:“进门以后,老板会领一群小姐在门口迎宾,你随便看看,记住自己喜欢的,到包厢以后把她们的号码报上去就行。要抓的内线可能是小姐,也可能是服务生,你要小心,探测仪戴在身上了吗?” “带上了!” “嗯。”沈知寒点点头,靠回座位,不说话,小八等了会儿,见没有别的交代,摸到门推开,就要下去。 “等等,”沈知寒推开门,长腿迈了出去,“做戏做全套,你现在是梁老板,张超是你司机,送你进去,我下车。” 老大这么贴心,小八有些无措地摸了摸头,回头看向驾驶座,业务娴熟的老司机只是吊儿郎当地笑了下,对沈知寒喊:“那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啊,我们可就不管你了。” 沈知寒手插裤兜,应一声“嗯”,向后倒退一步,失意他们可以走了。 “寒哥,那,那我们走了啊。” “你这个……”沈知寒盯着他喉结,突然不满意地偏头皱了皱眉头,小八被他盯得紧张,喉头上下滑动,手抓在领口:“怎,么了。”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1 “领带,系好。”他上前一步,一边抓住领带,一边抓住领结,一推,冰凉的关节骨不经意蹭过小八的喉头。老大亲自帮他整理仪容!小八紧张得一个激灵,“现在可以了。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在细节上出纰漏。” 沈知寒眼眸漆黑,声音凉凉的。但小八早就高兴得飘飘然了,一个劲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 张超看着,哼笑:“跟你寒哥学着点,装上流人士,没人比他更在行。” 沈知寒没回话,重新手插裤兜,退后,一偏头,示意他们走吧。 “砰”一声,车门关上。 “嗳哟我的小兔崽子,你给我轻点关门,你以为这是你家金杯呢?”张超一边脚上踩油门,一边嘴上不忘教训,“这车可是你寒哥刚送我的,你要是给我搞坏了,我可不会跟你讲情面,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啊。” 小八乖乖答:“知道了,”目光瞟到后视镜里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奇怪地问,“寒哥这是要去哪啊?”看起来不像是要走,而像是要进会所。 张超开着车,抽空看一眼,嗤笑:“你还真以为他会回家呐?准是去找女人了。” “啊?寒哥有女朋友?” “你瞧他那样儿,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吗?”张超笑。 “像——又不像。”以沈知寒的条件,肯定不会是单身,可他想不到,什么样的女的能收服这样一个男人。 “你说对了,像又不像,”张超说戏似的,“这小白脸,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多着呢,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可那些女的爱得死去活来也挺惨的,那怎么办?——不如干脆都收了呗,你寒哥心肠好,只好慈悲为怀,雨露均沾了。” 小八:“……” “别灰心,我看你这样貌,也算有你寒哥当年的半点风采,多出去玩玩,估计也能有他一半业绩。” 小八:“……”这是夸我吗? “虽然不能像他似的连女明星都搞到手,但搞几个小姑娘,应该没问题。” “女明星?”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张超呵一声:“你寒哥,可是个身无分文都能睡到女明星的男人。” “这么厉害!”小八震惊了,转念又想沈知寒的身材,样貌——最重要的是那股啥也不放在眼里的劲儿,他觉得,自己要是个女的,肯定也得爱死了这个男人,“我能理解那些女的。” 张超听笑话似的从后视镜里觑他一眼,沈知寒这男的真他么妖孽,怎么就男女通吃了呢? 再一琢磨,自己不也是么,莫名其妙就死心塌地得跟了他六年,还无怨无悔的。 车开进会所大门,停在大堂门口,穿制服的门童套着白手套恭敬地走上前,张超最后嘱咐一句“轻松点”,门开了,小八像换了个人似的,器宇轩昂地走下车。 张超又重新启动汽车,顺着指引往停车场开。 四年前,沈知寒带他进了一家安保公司,沈知寒身体素质好,半路出家也能混进警卫部门;他则进入安防部门,专门给人探测、拆除窃听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后来沈知寒说这个技能他也需要,跟着他进进出出完成了好几趟任务,最终从小小的警卫混成了私人保镖,虽然工作时累,但总体来说,钱多活少。 张超不得不佩服,沈知寒确实有想法,而且心志坚韧,为了赚钱,多难的事都肯做。 ** 沈知寒搭乘电梯来到位于会所高层的空中酒店。 走廊装潢精致,铺着毛茸茸的毯子,隔几十米便放置着一个骨瓷瓶,气质优雅。 沈知寒按照号码找到房间,敲了敲。 里面娇嗔:“谁啊~”还未等他回答,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门,一张妖艳的巴掌小脸露出来,女记者夏薇薇风情万种的眉眼一挑,睨他:“怎么才来。”说着,就伸小手把人拉进来,“等你好久了。” 沈知寒笑笑,随她进去,门刚关上,就被一阵浓烈的香气扑在了墙上。 夏薇薇穿得少,一条丝绸睡裙,里面什么也没有,隔着薄薄布料,柔软的胸脯压在他胸膛。 沈知寒低头,捧住她的脸,粗粝的手掌蹭过娇嫩的肌肤,带来酥酥麻麻的战栗,她浑身更软,娇喘吁吁地攀着他,攀着他,像一只藤蔓,绞住了赖以生存的乔木。 他被挤得胸闷,却没有拒绝,有女人自愿为他纾解,没有什么不好。 “知寒,我想你,好想你……” “是吗。”他捏着削尖的下巴,低头含住了那两片红润柔软的唇。 吻技太好,女人酥软得像水,小手胡乱扯他外套,把衬衫从腰际拨弄出来……沈知寒仍留有余念,一抬手,将房间内的所有灯光按灭。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沈知寒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从窗外漫进来,给他沐浴了一层轻飘飘的暖意。 他是被桌上震动不停的手机吵醒的。 沈知寒闭着眼,手一捞,把听筒放耳边:“什么事。” “你怎么不在家?又在外面过夜?睡哪个女人呢。”李晶晶尖利的嗓音刺进来,他不耐烦地皱眉头:“什么事?” “出大事了,我快要被气死了,气死了!有人跟我抢男人,居然有人敢跟我李晶晶抢男人!”李晶晶焦躁地来回踱步,脚上一双十厘米高的细高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发挥,“你必须得帮我搞定这个女人!我要她立刻,马上,离开我男人!” 沈知寒嘲讽:“你男人?”又是哪个金主吧。 “我不管,这回可是条大鱼,要是能拴住他,我下半辈子都不用演戏了,你必须给我搞定她,到时候我养你,你也不用干活了。” 沈知寒对她的条件不感兴趣,但却对能惹到她的女人感兴趣,于是懒洋洋地问:“那人谁啊。” “林子凡。” “我说那女的。” “哦,一个神经病,”李晶晶加重语气,“还是一个,腿瘸了的,神经病。” “……” “叫……姜瑶,对,叫姜瑶。” 沈知寒感觉到身后的人醒了,于是动了动,夏薇薇立刻便从后拥住他,不让他走。 “这么早,谁的电话啊。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2 ” 她娇柔地埋怨,顺手扯掉男人眼上的丝巾,“怎么还蒙着眼睛呢。”不高兴地往旁边一甩。 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她以为他蒙眼睛是一种情趣,后来她才发现—— 这他妈就是一个怪癖! 8.gv表情包 8 夏薇薇是明星记者。 作为记者,她不是业务能力最强的;作为明星,她不是名利场中最美貌的,但是,当记者与美女这两种头衔合二为一的时候,她就奇怪地成了观众们热捧的对象——一个以犀利与美貌并称的才女。 大家都说她是娱乐圈中的一股清流。 此刻,这股清流正衣衫半褪地躺在床上,单手支棱脑袋,看男人起身洗漱、换衣。 “你要走了?”她问。 “有点事情。”沈知寒应着,将白色衬衫套在身上,一颗一颗系上纽扣。 夏薇薇盯着他修长的手指、慢慢被白色衬衫遮住的坚实肌肉,不高兴地怨了一声:“有工作?你不是辞职了吗?我包你啊。” 沈知寒淡笑一声,随口敷衍几句,仍在穿衣服。 夏薇薇被他的无动于衷激怒,拿一个枕头想砸过去却又不敢,抱在怀里恨恨地瞪:“沈知寒,你到底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客栈吗?” 这话让沈知寒打领带的手一顿,他失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未来老公吗?” “我……”夏薇薇瞪着一对大眼睛,语塞。 “夏薇薇,都是成年人,分清楚利弊,别做没有意义的事。”沈知寒最后看她一眼,推门而出。 “你别走,沈知寒,喂,喂!”等门关上,手里的枕头才敢掷出,失了准头地掉在地上,夏薇薇怒而坐了起来。 他叫她分清楚利弊,她当然早就算清,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她好歹也算半个明星,差距悬殊,可她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从他在摇摇欲坠的施工电梯上把她救下来,保护她完成整场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可是她爱他有什么用,这个男人,她根本拴不住! 不过,夏薇薇想,她对他来说一定是特别的,至少她是他交往的女人中,时间最久的。 她早晚能拿下他。 ** 沈知寒回到家里,看看电视,睡睡觉,一不小心,时间就溜到了晚上。 大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他起床,也不看是谁,直接按下开门按钮。 门一开,果不其然是李晶晶。 李晶晶踩着细高跟,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人还在玄关处脱鞋,声音已经迫不及待地闯进来:“沈知寒,我给你的资料,你看了吗?” “嗯。”沈知寒穿着松垮绵软的居家服,靠坐在沙发,一双长腿优雅地交叠着放在茶几上,脚下垫着一张a4纸。 “怎么样?”李晶晶迫不及待地坐到他旁边,看到他竟然垫着自己给的资料,一拍他腿,把文件抽出来,又问,“我说的事,怎么样?” 沈知寒双手枕在脑后,想起那资料上的照片,说:“挺漂亮的。” 李晶晶眼皮上烟熏似的眼影还没卸掉,听到这话,本就画大了一倍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倍:“谁叫你说这个?!” “那说什么。”沈知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我说,你把这女的绑了,带出来给我见见,怎么样!” 他皱了皱眉,觉得这事有些不可理喻:“李晶晶,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嗬——”李晶晶惊讶地发出一个长音,然后用尖利的嗓音大叫,“我才不叫李晶晶,我叫李诗桐,李诗桐!你要是敢在我粉丝面前这样叫我,我非把你剁了不可!” 沈知寒:“……” 李晶——李诗桐喊够了,又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不放弃地问:“什么时候动手,快说!”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沈知寒收了腿,手肘枕在膝盖上,认真地表达自己的不耐烦,“你想解|决|情|敌,就自己去找她谈,让我把人绑过来是怎么回事?我是私人保镖,不是绑匪。” “你以为我不想吗,”李诗桐恼,“可我根本就见不到她。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神秘,子凡从来不把她带出来,也不许别人提她,就跟没有这人似的。” “……” “而且,她一个人住在锦山别墅,又是个瘫痪的,平时不出门,就算出个门,身边也总有人跟着,全方位保护,根本接触不到。”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囚禁。 “再说了,我去找她,如果被子凡知道了,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我的大金主没了,你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沈知寒捞出一包烟盒,斜着盒身,在桌上敲,一根烟从里面扭扭捏捏地探了出来,他拿起,抿着唇夹住,一边在桌上翻找打火机,一边含混地问:“所以,你要我把她劫出来?” “是。” “我把她劫出来,你想干什么。” “跟她谈判!”李诗桐说,“既然她和子凡之间没有感情,那就应该快点滚蛋,把那个正牌夫人的位置让出来。” 沈知寒很短促地笑了一声。 李诗桐见他态度松动,忙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奉上打火机,谄媚地讨好:“沈大爷,求求你了,拜托你发发善心,帮我这一回吧。” 我帮你的,还不够多吗。 沈知寒想着,叮一声打开打火机,靠在烟头,待那处起了火星,才把打火机按灭,扔在桌上,偏头看她,问:“我要是不干呢。”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个回答,李诗桐瞬间瞪大了牛眼,气势汹汹地警告:“沈知寒,你不能这么对我!” “嗯?”他呼出一口烟,问,“我怎么对你?逼你杀人了,还是逼你放火了?” 她最见不得他这副轻飘飘,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火气一下就涌上来:“对,你没逼我杀人,所以我妈还在局里蹲着呢!” 他被戳到痛处,瞳孔骤缩,一只手夹烟,一只手猛地钳住了她的下颌,叫她痛得龇牙咧嘴不得说话:“沈……沈知寒……你……” 他镇定稍许,一口灰白的浓烟吹到了她脸上:“李晶晶,你这嘴里每天都吃的什么东西,这么臭。”说完,一甩手,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3 放开了她。 李晶晶捶着胸口猛一阵咳嗽,咳得肺都快出来了,才缓和下来。 头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可以把她带出来,但你不可以伤害她,别让我背了罪名。”她锤着胸口点头:“知道了。” 沈知寒短促地皱了下眉头,从兜里捞出手机,给张超打电话。 小八的潜伏任务还在继续,张超正躺在车上打瞌睡,含糊地应:“嗯,我在翡翠明珠的地下车库里。” …… “你找我什么事?” …… “什么?!”张超一下子醒了,身子蹭地一下坐直,沈知寒要去劫人? 这得是多漂亮的小仙女,才能让寒哥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挂断电话后,张超抖抖索索地点开手机屏幕,一看,我靠,还真挺漂亮! ** 锦山林木青翠,流水淙淙,深深山林里,坐卧着一栋格局开阔的独栋别墅。 别墅只有一层,中间一个绿色草坪,所有房间环草坪而建,将**空间压缩到最小。 姜瑶推动轮椅,穿过草坪,通过无障碍设施,进入自己的房间。 进屋后,按一下按钮,两片落地窗自动合上,将秋末的凉风阻挡在外。 床头小柜上的电话准时响起,她接起来,是身居国外的好友崔佳佳。 崔佳佳自从去了国外,就沾染了些奇奇怪怪的语言习惯,比如开口不叫名字,改称“哈尼”了,活像姜瑶结婚时遇见的那个翘着兰花指、穿着紧身裤的理发师总监tony。 “什么事。”姜瑶笑着问。 “来找你聊聊天,”崔佳佳心情很好,“你猜我现在在哪里happy?” “你现在应该在哪里shopping吧。” “呀!你怎么知道!”崔佳佳嘎嘎直笑,“我前两天交了一个新男友,小提琴师,他说他在为艺术流浪,我就跟他一起跑到了法国,怎么样,浪漫吧?这次肯定是true love!” “你每次都这样讲。” “这次绝对是真的!我跟你讲,我只要一看到他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就浑身酥麻,软得不行!” 姜瑶:“……” “所以我打算在法国常住下来,陪他完成他的事业。” “你出钱?” “你怎么这么庸俗,真爱是无价的,艺术更是无价的,他两个都占了,那就是无价中的无价之宝。” 姜瑶:“……” 恋爱中的女人,无法沟通;为爱情飞蛾扑火的女人,更无法沟通。 姜瑶:“你没救了。” “我愿意为了真爱病入膏肓!” 姜瑶扶额:“之前追你的意大利老男人呢,你不是说他热情似火,你都要扛不住了吗。” 崔佳佳在吃东西,吧唧吧唧地嚼着,顺便舔了舔自己沾了奶油的白嫩手指:“哦,那个没用的老家伙啊,三两下就被我吓走了。” 姜瑶:“吓走了?” 崔佳佳清脆地应一声:“嗯,我给他发了个表情包,吓得他直接删了我的facebook好友,你说这男人,怂不怂?” 姜瑶奇怪:“什么表情包?” 崔佳佳:“我珍藏多年的gv表情包。” 姜瑶被一口水呛住:“你说什么?” ……不打你就不错了! 崔佳佳追问:“真的超实用的,你要不要?龟|头很大!” 姜瑶:“……………………” 9.不速之客 9 姜瑶受不了崔佳佳的跳脱劲儿,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电话那头的人想起什么,关心地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去医院例行检查。” 崔佳佳苦恼地叹一口气:“我说,你这个腿……唉,怎么就治不好了呢。” “脊髓损伤,后果本来就难以预测,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不用太担心。” 本该是她安慰病人,结果倒变成病人安慰自己了,崔佳佳觉得自己特没用:“要不,你跟林子凡说说,到国外治病吧?我带我的法国哈尼去照顾你。” 姜瑶扑哧一声笑了,好天真的想法,林子凡怎么可能放她走。 “不用了,医生说积极配合复建治疗,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暴躁的“哐哐哐”的砸门声,还夹杂着几声呼喝。 崔佳佳听见了,不高兴地问:“谁啊,这么没教养。” 应该是,“林子千。” 林家的千金大小姐。 “我说谁呢,敢在你家这么大胆,我懒得理她,挂了啊。” 林子千是林子凡的妹妹,在家中很受宠,性格骄纵乖戾,从小就跟姜瑶不对付。 姜瑶嫁进林家之后,两个人关系更加恶劣。 房门砸到第五声,外面的人发现门没锁,嘭一下把门推开了。 一身高腰连衣公主裙的林子千大步走了进来,蓬松的卷发随着她走路的幅度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林子千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正中的绒布沙发上,不高兴地问:“敲门敲了那么久,怎么不懂开啊,难道下肢瘫痪也会传染耳朵的么,明天要不要顺便给你查查耳科啊,姜,瑶,姐,姐——” “听见了,”姜瑶推轮椅转向她,冷淡地回答,“懒得给你开门而已。” 好大的胆子,好正当的理由—— 林子千翻了个白眼,姿势不雅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今晚我不回去了,住这里,明天跟你一起去医院。” “为什么,梁姨带我就可以。” “当然是因为我人美心善啦,梁姨是外人,哪有我照顾得周到,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我法律意义上的嫂子不是?” 姜瑶觉得好笑,然后就真的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林子千脑袋一僵,目光不善地转过来,视线由上到下打量她,最后定格在那双没有知觉的腿上,轻蔑地呵呵两声:“真应该让我哥看看你这尖酸刻薄,又残疾废物的样子。” 见姜瑶愣了一下,她收到预期的效果,愉悦地收敛了眉目,似乎漫不经心地问,“明天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4 是周医生给你检查吧?” 原来如此,姜瑶点头:“是。” 林子千闻言,微不可见地偷笑了一下,然后拍拍裙子站起身,正色道:“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别迟到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不过,听说周医生的妻子明天也要去医院,我听说他结婚了。” 林子千的脚步顿了一顿,转过来,脸蛋瞬间便涨得通红,“你怎么知道?” 姜瑶慢悠悠地回答:“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护士告诉我的,”她抬起眼皮,“你不会是对周医生有意思吧?” “谁,谁说我对他有意思了!”不过是刚成年的少女,耍狠说谎的能力还未成熟,一开口就破了功,于是只能恼羞成怒地跺脚,再加一个没有力道的警告,“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对面的人只是气定神闲地回答:“没有就好,他可是有妇之夫,小心你哥哥打断你的腿,”语气微妙地顿了一下,“就像弄断我的腿一样。” 林子千沉浸在秘密被戳穿的羞愤中,根本无暇顾及对方说了什么,只管骂:“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上了年纪的变态长舌妇!”说完,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出去。 ** 第二天早上,姜瑶很早就被林子千吵醒,她在梁姨的帮助下换好衣服,吃完饭,林大小姐才终于戴着一个夸张的宽檐帽,娉婷袅娜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张嫩得能滴出水来的年轻脸蛋,硬是学大人浓妆艳抹,大红唇,烟熏眼,触到姜瑶震惊的面孔,还威胁地瞪了下黑漆漆的眼睛:“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姜瑶:“……” 梁姨叫吃饭,林子千喊着吃饭会花妆,死活不吃,等梁姨给姜瑶换好衣服,立刻抢过轮椅,推着姜瑶往外走:“快走快走,动作慢吞吞的,烦死了。” “等下。”姜瑶推着轮椅到衣架前,取下一条印染着木马波点图腾的丝巾。 “什么东西,”林子千好奇地看了看,触到对方的目光,故作不感兴趣地撇撇嘴,“丑不拉几的。” 姜瑶没理她,折了几折,塞进大衣口袋里:“走吧。” 林子千推着人出去,穿过草坪后,一身黑色西装的警卫才如同幽灵般出现,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门口停着一辆高大的suv,无障碍通道已经设好,警卫上前,接过林子千手里的轮椅,将姜瑶推上去。 不远处的拐角,停着另一辆体型高大的suv,窗帘依旧紧闭。 张超头压在方向盘上,往外看,对耳机另一头的人说:“出发了,米色大衣,羊绒长裙,看样子——没怎么化妆。” 沈知寒想了想,好像不大好认啊。 “没事,她旁边那个好认,浓妆艳抹大红裙,跟只花蝴蝶似的。”张超“啧”了一声,这年头的小姑娘,骚起来真不要命,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勇士,真是勇士。 张超问:“你什么时候动身。” “马上,”沈知寒站在街边,透过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车流,眯着眸子,遥望四七医院的大门,说,“你别跟在他们后面,省得被发现,直接去医院西侧的小门等我。” 他提前去踩过点,知道医院西边有一片家属楼,楼房矮小,挤挤挨挨,一栋连着一栋,简直是为他逃跑而建的。 “别太大意了啊。”张超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才挂断电话。 沈知寒把手机放进口袋,鹤立鸡群地站在街边的人群最后。 马路对面的红灯闪烁不停,终于,在十几秒后变成了一个停滞的绿灯。 横向的车流戛然而止。 这边的人群瞬间移动起来,蚂蚁搬家似的往对面涌,一道颀长的藏蓝色身影汇入人流,像水滴落入河海,无声无息地消失。 医院,特级病房里。 周医生正在给姜瑶做sci关键肌检查,姜瑶躺在床上,听从医生的指挥摆弄自己的手臂,到了腿部,就一动不动做不出反应了。 还是没知觉的。 周医生温柔地笑了笑,安慰她:“没事,慢慢来。” 一直站在窗户边,让上午的阳光正好打在自己侧脸上、执着地凹着造型的林子千急忙娇滴滴地奉承:“周医生的医术真好,姜——我嫂子多亏你了。” “哪里,病人也配合得很好,”周医生俯身,手臂垫在姜瑶身后,把她扶起来,问,“要不要去康复室?小陈今天刚好在。” 姜瑶似笑非笑地看林子千一眼,双手握住周医生的手臂,往他身上靠近:“嗯,麻烦周医生送我过去。” 这一靠近,林子千的眼睛都直了。 窗户不靠了,造型也不凹了,摘了宽檐帽就走过来:“我来我来,我来带嫂子去康复室。”伸手就要扶她。 姜瑶巧妙地一避,正正地倒进周医生的怀里,周医生忙把人扶稳,问:“没事吧?” “没事,”姜瑶环着他的腰靠了好几秒,才脱出身,微笑着说,“千千不用担心,我没事。”再抬头看林家大小姐,已经气得眼如铜铃,七窍生烟了。 她终于肯发慈悲,放开周医生,对林子千说:“子千,帮我拿一杯茶过来。” 林子千生怕她再兴致一起就往周医生怀里倒,急忙到茶几边倒一杯茶,乖乖巧巧地走过去,双手递上:“嫂子。” 姜瑶刚要接,却突然手一滑,那杯茶全扑到了周医生的白大褂上,深色污迹立刻晕开,在白色的制服上,显得格外刺眼。 姜瑶惊呼一声急忙道歉,林子千愣愣地,反应后才大恼,急忙扑到周医生衣服那,刚要发火,就听姜瑶说,“子千,还不快陪周医生换衣服去。” 林子千一愣,这是,给她制造机会? 周医生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去找小陈……” “周医生,我帮你洗吧!” 周医生一愣:“你……” 林子千变脸飞快,从善如流地扯住他衣角,巧笑倩兮:“我在家里就经常干家务活,这点小污迹,难不倒我,稍微洗一洗,拿吹风机吹一下就好了。” 姜瑶:“……” 她听见了什么鬼话。 “林小姐,这……” “很快的,别担心,刚才都怪我笨手笨脚,还是让我自己善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5 后吧,就不用麻烦别的护士姐姐了。来吧来吧——” 周医生的推推拒拒抵不住林子千热情到近乎无赖的请求,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出去了。 待林子千甜到发腻的声音终于消失,姜瑶才松一口气。 她低头,带着神秘的笑容,缓缓摊开掌心—— 这是一张,她靠在周医生怀里时偷出来的门禁卡。 姜瑶站起来,把床上的被子盖好,然后看了眼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只从口袋里取出那条染着木马波点图腾的丝巾,带在身上。 既然要逃跑,还是轻装上阵的好。 姜瑶坐在轮椅上,打开门,推着轮椅离开了病房。 ** 另一边,vip楼的通道口,刚通过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位身形英挺的男医生双手插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悠悠然地跟着人群走进电梯。 电梯轿门缓慢合上,银色钢板上,映出男人斯斯文文的脸。 他脸部线条虽然硬朗,但鼻上架着的那副金丝边眼镜,却使整个人的气质都文雅柔和了起来。 电梯叮地一声响,轿门徐徐打开。 “男医生”沈知寒抿一丝微笑,抬脚走了出去。 10.终于重逢 10 姜瑶推着轮椅出去,面上镇定,神色不改,对路上遇到的认识她的护士小姐,都给予冷淡的点头招呼。 姜瑶在这家医院风评不好,属于“反应比较激烈,不太配合”的那一类病人,因此不得护士们的喜爱。 确切地说,其实她在生活中,也不得人喜爱。 刚入院的时候,姜瑶的精神创伤比**创伤更严重,天天歇斯底里地跟林子凡闹,也不配合治疗,和医护人员相处得很僵。 后来她想通了,冷静下来了,却发现这个治疗,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好。 于是索性摆出放弃的姿态,性情也大变,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成功地成为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后来,林子凡就不怎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她的病房、她的别墅,都成了精致的囚笼,他是遥远的逗鸟人,他要她孤立无援,要她痛苦寂寞,她做到了,他也就放心了。 精明的商人么,时间很宝贵的,不是交给金钱,就是交给性|爱,哪有时间理睬一个二者都不能给他的女人。 这是亏本的买卖,她是没有价值的人,林子凡很清楚。 姜瑶推着轮椅,来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室,只轻叩一声就打开门,推着轮椅进去,低声问:“请问,张护士在吗?” 现在正是医院最忙碌的时间点,休息室里只有一位刚值完夜班的小护士。 小护士靠在皮椅上休息,听到动静,头也没回,疲惫地应了句“不在”。 姜瑶忙道歉,一边后退一边顺手拿走门边衣架上的一件护士服。 她当然知道张护士不在,周医生不是说了么,张护士在康复室里呀。 姜瑶推轮椅在走廊尽头拐弯,转角后是一条只有她轮椅那么宽的死路,连着医院机房,除了工作人员,很少有人会过来。 她迅速丢弃轮椅,把头发梳成髻固定在后,穿上护士服和口罩,然后深呼吸几下,才走出去。 刚走两步,又想起什么,迅速后退几步,抬脚,狠狠地把轮椅往里揣了揣,轮椅蹭着地面,哀怨地发出呜咽,她这才感觉神清气爽,继续出发。 这里是七楼,特级中的特级病房,医护人员比病人还多,且大都认识她,她不能乘坐电梯,必须走到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通过楼梯下去。 这一路上,不知会遇到多少人。 姜瑶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低头,快步往前走。 拿着病历本的护士不时从她身边经过。 姜瑶镇定自若。 …… 脚步太快,不小心撞到右边病房里出来的一个撑着辅助行走器的男人,他“哎哟”一声,回过神,看到姜瑶,忙喊:“护士小姐,我的导尿管好像出问题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姜瑶理也不理,只点一下头聊表歉意便径直往前走。 “欸,护士小姐,护士小姐!那个,我说……”姜瑶的身影看不见了,男人奇怪地嘟囔,“这什么vip病房,护士怎么不理人呢……” 一低头,看到地上掉了一张工位卡,想弯腰去捡却根本没有这个行动能力,男人顿了顿,又喊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护士。 “请问,有什么事吗?”护士温柔地询问。 这个护士态度倒是亲切,男人努嘴示意地面:“护士小姐,你同事的工位卡掉了。” ** 姜瑶耳边终于清静了,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没走几步,一颗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前面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响动,脚步声凌乱,像在寻人,一片白蓝的病号服中,隐约出现几个黑西装白衬衫打扮的男人。 “找到人了吗?” “没有!” “继续!” “我往那边!你走这边!” …… 姜瑶愣了一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疾走到通道门口,手放在门把,一推,猛地撞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什么情况?!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连手带人拉拽了进去,后脑和后背“咚”一声重重撞在墙上,疼痛在四肢百骸弥散,她还来不及喊出声,就被男人低声喝止:“先别闹。” 姜瑶:我闹了?! 男人莫名地低笑了一声,突然靠近,手臂卡在她喉咙,将她钳制,又温柔低哄:“乖一点。” 姜瑶瞪眼:我很乖好不好! “乖,来,我们先做个比对,”姜瑶猛地抬腿,却被男人轻松压制,他屈膝抵住她的腿,将她钉在墙上,面上平静如水,根本不把她的逃生把戏放在眼里,他晃了晃发光的手机屏幕,问,“这个人,是你吧。” 姜瑶眯眼想要看清,口罩忽然被他一挑,掉了。 男人冰冷的手指蹭过她耳廓,令她打了个寒战,姜瑶决定耍赖:“不是我。” 男人蹙眉,看看她,又看看手机,屏幕上那道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6 在逼仄昏暗的廊道里摇晃,她觉得碍眼极了,身上的这个男人,也碍眼极了。 “你们长得很像。” “像又怎么样,你没查过资料吗,这女的是个瘸子,我不是。”她眼神向下示意,表明她下肢功能健全。 男人默不作声,姜瑶觉得他应该是信了,松一口气,那口气吹在男人的脸上,令他眼里的碎光轻轻摇曳闪烁。 门外突然又响起喧哗,提醒她情况紧急! 姜瑶呼吸屏住,脊背僵硬,神色戒备。 “这边查过了吗?” “没有。” “去通道看看。” 脚步声立刻逼过来。 姜瑶迅速勾住男人的脖颈,柔软的手臂蹭过男人脑后的硬刺,酥酥麻麻,她压低声音:“搂我!” “……”男人似在深思。 通道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姜瑶把男人的头往自己面前一按,仰头吻了上去。 光线从门缝争先恐后地涌进来,照亮了这一对在黑暗里苟且的“医生”和“护士”,脸红心跳的喘息呻|吟丝丝缕缕地撩人,空气里的温度都有些烧。 西装男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刚想多看几眼,就触到男医生转过来的锐利目光。 小心肝抖了一下,他急忙点头哈腰“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说着,就退出去把门关上,还贴心地替他们扫除阻碍——对跑来的同事喊“快滚快滚,这里没人”。 …… 门外的脚步声终于远了。 姜瑶松一口气,感觉到额角覆着一层温热的呼吸,她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还很近,于是很礼貌地松开男人说:“谢谢。” 男人不接,意味深长地评价道:“刚才叫得不错。” 姜瑶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刚才,确实呻|吟得有些过于卖力了。 她清了清嗓子,避开男人的视线:“情况比较特殊,不好意思——唔!” 男人突然扼住她下颌,凶狠的舌头闯了进来,在她的口腔里搅动,往里深深地探入,她不敢喊,手也被攥住,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 那条有力的舌头卷起她的,不断追逐,勾引,玩弄,直到她口角流出津液,他才终于放开她。 姜瑶气息微喘。 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嘴角,她难受地皱了眉,听到对方很淡定地说:“有借有还。” 然后,他又很淡定地把那一滩口水蹭在了她的脸颊上,粗鲁的力道就像拿树皮刮过她的脸。 姜瑶细白的皮肤现出粉嫩的绯色来。 “你脸红了?” “没有。”姜瑶假作生气,用力推开他,男人踉跄几步,稳住后,果然没有再上前。 她再接再厉,冷冷地说:“刚才谢谢你的帮助了,我们有借有还也算扯平了。现在,我还有事要做,再见。” 说着,就要往下走,然而下一瞬间,她就被男人再次拽过来撞到了墙上。 “嘶——”她吃痛。 “你当我是傻子吗?”男人在昏暗里压迫她。 “……”她不接招,静观其变。 男人犀利的眼眸眯起来,盯着她看半晌。 没等来她的就范,他偏头牵扯嘴角,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眉骨,极痞地嗤笑了一声,说:“姜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我不是姜……” “你就是。”他语气笃定,看她的眼神深不可测,令她忽然不敢再狡辩。 “……要干嘛。” “我朋友想见你,”他说,“只是见一面。” “呵,这不就是绑架吗……” “这不是。” “可是我的安全……” “我保证,”男人说,“姜瑶,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 姜瑶的心脏重跳了一下。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他每一句都接得极快,漆黑的眼眸如同漩涡,好像要把她吸进去。 姜瑶和他对峙,男人温热的、夹着烟草味的呼吸不断扫过她的脸颊、发梢、耳根,像一只无形的手,挑弄着她的敏感地带。 姜瑶终于松口:“好,我跟你走。” 男人没有就此放开她,而是忽然倾身,脸凑在她面前,打量,笑意盎然:“小算盘打得很好,你放心,只要你听话,结束后我不会再把你送回来。” 他放开她,她松了一口气,“你是自由的,这一点,我保证。” 姜瑶只管抚顺呼吸,没有接话。 男人手插裤兜,懒懒地后退,颀长身型慢慢进入门玻璃上射进来的光亮里。 从修长的腿到硬朗的下颌角,英俊的轮廓一点点清晰,直到棱角分明的脸终于完全显现。 姜瑶突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这个人,这个人—— 她见过! 11.你有我啊 11 姜瑶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沈知寒,但这张脸,她肯定见过。 沈知寒上下扫她一眼,问:“你原本打算怎么逃跑?” 姜瑶被他的用词梗了一下,索性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光明正大出去。”言下之意,好像他不是光明正大似的。 姜瑶说着,手假作不经意地往口袋里捞,沈知寒的视线随着她的手臂往下,却看到那双白净的手探进去后,莫名顿了一下。 姜瑶的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淡下来,她镇定自若地双手插兜,问:“你定好路线了吧。” 姜瑶在判断,门禁卡是沈知寒偷的,还是自己不小心掉的。 如果是后者,那她就还有在这个男人面前逞强的底气;但如果是前者,她就真的是按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不过无论是哪个,现在都不能露怯。 “狡猾。”沈知寒用洞悉一切的语气突然说。 姜瑶还没来得及反击,楼上就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急促的脚步,安全通道里,从上到下的电灯都随着凌乱的步伐依次亮了起来。 沈知寒刚转过去,一个橙色的人影就从楼梯上扑下来,撞进了他的怀里。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7 是个女人。 女人穿着高跟鞋,跑得太快,跳下来的时候脚步不稳,崴了一下,一张小脸痛苦得皱在一起。 “夏薇薇?”沈知寒惊讶。 夏薇薇抬起头,皱巴巴的小脸瞬间舒展开,惊喜地呼唤一声“知寒”就又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就像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怎么在这里。”沈知寒任她抱着,双臂却悬在空中,没有碰她,姿态神情,都很疏远。 姜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个人。 夏薇薇终于从找到救星的喜悦中醒过来,直起身解释:“我接到线人的消息,说这家医院……”话语突然戛然而止,她看到了一旁的姜瑶,内|幕消息,独家新闻,不能轻易外泄,她有职业警惕。 夏薇薇生硬地转了个话头,求助道:“总之我被院方发现了,他们正派人追我,你快带我出去。” 姜瑶猛然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群人不是来抓她的,她就知道林子千怎么可能那么快发现呢。 姜瑶在心里暗骂一声,刚才那个吻,真是亏大了。 沈知寒抬眸时正好撞上姜瑶难看的脸色。 他看着姜瑶,却是对夏薇薇说:“等着。”然后,几步走到姜瑶面前。 姜瑶被他的影子压住,向后退,警惕地问:“你要干嘛。” 沈知寒没说话,只是兴致勃勃地锁着她的眼睛,双手往她兜里探,姜瑶不安地后退:“……你要干嘛?”后背退无可退地抵在了墙上。 “找东西。”沈知寒双手一捞口袋,空的,又隔着护士服摸她身体,从肩膀到屁股,都过了一遍,就差往大腿中间挤了。 “?!”姜瑶及时地夹住了他的手,不可理喻地瞪着他。 沈知寒这才收回手,慢悠悠往自己口袋里一捞,掏出门禁卡,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扔:“拿去。”夏薇薇急忙接住。 他明明有,却在她身上找,这是故意惹她,姜瑶气得说不出话,沈知寒却神情懒散与她对视。 “那个……”后面传来夏薇薇谨小慎微的声音,“衣服……” 你还敢要衣服? 姜瑶觉得自己要杀人了,然而她怒意刚起,身体就被制住。 沈知寒动作奇快,拽着她两边领口,野蛮地往自己怀里一拉,姜瑶踉跄了一下撞进他胸膛,他一只手臂绕过她后颈箍住人,另只手用力一扯,护士服就被他这么粗鲁地扒拉了下来。 姜瑶觉得,自己真像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死鱼。 “谢谢啊。”夏薇薇拿到衣服,整个人就像被按了快进键,刚才的柔弱求助统统不见,动作敏捷快速地换衣服,藏东西,这时才显出一个记者的必备技能——花式换装,花式逃跑。 狭窄的空间都是她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瑶还贴着“砧板”,闷声问了句:“那我呢。” 我的装备都没了,我怎么办?难道我不是比她更容易被发现吗。 沈知寒终于松开她,姜瑶抚弄乱发刚站稳,踉跄了一下就被一件白大褂包住了。 沈知寒用自己的外套裹着她,手臂绕着纤细的脖颈,把人怀里一揽,再次制住,呼吸落在她耳后:“你有我。” 姜瑶下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臂,生怕他一不小心箍死自己,然后反应过来—— 哦,她这条死鱼被翻了一个面。 “谢谢你啊。”夏薇薇收拾好自己,再次对姜瑶表达感谢。 姜瑶刚想咬着牙说“不客气”,就看到夏薇薇忽然抬手抠着自己的头皮一扯,一个长发发套被她变戏法似的拉了下来。 姜瑶:“……” 夏薇薇一身清爽地甩了甩自己的短发,把那团黑溜溜、张牙舞爪的假发掷在地上,再抬头,对沈知寒说了声“谢谢”。 刚才那个落魄可怜的小模样全没了。 姜瑶:“……” 夏薇薇走后,沈知寒终于放开姜瑶,可是姜瑶的呼吸还没顺畅,就又被他挟着肩膀快步带了出去。 她脚步凌乱,几乎腾空着被他夹在身侧。 这里是七楼,沈知寒打算带姜瑶去三楼从阳台逃出去。 刚才夏薇薇出现在安全通道,说明楼梯很快就会不安全,他们只能乘坐电梯下行。 电梯到达七层,沈知寒“扶着”姜瑶跟随人群走进去,警惕地站到最里面,贴着轿壁。 怀里的人很安静,他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这个女人很狡猾,他得小心一点。 但姜瑶只是很乖地、低着头,伏在他胸前。 电梯轿门刚要关上,外面忙不迭传来“等一下等一下”的呼喊,有人好心按开了开门按钮。 林子千抱着一件半湿的,污迹依然很明显、甚至还氤氲扩大了的白色外套走进来。 “三楼,谢谢!” 熟悉的声音令姜瑶的心猛地提起来,她屏息,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透过几颗后脑勺望出去,那团火焰般的裙子一下烧尽了她的视网膜,然后一道黑影突然压了下来—— 沈知寒按着她的后脑把人压回了自己的胸膛。 准确地说,应该是护。 他的大掌护在她脑后,把她的脸完全挡住,几秒后,那只手开始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像在安抚。 姜瑶没由来地想起那句郑重其事的承诺。 他说,“姜瑶,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 电梯“叮”一声到达三层,林子千踩着高跟鞋,踏踏踏地走出去。 刚走没几步,手机就在口袋里跳动,她把白色制服换一只手,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紧接着,方圆十几米的医患们都听见了一声嘹亮的惊呼:“什么?!又不见了?!” …… 地面警卫全部出动,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上上下下地跑,整栋楼都陷在了莫名的骚乱之中。 不明情况的病人望来望去,慌张地抓住人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群突然闯入的男人个个都身材高大、凶神恶煞。 “到底怎么了啊?” “你们干什么!” …… vip楼里一片混乱,通道闸门被锁,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8 楼里楼外,都挤满了慌张无措的人。 保安在门口维持秩序,一手电棍,一手无线电对讲机,一边跟人群喊“都往后退往后退!”一边跟对讲机另一头的人汇报“没有找到,她没从这里通过”。 “找到了吗?”周医生赶到四楼时,林子千都快急哭了,姜瑶要是不见了,哥哥肯定第一个找她算账。 周医生忙安慰:“别急别急,她坐着轮椅,不可能走远。” “哇哇哇——” 天花板上的火警警报器突然尖锐地响起来,像巨鹰的翅膀可怖地在大楼上空张开,盘旋。 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后彻底慌乱起来,如果说刚才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么现在所有人都懂了—— 着火了!!快逃啊!! 骚动、喧哗、呼喊,山呼海啸般袭来,林子千被逃生的人群一撞,险些掀翻在地。 消防喷淋系统自动触发,水闸嘭地一下打开,强大的水流从头顶喷洒,像鞭子抽打在身上,模糊了视野里的所有景象。 无数双脚、无数个人从眼前掠过,尖叫踩踏一声高过一声,都在逃命,都在疯狂。 整栋大楼如同一条摇摆沉沦的大船,风暴不止,大船将倾。 一楼的通道闸门自动打开,病人们像泄了闸的洪水,蜂拥而出。 “镇定!都镇定!大楼没有着火!” ……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人肯定就在里面!” “我操他妈娘的!” 对讲机被狠狠砸在地上,哐的一声,四分五裂。 砰砰砰——是肉身拥挤相撞的声音。 …… “别担心,我们先出去。”周医生一边温柔地安抚,一边扶着林子千慢慢走。 人差不多跑尽,整条走廊被水淹没,如注的水流还在哗哗地喷洒。 头顶灯光闪闪烁烁,滋一声宣告报废,接二连三地灭了下去。 整条走廊陷入昏暗,只余尽头阳台漫进来的大片阳光。 林子千脚踝一痛,“啊”一声叫出来,周医生忙低头,温柔询问:“没事吧?” “没,事。” 她眼前花白,恍恍惚惚地应着,抬起头,漫天刺眼的白光里忽然闯进一个高大的身影。 流光碎影在他身上浮动,他像跨越了一个世纪的风尘,优雅,沉稳,慢慢地穿过重重雨幕,缓缓走进人间。 他的怀里,抱着浑身湿透的姜瑶。 12.同居啦啦 12 沈知寒洗完澡出来,双层的复式公寓里已经被浓浓的火锅味占领,空气里尽是油腻的、腥臊的味道。 他站在二楼的莨苕纹的黑色铁制栏杆边,穿着居家的常服,一边用毛巾搓头发一边问:“你们是要把我这房子烧了么?”说着,拿遥控器摁开了房里的新风系统,把毛巾随意地一扔,走下了楼梯。 张超正和小八热火朝天地往火锅里扔竹荪,白嫩弹滑的竹荪一入锅,就被滚滚白水包围,挣扎着沉了下去。 “毛病。”张超嘟囔了一句,不理他。 但小八初来乍到,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来寒哥的房子,没想到寒哥的房子这么好,近二百坪的复式公寓,装潢简约大气,一看就很有品味。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奔头了,以后他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吧。 “寒哥真有钱。”小八羡慕地说了一句。 张超还在往锅里扔东西,听到这话,说:“你寒哥没什么优点,最大的优点就见钱眼开,听过那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是鬼,”说着,拈个兰花指比划了一下,娘里娘气地,“——死鬼。” 沈知寒:“……” 沈知寒插着兜,凑过去闻了闻,觉得味道好像还行。 “还行个蛋。”张超咒骂了一声,清汤寡水的,连点辣都不让放,真不知道吃个什么劲儿。 张超觉得沈知寒毛病特多,洁癖,强迫症,口味清淡,定期素食,整一个修道的苦行僧——除了偶尔破破色戒。 “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收了你,可得让她好好治治你。”张超不满地嘀咕。 沈知寒毫不在意地挑了下眉,坐到沙发上,双腿悠闲地交叠,等开锅。 张超把筷子伸在锅里涮了涮,想起什么,又回头问他:“嗳,上午到底怎么回事啊。” 动静那么大,搞得整栋医院都差点被封了,最后居然颠颠地把人送了回去,他着实不能理解这位大仙的想法。 沈知寒的眉心短暂地皱了一下:“这你得问李晶晶。”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铃突然急促地叫了起来,听频率和敲门的音量,李晶晶无疑。 张超用膝关节撞了下小八,小八急忙放下东西,跑出去开门。 “晶——诗桐姐好!”小八被李晶晶的吊梢眼瞪得慌忙改了口,等人进去,蹲下来,乖乖把她脱得乱飞的高跟鞋捡起来,放到鞋架上,这才回到屋里。 客厅里凝滞着一股不祥的闷热,小八不安地扭了扭的领带,琢磨着,寒哥这国外的新风系统,好像也没那么好使。 “沈知寒……”李晶晶的火还没发出去,就被沈知寒淡淡的一眼封住了,他站起来说:“跟我进来。” 小八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悄悄问张超:“没事吧?” 张超淡定地从桌子下面端出来一盘偷藏已久的虾滑,看一眼闭上的书房大门,称心如意地往锅里划拉,喜上眉梢,说:“应该没事。” 小八刚要说“这虾滑,不会被寒哥骂吧?”,里面就传来 “咚” 一声,他浑身一颤,紧张兮兮地探问:“寒哥,不打女人吧?” “一般情况下不打。” 小八缓一口气。 “不过李晶晶在他眼里不算女人。” 小八:“……” …… 书房里,李晶晶把她刚才不小心碰倒的高尔夫球杆放好。 “李晶晶,你行啊,瞒了我这么久,”沈知寒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一只腿看她,“你那个金主,是北安集团的吧?”难怪他当时觉得耳熟。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19 ……” “那女的,是姜北安的女儿吧?” 他一字一句都带着笑,声音却很冷,像湖里捞出来的冰块,兜头都浇到了她心里,李晶晶有些怯,平日里的泼蛮劲全没了,唯诺道:“我,我觉得,这没什么……” “是没什么,”沈知寒稳稳地接过话头,“但你得告诉我。” “我这人,不爱管闲事,但你求我做事,就得跟我坦诚,”他拈着两根指头来回搓,像在搓掉上面的烟灰,只是最后什么也没搓出来,他没什么情绪地说,“我把她送回去了。” 李晶晶大气都不敢喘,等了一会儿,才壮着胆子问为什么。 “因为她想逃出来。” 他偏不如她的愿。 最后,李晶晶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了,她只知道,出来的那一刻,她心里想着姜瑶的那张脸,暗下决定,这条路行不通,那就换条路! ** 那天医院发生的事情,除了使当天随行的警卫被开除,她又被关了几天禁闭外,并没有对姜瑶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 相比之下,林子千倒是比较惨。 那么浪的一个小姑娘,连着数日都没有出现,姜瑶不难猜出,她也被关禁闭了。 关禁闭,对林子千来说应该是很大的惩罚,尤其现在是寒假,她本该和狐朋狗友们有一堆娱乐活动,结果被姜瑶这么一折腾,整个假期都要泡汤了。 真是无辜。 早上,姜瑶一个人推着轮椅坐在庭院中央发呆。 深冬的京宁,寒意料峭,高墙上蔓延过一片苍白的天,偶有群鸟掠过,从她这里望,就像流水从光秃秃的枝桠间穿过,时间就这样从罅隙里钻了出去。 又是一年。 眼界里是苍茫,心里也是苍茫。 姜瑶把手放在盖在腿面的毛毯里,一动不动,在干冷的冬日里,坐成了孤零零的雕塑。 偌大的别墅,冷清寂静,就像只有她一个人。 也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梁姨住在主宅后面的一栋配楼里,每天只在做饭和她需要帮助时才出现,轮班的警卫就像隐形人,悄无声息地待在别墅里。 她好像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可却又分明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近乎于废物的无力感,才是林子凡最想给她的。 对于意志坚定的人,那就摧毁他的意志; 对于心中有梦想的人,那就剥夺他的梦想; 对于向往自由的人,那就掠走他的自由; 真正想要打倒一个人,从来不是从外部进入,而是让他自发地、由内而外地崩溃。 这种精神层面的溃败,才是真正的溃败。 林子凡深谙其理,并且熟练地运用在了姜瑶的身上。 …… 中午吃完饭,姜瑶接到了陈助的电话。 陈助在电话里告诉她,新的安保人员已经在来的路上,叫她不需要担心。 言辞之间,除了责怪先前的安保人员外,绝口不提医院那场由她引起的骚乱。 姜瑶经常为他们这种睁眼说瞎话、选择性失明的本领折服,一个人究竟该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谎言?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商场上纵横驰骋,无往不利吧。 下午,姜瑶靠着轮椅小憩,睁开眼没多久,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新的警卫来了。 梁姨先带人在别墅里转了一圈,絮絮地嘱咐各项事宜。 男人不怎么回答,只是简短地应一两声,但那一两声,已足以使姜瑶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姜小姐性子冷,脾气差,不喜欢和人接触,平时没事不要出现,尤其是庭院和书房,那是她最常去的地方。需要帮助的时候,她自己会按铃,一般时候都是找我,你不用担心。” …… “每天早上八点,姜小姐会在周边一带散步,那时候人少,比较清静,你得陪着,也不用理她,就远远地跟在后面就行。” …… “不是那种散步,就是推着轮椅自己在山路上逛逛,这片山区风景好,她喜欢看景,也不知道有啥好看,还带着那两条残腿,够让人看笑话的。” …… “还有啊,姜小姐这人平时行为有些古怪,你要是听到她房里出了什么怪声,也不用太稀奇,习惯了就好。至于监控的事,他们都跟你交代完了吧?” …… “对了,我就住在后面的配楼,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 “那行吧,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吧。” 两个人往里走,梁姨一路絮叨,到了门前自觉噤了声,神色收敛几分,恭谨地抬起手,刚要敲下去,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姜瑶面色淡漠,推着轮椅直接就出来了。 梁姨愣了一下,恭敬地低头:“姜小姐。”再偷偷给旁边的人一个眼风,看吧,我就说她特古怪了。 姜瑶略过她,直接转向她身旁的人,伸出一只手,神色倨傲地说:“你好。” 男人身量高,撑起一件剪裁良好的巴尔玛大衣,像t台上的模特,深色领子因为天气寒冷而立起,衬得神色淡漠生冷。 他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眉峰,把轻便的行李箱交换到左手,然后才回礼握住她:“你好,姜小姐,我叫沈知寒。” 他的双手很冷,像今年冬天,京宁市久久不下的第一场雪,握住她,就把轻飘飘,白茫茫的八角雪花撒进了她心里。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马上就要来了。 13.听得爽吗 13 姜瑶和沈知寒打过招呼,就推着轮椅绕过他们,到吧台边接水喝。 梁姨余光瞟着她,一刻也不想久留,和沈知寒打过招呼后便匆匆离开。 沈知寒提着方形的皮质行李箱,靠在墙边审视她。 姜瑶喝完水,推着轮椅去客厅,经过他身边时,神色平寂,眼波无澜,仿佛屋里并没有多一个人。 别墅里所有的设施都是无障碍的,姜瑶很顺利地转到电视机前,按下遥控器。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0 鞭炮、欢笑、各种与新年有关的吉祥语,一时充斥客厅。 与电视机前的冷寂凄清隔着一堵鲜明的墙。 墙外的人安静地看着墙内的人,从表情到动作,平静得像被人摄走了魂。 沈知寒看了会儿,转身通过走廊,往自己的房间去,转弯的时候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凉凉的笑声,像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似的,幽幽的,带着莫名的寒意。 他步履不停,回头扫了一眼,视线被玻璃门的门框阻挡,只看到光滑锃亮的乳白色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一团孤零零的影子。 这女的,确实些怪,沈知寒想。 姜瑶等了会儿,见转角那边已经没人,便任由电视机的喧闹霸占客厅,推着轮椅回到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把门锁上,又推轮椅到落地窗前,把两片窗帘都拉上,这才稍微放松警惕。 她站起来,开始四处翻找起来,书桌和衣柜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她又贴着墙面一点点摸索,绕过灯盏,往下,伏在地面检查。 没有发现窃听或者监控设备的痕迹。 姜瑶站起来,咬着手来回踱步,忽然灵光一现,快步走到床边,拿起电话拨给林子千。 电话刚嘟没几声就被那头接起来。 “喂,”有气无力,哀怨满满,“我说了我这几天出不去了,你们自己玩,别老打电话烦我。” “那真是辛苦你了。” 这声音令林子千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不敢置信地拿开手机,仔细看屏幕上的字,再三确定真是姜瑶这个万恶的始作俑者,憋一口气大吼:“你还敢打电话来!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惨了!……” 林子千像被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一顿炸响,从喋喋不休的怒骂到“我好心带你去检查,你居然这样对我”的凄怨指责,一个人唱足了五分钟的戏。 姜瑶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握着电话,仔细分辨,确定自己听到了类似于静电和摩擦的背景杂音。 没错,她的电话被窃听了。 姜瑶不用手机,平时只靠这部电话与友人联络。 现在,这部电话被窃听了。 那头的戏还没结束,姜瑶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林子千在一连串“你还敢回嘴你居然还敢回嘴”的震惊中被人挂断了电话。 终于清静了。 姜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示安抚,坐到桌边把电脑打开,点开软件,插上耳机,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 姜瑶松懈后颈,靠在椅背。 她早有防备,早就在沈知寒的房间里装了窃听器,微型的,二十厘米外用肉眼绝对不会被发现。 这样想着,姜瑶心情愉悦地把手放在桌面敲点。 沈知寒似乎一直在整理东西,耳机里不断传来哐哐砰砰的大动静。 一会儿是拿着书本砸桌面,一会儿是敲着锤子撞墙壁,姜瑶觉得那一声声都像敲打在她的太阳穴上,一跳一跳的,让她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没多久,动静终于小了。 姜瑶刚舒一口气,就听到耳机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还和着男人愉悦婉转的口哨,然后是男人拎裤子的声音。 “……”姜瑶僵住了。 她的脸被一层从后颈漫上来的红霞晕染,白细的皮肤透出羞赧的粉。 刚才的声音太真切,她几乎可以想象出男人在自己面前脱裤子的模样。 姜瑶及时地打住了自己强大的音画联想能力,从桌上捞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留意耳机里的动静。 …… 手机铃声响了,姜瑶警惕地听。 似乎是朋友,沈知寒不耐烦地回应几句就挂了。 没多久,又响了。 这回可能是女人,沈知寒连敷衍都不敷衍,直接按掉了电话。 耳机里重归寂静,半天都没有声音,姜瑶听得困意袭来,于是抱着电脑躺到床上。 很突然的,一道呼吸落进了耳朵,姜瑶一惊,醒过来,均匀的呼吸十分真切,像轻盈的浪一阵阵扑打上岸,在耳蜗里撞起轻柔的浪花。 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脑海中一瞬间涌出无数个欲盖弥彰的借口,然而等了很久,那边的男人都没有什么动静。 只有那道呼吸,温柔绵长,久久不散地萦绕在耳际。 姜瑶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和对方陷进了同一个节拍。 他们好像并排躺在一张床上,韵律同步,呼吸相闻,近得那么真切。 …… 姜瑶不小心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耳机不小心掉落在旁边,她拉过来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于是爬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坐着轮椅出去了。 客厅那边依然在放着电视广告,姜瑶刚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沈知寒。 她手一顿,又视若无睹地穿过去,径直前往餐厅。 身后的人紧跟着站起来,电视被关闭了,别墅里一时陷入安静。 梁姨早就准备好饭菜离开。 姜瑶掀开食物罩时,沈知寒很自然地坐到她身边,她手一顿,把食物罩换到另一只手,放到旁边。 男人很淡地笑了一声,姜瑶听出了点嘲讽的意思,压了压眉,忍住怒气。 虽说她不该信任一个只认识了十几分钟的人,但在医院的那天,她确实对他产生了期待。 她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对方,结果却换来一场背叛。 多么卑微可笑。 姜瑶很努力地把那场失败怪在自己身上,是自己太弱小,才会无端对别人生出期盼,才会忘了每个人能依赖的只有自己;可是她又很难抑压对沈知寒的怨气。 说到底,她是恨透了自己的无能和卑微。 姜瑶突然觉得很烦躁,手一挥,想把筷子扔在桌上,手腕却被男人准确地攥住。 冰凉的手掌没有使她这股邪火退下,她眉心重跳,怒视过去。 沈知寒神色如常,左手攥着她的手腕,右手依然在给自己夹菜,看都没有看过来。 姜瑶也不说话,不爽地等了一会儿,他才把她的手慢慢放回桌上。 “吃饭。”他说。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1 姜瑶忍不住了,嘴角轻蔑地一抬,说:“陈助请你来,不是让你管我吃不吃饭的。” 沈知寒没接话,淡定地给自己夹了一根青菜。 “还有,我从来没和警卫员一起吃过饭,他们没告诉你吗?” “他们没说不可以。” “你说什么?” 沈知寒抬起眼皮:“他们没说不可以,那就是随我的便,”他的眼睛锁着她,脚一抬,把她的轮椅勾过来,她的膝盖撞到了他的腿,他毫不讲理地说,“所以,我想怎么管你,就怎么管你。” 这完全是强盗逻辑,姜瑶第一次遇见这么嚣张的警卫,嘴巴气得张得老大,却只说出一个字:“你……” 沈知寒筷子一捅,塞了块五花肉进去。 姜瑶:“……” 那是他用过的筷子,姜瑶想把肉吐出来,但沈知寒一眼就看穿她的意图,立刻掐住她脸颊,虎口封住了她双唇。 “吞下去。”他说。 姜瑶怒火中烧却无能为力,在他的眼神威胁加动作压制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咀嚼那块肉,然后咽了下去。 沈知寒满意地放开她,眉宇间染上淡淡的悦色,转过去一边继续吃饭,一边说:“姜小姐,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这个开场就已经很不愉快。 姜瑶神色冷冷的,驱动轮椅想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轮椅依然被他勾着。 “我要回去了。”她说。 他巍然不动地吃着饭。 姜瑶忍无可忍地拿脚踹了一下他,沈知寒立刻把脚放开,似笑非笑地看她,阴阳怪气地说:“原来,不是瘸子啊。” 他这是在提醒她,他还握着她的把柄。 姜瑶的脸色极其难看,理也不理他,驱动轮椅转身回屋。 这顿饭,吃得太晦气。 沈知寒先是用冷淡的无视表明对她的毫不畏惧,再用行动告诉她,他对她的绝对压制,最后用一场无声的威胁令她失去反抗。 她连对方的到刀刃都没看到,就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这个男人,不简单。 姜瑶想,现在她有把柄落在他手里,那就只能暂时乖乖听话,但是她也握有武器。 每个人都有秘密,沈知寒的秘密,迟早会通过她布置的窃听器传过来的。 ** 晚上,天空疏星淡月,夜色深重,呼啸的北风一阵一阵,透过层层冬衣凉进肌骨;市区万家灯火,车水马龙,近郊的山却被夜色包裹,陷在浓墨般的阴影里。 星星点点的灯光,像碎钻,零零落落,盘山而上。 房间里。 姜瑶眼皮上的光,亮了灭,灭了又亮,反反复复,一刻不停。 她已经听了一个晚上了,什么也没听到,沈知寒如同死人,进屋以后除了几声脚步就再没发出别的声音了。 她简直要怀疑他才是真的残疾。 上个厕所也好? 姜瑶终于按灭台灯,决定睡觉。 刚要摘掉耳机,一声娇弱的喘息猝不及防地传了过来。 她浑身一凛。 “嗯啊……啊……” 喘息声渐起,愈发清晰,也愈发……撩人。 姜瑶腾一下坐起来,脸迅速地烧了起来,屁股像被烤着,坐立难安。 她只是想听秘密,却没想到会撞到对方的性|事。 耳机那头,女人叫得愈发急促**,放浪的淫|叫一声高过一声,男人压抑的喘气紧接着盖下来,呼吸沉重,一下一下,撞进她的鼓膜。 “嗯啊疼……不要,不要……嗯……” “啊啊啊……不,不要……嗯啊嗯……” 沈知寒竟然敢把女人带进来,还做这种事。 姜瑶迅速地思考,该如何拿这段音频当筹码跟他谈判。 这时候,门忽然被推开,沈知寒就站在门口,斜睨她,轻飘飘笑盈盈,胜券在握地地问:“听得爽吗。” “……” 姜瑶完全愣住了,耳机里分明还有声音,可他,却站在她面前。 而且还头发潮湿,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胸前袒露大片春光? 14.你担心我 14 几分钟前。 沈知寒洗完澡,拿着毛巾站在镜子前擦拭头发,手机屏幕忽地亮起,是张超把他要的视频发过来了。 还附带了一句:【哟吼~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玩意儿了?】 他没回,把毛巾扔到一旁,从挂钩上取下白色浴袍,往身上一套,遮住了左边肩膀上的一小块刺眼疤痕。 这块疤痕已经有四年了。 沈知寒把浴袍系上,一边往床角走,一边滑开手机,点视频,他坐到床边,俯身把手机放在墙底的插座旁边。 然后坐在床边等了会儿,一直等到扬声器里的女人叫得上气不接下气,娇喘得随时要晕厥的时候,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别墅里很暗,只有幽淡的月光。 姜瑶的房间门没锁,他索性也不敲,直接推开。 屋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的水晶灯,姜瑶盘着腿,正襟危坐在床尾,表情认真地插着耳机。 发觉有人,她反应迟钝地看过来。 沈知寒抱着手倚在门边,笑盈盈地问:“听得爽吗。” “……” 姜瑶像被人按下了快慢键,摘掉耳机,摇了摇头。 “……” 沈知寒早就发现了她的窃听器; 沈知寒故意耍弄了她; 沈知寒表情不善、衣着暴露地出现在门口…… 她脑子里想法太多,各种情绪一锅粥似的搅在一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这么傻傻地呆住了。 “姜瑶。”他压着嗓子提醒她。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窃听被抓个正着,她强撑一张冷脸,质问对方。 他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就不知道乖,不知道服软呢? 一定是父母去世得太早,没有人管教,那他就好好替他们管教管教吧。 沈知寒勾脚把门带上,喀哒一声,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2 上了锁,“你想干嘛。”姜瑶警惕地后退。 他不回答,只在阴影里兀自微笑,一步一步走近,她急忙翻身去抢电话,“你确定,要打电话?”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她的脚踝就被男人握住往下一扯,身体拖着被子床单直直跌坐在地。 咚地一声巨响,疼痛迅速从尾椎骨蔓延到神经,姜瑶痛得直抽气,大骂:“我的脊柱受过伤,你动作轻点!” 头顶阴云罩顶,没有回答。 “这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他们雇你来是让你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来伤害我的!” “你受伤了吗?” 姜瑶想说没,话到嘴边忽然改口:“脊髓损伤如果不好好保健,很容易引起并发症,这点常识,你不知道吗?” 她借题发挥,小题大做,指着他,从脊髓损伤是多么严重的病到二次残疾很有可能发生,越说越严重,越说越可怕。 沈知寒蹙眉,静静听她声情并茂的指责。 她说得渐渐动情,声音慢慢低下去,还夹杂着哽咽,断断续续,控诉他太过分,倾诉自己好可怜,小小的身体在摇曳的灯光下颤抖,脸色愈发苍白,我见犹怜。 沈知寒沉默,嘴线渐渐放松。 姜瑶哽咽停顿说完最后一个字,像只落水的小狗似的可怜巴巴地瘪着嘴抬起头,圆圆的小鹿眼湿漉漉的。 男人用力量,女人靠美貌,她在下套。 “……” 他没说话,她猜测窃听器的事就这么混过去了,刚缓一口气,一道阴影压下来。 “姜瑶,”沈知寒蹲着,攥住她的小下巴,把人拉近,“你就这么喜欢跟我玩小心思吗?” “……” 姜瑶没空回答,因为她的视线已经被他的下|体吸引。 沈知寒蹲着,浴袍的下摆很自然地分开,里面除了一件深色内裤外什么也没有,而深色内裤里,很明显地盘着一条巨龙。 姜瑶:“……” 姜瑶眼光闪烁一下,故作镇定地往上移,对上他。 沈知寒颇有兴趣地观察着她的一系列小动作,以及慢慢烧起来的脸颊。 被圈养的富家千金,看起来张牙舞爪,实际上干净简单得像一张白纸,任他涂抹。 沈知寒捏着她的下巴,倾身靠近,脸颊轻轻地蹭过她,姜瑶颤栗了一下,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紧张。 “别着急,我愿意陪你玩。”他慢慢地说,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滑腻粘稠,贴着她的皮肤,将她缠住。 夜色啊,好像更深了。 ** 早上,阳光清清爽爽地撒满房间,淡蓝色的窗帘被窗缝里挤进来的一缕冷风吹得飘飘荡荡。 姜瑶昨晚睡得不踏实,下床时还有些虚浮,走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把窗帘拉开,舒展身体,懒腰伸到一半,忽然发现旁边的落地窗前靠着一个修长的身体。 沈知寒端着一个白色马克杯,斜倚墙边,透过玻璃悠然自得对着她,毫不避讳地打量她袒露小腹以及两条光滑长腿。 两个人视线相撞,他愉悦地扬了下眉峰。 姜瑶飞快地收回目光,冷脸转身进了浴室。 洗漱完,姜瑶在衣帽间找衣服,梁姨在门外有节奏地敲击三声再离开。 她兀自换衣服。 在腿没好以前,她就已经开始自己换衣服,虽然每次都要穿上很久,时常还会搞得狼狈不堪,但她愿意。 梁姨只当这人脾气古怪,除了又多一个谈资外,并没有多管。 没有受过重挫的人当然不能明白,这些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细微琐事,在姜瑶看来,都关乎尊严。 姜瑶是个**感很强的人,占地划圈,不喜欢别人入侵自己的私人领地。 这样一个从前在家里单独拥有一整层楼,连上卫生间都要锁两重门的人,在发生车祸的头两年里,完全变成了一个废人。 除了吃喝拉撒,日常行动,要靠人帮助外,她还得忍受身体被人扒着看,屎尿失禁拉在床上,像个小孩一样被人当众责骂……车祸撞掉的不止是健全的心智和身体,还剥夺掉了她作为“人”的属性。 她从此成为一个多余的物件,由内到外失去了秘密。 从前高高在上的骄傲和自尊,现在像一团面团似的被人攥在手里狠狠地蹂|躏,那些人揉烂了还会扔在地上,反复地碾磨,用狰狞丑恶的嘴脸提醒她,把倾天覆地的耻辱感,一刀一刀地楔刻进她的骨头里。 她像被人抽掉了一根肋骨,脊梁从此再也直不起来。 因为已经生无尊严。 ** 姜瑶吃完早饭,驱动轮椅出门。 锦山很大,景色优美,环境宜人,是京宁市有名的风景区。 当地人经常来这里爬山,夏天到秋天那一阵人尤其多,漫山遍野的花开满后,再慢慢凋落,凋落了还有漫山遍野的红色枫叶,像燃烧的毯子盖在山上,一直到入冬,爬山的人才渐渐少了。 她沿着如袖带般盘山而上的公路慢行。 沈知寒隔着几米,手插兜,踱步跟在身后。 别墅区的住户陆续上班,开着豪车姿态嚣张,擦着人肩膀就过去。 沈知寒心有余悸地停顿脚步,不爽地擦了擦鼻尖,暗骂,不要命了,顺便抬眼看了看前面的人。 姜瑶倒是很淡定,车不理人,人不理车,自顾自“散步”。 隔几分钟,又来一辆私家轿车,在别墅区的山路里开得又快又猛,强势的车风把沈知寒的大衣下摆兜起。 …… 姜瑶看着汽车留下的黑色尾气在空中盘旋,那股烟尘还未消尽,她被一股蛮力狠狠往里一推。 头顶一个阴测测的嗓音响起:“怎么,你想死啊?” “……” 姜瑶淡了几秒的脸,忽然露出一抹微笑,“怎么,你担心我啊?” 15.你讨人厌 15 姜瑶其实并没有想死,只是也没多渴望活罢了。 这种“不要命”的散步方式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游戏,她幻想了一个平行世界,按照自己的轨迹去行走,不管身前身后有谁,也不管会不会被撞到,反正大家各走各的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3 ,撞到了是命,撞不到也是命。 这种无意义的游戏,已经在她脑袋里演绎很久了。 毕竟她活得太无聊了嘛。 “怎么,你担心我啊?”姜瑶问。 “……” 沈知寒不得不承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被抓了起来。 姜瑶说:“这下我们扯平了。” 无论沈知寒对她表现得有多对强硬,她终究是他的当事人,他受到雇佣,就必须得保证她的安全。 她终于找到了他的把柄,姜瑶洋洋得意地抿了抿唇:“没想到,你最在意的东西,竟然是我的命。” 散步结束后回到家,姜瑶驱动轮椅去书房。 书房三面高墙都是书架,剩下一面挂着一张幕布。 姜瑶喜欢看纪录片,每天泡在书房里,不是看书就是看各种纪录片。 发觉沈知寒也要跟进来,她转了个弯,横在他面前,奇怪地问:“怎么,你真的怕我死啊,这也要跟?” “……” 沈知寒无声地耵她几秒,转身就走。 姜瑶刚要把门关上,一只手忽然握住了门边,她愣了一下。 是沈知寒又走回来了,他单手握在门边,毫不费力地往里一推,就把她带得直后退,沈知寒脚一勾,把她的轮椅拦住,痞痞地挑起嘴角:“你说对了,我就是怕你死。” 姜瑶:“……” “雇主出的钱很多,我可不希望丢工作,”他插着兜进门,“而且,如果你出意外,我是需要赔偿的。” 沈知寒握住她单边扶手往里一旋,姜瑶只觉眼前刚一晃,她的轮椅就调转方向,他推人,走了进去。 鼠标在屏幕上移动,上面的一排排名字,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姜瑶随手点开一个,目不转睛地看起来,他不感兴趣,视线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落回她身上。 虽然这唯一的活物也很无趣,但在这个闷得要死的大别墅里,她或许勉强算得上是最有意思的了。 沈知寒忽然放下双腿,倾靠过去,带茧的手指揉捏了下她柔软白嫩的耳垂,姜瑶肩膀猛地一缩,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在干嘛?” 这反应令沈知寒忽然想到什么,他站起来,睥睨她,一只手按在她左肩,踱到身后,又按住另一边,压得她不能逃脱。 “沈知寒,你要干什么……”他“嘘”一声制止她,抚弄着她两边耳垂,然后顺着往下,揉捏在脖颈,纤细的脖颈握在手里,仿佛一掐就能断。 姜瑶僵硬得像块石头,浑身汗毛直竖,她怕极了这感觉。 “姜瑶,”他弯腰,贴在她耳边,“你有心理障碍,你害怕别人这样碰你,是吗?” “……” 姜瑶的拳头不自觉地攥住,她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全身都被一根弦绷得死紧,即刻就能断裂……一只手忽然在她眼前滑过,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沈知寒神情轻松,奸计得逞:“看来我猜对了。” 纪录片里正在上演非洲大草原的野兽争霸,姜瑶真希望自己能像那只猎豹一样,狠狠地扑上去,把沈知寒的脖颈咬断。 “你这个女人,毛病还真多,”沈知寒绕到她面前,在案几上坐下,“难怪他们给我这么多钱。” 他语带微薄的笑意,她用力地瞪他,恨不能自己的目光变成两把钩子,狠狠地扎进他眼里。 沈知寒还想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笑容淡去,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姜瑶,这才把门掩上。 沈知寒拿着手机,一直走到别墅后面无人的花园,才按下通话键。 那头传来砰砰砰的踹门声,李晶晶问:“你不在家?” “门坏了你赔。” 李晶晶收了腿,又问:“你在哪呢?” 这几年,虽然他身边女人不断,但那些女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能在他身边久留,李晶晶就一直以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自居,明里暗里管他不少事,沈知寒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关你什么事。” 她如果不联系他,他就不会主动找她,李晶晶心里也有些不爽,但她顾及到上次自己撒谎的事,只好忍着火气绕到别的话题,拿张超他们打温情牌:“快过节了,你不打算和我们过啊。” “过节?” “再过十几天就是新年了。” 沈知寒恍然想起来,春节是要到了,在这个了无人气的别墅里待着,他过得像与世隔绝了似的。 “知道了。” “那你什么时候……” 声音被掐断,他把手机插回口袋里,在光秃秃的树干旁站了会儿。 从前觉得自己挺惨,父母在的时候,家里总是喊打喊骂,没有一天能安宁,后来父母接二连三地走了,他就连个家也没了。 什么过节、生日,就没有正经过过。 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至少别墅里还有一个人,跟他过得差不多么。 姜瑶还在看纪录片,听到门外脚步,投了一眼又收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在书房里踱步,那些晦涩难懂的大部头,从名字开始就绕口,看得烦躁,转到正面的书桌,发现桌上立着一个相框。 是姜瑶以前的照片,她穿着校服,笑容灿烂地搂着一个中年男人,两个人长得很像,应该是她的爸爸。 沈知寒盯着照片,觉得照片上的小姑娘有些眼熟。 正巧姜瑶转过来,看到他拿着自己的照片发呆:“别动我的东西。” 他回过神,把照片归位:“你变丑了。” 姜瑶斜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谢谢夸奖。” 沈知寒似笑非笑地扬了一下眉,又走到她面前的案几坐下,把轮椅卡住:“你以前就这么讨人厌吗。” 她敷衍地回答:“嗯。” “姜瑶,在我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好好说话。” 他又摆出威胁的语气,她不爽地蹙眉:“你更讨厌。” 他想也不想:“嗯。” 姜瑶眯起眼,平心而论,沈知寒比她见过的绝大多数男人都英俊,尤其是他身上那股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4 邪气,大部分女人都难以抵挡。 她下结论:“你一定是被女人宠坏了。” “我没有宠过女人。”他忽然说。 锐利的眉眼弯起来,反射出冰雪初融的柔光。 姜瑶的心不可抑制地重跳了一下,自他们相遇以来,他就没怎么对她好好说话过。 他暴躁易怒,脾气古怪,就像:“你就像它一样。” 姜瑶手指前方,屏幕上,一头北美灰狼正在山巅上嚎叫,凶狠的爪牙在午夜里反射着阴森森的光。 “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 “明明是你先惹我。” “嗯?”他挑了下眉。 “说好了合作,你出尔反尔。” 她对那天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如果不是误信他,她可能早就逃出去。 沈知寒忽然眉头一蹙,不悦地站起来:“你说得对,我就是骗了你。”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出去。 姜瑶愣在原地,明明是她占理,他却说变脸就变脸。 这个男人,真的得好好教训一下。 ** 晚上,姜瑶等梁姨走后,换上衣服溜出去,蹑手蹑脚到沈知寒的房门口,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有隐隐约约淅淅沥沥的水声,然后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沈知寒正在浴室洗澡,一团洗发露在头上揉开,泡沫还没冲尽,水突然停了。 他愣了一下,来回抬按好几下开关,又把花洒拿下来甩了甩,毫无反应。 停水了? ——不可能。 紧接着,头顶的大灯也罢工。 …… 姜瑶把落地窗和房门锁上,来回检查了好几遍,这才放心地躺上床。 她又想起那天差点就离开医院的事。 敲门声突然响起,沈知寒在门口。 姜瑶料定他进不来,打死不应。 沈知寒又唤了几声,开始用力摇晃门把,威胁:“你不开门,我自己进来了。” “我锁门了,”姜瑶坐起来,“你不准……” 话音未落,门嘎哒一声开了。 “……”这个门锁是摆设的吗?! 姜瑶惊得蹭一下爬起来,连连后退:“你怎么进来的?” 墨黑的头发滴着水,沿鬓角滚落,沈知寒上身光裸,下身随意地穿着一条西装裤。 他向她走近,手里攥着一根粗长的绳子,不爽地问:“你以为,这道门防得住我?” 16.把我解开 16 开锁对沈知寒来说是必备技能,这些门锁在他眼里,没有开不开得掉的问题,只有时间长短的区别。 姜瑶的房门是a级锁芯,十几秒就够。 沈知寒闯进去,一把把姜瑶捞起来。 姜瑶拼命挣扎,“你最好别闹。”他压着嗓子警告,她只犹豫一下,就被他抓住机会套牢。 沈知寒三下五除二把人捆住,扔到床上。 姜瑶大怒,明明是他做错事在先,她一次次挑衅只是想要一个道歉,他却不断用蛮力压制她,把她当成驯服的对象! “沈知寒,你王八蛋!” 这句话六分怒意,三分恼意,剩下一分是带着怨恨的委屈。 沈知寒对上她气红的眼眶,眉头皱了一秒又上手抓人,姜瑶在床上躲滚拿脚踹他,他顺势抓住双腿,拉人。 姜瑶差点又要跌下床,危急之时,他把人横腰一拦,抱了起来。 转身,顺手放在空置的轮椅上。 姜瑶还没坐稳,就听到“啪嗒”一声皮带扣打开,她浑身一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这时才发现他上身赤|裸,裤子穿得极低,劲瘦的小腹就袒露在她面前,这身材——真适合去做牛郎。 沈知寒抬眉看她一眼,毫不犹豫抽皮带,蹲下身,顾不得她迭声的“你要干嘛”,十分利落地扯住脚腕子就捆。 姜瑶:“……” 人终于安静了。 沈知寒抬眉:“你以为我要干嘛?” “……” 姜瑶撇过头。 沈知寒站起身,从桌上拿了本书扔在她腿上。 “你让我这样看书?”姜瑶示意自己被别在身后的没有自由的双手。 “那你就看我洗澡。” 沈知寒把她轮椅一转,正对上浴室的大门。 姜瑶当他开玩笑,撇了撇嘴,轻蔑地冷哼一声。 谁知道沈知寒并没有开玩笑,当真走进她的浴室,还打开花洒,试了试水温。 姜瑶急了,别说是浴室,就连客厅她都不愿意跟别人共用,那可是她的私人空间。 “你给我出来。” 浴室很干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像她身上的味道,沈知寒打开柜子检查,确定有新的浴巾。 “沈知寒!” 他一抬脚,把柜门扣上,顺便转身把浴室的门也关上。 门外只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厉害的闹腾,轮椅被不安分的人撞得砰砰作响。 沈知寒置若罔闻,脱衣服,洗澡。 刚才只洗到一半,泡沫都没冲干净,身上莫名有股粘腻感,虽然知道是心理作用,但他很不爽,必须得冲干净。 沈知寒洗完澡,站在镜子前擦脸,一偏头,看到旁边一排架子密密麻麻摆满了女士用品,他稍微一瞥,就看到了很私密的东西。 难怪不让他进来。 沈知寒推开门,就看到姜瑶一张臭脸,跟被屎糊了似的。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他一边擦头一边悠然说,“这叫自作自受。” 姜瑶不服气地飞了一个眼刀过来。 沈知寒把毛巾挂脖子上,伸手推她的轮椅,她肩膀一躲,大骂,叫他走开。 沈知寒耐心有限,也要忍到极致了,掐住她的脸,不爽:“你应该好好洗洗你这上面这张嘴,而不是下面。” 姜瑶一怔,脸腾地一下烧起来:“你翻我东西,你这个……唔!”沈知寒手掌稍一用力,就把她的话掐断了。 姜瑶两边脸颊的肌肉被捏着,又酸又痛,眼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5 泪被刺激出来。 沈知寒见她哭了,松开手,皱眉头碎碎念:“哭什么。”像个玻璃娃娃。 把轮椅推到了床边。 他坐在床边擦头,她被五花大绑放在轮椅上,两个人对面而坐,她被他的湿发甩了一脸水。 他视若无睹,还恶意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姜瑶冷脸撇开,又用力地瞪过来,他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你打算跟我闹多久。”沈知寒问。 姜瑶板着脸,不回答。 “不想说话?” “……” “姜瑶。” “……” 她不说话,他自然有办法让她说话。 沈知寒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姜瑶终于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他回头,眼眸里满是得意。 “把我解开,”她说,“我要睡觉。” 还不是开口了。 沈知寒走回去,把她身上的绳子一一解开,姜瑶的手刚解放,就朝他身上挥去,他敏捷地攥住,往肩头一放,把人抱起来,摔到床上。 姜瑶不受控制地在床上颠了颠,后背被撞得疼痛,四肢还有些麻痹,她揉着手腕,撑着上身坐起来。 他压下来,双臂和胸膛变作牢笼将她禁锢,警告:“你最好不要再跟我闹。” “……”她往后一躺,滚进被子里,“我要睡了。” 这变脸的速度。 沈知寒松怔一秒,勾唇,拉灭床头台灯。 ** 第二天上午散步,姜瑶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淡着脸,对沈知寒视若无睹。 她终于消停,他乐得轻松。 可没走多久又看见她不怕死地往马路中间走,气得他拦住人就要骂。 差点没命的姜小姐只当没听见,冷冰冰看他一眼,掉头回家。 沈知寒青筋直跳,不言不语地跟上去。 梁姨在收衣服,正巧遇到他们一前一后气压极低地走回来,忙对前面的姜瑶半鞠一个躬:“姜小姐。”姜瑶面无表情地经过。 梁姨抬头看到沈知寒,对着他不满地瞟了下姜瑶,那意思,又是在挤对姜瑶。 沈知寒没有表情地对她颔首,只当打过招呼。 往前走几步,想起什么,停下来,问梁姨为什么叫她姜小姐。 梁姨抱着衣服筐,嘴脸恶毒:“不叫姜小姐,难道叫林夫人啊?她配吗?” 沈知寒碾下了脚底的石子,不说话。 “反正她也不在意这事,成天这副鬼样子,活得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梁姨说着,嘴巴努了下前面,“你看,我说这话她也没反应。” 沈知寒抬头,姜瑶刚好进屋,消失在门后。 真的没有反应。 “她一直都这样么。” “她一直都这副死样子,我就没她笑过几次,”梁姨想起从前,改口道,“以前也不是这么静,我刚来那阵儿,她可闹腾了,都快把医院给炸了。” “刚来那阵?” “就出车祸没多久那阵儿,天天闹着要出去,三天两头进急救,把医护人员都给吓坏了。后来搬到这就好些了。估计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梁姨把舌头弹得啧啧作响,“一个啥也不会的千金大小姐,就这么瘫了,除了认命还能怎么着,她要是真跑出去,指不定饿死在哪条街上呢。” 转了个语调,叹一口气说:“这林先生呐,也是心善才娶了这么个老婆,不然以他的条件,何必养着她?” 沈知寒随意地提:“可林先生都没来过。” “哎哟,哪能来呐!你是没见过以前,他一来姜小姐就闹,两个人整得跟仇人似的,我觉得这姜小姐,脑子肯定有毛病。” 梁姨满脸八卦,“林先生虽然没来,可心在这啊,你不就是他派来保护姜小姐的吗?” 沈知寒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保护么,那天他在电话里收到的指示是——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脱离掌控。 在掌控内是第一条。 第二条,才是活着。 梁姨像打开了话匣子,对着沈知寒猛倒苦水,抱怨姜瑶有多难伺候,自己的工作有多辛苦:“幸好没跟她住一块,我要是跟她住一块,肯定得憋死,呕死!” “是吗。” “那可不,成天跟吊着一缕魂儿似的,多吓人啊。” 沈知寒觉得她嘴里的姜瑶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好像不是一个人。 在他们眼里,姜瑶是死的;可在他眼里,姜瑶是活的。 她会蹦会跳,会哭会闹,厉害起来还会在他头上点火。 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这个差别,他从来没有思考过。 梁姨牢骚完了,抱着东西喜滋滋地回自己的小配楼,下午她还要去好姐妹家打麻将哩。 贪婪成性的小人物,根本忘了正是因为女主人的恩惠,她才可以一边领着高额薪水,一边悠闲地过着小日子,在其他同行干得满手老茧的时候,还可以高调地炫耀自己又给大宝孙打了一对金锁链。 人心古怪,看不见你的好,却总记得你的坏。 沈知寒目送梁姨走远,才抬脚往回走。 穿过走廊,忽然瞥到中庭的池塘边停着一辆空荡荡的轮椅。 姜瑶不见了。 17.有意思吗 17 沈知寒心一紧,推开窗门就跑出去,池面上漂浮一件熟悉的衣服,是姜瑶今天上午穿的。 他没有多想,脱了外套一头扎进池塘。 …… “扑通”一声。 姜瑶在房间里听到池塘的声音,淡定地扶着墙边的横杆,继续做自己的复健运动。 没多久,中庭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是落水狗上岸了。 紧接着窗户传来咚咚咚的敲击,沈知寒在外面狂打玻璃,还抓着手柄使劲拧了好几下,动静之大,好像要把玻璃拍碎。 幸好她早就把落地窗关严实,连窗帘都拉上了。 姜瑶继续活动脚腕。 这套复健运动,她从医院回到这个家后就一直在偷偷在。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6 因为不能配合物理治疗,也没有他人的帮助,所以她恢复得异常缓慢,也异常艰辛,坚持了快两年,才恢复到现在的行走水平。 虽然现在身体状况已经好多了,但她从来不敢怠慢,依旧坚持锻炼下肢力量,因为失去过,所以知道有多珍贵。 正门响起哐哐的拍门声,沈知寒穿过走廊,绕到她门口,大力砸门,声音隐忍:“姜瑶,开门。” 她已经把防盗链挂上,即使沈知寒撬开门锁也进不来,但他的声音却令她没由来地感到不安,姜瑶一边拿着颈上的毛巾擦汗,一边谨慎地走到门边。 屋外的人暴躁地砸门怒吼:“我劝你最好开门,不要逼我动手。” 姜瑶原本只是想气一气沈知寒,他拿她的腿做威胁,她就用她的命威胁回去,可没想到沈知寒的反应竟然这么大,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你想干嘛?”姜瑶底气不足地问。 “开门。”他不想跟她废话。 姜瑶紧张地攥紧了毛巾的两头:“是你先惹我的。” 他现在根本无心跟她掰扯是非先后,他只希望她快点把这道该死的门打开! 沈知寒哐哐哐又开始猛砸门,门板不安地剧烈晃动。 “好,我可以开门,但你得好好说话。”她已经受够了他的各种身体暴力,他粗鲁起来就像一头闻到血腥味的野兽,根本没有理智。 屋外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响起两声清脆的叩门声。 姜瑶知道这是回答,他的情绪已经缓和许多,于是手握住门把,慢慢地、慢慢地打开。 沈知寒一推,防盗链顿时绷直,门与墙之间只开出一道小缝,她迅速藏到门后。 幸好还有防盗链!暗自庆幸。 “你出来。”他说。 “……不要。”她背在门外,不敢妄动。 “这个东西根本拦不住我。”沈知寒弹了下紧绷的铁链。 姜瑶惴惴不安地说:“沈知寒,你得讲道理……” “那就面对面讲。” 哐当一声响,门被撞开,防盗链悲壮地震荡,姜瑶被蛮力一带,栽倒在地上。 她迅速翻身,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知寒把一把长近半米的手钳“砰”一下摔在地上。 “你……”他早就做好准备,诱她开门。 “这样玩,有意思吗?” 他揪着她脖颈的毛巾,把人猛拽过来,姜瑶失去重心,狼狈地跪扑到他面前,扶住地面,才把身体稳住,麻痹的痛感从膝盖骨传来,她低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沈知寒抓着毛巾往上提,逼她把头抬起来,又咬牙切齿地问了一遍:“装死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他全身燃着怒火,她不敢讲话。 “嗯?姜瑶?你回答我?” 他晃着她的身体逼问,高挺的鼻尖几乎要顶到她的,姜瑶一直垂着的眼皮终于抬起,颤颤地露出两个发红的眼:“没意思。” 她咬着牙,极力憋住情绪,与他对视,睫毛却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没意思,没意思透了,这样的生活没有意思,她的人生更没有意思。 辛辛苦苦锻炼两年,才能换回一双腿; 好不容易出一趟门,才遇上一次逃脱的机会; 别人轻易就能拥有的健康,她却要花百倍才能得到; 她把所有幻想和赌注押在那场逃亡上,却撞上他这么一个巨大的意外。 ok,算她倒霉,她认栽,可他呢? 他凭什么把她丢在医院却又突然出现,他凭什么用一句轻飘飘的“我就是骗了你”就敷衍她所有不甘。 他,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 在他们眼里,她可以是破碎的布娃娃,可以是废弃的垃圾桶,可以是街边一棵干枯的老树,可以是生活中任意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物品,却唯独不会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毁掉了她怎样的希望,他根本就不明白那些他们轻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多么得遥不可及。 所以他才可以肆意地威胁她恐吓她,把她重重摔在地上,再狠狠地提起来。 她不会碎,也不能碎,因为他还会继续暴戾地对待她。 “你想打我吗?”姜瑶被他攥着,气息不稳,“你想打我吗?” 沈知寒的手顿了顿,凶狠的眼神依然攫着她,怒气汹涌地逼问:“你在说什么?” 姜瑶咬着牙藏住怯懦,语气强硬:“你是不是想动手?” 她的身体可以被人摔在地上,但她的自尊绝对不可以,就算被欺被侮,她也不会让自己摆出弱者的姿态。 大不了就是这样,反正都已经这样,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更糟。 沈知寒却诧异:“他们打你?” 陈助理给的合同里确实没有约束他太多,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层;这是一份和以往差别很大的委托,他现在才明白。 沈知寒有些不敢置信:“那些保安,对你动过手?” “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差不多。”她的目光一寸寸下滑,定在他攥得青筋暴起的拳头上。 “你比他们还多一层虚伪。” 这句明显的挑衅令他瞳孔骤缩,猛地提近她的身体,语气警告:“姜瑶。” 她没有瑟缩,与他四目相对。 气氛剑拔弩张,即将绷弦的一刻,他猛地松手将她甩开,姜瑶没有预料地往旁边翻倒,跪在地上的膝盖却没有移动,她默默地按住了自己的膝头。 沈知寒呼吸沉重地钉着她,像要把她的身体钉穿。 头发被推搡得有些凌乱,姜瑶等膝盖的刺痛消失,才撑着地面坐正,她一言不发地抚顺头发,把鬓角碎发妥帖地别在耳后,然后双手捂在眼睛冷静了一会儿。 深吸一口气,再放开时,发红的眼眶恢复如常:“你出去吧。” …… 沈知寒的目光从震怒,到困惑再慢慢变成古怪。 她的喜怒哀乐不受他的控制,她的骄傲自尊竖起了铜墙铁壁。 他竟有挫败感。 气氛凝滞,沉默无边地绵延,急促铃声乍然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7 响起,打破二人之间的僵局。 有客人。 **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银色卡宴。 郑希音穿着一身红色的刺绣斜纹软呢套装,站在别墅大门前,身旁的随从不厌其烦地按着门铃。 山上的气温比较低,冷风穿衣而来,她的衣服不御寒,郑希音低头给自己的手呵了一口气。 门突然开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走出来,他先看到西装打扮的随从,然后才看向衣着端庄得体的郑希音,神色不耐里透着冷意:“找谁?” 呵出的白气还没散开,郑希音在白雾后温柔地笑了笑:“我找姜瑶。” “你是?” “我是她的母亲。” 男人不甚客气:“有什么证明。” 他的生硬令郑希音意外,她拿出手机给陈助理打电话,说了几句,把手机交给他。 沈知寒接过电话,听完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她,打开门:“请进。” 他为郑希音让开路,却把跟在后面的随从挡住,两个人对峙上,目光戒备不善。 郑希音挥了挥手,叫随从把手上的东西留下,出去等候,沈知寒瞥了那人一眼,把他手里的几个高级包装袋接过来,然后严谨地把大门关上。 郑希音把他的一系列动作都看在眼里。 两个人一起穿过庭院的甬道,他落后她半步距离,很专业也很谨慎的距离。 她似不经意地说:“上次过年来这里我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警卫?” 沈知寒敏锐地捕捉到信息,身患残疾的女儿,一年只来一次的母亲。 郑希音笑:“谢谢你对姜瑶的照顾,看得出来,你很细心。” 到达别墅门口,他上前为她开门。 郑希音一边脱鞋一边问:“姜瑶在哪?” “书房。” 她颔了一下首,指着他手里的袋子吩咐:“把这些送到她房间吧,”走了几步又改变主意说,“还是送到书房吧。” 沈知寒跟她一起走书房门口,说了句稍等,然后上前敲门后才推开,郑希音又不露痕迹地看了他几眼。 姜瑶坐对窗户,听到动静,偏头望过来,目光平静地从沈知寒手上的包装袋滑到郑希音的面上。 后者指了下墙角:“把东西放在这里吧。” 沈知寒俯身把包装袋放下,转身出去时多看了一眼姜瑶,才把门带上。 郑希音的视线随着那道门合上而收回来,一投向姜瑶,嘴角便像融化般温柔地弯了起来:“瑶瑶……” 姜瑶冷冷打断:“你来干什么?” 18.一朵小花 18 “我来看看你啊,”郑希音优雅地把外套脱下,放在沙发背上,向她走去。 “我们已经一年没见了,你想我了吗?”说着,她伸出手。 “别碰我。”姜瑶头一偏躲开,迅速调转轮椅朝向她,就像一把上了膛的枪必须对准自己的敌人,她弓着背,警惕地对着她。 郑希音的手在空中扑了个空,她笑笑,继续向她走去:“干嘛这么怕我?”姜瑶退无可退,被她握住了轮椅的扶手。 她很紧张,在面对郑希音的时候,她心里有一股天然的、有内而外生发出的紧张,这种不安与害怕交织出的恐慌,就像一颗种子,深深地埋在身体里。 所以面对郑希音,她是失去了防御的刺猬。 姜瑶也不知道这份恐惧是何时种下的,或许是在郑希音逼她嫁给林子凡的时候,或许是她看到她在医院里对卧床的父亲冷言冷语的时候,又或许更早,在她看到父亲的真心喜爱而昧心接纳她的时候。 总之恐惧很早就以萌芽的状态在她心里生根,然后日后种种,都成了它开出的花结成的果。 姜瑶很后悔,她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过去她任性一点,父亲现在会不会还好好的。 可是来不及,来不及了。 郑希音蹲在姜瑶面前,温柔地说:“我给你买了好多衣服,你记得要穿。我最喜欢看我们瑶瑶穿得漂漂亮亮的了。” 手勾起姜瑶鬓角一根碎发,缠在指尖绕了绕,别到她耳后,然后轻轻地捏了下耳垂,姜瑶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震动了一下。 “对了,你知道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过年礼物吗?” “是你爸爸。你是不是好久没见过他了?你肯定很想他,来,我们一起看看他。” “你看,他现在还是那么英俊呢,我们瑶瑶都快要长皱纹了,他还是这么英俊一点都没变呢。” “瑶瑶,你看看啊,快,你过来……” “你别碰我。”姜瑶忍无可忍一推,郑希音猝不及防倒退着踉跄,手臂撞到桌面,相框台灯还有她手里的东西跟着翻倒…… 哗啦啦一阵混乱大响,她刚站稳,门立刻被人从外推开,沈知寒出现在门口。 目光从凌乱的地面移到两个女人,他迅速从姜瑶眼里捕捉到无措与求助,来不及思考身体自发采取行动。 快步插|进二人之间,挡住郑希音的视线,把姜瑶的轮椅偏转方向,护住她,不客气道:“姜夫人,你现在应该离开了,我刚才给陈助理打过电话,他说……” “我知道了,”郑希音的目光转到他脸上,神情倨傲,冷冰冰地说,“我知道时间到了,我现在就走。” 沈知寒偏头看了眼只留侧脸的姜瑶:“我送你出去。” 郑希音目光来回逡巡,定在沈知寒脸上,勾起一个冷漠的笑容,转身拾起沙发背上的外套,昂首走了出去。 送完她,沈知寒转身往回走。 从大门到别墅,短短几十米的甬道,却仿佛一段漫漫遥远的崎岖山路。 他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终于气喘吁到达山巅,看到的却不是山河辽阔,壮丽日落,而是悬崖峭壁上一朵开在石缝间的小小花朵。 鬼使神差地,他想伸手,以掌为障,绕成围墙,将小花护在掌心。 ** “你这个工作真不错,还有轮班制度。”张超左右手各两瓶啤酒,单脚踹关上冰箱的门,坐回客厅沙发,把酒瓶放到正双手枕在脑后神游天外的沈知寒面前。 沈知寒抽空看了眼桌上的酒瓶,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8 说:“你自己都喝了,别指望我。” 张超拿起一瓶,卡啦一声打开拉环丢到垃圾桶里,仰头往喉咙里灌,咕咚咕咚的,好几大口,喝爽了,放下来打了个肆无忌惮的嗝,再说他:“你这一整天发呆的,都在想什么呢?” “……” 张超盯着他,看了几秒,摇头晃脑道:“不正常,不正常,我觉得你今天回来就不正常,在那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委托人特难对付?” 沈知寒瞟他一眼。 “不然……你又被委托人看上了?我早说过了嘛,你根本没必要工作,直接靠这张小白脸……哎哟,疼!”张超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被踹了一脚的小腿,又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啊。” 一抬头,看到沈知寒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腿,摆了个手刀在膝盖处下方比划,电视里正好有人在吼“再胡乱说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张超一哆嗦,“啪”一下拍开他的手,把双腿收回去规矩地并拢。 好不容易安静了会儿,又不依不饶地凑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知寒视线放低,落在他的腿上:“你说,人不能走路是什么感觉啊。” 张超:“……” 沈知寒:“以前天天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人,突然瘸了,是不是容易变得沉默寡言?” 张超默默捂住自己的嘴:“……” 沈知寒追着他的眼睛问:“你见过这种人吗?” 张超:“……” 妈妈哟,我不烦你了还不行吗…… 张超抓起桌上剩下的酒,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下去。 沈知寒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转台,其实他也不知道看什么,只是手上不断地机械化地重复着一个动作罢了。 转台转到cctv9,屏幕上恰好在放一个bbc的纪录片,沈知寒手指一顿,停了下来。 他把遥控器扔到桌上,往后仰靠,慵懒地交叠双腿,认真看。 这个是,“??” 张超喝得七荤八素,迷朦着眼睛看看电视屏幕,只觉得视野里有四五只花栗鼠在飞,转头又看到沙发上有四五个沈知寒在晃。 心想,不得了不得了,寒哥这回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这大半夜的他不找女人睡个觉,看一只老鼠吃果子是怎么回事? ** 屋外的风冷戚戚的,刮着庭院里一棵瘦小树苗起起伏伏。 姜瑶躺在床上,思绪被床边的台灯照得暖烘烘的,双手抬起来,大拇指勾缠,手掌翻飞,光影憧憧的墙面上一会儿是翱翔的老鹰,一会儿是奔逃的兔子,一会儿是迎风呼号的孤狼。 她莫名想起沈知寒,那个像狼一样的男人。 门上的锁和防盗链都已经修好,是他修的。 下午,她在房间里看书,沈知寒突然拿着一个工具箱进来,吓了她一跳。 “修门。”他看她一眼,单膝跪地,把工具箱放下,一手握着门柄,一手从工具箱里挑出螺丝刀,熟练地转了几下,两颗锁钉就掉落,沈知寒敏捷地接住面板,放到地上。 姜瑶在看书的间隙里抬头,看到他拆完面板,又开始拆锁芯帽,动作从容,神态认真,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察觉到她的视线,沈知寒偏头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她故作淡定地说:“毁的时候容易,修的时候麻烦吧。” 沈知寒捡起一个在地上旋转不停的螺丝钉按进洞里,说:“不麻烦,反正我会。” 他面色平淡,姜瑶怀疑自己听出的那点夸耀的意味是她想多了,又看沈知寒确实没什么明显的情绪,于是低下头去继续看书。 傍晚,换班的保安来了,姜瑶在房间里隐约听到外面有细弱的谈话声,刚等她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外面的声音便消失了。 沈知寒用一句简单的“没什么异常”概括了这几天的情况,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临走前,他站在庭院门口回头看,姜瑶房间的落地窗紧闭,连窗帘都拉严实了。 玻璃反射着凄冷的院景,只有门边一盆假盆栽绿油油地泛着勃勃生机,与冷调的极简主义风格格格不入。 落地窗后的浅蓝色窗帘摇了摇,沈知寒转身离开。 看完纪录片时,夜色已深,沈知寒站起来,拿脚踹了踹手里抱着一个空易拉罐,腿下枕着一个空拉罐的张超。 醉鬼吧唧吧唧地嘟囔嘴,埋怨了句别吵,翻身“噗嗤”一声又压瘪了一个空易拉罐,继续睡觉。 沈知寒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刚要回房间,手机在桌上嗡嗡振动。 他拿起来一看,是夏薇薇,想也没想就按掉,下一个电话立刻追来,他直截了当地按下关机键。 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沈知寒往房间走,忽然想起来,姜瑶好像没有手机。 19.没有自由 19 第二天中午,张超四仰八叉地躺在毛绒地毯上,在一片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中悠悠醒来,昏昏沉沉地揉了揉脑袋,他刚坐起,就看到沈知寒穿着宽松的棉质t恤盘腿坐在沙发上,修—— 一个相框的腿架子? 他的头发松软地耷拉着,硬朗的骨骼线条被阳光无限柔化。 张超使劲眨了眨自己的眼,怀疑自己看错了:“寒哥,你在干嘛呢?” 沈知寒听到声音,抬起眉头瞄了他一眼,冷冷的声音一出,绕在身上的柔光自动退散:“修东西,没看到么?” 张超嘿嘿笑了两声,凑上去,看他反面压着相框粘合腿架,好奇地低头,想要掀开正面一探究竟,手刚碰上去,沈知寒“啧”一声躲开:“去卫生间洗洗你那脏脸先。” 嘁,张超不满地哼唧,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腿架黏合完毕,沈知寒把相框放在案几上架好试试平衡度。 暖融融的阳光射进来,刷亮照片,和照片上的人。 沈知寒看了会儿,把相框盖下来收好腿架,放进行李袋。 俯身在行李袋里翻了翻,摸到一个异物,奇怪地拿出来。 这是他昨天整理书房时,在地上捡到的录像带黑盒。 拿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29 在手里看了看,他把录像带放进抽屉。 张超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嘴里不满地埋怨:“这个卫生间没浴缸,洗澡不舒服,你让我用一下你的卫生间会死啊,真小气,越有钱越小气。” 沈知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给他,张超忙接住,问:“这什么?” “门禁卡。” 这可是独家特权至尊荣耀啊! 张超嘴脸一变,谄媚地笑眯眯地凑上去,感动道:“寒哥,没想到你这么爱我,连这套房子都愿意送给我。” 沈知寒嫌弃地推开他的头,这段时间他会经常住在姜瑶那里,房子无人打理,需要张超时不时来看看。 什么送给他? “你想得美。” 张超“噢”一声失望地把卡揣兜里,沈知寒想起什么,问他:“小八呢?” “去休息了吧。他刚帮翡翠那赵老板揪出内线,得了一大笔钱呢。那小子能力挺强,平时看起来蔫蔫的胆子小,真上阵干活,”张超顿了顿,对沈知寒竖起一个大拇指,“有你的风采。” 沈知寒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 “不过我看他最近心情不大好。” “怎么。” “好像是奶奶又病了。他家里那情况,你不是知道么。” 张超咂了咂嘴,小八的父母早就没了,家里只剩一个年迈体弱,精神状况不太好的奶奶,比他和沈知寒没好到哪里去。 至少他们俩走到哪里都无牵无挂,小八不一样,带着个拖油瓶,总惦记着独自在家的奶奶是不是渴了饿了,有没有按时吃饭。 沈知寒没怎么体会过这种时刻惦记着别人,也被别人惦记着的感觉,有一次他问小八这是什么感觉。 小八说,就像心上穿了一根线,线的那头被人攥着,扯一扯,他就知道该回家。 沈知寒想,心上穿了一根线,那不是应该很疼么。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不管疼不疼,都想被那人穿针引线,牵在手里。 ** 张超煮完面,盛了两碗端到客厅,递一双筷子给沈知寒,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雾气蒙蒙的清汤挂面上只摆了几根水煮的青菜,沈知寒颇为嫌弃地捡起一根,看了看才塞进嘴里,张超一边换台,一边瞟他:“凑活吃得了,没有我你又得吃外卖了,外面东西脏,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地沟油,都是地沟油知道吗,还不快感谢我。” 沈知寒想起什么,从脚边行李袋里掏出一盘带子,丢给张超。 张超堪堪接住:“这什么。” “录像。” “什么录像?” 沈知寒没告诉他这是姜家的监控录像带,只命令:“把东西消了。” 至于为什么要消了,他没想明白。 张超更是不敢多问,只噢一声便把东西收好。 转而拿上遥控器换台,正好撞上一出有趣的娱乐新闻。 “新晋花旦李诗桐被爆已有神秘男友。近日,自出道以来便绯闻不断的小花旦李诗桐被人拍到出现在长青酒店,有知情人士爆料称,她深夜出现在此,是为了密会已交往多时的神秘男友,某集团……” 张超嗤笑:“李晶晶这又在耍什么花招呢,逼婚吗。” 沈知寒没理,低头看了眼手表,把遥控器抢过来,直接换到cctv9。 还是昨晚那个纪录片。 “寒哥,你看这鬼东西干什么?”张超奇怪。 拓展新业务? “你不会是要去热带丛林捉松鼠吧?” 沈知寒白了他一眼:“看着玩。” “这有什么好玩的。” 张超跟着看了几分钟,评价道,“真无聊。”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你也觉得无聊?” 他真诚地回答:“真的挺无聊的。” 有时间研究两只花栗鼠怎么抢果子,还不如去找几个女的玩玩呢,等等,张超反应过来:“你觉得无聊还看什么劲儿啊。” 后者没有回答,继续认真地盯着屏幕,张超吃完面,顺便收走了两个人的空碗,起身去厨房洗碗,再出来时,电视上纪录片还在放着,沈知寒已经抱着枕头睡着了。 张超:“……呵呵。” 装什么文化人呢。 ** 客厅的电视机在大声地播报着新闻。 “……据知情人士称,李诗桐的神秘男友为某集团高管,年纪轻轻便身家上亿,曾多次投资筹拍影视剧……二人交往多时,感情甚笃……截至目前为止,李诗桐的经纪公司尚未对外作出回应……” 姜瑶吃完饭,转着轮椅回到房间,保安在窗外一闪而过,她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 然后转身坐在书桌前,找出笔和纸,开始抄琴谱。 日子太长,她能做的太少,于是总是这样做各种无意义的事情消磨时间。 姜瑶一边抄,一边在心里想象自己架着小提琴把这些抽象的音符变成一首首流畅悦耳的曲调。 舒缓的前奏一起,窗外吹起沙沙簌簌的风,风没有声音,但万物都在替它回响,于是她没有琴弓,也可以奏起自己的乐章。 电话铃声猝不及防地打断思绪,姜瑶转身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听筒里却没有回应。 “……” 打错电话了? 两厢沉默之中,电话被监听而产生的静电杂音异常明显,姜瑶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回应。 她不客气地挂断电话。 没多久,别墅的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响。 对面房间的保安推开门走出去,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闯了进来:“她在里面吗?” 姜瑶惊讶。 ** 门铃响起,沈知寒拿上烟盒走了出去。 小八正站在门外,风从领口丝溜丝溜地钻进去,凉意渗进骨缝,看到沈知寒出来,他牵动冻僵的嘴角露出微笑,把刚才经过超市顺路买的吃的递了过去,叫:“寒哥。” 浓浓白雾溢散,在路灯下一圈圈淡开,沁凉的寒意,像夜色一样无孔不入。 沈知寒接过东西,粗粝的大掌在他被风吹得东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0 倒西歪的头上按了按,问道:“不进去?” “不了,等下就回家,我奶奶在家等我呢。” 小八笑着搓手和他道别,正要转身出去,沈知寒突然叫住他,“怎么了,寒哥?”他回头,手上被人塞了个厚厚的信封。 小八一愣,要往回推,沈知寒黑漆漆的眸子投过来,他顿时瑟缩。 看到他把钱收好了,沈知寒绷着的表情柔和几分,朝他挥了挥手。 小八揣着那个厚厚的信封,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心里暖融融的,好像前方那一盏盏明亮的路灯,都照进了他心里。 寒风瑟瑟,沈知寒佝偻着背站在墙边,风把碎发撩拨得凌乱,他偏着头,从兜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按开打火机,点燃。 头顶明月皎皎,星辰暗淡。 他忽然明白姜瑶为什么喜欢看那些囊括世界各地风土人情的纪录片—— 因为她去不了。 因为她哪里也去不了,所以只能用双眼丈量世界,通过别人的镜头了解她踏足不了却又心生向往的土地,她的心原本应该是很自由的。 传说世界上有一种叫作极乐鸟的物种,它们没有脚,注定一生远行,不停地飞翔,唯一停下来的时候,就是它们死去的瞬间。 那么人呢,有没有一种人,是不能没有自由的。 20.他回来了 20 姜瑶不知道林子千找了个什么理由跑出来,总之她不止来了,还带了一大堆行李,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小住一阵。 姜瑶有些头疼。 “那个人呢?”早上,林子千刚起床就探头探脑满屋子找人,把外面一排房间都翻了个遍,吓得衣服换到一半的保安小哥一脸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裆部,慌张地摇头。 “不是说人已经来了吗,怎么不见了。”林子千插着腰站在走廊里嘀嘀咕咕。 “你找谁?”姜瑶打开房门。 林子千见她出来,小眼神一飞:“就是医院里那个,把你抓——回来的大帅哥。我听说他已经来这里上班了,还是我把他推荐给陈助理的呢!他人呢?跑哪去了?不会又被你气走了吧?” “他今天休息。” “休息?”林子千跟在姜瑶后面走进餐厅,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给切片面包沾果酱,急不可耐地凑上去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姜瑶把两片面包盖上,想了想说:“你不是喜欢周医生吗?” 林子千脸一红,忙摆手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有妇之夫。” 她之前确实喜欢周医生,但是自从那天在医院里看到从雨雾里走出来的沈知寒,便周医生抛到脑后了。 林子千年龄小,心性不定,看到帅哥就花痴,在感情上一向喜新厌旧,换人如换衣,姜瑶从来没把她的所谓喜欢当真,不过就是小孩子找到心爱玩具的三分钟热度罢了。 “你的新玩具今晚就来。”她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把面包吃完,拿餐布拭了拭手,推轮椅出去。 林子千是被人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物,在家有爸爸妈妈哥哥宠,在外面有姐姐妹妹朋友爱,在她眼里,没有满脸堆笑巴结她,就已经很出格了,胆敢出言反抗那就更是活得不耐烦。 姜瑶这种不咸不淡介于两者之间的态度,她坚决忍不了。 “你说什么呢?”林子千一下横在姜瑶面前,扬着眉气势汹汹地教训她,“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敢这样对我?” 姜瑶一头雾水地问:“我怎么对你了。” 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那个人的呼吸落在她眼里都是错的。 林子千对姜瑶就是如此,她看姜瑶不顺眼,就是想找她茬。 大小姐很不爽,大小姐必须要发泄! “姜瑶,别总摆着这副清高的架子,我哥不说你,那是他宽容大度对你好,别以为我能忍得了你!” 姜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哪句话触到了这位大小姐的燃点:“你想说什么?” “又是这张事不关己的无辜嘴脸,啧啧,我哥当年就是这样被你骗了吧?长得清纯无公害,其实内里心机深着呢。” “……”姜瑶觉得很无语,推着轮椅要绕过她。 “嗳!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你不准走……啊!”林子千赶过去要抓她,脚底却被不明物一绊,“嘭”地一下正面摔趴在地上。 “嘶——” 地上的人痛得直抽气。 姜瑶往下瞟,淡淡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默默把脚收进毯子里,不动声色地绕开“横尸”推门而出。 天空阴沉得厉害,惨白灰暗,远山如黛,连绵起伏。 冬意越来越重,寒风嗖嗖地往骨头里钻。 姜瑶推轮椅绕山路散步,经过几栋半遮半掩的独栋别墅,看到喜气洋洋的春联,倒贴的“福”字,才觉得春节真的近了。 防雨檐上挂着的红色灯笼微微晃荡,姜瑶想起以前的趣事。 有一年老爸因为工作原因要去南方的一个沿海小镇出差,于是干脆把她带上在当地过年。 新年第一天,住地旁边的一户小哥哥受爸爸的指示带她出去玩,两个人走在田间小路上,意外地遇见一个牛棚。 小哥哥贪玩,非要拿草料去逗牛,她那年的新衣服刚好是大红色的,于是小小的人儿躲在墙后不敢上前,憋了好久,终于害怕得哇哇大哭起来,惊动了一群大人。 后来她才知道牛其实是色盲,根本看不到红色,可惜那时候,小哥哥可怜的白屁股已经在鞭条下开花了。 ** 继续绕山路,一辆轿车从旁边刮过,迅疾的车风一带,她险些被掀翻,扶住一棵树才稳住了椅身。 粗糙的树皮把娇嫩的皮肤蹭破了一块,她拍拍手,把碎渣抹掉,有几根极细的小树枝扎在肉里,怎么挑弄也拔不出来,无奈,只好放弃。 事不关己的保安只远远看着跟着。 姜瑶回到家里时,林子千已经收拾好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人公哭成一团,她抱着瓜子磕巴磕巴地吃,听到动静,不关心地扫一眼过来。 姜瑶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1 ,兀自回房。 她和林子千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照理来说应该关系不错,事实上小时候,她们确实关系不错过。 那时候林子千经常会穿得像个布娃娃似的跟林子凡来家里做客,姜瑶会带着林子千在房间里玩,从讲故事慢慢到过家家;她是老师,林子千就是学生;她是王母娘娘,林子千就是小仙女…… 后来她渐渐大了,忙于自己的学业,能接待林子千的时间就少了,等到某一天她偶然在学校里遇见林子千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甜甜地叫她“姐姐”的小娃娃了。 长大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背着一个包,一边盲目地往前走,一边拼命往包里塞东西,你以为自己丰盛了 ,却在中途休息时,发现包底早已漏了一个洞,那么多的人和事就在不经意间从包底漏了出去。 你未曾察觉,甚至来不及懊悔惋惜,总之丢了,就是丢了。 然后你还得继续上路。 掌心依旧刺刺麻麻地痛,姜瑶在房间里洗完手,低头认真地拔那几根硬刺,但细小的硬刺就像在肉里扎根了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周围一圈皮肤被挤弄得红肿。 屋外传来梁姨的声音,她来做午饭,看到客厅的林子千,热情地叫着“林小姐”,走上去打招呼:“您怎么突然来了?” 林子千昨天来得很突然,她们并没有打上照面,梁姨生怕自己怠慢了对方,上去嘘寒问暖的:“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子千一边嗑瓜子一边答:“我可能要在这里过小年。” 梁姨诧异,好好的自己家不住,跑这么冷清的地方来过小年,有钱人就是爱瞎闹腾。 她往姜瑶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问道:“是因为里面那位吗?” 林子千专心看电视剧,敷衍地点了点头。 梁姨露出一脸“果然如此,我早就看透了”的表情,说:“听说上回在医院她又闹出事了,把那么大一个医院搞得人仰马翻的,说是差点报警了都!” “嗯。”林子千心不在焉地应着,继续磕掉一个瓜子。 “哎哟,真是作孽啊,我说林先生真是个好人,你们一家子都是好人,”梁姨说得苦口婆心,好似自己为他们操碎了心,“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还特地弄个大房子供着养着,真是赔钱的买卖。我听说,现在不是有那种专门接收这种残疾人的机构吗,要我说,干脆直接送进去得了,多省心!” 林子千的手顿了下,“呸”一声把磕掉的瓜子壳吐在手上,皱着眉头刚要瞟向梁姨,余光看见姜瑶推着轮椅从走廊走过来。 她表情立刻一变,笑眯眯地说:“您说得对,我也觉得,都怪我有了那么个圣父心的哥哥,才会养着不知好歹的人。” 不知好歹的人面无表情地从她们面前滑过。 姜瑶出来找镊子,听到这一番对话,不甚在意,找到东西,又转弯出去。 这种刻薄话如果句句都听到心里去,那人就没什么活头了,她心胸宽广,才不在意无谓者的冷眼碎语。 拿着镊子到走廊的玻璃边,就着明亮的光线挑刺,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整块肉都夹了起来,痛得龇牙咧嘴。 别墅大门的铃声猝然响起,保安从房里出去,按掉刺耳铃声,穿过庭院的甬道。 “嘭”一声铁门打开,结实的脚步声落了进来,踩在细嫩的草茎上,发出极细的咔嚓轻响。 风穿过金黄色的阳光,漏过料峭的枝桠,把低沉稳重的男低音送进庭院。 姜瑶抬起头,她和林子千都听见了,是沈知寒回来了。 21.你要干嘛 21 沈知寒提着简单的行李袋穿过庭院入口。 客厅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姜瑶抬头,不期然和他对上眼,他顿住脚步,眸色淡漠地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去自己房中。 姜瑶余光瞟到镜面里反射出的鬼鬼祟祟扒在墙后偷看的林子千,林子千也从镜子里看到她,两个人目光相遇,她不客气地嗤一声扬头走掉。 姜瑶懒得理睬,继续和手上的硬刺做斗争,走廊里安静了一会儿,一片阴影突然盖过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头顶罩下:“你在干什么?” 沈知寒迎着她疑惑的目光,面无表情地俯视。 没等到回应,他直接握住她并拢的四指指尖,掰着掌心往上抬,又问:“受伤了?” 被寒意滤过的呼吸凉凉的,像羽毛一样轻柔地刷过她的掌心。 姜瑶点点头:“嗯。” 大拇指从掌心那块红肿上抚过,粗粝的指腹使动作显得生硬疏离,他说:“你等一下。” 姜瑶握着自己的手腕,听话地等着。 沈知寒不知从哪里找了卷透明胶带,扯一块胶布咬断,把胶带卷扔在地上,叫她把手抬高。 她听话地照做,他拿着胶布两边要往上贴,却觉得她的手晃啊晃的很不稳,忍不住说了句别动,腾一只手覆在她手背后,把手捧高,细致地将胶布轻轻贴上去。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刚好可以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在眼睑下方投下一排阴影,斑驳地盖在皮肤上。 视线再往下,能从他松垮的领口探到平坦结实的胸腹,一览无余。 沈知寒贴好胶布,从裤兜里捞出一个打火机,手指刚按在机盖上,姜瑶蹭一下抽回手,吓得不轻:“你要干嘛?” 难得的宁静被破坏,他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不说话,只把她那只手再捉回来。 姜瑶还要抽手,他加重力道握得更紧,再用力一拉,连带着把人扯到胸前,轮椅不安地动荡。 “别闹。” 姜瑶被他制着,不敢反抗,只好咬牙眼睁睁看他点燃打火机。 隔着薄薄一层透明胶布烘烤患处,幽蓝的火苗离肌肤只有几毫米远的距离,他目光专注,神情认真,手部动作十分稳当。 她渐渐放下心。 烤了一会儿,沈知寒收起打火机,抓住胶布两边一撕,硬刺就被撕下来了。 迎面吹来一道呼吸,他抬起眼皮,撞见姜瑶凑得极近的谨慎面孔。 “……” 她也抬起眼皮,只对视一秒,沈知寒松开她站起来。 姜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2 瑶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停在原地,他这次回来,好像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和平共处更令她感到疑惑,他像变了个人,不再随时随地出现,不再对她挑衅,大多时候都锁在房中。 姜瑶按捺住心思,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可林子千就苦了,变着花样地穿着漂亮衣服在庭院里散步赏景,却等不到那人从房间里出来一趟。 光秃秃的树枝,凋败的花,这些景没有什么可赏的,只能让她的两条长腿冻得更加通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林子千的房门大敞着,姜瑶经过她房间时,听到她拿着电话直跳脚,“他根本就不出来,穿得再好看他也看不到啊,我怎么办嘛……” 她推门进书房,把少女聒噪的心事隔绝在外,打开投影仪和电脑,设备启动时,一边调整轮椅的角度,一边意识到什么,抬头,遥遥望向墙角的摄像头。 …… 姜瑶点开片单挑选影片,鼠标停顿在某一点,疑惑,怎么多出了她不知道的片子? 于是点开,内容竟意外地有趣。 纪录片是从微观视角讲述小动物们如何在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里生存的。 非洲的桑吉鼠、美洲的食蝗鼠、北美的花栗鼠、婆罗洲雨林的树鼠……它们体型瘦小,力量薄弱,在庞大的动物世界不堪一。 一头大象,甚至只是一头蟒蛇经过,都能令它们的世界抖三抖。 姜瑶渐渐看得入迷。 年幼的食蝗鼠刚从一头“巨型”眼镜蛇蛇口逃生,就遭遇了一场难得一遇的“倾盆大雨“。 狭窄干涸的河床对它们来说是峡谷,涓涓细流在它们眼里成了海啸般的存在,一场没有防备的小雨可能令它们直接冻死…… 姜瑶的心被小老鼠紧紧牵动。 刚躲过两场灾难的幼鼠哥哥刚喘一口气,又遇上最致命的天敌栗翅鹰。 三头庞大的栗翅鹰从四面八方飞来,追击、围困、将它堵死在风干的动物尸骨中。栗翅鹰们分工协作,一头负责驱赶,其余的负责伏击,只要它出来,必死无疑。 这里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也没有戏剧化的神灵护体,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幼鼠哥哥命悬一线…… 姜瑶不敢再往下看,幼鼠的死亡几乎可以预见。 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才重新按下播放键。 动物尸骨被栗翅鹰剧烈摇晃,幼鼠躲不过,终于鼓起勇气打算正面突围,然而其他的栗翅鹰已经埋伏在周围,突围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在这时候,转机发生了,一头蜥蜴突然出现,吸引了围猎者们的注意力,栗翅鹰们纷纷调转目标,小幼鼠借此机会奋力一跃,勇敢出逃! …… 夜里,一轮明晃晃的满月照耀美洲大地,小食蝗鼠昂首挺立于尖石犹如站在悬崖山巅,对着圆月呼嚎,弱小身体发出巨大的如狼般的嚎叫,悲壮而圆满。 这就是幼鼠的生活,短短一天,跌宕起伏,数次死里逃生,多活一分钟都是挣来的恩赐。 姜瑶怔坐在椅上,巨大的无名的情绪像一波高过一波的浪潮席卷她冲刷她。 一股强大力量,在心底拔地而起。 片尾的旁白响起—— “说实话,我们在生命中追求的东西,并非总是我们需要的,所以到了某个时间,每只幼鼠都要面对一个艰巨的选择,轻松的生活,还是独立自主,世界充满危险,可没有挑战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 “生活充满艰辛……正如人们所说的,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加强大。” ** 沈知寒在屋里看监控,听到敲门应声开门。 一身俏丽装扮的林子千站在门口对他眨了眨眼睛:“你好!我叫林子千,是林子凡的妹妹。” 他略过她伸出的手,点了点头:“你好。” “那天我们在医院见过的,你记得吗?我本来想要感谢你把嫂子送过来的,没想到你就那样走了。” 沈知寒微微蹙了下眉头。 “幸好我记得你的名字,是我把你推荐给哥哥的。” “你介绍的?” “是,”她脸蛋蓦地一红,“啊,你不要误会……”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误会什么。” 林子千的脑袋腾一下炸开,被他这个似笑非笑的问话弄得语无伦次:“我,我觉得你身手很好,业务能力很强,就,就……哥哥最听我的话了,我拜托他请你来,你不要误会啊……我就是想感谢你,那天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可能早就完蛋了……” “嗯?” 林子千腿软,话更说不清了,稀里糊涂地解释:“如果,如果嫂子不见了,哥哥肯定会骂死我的。你别担心,这里的薪水很高的,只要不出错,哥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谢谢。”沈知寒不想和她周旋,打算关门,林子千忙问:“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 林子千干笑两声,沮丧地收回扒在门板上的手,小心道:“那,那你好好工作……咦?那是监控器?” 沈知寒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屏幕上,姜瑶在书房里正拿着修好的相框发呆。 “你在看监控吗” “嗯。” 林子千的目光在他毫无缝隙的脸上流连,找不到再赖着不走的理由,只好说:“二十四小时这样盯着很累吧,辛苦你了。” “不累。” “啊?” “不累。”他又说了一遍,黢黑的瞳仁深邃平静。 林子千蓦地笑起来:“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业务能力很强嘛!” 他扯了扯嘴角,权作笑过。 “那,那我先走了,再见。” 林子千向他摆了摆手,试探地走了几步,没听到挽留,心里懊悔,难道今天穿得还不够美? 这条裙子不是他的菜? 那下次……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转回去。 “林小姐。” 她懊恼得太过投入以致于没有听到男人的呼唤,他攥着她的手臂,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点急切:“林小姐,等一下。” 林子千的心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3 脏砰砰直跳,惊喜得简直要跳出咽喉:“什,什么事?” 22.入v 22 姜瑶回到房间关上门, 一转身被落地窗外的情景吓了一跳,沈知寒竟然和林子千一起蹲在她的窗户前移植一棵盆栽。 月光下, 两个小小的身影并排蹲着, 配合默契,十分和谐,再搭上那一大束星星点点、幽白如雪的满天星,画面唯美得如同浪漫纯情的偶像剧。 娇俏的富家千金, 冷峻的贴身保安, 连姜瑶都忍不住在心里给他们配对。 只是走近后, 女主角的不情不愿一览无余。 大冬天穿连衣裙露大腿, 她很努力,他却未必配合,一心一意摆弄盆栽, 一眼都没瞧过去—— 女主角气煞了。 沈知寒把新盆栽移植完毕,起身,不期然撞见一玻璃之隔的姜瑶。 姜瑶神情古怪,目光停驻在那束新栽的满天星。 他满手是土,就这么等着, 直到她终于提起视线望向他, 才解冻般挑起嘴唇,颔了一下首。 姜瑶想出去看看,手刚落在门柄,便看见林子千娇嗔地凑到他面前。 本来想问他没事为什么要摆弄那棵盆栽,但现在答案似乎近在眼前—— 沈知寒抬手揩掉林子千脸颊边一小块泥土,小姑娘的脸蛋瞬间红成了一颗番茄。 姜瑶恍惚想起,他的变化,好像是发生在林子千来之后。 似乎是印证她的猜想,第二天早上一出房门,姜瑶就看见沈知寒和林子千一起坐在餐桌边吃早餐。 沈知寒垂眸喝粥,林子千则面若桃花,时不时偷偷瞄他几眼,整一个陷入热恋的小少女,连对姜瑶翻白眼都顾不上。 姜瑶被林子千仿佛黏在沈知寒身上的眼神肉麻得不轻,深觉自己这个电灯泡又大又亮,快速地吃了几口就要撤退,可手刚搭上扶手,轮椅踏板就被一只脚勾住。 “?” 她疑惑地朝脚主人看去,后者扫了一眼她没吃几口的饭,慢悠悠地把抬起眼皮看向她。 管得真宽,姜瑶看一眼他旁边的人,若无其事地抬脚狠踩下去,沈知寒猝不及防,她趁机逃离餐桌。 “……” 这女人。 沈知寒默默地、不爽地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口腔内壁。 到了散步时间,姜瑶回房间取外套,手没抓稳,厚实的外套落在地上,口袋里木马波点图腾的丝巾掉了出来,房门没关,她不敢站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俯身把外套拉回,又伸长手臂去够丝巾。 距离有点远,伸了好几次手都没够到,只好绕过小柜子,再把丝巾抓起来。 刚把丝巾塞进大衣口袋,门口准时响起叩击声,姜瑶回头,看到沈知寒倚在门边等着她,她默不作声,把大衣披上,推轮椅出去。 今天是小年夜,路过的几户人家过节气氛浓重,隔着庭院都能听到孩童们在房子里叽叽喳喳说说笑笑的声音,院子里还有卖力干活的佣人,帮主人家把陈年积垢和一年的晦气都扫地出门。 小时候过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天,因为妈妈大清早就会带着佣人闯进她的房间,乒乒乓乓一阵打扫,扰得她瞌睡全无,她要是敢埋怨一句,准会被妈妈以“大过年的还赖床”为理由拎起来。 小姜瑶不服,大过年的不赖床,那什么时候赖床? 可说不过妈妈只好强闭着眼睛,硬撑到佣人走后再睡个回笼觉。 沈知寒走在马路外侧,低头就能看到姜瑶略微上扬的唇角,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从一幅幅春联掠过,又投射到遥远灰淡的山体。 十几年前的某个年节,家里曾来过一个漂亮的小娃娃。 那是外地来的大老板的女儿,众星捧月,倍受宠爱。 那次过年,他家最有春节气氛的一次,也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次。 姜瑶转过山路,看见熟悉的红灯笼,刚有兴致和沈知寒聊天,后面便插|进林子千的呼喊。 她笑容收敛,复又沉默。 一趟环山散步,简直要被林子千蜜里调油的嗓音腻死,她急需看几集纪录片洗洗耳朵,于是马不停蹄回家把自己关进书房,不想听那两人有说有笑的声音,也不管莫名不顺的心情。 今天是小年夜,梁姨把一整天的饭做好放在冰箱后就告假离开,林子千拉着沈知寒坐在客厅看电视,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趣事,时不时用几声清脆的笑声做伴奏。 “嗯”“哦”“好”“是吗”“呵呵”,沈知寒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听得心不在焉。 “今天晚上我们出去玩吧?”林子千忽然问。 沈知寒终于动容,偏头露出一丝微笑:“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子千把头点得像个啄木鸟,讨好道,“我跟哥哥说,只要我求求他,保证不出事,肯定可以的!” “好,听你的。”沈知寒抿唇宠溺地笑着,把一缕碎发别到她耳后,林子千被这个笑容迷得七荤八素,无数颗烟花在眼前炸开,她晕晕乎乎地凑近他,想着这人的睫毛怎么这么浓密啊。 书房大门突然打开,来人和林子千皆是一愣。 林子千欲行不轨被抓包,脸蛋腾一下烧起,忙退到旁边坐好,冷静下来后心里气得直痒痒,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要把他拿下了! 这样想着,狠狠地飞了一个眼刀给姜瑶,恨不能把她来回捅穿。 姜瑶没去探究沈知寒的表情,目不斜视推进厨房,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刚镇定心神,一只手突然从她背后伸过来,把她吓了一跳。 “热水在这里。”沈知寒把水壶放在她面前,然后绕到旁边靠在流理台边缘,耐人寻味地打量她。 姜瑶这才感到喉间凉意,接过热水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暖暖的液体入喉,通体舒畅,她道了一声谢,转身出去,沈知寒短暂地蹙了一下眉。 想要拦她,却又忍住,摸摸鼻子,跟着走出去。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档娱乐新闻节目,当红花旦李晶晶的绯闻炒得沸沸扬扬热热闹闹。 林子千有些不爽,这女人她知道,算是哥哥身边难得待得久的玩物。 可玩物归玩物,要是想借机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4 上位,那可就逾越规矩了,别说哥哥什么态度,她林子千第一个就不同意。 姜瑶再不济,也不是这个妖艳的小戏子能比的。 林子千这边刚不忿,那边瞟到姜瑶出来,立刻止住换台的念头,假装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姜瑶只当没听见,在播报员聒噪的声音中穿过客厅,回房间休息。 ** 这一趟午觉睡得沉,醒来时夕阳半落,遥遥地挂在山脚,金色余晖洒满房间,窗外洁白如雪的满天星也被染成了暖融融的金黄色。 外面很安静,林子千似乎不在了。 姜瑶想起来,下午睡觉时,她模模糊糊地听到沈知寒和林子千一起出门的声音。 原来勾搭雇主的妹妹,就能拥有玩忽职守的特权。 整栋别墅只剩她一个人,姜瑶披上棉衣推开而出。 庭院里环绕着空旷的风声,满天星在风中颤抖着簌簌作响。 四野宁静,她忽然感到寂寥。 听说今晚会下雪,幸好还有雪花肯陪她。 姜瑶吸了吸鼻子,身上骤然一暖,一件外套落在肩头。 “换衣服,出门。” 姜瑶错愕地回头,呼出的白雾模糊视线,但她清楚地看到了沈知寒。 他又说一遍:“换衣服,我们出门。”伸手把愣怔的她带进屋里。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他套上围巾。 一圈一圈,慢慢缠上,他双手落回裤兜说:“已经得到允许了,你可以出门。” 午夜十二点的南瓜马车不会来,但小保安出卖色相得到的小特权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这个下雪的小年夜,他打算让她不孤单。 23 走到车旁,沈知寒并没有直接把她推上后排,而是打开前门,把她抱上了副驾驶座,然后把轮椅折叠放到后备箱。 姜瑶摸不清他意图,谨慎地把半张脸埋进围巾。 正安静地垂着眸,一只手突然横到面前,男人温热的胸膛压过来,呼吸从脸颊一路掠到耳后,她条件反射地往后贴,蹭着皮革发出类似放屁的摩擦音——“噗呲”一声,静谧的车间气氛凝固。 她当即窘迫解释:“不是我放……” “难道是我?”沈知寒逗弄她,戏谑地扬眉,再把她的安全带拉到身侧“咔哒”一声扣上,然后坐回驾驶座,发动汽车。 车开出一段距离,她才后知后觉地问:“去哪里?” 手放在方向盘上,修长手指敲击节拍,他懒懒答:“盛鑫商场。” 那是全市最繁华的商业区。 姜瑶好久没有出门,短暂的局促不安褪去后,她开始流露出对这趟出行的憧憬,趴在流光溢彩的玻璃后欣赏沿途风景。 五彩斑斓的霓虹光影飞快地从窗边掠过,树木与路灯不断倒退,把她的喜悦拉得无限漫长。 沈知寒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住她,注意到她红彤彤的脸颊,伸手把人拉转过来:“不热吗?”她的围巾都快堵到眼皮子底下了。 姜瑶迎着他,圆圆的眼睛倒映着五光十色的影,她把围巾拉到下巴,开心地摇了摇头:“不热。” 一摇头,围巾就脱出下巴往上跑一下子遮住了她的嘴,沈知寒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指头一勾把围巾拉下来,在她脸颊划出一道轻柔触感。 姜瑶正发愣,耳边传来“滋——”的声音,沁凉寒风挤进缝隙,猝不及防地吹了她一脸,她吓一跳,怒瞪始作俑者,后者却神情自若地专注开车。 姜瑶不计较,重新趴到窗边,把窗户开得再大一些。 寒风呼呼地灌进来,令脸颊降温,也把她吹得眯缝起眼睛,车流灯海,树影行人,应和着冷风,在视网膜上扭曲迷离成印象派的抽象画符。 她忽然想起什么,偏头问:“林子千呢。” 不是说三人行吗,怎么就他们俩。 “她说要回趟家,等下在盛鑫等我们。” 肯定是特地跑回去梳妆打扮了。 “笑什么。”沈知寒不明其意。 “没什么。”姜瑶舒适地靠回椅背,虽然变成了电灯泡,但是能出门就很好,她很满足,“等下我可以自己逛逛。” 沈知寒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姜瑶正好低头摸索中控台的调频,没看到他这意味不明的一眼。 他的嘴动了动,什么音也没发出来。 他对她只是难得发一场善心,没什么好解释的。 到达盛鑫商场附近时,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因为今晚有活动而围满不少人。 停在路口等绿灯,沈知寒透过车窗遥遥望见汹涌人潮,这是林子千选的地方,适合约会,却不适合带个酱油瓶。 姜瑶好久没有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兴奋之余有些紧张,正等停车,却见绿灯一亮,沈知寒驱车,笔直地开了过去。 “不是这条路吧?”她指后面,“盛鑫在那边。” 沈知寒想也没想:“改地点了。” ** 把车开进中环广场。 停车库满满当当都是车,他们绕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一个停车位。 沈知寒一边看后面,一边单手打方向盘,把车停稳当。 下车绕到她这边,姜瑶等他拿轮椅,他却打开车门示意她直接下车。 今晚让她走路? 姜瑶稍显局促,环视周围。 suv的底盘比一般轿车高,沈知寒伸手,姜瑶扶住往下一跳。 腿太久不用难免失灵,她脚尖刚点地,肌肉蓦然一酸直软到膝盖骨,上身失衡地往前倾,脸颊迎面撞向他,和结实的胸膛来了个亲密接触。 身体顿时弯成一个很蠢的姿势。 “……” “……” “谢谢。”姜瑶尴尬地直起身,把静了一脸电的碎发抚弄到耳后。 沈知寒看她故作镇静,没安好心地问:“可以走路?” ……当然可以! ** 这片商业区姜瑶以前来过,转过中环广场就是著名的酒吧会所一条街,灯红酒绿,奢靡又放浪。 走出广场,迎面便被雪花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5 拍个正着,纷纷扬扬的雪片像棉絮一样飘洒,地面转瞬便积了一层纯白的雪。 姜瑶踩一脚,雪面印出一个浅浅的深色轮廓。 她心情好,便不拘谨,也不讨厌沈知寒了,扯扯他,有点孩子气:“看,脚印。” 沈知寒敷衍地低头瞄一眼。 比起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雪景,她强烈的反应才更稀奇,真像土包子进城,看什么都新鲜。 口袋里手机震动,沈知寒掏出来看了看,按掉声音扔回去。 姜瑶一脚一脚认真地踩雪,印出一排整齐脚印,像塑造作品般容不得干扰,把沈知寒往旁边推:“你站过去一点。” 沈知寒:“……” 怎么出来一趟,整个人都幼稚了十岁? 他撇撇嘴,走过去毫不留情地飞踢一脚,雪片夹着冰晶和水花溅了姜瑶一身。 完美的脚印队形被破坏,姜瑶怒得抬腿也是一脚,雪片冰晶,全力回馈。 “姜瑶。”沈知寒警告。 她预感不妙,刚要退就被他一把揪住围巾尾巴,姜瑶委屈:“是你先弄我的!” 沈知寒才不跟她讲理,扯住围巾把人猛地往后拉,姜瑶后背撞进他怀里,还没稳住身体,脸颊连着脖颈猝然一凉,冷得顿时瑟缩脖子。 沈知寒竟然把冰凉的手伸进了她的围巾里! 她猛一跺脚后脚跟用力踩他脚面,企图趁机脱掉围巾,奈何沈知寒丝毫不上当,不仅巍然不动,而且伸出另一边手臂双面夹击,另只冰凉凉的手也毫不留情地挤进她围巾取暖。 “沈知寒!!”她无可奈何地大吼。 “嗯?”他箍着人,促狭地笑。 “你出来!” “我不出来。” “你快给我出来!我冷!” 他突然顿了一下,在她耳后暧昧不明地问:“出来哪里?” “……” 她要爆炸了! 她想骂人了! 沈知寒毫无预兆地放开她,姜瑶猛一挣顿时失去平衡,双手乱舞着跪进了雪地。 “这可是你自己摔的。” 姜瑶:“……” 两个人闹了一阵,姜瑶累得气喘吁吁,极目搜寻休憩的地方,周围人不少,三三两两的情侣搂抱在一起。 她穿越人障看到广场中央有一圈花坛,只有那里没有被情侣占领。 沈知寒去买水,姜瑶头也不回地往花坛走。 口袋里手机又震动,沈知寒不耐烦地拿出来,这次不是林子千,换成张超小八李晶晶夺命连环call。 他压了压眉骨。 小八在电话里问:“寒哥,你在哪呢?” “在外面。” “我们一直在找你呢,今晚不一起吃饭吗?” “不了。” 小八手围在话筒边,压低声音小声地说:“你不接电话,晶晶姐特别不高兴,我看你最好过来。” 沈知寒好笑,他的事要那个女人管? “你们现在在哪?” 小八以为他要过来,急喜:“就在你家附近,我叫超哥去接你?” “不用了,”沈知寒冷冷地说,“叫他把李晶晶看好了。”说完便挂断电话。 一抬头,姜瑶坐在花坛边,远远地对他挥舞双臂,嘴巴夸张地做着嘴形:水呢?我的水呢? 沈知寒锋利的眉眼柔和几分,灯光下竟显出一丝温柔意味。 这若是被张超小八看到,定要怀疑自家老大被鬼上身。 正对视着,沈知寒神情一凛,忽然朝姜瑶疾步过去。 姜瑶还在对他挥手,正疑惑他为什么不买水就跑过来,无数道水柱突然冲天而起,五彩斑斓的灯光直射夜空,也把落汤鸡的脸蛋照出了五种颜色。 姜瑶:“……” 她终于明白花坛边为什么没有情侣了—— 这里是一个喷泉景点啊! 沈知寒冲进水幕拉她,迅速脱下外套把她罩住,紧紧揽着人往停车场走。 姜瑶一路连打喷嚏,头都抬不起来,刚坐上车,他就上手解她外套,一直到第三粒纽扣她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这是干嘛?” “脱衣服,”他毫不含糊地说,“你的外套湿了。”容易着凉。 “我自己来……”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断,她的外套就被沈知寒扒了下来。 姜瑶:“……” 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他扒衣服了。 车开上不知名的街道,姜瑶穿着沈知寒的外套,看看他冷峻的侧脸,又看看窗外,双手握了无数次又松开无数次,终于忍不住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这么被她搞砸了,晚饭都还没吃。 “我不想,就这么回去。”姜瑶盯着自己的掌心。 毕竟是她自己搞砸的,不能怨他,但她却对他莫名地存了期待。 没有回应。 姜瑶反复揉弄掌心,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依赖别人,没人有义务照顾她的情绪,能出来一趟本身就是他的好意。 一个红灯把车拦在十字路口,沈知寒盯着车前流动的人群,眸色深沉,不知在思索什么。 绿灯终于亮起,他忽然急打方向盘,高大的suv在川流不息的路口急转三百六十度,快速蛮横地□□另一条车道。 姜瑶惊魂未定地抓着安全带,好半天才讷讷地问:“这是去哪?” 沈知寒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三下,说:“我家。” 24 姜瑶裹着沈知寒的衣服,一路打着喷嚏走进大门。 沈知寒的家和她想的不一样,双层的连排公寓,配套一个小型庭院,虽然知道他的薪水很高,但和职业比起来,他的家仍然显得有些豪华。 公寓大门“滴滴”两声自动打开,他俯身从鞋柜拿出一双毛绒拖鞋放到她面前。 女士毛绒拖鞋,而且是穿过的,看来这个家是有女主人的。 从小的教养令姜瑶一进别人家门就有了做客的拘谨感,她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跟在沈知寒后面,礼貌地问:“我坐哪里?” 沈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6 知寒把她领进卧室:“你先洗澡。” 在这里洗澡? 姜瑶不自觉地裹紧外套,条件反射地小小后退了一步。 沈知寒眯眸扫她,蹲下来在衣橱里翻找,这是客房,李晶晶住过,先前她不顾他的反对硬是留了几套衣服在这里,没想到现在能用上。 沈知寒从柜橱里抽出贴身的衣服递给她,姜瑶没接。 他看看她,她看看他,僵持着。 她说:“这是穿过的。”这时候还挑剔,“我不要别人穿过的衣服。” 他沉默数秒,不知是忍住怒火,还是在思索对策,终于:“过来。”领她去自己房间。 姜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套被搁置在床上的女士内衣,扭头跟出。 他在衣帽间里翻出新的贴身内衣和家居罩衫,姜瑶接过,见他要出去,忙问:“外套呢?” “等下叫人买,你先换洗。”他低头看表的空档,手机忽然又震动,接起来,关门出去。 姜瑶确定自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她抱上衣服去了浴室。 沈知寒接着电话走到后院,听筒里,夏薇薇对他纠缠不断,非要他就两个人分手的原因说清楚。 他觉得烦,没有在一起哪来的分手,说好了床伴就是床伴,床上床下的事情,他向来分得很清楚。 “沈知寒,你真的不打算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吗?” 夏薇薇气恼,相处这么久,她早就摸清他的异性关系,他虽然看起来乱,但身边除了李晶晶便再没有别的女人。 他太冷情,但也因为这份冷情,让他的女人关系十分简单,夏薇薇真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 公寓前院,大门“咔哒”一声打开。 张超对小八说:“你在这里等我。” 刷开公寓大门,他刚走到玄关,就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二楼的廊灯怎么亮着?好像有人。 张超循着光线,听到沈知寒房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知寒的房间从不给别人使用,看来是他回来了。 张超轻轻叩了叩门,叫着“寒哥”推门而入。 房间里空无一人,沙发上整齐地叠着沈知寒换洗的衣物,橘黄色灯光从浴室大门上镶嵌着的磨砂玻璃透露出来,将门前一小块地板渡上金灿灿的颜色。 张超敲门,又低唤一声“寒哥”。 淅沥沥的水声依旧响亮,浴室里的人没有回应他,他奇怪地握住门柄,发现竟然没锁,于是顺手一拧,推开—— 沈知寒正打电话,二楼突然传来凄厉惨叫,他一惊,挂断电话便奔回。 冲进来房间时正好看到张超捂着一只眼睛惨叫连连,后退栽倒在床上,他面前,是湿漉漉的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姜瑶。 她一手捂胸,一手仍然是握拳的戒备状态。 看到沈知寒,姜瑶拳头松开,双手捂在胸口,解释:“他突然进来,我就……” 沈知寒没理睬她,一个俯身单腿把正要爬起来的张超制住,从口袋里急抽出丝巾压着把他眼睛蒙住,紧紧地一系,张超痛得惊呼:“我靠,你干嘛?!” 沈知寒迅速回身把浴室的门关上,轻呼一口气:“没干嘛,”他顿了顿,语气很不友好,“是你要干嘛。” 我他妈能干嘛! 张超坐在客厅,一边拿鸡蛋揉着眼睛一边恨恨地想,六年的感情都喂狗吃了,没想到沈知寒竟然为了个女人绑她! 小八在旁边不无担忧地问:“超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冷冷地,“你让那女人朝眼睛打一拳试试?” 话音刚落,沈知寒沉着脸从二楼走下来,后面跟着穿着宽大的男士罩衫的姜瑶。 等人到跟前,张超一甩手把烦人的丝巾扔了过去,轻飘飘的丝巾掉落在地,沈知寒俯身捡起塞回口袋,问他们:“你们来干嘛?” 张超闹脾气,哼一声撇过头不理他。 小八急忙打圆场:“我们本来打算去超市买吃的,超哥说他东西落在这了,就回来取,”沈知寒点点头没说话,小八察看二人脸色,忙接着问,“寒哥,你们吃饭了吗?” “没。” “那咱们一起吃吧,我们买点东西做火锅吃,小年夜,吃火锅有气氛也热闹。”他挤着笑容提议,征询地望向身后的姜瑶,“这位……也一起吧?” 姜瑶看了看浑身写满不爽的张超,觉得自己很有义务挺身而出修补关系,于是用力点头:“吃。” 四人同乘一辆车去超市采购食材,空气有些凝固,刚开始小八还打着哈哈活跃气氛,后来就大爷太难伺候爱咋地咋地了。 姜瑶想着等下要找机会缓和缓和气氛,毕竟这个局面是她一拳打出来的。 到达超市的停车场,大家纷纷下车,姜瑶撑着扶手要起来,腿蓦地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沈知寒从外打开姜瑶的车门,听见她尴尬地不情不愿地说:“我可能,需要轮椅。” 他看了一眼她的腿,转身到后备箱取轮椅。 常年不用的老机器确实不经用,姜瑶坐上轮椅,心情便有些低落。 张超在超市入口拿了一辆推车,看到沈知寒推着姜瑶出来,一拍脑门终于想起这个格外眼熟死活想不起来的女人是谁——不就是上次要绑出来的人吗! 这下,他看姜瑶的眼光便更复杂了。 沈知寒和姜瑶都属于生活经验匮乏,坐享其成全等吃的那种类型,四个人一起逛超市,他们俩既给不了意见,又频频挡路,在拥挤的食鲜区成为碍眼的物障。 张超受不了,挥挥手,打发他们去零食区自己逛。 于是,沈知寒一脸高冷地推着姜瑶从一众满面红光疯狂抢购食材的大叔大妈大伯大婶的白眼埋怨中挤出去,来到混迹着吵吵闹闹的小屁孩的零食区。 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浪味仙和乐事薯片哪个更好吃,郑重其事得仿佛在开五国会议。 沈知寒听到讨论,低头问姜瑶要吃什么,姜瑶摇头表示不知。 她很少吃零食,对这些东西不熟悉。 沈知寒索性把零食都收入购物筐中,一转身,五国元首全都睁大眼睛直勾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7 勾地盯着他。 顶着韩国欧巴造型的小男孩咽了咽口水,代表众人发言:“哥哥,你好有钱哦,我也想当你的女朋友。” “………………” ** 沈知寒和姜瑶不知道需要买什么,随便逛了逛就结账出门,他一手拎着鼓鼓囊囊的零食袋,一手推着轮椅。 姜瑶裹着他的外套,手缩在长长的袖管里,看超市广场的夜景。 她有些不着调地想,和沈知寒生活在一起,好像还不错。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的,沈知寒穿得单薄,身体强健不觉得冷,但细薄的面部皮肤不御寒,呈现出微微的粉色。 姜瑶忽然对他勾了勾手指:“沈知寒,你过来一下。” “嗯?”沈知寒摸不着头脑,一低头,脸颊被两片温柔的手掌覆上,姜瑶含着温和笑意的月牙眼近在咫尺,她捧着他的脸,轻轻抚了抚说:“给你加热。” “……”他怔怔地望进那双蕴着清泉的眼眸,心脏突然剧烈震跳,一股不熟悉的感觉充斥了胸腔。 手机大叫,把他从忪怔中拉回,他接电话,陡然变色。 “怎么了?”姜瑶疑惑。 “你在这里等我。” 他转身就要走,衣角突然被人拉住,回头,她说:“我也要去。” “沈知寒,我陪你过去。” 23.25 25 沈知寒和姜瑶赶到停车场时, 小八和张超已经和对方的十几个人扭打成一团。 姜瑶攥着他的手机,极自觉地把轮椅推到旁边, 指了指角落里可以护身的消防栓:“你放心, 等下如果形势不对我就直接打110。” 开玩笑,只是十几个小喽啰,怎么可能搞不定。 沈知寒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笑,抬手摸了摸她发顶, 生疏的动作, 比起抚摸更像按压。 姜瑶推他:“你快去吧。”他们都快被人打成人肉沙袋了。 小八没练过, 被对方众人你一拳我一脚得围剿脸上早就挂了彩, 张超勉强能应付,混乱之中瞄到沈知寒赶来,心中刚一喜, 就看到后者从口袋里抽出一根丝巾,给姜瑶绑上。 ……我靠,这时候还有这兴致,神他么重色轻友! 张超被人当脸一拳,击趴在地。 “嗯?……” 姜瑶摸着蒙眼的丝巾。 沈知寒按住她的手, 低声嘱咐:“别看, 在这里等着。” 她听话地等在黑暗中,又担心自己成为累赘,手茫然地往旁边摸索,摸到消防栓,谨慎握住手柄,这才稍稍安心。 对面随即传来惨烈呼号,她心一抖,手握得更紧。 空旷的停车场不断回荡着肉身搏击的砸打以及陌生的惨叫、肮脏的怒骂。 很快,怒骂斥责变成哀求,然后凌乱动荡的脚步声向远方逃离。 伴随着几声沉稳的脚步,丝巾被人轻轻一抽,掉落。 姜瑶揉眼睛,适应光线。 这就好了? 沈知寒毫发无伤:“走吧。” 回程的路上,三个男人很有默契地对这次突如其来的斗殴事件绝口不提。 姜瑶也没有过多的好奇心,只是余光瞟到他手背关节上的一小处擦伤,于是拉他。 沈知寒回过神,她把他手捧放到腿面,撕扯一个创口贴,贴上。 “打打杀杀,”她笑,“这就是你的生活么。” 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笑,一瞬间刺穿他自尊心。 是的,打打杀杀,就是他的混乱生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还有更混乱的过往。 到达家门口,张超和小八先下车,沈知寒刚推开门,就听到张超在前面低呼一声:“坏了!” 一抬头,夏薇薇正站在门口。 沈知寒敲了敲张超的肩膀,下巴后扬示意他去接姜瑶,然后不善地扫一眼夏薇薇,忽略她径直走过去。 小八和张超面面相觑。 小八卸食材,一手好几袋地往屋里拎。 张超从后备箱取出轮椅,把姜瑶抱上去,正要推,手被人按住。 她看着他新伤覆盖旧伤的熊猫眼说:“对不起。”这句道歉,她酝酿很久。 张超受宠若惊:“没什么。” 推她走几步,善意提醒:“寒哥好像心情不太好。” “嗯。” 莫名其妙就不理她了。 “他那个臭脾气,有点不顺心就给人脸色看,真不懂这些女的喜欢他哪儿。” 可能是活好吧。 姜瑶无意打探他**,缄默不语。 进屋后,客厅里亮堂,姜瑶看清夏薇薇的脸,想起这就是那天在医院狭路相逢的变装女人。 夏薇薇也认出她,正惊讶着,姜瑶先对她颔首露出一个礼貌微笑,她急忙回礼。 张超把姜瑶送到客厅,跟小八躲进了厨房。 “超哥,”小八一边拆鱼丸,一边拿手臂撞了撞张超,往客厅努嘴,“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沈知寒的女人那么多,他哪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姜瑶情况不同,他还是能隐约察觉的。 客厅里,沈知寒双腿交叠,一手懒散地搭在沙发背上,一手随意地调换频道。 夏薇薇盯着他,一言不发。 两个人像斗法,你自巍然不动,我自镇定如山。 姜瑶看出气氛不对,自己多余,如坐针毡。 身体一动,沙发便有反应,两个人当即向她投射目光。 姜瑶不敢动了:“……” 夏薇薇瞟到姜瑶,看出她身上的衣服是男士的。 目光便深了,带着探究。 转念想到刚才,好像是张超抱她进来。 正巧张超从厨房出来,姜瑶听到动静忙喊他:“我想喝水。” 听起来关系亲近,夏薇薇目光柔和了。 沈知寒却陡然锐利,刀尖似的,从姜瑶的脸上剐到张超的脸上。 张超把一杯热水递给姜瑶,视线触到沈知寒,笑脸陡然一颤,妈哟,伸出去的手急忙收回。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8 “等等。”姜瑶抓住他手腕,把水杯拿过来。 沈知寒的刀尖又剐到了张超的手腕子。 “……” 张超急着要撤。 姜瑶却拽住他:“我去厨房帮忙吧,给你打下手。” 沈知寒钉着他。 张超惊悚,哈哈干笑:“不用不用,我和小八能搞定,你们在这里等着就行,看看晚会,看看晚会。” 姜瑶失望,直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才转头,沈知寒下巴颏咬紧。 什么眼光? 电视上正在播放热闹的小年夜晚会,姜瑶看看仍在对峙的两个人,试图缓和气氛:“这个演员的小品挺好笑的,我经常看他的作品……” 沈知寒换台。 “……” 另一档歌舞晚会进行,歌声嘹亮高亢。 姜瑶:“这首歌挺喜庆的,每年的晚会都会放……” 沈知寒又换台。 “……” 姜瑶尝试跟夏薇薇聊天:“夏小姐?” 夏薇薇转过来。 “上次在医院太匆忙,没认出你,你和……” 嘈杂的广告音乐瞬间变大,盖过所有声音。 姜瑶:“……” 这天,没法聊。 小八被音乐震得脑仁疼,战战兢兢:“超哥,寒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客厅不会炸了吧?” 张超摇摇头,他倒是有可能被沈知寒炸了。 当一个友善的客人,太难,姜瑶彻底放弃活跃气氛这项艰苦卓绝的工作。 就让脾气暴躁的家伙自己哄女朋友去吧。 幸好火锅简单,很快就做好,小八端着锅出来。 姜瑶接过张超递过来的碗筷,心情别样愉悦。 这么热闹的场面,不知道多久没有过了。 沈知寒表情也缓和几分。 伸筷子在锅里捞了捞,姜瑶奇怪:“怎么没有肉?” 张超偷眼瞄人,见沈知寒没什么表示,立刻福至心灵,高兴地应:“有有有,在厨房,我去拿。” 小八惊讶地看着张超去拿肉,又惊讶地看着他往锅里加一堆荤菜,心里感叹,过大年就是不一样,寒哥都善解人意了。 急忙感动涕淋捞几块肉。 夏薇薇不知何时坐到二人之间,姜瑶礼貌退让。 张超急忙避嫌退让,姜瑶又往他那里腾挪,还礼貌道:“谢谢。” 张超退无可退,抬头就看到寒哥转过来的比锅底还黑的脸色。 “……” 一顿火锅,几个人,有人煎熬,有人享受。 小八吃得最无忧,拍拍肚子:“超哥,嗝,吃得爽吗——嗝,我好像,还没吃饱。” 张超:“……” 都嗝成打鸣的公鸡了还没饱。 姜瑶吃完,找个理由躲到二楼。 张超和小八洗碗善后。 沈知寒刚起身,就被夏薇薇一把抓住。 现在人少,她终于可以进入正题:“我们俩谈谈。” 沈知寒不懂还要谈什么,不耐烦:“三分钟。” 就给她三分钟。 多一秒,他都嫌烦。 夏薇薇刚要开口,门铃突然响,张超探出脑袋,跑到玄关一看。 “?!” 李晶晶居然来了! 怎么都赶巧今天出现,别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就李晶晶一个人,也能唱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 张超颤颤巍巍按下开门键——“滴滴”两声, 门开了。 24.26 26 李晶晶和夏薇薇的工作有交集, 两个人早就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场合见过面。 说起来,在名利场上也算对手——在这种圈子里, 不是朋友, 自然便是对手。 李晶晶进屋后就熟门熟路地从冰箱拿酒喝,往沙发一坐,十足的女主人派头。 小酌一口,还对沈知寒撒娇道:“怎么没有上次的好喝了?” 夏薇薇面色不悦。 再转过来, 似乎终于想起这号人物:“夏小姐, 你怎么在知寒这里?” 她一手举杯, 一手在男人的肩膀划圈, 要多亲密有多亲密,再明显不过的示威。 姜瑶本来在屋里,听到楼下传来女人的争执, 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推开一道小缝,躲在门后偷听。 女人最难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大抵就是她现在看到的,为男人撕逼。 “夏薇薇, 你说清楚, 什么叫清清白白的女人?你以为自己就很干净?你不过是一只多识了几个字的鸡!”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浮油的新闻,南镇的爆破案,长溪的郑市长……这些独家□□,你都是怎么拿到的?” “你……” “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自己最清楚,照片录音视频,我这里统统都有,你想不想看一看?” “……” “哈~不知道我们尊敬的夏大记者有没有看过自己的视频呢,那小模样,小身材,啧啧,不愧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文化人,我在床上都没你灵活呢,知寒,你说对吗?” “……”夏薇薇面色煞白。 “夏大记者,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以为你那些不入流的肮脏勾没人知道。” “你说我不干净也就算了,可你一边骂我是婊|子一边给自己立贞洁牌坊,那我可就看不下去了,做人呐,还是诚实点好,不然小心阴沟里翻船,把自己浪死。” “再说了,我和知寒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模样他不清楚吗,需要你瞎叨逼充当审判长吗?我告诉你,我脏不脏和他爱不爱我没关系,就算我再落魄,他也不会离开我,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跟我比?” “你不就是花钱雇他保护过你几次吗?你以为这就是真爱了?没想到我们身经百战的夏记者竟然也这么傻,明明是笔金钱交易,却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你也不问问,没了那些钱,他还保不保护你?” “夏小姐,我劝你实际一点,一把年纪粉都盖不住褶子,就别幻想什么十几岁的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39 纯真爱情了。” 先抓住把柄攻破防线,再高举真爱旗帜大举入侵,李晶晶包抄围剿,消灭敌人最后一丝希望。 “嘭”一声重响,是夏薇薇摔门而去。 客厅陡然安静,酒杯平稳放在桌上,一双涂抹蔻丹的手爬上他肩头:“怎么样,我干得漂亮吧?” 沈知寒头疼,这种场面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那些伤人的话,也不是他想听到的。 “那些东西,你哪儿来的。” 李晶晶把照片收进文件袋,得意洋洋:“你管我。” 在娱乐圈里混,没点情报和手段怎么行,尤其是她这种,心思不正尽想走捷径的人。 沈知寒抬手要拿,她躲开:“诶诶,你干嘛。” 他翻而站起,屈腿把她压制,夺下文件袋就走。 “靠,你想干嘛!”扑上去要抢,下一秒就火烫到,沈知寒把燃着的文件袋往垃圾桶里一丢,倚着墙,嘎达嘎达地按打火机。 幽蓝火苗,明灭起落,一下一下,照亮他半张深沉的脸。 “李晶晶,做事不要太过分。” “我哪儿过分了,今天我不搞婊|子,明天婊|子就给我立墓碑。你懂个屁!” 尖利的嗓子加粗俗的话,沈知寒听得眉头直跳,突然想念起姜瑶,连生气都和平会谈,礼貌用语,从没见她歇斯底里。 “说吧,你来干嘛。” “什么我来干嘛,这也算我家,我凭什么不能来。” 沈知寒嘲讽一笑,看她盛装打扮的模样:“刚从酒会上下来?” “是,”目光拐了几道弯,终于说出实话,“我要你帮我搞一个人。” 果然没好事。 “喂,你听见没,我叫你帮我搞一个人。” 踹几脚:“你说话啊,沈知寒。” “沈知寒,你别忘了,我妈可为了你在牢里待着呢,你答应过她什么?你得好好照顾我!你得听我的话!” ** 姜瑶从卫生间出来,估摸着沈知寒还在和他的某一位情人纠缠,正思索今晚该在哪里睡的问题,忽然瞧见窗外阳台上闪烁着一点小火星。 寒风吹面,男人的碎发被扬高,露出棱角分明的额头,英俊的眉宇间却有股道不清的情绪。 姜瑶还是第一次看到沈知寒露出这么迷茫的表情。 她走到他身后,轻轻把阳台的门掩上,问:“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刚才。” 烟头烧了一截灰,他抖了抖,在灰烬消散于风的时候转过来,“上来抽支烟。” “你心情不好?” 沈知寒避而不谈,只道:“看晚会么,张超他们在楼下看着呢。” “你那个情人也在?” “什么情人。” 姜瑶摇头:“我不想看。” 他想起什么,戏谑:“吃饭时候不还说小品好看么。” “现在觉得不好看了。” 沈知寒打量她,笑意莫名:“心变得真快。” “没你快。” 这语气。 他眯起眸子,把烟放在唇上,嘬了一口,轻轻吐出:“你要不要跟我出去一趟。” 这想法很突然,说出口他自己都有点惊讶,来不及收回,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 “去。”非常利落的回答。 等姜瑶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风驰电掣地冲上公路了。 揉揉发麻的腿,刚才从二楼阳台跳下来,她都忘了自己还算半个伤残人员,这冲动的一下,差点没要她小命。 好好的正门不走,学他玩跳楼,幸好腿没折,阿弥陀佛。 理清思路,她问旁边的男人:“我们去哪?” 沈知寒衔着烟转过来,面上是诡异的引而不发的兴奋,看得她心里发虚。 “杀人。” “……” ……更虚了。 转过金碧辉煌的酒店正门,沈知寒把车开进昏暗发臭的小巷。 酒店的后门大敞,浓烟和喧哗被亮堂的灯火送出来,空气里是油烟和泔水的恶臭,路边还有汩汩流淌的乌黑废水。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听到了老鼠叽叽喳喳的叫声。 “你去哪,”姜瑶拉住沈知寒的袖子,“不带我去?” 沈知寒瞄一眼她行动力薄弱的腿:“杀人带你干嘛,待着。”砰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你不怕我跑了啊?”她趴到窗边。 两根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又比了比她,他边说着,边往后退,不以为意:“你跑不掉的。” 姜瑶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人声鼎沸之处,回头,打量起这辆车。 车上有浓烈的香水味,坐垫也是毛绒绒的卡通图案,连方向盘都戴了花花绿绿的套,明显是一辆女人车。 不用多想,应该是今天那个以三寸不烂之舌打败敌人的正派女友的车。 她摸索中控台想放音乐,忽然瞄到驾驶座下有什么东西。 于是辛苦地翻过扶手箱,爬到驾驶座,从底下捞,竟然是一张照片。 姜瑶打开头顶车灯,仔细辨认,想起这是谁了。 沈知寒在医院要带她见的人,今晚客厅那个眼熟的背影,最近新闻炒作不停的绯闻女主角……一瞬间都串联起来。 他的女朋友,竟然是林子凡的小情人——大明星李诗桐。 这巨大的信息量,令她一时忪怔,难以消化。 沈知寒开门冲上来的时候,姜瑶正握着方向盘发呆,他急喊:“快开车!” 姜瑶回过神,听到后面追来凌乱的脚步声,慌得也不知道踩的是哪只脚,汽车轰一声就冲出去。 骂骂咧咧的叫嚣丢在身后。 汽车笔直地开上大路。 沈知寒回头看了眼后面,放松地舒一口气,仰靠在椅背。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唇上,把车窗降下来,寒风扑面得刺骨,这才镇定一些。 “沈知寒……” “嗯?” 他胳膊撑着窗户,把烟探出去。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0 旁边传来战战兢兢的: “刹车,是哪边?我—— 我不会开车。” 烟一抖,被风掠走。 他惊诧:“……你说什么?” 25.27 27 “先踩离合器……” “离合器是哪边?!” “左边, 再踩刹车,刹车在右边……” “树!树!前面有树!!” “制动!快点制动!” “嘭——!” 寂静马路划过一声刺耳的利响,一辆红色轿车凶猛地擦过粗壮大树,堪堪停住,车头汩汩冒烟。 姜瑶惊魂不定地眨了眨眼:“……” 午夜飙车很刺激, 午夜不会飙车强行飙车更刺激。 小脸吓得惨白,她僵硬地扭头看身旁的人, 沈知寒一双剑眉怒气冲冲地拧着,脸色黑得像锅底——他们俩倒凑成了一对黑白无常。 小心翼翼:“你没事吧?” 沈知寒抬起一只手在眉心揉了揉, 压抑怒火, 语气很冲:“没事个鬼,你不要命了?” 姜瑶委屈:“是你叫我开车的。” “废话, 谁叫你跑到驾驶座的!” “……” 待脑后被震荡得那股劲儿过去,沈知寒撑着坐直,凶巴巴道:“过来。” “……干嘛?” “干你啊干嘛,”他骂骂咧咧倾靠过去, 检查她身体各处,“头疼不疼, 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 ”顿了顿,“你说话真粗鲁。” 鬼门关走一遭,命都要没了,哪里还管得上文不文雅。 他懒得接茬,手指移到膝盖,捏了捏,她咬唇倒吸一口凉气,他忙问:“撞疼了?这里受伤了?” 说话间就靠过去要把她腿抬起,姜瑶压着他的手,泪花闪烁地摇了摇头:“没撞疼……是你,捏疼的。” “……”干脆用力地捏住。 “嘶——沈知寒你混蛋!”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他愉悦地扬起了唇角,退回去重新靠着椅背。 一颗心终于落地,休息一会儿。 虽然骨头没被撞到,但刚才随着惯性狠狠地往前冲地那一下,胸口被安全带勒得又痛又麻。 姜瑶看了看枕着一只手闭目养神的沈知寒,悄悄背过去,揉了揉胸口。 那股震荡的余波似乎还在身体里盘旋,胸口闷得慌。 “在干嘛。”沈知寒抓着她一边肩膀,把人拧了回来。 “……”姜瑶单手覆在左胸,尴尬,“……没干嘛。” 看清她动作,他露出促狭的笑:“胸口痛?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 揉你妹哦。 姜瑶耸开他手臂,也往后靠。 窗外圆月高悬,车厢里静谧一阵儿。 姜瑶说:“我们这,算不算共患难过啊。” 沈知寒无语地瞟了她一眼,下车绕到她这边,打开车门:“能自己走么?” 姜瑶的腿部肌肉力量薄弱,今晚又难得用了好几次,再加上刚才那一撞,小腿以下筋脉微不可见地抽搐。 但她不想丢脸:“能,我自己走。” 沈知寒没给她逞强的机会,抓住她的手腕扶人下来,半蹲在她面前:“上来。” “……” 好吧,那就不管丢不丢脸了。 姜瑶“勉为其难”地趴了上去。 月朗星稀,长街寂静空旷,一排笔直的路灯将前路蔓延得无限遥远。 他脚步沉稳,后背宽阔有力,她揽着他的脖子,脸蛋扎在短刺的头发上,痒痒的硬硬的,无法忽略的触感。 开口叫他。 他不是很想讲话,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车怎么办,就放在那里?” “嗯。” “不会引来警察么。” “会。”但那辆车是李晶晶的,他才不管。 后颈吹来一阵阵鼻息,热一会儿凉一会儿,还夹着淡淡的香气,沈知寒动了动,把她抬得更高些,姜瑶在失衡里搂紧他,待安定下来,又把脸埋进了他后颈。 “……” 那股鼻息又一阵阵地撩来,吹得他身体各处都痒。 还热。 “你刚才去干嘛了?” “都说了,杀人。” 她不接他这明显胡诌的话茬:“那群人干嘛追你,你打他们了?为什么打他们?” 沈知寒不想回答,李晶晶叫他搞人,一开始他还会问清原因,挣扎抗拒,到后来基本都是上去就是干。 夜路走太久,难免模糊善恶的界限,是他变了。 所以他早就不跟这个世界争什么是非黑白,因为有钱有权,才掌握是非黑白。 而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说是杀人么—— 只是这个“人”,杀的是他自己。 到家时已经很晚,姜瑶揽着沈知寒的脖子,迷迷糊糊,半醒半睡间被放上柔软的床垫。 他在床边挣扎了会儿,低头,慢慢去解她外套,床上的人不规矩地翻身,长发绞进拉链。 他凑近去解,闻到她身上淡淡清香,又看到一截雪白的脖颈,只觉那股头发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叫他费力。 深深呼吸一口气,沈知寒起身,出去寻剪刀。 窗外的远天,突然炸起耀眼璀璨的烟火,绚烂了半边天幕,也吵醒床上的人。 姜瑶在轰炸般的闹声中醒来,房间里只有烟火和月光,从薄如蝉翼的纱帘穿透而来,直铺到脚边。 她刚坐起来,门轻轻地开了。 沈知寒拿着一把粗大的可以夺人性命的剪刀进来,找了个半天,只找到这个尺寸。 姜瑶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沈知寒径直走到她面前,姜瑶要躲,被他抓着衣襟扯到胸前,凶巴巴地警告:“不要乱动。” “?!” 咔嚓一剪子下去,她的一缕头发跟主人宣告分离。 “……” “你以为我想干嘛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1 ?”沈知寒把剪刀丢到旁边,嘲笑她,“姜瑶,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一本正经地皱眉:“沈知寒,你这样不对。” “嗯?”他戏谑挑眉。 “你做事不跟人沟通的,”她说,“你这样不清不楚,谁知道你是好意恶意,谁能理解你?” 他硬邦邦道:“我做事,不需要人理解。” “那早晚会吃亏。” “嗯。”他无所谓地耸肩。 破罐子破摔? 她被噎得说不下去,干瞪眼。 窗外的烟火终于灭下去,天空恢复平静,夜色夺回领地。 男人的大半身体被黑暗吞没,他的脸隐在阴影里,辨不出情绪。 姜瑶问:“晚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跑?” 虽然她的腿不好使,但大脑还是很好使的,要真有心逃跑,真不一定能不能溜走。 沈知寒胸有成竹:“车上有定位。” “我又不开车。” 他好笑地摸了摸眉骨,悠然道:“你身上也有定位。” 她吃惊:“你说什么?” 一片阴影罩过来,是沈知寒身体前倾,他的手顺着衣领摸到后颈,指尖擦过她肌肤,在衣领内侧一挑,一个很小的电子设备被他摘了下来,置于掌心,提醒道:“这是我的衣服。” 是的,她还穿着他的外套呢。 柔软衣料贴着肌肤,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姜瑶认输:“知道了。” “不要耍花样。” 最后一声温柔的警告,像无边的夜色染进她心里。 黑暗把她也吞没了。 ** 第二天早上,李晶晶从客房出来,听到楼上隐约有女人的声音,心里升起一丝狐疑,又看到玄关处有女鞋,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昨晚这里除了夏薇薇,还有一个女的。 揪住眯蒙着眼睛从面前走过去的张超,她厉声问:“楼上那是谁?” 张超正迷糊着:“什么谁?” “我说楼上,那女的!” 他猛地清醒过来,装傻:“什么女的不女的,我不知道你说谁。” “行,跟我装傻是不是!” 李晶晶扬着嗓门喊人,沈知寒没出来,倒是顶着一头乱草的小八无辜地揉着肩膀从隔壁走了出来。 “超哥,晶——诗桐姐,早上好,”踢踏着拖鞋,他皱着一张小脸走到张超身边,戳了戳他,“超哥,这是怎么了?” 大清早跟吃了枪药似的,比昨晚的烟花还闹腾。 “小八,来,”李晶晶捏住了软柿子,“我问你,楼上那是谁?” “啊?什么谁?”反应过来,心虚地挠了挠头,看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张超,装傻,“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刚要发威,沈知寒穿着宽松的罩衫,从房间里出来。 他刚起没多久,居家服宽宽松松,慵懒里带着惬意,靠在黑色铁皮栏杆,居高临下地睥睨:“李晶晶,你吵够了吗。” “呵,起床啦,睡够啦?” 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沈知寒不悦蹙眉,说得没头没脑:“她想见你。” “谁啊。”哪来的浪蹄子,架子摆得这么大,她倒要看看,是哪路货色。 李晶晶抬脚便往楼上走。 他目光追随她,转身,向后靠住栏杆,淡淡道:“姜瑶。” 李晶晶脚步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怎么在这里?” 随即反应过来:“你的雇主是她?!” “嗯哼。”他懒懒的,眉尾一抹笑。 咬牙切齿,这笔帐有得算了。 李晶晶怒气汹涌往里走,他横插一脚挡住,提醒道:“你注意点。” “什么?” “别伤害她。” 李晶晶柳眉倒竖:“你说什么?” 他倚靠栏杆,压着自己的眉峰,慢慢地、不经意地,自有一股逼人气势:“我说,你别伤害她。” “她是姜瑶。” 26.28 28 被一个女人同时夺走两个男人是什么心情, 按照李晶晶的性格, 大概会想拿刀砍人, 但现在, 她只能抱着手臂,冷眼斜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 姜瑶披着沈知寒的外套, 把手缩进袖管抵御寒气, 淡淡打招呼:“你好,李小姐。” “不用客气了,说吧, 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 是你找我,”姜瑶提醒,“上次在医院, 是你想见我。” “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上次是我想见你。可没想到竟然让你钻了空子, 你和沈知寒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姜瑶语焉不详,暧昧地试探。 李晶晶果然恼火, 嚣张地说:“原来沈知寒现在是在为你工作。昨晚的事你也看到了吧, 知寒工作一向尽职尽责,希望你不要产生什么多余的误会,不然下场会很惨。” 姜瑶意味深长:“我以为你想见我,是因为林子凡。” 李晶晶随即洋洋得意起来:“你知道我们的事了。” “我看到新闻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希望我给你们贺喜吗?” 姜瑶浅笑,“新闻闹得这么大,你在逼林子凡就犯?李小姐,你的做法很不明智,林子凡不是会接受威胁的人,你这样逼他,最后砖头只会砸到你自己脚上。” 这是句中肯的实话,李晶晶思索地咬住了唇:“……” “如果你想见我,就是因为这件事,那么我无能为力。林子凡的事情我从来无权干涉,你们俩的阻碍也不是我,我帮不了你。” #160; 李晶晶戒备地打量她,想从她诚恳的表情中找出缝隙,但没有,姜瑶的语气神情滴水不漏,她全程保持着一股淡然:“如果你没有别的请求,现在能换我问你一件事吗?” #160; “我想知道,你和沈知寒是什么关系?” 李晶晶拍手大笑,身体前倾,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什么关系?” 鲜艳的红唇妖娆如蛇蝎,缓缓吐纳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2 :“我知道他做|爱时,喜欢蒙着眼睛——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姜瑶没有意料中的惊讶,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很贪心,既想要他,又想要林子凡,”她抬起头,目光清明,“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你最好小心点。” 李晶晶一愣,她这种淡漠客观的姿态令她无从发泄,每一针刺过去,都被化为无形。 她有些暴躁了:“你最好不要纠缠他们。” “我没有纠缠他们。” “那你和沈知寒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受林子凡的雇佣来看着我。” 李晶晶冷笑:“呵,我希望你也能离开阿凡。”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走,”姜瑶无奈摊手,“是他不让我走。” 他们三个一环扣着一环,是一个死结,没有她的位置,李晶晶怒:“你想怎么样?” 姜瑶悠悠的:“别问我,李小姐,一开始我就问过你,你找我什么事?” “你有没有想过,你想怎么样?” “……”李晶晶疑惑地沉默。 “你最好仔细想想,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希望我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 “如果你只是想说几句无谓的警告,那么你已经做到了。” “……” “如果你希望我离开他们,那么对不起,我一个人无法办到,你也看到了,我是一个残疾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残疾人。” 姜瑶的声音像藏了蛊,李晶晶的思路被迷惑,被牵引,脑袋里好像有一只向外逃窜的小飞虫,在曲折丛林里穿行,避开一个又一个屏障,然后一缕阳光透过密翳枝叶打开一个光亮的泉眼,她的世界豁然开朗。 李晶晶脱口而出:“我希望你离开,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姜瑶露出见面以来最真诚的微笑:“谢谢你,李小姐,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互利共赢。” ** 沈知寒进屋的时候,姜瑶正在发呆,听到动静,她若有所思地转过来,目光仍有些呆滞,他捏着她的下巴把脸抬起:“在想什么。” “在想你。” 他没想到:“嗯?” 拿开他的手,她说:“觉得你有点惨。” 为李晶晶出生入死,却只是人家的垫脚石,对方脚踏两条船,他也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踏着,这已经不是绿帽子,而是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西部大草原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奉献精神。”姜瑶撑着下颌,目光幽幽地睨着他。 沈知寒不明白她在讲什么,蹙了蹙眉:“你和她聊了什么。” 哟,这就打探上了。 姜瑶往他心口上捅刀:“聊了林子凡。” 果然不出她所料,沈知寒眉头蹙得更紧。 “她叫我离开林子凡,我跟她说,”姜瑶顿了顿,“做不到,我死也不离开林子凡。” 沈知寒面色骤冷,突兀地站起来,拿起挂钩上已经干好的外套,粗鲁地往后丢,姜瑶劈头就被一团衣服盖上,还没反应过来,门口硬邦邦甩来一句:“把衣服换上,回去。” “……”莫名其妙。 姜瑶把衣服拉下来。 回去路上也没好脸色,沈知寒一直黑着脸直到把她送回家。 大门一开,林子千便闻风跑出来,目光从神色紧绷的沈知寒转到轮椅上的姜瑶,语气很不友善:“终于回来了。” “……” 两个人都没理她,径直穿过甬道,各回各屋,各找各妈。 这?! 林子千被冷落,站在庭院的岔路口,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把腰一插,追着沈知寒去了。 把门一踹,她跟进去,厉声质问:“昨晚怎么回事,我等了你们一宿!” 沈知寒十分自然地脱衣服,把外套往椅背一披,背转过去,活动着脖子,开始解衬衫。 林子千大怒,她可是林家捧在掌心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忍受这种屈辱:“你们昨晚去哪了,我要告诉我哥!你竟敢私自把姜瑶带出去!” 沈知寒这才肯赏她一眼,转过来,衬衫解了一半,结实紧致的胸膛裸|露,林子千眼神闪烁了一下,他问:“你真的等了一夜?” 林子千卡壳,她当然不会傻等一夜,玩不到这一趴,就跑去下一趴呗,社交女王怎么会让自己寂寞空虚苦守一晚。 但她不能说漏嘴,她必须要这个男人的道歉:“当然了,昨晚那么冷,还下雪了,我在雪地里等了你好久,你电话为什么不接,你把姜瑶带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你私自把姜瑶带出去,我要是告诉我哥你就完了!你最好马上……” “私自?”沈知寒像听到笑话,“明明是你同意的。你敢告诉他?” 林子凡嚣张的气焰灭下去几分:“我……” “你最好不要告诉林子凡。” 她当然不敢说,这件事要是捅出去,第一个捞不着好的就是她,但她旋即拧起秀眉,很不满地说:“你算老几,竟然敢直呼我哥的名字!” 在林子千心中,她第一,她哥哥第二,其他男人再帅再好,也不能跟哥哥比。 冲动的好感退去,她的脑袋瞬间清醒:“你利用我!” 沈知寒毫不否认。 她恨恨地直跺脚:“你最好小心点,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沈知寒极自然地应道:“好的。” 这副无赖嘴脸,把林子千气得够呛:“姜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她做事!她这次出去干嘛,又想逃跑吗!” 这话一出,沈知寒的面色陡然冻结,他突然伸手把林子千抓近,气息灼热地警告:“她不会逃走,她说了,她不会离开。你最好别乱说话。” 林子千吓得不敢说话。 姜瑶回到房间不久就接到崔佳佳的跨洋电话,崔佳佳四年前就移民,不知道她和林子凡的真实状况,在电话里把林子凡好一通骂,什么奸夫淫|妇都用上了。 “你是不是因为要依靠他,所以对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风流事一概不过问?我听说没有娘家做靠山的全职太太很容易在夫家受欺负的,他是不是一直这么欺负你?”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3 崔佳佳脑补得愈发心疼,“瑶瑶,你别害怕,伯父不在我就是你的靠山,你来法国吧,林子凡不养你我养你,我才不要你在负心汉家里受气呢。” 姜瑶失笑,连着安慰了好久,这才把电话那头的好友安抚下来。 “总之,他如果欺负你,你马上给我买机票来法国,我养你!”崔佳佳豪气万丈地说完,这才安心地挂断电话。 随着电话的挂断,大门外也传来重重的“嘭”地一声巨响。 林子千收拾行李,负气离开。 姜瑶懒得探究,手往口袋里捞,糟糕,她把写有李晶晶手机号码的纸条弄丢了。 把几件衣服里里外外摸了个遍,确定没有,她终于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思索了一会儿,一个计谋应运而生。 沈知寒在房间里小憩一会儿,醒来看见监控里,姜瑶正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忙活。 想了想,边披外套边往外走。 “你在干嘛?” 姜瑶应声回头,脸上手上,都是白花花的奶油,有些狼狈:“我在做蛋糕。” 沈知寒疑惑地靠着流离台。 “听说你生日快到了。” 他怔了一下:“你哪里听说的。” 她不答,只催问:“到底是不是啊?” 沈知寒喉头动了一下,嗓音有点低:“嗯。” “那就行了,这个蛋糕,做完给你吃。” 他目光深深的:“我现在就想吃。” “啊,等会儿,蛋糕还没烤好呢,大概……”她眯眼算了下,“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吧。” 沈知寒固执地说:“我现在就想吃。” 姜瑶被他这股莫名的执拗搞得糊涂,还没反应过来,沈知寒已经压下来,湿润的舌头一舔,勾走她鼻尖一块白嫩的奶油,有些无赖:“我现在就想吃。” 姜瑶正忪怔,手被他抬起,温软的唇把指尖包住,他刷走顶上一小块奶油,轻轻含住,含糊不清地说:“这样吃,好像也不错。” 27.29 29 “……” 追不到李晶晶就随便发情, 真把她当成外面那些女人了。 姜瑶卯足劲就要往里捅, 沈知寒眼风一扫, 及时地咬住她手指, 姜瑶“嘶”一声痛呼:“疼!” 他嘴一张松开,好笑地插着兜绕到烤箱前, 弯腰抬眼往里看, 额上挤出三条抬头纹:“二十分钟就能好?” 姜瑶不满地拿毛巾把手指上的唾液擦掉,然后揉了揉痛处:“是。”费了她好大一番功夫呢。 眼睛瞟到裤兜,手机凸出隐约的轮廓。 姜瑶推着轮椅跟过去, 和他并排往烤箱里看:“你几岁了?家里好像只有十二支蜡烛了, 就当十二岁好了。怎么样?” 一转头,撞进沈知寒深如黑潭的眼,他盯着她, 鼻尖快要碰在一起,呼吸相闻。 “……” 沈知寒站了起来:“你才是十二岁的毛头小子, ”他沿着流离台慢慢踱步, 走到打蛋器旁边,勾了一块奶油往嘴里塞。 甜得发腻。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张超他们说的。” “他们主动告诉你?” 姜瑶再次跟过去, 指着被他挡住的杯子:“把水给我。” 沈知寒回头, 把水杯拿过去,狐疑地盯着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视线略微往下,探见她身体前倾不小心露出的锁骨及胸前一小片地方,皮肤白皙细腻的,引人遐想。 他还没看到什么,姜瑶手一晃,那杯水全洒到他裤子上。 沈知寒被淋了这么一下,醒过来,手伸出来的同时,顺便把手机也掏出来,放在旁边。 姜瑶忙说着“对不起”道歉,拿起纸巾往他裤子上压,余光瞄到那台手机,继续拿纸巾擦水,沿水渍轨迹擦拭,从裤兜延伸到…… 手停在半空,她僵硬地抬起头,沈知寒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擦啊,怎么不继续擦了。” 她坐正,把纸团住往桌上一丢:“自己换裤子去。” 沈知寒轻笑一声,交叠的长腿分开,人懒洋洋地站直了:“蛋糕给我留着。” 姜瑶点头:“嗯。” 目光不敢偏离一寸,生怕引他想起桌上的手机。 沈知寒心情不错地摸了摸她的头,像捋狗毛:“乖。” 姜瑶忍着不去甩他,他笑笑,往回走。 她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追着那抹身影,眼见着他就要转过拐角,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转角的背影和这边的人都是一愣,姜瑶浑身都僵住了。 沈知寒这才想起手机还在桌上,退回来,捡起后在手掌灵活地转了一圈,瞄见不知在发什么呆的姜瑶,深深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抬眼瞧见烤箱的提示灯亮了,拍了拍她:“喏,东西好了。” 姜瑶不知发什么疯,甩开他的手,抬眼恨恨地瞪过来,凶巴巴道:“知道了。” “……”变得太快。 他无辜地摸摸鼻子,拿着手机走了。 走过转角,玩世不恭的眉眼陡变犀利,沈知寒接起电话,沉声问:“查到了吗?” 张超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 超市那场无端斗殴是因小八在翡翠明珠的一场卧底工作而起,他伪装成商界名流进入会所,帮助会所的程老板抓到了居心不良、以偷拍来威胁客人的侍应生。 小八成功揪出心怀不轨的侍应生,却因对方手机里无故丢失的一段视频而被卷入纷争。 虽然程老板相信小八清白,但被拍对象显然不信,频频找上小八的麻烦。 最棘手的是,除了隐在暗处的当事人,没有人知道那段音频到底是什么内容,也就是说,程老板、小八,以及那个糊里糊涂的侍应生,都不知道一直在跟踪小八的人到底是谁。 沈知寒昨天才刚知道这件事,理不清头绪,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段音频应该没有桃色内容,不然贪婪的侍应生应该早就拿去威胁当事人,而不是放置不管了。 他一边换裤子,一边问:“就丢了那一段视频?” 张超烦恼得很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4 :“对,你说巧不巧,就丢那么一段,还刚好踢到铁板上了!” “那个侍应生没说什么吗?” “他能说什么,他压根不记得自己拍到了什么,蠢!” 把皮带扣上,沈知寒吩咐:“去查翡翠近期的客户记录。” 他补充,“从vip级别开始筛选。” 从那群打手的架势来看,雇主应该是个大人物。 张超犹豫:“咱们自己找出那个人?” “对,找出来。” 与其被动地变成靶子,不如主动出击成为一把枪,进攻,击毙,永绝后患,这才是他的生存之道。 张超一一应下他的话,要挂电话时,突然多嘴问了一句:“寒哥……你和姜瑶,是怎么回事啊?你不会,不会忘了你妈的事吧?” 沈知寒默了一瞬,再开口,声音冷冷的:“没忘。” “那你们?” 他和她不过是一纸合约下的金钱关系,他谨记着。 “雇主给的酬劳很高,我只是看着她。” 接到这单生意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犹豫,但细微的犹豫不足以打倒他对金钱的惯性追逐。 他穷过,所以深知钱的好处,那时签下合同,纯粹是为了高额的雇佣金。 张超语气怀疑:“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 挂断电话,沈知寒刚要开电脑,走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姜瑶的惊呼划破宁静。 他急忙出去,看见姜瑶狼狈地摔倒在地,轮椅滑出几米远,歪斜地摔倒,半边轮胎脱落,晃晃悠悠地滚到脚边,无力垂倒。 一只手扒住墙面,姜瑶挣扎着坐起。 刺痛从尾椎骨一路蔓延到脑后,她的脸皱成一团,这一场自导自演的摔跤,惨烈得远超她想象。 偷偷把掉落的瑞士军刀藏起,姜瑶痛得又“嘶——”了一声。 沈知寒这才走过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她无辜得很,“轮胎突然松了。” 按理来说,保养工人定期会来检查轮椅,不应该出现这种纰漏。 沈知寒奇怪地蹲在半残的轮椅面前,简单地检查了下:“是轴承上的螺丝脱落了。” 只是,怎么会突然脱落呢。 “我打电话叫人来。” 居然不先来检查她的伤口,姜瑶闷闷地“哦”了一声。 沈知寒依然不解:“螺丝松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之前没感觉到吗。” “没有。” 沈知寒终于听出她的不满,转头看过来,疑惑:“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表情。” 盯住她鼓鼓的脸蛋看了会儿,他突然轻笑:“姜瑶,你在生气?” “没有。” 他终于走过来,一手搂腰,一手抄膝盖,把人抱了起来,斜睨着问:“你在生气什么?” 姜瑶不动声色答:“我脚崴了。” 沈知寒看了眼露出来的一小截腿腕子,好像没什么异常,倒是小腿蹭破了一块皮,青色的伤口上渗出几滴嫣红饱满的血珠,在光洁的小腿上异常明显。 他刚要动身,她便及时地、善意地提醒:“我房间没有急救箱。” 言下之意,他房间有。 沈知寒终于可疑地眯起了眼眸,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调转方向,把人往自己房间抱。 走了几步,下身突然一僵,他低声唤了句:“姜瑶。” 怀里的人一惊:“啊?” “受伤的是你的腿,你摸我口袋干嘛?” 28.30 30 沈知寒膝盖顶开房门, 把人放在床边。 趁他去急救箱的时间, 姜瑶偷偷打量起房间,黑白灰三色撑起简洁的家居布置, 白的是墙壁地板, 灰的是床单被褥, 黑的是桌子, 以及上面的监控器。 沈知寒把急救箱放在旁边, 单膝跪地,将她的裤腿卷起。 捏住柔软的小腿肚,他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地往伤口涂抹药水,姜瑶刚才毛手毛脚被发现,这会儿正心虚, 不敢叫,只能干受着。 好不容易捱过去,沈知寒把急救箱盖上,姜瑶刚要站起,被他捉住手心, 指尖微红, 他暧昧不明地揉捏了下, 松开,眼神有些深:“蛋糕做好了吗?” 她点头:“做好了,可以吃了。” ** 两次手脚都没成功,还把自己的腿搭进去,姜瑶依然没有放弃。 做大事者,就应该有不屈不挠的精神。 晚上,她躺在床上等了会儿,估摸着快到沈知寒洗澡的时间,披上一件针织外袍,溜了出去。 浴室水声哗哗,暖黄色的灯光透出门缝。 姜瑶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床头书桌抽屉,都没有手机的身影,她又借着昏黄的光摸到衣架,依然没有。 极目搜索,屋内陈设简单,没有特殊的藏东西的地方。 这下真不知道该在哪里找了,姜瑶失望,一屁股坐到床边,硌到硬物,她猛地反应过来,手探进被单,果然摸出手机。 来不及喜悦,她急忙点开屏幕,这时水声突然停了,门后人影浮动。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不可耐地打开通讯录,寥寥几人,李晶晶赫然在列。 刚点开名字—— 浴室门柄转动,热气腾腾的沈知寒走了出来。 姜瑶浑身一凛,双手背后。 沈知寒也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浴袍大敞,里面只穿了一条内裤。 姜瑶悄悄把手机往袖口里推,硬着头皮故作镇定:“来找你。” 沈知寒看着她轻薄外袍下裸|露出来的两条长腿,眉心皱了又松开,停在她面前,身体靠近,悠然问:“找我干什么。” 男人裹挟着沐浴露的芬芳逼近,姜瑶被迫后仰,腰部力量不够,一下躺倒在床。 “………………” 这副模样,仿佛在迎接他。 她刚要撑起,沈知寒把人一推,姜瑶再次躺倒。 “………………” 手部动作看似随意,力气却大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5 得不容她抗拒,他分开她双腿,跪上来,伏在她身上,语气诡异温柔:“你到底想干什么?” 左手一动不敢动,她跟他周旋:“你猜。” 沈知寒俯视着,自上而下打量她,从漂亮的脸蛋到匀称的长腿,喉头微妙滑动:“姜瑶,不要太过分。” 两颗晶莹水珠从他湿润的发梢掉落,凝在她嘴角,饱满圆润,欲坠不坠。 姜瑶露出微笑,那颗水珠便在灯影下摇曳颤动。 他眼神也跟着摇曳颤动:“你在勾引我。” 蛋糕、轮椅、潜入他房间,她的小动作足够多。 “我哪有。” “为什么做蛋糕。” “碰巧知道你的生日。” “碰巧?”他眯起眼睛,“那轮椅是怎么回事。” “坏了。” 他慢悠悠的:“怎么坏的。” “……我哪知道。” 他捞起她的腿,握住脚掌往上一压,把人摆弄出一个很羞耻的姿势,姜瑶外袍顿时翻开,真丝睡裙轻巧滑落,内|裤毫无悬念地袒露在二人面前。 沈知寒又笑:“轮椅是你故意弄坏的。” 他下午检查过她的手,“你没怎么用过螺丝刀吧。” “……” 伏在她耳边轻轻地嗅,他声音暗哑压抑:“还要嘴硬吗?嗯?” “……”被拆穿到这一步,她已经找不出理由。 手指在脚掌心轻轻划拳,他嗓音诱哄:“这么晚,来我房间干嘛?” “还穿成这样,”视线饶有兴致地往下游走,他轻轻一扯,便解开她外袍,口中不忘徐徐警告,“姜瑶,我不是正人君子,你不要试探我。” “我没有试探你,”反正找不出别的理由,不如就顺着他给的杆子爬,姜瑶抬腿勾住他后腰,直截了当,“我就是在勾引你。” “你不要后悔。” 低头含住那颗勾人已久的水珠,她是垂涎已久的清甜香果。 埋首在馨香的肩颈细细啃吻,手指燃起蹿动的火苗,身体从深处开始发热,抚上那一团绵软,滚烫,热烈,把理智揉碎。 她有些迷离,狂乱的气息侵略身体,是他将她拖起,送进颠簸的情|欲,浮浮沉沉,理智崩到极限,炸成漫天繁星。 “沈,沈知寒,”她迷乱又压抑地唤他,他无暇应和,着急的手指已探进海水,身体化作贝壳,他是娴熟的渔夫,抚摸,拨弄,按压,吞吐丰富的汁水,她慌张,急急夹紧,“慢,慢一点!” “嗯?”他抬起头,看她潮红脸蛋,迷朦泪眼,声音已经被火烤哑,不放过地啃咬唇瓣,“怎么?” 她不情愿地承认:“……你慢一点,我没有经验。” 沈知寒一愣,埋进她窝颈,闷闷笑出声。 姜瑶下颌被他头发扎着,不满地压了一下:“别笑了。” 他带着笑意模糊地应了一声。 “别笑了,”她又压一下,锁骨随即传来痛楚,是他张口咬她,痛得大呼,“你是小狗吗?” 他拿鼻尖顶她,舌头轻轻舔舐,从耳后到脖颈,湿润细腻的痒,再抬起头,考验她:“你知道人和狗的区别是什么吗。” 身下那根藤蔓又开始蠢蠢欲动,她被粘稠湿滑的触感包裹,无心思考。 他揭晓无聊谜底:“狗靠撒尿宣誓所有权,人靠唾液。”湿润缠绵的深吻瞬间盖来,唇齿纠缠,津液勾兑。 顶着上颚不断向内探索,勾住舌根,用力吮吸,逼她呜咽,逼她求饶,逼她记住这一刻,他是她的主宰。 许久许久,终于放开。 姜瑶胸脯起伏,大口地呼吸,沈知寒嘲笑:“果然没有经验。” 话音刚落,就被姜瑶手脚并用缠住,她利落地一翻,把他反攻在身下。 胸口依然起伏,她气喘吁吁:“现在换我。” “你不是问,我和李晶晶聊什么吗—— 我们,聊这个。” 她伸手蒙住他双眼,吐气如兰:“她说,你做|爱的时候,喜欢蒙着眼睛。” 鼻尖都是她掌心芬芳,他心情愉悦,在黑暗里迎接她的身体。 这感觉像迷雾行船,惊险刺激,他吸食致命的罂粟,一口,就够**荡漾,然而下一秒,航船撞击冰山—— 手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响起。 姜瑶浑身一僵。 29.31 31 沈知寒动了下, 姜瑶压住他的手, 他要挣, 她贴在他耳边吹着风问:“你确定现在接电话?” 沈知寒只犹豫了一秒就坚持把她的手推开, 姜瑶收腿往旁边坐, 冷眼看他伸手从被子里翻出手机。 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 他这才按下接听键。 听筒里传出女人的声音,他一怔, 姜瑶毫不犹豫地站起,一边走,一边系上外袍,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不轻不重的一声关门,带出一阵风。 她回到房间, 用冷水冲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脖颈胸前一片暧昧的红痕。 打开浴室花洒, 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她换掉衣服,躺上床, 这才重新找回顺畅的呼吸。 第二天早上起来, 窗外簌簌落着雪,铺天盖地,都是灰蒙蒙的白。 她想起小时候,在霞屿镇过的那个春节,她淘气,跟着邻居家的小哥哥出去玩。 那是霞屿镇难得一遇的下雪天,他们爬上近郊的小山,她手短腿短不灵活,一不小心把手摔脱臼了。 小哥哥害怕地把她带回家,父亲吓白了脸,抱起她,顶着风雪往医院跑,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气喘吁吁流着汗,头上积了一层白白的雪。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慌张的模样,狼狈得不像个高高在上的董事长。 关心则乱,在爱人面前,人们总是容易自乱阵脚。 沈知寒敲了敲门便推开,姜瑶刚换完衣服,看到她的高领毛衣,他说:“梁姨叫人来修你的轮椅了。” “知道了。”姜瑶一边点头,一边把衣领抬高些。 “没遮住。”他视线在她脖颈停留,不怀好意地提醒道。 姜瑶看过来:“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6 ?” 沈知寒走过去,指尖划过覆着吻痕的脖颈,将她高领一扯,直拉下巴,这才把那些星星点点的印记都盖住。 姜瑶离开他的手,他停在半空,眯了眯眼。 “还是再加条围巾吧。”她说着,往衣帽间走,他几步跟过来,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 姜瑶脚底一空,失衡地揽住他,稳定后想挣脱,沈知寒低声在她耳边说:“梁姨就在外面,你小声点。” 怀里的人安静了,他满意地把人抱到餐厅。 梁姨在门口那处督促保养工人修轮椅,沈知寒在餐厅这处盯着她:“吃饭。” 姜瑶听到外面的动静,一边心虚地把领口又拉高了一点,一边不大爽快地吃着早餐。 沈知寒眯眼注视着她,猜不透,猜不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心血来潮地勾引他,莫名其妙就甩脸子,真是我行我素有脾气的大小姐。 她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抬头看他,那意思是要他抱她回去。 沈知寒不为所动地抱着手:“吃完。” 这高高在上的教训姿态让她看起来像个听从管束的小孩子,姜瑶气闷,可看看他,又看看门外的身影,却只能拿起筷子继续吃。 沈知寒盯着她半低的侧脸,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姜瑶,你脾气怎么这么差呢。” 这句话说得诚恳,倒像是真心发问。 姜瑶没理他,继续吃饭。 沈知寒凑近,掐小鸡仔似的掐住了她后颈,把人提转过来:“别吃了,说话。” 姜瑶从善如流,张口把粥一股脑儿全吐进了碗里,他嫌弃地蹙了蹙眉,放开她。 这时候梁姨刚好走进来,推着修好的轮椅,恭恭敬敬地停在她面前:“姜小姐,东西修好了。” 沈知寒把人抱上轮椅,梁姨絮絮叨叨地说着工人说的注意事项,姜瑶懒得多听,自己推动轮椅,走了。 沈知寒也要跟上,梁姨把他拉住,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他不解。 “我看她最近好像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喜事么?”梁姨自己瞎琢磨,“不该啊,林先生跟那个大明星的绯闻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 姜瑶回到房间便把门锁上,凭昨晚的记忆,拨出号码。 电话嘟了好久,她紧张地勾住话绳,屏息等待。 “喂?你找哪位?” 一个陌生的娘气十足的男人。 “我找李诗桐。” 男人嗓音吊得老高:“什么?你谁啊?我们家桐桐现在不接受采访。” “不是采访,我找她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能请她接电话吗……” 新人记者吧,演技这么拙劣,男人嗤笑着打断她:“她现在很忙,正在拍摄呢,没空接你电话,挂了啊挂了啊,绯闻的事等我们开记者发布会再说,这会儿还不到时候呢。” “等下——” 男人不耐烦了:“有完没完,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烦呢,电话都打到私人号码上来了,滚滚滚——” 姜瑶也不爽了,嗓子沉着:“你告诉李晶晶,有个姓林的人找她。” 男人听到“李晶晶”时已经有几分错愕,再听到“姓林的”,忙变客气,拢着话筒小声说:“你稍等一下,桐桐在化妆,我马上把电话给她。” 手机很快被转到女人耳边:“喂——” 女人的声音三分慵懒,七分尖利,像刀片划过玻璃,让她没由来得觉得不适,姜瑶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李小姐,我是姜瑶。” 过几天就是父亲的忌日,那是她可以出门的时间,如果她想逃出去,就需要李晶晶在那天帮助她转移林子凡的注意力。 李晶晶似在思索,沉吟道:“后天吧,后天我开始行动。” 两个人大致交流好计划,姜瑶把电话放下。 转头看了眼窗外,雪已渐小,只剩零落积雪从树梢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庭院角落一盆满天星,清雅高洁,亭亭玉立。 等梁姨的动静没了,姜瑶裹上外套,走到玄关拿走上面一把车钥匙,到院旁的车库。 拉开车库铁门,声音很大,沈知寒没一会儿就走进来,绕开打闪的车灯,他敲了敲车门,扶着车窗往里看:“你在干什么?” 姜瑶弯腰在底下摸索什么,听到声音,坐起来:“找个东西。” 他皱眉:“什么东西。” 她没有回答,自顾自低下头继续摸索,沈知寒站在车门外等着,等得不耐烦,看了看表,她最近行为越发古怪。 “沈知寒,”车里传来好奇的声音,姜瑶的头出现在窗边,她问,“你有没有试过在车里?” 他没明白:“什么?” 姜瑶环顾了下对两个人来说空间略显不足的车厢,说得更清楚些:“你有没有试过,在车里做?” 沈知寒愣了一下,不耐烦地上前开车门,作势要拉她下来,姜瑶一只手背在身后:“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 “你想不想看一下,”她躲开他,伸出那只手,摊开掌心,露出一个小小方方的铝制包装袋,姜瑶意味不明地笑,“你还在这车上干过呢?” 这不可能,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事,更不可能在这辆车上。 姜瑶啧啧两声:“你是不是女人特别多啊?” “……” “我去你家一晚就遇见两个,这么高的命中率,别的地方是不是还藏着好几个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解释:“已经没了。” “你说没了就没了?”她把手掌往前一伸,抵在他胸口,“那这是什么?” “……”他回答不出,额角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悠悠然地追问:“怎么不说话了。” 沈知寒突然抓住她手腕往背后一拧,包装袋滚落在地,姜瑶瞬间便被他制住在椅背上,他说:“你问我这些干什么?” 有些事情本应该界限清晰,谁都不能越界,他现在还能分得清楚,但不代表能忍受她的次次越线。 “……” 极近的距离里,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7 她盯着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呼吸安静平稳。 在被吸进去之前,姜瑶及时地转头:“我就是随便问问,”推了推他,口吻命令,“把我放开。” “……”沈知寒松开手。 姜瑶在他的沉默中把车熄火,拔掉钥匙,然后下车,弯腰把地上的小包装袋捡起来揣进口袋,理了理头发,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沈知寒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姜瑶走了几步,停在车库前,雪已经彻底停了。 她看了眼天空,突然回头喊他。 他把车门关上,听到她问:“沈知寒,油门在右边,对么?” ** 接下来一整天都相安无事,姜瑶锁在房间里再没有出来。 傍晚,有人来换班,沈知寒把监控录像带处理清楚,以一句简单的“没什么异常”交接了工作。 来换班的小保安很高兴,心情愉悦地跟他道别,站在大门口美滋滋地心想,这工作真好,简直就是人傻钱多速来—— 可得好好守住! 30.32 32 隔天——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大街上细雪漫天,张灯结彩, 再凛冽的风雪也吹不散浓郁的节日气氛。 一条爆炸性娱乐新闻横空出世, 有网友凭借照片扒出, 当红花旦李诗桐的绯闻男友正是林氏企业太子爷,现任北安集团董事会主席林子凡。 新闻一出, 相关字眼迅速登顶新浪微博热搜、各大门户网站紧跟着头条推送;网络世界如同沸水炸锅, 一时间真真假假的“扒一扒”铺天盖地涌现。 低调的林子凡及其背后所代表的神秘的北安集团成为聚焦对象, 网上流传着一张他多年前参加林氏企业年会时的私拍照片。 高糊的画质, 刁钻的角度, 依稀可以看出青年才俊的无上风华。 很快, 帅气、多金、年轻有为、天之骄子,成为林子凡的标签, 关于他在国外留学的种种传奇事迹也被各路“同学”、“校友”相继爆出。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的是, 在庞大虚拟世界的小小角落里, 一则关于四年前他与姜氏千金结婚的新闻被人悄然抹去。 “把热搜给我稳住, 至少挂八个小时, 我要最好的时段,钱不是问题,重点是要效果,要爆炸性的效果。” 李晶晶的经纪人阿ken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对着手机谆谆教导,“还有营销号别忘了,把直发文案给他们,统统给我跟上……什么?天涯发帖?小芳啊,你跟我多久了,这点事都不知道?豆瓣,兔区,天涯,知乎都要联动,尤其是知乎,这次是跟财经人士挂上钩了,逼格高高的,必须得趁机炒一把,炒热了!我们家桐桐不传绯闻就当清清白白的小莲花,要传就得跟最牛逼的人传!” 交代完注意事项,阿ken满意地挂断电话,眼风扫过正站在镜子前补妆的李晶晶,忙上前,“哎呀,别补太浓了,你现在应该是绯闻缠身憔悴的白莲花,不是什么妖艳贱货,画什么大浓妆!”说着毫不留情抽走她手中的眼影盒。 李晶晶风情万种地睨他一眼,起身换上化妆小妹刚送来的素色衣服。 阿ken坐在宽敞的沙发一边对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一边问:“阿桐啊,我问你,虽然林先生对你确实比别人特别点,但他如果还是不承认你怎么办。这事你有把握吗?” 李晶晶把裙子套在身上,如实回答:“半成吧。” 阿ken急了:“你这是赌啊,万一逼急了他对你下手怎么办,北安加林氏,这势力可不小。”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李晶晶满不在乎,颇有深意地说:“没事,他现在可不敢动我。” 阿ken不放心道:“姑奶奶,你可给我悠着点啊,我还靠你嫁进豪门拉我一把呢。” “你?”李晶晶揶揄,“哪家富二代敢娶一个男人回家啊。” “我去你的。”阿ken嗔怒地甩了一件衣服过去。 “走了走了,衣服换好了。”李晶晶扯平皱褶,随手从桌上拿起超大蛤|蟆镜戴上,顿时遮住大半张脸。 阿ken扭着小腰上前给她调整眼镜角度,满意地看了看,赞许道:“不错不错,我家桐桐就是好看,那姓林的真是瞎了眼,这么美都看不上,也不知道那双狗眼子能看上谁。” 李晶晶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人都准备好了吧?” “走吧走吧,保镖呢?——保镖!” 电视台楼下,各路媒体如约而至,架着长|枪短炮围堵在门口; 群众演员、粉丝后援会,声势浩大地挥舞横幅呐喊口号。 不明真相的路人被这架势吸引,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渐渐将这一处围得水泄不通。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声,人群瞬间沸腾,众人蜂拥向前,挤成一团。 ** “今天下午,小花旦李诗桐自绯闻发生后首次亮相,面对媒体的齐齐逼问,她始终不言一辞,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屏幕画面上,李晶晶在众人的推搡中艰难前行,她头顶棒球帽,眼戴宽大墨镜,一张脸遮去三分之二,只露出紧抿成一条线的倔强嘴唇。 姜瑶正看着,忽然瞧见人群中的一个熟悉身影,瞳孔骤然收缩,滴一声暗灭屏幕。 “为什么关了。” 冷冽嗓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姜瑶吓了一跳,黑憧憧的电视屏幕映出那个人修长清癯的身形。 “新闻看完了?” 她转过去,低眉顺目:“嗯。” “好看吗?” 在等待回答的空隙里,林子凡微微抬头,视线在房间游走一圈,定在床边的电话机,略微弓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话筒上摸索,像在擦掉上面的灰尘,抬手,搓了搓,吹掉一口,再看向姜瑶:“嗯?” “你怎么来了。” 他笑得漫不经心:“明天你要出门,我当然要过来看看你,省得出错么。”他话音刚落,门口扬起一声高亮的“哥”! 林子千欢蹦乱跳地出现,锋利的眉目顿时变得柔和,林子凡对她招了招手,声音宠溺:“进来。” 林子千本要跟朋友玩耍,出门前得知林子凡要来这里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8 ,又见仆人整理了一批新衣服,这才想起明天是姜瑶去扫墓的日子,于是便跟着哥哥过来。 指挥梁姨把衣服推进屋里,她突然来了兴致,要把那些新衣服一一试了,还要把姜瑶拉上,林子凡没有反对。 没事干的时间不能浪费,陈助理递上一叠文件,顺便跟他汇报着李诗桐的新闻进度,他坐在沙发,专注地听着,衣帽间里时不时传来的动静也没能使他动一下眼皮。 听完工作汇报又开始看文件,工作狂一刻不停歇。 衣帽间大门推开,林子千走出来,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瞧见自家哥哥又在工作,撒娇地嚷他几句非要他看自己:“怎么样?这件衣服好看吗?” 这批新款她都没挑过,怎么直接就给送过来了,真是偏心。 见林子凡没有反应,走过去非要他看自己:“给点评价嘛~~”林子凡敷衍地夸几句,又换一份文件。 没过一会儿,梁姨推着姜瑶出来,她被摆弄得有些狼狈,头发凌乱,脸颊闷出红晕,衣衫也没拨弄平整。 真是任人摆布的破娃娃。 这回倒是不需要提醒,林子凡自发就抬头,盯着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眸色深深。 “这件不好看。”林子千站在前面评头论足,指挥梁姨把人推进去再换一件,姜瑶沉默地抿着唇。 正往回走,林子凡的声音突然响起:“等一下。” “??” 他站起来,把文件交给陈助理,走到林子千身边,温柔道:“你先出去。” “可是……”她还没玩够呢! “乖,”视线转到姜瑶,语气森然,“我们还有事要谈。” ** 傍晚霞光满天,火球似的太阳沉至山脚,勾勒出苍翠青山的起伏轮廓。 沈知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正常的换班时间,小保安急得不得了,在大门口来回转悠,在这多待一会儿又没有加班费,他可不愿意! 终于看到人,凑上去急不可耐地叫:“哥,你总算来了,我可等好久了!” 沈知寒压着后颈活动了下脖子:“你可以走了。” 小保安注意到他手背上的擦伤,关心道:“哎哟,这是怎么了,快去里面处理下。” 沈知寒道声“没事”,径直往里面去。 嗨唷,还不领情!小保安撇撇嘴,拎着行李袋把大门一关,走了。 沈知寒走进庭院,看到墙角一个身影。 “姜瑶?”女人背对他,正一铲一铲地把那束满天星挖出来,沈知寒看清楚了,上前攥住她手腕,“你干嘛?” 她抬起头,看清是他,目光有些幽怨:“挖坟,没看到啊。” 这盆栽是他和林子千一起种下的,说不清是对谁不满,反正她就是要给铲了。 一不小心看到他手背上的擦伤,语气更毒,“英雄救美回来了?” 沈知寒被她呛得一头雾水:“你吃枪药了?” 姜瑶撇过头,又恨恨地一铲下去。 “别弄了。我说别弄了……姜瑶!”抓紧手腕,一把将人扯起来,“你闹什么呢?” 姜瑶手一软,小铁锹掉在地上。 沈知寒受不了她这莫名其妙的模样,不顾她挣扎,把人往轮椅上一压,强势地推进屋里。 进屋后觉得房间里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你在这好好待着。”正要出去,被人叫住。 “沈知寒,”她平静下来了,“我就是心情不好,随便发泄一下。” “……”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真是小公主。 可问起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她又把轮椅一转,一副不配合回答的模样。 沈知寒没多纠缠,把落地窗关上,走到庭院,将满天星重新栽好,再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终于坐到监控器前,调出这两天的视频,双手枕在脑后悠哉地检查。 看着看着,沈知寒把手收回来坐直,摄像头只能捕捉到客厅的画面,再往房间走就什么也拍不到,可他已经猜到姜瑶这股邪火是从哪儿来的了。 31.33 33 晚上, 伺候姜瑶洗完澡, 梁姨收拾上换洗的衣物就走了, 姜瑶坐在轮椅上吹头发,没注意到门后的动静,等她把吹风机放下,抬头便看见玻璃上的映出个人影, 吓了一跳。 沈知寒走到她身后, 没什么情绪地说:“没吹干。” 五成干的发梢还沾着水,沿着后颈线贴服出流畅优美的弧度。 他取下毛巾, 顺手盖在她头上,压着头擦起来。 眼睛被白色布料遮盖,纤维摩擦在耳边窸窣作响,姜瑶懵了一会儿, 才在昏暗中攥住那只手:“你怎么了?” 大晚上莫名品出点温柔味道, 怪让人不安的。 “……” 沈知寒垂眸, 撩开柔顺的长发, 沿脖颈看下去, 视线停在锁骨, 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再反捉住那只手, 捏在手里揉了揉看了看,确定后丢回去,把毛巾一扯,露出那张被水雾浸染过的柔和脸庞,还带着被热气蒸出的粉嫩。 姜瑶瞟一眼他,把毛巾抓过来,自顾自擦头。 “明天出门,他们会派人来。” 她的手顿了一下,大致能猜到,明天林子凡会派几个人手过来,可他来告诉她这个做什么,透过玻璃,高高的身材微弓,偏头一言不发看她,这样子,倒有点像是没话找话。 ** 第二天早上,树梢挂积雪,屋角结冰霜,冬天特有的苍茫席卷大地。 锦山别墅区的一条马路,停了三辆黑色轿车,其中一辆是体型较大的suv,沈知寒把人推上后座,看了看前后两辆车,以及车旁西装革履的随行人员,然后才绕到驾驶座上车。 两名随从人员表情严谨,也各自走上驾驶座。 一辆车开路,一辆车断后,三辆车齐齐发动,沉默地开出锦山,前往静安墓园。 静安墓园位于四环外的近郊地带,边上就是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往南是出城方向,往东是庆桂园度假酒店,地理位置优越。 市区往外本就人烟稀少,进入寸土寸金的墓园,更是看不见几个人影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49 。 车停在山脚的露天停车库,沈知寒把人接下车,嘱咐那两个随从就在这里等着。 姜瑶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戴着款式简单的宽檐帽,沉默得仿佛与葱葱树林融为一体,只有在通过b出口时,她的眼皮才稍微动了动。 对着高速公路的道边,停着一辆年代久远的破旧不堪的二手本田,银色车体斑斑驳驳,更显残败。 这就是李晶晶给她准备好的“救命车”,真是抠门得紧。 昨晚她和李晶晶通过电话,李晶晶已经按照要求给她准备好新的身份证,存折,一叠现金,变装用品,以及飞往摩尔曼斯克的机票。 姜瑶定了定心神,把视线收回。 出了停车场,进入墓地,那两个讨厌的随从人员消失在视野里,她这才放松,找回轻松语调跟他聊天。 “沈知寒,你去过南方吗?”不待回答,她自顾自往下说,“我小时候跟我爸去过一次南边,一个叫霞屿镇的小地方,那里特别偏僻。” 没有被旅游风潮入侵的世外小镇,保持着最原始古朴的气息,连人都比外面好,善良简单,笑容纯粹。 絮絮地讲了一会儿,她说累了,仰起脸:“我口渴,想喝水。” 听到这明显带点撒娇意味的话,沈知寒顿了下,才张望四周:“早不说。”都到这里了,去哪儿给她弄水。 她指了指不远处一栋小白楼:“喏,那里面有。” 那是墓地的办公大楼。 他看了看不近的距离,有些犹豫,又禁不住她的催促,交代几句别乱跑就去了。 走几步,莫名不安地回头看几眼,那人听话地坐在椅上,看见他回头,还催促地挥了挥手。 心下稍安。 向侍者要水,拒绝对方过分殷勤的招呼后,沈知寒独自往回走。 这一处墓园,环境清幽,草野广袤,林立的碑石错落有致,庄严肃穆之外,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意味。 据说墓地背后便是一片茂密树林,野生天然,受政府保护。 走到坡底往上望,蓝天碧草的那条线,落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样遥远的距离,姜瑶的背影看起来很脆弱,又或许只是他的错觉,毕竟在爱人的面前,人总是会不自觉变得渺小软弱。 不需要多问他也能感觉到,姜瑶对父亲感情是很深的,否则为什么偌大冷清的别墅里,只有书桌上那一张父女二人的合影关乎她的过去。 她把过去抛弃得很彻底,只有父亲,只有这份亲情令她眷恋怀念。 姜瑶的世界其实很简单,抛开某些时候的那么一点小聪明,她实际上很单纯,无论在哪方面,都如同一张白纸,他也是走进后才发现。 发现后,某些心思就像藤蔓一样无法遏制地缠绕生长。 这过程就如同途经一片荒原,你无从知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种子,直到你驻足回头,才猛然发现,荒原不知何时已广袤如林。 沈知寒又看了一眼姜瑶,把那个瘦弱的身影深深望进眼底,这才收回视线,身体调个方向背对风,从裤兜掏出一根烟,衔在嘴上,低头点烟。 火星卷起白色蕉麻,灰黑的碎末随风而逝。 缓缓吐出一口浓烟。 思绪跟着翻飞。 他其实不能理解这种浓厚的亲情,毕竟他从未感受过所谓亲情,父亲嗜赌如命,母亲不知检点,几平方米的生活日常以干架为主,吵架为辅,没有他表达诉求的空间。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家和别人不同,从小伙伴嘲笑的态度,从邻居看热闹的嘴脸,他都知道,他的家不正常。 但即使不正常,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散。 那是一个寒冷的傍晚,他如往常一样背书包回家,走过小巷,路过田埂,看见邻居怪异的眼神,听到大人奇怪的闲言碎语。 没到家门口就听见父亲愤怒的咆哮,害怕得不敢进去,调头跑到窗边,蹬着石灰墙往里窥探,屋里一片狼藉,杯盘碎了满地,母亲的一切东西都没了,墙上的大幅结婚照被人撕去一半。 那一天,夕阳如血,轰轰烈烈地烧红半边天,他迷茫地沿着田埂乱走,不知何去何从,一直走到累得无法动弹,才终于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跌坐在地,看天边最后一丝红光被山峦吞没,他知道,黑夜降临了。 不知抽了几支烟,沈知寒把烟头掷在地上,抬脚碾灭,这才回头。 这一回头,整个人愣了一下,四野极望,终于反应过来,呼吸骤停,血液凝固—— 姜瑶不见了! 连人带椅不见了! 心脏狂跳,沈知寒狂奔上山坡,空旷的草野上除了风声应和,只剩沉默的墓碑。 他来回地奔寻,不停地呼喊,那个噩梦般的傍晚卷土重来,猩红的夕阳烧进了眼底。 茫然,无措,心像被掏空,他丢了重要的东西,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热汗滚滚而下,脚步重得像灌了铅,腿一软,脆弱地栽倒在地。 手探进口袋,忽然一滞! 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李晶晶的手机号。 上次穿这件衣服的人是—— 是姜瑶! 李晶晶正乘车带领大批记者前往发布会现场,接起电话便听到那头的凶恶咆哮:“人呢!她人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李晶晶,你最好不要作死!” 男人愤怒得失去理智,如果近在咫尺,分分钟就能要了她的命。 李晶晶冷冷道:“姜瑶啊,她现在——”拿开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 “……”心里咯噔一下,沉沉地往下坠。 “我给她准备了一辆车,那辆破车,刹车是坏的,”寒冷的嗓音阴毒至骨,“她说她想去南边,你现在往南追,应该还赶得上送她一程。” 送她一程黄泉路。 沈知寒转头拔足狂奔。 停车场不见随从人员,路边的二车本田也不知所踪,他踩下油门疯子般冲出。 工作人员的呼喊,狂烈的风声,都被丢在脑后,窗外路标,树木,极速后退,漆黑发亮的suv风驰电掣,在无人的高速路上开成一道飞掠的黑色流光。 漆黑瞳仁紧盯前方,敏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0 捷地打一下方向盘,一个快速超车,将碍事车辆通通抛在车后。 码数已经飙上200km/h,仪表盘指针还在向右攀爬,颤抖得如同筛糠,再下去迟早爆表。 想也没想,咬紧牙关,又是一个激进的加速! 一开始接这份工作只是为了钱,而这一刻不要命的奔袭是为了什么? 他明明刚从贫穷的困境中逃脱,却又一脚踩进另一个深渊? 扪心的自问没有回答,心灵的震颤却久久不止。 混乱的思绪缠成一股粗长的绳,绞得他鲜血淋漓地疼。 当所有情绪被一个人引燃,他成为失去理智的野兽,随本能行动,任**燃烧,银色本田闯进视线,眼前世界就随仪表盘爆炸—— 根本没有犹豫,右上超车,极速转弯,甩出一个火星四溅的漂移,以自杀式姿态撞挡向本田。 嘭——啪——! 震天巨响撕裂天空,滚滚浓烟翻腾而起。 强烈气流将意识狠狠掀翻,身体撞向坚硬物体,痛感在体内各处炸开,知觉仿被四分五裂。 …… 呼——呼——耳边只剩喘喘奄奄的人息。 他趴倒在安全气囊之上,身体僵痛,长久无法动弹。 窗外浓烟滚滚,火光乍起,灼灼火舌,张狂地扑卷。 呛人的汽油与烟尘扑进口鼻,刺激浑浑的大脑。 他已不能动,却还不能放弃,因为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那辆车里等他来救。 沈知寒小拇指弯曲颤颤颠颠,凭借最后一寸顽强意志挣扎着把身体从被殷红鲜血浸染的气囊上撑起。 猩红的眼里看什么都是血色。 没有浪漫,唯剩恐惧。 他呼吸压抑,艰难急促。 这一场胜负赌局,是生是死,全凭命。 感谢上帝圣主,留他一条残破的狗命。 然而,当他艰难地推开如芦苇般无力摇摆的车门,摇摇晃晃,一步一踉跄,心怀虔诚荣光朝向圣地时,才发现所谓的生死赌局不过是一场恶意的玩笑。 而玩笑的主人,是她—— 车上没有人。 车上根本没有人……劫后余生的喜悦后是迟来的愤怒,他怒极反笑,心上捅了一把刀。 她算计了所有人,包括他。 而他差点赔上命。 这才是压死巨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知寒神志一溃,双腿一软,跌跪在地。 被风扬卷的火舌狂乱蹿高,几次差点吞住倒地不起的人。 十几年前的那一场夕阳,也是这火焰般的颜色吧。 32.34 34 “昨天下午一点左右, 李诗桐与北安集团董事会主席林子凡共同发表记者发布会, 发布会上, 意外出现的神秘嘉宾使绯闻事件发生了惊人转折。” “原来狗仔拍到的所谓酒店夜会不过是一场朋友聚会,李诗桐的聚会对象正是林子凡之妻,北安集团创始人独女姜瑶。” “据悉,林子凡与姜瑶乃青梅竹马, 相恋十年有余, 四年前便已结婚,二人感情一直很好。而李诗桐则是姜瑶的闺蜜好友, 之前参演的电视剧也多是靠她牵线搭桥。” “此次事件真相大白使无良狗仔再次陷入网友的群起讨伐之中,李诗桐的粉丝纷纷骂其‘没有道德’‘看图说故事’‘不如趁早转行做编剧’,而李诗桐本人自发布会后便再没有对外发表任何言论,看起来似乎很希望这件乌龙事件快点过去。” “小编在这里也想奉劝各位同行, 做人做事, 要有良心……” 新闻播报戛然而止, 李晶晶关闭电视, 面色铁青。 昨天中午她带着各大媒体气势汹汹赶往庆桂园, 原本想杀林子凡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对方鸿门宴都摆好, 就等她上钩。 姜瑶也是个当婊|子的料,一边勾引她合作,一边来个计中计。 这一个大套子下去,拴得她赔了夫人又折兵,进退两难。 “我说,”阿ken紧张兮兮,“你摆了林老板这么一大道,他没拿你怎么样么?” 李晶晶怒从心起:“这他妈到底谁摆谁一道!” 手中的电视遥控器飞出去,身先士卒地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阿ken吓得脖子一缩,等她气息稍稳,才又壮起胆子提醒:“……再怎么说,也是你先不厚道要搞人家……” 她一个眼刀过来,他立马噤声不语。 李晶晶急火攻心,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暴走。 她这样摆了林子凡一道,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幸好,幸好她手里还有把柄,思及此,李晶晶心下稍安。 ** 高速公路上的惊魂一刻以“追尾”事故处理,由于当事人一人轻伤,一人平安无事,并未造成重大伤害,最终以轻微交通事故定性,事后双方态度友好,并共同决定以私下和解方式圆满完结此案。 警察同志很高兴,两边事主也很满意。 磋商结束后,“当事人”陈助理与另一个当事人“律师代表”一起从交警大队出来,彼此微笑寒暄后,分道扬镳。 陈助理转头乘坐公司商务车,前往北安集团大厦。 “民政局登记完成后,离婚协议书将正式生效,林先生和林——姜小姐就算是解除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了,”律师一边收拢文件,一边认真地传达协议事项,保证不会将这件事透露给媒体,然后带着公式化的祝福离开。 林子凡坐在老板椅,漆黑的眸子盯着宽大的实木会议桌,面色冷得像从冰窟里捞出来。 李晶晶明面上发动舆论攻势,暗地里手握把柄迫使他坐以待毙,如果没有姜瑶的帮助,这场陷阱他早就陷入被动。 屋里静谧了一阵儿,这才响起阴冷压抑的声音:“姜瑶,如你所愿,现在你‘自由’了。” 她用被窃听的电话和李晶晶联系,无非是想引他出现,然后利用李晶晶布的局与他合作——她用公开身份帮他挡下流言,护住他以及北安集团的名声;而她得到的奖励是,与他脱离法律上的婚姻关系。 姜瑶坐在长长实木会议桌的另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1 一头,轻松和喜悦小心翼翼地泄露,慢慢涌上心头,她目光失神,有些漂浮的不真实感。 漫漫长征,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虽然没有完全自由,但至少摘掉了“林夫人”这顶帽子。 以后,以后总有一天能彻底脱离这个恶魔。 “你以为一份离婚协议就能让你逃出我的掌心?”林子凡绕着会议桌,慢慢踱步到她身后,捏着纤薄圆润的双肩,倾身压在她耳边,“你也太天真了点。” 手指顺着光滑的后颈抚摸,像蛇一样冰凉可怕,“我说过,你是我的——就算你残了,死了,也是我的。” 极近的距离里,看到那个小巧饱满的耳垂,忍不住狠狠咬一口上去,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她吓得挣开。 “不要碰我。”姜瑶退开轮椅,受惊地捂着耳朵。 舌尖一丝血腥味,他没有笑意地咧开嘴,舔了舔上颚,这时门推开,陈助理走进来,对姜瑶颔首示意后,向林子凡一板一眼地交代媒体的采访搬上日程,车祸事故也已经处理干净。 林子凡听着他的回报,走进玻璃墙漫进来的大片阳光里,墙外便是湛蓝天空,他俯视城市上空,眯着眼思索:“处理干净了?” “那个……那个叫什么的,受伤的保安呢?” 目光扫过姜瑶,她平静无波,只是盯着地面一处发呆。 “伤势不重,正在医院治疗。” 林子凡盯着地面的车流问:“他为什么撞车?” 陈助理蹙眉思忖了下:“他不知道发布会的计划……” “所以他是去截人?” “……应该,是。” 林子凡低低地嗤笑一声:“工作这个认真?”眼风扫过姜瑶,“还留这个人吗?” 陈助理自知不是问自己,便看向姜瑶。 姜瑶没有情绪地回答:“随便。” 林子凡慢慢收拢眼底的锋利,重新看向陈助理,漫不经心地说:“剩下的事,你看着处理吧。” 接下来的几天,姜瑶作为林子凡的妻子,密集地参加了几场采访,林子凡不怎么出现,但陈助理次次都来盯梢。 采访的问题和答案都是提前定好,她只需要在镜头前微笑背书,为林子凡和北安集团维持良好形象就可。 杂志出报道后,硕大的标题大多围绕“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不离不弃的爱情”、“成功的企业家”之类庸常又吸睛的标题,戳中女性g点的故事,反响很好。 大年夜转眼就要到,今天是最后一场采访。 地点定在酒店高层的总统套间,林子千带姜瑶过去时,杂志方的人已经到场。 姜瑶正准备着,一抬头,看到一头干练短发的夏薇薇走了进来。 两个人目光对上,姜瑶惊讶,夏薇薇却很平静。 背完稿,采访很快开始。 内容无趣,依然是对林子凡的歌功颂德,姜瑶机械化地对答如流,偶有停顿,状似认真思考,演技精湛自然。 正采访着,套间的门无声打开,白色衬衫,黑直的西裤,林子凡一出现便吸引众多工作人员的目光。 他也察觉自己是焦点人物,傲慢又不失礼貌地略作颔首,心无旁骛地走到摄像机后。 镜头里,是面露得体笑容,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摄像师感觉到耳后吹来一阵带着木屑清香的风,一回头,还没打招呼便被对方用一根手指制止住。 “……” 林子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在意地向身旁人摆摆手,自然而然取代他,握住摄像机手柄。 “……”摄像师迟疑后退。 凑近些看得更清楚,可他似乎还不满足,按下按钮,镜头进一步推进,夏薇薇背影消失在画面外,姜瑶占据了整个屏幕,眼角眉梢,一颦一笑,更加清晰。 林子凡眯眼,安静地看着。 “这……”后面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多嘴。 采访结束,林子凡颇为绅士地上前打招呼,夏薇薇也是八面玲珑的人,两个人客套寒暄一番,这场采访也就接近尾声。 众人开始忙碌收拾东西。 在楼下玩了一圈的林子千跑上来,看到林子凡,娇娇软软地喊了声:“哥!” 林子凡看到她,一改客套公式化的笑,宠溺地摸摸头:“刚才去哪里野了。” 林子千嘟嘟嘴,抱住他手臂撒脚。 这边兄妹俩浓情蜜意,那边夏薇薇走到茶几边收拾稿件。 “姜小姐,今天很高兴能采访你,我们有机会再见。” 客气的道别结束,姜瑶目光落在对方刻意留在桌面的名片上。 她不动声色,把名片收进了口袋。 33.35 35 大年夜,林家一群人在酒店里过年。 说是林家人,实际上都是下人,林子凡的父母很早就移居海外,常年不归, 只有林子凡和林子千还留在国内。 一群人在金碧辉煌的超大包间里围坐好几桌, 山珍海味吃着, 电视机开着,一家老小, 好不热闹。 姜瑶坐在林子凡身边,他没有向大家介绍, 仆人们也眼力劲足,便也没多问, 于是她就成了宴席上最多余最没有存在感的外人。 林子千活泼开朗,端着酒杯控制全场,一会儿搂着这个叫姨,一会儿贴着那个叫叔, 遇到司机先生难得带出来的老婆孩子,一出手就是一个大大的红包, 小嘴甜甜的, 讨得在座侍奉多年的家仆们欢笑连连。 姜瑶无暇看她惹人宠爱的万人迷戏码,推了轮椅去阳台,凭栏吹风。 脚下城市如同匍匐的巨兽,璀璨灯海沿城市脉络缓缓流动,天空黝黑,沉寂时遥映星辉,喧闹时绽放片片烟花。 又是一年,她看得失神。 包厢通往阳台的门从内打开,喧嚣顿时泄露出来,男人刚跨出阳台,就被人追来:“哥,你怎么不在包厢里待着?” 林子千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娇嗔地拉住林子凡。 脸颊和鼻头红红的,林子凡知道她有些醉了:“我在里面待着,个个都要看我脸色,喝得不痛快。好不容易过年,你希望大家过得不踏实吗?” 林子千撅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2 着嘴摇了摇头。 他微微一笑:“所以,你进去陪大家就行了,”手指点了点杯沿,“记得少喝点。” 教养良好的人,行事中自带君子风度,工作时严厉,生活中稳重,细节处自带善解人意的柔风,在他人眼里,林子凡是十足的绅士。 这世上,大概只有姜瑶真正见过他暴躁冷厉,霸道无耻的一面。 脸颊被阴影盖住,姜瑶侧过头看了林子凡一眼,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又转回去。 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在一个房间里待着,她已经在进步。 林子凡屈肘撑着栏杆,弓背,眯眼眺望城市夜景。 今天难得没有下雪,夜风都染上了喜庆的颜色,他心情放松,嘴角便不自觉上扬,偏头看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竟有说不出的缱绻柔情。 暗夜里描摹她优美的侧脸,喃喃道,“你一点都没变。” 姜瑶露出疑惑神情,还没说话,下巴便被捏住,一根微凉的手指摩挲她下唇,带着淡淡的香醇酒气,他靠近一点,木屑清香便扑过来,她习惯性地向后躲。 他的脸便停在咫尺之间,寒光一闪而过,然后又变得温和,目光跟随指尖划过她脸庞,低低呓语,“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长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怎么一点都没变。”一直都这么好看。 距离太近,姜瑶惧怕得屏住呼吸,冰冷指尖游弋的地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很想逃,很想从我身边离开,”他轻轻地笑,“姜瑶,我是个重利轻义的商人,却白白爱了你十年。” “……” “你不能走,你得还给我,连本带息地还给我。” “……爸爸的公司已经在你手上了。” 他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稀罕那个公司?我林家可不比你姜家差。” “……” “我要的是你,是你。” 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跟随父亲去姜伯伯家做客,在长辈们面前卖完乖,好不容易溜出去,便在庭院乱逛。 迎春花开了满园,香气浓郁扑鼻。 他正走着,突然听到半空中传来一声脆生生的“你是谁”,抬头,一个娇俏俏的小姑娘晃悠着腿坐在二楼的高台。 她的脸从一株桃花后探出来,林子凡愣了一下,那一刻明白什么叫人比花娇。 手摇一根三叶草,她轻悠悠地晃着腿,白色长袜干净纯洁,衬出那一双细白匀称的小腿愈发好看。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小姑娘又脆生生地问:“噫——你的脸怎么红了。” “……” 因为,因为—— 他不自然地咳了咳,“……你的内裤露出来了。” “啊?!”小姑娘蹭一下涨红脸,咚咚咚跑没了影。 但那个身影却从此烙进了他心里。 隔壁阳台传来一声轻薄的口哨,姜瑶早不知去向,林子凡循着声音望过去。 对面栏杆倚着一个妆容艳丽衣着时尚的高挑美女。 一个挑逗的眼神就够意会,男人欣欣然抽出西装内襟的房卡抛过去。 美女双手接住,把口中香烟按灭,转身赴约。 林子凡笑笑,脚撑栏杆起来,理了理西装,重新奔赴一场纵情的欢爱。 谁没有纯情的时候,谁又能纯情一辈子。 上帝没给他想要的那个人,他从此浪荡一生。 ** 转眼新年过去,医院的vip病房里,沈知寒坐在床边收拾东西,听张超絮絮叨叨。 “我说,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还要不要雇佣你了。” “不知道。”他盯着手背上的针孔发呆,输液太多次,埋在骨肉里的静脉涨得清晰,绿色的一条缎带,发着近乎紫乌的暗色。 “真是太欺负人了,另有安排也不跟你说一声,搞得这叫什么事儿啊,你也是,一份工作而已,值得把命搭上去么。” “……” “寒哥,你怎么想的。” “……” “寒哥。” “……” “寒哥……哎哟我靠!轻点!”张超躲过一个橘子攻击,嘴巴依然闲不住,“你也是有病,往人家车上撞,要撞也撞人家左边啊,哪有让自己生生撞上去的道理?” 不满地瞟他几眼,越想越不对劲,“你不会是被人下降头了吧?” 沈知寒:“你才被人下降头了。” 张超摸摸自己的脑袋,“不过他们还是挺厚道的,至少医药费都给你付了,”目光在病房里溜一圈,“这vip待遇,我看挺爽的。” “出门直走不拐弯,你明天就能住进来。” “……算了算了,我无福消受。” 张超在病房里插科打诨半天,监督着沈知寒把小八奶奶做的白粥吃完,这才终于打算走。 可刚到门口,又停下来,欲言又止的。 沈知寒扬了下眉,“还有什么事。” 张超一本正经:“寒哥,我觉得你这个人,其实还挺长情的。” “……”不像好话。 “你看你这么多年,口味就没变过,吃的喝的,哪一个不是淡得没边,就连看上的女人也一个德行。” 语气不善:“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姜瑶吧,好看是挺好看,但是太纯了,纯得不适合你,她这种就是书里写得那什么,什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还想亵玩,沈知寒几步上前压着人揍了一拳:“废什么话,她辣的时候能让你看见么?” 张超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操,这是已经玩过了啊?! 好不容易把张超赶走,沈知寒松开眉头,又恢复成一潭死水的模样。 在床上躺了会儿,虚度时光,颓废地起来,换到沙发坐着,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他还不想走。 还不想走,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又该不该继续等下去。 走到窗边习惯性地摸出烟,看到楼下院子里几个穿病号服的小屁孩,这才想起医院不能抽烟,于是拿着烟把玩。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3 阴冷的天空没有云,一片惨淡的灰,厚实的积雪从灌木丛铺到地面,小孩子扛冻,病号服外穿着一件羽绒服,叽叽喳喳地跑来跑去。 距离那场事故已经近两个星期,姜瑶还没来。 靠在窗边看了会儿,还是觉得嗓子痒,忍不住伸口袋里捞打火机,没找着,一回头,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他愣了一下,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眼花。 “沈知寒。”姜瑶坐在轮椅,羊绒外套挂了一层薄雪,在温室化成微润湿意,她没在意,低头把红色围巾取下,整齐地堆叠放在腿面。 沈知寒冷眼瞧着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叫你了,你没有反应。” 发呆太专注。 “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鼻尖冻得微红,她吸了吸鼻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柔和,好像能包容他所有带着怒气的恶语。 他往她身后看,姜瑶解释:“我自己上来的,保安在停车场。” “他们现在对你这么放心了?”他嘲讽,“哦,想起来了,毕竟已经是大众认证的林夫人了。” 姜瑶垂着眸,对他这冰冷的态度不置一词。 沈知寒想起打火机,从她身边经过,在案几上翻找,心情烦躁自然动作粗鲁,造出很大的声响。 终于在桌底下摸出打火机,他往沙发一坐,低着头就要给自己点烟,“这里是医院。”姜瑶不知何时跟过来,一伸手把他夹在唇边的那根烟拿了下来。 沈知寒保持着点烟的姿势停了几秒,抬起眼皮,邪笑:“哟,做道德卫士呢。” “不是,”姜瑶摇了摇头,目光定定地直视他,“以后你的事,归我管。” 34.36 36 他蹙眉, 琢磨这句话:“你什么意思。” 姜瑶转个话头, 问:“你为什么撞那辆车。” 沈知寒没回答,低头又要捞烟, 姜瑶追着按住他的手,有点急:“你回答我。” “……”沈知寒目光下滑,抽出被她按着的那只手,“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往后仰,靠在沙发, 目光审视, “这是你的计划,还是林子凡的?” 她考虑了一下:“大部分是我的。” 他的眉头开始跳:“你计划很久了?” “嗯。” “从在我家那晚开始。” “嗯。” 嘴巴突然苦涩, 他低头又要摸烟, 可手在口袋里捞了一圈, 只摸到一片虚无,他有些茫然, 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悲。 “姜瑶, 你走吧。” “……” 被点名的人不仅没走, 还追过来:“我没算计过你。” 这个计划确实是到他家后开始筹谋,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利用了他,可她从头到尾没把他算计在内,更不可能想到,他会不顾生命危险地拦截那辆车。 他露出讥讽的笑,抬起头,眼底情绪汹涌,笑容很快被怒火吞没。 那些莫名其妙的示好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想明白,“你没算计过我,真的么?” 姜瑶不知他所指何意,顿了一下。 这一下被他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怒火再度燃高,失笑道:“好算计啊。”连人心也不放过。 “……” 这一趟来,她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顾不上听他夹枪带棒的讽刺:“沈知寒,你怎么知道李晶晶给了我那辆车。” “你什么意思。” “那么短的时间,你怎么会想到去追那辆车,我和她私下有联系,你又怎么会知道,沈知寒……” 他被她怀疑的语气气极,扑过来揪住她衣领,狠狠把人往上提,声音压抑警告:“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可能会杀人。” 她闭眼躲过他的提振,然后继续不怕死地说:“你以为我在车上,所以去撞那辆车,对不对?” 他咬牙切齿:“对,我希望你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去撞那辆车,但她不会相信他失去理智的赌气话:“你骗人。” “爱骗人的是你,姜瑶,最会耍小聪明的人就是你了。” “我只是想离开那里……” “那你如愿了吗,人尽皆知的林夫人?” “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那你又懂什么,你知道自己差点死了吗!李晶晶的话你也敢信?!你知不知道那辆车是坏的!你知不知道那辆车是坏的!如果你真的上了那辆车怎么办!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粗重的呼吸喷在面上,她被突如其来的责问弄懵了。 沈知寒失望至极地一笑,“哦对,我差点忘了,你本来就不想活了,你跟他们一样,都是疯子。” 说完手便松开,姜瑶急忙攥住,四目相对,她眼底有跳动的萤火,直要把他吸进去,“沈知寒,你刚才说什么。” “……” 沈知寒一怔。 “你是为了我才去撞那辆车的,你……” 他甩开她的手,大步跨进卫生间,砰一声关上门。 有些事情不需要刨根问底,她凭感觉相信他。 也凭感觉确定他。 姜瑶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脾气可以这样好,她耐着性子跟到门前,低声唤了几句,无人回应。 手指插|进发丛,沈知寒撑头坐在洗手台发呆。 门外响起姜瑶可怜巴巴的声音,是的,可怜巴巴,她又开始演戏,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沈知寒,我特别怕冷,冬天总要裹很厚的衣服,经常因为行动不便摔大跤,嗑坏过门牙,有一次爬山把手臂给摔断了。” “爸爸觉得我太皮,气得不行,又舍不得打我,就让我大冬天的脱了外套在雪地里罚站,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零下的温度,只穿一件毛衣在院子里站着,我冻得嘴都不能说话了。他发现这方法特别管用,后来我每回犯错,都让我去罚站。有时候在学校被老师告了状,没等他回家,我就自己罚站去了,特别自觉。” “……” “沈知寒,你真的不出来么。” “……那我先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4 走了。” 门外安静下来,他又在洗手台枯坐许久,一直到护士进来敲门,这才醒过来。 护士小姐拿着这期的体检报告给他看,恭喜他随时可以出院,说话之余,不忘偷瞟几眼,能住在这里,又长得这么英俊,不知是哪家的富二代,笑容更加殷切,“沈先生……” 沙发上放着红色围巾和羊绒大衣,沈知寒身形一顿,忽然掉头冲出去。 “哎~沈先生!你去哪里沈先生……” 春节刚过,天气依旧寒冷,庭院寒枝料峭,萧索冷清,姜瑶一边搓着手,一边看不远处的两个小孩子吵吵闹闹,互丢雪球。 啪——一颗雪球正中红心,不偏不倚打在她脑门,姜瑶冻得一个哆嗦,甩甩头,把雪迹拂掉。 “姐姐对不起!”戴着蓝色毛线帽的小男孩认错及时,跑到她跟前鞠了一个诚意十足的九十度大躬。 脸蛋冻得没有知觉,她僵硬地笑:“没事。” 好兄弟红色毛线帽小弟弟追过来,手上虚无地舞着大棒,神情十分入戏,“你这叛徒,看我今天不把你杀个屁滚尿流!”转头看见姜瑶,“呔,哪里来的妖女!快快显形!” 姜瑶:“……” “梁小智,你别扯我!”蓝色小帽被他压着,抽空看过来,“姐姐你怎么一直在这里坐着,你穿这么少不怕冷啊?” 姜瑶吸一口鼻涕,干笑:“姐姐在锻炼身体。” 红色小帽沉迷演戏,“呔,快吃俺老孙一棒!” “梁小智你烦不烦人!”蓝色小帽推开缠人的红色小帽,还欲说话,后脑冷不丁被人砸了个大雪球,扑一下猛地往前栽。 “二师弟你怎么了!呵,何方妖孽!”红色小帽握着棍子敏捷转身,迎头也被砸个雪球,“呸呸呸”,吃了一嘴的雪。 “都走开,”一个冷冷的酷酷的声音,“你姐姐罚站呢。” 嘤疼,蓝色小帽捂着后脑勺,委屈地站起来。 “大胆妖孽,竟敢偷袭俺老孙,你可知道我是何方神圣呜呜呜呜……” 红色小帽被蓝色小帽捂着嘴拖走。 “……你拖我干嘛!” “嘘,那肯定是姐姐的男朋友。” “那又怎样。”俺老孙啥也不怕。 “我猜他们俩要亲嘴了。” “你说什么!”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两个人吵架,男的把女的按雪地里亲嘴,然后就和好了。” “噫——当真有此事?”赶快瞪起我的火眼金睛,可不能错过此等好戏! 沈知寒把围巾大衣一股脑扔姜瑶怀里,“你走吧。” 姜瑶用发僵的手抓住围巾,冻得吸了吸鼻子:“你原谅我了。” “……” “你原谅我了?” 她抬起头,他躲开,眺望四周,又冷又恼:“姜瑶,你够能算的。” “……我没有。”她有些委屈。 原不原谅又怎样:“你走吧。” 没有商量的余地。 原本清明的眼眸刮起风雪,她的视线变得遥远而模糊,低头看他来时的路,白色积雪被踩出深深浅浅的脚印,抹不干净了。 就算强行抹去,也不是原来那片雪。 身体像被人掏了个洞,心脏空空的灌着风。 姜瑶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告别的话,又或者什么都没说,她麻木地推着轮椅,穿过风雪,避开人群,沉默地乘坐电梯,到达地下一层。 躲进空无一人的楼道才敢放纵自己颤抖,身体各处开始密密麻麻地疼,像一根根针扎进柔软的心脏,呼吸疼痛,每一下都像含进了刀片。 有些东西在失去时才意识到渴望拥有,可惜来不及了。 手死死地抠紧,用疼痛压抑流泪的冲动,反复深呼吸,使劲拍打脸颊,希望苍白的脸蛋回归一点血色。 其实没什么要紧,从前是一个人熬,往后也可以一个人战斗。 她一遍遍劝慰自己,咽下呼之欲出的哽咽。 楼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姜瑶吓了一跳,急忙调整状态推门而出。 与其做亡命的逃客,不如做勇敢的斗士,她决定留在林子凡身边,林子凡做坏事这么多年,肯定留下不少痕迹,只要她细心寻找,早晚能找到证据扳倒他。 停车场灌着风,姜瑶裹紧外套,穿过一排排黑压压的汽车,司机先生在地下二层等她,她转过拐角,正要往下行,忽然被一只手拉了回去,她吓了一跳。 “……姜瑶。” ?! 她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追来的沈知寒,好半天找不回语言:“……啊,什,么事。” 轮椅方向一转,倒退着就要往下滑,沈知寒眼疾手快把她拉住,姜瑶猛地撞进温暖的胸膛。 这下更懵,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好愣愣地垂着双手。 沈知寒也是一怔,然后才迟疑着抬手按住她的头,胸口剧烈起伏,他努力稳住呼吸。 “你跟不跟我走。” 这一句如被电击,她吃惊地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沉静的几秒里,呼吸渐渐均匀,她听见他胸膛里砰砰跳动的心脏,仍有如坠云端的不真实感。 胸腔隐隐共鸣,男人终于再一次问:“你跟不跟我走。” 等待答案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渐渐心灰意冷,按着那颗头的手轻轻松开,刚才是他太冲动,不切实际地追来。 下一步,应该是努力学习,如何平静地看着她离开。 姜瑶退出那个怀抱,回头看了眼,所幸轮椅半路被灯柱拦截,没有一滚到底。 “沈知寒,”她不太确定,“你的意思是……”话没说完再次被揽入怀抱,他压着她的头,不敢往下听。 没办法,还是没办法让她离开。 姜瑶在怀里挣了几下,都被他死死抱住。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声音压着衣服布料,闷闷的:“……我不能说话了。” “那就别说了。” 她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终于勉力抬起头:“我想说的是,我跟你走。” ** 庭院的灌木丛后,一蓝一红两颗脑袋并排靠在一起。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5 “怎么还不亲啊。”小红帽失望地嘟哝,转过身往地上一坐,眼睛忽然一亮,趴着把一株躲在灌木丛底下免遭大雪攻击的三叶草揪起来,推了推沉迷八卦的小蓝帽,“哎哎,这里有三叶草,咱们来决斗吧。”说着,小心翼翼地处理草茎。 “走了走了!”小蓝帽激动,“大姐姐跑了。” “什么,跑了!亲完了?” “什么啊,还没亲就跑了!” “这哥哥真没用,还不如我爸呢……” “追了追了,大哥哥追过去了!”小蓝帽突然转头坐了下来。 “怎么不看了。” “大哥哥好像哭了,”颇有些沧桑地顿了顿,“我看见他偷偷抹眼睛了。” 35.37 37 说走就走,姜瑶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疯狂, 这样不计后果。 一直到车开出郊区, 她脑中的热才稍稍降温。 摆弄着车顶的小挂饰,笑得开心:“沈知寒,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沈知寒把着方向盘, 斜了眼过来, 不接茬。 她变成耍无赖的幼稚小孩, 扑上去掐他脖子逼他开口, 他猝不及防地压到方向盘, 汽车在公路上长长地鸣笛。 沈知寒急忙把横过来半吊着自己的人箍住,生怕她一不小心搞出更大的意外:“姜瑶, 你好好坐着。” 这话听着有点责备的意思,她撇撇嘴不高兴了。 求着带人家走的时候挺诚恳,到手没几分钟就翻脸不认人, 呵:“停车。” 他理也不理。 “停车, 你快给我停车。”姜瑶闹脾气, 挣扎着推他的手,沈知寒淡定地目视前方, 环着她的那只手臂加重力道箍紧了不盈一握的小腰, 把她轻松压制。 姜瑶惊叫一声:“沈知寒,你敢打我!” “……” “这才几分钟,你就敢打我,停车停车,快停车,我不跟你走了。” 他无奈:“……我哪有打你?” “你有,你掐我腰,你刚才明明掐我腰了。”说着,无赖地贴着他蹭,要把那紧箍咒似的收缩自如的手臂扭开。 “姜瑶。”他被闹得受不了,快速转向把车停在路边,握着腰把人塞回座位,大眼瞪小眼。 姜瑶乖了,坐在座位上,咧着嘴冲他傻乐,没等他发火急忙抢先说:“沈知寒,我没谈过恋爱。” “所以你不准骂我。” 哪来的歪理,可看到她笑眯眯的模样,他立刻便服软,但是不能给她瞧出来,只好努力绷着脸,淡淡地:“骗人呢吧?” 姜瑶瞪大眼睛:“没有,我没骗人。” “装纯。”沈知寒瞟她一眼,伸口袋里摸烟,姜瑶追过来,压着他的手不让动,“真没有,我以前没机会谈恋爱。” 那只温热的手压着他,他看了一眼,眸色有些深。 “我爸管得严,不让我谈恋爱,而且……”话没说完,椅背突然往后一陷,眼前瞬间天翻地覆,她被一道黑影扑倒。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隐在阴影里,窗外的光模糊地描摹出一道毛茸茸的金边,姜瑶陷在昏暗里,直愣愣地看着身上的人:“……你……干嘛。” “真的没男人?”沈知寒压着温软馨香的身体,一手搂腰,一手勾勒圆润脸庞,说话间,鼻息起落,情|欲涌动。 姜瑶当真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浓密睫毛盖下一排阴影,掀开时露出那双盈亮水润的眼眸,一汪清澈碧泉,她认真地说:“有是有,但不多,他们都害怕林子凡。” 她生得好看,自然是人群焦点,那时候也偷偷幻想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拥有过甜蜜又青涩的少女心事,可没用,她每一场未破土的情感萌芽,都被那个人以最自私的方式折断,所以迄今为止,她的人生很空洞,除了逝去的父亲、优渥的生活,只剩下无尽的囚困。 “沈知寒,我没怎么出过门,也没谈过恋爱,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你得教我,我脾气不好的时候,你也不能跟我发火,还有啊…… ” 人畜无害的微笑下藏着一份讨价还价的狡黠,她开始灌输“我弱我有理”的强盗逻辑,而他嘴角浅笑,无限专注地看着她,仿佛说什么都应,连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摘下来送给她。 等到终于憋不住了,声线沙哑地打断她:“姜瑶,我们该进入正题了。” 大眼闪闪烁烁:“什,什么正题。” 他噙一抹斜笑,勾着她的眼睛,手从衣衫探入,摩挲光滑洁净的身体,灵活勾动,打开禁锢的枷锁,握住绵绵软软的豆腐,鼻息喷薄,热浪濡湿,她眼里碧波荡漾,浮光跃金。 羞羞怯怯地躲,欲拒还迎地缠,手臂蹭过坚硬的发茬,知觉纠缠,渴望触碰。 喉头上下滑动,低沉暗哑地唤她:“姜瑶,姜瑶……” 仰起脖子寻找,视野很模糊,男人的脸却清晰:“嗯?啊……唔!” 耳鬓厮磨,气息紊乱,纠纠缠缠,难解难分。 向雪峰跋涉,唇舌并用,咬吮舔|弄,划出深深浅浅的印迹。 她情不自禁地叮咛,仰起脖子,难耐又心慌。 手指沿脊缝游走,从容地滑入清澈泉眼,挤压饱满的海绵,揉按搅动,榨取甘甜丰沛的汁液。 想要。 于是手掌揉捏抚摸,藤蔓缓缓生长进入,怕她叫苦,怕她哭泣,一遍遍吮掉湿咸的泪,抚平她眉间的褶。 “姜瑶……” 姜瑶,姜瑶,柔肠里翻来覆去的名字,从此便是他的命。 ** “沈知寒,你混蛋……”姜瑶气若游丝地躺在椅上,脸颊红潮未退,发丝凌乱,“还说没在车上做过,明明经验很丰富嘛。” 沈知寒笑着伏在她身侧,指尖划过鬓角,把七零八落的碎发勾缠别入耳后,嘴上无赖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没在车上做过?你自己理解错了,别冤枉我。” 手臂钻进后颈,把人带进怀里。 “别别别动我,疼……” “谁动你了。”他口中说着,坚决地把人揽进怀里,不声不响地帮她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蓦地想起从前,她半夜溜进房间勾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6 引他,又想起刚才她那副紧张羞怯的小模样,只觉得好笑。 这女人,真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第一人,如果那一晚就入了她,肯定要弄得她哭着喊爸爸,哪有现在这样,自己憋得死累,先把她弄舒服了再说。 “姜瑶,你真是赚大了。”不平衡地咬一口香甜的脸蛋。 她蹭掉黏腻的口水,还在回味:“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他失笑,捏住她下巴睨着:“又装纯了,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吧。”亏他还认真思考过要不要找一块布垫着。 “确实不是第一次,”她埋进他怀里嘟囔,“可也算第一次。” 上一次是给陌生人,她连对方的名字和长相都忘了,而且那个男人是她花钱买来的,又凶又重的第一晚,回忆起来除了痛什么,什么温存都没留下。 “沈知寒,你是我第一个男人。”真真正正的第一个男人。 低头亲吻她发顶,他才不在乎第几个,只要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就够了。 拉开帘子,偏头看向车窗外,他眯着眼睛忍耐扑面而来的光线,哑声问:“要不要喝水。” 她抵着他胸膛点头:“要。” 趁沈知寒下车买水的空档,姜瑶坐起来,拢好头发,收拾衣服,车厢里一派淫|靡的味道,她按下窗户通风。 天幕半合,只剩一道挣扎的金光,山峦呈现黑色,浮出一条绵延起伏的边。 姜瑶探头向外望,马路上尽是行迹飞快的汽车,嗖一声过去,消失在遥远尽头,路边一排排狭小的门脸,门可罗雀,行人匆匆。 沈知寒推开车门,带着一身寒气坐进来,“在看什么。” 手上握着两瓶水,先拧开一瓶递过去,再给自己开另一瓶。 “这是哪里?”她茫然。 “出京宁了。” “出京宁……”她呢喃,一边喝水,一边出神地思考。 他探身过去,把她最上一颗漏风的纽扣系好,然后靠回椅背,手握方向盘,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点。 车厢持续静谧,窗外风声呼和,旖旎的梦境开始苏醒。 一直敲到到三十下,沈知寒避开她的眼,不安地开口:“要不要听歌。” 手刚伸到中控台,却被握住,姜瑶笔直地问:“你会后悔吗?” “林子凡不会放过我,我也不想放过他,如果我们在一起,他肯定会对付你,你要是……”话说到一半就被对面的人捞进怀里,她磕在结实的肩膀,后脑震荡一瞬。 温热大掌按在她脑后,耳际是男人带着笑音的呼吸。 传达心意不需要言语,他是耻于说肉麻话的男人,只用实际行动表明心意。 而她明了,压住涌上来的哽咽:“你说带我走,不能后悔。” 他咬她的耳朵:“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 诡计多端的小狐狸,搞不好哪天就把他抛弃,毕竟她算计他,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姜瑶吸吸鼻子,哼哼唧唧:“我这人特别小心眼,你要是骗我,我记你一辈子。” “那样也好。”他埋进她颈肩亲吻,却被她嗔怪地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捏住她的手,“干嘛,谋杀亲夫?” “亲你妹……唔!” 他吻到尽兴,才把气喘吁吁的“妹妹”放开,舔了舔唇瓣:“妹妹,以后不许随便说走了。” 她咬了下发麻的唇,“我没有。” “你没有?那下午是谁叫我停车的?”他扯了扯领口,随性又无赖的模样,瞥一眼就够让人心动,“急得我直接在车上就把人给办了。” 心虚得躲开眼:“唔……不知道,不认识,别问我。” 36.38 38 明月当空,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 姜瑶趴在窗边向外望,眼里忽明忽暗地映着光辉, 她细细地说:“小时候, 爸爸每天开车来幼儿园接我,我都是这样趴在窗边看月亮的,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有爸爸疼, 有妈妈爱,连月亮都跟着我。” 她往天指:“你看,月亮是不是跟着我们。” 沈知寒笑着投一眼过来。 “后来妈妈走了,爸爸也越来越忙, 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女人,我不喜欢她们,因为爸爸有时候会忽略我。” 月光勾勒脸庞,洁净无暇,他从侧面望过去,可以看到她轻轻扇动的睫毛, 像蝴蝶一样灵动。 “再大一点, 我才明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从来不是谁的中心,我也给不了爸爸想要的慰籍,他应该是很想很想妈妈的。” 亲情很重要,但有时候爱情更具力量,对她的爸爸来说是如此,对此刻的他们来说,也是如此。 姜瑶摸索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 手被握住,他分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在手心捏了又捏,终于说出口:“姜瑶,你现在就是我的中心。” 一句承诺般的话被他剖白得云淡风轻,姜瑶眯起眼:“哦,这是说甜言蜜语呢?” 又是没有爸妈,又是没有钱,这惨卖得,他瞥一眼过来:“你不是想听这话么。” 姜瑶大方承认:“是,女人都爱听,”安稳地往座椅里挤了挤,“有安全感。” 他笑笑,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把人握得更紧。 汽车打闪,刚要右转开进酒店入口,姜瑶坐起来大呼:“不要进去不要进去,我不住这个。” “嗯?”他急忙稳住方向盘,“不住这里?” 富丽堂皇的装潢,一看就很贵。 姜瑶比划:“我要住简单的。” 沈知寒顿了一下,明白过来,他们现在是特殊时期,她要跟他“吃苦”。 车转过大道,路便变得昏暗,街灯沉默,自窗边掠过。 姜瑶探头张望,指挥着沈知寒把车停在一家普通酒店的门口,车未熄火,她便喜滋滋地开门,他拉住,灯光下深黑的眼眸闪了闪:“你真的能住这个?” 他觉得她金贵,不想她吃苦。 姜瑶拿开他的手:“当然可以。” 下车便被吸引,她对周围充满好奇,不夸张地说,这里有点像城乡结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7 合部。 几米宽的路铺着石灰色的土,一辆车过去卷起灰扑扑的尘,街边一排门脸挤挤挨挨,马路牙子旁,小桌小凳,喝酒烤串,好不热闹。 沈知寒把车停好,过来捏了捏她的腿:“要轮椅吗?” 她摇头,目光正被一个津津有味地吃着羊肉串的老大汉吸引。 沈知寒看了眼。 两个人一起走进酒店,姜瑶絮叨地嘱咐平时结账要用现金,银|行|卡千万不能用,会暴露位置,说到身份证,正愁自己出来得太匆促,没把东西准备好,就见沈知寒从容地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假证。 “??”来回翻动那个以假乱真的身份证,她吃惊,“你早就准备好了?” 沈知寒睨她一眼,把身份证抽回来,轻轻拍在她脑门,“工作需要。” “什么不正经工作,连这个都有。” 他箍着腰把人往身上一带,咬耳朵道:“你说我什么工作。” “……” 电梯突然哗啦啦涌出来一群人,看样子是要退房离开,沈知寒让姜瑶在大厅坐着等,自己到前台订房,前面几个大爷大妈,叽叽咕咕的,办理退房速度奇慢,他一回头,看到她隔着玻璃冲他傻笑,心里一腔躁郁都化成温柔的水。 好吧,慢点就慢点吧,谁叫他心情好。 终于登记完,回大厅找人,姜瑶早就把他抛到脑后,正和刚才那群叽叽喳喳的大爷大妈打成一片。 眼睛笑成一条缝,手被大妈慈爱地拍抚着,简直就像一家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面对外人时活泼讨巧的模样。 不高不低地唤了一声,姜瑶带着几个人的目光转过来,见是他,笑容更灿烂地介绍:“阿姨,这就是我男朋友。” “哟~男朋友啊,小伙子长得挺俊,多大啦?见过父母了吗?” 那架势是又要聊起来。 见姜瑶兴趣浓厚,沈知寒耐着性子在旁边等了会儿,最后还是她良心发现,终于舍得和大爷大妈道别,两个人一起乘电梯上楼。 “沈知寒,他们是出来旅游的。” “我知道,”刚才听那些人聊天就听出来了,转头看她很开心的样子,“笑什么。” “说是金婚旅游,好羡慕,”她摆弄着他的手指,“一出来就遇见这么好的事,也算是沾沾喜气了。” 这时候应该用力回握她的手,郑重承诺,我们也会有。 可是他不能,他说不出朝不保夕、有今天没明天的诺言。 姜瑶进房间先环视一圈,觉得和那些大酒店也没大差,无非就是空间小一点,用具朴素一点。 “沈知寒,我觉得我有和你做贫贱夫妻的潜力。”她往后一倒,舒服地躺到床上。 男人蠢蠢欲动地攀上她身体,英俊的脸出现在上方:“你说什么,贫贱夫妻?” 眉毛一挑,低头伏到她胸前,他咬住一颗纽扣,含混不清地说:“谁要跟你做贫贱夫妻。” 解不开那扣,索性用力一扯,呸一下吐到旁边,声音荡着**的劲儿,“要做,就做快活神仙。” “你……” 柔软的唇瓣包下来,音节被吞咽,湿滑的舌头一搅,身体跟着酥软,脑后神经一路麻痹到四肢,衣服何时剥落也不记得。 姜瑶仓促地缠住他:“……又,又来啊……” “你说呢。”含住柔软的樱桃,叫她沉溺得无法抗拒,沈知寒耐心十足,一寸寸辗转,一分分碾磨,长长地入,慢慢地抽,要她爱而不得,连连求饶。 雪白的峰峦随呼吸起伏,忽快忽慢的频率叫人抓不住头绪,她头皮发麻,咬牙催促:“……快点,别……别闹了。” …… 最后一刻灵魂荡出天际,头顶灯光花白,她累得四肢瘫软,一动不动。 “这就不行了。”他嘲笑,把人抱过来,叠在身上,手指从肩头抚摸到后背,光洁滑腻,像柔软的绸布。 姜瑶热汗淋漓,似溺水的鱼,贴着他的胸膛往上划了一寸,用力咬住那个肩膀,王八蛋,故意玩她! 等到她松口,他才笑笑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舒服吗?” 她哼一声嘴硬:“不舒服。” “那再来一次。” “啊——舒服舒服!” 咚一声天翻地覆,她又被压在五指巨山,“佛祖”拍了拍她带着细汗的脸颊,邪邪道,“来不及了。” 坚硬火热的东西紧接着塞进两腿之间:“沈知寒你禽……唔……” 又是一场淫|乱的健身运动,她被折叠成好几种形状,与他共同探索复杂的人体结构。 ** “醒醒,别睡着了。”饱餐一顿后,他背着浑身瘫软的人出门觅食。 真是小胳膊小腿,动几下就喊累,到底谁该累,明明都是他在动。 “嗯?”姜瑶有气无力地正过脸,在视野里寻找焦距,“我们吃什么?” 沈知寒背着人靠近烤架:“你不是想吃这些东西吗?” 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姜瑶蹭一下挺直身体,沈知寒急忙箍紧双腿,怕她掉下去。 “我要这个……”她兴奋地点了一堆东西,扭头看到隔壁桌大叔陶醉地啃咬一根鱿鱼串,急忙加点几根烤鱿鱼。 “真能吃。” 沈知寒一边嫌弃,一边伸手抹掉她嘴角一小块油渍,姜瑶吃得高兴,只顾瞪他一眼,又低头拿起一根串。 他偏头瞧着。 虽然心情急切,但她依然吃得斯文,每一次开口,都要等嘴里的食物咀嚼干净。 这种细微末节处透露出的教养,是刻进骨头里的。 她和他生来就不一样。 不远处的一桌热闹非凡,姜瑶奇:“他们在划拳吗?” “嗯。” 姜瑶笑眯眯:“我好喜欢这种生活。” 亲切,热闹,真实,像踩在实地上。 饱餐结束,沈知寒结完账回来,姜瑶捞过他的皮夹,有点紧张:“现金还够吗,我刚才吃得多吗?” “……”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够,不够我还有办法。” 姜瑶里外翻看着钱夹,奇怪道:“怎么回事,居然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8 没有银|行|卡,你平时出门不带卡的吗?” “带,”他顿了顿,“不过刚才都被我送人了。” “送人?”她大惊。 沈知寒看孩子似的,揉了揉小蠢货的头:“是的,我大发慈悲。” 在前台订房的时候,他顺手把密码写在了每张银|行卡的背面,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卡塞进了几个游客的背包里。 这样他的消费记录、取款记录就会在全国各地出现。 “你真聪明。”姜瑶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沈知寒笑纳夸奖,再看一眼她的腿:“能自己走吗?” “能。”如果不是腿心被他折磨得厉害,她本可以自己下楼,哪里需要人背。 沈知寒把人牵起来,笑意荡漾在她耳边:“幸好你腿没真坏,不然就苦了哥哥我了。” “……”又耍流氓! 37.39 39 吃完饭,姜瑶被吸引路边的小店吸引,以需要买换洗的衣物为由,强拉着人逛街。 沈知寒抓了抓后脑, 有些不习惯。姜瑶浑然不觉,挽着他, 看什么都新鲜, 盯着人家店里的招财猫也能逗弄半天。 “哎, ”沈知寒站旁边插着兜, 手肘拱了拱她,“几岁了。” 那招财猫的手都快被她摇断了。 姜瑶心情很好地横他一眼, 终于不逗那玩意儿了, 拉人转进一家内衣店。 门口放着一个雪白的女体模型。 沈知寒顿了一下, 才跟进去。 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 有客人进来也不殷勤,全部心思都被家里长短的电视剧吸引,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理也没理他们。 不大的内衣店, 摆的都是大妈审美款,朴素的很朴素, 露骨的很露骨,所谓情趣就是简单粗暴的豹纹,着实没有什么挑头。 姜瑶在衣架前看了半天,取了个纯色款。 一直漫不经心的沈知寒突然开口:“有点普通。” “啊?什么普通。”她低头翻看标签上的码数。 “不够刺激,”沈知寒一边评价,一边抬手取下个透明蕾丝的半杯胸罩,往她胸前比划,“至少要这种层次才能让男人兴奋。” 姜瑶打开他的手:“爱兴奋不兴奋,我穿给我自己看的,管你什么事。” 沈知寒笑一下,一手搂住她肩膀,一手把内衣挂回去:“也是,反正你在我面前也没机会穿这个,”贴在她耳边低语,“我还是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比较能勾起我的天性。” 姜瑶:“……” 低头看标签,码数不对,她抬头,扒拉着货架一件件翻找过去,呢喃着:“好像没有了。” “没有什么。” “34c的。” 沈知寒闻言顺着她脖颈往下看了一眼,有些吃惊:“你确定有c?” “怎么没有。” “我摸着好像没有。” “明明就有,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又不是没亲自感受过,我看你拿b就够了。” 姜瑶瞪眼:“我有!” “急什么,”沈知寒斜斜看她一眼,揽住人面对面紧紧一贴,感受着胸前那两团触感,坏坏地评价,“我感觉也就b。” 她嘴硬:“……不可能。” 看电视的大妈不知何时被他们吸引注意,边嗑瓜子边瞥过来:“小姑娘,你男朋友说得对,我看着你差不多也就b,穿太大码不好,容易垂。” 姜瑶:“……”大妈,你话有点多。 “你听听,过来人的意见,实事求是点行吗。” “……你闭嘴。“ 沈知寒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气息热乎乎的:“b就b吧,还有a给你垫底呢。” 姜瑶恼羞成怒:“沈知寒你也就10厘米!”拿旁边货架一件儿童卡通内裤往他手上一塞,“你穿这个就够了!” “姜瑶,别诅咒你自己。” “……!!” 两个人磨蹭半天,大妈看不过眼,走过来帮着选了几款b cup的给她,结账时候不忘安慰,小姑娘别担心,用精油按摩按摩还能长,再给沈知寒一个“你要多多努力”的眼神,把姜瑶气得头顶冒烟。 她明明不小! 沈知寒一手拎上东西,一手牵住人,两个影子长长地交叠在一起,沐浴着星辉往回走。 “沈知寒,我以前真有c。” 还在纠结这个,他只好说:“……可能是今天运动过度,累瘦了吧。” “对,就怪你,”她顺着台阶就下,抬头看看他,“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捏捏她脸蛋,勾住脖颈搭着往前走,抬眸看见前方有一家便利店,想起来,“还得去趟便利店。” 转进小店,姜瑶迷失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要买什么。” 沈知寒先拿了洗衣液,再绕回去取洗漱用具,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不忘从旁边货架拿几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姜瑶:“……” 夜里又是一场缠绵,小盒子转眼就用完,姜瑶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想,十场针灸都没这一根铁棒累,要真是10厘米就好了,“睡觉吧。”身后的人一翻身,把她合进了怀里。 ** 早上起来,沈知寒先把姜瑶新买的内衣泡水晾了,然后才拖人起来,姜瑶哼哼唧唧地坐直,腰酸背痛。 天刚蒙蒙亮,晨雾迷蒙,寒意凛冽。 姜瑶闭着眼,还没清醒:“这么早起来去哪?” 沈知寒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帮她穿上,又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轻轻拍拍脸蛋:“去爬山。” 爬山?! 姜瑶惊得彻底清醒。 “为什么突然想爬山。” 车开到山脚,姜瑶窝在座椅,仍想不通。 “再往南就没有雪了,这是最后一座雪山。”他解释。 “雪山,”她喃喃,“我就小时候爬过一回,还把胳膊摔脱臼了。” 他笑看一眼过来:“那是你手脚太笨。” “……” 时间太早,气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59 温又低,这时候根本没人来爬山。 姜瑶往窗外萧索的景色瞧了一眼,准备下车。 “等等。”沈知寒把人拉回来,将她的连衣帽罩到头上,扯紧抽带,雪白的狐狸毛瞬间淹没脸蛋,姜瑶扒拉了几下,挣扎着把脸露出来。 “你这是要憋死我。” “嗯。” “……” 里里外外裹得太严实,她像被玻璃罩罩住,知觉和听觉迟钝数倍,连风都感觉不到。 山上景色萧条,树木失去修饰,伶仃落寞,风穿过枝杈,呼呼吹啸,是寂静山林的独特乐章。 往上走,白色绝景漫进视野,雪意渐渐将大地覆盖。 姜瑶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沈知寒,我不行了。” 男人回头,嘴上嫌弃:“大小姐。”身体却诚实地半蹲,姜瑶咧嘴,扑一下攀上去,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我可是‘残疾人’,能自己走这么多路已经很好了。” “……”笑一笑,接受她的歪理。 风势开始大,落雪也有了实感,雪片飘在他发梢,她抽出暖烘烘的小手,帮他拂掉。 脸舒适地埋进狐狸毛,两耳不闻山中事,只记得这一刻,他微微颠簸却安稳宽阔的背。 不知趴了多久,她听到男人温柔的声线:“别睡了,到山顶了。” 扒开狐狸毛向外望去,云海辽阔,山岚腾绕,最遥远的东边,一轮巨大的灿阳缓缓浮起。 雪花顷刻纷纷扬扬,金光闪耀,风一吹,漫山雪响飘入耳际,像风铃,像玉箫,像无数隐秘心意相互碰撞,翩翩然,开出一束灿烂的满天星。 姜瑶伸手,几片雪花落入掌心,瞬间融化成水。 “沈知寒。” “嗯?” “我们回去吧。” 回去,才能过一辈子。 38.40 40 姜瑶是被沈知寒一路抓下山,然后扔上车后座的, 他钻进来,随着重重地关门,压在她身上,阴测测地问:“回去?你想回去哪?” 姜瑶张了张口,决定不跟他硬碰硬,平行移开视线, 盯着车前排的挂饰说:“我们这样跑掉也不是办法。” “沈知寒,你不了解林子凡, 他不会善罢甘休,早晚会对我们施行报复的, 他……” 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眸:“你很了解他嘛。” “……” 姜瑶耐心跟他解释:“林子凡做事不择手段, 狠起来,杀人的勾当也敢做。我的腿, 我的腿……”沈知寒眼神闪烁了一下, 俯下身把她搂进怀里, 姜瑶环住他, 声音平稳,继续说, “所以我们不该逃。” “利用李晶晶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逃出去不仅没有用,还会让我们更加危险,想要彻底摆脱他的控制,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倒他。” “……” “所以我想回去,我要想办法找到他的把柄。”她说得极其认真。 沈知寒突然松开人,按着她的肩膀往椅背上一压,不可思议道:“你让我亲手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嗯……”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 “姜瑶,是不是我这两天对你笑太多,让你以为我特好欺负啊?”他抬起她的下巴,又气又好笑地瞪着她,“这么快就想着给我戴绿帽子了?” “……我没有。” “昨晚你诓我买了那么多新内衣,这会儿还一件都还没穿给我看过,就想跑?” “……我没有。” “没有你就给我乖乖待着。” 他瞪她一眼,伸手要开车门,袖子却被扯了扯,那个人语气低落地说,“沈知寒,我不想当废物,也不想变成拖油瓶,更不想你有危险,”她拘谨地交握双手,担心下句话会让他生气,“而且这件事,说到底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应该自己解决。” 自己的事情。 他退回来,分腿跪在她两侧,突然开始脱衣服。 狭小的车厢窸窸窣窣,都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姜瑶没反应过来。 ……这,这是一言不合就要玩车震的意思? 终于脱到最后一层,沈知寒揪着领口弓身往外一抽,结实健壮的身材裸|露,小腹平坦,肌肉凹凸有致。 他逆着光,姜瑶看不清形貌,手伸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碰上去。 “摸我。” 他命令,身体俯下去的同时,握住她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小腹,姜瑶莫名觉得害羞,刚想抽手却触碰到一块深疤。 循着肌肉纹理,一寸寸往上摸,一只手嫌不够,另一只手也跟上去,从小腹一路摸到肩胛,触到许多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疤。 最后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小腹,闷闷道:“你故意的。”其实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她就或多或少摸到过这些疤痕,可没有哪次,有现在这样仔仔细细摸过一遍的真切感。 他是故意要她知晓,要她感受烙下这些伤痕时的痛苦。 过去四年,刀口舔血,他的钱都是拿命赚的。 “姜瑶,我的生活比你想的危险,不在乎多扛你一个。” 清凉的脸颊贴着滚烫的小腹,一只手伸下去开始宽衣解带,喉头鼓动,握住柔软,仰头,汗水旖旎落下,翻身,给她更大空间。 初晨的光芒穿透薄雾,水汽迷蒙的窗面扒着发白的动荡的手掌。 晨曦作证,从今以后,我愿背负你的人生。 ** 到酒店门口,姜瑶裹着外套,从车上下来猛一用力,双腿打颤,差点没站稳,幸亏沈知寒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笑话她:“瞧你这小身板虚的。” 姜瑶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沈知寒从后车厢取下轮椅,推到她面前:“大小姐,请坐吧。” 回房间先拿上衣服进浴室,她关门前不放心地警告一声:“别再进来了啊。” 把身上淫|靡的味道洗掉,刚裹上浴巾,就听门把一转,沈知寒走了进来,姜瑶吓了一跳:“你要干嘛,我刚洗完澡。” “别自作多情啊。”沈知寒笑看她一眼,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昂着头摸下巴,两天没刮胡子,胡渣都冒出来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0 了。 将刀片浸入热水,他对着镜子把白花花的剃须泡沫涂抹在下巴,姜瑶新奇地凑上去,勾着软乎乎的泡沫帮他抹:“这东西好像奶油啊,什么味道的?” 沈知寒垂眸:“怎么,想吃?”说着把她拉扯到胸前,抵在洗手台,攥住两只手把脸往她面前凑,“来,试试看,看看哥哥甜不甜。” “喂喂喂……” 姜瑶躲闪不过,被他蹭了一脸:“……” 沈知寒扬着唇角,满意地松开她,从水里捞出剃须刀,姜瑶又看热闹似的凑上来,两只眼睛亮晶晶:“哥哥——” “嗯?”他摸着左边下颌,轻轻刮下一片,看也没看她。 “我帮你吧。” “……” “好不好?”她捂着胸口的浴巾,努力挤进男人和洗手台之间,殷勤地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知道她就是图个新鲜,沈知寒把刀片递给她,不放心地问:“用过吗?” 姜瑶摸着那个银闪闪的小刀片,刚要摇头,转念一想却点了点头:“用过的,你放心吧,不会给你刮毁容了……”话音未落屁股就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沈知寒把她一抬,放到洗手台上。 身体往前逼:“用过?给谁用呢。” “……我爸!”谎话张口就来,双腿往他后腰一缠,捧住男人沾着白泡泡的脸,“所以你别担心,保证你越来越帅。” 一手撑着台面,一手掌在她后腰,轻柔的呼吸扫过来,他微微眯起了眼。 “小时候我经常看见我妈帮我爸刮胡子,我觉得能一起做这事的人,关系肯定得特别亲密。” “嗯。”他低低地应。 “我爸妈好恩爱的,根本没有我见缝插针的空,我想给我爸刮胡子他都不让,非说他从头到脚都是我妈的,腻歪死我了。” “嗯。” 等等…… “你刚才不是说,你给你爸刮过胡子吗……嘶——” 怀里的人一抖,颤颤巍巍地问:“沈知寒……” 他按着右脸,拖长地“嗯——”了一声。 “……你是疤痕体质吗?”未等回答已经手脚并用地扑上来缠住他,“我爱你!我们去床上做吧!” “…………………” ** 坐着轮椅从酒店出来,姜瑶缩着头,把脸埋在大帽子兜里。 男人在后头冷笑,哼,终于知道乖了,还是坐轮椅的时候最听话,以后干脆回回把她弄得走不了路得了。 “我们现在去哪啊?” 沈知寒去前台退完房,把人抱上车,“先去吃饭。” 姜瑶从狐狸毛中探出两只眼睛:“要不要先去药店?”万一留疤了呢,虽然留疤了她也爱。 “没那么金贵。”沈知寒瞥她一眼,绕到驾驶座上车,踩油门的时候,还是偷偷地摸了摸下巴。 车开到一家面店门口,沈知寒停稳,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问她:“自己走还是坐轮椅?” “可以有第三个选项吗?” “嗯?” 她扑上来搂住他脖子:“我要你抱我。” “……” 自从划破他的脸,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非人的热乎劲儿—— 可他偏偏还挺受用。 真没出息。 沈知寒把人打横抱进屋,安置在面店的椅子上:“吃什么?” 姜瑶拿着菜单看了半天,忽然抬起乌溜溜的眼睛:“沈知寒,这里有英文诶,你看得懂吗?” “我看中文。” “你是不是不会说英语?” “……” “这样不行,我们要做文化家庭,以后孩子一出生就掌握多门语言。” “多门语言?” 姜瑶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中文,英文,粤语——这是我妈教我的,还有霞屿方言——我小时候学过,”她比划着四根手指头,煞有介事,“至少四门语言,我们的宝宝赢在了起跑线上。” “……” 沈知寒扬声,“大妈,来两碗刀削面,一碗不加葱,”再转回来,“说完了吗?” 姜瑶点头。 “说完了就赶紧吃饭。” 这一路都在耍宝卖乖讨好他,真是难为她了。 姜瑶觉得自己很辛苦,香气腾腾的面一上桌,立刻便热火朝天地吃起来。 身上的手机震动了半天才感觉到,她把手机摸出来,想起这是沈知寒的衣服,于是递过去:“有电话。” 沈知寒看了一眼要起身,姜瑶抬手按住他手臂:“在这里接。”语气略显强硬。 隔着热气看不大清,对面的人贴着听筒,从头到尾就只发出一个音节——“嗯”。 越是未知,越是不安,姜瑶面吃不下去了,等他一挂就追问:“谁啊?为什么找你?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张超有事找我。”他说得随意,往下就不愿深讲了。 姜瑶不放心:“没什么特别的事吗?” 他神色自然:“没有,”一抬头看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伸手按了按她发顶,“能有什么事,赶快吃面。” 剩下的半碗面吃得索然无味,姜瑶走出面店仍觉不安。 沈知寒带她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些吃的,越看越觉得像备干粮,姜瑶拦住他:“真的没什么事?” 沈知寒笑笑:“真没什么事,”把购物袋放到后座,他启动汽车,“就是我们现在要换一辆车了。” “换车?为什么?” “我们要去最南边。乘客运。” 沈知寒说的客运是一种载人的长途汽车,直达,速度快,从北到南也就一天一夜,最重要的是,隐蔽。不需要身份证,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给钱就行。 在生存方面,他向来很有经验,也掌握着一些灰色资源。 等车停在双层的银色大巴前,姜瑶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们真去南边啊?” “嗯,睡一觉,你明天起来就能看见海。” 姜瑶看着车前的那个牌子,吃惊:“到——到霞屿?” “对,你不是一直想去那里吗?”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1 “嗯,是想去。”可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下去。 沈知寒跟负责人打好招呼,把吃的放上车,然后催姜瑶:“你先上去,我把车处理了就过来。” “还要处理车?” “当然,不能留下痕迹。” 姜瑶深觉不安,总觉得这趟来去都太匆忙,许多发展不在她的掌握,最重要的是,她无从知晓事情的全貌,全靠沈知寒做判断。 “你快点过来,把车处理了就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寒风凛冽,她的鼻头红红的,沈知寒把她的帽子罩好,再将抽带拉紧:“嗯,你在车上等着我。” 这一句话说得轻,她隔着厚实的毛绒帽听不分明,只能看到他轻薄的唇瓣慢慢地动,光洁的下巴颏划了一道痕,这那是她亲手刻下的印。 “沈知寒,你别说了,快去快回吧,”她搓搓手,笑容真切,“我在这里等你。” 沈知寒又隔着帽子按了按她的头,张开嘴却停住,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转身,呼吸急促,像吸进了冰渣,每一次起伏都撕扯胸腔,痛得无以复加。 他边往外走,边把卫衣的帽子兜头带上,低着头,一步一步,格外艰难。 如果风能听得见,如果呼吸有颜色, 我会记住那一天,你在阳光下,灿烂地微笑。 39.41 41 最后看一眼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沈知寒调转车头, 一去不回。 脑袋里回忆着这几天张超打来的电话。 “寒哥,之前我查过翡翠那段时间的vip客户名单,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近也没什么人找小八麻烦,你看这事, 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啊?” …… “小八已经回去上班, 正常开工了。” …… “卧槽,你死哪儿去了,怎么突然就跑了?” …… “你不会是带着那个千金大小姐跑路了吧?这种不要命的蠢事你也敢干?!这事要是捅出去,谁都兜不住!你最好快点把人给带回来!” …… “李晶晶又开始发疯到处找你了,我看她手里可能有什么东西, 一直瞎嚷嚷着要你完蛋。完不完蛋的, 我看也差不多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 “电话全不接,让我自个儿在这唱戏是几个意思?兄弟不要了是吧?” …… “真不要了?” …… “卧槽你妈的沈知寒!!!” …… “呵,终于想起我了?你……们俩在哪儿呢?” …… “去你的, 要用我的时候才找我,你行,你够义气的!” …… “你让我跟踪那个北安集团的林大老板, 我跟了, 没什么异常, 那个林老板每天八点出门去公司, 中午有时候在公司吃, 有时候在外面吃,从下午开始就在公司工作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好像就是个普通的工作狂。这些有钱人,嘿嘿,其实也挺努力的。” “不过,之前不是都传说他风平不好么,这几天怎么会这么安静,也不出去找妞儿,不太正常吧。我看他每次上车都会左顾右盼,警惕性很高,会不会是知道有人在跟踪他?” …… “寒哥,有发现,那个林子凡身边不是有个姓陈的老男人么,他是翡翠的vip客户,小八出事那阵儿,他去过翡翠,有消费记录。” …… “寒哥,我去找翡翠的程老板了,他什么也不说。” …… “寒哥,小八出事了,你……见不见他最后一面?” ** 沈知寒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傍晚,那么冷的大冬天,他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热汗淋漓。 张超正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看见他,死水般的脸有了起伏:“寒哥,你来了。” “嗯。” 他的声音很低,沈知寒的声音更低,包裹在闷窒的口罩里,微不可闻的一声。 小八正在icu室里躺着,隔着玻璃,只能看到他苍白的面容被大半个氧气罩挡着,水汽朦胧,他像漂浮在两个世界的边缘,仅凭冰冷的呼吸机吊着最后一口气。 沈知寒颓然跌坐长椅。 “……小八这单任务完成得很好,他攒够了钱,正想给他奶奶盘个早餐店,省得老太太总推着辆车出去摊煎饼,还得躲城管,忒麻烦了。” “……老太太上年纪了,腿脚不好,上一回跑得慢,被城管逮个正着,煎饼摊儿都给人收走了,急得她话说不顺溜儿,扯着人衣角,直抹眼泪,可把小八气坏了。” “……店面我已经帮小八物色好了,就在城西,城西那块儿地段好,虽然租金稍微贵点,但人流量大,生意肯定差不了。煎饼摊儿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好歹算是门正经营生,糊口总没问题,而且老太太不喜欢闲着,干着也开心。” 张超靠在缺了一个角的蓝色塑料椅背,头仰着,贴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絮絮叨叨地诉说半天,好像是说给沈知寒听,又好像谁也没有,他只是想说,说一段本应该平稳进行的故事。 “……” “寒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过正常日子。”这种把命吊在裤腰带上的生活,他受够了。 “吃饭了吗?”沈知寒突然站起来,“我下楼给你买点吃的。” 张超轻轻地点了下头,目光却不在他身上,直到沈知寒低头把灰色的卫衣帽罩上,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缓缓转头看过去。 他知道,他们谁都不喜欢现在这种的生活,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活在城市的另一面,永远见不到阳光的那一面。就像只有夜幕降临的时候,废水沟里的臭老鼠才会出来活动一样—— 能活,但永远活得不光彩。 沈知寒上来的时候,身上沾了点水,张超一边接过他递来的吃的,一边问:“外头下雨了?” “没。”他低着甩了甩头。 张超盯着手上的煎饼,闷头吃了起来,味道真不错,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当年他们俩之所以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2 能和小八好上,就是因为他们蹲在路边饿得发昏的时候,小八和小八的奶奶送来的那两个热乎乎金灿灿的煎饼果子。 那真是他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小八的奶奶呢?”张超含混不清地问。 “我叫她先回去了。” “你跟她说了吗?” 沈知寒偏着头抬起眼眸,反问:“你呢?” “没。” 他苦涩地笑一下:“我也是。” 说不出口,如果没有他们俩,小八这会儿应该还是个傻傻的“煎饼小子”。 从口袋里摸出烟,不能抽就放在指尖把玩,淡淡的烟草味绕着鼻翼,沈知寒问:“小八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从翡翠出来,就在那条后巷被人给袭击了,砸的后脑,看样子是不打算留活路,没想到小八硬是撑住了一口气。” “这事估计跟姓林的逃不开关系,程老板可能知道点什么,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告诉咱们。” 沈知寒转着烟,思索:“程昱现在在哪?” “刚潇洒回来,今晚估计在翡翠,他最近包了个女大学生的,听说刚上手,还挺宝贝的……寒哥,寒哥,你去哪!” ** 城西翡翠明珠,京宁城里一家会所,拥有“程氏”基因,现在主要由程家老二程昱管理。 会所包厢里一派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喝酒的喝酒的,玩女人的玩女人,烟雾迷蒙中,**纠缠,扭动不安。 正中位置坐着一个男的,身形修长,眉目英俊,一手环着一个妖娆的女人,一手举着一个酒杯,黄澄澄的液体在烟雾中摇晃,旁边人凑上来调侃:“哟,程大少爷怎么光搂不动啊,不会真惦记家里那个吧。” 程昱不耐烦地横他一眼,俊朗的眉宇间蕴傲人的戾气:“徐小三儿,你最好别招我。” “哟,为女人心烦呢?” 怀里的女人听了,卖乖地凑上来,嘴里说着甜言蜜语,一个劲儿地讨好,要是能把这位祖宗拿下,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不用愁了。 “程少爷,你有什么烦心事啊,跟人家说说嘛~”红唇妖艳,媚眼如丝,柔软的手像蛇一样顺着胸膛往下滑,将要钻进那火热之地时,男人突然站起来,她一个不稳滚到旁边,娇嗔地惊呼一声,不知是这声惊呼被周围喧嚣淹没,还是男人压根没想理她,他笔直地走了出去。 关上包厢大门,经理对程昱说:“程先生,有人找你。” “嗯。”程昱不耐烦地抬头,看见金碧辉煌的走廊尽头,立着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沈知寒。 “程老板,好久不见。” 安静的包厢里,两个人对面而坐,程昱懒懒地掸了掸西裤上的灰,身体后倚,两只手臂放松地摊放在沙发背上:“是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最近接了个不错的活,钱多事少,轻松。” 他翘起一只腿,瞥了眼手表。 “说吧,找我什么事啊。” 沈知寒也懒得跟他兜圈子:“小八遇害了。” “是吗,”程昱露出吃惊的夸张表情,再看沈知寒冷峻中不失打量的神色,眯眼笑道,“诶嘿,不会吧,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不是你,”沈知寒手肘撑在膝盖,身体前倾,吐出一个名字,“是林子凡。” “哟,厉害了,敢这么直呼雇主名字。” “一月二十三号那天晚上,林子凡来过翡翠,就是这个包厢。” 程昱看了一眼手表:“你在审我?” “一月二十八号那晚,这个包厢又被占用一次,不过这次来的不是林子凡,是他身边的助理,陈成。” “你都查清楚了还来找我干嘛。” “陈成只来了十分钟就离开。” 程昱好笑:“看来我这里的女人不合他胃口。” “他来这里见了谁?” “我怎么知道?”程昱无辜地耸肩,“我跟林子凡不是一路人,连个女人都没一起玩过,你问错人了。” “你真的不知道?”沈知寒很有压迫感地前倾,“那天你就在隔壁包厢。” 程昱愣了一下,拍手大笑:“你连我都查了啊?”他笑意盎然地换个姿势翘起二郎腿,伸着食指在空中点他,“可以可以,沈知寒,我早就看出来你胆子大了,没想到你连我都敢查。” 沈知寒没表情地扯动嘴角:“程老板,情势所迫。” “什么情势,”程昱玩味地眯起眼,突然凑近,八卦地压低声音,“听说你把林子凡的女人给劫了?” “……” 沈知寒抬眼,对上那双诡谲黢黑的眸,程昱说,“别担心,这事只有我知道。”狭长细眸微微一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压着人把刀片狠抵在对方的咽喉。 “那个人是谁?”沈知寒迫问。 饱满的喉头上下滑动,程昱双手作投降状,盯着他,语气仍是不疾不徐:“你能要我的命,还能安全地逃出去。这事我知道。” “但如果我死了,你不仅要费更大力气查那人,还得承受被程林两家人追杀的风险。划算么?” 程昱抬起手臂,又瞄了一眼表,继续不疾不徐地说,“做生意,讲究资源互换,林子凡是我的客人,你却什么也不能给我。” 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开喉间刀片,嫣红血珠从锐利的刀尖冒出,程昱缓缓说,“我拒绝你,情理之中。” 40.42 42 ——“我拒绝你, 情理之中。” 他倒要试试, 如何打破这个情理。 从包厢出来,沈知寒先去走廊转角的卫生间洗了个手,金澄澄的会所,歌舞喧嚣,无数男人的低吼, 无数女人的叮咛, 在暧昧光影里缠绕,这就是食色人间。 抽一张卷纸将手擦净,他把连衣帽戴上,插着兜低调地往外走,背后传来急踏踏的脚步声。 “林小姐, 你可算来了, 快, 往这边走!” 沈知寒边走边回头,看见会所经理一阵小碎步迎向一个女孩,毕恭毕敬地佝偻着腰, 将女孩领往他刚离开的包厢。 个头娇小,着装简单,女孩扎着松垮的马尾, 碎发掉落贴着优美的后颈, 转弯时露出半张白皙青涩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3 的脸, 那嘴角轻轻一抿, 便留下一边浅浅的梨涡。 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他也没见过。 沈知寒收回视线,灰色的背影由明光走进黑暗,最后消失在长廊尽头。 ** 在医院守了太久,精神不济,张超没打车也没开车,独自穿过幽静的马路,一路吹着凉风回家。 进庭院时,先被门口栓着的那只苦哈哈地吐着舌头的来历不明的大黄狗吓了一跳,进屋后,又被影子般的沈知寒吓了一跳。 屋里黑灯瞎火,只有电视屏幕放着幽幽的光,他戴着卫衣帽,蜷身窝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屏幕。 “看什么呢,灯也不开。” 回应他的是沈知寒没有表情投过来的一眼。 张超问:“门口那大黄狗是怎么回事。” 沈知寒答:“路上捡的。” 张超可疑地笑了一声:“你去哪条街做的慈善?” 没等到回应,他“啪”一下打开客厅大灯,很快就明白能让沈知寒看得这么专心致志的录像带是什么东西。 “你骚不骚,一个人躲在家里看小姑娘。” 张超不拘小节地跨坐在单人沙发,跟着沈知寒一起欣赏屏幕上的姜瑶。 这时候的姜瑶,穿着一身清纯的校服,百褶裙裙摆及膝,看起来水嫩嫩的,顶多十四岁,柔顺乌黑的长发泼落肩膀,微微倾斜着头,贴近架在肩头的古褐色小提琴。 柔软纤长的手臂优雅摆动,琴弓便在细弦上跳跃出悠扬婉转的音乐。她的嘴专注地微张,露出一点贝壳般的牙齿,红的唇,白的齿,婉约的面部线条,从额角一路曲折到微扬的下颌,勾勒出少女矜骄美丽姿态。 这是特殊环境里养出来的富贵公主。 纵使不愿妄自菲薄,张超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姜瑶的人生出了点问题,他们这种人,包括寒哥,是一辈子也高攀不上她的。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那双清泠泠的黑白分明的眼,压根就没有看他们的余地。 录像播到后半段,琴音骤止,小姜瑶对着镜头笑起来,嘻嘻哈哈地喊着“爸你认真点”,镜头外的人跟她拌嘴,画面一度歪斜,马上又摆正,一个男人从画面边缘走了进去。 音画戛然而止,是沈知寒拿遥控器按了暂停键,只停留几秒,飞快地倒退,重新播放时,又是姜瑶站在初晨金光下的“少女独奏”。 把遥控器扔到一边,沈知寒再次一错不错地认真看起来。 天知道他已经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翻看多少回了。 张超觉得腻,用脚拱他几下得不到回应,索性去厨房给自己下碗面吃。 窗外黑压压的,夜雾慢慢笼罩小区,像荒凉可怕的寂静岭,随时都能蹿出几个要命的东西。 张超知道,沈知寒在这个房子是住不久的,那边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他那样一遍遍地看录像带,是在思念,是在消耗,也是在蓄势。 说起来,其实他们俩都不喜欢这栋房子,迟早要抛弃,这房子太贵太大太虚浮,再豪华也只是空中楼阁,建立在不稳的地基上,转眼便可能坍塌,不适合他们。 这几年沈知寒的钱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来的,没有人比张超更清楚。为了还父亲的钱债,为了还李阿姨的人情债,他几乎什么活都接。最艰难那阵,连牛郎都当,是真的当。 没有了活路,人就回归畜生,这时候,信仰、道义、尊严都是放出去的屁,除了恶心恶心自己,没有别的用处。 半夜里张超醒了两次。 第一次是被尿憋醒的,兜着裤子去卫生间解决,一出来,沈知寒换了件外套,还蜷在沙发里看着那段视频。灰色的卫衣罩衫丢在一旁,像一个阴郁的影。 他还有些迷糊,不知自己是梦是醒,哑着声音问了句,寒哥,还想着人呢,也不知对方回答没,他两眼一阖,昏睡过去。 第二次是被屋外的狗吠吵醒,这回张超不懵了,有人想闯进来。寒哥是故意带条狗回来守门的。 张超坐起来,发现沈知寒不知何时已经警惕地弓坐在沙发,他的头压得很低,避免影子被电视的光投射到窗户。 屏息凝神。 沈知寒翻下地藏身到椅背后,两个人默契十足地对视一眼,张超摸上旁边的高尔夫球杆,爬几步出离光圈,然后才起身到玄关前按开监控。 似乎是没料到会被狗打草惊蛇,铁门外的人影一晃而过,动静消失。 张超刚想说一声安全,却见沙发背后早已空空如也,只剩电视机单调地循环播放。 “……”溜得可真她妈快啊。 第二天早上,张超很早便去医院,这里人多眼杂比较安全,而且小八也需要陪护。 打着哈欠把打探到的消息发过去,沈知寒的电话转眼便追来:“那女的在京宁大学上学?” “嗯。”他稍微打听,便知道圈里正在传言程昱包养一个女大学生。 沈知寒所在地离京宁大学不远,驱车前往,没几分钟便到。 把停在马路边,街头人头攒动,行人如潮,小摊小贩鳞次栉比,发传单的人来来回回地吆喝,见到学生样的人就往手里塞传单。 沈知寒把车窗降下一点,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有年轻小妹殷勤地把传单塞了进来:“您好,请问您对华尔街英语有了解吗?” 他接过传单顺手放到一边,继续跟张超通电话:“知道叫什么名字么?”那人得不到回应,讪讪地离开。 张超答:“好像叫林昭言,名字还挺好听。” 沈知寒略一沉吟:“行了,我知道了。” 张超不解:“寒哥,包养个女的,这事不是挺稀松平常的么,能威胁到程老板?” 何况程老板本就是日天日地啥也不怕的人物,怎么可能在乎这么一个女的。 张超心里没底,但他想在沈知寒身上找点信心:“寒哥,你有把握吧?” 沈知寒昨晚在车上没休息好,这会儿被烈烈的日头一晒,有些要融化的烦躁,他捏了捏山根,想了想道:“没有。” “……”张超着急地换了个手,“你没把握就去威胁人家?” “我本来就没说有把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4 握啊。” “你……!” 眼看着那头要急,沈知寒不逗他了,正色道:“昨晚我去找过程昱。” 昨天的那场谈判,程昱表面平静,甚至用精湛的演技压制局面,但微动作骗不了人,仅仅七分钟他就看了三次手表——他心里其实烦躁得很,有什么事一直牵动着他的心神。 而沈知寒出门没多久就撞到经理点头哈腰亲自领着女孩去包厢,那姿态,说是讨好、谄媚、卑微,毫不为过。 那女的不是普通人,起码在程昱心里地位不低。 有时候干大事,就是凭着一股敢想和直觉,囿于逻辑,反而会受制于行动。 沈知寒打算试一试。 ** 另一边,京宁大学的女生宿舍楼里,林昭言正在整理东西,她已经很久不住这里,只偶尔回来找找需要用的学习材料。 “昭昭,楼下有个男的找你。”舍友打水上来,一边提醒她,一边凑到窗边偷偷往下瞧,八卦地问,“谁啊,个子特高,长得还挺帅。男朋友?” 林昭言不明就里跟着往下望,却见车门紧闭,那人已经坐回车去。 这车也是没见过的。 不过程昱的车那么多,有几辆是她见过的? 林昭言收拾完东西,抱着一叠材料下楼,舍友的声音隔着门板追来:“哎,早点回来别忘了等下的话剧排练!” “好。”她应了一声,快步下楼。 走出宿舍大门,林昭言飞快地跑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却愣住,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你是……”话没说完就被人抓进去,门砰地一声关上,咔哒落锁。 手中的学习材料在拉扯中散落,她急忙弯腰捡拾,一边紧张地问:“你是谁?” 回答她的是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咚地一下,她被减速带震得颠簸,匆忙扶住车门,旁边传来男人冷漠的提醒:“系上安全带。” 不知开了多远,他们从喧闹的市区渐渐进入人烟罕至的郊外。 周围是荒凉的拆迁废地,沈知寒把车停下,隔着挡风玻璃环视一圈,再看向旁边从始至终还算镇静的人:“林昭言——” 因为要排练的缘故,林昭言穿着戏里的校服,白色衬衫搭一条未过膝盖的校服裙,这让她显得很小,也显得柔弱。 “听说你是程昱的情人?” 林昭言抬起头,眸色晦暗不明:“我是他女朋友。”她着重强调最后三个字。 看来又是个清纯的女大学生遇到渣滥富二代的故事,沈知寒笑着反问:“女朋友?” 林昭言看着他。 沈知寒说:“那我们就试一下。” 他扭头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把她扯下来丢到后车厢五花大绑,林昭言手脚被锢,任人宰割地躺倒在车板,沈知寒一只脚踩在车尾,抬手对着她拍下两张照片,利落地给程昱发了过去,笑得阴狠轻蔑:“你猜会不会他回电话。” 林昭言面色苍白,没有回答,这样子真像个受伤的小女孩。 等了一会儿,手机安静,沈知寒摸出烟,衔在唇上,又在裤兜翻了翻,车上的人忽然说:“我口袋里有。” 他靠近,从她口袋里一捞,果然找到个打火机,还有一包万宝路。这下,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嘲讽地一笑:“小姑娘,看不出来啊。” 林昭言一言不发地躺着,沈知寒抽掉一根烟,又点了一根烟,发现林昭言一直盯着自己,双指夹烟,伸到她面前问:“抽么?” 林昭言摇了摇头。 手机好不容易震动,接起来却是张超,她看起来有些失望,沈知寒比她更失望。 “怎么样了?”张超超谨慎超认真地问。 “不怎么样,挂了。”毫不留情地掐断。 “……” 沈知寒抓了把头,这次真是被直觉出卖了,他有点烦躁。 “喂。”背后的人喊他。 林昭言额角沁着薄汗,狼狈地仰头寻找他身影,看起来有些难耐。 他回头:“怎么。” “我们干脆点吧,”林昭言流着冷汗说,“你过来,把我衣服脱了。” 41.43 43 沈知寒没想到, 看起来柔柔弱弱, 声音软糯的女孩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要求。 他也不跟她含糊,把烟衔嘴上,上去便把她白衬衫的纽扣给解了,直到淡色文胸从敞开的衬衫里露出来,他才停手。 林昭言低头看了一眼, 恍惚问:“够了吗?” 她不了解“行情”, 不知道这种尺度是不是差不多。 “不够。”沈知寒把她扶坐起来,将马尾一扯,按着头把头发揉乱,再往下,手落在裙边, 却进退两难地停住了。 林昭言看出他的为难, 说:“你转过去。” 沈知寒盯她几秒, 转了过去。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在等待的几十秒钟里,他没想别的, 满脑子都是姜瑶。 从林昭言的淡色文胸露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无法抑制地想姜瑶,想她第一次被他解下文胸时羞涩又迎合的乖顺模样, 想她抱着他时微皱眉头咬牙承受的神情, 想她四肢并用缠着他说要做时的狡黠灵动。 呼吸一深, 浓烈的烟草呛进鼻腔, 沈知寒一边咳嗽, 一边转回头。 林昭言把安全裤扒了下来,扭曲在大腿间,状似狼狈。 “这样可以了吗?”她拘谨地垂眸,声音细细的。 沈知寒把她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拍下来,再次给程昱发了过去。 等待,一分钟,两分钟…… 林昭言似乎比他还紧张,沈知寒不知为何,突然说:“程昱有很多女人。” 她的唇色更白了,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他的弦外之音。 “没必要在意那种人。” 他在安慰她,用一种他自己都不习惯的方式,笨拙地安慰她。 跟姜瑶在一起后,沈知寒产生了一些难以察觉的细微变化,比如他开始在意周围人的情绪,比如他开始学会友善,比如他明明应该强硬地绑架林昭言,却选择了最柔和的方式。 爱让他柔软,姜瑶是他的解药。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5 沈知寒俯身,刚要帮林昭言系上衣扣,程昱的电话终于来了。 他走到旁边,按下通话键。 “把她放了。”程昱听起来很不高兴,嗓音忍耐。 沈知寒幽幽地说:“程老板,资源互换。” 程昱气急败坏:“狗屁资源,你绑了我的人!” 沈知寒讥笑:“看到照片了吗,现在是我的人了。” “你敢!”程昱气得头发倒竖,“你敢碰她试试!” 沈知寒不耐烦:“你知道我的做事风格。” 就是知道才这么抓狂,程昱恶狠狠地说:“好,我告诉你!” 沈知寒勾唇笑了。 “你先让我确定她的安全。” 沈知寒走回去,把手机放到林昭言耳边,她低低地唤了一声,不等那面答话,沈知寒就把手机抽了回来:“程老板,你放心,我做事讲究信誉。” 程昱极力平稳情绪,深吸一口气,缓道:“那天和陈助理见面的人叫绍磊,以前是四七医院的医生。剩下的你自己去查,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谢谢。”沈知寒刚要挂电话,“等等,”程昱拦住他,他开始恢复镇定,便露出生意人精明算计审时度势的本性,“沈知寒,你知道我告诉你这些,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他从此为沈知寒改旗易帜,不再和林家同属一个阵营。他说得冠冕堂皇委曲求全,仿佛是沈知寒逼他迈出了这决裂的一步。 而实际上,林子凡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有人在背地里做小动作,想搞臭他。在风暴圈外的程家,自有考量和选择,当然不可能因为沈知寒或者一个小女人被绑就改变什么,但程昱依然要摆出这副说辞。 他现在所做的,是在劣势局面下为自己争一颗棋子,一柄现在没用但随时可能出窍的宝刀。 生意人,步步算计,招招运筹,即使是不利于自己的局面,也要努力扳回一城。 沈知寒了解诡计多端的程昱,林昭言却不一定了解。回去的路上,她突然低声问了一句:“他女人真的很多吗?” 沈知寒看一眼她可怜模样,没有留情地说:“嗯,很多。”, 沈知寒一边开车,一边在扶手箱找水,摸到几张传单,这些都是在京大门口被人塞进来的,他把传单攒紧扔回去。 过了一会儿,又低头把那个球团拿起来,压在方向盘上,揉平摊开。 几张传单,都皱皱巴巴的了。 张超的电话又打过来。 “怎么样了啊。” 沈知寒看了林昭言一眼,把程昱给的情报告诉他,并且吩咐他查清楚叫绍磊的这个医生现在在哪。 张超把嘱咐记下,刚要挂电话,沈知寒忽然叫住他:“你帮我报个英语补习班。” “啊?学英语?你发什么神经。” “少废话,你帮我报名就是了。” “行,”张超说,“那你也得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学啊,是少儿英语啊,还是成人英语……” 沈知寒照着传单念:“英孚,华尔街,新东方,韦博,新航道…… ” “等等等等,这么多家,你要去哪家啊?” 去哪家。这个沈知寒倒是没想过,他对英语一窍不通,纯凭一股希冀,一份渴望,一份责任。 一直沉默的林昭言突然开口,说了一个名字。 沈知寒迷茫地看过去,她又说了一遍:“这家成人英语教得好。” 他点点头,把名字报了过去。 车停在学校门口,人潮如织,车水马龙,和他来时一样,不曾变化。 林昭言道别后下车,沈知寒叫住她,示意了下,问:“这个,在哪里买的。”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校服,不甚明白:“这个不好找,可以上网买。” 沈知寒又淡淡地点点头,关上门,掉头转向汇进来时车流。 张超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他现在又不好出现在医院,沈知寒把车停在寂静路口的一棵林荫树下等着。 降下车窗,点一根烟,灰白的烟雾绕在指尖,他摸了摸下巴那一小块伤口,又开始想念姜瑶,离分开有多久,时间不过才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他却知觉过去一个世纪般漫长。 原来度日如年真有其事,思念把分离的每一秒钟拉长,变成一个巨大的容器空腔,他站在可知可感的具象,阳光,微风,呼吸,水流,都抽象成指尖的烟沙,唯有那个人,清晰而辽远。 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快要到达霞屿,客运负责人会根据他的指示把她送到安全地带,她只需要在那里待上几天,他会把这边的事情办妥,尽快奔赴异地寻她。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生气,他几乎可以想象她因着好修养隐而不发的僵冷面色。 好笑又头疼,沈知寒按了按太阳穴,张超的电话如期而至。 “绍磊2008年进入四七医院,待遇不好,混了两年还是个最普通的住院医师,2010突然从医院离职,至于离职的原因,好像有点隐情,院方瞒着呢,我没有查到。” 他快速地思考,在脑袋中勾勒侧写。 张超继续说:“绍磊这个人,好像毛病挺多的,会打女人,和老婆的关系很不好,还在医院的时候两个人就在闹离婚,离开医院以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大笔钱,染上了赌博的毛病,搞得好几次差点倾家荡产。” 沈知寒生平最讨厌两种男人,会打女人的,嗜好赌博的,这人刚好两样沾全。 “你说巧不巧,他前段时间刚好搬到京宁了,前几天还有人在赌场看见他,我等会儿把赌场名字发给你啊,你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逮着人。” 深吸一口烟,沈知寒放倒座椅休息,没一会儿,张超把地址发了过去。 他眯眼瞧了瞧,觉得这地址颇眼熟。 正是他以前工作过的那条街,这座城市最糜烂浪荡也最廉价混乱的那一条街。 小憩一会儿,沈知寒把车开到医院,戴上口罩,从后门进去,走安全通道,快速地进了住院部。 张超腿上放着一台电脑,时不时回头瞄一眼icu里的人,看到沈知寒,吓得忙站起来。 昨晚有人来家里,这说明林子凡那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6 边的人已经知道他回来了,搞不好小八遇害这事就是引他回来呢,他居然敢这么正大光明地出现。 “一身武艺无处发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身手敏捷啊?来找死是不是?” 沈知寒戴着帽子和口罩,手插兜微驼背靠在走廊:“我就是来看看。” “行了,小八床上有灵,知道你对他情深意重。” “…… ” 他靠着墙好一会儿没说话,默了许久,低低地说:“我不知道去哪。” 张超愣了一下。 有家不能回,脑袋一休息就想姜瑶,该出工的时间没到,他无处可去,无人可陪,只能冒着危险来这里,至少在这,他不孤独。 “行了行了,”张超嘴上嫌弃,但心里明白,挥挥手,想起什么,说,“你要不要给那人打个电话,姜瑶这会儿应该到了吧。” “算了。” 沈知寒摇头,多一个电话就多一份危险,他要给她最大的安全。 “寒哥……”张超忽然怔住,指着电脑屏幕扯扯他,“这个,这个新闻……你快看看,快看看这说的是不是姜瑶。” 沈知寒俯身看过去,屏幕上蓝色的新闻标题—— “京大百年校庆盛大开幕,知名校友纷纷回校团聚。” …… “著名企业家林子凡将携妻出席京大100周年校庆……” 手机在口袋嗡嗡振鸣,沈知寒仍盯着屏幕,他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那些字了,明明分开看都能看懂,为什么摆在一起他却看不明白。 按下通话键,他刚“喂”一声便整个人愣怔,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 张超看他苍白脸色,隐隐感觉有大事发生,不安地问:“怎么了?” 他空洞着两只眼,怔怔道:“姜瑶不见了。” 42.44 44 长途客运会在沿途停车休息, 姜瑶就是在那个时候不见的。 “我要去找她。”沈知寒说。 张超眼如铜铃瞪得老大:“不是吧?你这是去找死呢???” 沈知寒略一考虑, 便给夏薇薇打电话,这种场合她肯定会去,他可以跟着她混进去。 夏薇薇很快电话, 听到他单刀直入的请求,一颗心冷个彻底:“沈知寒,见过浑的, 没见过你这么浑的。”她好歹也算他前女友! “嗯, 确实挺浑的。”张超在旁边附和点头。 懒得多说,他耐着性子听完那头怒骂, 开口又是:“你能不能带我混进去。” 夏薇薇怒,深深呼吸, 问道:“你和姜瑶到底是怎么回事。” “……” “我在你家见到她的时候, 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 “她什么情况,你都清楚吧?” “……” “我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问你!” “……夏薇薇。” “怎么?!” 沈知寒说:“不要打探我的私事。” 他不喜欢对外人敞开自己的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朋友?那也只是朋友。 夏薇薇怒火冲天:“沈知寒,你就自己孤独到死吧!” 电话挂断。 “……” 张超转过来:“怎么样?”看他垂首摇头的样子,“我就猜会这样。” 沈知寒颓着的身形突然立起来,张超吓了一跳:“怎么?” 找不到捷径, 那就不走捷径, 沈知寒说:“有办法了。” ** 夜晚, 华灯初上, 豪华酒店的大门口, 宾客络绎不绝。 门童小哥面带微笑,上前打开一辆轿车车门,油头粉面的男人穿着正式的西装,捋一把大背头,大腹便便往里走。 今天他受邀参加京大一百周年校庆晚宴,作为毕业十几年的京大学子,能收到这份邀请,他觉得很荣幸,虽然成就比不上常上新闻的那批人,但他奋斗大半生,也混了个小老板的头衔,够了够了。 老男人笑眯眯地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邀请函。 硬质的请帖,封面是低调的红色,角落绣一朵绽放的康乃馨,单是这精致的做工,就值得他好好收藏,可不能丢了。 转角立着醒目的指示牌,说明宴会厅在二楼,男人刚要上楼,右边推来一辆餐车。 “请让让!让让!” 他躲闪不及,被撞个满怀,汤汁溅上西装。 “哎哟!”推着餐车的服务生点头哈腰地道歉,“先生,非常抱歉!您没事吧?”说着便从餐车下层掏出纸巾给他擦拭。 “行了行了!”男人烦躁地拂开他,“别碰我,都把我给碰脏了!” 服务生急忙后退:“对不起对不起,真不好意思,宴会要开始了,我都忙晕了!非常抱歉!” “真是的!”男人很不满地瞪他一眼,低头使劲擦了擦身上的油渍,没用,根本擦不掉。 “先生,要不我联系酒店,给您再送套西装来?” “不用了!”有这时间折腾,晚宴都该结束了! 男人不耐烦挥手:“去去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服务生又是一阵点头哈腰,这才推车离开。 男人拿着小手帕使劲拂了拂衣服,烦躁地把手帕揣兜里,转头去卫生间。 抽出请柬放在旁边,把外套脱下,寻着镜子前明亮的白色灯光仔细照了照,油渍渗进面料,印出些斑驳痕迹,不仔细看并不明显,勉强能穿,就是他得小心遮着点,省得给人笑话。 旁边响起抽水声音,隔间里走出个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的年轻人。 气场强大。 男人往旁边挪了挪,偷眼瞄他,估计也是来参加京大周年校庆的,不知是哪个企业的ceo。 这年头长江后浪推前浪,创业成功的年轻人比天上的星星都多,直叫人眼花缭乱。 年轻人低头洗手,察觉到目光,向他颔首,礼节性地微笑着打招呼:“您好。” 男人忙扯开一个微笑,回道:“你好。” 那双温润好看的眸子透过眼镜盯着他,他无端生出点心虚窘迫,把西装外套往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7 墙上一挂,慌张张去后面的小便池解决生理问题。 沈知寒笑容不减,低低地甩了甩手,取下一张面巾纸擦拭,余光瞟到大理石台边,扔纸的同时顺手一捞。 …… 男人系好腰带再转过来,暗红色的请帖不见,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也不见了。 ** 把请帖交给侍者,沈知寒阔步进入宴会厅。 大厅里高朋满座,衣香鬓影,金色水晶灯璀璨夺目。 他在角落坐下,目光逡巡。 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谈笑风生,言笑晏晏,推杯换盏间尽是不动声色的恭维与试探。这是最深藏不露的斗兽场,心怀鬼胎,暗潮涌动。 门口有些微动静,沈知寒的身体直起,他看到众人聚拢过去,林子凡推着姜瑶进入会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姜瑶在他的耳语下低柔微笑。才子佳人,门当户对,不过如此。 沈知寒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他呼吸困难,猛地站起,又坐下,手掌压在膝头,五根指头烦躁地弹奏。眼圈被场内热闹烘烤,渐渐有灼热感觉,他注视着她,虔诚地注视。 可注视着她,却又害怕她看过来,身体在那道温柔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卑微弯下。为什么突然窘迫,窘迫得不敢让她看见自己。 “你果然来了,”夏薇薇不知何时发现他,轻蔑地挡在他面前,“我就知道,你自己有办法混进来。” 他闷头饮一杯酒,舔了舔干燥的唇。 “怎么,这是为她担心,还是为自己心痛啊?” 夏薇薇倚着桌子跟他一起望向那边:“你们不是一路人。” 他嘲讽地淡笑:“什么叫一路人。” “她应该站在高处,”夏薇薇晃着手中酒杯,出神地看着被众人簇拥、被林子凡呵护的姜瑶,“你配不上她。” 沈知寒抬眸,两道目光从镜片后射出来。 夏薇薇说:“姜瑶比我想得聪明多了,你玩不过她。” 沈知寒不接话,她看出他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姜瑶似乎终于察觉这边两道炽热的视线,她微微侧头,目光蜻蜓点水,一晃而过,没有在沈知寒身上多做停留,犹如对待陌生人。 夏薇薇笑得得意:“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一直在利用你。” “……” 沈知寒眼眸深黑,直直地盯着那边。 姜瑶似无察觉,只留给他一个优美的侧脸。 夏薇薇又说:“姜瑶从小养尊处优,你供不起她的。你们俩不合适,从里到外都不合适……沈知寒,沈知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没有。”沈知寒忽然站起,夏薇薇愣了一下,他表情淡淡,“你废话真多,我要走了。”说完就转身,毫无留恋。 夏薇薇愣在原地,如果她没看错,沈知寒转身前那表情分明隐含笑意。 转头再看姜瑶,不知何时也露出微笑。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错过了什么? 林子凡刚和人寒暄完,低头看见姜瑶摸着下巴微笑,贴到她耳边,阴测测地问:“在笑什么?” 笑容随即消失,姜瑶借着把空杯放在桌上的机会躲开他:“没什么。” “没什么,”他低喃重复,手掌压在她后颈,用力揉捏,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大,姜瑶不适想躲,他说,“我看到那个人了。”她一怔,放弃反抗。 林子凡笑着,柔声说:“他今晚会死,你信不信?” 寒意从脚底爬上脊背,姜瑶面色陡然苍白:“我已经回来了。” 她扭头,看向远处的夏薇薇。 夏薇薇也看着她。 两厢凝望,夏薇薇唇角微扬,手举高脚杯,一口一口地抿酒,鲜艳红唇像暗夜娇花,浓烈又妖异地绽放。 姜瑶说:“我回来了,我自己回来的,你不能要他的命。” 林子凡说:“是你不听话,我才要给你惩罚。” 姜瑶一错不错盯着夏薇薇。 夏薇薇似乎喝厌红酒,举高的手一松,盛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坠落在地,血色流体蜿蜒在晶莹剔透的水晶花中。 林子凡问:“他有没有碰过你。” “……” “姜瑶,”他控制她双肩,一字一顿地问,“他有没有碰过你。” 姜瑶说:“……没有。” 林子凡没有情绪地笑:“是吗,那我们今晚检查一下。嗯?” 夏薇薇高挑的眼尾最后扫她一眼,然后踩着那堆玻璃渣,头也不回地高傲离开。 姜瑶答:“好。” ** 沈知寒从酒店后门出来,张超已经等在车里,他打开车门钻进去。 “刚接到电话,绍磊在赌场出现了,我送你过去。” 车开出小路,汇进车流。 沈知寒在后座换衣服,张超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帽子和口罩在袋子里。” “旧仓库的钥匙我也给你了,你晚上别睡车里了,去仓库睡吧。” “还有啊,绍磊的照片你看过了吗,听说他……寒哥,你照什么呢?” 沈知寒压着前排座椅,把车前镜子翻下来照了照,看着自己的下巴,想起姜瑶刚才偷偷摸下巴的模样,笑了笑。 张超奇道:“寒哥,你刚才见着姜瑶了吗?” “见到了。” “你俩谈拢了?” “没谈。” 但她给了他一个手势,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手势,就足以让他安心去做自己的事。 她没有动摇,她让他放心。他绝不会让她失望。 ** 车开进阴暗小路,下车前,张超喊住他:“寒哥。” “嗯?”沈知寒面容隐在帽子下。 张超担心:“你可得安全回来……” 沈知寒淡笑:“照顾好你自己先吧,小八已经倒下了,我看下一个就得是你。” 张超急:“呸呸呸!你可别咒我!” 沈知寒摆摆手:“走了。” “哎!等等!这个差点忘了给你,这可是重要的宝贝!”张超从兜里掏出一盒软化胶水扔过去,沈知寒接住,淡淡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8 一笑,压低帽檐,打开车门离开。 高大的身影佝偻着,渐渐融入夜色。 43.45 45 赌场浓烟酒气缭绕, 全国脏话汇聚一堂, 乌压压的脑袋挤在一起, 人声鼎沸。 沈知寒在一堆喝得红光满面赌得神智不清的醉鬼赌徒中穿行, 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 “谁,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哟呵,还戴帽子, 大晚上的戴什么帽子啊, ”那人咧着缺牙的嘴, 摇摇晃晃走开,打着嗝, “傻,傻逼。” 大厅里吵吵嚷嚷的—— “下不下注!” “快点, 太几把费事了!你干脆点行不行!” “黑鸡, 就这把了, 跟不跟我!” “跟你?!黑鸡要变秃鸡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知寒在缭绕的烟尘中看到斜嘴叼烟的男人, 他明显戴过毛线帽,油腻腻的头发压得东倒西歪,上面还沾着几丝毛料纤维。 沈知寒盯着他, 扒开人群径直过去,男人警惕性高, 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他, 烟灰抖落, 贪婪恶心的笑容迅速收敛, 邵磊拍拍旁边人站起来, 说着让让,让让,快步往另个方向钻出。 “哎~不玩了?” “不玩了不玩了。” “输不起啊怎的!” 绍磊没理,转眼钻出人群。 众人扫兴。 “输了就跑,这没用的狗东西。” “不管了不管了,咱们继续!” “来来来!” 输家的落荒而逃只是插曲,新一轮博弈很快开始,吼叫、哄笑、争议,重新上演。 沈知寒艰难地拨开人群,飞快追出。 这家赌场他没来过,对地形不熟,只能紧追着人群中的那抹灰色不放。 绍磊身材矮小,在人群中左藏右挡,几次险些把他甩开。 沈知寒一路追踪,横冲直撞,把好几个人撞翻再地。 “不看路的啊!” “长没长眼睛啊!” “这人谁啊?来砸场的吧?” 无暇顾及,他头也不回地追到外厅,绍磊跑得急,还要回头看他,冲出大厅,跑进后院,一不小心摔倒,沈知寒急扑上去,堪堪要抓到脚踝之时,绍磊猛地一缩腿,灵敏地钻出门洞。 那门洞不足两尺,沈知寒被挡在内。 抬头看看围墙高度,他后退两步,急急冲刺,奋力一跃踏着水泥墙面翻出去。落地时咚地一声,在潮湿幽暗的后巷回响。 左右两个方向遮挡物太多,根本看不见人影,他站定,仔细辨听左右动静。 暗街寂静。 这条街有几百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跑远? 右边忽然传来极细微的踩水声,有人走动。 沈知寒急忙追去,躲开物障,远远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前方不远处便是路口,昏暗的路灯钻进来,有人影一晃而过。 沈知寒脚步陡然停住。 绍磊死了。 他面目狰狞,以一个痛苦挣扎的姿态仰躺在地,胸口插着一把尖刀,鲜血淌在刀柄,在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沈知寒伸手探鼻息。已经彻底死亡。 他血液凝固,怔怔地看着那具痛苦万状的尸体,找不回思路。彷徨、迷惘、恐惧、担忧……这是最后的线索,他失去了最后的线索。 滴滴滴—— 滴滴滴—— 长巷里突然响起铃声。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低头在地上寻找了好一阵才意识声音是从自己身上传出的。 这个时候,这部手机,谁会找他,除了张超—— 张超?! 他急忙接通电话。 “沈知寒。”男人风度翩翩,一字一腔,将他的名字念得干净利落。 “看到人了吗?” “应该已经死了吧?” 林子凡轻笑。 “这个人是你杀死的。” 千头万绪,呼吸沉重,他握着手机,从喉头堵到胸口,闷窒,压抑,气息难平,仿佛患了失语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这么快就死。你是杀人凶手,是你害了他。” 【不是的,不是的,即使没有他,林子凡也不会放过这个贪婪的赌徒。】 “如果不是你,姜瑶就不会不听话地离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害了她。” 【不是的,不是的,他会救她出来,他本来可以成功。】 “如果你想要她平安无事,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 “走过去,握住那把刀。” 暗巷尽头有路灯,明亮的光明里,走进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人一动不动地监视着他。 林子凡冷笑:“不要耍花样,把你的手套摘了,握住那个刀柄。” 沈知寒走过去,摘掉手套,慢慢地弯下腰…… “对,握紧。” 他的掌心攥住刀柄,在上面磨了磨。 林子凡满意大笑:“很好,你可以走了。姜瑶会好好活着,她会跟我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你就在监狱里好好待着吧。” 沈知寒颓然站起,在黑暗里凝视惨死的尸体,和凝固的刀。 这刀锋饮过鲜血,从此是他的枷锁。 那正义不曾来临,它只会玩弄愚人。 ** 把手机拆解,一路走,一路丢,沈知寒步履沉重,在空旷幽深的长街漫无目的行走。 前方犹如野兽巨口,将光亮吞于寂静深黑。 他无力地垂坐在路边,茫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线索断了,姜瑶为什么回去,邵磊到底知道什么,他抓着头,无法思考。 口袋里的另一个手机突然震动,是李晶晶。 他按掉,继续震动,按掉,再次震动。 “沈知寒!你死哪儿去了!”李晶晶的怒吼冲出手机,“我不过就是对姜瑶做了点手脚,你至于跟我分道扬镳吗,你!……”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69 “至于,”李晶晶一愣,沈知寒清晰地说,“至于。” 他不是什么好人,做的事也常在法律边缘徘徊,那天如果姜瑶真的出事,李晶晶早就不知道被他捅多少刀了。 “你……”李晶晶震惊。 “你有什么事么。”沈知寒坐在路边,寒风一阵一阵地吹来,掀起他的乱发。 李晶晶不敢置信,声音隐带哭腔:“沈知寒,你对她认真了?” “……”还用问? “你他妈居然喜欢别的女人!你要不要脸,我妈被你害那么惨,你居然敢喜欢别的女人!沈知寒,你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她骂得抽泣,他静静地听着,面上无波无澜,只在她结束时,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妈不会同意的,她要你好好照顾我,你不能喜欢姜瑶,你得跟我一辈子!” 沈知寒嘲讽地呵了一声。 他心里债务清晰,条理分明,不会把不相关的人和事搅在一起,更不会让自己被所谓的责任与良心牵绊脚步。 他爱姜瑶,就只看重她的决定和感受。要分开,还是要在一起,只有她能说了算。 “好好,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在乎我妈计算了,那你妈妈呢!你跟姜瑶在一起,对得起她嘛!对得起你爸么!” “李晶晶!”他怒喝。 李晶晶怯懦,猛地噤声。 手机里贯穿着他粗重的呼吸。他头痛欲裂,不想在这时候思考复杂问题。 他只想静一会儿,就静一会儿。可是李晶晶说:“沈知寒,你妈找到我家了。” “她不知道怎么打听的,打听到我妈的事,然后托人找到我。” “她想见你。” “她来找过我好几回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见她?” 十多年没见的人突然出现,一出现就顶着“母亲”这道世间最圣洁的光环,她明明是至亲之人,和他淌着相同的血液,可这么多年,却从没关心过他的死活,从来没有。 她凭什么出现? 沈知寒仰头看天空,漆黑黑的天穹,像一座巨山,扑面而来,压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快被压死了。真的快被压死了。 挂断电话,重新站起,他想见姜瑶。 非常,非常地想。 ** 沈知寒在路边站了会儿,没看到几辆车,想了想,决定找张超要车。 刚拿出手机,便发现张超的短信和电话快要把他的手机挤爆。 “寒哥!!出大事了!!!” 一条条短信感叹号泛滥,如同催命符。 他回拨过去。 张超劈头盖脸便骂:“你事情搞定没!怎么不接电话啊?!” 他懵了一下:“刚才和李晶晶打电话。” 张超气急败坏,啐了一口:“你怎么还去招惹别的女人!妈的,我替姜瑶不值当!” 沈知寒蹙眉:“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了!再见!和你的晶晶约会去吧!” 电话被那头掐灭,沈知寒莫名其妙。末了才想起自己打电话是有正事。于是又回拨过去。 这次张超镇静许多,但态度依然很不友好:“干嘛,约会结束了?来找我这个餐后甜点了?” “你闹什么呢?” “我能闹什么……” 想了想,可能是他事情结束后没有跟他汇报,沈知寒说:“绍磊死了。” 张超的话语戛然而止。顿了下,“死了?!怎么死了?!林子凡杀的?” 沈知寒把他追人的情形大致说了下。 张超咂舌:“这个林子凡,真是太狠了太狠了。对男人狠就算了,没想到连女人都不放过。” 沈知寒:“嗯?” “你知道吗,姜瑶那腿是他弄的。” 沈知寒懵,他当然知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张超得意:“当然是姜瑶跟我说的。” “你说什么?” 张超一本正经:“我现在很同情姜瑶,我决定好好支持你们俩在一起。” 沈知寒转不过弯。 张超说:“姜瑶逃出来了。” “你说什么?”沈知寒彻底懵逼,以为对方在戏弄自己。 “她逃出来了,就刚才,我在家旁边的小土洞撞见她,小模样可怜死了,衣服没穿几件,鞋子都跑没了,脸冻白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沈知寒怀疑自己在做梦,激动得手都在抖,无语伦次道:“她在哪,我现在,我现在去接她,她不安全,在外面不安全。” 张超冷哼:“那你得先跟我保证,以后跟那什么张晶晶李晶晶吴晶晶的都断了,我妹太可怜了,为了你连……” “张超!你他妈别废话了!!”沈知寒抓狂。 44.46 46 “我把她送到仓库了, 我以为你办完事就回去了……哎, 别气别气, 我妹非要去找你的嘛……哎寒——” 沈知寒一路狂奔, 好不容易打上车赶回东丰区。下车, 穿过几个狭窄小巷,路过死气沉沉的建筑工地, 终于看见目的地。 又急又累, 小腿酸胀, 他气喘吁吁地撑着电线杆,盯着前方那团抱坐在门口的小小身影, 慢慢露出笑容。 姜瑶看到他,自发站了起来。圆形的影子抽成苗条的枝, 往他的方向延伸。 “你回来了。”她衣衫单薄, 在初春的严寒中狼狈地光着脚丫, 向他走进几步, 沈知寒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揽进怀里,手臂收紧,像藤蔓, 将她紧紧禁锢。唇压着发顶,闻到熟悉的馨香。 她回抱他, 等两个人的情绪稍微稳定, 四目相对, 她说:“我得跟你解释一下, 我回去是因为……唔……” 舌头缠住, 身体被推着踉跄后退,她咚一下被压在铁门上,让他完全掌控。 吻到难分难解,好不容易推开他,喘着气说,“等,等下……”脸颊、脖颈又被烙下滚烫的吻,她勾着他的脖子,怕一个腿软跌下去,意识模糊地说,“他说,他说你杀人了……唔——” 他寻上来含住她的唇,手探进单薄布料握住柔软,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0 使劲揉捏,声音喘息,“……没有的事。” 脚勾着锁往上一踢,卷帘门自动上滚收缩。 两个人踩着月光往里退,渐渐没入黑暗。 喘息呻|吟此起彼伏,衣料摩擦,杂物被踢飞,矮椅被踹倒。 姜瑶跌坐木桌,慌张道,“在这里?……”男人顺势压倒,一手揉捏,一手勾下裤衫,从正面爱抚,湿软成一滩,再把人翻面,长长地挺进。 “嘶——”舒爽地抽气。 木桌摇晃作响,月光蒙住娇躯。 咯吱——咯吱—— “嗯啊……”欲|仙欲|死的颤音盘旋。 ** 事毕,姜瑶被男人裹着放在简陋的担架床上。 这个空旷的仓库,墙角结网,地面浮灰,唯有刚被擦拭过的床和桌是干净的,看起来荒了很久。她裹紧小棉被,等沈知寒把仓库大体收拾完毕,拖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 是秉烛夜谈的时间了。姜瑶抱住沈知寒的一只手,放在被窝里暖着。 从哪里开始讲呢。 “你把我丢在车上,我气了好久。”她拧着一对秀眉,毫无威胁力地控诉。 沈知寒眉目温柔,注视着她。 那天,她在车上辗转反侧了一晚,第二天早晨下定决定要回去。她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涉险,她不是笨蛋,不需要别人的牺牲保护,她也可以打败林子凡。 于是趁着下车休息的时间,她给夏薇薇打了一个电话。 “夏薇薇?”沈知寒蹙眉 “嗯——”姜瑶睨他,“因为某些原因,她对我很感兴趣。” “……” “很早以前我接受过一次她的采访。” 那次采访是夏薇薇特地安排的,她看到李晶晶、姜瑶、林子凡的新闻时,大吃一惊,深觉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想方设法接近姜瑶,偷偷向她递出名片。 姜瑶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 后来,她们短暂地联系过一次。两个人信息互换,夏薇薇知道她的事,而她得知夏薇薇收集北安集团产品原料造假证据的事。 那天下车离开后,她先联系上夏薇薇,主动抛出橄榄枝,两个人达成合作——她帮夏薇薇偷证据,夏薇薇在必要时救她出来。然后才打电话给林子凡表示要回去。林子凡立刻便安排人来接她。 “所以,你是想回去当卧底?” 姜瑶点头:“我跟他认错,他把我锁在书房面壁思过。” 她哭着求林子凡放过沈知寒,林子凡满心以为她终于害怕了。 “他没有防你吗。” “没有。” 林子凡没有想到她会翻他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不怕她——他太自负,自负地以为她很柔弱,自负以为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不能走路的人,就算拿到公司文件,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他甚至根本没有设防她,没有在林家大宅内增加安保人员,他把大部分的人安排在宅外,他一心一意要防的是外面的人——沈知寒。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把林子千打晕,然后穿了她的衣服偷溜出来的。”她早就特地熟悉过林家每一个摄像头,知道什么样的角度能够准确避开正面,一直到她走出大门,察觉不对的保安才追来,幸好她跑得快,打上一辆出租车逃走。 其实不能算跑得快,她几乎是连滚带摔逃到路口的,鞋子掉了都来不及捡。 “搞得真狼狈。”沈知寒心疼地摸了摸她额头的青色擦伤。 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知道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确认他平安无事,所以只好冒着巨大的风险去了他家。 结果,“好不容易到你家,还被大黄追得摔了一跤。” “大黄?” 姜瑶委屈:“就是你家那只鸠占鹊巢的土狗。” 她打车赶到他家,在大门口叫了半天也没人应,无奈之下只好脱掉累赘的外衫,准备翻铁门进去,结果翻到一半正撞上一对乌溜溜的狗眼子,大黄对她咧嘴哈气,一条粉色长舌头抖动地吐着,吓得她惊呼一声摔回墙外。 那狗急急狂吠,她掉头就跑,最后只好委屈地蹲在家旁边一个小丘的凹洞守着。 一人一狗一轮月,同一个主人,同一份孤独,好凄凉的春夜。 沈知寒轻笑,把裹成粽子的哀怨女人揽进怀里:“原来是这样啊。”想起什么,又放开,“有没有哪里摔伤?” 她垮着脸,把袖口挽起来,白皙的皮肤青黑了好几块,再摊开掌心,一片擦伤。 沈知寒捧着她的手,唇贴伤口,轻柔地吻了吻掌心。然后对着她笑。 姜瑶说:“我已经叫张超把东西送给夏薇薇了,她很快就会曝光北安的丑闻。” “你会难过吗?” 那毕竟是她爸爸一手创建的公司。 “不会,爸爸是爸爸,公司是公司。” 她既不贪钱,又不贪权,公司对她没有意义,她对父亲的想念一丝一毫也不会分给那个没有生命的赚钱机器。何况,这机器现在为林子凡所有。她巴不得机器崩坏,希望他尽快受到惩罚。 姜瑶看事看物,干脆利落,泾渭分明,拥有的世界也是小而简单,从前分为父亲与其他,现在分为沈知寒与其他。再没有别的可插足的地方。 “沈知寒,我只有你了。” 这样一个简单的女人,他即是她的世界。 他所能回馈的,也是如此。 “嗯。”沈知寒把人搂在怀里,轻轻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姜瑶靠在他怀里,舒适安逸间,升起放松后的困倦。突然一凛,想起一件事,“你杀人了?” 沈知寒顿了一下。 “林子凡跟我说,说你杀人了,我跟他顶嘴,他说他要报警……” “你真的杀人了?”姜瑶不安地搓手,强自镇定,“没关系,我们去自首,认错态度好可以轻判的吧?嗯?你别担心,我等你出来。” 沈知寒说:“故意杀人罪,至少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要判死刑或者无期徒刑。” 姜瑶一梗,更加恍惚:“……那你情节严重吗?” “那个人当场死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1 亡。” 姜瑶两眼发黑,感觉自己要昏厥了:“那怎么办,我能经常去看你吗?或者,或者我想办法去里面工作,我会拉小提琴,会说英语,嗯……英语老师,他们会需要英语老师的吧?”一抬头,撞见沈知寒狡黠带笑的眉眼。 “你还笑得出来?” 沈知寒按了按她的头:“我没杀人。” “……”姜瑶愣愣地仔细地看着他,生怕他是在哄骗自己,“真的?” 沈知寒点了点头。 给自己上两层保险是他的工作习惯,出发时,他用张超给他的那瓶软化胶水在手掌涂一层,封住掌纹,然后才戴上手套的。所以林子凡叫他脱掉手套握住那柄刀并没有用,他的指纹根本不会留在上面。 姜瑶听得一愣一愣,憋了半天,恨恨挤出三个字:“你逗我。” “嗯。”沈知寒无赖地应。 姜瑶蹭一下站起来,光着脚就要走。 沈知寒手臂一横把人捞回,她跌坐在他腿上,他眉峰一挑,“去哪里啊,沈夫人?” “……” 第二天早上醒来,阳光从高墙顶的窗口照射进来,光带漂浮尘埃,一簇簇落在地面。 姜瑶刚动,腰上那条结实的手臂便收束,她翻身埋进他胸膛,沈知寒闭着眼,把人搂紧。 纤长睫毛盖落,阳光打磨出温软的少年气质,她盯着他下巴发呆,指腹轻轻摩挲伤口。 回来后没刮过胡子,细小的青色胡渣硌手,阳光浮现脸颊绒毛,男人的肌肤透出细腻的颗粒感。 “在看什么。”喉头鼓动,嗓音沙哑,他闭着眼,没有完全清醒。 手指轻轻敲点男人的下巴,她说:“该刮胡子了。” 沈知寒睁开眼:“又想给我来一刀?” 姜瑶无语看他:“……” 他嘴角微扬,把人拢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发顶。一种从未有的安逸与静谧悄然蔓延。 “想来就来吧。” 反正命都是你的。 45.47 47 “今天上午有记者独家披露, 北安集团超范围使用食品添加剂山梨酸钾生产饮料制品,导致多名消费者入院治疗。质监部门紧急叫停生产, 由食品国家注册审查员组成的审核小组已介入调查。” …… “根据京宁市机关通报, 当地公安局已收到东丰区群众提供的‘北安集团涉嫌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犯罪’线索,经依法审查后, 于今日决定立案侦查。” …… “根据已查清的犯罪事实, 初步认定涉嫌参与此案的共有7名犯罪嫌疑人,即原北安集团董事会主席林某、原北安集团副总谢某、原北安集团车间主任张某、原北安集团采供部经理洪某……” 张超念完新闻,将电脑屏幕一合, 看向床上并排而坐的情侣,得意洋洋道:“怎么样, 本东丰区群众干得不错吧。” 姜瑶还沉浸在那事做一半被人打扰的懵逼状态里,沈知寒防止春光泄露地把她身上的棉被紧了紧,转向张超:“谁叫你这么一大早过来的?” 张超看了看表,奇道:“不早了,现在都快十点了。你们还没起床?这生活习惯不行啊!” 沈知寒无语。 他嬉皮笑脸转向姜瑶,“老妹,你哥哥我这事是不是办得特别利索, 你交给我的事, 我连夜就给你搞定了。” “嗯,”姜瑶说,“谢谢你。” “嗨~客气!” 沈知寒瞥他一眼, 走下床:“带早餐来了吗?” “带了。” “我要的衣服呢。” “也带了。”张超笑眯眯等待指示。 沈知寒翻检桌上的大包小包, 确认完毕:“你可以走了。” “……” 这就, 走了??? 看着张超被无情赶走后,姜瑶裹着被子汤圆一样滚倒在床。 沈知寒草草收拾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姜瑶奇怪:“你叫他带了什么东西,这么多?” 沈知寒把衣服和鞋子拿出来,放在她面前。姜瑶看了一眼,鞋子是纯色运动鞋,很淑女的款,衣服是简单的毛绒卫衣加牛仔。 沈知寒说:“先穿着,下午带你出去买。” 他把粽子一样的姜瑶扶起来,脱去棉被,看到她裸|露的肌肤淤痕点点,嘴角禁不住上扬。 沈知寒把文胸拿出来,姜瑶见他要帮她穿文胸,忙道:“我自己可以来。” 沈知寒不说话,只是压着肩膀把人一转,心无旁骛地帮她系扣子,扣完再转回来,命令道:“手臂伸直。” 姜瑶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个小孩子,只听命令就行。 沈知寒给她套完打底衫,又套上卫衣,抓着手腕手从袖口钻进去,把里头那层堆到手腕的袖子拉直。 她任他摆布。 “站起来。”沈知寒拿着裤子说。 姜瑶瞪大眼站起来,沈知寒把一边裤腿卷了卷,弄出一个洞让她伸进去,又卷起另一边,方便她穿。姜瑶扶着他的肩膀,左腿换右腿地套进裤子。 “沈知寒,你这是带小孩呢?” 他一边给她捋直裤腿,一边沉沉地应:“嗯。” 姜瑶做戏般往前一倒,搂住他的脖子:“我不要做你女儿。” 沈知寒被她压着,声音闷闷地“嗯”,手上不忘给她系裤扣。 “我要给你做老婆。” 他扑哧一笑,把身上的人撑直:“床下是女儿,床上是老婆。行吗?” 简直太行了。 沈知寒对她真好。 衣服帮她穿,鞋带也给她系。仓库常年无人,水都是凉的,他自己用凉水撸几把脸,然后跑出去现买热水瓶给她烧热水。 等热水烧开,沈知寒接了一盆,试了试水温,端到姜瑶面前。 姜瑶乖乖地坐在床边等着。他把毛巾浸湿拧干,温温软软地覆上她脸蛋。 姜瑶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瞧他,关心地问:“这两天你就住在这里吗?” “不是,”他轻轻擦拭她眉眼,回答,“就昨晚。” “那前天呢。”毛巾挪到她下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2 巴,热乎乎的冒着淡淡白气,沈知寒回答:“在车上睡的。” 还不如在这里睡。姜瑶撇撇嘴。“睡得好吗。” 沈知寒把毛巾扔进脸盆,也不骗她,定定地看着她:“不好。” “所以,你别再乱来了。”他说。 他眼底有隐忍的谴责,更多的是汹涌的担忧,她知道自己的擅自行动肯定让他受了不少煎熬。 “那你也是,”姜瑶说,“沈知寒,我们是平等的,我不能背着你做事,你也不能背着我犯险。” 那天她在车门口徘徊,越等越没底,越等越害怕,直等到人烟渐稀,客运负责人强拉着她上车才走的。 她知道他不会丢下她。可是她害怕,她很害怕,她没有自己出过远门,人生地不熟,生存技能都得从头来学。 可是她更害怕的是,他会出事。 “你会担心我,我也一样会担心你。你不能太独断,做事前要想想我,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姜瑶看进他眼里,“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这一声轻而又轻,像一片打旋的叶飘进他心里,荡起一圈无法平静的涟漪。 沈知寒眼神闪烁,喉头动了又动,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可是已经够了,有那样的眼神已经够了。爱不用说出口,有心就能感觉到。 姜瑶弯起月牙眼,摸摸他的下巴,愉快道:“我给你刮胡子吧。”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会再刮伤他。 沈知寒不安地拿出刀片,姜瑶豪迈地接过,瞄了瞄他,谨慎地凑近一点,觉得不够,又往前挪一点,索性坐到他腿上,双腿缠上腰肢,如老树盘根,姿势嵌合。 沈知寒不无忧虑地低头看了一眼。 “别乱动,”强势地捧起他的脸,姜瑶威胁,“刮伤了算你的啊。” 他不动了。 姜瑶捧着人端详片刻,满意,真帅。 以前就觉得他帅,可也没觉得有现在这么帅,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怎么还不开始。”沈知寒扬了一下眉。 姜瑶突然说:“我爱你。” 沈知寒气息重了一下,压抑地说:“现在大白天呢。” 姜瑶笑得止不住声音,连连应着好。 沈知寒语气威胁:“你别撩我啊。” “知道了。”姜瑶假装正色,捧着他的脸,一只手拿刀片轻轻地刮,另一只手大拇指不怀好意地摩挲他脸颊,表情还十分认真,凑近他,细柔鼻息轻轻吹拂,吹得他眉峰一跳一跳的。 那饱满樱唇就在眼前晃,他攥住她的小纤腰:“姜瑶,不想舒坦是吧?” 姜瑶忙把刀片拿离他的脸,刚说一个“没”字腰就被重重掐了一下,她浑身一抖,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我不逗你了。 他这才顺气,把离远的人推进,下巴一扬,示意她继续。姜瑶笑着又捧住他的脸,腿无处安放地挪了挪,沈知寒抬着她的屁股,自己也调整姿势,让她更舒服些,两个人也贴得更紧。 荷尔蒙作祟,身体热气一阵阵涌,呼吸交叠,距离近得连睫毛都能数清。 姜瑶拿毛巾擦了擦泡刀片上的泡沫,又盯着他下颌仔细地刮动。 空气安静,晨光浮动。 静谧空间里,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倒影。 沈知寒一只手掌在她腰后。嗓音缱绻低哑:“姜瑶……” “嗯?” 她专心地刮着胡子,应了一声,没等到回应,疑惑地抬高视线:“?” 他无声地看着她,宁静专注。 姜瑶蓦然微笑,搂住他,带点撒娇,“我也爱你。” 你说得出口的,说不出口的话,都是我爱你。 所以我告诉你,我也爱你。 林子凡接受警方调查的事情不算完,姜瑶还得和夏薇薇见一面——这个在她出逃计划里居功至伟的女人。 沈知寒亲自开车送姜瑶过来,夏薇薇看见,平平淡淡地打了一个招呼,其实她早就对沈知寒没什么感觉,昨天在宴会上找他说话,是应了姜瑶的请求去安抚他。 姜瑶真是太天真,她又不是什么圣母,怎么可能真的安抚沈知寒,所以她故意说那番话,给沈知寒捅刀子,就是想看着他痛苦。 虽然效果不佳,但她做了自己想做的,心里挺爽。 再说姜瑶,夏薇薇发现这是个真公主。真的,什么活也没干过的真公主。不过夏薇薇还挺喜欢她的,毕竟智力匹配。 “林子凡这事很可能波及到你,你打算怎么办?”夏薇薇问。 姜瑶说:“我们俩早就离婚了。” 夏薇薇眼睛一亮,笑道:“动作真利索,行,那我就放心了。” 剩下的事就不归她管了,姜瑶知道,林子凡这次倒台,是有别人在做手脚,无论是夏薇薇还是她,都只是个推动机器运转的零件。 夏薇薇问她想不想见背后那个人,姜瑶摇了摇头,以后她就是普通人,彻底离开那种圈子,跟沈知寒过普通生活。 说起这个普通生活,她还有点惆怅——她高中毕业就出车祸,然后一直被林子凡锁在家里,所以实际上,她只有高中文凭。 这个认知让她很焦心,再好的高中也只是高中文凭,怎么找工作? 她不要沈知寒养,如果可以,她还想养他呢。 想来想去,她问夏薇薇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给她。 夏薇薇正喝咖啡,闻言一愣,从咖啡杯里抬起头。看她片刻,说:“有。” 46.48 48 夏薇薇知道姜瑶这种人从小就上的好学校, 即使学历不高, 综合素质也强。于是给她介绍了一个当兼职教师的活。 人事部要她过几天去面试。姜瑶很高兴地答应下来。 ** “昨日凌晨,有人在中环后街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记者赶到时,警方已经封锁现场。据悉,死者年约三十, 身重数刀, 当场毙命, 有知情人士称,该名男子是当地地下赌场的常客, 曾欠下高额债务, 多次与人发生冲突, 仇家颇多,警方怀疑这是一场由经济纠纷引起的恶性谋杀案件……” 沈知寒看完新闻把手机丢还张超。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3 张超告诉他, 那条街的监控摄像头早八百年前就坏了,而且邵磊死的地方本就是很乱的地方,涉及灰色产业,这案子很可能变成悬案不了了之。 沈知寒应了一声。 他是脱身了,姜瑶也脱身了,可小八呢, 他还无辜地在病床上躺着呢。 张超知道他意思,降下车窗, 抽一根烟, 表情沧桑。“寒哥, 我们的命不值钱。 他们只是工具, 可以用来害人,也可以用来救人,全凭拿工具的那个人。 “你想想邵磊,不也死得不明不白吗。”张超自嘲地笑笑。 沈知寒默了一默,突然想起别的:“叫你给我报名补习班的事怎么样了。” 张超抽完一根,转过来意味深长的:“给你报好了,准备准备上课吧。” 他知道,沈知寒已经和他们不同,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沈知寒和张超分手,开车去接姜瑶。 姜瑶在门口和夏薇薇笑着道别,坐上车,发现沈知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怎么了。”她一边问,一边扯安全带。 沈知寒倾身,长臂横过她胸前,帮她把安全带扣上。“没什么。” 那一眼,她怎么想都觉得复杂,欲言又止地包含了很多话。 沈知寒开车带她去看房,他不想回原来那个家,打算在外面租一个套房。在售楼经理口若悬河的强劲攻势下,他很快看中一栋复式公寓,但姜瑶不肯,死活要租一间普通的、便宜的两室一厅的小套房。 “给我省钱啊?”沈知寒调侃。 姜瑶摆摆手,表示“不耐烦”,“没商量”。 沈知寒嘴上没应承,行动上还是拒绝了热情如火的售楼经理,带她定下一间现成的当天就能入住的小套间。 他们行李不多,张超帮着从旧家拿了点东西过来。沈知寒往里一看,各种酒。张超笑嘻嘻,美其名曰“生活享受不能忘”。 “行了行了。”沈知寒催他走。 张超哀怨地瞪一眼,不甘心地离开。 把家具上落满灰尘的大白布掀开,姜瑶被扑了一鼻子的灰。 她看看常年不用脏兮兮的地面、桌台、橱具,想着该从哪里开始收拾。在这方面,她真是毫无经验。 沈知寒拧了块抹布,把阳台的竹椅擦拭干净,喊她过来。 “这里视野不错。” 他把她搂在腿上。 姜瑶顺着往下望,纵横交错的马路在脚下流淌,一座座高楼筑起钢筋丛林。她第一次离开别墅区,住进高楼。这感觉犹如从一个禁闭空间步入人间,连鸣笛都成为美妙乐章。 这时候,她终于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安然感。 沈知寒抱着她亲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屋里打扫卫生。他不让她参与,只让她在这里好好待着。 姜瑶靠在竹椅,透过落地玻璃往里看。 沈知寒脱去外套,只穿一件工字背心,结实的肌肉随着动作一鼓一鼓,擦完灶台、桌椅,他伏在地上擦拭地面,动作娴熟,条理清晰,宽松的西裤一边卷到膝盖,一边踩在脚底,忙碌得十分忘我。 这是他们的家,他在认真地准备他们的家。 擦完地板再做一个收尾,沈知寒活络着筋骨走到阳台边,姜瑶盘腿而坐,笑眯眯。 “累了吗?” 他本有些疲累,对上她满面笑容,倦色顿消,挑眉一笑,“还能再战一轮。” 姜瑶一下扑上来,大发慈悲,“本小姐赏你一炮!” 沈知寒被扑个猝不及防,忙伸手接人。 白色瓷砖未干,地面湿滑,沈知寒要抱她进去,姜瑶拒绝,非要踩着他的脚背,喊着“左、右、左、右”地一起往里走。 撑到吧台,他不耐烦了,箍着腰把人一抬,放到大理石台上。 姜瑶双腿缠住他,上身却抗拒:“干嘛,猴急的。” 沈知寒下身拱了拱她,“不是我着急,是它着急。” “那就让它先忍着。” 姜瑶不在意地瞟了一眼,沈知寒隐忍,“你在酒柜里翻找什么呢。” 姜瑶伸手一捞,拿出一瓶红酒:“你居然还带了这个?” 他粗粗看一眼:“张超送来的,”忽而又笑,“想不想喝?” “嗯。”姜瑶不确定地点点头。 沈知寒握着瓶子到旁边取开瓶器,螺丝钻对准木塞旋转着下压,三两下取出木塞。“嘣”地一声,红色液体咕噜噜流进酒杯,沈知寒只盛了一小杯,递给她。 姜瑶抿了一小口,眯着眼好好回味舌尖溢散的单宁酸。 “好喝么。”沈知寒掰开她大腿,挤到她身前。 姜瑶顾不上回答,又抿了一口,然后继续回味无穷地眯着眼睛。 他看得好笑,一手去松她纽扣,一手往衣服里伸,顺着光滑平坦的小腹往上摸,攥住那团柔软,用力捏了一把。 姜瑶浑身一凛,酒杯差点倒掉,她瞪大眼睛,“沈知寒,你偷袭我!” “偷袭个鬼,我亲我自己女人还不行啊。”说着又捏一把,手扣住她脖颈,凑上去亲吻她嘴唇。 姜瑶象征性地抗争几下,很快就沦陷在唇齿纠缠的纵情里。 手发软,握不住酒杯,液体倾斜摇晃。 沈知寒把她领口一扯,顺着轮廓往下吻。姜瑶仰起脖子,后颈连着脊背,蜿蜒出迎合姿势。他一边吻一边卸下她手中酒杯,推着衣服往上一脱,她纤毫毕现。 吻到动情,把她放倒,他突然在双峰间抬起头,狡黠地一笑:“姜瑶,我也想喝酒。” “嗯……” 姜瑶模模糊糊地应。 鲜红液体在白皙肌肤绽放,从凹陷的锁骨蜿蜒流淌至起伏的小腹,他追逐着甘醇,濡湿温热的舌头刷过红樱,舔舐每一寸光洁肌肤,留下一个又一个吮痕。 她呼吸越重越喘,那水流便越急越燥,往下急奔,他追逐着欢愉的浪潮,在她蚀骨的叮咛中,猛地含住翕张的花蕊,往里探入。 姜瑶惊呼一声,战栗弓脊,粗重喘息,溺死在男人汹涌的情潮。 …… 满室旖旎,红酒沉醉。 姜瑶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睁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4 开眼,待那白花花的景象从眼前退去,才找回力气拍了拍身上的男人。 “沈知寒……你,行啊,很行嘛……”有气无力的嘲讽,她羞恼不堪。 沈知寒笑笑,凑上来啄她的脸蛋。“为你服务。” 她不领情地哼哼。 “爽不爽。” 她昂着脖子不答。 “爽不爽。”他压上来,威胁地啄她。 姜瑶急躲,连连应着:“爽爽爽!” 沈知寒轻笑,俯视她。 姜瑶抬起头,转盼流光,波光潋滟,红潮满面。他心念一动,压下去又是一轮持久战。 ** 洗完澡从家出来,夜幕低垂,沈知寒担心姜瑶的腿,没走几步就把人背起来。姜瑶趴在他背上,不安分地晃来荡去。 没走多远,沈知寒被她不配合的模样弄烦:“不如你下来自己走吧。” “不要。”姜瑶立马安分。 明知道讨不了好还要来惹他,又怂又爱闹,从以前到现在,回回都这样,沈知寒轻嘲一声。 姜瑶摸着他的耳廓。 “沈知寒,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吗。” “嗯?”他装糊涂地一带而过。 没有特别去记,现在回忆,却发现回忆畅通无阻。那时候怎么想得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知寒笑笑。 初识姜瑶,他以为她是个刺猬,后来发现她顶多是朵带刺玫瑰,外里张牙舞爪冷漠刻薄,实际上除了算计着怎么逃出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外强中干单纯无知的。 就连女性身体的秘密,都是他带领她探索。 这样一个人,他就是她的全部,她完全属于他。 两个人从小马路转进繁华的商业街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腻歪了,沈知寒放下姜瑶,把她的手紧紧在手里。 姜瑶眼睛一亮,指着商场一层拥挤的门店说:“沈知寒,我想要那个。” 姜瑶想要一架手机,从看到沈知寒手上总有好几部不同的手机起就很想要。 这东西她以前其实也有,但那时候不上心不珍惜,这四年被缴了通讯设备,再看人人手里都有一部手机,某人甚至有好几部,这才觉得艳羡。 不知道从何时起,手机在她眼里已经成为奢侈品,成为象征自由的一部分。 就像小时候上了初中才被允许使用手机,现在得到自由的她,也很想要一部手机。 沈知寒带她走进苹果旗舰店,双层的店面,挤了不少试机的人。姜瑶被吸引,各种型号试过去。 沈知寒抱着手,在旁边静静等待。 没玩多久,姜瑶感觉到旁边奇奇怪怪的眼神和议论,一偏头,看见几个女学生兴奋地凑在一起,眼睛不断往沈知寒身上瞟,她还听到她们几个讨论他有没有女朋友。 姜瑶再转回去。 感觉到注视,沈知寒如梦初醒,低下头,“玩够了?” 姜瑶摇摇头:“你到外面等我。” 沈知寒奇怪。 “出去。”姜瑶不高兴。 沈知寒只好说,“那结账的时候叫我。” 几个女学生看看沈知寒,又看看姜瑶,不放弃地低低议论,姜瑶不爽地剐了她们一眼,她们立马噤声,推搡到另一张桌去。 一腔兴致做东流,姜瑶意兴阑珊地把玩试用机,没过一会儿,旁边走过来一个衣着得体,相貌俊朗的男人。 “这款有粉色的。”男人似不经意地勾起话题,站到她身旁。 姜瑶应了一声。 他见她操控得不熟练,轻笑,“不是这样用的。”说着,接过她手里的机子,教她怎么使用。 男人态度得宜,嗓音温和,姜瑶虚心听讲。 “以前不用手机吗?”他转过来,不知不觉二人距离已近,姜瑶忙站直,还没答话,那人又礼貌地笑问,“你叫什么名字,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不方便——”有个人拖着长音代替她回答。 沈知寒声音朗朗,面色微冷,站在他们身后。 47.49 49 “这就是你赶我出去的原因?”从旗舰店出来, 沈知寒还沉浸在姜瑶被人搭讪的不悦里。 姜瑶却很开心, “沈知寒,那男的还挺帅的,我要找到人生第二春了。” “你敢。”他威胁地掐了掐她的肩膀。姜瑶一个“敢”字生生被他掐得憋回肚子。 广场外的长街火树银花不夜天,行人如织, 炫目灯光将广场照亮。沈知寒张望一下, 牵住姜瑶:“去吃饭。” 他们走进商场, 乘坐直达六层的超长扶梯上行,姜瑶抓着沈知寒的手臂, 半身重量倾压他身上, 居高临下环视一周, 下巴百无聊赖地磕在他肩头。 “?”沈知寒转过来,看见姜瑶盯着别处发呆, 扬唇微笑。 现在正是饭点,商场里灯火通明,游客不少,一家家餐厅门口坐满拿号排队的人。 姜瑶推沈知寒去拿号,可看见服务小妹满脸殷勤眼神乱飞的模样,又有些不爽, 等沈知寒好不容易拿了号码条回来,她把脸一扬, 态度恶劣:“我不想在这吃了。” “嗯?” 她抬脚就走, 沈知寒忙跟上:“发什么脾气。” “我没发脾气。” “没发脾气扭头就走?” 姜瑶站定, 鼓着腮帮子:“没走了。” 沈知寒盯她几秒, 锋利眉眼一弯,好脾气地笑了:“腿疼了?”她离开轮椅是有点久。 “这里是公众场合,我背你不合适。”小声说着,牵住她往直达电梯走,“要不然,我们回家吃饭。” 姜瑶往回扯他,难以启齿:“我不会做饭。” 沈知寒闻言扭头。 姜瑶被他看得毫无底气:“没人教我,”说完不忘威胁,“你不准嫌弃我。” “行吧。”沈知寒满不在乎地往前走,“我会做,我给你做。” 姜瑶大喜,忙小碎步跟上:“真的?” 他漫不经心:“嗯。” “沈知寒,你真好!” 变脸还挺快:“现在知道我好了?”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5 “没有,”姜瑶一本正经摇头,“一直都知道。除了我爸我妈,就你对我最好了。” “知道就好。”走进电梯,沈知寒把姜瑶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发顶摩挲,嗓音低沉,“不准背叛我。” “什么背叛你。”姜瑶奇。 沈知寒忽然神色一敛,恶狠狠:“就你那个什么第二春。” “……”一个没有姓名的路人而已,早忘了好不好。姜瑶无语。 乘坐电梯去地下一层的商场超市,他们买了一些蔬菜瓜果,大多时候都是沈知寒挑,姜瑶在旁边有样学样,一会儿拿起一个瓜敲着听听,一会儿拿着一颗蒜翻来覆去地倒腾看。 挑完食材,沈知寒领她去生活用品区。 姜瑶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一头雾水:“带我来这里干嘛。” “选东西。”沈知寒把一对电动牙刷放进购物车,“家里还空着呢。”说话间,又取下配套的洗漱杯。正俯身挑一对毛绒拖鞋,后背贴上来一个软乎乎的怀抱。 他翻出拖鞋标签,一边看一边问:“嗯?干嘛呢?” “抱你。” 沈知寒轻笑,后背微颤,姜瑶蹭了蹭,真情告白:“我爱你。” “嗯——”他把毛绒拖鞋远远地一投,准确丢进购物车,“姜瑶,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这么肉麻呢。” “是吗,”姜瑶不服,“我一直都挺肉麻的。” “没有,”沈知寒回忆,“你以前可刺人了。” “……哦。” “成天想歪主意,可讨人厌了,我看见你就烦。” “……你敢烦我。”她冷脸。 “嗯。”他理所应当。 脑袋离开后背,姜瑶说:“沈知寒。我知道为什么你觉得我肉麻了。” “为什么?”他扬眉。 “那是因为,我不够爱你,所以不跟你说肉麻话。” “那现在……” “现在就稍微多爱了你一点。”手背被掐了一把。 “稍微?”沈知寒语气威胁。 “嗯。”她不畏强权。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用给了,”她壮士断腕,铁骨铮铮,“就算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话没说完手被一拽,她咚地一下被压在货架。货架可怜地摇晃了几下,连着她的心也震了好几下。 姜瑶吃惊地眨眨眼。 沈知寒钳制她,腿抵膝盖,在她夹紧的双膝间作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两腿分开。” “……” 姜瑶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信。” 沈知寒满意地拍拍她白嫩小脸,“改不改口。” 脊背抵着钢架有点难受,姜瑶乖巧点头:“改口。”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角落这对狗男女,姜瑶说,“我改口,你过来点。” 沈知寒眉头一蹙,挑起她下巴的同时低下头:“再说一……”姜瑶仰头吻住他,勾引他伸出舌头,在口腔狎戏。 呼吸滚烫,沈知寒身体发软,扣住她后颈,更深更狠地吻下去。 正吻得动情,姜瑶忽然张口用力咬住他下唇。沈知寒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老大,她一松口,在他愣怔间推开人,退到几米外,笑容得意。 大拇指用力擦一下发痛的唇瓣,沈知寒气急败坏:“姜瑶?!” “干嘛~”姜瑶灵活地往货架后一闪,笑眯眯探出头,“沈先生,我去选床上用品了。” 沈知寒龇牙咧嘴地舔了舔伤口,皱着眉一低头,忽而牵出一抹笑。一抹藏也藏不住的无奈又宠溺的笑。他虽皱着眉头,但嘴角却像被吊着,怎么也降不下来。 沈知寒推着购物车去找人。走了几步,手机就震动,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按掉电话手机又响。他疑惑,看了眼远处的姜瑶,谨慎地避到货架后才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里?”李晶晶嗓音粗哑。 沈知寒松了一口气,不满:“怎么是你。” “你跟她在一起?” 他察觉不对劲:“你在外面?喝酒了?” 李晶晶可怜地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是啊,喝了一点。” 他知道她的酒量,只喝一点根本不会醉成这样。声音压沉:“打电话给你的经纪人,叫他接你回去。” “你不来接我?”李晶晶哽咽,语气哀怨,“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为了她……” “李晶晶。” 一句言简意赅又再明确不过的警告,她的名字被他唤成了一柄伤人的利剑,李晶晶大恼,情绪激动得哇一声低头吐了出来,肮脏秽物溅落一地,扶着公用电话亭的篷檐站也站不稳,一边打着嗝抽泣,一边叫嚷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遥想这几年,起初她也想过一心一意跟着他,可身边诱惑那么多,他又是个欠了一身债的穷小子,她怎么放心,她怎么能放心把下半辈子交给他? 可是她是爱他的啊,她真的是爱他的啊。 李晶晶越哭越压抑,不敢放声,只好紧捂着脸,生怕吸引路人注意。 她哀求:“沈知寒,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不当明星了,我不当了。” 沈知寒深深吸气,再慢慢吐出。冷淡道:“李晶晶,你醉了就回家撒泼,别在我这找不痛快。” 虽然最困难的日子是一起走过来的,但这几年,她对他一直利用居多,她明明知道他对她没有感情,还要抓着母亲这一块王牌命令他做各种不干净的事,他哪里还欠她。他从来就不曾欠过她。 “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呵呵,呵呵呵呵……”仁至义尽。 她闷声发出一串冷笑,头一昂,靠着电话亭仰望天空,可惜今夜城市灯光太璀璨,群星都寻不到踪迹,李晶晶说,“你选姜瑶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会。”听到这个名字脊背自然就挺直,他应得笃定,坦坦荡荡。 “我呸!”李晶晶恶狠狠,“你以为姜瑶真能跟你在一起?你以为林子凡真能被抓进去?!你们想得美!林子凡很快就会出来的,林家会保他出来的!真能抓住他的根本不是那份造假名单,只有杀人,只有他杀了姜北安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6 的证据被曝光,他才会被抓进去!你们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沈知寒雷达般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你说什么?” 李晶晶阴冷地笑:“我说,你们俩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沈知寒急得要抓脑袋:“你怎么知道林子凡杀了姜北安,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手里……” 电话戛然而止,只留一串急促的忙音,“你在干嘛。”沈知寒浑身一震,转头看见姜瑶疑惑地绕到货架这边:“在跟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在跟……”他顿了一下,实话实说,“李晶晶。” 姜瑶先是一怔,而后笑着扬眉,意味深长:“她啊。” “嗯,你过来。”姜瑶走近,他把人一揽,就在她面前按下回拨,姜瑶抬头,看出他眼底急躁,那只搭在她肩头的手,不安地弹点。她的笑容一丝不变地挂在脸上,只是神色冷了几分。 没有人接听,他再次回拨,就在姜瑶打算抽身而去的时候,电话通了,沈知寒那一刻绽放的笑容,她看在眼里,可以称之为狂喜。 姜瑶的嘴角彻底耷拉下来。 电话打过去,是一个毫不知情的路人接听,沈知寒疑惑,询问后才知道那是个公共电话亭。 用公共电话给他打电话?沈知寒还没想明白,姜瑶先开口了。 48.50 50 “沈知寒,你是觉得我不会吃醋?” 男人不置信地一愣:“你吃醋?”他确实没想过这一层, 只知道不该避着她做事, 尤其是跟女人有关的事。 “当着我的面担心别的女人, 沈知寒我告诉你,我这人心眼很小, 如果你背叛我,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一根玉指从他左腹暧昧滑到腰间, 堪堪停在一个隐秘位置, 姜瑶正色,“不管你是走肾还是走心,我都不会原谅。” 好大一个下马威, 沈知寒调笑:“巧了,我也是。我们还真是……”女人瞪过来的一眼,令他急忙噤声,沈知寒把手机收进口袋, 大步追着背影跟了过去。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镇住。 感觉竟然还不错。 沈知寒摸摸鼻子, 笑了。 姜瑶在导购的推荐下选了一套床上用品。白底浅蓝色碎花纹, 清新雅致。问沈知寒什么意见,得到一句富含意味的戏谑:“我哪敢有什么意见?” 买的东西太多, 满满三大袋,沈知寒全提在自己手里, 还要分出神关心她, 走几步就问“腿酸吗”。 姜瑶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新玩具——手机, 被问得不耐烦,眉头刚皱,男人立刻会错意:“不能走我就背你吧?过两天给你买台新轮椅。” 哪里需要这样大费周张,姜瑶道:“我的腿早就好了,哪有那么不耐用。” 沈知寒似笑非笑地丢给她一眼:“我怕使用次数有限,还是留在床上再使用吧。” “我又不是七色花,还摘一瓣少一次啊?” 沈知寒明显没听懂这比喻。只能劳烦姜瑶把七色花的童话故事讲一遍。 低头看着她笑盈盈的脸,他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懂得太少,这不是知不知道一个小故事的差距,而是出身、父母、二十几年经历共同出来的差距。他们原本的人生,隔着天堑。 “想什么呢?”姜瑶五指张开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知寒把购物袋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钥匙,插|进锁芯:“我在想,那个珍妮有点笨,如果是我,我最后一个愿望肯定是再给我一朵七色花。” 沈知寒打开门让她先进,然后才提着袋子跟进,用脚把门扣上。 屋内昏暗,只有一点灯光从阳台爬进来。姜瑶一遍摸索电灯开关一边说:“我同意,我也觉得她好笨。所以才说是童话故事,现实里哪有这种事。” “有的。” “啊?”摸到开关,玄关射灯乍亮的瞬间,后脑被人一扣,一个缠绵的吻落下。 沈知寒不断加深这个吻,然后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上鼻尖,喘着粗气说:“我们就是童话故事。” 本想说他好肉麻,可此刻灯光温存,男人的脸英俊深邃,陷落在她摇曳眼眸。姜瑶腿发酸发软,只能会心微笑,环住他腰肢:“是啦,你是我的骑士。” “怎么不是王子。”他重点放错。 “我不喜欢王子,我喜欢陷过阵受过伤的英勇骑士。男人要有点刀疤才帅气。” “那可惜了,”沈知寒抹了一把脸,“听说外面的点阵激光可以无痕去疤,张超一直叫我去。” “好吧,那我只好改变口味,喜欢一下没有刀疤纯洁无瑕的男人了。” “小姑娘,这么善变?”沈知寒靠近一步,把她压在墙上。 “反正我就是个这么没有原则的人,我老爸以前就评价过我‘一颗墙头草,风吹两边倒’。我决定好好贯彻老爸的警世恒言,不让他老人家失望。” 沈知寒笑:“我岳父看人很透彻。” “他嘛一直很自以为是……等等,怎么就岳父了,你别占我便宜……”话没说完嘴唇被啄了一口。罪魁祸首扬眉,得意得好似在说:“我就占了,怎么样?” 姜瑶被他抵在墙上,只好一只手背捂着嘴,另一只手戳他胸口:“这位先生,做事要按程序走,不要以为上过几次床就可以不明不白让我俯首称臣,我跟你讲我要求很高,至少要十克拉if净度大钻戒才能娶我过门呃……”朝外的手心又被亲了一口。 “买倒是买得起,但怕你过门以后没钱过好日子。” “怎么,难道买完就倾家荡产啊?这还敢娶我。” “不是娶你,”男人说,“是要霸占你。” “你是要强取豪夺?……”额头被男人以唇盖章,姜瑶睁大眼,这还没完没了了? “别这样看我,小心我把你眼睛毁掉。”话音刚落,又一个湿润的吻坠落在她眼皮。 “好好好,不看了。”姜瑶直挺挺闭上眼,刚才说到哪里来着,还没等她想清楚,男人湿润的舌头就钻进来,勾住她柔软的舌头戏弄。 吻完一场又一场。没有停歇,没有止尽,又或者他们早已在对方心口找到永恒意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7 义。 喘息的间隙,情|欲燃烧。 最盛的烟火,最深的爱意。用唇齿勾销,把灵魂奉献。 这一生能爱几人?感谢你终于降临,如骑士,为我穿越苦难,披荆斩棘。 ** 这个晚上的饭是沈知寒做的,作为家中唯一的无用之物,姜瑶一丝惭愧也没有,她端着红酒杯靠在流离台边,和着油烟爆炒的声音欣赏家庭妇男。 沈知寒面无表情地剐她一眼:“不走远点?小心被油溅到。” “没事,被油溅到也是你照顾我,还是你比较吃亏。” “我要是不照顾你呢?” “那我心情不好,就没兴致跟你上床了。” “……”沈知寒默默转动身子,帮她挡住油火。 “你真好。”仰头把最后一滴红酒喝光,姜瑶笑咪咪把高脚杯一放,款款离开。 沈知寒一边手不离锅铲,一边急喊:“裤子,你快把裤子穿上,小心感冒了。”无奈那人早就不见踪影。 姜瑶窝在沙发,无聊地打开电视。 沈知寒很快把饭做好,端完菜,走过来不满道:“怎么还不把裤子穿好。” 她刚洗完澡,身体正热着,只穿着他的白色衬衫,两条光溜溜的腿从衬衫下探出来,白色衣摆堪堪遮住腿根,很考验男人的耐力。 “吃完饭就睡觉了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姜瑶刚要下脚,沈知寒抬腿一拦,俯身把她抱到了餐桌边。 “鞋子也不穿,地面凉,不知道?” 姜瑶盯他几秒:“沈知寒,你不要未老先衰加变性,直接从我男朋友变成老妈子,我不习惯。”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沈知寒问:“你爸以前打你吗?” “他从来不打我,你也不能打我……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吧好吧,在床上的时候可以,这是我的底线,别想再跟我讨价还价了。” “……” 沈知寒手艺出乎意料得不错,姜瑶很吃惊,相处越久越发现他技能很多,连张超都伤心控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些???你骗我骗得好苦!” 相比之下,她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饭桶。 而沈知寒则发现,姜瑶真的是除了动嘴皮子外什么都不会,连拖把都不知道怎么用,家里的地板被她拖得宛如水管泄露,他回到家差点滑倒。 “瑶瑶,”沈知寒撑着额头,难得温柔地称呼她,但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心累,“我不希望你做家务事,你好好玩就行。” 刚炸完一个高压锅、正把厨房搅得一片狼藉的的姜瑶很委屈:“我真的不知道做饭要加水,下回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然而并没有下回了,沈知寒在姜瑶还没来得及把家烧起来的时候,把厨房的厨具都换过一遍,最危险的煤气灶火速改成电磁炉,顺便给厨房安了门,加了把锁。 “以后别自己做饭,太危险了。”他第n次这样警告她,并且不放心地攥紧了厨房钥匙。 姜瑶无处诉苦,只好跟前来关心她近况的夏薇薇说:“我才发现自己这么没用,连家务事都做不好。” 夏薇薇也不跟她客气,一脸惊奇地问:“你居然才发现?” 姜瑶噎住。 “我早就发现了。”夏薇薇丝毫不给面子地嘲讽她。 姜瑶生硬转移话题:“你今天来干嘛?” 夏薇薇顿了顿,也很生硬地问:“你有没有想过出国?” 姜瑶疑惑:“我没有想过。” “林子凡可能要出来了。” 姜瑶吃惊。 “我们早该想到,证据指向性不明显,有人替他背黑锅,他自然能全身而退。”夏薇薇评判道,“这年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对,应该是古往今来,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你小心一点,他出来的话,很可能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 姜瑶沦陷在震惊中,迟迟给不出反应。夏薇薇见她这副模样,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沈知寒肯定会保护你。” “……可我不想要他的保护。”她想成为一棵树,跟他并肩而立,而不是变成依附乔木的丝萝。 何况她已经为他带来很多危险。 “有什么情况我会再通知你的。”夏薇薇从脚边拎起一个袋子,“对了,这是以前沈知寒落在我那里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条很旧的丝巾和几本书,我本来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偷偷扣着,想逼他回去取,结果他根本不在意。” 夏薇薇笑笑,把袋子递了过去。 男人嘛,等不到换一个就是,她当初就不该纠缠这个不属于她的人。幸好醒悟得早,如今已经释然。比起沈知寒,她现在更喜欢姜瑶。 夏薇薇走后,时间已经不早,姜瑶看了看拥挤在高楼之间、只剩半个的太阳,肚子饿,打电话给沈知寒。 “喂,你好——” 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个陌生女人,姜瑶震惊,女人嗓音温柔,又问了一遍,“你好?” 49.51 51 姜瑶想也没想就挂断电话。 女人? 一个女人接了他的电话?? 这笔账有得算了。 晚上,沈知寒回到家就察觉气氛不对, 屋里没开灯, 客厅只有电视机的屏幕光。 换完鞋走进去, 姜瑶正抱着腿蜷在沙发上, 看电视。 他把钥匙放在桌台,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怎么不开灯。”顺势打开大灯。 途经餐桌,把给她买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把装菜的袋子打开, 准备做晚饭, 旁边盖过来一道影子。 姜瑶抱着手, 意味深长地打量他:“沈知寒, 你有什么想跟我坦白的吗。” “坦白?”他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大小姐了。 “坦白什么。”一边问着, 一边手上不忘忙碌摘菜,已经快七点了, 她还没吃晚饭, 伸过去摸摸她扁平平的小腹,浅笑问, “饿不饿?” 哪知姜瑶身体一歪躲开:“还跟我装傻。” 这下是彻底糊涂了,原来她真的在生气,不是跟他闹着玩的。可是,沈知寒不解,“你在说什么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8 ?” 姜瑶开门见山:“那女人是谁?” “哪个女人?” “就是接你电话那个。” 沈知寒一脸茫然:“什么接我电话, ”过了一会儿才在姜瑶紧绷的表情中反应过来, “你下午给我打过电话?” 姜瑶点头:“然后一个女人替你接了。” 沈知寒蹙眉思索了一会儿, 他五官锐利,面无表情时就有一股冷洌感,蹙眉便更显生冷。 他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问:“你下午几点打的电话。” “大概四五点吧。” 没有查到通讯记录,应该是被删了,但沈知寒大致猜到是谁了,那时候他去了卫生间,手机是放在桌上的。 “那个人……”他顿了顿,不自然地说,“……是我的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 这下轮到姜瑶惊讶。她凑上前:“哪个英语老师?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学英语?” 他难为情地避开她视线,往旁边转了转:“……刚开始上课。” 姜瑶紧追不放地盯着他,看到他从耳后慢慢红到脖颈,再联想到他这几天每天按时出门,每晚都要在书房里鬼鬼祟祟待上一两个小时,恍然大悟:“你在背着我学习。”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在学英语。” 沈知寒强自冷着脸,但后颈火烧似的红已经泄露他的窘迫和羞赧。未免被姜瑶调笑,他拎起蔬菜径自去厨房。 但先前为了防她,特地把厨房上锁,所以这会儿不得不停下来烦躁地找钥匙,开锁。 背后被那个狡黠的小女人贴住,她不怀好意地诘问:“沈知寒,你为什么去学这东西?” “……现在各行各业都讲究国际化,我们保镖也是一样的。”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只揽在她腰上的手一顿,姜瑶语气不好:“真的?” 她还以为…… “嗯。”沈知寒答应。 手柄一拧,门推开,他听见姜瑶不快地、闷闷地说:“那我就不原谅你了,你好好跟我解释下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吧。” 说话间,那只在腰间作乱的手就要抽走,他忙按住。 “嗯?”姜瑶逼问。 沈知寒想了想,缓道:“我在一个培训机构上课,那个老师说我基础……”他顿了顿,羞于启齿,“基础不太好,叫我留下来补课。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去卫生间,手机就在桌上,我根本不知道有谁动过。”他说得诚恳。 “所以是那个女人自己做手脚,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姜瑶眯着眼睛审问。 “当然。”侧头往后瞧她,“姜大小姐满意了吗?” “不满意,”姜瑶恨恨拍一下他的后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让人家误会的举动。” “你这理由稀奇,”沈知寒一只手绕到后面夹住她,不让她跑,“强|奸犯犯法难道是那些女人的错吗?你男人就是这么受欢迎,一直都这么受欢迎,我能怎么办?你得学会习惯。” 姜瑶拿开他的手:“我不管,就是你的错,是你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人家,把暧昧扼杀在摇篮里。沈知寒,你得有非单身的自觉性。” “人家什么都没说,难道要我上去就叫人家离我远点?” “……”姜瑶沉思。 沈知寒斜眼瞧着她。“这么没有安全感?” “这不是安全感的问题……”话没说完,他单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嘬了一口,姜瑶停住。 他抬眼看看她,懵懵的表情,鲜艳的樱唇,可爱,于是又爱不释手地扣住她后脑压上一个绵长的吻。 再分开,他舔了舔唇瓣,摸着她的发顶说:“好吧,小醋包,这件事我会去处理一下。” “……我不是小醋包……” “你不是,是我自己闲着无聊,”沈知寒深沉地看她一眼,“以后女人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干净,不会让你不高兴。” “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也需要好好想想。 沈知寒没给回答,兀自进厨房做晚饭。 晚上,知道了沈知寒这几天偷偷摸摸在干什么,姜瑶趁他学习时溜进书房。一时看他书本,一时看他写字,晃得沈知寒根本无心学习。 他苦恼:“你能不能出去,不要一直在我面前瞎晃。” 姜瑶闻言规规矩矩坐在旁边,双腿并拢,掌心置于膝盖:“那我不乱动了。” 沈知寒瞅瞅她,仍是无法静下心,于是把她拉到腿上,捏着她的掌心问:“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故意什么。” “你老在我眼前晃,我怎么可能安心学习?” “为什么不可能。” “姜瑶,这么说吧,”他曲着手指,关节在桌上叩了叩,“一看见你,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奶你的x,就想把你按在这张大桌上插,你让我怎么学习。” 姜瑶眨眨眼,脸慢慢红起来:“那是你自己思想龌龊,关我什么事。” “知道我思想龌龊还来撩我,你这不是成心的吗?” “我不是。” 他眼眸幽深,目光探到她单薄衣衫下,情|欲翻涌:“那更简单了,说明你就是来找操的。” 说完大掌攥住她的柔软,狠狠地揉捏了一把,姜瑶要躲,被他铁牢似的手臂箍着动弹不得,沈知寒一扒,她半边肩带便滑落,春光尽泄。 他看着那颗红樱桃,喉结滚动,埋到胸前吮住了她。 姜瑶被湿润的舌头舔|弄得腿软手软,强撑着一丝理智推他:“不行,我已经受伤了,你答应让我休息两天的……”话没说完惊呼一声,男人已经把她抬放到大桌上,狠狠地压住他的几本书和笔。 后背结实撞到桌面,男人的胸脯压上来,滚烫有力,将她软绵绵的温热身子压成一滩水。 “沈知寒!”她有些恼了,下面还有伤口呢,可他的舌头太灵活,手指太温存,搅得她浑身酥软,沦陷只在一念之间。 “不行,我会疼,我会疼,”两条光洁长腿被男人分开缠在腰上,姜瑶咬着牙阻止他,“你是要把我弄死?” 沈知寒身体一顿,在迷乱中抬头,很委屈:“你怎么能说这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79 种话,要死也是我先死在你身上。” 说着手指往里一探,姜瑶敏感得一阵瑟缩,脚趾蜷起,发出一声舒爽的长叹。 “你看你多爽。”沈知寒笑得蔫坏,手指打圈,姜瑶又被一波愉悦的浪潮席卷,她夹紧他的腰,眼眸水雾迷蒙,脸颊潮红,身体已经臣服,嘴上却不肯认输:“……可是真的会疼,外面已经磨红了。” “乖乖,”他摸着她的脸哄,“我轻一点。” 她咬牙:“我信你才怪,你昨天就是这么说的。” “昨天是意外,谁叫你夹得那么紧,我根本控制不住,”沈知寒用力压着她的柔软,“今晚我肯定小心点,一次,就一次。” 牙齿磨着,舌尖舔着,大掌揉搓着,姜瑶早就被他弄得身不由己,迷乱中点头,承受男人的进一步侵犯。 …… 结束后,她热汗淋漓地躺在桌上,望着天花板,大口喘气,男人不知去哪,快活完就走。 姜瑶浑身软得不行,在桌上歇了一会儿,想要坐起,突然被按住。 沈知寒不知何时回来,这会儿按住她的肩膀说:“先别起来。” 她正好累,不急着动,刚想答应一声腿就分开。姜瑶一惊,撑起:“你还要?” 沈知寒把她按了回去,她一下又仰倒,只能看到双腿间埋着一颗黑色的脑袋。 沈知寒一边挤着手上的药膏,一边往她下面抹,那冰凌凌的感觉激得她吸一口凉气,脚趾又是一蜷。 她好奇:“你什么时候买的药?” 他认真地涂抹,盯着那朵受伤的粉色花蕊:“回家前,特地经过药店买的。” 还算有点良心,姜瑶缓慢地想,然后她听到沈知寒突然问:“你还记得郑希音吗——你那个后妈。” 姜瑶一怔。 50.52 52 关于郑希音, 姜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比起恨,更多是害怕。 郑希音进入姜家的时候很早, 那时姜瑶不过是个刚满十岁的小女孩, 而郑希音美貌,年轻,温柔和蔼, 像姐姐亦像个妈妈般呵护她、疼爱她,姜瑶需要她的爱。 她虽然排斥她霸占了母亲的地位,但却依然在相处对这个女人生出依赖——到底是一个缺乏母爱的小女孩。 何况郑希音对她的呵护堪比亲生母亲, 不, 不止, 她甚至比姜瑶生母更呵护她。 从郑希音进入姜家起,姜瑶每天的饮食搭配, 衣着打扮, 定期的身体检查, 郑希音从不假以他手, 她赶走姜瑶身边所有的佣人, 亲力亲为照顾她。 大到家庭教师的审核,小到梳发多掉的一根头发, 事无巨细,无所不察。生怕她出一点意外似的。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这是在讨好姜北安,然而姜瑶知道不是。 小孩子就是这么神奇, 天生对他人是否真心关爱自己具有灵敏直觉——郑希音真的疼爱她, 姜瑶能从相处中感觉到。 她生病时, 郑希音整宿整宿地抱着她柔哄,给她换药、擦身体、保温;她作为优秀毕业学生代表发言,郑希音穿着最隆重的衣装、带着最骄傲的表情登场。 她讨厌林子凡,连姜北安都无从察觉,但郑希音却知道,并且多次帮她支开林子凡,更从不让林子凡近她的身,对她有非分之举——如果父亲没有突生意外,姜瑶甚至怀疑,郑希音会是那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场婚约的人。 是的,她就是这样笃定,如果姜家没有陷入危机,郑希音会为她挡掉所有风雨。 这种无比亲密又矛盾的感知让姜瑶惶惑且深深地不安,并随着年龄的增长渐生恐惧——郑希音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她几乎把她当成私有物品,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来对待。 强力控制她的人身自由,筛查她的交际圈,限定她的吃穿住行。她完全成为一个提线木偶。 姜瑶排斥过,抗拒过,用最恶毒的语言骂她,把瓷碗摔碎在她的脸上。但郑希音只会温柔地说:“瑶瑶,你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或者就静静地欣赏她发怒的丑态,仿佛世间任何一个宠溺又无奈的母亲,看着自己年幼不懂事的女儿。 等她气喘吁吁发完怒,郑希音依然会深夜里带着脸颊的伤痕,到她房间为她掖好被角。 甚至四年前,在初初知道姜瑶就那样不负责任地把自己献给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郑希音的愤怒不亚于林子凡,她甚至提出要把那个牛郎抓出来废了。 “我要你嫁给林子凡是因为他不会让你吃苦,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瑶瑶,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郑希音说这话时,仍不舍得打她。 这就是郑希音,一种诡异而又极端的母爱。令人惶恐战栗。 “我努力理解过她,但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躺在床上回忆往昔,姜瑶记得她也曾依赖过郑希音,但后来害怕占据敬爱,心底生出反抗,“她为什么总是想控制我,他们都想控制我。” 口口声声地说着为她,却总把自私地**施加在她身上。 她被动地承受“爱”,就像一个精致透明的容器,而他们在容器里舞蹈,做最虔诚敬业的演员,完成一场自说自话的华丽演出。 没有人顾及她的感受,没有人。 沈知寒把暗夜里颤抖的女人搂进怀里,温柔地顺着她的发。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后颈。 “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爱不是这样的,爱不该是这样的。”姜瑶摇着头喃喃。 “那该是什么样。” 他幼时总是被抛弃的那个,没有得到多少家人的关爱,不能体会她那种被人争夺的心情,而此刻怀里搂着她,恍惚中也有些迷失,爱到底该是什么样,能轻易放手吗。 这样想着,不安地将她翻过来,正面紧紧拥入怀中。 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相依为命的拥抱。沈知寒闭眼闻着她的发香想,很难,已经这样爱上,他很难放手。 所以爱容易自私,更容易霸道。 “我快不能呼吸了。”姜瑶憋红脸,勉力从他怀中抬起头。 那双眼眸含着水光,似嗔似怨地看着他。沈知寒心头酸软,灌一抔皎洁的水。他艰难地说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0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0 :“我好像,能理解他们。”他们,也包括林子凡。 姜瑶一怔,然后坚决地摇头:“不,你们有本质区别。” “什么区别。”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献出全部,”姜瑶认真地说,“这就是最本质的区别。” 一道强有力的力量撞击心脏,他耳畔嗡鸣,震颤不止。 这一次他没有再被抛下,“姜瑶,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表白。” 除了更爱她,无以为报。 沈知寒搂着爱人,不着边际地想,如果就这样相依为命地死在这一刻,那么也算不错吧——死亡即永恒。 他没有跟姜瑶提起上午的事,郑希音曾经来找过他。 上午,他一如既往先去医院看望小八,小八状况仍不稳定,日日昏睡。 离开医院时,一辆银色卡宴拦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是一张精致的脸蛋,女人皮笑肉不笑:“你好,沈……沈知寒?”她似乎不甚记得他名字,叫他时隐含轻蔑,冷笑问,“还记得我吗。” 见沈知寒迟钝地盯着自己,郑希音摘下巨大的墨镜:“我是姜瑶的母亲。” “我们谈一谈吧。”她说。 两个人坐进茶餐厅,沈知寒才意识到她是有备而来,整座茶餐厅都已被她包下。 空旷的场地,只有女人恶意的嗓音回响。 “你就是我那个单纯女儿挑中的男人?”郑希音神色不掩轻视,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冷冷哼笑,“我早就看出来你意图不端,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能成功。瑶瑶看上你什么?一个图有皮相的男人!” 这要是换成平时,沈知寒连坐都不会坐下来,更别说骂不还口了。对方无论如何仍算姜瑶继母,他不想太粗鲁。 于是冷面承受女人的刻薄羞辱。 “从小到大,对她前仆后继的男人有的是,你一个小保镖,有点姿色就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郑希音嘲讽,“我查过你,你案底可是精彩得很呢。” 沈知寒本来面目沉静,听到这话,缓缓抬起眼皮:“我没有干过违法的事。” “哦?没有?”郑希音像听到笑话,目光缓缓下移,从脸到身体,“你这手不干净,身体也不干净。哪里配得上我家瑶瑶?她可是出生就没有吃过苦的,你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就凭你那点可怜的卖命钱?你服务几个女人也养不好她!” 他自知配不上姜瑶,这话直接将他深藏的自卑和挣扎翻上台面,丑陋不堪,他的过去丑陋不堪,未来也不见得能美好。沈知寒维持着僵冷镇定的表象,脸色却已止不住得苍白。 郑希音似电视剧中恶婆婆,满意地牵起嘴角:“你很聪明,这回算是抱上摇钱树了,林子凡那孬货不肯给你我给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她不耐地敲击桌面,似乎一分钟也不愿意跟他多呆。 但沈知寒比她更想离开,他猛地站起,鄙薄地看着她:“我不需要你的承认,也不需要钱,我和她很好,你最好不要再来烦我们。”他说完大步离开,不给她余地。 然而刚到门口便被随从拦下,沈知寒冷冷一笑,刚要擒住对方手腕,就听后面响起一声“等等”。 郑希音跟了出来。 她慢慢走了几步,高跟鞋掷地有声,非常倨傲嘲讽的声响。 沈知寒太阳穴凸跳,忍了又忍,压抑动手的冲动。 郑希音对那随从抬了下头,随从收回身,淡淡一鞠躬,转身出去。 “沈……沈知寒,”她仍是不那么确定他的名字,叫他时傲慢无比,下一句却陡然低柔,“……她还好吗。” 沈知寒不能理解她这种伪善的关心是真是假。这位“母亲”的前后行为太过奇怪。 郑希音对他依然没有好脸色,嗓音却因另一个人而和缓:“我可以让她先住在你那里,如果这能给她短暂的快乐。但我迟早会带走她。” “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郑希音嘲讽:“话不要说得太早。”没等沈知寒反驳,她便示意从外面回来的随从,那人手上提了一堆高级购物袋,“这是这一季的新款,你带回去给她。” 小时候姜瑶在她身边,哪一件衣服不是由她选择,就连日常搭配都是她一手包办,这几年,她被林子凡所逼,不得不远离姜瑶,一年只有一次见面机会,她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种失去女儿的感觉!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姜瑶带回身边。 但不急,不急,还不到时候,她得慢慢来。此刻,不得不先仰仗面前这个年轻男人。 “我最了解她的喜好,这些都是我选的。”郑希音不可一世地扬头看着沈知寒,“我可比你了解她得多。她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 51.53 53 回程路上, 郑希音始终一言不发。 她听闻林子凡的新闻就从苏黎世赶回来,马不停蹄地查找姜瑶的消息。 得知她此刻安全,一颗心才落地。匆匆倒个时差, 就来找沈知寒谈话。如此马不停蹄的行程安排,身体倦极。 但一想到姜瑶正和一个不干不净的男人厮守,便又止不住恶心, 恨不能立刻将她带走。将她这个纯洁宝贝的女儿好好保护起来。 窗外风景变幻,树影倒退,混乱繁华的市区,塞满形形□□的人。 每一个人皆麻木, 面目模糊地行走在肮脏世界。 郑希音想起她那个永远梳着油腻腻头发的叔叔,那卷起的腻发打着绺贴在他粗糙的额头, 就像美杜莎丑陋邪恶的蛇发,将她缠紧, 缠紧, 她无法呼吸,被狠狠按在湿漉漉的厨房地板。 窗外电闪雷鸣, 狂风怒号, 沉沉的黑夜重重摇撼玻璃。 然而她什么也听不到, 只能睁着红肿的眼,在模糊水光中看到男人压在她身上时扭曲的面目。 他已经年近五十, 身体丑陋而臃肿, 发狠时有泰山压顶的蛮狠, 弱小年幼的她只能承受, 在嘶哑的无助中濒临崩溃。 那是她的第一夜,十七岁,在一种近乎绝望的境地中完成蜕变——抑或者说是毁灭。 十七岁的郑希音本应该阳光开朗,凭借优异的成绩考入全国最好的大学。但事实却是,她在一种极残忍的方式中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1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1 失去一个孩子,并且从此摊开丑陋的秘密,活在人们探询、好奇、诡异的目光中。 ——“那个被亲叔叔强|奸的女孩。” ——“那个不顾家人阻拦,一定要叔叔坐牢的可怕女孩。” 群体的同情不乏新鲜的刺激,怜悯的背后藏有锋利的伤害。 比起这更让郑希音痛苦的是,她被永远剥夺成为母亲的资格。 越失去越渴望,考上大学离开家乡的郑希音频繁参与各种志愿活动。她帮助残障儿童,去农民工学校支教,学习如何做一位母亲。 然后她就遇见了姜瑶。人人都以为她看上姜北安的钱,实际上她看上只是他的女儿——不,应该是她的女儿。 可怜的小姜瑶失去母亲,而她想要一个孩子,她们是如此得般配。 而且姜瑶是那样可爱,小小年纪就显出美丽的雏形,任何用衣着粉饼堆积出来的人工美,都不及她毫不矫饰的天真烂漫,以及害怕时无助牵住她手,低低甜甜的那一声:“郑阿姨,你终于回来啦。” 那一刻,郑希音知道她找到了她多年前在冰冷器械中失去的那个孩子。 她颤栗。 颤栗地高兴,也在颤栗中回握住这个女儿的手。 从此,她要给她最丰盛的母爱。 ** 对于郑希音送来的那些衣服,沈知寒并没有拒绝,但他也没有接受。他只是权作敷衍地收下,然后扔放在车后箱再也没有动过。 姜瑶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满心期待地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求职面试中。 这些天她在家里歇也歇够了,是时候找机会融入这个不熟悉的世界了。 过去她被保护得好,基本被养成一个废人,生活经验、社会历练完全为零。想要靠自己站立起来,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再难,也是必须做的呀。 姜瑶打电话跟夏薇薇聊起她要去面试的事情,对方感受到她的忐忑不安,在电话里好心地多传授了几招面试宝典。 对于夏薇薇这种完全经过应试筛选上来的能人来说,面试、答辩什么的完全就是小case。姜瑶谨遵教导,默默记住。 挂断电话,估摸着时间,姜瑶去卧室换了一身比较庄重的套装。换好衣服出来,正巧瞄到门后有一个袋子,想起来,这是夏薇薇送过来的沈知寒的东西。 姜瑶拾起袋子,翻了翻,竟然是几本书,什么《电工技术基础》、《电力电子数字模拟电路》之类的很高深复杂的东西,看得出来翻了很多遍,书都被翻厚了,纸业上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和草稿图。 没想到他学习起来还挺认真,当初入行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姜瑶轻轻一笑,把书塞回去。然而下一秒笑容便冻结在嘴角。 她看见了什么?! 姜瑶顷刻陷入震惊,她不可置信地从袋子最底端抽出一条丝巾,一条无比熟悉且已经破旧褪色的丝巾,只觉得血液凝固,呼吸都被抽走。 整个人死死僵住,动弹不得。 膝盖忽而一软,跌坐在地上。冰冷寒气从瓷砖生发,丝溜溜从每一寸惊恐的肌肤钻进身体,缓慢爬上脊背,令她身心俱凉,俱恐,久久难言。 这条丝巾是母亲在英国的萨维尔街定制的,全世界只有两条,一条是她的,一条是母亲的。 这些年她一直带在身上那条是母亲的,而她自己的那条,早就丢失在那个荒诞绝伦的一夜。 绝无仅有,不可复制,唯一的指向性,无法辩驳的证据。所有的所有……姜瑶手指颤颤发抖。 太荒唐了,荒唐到丧失语言,荒唐到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巧合?! 姜瑶浑浑噩噩站起来,不小心跌撞桌角,痛苦得弯下腰,倒抽一口凉气。 肢体的麻痹加速血液的回涌,纷乱而复杂的情绪顷刻间占据她的大脑,无数声音,无数混乱,那一夜男人凶蛮的撞击,皮肤上黏腻的体汗,压抑不耐的闷哼,都变作一把利斧,重重劈开她的心肺。 姜瑶想哭,却又觉得茫然。 睁着眼,茫茫然四顾,有不知身处何处的滑稽。 还有没有还转的余地,还有没有善意的可能。 比起知道沈知寒曾卑微到如此地步的痛苦,她更感到无比剧烈的心痛。心痛他的贫穷,心痛他的困苦。 心痛他没有她参与的过往是如此阴鸷,乃至他从未提及。 是的,他从未提及。 他的过去包裹在一个黑匣子里,被他深埋在不可见底的深渊。 那么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那一晚不是他,他不曾低贱到需要委身……姜瑶像溺水的鱼,攫着一丝可怜的侥幸,勉强站起。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她马上就要去面试,不能带着这种糟糕的状态。 对着镜子,再次朝脸上泼了一把水,姜瑶勉强震住心神。 她擦净水渍,再一次深呼吸,竭力找回镇定。 然而却有人不肯放过她——李晶晶站在门口,冷冷地对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姜瑶一怔,不愿让她进来:“他不在。” 李晶晶盯着她明显发红的眼眶,面无表情地打量:“我是来找你的。” “我想,有一些话必须要告诉你。”李晶晶摘掉墨镜,露出有些憔悴的整脸,毒意刺骨,“姜瑶,是你们毁了沈知寒。你们姜家活该落到这步田地。” 52.54 54 “还记得霞屿镇吗?你爸以前带你去过的地方!” …… “你那个风流有钱的老爸拐走别人的老婆, 害得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活该死得那么早!活该死得不明不白!” …… “别摆出这副震惊的面孔!你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无辜?我告诉你,你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都是在替你爸还债!他把别人害成那个样子,活该女儿被人搞断腿!” 在李晶晶恶毒且前言不搭后语的诅咒里, 姜瑶两耳嗡鸣, 摇摇欲坠地拼凑出另一个家庭破碎的故事。 那是一个世风朴素的沿海小镇, 有一对贫穷且糊口过活的夫妻。男的是个普通工人, 女的是镇上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2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2 出了名的大美人。 有一天,闭塞落后的小镇突然来了一个北方的大老板,大老板英俊富有, 温文尔雅。 在恶毒的流言中, 大家都笑话那女人爬上了大老板的床。 工程结束的那一天, 大老板也要回北方去,女人收拾东西,抛下丈夫和年幼的儿子, 毅然决然地追随大老板离开。 她的丈夫, 那个嗜赌如命的贫穷工人从此沉迷于酒精,流连于赌场, 对儿子不闻不问, 很快欠下巨额赌债。 债主逼上门, 差点要了男人的命, 男人吓得不负责任地连夜逃离, 剩下巨额债务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儿子。 父债子还, 少年从此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 为了赚钱, 他从祖国最南漂到最北,为了还债,他接巷子里最低贱的活。 谁还记得那个夜场里狼狈穿梭的服务生,也曾是校园里最优秀明亮的少年。 谁会知道在握起屠刀之前,有人曾多么努力地握住一支笔。 上一代的荒唐,奏响下一代的悲歌。最无辜的人,要用一生去还债。 “要不是你那个恶心的爸爸,沈知寒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李晶晶面目张狂,怒气冲冲,她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姜瑶身上。 天旋地转,被咒骂的人小脸煞白,跌坐在地。 “他不恨你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跟他在一起?!姜瑶,你要点脸,趁早离开他!” “……” 姜瑶抓不准焦距,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 喉管被人攫住,空气推不进肺腔,她大脑迟钝而麻痹,没有头绪地混乱,眼前阵阵发黑。 想象无数个漂泊绝望的夜晚,想象沈知寒痛苦无助的模样。 姜瑶心疼,胸口撕裂般痛楚。 和他相比,自己的那些过去,不过是微茫的无病□□。 …… 直到门口早已空空荡荡,姜瑶才模糊地找回意志,她缓慢地站起来,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再一会儿,才颤颤地扶上墙面,撑站起来。 手机在口袋里狂吠不停,是提醒她出门的闹钟。 姜瑶按掉铃声,回浴室再次洗了一把脸,才魂不守舍地整理好着装,准备出去。 街上阳光灼烈,她在眉上搭了把手,思索着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想来想去,决定乘直达的公交。 说实话,姜瑶没有乘坐过公交。 听说市里改革,现在已经不是一元制,而是按里程计费了,她在包里翻了翻,摸出几张零钱,然后才抬头张望斑马线,打算到马路对面乘车。 就在离她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suv静静停泊。 驾驶座上的男人双指夹着一根烟,在缭绕的烟雾中打量不远处明显生涩谨慎的女人——她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男人牵起冷笑,吐出一个字:“上。” ** 今天依然是一场焦头烂额的补习课,坐在平均年龄不过十八岁的同班同学之中,饶是脸皮再厚,沈知寒也是很难为情的——尤其是在这个女教师对他格外关注,总喜欢点他发言的情况下。 尤记得他第一天来这里上课,先是被女学生围观着喊:“老师好。” 后是被同桌小胖嫌弃“教材都忘了买”、“笔居然没有带”、“大叔,你这发音还不如我奶奶”。 那滋味,简直不言而喻——沈知寒头皮发麻。 他有些后悔没叫张超给他报个一对一指导。说起来,那孙子应该是故意的。 真他妈心眼还没□□大。 当第无数次掐灭李晶晶的电话后,他索性将对方拖进黑名单。再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面前一脸尴尬的女教师。 他把话说得很清楚,她擅自挂断了他老婆的电话,还删除聊天记录,非常惹人厌烦。 女教师没想到他已经结婚,更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抱着书,指甲抠进肉里,紧张不安。 沈知寒冷淡淡瞟过她,也不欲再多说。 他匆匆收拾东西,便跟着放学的大部队离开。 就在刚才,他想到了应该用什么方式让那些麻烦的女人自动远离他——一枚婚戒。一枚可以昭示他归属权的婚戒。 沈知寒心情轻松,插着兜,慢悠悠往商场走。 比起买婚戒,他得思考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如何让姜瑶点头答应。 鲜花蜡烛,一间高档餐厅——最简单也最浪漫的方式,但太肉麻。他光想想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希望姜瑶不是喜欢这种形式主义的小女生。 那么该怎么办。 从商场出来时天已擦黑,沈知寒仍没有头绪。 手机震动,是郑希音。 这女人很烦,一天两通电话,实时追踪姜瑶的情况,简直一头护崽的母猪,还要不知廉耻地追问:“你们昨晚有没有睡在一起?” 当他吊儿郎当地说出“我们玩了一整夜”的时候,那头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随后爆发出极其暴躁的咒骂:“沈知寒你还是不是人!!!她才二十二岁!!!” 沈知寒冷笑:“已经二十二了,她都可以结婚了。” 郑希音重重呼吸,怒不可遏地狂吠:“你休想!!!” 然后就开始用一系恶毒的语言攻击他。 沈知寒摸摸耳朵,不痛不痒。 反正人在他这里,呵。 等郑希音终于骂到无话可骂,她才恨恨止住声音,压沉嗓子问:“你知不知道林子凡要出来了?”听到对方沉默,她随即又发怒,“你这蠢货,瑶瑶究竟看上你什么?!” 费解,太令人费解。 这问题在傲慢的郑希音心中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大未解之谜——她养尊处优,从小阅遍无数青年才俊的女儿,究竟看上这个穷小子什么?! 郑希音稳住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暂时以瑶瑶的安危为重:“沈知寒,林子凡不会放弃她,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沈知寒,沈知寒?!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那可是你女人!” 电话另一端短促一笑,响起一把低沉魅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3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3 惑的嗓音:“有啊,丈母娘。” 但他转瞬又冷,寒意森森地问:“姜北安的死,跟你也有关,对不对?” 郑希音呼吸骤然一窒,心跳乱了节拍:“你在说什么……” 男人冷笑,非常轻蔑地说:“当年姜北安突发脑溢血住进医院,昏迷不醒,公司董事召开股东大会隔权,你急病乱投医要姜瑶嫁给林子凡。是不是?” “……”郑希音心脏狂跳,心虚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后来林子凡怕姜北安醒来解除他和姜瑶的婚约,就收买当时的住院医师绍磊,要他给姜北安注射□□,致使姜北安当场死亡。你也是知道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郑希音垂死挣扎。 “我找到了姜北安当年的尸检报告。” 一份愚蠢的绍磊本来打算用来保命,最后却害他丢去性命的真实的尸检报告。 郑希音咬住牙,经过漫长的心理抗争,终于失去挣扎,她混乱地解释:“……他根本醒不过来,他昏迷了四个多月。如果我不那么做,瑶瑶就会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我是为她好……” “那真是谢谢你了,丈母娘。”沈知寒讽刺地打断她,他根本不想听她道貌岸然的解释。她真正应该解释的人,不是他。 郑希音静默一秒,为自己刹那的失态板起面孔,冷然问:“你告诉瑶瑶了吗?” “还没。”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她随即又诘问:“你都查清楚了为什么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当然是等你,”沈知寒说,“林子凡出来的那一刻,就会有人把那份报告送进去。但绍磊死了,我还缺一个证人。” 郑希音脑中嗡地一声炸响,她听见沈知寒幽幽地问:“丈母娘,你敢做证人吗?” 你敢吗。 这是你最后一场选择,最后一次无限接近女儿的机会。 你敢为你的女儿冒险吗,冒着对抗整个林家的风险。 郑希音觉得,她再一次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53.55 55 沈知寒给足郑希音思考时间。他挂断电话后, 先看到张超的未接来电, 然后看到一条三十几分钟前发进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极其简单,一条网址而已,发信人是夏薇薇, 沈知寒疑惑地点进。 地址链接到一个直播平台, 画面摇摇晃晃出现一双腿,然后顺着清癯身形往上, 慢慢露出一张英俊且无比狰狞的脸孔。 那锋利的眉尾埋有伤痕,一双鹰隼般的眼从金丝边眼镜后迸射出疯狂光芒。 男人发丝已乱,斯文不在, 只剩狂躁的表情, 凌乱的衬衫,摇摇欲坠的佩斯利花纹领带像风中残烛。 是林子凡。 沈知寒血液都凝固, 惊惧争先恐后从脚底漫上后脑。 …… 一个小时前。 姜瑶朦胧地醒来, 头上罩着一个袋子,双手被缚在椅后,她动不得, 也看不得。 只能听到周围有男人粗犷的笑骂,他们在打牌。 这里大概是一个仓库,每一句嬉笑怒骂都有令人心慌的回音。 有人吊儿郎当地问:“那女的谁啊?” “管他呢, 雇主给钱就行, 咱们瞎操什么心!” “长得挺好看, 那小脸白嫩的啧啧……哎哟!打我干啥!” “瞎几把琢磨什么呢?那人说了, 这女的不能碰!碰哪只手剁哪只手!你活腻味了是吧?” “得得得, 不就是想想嘛……嗳~人好像醒了!去看看!快!” “嘶——踹我干啥——” 脚步声。 面前光影一晃,塑料袋被抽开,大片刺眼灯光扎进眼底,姜瑶难耐地眯起眼,她把头低下,避开突如其来的强光。 男人精瘦,贼眉鼠眼,不怀好意地靠近她。 “醒了醒了!真醒了!潮哥你快来看看!” 傻小弟叫得欢,带着点调戏偏头去瞧姜瑶的脸,不禁猥琐又色气地赞叹了两声:“这妞确实不错,难怪那个大老板喜欢呢,我要是有钱了也要包个这种的!高级货!……” 话音未落,后脑就被人重重一砸,整个人顿失平衡。 全场骤然寂静。姜瑶露出惊恐神色。 “潮,潮哥……”小弟心慌意乱,吃痛得捂着后脑爬起来,刚想回头瞧瞧怎么回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姜瑶惊慌失措的脸,浑身猛地一瑟缩,后背被钝重的物体狠狠砸下。 摔趴在地,狗啃屎的姿势。 灰尘飞扬,有暖流从额头滑下,剧烈疼痛像过电般传导到四肢,肌肉痉挛,骨头错位,钻心刺骨地痛。 “咳咳咳……!”小弟狼狈得蜷缩在地,猛烈咳嗽,身体像牵挂在树枝上的破碎塑料袋,颤抖不止。他挣扎,想站起来—— 但没有站起来的机会,疯狂的惩罚现在才真正开始。 林子凡挥起手上的椅子朝地上的人狠狠砸打。 地上那滩身体颤抖得厉害,每一下都像要命。 血液不断喷咳出来。 砰——砰——砰—— 林子凡眼神阴鸷,一言不发,他面目紧绷,只顾打,残酷得犹如来自阴间。 身后寂静,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嗜血的一幕,没有人敢说话。 姜瑶面目苍白,抬起头唤他:“林子凡……” 林子凡听不见,他满脑子都是喷薄的怒火,他要这杂碎去死。 他竟然觊觎他的女人,他的姜瑶! “林子凡,林子凡,林子凡……”姜瑶一遍一遍地喊,最后连着椅子翻倒在地,弄出巨大的动静,林子凡才终于停下。 他用尽了力气,双臂有些虚脱,发型依然一丝不苟,但胸脯起伏剧烈。 林子凡先是愣愣地看了yi会儿姜瑶,然后才将手上的椅子哐当一丢,快步走过去。 后面的人如梦初醒,在陈秘书的眼神示意下,慌忙上前,将地上那团已经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身体扛走。 所有人悄无声息地撤离,仓库大门砰一声严合。 一百多平方米的昏暗仓库,只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4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4 剩他们俩了。 真好,她只剩他了,她又只能看见他了。 林子凡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姜瑶,慢慢蹲下。“疼吗?”他上前开解她手腕上的尼龙绳,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如此温柔是什么时候。 姜瑶脸颊狼狈地压着水泥地板,沾着灰,擦出血痕。她轻轻地摇头。 林子凡将她扶起,她尽量不去看他,害怕得心脏凸跳,却不敢表现得出来。 要顺从他,要配合他。姜瑶深深吸气。 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去,男人嗓音温柔,温柔得令人战栗,仿佛刚才那个杀人的恶魔并不存在:“给我看看。” 姜瑶安静着,任他抚摸。 “乖,真乖。”他享受着她的乖巧,指端从白皙柔软的肌肤一寸寸划过,那光滑的触感令他发出愉悦的喟叹。 这是他选中的女人。 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抚摸过她? 好像是从四年前,知道她被另一个男人玷污起。 他那么骄傲,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怎能忍受拥有一个不完整的女人? 她摧毁了他的圣洁,他的爱情。 所以他恨她,恨得不让她逃,恨得弄废她的腿。恨得要她永远在他的身边。 “你放我走。”姜瑶突然说。 来了,又来了,这该死的女人总是想要离开他。 “如果我说不呢?”林子凡攫住她下颚,逼视,“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会报警。” 林子凡冷冷一哂,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没看到么,我已经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姜瑶的目光瞬间灰败,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这模样看得林子凡好笑之余又涌起一阵疼爱,他就见不得她流露出可怜的模样,所以将她困住后,就很少去看她了。因为比起歇斯底里,他更害怕她的脆弱委屈。 但她不懂,她永远像只小老虎,对他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她根本不懂这样的自己,只会令他更有虐待她伤害她的冲动。 他的情绪被一道阀门控制,阀门的开关就是她。他会如何对她,其实全凭她的态度。主动权一直在她手里,他只是被牵引的风筝,但她永远不明白,永远不明白他的心,才将二人的关系引向万劫不复。 林子凡捧住姜瑶的脸,高傲又卑微地凝视。 他十六岁出国,二十一岁硕士毕业,掌管两家公司,拥有主席头衔,他富有、优秀,受人敬爱,被无数女人追逐。 他如此完美,凭什么得不到所爱的人。 他施舍她那么多爱,她又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拒绝。 林子凡忽然咬住姜瑶的嘴唇,姜瑶吓得用力挣脱,但他箍得紧,一手将她双手钳制在后,一手扣着她后脑狠狠碾压。 咬住柔软的唇瓣用力吮吸,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味道,腥甜,凶呛,湿软。 姜瑶拼命摇晃,却换来更猛烈的进攻,她痛得吸气,凶蛮的舌头立刻趁机冲撞进来。林子凡勾住那根躲闪的舌头,缠到嘴里,像要吃了她一样咂咂吮吸。姜瑶痛出薄泪,咽喉涌起呕吐的冲动。 感受到她放弃挣扎,他减缓力道,不再用吃人的劲头啃她,而是变作情人般的吻,将她红肿的舌头勾出亲了又亲,再舔她的口腔内壁,顶住她的上颚,气息和着津液一起吞下,最后回到温软嫣红的唇,沿着轮廓舔舐。 浓烈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颊,男人濡湿的吻始终不离开她的唇。纠缠得她都失去知觉,只觉得唇瓣一片麻痹。 很久以后,他终于放开她,大掌依然扣在她脑后,笑得高高在上:“你看,你这么脏,我都愿意碰你。” 他再凑过来,她急忙偏过头,冷冷地说:“我不脏,你才脏。” 林子凡眼底迅速结冰,他用力推开她,姜瑶踉跄得跌坐在地,掌心擦过粗糙地面,火辣辣地疼。 林子凡心里翻腾起情动后的羞恼和刺骨的愤怒,他暴跳如雷:“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都没嫌弃你,你还想要怎么样?!姜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的是对付你的方法!” “什么方法,”姜瑶问,“再害我出一场车祸,还是像杀了我爸那样杀了我?” 林子凡身形蓦地一顿,继而危险地眯起眼眸:“你在说什么?” “你是杀人凶手。”姜瑶说。 林子凡凝视她良久,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是杀人凶手。”姜瑶固执地盯着他。 “你就是因为这个拒绝我?!”林子凡诘问。 “你是杀人凶手。” 林子凡表情张狂,逼近过来,将她摇撼得如同狂风中的孤木:“是谁跟你说这些?是谁教坏你?!” “你是杀人凶手。”姜瑶不答,只是执拗地重复。 林子凡双目显红,渐露狰狞之态:“是,我是杀了他!你知道又怎样!我要是不杀了他,你就不会和我结婚,我要是不杀了他,你就会离开我!我当然要杀了他,我后悔没有更早弄死他!我后悔没有更早把你抢过来,才让别人有碰你的机会!” 姜瑶害怕得向后挪退,她难过地想起父亲:“你这个疯子,我的事和我爸有什么关系,你居然因为这样就杀了他,你太可怕了。” “我可怕?他利用你让我们家帮他的时候怎么就不可怕?”林子凡追迫着她,慢慢向前走,“姜瑶,这世界人人都可怕,人人都有不可告人的**和目的,你以为他爱你,实际上他也可以为了一点钱就出卖你。” “女儿?”林子凡冷笑,“女儿也比不过他的公司重要,只有你这种蠢呆呆的小朋友,才会相信世间真善美。” 姜瑶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堵住了喉咙,她震惊地不可置信地摇头。 “姜北安,我看见他就恶心,同样都是爱你,凭什么他可以一边利用你一边受你喜爱,我就得费尽苦心做一个好人?他还敢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呸!我只是给他一针已经算我最大的仁慈,他死的时候居然一点痛苦都没!”林子凡攫住她双肩,“你说,我对你还不够好,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他又要搂过来,姜瑶吓得猛地一推,指甲不小心挠过他脸颊,林子凡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5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5 一巴掌怒甩过来。 啪地一声,姜瑶被掀翻在地,一条锁骨链断裂掉落在地。她撑起来,慌忙去捡。 “这是什么?”林子凡一脚踩住那根链条,姜瑶死一般寂静不动了。 快了,就快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救她。 姜瑶后背汗湿,冷汗沿着脸颊滚落,她定了定神问:“为什么是我?” 林子凡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那条锁骨链吸引。他踩着链条蹲下去。 姜瑶面色越来越白,这次是真正的慌张。 “林子凡。”她颤声叫住他。林子凡的手一顿,朝她望过去。 “我,我喜欢过你……”她苍白得闭了闭眼,“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在你家?” “不,更早,我早就见过你。”姜瑶冷汗直流,声音虚弱得仿佛一掐就断,林子凡不再注意那条锁骨链,反身向她靠近。 “你说什么?”气管被一只大手攥住,他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有,嗓音颠颤,像一截烧到最底的烛台,灰烟破碎,腊泪滚烫,整个人淹没在渺小而卑微的情绪中 姜瑶看着男人因狂喜而扭曲的面孔。 早在林子凡去她家拜访以前,她就见过他,他是学校里优秀的高年级学长,只是走过去便能牵引一路目光。但他高傲的头颅不曾为谁低下,冷漠的目光不曾为谁驻足。 她只是一个小学妹,对这样的风云人物具有天然崇拜,总能听到那个谁谁谁又获什么奖,那个谁谁谁又被哪个学姐表白。 而他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初遇,不过是她期待已久的一场相逢。 但后来呢,崇拜终究不会长久,走近后偶像便跌下神坛。 她发现他伪装的友善,躲在良好修养之后的冷漠。幻想破灭,原来她喜欢的只是那道英俊的剪影。 “林子凡,我试过爱你,但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他一瞬间燃起欲|望的火苗,拽住她的手腕就扯进怀里,姜瑶下颌重重撞在他坚硬肩膀。 感觉到一只手开始往她衣襟里钻,姜瑶吓得急推,抬起手就狠狠抽一个耳光过去—— 但手腕被男人稳稳截获,林子凡掐着纤弱的腕子将人压倒在地。 他其实没有欲|望要她,但他愤怒,失望,被巨大的无法言表的情绪胁迫,他需要发泄,需要毁灭自己——或者伤害她来挽救一切,将所有屈辱愤懑不甘都倾泻在对她的征伐上。 他是真的爱她的,不然怎么会忍这么多年不碰她?可是她呢? 她现在冷漠又镇定地告诉他,他曾经如何错过她。 他太悲伤了,他发现自己无可奈何。有人要夺走她,他可以杀了那个人,可是如果夺走她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呢?他无能为力,除了爱她,恨她,他无能为力。 他多希望她能将她的心明码标价,他愿意倾家荡产去购买。 但在人心面前,金钱、权力、身份,都脆弱得不堪一击。它们具有摇撼道德的力量,却不能成为那敲下的最后一板斧。 扯开她衣服的一瞬间,林子凡绝望地想,如果这个人到死也不要他,那他该怎么办。 ** 此刻,无数人的手机屏幕上,画面已经静止不动,只能看到仓库高高的灰暗的天花板。以及旁边传来的没有间断的尖声呼号。 然后直播忽然中断。 这场惊人的直播从北安集团现任董事会主席林子凡亲口承认杀人开始,随后热度迅速攀高,空降首页实时排行榜。 随着可怕□□的披露,直播间不断涌入巨量用户,实时评论飞快突破最高纪录,新闻滚动条持续发生变化。 各大社交媒体迅速跟进这场离奇的直播。警方与记者迅速前往事发地点。 而他们赶到之前—— 54.56 56 沈知寒砰一声踹开仓库大门, 他面沉如水,仿佛来自阴间的地狱使者, 掀开林子凡的肩膀当脸就是一拳。 林子凡鼻腔刺痛,狼狈地踉跄几步,有暖流从鼻孔涌出。他捂着脸还没站稳,就被更凶狠的进攻包围。 男人动作精准, 招招都是要命的力道,他痛得身体折叠, 腿一软跪倒在地。 “啊……”颤抖地撑住地面, 林子凡大口喘息,痛得发晕。 “别打了……”夏薇薇试图拦人。 当然没用。 当林子凡混着一口血吐了口痰,摇摇欲坠地妄图站起, 男人对着他的手臂关节便是折肢的一脚,将已无招架之力的人像一片残叶般狠狠碾压在脚下。 夏薇薇慌了, 上前严厉地警告:“沈知寒, 警方马上就要到了, 你最好快点收手!” 沈知寒双目怒红,什么也听不见, 他现在只想杀了林子凡!非常!非常地想! 他活这么大, 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杀人的冲动,第一次想把自己学到的所有招式用在一个人身上——这个恶心的, 可怕的男人! 但姜瑶喊住他:“……别打了。” 他身上凝聚的所有力气一下子全都泄了。 姜瑶发丝散落, 衣衫凌乱,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嫣红的唇有咬破的痕迹, 血痂凝在下唇。 “他没有碰到我。”她说。 她手里攥着一把瑞士军刀。 沈知寒目光复杂,一时忡怔难言,走过去,按着头将人压进怀里。 他无法说话,不知该道歉还是责骂,更怕一开口就是哽咽。 这个该死的小女人,这个自作聪明的小女人,这个不安分不听话应该关起来打一顿的小女人! “姜瑶……”发出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吓一跳。 姜瑶回抱他,一只手穿到背后,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大型猛兽,温柔地一遍一遍地轻抚他脊背。“我没事,我没事,我是做好准备来的……” “你做个屁的准备!”男人红着眼眶,恶狠狠地怒骂。 太后怕了,回忆起刚打开直播的那一刻,那一瞬间从脚底蹿到头顶的凉意简直要他的命。 万一她真的受伤……光是想想就让他害怕得发抖。 “这他妈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6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6 沈知寒突然放开姜瑶,转身直直朝夏薇薇走过去。 夏薇薇反应不及,只觉眼前一黑,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命脉。 沈知寒阴沉沉地攫住她:“是你,是你要她这么做的对不对!夏薇薇,你心够狠的啊?!” 夏薇薇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蛋噌一下涨红,她艰难地辩解:“……你自己问她。” 这主意或许是姜瑶想的,但推波助澜她功不可没! 沈知寒不容辨解地收紧了力道。 夏薇薇快要窒息:“你以为,只凭你那些证据,就够吗?不够……不够保险,我们谁也不能打保票……所以必须要煽动舆论……” 沈知寒收集的证据确实有大把握将林子凡送进监狱,但谁知道林家到底能保到哪一步。谁又知道林家会不会为了唯一的儿子不择手段? 所以要利用国民,煽动舆论,在对手发狠之前,他们先出险棋,将自己逼到绝路,才能引对方走上绝路。 想要和上位者斗,必须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不要跟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沈知寒冷冷一哂,那目光如一柄淬了毒的刀锋,刺得她心虚地一凛。 姜瑶以身犯险,引导林子凡在镜头前认罪,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现场直播,不仅惊险刺激,而且绝无仅有——它注定将林子凡推向舆论的漩涡钉上耻辱的架台,更注定将事件的策划人,记者夏薇薇推上辉煌的职业高峰。 经此一役,她将名声大噪,“不畏强权”、“揭露真相”、“英勇斗争”,她将成为一面崇高的旗帜,不止因为她是一名记者,更因为她是一名“杰出”的女性。 这个算盘打得太好,一箭双雕,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姜瑶的安全。 而沈知寒也只关心这个。 “我想我应该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如果今天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第一个让你陪葬!” 沈知寒咬牙切齿地松开人,夏薇薇倒退两步,捂着胸口大口呼吸。 姜瑶走上前,安抚地重新握住他的手:“确实是我要她这么做的。” 这会儿初初的担忧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破坏力堪比核能的怒火,沈知寒狠狠瞪她:“我不管你们达成什么样的合作,你记住,如果你出什么事,其他人也别想活!” 怒火隔空燃烧片刻。 姜瑶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又在他严肃的目光下飞快收拢笑意:“好,我记住了。” 但她随即又说:“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我也不想拖累你。我说过,我能打败他,你看,我这不是做到了?” 沈知寒恼火:“但你差点被他……” “我带防身武器了,”姜瑶比了比手中的瑞士军刀,而且她知道,“他不会那么做的。他刚才,只是一时失控。” 他们相处十余年,对林子凡,姜瑶有十足的了解。可惜林子凡总是顽固地陷在执念中,越走越偏执,不肯认真地去理解她。才会最终将两个人的关系走成一个死结。 沈知寒忽然有些不爽,这女人在他面前感慨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十年? “你这刀也太小了。”他烦躁地岔开话题。 “不小了,这刀在瑞士军刀中已经算尺寸大的了,”姜瑶说,“这是我爸给我买的,他让我随时带着防身。很锋利,我以前一直都带的。” 她忽而眯一眯眼,意味深长地说:“我还用这刀捅过一个男人的肩膀呢,就是拿走我初夜那个。” 沈知寒还没听完她后半句话,仓库外就响起警报,随着砰砰砰的车门声,纷乱的脚步和着喧哗冲了进来。 警察赶到了。 …… “昨天傍晚,某直播平台的一段视频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视频中,刚获得保释的北安集团现任董事会主席林子凡不仅亲口承认杀人,更是实施强奸未遂。随后,警方快速出动,于六时许在小荡山外的一处仓库捉拿犯罪嫌疑人林子凡……” “视频中的另一主人公,正是前段时间刚与林子凡公开婚讯不久的姜某,有知情人透露,二人早前便已离婚。根据直播视频可知,林子凡对姜某可谓虐恋情深,求而不得,也正因为此,才对其家人,也就是姜某的亲生父亲,北安集团创始人,优秀企业家姜北安痛下杀手。更详细的案件内情,请关注我台今晚八点播出独家新闻报道《薇薇之声》……” 验伤、做笔录、采集证据等一系列流程走完,沈知寒搂着姜瑶走出警局大门时,已过了一夜。 天空刺白,阳光破云而出,晴朗明媚。 在短暂的黑暗过后,城市苏醒,重新焕发活力。 姜瑶走出大门便看到郑希音,她刚从一辆车上下来,仪容依然一丝不苟,但面色有些憔悴,眼下有些青色。 见到她,郑希音立刻便上前。她坐在车里等了一夜。 “瑶瑶。”声音还是那般好听,只是略显沙哑。 姜瑶看了一眼沈知寒,后者也看向她,含着等待和征询。 姜瑶沉默良久,低低地叫:“郑阿姨。” 只是一声,足以令郑希音露出满足的笑容。那眼尾堆积的深深浅浅的皱纹,终是泄露了女人的年纪。 ** 富二代,企业家,豪门,情杀,俊男美女……包含了一切爆点要素的林子凡事件在全国范围内引起讨论,舆论哗然。 虽然不乏看多了爱情小说的年轻小女生偷偷崇拜起这种霸道酷炫的总裁人设,但主流声音依然是谴责和谩骂。 “人渣”、“杀人凶手”、“特权阶级”,成为更加耸动的标签,曾经令林子凡受到万人敬仰的财富和身份,此刻成为世人对其进行口诛笔伐、肆意谩骂折辱的阿喀琉斯之踵。 当你高高在上,财富将是你进阶的砝码,当你低入尘埃,财富就会成为拖你坠入深渊的铅注。 仇富——是任何阶级,任何时代都不缺席的丑陋心理。 夏薇薇深谙其理,并且顺势而为,紧紧抓住林子凡身上的标签煽风点火,引导舆论。不仅事发第二天便联合电视台推出新闻深度访谈节目《薇薇之声》,更是接连刊登几篇言语辛辣讽刺的以“特权”、“阶级固化”为标题的头条文章。 为了防止沈知寒翻脸,夏薇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7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7 薇很聪明地采取了“淡化受害者”的报道方式。 因此在最初的对姜瑶感兴趣后,媒体大多将焦点锁定在了林子凡个人身上。 直播视频,疯狂的舆论碾压,再加上沈知寒递交的证据,以及郑希音作为证人出庭,林子凡的案子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 沈知寒终于松下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一直睡不好,即使是搂着姜瑶入睡的那些夜晚,他也无法安心。林家毕竟势力庞大,林子凡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他真的太渺小,太渺小。 两个人终于回到家里,沈知寒抱着姜瑶去洗澡,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但身体实在疲乏,脑袋一沾枕头就困得睁不开眼。 “累了就先睡一会儿,”沈知寒亲亲她的眼皮,撩起她一缕头发说,“醒了再告诉我。” “嗯……沈知寒……你要等我醒过来。”姜瑶握住他的手,沉沉地陷入睡眠。 沈知寒抱着她,在透过纱帘滤进来的柔光里沉默许久,一直到手臂被压得发麻,才小心抬起她的头,将自己手臂抽出。 沈知寒起身去穿衣服,他还得见一个人,一个跟他的过去相关的人。 手机上发来一条短信,发件人的备注是“徐凤秋”。 而在很多年以前,他曾唤她一声“妈”。 第55章 57 57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沈知寒特地穿一件洗到褪色的t恤衫出门。 熬了一夜,他下巴青渣明显, 再加他看人时那惯性的微蹙眉头, 疲态尽显,颇有些落拓之感。 但到底是五官深刻,长相英俊, 适当的疲态只会更增一分他的男人味。 小饭馆里的女服务生躲在门后偷瞄这个年轻人,八卦地猜测着他和小老板娘的关系。 之所以叫小老板娘,是因为在这个女人进来之前,老板已有一位原配老板娘。 而小老板娘到底如何进来, 又到底是否小三,就不得而知了。 各人有各人的说法。 后进的女服务生总爱凑在一起聊八卦:“小老板娘胸部垂那么大个, ”服务生夸张地在胸前比划, “天天进出厨房, 身上都是油烟味, 骂人能传百米远, 老板怎么会看上她?” 有人不屑:“那又怎么样, 老板也没好到哪里去, 开个小饭馆, 十年如一日的破烂生意,不思进取。” 有来得比较久的服务生插上话:“你们别看小老板娘现在是个黄脸婆, 以前刚来的时候,也是美得赛西施,很打眼呢!追她的客人也是拿刀割韭菜一茬一茬的, 老板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到手。” 几人惊呼:“真的?!” 人人都有年轻貌美时,有人幸运,美貌一辈子,有人不幸,转眼就被蹉跎。 而明显属于后者的徐凤秋,此刻,正拘谨地坐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 沈知寒看着面前浮着一层油的塑料桌面,没有出声。 他对母亲的记忆很遥远,一部分是因为当时年幼,另一部分是因为刻意遗忘。对于抛弃自己的人,何须记挂。 话虽这么说,但血脉终是神奇之物,依然能穿越十多年陌生光阴,在他体内复苏,流淌,搅起难过与愤怒,也激起卑微的欢愉。 在孩子面前,母亲具有天然优势,幼儿的眷恋与依赖就是她们的武器。 而那些无法释放的情感,就像被压缩的气体,液化成高密度的制冷剂,随时有爆炸可能。 于是他更沉地冷下脸。 “你找我什么事。” 抛家弃子、音信全无十多年,徐凤秋不是没有愧疚,如今见到当初还未过她肩膀高的儿子已长成英伟魁梧的男人,更是腾起丝丝缕缕的惧怕。 但也激动。 “寒…阿寒……吃饭了吗?我叫厨房给你烧点菜。”手在围裙上不安地揉擦着,徐凤秋仓促地起身去厨房交代掌勺师傅做几道小菜。 等炒米粉、油焖虾、手撕白菜等几道家常菜上桌,才又坐回来,不安地瞅瞅他。 沈知寒端起米饭便吃,视野中忽然多了一尾红澄澄的虾,他抬起头看到徐凤秋局部地收回筷子。 “你也吃。”沈知寒面无表情地说。 徐凤秋受宠若惊,挤出一丝微笑,连声答应着端起碗筷。 见他态度没有那么抗拒,徐凤秋鼓足勇气跟他聊天,沈知寒有话必应,就是态度很淡,始终没有抬起头看她。 这顿饭吃得平和,似乎又不平和。有什么东西清晰地亘在二人之间。 分别之前,徐凤秋听到沈知寒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不要再找我。” 纹理发黑的木质筷子轻轻地一颤,徐凤秋点了点头。 她站在日暮的街头,一直目送着沈知寒静默的高大身影消失在转角,才转身走回小饭馆。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吗?是的。 她爱他吗?当然爱的。 这么多年想他吗?无时不刻在想。 可若问她如果时光倒转,她是否会做相同选择。她的答案定是会。 十多年前的霞屿镇,贫穷,落后,边缘,徐凤秋只是其中碌碌无为的一员。要说真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她冠绝全镇的美貌,以及一份对命运的不甘心。 从小便受到瞩目,是镇上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她坚信自己与众不同,也憧憬自己的未来。 但千挑万选,最后却不小心嫁给一个赌鬼——那男人除了皮相好外一无是处,烂赌,贫穷,酗酒,还打她。 从云端跌入地狱,美丽的小妇人无法接受这命运的玩笑。 她每天早早起床,自己推着摊子去卖早餐,辛辛苦苦赚一份微薄收入,养自己,也养儿子。 姜北安就是这个时候进入她的生命。 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富有,英俊,神秘,高高在上。 女人没有见过世面,只看男人一面,便已将半颗心交出去。 何况那男人每天去工地监工,总会到她摊前,温文尔雅地一笑:“老板娘,请再来一碗豆浆。” 他五官深刻硬朗,透着英武之意,但笑起来时有酒窝,浓黑的剑眉在这一刻褪去锋利。点漆般的双眸像泼了一层水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8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8 ,即使笑起来也有淡淡的散不去的忧伤,谜一样的男人——后来,她才知道他刚刚失去爱妻,带着小女儿来这僻壤之地,是工作出差,也是放逐逃避。 他为人儒雅,但又有轻浮的意气,不爱板正地穿西装,衬衫松开两颗扣,领口总是歪,洁白袖口推到手肘高,一股风流倜傥的劲儿。 进工地视察时,姜北安总喜欢一手随意地拎着黑色西装外套,一手闲散地插在裤兜,因为个头高而略显驼背,抬头往上望时,狭长细眸微微一眯,像生出两道钩子似的。 镇上多少女人被他勾出魂。 姜北安对此不避讳,不刻意地接受什么,也不刻意地拒绝什么。对谁都是那副可亲又遥远的距离。 隔靴搔痒,挠不到心口,才愈加迷人。 徐凤秋经常见到姜北安的小女儿。 或许是因为被保护得很好,那娇俏的小姑娘眼中没有多少失去母亲的阴霾,见到人会腼腆地勾着指头,甜甜地喊上一声“叔叔阿姨好”——也不管那人是乞丐还是老板,纯善的小女孩眼中没有三六九等之分。 那时候姜北安就会低下头宠溺地鼓励地揉揉女儿的发顶。 小女孩不及他腿高,他做动作时需要弯腰,修长的身体总是不厌其烦地弯出一个无比宠爱的弧度。 看惯了粗鲁野蛮的丈夫,徐凤秋的心无时不刻不在为这个男人摇曳。 但更重要是,他代表另一个世界,一个她梦寐已久,却又无法触碰的世界。 仿佛是老天帮她,那小姑娘常来工地,一来二去,竟和她儿子相处很好,徐凤秋也借此与姜北安搭上话。 往后就是很烂俗的故事,工程结束,姜北安携女儿回京宁,她义无反顾追去。 ** 沈知寒回到家时,姜瑶已经醒过来,门刚关上,她就肉麻地黏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心情很好。 “你回来了。”她将脸埋在他背后,嗅了一口,“……你去什么地方了?还穿成这样。” 沈知寒撑着墙面换鞋,转过来,将她揽进怀中。 想了想如实说:“我去见我妈了。” 那天李晶晶来家里,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对她说了,他也不该再瞒她。 姜瑶怔了一秒,结结巴巴:“我……我婆婆要来?” 沈知寒好笑地压了压她柔顺的发顶:“不需要这么叫她,我们以后不会来往。” 说完便往卧室走,他要去换衣服。姜瑶跟在他身后走进去,看着他淡定地换衣服,淡定地去浴室洗一把脸,又淡定地走出来。 但有股说不清的氛围,萦绕在二人之间。 姜瑶静了半晌,突然问:“……你恨我爸吗?” 沈知寒手上动作一顿,这才回头看她。 一闪而过的挣扎很快沉进如潭的深眸。 他没有说话。 姜瑶鼓足勇气又问:“……你会恨我吗。” 平静的表面下是不可知的暗涌。她不能任他独自背负,亦不能让两个人的感情留下隐患。 姜瑶坐在床边,她一只手伸进口袋,不安地紧紧地攥住一条丝巾,一边说:“我知道你一定恨我爸。在感情方面,他确实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伤害了你妈,也破坏了你的家庭,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有权利恨他。” “你一定也讨厌过我,所以那次在医院,才又把我抓回去。” 沈知寒目光闪烁地凝视她,她面色沉静,依旧是红唇白齿,依旧是美丽惊人,却有难以名状的陌生感。令他想起记忆中,那个怨恨了多年的小女孩。 沈知寒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久,才几个月,”姜瑶说,“沈知寒,你恨了我和我爸那么多年,却只爱过我几个月。这笔账不难算。” 她站起来,从后面搂住他,双手绕到前面,交叉起来打一个结,将他锁住:“但没关系,我不求你原谅我爸,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做了错事,自然应该被你唾弃。但罪不及我,你不该将仇恨转移到我身上。上一代的烂帐应该上一代清算,我们都是无辜的。你过得不好,未来我补偿你,但这不是替我爸还债,而是因为我爱你,我想把全世界都捧到你面前。沈知寒,我爱你……” “谁说我恨你?”沈知寒握住她的手,转过去。 在最绝望的时候,他是曾迁怒过她,将她和姜北安当成发泄的靶子,令他在最无助时刻,还能有一口气——还有情绪波动,就还活着。 而在进入姜家之后,他就已将她从那段往事中摘清。有那样一个父亲,她也是受害者。 到后来决定爱她,他已经义无反顾。 时至今日,他想得愈发明白:“我今天和她见面,她问了我很多过去的事,却一句也不提现在怎么样,住哪里,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她甚至还警惕地多看了两眼他身上的破旧衣服,不愿意多问他一句“钱够不够用”。 “所以我告诉她,以后不要再见了。”沈知寒痛苦地说,“她从没为过去后悔过,她就是那样的人,野心勃勃,心气甚高,总觉得霞屿是个小地方,困住了她。如果那时候能把我打回娘胎,她一定会把我打回去叫我重新投胎。她自私,非常地自私,在爱我以前,更爱她自己。” 这才是对子女来说最可怕的地方,一个母亲,她爱自己甚过爱自己的骨肉,那么她的儿女,注定孤苦。 当年的徐凤秋难道不知道她追随姜北安离开是没有意义的吗?她那么聪明当然知道,她甚至比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一段发生在祖国南部的再普通不过的露水情缘。但她一意孤行。 她在找一个由头,姜北安就是她破釜沉舟的勇气。 他只是她成蝶的那道茧。霞屿没有她追逐的东西,她注定要飞出去,不过早晚问题,她终究会向老天要一次改命的机会。 “我已经想通,她想要更好的生活并没有错,是我倒霉,投到了她的肚子里。”沈知寒吻了吻姜瑶的发顶,但上天公平,赏他一个最好的爱人。 沈知寒回忆过往:“她其实也很惨。” 徐凤秋美丽聪明,成绩优异,却不小心嫁给一个赌徒,一步错,步步错,从此人生满盘皆输。 她有理由愤恨,就像他也有理由恨她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9 金丝雀 作者:陈阿塔 分卷阅读89 一样。被子女仇恨一辈子,她梦里睡觉也有不安的时候。 但沈知寒从此解放,因他有一个姜瑶。 “其实我还应该感谢她。” 感谢她赠他一副数一数二的好皮囊,以及一个好过村口二柱的好名字——山中有别韵,清极不知寒,令他在姜瑶面前,还不至于自卑到骨子里。 “沈知寒,你讲完了吗?”姜瑶从口袋里抽出丝巾,“讲完了就到我,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沈知寒低头看到,惊讶中亦有不解。 “这条丝巾是伦敦萨维尔街上一位名叫tom& riddle的设计师设计的,他是我妈妈的好朋友,这世上只有两条。一条在我这里,另一条四年前被我不小心遗失。那时候我刚从一个男人的身上爬下来,慌不择路地逃跑,忘记带走。” 姜瑶看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知寒震惊地张大嘴,空气争先恐后地冲进口腔,他一个不小心,剧烈地失态地咳嗽起来。 许久之后,他惨白着脸,直勾勾地看向她。 他眼底汹涌澎湃,复杂不清,亦有痛苦夹杂其中。他被一股巨大的耻辱逼得无所遁形,不是她,而是那些不堪的可怕的往昔扑面而来,将他逼退到另一个角落。 但姜瑶抱住他,手臂柔软,话语温热:“如果是你,我会很高兴,很高兴。” “……我那个时候……我……”他跟她想到的东西不同。 那些事情他没想过隐瞒,只是不愿意提及。但以这样的方式……他措手不及。 姜瑶打断他,根本不在意那些他难以启齿的部分,只是坦荡地坚定地重复:“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沈知寒,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幻想所谓的命中注定,如果真的是你,我只会觉得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已经定好。” 沈知寒失焦地看着她,仍抓不回头绪。 姜瑶笑了,她踮起脚尖,将丝巾覆在他眼睛…… 【正如林子凡所说,人人都有不可告人的欲望。而在救她这件事上,夏薇薇有为自身谋利,郑希音的倒戈多少带点识时务的意味。只有沈知寒,只有沈知寒一心一意为她,毫无保留地奉献。】 褪色的丝巾依然丝质柔软,她手绕到他脑后,轻轻打一个结。 【从小到大,人人都当她是金丝雀,供着养着,千方百计地关在牢笼里,唯有他许她一份自由,让她找到自己。她这一生,五岁遇见他,十八岁交给他,二十二岁爱上他——原来,一直只有他。】 姜瑶捧住那张印刻在生命中的脸,亲吻上去。 沈知寒一颤,循着温热环住她。 将爱意蕴进口腔。 蒙眼即是随心。 黑暗中寻找永恒。 从此衣角一缕芬芳是你, 掌心一粒朱砂是你, 眼角一颗泪珠是你, 生命里永垂不朽的烛光也是你。 ——《金丝雀》正文完——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河眼神里的坚定之后,他顿了顿,然后才说道:“随你了。” 一场在任越看来莫名其妙的插曲就这样结束了,他看了看时间,觉得实在是太晚了,于是就想要留林河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再回去。只是这会儿林河那爱子如命的母亲半夜起床发现儿子不见了,立马就打电话过来追问,言语里的担忧让人听的一清二楚。于是任越就没有留人了,而是让司机将林河送回家。 林河其实并不愿意离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留下来保护任越,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即便他强硬的要留下来,也只会被轻而易举的利用。于是他忍住了内心的煎熬,对着任越说道:“有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任越被林河这承诺逗笑了,于是就开玩笑的回了一句:“好啊,等你什么时候买了直升机,我会考虑的。” 林河坚定的回答道:“一定!” 看着面前清秀而瘦弱的发小,任越并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玩笑性的一句话被对方深深的记住了。并且在未来的一天里,这位已经成长得让所有势力都不敢小觑的发小,在他最狼狈的时候破空而来,双手为他奉上已经绽开了的承诺之花。 那是未来某天的事情。 此时此刻任越看着林河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他趁着车窗还没有关好,倾身上前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今天晚上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我不问了,但是――没有下次。”林河浑身一震,正想要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任越搂住了,没办法抬起来。 “我担心你。” 轻轻的喃呢落入了林河的耳边,像是一点冰重重的砸进了他的心湖,让他由心而外的为之一颤。他喉咙一紧,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等到自己被任越松开了之后,林河看着任越下意识的扬起了一个笑脸,然后说道:“好。” 司机踩下油门,车窗缓缓升起,小轿车慢慢的启动往前了。在车窗完全合上的那一瞬间,原本挂着笑脸的林河失声哭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哭了。 司机从镜子里能够看到林河的情况,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认真的开车。深夜的马路上没有多少的车辆,偶尔有那么一辆车闪过,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漆黑的道路给人一种阴森可怕的感觉,仿佛看不见前路。 这位司机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大概是年纪大的人都容易心软,他看着在后座哭得一塌糊涂的林河,趁着开车的空档拿了一个纸巾给他。司机不清楚林河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依着他的经验他觉得从白先生家里出来的人,大抵也就那么几类,于是他开口说了一句:“白先生其实是个好人。” “他抢走了我的宝贝。” 司机听不懂林河话中的深层含义,他只是字面上理解的说道:“那你应该为你的宝贝感到高兴,它在白先生那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白先生从不轻易喜欢一个东西,但是凡是他喜欢的东西,都会成为稀世珍品。” 林河沉默无言,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渐行渐远的大别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那个恢宏庞大的别墅就像是笼子,在未来的某天会把任越关在那里,不见天日,没有自由。林河擦去了眼中的泪水,拭去了眼中不谙世事的青涩,仿佛一夜间成熟了。 任越看着小轿车完全消失了,那压下去的困意才重新涌上来,他转身半眯着眼睛就想要上楼去睡觉,却在这时候听到白先生说道:“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任越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你也要管?” 白先生微微一笑,说道:“了解孩子的人际关系,这是一门很重要的课程。” 任越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男人满口的亲子理论了,他不反感,但也没有特别的接受。不过……他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道:“当然重要,如果说要我舍命去救他的话,我肯定毫不犹就答应。” 白先生一直以来对着任越都特别温柔脸色瞬间沉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夜里,他双黑的眼睛变的更加的黑,平静的黑色中如席卷着一股看不见的风暴,他冷静的看着任越,然后勾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我大概要吃醋了。” 任越啧了一声,觉得这个男人的情感无可理喻,他现在表现的就像是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抢了一样。不过任越这时候兴致上来了,既然这男人这么喜欢亲子剧,那么……于是他操着神解释对白先生说道:“对哦,这就是孩子被抢走了的感觉。不过按照道理你得习惯这种感情,因为作为家长就应该大方微笑的看着孩子广交朋友。你会吃醋是因为你还没成为真正合格的家长,你需要克服这种情感,然后做到微笑的坦然的看着孩子的誓死知己。” 接着任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放大招了,“等你能够感悟到这一点的话,那时候我也许会心甘情愿的喊你一声‘爸爸’。” 白先生迟疑的点了点头。 …… 第二天早上学校发生了不少事情。 那位当众骂他的普通班第一名的侯同学在全校广播体操之后,站在国旗下念了自己的检讨书,承认自己有错。侯同学的检讨的时候身体一直在打颤,像是很害怕的样子,语气里流露出满满的怯懦,瞬间把众人的同情心都被败光了。与此同时学校公布了之前分科考试时候的成绩,任越的成绩虽然为重点班的最后一名,但确实比侯同学高一点。于是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迅速收尾了,之前鄙视任越的人也都不好意思起来,纷纷讨好起他了。 而看起来没有参与此事的上官老师,因为一纸文件直接被开除。由另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但很慈祥和蔼的老师接替了他的工作。上官老师的事情发生的突然,走的突然,于是他这个本该轰动全校的老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一切事情解决的又快又突然。 因为晚上折腾得有些晚了,第二天任越上学的时候一直打着哈欠,眼角不住的泛着泪花。上课的时候任越几次就想直接趴桌上睡觉,但是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撑着下巴懒洋洋的坚持着。等到中午吃完饭之后,任越到班门口看到同学拿着课本在走廊里大声朗读,他头痛的揉了揉耳朵,然后转身决定找一个草丛躺着睡一会儿。 任越迷迷糊糊的睡着,忽而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起来。任越实在是太困了,困得连那些平常无法忍受的噪音都不愿理会,只是明明他已经要睡下了,却在这时候听到了一个名字――“高二文科尖子班那个学霸林河,别看人斯斯文文的,其实就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是不是搞错了啊?” “不会有错!白校草都出手了!”说话的男同学声音很激动,但是他很注意的压低了一点声音快速的说道,“我有初中同学以前和白校草是一个学校的,据说白校草最恶心那些变态同性恋,会将他们赶出学校……上星期我就看到了白校草带人殴打了林河,所以不会有错的!” “……” 任越猛地睁开双眼,清醒了。 第14章 014 任越醒过来了,只是这一醒过来就没有听到什么好消息,让他不太高兴了。他揉了揉因为强制被打断的睡眠而有些昏沉沉的头,然后从草丛里站了起来,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到了隔壁那窃窃私语的人群中。 “你们好像在说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呢,”任越不高兴的说道,“也跟我一起分享一下怎么样?我很感兴趣。” 任越突然冒出来把那一群正在分享八卦的人吓了一大跳,不过在看清楚任越的长相之后,他们惊艳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学生认出了任越,他惊呼了一声:“你是林河的朋友?那个九班的任越?” 任越没想到他们居然认出他了,像他这么低调的一个人……不对,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侯同学的事情已经足以让他变成一个发光体了,现在基本走哪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于是任越扬了扬眉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对哦,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任越,所以我呢就对我好朋友的八卦特别的感兴趣,你们一定不介意给我科普一下吧?”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有一个人就大胆的开口说道:“看样子你应该一直在这附近,那你应该都听到了,我们没必要再重复了吧?” “你们不愿意跟我分享?” 有个看起来比较软和的男生见着气氛不对,出声救场了,他说道:“那什么我们的消息也不真实,就是无聊的时候聊聊而已,如果你想了解更加详细真实的情况,你可以问问班上的其他同学,他们应该更加清楚。” 任越笑了,他说道:“你们的消息是假的?”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了,只是我认为如果你想帮你的朋友的话,应该去问一些更加了解真相的人,这样才不会搞错情况。”那男生真情实意的表示道,“我是怕我们的话误导了你,那就不好了。” 任越俯视着草地上这三个男生,他觉得刚才那人说的话特别的有道理,但是呢……任越依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然后他淡淡的说道:“所以你说这么多,意思就是你们说的话不真实,可能是假的,但是你们还是在这里乱传?” 三名男生被任越这话整懵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点了点头。 任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卸下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几个人,冷冷的说道:“你们这样算是在诋毁我的好朋友了?那么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们应该也没有怨言吧。” 男生们被任越那冷酷的表情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了些许,像是想要逃走。这样的小动作自然是被任越扑捉到了,他率先一脚重重的踩踏在了他们逃离的向前,然后脚板在草地上狠狠的碾了几下,将原本青葱的小草碾碎了。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举动,却把三名男生震住了,他们眼神有些失焦,下意识的猛地摇头说道:“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任越半倾下身体,睨视着他们:“哦,是吗?” “不敢!绝对不敢了!” “那如果我在学校还听到这样子的谣言呢?” “我们现在马上就去澄清!!!” “……” 任越看着三位被吓得狂奔而去的男生,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撇了撇嘴。他蹲下身看着地上被他蹂躏的已经完全废了的小草,端详了一下,然后拿个个空瓶装了水浇上去,接着便懒懒的离开了。 发小被欺负了。 任越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一件事,他想他的直觉还真是准,当初第一次听到学校的尖子班学生被殴打了,他就直觉这事情可能与林河有关系了,只是因为当时目测林河身上没有伤口,所以他才以为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也庆幸受伤的并不是他的发小。 结果证明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啊。 任越想着林河,不知不觉的也就走到了林河的教室。按理说高中的学生为了省时间,中午在饭堂吃完饭之后都会回教室学习,不过一些家里比较近或者住宿舍的学生,则会选择回去在床铺上睡一觉,养足精神了再继续下午的课程。像尖子班这样的超人才班级,里面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学习狂,就算是午休肯定也会认真的呆在教室里做题……任越这么想着,却看到林河的班上只有一个人。 任越:“……” ――说好的尖子生都爱学习,争分夺秒的在学习呢? 任越本来转身就想要走了,只是他觉得班上那一个人有些眼熟。 那男生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却没有一般男生那种臃肿普通的平凡感,相反他这穿着校服的样子给人一种久违的惊艳,让人想不到校服原来还能被穿出这样高大上的气质。那男生的位置接近窗户,正午时分金灿灿的阳光虽然并不直接照射到教室里,但是也有一些余光洒落,照的男生原本就比一般人白的肤色多了几分透明的感觉。 男生正单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大概是感觉到门口有人,他懒洋洋的转头看了过来。而也是他这转身,任越才注意到这男生的长相实在是与众不同,他很漂亮,而更让人觉得有魅力的是他那双颜色略浅,让人看出总觉得有几分竖着的猫瞳形状的眼睛。原本这样与常人有些不一样的眼睛会让人觉得陌生可怕,但因为这双猫眼的轮廓实在是太完美,而眼球有剔透精致的让人说不出讨厌,于是连奇特之处也成了他的魅力点。 任越不怎么关注别人的外貌,对他来说世界的人差不多都一个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或许哪天见到一个三只眼睛或者两个鼻子的人他会觉得很惊艳。不过在看到这位男生那双奇特的眼睛的时候,他扬了扬眉头觉得挺有意思的。只是这时候任越完全认出了这个男孩,他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白校草,也就是传闻中揍了林河的人。 任越并不是一个会依靠一两点小道消息就行动的人,他原本是想要再找林河确认一下情况,但既然这么巧在这个时候见到了传闻中的‘白校草’,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什么。于是任越拍了拍自己有些困顿的脸,提起了一点精神,然后他才很自然的就走进了尖子班,走到了白校草的面前,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身形有些瘦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力的男生,他不冷不热的就抛出了直球:“听说你打了林河。” 白景瞥了他一眼,没理会。 任越在心底里啧了一下,他反应过来都觉得自己刚才那一身气质和说的话都特别有一种大反派的感觉,仿佛带头欺压别人的是他一样。不过任越并不反省,反倒是觉得大反派这个头衔貌似挺有意思的,于是他直接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把戏贯彻到底了。他一脚踹到了课桌,然后坏笑着用一种很有压迫力的声音说道:“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白景双手离开了桌面,他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没有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倒是抬头看了任越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你是白痴吗?” “哦?” 白景又看了任越一眼,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沉说道:“是与不是那又如何?你打算帮他报仇吗?” 任越却没有立刻就爆发,他很冷静的看着白景,然后问道:“为什么打林河?”这时候任越走神的想了一下,这个校草姓白,会不会跟那个白先生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任越的眼神微微一暗,心中冷笑。 白景的大概是觉得坐着抬头看任越这动作很累,于是他干脆不再看任越,而是保持着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淡淡的说道:“大概是我讨厌基佬,天生气场不和。” 任越双眼在白景身上转了一圈,然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然后说道:“那你大概很讨厌你自己了。” 白景眉宇淡淡,又没有理会任越了。 任越却坐在了白景的课桌前,他依旧用一种坏人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盯着白景,不过这会儿他眼神中满满的是不怀好意,他紧盯着白景说道:“你一个天生基佬,又有什么资格去讨厌基佬呢?” 任越这说的是大白话,这是根据他以往的经验看出来的。天生同性恋的人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是这样子的人身上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一般人见多了自然就能够判断出来。虽然说有些人藏的很深,需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够发现,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任越的判断。 这个白校草,分明就是一个天生同性恋。 第15章 015 初中的时候,任越的妈妈离家出走了,家里就剩下任越和任爸爸两个男人。两个大男人的都不会做饭,因此任越经常被爸爸带着到外面吃饭。偶尔是他们两个人吃,但经常会有第三个人会出现在饭桌前,而这第三个人往往是个男人。 那些男人或者精英或者文艺,总而言之看起来都是非一般的人,穿衣打扮和任爸爸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不过年少的任越并不清楚这些,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能够察觉到来的人应该都挺有钱的。 任越一开始并没有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他认为这不过是爸爸的朋友,刚好凑一桌吃饭而已。而且爸爸的朋友看起来人也还不错,每次都会偷偷帮他们买单,经常还给任越加菜或者额外买一些好吃的,所以任越觉得还可以。虽然爸爸是个没什么用的男人,但是没想到他的朋友缘意外的不错。 直到有一天―― 突如其来的回忆嘎然而止,任越看着依旧一副清冷淡然模样的白景,有些讶异于他在这种时候还保持着几分傲然。白景并没有因为任越大胆的言辞而惊慌,相反他的眼神没有半点变化,他就这么傲冷的看着任越,仿佛在看一个小丑在孤独寂寞的表演。 任越慢条斯理的伸手解开了校服衣领上的一个纽扣,使得原本翻领的校服多了一条深v的沟,隐隐约约的让人看到他精致的锁骨。接着他倾身上前逼视着白景,言语中盛满了恶意,他慢悠悠的说道:“我不讨厌你们这类人,因为你们实在是――太好懂了。” 白景注意到了任越的领口,他的神情猛地一滞。 任越不过凑近了一瞬,很快他就往后撤离了,他注意到白景的眼神随着他的身体在转移着。即便他的脸色还是那么的淡,但他的眼睛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不过大概是任越嘲笑的眼神太过明显了,白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很快也就恢复惯常冷淡的模样,他冷冷的说道:“无聊。” 任越眉头挑的老高的了,他开始察觉到为什么会有传闻这个校草讨厌同性恋了。他感觉到这位分明是一个天生同,但是白校草本人貌似并不这么认为,他在克制自己。 克制嘛? 这点有意思了,他拭目以待。 既然对方选择了这样的做法,那么任越也就不抄近路了。对他来说想要秒杀一个天生同是很简单,但既然对方不想要走这条路,那么他也没兴趣逼迫――毕竟并不是所有的天生同都是那种样子。于是他又慢条斯理的将解开了的纽扣扣了回去,恢复原来整齐的装扮。任越点了点下巴,说道:“那么我们也就不用继续废话了,既然你打了我的好朋友,那么我来报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白景的语气淡淡的说道:“需要别人替他报仇,那么就证明他不仅仅是个基佬,还是基佬中的胆小鬼。” 任越听着白景这左一个“基佬”右一个“基佬”的,而且每一个都套在了林河身上,这样的不断重复让他原本已经熄灭的邪火再次狂涨。他的眼神彻底冷下来了,他这一次直接踹翻了白景的书桌,然后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只是下一秒,他就像扔垃圾一样将白景扔在了地上。 白景看起来身体并不强壮,但是在被任越抓到的那一瞬他快速的反应过来,于是即便是被扔到了地上,他也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他身姿看起来不慌不忙,衣服上没有一点褶皱,他皱着眉头的看着任越,然后像踩着猫步一样瞬移至任越面前然后捏住他的肩膀将他反压在地上。 任越虽然擅长打架,但是在技巧上面却略孙一筹,在被白景锁住之后,他的攻势就被困住了。不过任越并不着急,他先是佯装被捕而僵住了身体,接着考虑到白景的臂力不足而在其转换呼吸的一刹那跃起,反抓起白景压在他肩膀上的手扣住,接着他下意识的抄起桌面上不知道谁的挂绳校卡,快速的用深蓝色的吊绳将勒住了白景的脖子。 任越的眼神越渐凌厉,带着点肆无忌惮的邪气,他勒住了白景的脖子之后直接抓着绳索的另一头往前猛地一拖,语气沉冷如罗刹:“真不听话,是想要我打断你的腿才愿意跪下吗?” 白景痛的呼吸一滞。 这时候听到动静赶过来了的林河冲了进来,他猛地扑向任越然后稳稳的抱住了他的双臂。他低头凑到任越的耳边反反复复的用最温柔的话语说道:“没事了任越,没事了,没事了……” 任越的手僵住了,他回头看了林河一眼,然后松开了抓着绳索的手。任越闭了闭眼,收起了眼神中那异样的情绪,如往常一样的对着林河说道:“老毛病犯了,有点过火了。” 林河紧抿着嘴,他感受到了任越掌心的炙热,然后露出了个笑脸:“你这样做是为了我吧?我特别高兴。” 任越卸去了浑身的劲,他懒洋洋的倚在林河身上,嗤笑道:“这已经不是为了你了,我就是老毛病犯了。”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林河,那么他最多就揍对方一拳,而他刚才根本就不算是在打架了……任越平复了一下心中肆虐的狂气,冷静下来了。 与此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外面,并且偷看了好一会儿的同学已经通知了班主任,班主任接到学生的小报告之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尖子班的班主任是一个看起来相当严肃的男人,尽管他行动有些匆忙,但是他那张冷酷的面瘫脸尽职的挂在面上了。他扫了教室一眼,然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任越和白景两个人身上,停顿了几分钟之后,他将焦点聚集在了任越身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班主任咄咄逼人的看着任越,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白景一眼,对这个全校第一名的学生给予了几分安抚和信任。 林河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班主任的偏袒,他挡在了任越面前,阻隔了班主任那审问式的眼神,然后冷静的回答道:“老师,我认为现在应该让他们俩人到校医室检查一下。” 班主任扫了林河一眼,然后说道:“我现在正在调查情况,这事情显然与你没有关系,你先回到自己座位上。”然后他环视了一遍围在他身后看好戏的学生,板着脸冷冷的说道,“马上就要上课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请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影响自己的学习。” 学校里的八卦总是传播的非常快,不一会儿任越的班主任也赶到了现场。任越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姓王,她看起来很温柔和蔼,但在这一刻她也坚定的站在了任越面前,以保护的姿态对着尖子班的班主任说道:“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先把我的学生带回去,然后回去后我会和我的学生好好沟通。” 尖子班的班主任可不愿意就这样将任越放跑,对他来说白景是他们班的骄傲,更是整个学校的骄傲,而且很可能会在一年后以绝对优秀的成绩考上名牌大学,然后打响他这个班主任的名声。于是他自然是要向着白景,并且为白景讨回公道,拉近师生之间的关系,成就一段状元师生的佳话。于是,他伸手拦下了任越班的班主任,说道:“事情在我的班上发生,我认为应该及时尽快的解决,以免影响学生的学习日常――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跟我一起协同处理这件事。” 班主任王老师语气温和而不容置疑的说道:“这事情我回去后会进行调查,然后给予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我们先回去了。”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将任越交给余班主任处理,这样对任越很不利。无论任越与白景打架的导火线是什么,她身为的老师的在这种情况下必须给予自己的学生绝对的信任。 两个班主任对峙着,任越正被林河护在一边,而打破这阵僵局的是白景。白景看着两个班主任,他冷冷的说道:“如果没有其它问题,我先走了。”接着他不管身后的人说什么,直径离开了。他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然后绷着身体猛地干咳起来了。 他的手在颤栗着。 白景的主动退场缓和了两对峙中的班主任的气氛,只是尖子班的余班主任并不愿意就这样结束这件事,他冷冷的看着任越,然后说道:“这事情很严重,我觉得必须要通知你的家长。” 任越这时候终于有动静了,他眨眨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爸不在家。” “我只是通知你而已,今天下午我就会让他过来,你就想想该怎么坦白这件事。”余班主任盯着任越的班主任看了一眼,说道,“这已经是我退让了,才开学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学生打架的事情很严重,必须通知家长。” 第16章 016 午后,教室里书声琅琅。 任越被带到了另一个办公室里,他坐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心中躁动的邪火已经完全熄灭了。他安然的坐着,就像是最乖巧听话的学生一样,让人根本没办法想象他刚才打架了。王老师走到了任越面前,她先是露出了一个和善的表情拉近两人的距离,然后略带关心的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 任越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刚才和白景打架看起来气势凶猛,其实双方都留了一手,并没有伤害到对方。因此他除了心情略有一点不好以外,并没有其它什么问题了。 王老师通过任越的动作和语气判断出他已经恢复理智了,于是她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了任越的面前,两人平视的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样的距离看起来亲切,又给人一种安全感。王老师缓和了一下,然后才不急不慢的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大致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并不是特别的严重,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 任越眨眨眼,没回答。 “老师刚接手你们,可能不太了解你们的性格,但是我相信任越同学你是一个好孩子,所以我相信你。”王老师浅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年纪比你大一些,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把我当成朋友看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咨询我,有什么困扰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也愿意尽力的帮助你。” 任越听过很多温柔的话,但他觉得没有谁的话比得上这个老师。这个王老师的话胜在说起来真情实意,不带多余的利益目的,不会让人有种被索求不适感。于是任越的态度也变的温和起来了,他说道:“谢谢。” 王老师给任越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后说道:“那你愿意跟我说说真实的情况吗?毕竟刚才的情况都是别的同学复述给我听的,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任越想了想自己和白景打架的理由,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这里面并不只是他们俩个人的事情,其中还涉及到了林河,于是他即便是要辜负一个温柔老师的期望,也还是回答道:“大概是看他不顺眼。” 王老师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她说道:“如果你现在不想说,那也不着急。余老师那边今天可能会把你的家长叫过来,我回头也给你的家长打一个电话,将情况大致说一下,你不用太担心。” “我爸确实不在家,他想来也来不了。”任越这说的是大实话,他爸这出去培训学习,据说要一百天后才能回来呢。不过任越这大实话在王老师听起来就像是担心害怕,于是她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任越先回到班上继续听课。 等任越走了之后,王老师安静的坐在办公室里叹了一口气。 任越刚出办公室,就看到林河站在门口等着他了。任越一看到林河心情就好了几分,他笑着说道:“我没事呢,不要露出这样担心的眼神。” 林河笑了笑,然后他说道:“要不要跷课?” 任越惊讶的看着林河,回答道:“你不要你的三好学生了?” “今天突然想出去打游戏,不想上学。”林河白净的脸上露出了让人觉得特别舒服的笑容,他说道:“一起去?” 任越有几分心动,他在学校憋得有点儿闷,而且刚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总觉得心中有着一震郁气,心情无法平复。只是他看了看发小这穿着校服一脸好学生的样子,他忍下来了,他伸手掐了掐林河的耳朵说道:“好好学习啦,放学后再出去玩。”他自己翘课还行,但是带着林河翘课……他会有负罪感的呢。 任越的一票否决让林河瞬间放弃了坚持,他回答道:“好吧。” 午休的小插曲让任越心情有些起伏,不过这点小异样在一节课后他就调节好了,并没有过分的影响到他的生活。倒数第二节课的时候,尖子班的余老师就敲门走进了任越的班级,他说道:“我已经联系好了你的家长了,放学记得留下来,不许偷偷逃走。” 任越懒懒的回答道:“我为什么要逃走?老师你这想法一点都不积极阳光。” 余老师脸黑黑的瞪了任越一眼,然后气冲冲的走了。等他走了之后,班上和任越玩的好的几个男生就走上前,对任越说道:“这个老师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之前就听说过这个老是不好惹,没想到性格这么糟糕。” “听学长他们说这个老师很势利,小心眼的很,只有尖子班的学生在他眼里才是学生,我们重点班的跟普通班的没区别,都是垃圾。”有人愤愤不平的说道,“我特地研究了一下,发现他从来不教尖子班以外的班级,而且特别偏心学习成绩好的人。” “这样吗?” “真不喜欢那个老师,但他老刷存在感。” 任越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于是他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一章,换了个话题和这帮男生讨论起来了。不过在交流过程中,他有点惊讶这时候班上的同学居然没有选择孤立排挤他,而是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继续和他相处。 这一点让任越有些困惑了,按照一般剧本而言,发生了侯同学那样的事情以及中午的打架斗殴事件,即便澄清了真相了,同学们幼小的心灵里应该还竖着一堵墙,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接纳他。但是……任越认真的观察着,发现这些同学眼里真没有厌恶,像往常一样对待着他。 许是受到气氛的感染,任越不禁问道:“你们都不怕我吗?” 正在聊天的同学们被任越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愣了一下,面面相觑道:“怕什么?” 任越沉默了一瞬,然后勾勾唇笑道:“没什么。” 下午放学后任越就到办公室报道了,然后他果不其然的在办公室里看到了白先生,他真的是一点都没觉得意外。这位白先生一直自诩是他的监护人,特别热爱亲子剧,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放弃家长的出席机会呢?只是任越没想到自己给学校交的资料压根就没有提到白先生这个人,那个老师是怎么神通广大的联系上白先生的?大概是他们打电话给他爸,然后他爸把白先生的联系方式告诉了老师吧。 今天的白先生没有穿唐装,而是罕见的穿着一套黑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年代感,却多了几分俊美与威严。他眉宇淡淡的坐在办公室里,那架势看起来就像是来巡查的领导一样。 尖子班的班主任余老师看到了白先生之后,他顿了顿,觉得这人的气质超然,直觉他的后台肯定不一般。于是他特别恭敬的看着白先生,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道:“我姓余,是白景的班主任。” 白先生淡淡的说道:“我姓白。” 余老师的眼神瞬间一亮,他没想到白景原来有这这样子的家长,果然……真不愧是他看重的优秀学生。余老师看着白先生一出现,就沉默无言的白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缓和一下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于是他笑了笑的开口说道:“白先生,您的孩子很不错。” 白先生瞬间就察觉出这老师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解释,而是任由他说。余老师将白先生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于是他直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接着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连串的好话:“学习好,平常特别的认真,而且还听话……这次事件肯定不是他的问题,我特别的相信他,他是个好孩子……” 白先生安静的听着余老师在那里说话,等他说完了,说的唇干舌燥了,他才慢悠悠的说道:“既然你觉得他很不错的话,那么我就把人带回去了。” 余老师连连点头,他说道:“当然!本来就不是他的问题。”本来这是肯定就不是白景的问题,他会当着白先生的面好好教训那个叫任越的坏学生,给白先生一个交代。 于是白先生走到了任越身边,他牵起了任越的手然后温和的说道:“这位老师说不是你的错了,那我们就回家吧。” 余老师僵住了,他结结巴巴的问道:“白先生,那个……” 白先生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淡淡的饿看了这个余老师一眼,然后轻飘飘的回答道:“我带我的孩子回家,你有什么意见吗?” “……” 白先生深黑色的眼眸直直的落在了余老师身上,不过半晌便让他觉得不耐了,他的薄唇轻启缓缓的说道:“或者说,你能有什么意见?” 第17章 017 余老师有意见! 余老师他有很大的意见! 尖子班的班主任余老师僵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的站在那儿,从听到了白先生那句话开始,他觉得自己优秀的大脑仿佛停滞了思考,浑浑噩噩的搞不明白情况。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听到自己已经磕磕巴巴的问了:“那白景不是您的儿子吗?” 白先生瞥了眼站在一边的白景,淡淡的说道:“不是。” 余老师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热,极其尴尬的感觉涌上大脑,让他狠狠的咬住了后槽牙。虽然这个白先生看起来是一个后台很硬的男人,但是余老师厌恶一切给他难堪的人。 和班上同学们说的差不多,这位余老师的气量真心不大,当他情绪上头了的时候,经常会作出不理智的事情。不过这种情况不多,毕竟很少有人会直接这样简单粗暴的打脸,甚至这样毫不客气的把他无视了。于是他握紧了拳头,然后还强行摆出了一个笑脸,他佯装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刚才是我理解错了,关于任越同学的事情,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谈谈。” 大概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的想要为难白先生了,于是在这一番明显针对性的话语下,白先生停下了脚步。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那个向他发起了攻势的余老师,而是伸手揉了揉任越的头,温和的说道:“我在这里,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任越对白先生没有这样的黏腻之情,他毫不客气的挥掉了白先生的手掌,然后说道:“那你就速战速决吧,我饿了。” 白先生眨眨眼,他空空的手上一翻转变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他将蓝白色包装的大白兔糖剥开喂给了任越,说道:“暂时这只有这个,下次我会注意带一些肉干在身上。” 任越含着奶糖,就感觉嘴巴里甜甜的,他赞道:“这味道挺正宗的。” 白先生眉头弯弯,说道:“你喜欢就好。” “……” 又一次被彻底无视了的余老师这会儿神情完全扭曲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保持微笑的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任越同学突然闯进了文科尖子班,然后殴打了全校第一名的白景同学……校方认为任越同学存在嫉妒心理,可能是对学习成绩好的人有敌意,所以才会攻击第一名的白景同学。” 任越听到这一番话简直要醉了,他都忘了自己把事情交给白先生全权处理了,他翻了翻眼说道:“我一个理科生吃饱了撑的去打文科第一名?我要打也找理科第一名打啊,老师你这瞎说的能力真是特别的与众不同。”与此同时任越甚至怀疑这个余老师真的不是靠关系进来的?就这智商和逻辑,真不要太好了。 余老师被任越这话一噎,然后就清醒过来了。冷静下来的余老师也发现自己临时改的说辞太生硬了,有这诸多的漏洞,不过……也不是没有弥补的机会。余老师双眼从任越落在了白景身上,然后他说道:“我不过是从学生口中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当时的真实情况我想应该由白景同学来复述比较适合,毕竟他是受害者。” 从白先生进来之后,白景就一直存在感很低的站在一边,他那双晶莹的猫眼一直漫不经心的看着角落,仿佛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当他听到余老师将话题抛给了他的时候,他很冷淡的说道:“我不是受害者。” 余老师:“……” “如果今天叫我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这样无聊的事情的话,那么我没兴趣。”白景淡淡的睨视着余老师,他的语气虽然很淡,却带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我不需要你为我主持公道,更何况并没有公道这样的东西。” 余老师没想到自己的得意学生居然拆了他的台,虽然尴尬,但是他对着白景这样成绩好有前途的学生是很有肚量和耐心,于是他忍了忍,放缓了神情循循善诱道:“白景同学你不要怕,大胆的把事情说出来,老师会为你做主。” 白景一点都不感激,他冷冷的说道:“我先走了。”白景走得毫不犹豫,只是在出门之前他不动声色的回头瞥了白先生一眼。 站在一边的任越已经把奶糖吃完了,香甜可口的奶糖成功的抚平了他的饥饿感,于是他就有兴趣欣赏面前这一出师生剧了。任越本来只是想站着看两眼,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下了,手里还被塞进了一杯热乎乎的茶。 任越:“……” ――他确实想要看戏,但是没想要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啊。 余老师注意到了任越这边的悠哉,他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他怒视着任越然后咄咄逼人的说道:“任越同学,你这是在干什么?” 任越淡定的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慢吞吞的回答道:“如你所见,在喝茶。” 余老师:“……” 余老师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任越这样的学生存在,这简直就是浪费地球资源!他再一次深吸一口气,然后他转身看向白先生,说道:“白先生,其实并不是我想要说任越,只是你看他现在这目无师长的样子……” 白先生明明一脸睿智的模样,但在此时此刻他却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反问道:“‘目无师长’是什么意思?”问话期间,白先生他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包薯片给了任越。任越没意识到自己被投喂了,他正饿了就又吃的,真不要太幸福了。 余老师黑着一张脸,他说道:“白先生就不要开玩笑了。” “既然你不愿意解释,那么我就来说说我的个人理解吧。‘目无师长’的对象应该是‘师长’,换句话就是老师,可是……”白先生的语气中加了几分疑惑,他微笑的质疑道,“你是老师吗?” 余老师被人这么当场质疑了身份,他瞬间就炸了。于是立马就他亮出自己的工作证,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当然是老师!我还是尖子班的班主任!”只是在他说话间,身后有一双手伸出来拿走了他手里的工作证。 余老师猛地转身,就看到教务主任站在了身后。 “余老师,不好意思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教务主任面无表情的说道,“校长有请,据说有人举报了你这些年在殴打学生、带头孤立学生的事情。在查清楚这件事之前,你需要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余老师原本还不服,但是在看到主任亮出来的照片的时候,他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然后就一句话都不吭的乖乖跟着走了,也不管任越的事情了。 任越薯片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就看到好戏落幕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神奇发展结束了。他的手顿了顿,然后看着白先生说道:“……你难道把学校买下来了?”看样子这个余老师好像要像上官老师一样消失了,这真不得不让他怀疑一下白先生的实力。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会考虑在近期入手这间学校。”白先生回答道,“公立学校的购买转移手续有些繁琐,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不用了。” 第18章 018 下午放学后还有不少学生在学校里逗留,或是在教室里继续学习,或是在操场上跑步打篮球锻炼身体,整个学校瞬间变的热闹而生机盎然。任越和白先生从办公室出来了,他们俩人走在校道上,俊美青年这样的组合成功的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任越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下,原本以为自己能够看到林河,结果却怎么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也就是在出办公室之后收到了他的一条短信而已。 白先生大概是看出来他在找人,不过他也不提醒,而是恰到好处的陪在任越的身边。白先生本来还想要帮任越拿书包,不过这体贴的举动被任越判为肉麻而拒绝了。 任越没找到林河,就怎么都不放心,他转头正想跟白先生说要去找人的时候,白先生却先一步说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叫林河的男孩。” 任越下意识的就顺着追问:“林河怎么了?” “他妈妈来接他回家了,让我跟你说一声。”白先生像是刚想起这一件事,他说道,“之前为了处理事情,我忘记跟你说了。” 任越盯着白先生看了两分钟,然后他移开了视线说道:“没事,让他安全回家就好,我明天还打算找他请教功课呢。” 白先生顿了顿,然后他点头回应道:“他当然会安全回到家。” 于是任越就成功的将对发小林河的担忧放下了,其实也没必要担心,他家发小人那么好,根本就不会树敌,当然那个白景除外。想到了白景,任越就直白的问了出来了:“你跟那个白景是什么关系吗?”他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但一时半会想不清楚。 白先生勾了勾唇,他看着任越说道:“你吃醋了?” 任越瞬间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他说道:“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吃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嘛?” 白先生将话接过来,虚心求问:“我怎么了?” “你特别小气。” 任越本来想重提旧事,说白先生那天晚上针对他家发小的事情,但是他注意到此刻白先生的眼神后,就将话藏回去了。任越直觉这种时候不能提林河的名字,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为了林河好,他最好就是不要提其他来。 任越打架被叫家长的事情似乎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几天过后尖子班的班主任余老师因为被人举报而卸下了老师的担子,关门谢客躲在家里等待学校的调查和处理结果。 尖子班的大多学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她们与余老师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感受到了那位老师的功利心特别重,给了她们很大的压力。尖子班新上任的班主任虽然也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不过态度端正,不偏不倚,相比起来赢得了不少学生的青睐。 任越倒不关心尖子班那边过得怎么样,在确定发小林河对新老师也没有意见之后,这事对任越来说就可以完全揭过……才怪,他可没有忘记他和白景之间可是还有帐没有算完呢。 以任越为主角的校园闹剧,最终在人员的退场后销声匿迹了,本该是学习的学校也重新回归到了紧张的学习气氛当中,只是私底下暗流起了关于任越的秘密传闻,不过明面上并不为人所知。 不知不觉就这样已经开学一个月了,学校即将举行月考,考验同学们在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任越本身不怎么爱学习,他个人是觉得就算降级到普通班也没什么,毕竟学习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在哪里不能学习呢?只是林河相当看重这一次的考试,他从得知考试时间的那天起就开始督促任越学习了。任越有些郁闷,但是他考虑了一下发小的用心后,就乖乖的看起书来了。 只是―― 人声鼎沸的饭堂里,任越看着坐在对面的林河,说道:“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不用这么用功吧?”这一边吃饭还一边在看书,虽然说勤奋认真很好,但是这样对眼睛不好吧?而且就任越看来林河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成绩真的很好了,没必要再继续钻这些教科书式的知识了。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不如去研究一些更有意义的东西。 林河却有自己的打算,他说道:“我的成绩还不够。” 任越盯着林河眼底下的黑眼圈看了一眼,他的话语不由自主的温柔了几分,他说道:“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 林河抿了抿嘴,他说道:“之前我们班举办了一场测试,我比白景少了十分。所以我想这一次正式考试时,我能甩他十几分。” 他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他现在是学生,那么他会以学生的身份打败敌人。如果全校第一名远超第二名几十分,被人奉上神座,那么他在这所学校说话的底气是不是更足,是不是能够更好的保护任越了? 任越不懂这些尖子生的世界,他对成绩的概念就是过了及格线就万事大吉。不过他也不会去否定林河的想法,他想了想把自己盒饭里的鸡腿给了林河,鼓励道:“那我就提前请你吃一个大鸡腿,祝你成功。” 林河开心的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了。毕竟他这段时间都在努力的学习,简直废寝忘食了。林河注意到了任越眼中的担忧,他顿了一下,然后收起了课本。 任越愣了,问他:“你看完了?” 林河笑了笑说道:“对啊,看得我好饿了,要认真吃饭。” “你这么聪明,课本上这些知识应该难不倒你。”任越不解的问道,“你平时考试的时候认真一点就好了,在细节上多拿一些分数。” “我的知识水平还是比不上白景。”林河想了想,对任越坦白道,“我可以感觉都他应该是受过特殊学习训练的人,因为他的做题速度很快。这一两次的学校考试并不是他的真实水平,以我现在的能力,不努力的话怕是拿不到第一名。” 任越有点惊讶了,他说道:“他这么厉害吗?” “他很厉害。” 这天放学的时候任越坐在车上,他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突然见到了一个店面,于是他喊司机停车了。车子停在了任越看到的彩票店门前,他下车之后随意挑了号码买了彩票,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回家了。 在饭桌上,白先生主动提道:“听司机说你去买了彩票了。” 任越也不避讳,他大大方方将自己买的数字说出来了,然后补充了一句:“今天心情好,觉得自己手气应该也不错,所以就想买来试试――如果中奖了一等奖,我请你吃饭。” 白先生眉头弯弯,说道:“一言为定。” 晚上洗完澡之后任越看着被他随意仍在一边的彩票券,眼神微暗。他在想,白先生的能力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而他又会纵容他到何种地步呢?任越躺在床上,右手手臂遮住了眼睛,那么……他又可以利用白先生这样的力量做到什么地步? 开奖当天,任越看着对应上的一等奖的号码,笑了――一个不差,全都是他选择的号码,他中奖了!如他所想的那样是一等奖。于是当天晚上任越就兑现了请白先生吃饭的诺言,然后在餐桌上他对着白先生说道:“我们打个赌吧。” 白先生点头说道:“可以,你想赌什么?” “我就赌这次月考成绩――我赌林河这次月考成绩不是全校第一。”任越直勾勾的盯着白先生,弯唇说道,“如果我赢了,就让我离开这里。” 白先生对此扬了扬眉头表示惊讶,他慢悠悠的说道:“实际上我对你的成绩更感兴趣一点,你为何不用自己的成绩做赌注呢?” 任越并不想解释,于是他干脆任性的说道:“因为我就想赌这个。” “可以哦。”白先生答应了,然后他眨眨眼说道,“那是不是如果我赢了,你就叫我‘爸爸’?” 任越扬扬下巴,说道:“等你赢了再说。” 白先生笑了,他喝了一口茶,只是这热腾腾的茶水融化不了他低头喝茶是眼中瞬间凝结出的寒冰。不一会儿白先生抬起头,他眼神深邃的看着任越,勾唇浅笑了――小家伙在算计他呢。 以林河第一名的成绩为赌注,如果任越赢了,那么任越他就能高兴的离开;如果输了,那么任越他也不亏,因为他输了就代表林河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全校第一名。 真是个聪明可爱的小家伙。 …… 夜晚,白先生在书房下达了指令:“将白景的家庭老师派去给林河补课,请他们务必让林河拿到第一名。” 管家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白景那边……” “原计划停止。”白先生一边翻着书房里的书,然后一边说道,“让他先尝尝成功的滋味,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19章 019 晚上,林河洗完澡之后就打算继续学习,只是这会儿他的房门被敲响了,然后就看到他的妈妈推门走了进来。林河看着妈妈的表情,觉得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了,于是就问道:“怎么了?” 林妈妈抿了抿嘴,然后说道:“我给你请了家庭教师。” 这个发展有点出乎林河的预料,他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反问:“什么?” 林妈妈缓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她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努力的在学习,想要把成绩提升到更高的水平。妈妈很支持你的这个想法,所以决定帮你一把,给你请了老师辅导功课。” 林河很意外,但他也很感动:“谢谢妈妈。” 家庭教师很快就上任了,接受了几天的补课之后,林河感觉到自己之前有些迷茫的知识点瞬间被理清楚了,而且做题的时间也明显的快了很多。只是他最大的感受并不是学识的增加,而是……这些老师都很厉害。即便自家妈妈在教育局工作,但也不可能请来这样厉害的人。 与此同时林河还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些老师分明都很厉害,他们可以轻易的在第一次上课就把握了他的知识水平,然后在这个水平上给他出题和进行辅导。 所以…… “你又帮我了吧?”林河课间的时候找到了任越,说道。 任越正吃着零食,他嚼碎了薯片,然后茫然的反问:“帮了你什么?我听不太明白。”只是在回话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这是白先生做了什么了,不过这事情不需要告诉林河,以免他胡思乱想。 不过任越想了想,觉得什么都不说的话自家傻乎乎的发小没准就会错过这一次机会,于是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无论你身边出现了什么样异常的变故,你都可以问心无愧的去利用。”虽然他不知道白先生做了什么,有没有打算帮林河拿下第一名,但是他觉得林河现在所遇到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坏事。 林河张了张嘴,就说道:“那些家庭老师……” 任越瞬间明白了,他眨眨眼没想到白先生居然选择了最普通的一种方法,不过按照他对白先生的理解,他能派出来的人基本都是精英,所以――“发挥你死缠烂打的能力,彻底的利用他们吧。”任越对林河眨了眨眼,像是痞子似的说道,“不要浪费,去把他们脑子里的东西全都挖出来据为己有。” 林河看着任越这个样子,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承诺道:“我会的。” 至于这些老师是怎么来的,任越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林河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只是在上课铃响回到教室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一路紧紧攥着拳头,心里焚烧着一股火。这火炙热,一如他对任越的感情;但这火又很虚弱,因为他本身的渺小。 当天晚上来给林河补课的是教数学的老师,他已经给林河辅导过一次,大概摸清楚了他的水平,于是就按照他的水平的极限给他安排了课程。只是今天一上课,数学老师看着林河递来的问题,挑着眉头说道:“这些题已经超纲了,你没必要去学。”他的任务只是让林河在这次月考拿到第一名而已,他并不打算教他这些额外的东西,太麻烦了。 “我想我在上课时间问的问题,你都有义务对我进行指导。”林河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你认为自己没法回答我的这些问题的话,那么大概是你的水平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这样的话我会考虑更换一名辅导老师。” 老师笑了,他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林河双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这个老师,然后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渴求学习,如果你无法满足我的需求的话,那么――我认为你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老师脸上温和的表情卸下来了。 林河却一点都不惧,他淡冷的看着老师,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师忽而一笑,然后说道:“对了,其实我并不只是教你这一个学生,在这同时我还教导了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看着他的课本和校服,好像是跟你一个学校的人呢。其实我并不想将你们两个放一起对比,但不得不说你真的完全比不上他。”老师勾唇毫不吝啬的继续说道,“你的智力、技巧、逻辑……全都比不上他,你这些年的成绩大概都是靠死记硬背才考出来的吧。” “那又如何?” “你身为凡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那些天才。”老师慢悠悠的说道,“我多少猜到你这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打败他,但是我觉得你没有任何胜算,不如考虑直接放弃吧。” 林河合上了课本,他冷静的说道:“那么按照你所说的我这次不可能考过白景?那我明白了。” 老师冷嘲热讽的表情有点愣。 “你是白先生安排过来的人吧?既然他这么特地的给我安排了你这样高级的老师,那么想必他是想要我取得一个好成绩,比如全校第一之类的。”林河理清了现状,他结合任越一惯的性格作风,然后推断出来了,“白先生不是一个慈善家,他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我成绩的好坏对他的利益会有影响。” 房间内一片寂静,林河缓缓的补充了一句:“你身上一定有着要提高我的成绩之类的任务吧。所以我很好奇,假设在你的教导下我的成绩得不到提升……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么?”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起来了。 林河盯着老师的脸色,轻易的看到上面的异样。只是相比之下,他自己的脸色大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林河垂下眼,在那一瞬间他自己也理清楚了现在的情况。这些老师会到他家来,是因为白先生的命令,而白先生则是因为任越。那么在这其中,任越一定是做了什么才让白先生愿意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林河隐隐约约摸到了真相,因为这些人的目的太明显了,都是为了提高他的成绩――所以,任越是以他的成绩为筹码,做了什么事情?任越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林河掩去眼中的酸涩,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么他绝对不会让任越的计划付之一炬。 老师的脸色沉了一瞬,但很快他就露出了个笑脸像什么都没有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生过一样,淡定的说道:“课前寒暄到此为止了,我们该开始正式上课了。”只是他想要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继续上课,林河却没打算放过他,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然后说道:“老师,你刚才说我考不赢对方呢。” 老师的脸色不太好,他强笑着说道:“有老师教你,至少这次考试你一定可以考到第一名……” “老师,像你说的那样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林河笑了笑,一向温柔淡然的他这会儿笑的像是一个恶魔,他薄唇轻启悠悠的说道,“如果你不肯把你的所有知识交出来的话,我怕是考不到第一名呢。” 任越为他争取到的这次机会,他会让他如愿以偿。 …… 任越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想他了。任越正想着,就听到房门被敲响了,接着白先生走了进来。 任越懒洋洋的看着他,说道:“这么晚来干什么?查房吗?” “我听到你打喷嚏的声音,担心你感冒了,所以就过来看看。”白先生温和的说道,“这段时间天气有些反复闷热,可能让你觉得难受了,不过等明天下雨了应该就会好不少。” “那你要失望了,天气预报接下来一星期都没有雨。”任越虽然不相信天气预报,但是他觉得这个可信度至少比白先生的话强。任越为表示自己话语的可信性,特地找了好几个国内外知名的气象网站查询了一下接下来的天气。 白先生淡淡的说道:“没事,明天肯定有雨。” “……” 第二天一大早任越是被哗啦啦的雨声吵醒的,他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就感觉到屋内空气比前几天清新很多,原本因为过分闷热而变的沉重的身体也因此变的轻盈了。任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雨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天变了自然下的雨,还是…… 任越站在落地窗前,他伸手推开了窗户,虽然他没有走出去,但是哗啦啦的雨水落地飞溅到了他的脚上,已经足以让他感觉到这雨的真实了。任越抬头看着白灰色的天空,漆黑的瞳孔映入了那一片茫茫的乌云,茫然而恍惚。 这一次,他可能真的碰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了。 只是―― 任越敛去眼中的神情,他的脸色冷静而漠然,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将窗户重重的关上,将外面倾盆的大雨和茫然不见边际的世界搁在了身后。 第20章 020 月考即将来临,学校的气氛也就随之变得越来越严肃了。原本课间还在玩闹的同学都变得安静起来了,同学们的空闲时间都变成了乖乖坐在座位上看书。大概是因为学生都安分下来了,任越那位过于活泼的同桌没有了一起打篮球的小伙伴,因此这几天下课之后都不怎么抱着篮球往外面跑,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座位上。 最近没能组队去打篮球的许光阳同学即便呆在座位上,也一样是个活泼开朗的人,既然无法出去和朋友们挥洒青春的汗水了,那么他就把时间放在了和任越这个同桌搞好关系上面来了。不过基本模式都是许光阳一个劲儿的在叨叨,而任越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高兴的时候就应那么一两声。许光阳并没有被任越的冷淡吓退,他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任越聊天,很是热情。 就这样日复一日下,月考终于来临了。 月考当天早上,任越看着白先生特地准备的早餐,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了。他指着桌上的疑似热狗和煎鸡蛋拼成的“100”字样的东西,说道:“今天的早餐特别的朴素呢。”一大早就吃两个鸡蛋,总觉得会腻。 白先生给任越倒了一杯牛奶,然后说道:“你今天考试,吃的是考试满分餐。” 考试满分餐?这不是他小时候才有的东西吗……任越被白先生这异常“童趣”的思维逗到了,他扯了扯嘴角说道:“你还真是敬业,但是你忘了我们高中有些科目是一百五十分制的了吗?” 白先生眨眨眼,然后他微微一笑说道:“可是如果你这次考了第一名的话,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任越这回想起那个赌约了,他眯眼看着白先生说道:“那也就是说就算我本身成绩不好,只要你想你还是可以让我成为第一名?” “这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吗?”白先生疑惑了一会儿,他说道。 任越看了白先生几眼,然后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对你来说的话。”他可能,又不小心低估了这个男人了。 任越吃了早餐之后就上车去学校了,路上他看着窗外回想着刚才的那早餐。他原本还以为刚才的早餐很朴素,但是吃了之后才发现那热狗跟他以前吃的那种不一样,里面裹着的肉特别的鲜嫩多汁,还有点脆骨在里面,特别的好吃。那个荷包蛋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普通,口感特别特别的爽滑……果然不是普通的早餐啊。 连个早餐都费尽心思的做成那样子。 吃饱喝足的任越有些犯困了,不过他还没睡多久就到学校了。任越懒洋洋的下了车,然后往考场里走去。不过在进入考场之前他遇到了林河,今天的林河看起来精神状态特别的好,不复之前疲惫的模样。 林河看到任越之后也特别的高兴,他小跑上前说道:“今天考试加油!” 任越笑了笑,说道:“你也加油。” 林河抿嘴笑了笑。 任越看着发小这样自信满满的样子,于是心情很好的说道:“看你的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所以是对这次的考试很有信心吧?” “结果我不敢说,但是我相信我这段时间的努力。”林河认真的回答道,“我会尽全力的考赢白景。” 任越眨眨眼,其实他不太清楚发小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考赢白景了,不过他并不讨厌发小这样的积极,或者说他喜欢这样生机勃勃的发小。只是看着林河这样得意的小模样,他没忍住发痒的手,用手敲了敲他的脑门说道:“接下来好好努力。” 林河高兴地应道:“当然!” 林河离开了之后,任越这才转身进了考场。他才跨进了考场,就注意到了白景坐在里面。任越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大概是机缘巧合的和白景分到了一个考场了。这样的缘分说起来,确实是太神了。毕竟任越是理科,而白景是文科,学校的文理考场是分开的,不过……看样子这是全校唯一的一个混合考场,而他们俩很幸运的都分到了混合考场。 任越看了一眼之后,便找到自己的座位号坐下了。任越的位置在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这个位置特别好,做完试卷之后还可以去看看窗外的世界,要是无聊了他还能从后方纵观班上所有人的考试精神面貌。任越一边想着,一边将考试用具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将书包放在了讲台前。 第一场考试考得是语文,任越一边托着下巴一边拿着笔懒懒的答着题。他做试卷的时候特别不专心,虽然眼睛看着试卷上的题目,但是余光总是会去留意四周的事情。不过这次并不需要他特别的留意,因为那边老师突然敲桌子的声音已经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任越寻声看过去,就看到监考老师敲的是白景的桌子。监考老师的脸色看起来黑黑的,他沉着一张脸盯着白景,然后像是妥协了一样的离开了。这样的考场小插曲引起了任越的注意,他一边答着题目,一边用余光观察了一下白景那边的情况。 任越坐在白景的斜后方,虽然不能观察完全,但是他多少都能够看到白景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任越的错觉,他感觉到白景虽然拿着笔,但是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动笔的迹象,就这么拿着笔在发呆而已。这样一瞬间的发现让任越的眼神变了变,只是下一秒他就收回了自己的猜疑,埋头专心的填完了考卷。 这次的语文考的是命题作文,任越扫了一眼之后挑了一个点洋洋洒洒的就写了几百字的废话,完了之后他把试卷一翻,然后收起了笔,坐等考试结束。任越抬头看了眼白景那个方向,发现他保持着和刚才没什么区别的姿势,浑身散发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气场。 考试剩三十分钟的时候,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在纸上哗哗的声音,而这时候一个凳子被拖开的声音惊到了考场上的学生。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往声源处看过去,就看到身穿蓝白色校服的白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接着他拿着试卷往讲台上一扔,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了。 白景这样的举动惊到了监考老师,以至于他呆呆的接过试卷还没来得及反应,白景就已经消失得不见了人影。监考老师是不能轻易离开教室的,他沉着一张脸回到了讲台上,当他翻看着交上来的答卷的时候,他的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水。 任越漠然的看着这事。 不一会儿考试结束了,监考老师回收完试卷之后,就拉着一张脸快步走出去了。等监考老师走了之后,原本因为老师在场而压抑到极点的学生全都解放了。他们露出了生动的表情,有的在讨论刚才的试题,有的约着出去散散步,但是更多的人是聚在一起讨论――“刚才你们有没有注意,校草他好像交白卷了。” “我看到了!我就坐在讲台前面,刚才老师翻试卷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真的是白卷――千真万确!” “卧槽!校草可牛逼了,这月考虽然不是分班考试,但是交白卷什么的――这可牛逼了!真不愧是校草吗!?” “……” 任越站了起来,他迈开脚步往考场外走。他刚走出门口,就碰上兴高采烈的找上门来的发小林河了。林河看到任越之后,笑着走上前说道:“这次的题目出得有点超纲,不过我给你画得知识点都考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任越看着林河问道:“你考的怎么样?” “虽然只是第一科,但是我感觉还不错。”林河回答道,“我把我会的都认真的答了,只是主观题就要看批卷老师的个人喜好和心情了。” “很少见你这么谨慎呢,看样子你是对这次的考试特别的上心了。” 林河笑了笑,表示道:“当然。” 休息没多久之后很快就要进行下一门考试了,中间任越不小心将笔袋掉地上了,虽然笔没有断水,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去了一趟小卖部买了一套新的签字笔。他踩着点回教室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白景。任越看了一眼,然后他拿着袋子走过去,提醒了一句:“数学考试马上就开始了。” 白景瞥了他一眼,然后他勾勾唇说道:“我弃考了。” “什么意思?” 白景缓缓的走到了任越面前,在路过的那一瞬间他淡淡的说道:“你们拼命努力想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用――不过既然你们这么努力想要,那么施舍给你们也没有什么问题。” 任越眼中瞬间凝聚了风暴。 第21章 021 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是教学楼外一个略显偏僻的地方,这地方铺着草坪环境干净,再加上那一缕缕的金色阳光在草尖儿上跃动着,更是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只是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上空,却萦绕着凝重的气氛。 教学楼内的欢声笑语并没有感染到外面,站着的两个人依旧安静着对立着。在这样的氛围下,率先开口的是任越。只见任越眼中的风暴渐渐隐下去了,他淡淡的看着白景,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赢不了林河,所以就直接放弃――弃考当逃兵了,这点值得表扬。” 白景看了任越一眼,然后说道:“自欺欺人。” 任越意思意思的笑了一下,反问:“说你吗?” “说你。” 白景毫不畏惧,他眼神淡淡的看着任越。他的眼神微凉,眼眸里像是什么都没有放进去,漠然的看着世间的一切。只是这样漠然的姿态与他的话语到底有些不相配,这样傲冷的一个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会刻意挖苦、轻蔑他的人。 但实际上白景就是这么做了,这么样的说了。 任越觉得自己好像很生气,但是又好像没有生气,他过度的情绪开始渐渐变冷了。这时候林河这段时间努力学习的身影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接着他想到了自己和白先生打赌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就很突然的一下子都浮现在了任越的脑海里,让他变的越发安静了。 任越就这样站着,当他不说话的时候,他身上自然就会有一种凌然而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气质。这一点相当的奇怪。因为任越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有一对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多了那么些毛病的父母,成长至今所见识的人可能比一般同龄人多一点,但也不至于就因此而养成他这浑天然的高冷。 任越的冷,总让旁人有被冰针扎心的感觉。 只是冷并不是任越的常态,他很少会这样一言不发的冷漠着,这样的极冷往往转瞬即逝。一如往常,任越眼中的冰霜渐渐消失,藏进了不为人知的深处,而到这时候一幽冷的火光,这是火,但很邪。 任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刚买回来的签字笔拿在手上了,这支签字笔是他在小卖部随意买的,他去到的时候也只剩这一款签字笔了。这笔尖为纤维结构,笔头极细,在纸上滑动的时候如尖利的东西在纸张上刮过,出水相当的细,偶尔还有断水的感觉。本来任越并不打算入手这样一只不上不下的笔,但最后结账的时候,他还是将它收入囊中了。 而这样一支笔,现在被任越拿在了手上。 任越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签字笔了,他清醒的注意到这支笔在他的掌心之中,然后连他自己都疑惑了。这时候他为什么要把这支笔拿出来?这有什么用呢?他是打算干什么呢?明明心里这样疑惑着,但是任越的行动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迟钝。在他思考的同时,他已经倾身上前伸手准备拿下白景了。 然而白景早有防备。 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白景就意识到了任越可能是个行动派的人,因此这次跟他巧遇的时候,他就一直防备着他出手。正是因为这样警惕着,所以在任越如他所想的那样动手了的时候,他轻易的就躲开了。 任越并没有因为一次失败的攻击就垂头丧气,他瞬间做出了下一个攻击。对此白景冷笑了一下,他察觉到了任越手法的粗糙。这样的束缚对白景来说想要挣脱那不过是几秒的功夫,而以他的身手他可以轻易地反杀。 这样想着,于是白景就转防守为主攻,直接踹到了任越的小腿上让他趴下。然而他低估了任越的平衡性,在他的攻击下任越并没有动摇,而是双脚牢牢的站在地上,并且趁着一个空隙擒住了他的一只手。白景眼神一变,出劲后旋撤回了双手。 两人对峙起来了。 只是还没有半秒钟的功夫,任越便又进攻了。他的眼神半眯着,这样子看起来似乎很慵懒,但是他手上的功夫并没有任何的懈怠。与此同时,他开始活用被握在手心里的签字笔。细长的黑色签字笔在任越的手上就像是世界上最灵巧的武器,它或是拉长了任越的攻击范围,突破了白景的计算点用笔直指他的喉咙,或是以笔为绳勒住了白景的脖子。 白景的技巧很好,但是他似乎是个精于计算的人,任越手中多出来的签字笔阻挠了白景对任越身体数据的预判,白景的优势在这瞬间瓦解了。只不过他很快就重新计算起来,然后在几个攻击后成功的逃脱。但是之前的失误浪费了他不少精力,于是在下一个瞬间,任越便得了势,他掐住了白景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下一秒他用嘴咬开了签字笔的笔盖,极细的笔头扎在了白景的耳后,黑黑的墨水划出了两个字。 耳后接近脊椎的地方是白景的敏感点,当他的脖子被人掐住的时候,他就已经浑身发毛似的想要暴走。而当纤细的笔尖在他的耳后跃动,尖锐的笔头在他耳后脆弱的肌肤上滑动的时候,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感觉从耳后蔓延至全身,好像有热流流遍他冰冷的身躯,但呼吸被锁住的窒息感也随之而来,热流中裹着杀意,仿佛将他劈成了两半。 他开始颤栗了。 一开始的剧烈挣扎在后颈被人掐住的时候,就全线崩溃了。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敏感成这样子,也从没想过有一点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被一个男人所控制着。白景的眼角开始泛红,只是这种明明被人掐住生命的咽喉而泛起的血红却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了几分魅色。他那白玉的脸上透着几分红,连向来略有些失色的薄唇都仿佛被人点了朱。 然而这样的美景任越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他冷眼看着白景,然后他松开手扔下了被他打上标签了的白景,接着他吐掉被叼在嘴里的笔盖,并且扔掉了那已经被玷污了的签字笔。任越冷冷的睨视着白景,最后他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话。 “真适合你。” 接着,任越毫不留情的扬长而去了。 阳光忽而变大,金色的光芒从角落里钻了进来,洒在了白景的身上,将他那仿佛被烙在耳后的两个碳水字映照得熠熠闪光。 [败者] 只是比起光阳折射出来的金色,碳色墨水本身的幽暗更加的夺目。尤其是这样幽暗的颜色落在了白皙的肌肤上,更让人有一种触目惊心的黑亮。纤细的字眼牢牢的盘踞在了白景的耳后,似完全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白景双手扶着草坪,他闭着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眼中只有清明。他伸出手想要擦去耳后的墨迹,却在将将碰触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白景眼中的瞳孔微缩,他看到自己的手正在发颤。 这时候,白景注意到了草坪上的那一支黑色的签字笔。 黑色笔杆的签字笔被摘了笔盖随意的仍在了草坪上,笔杆上已经沾上了些许的泥土,有点脏了。白景本身有些洁癖,只是这时候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拾起了那支已经肮脏了的签字笔,并且找到了被丢掉了的笔盖,然后他狠狠的拽着这一支脏兮兮的笔,转身走进了教学楼。 然后―― 走进了考场。 …… 考场走廊上,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回考试了。课本哗哗被收起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样的声音的渲染下,教学楼内莫名的开始变的安静起来了。 许光阳他们在操场上活动了一圈,现在也准备回考场。在路上他碰到了一个眼熟他家伙,他眨眨眼然后在与对方擦肩而过的那会儿,然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样和身边的朋友大声聊起来:“听说白校草弃考了,刚才的语文考试他好像交了白卷!” “对啊!这事情已经传开了。”旁边的朋友听到许光阳提这件事,于是就很感兴趣的附和道,“我有朋友和白校草一个考场,他说当时交卷的时候他看得一清二楚,那就是白卷。” “我觉得白校草肯定是弃考了。”另一个朋友也出声赞同道。 路过的林河的脚步猛地停下来了。 许光阳还在往前走,他被人簇拥着往前热热闹闹的前行着,而他也一点儿都没有往后看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用余光瞥见了身后的人停顿下来的脚步,那双脚就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的。许光阳扬扬眉头,然后跟着朋友一起大步离开了。 第22章 022 周围的议论声让林河停下来了,然而他也只是停了那么几分钟,很快他就抬起脚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了。林河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动摇,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着,这样的神情,仿佛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他都坚不可摧。 考试铃声打响了。 任越领了试卷准备答题,而这时候教室门口传来了一些异动,接着就看到白景的身影走进了教室。任越看了一眼,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惊色,不过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接下来是数学考试,这是任越最不讨厌的一门课,于是他很轻松的就答完了所有的题目,然后就有时间发呆了。任越看着窗外的世界,心中略去了所有的事情,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坐着等考试结束。 数学考试结束之后就是午饭时间了,任越没有约林河,而是自己一个人去饭堂吃饭了。虽然是在考试期间,但是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并不乐意聊考试的话题,他们更多的在关注八卦之类的事情,想要舒缓一下心里的压力。而这时候,周围的同学们很自然的又开始八卦早上白校草的壮举了。 “所以就说白校草是个校霸,也不知道他家究竟什么背景,牛逼成这样了!”有人开腔说道,“他那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他就算弃考一科,也还是能拿到第一名?呀!这么想就觉得好气!”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一个女同学说道,“可是有谁看到了白校草的试卷了?确定是白卷?而不是有人在造谣嘛?”这位女同学对白校草有点想法,因此她极力的想要维护校草的声誉,想着是不是有人在遭污蔑那帅气的校草。 “我亲眼看到的!”有人举手认领了,他坚定的说道,“我当时坐在讲台下面一个位置,当时白校草交卷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了时间,上面完全就是空白,一个字没写的那种。” “是不是他笔水太浅看不清了?” “又或者说是你当时忘带眼镜没看清楚?” “……” 被人质疑了之后那位坐在讲台附近考试的同学着急了,他开始拼命的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他说道:“不可能!当时试卷从我眼前递过去,我看得一清二楚,作文的方格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任越顿了顿,然后扬了扬眉头。 这时候旁边一桌似乎有人接住了这个话题,她们讨论道:“嗷嗷这次出模拟题的老师好坏哦,那题目居然是‘爱’,我差点儿没忍住把心中的腐女之爱写上去了。” “哈哈哈幸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没写,不然批卷老师得吐血身亡啊。”那人乐不可支的说道,“居然是‘爱’啊!也不知道出题老师是不是缺爱了。这么俗气的题目,也能出?真是厉害了,好肤浅的感觉……唉?没准校草就是鄙视出卷老师的审美,所以就故意不写作文了?” “我觉得你真相了!” “……” 任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头一回觉得这些八卦挺下饭的。他慢悠悠的吃着饭,等到那些人说无可说的时候,他突然来了兴趣了。他很自然的融进隔壁桌的讨论中,然后又很自然的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次的出卷老师没准都缺爱,所以说不定英语的作文题目也是‘爱’。” “哈哈哈怎么可能?” 任越微微一笑,他说道:“我赌是‘父爱’。” “哟哟哟这口气不小!那我赌不是‘父爱’!”有人很自然的就跟着起哄了,这样的热闹带动的大家的气氛,于是一连串的“竞猜下午英语考试作文题目”的活动开始了。 任越自然而然的加入了讨论,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等到他都已经走出饭堂了,还坐在那里的那一桌人才惊疑:“咦?刚才是谁开的赌局来的?谁读了英语作文题目是‘父爱’?组局呢!” 始作俑者任越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吃完午饭后,林河收到了任越的消息,说他去找地方睡觉了。对此林河心中有着疑惑,特别想要凑过去跟任越搭伙,只是他收到了信息就明白了任越现在是想要一个人呆着,于是就没有去打扰了。 而在这时候,他见到转角楼梯上来的白景,那位传说语文交了白卷,却又在数学考试的时候返回考场的校草。林河与白景相互望着,但又好像谁都没有在看谁。最后是林河先动了,他走到了白景面前,以最直白的方式问道:“你语文交白卷了?” 白景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林河平静的又问了一句:“那我知道了。” 白景大概没想过要跟林河交流,他直径的就离开了。林河本来也是笔直向前走着,但在那一刹那他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忽而转头看向了白景,然后――他看到了白景耳后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在白皙的肌肤上盘踞着,那黑色的墨迹极细,使得勾勒出来的两个字笔锋异常凌厉。虽然那字有些淡糊了,但是墨水退去后白皙的肌肤上则有一笔红色的划痕,上面似渗着血迹,与黑色的墨水断续相连显得绮丽。 林河的眼神微顿。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河的视线,白景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到了林河,然后他像是宣战一样淡淡的说道:“剩下的科目,我会全部拿下。” 林河沉默了一瞬,然后他回应了一句:“我也是。” “……” 时间仿佛静止了数秒,最后白景清冷的说道:“你把这次考试当成了我们两方的对决了吗?” 林河反问:“你是什么意思?” 白景往前,冷嗤了一声:“鼠目寸光。” 林河的脸色冷下来了,他看了白景一眼,然后坚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了解的是什么情况,但我只要清楚任越在这局势之中,而我站在任越身边为他争取利益,那么就行了。” 白景顿了一顿,然后他冷冷的赞道:“真是伟大的友谊……不对,是爱情。” 林河突然笑了,他盯着白景说道:“你这是在羡慕?” “……” 中午的阳光正好,暖暖的洒在身上,不会太热,就像一张天然无形的被子盖在了身上。这懒懒的太阳一来,任越就又想找个可以晒太阳的角落睡觉了。而就这时候任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白先生发来的信息――[为了方便你中午休息,我帮你在学校申请了一个宿舍。] 正瞌睡着,就送了一个宿舍。 任越的眼中流转了一道暗光,不过转瞬即逝。他没有任何异样的点了点手机,编辑了信息回复――[你有读心术?] [你过奖了。] [我也这么觉得。] [祝你考试顺利。] [……] 任越拿着手机发呆,正考虑要问白先生去哪里拿宿舍钥匙的时候,他就看到班主任急匆匆的跑过来,然后给了他一把钥匙。“这是你的宿舍钥匙,你父亲已经帮你把东西搬进去了,你现在就可以入住了。” 班主任补充说道,“不过因为你那边是新宿舍,还有很多地方正在完善,因此只能中午留宿,晚上的话还没办法让你住在那里。” 任越接过钥匙,然后说道:“也就是说就算给了我一间宿舍,我晚上还是要回家住?”这手段虽然算不上多么的高明,但是对他这样的高中生来说,这理由已经足够合情合理了。 班主任有点儿为难了,说道:“这……对不起。” 任越也没有为难班主任的意思,他接过钥匙就去看宿舍了。这宿舍坐落在学校深处,单独一动二层公寓的样子,外面摘种着树木,环境宜人。让任越觉得有点意外的是这单独的一栋楼似乎真的是宿舍,里面隐隐约约看到一楼放着上下学生铺。 任越的房间在二楼,他打开发现里面就是一个单间的感觉,而这个单间里面应有尽有,用品十分的齐全。任越坐在了床上,没什么顾忌的直接就躺下了。只是这会儿他已经不困了,而是突然很有心情的思考着那个赌局。 其实一开始任越只是想要从白先生这边挖几个有用的人给林河用,让他吸收吸收知识经验,但是会演变成赌约……却是有点意外了。不过任越并没有任何的自责和后悔,这样的演变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目前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胜算,他相信白先生废了这么多的功夫在他的身上,肯定不会乐意让他就这样离开别墅。但是呢,他又不喜欢失败,特别不喜欢失败呢。毕竟,他还不想叫白先生“爸爸”。 所以―― 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第23章 023 下午考的是英语和综合科,而英语的作文如任越想象的一样,给的是一篇讲诉“父亲”的材料,然后要求写关于“父爱”的作文。任越读懂这个题目之后,差点儿没笑出来――他就知道那个白先生。 任越眼珠子一转,于是拿起笔乱写了一起气。 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告一段落了,同学们就都松一口气。不管是什么班级的学生,这会儿仿佛都心有灵犀了一样,在考试第二天都不约而同的松懈了一会儿。在这个学业竞争激烈的学校里,头一次有了种懒洋洋的气氛。 任越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班级里的老师大概也体谅学生们考试的辛苦,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周内稍微放松了一点课堂纪律,让同学们能够舒缓一下紧绷的情绪。只是这样的缓和都是假象,在几天后不知道从哪位同学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紧张起来了。 月考成绩陆陆续续下来了。 首先出成绩的是数学,这科任越拿了近满分,他自己是挺满意的,不过对于拿不到满分这种事情,他多少也有些孩子气。因为他错了一到选择题,而那道选择题他明明勾对了,却在填写答案的时候填错了。 他经常犯这样的小毛病。 任越盯着那道题看了一眼,最后撇撇嘴将试卷收了起来,心情不太好。不过他这样的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下课的时候他基本上也就忘记了这样的一件事,反而高兴的去和林河分享成绩了。 然而让任越意外的是林河居然……没有拿到满分。 任越盯着林河的试卷,他家这位严谨认真的学霸发小,没想到也错了一道小题。任越研究完了,然后他抬头看了眼拘谨的低头像小媳妇一样看着地板的林河,叹了一口气。林河听到任越这一声叹气的时候,他整个人慌了一下,他很是愧疚的抬起头,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头就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任越拍了拍林河的脑袋,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发小,一样的毛病。我也是因为一个小题粗心做错了,所以没能拿到满分――真是特别的遗憾啊!” 林河抿了抿嘴,并没有因为任越的温柔安慰而高兴起来。不过他这点小情绪被放在了心底里,表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个被安抚到了的笑容,说了一声:“对不起,我本来应该拿到满分……对不起。” 任越愣了愣,然后他说道:“作为学生来说,可以的话,你应该拿到满分;但是拿不到也不用跟我道歉,因为这不是你对我的义务。” “可是那个你不是……” “没有可是。”任越说道,“反倒是我应该跟你道歉,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拿了你的成绩跟人打赌,让你增加了这么多的压力。”虽然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坦白跟林河说过,但是依着林河的聪明劲儿,他肯定早就猜到了有这样的一回事。 林河张了张口,他说道:“不,我是同意的……” “没关系。” 林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时候任越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他还不接受的话可能就有种蓄意求哄的感觉。而现在的林河,要不起任越的温柔。于是林河沉默了,他觉得很难受,可是他不想让任越知道他的难受。 任越观察到了发小的小情绪,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该说的能说的已经说了,能说的也说了,其它的他没办法帮忙操心了。而他相信林河这样的人,无论现在心情怎么样的想不开,最后他都能领悟过来,并且往前迈进一大步。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模式。 任越告别了林河之后,就往班级走了,在路过教师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白景从里面走了出来。任越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漠不关心的继续往前走了。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袭向他的头。 任越伸手一抓,抓到了一架纸飞机。 任越:“……” 白纸折成的纸飞机,看着做工有些匆忙,因此即便机身对角线很不错,但是折痕太轻,以至于飞机有点散架的感觉。这样的飞机能够飞起来,都已经是个奇迹了。任越看着手上的纸飞机,他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看向飞机来的方向。 白景淡淡的看着任越,忽而一勾唇:“你们还差得远呢。” 任越低头又看了一眼纸飞机,然后直白的回答道:“你这技术,我就是闭着眼都能折的比你好。”就这样绵绵烂烂的纸飞机他居然还能骄傲成这样子,看样子这位白校草没有童年啊,真是可怜。 “……”白景估计没想到任越居然是个这么表面的人,他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说的是成绩。” 任越被这么指点了之后才慢条斯理的打开了纸飞机,然后发现这原来是一张月考成绩排名表。他到没有废话的去问白景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成绩表,而是扫了一眼之后,就把成绩表收起来了。 “你肯定没想过这个结果吧。”白景的眼睛半眯着,眼中的瞳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因为这一举动而变化成为了完全的竖瞳。只是当人认真的看过去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他的眼睛那是那样,没什么异样与怪异。刚才那一瞬的感觉,大概是光线折射出来的误会。 任越好奇的盯着白景的眼睛看了几眼,然后才回答道:“想到了哦。” 白景又沉默了,他这样淡淡的看着任越,然后像是感觉到无趣,转身就走了。任越迟了一步转头,因此他注意到了白景那藏在黑色碎发下的耳后似乎有些不一样。那里有点红,又好像……有点点微肿? 然后任越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之前自己用签字笔在白景耳后写字的事情,不过他想了想,觉得人的肌肤应该没有脆弱到因为几笔画就被划伤了吧?于是他并没有太在意,转身就回到班级里了。 当天,月考成绩正式公布了。 当天晚上任越将从白景那里拿到的成绩表拿了出来,他又看了看这个成绩――林河和白景两人总分上一模一样,并列第一。没有任何的疑惑或者纠结,任越直接就转头看着白先生说道:“你故意这样安排的?” 白先生的样子淡淡的,看不出对这个成绩有什么想法。不过在任越问话的时候,他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他说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不满意。”任越一口否认。 白先生眨眨眼,然后说道:“原来我错估了你的想法。” “既然是打赌了,那么就应该有输有赢。”任越说道,“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特别的浪费时间。”不过虽然这么说着,但实际上任越有点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还以为白先生会采取什么不可思议的手段获得胜利,然后要他叫他“爸爸”呢。虽然只是一个称呼的事情,但是这样失败的认父感觉,特别的不爽。 白先生伸手摸了摸任越的头,他说道:“我不会以赌约的形式,让你喊我‘爸爸’的。”他了解任越的想法,并且不会逼任越。 任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佯装不高兴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 白先生原本还陪着坐在旁边,只是给任越到了热茶后,他就起身往厨房走去了。任越注意到了白先生的举动,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装忧郁。没多久之后,他就看到白先生拿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奶茶出来了。 任越继续沉默着。 于是白先生又走出去了,这会儿他拿了几个包装崭新的碟片,然后导入电视里给任越放了一个名为《励志咩咩羊》的动画片。当动画片那幼稚的主题曲响起来的时候,任越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没笑出来。 任越继续装忧郁。 白现在又出去了,这会儿一惯喜欢穿唐装的白先生还是一样的穿着唐装,只是他的鼻子上突然多了一个红红的皮球一样的东西,这装扮滑稽的像个小丑。这会儿不用白先生接下来继续做什么了,任越直接就笑得把脸埋进了抱枕里面。 像那样清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白先生,居然呆了个小丑鼻子出来了……这打扮太滑稽搞笑了!任越一抖一抖的在笑着,只是他的笑声虽然很欢乐,但他心中却在这笑声中越渐清醒,并且越来越理智。只是当他被白先生从抱枕里挖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好好的在笑着,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任越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说道:“你脑子有坑啊!” 白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有那么一两个。”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任越突然伸手拽住了白先生的衣领,然后他轻易的将这个毫无反抗意思的人推到压在了沙发上。任越俯视着身下的白先生,忽而收起了所有玩笑的表情,冷冷的说道:“你偷看了我的试卷。”刚才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在作文里胡乱列举的,而白先生准确无误的照搬做出来了。 白先生也不否认,他应道:“嗯。” 任越紧盯着白先生,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很讨厌。” 第24章 024 空气仿佛凝结了。 任越将白先生压在了沙发上,他那双深色的眼睛冷冷的睨视着白先生,眼中的冷漠显而易见。他身体微微前倾,与白先生的距离拉的很近。任越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白先生,然后用一种厌恶的语气说道:“我讨厌这种时时被人监视的感觉。” 白先生虽然被任越强压在沙发上,但是他的神情一点都不慌张,他甚至能腾出手来扶了扶任越的腰杆,让他跨着他的姿势变的更舒服一下。这样安静的做完了小动作之后,他才说道:“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任越并不主动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问题拿过来反问道:“你觉得我还能误会什么?还是说你觉得一切都是我太敏感多疑?” “好吧,这次考试确实是我插手了。”白先生妥协了,他主动说道,“因为我不善言辞,但是又特别想知道你的想法,刚好我的老朋友在你学校上班,就想着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了。” 任越顺着就问道:“那你做了什么?” “建议他们出了两道作文题。”白先生缓缓的说道,“语文的大作文和英语的作文。” 任越一点都不意外,他抓着重点反问:“那两篇要求我们谈‘爱’的作文?”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白先生能够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居然是连学生考试的试卷作文都要利用,真是……物尽其用啊? “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白先生很快就投降了,他说道,“就算要做,我也会征求你的意见。像这次这样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任越眯眼,说道:“那不是你命令白景了?” “并没有。”白先生说道。 任越盯着白先生认真的看了好几眼,想要确定一下他的话的真实性。任越其实对这个白先生一点信任感都没有,不过……这句话大概是真的。 白先生注意到了任越专注的目光和越来越近的脸,他忽而心中一空,失了理智控制的手微微一顿,忘了帮助任越保持身体平衡。于是没注意到自己失去依靠了的任越直径往前倾,不小心过了头,头扎进了白先生的肩窝处。 而在这样的瞬间,白先生感觉自己脸颊上曾有一湿热而柔软的东西贴过,但那感觉转身即逝。只是当白先生怔愣着的时候,就看到任越重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他直起身体的第一件事是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白先生的清冷的眼神转为幽暗,不过在任越看过来的瞬间就恢复了往常和煦的样子。 任越看着白先生递给他的纸巾,继续之前的话题说道:“所以你觉得我们这个赌约有什么意义吗?” 白先生:“对不起。” 任越没想到这个大男人这么快就认输了,这让他准备好的一大堆威胁的话全都没有派上用场。他原本以为白先生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被他这样的小孩无理取闹的压制了,肯定要不舒服,然后他就可以趁机发作一下,再试探一下。 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任越想了想,他始终怀疑这个男人在“亲子剧”背后的目的。虽然说没准白先生就是一个渴望家庭渴望当爸爸的奇怪男人,但是……这一切都还是很奇怪。任越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幸福家庭的孩子,他们的父亲确实是把自己的孩子当成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给予了无上的宠爱。 但是―― 这是不一样的。 只是任越观察了白先生这么长时间,却也没发现这个人是天生同,没发现他喜欢男人。至于有没有可能是在谋取他的其它东西……任越心中冷嘲了一下,他家最值钱的就是人命了,白先生这么厉害的人会觊觎他家什么东西?任越一不小心就陷入了认真的思考中,以至于他没注意到自己撑着的身体缓缓的放松下来,然后贴在了白先生的胸膛上。 本来已经是夜晚了,吃饱喝足的人在这种时候就容易犯困。尤其是这时候白先生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抚向了任越的背部,在背脊的地方温柔的抚摸着。温柔的抚摸很舒服,让任越的四肢不由自主的舒展开来了。他脸上摆出来的故作冷峻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渐渐的他的眼睛也变的一眨一眨的,最后忍不住困意,趴在白先生的身上睡着了。 在入睡前,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今天的白先生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他记忆中的白先生总是像一块冰,即便是对着他很温柔,但是身体依旧微凉如霜雪。而现在,他隔着衣服感觉到了白先生身上的燥热,暖乎乎的,很温暖。 夜。 白先生脸色温柔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不过他的眼睛深处还留着几分浅淡而让人难以发现的柔色。他轻柔的在拍抚着任越,在这静悄悄的夜晚忽而哼出了一首轻柔温暖的小曲。 夜更深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任越不记得昨晚最后发生的事情了,他懒洋洋的从楼上下来,就看到白先生已经坐在餐桌前了。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白先生似乎是个早起的人,每次都会坐在那里等他一起吃早餐。 看着如此悠闲的白先生,任越忍不住问道:“你每天都这么闲吗?” 按理说白先生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应该有很多工作要做,然后有各种忙不完的事情才对的吧。可是从他认识白先生到现在,都没怎么见对方忙碌过。这让任越感觉到,白先生最忙的事情大概是翻找他的行程表做各种安排了。 白先生回答道:“还行。” “你开了一家公司?”这是任越头一回问关于白先生的事情,他也是突然来了兴趣就问了。 “开了。”白先生想了想,然后他说道,“最近刚收购了一个公司,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有空带你去看看。” 任越对公司什么的不怎么感兴趣,刚才一问也只是了解一下,想知道这个一心想跟他玩亲子剧的男人究竟有多么大的能耐。但是白先生却没有敷衍的回答任越这样随意的一个问题,而是拿出了资料给任越,说道:“最近收购了一个网络直播的公司。” 任越听到“网络直播”几个字就愣住了,他接过资料扫了一眼,不过是封面标题就让他有点傻眼了――“红苹果直播公司?”任越反问道,“你把那个公司买下来了?” “嗯。” 此时此刻任越心中涌出无数的想法,到最后他挑出了一个最想要问的,问道:“那主播辉叶也被你买下来了?” “是的。” 任越好像是被这样的惊喜砸晕了头,不过一会儿之后他就缓过劲儿来了,开始一边吃早餐一边认真的看资料。这是一份公司全体主播的资料,任越看到辉叶的资料那一瞬间就合上了,并把文件资料还给了白先生。 白先生接过文件,问道:“不看完吗?” 任越喝了杯热牛奶,然后说道:“重要的人我想亲自认识。” 白先生有些意外的看着任越。 任越的早餐很快就吃完了,他拿起书包准备出门了,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拿了书包就潇洒的离开了,而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原地站了一会儿。白先生有些疑惑,他走上前想询问的时候,却突然被任越拉过去抱了满怀。 “谢谢。” 任越这是在真心实意的道谢,不管白先生出手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觉得白先生应该会比原来的那个黑心老板好,这样子的话辉叶那个死脑筋的人也应该算是可以迎来新的人生吧? 任越年纪比较小,但是身材并不小,只是跟白先生这样已经完全成熟的男人到底不一样。于是明明是他去把白先生抱进怀里了,在外人看来却好像白先生把任越揽进怀里了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很温馨的一幕。 等到怀中的人离开了之后,白先生还定定的站在原地,直到任越的身影完全不见了之后,他才怔怔的抬起手,仿佛任越的体温还残留在他身上。白先生安静的站着,他的眼神因为他的思考而越渐深邃了起来。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在白先生认真思考而有些头绪的时候,原本走远了的任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回来了。任越那是回来拿东西,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看到白先生站在原地出神的样子,他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说道:“你越来越有父亲范儿了。” 白先生疑惑的看着任越。 任越勾了勾唇,说道:“刚才你那伟大的形象就像是父亲一样,让我都忍不住想要仰慕和拥抱了。”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是任越在胡说八道而已。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子做。 白先生好像是懂了,他说道:“因为我表现得像一个父亲了,所以你就抱我了?” “就是这么个意思。” 白先生眨眨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 第25章 025 月考文科成绩,林河和白景并列第一。 白景的成绩出来的时候,让所有看好戏的人都大跌眼镜。因为在语文考试之后就盛传白景语文交了白卷的事情,但是成绩单上却显示了他语文居然有一百分。除了语文之外,其它科目全部满分。 林河是全科都接近满分,虽然在单科上输给了近乎全部满分的白景,但是在总成绩加成上,两人分数相等。而两人的总分成绩在全校内排名第一,高于理科第一名的总分,于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全校第一名。 月考成绩公布的第二天,学校里轻松的氛围一扫而光,之前那种严肃而沉闷的学习压力重新入驻校园。学生们嬉笑的表情还在,但是却多了几分茫然和空虚。每天站在阳台上大声背书的学生比之前多了,声音也比以前洪亮了几分。这次考试,似乎让学生在认识上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任越这次考试的成绩还可以,处以班级里中游的位置,不会太差,也不会太优秀。不过唯独数学一门,他那接近满分的成绩在班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因为这次的数学偏难,一百五十分满分的试卷,全校能过一百二的都屈指可数。也正是因为这个数学成绩的落差,让任越的总分排名一下子越过了不少人,居于中位。 值得关注的是之前大闹校园的理科普通班侯同学,他这次的月考成绩由分班时候的普通班第一名,下滑至班级中游水平,跟任越的成绩完全没法比。于是这次月考之后,之前那一出怀疑任越考试成绩真实性、进入重点班是不是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的事件彻底落幕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任越是有所感觉的。 在月考试前,虽然也没有什么人很针对性的在议论,但是任越多少感觉到周围有些同学的眼神不太对味,但是月考之后,那些人的眼睛就恢复正常了。对此情况,任越想到了发小林河的一句话。 在学生时代,成绩就是一切,成绩可以证明一切。 果真如此。 任越懒懒的想着,如今林河拿到了全校第一名,虽然说是和白景并列的第一名,但他也感觉到现在林河每次过来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会特别关注。不过任越不是很明白了,明明他们是理科班,而林河是文科班,为什么理科班的学生会对文科班的第一名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呢?按理说他们不应该更加的崇拜理科第一名才对吗? 这么一想,任越突然感觉到班级里好像没有人讨论过理科第一名的事情。他突然好奇起来了,于是拿到成绩表看了看,发现理科第一名的人名叫“叶子辉”,他的成绩看起来也很优秀漂亮,但是在林河和白景那两个人的成绩面前,就显得有些普通了。 许光阳拿着篮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同桌正盯着成绩表发呆,他笑了笑说道:“怎么了?这次没考好担心回家被父母批评?” 任越收起了成绩表,然后敷衍的回答道:“是吧。” 许光阳放下了篮球,他喝了瓶矿泉水,然后说道:“我记得林河是你的好朋友吧?他的成绩真厉害。” 任越点点头,说道:“他是很厉害。” “我听周围不少女同学都好像很心动,觉得他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许光阳对着任越眨眨眼,放低了声音说道:“你要留心啊,没准这几天会有人让你帮她们转交情书呢。” 任越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许光阳哈哈一笑,说道:“就是怕你心理不平衡,所以给你提前达打预防针,不要到时候突然失落啊。” “我有什么需要失落的吗?” 许光阳说道:“比如好朋友被抢了之类的。” 任越:“……” 许光阳大概是发现自己的话有点过了,于是他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我也就是开开玩笑,你别当真。” 任越也没把许光阳的话当真,结果这天放学他去找林河的时候,却被林河班上的同学告知他被人叫出去表白了。这样的发展到底还是让任越惊讶了一番,接着他就坏笑起来了。 他家发小也是长大了呢~。 任越并没有想要去围观一下林河的第一次被告白,他跟林河班上的同学交代了一下之后,就自己先回去了。任越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所以会很体贴的为林河留一点青春的个人小空间。 真是青春啊哈哈。 任越偷着乐的走出了校门口,然后上了车回到了别墅。他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因此对于每天都能够见到的大别墅也就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只是今天回到别墅的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任越环视了周围一眼,发现今天的白先生居然没有穿唐装。 白先生似乎特别喜欢唐装,除了那次去学校穿了制服外,基本上每天都是古朴的唐装。穿唐装的白先生确实给人一种很高贵的感觉,但是却有一种时代感,让人觉得惊艳的同时又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而现在白先生褪去了那一身华贵考究的唐装,换上了素色的居家服,身上仿佛瞬间就多了几分人味,让以往空荡荡的别墅多了几分家的感觉。 白先生看到任越之后,和煦的笑了一下:“你回来了。” 任越停了几秒,然后才回答道:“我回来了。” 白先生观察着任越的表情,然后说道:“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你可以理解为我收到了大礼物,所以愿意给你那么几个笑脸了。”任越说的是红苹果公司的事情,他知道白先生收购了红苹果直播公司之后,就去网上搜索了一下相关信息,发现主播辉叶的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直播,微博下面的粉丝也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显然一切都在好转。 不过任越除了一开始给了白先生一个突袭的拥抱和一声“谢谢”之外,他就没有其它更明显的举动了。虽然说最近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整个人也不像以前那样那么带着刺了,但是他并没有很坦诚,而是故意这么说道,“我这个人呢,就这么点爱好,比较喜欢钱。” 白先生下一秒就想说送钱的事情了,只是他快速的想起之前他给任越打了不菲的零花钱,任越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开心,而且到现在为止任越都没有动用过那一笔钱。白先生这人多么的聪明,他轻易的就分析出来任越也许是爱钱,但是他又并不是真的爱钱,刚才的话大概是他害羞的小借口。 真是可爱。 只是白先生感慨完了之后,就开始陷入了小烦恼里面了。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把红苹果公司当礼物送给任越的时候,任越高兴的抱住了他,那种温暖的触感他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但无论记得多么得清楚,那都是回忆,可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回忆。 他想要重温一下记忆在温暖的感觉。 白先生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任越,然后他从书房拿了一叠文件出来。任越不明所以的看着白先生递过来的文件,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白先生努力模仿之前的口吻,淡淡的说道:“最近收购了一个网络直播的公司。”白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警惕着自己这语气有没有高了、字句有没有错误。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就神情淡淡的看着任越。 任越不知道这位高深莫测的白先生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他瞥了眼文件上面的字眼,不是很感兴趣的说道:“那要我恭喜你吗?” 白先生眨眨眼,然后说道:“送给你。” 任越摆摆手,说道:“你不是已经送了一家了吗?那这家你自己收着慢慢玩吧,我不需要。” 白先生默默盯着任越,他有预感自己心心念念的拥抱好像没有了。只是他并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他抿了抿嘴,然后拿起另一份文件给任越说道:“我还收购了一家影视娱乐公司。” 任越:“……” 白先生的神情依旧淡淡的,他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再收一家游戏制作公司,让他们制作你喜欢的游戏。” “我很早就想问了,白先生你是专门干恶意收购的吗?”这一个两个公司说收购就收购,跟捡白菜一样随意。 任越不感兴趣的将文件放下了。 白先生的唇角拉成了直线,他难得没有回答任越的话,而是抱着剩下的文件默默的回到书房里了。任越看到白先生这一举动有点愣,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跑偏的想到了不少的问题――刚才白先生抱走的文件有多厚?一本文件又有多厚?所以他是一口气收了多少家公司? 任越看着落在他手上的其中两份文件,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家伙该不会误会了他特别喜欢公司,所以…… 这就有点可怕了。 第26章 026 别墅里很安静, 安静的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任越坐在餐桌前,他看着对面沉默无语的白先生,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人正在面无表情的失落着――非常的明显。 任越并不太想理会他, 毕竟白先生这是多大的一个男人啊, 他没心思去照看一个成年男人的内心世界。于是任越自顾自的吃着餐桌上的佳肴,接着像往常一样去洗澡睡觉了。只是等他洗完澡出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看到白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房间,并且坐在了他的床上。 任越用毛巾擦着头发, 发尖上挂着的水珠淅淅沥沥的在往下坠着, 在他脸上滑下了几道水痕。他看着白先生, 然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白先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任越,说道:“我也不知道。” 任越皱了一下眉头,他觉得这画风配着白先生有些奇怪, 原本精明而神秘的白先生好像突然间傻了一样,整个人蠢乎乎的。不过当任越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白先生的脸上虽然带着几分困色,但是这样的小情绪并不影响他本身强大的气场, 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而高贵。 白先生站起身,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吹风机,然后对任越说道:“你的头发湿了, 我帮你吹干吧。” 任越也不客气,他有点困了,这时候正想早点弄干头发然后就睡觉。于是他就坐在了床边,任由白先生在那里帮他吹头发。只是吹风机刚接通, 正“嗡嗡嗡”的狂响着的时候,任越就不耐烦的说道:“开最大风。” 白先生回答道:“最大档的风太热了,不太适合。” “那么小的风要吹多久才能吹干?用最大档一下子就吹干吧――我现在已经很困了,只想要睡觉。” “你可以睡我,我慢慢帮你吹。” “……吹风机的声音这么大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白先生默默的将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他发现自己真的有很多地方做的不足,比如这个吹风机,他一开始就应该想到这种情况,应该给准备一个无声的吹风机才对。假设他一开始给准备的是无声吹风机,那么现在任越就能直接睡觉,让他在旁边悄无声息的帮他吹头发了。 他果然还没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 他还有很多很多不足。 白先生一边想着,一边用最大档的热风为任越吹头发。只是他感觉到那热风过于猛烈,于是将吹风机拿的比较远,然后一点一点的吹拂着任越短碎的黑发。任越的头发不多,于是很轻易的就吹干了。 吹干头发的任越就开始赶人了,他说道:“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睡了。” 白先生低头看着因为刚洗完澡吹完头发,脸色略有一些扑红的任越,他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流转出了一份不舍。他被推着走到了房门口,却不是很愿意迈出房门,于是他说道:“我看着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你这样我会做恶梦。”任越并不只是嫌弃,说得还是大实话。任谁睡着的时候被人那么盯着看,肯定会做恶梦。任越虽然看起来比一般的人淡定,但他也只是一个淡定的普通人而已,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我给你念睡前小故事?” “你这是打扰我睡觉!”任越毫不留情的直接把白先生推了出去,然后毫不留情的将房门一锁,接着他扑通的倒在软乎乎的床上,闭眼很快就睡着了。虽然任越今天没做什么事情,但是他觉得今天特别的困,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次他肯定能睡一个好觉。 实际上也如此。 第二天一早任越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的,他昨晚睡得特别的好。心情好的任越看到早早坐在餐桌前的白先生,于是露出了一个笑脸说道:“早上好。” 白先生点点头,回答道:“早上好。” 这是一个很平静的开始,平静的让任越不由自主的多看了白先生一眼,确定这人的神情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之后,他就潇潇洒洒的拿着书包去学校了。在到校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发小林河的身影,于是他让司机停了车,接着直接下车和林河一起步行进入校园。 林河看着任越,然后说道:“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你说的好像我之前心情一直很糟糕。”任越扬扬眉头回了一句,然后他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情,问,“你小子厉害了,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林河愣了一下,说道:“昨天的事情你知道了?” 任越看着林河呆呆的表情,于是他笑了笑说道:“当然,难不成你还想要瞒着我?” 林河哭笑不得的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啊。” 任越盯着林河看了一会儿,确定这人的样子跟平常没什么区别,没有他想象中眉飞色舞的异样小情绪,所以……昨天的表白他没有接受?也不是不可能,林河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谈恋爱什么的肯定要精挑细选一下呀。 “昨天那个女孩子跟我表白,说觉得我很优秀,很喜欢我,想跟我交往。”林河突然就说起来了,“我自认为我并不是那样的一个人,所以就拒绝了。” 任越瞥了林河一眼,突然心中涌出了几分大哥的情怀,于是他佯装豪迈的拍了拍林河的肩膀,说道:“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别伤心。” “……我没伤心。” 任越也不继续逗他了,青春这点事情就适合点到即止,继续深究下去的话就没有意思了。只是身为林河好友的任越虽然很体贴的停止了追问和八卦,但是周围的一些同学并没有如此轻易的放过学霸的爱情故事。而身为告白者的女孩也并不是一个低调的人,她被林河拒绝了之后仅仅失落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后就把这件事作为自己的谈资,经常在课余时间谈起这件事。 青春时期的少女总是想要吸引别人的目光的,这个女孩也一样。只是别的女孩大多选择了打扮或者学习的方式去吸引别人的目光,但这个女孩却不太一样,她反反复复的提到了自己表白被拒绝的事情,并且在这反反复复的过程中不断的对表白的情景进行修饰,然后传播,进而让自己成为校园八卦的一个热门话题。 得益于女孩的不断修改,最终流传在校园里的“爱情故事”变的五花八门起来了,最终也不知道在哪个环节上出了点问题,从一开始的“林河有喜欢的人了”,演变成“林河好像喜欢男生”,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进化成了“林河和任越是一对”。 这个最终版本在一瞬间得到了学校所有人的认同,并且瞬间传开来了。于是,任越跟林河一起回家的时候,发现周围人看他们俩的眼神变的很奇怪。有的是像之前一样厌恶的看着他,但大多数人都是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的眼神盯着他和林河。 尤其是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一个男生,那男生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肤色有点黑,脸上长了点青春痘,让人看着就感觉像是一颗发霉长虫了的土豆。他自认为自己藏在人群深处很安全,于是就用着一种让人觉得很恶心猥琐的眼神盯着任越和林河。 任越察觉到周围同学的眼神,他神情微微一沉,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白景正巧从那边走了过来。白景直径的走着,而那个男生恰巧挡在了白景的直线路上,于是白景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将人踹翻在了地上。 男生无缘无故被踢倒了,他痛的龇牙咧嘴,他恶狠狠的抬头看着白景,然后说道:“你特么走路不带眼!?” 白景漠然的看着那位男生,然后冷嗤道:“眼?你是指你脸上那两个洞里面像老鼠屎一样的东西吗?哦,那我真没带。” 男生也不知道是被白校草这粗俗的话语惊吓到了,还是被白校草校霸的头衔震到了,他梗着脖子半天没憋出一句反驳的话。白校草显然不是一个有善良的有耐心的人,他冷哼了一声径直的破开了这被人层层围住的走廊,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 白景就像一块冰,他冰冷而坚硬,狠狠的砸在了这片热闹的八卦之地,将所有原本燃烧着八卦之火的学生冻结了。于是原本结伴过来“悄悄”围观的学生抖了抖身体,然后没再继续用那种暧昧奇怪的眼神看着任越他们俩人,而是小跑似的快速离开了。 任越和林河正巧并不在白景的直线范围内,于是白景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漠然的继续往前走着。但是在与任越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忽而感觉到了一阵危机感,他警惕的往一边躲,却还是被任越抓住了手腕。 白景竖着眼危险的盯着任越:“放开。” 第27章 027 走廊上的学生已经散得七七八八的了, 但是也还是有那么几个没来得及离开的同学看到了这一幕。大概是因为这场景太让人惊讶,或者说是太修罗场了,一些同学就压下自己心中对白校草的敬畏, 然后躲在角落里默默的关注情况的发展。 有些八卦而不怕死的同学甚至拿出手机悄悄的偷拍, 或者是快速联系已经散场的朋友回来看接下来的精彩画面。只是同学们认为自己的动作隐蔽而悄然,不可能会引起那三个已经陷入修罗场的人的关注, 然而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他们很快就发现几道凌厉的视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 然后就被吓得抱头跑走了。 走廊上终于空无一人了。 只是白景的手还被任越拉着, 他转过头来目光冷冷的看着任越, 说道:“你想干什么?” “你的耳朵后面好像发炎了。”任越指着白景的耳朵背后,说道,“有些红肿, 好像还有点流脓,你应该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任越注意到这个位置好像是他上次用笔划过的位置,所以那是他当时用的笔尖太过锋利,然后把脆弱的耳后肌肤划伤了?在这点上面, 任越认为自己有一定的责任。 白景却一点都不在意,他甩开了任越的手,冷淡的说道:“与你无关。” 任越并不是一个喜欢强行负责的人, 既然当事人表示事情与他没有关系,而且还保持着这样抗拒的姿态,那么他也没什么耐心与好心去纠缠――他没有热脸贴冷脸的嗜好。只是任越收回了手,却还是提醒了一句:“早点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白景也不知道应了没有, 只是甩给任越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只是这个背影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毛病,一样的傲冷,一样的孤独,一样的如裹着风寒,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独特的背影,在这时候似乎多了几分仓皇逃离的感觉。 任越:“……” 林河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任越和白景的互动,期间他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不过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直到白景离开了,而任越的视线重新落在了他身上的时候,他才主动走出背景板,微微一笑的说道:“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任越没怎么隐瞒,而他觉得那也不是一件需要隐瞒的事情,于是他坦白的说道:“我之前用利器伤到了他,那个伤口到现在还没好。” “利器?” “就是在学校小卖铺买的一支签字笔,笔尖有点儿细。” “原来这样。” 林河像是明白了,接着他就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没有再继续追问了。任越就是特别喜欢发小这种云淡风轻的心态――虽然说在某些方面,比如成绩之类的,林河会相当的较真,但是在个人隐私方面他的这种不过分深究的距离让任越觉得相当的舒服。也正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为林河这样的性格,任越才最喜欢呆在他身边了。 这么想着,任越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一个反面例子――白先生。那位先生大概是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高居人上,所以控制欲特别的大,对什么事情都喜欢了解透彻。这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是任越最讨厌的,而且白先生他看透了就算了,还喜欢摆出来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他又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 ……就这智商和逻辑,没准下一秒就要被人推翻了。 任越的脑洞不知道怎么突然的就变大了,他开始顺着这一思路想象着假设白先生破产了会是怎么样的下场。任越虽然对这样的话题很感兴趣,但是他也只是简单的做了个假想。 白先生现在看起来都特别的厉害,好像无所不能的样子,但是他这几天貌似收购了不少的公司……也就是说得罪了不少的人。那就是万一白先生不小心失势了,那些人肯定会扑上来把白先生撕成碎片。不过白先生这样爱收集别人资料的人就算是失势了,他手上肯定也还有着不少人的把柄,这样那些人可能反而不敢反扑。 原来白先生还是很聪明的啊。 林河正在和任越聊天,忽而听到了任越笑了一下,他就侧头好奇的问了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很好笑吗?” 任越回过神来了,他回答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林河看了任越好几眼,然后笑了:“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 “还行吧,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任越想了想,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对,于是就补充道:“不过比起以前就是身边多了一只纯白色披着狼皮的哈士奇吧。”虽然说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对,但是这已经是任越能够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词了。 林河这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他自然很轻易的就解码出来任越说的是谁,只是他并不像任越那么积极乐观。林河回想起自己那一晚一个人跑到别墅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被人尊称为“白先生”的男人,根本没办法把那个男人和任越口中的“哈士奇”放在一起。即便只是悄悄的回忆一下,林河依旧能够清楚的回想起当时那个男人看着他的可怕的眼神。 林河抿了抿嘴,说道:“你要小心那个男人。” 任越接受了发小的忠告,他说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很小心。” 林河将双手背在身后攥紧了,他说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任越拍了拍发小的脑袋,就算是回应了这个有时候特别爱操心的发小。虽然只是一个无声的肢体动作,但是已经足以让林河放下表面上的担忧,重展笑颜了。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校门口了,任越跟林河也就分开了。 没过多久,任越就回到家了。 任越单手点着桌子发出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响声,他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先生。任越是个十分会利用身边资源的人,比如上次他想要让发小林河的学业水平更进一步,于是就利用了白先生的资源;而这次校园的八卦谣言时间――“林河和任越是一对”这事情,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利用白先生。 虽然说这样的事情任越自己也能够解决,而且是完美的解决,但是这么强大的白先生放在他身边,不用白不用。既然白先生这么闲,那么他就没必要自己冲上前去跟那些无聊的人斗智斗勇的浪费时间了。 白先生注意到了任越这样专注的眼神,他摘下了眼镜,然后温声缓缓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想我应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白先生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他动手为任越换了一杯热茶,然后说道。 “哦……”任越拖长音的懒懒的说道,“你这人真是一点就通,昨天我说了讨厌,今天你就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明明之前还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什么都还没说呢,白先生就能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呢。结果他现在却说他猜不到,这反差可真的是不要太大了呢。 本来任越只是简单的想直接让白先生出手,只是这位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反应让他没有了直接拜托的想法了。 白先生并没有因为任越的质疑而变得慌乱,他依旧淡定的坐着,甚至还能安然自若的喝一口茶。如此平缓的情况下,他淡淡的回答道:“你想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想我知道,那么我就不知道――也许你现在愿意为我说明一下情况?” “这太浪费口水了,我不想说明。”任越为证明自己是一个人性的人,所以很嚣张的表示道,“这样吧,你自己看情况办吧。”如此说完之后,任越就拿着书包回到房间里了。 白先生一个人被留在客厅里了,不过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失落的表情,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坐着。不一会儿之后,他就戴上眼镜重新审阅起文件了。只是在这期间,他似想到了什么的勾了勾唇。 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任越感觉到学校里的谣言并没有被清扫。周围还有不少人在议论着他和林河的点点滴滴。任越的眼神沉了沉,就在他想做什么的时候,第二节下课的课间操广播响了起来。 任越跟着大部队走到操场上排队,列队的音乐刚停下来,广播室那边不知道是不是设备出了问题,开始传出了“沙沙”的声音。就在全校学生不明所以的时候,广播里传出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是白景。” “最近学校漫天的污秽传言让空气都变脏了,我在此警告所有人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不仅讨厌同性恋,更讨厌将相关话题挂在嘴边的人。” 全校师生哗然。 第28章 028 任越在队伍后面都能看到前方教导主任脸色大变的样子, 周围的老师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们四处奔走,似乎正在暴走。学生也骚动起来了, 他们窃窃私语着这一件事, 有的人脸上露出几分玩笑,有的人一脸的后怕, 有的人一脸的茫然。 白景的话音落下,广播体操的音乐就继续响起来了。这个音乐的重新启动似乎提醒了那些老师们, 负责维持纪律的老师和纪律委员们纷纷开始巡查, 前方拿着小喇叭的老师大声的说道:“开始做广播体操!认真做!做的不好或者被发现在聊天的……扣班级分十分!” 老师的话到底还是十分的有震慑力, 因此即便白景那些话依旧深深的影响着同学们的心情,但是他们也都听话的乖乖举起手来做广播体操了。只是在广播体操音乐结束的那一瞬间,同学们就像是被解放了一样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白校草好酷!” “白校草他吃错药了吗?怎么突然到广播室说这些事情?他难道就不怕被找家长或者被直接开除吗?就算他家世再怎么强大, 他也还是一个学生,而且他在众目睽睽下发表了疑是歧视同性恋的话啊。” “呵!你以为校霸这个名头是白叫的吗!?当初他在帝都第一贵族学校的时候,面对学校里的富二代权三代什么的,还不是只要让他不爽了, 他都照打不误。” “……” 大概是白景做的太过火了,等学生回到教室之后,沉寂下来的广播再次响起来了――“请白景同学现在马上到教务处办公室!”明明是冰冷的机械广播音, 却让人听出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于是这个广播一出来,又引起同学们的一阵热议。 任越从操场回到了教室,之前那些让他觉得不爽的注视已经完全消失了,所有人的关注点全都转移到了白景身上。至于他和林河那一度引起不少人关注的八卦, 似乎在这重大事项面前变得黯然失色,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了。 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任越正想要趴在桌上睡一会儿,但这时候他被人叫起来了,说有其他班的同学找他。任越带着点疑惑的走出教室,就看到了两个陌生的女孩站在后门。看见他走出来之后,两个女孩立马半弯腰鞠躬说道:“对不起。” 任越一出来就受到了这样的大礼,他瞬间有些懵,下意识的反问:“怎么了?” “之前我们误会你和林河是一对――非常抱歉。”女孩愧疚的说道,“我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去猜测或者造谣,我们会去澄清之前说过的话,就算你不原谅我们也没关系……我们确实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任越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应该和林河道歉。” “我们会去的!”女孩们再次抱歉的鞠了个躬,然后拉着手一脸尴尬的离开了。 任越正站在门口琢磨着这一件事,这时候同班的一个同学就给他解释道:“她们应该是传说中的‘腐’之类的人吧。就是特别喜欢男男的爱情故事,经常用有色眼镜看待周围的男生,稍微看到有些男生之间的举动比较亲密就会尖叫,然后到处跟人洗脑传播。” “她们怎么突然过来道歉了?” “大概是被白校草的话吓坏了吧。”那位同学摊了摊手,说道,“毕竟白校草的恶名远扬,而且也不是一个会对女生手下留情的人啊。她们大概是担心到时候被人举报说是她们最开始传播男男的话题的话,会被白校草赶出学校吧?” 任越恍然大悟的感慨了一声:“原来他这么厉害。” 白校草的影响显然并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因为他那出格的行为,以至于让老师们认定这一届的学生特别的难搞,于是最近上下课时间巡查的老师比以前多了很多,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一个老师路过。而因为来往的检查老师变多了,以至于学生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变得紧绷和严肃起来了。 偶尔有那么些张扬不怕死的人想要挑战一下白校草的权威,故意在走廊上两人亲密的搂抱了一下。结果不等白校草出马,巡查的老师一看到之后就脸色大变的冲上来,然后把两人拎到了办公室,听说那两个恶搞的男生被教务处的主任狠狠的批评了几个小时。 不过最惹人关注的并不是老师们的巡查队,而是学校对如此嚣张的白校草的处分。毕竟白校草公然闯入了广播室,并且还放出了这么些狂妄的威胁的话,已经是在挑衅校级了。这种明面上的事情如果校方不作出完美的处理的话,那么下面坐等看戏的部分学生可能就会认为这个学校没有校威,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学校。一旦让人有了这样的印象以后,学校再想要管教学生就会变得非常的艰难,并且还会影响学校的声誉。 就在几乎全校人都在坐等看着白景的下场的时候,任越却是看到了白景本人。这个引起全校轰动的白校草正在学校的一个草丛里躺着,似乎是在睡觉。白景日常冷着一张脸,即便是睡着了的时候,眉头也皱着,也不知道是在忧心学校里的事情还是做了个噩梦。 任越本来不想打扰别人睡觉,但这时候白校草突然翻了一个身侧躺在草丛里了。而正是因为白景这无意识的一转身,就露出了他后背,让任越轻易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看到了他那红肿的耳后。 白景耳朵后面红了一片,而且因为刚才刚在草丛里,上面还沾上了一些泥土和草屑。任越悄无声息的走上前,然后蹲下。只是还没等他好好观察一下,白景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已经从安睡中惊醒,并且瞬间跳离原来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刚被惊醒,白景的眼睛还弥漫着些许的茫然和迷糊,脸色看起来困困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睡回去。只是这点软萌的模样瞬间就消失了,他的眼神恢复清明。白景冷冷的看着任越这个不速之客,说道:“你有偷窥别人睡觉的嗜好?” 任越却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习惯把人的话当耳边风?” 白景倒是回到了任越的质疑,他冷哼了一声说道:“那要看是什么话。” “你的耳朵已经开始发炎了。”任越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然后说道,“如果你再不好好处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与你无关。” “啊啊,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与我无关。”任越转身挥了挥手,说道,“那你在这里好好地睡吧,我先走了。” 白景盯着任越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眼神微微一暗,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些多余的情绪挥走,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他原本是想要换一个地方的,毕竟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了,不安全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到底没有换地方,而是继续在这睡觉。至于任越提醒他的伤口……白景伸手想要碰触一下,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很不自然的就将手收回来了。他想着这反正只是一个小伤口,也不怎么疼,过几天大概自己就会愈合了。 他的伤口总能很快愈合。 没什么大不了。 就在白景快要重新入睡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睁开眼睛从草地上站起来。只是在他站起的瞬间,他便已经被强袭过来的人掐住了脖子抵在了墙根上。白景心中骇然,他正想抬头却被人用手按住了脑袋,让他侧向一边。 白景因为被人束缚着而浑身发毛,心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就在他打算抽出藏在袖口处的小美工刀的时候,忽而感觉到耳后一湿,火辣辣的,一阵钻心眼的刺痛,接着一股消毒水的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连同一句不怎么温柔的话――“你怎么跟只野猫一样感觉在炸毛?” 白景愣住了,然后他叫出了一个名字:“任越。” “是我。”任越一只手粗暴的按着白景的头,一只脚弯着压在了他的腰侧,以这样的姿势完全封锁住了白景的身体和行动。接着他另一只手从嘴里叼着的塑料袋里面拿出了新的消毒棉签,他一边给白景耳后的伤口消毒,一边含糊的说道:“你这人也太不听话了。” “……” 任越强压着简单粗暴的给白景上完药之后,他看着那红肿的地方,发现之前他写得字还在上面。不过这回不是墨水字迹,而是一道道红色的伤口组成的字。任越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的话,到时候变成永远的伤疤了怎么办?” 白景抬头看向任越,还没等他说什么,任越就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别看着我哦,这是你自己不爱护自己才留了疤痕――我可不会负责。” 第29章 029 清风徐徐吹来, 却吹不散这里的沉默。 任越将装着药的塑料袋递给了白景,叮嘱道:“这几天记得消毒,别到时候真的落下了疤痕来找我负责――我可是已经说清楚了, 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我不会负责的哦。” 白景沉默的接过了药,然后冷冷的说道:“我不会找你。” 任越扬扬眉, 说道:“那你知道自己上药?” 白景抿了抿嘴,没说话。 任越说真的不擅长应对这种安静的人, 当别人一不说话的时候, 他就容易失去兴趣。于是看着自己的目的――帮白景上药什么的已经达成了, 任越就转身离开了。对此白景并没有任何的挽留,他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帮忙上药已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只是白景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抬头略显平淡的说了一声:“谢谢。” 任越的脚步停下来了,他回头诧异的看着白景,说道:“你这人……是不是傻?”明明那个伤口是他划出来的,虽然说是意外, 但是也是他蛮不讲理的先动手攻击了……实际上这种时候白景反过来找他算账的话,他肯定没什么好说的。结果他合情合理的帮忙上了药,而且还是用这样粗暴的方式, 他居然还跟他道谢。 虽然说好像也没什么错。 任越的思绪一时间被白景的反差弄晕了,他眨了眨眼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一阵风吹过,面前的白景已经不见踪影了。任越懵了, 他呆呆的站在草丛里,在这一瞬间心中有点发毛――那个白景来去悄无声息,感觉好可怕啊。 不过是转身进入了任越视线死角的白景转头瞥了站在草地上的人一眼,然后拎着一袋子的药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他绕了几条走廊,在一楼的一个洗手间前被人堵住了。堵住白景的一群人看样子是刚从小卖部回来,人手拿着一瓶饮料,短袖的校服在微风的吹拂下一点点的上扬着,让人能够看到藏在衣服下面的纹身。 这些人每个看起来都戾气十足,略微挑染的头发,浑身的香烟气息,明明脸还有着些许的青涩和稚嫩,但却给人一种超龄的成熟与流氓感。与这一群人对比起来,白净清瘦的白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猫一样。 只是在这样身形悬殊的情况下,白景依旧面无表情。他冷冷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不良学生,冷哼似得说道:“让开。” 领头的男生看起来肌肉结实,小麦色的肌肤更是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野兽一样。他坏笑了一下,说道:“哎哟哟哟这位不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白校草吗?怎么刚从教务处出来吗?是不是要被退学了呢?” 白景冷冷的抬头。 这时候这位领头的男生注意到白景的脸一侧有些微红,他的眼睛闪了一下,然后往前走了一步,确定白景耳后一片红色。领头的男生心中冷笑了一下,看样子这个白校草的校霸之名不过如此,只是去了趟办公室,就被打了。他认为白景耳后那一片红,就是教务处主任下的手。 实际上白景耳后的一片红是因为之前的伤口发炎引起的通红,刚才任越虽然帮他消毒了,但是红肿并没有这么快可以散去。另外任越为了促进伤口的愈合,还特地在伤口上了些红药,导致白景耳后看上去更加红了。 于是误会就这么诞生了。 领头的男生认为白景这是被老师教训了,觉得这个连老师都打不赢的校草肯定就是一个徒有其名的垃圾。于是他的眼神中就带上了几分轻蔑,他冷冷的看着白景,嘴角已经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讥讽的角度。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嘲笑,他的腹部突然就受到了重击,痛得他弯着腰干咳了好几声。 领头的男生强硬着撑住了,他擦了擦嘴角。在这样强大的精神下,他忽然就觉得白景的拳头其实也就是小猫的力度,他不应该感觉到疼痛。 在这样的自我暗示下,这男生很恢复往常的姿态,他瞥了眼白景手里的塑料袋,像是找到了点一样趾高气扬的说道:“你这是买了什么好吃的?如果你把这东西上交给我,这次我就可以放过你。” 话音还没落下,那男生就已经伸出手准备拿过白景的袋子了。只是他的手还没碰触到塑料袋,就被白景抓住了手臂,然后――狠狠的一拧。如此生硬而大力的一拧,直接折磨得那男生嚎啕大叫起来了。 “垃圾没资格碰这个袋子。” 旁边的小弟看到大哥被人欺负了,他们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于是他们狰狞的上前,结果全都被白景轻易的击倒在地上。没有人看到白景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也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等所有人有所反应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痛的捂着肚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了。这么些人挣扎着抬起头,也只看到白景那高冷的背影而已。 白景走了几步,忽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拎起袋子看了一眼,发现脆弱得的塑料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条划痕,看起来有种马上就要破了的感觉。白景原本浅溜溜的眼瞳瞬间有种变化成竖瞳的感觉,他身上淡然若水的气场陡然变得凌厉。他猛地一转身,杀气腾腾的往回走,将那一群人重新击杀了一遍。 当天下午,白景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你们听说了吗?据说高年级的不良少年不服白校草的话,被白校草打进医院了。” “原来白校草来的是真的啊……我一开始开玩笑。” “快别讨论了,安静学习吧。” “……” 于是因为白景这么一个壮举,学校的学习氛围头一回被烧到极点了。现在任越一路走过去,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窃窃私语的八卦,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讨论学习,他们简直恨不得将头埋进课本里面,堵住耳朵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正是因为白景的凶残,没有人再敢去讨论学校对他的处分问题,然后这就成为了其中的一个校园谜团和校园传说了。 就在白景把学校搞得一团乱的时候,任越的生活却意外的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明明曾经是八卦的一个中心点,但在白景站出来之后,他这个辉煌的人物瞬间被夺走了所有的光彩,学校里再也没有人会偷偷关注他的举动,没有多余的人过来打扰他的生活了。 任越的校园生活再次恢复平静了。 任越:“……” 任越坐在车上,他感觉大自己这一次的校园生活果然有哪里很不对劲。怎么说呢?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感慨“他的校园生活再次恢复平静了”。这段时间他总是被卷进了一些事情里,然后事情尘埃落定,然后日子恢复正常。这套路满满的剧情让他回忆起来觉得特别的莫名其妙,虽然说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事情也不少,但是也没有这么的套路。 于是当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任越堵住了要出门的白先生,他用双手将人困在了墙角,然后一字一句缓缓的问道:“你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吗?” 白先生眨眨眼,虽然强势的任越也很迷人,但是他身为“父亲”这时候应该……他伸出双手环住任越的腰将人抱了起来,然后说道:“你这是指什么事情呢?”他像哄孩子一样抱住了变成树濑熊爬树姿势的任越,温柔的拍了拍的他后背。 任越从白先生身上跳下来,他说道:“你怎么这么多手多脚?” 白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任越的玩笑话,他认真的回答道:“我一共两只手两只脚,如果你觉得太多的话,需要我砍一只下来吗?” 任越下意识的就抓住了白先生的手腕,不过下一秒他就松开了。他木木的看着白先生,然后说道:“你居然能够这么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多余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白先生说道,“我是这么理解的。” 任越愣住了。 白先生注意到任越的神情,他也呆了一下。不过白先生并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他想了想,然后扬起了一个笑脸说道:“我今天买了戚风蛋糕,我们一边吃甜品一边聊天吧。”见任越还是没有反应,他继续说道,“我们坐下来慢慢再谈?” “你不是要出门吗?” 白先生无视了着急的管家,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情比得过你。” 任越却没有白先生这么随意,他注意到管家先生已经着急的一直在擦汗了,于是就直接将白先生退家门。“好好工作才能养好自己的孩子。”任越站在门前教导着白先生,他说道:“认真工作的家长才会得到孩子的崇拜,你这样不务正业的话……我要鄙视你了。” 白先生张了张嘴,然后说道:“那我现在去工作,回来的时候你会给我一个拥抱作为奖励吗?”他这是暗示抱抱不成功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谈福利了。 任越可能是想赶人走了,于是随意的应了声:“可以,你快走吧。” 尽管只是一句敷衍的回答,但是白先生还是十分满意,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任越站在门口看着白先生离开的身影,他突然反应过来了――白先生这算是逃过了他的逼问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逃避……这么想着,任越就拿手机给白先生打了个电话。 白先生那边秒接,他说道:“如果你寂寞了的话,我现在马上回来。” 任越:“……你快走吧。” “那是有什么事呢?”白先生说道,“如果是有什么想要我帮你买的,你千万不用客气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任越现在特别后悔给白先生打电话了,他觉得这个行为非常的错误,他现在只想要把电话挂断。于是,他敷衍的说道:“你去把合同谈好就行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然后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白先生听着手机那边“嘟嘟嘟”的断线的声音,他沉默了一下然后问坐在副驾上的秘书,“我现在是要去谈合同吗?” 秘书看着行程本回答道:“不,接下来是帝都市长的邀约。” “那在这之后安排一个合同会议吧。”白先生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记得好像有个外国企业想入驻帝都,让他们拿着合同过来谈吧。” 秘书把这件事记下了,然后问道:“请问是约在老地方吗?” “没必要,不过是一个通行合同而已。”白先生淡淡的说道,“地点就安排在我们回程的其中一个路灯口吧,不需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是。” 第30章 030 白先生走了之后, 任越就变的相当的自由了。尽管白先生在的时候他也非常自由,但是这是不一样的概念。任越高高兴兴的泡了澡,然后到房间去看游戏直播了。游戏主播辉叶每两周直播一次, 就算如此在业界也算是一个比较勤奋的主播了。 任越早早的到了直播间, 但是比他早的人还有不少。只见黑黑的屏幕上面已经炸满了弹幕,一溜的在刷“老公我来了”之类的话题。这种时候任越并不跟风, 他看了看时间,确定距离开播还有十几分钟, 于是就下楼拿了些零食上来, 准备一边看直播一边吃。 等任越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 直播就开始了。 今天辉叶玩的是一款狙击游戏,全程秒天秒地,特别的残暴酸爽。任越看了一会儿之后, 发现今天的辉叶好像特别的残暴,枪枪怼着人的脑袋,一个个脑袋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子弹开了个花。虽然说这样简单粗暴的玩法让人觉得特别酷,但是与此同时观众们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了。 “老公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给老公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不要难过呀。” “……” 任越盯着弹幕上一堆的安慰,虽然他也觉得辉叶好像心情不太好,有心去安慰, 但是他做不到像弹幕里那些奔放的人那样喊“老公”之类的昵称。于是他相当冷淡的给砸了一丢小票票,算作是安慰了。 辉叶今天直播的时候开口次数屈指可数,他的声音特别的有特色,有点机械音与真音混杂的感觉, 听起来带着点金属的冷感。一开始任越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因为这音色实在是太冷了。不过那段时间任越的心情特别的抑郁,听着这样冰冷而钻心的声音反而让他觉得好受了不少。 辉叶最终拿下了狙击王的勋章,他这是成功的打爆了今天游戏里所有参与者的脑袋了。扫荡完毕之后,辉叶今天的直播也就结束了。一如以前,辉叶关了游戏说了一两句话之后,就下播了。 这直播速度之快,让任越还没来得及吃完一包薯片。任越看着满桌的零食,总觉得不够过瘾。但是再怎么不过瘾,辉叶今天的直播也是结束了。真想让他延长直播时间啊……如此想着,任越突然想起了白先生送给他的直播公司,以及他现在好像成为了辉叶的老板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么的,任越突然就想到了“潜规则”这三个字。 任越:“……” ――这想法真心要不得。 看完辉叶的游戏直播之后,任越也没兴趣去看其它视频了,于是他把作业做了,就倒床上睡觉了。因此等白先生回到家的时候,就被告知任越已经睡着了的事情。白先生拿着签回来的合同到了任越的房间,他正闷不乐的想要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咔”的一声被打开了。 任越揉着眼睛出来上厕所,结果被竖在他房间门口的白先生下了一大跳。他一个激灵,差点儿没直接骂出声:“你大半夜站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幸好的心理素质强大,不然分分钟要被吓尿了。 白先生知道自己这是把人吓到了,他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路过。” 任越没力气搭理他了,他把人推开然后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了。只是等他从洗手间出来了,发现白先生还站在走廊上。这会儿任越的气已经消了,但他还是没什么好气的看着白先生,说道:“你还不睡觉?” 白先生朝着任越张开的双臂。 任越没反应过来,他疑惑的问道:“你干嘛?” “要抱抱。” “什么鬼?” “你说我乖乖去上班,回来的话就会给我一个拥抱。”白先生较真的说道,“我现在签合同回来了――这是合同,所以你应该给我一个拥抱。” “你大半夜守门就是为了这个?” “不……行吗?” 任越要被这个白先生打败了,他现在还昏沉沉的想睡觉,于是也懒得继续说些什么了。他直接伸手将白先生抱住,只是这么贴着之后他觉得更困了,于是干脆说道:“你这么想抱就抱吧,把我抱回房间睡觉。”虽然也没有多远的距离,但是他懒得自己走了。 白先生听话的将任越抱起来运回去了,只是为了不惊扰任越并且满足自己小小的念头,他这几步路走得又慢又稳,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去十几二十分钟了。白先生将任越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之后就出去洗澡了。只是等白先生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之后,他又回到了任越的房间里,然后很熟练的钻进了任越的被窝里。 动作可熟练了。 于是第二天任越醒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身边暖乎乎的,他迷迷瞪瞪的蹭过去,然后就被人揽紧了怀里。任越舒服的闭眼又睡了一段时间,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先生那张俊美的脸。 任越:“……” 这时候的任越其实很想像电视剧的主角那样尖叫,但是他的心态实在是太好了,他仅仅惊讶了一瞬,然后就淡定下来了。淡定的任越伸手掐住了白先生的鼻子,只是他还没掐多久白先生就醒过来了。 任越一早就兴师问罪起来了:“你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 白先生握着任越作怪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手掌给他暖了暖,然后回答道:“你让我抱你回来睡。” 任越记不起自己昨晚说的话是什么了,不过他觉得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于是说道:“我让你抱我回来睡,没让你跟着一起睡。” 白先生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然后他说道:“那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你让我抱着你回来一起睡。” 虽然白先生表现的很茫然无辜的样子,但是任越却觉得这人此时此刻表现得像是个吃饱喝足了的大白狼,眼角眉梢处处可见餍足。不过人现在睡都睡了,再去计较好像有点马后炮的意思。不过……任越将白先生推出床,想着自己不能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不然这家伙得寸进尺了怎么办? 于是任越说道:“白先生,你真的想当我的爸爸吗?”这个父子梗真是屡试不爽,每次用了之后都能得到让任越满意的效果。 “想。” 白先生回答的时候,他刚穿好衣服,白色的衬衣将他整个人衬得如君子一般翩翩怡人。房间内的窗帘被拉开了些许,微凉的阳光从落地窗上投射下来,让白先生身体边缘上泛起了一层微弱的光。 这样极致的景致落入了任越的眼中,并没有让他觉得惊艳,反而是――“快把窗帘拉上,我的眼睛难受。”不解风情,说的就是任越这样的人了。他像是根本就没注意到白先生的魅力,反而被金灿灿的太阳辣了眼睛。 白先生自信满满的表情略有一些垮,不过也只是一点点。他走上前去把窗帘拉上了,然后拿起任越的衣服,一副想要帮他穿衣打扮的样子。任越虽然很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但是不需要这样的无微不至。于是他夺过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套上,没给白先生任何动手的机会。 白先生很是遗憾。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于是吃过早餐之后,任越就和白先生继续着之前的话题了。他吃着吐司面包,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爸爸会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睡了,你的做法相当的不正确。” 白先生乖巧的应道:“好的。” 任越:“……” 白先生都应得这么爽快了,他好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任越将自己找到的一堆例子和道理吞了回去,不打算跟这个听话的白先生浪费口水了。于是他话锋一转,开始继续昨晚的话题了。 “最近我的校园生活特别的精彩,总是会有一些事情发生,然后事情一下子就摆平,如此反复无常。”任越简单的开了个头,然后一针见血的问道,”不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请你坦白的告诉我。” “一个父亲。” “说人话。” “一个为了自己的孩子呕心沥血殚思竭虑的父亲?” “……” 任越没有在说话了,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白先生,随后他微微的勾起了唇。同样的,白先生也回以了一个笑容。 任越看着白先生的表情,没说话。原本他还不怎么确定,但是现在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可以完全的肯定了――白先生确实是在逃避这个话题,并且逃避的方式特别的明显,一点儿都不高明,仿佛在等着人戳破他这拙劣的谎言。 那他是戳还是不戳呢? 第31章 031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现在已经快到午后了, 太阳脱去了清晨时分温和绵软的外衣,将包裹在其中的骄阳完全暴露在了空中。灿烂的阳光高挂在蔚蓝的天空上,让地上的万物暴露无遗。而陡然明亮起来的光芒同样也照亮了白先生的面容, 原本因为柔和的光线而显得人畜无害的容貌在这一刻多了几分诱惑。 但任越没注意到白先生这点容貌上的变化。 任越微笑的眼神渐渐沉下来了, 他悠悠的看着白先生,说道:“你这是在算计我吗?” 白先生好脾气的回答道:“我不明白。” 任越没兴趣去纠结白先生为什么在逃避, 他觉得小心的试探然后再用结论去演算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他有自知之明,在还没摸清楚白先生的身份之前, 他想玩任何的手段都是行不通的。虽然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行不通, 但是在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几率, 都有点浪费时间了。 于是任越扬了扬眉头,准备作出发火的样子,只是他的火候还没有酝酿好, 堪堪有了这样一个初步打算,那边白先生就好像突然转性了一样,他开口说道:“我确实有些事情隐瞒了你,这点我感觉到非常抱歉。” 任越酝酿着的火苗“咔”的一下断碎了。 “你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我都清楚, 虽然说我已经清除了不少的不良分子,但很显然我并没有做到完美,让一些漏网之鱼扰乱了你的校园生活。”白先生说道, “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你的校园生活会恢复平静,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你的生活。” 任越沉默的看着白先生,只是他的沉默并不是因为感动, 而是――“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详细解释,你就这么喜欢说这种概念化的话吗?”白先生说得义正言辞,那话听起来好像特别的伟大,实际上话语里空空洞洞得除了情绪之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就是在糊弄人。 任越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虽然说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也被白先生凌然的话镇住了,但那也只是一时间的惊讶。不过就是这样简短的惊讶,也让任越受到了挫败。任越比起同龄人来说,在一些方面或许一样的稚嫩青涩,但在自尊这一点上面他从来不输给别人。 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是被白先生唬住了。 失策。 大大的失策。 白先生大概在考虑该如何进行解释,他停顿了几分钟之后,招手让管家从书房里拿来了一叠文件,接着他走到了任越身边,从第一份文件开始进行讲述:“首先是开学第一周的侯同学,据调查他是受到了上官老师的暗示和指使,再加上他本身善妒、小气等性格的驱使……所以才作出了这样的冲动行为,因此认认为上官老师的性质比侯同学的恶劣,遂将上官老师驱逐出学校并令其终生不得担任教师的职务。” 任越原本还认真的在听,但是听着听着他有点辶耍骸啊…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些长篇大论的听得他脑袋都痛了。 白先生拿起第二份文件,然后回答道:“将情况跟你详细汇报。” “你这是故意的吧?”任越相当不喜欢白先生刚才念文件那种官腔――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官腔,但是他听着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就像是人明明可以好好说话,但非要高一些高大上的台词,让人听着全身发毛。 “你就不能用一些浅显易懂的话来概括解释吗?”任越说道。 白先生听着任越的话,他顿了顿,然后将文件放下。接着他盯着任越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开始斟酌用词。 两人安静下来了。 因为有了刚才那样的表现,任越刚好趁着这个安静的时间平复了一下情绪。他难得耐心的等了一下,在这期间他还吃了一个橙子。现在并不是橙子的季节,按理说这个时候的橙子应该带点儿青涩,即便是特殊培养出来的过季水果,也是会有点非季节性的感觉,但是白先生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任越吃着鲜嫩多汁的香橙,心情变好了些许。 吃完橙子之后,任越的双手沾上了汁液,他正想要抽纸巾擦拭双手,而这时候白先生拿来手帕盖在了他的手上,并且轻柔的为他擦干净了双手。任越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白先生半蹲着在他的面前,他的双眼正专注的盯着他的手指,深黑色的眼睛带着一种难言的深邃。 任越怔了一下。 白先生为任越清洁好手指之后,他说道:“简单来说就是我恐吓了侯同学,赶走了上官老师,更换了学校校董,买下了一栋学生公寓……目前我做的大概就是这么多了。另外关于谣言的问题正在肃清,这周内见效。” 任越:“……” ――为什么这样概括了之后反而觉得信息量变的更大了? 在这之前任越其实有话要说,但是在听到白先生的概括之后,他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他还能说什么?任越的手指点着桌面,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了。 任越正在思考。 任越看了眼坐在旁边削苹果的白先生,他能够感觉到这人对他是真的好,无论是什么原因,出于什么目的,白先生的这种好都无可挑剔。按理说遇到这样温柔善良而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人,根本都不需要考虑什么,直接收了就是了。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那就利用完、榨干完对方所有的价值之后将人扔掉就是了。但是任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不到,也许是他对着男人有种天然的抗拒……也不算是,他好像针对白先生针对的比较明显。 这样安静而冷静的思考之后,任越才发现自己着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有些矫情了。不过是认一个干亲的事情,至于这么纠结吗?哪怕白先生再怎么糟糕,能比得上他的亲身父亲吗?现在不过是陪一个成年的大男人玩一个过家家游戏,不高兴的话走就是了,暂时留下来的话陪着玩就是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吃亏。 所以,还有什么问题。 任越心中复杂的情绪终于烟消云散了,他看着白先生,然后扬起了一个笑脸。这回他的笑容不再带着几分凉意,而是真心实意的在笑。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他朝着白先生伸出右手:“爸。” 白先生怔住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任越看着白先生这傻愣的模样,又笑了一下:“怎么?我承认你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大叫几声吗?” 白先生依旧看着任越,这时候他已经牵住了任越伸出来的手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期待已久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白先生整个人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呆了,反应变的异常的迟钝。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愣神,他的双眼却一直都没有从任越身上离开,直到回过神了的时候,他才似喃喃自语的说道:“……我应该……感到开心?”是一个疑问句。 任越没听到白先生的自言自语。 白先生倒也坦白,他心中产生了疑惑,想不明白了,于是就拉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任越的手,慢慢的感受和确认。 白先生说道:“我好像……不是特别高兴。”在任越呼唤他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有热流从新而生,让他有了种满足的感觉,觉得自己很幸福。但是这点感觉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想,他觉得中间好像有点偏差了。 任越却没有白先生这么婉转的想法,他理清楚了自己的现状之后,就表现的比较简单粗暴了。不过为了表现出自己多少还是进行了思考,而不是嫌麻烦的在敷衍,于是他停顿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说道:“是觉得这形式太简单了,没有真实感对吧?” 白先生对情感这方面的东西不太明白,但是他觉得任越说的话肯定都是对的,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任越被白先生的贪得无厌逗乐了,在他看来认父亲什么的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不过白先生这样的人没准就是喜欢穷讲究,于是他漫不经心的说道:“难道还要敬酒拜天地吗?” 白先生的心微动,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某个词戳中了。他将任越刚才说的那一句话反复的琢磨,将句子拆分成“酒”和“拜天地”。他左右想了一下,然后把重点落在了“酒”上面。 于是白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缺‘酒’。” 任越扬扬眉头,他觉得这就是一件小时,于是大气的说道:“这个简单,晚上吃饭的时候准备一打,我肯定把你灌到满意为止。” 第32章 032 任越想的相当的简单, 白先生不就是想要喝酒吗?那可就简单了,在晚饭的时候加一瓶意思意思就行了。 但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就在任越大气的说出晚上要跟白先生喝酒之后, 别墅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任越从房间里钻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管家先生在指挥着人打扫卫生,一副要搞大清洁的样子。 任越不太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就去问管家:“你们这是在搞卫生?”突然搞卫生什么的,真不得不让人多想。 管家先是鞠躬向任越问好, 然后才礼貌的回答道:“回少爷, 先生准备今晚在这里摆晚宴。” 任越:“……” 虽然不太明白那个“晚宴”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任越直觉那跟自己肯定有很大的关系。于是告别了管家之后,任越就走到了书房。他敲了敲门之后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接着就听到里面白先生似乎正跟谁通话着, 听着内容大概是在给人下指令在安排什么。 任越当着白先生的面敲了敲门,说道:“你在干什么呢?” “正在安排今晚的晚宴。”白先生下意识的就想要拿出一份文件,但他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这种做法,改为简单明了的解释, “我想把你正式介绍给大家,这样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任越却直接拒绝了:“不需要。” 白先生问道:“你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要这样夸张的排场。”任越主动拿过了白先生刚才想给他看的文件, 他简单的翻了翻,发现不过是一个晚宴居然还有看起来这么复杂的行程安排,而且还有一些他曾经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的图片和名字……看样子这都是白先生的人脉。 任越将文件放下,然后说道:“亲情不需要这样的排场, 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喝酒就好了。”最主要的是任越目前虽然承认了白先生,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意气用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后悔。如果一下子就把自己和白先生绑定在一起了,以后他有其它想法的话就会变的麻烦和复杂了。 他暂时还没想把自己的后路堵死。 “你想和我两个人一起过?”白先生看着任越,然后他明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样也很好,那晚上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吧。” 任越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晚餐就由我来安排了,你就继续在这里办公,到点出来吃饭就行了。”免得等一下白先生又做多余的事情了。任越想的可就只是吃个饭喝个酒把事情简单的解决了,不想出现太多的意外。 白先生听话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好。” 任越成功的将白先生关在了书房里,为了以防万一他从自己房间里拿来了一个电子闹钟摆在了白先生的办工桌上。“你看好了,等这个数字跳到了19:00的时候,你才可以出来。”任越说道,“知道了吗?” 白先生点头回答道:“记住了。” 这下子任越终于放心的离开了书房,他先是到厨房找到给他们做饭的陈师傅,列了一些菜拜托他在晚饭之前做好。接着任越就换好衣服,拿着钱包出门了。他惦量了一下自己的钱包,他的零钱已经没剩多少了。 不过他好像还有很大一笔钱。 任越突然想起了之前白先生转给他的巨额零花钱,每次想到银行卡上面庞大的数值,他都会觉得很荒唐。也不知道白先生究竟是做什么的,居然能眼睛都不眨的就给了他这么一笔巨款。不过就算那零花钱很多,任越却一点都没有被打动,也没有想要用的想法。 另外任越还有买彩票中奖的钱,但是那一笔钱早就被他用完了,所以……今天晚上的花销只能动用他以前存下来的钱了,而他剩下的钱也没多少,如果想要买酒的话,似乎只能买相对来说比较便宜的……啤酒了。让白先生喝啤酒什么的好像有点太过于接地气了,真没有问题? 也就是这时候任越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家当所剩无几了。 任越带着钱包走进了便利店,他看着冰箱里一排排款式多样的啤酒,最后挑了一款在啤酒中最贵的一个啤酒,买了好几打,直到把剩下的零花钱都花完了才作罢――他可没忘记自己是要让白先生喝到满意为止,那喝到喝不下了也是“满意”的一种吧? 任越感到非常的满意。 只是当任越将这一打一打的啤酒搬回车上的时候,却察觉到身后多了一道视线。他转头往后看,就看到发小林河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那里震惊的看着他。任越心里头顿时觉得要不好了,他才刚把车门关上,林河就已经走上前来了。 “任越。” 任越笑着打招呼:“好巧,你没上补习班吗?” “我家的盐用完了,我出来买一包。”林河回答了任越的问题之后,他问道,“你刚才在搬运什么东西?我看你好像买了很多东西,是什么?” “饮料。” “……” “你不是来买盐么?我推荐那天蓝色包装袋的那种,很不错。”任越带着林河走进了便利店,说道,“你家正在做饭吧,赶紧买了回去,别耽误了做饭呢。” 林河拿着盐到收银台前结账,之后他走出来对着任越说道:“你买了这么多的饮料,看样子是晚上要搞活动?那能不能带我一个。” 任越摊了摊手,他知道自己那拙劣的说辞肯定是被林河发现了。不过……“你妈妈可还等着你的盐炒菜呢。”任越说道,“所以说你还是回家去吧,不然你妈找不到你就要担心了。” “没关系。”林河说道,“我已经叫别人去买盐了。” 任越自己对林河的到来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毕竟几个人吃饭不是吃饭?更何况人多一起吃饭,饭更香呢。但是他想到了之前自己阻止白先生开夜宴的时候的理由,用的好像是“想要和白先生两个人一起吃完饭”。如果这时候他把林河带回去了,那个死心眼抠字眼的白先生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 林河留意到了任越的神情,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很快他就恢复原来淡然的笑容说道:“跟你开玩笑的了,我妈妈可还等着我的盐炒菜,就算是我想也没办法跟着过去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找别人帮你买盐了吗?” “我刚骗你的。” “……” 任越和林河的偶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在两个人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林河和任越挥手告别,然后就回家了。任越看着林河走远了,他这才上了车。等他在副驾上做好了之后,司机突然笑了笑说道:“那是少爷的朋友吗?” “是啊,我的青梅竹马。” 司机开着车说道:“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性格很好的样子。” “对啊,他人超好的。”任越点头肯定道,“特别的善解人意,如果你家有女儿找对象的话,我首推他哦。” 司机哈哈一笑,说道:“可惜我没有女儿。” 任越眨了眨眼,他转头盯着司机说道:“你没有女儿?” “对啊,我家就一个儿子,调皮得都快要上天了。我是想要一个女儿来着,女儿多好啊,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只可惜……”司机感慨的说道,“不过如果我有女儿我肯定也不会考虑那个孩子,太单纯了,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势必要遇到很多的挫折,我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跟他一起吃苦。” 任越却没有跟着司机一起感慨,而是起了另一个话题:“大叔,我怎么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去‘欢乐肉吧’吃烤肉的时候,你说你女儿也喜欢吃那里的烤肉,也正是如此你才知道那个偏僻的烤吧的位置。” 司机的瞳孔微缩,他的额头渗出了一点汗珠,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他若无其事的说道:“你记错了吧?我说的是儿子呢,我家儿子特别喜欢吃‘欢乐肉吧’的烤肉,几乎每周要吃一次,真是大爷了。” “哦?” 司机干笑了一下说道:“哈哈哈对啊,你说是不是很可气呢?” “不知道呢。” 车内陡然陷入了安静,司机定定的看着车前认真的开车,半点不敢再跟任越搭话了。而任越则是因为意外得知了一件事的真相,习惯性的开始分析起来了。所以总的来说,白先生果然是个调查狂魔吧。 之前他们去吃烤肉的时候,他跟白先生才刚见面。他们初初见面,白先生的司机就记住了他最喜欢的烤肉店的位置……这其中藏着巨大的信息量呢。看样子白先生在收养他之前就做了不少的工作,并且连带着让他的手下也做了不少的工作,所以收养他这件事白先生应该是志在必得。问题就在于这是不是有预谋的收养,而白先生有没有为了达到目的而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果然还是不了解清楚,不放心呢。 任越眼睛一闪,突然感慨:“今天买酒真是买对了……” 司机连连附和道:“是的,小喝一点酒怡情。” 任越转头盯着司机,悠悠的问道:“白先生的酒量如何?” 司机警惕起来了,他规规矩矩的回答道:“还好。” “还好是多好呢?”任越慢悠悠的追问道,“一杯就倒?两杯?三杯……或者是更多杯?具体是多少呢?” 司机不敢回答,而他也不知道白先生的酒量,但是看着任越那样子,他不由自主的就回答了:“平常白先生最多喝三杯……” 任越笑了笑,不再对司机施压了。 司机终于松了口气,他马不停蹄的将任越送回了别墅,等任越这个小祖宗走了之后,他才彻底的放松下来了。而当他提着的心完全放下来之后,他才想起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白先生确实每次最多只喝三杯,但是也是白的啊,而且听说他好像……千杯不倒啊? 第33章 033 太阳渐渐落下了, 留下了一地的余辉。任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下午七点了。他去厨房检查了一下厨师的进度,发现对方已经将菜单上的菜做好了, 就等开饭了。 晚上七点整, 白先生终于从书房出来了。 任越招呼着白先生落座,然后说道:“你工作一下午了应该饿了, 不用客气,快开动吧。” 白先生却说道:“不先喝酒吗?” “空腹喝酒伤身。”任越简单的说道, “先吃些饭填填肚子, 酒的话等会儿有的是机会可以喝, 不急这一时半会。” 白先生虽然觉得自己挺急的,不过既然任越都这么说了,那么他也就只能作罢。于是他根据任越的推荐一道道的吃, 这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菜色配合着任越的介绍,就变得异常美味。 白先生很满意。 任越自己也很满意,他列出来的菜单本来就是配合着自己的口味,毕竟他也不知道白先生爱吃什么。他就想着白先生这样的大人物没准很少吃家常菜, 所以就干脆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布置了。虽然到现在他也没看出来白先生喜欢吃哪个菜,但他看上去吃得还挺开心的,那就行了。 吃完饭之后, 就到了今天的重头戏了。 任越将一打打的啤酒搬上桌,然后豪气的说道:“有这么多的酒,管你喝个痛快!” 白先生看着那金色的啤酒瓶,问道:“啤酒?” “我请你喝酒, 自然就是喝我们传统特色的啤酒了。”任越半点不提自己资金短缺的事情,反而义正言辞的说道,“怎么?难道你看不起啤酒,只想要喝百年红酒?如果是那样的话……” 白先生摇摇头说道:“偶尔尝尝鲜也不错。”他确实是没有喝过啤酒。 任越用启瓶器将酒盖撬开了,他这样一连开了三瓶,然后他将酒全推给了白先生,笑吟吟的说道:“听说做父亲的人是要自干三瓶,以表敬意。” 白先生没有任何的异议,他直接拿过一瓶一口闷完。明明白先生正在做这么豪爽的事情,但他的举动看起来一点都不粗鲁,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优雅。只是他喝完了之后,表情变得有几分奇怪了。 任越注意到了白先生的异样,他笑了笑说道:“不会吧?你这样一瓶就晕了?”虽然他的朋友都说啤酒是最劣质的酒,是给没钱的人喝的,但是任越却觉得并不是这样。他喝过不少酒,他觉得啤酒是最醉人的了。 白先生回味了一下刚才喝下去的啤酒,味道有点苦,还有一点的酒味,除此之外……感觉就是有点苦的开水而已。白先生看着任越亮晶晶的双眼,他顿时觉得口中的苦味都转成了甘甜,于是他不由自主的说道:“很不错呢。” 任越立马高兴的扬了扬眉头,他得意的说道:“是吧?” 白先生将剩下的两瓶也倒着喝完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一整瓶的喝,而是倒在酒杯里一杯杯的喝。中间任越耍了点小心思,给白先生额外添了好多杯酒。白先生注意到了任越的小动作,不过他并没有揭穿,而是放任任越像个得了趣的小孩一样偷偷摸摸的继续添酒,然后在任越偷偷想要喝酒的时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将人温柔的拉了回来。 任越是真的很想喝一口,原本他买的这么多酒多少肯定是有他自己的一份。只是以往他在其他地方想喝酒就喝酒,就算是他亲爸的看到了也只是严厉的批评他一顿,根本没办法阻止他喝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但到了白先生这里,他才刚打开了一瓶酒,白先生就伸手拿过去喝了。他想要偷偷的尝一口,白先生就递给了他一杯牛奶。 任越:“……” 虽然他今晚的目的是灌醉白先生然后套话,但是因为没能尝到一口酒,他现在变得心痒痒的就想要大口闷一瓶。在酒精的迷惑下,任越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对着白先生勾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他缓缓的说道:“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输了就选择真心话或者各种惩罚的大冒险游戏。” 白先生听说过这个游戏,但是他从没有玩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掌握这个游戏的规则,也不影响他玩这个游戏。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猜拳定输赢?” 任越点了点头。 于是在任越的提议之下,两个人莫名其妙的酒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一轮猜拳之后,白先生输了,他选择了真心话。 任越看了看白先生有些微红的脸颊,又在心底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白先生今晚喝的瓶数,经过多方考虑之后,他精神抖擞的问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时候?” “去年的七月七日。”虽然这个问题只需要回答一个时间,但白先生很大方的进行了详细的回忆,“是在雅阁的酒店里。” 任越记得雅阁这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他以前去过很多次,所以并不能马上想起来白先生说的是哪一次。他还想继续问,但他记得这个游戏只能问一次,于是马上继续下一轮的猜拳。这一回猜拳,白先生又输了,他又选择真心话。 这回任越想了想,问道:“那时候情况怎么样?” 白先生可能是喝多了,他的眼中泛出了一点看起来很温柔的水色,像是沉入在了记忆之海里面。他缓缓的说道:“当时有人请我到那边吃饭,然后我看到了你和你父亲在大厅里吃饭,当时还有一个男的坐在你们对面,看起来好像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任越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觉得白先生还是说的太模糊了,他根本没办法回想起来究竟是哪一次。但是说他们聊的很开心什么的……他忍不住就追问了一句:“你确定我们吃饭吃得很开心?” “你一直都在笑。” “……” 任越放弃继续追问这个了,在雅阁酒店吃饭的事情他都没有白先生记得清楚了,再继续追问只会让自己更加糊涂而已。于是当白先生又一次输了的时候,他就换了个问题问道:“所以在那次见面之后你就开始留意我,你调查了我?” 白先生点了点头,承认了。 任越盯着白先生看了一眼,然后再次猜拳。这一次的白先生毫无意外的又输了,他依旧选择了真心话。任越正问到兴头上了,所以对于白先生的连续失败感到很高兴,他继续问道:“你把‘欢乐肉吧’买下来了吗?” “买了。”白先生回答道,“我调整了里面的肉品质量,并且派人给原老板重修了思想品德课,以后你可以放心的到哪里吃烤肉了。不过因为烤肉上火,可以的话请适度享用。” “……” 任越接下来又赢了几局,他都快问无可问的了。与此同时他开始质疑白先生的败率了,这人看起来一脸精明的样子,怎么猜起拳来只输不赢了?就在任越产生怀疑的时候,下一局他就输了。 任越有点没反应过来。 白先生微笑的看着任越,然后问道:“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任越本身就是为了大冒险才选择了这个游戏,他暂时抛开了对白先生的质疑,然后他看着白先生故意说道,“你没玩过大冒险这个游戏可能不太清楚,一般人都喜欢罚人喝酒。” 白先生的眼神好像有几分无奈。 任越笑着反问道:“所以你也罚我喝酒吗?” 白先生耿直的说道:“你还没到喝酒的年纪。” 任越扬扬下巴说道:“没关系,这玩意儿我从小喝到大,只是一点点的话不会醉。”喝啤酒什么的他有经验,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度。 白先生最终败给了任越,于是就罚任越喝啤酒了。任越自信满满的喝了一杯,然后……他的脸就红了。 “……”白先生问道,“你醉了?” 任越摆摆手说道:“你喝了十多瓶都没醉,我就一杯怎么可能醉了?我没这么弱。” 白先生其实是相信任越的,因为他了解任越的酒量。只是当他看到酒瓶上面的度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失策了。任越平常喝的酒度数都没有这么高……就在白先生分析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用手臂勾下来了。他转过头,就看到任越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你故意猜拳输给我了?” 白先生沉默了一下,然后他抱住歪歪咧咧的压迫着他的任越,回答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会告诉你。”既然任越想要用真心话这种形式进行套话,那么他无条件的配合。 白先生抱住乖乖趴在他肩膀上坏笑的任越,这时候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小家伙的时候,他当时也是这样坏笑着看着对面的男人。他一直笑着,笑得恶意满满。在那披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下,那个男人的脚一直不轨的想要碰触任越,结果被任越反踩过去,狠狠的碾压住了。 当时的任越笑得一脸恣意,又一脸的孤傲,黑眸里满满的是冷漠的冰渣。白先生看着那样的任越,平静的心湖似忽然砸进了一个石头,搅乱了他的心。在那一刻,他很想走过去将人搂在怀里,并且心甘情愿的想要把整个世界都给他。 第34章 034 月亮已经完全爬上枝头了, 柔和的月光轻轻的挥洒在了黑暗的土地上,给原本略有些寂静的别墅添了几分神秘的活力。别墅内亮着灯光,与外面轻柔的月光交相辉映, 有种月光偷偷钻进了别墅的感觉。 白先生已经命人将啤酒都收起来了, 他抱着坐在他怀里的任越,让厨房给他做一些解酒的东西。任越听到了白先生的安排, 他用拳头敲了敲他的肩膀,一脸不满的强调道:“我没醉!” 白先生点点头说道:“你没醉, 是我醉了。” 任越这才满意了。 任越真的觉得自己很清醒, 没有醉。虽然说此时此刻他的精神很高涨, 情绪飘呼呼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很美好,但是他的意识很清醒,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所以他肯定没有醉。 任越趴在白先生身上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要洗澡了。” 白先生安抚任越的手停顿了一下,他问道:“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马上去洗澡, 要不我们再玩一个游戏?” “不!”任越拒绝道,“我现在就要洗澡。” 任越慢腾腾的从白先生身上下来了,他刚在外面跑了一趟, 又沾上了一些酒香,是该洗澡了。他无视了跟在后面的小尾巴白先生,然后回房间翻了一套衣服出来就到浴室去洗澡了。等他进了浴室,他意外的发现今天的浴缸居然没有准备好, 他想要放水,却发现浴缸不出水了。 任越瘪了瘪嘴,他哒哒哒的跑出去找白先生打小报告:“浴缸坏掉了。” 始作俑者的白先生眨眨眼,他说道:“是有点小问题,我已经让人去维修了,很快就能好。”白先生记得人刚吃饱喝足还喝了酒的话,最好就不要洗澡,尤其是泡澡,那对身体特别的不好。 任越盯着白先生说道:“我现在、马上、立刻要洗澡。” “我会让他们尽快处理。”白先生说道,“不过可能还是需要一点时间,这期间我们一起玩游戏吧?我记得你喜欢《星辰荣耀》这游戏。” “不想玩。” “那我陪你一起等水?” “……” 任越现在就是想要洗澡,他钻牛角尖了的就只想要洗澡。他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件事,并且因为这件事而特别的不开心,而且越想越不开心。他原本飘乎乎的思绪全都缠在这一件事上面了,他等着等着,终于把自己等出火来了。他转头定定的盯着白先生,张口说道:“是你搞的鬼。” 白先生愣了一下。 任越没得到回答,他就当白先生默认了。他走到了白先生的面前,然后抓着他的衣服领口狠狠一拉,让人弯下了腰。任越抬起脚想将人全方位的锁着的时候,却不小心身形一歪,拉着白先生往浴缸里倒了。而在这倒下的瞬间,白先生原本温和的表情一转,眼神一凌,伸手护着任越的后脑勺然后自己转下抱着任越狠狠的跌进了浴缸里。 咚的一声。 剧烈的震荡让任越的大脑有点儿晕,他愣了一下,然后从白先生的胸膛上撑了起来。任越张了张嘴正想要询问白先生情况,白先生却先一步开口问了:“你没事吧?” 任越摇了摇头。 白先生抱着任越不太方便在浴缸里行动,不过他还是缓缓的直起了身体。他靠在浴缸的一边,语气中略带一些严厉的说道:“在浴室里不可以打闹,太危险了。”这里地板滑,万一摔倒了就不好办了。 任越伸长手臂摸到了白先生的后脑勺,他并没有感觉到那里有肿块,但是他还是问了:“你……没事吧?” “没事。” 闹出了这么一出之后,任越原本凝聚起来的气势“砰”的一下像气球一样的爆了。他有点忘记了自己刚才在闹什么,但他记得这是自己不对了,于是他有些低落的说道:“对不起。” 任越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水流声。他迅速的反映过来,然后他抱住了白先生,将白先生护在了他的怀里。接着下一秒至于浴缸上方的花洒喷出了哗啦啦的冷水,而浴缸内也开始流出了冷冷的水。 “哗啦哗啦……” 白先生被迫躲在了任越的怀里,并且坐在了任越的腿上。白先生被任越完全的揽在了怀里,因此他除了脚踝有点湿了,其它地方都没有遭殃。任越抱着白先生站了起来,他宽大的后背完全挡住了身后花洒喷出来的冷水。他将白先生放到了浴缸外面,然后说道:“这算还你了。”还白先生刚才护着他倒地的那一件事。 白先生此时的表情有点儿呆。 任越全身基本上都已经被淋湿了,浅色的居家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将他的躯体肌肉完美的勾勒出来了。他的头发也湿了,发梢上垂着水珠,一荡一荡的在发尖上跳动着,然后落在了他身上。在稀沥沥的水幕中,任越的完美得到了极致的展现。 任越看了白先生两眼,然后他转身将水龙头的开关关了,接着他扯下挂在墙上的浴巾擦了擦身体。接着他另外拿了一条毛巾扔到白先生身上,说道:“你也不怕感冒啊?”虽然说最近天气不错,不至于沾点冷水就感冒,但是人总是要以防万一。 任越全身沾满了冷水,凉的他头脑一清,昏呼呼的大脑好像有几分清醒了。任越用干浴巾擦了擦身体,但这并不能让他瞬间变干,最多就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水淋淋而已。他从浴缸里走了出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然后直接脱掉了湿漉漉的上衣。 白先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抓住了任越的手。等任越疑惑的看过来的时候,他张了张嘴,然后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白先生难得说话带着点结巴了,他说道:“我……我先出去,我出去帮你拿衣服。” 任越觉得裤子湿湿的也不舒服,于是说道:“那一套衣服来吧,我的内裤好像也有点湿了……” 白先生的眼神凝住了。 任越似乎没有注意到白先生的异样,他刚从醉酒状态清醒过来,虽然说精神好了不少,没有了那种飘渺玄乎的自由的感觉,但是他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其它的事情了。 任越觉得身体湿答答的,很不舒服。不过看着被扔在地上湿漉漉的衣服,他想了想觉得现在水来了,虽然是冷的,但是这也代表热水应该也差不多要来了吧?于是他干脆的说道:“我放水洗澡好了,你也去换一身干的衣服吧。”都被淋成落汤鸡了,比起把自己吹干,还不如直接洗个澡比较方便。 白先生这次没再说什么,他默默的走出了浴室,只是在浴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觉得浑身发燥,下身有些紧绷。尤其是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流声的时候,他突然就回忆起刚才任越浑身湿透,那被湿了的衣服包裹勾勒的身躯。 冲动油然而生。 白先生闭了闭眼,他无法分析出这冲动是什么。他将这样异样的情绪压下去之后,就去任越的房间帮他拿衣服了。只是在看到衣柜小抽屉里的内裤的时候,白先生的手顿了顿,接着才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 任越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就看到白先生好像在思考什么很困难的问题。他走过去晃了一眼,注意到白先生的眼神一直随着他的身体移动着。任越心生出了几分警惕,接着他扬了扬眉头,说道:“怎么?自家儿子身体这么棒,是不是觉得特别的骄傲?” 白先生有点迷茫,他重复道:“骄傲?” “你大概没有体味过‘骄傲’是一种什么感觉吧?”任越一边慢条斯理的擦头发,一边说道:“尤其是儿子表现好的时候,父亲会有的那种骄傲的感觉。这是一种与平常那种‘骄傲’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喉咙有点干,嗓子有点儿发痒,大腿紧绷了呢?” 白先生点了点头。 看到白先生承认了之后,任越眼神有瞬间的暗沉,只不过很快他就如无其事的笑了笑,说道:“就是这样哦!这就是因为看到儿子成长得如此完美和出色的骄傲的感觉!恭喜你,距离成为真正的父亲又近了一步。”任越像往常一样胡扯的忽悠完了,接着他潇洒的就想要转身离去。只是这一回,他刚往前走就被白先生拉住了手。 任越回头,就看到白先生眼神里还藏着一丝困惑,但是他的表情却很坚定。他牵住了任越的手,他明明不太确定,但是却表情认真的说道:“可我觉得这样的生理表现,相对于‘骄傲’而言似乎更接近于‘情欲’。” 第35章 035 静悄悄的。 月亮藏进了黑幕里, 将明亮柔和的月光掩盖起来了。大概因为这样的变化,别墅里的灯光也受到了影响,它看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的明亮了, 以至于灯光打在任越脸上的时候显示出几分暗沉和阴森。只是这点异样的神色很快就不见了, 任越看着白先生缓缓的重复着白先生刚才说的话:“你觉得那是情欲?” 白先生点了点头,他说道:“我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至少不是‘骄傲’这样的情绪。”白先生对于任越的话,很少提过反对意见, 也很少质疑任越的话。而这一次, 他却毫不犹豫的就抓住了任越, 并且在自己并没有百分百确定的情况下,就反驳了任越的话:“我觉得我现在的生理现象和情欲更为相似。”他又重复了一遍。 任越盯着白先生看了一眼,然后他笑了笑, 反问道:“你确定?” 白先生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这样揪着这一点,是想告诉我你对自己的儿子产生了欲望吗?”任越淡淡的看着白先生,说道。 白先生:“……” 任越往前一步逼着白先生,笑道:“父亲对儿子产生欲望, 那这个父亲就失职了呢,你确定还要继续跟我辩解吗?你自己再认真的思考一下,你确定你想跟我发展家人以外的关系吗?” 白先生认真的回答道:“我想跟你成为家人。” “这不就解了?”任越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无论你的生理表现更接近于哪一种,但我们只是想要成为家人。所以在这前提之下,所有的异常的情绪,你可以理解为适应期的错乱表现。比如说你从来没有过家人, 你从来都没有体味过家人间的情感,所以就下意识的找了其它的情感对现在的情绪进行了解读。” 白先生有点疑惑了,他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是这样吗?” 任越露出了一倨傲的表情点了点头,他轻描淡写的留下了一句话:“是的,父亲就是这么复杂的存在。” 任越成功的给白先生洗脑之后,他回到房间关上了门。房间亮着一盏小夜灯,昏昏暗暗的亮光洒在任越的脸色,将他的神情衬得格外的阴晴难辨。任越倚在门上,他侧头看了看挂在入口墙上的日历。 约定的一百天,到现在为止还剩六十六天。 任越面无表情的计算着时间,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松开了脸上的面具,然后扑到床上睡觉。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了,他精神这么一松懈下来之后,就觉得酒意再次冲上了大脑,头昏沉沉的很想睡。只是他刚躺在床上,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任越并不想起床开门,他藏在被子里把头一蒙,装自己睡了。而这时候门外的人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还没睡,如果你觉得起来开门很麻烦的话,我这里有钥匙可以自己开门。” 任越:“……” 任越把被子一掀从床上蹦下来了,他哒哒哒的气冲冲的走去开门,在看到门外的白先生那一刻,他直接伸出手没好气的说道:“把我房间的钥匙交出来!” 白先生乖乖把钥匙上缴了,然后他把端着的汤递给了任越,说道:“这是厨房做的汤,你喝了不少的酒,刚又淋了冷水,喝这一碗汤可以帮你舒缓一下身体。” 任越想到喝完汤就要重新刷一次牙,就觉得这很麻烦,于是他摇头拒绝了:“不用,没胃口。” 在这种时候白先生从不轻易妥协,他非常重视任越的身体健康,于是他说道:“这汤你一定要喝,不然明天生病了怎么办?” 任越突然变得非常幼稚了,他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开心:“你这是在诅咒我还是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我身体好的很呢,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冷水就生病?” 白先生还是温和的劝道:“多少还是喝一点吧?这对身体好。” 白先生其实也不想逼任越,只是任越刚才淋了一身的冷水之后马上就泡了热水澡,这一冷一热的对身体确实会有些影响。想到这里,白先生暗自反省,他对养生这一块太疏忽了。 任越眯着眼看着白先生,心里特别不满。“要喝你自己喝。”他说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喝。” 白先生猜到了任越抗拒的原因,他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喝完之后我帮你刷牙吧。” “……” 任越很生气。 这天晚上发生了的转折性事件已经让任越很不开心了,现在这个让他不爽的罪魁祸首还在他特别困特别不满的情况下继续纠缠,这让他的不满达到了顶点。原本只是这样巅峰的不满的话,任越最多就凶对方两句,然后狠狠的甩上房门锁上,将人关在外面。但这时候他的大脑重新被酒精虏获了,思维有些发散,然后他无端的想起刚才白先生一本正经的说什么“情欲”。 这多好笑啊? 一个成年这么久的成功男人明明因为看到了别人的裸体而浑身燥火难耐,他居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一脸纯洁的想要跟他分析讨论这是什么。而他不过随意瞎说两句,对方好像就毫无芥蒂的接受了那样荒谬无比的解释。 让人火大。 让人不得不火大。 任越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火大,但他就是觉得很烦。这种熊熊的怒火焚烧起来了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冰冷起来了。他勾勾唇角看着白先生,然后说道:“你半夜拿着汤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喝汤,让我身体健康?” 白先生点了点头。 任越伸手接过了汤碗然后一口喝完,接着在下一秒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白先生的衣服。他用力一扯将白先生拉过来,然后他倾身上前。手上的汤碗早就被任越扔到了地上摔碎了,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瓷碗落地摔碎时候发出的剧烈声响。任越空下来的手以掌捂住了白先生的唇,他的手心对着白先生,他自己的唇贴在了手背上。 白先生在任越这突如其来的发作下愣住了,他双眼下意识的一凌,带着几分冷冽。只是在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任越的时候,他就想要放松的温柔下来,但这时候他的身体突然生出了一种本能。他顺着任越的姿势,然后在任越的唇贴下来的瞬间巧妙而快速的拉开了任越的手掌,然后――两人唇齿相接。 在唇与唇相贴的瞬间,白先生的眼神瞬间一沉,他开始不动声色的接管了一切。白先生从来没有和人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但在这一刹那他无师自通的用舌头撬开了任越的唇,并且疯狂的席卷他的一切。 原本想要恶作剧的任越有点呆了,被他藏在嘴里的汤从两人相贴的地方缓缓的溢出流下。他感觉到有舌头闯了进来,挠着他的舌根痒痒的,进而他喉咙动了动不住的吞咽,在这无意中喝下了汤水。 任越从来都不是这样被动的人,他很快就开始抢夺主导权了。他将白先生往墙上一推,然后俯身上前攻占城池。 在任越变得主动之后,白先生的占有欲也并没未停止,只是在这时候他的眼角开始泛出了红色,清冷如玉的面容上也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绯色。他原本就很好看的眼睛在这一刻更是流转出了无尽的春色,冷冰冰的白先生开始变得如魅惑的恶魔,又像是孔雀一样在这时候完全的展开了屏,极尽的在吸引着任越。 两人亲密的如同热恋中的爱人。 热浪席卷了整个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上的灯暗下来了。昏暗的环境最容易勾出人心底的恶魔,激起人们最原始的欲望。只是在气氛快要燃到极点的那一刻,任越清醒过来的把白先生推开了。 任越的气息有些不稳,他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然后为这荒唐的事件画上了句号。“晚安。”他说道。 白先生并不想放任越离开,他上前握住了任越的手。他的眼神似狼,紧紧的盯着任越,从头到脚,不放过每一寸肌肤。他体温带着点燥热,他埋首在了任越的肩上,声音沙哑的说道:“不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很舒服么?” 任越心中敲响了警钟,他淡淡的说道:“刚才只是一个恶作剧。” 白先生笑了一下,他俊美的容貌在这一刻带着几分邪气。他将任越圈在了怀里,在他的耳边厮磨:“你也很喜欢的对不对?” 任越将身上的白先生拉开,然后他扬扬眉头,他不讲事实和道理,直接一声唤道:“爸。”轻轻的一声、一个字,却如冰水一样,猛地倒下将这旖旎的气氛完全浇灭了。 第36章 036 走廊里一片寂静, 任越像是胜利了一样,他慢悠悠的说道:“很晚了,我就先回去睡了。” 白先生依旧紧紧抓住了任越的手, 不肯松开。 任越眨眨眼, 他柔柔的又唤了一声:“爸?” 这一声让白先生像是被电触了一样,他眼神一颤, 然后他松开了手。白先生一直都想要听任越叫自己一声“爸”,但是他发现当这个梦想被实现了的时候, 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开心, 反而还有种很不满的感觉。 情绪, 真是复杂的存在。 当初白先生的情绪应该了他,让他看到任越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特别,并从此以后对他无比的纵容。而现在他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得以实现了, 他的情绪影响了他,让他体味不到成功的滋味。 白先生想要探究这当中究竟有什么问题,于是他拉着任越的手说道:“你叫我一声‘爸爸’。” 任越已经无所谓了,于是他懒懒的唤道:“爸爸。” 白先生感觉不对, 他摇了摇头,说道:“喊我‘父亲’。” “父亲你好,父亲再见。”任越配合着人把戏演完, 然后为了以免对方继续提要求,他一连串的用各种方言把“爸爸”这个喊了一遍。 白先生总觉得还是不对。 就算白先生觉得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任越也没有兴趣陪对方继续玩下去了。他打了个哈欠,然后挥挥手直接把人挡在门外, 进房间睡觉了。而等任越把房门甩上之后,他的脸瞬间就烧红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什么!? 么! 任越靠着门滑倒地上蹲着,他将脸埋在了膝盖上。他现在终于相信书本上说的那句话,亲吻什么的不需要学习,这是男人的天赋技能,与生俱来……他明明没有经验,但刚才的舌吻他居然…… “……” 任越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和一个男人舌吻了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恶心,因为对象是个男人,可是他并没有觉得恶心,顶多就是觉得很糟糕。 任越突然疑惑了。 …… 夜完全静下来了。 白先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感觉到脸颊依旧有些发烫,心口的地方也滚烫滚烫的。他怀疑自己生病了,但是他拿温度计一测量,他的体温不过是比平常高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到发烧的水平。 白先生安静的站着,他感觉到自己口中还残留有任越的温度和味道,这样的发现让他感觉到甜丝丝的。这样如灌了蜜糖的感觉持续了一段时间,接着他回过神来,准备去洗澡了。只是到浴室的时候,他看到浴室的全身镜里面的人之后,他就愣住了。 说实话白先生并不是一个关注外貌的人,他很少注意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只是这会儿他看到自己在镜中的模样之后,他有点呆。镜中的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是里面人的神情却很不一样。镜子中的自己眼神有些润,眼角有些红,薄唇因为红肿而变的性感起来了。 白先生沉默了。 就算镜子里面的人是他自己,他却觉得无比的陌生。他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模样,仿佛刚才被人凌虐了一番。他的黑发凌乱,脸上带着绯红,黑色的眼眸中流转着陌生的神采。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 白先生安静了几分钟,然后他褪去了衣服,而在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下身久违的精神昂扬起来了。白先生盯着看了几分钟之后,他原本就不是很平静的内心再次泛起了涟漪。 这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别墅里的管家正恪尽职守的工作着,这时候他听到了白先生的传唤,于是他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书房。他敲了敲门走进去,就看到白先生换了一身睡衣站在了书柜前。 穿着灰色睡衣的白先生感觉多了几分冷酷,书房里萦绕这书香,浅浅淡淡的人让人闻着觉得特别的舒服。 管家看到白先生的样子之后,他有点呆。他一直都知道白先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他俊美成熟,浑天然的上位者气质,让人心生臣服。平常他看到的白先生总是冷冷的,即便是微笑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冷漠。不过最近任越住进来之后,白先生脸上的笑容开始多起来了。虽然说任越上学的时候,白先生又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但至少比起以前多了几分人情味。 而今天晚上的白先生…… 如果说以往的白先生冷的像是一块冰,冷漠得不进人情,宛如最精密的人形机器人。那么现在的白先生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团火,他的眼神依旧凌厉,但这种眼神却如开锋的利剑,让人心生骇然。不过在这样的气势之下,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那脸上的神情――像是有了思慕之人,眉眼含春。 “你形容一下我现在的样子。”白先生淡淡的说道,“将你的真实感受说出来吧。” 管家先生的后背突然湿了,他镇定的站着,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异样。他坦诚的看着白先生,然后他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了,他想了很多,然后想到了白先生最近的表现。管家理了理自己的思路,然后他诚恳的回答道:“先生看起来像是一个新人父亲,很有威严。” 白先生大概没想到管家会这么回答,他又问道:“确定?” 管家迟疑了一下。 “有话就说。” 管家深吸一口气,然后他描述道:“其实先生您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恋爱了。” “……” 白先生很意外,他甚至不知道管家是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书房里,最近林林总总的事情从他脑海里掠过,最后……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这一直以来并不是想成为任越的父亲,他确实想要宠他,疼他,将整个世界都给他。这种感情可能与亲情很像,但是这种感情在一般人眼里更多的归为――爱情。 他爱上了任越。 从一开始,他就对任越一见钟情了。 第37章 037 第二天早上, 太阳早早的就从地平线爬上来了,它懒洋洋的上升着,一点点的将自己的光芒铺撒在大地上。温和的阳光照的万物苏醒了, 甚至有些钻进深处的动物都隔着黑暗被阳光拖出来了。 阳光不曾忘记任何一个人, 哪怕是埋在被窝深处的任越。任越很早就醒来了,他躺在被窝里不想起床, 于是就躺在床上玩手机了。这样玩着玩着很快就到中午了,不过任越并没有这种时间概念, 他依旧开开心心的刷游戏。而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微信对话框弹出来了。任越看了一眼, 注意到是白先生之后, 他自动无视了这个对话框。 可是没过一会儿,任越就老惦记着刚才的聊天信息,他特别好奇白先生说了什么。他总觉得白先生肯定是揪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 按照他的模式,他没准要搬出大道理跟他分析“亲吻”和“舌吻”的区别。如果他真的从这方面入手,那么这次他该怎么给对方泼冷水呢? 任越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表现得更想一个大人才行。昨天发生的一切明显混乱得像是个乌龙, 他根本不必在意。就算计较起来,也是他的损失比较大,因为那可是他的初吻, 而他的初吻莫名其妙的给了一个男人!任越想了想,很轻易的酒想开了,于是他大胆的点开了微信,就看到白先生发来的信息。 “有兴趣去‘红苹果网络直播公司’参观吗?” “有!” 任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手快的回复了, 他看着对话框上面的对话,知道自己装不了没醒了。他烦躁的挠了挠头,然后一掀被子大步走下了床。 换好衣服之后,任越打开房门走出去。他走到了楼下,看到白先生一如既往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文件。任越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他就若无其事的走上前,淡淡的说道:“早。” 白先生笑了一下,回应道:“早。” 任越不动声色观察了白先生一眼,确定对方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之后,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说昨天他们两个人都喝酒了,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喝了酒就能搪塞过去的。尽管昨晚他用父子关系将事态暂时压下去了,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此想着,任越头一回觉得白先生热爱父子剧真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就有了牵制。 只是任越并没有这样就真的松一口气,他总有危险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猎人的陷阱里。虽然他现在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猎人虎视眈眈的感觉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只是在任越警惕起来之后,那种视线就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觉。 但那并不是错觉。 任越始终觉得白先生的淡定很奇怪,给他一种暴风雨前的违和感。他坐在了沙发上,和白先生进行着和谐的家庭式日常谈话,在这期间他不动声色的试探着,再次确定白先生的状态和之前真没有什么区别,仿佛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你有想见的人吗?”白先生突然问道。 任越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反问道:“什么人?” 白先生笑了笑,说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很喜欢的游戏主播在红苹果公司里面,你想见他吗?” “今天不是他的直播时间,他还在公司?”任越清楚的记得辉叶的行程,他那人似乎时间观念非常明确,而且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在周末直播过。 白先生说道:“你想见他的话,他一定在。” “……你又要去威胁别人了?” 白先生但笑不语。 “顺其自然吧,我相信我和他的缘分。”任越想了想说道,“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要真的做什么然后被我发现了的话……我绝不原谅你。” “今天他们都会回公司签订新的合同。”白先生说道,“我发现原合同存在不少问题,因此决定启用新合同。”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个主播?”白先生突然问道。 “也还好吧,就是一般般的觉得投缘。”任越说完之后,他怀疑的看着白先生,质疑道:“你不都调查过我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调查出来的资料只是一种信息,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单纯的获取你的一些经历。”白先生淡淡的说道,“这些信息的最大纰漏就是无法真正理解你在这些事情上的感受、真实的情感。” “你就这么想知道?” “想。” “为什么?” “我想更了解你。”白先生淡然自若的回答道,但是这并不是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的全部想法。他想了解任越的“喜欢”,在什么情况下任越会“喜欢”上一个人。虽然说他想要的可能不只是“喜欢”,但这应该也具有参考价值。 任越看着白先生眨了眨眼,然后他眼珠子一转笑道:“因为他很冷静、镇定,我向往他那沉稳的性格。你了解我的家庭吧?所以我可能比较喜欢这类成熟得像大人的人,对于这类型的人我完全没有抵抗了。” “……” 任越看出了白先生脸上的疑惑,他反问:“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白先生看了任越好几眼,他每看一眼就纠结几秒,最后他还是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任越被白先生的反问惊讶道了,他愣愣的重复:“不喜欢你?” “如果你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对年长成熟冷静的人没有抵抗力,会特别喜欢这类型的人的话,那么我不是完全合格吗?我比你年长,而且别人都评价我是一个冷静镇定的人。”白先生的语气明明很淡,他的脸色也很面瘫,但不知道为什么让任越听着就觉得他的声音里好像藏着天大的委屈。 任越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反将一军了,他懵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没讨厌你。” “但你也不喜欢我。” “……” 安静了几分钟之后,白先生主动先一步开口打破了这僵局。他给任越递了杯热茶,说道:“我只是在开玩笑,因为你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沉闷,我想逗逗你开心。” 任越差点儿给翻出一个白眼了,他不想继续纠结想“喜欢”这个话题。因为昨晚的事情他还没忘记,这冷不丁的跟这个白先生讨论喜欢的话题,总会让他觉得特别的奇怪。 吃过早餐之后,两人就出发前往网络直播公司了。这个公司规模不大,但是前期因为老板有后台,所以在帝都市中心有了容身之处。尤其是被白先生收购了之后,公司的规模更是焕然一新了。 任越以前上网搜过这个公司的资料,但是无论他怎么搜索,最多也就只能找到这个公司的大门照片而已,他清楚的记得公司门口那看起来十分假的塑料苹果,一看就特别廉价的那种。任越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来到这个公司的门口,他已经要踹一下这个苹果。只不过这回他过来,在门口望了好久都没看到那个吉祥物一样的假苹果。 白先生大概看出来他在找什么了,于是他开口解释道:“公司的代理人将那个红苹果清理掉了,新的吉祥物还在定制中。” 任越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他还是夸了一句:“这才对,那苹果那么丑放门口真是影响财运。” 公司内部以白色为主,给人很简约干净的感觉。而在一些看起来不影响整体的地方均画着一些红苹果,或者有红苹果的装饰物。任越走进门口之后,就有前台小姐拿出了一个红溜溜的苹果送给他。 任越接过苹果,发现这个红苹果看起来特别的好,没有蛀虫没有发黄,真真正正的红色的苹果。他看了看手里的苹果,然后对着白先生说道:“这是每个人都给送?” 白先生点了点头。 “这苹果怕是要花不少钱吧?”看着并不是普通的苹果。虽然说这类苹果在别墅里经常可见,但是拿来每个人每个人的送,好像就有点过分了。这真的有点在炫富的感觉,特别的惹人眼红。 “还好。”白先生回答道,“有朋友开了农庄,他那里种了不少苹果树,所以给我分了一些苹果。” 任越看着白先生这撒钱不心疼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吐槽了一句:“你真不会持家。” 白先生猛地看向任越。 大概是因为白先生的视线太过的猛烈,任越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于是他更改了一下形容,说道:“你太败家了。”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浪的呀,万一惹起别人红眼病了怎么办? 白先生诚恳的表示:“我会努力改正。” 任越并没有继续搭理白先生了,不过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对着白先生说道:“公司今天不是在和人谈合同的事情么?那么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去逛逛。” 白先生似乎是真的忙,他并没有什么异议,直接点头表示道:“好。”然后他就听话的离开了。 任越看着这么好相处的白先生,心理给对方加了几点印象分。他满意的转身离开了,只是他转身比较早,因此没注意到白先生在那一瞬间对他露出的眼神。如果他注意到了那个眼神的话,那么他肯定不会等着完成一百天的约定日期,而是马上就跑得远远的了。 只可惜他并没有看到。 任越独自一人在公司里逛着,然后他注意到在其中一层里有不少的隔间,里面配备这麦克风、耳机之类的设备,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的直播间。 网络主播的直播方式十分的丰富,公司一般不限制直播在哪里进行直播。但是如果主播有需要,那么公司也会为其配备一个专门用来直播用的直播间。不过主播大多喜欢自由,而且比起在公司进行直播,也许在家里直播会让他们觉得更加轻松自在,因此公司配备的直播间并不常用,只是作为一个装饰的存在。当然,如果公司有大型活动需要主播配合,那么主播就必须响应公司的要求回到了这里的直播间进行直播。 每一个有主的直播间都会按照主播的类型进行设计,每一个直播间看起来都不一样,但是都各有特色。任越一个个逛着,发现这些直播间门口还挂着名牌。他的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开始寻找起辉叶的名字了。 任越顺着一路看下去,发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主播名字,有些甚至能够把他逗笑了,他都不知道原来这公司里还有这么多神奇的人物。因为被其它人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任越找名字的速度变慢了一点。 这里的直播间并不多,只是任越一边百度对应的人物一边找,一下子就花去了不少的时间。就在他看完一个名为“拉裤子不脱屁股”的人的网络简介的时候,他注意到前方传来了一些动静。任越抬起头,就看到有人从转角走了出来。 那人长得高高瘦瘦的,头发长长有些挡住了眼睛,脸色略有些苍白。他看到任越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然后低声礼貌的说了一声:“……早。” 任越一听这声音的时候就愣住了,因为这声音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跟辉叶直播时候的声音一模一样……并没有。这个声音听起来和辉叶的声音很像,但是却比辉叶的声音低沉一些,听起来还是有些不一样。不过任越却觉得这点不一样没什么毛病,因为网络直播是通过麦克风的形式传波声音,那种声音多少有些失真,是会和真声不太一样。 任越张了张口,他有些小激动的问道:“辉叶?”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我叫叶子辉。” 这性格有点冷,跟直播的时候差不多。任越如此判断着,他突然想起了辉叶是不露脸的直播,所以他大概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身……于是,任越想了想说道:“我是任越。” 叶子辉看了任越一眼,然后问道:“你是新人主播?” 任越摇头,说道:“我是来参观的。” “哦,那你继续。”叶子辉淡淡的说道,“我不打扰了。” 任越看着叶子辉走了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的往拐角处走,拐角的地方也有着一排的直播间。任越顺着走过去,然后找到了“辉叶”的直播间。这个发现证实了任越的想法,刚才那个叶子辉明显就是辉叶,而且那名字都这么像。 任越走了之后,走廊上变的静悄悄了。 不知道多久,挂着“辉叶”二字的房间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接着就有一个青年从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封面上面露出了“合同”两个字,看起来像是刚与公司签订完新合同的样子。 青年将直播间的门锁上之后离开了。 这些任越都不知道,他刚接到了电话,已经离开直播间这一层了。他按照白先生电话里所说的那样走到了餐厅,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叶子辉”这个名字。他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来这好像是他前阵子注意到的那个学校内理科第一名的人。 原来辉叶的成绩这么厉害啊。 任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关于辉叶的点点滴滴,他和对方其实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最多的就是自己围观对方直播而已。他们之间唯一的互动大概是任越给对方砸金苹果,或者是发了那么一两条支持的弹幕。 白先生看到任越过来了,他注意到任越现在的表情特别的愉悦,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特别的开心。白先生喜欢看任越的笑脸,但是这样明媚的笑脸却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白先生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问道:“遇到好事了?” 任越笑了笑,回答道:“看到偶像了。” “你追星?” “不追,就是这么大概的形容一下。” 白先生也没有继续追问了,他大概能猜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笑了笑,然后招呼任越过来吃午饭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国外。 一个看起来很朴素的老男人站在了人声鼎沸的赌场门口,这老男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表情特别严肃,给人一种很古板的样子。他听着里面喧哗的声音,心中砰砰直跳。 他缓缓的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第38章 038 网络直播公司的参观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 任越因为看到了主播辉叶,所以对这一趟行程感到非常的满意。他并没有注意到,经过这短短的参观, 他对白先生的芥蒂瞬间消散了, 连带着昨晚的事情好像都不太记得了。 早上刚起床的时候,任越还满脑子的想着昨晚荒唐的一吻, 不停的试探着白先生,做着提早离开别墅的计划。而现在, 他兴致勃勃的想着关于直播关于主播关于辉叶的事情, 好奇的对白先生提出各种问题, 两人的相处看起来消去了隔阂,变得比以前亲密了许多。 任越其实也没忘记警惕和防备白先生,他还清楚的记得对方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只是之前因为一直以来想见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就像是梦想被实现了一样,让任越不由自主的变得兴奋过头了。像他这样不喜欢上学,恨不得全年都在放假的人,甚至开始期待起上学了。主播辉叶和他一个学校, 他们没准能够成为好朋友呢! 白先生看着任越频频露出笑脸的样子,他的眼神里划过了一丝沉色。不过他并没有打扰任越的开心,而是开始动手剥虾。白灼的虾肉看起来饱满而鲜美, 白先生将其沾在了一叠黑色的酱汁上面后,觉得味道特别的不错。这样的味道吃下去之后,竟然很配合他的心情,让他有了种对味的感觉。于是他招来了服务员, 询问了一下:“这是什么调料?” “这是醋,先生。”服务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半弯着身躯礼貌的回答道,“这是我们这里的厨师长特别调配的醋汁,味道比外面的醋酸好几度,特别适合开胃下饭。” 白先生:“……” 白先生让人退下了之后,他默默盯着面前的醋碟看了好几眼,然后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剥虾蘸醋吃。大概是白先生吃得模样太过香甜了,这引来了任越的注意。任越看着一直在剥虾的白先生,问道:“很好吃吗?” 白先生点了点头,回答道:“味道很不错。” 任越一听,于是抢过了白先生刚剥好的虾往酱碟里一滚,然后一尝……任越的脸都酸的快要扭曲了。他喝过白先生递过来的白开水之后,才有力气吐槽:“你吃虾蘸醋,居然还吃的这么开心……怪人!” 白先生也没反驳,他说道:“我觉得现在吃点酸,心情能变好。” 任越眨眨眼,然后笑了:“你这是吃醋啊!” 白先生也不避讳,他点头大方的承认了这一点,他说道:“是的,我想我可能真的是吃醋了。” 面对着这样坦坦荡荡的白先生,任越反而没有话说了。 用餐结束之后,任越和白先生就回别墅了。在看到别墅大门的那一瞬间,任越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他开心的脸色突然就有点下沉了。白先生注意到了任越的表情,他说道:“晚上想吃什么?” 任越才刚吃饱,就被人叫着讨论这个话题,他瞬间有些木了。他看着白先生平坦的肚子,然后说道:“我们不是刚才完吗?才吃饱就想着今天晚上的晚餐了……你怕是大胃王转世吧?” 对于任越的调侃,白先生竟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没准你的想法是对的。” “……你真是连开玩笑都开得这么认真,也不知道该说你这个人到底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了。” “那到底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 “你非要在这种情况纠结吗?” “我觉得这问题很重要。”白先生淡然自若的说道,“他人的评价是自我了解的一个途径,为了今后我们两个能够更好的沟通交流,我需要了解你是如何看待我,比如我觉得你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 “天使?” “是的。” 任越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了,而这情绪变化并不是害羞,而是因为尴尬因为窘。他觉得白先生没准是个瞎的,这年头居然还有男人会用“天使”这样的词来形容人,简直不要太幼稚了。而且这形容的对象还是一个男的,那真的只能说白先生是瞎了,要不就是审美出现问题了。 白先生似乎没看到任越的尴尬,他用一种很无辜的表情看着任越,然后问道:“那么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呢?” 任越眼睛一眯,果断说道:“人傻钱多。” 白先生愣了一下,然后他说道:“这评价真淳朴。” 任越:“……” ――他特别好奇白先生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任越如此想着,但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把想着的话说出来了。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听到了白先生的回答:“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 任越沉默了两分钟,然后他说道:“你最近是不是看偶像剧了?” “看了。”白先生有些讶异,“很明显吗?” “对啊,你明显变得更加脑残了。” “……” 任越对白先生的毒舌似乎并没有打击到后者,白先生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在两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没营养的聊天中,任越终于彻底将昨晚的事情揭过去,没有再露出异样的神情了。 白先生观察到这一现象之后,他勾了勾唇。他戴上眼镜看起了堆在桌子上的文件,大脑却在思考着攻略任越的对策。昨晚的事情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忘记,他更加不可能忘记。 任越在白先生眼中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特别存在,而过了那一晚之后,这种感觉更甚了。平时白先生看着任越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他整个人可爱得不行,让他想要对他好,对他再好一点,让他用尽所有力量的呵护对方。而现在……白先生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那晚甘甜如蜜的感觉还在他的唇齿间停留着,使得他现在看到任越就忍不住想要上前将他抱进怀里,亲他、吻他、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白先生极力的压下自己这样激烈的情感,他虽然对情爱方面懵懂,但是他很清楚任越对这一方面的抗拒。他如果想要和任越像昨晚那样热情的拥抱,那么就需要一步一步的进行,像最沉默的猎人一样,绝不能打草惊蛇。 他, 特别擅长充当猎人。 任越回到了房间,只是在关上门的时候他心中的情绪骤然一缓,发烫的耳根渐渐褪去了绯红。任越用手机的镜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然后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他有没有表现的很淡定? 情绪如潮水般褪去后,任越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了。他仰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之后,终于确认了一个事情。 他把事情搞砸了。 白先生今天看起来确实和平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现在的白先生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比以前危险多了。任越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直觉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奇怪了的话,对方分分钟要露出爪牙狼扑上前。 任越抬头看了看日历,现在距离百天之约还有六十五天。虽然说他不相信白先生会遵守这个承诺,但是……他会遵守。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既然当初答应了白先生会留在这里一百天,那么他相信自己能够撑过去。 任越虽然更擅长于做攻击者,而大多数时候他都懒得跟人周旋,他更喜欢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解决问题,但是他也并不讨厌成为防守员。任越已经察觉到白先生的进攻步伐了,虽然不是很明显,只是简单点的变得比以前更加温柔了,但是……他还是需要防备。 任越其实并不擅长应对温柔的人。 哪怕任越深知白先生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本性冷漠,而且骨子里有这一点藐视众生的残忍。但是任越能够感觉到对方对着他的时候,是做到了超越完美的温柔。 任越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人。 任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看了好久,最后决定暂时把这样复杂的事情放到一边,翻床上睡觉了。只是在入睡前,他隐隐约约的有了个小疑惑――为什么这样的问题会很复杂?明明只要他……任越自己还没想明白,就感觉到一阵困意涌上心头,接着他缓缓的睡着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有风从敞开的落地窗吹进来,带动着窗帘轻扬的声音。房间里的夜色越来越深了,只是外面的月亮畅通无阻的洒进来,残缺的月光努力的往屋内爬,因此并未让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开了。吱呀一声的开了一个门缝,那像是被风轻轻吹开了,又像是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夜,静悄悄的。 第39章 039 夜渐深, 月色撩人。 别墅内任越的房间里,皎洁的月光照在了推门而入的人身上,将他面容逐一的勾勒出来。白先生穿着一身睡衣, 他的黑发略有些软和的贴在了脸上, 眼神在月色的映衬下即便深邃,却也温柔。他静悄悄的立在床边, 俯视这缩在被窝里的任越。 白先生安静的站了一会儿,他俯身为任越拉好了被掀开了的被子, 让他不至于着凉。做完这样的动作之后, 白先生并不肯就此离去, 他总觉得任越的被窝散发着极大的诱惑力,让他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只是在这时候,落地窗边的窗帘被吹起, 星星点点的月光顺着往里拂动的窗帘落在了床上,在任越的眉间跳跃着。任越闭着眼的睫毛随风微动,上面似洒满了星光。 白先生看着这样的任越,他静止了一瞬, 然后他将自己心中的欲望藏起来了。他转身走到落地窗前,轻轻的将其关上,并把窗帘拉好, 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黑暗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了一双眼睛。不一会儿,在一翻滚声之后,房间完全陷入沉寂了。 夜完全静下来了, 万物陷入沉睡。 别墅外栽种着一片树木,在夜色之下这些树木都披上了一层暗色的纱衣。其中一棵树上立着一只夜行的鸟儿,它闭着眼睛站在树上,仿佛陷入了小憩。这时候有一条蛇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它顺着树干一点点的往上攀爬。它不动声色的前进,长长的舌头往前稳稳的对着树枝上的夜行鸟。 …… 周末一结束,第二天任越就高高兴兴的返回学校了。因为他一大早就想到了今天可以在学校见到辉叶了,觉得很高兴。只不过他激动的情绪已经消减下了很多了,那种晕了头似的兴奋感也不再浓烈了。直到任越坐到了教室之后,他甚至开始觉得好像也就这样了。 他不过见到了辉叶的真人而已,也就那样了。 突然想明白了之后,任越高涨得有些过分了的情绪就平复下来了。他觉得自己之前激动的真的是有些过分了,都不像是日常淡然自若的自己。不过考虑到他对辉叶那种复杂的情感,他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他大概是太想开拓新的朋友圈了吧? 一直以来任越都只有林河这个好朋友,除此之外经常独来独往的。虽然说任越很享受这种简单的氛围,但有时候他也像一般的高中生那样希望能多几个朋友。而且如果他身边一直都只有一个林河的话,他担心自己不由自主的会对林河发泄太多的情绪。林河有自己的人生,即便他很温柔,也不应该被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待。 不过,一切还是随缘吧。 任越想开了之后,对主动找叶子辉的事情就没有这么积极了。他想着自己到公司一趟,都这么有缘碰上了对方,那么如果他们是真的有缘分的话,相信不用他自己去找,也能碰见对方。 任越有时候会有点小迷信。 大概是因为白先生交代了什么,任越的校园生活突然就变的十分的安逸了。大家不是看书学习,就是在操场上打篮球。像之前那种谣言四起、风波不停的事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了,虽然说提起来的时候,同学们还会调侃任越一两句,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件事真的已经彻底过去了。如此平淡之际,任越过完了自己的高二上半学期,迎来了期中考试。 在这考试之前,白先生得到了消息,于是他在某次晚餐的时候就问任越。“这次的期中考试,不打算打赌了吗?”白先生如此问道。 任越正在吃牛排,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反问道:“你很想赌?” “我觉得这样也许有助于促进你的学习。”白先生有理有据的说道,“上次因为赌约的事情,你的成绩比平常进步了百分之二十。我认为如果保持这样的势头的话,你还可以继续进步。” 任越放下刀叉,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他看着白先生特别认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的说道:“沉迷赌博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要及早回头是岸呀。” “……” “我可讨厌赌博了。”任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的眼神中划过了一丝厉色,不过这点异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他明白白先生说的赌并不是那样的赌,但是最近他对这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敏感,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任越挥去了心中不详的预感,然后对着白先生说道,“放心吧,我的智商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开家长会不会让你太丢脸。” 白先生有点愣了:“家长会?” “对啊,期中考试之后就要召开家长会,到时候老师应该会提到期中考试的成绩。”任越喝了一口鲜甜的果汁,然后他才慢悠悠的说道,“之前老师统计出席的人员的家长名字的时候,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白先生眨了眨眼。 “这可是我第一次把你牵出去溜了,所以我不会用糟糕的成绩让你丢脸。”任越说道,“但同样的这也是你第一次作为我的‘爸爸’正式的出现在学校里,出席了我的家长会,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好好干。”虽然之前被叫家长的时候,白先生也去过了学校,但是那匆匆忙忙的并不正式。现在既然两人已经成为了干亲了,那么自然是要走正规程序,大大方方的参加家长会了。 白先生迟疑了两秒,然后他才点了点头表示道:“我会努力的。” 任越眯了眯演,他怀疑的看着白先生:“你刚才的那个停顿,有点可疑。” “我大概是有些惊喜了。”白先生回答道,“你会邀请我参加家长会,这点实在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对于白先生的回答,任越还是有几分怀疑,不过人家白先生都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他再追问下去就有点疑神疑鬼的感觉了。 因为任越对白先生许下了这样的承诺,因此他这段时间认真复习了功课。虽然说他拿不到第一名,但是努力一下应该能够进个全校前五十或者前一百,这样的成绩应该算不上太差。 做好了前期复习之后,任越就放轻松了不少。在考试当天,他愉快的发挥了自己水平,然后顺利的考完了试。顺带一提,任越发现这一次的语文作文题目和英语作文题目都很正常,看来白先生这次很乖,没有插手。对此,任越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个蛋糕,以此来奖励一下白先生。 考完试之后,任越更加轻松了。他日常上网刷了一下微博,然后发现最近网络上好像吵翻天了。任越对吵架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网络老给他推送这样的消息,他一不小心点进去,然后就看到了那明晃晃的大标题――“高仿版人气主播辉叶”、“真假辉叶之争”。 任越:“……” 任越看了一下这个消息,发现原来网络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游戏主播,那个主播的声音与主播辉叶的极其相似。一开始人们听着声音看视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声音很像,连风格也特别的像,后来他们看完了他的游戏操作之后被那烂的一塌糊涂的技术吓到了,才发现她们进了一个名为“一叶灰”的直播间里。 原本误入这个直播间的人都很生气,认为自己被一个冒牌货欺骗了感情,那个主播操作技术那么垃圾居然还敢用男神的口音简直不可饶恕。只是她们看着看着,发现她们的耳朵已经接受了这个声音,并且越听越觉得这很反差萌。 因为主播辉叶永远那么冷淡而牛逼的样子,直播中从未出现过任何的失误,就是让人觉得一爽而过。但这个一叶灰就不一样了,他简直满足了那些想看主播辉叶丢脸的人的所有想法,于是就因为这点,“一叶灰”这主播诡异的红起来了。 任越刚开始看到这个的时候将其嗤之以鼻,怀疑那不过是别人的炒作方式而已,很快就会过去了。不过……就在任越沉思着该如何帮忙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任越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的来电号码,于是直接就挂断了。只是他刚挂断了之后,那个号码再次响起来了,不过这回是对方响一声挂掉了。 任越并没有太在意。 只是当任越洗完澡出来之后,看到电话里又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显示,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就是之前被他挂掉的那个号码。任越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了看那陌生号码的信息,注意到了一点――【国外来电显示】。 第40章 040 任越并没有回拨那个陌生的国外来电号码, 他端详了几分钟之后,便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放到一边去了。不过他决定如果对方下次再打过来,而他刚好注意到了的话, 那么这次他会接电话。 只是大概是之前打来这么多次电话任越都没有接听, 那边好像放弃了一样,在这天晚上手机都没有再响起来了。任越对这样的现象并不紧张, 也不十分在意,在他看来这就是对方主动放弃了联系, 那么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突如其来的国外来电像是一个小插曲, 但是这样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却让任越隐隐的觉得不安, 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在第二天醒来吃早餐的时候,任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提起了他那出国学习的亲生父亲了。 “你知道我爸是去哪里学习了吗?”任越问道。 白先生点头回答道:“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如果你说道是任先生的话,那么他现在大概在国外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白先生喝了口热茶, 他淡淡的说道,“当时他提出要求让我不要关注他在国外的动向,因此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若你在意的话,你可以询问管家, 他会告诉你。” “你不知道,但管家知道?”任越觉得这说法就有点微妙了。 管家先生这时候稍稍屈身,他回答道:“少爷, 先生事务繁忙,无暇估计任先生的国外状况,因此由我负责监督。” 任越扭头看着白先生,他说道:“你不是说好了不关注我爸爸的国外动向了吗?你太狡猾了。”所以白先生这就是钻了那句话的空子, 他自己不关注,但是派自己的手下去关注,那……有什么区别? 白先生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装傻。 任越也不跟白先生贫嘴了,他转头看着管家先生,问道:“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美国。” 任越可疑的沉默了几分钟,然后他默默的问道:“居然去了讲英语的国家,他的英语水平……真没问题?”那位古板的任先生,大概因为他是专攻古文类的老师,所以特别的不喜欢外国人那种奇奇怪怪的语言。现在,他居然为了把他送给白先生特地跑到了自己最讨厌的国家。 果真厉害。 任越也并不是关心自家父亲的情况,对他来说当他爸把他交出去,而他也答应了的那一刻,他们之间除了还留着同样的血液之外,就再没有其它关系了。现在询问一下不过是想知道那个国外来电和那位有没有关系,他需不需要提前做些防范措施。 任越吃完早餐之后拿着书包就要去上学了,不过在走之前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白先生,他说道:“这是下周末家长会的具体事宜,你自己看情况去参加吧。如果确定要去的话,记得穿得整齐漂亮一点……另外,不要穿唐装去学校,太傻了。” 白先生不解的反问:“穿唐装看起来很傻吗?” 任越扭头,不看白先生的回答道:“傻。”任越搁下这么一个字之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不在意自己那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到底给白先生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今天是公布期中考试成绩的日期,任越看着自己全科均在优秀边缘的成绩觉得十分的满意。除此之外,他特地去关注了一下理科第一名,发现这回的第一名并不是叶子辉,叶子辉在第五名。任越看着叶子辉那优秀却不明显的成绩,总觉得这水平真让他觉得有点意外。 他原以为辉叶应该会更厉害一点。 文科那边的第一名依旧是并列,这回林河和白景以近乎满分的姿态夺取了文科的第一名。他们各科的成绩不一样,但是总分却又一次的打成了平手。 林河的英语、政治和历史的了满分;白景的英语、数学和地理得了满分。通过这几门科目成绩的不相同,可以看出来林河更擅长于文科类的题目,而白景似乎在文科类更偏向于理科。而据其他同学的小道消息,白景在以前的学校里数理化经常得满分。 这样优秀的理科状元苗子不知道为什么在高中分班的时候选择了文科,这选择不知道让多少老师心疼不已。不过幸好他就算是选择了文科,他的专业排名依旧遥遥领先,只是如果白景愿意去理科班的话,肯定能轻易的打败现在的理科第一名,那么学校没准能推出文理双科状元――文科林河,理科白景。 这真不能更两全其美了啊。 正因为白景的优秀,于是学校对着他的态度十分的宽容。即便这几天他总是迟到早退,偶尔还带伤上学,老师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充分考虑他的身体情况给予关怀。甚至因为他的身上频频带伤了,老师还特地去他家家访,就算被拒之门外也无怨无悔。在老师们的努力下,白景身上带伤的原因终于被大家真相了。这位学习成绩特别好的白景同学,在努力学习之余还参加了格斗训练,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 白景的消息在校园里横走,都快成为了校园明星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任越和他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但是多少还是能够收到他的信息,知道他干了什么事情。任越听到白景在做系统的打斗训练的时候,他扬了扬眉头,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就是那家伙不服输了,想要训练完找他单挑。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他拭目以待。 任越刚好想起了白景,结果当天下午他就看到了白景,而且他还看到了叶子辉。简单的描述一下,就是他看到白景和叶子辉在打架斗殴。而更客观的一点,就是白景在单方面的准备秒杀叶子辉。 白景挑的堵人地方并不隐蔽,至少任越不过是兜了一个远路下楼梯,就看到了这样的校园暴力事件。任越还来不思考,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战斗场地,并且抓住了白景的拳头。 任越将自己的愣神藏了起来,他勾勾唇说道:“用暴力解决问题并不是什么好事呢。” 白景看到任越的脸的那一瞬间,他眼中的瞳孔微缩:“任越!” 任越松开了抓着白景手腕的手,然后他顺势将白景推开了一点。他站在了叶子辉面前,像是要守护他的样子。 白景眯眼看着任越,冷冷道:“你打算多管闲事?” “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不平?”白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的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冷嘲的弧度,“你在为谁打抱不平?” “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我自己,”任越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我不介意花点时间听你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景冷眼的看着被任越护在身后的叶子辉,不过几秒,他就将视线重新放在了任越的身上了。白景的猫眼泛着冷冷的光,即便是在白天这样阳光灿烂的地方,也仿佛淬了寒冰一样。 “懦夫!” 叶子辉的眼睛藏在了略长的留海下面,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听得白景这样冷嘲之后,他的抬起了头,倔强的看了回去。不过任越注意到他的身体似有几分颤抖,但他努力的压下自己这点情绪。 任越有点意外,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对方这点软弱而看不起他,他依旧站在了叶子辉的面前,跟白景对峙着。白景的眼神越渐森冷,只是在临近爆发将要和任越打起来的那一刻,他收起了自己的拳头。 “我不会放过他的。”白景放下这样一句明显有着大反派色彩的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白景走了之后,任越才扭头问身后的人:“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叶子辉抿了抿嘴,他藏在留海下面的眼睛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划过一丝阴暗。只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这样异常的情绪就被他藏起来了。他看了任越一眼,然后说道:“刚才谢谢。” 任越问道:“也许我能帮你。” “不需要。”叶子辉拒绝了任越的帮助,然后他转身挺直了腰板离开了。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泛着一种孤冷的感觉人,让人觉得这人一定有着很复杂,让人觉得心酸的故事。 任越看着叶子辉的背影,若有所思。 上课的钟声打响了,任越回教室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同学许光阳。他的这位同桌真的像是个篮球痴迷者,天天都抱着同一个篮球跑来跑去。而现在也不例外,他看样子是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去打了一会儿篮球,现在看起来大汗淋漓的样子。 任越跟这位活泼开朗的同桌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不过这一次他不知道怎么的,主动开口问了:“你知道主播辉叶吗?” 许光阳被任越搭话了之后觉得有些意外,他愣了几秒钟之后才回答道:“当然,他很出名――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什么,只是问问。” 任越好像就是随意的问一下,但是许光阳也就没有多问了。不过大概因为这是任越第一次主动跟他搭话,许光阳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特别兴奋的样子,以至于在接下来的一堂课中他的脸上挂着笑脸,时不时的就想要跟任越说话。还是任越绷着一张扑克脸,才让对方没有得寸进尺。 任越在放学的时候去找了叶子辉,但是他并没有找到他,反而是等来了那个陌生的国外来电号码。任越看着不停“嘟嘟”作响的手机,思考了一下之后接起了电话。 “越越,我是爸爸。” 任越一听声音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只是没有一分钟那个电话就重新打了进来。任越有些嫌弃的看着那个号码,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接听了,他理直气壮的反问:“你少骗人了!” 电话那边有点慌了,他紧张兮兮的说道:“我真的是你爸爸呀。” 任越冷淡的回答道:“那请问您贵姓?” “我姓‘任’啊。” 任越冷笑了一声,然后果断的说道:“那你错了,我现在的爸爸姓‘白’。” “……你还在怪我是吗?”电话那边的任爸爸长叹了一口气,他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是我只是想要打电话告诉你……我快要回来了。” 任越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兴奋,他淡淡的反问道:“所以呢?缺钱了所以要回来?” “任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电话那边的任爸爸似乎是被任越这样无理的话语气到了,他温柔的声音终于破了。只是一会儿之后,任爸爸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吼自己的小孩并不是什么好行为,于是才恢复了平静。他努力压下自己语气中的火气,然后提起了另一件事:“我现在在美国。”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在这里找到了你妈妈。” “……” “你不原谅我没关系,但我觉得你可能想跟你妈妈见一面。她已经答应跟我回国了,到时候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见一面?” “……” 任越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任越独自一人站在教学楼里,他心理反反复复的回荡着刚才的那些话。 他妈妈要回来了。 任越并不是一个恋母情结的孩子,只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个平凡的孩子。这样的他即便性格有些扭曲,经历有些不同寻常,但他和一般的小孩子一样寻觅与渴望着家。在他的记忆中,他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说话温声细语,特别的典雅而知性,像是个古代的大家闺秀。只是这样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小时候一声不吭的突然就离家出走了。妈妈的离家出走,是任越曾经怎么想都解不开的谜。 而现在,妈妈要回来了。 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任越难得的陷入了沉思,以至于在和白先生共进晚餐的时候,他都保持着一副习惯性发呆的样子。白先生唤了任越几声,见他终于看向他之后,他才说道:“你有什么心事吗?” 任越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到了白先生身上,他下意识的对着白先生的这句话进行了吐槽:“你都知道是心事了,还问得这么直接?” “因为我想你大概不喜欢我一步步的试探。”白先生回答道,“而我也不想要打探你的口风,作为你最亲近的人,我想你有什么样的心事和烦恼都可以与我分享,同样的,如果这是你无法说出口的事情,那么我也不会强求。” 任越好奇了,在他看来白先生可不是这么“乖巧听话”的人,现在说了不会打听不会追问,但是在下一秒他肯定会让手下去进行调查。 “当然,我也不会让手下调查你。”白先生仿佛真的有读心术一样,他轻易的就说出了任越正困扰着的事情。 “……” “你的资料已经被设为最高机密了。”白先生认真的看着任越,他眼中的温柔清晰可见。他握住了任越的手,然后一字一句的承诺道:“从今往后,再没有人可以查到你的信息。” 任越张了张嘴,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想要收回手,但是却发现白先生一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任越抬头,发现白先生双黑色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深邃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显而易见的情绪。任越一碰触到那样的熟悉的情绪,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要发飙、要厌恶,但是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出那样的情绪。他茫然的左顾右盼了一下,忽然好像迷失了方向……然在白先生俯身上前的下一秒,任越清醒过来了,他淡淡的撇开脸说道:“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啊。” 白先生略微可惜的坐回了原位,他反问:“拍电影?” 任越刚才不过是胡乱找话搪塞,现在被反问了也不知道该答什么。不过越是混乱的时候,任越反而越发的开始平静了。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已经能够无视自己渐渐有些发烫了的耳根,然后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你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 白先生却没有被任越盛气凌人的追问吓到,他平静的说道:“我答应给你一个完全自由的环境,无论你做什么、想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虽然白先生说的这些话好像很伟大的样子,但是任越一点都跟不上白先生这样跳跃性的思维,他懵懵懂懂的看着白先生,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茫然。最后,他坦白的说道:“你在说什么?” 白先生:“……” 面对着不解风情的任越,白先生只能打直球了:“我在对你说情话。” 任越瞬间呆滞了,他呆呆的反问:“情话?” “我密封了你的档案资料,将你的个人信息设为最高机密,意思是――”白先生缓缓地说道:“我向你郑重的许诺,在这个法治社会中,你将永远不受规则的束缚。无论你做了什么,没有任何人有权力质疑你的过去,编写你的现在,预测你的未来――我承诺你自由,这是我想送给你的十八岁礼物。” “……” 任越沉默了三分钟,然后他说道:“虽然我很感动,但是你能告诉我你后面的这些话跟我的心事有什么联系吗?” 白先生可疑的沉默了。 任越继续反问:“所以这些举动都是什么意思?” 白先生看着这样咄咄逼人的任越,他忽而叹了一口气,然后他伸出双手往前将任越揽进了怀里。白先生的下巴揉揉的抵着任越的脑袋,他让任越整个人完全藏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略有些失落的说道:“我想不到能够马上转移你注意力的方法,所以想要送你一个礼物让你开心一下。而我目前能够想到的礼物,就是我最近在为你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我希望你开心。” 第41章 041 亲生父母回来了, 对任越来说其实也就是这么样的一件事,无论从字面意义上亦或者是从深层次的理解,都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任越不能说自己不想见他们, 但是他也没有太想要跟他们见面的想法。 亲生父亲暂且不提, 任越对那个老窝囊废的渣男没有任何的好感;而亲生母亲这一块,任越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渴望了。在他最祈求亲情的时候, 他的母亲一声不吭的抛下他们离去,那样的事实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去洗白。他也许还渴望着知道母亲当初为什么离开了, 但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太强烈。 一夜之后, 任越就将父母亲即将回来的事情消化完毕了。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之后, 马上就要召开家长会了。这是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家长会,学校特别的重视。于是周六的家长会之前,老师听从学校的指示, 开始安排同学对学校进行大清洁和大布置了,意图在家长会那天更全体家长留下完美的印象。有的人被安排去进行大扫除,有的被安排去准备用具,有的则在教室后面准备黑板报……不过这些繁忙与任越都没有关系, 他非常幸运的避开了所有的工作,成了悠闲的其中一个人。 任越幸运了,但是他的发小林河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身为尖子班的班长, 林河被老师赋予重任,他需要协调安排所有同学的工作,确定大家能够有条不紊的执行。任越溜过去看望林河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曾经瘦小的发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孩了, 他的眼神坚定,动作特别有领导范儿。 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男孩,终于长大了。 任越略有些感慨的倚在门槛上,他微笑的看着在那边部署工作的林河,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冷冷的呵斥:“你挡道了,让开!” 任越瞥了眼,果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不其然的就看到了白景那张脸。 白景看样子应该是被抽中为大扫除的那一类人,他提着一个水桶,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眼神不快的看着横在门中间的任越。他冷冷的呵斥了一声,见任越并没有什么动作之后,他的表情更臭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任越并不想在大门口跟白景争执,而且这不过是一点小事。因此就算他觉得白景的话不太好听,他也没有去计较,而是挪了挪身体让出了一条通道。“你还真不会说人话。”任越啧啧道,“这么傲的,难道你真的是猫妖转世吗?”这个梗是学校女生偷偷流传的,据说把她们都萌坏了,有的人甚至开始央着家里人养了一只猫。 “你是白痴吗?”白景一言不合就直接呛回去了。 任越扬了扬眉头,他发现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觉得这个白景特别的不可爱。既然对方这么不可爱了,任越也就懒得继续搭话了,而他本来就没什么话想要和白景说。最后,他看了眼明明还在忙碌中,但是还老是抽空往他这边看,一副想要甩掉所有事情走过来的林河。任越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看样子最近没法和发小一起回家了。 得出了这样看似伤感的结论之后,任越也没有太伤心,毕竟他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虽然有时候也喜欢跟人结伴而行,但是他本质上还是比较享受一个人的空间,性格并不太黏人。就在任越拿着书包离校的时候,他被人喊住了。任越回头一看,就看到喊他的人是叶子辉。 任越扬了扬眉头。 叶子辉穿着校服,鲜活明亮的校服落在他身上却变得有些暗沉了。他的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唇色也比较浅,露出的手腕上有着些许的伤痕。任越走上前,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叶子辉抿了抿嘴,然后他看着任越说道:“我……” 任越用眼神鼓励道:“怎么了?” “没什么……”叶子辉撇开了头,他明明有话要说,但是在任越站在了他面前,而他的话也已经到了嘴边的时候,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叶子辉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了。”然后他就留下被他叫住的任越,独自一个人转身离开了 任越站在走廊上,他瞧了瞧周围人好奇的眼神,然后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也跟着离开了。任越没去深思叶子辉叫住他是想要干什么,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他或许很了解网络上的游戏主播辉叶,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对叶子辉这个人一无所知。所以就这样没有任何方向的去思考,是无法得出结论,最多就是让他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不过也亏得是叶子辉今天叫住了任越,他才想起来之前主播辉叶的网络事件。那个冒牌的一叶灰的出现……虽然说人人都知道对方是冒牌的了,按理说应该无法动摇到辉叶,但是放着一个相似度这么高的人频频出现在网络上,对辉叶的口碑影响很大。 在事件发生的时候,任越想白先生提到过,但不知道现在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任越如此想着,然后就用手机搜索了一下相关的信息。任越用“一叶灰”之类的关键词进行了搜索,但是什么都搜不出来了。 也不算是什么都搜不出来。 至少在一些网友的评论中,他还是能够看到这个词,只是关注度的骤然消失,以至于很多新生路人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科普的人反反复复的科普,最后甚至厌倦了不去理会了,于是前些日子爆热的“高仿辉叶”事件,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任越:“……” 游戏主播辉叶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这个高仿事件来势汹汹,却以这样安静的方式淹没于网络世界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让人该如何去感慨。不过不管怎么样,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游戏主播辉叶的后台大概很硬,不然这次的事件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解决了。 在家长会的前一天,即星期五下午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年一度的家长会就要来了,同学们的情绪都变得十分的奇怪。有的同学神采飞扬,精神特别的好;有的同学一脸死相,三五成群的商量着如果度过明天的地狱日子。连任越都被周围的气氛带动了,在午饭的时候和林河一起讨论了这个话题。 任越肯定的开口说道:“今年也是你妈妈来参加家长会吧?” “我爸妈一起来。”林河的脸上有点小羞涩,他说道,“我爸爸明天刚好有假期,所以他们商量着要一起过来。” 任越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的。” 到这种时候按照流程应该是林河反问任越,只是林河并不按照套路走,他默默的转移了话题说道:“听说mtc公司开发了新的游戏,明天下午在衡和城举行游戏发布会,届时会免费赠送限量版游戏体验的机会。” “是《宇宙传说》这个游戏吧?我知道。”任越说道,“前几天我已经玩过了他们的试玩版,虽然说画质很精美,但是里面的剧情不如另一个星际游戏《星联竞速赛》。” 林河愣了一下,然后他说道:“你已经玩过了?” “对啊,白先生旗下有一家公司好像是这个游戏的开发商之一还是什么的。他知道我喜欢玩游戏,所以就带回来给我玩了。”任越知道这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并没有去追究白先生又做了什么。他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远山之林2》、《星灵传奇5》以及《王者七曜?续》这些还未发布的游戏的测试版。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看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我家玩,或者是我可以把游戏带来给你玩。” “这些游戏已经开始制作续作了吗?” “对啊,而且还是原班人马。”任越说道,“之前玩1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还有许多可以展开的地方,果然……我强烈推荐你玩一下《远山之林2》这个游戏。” 因为任越特别的喜欢玩游戏,因此林河跟着也了解了不少的游戏消息。但据他所知,国内的游戏行业并不十分景气,多数游戏公司为了迎合市场以及快速赚钱,所以都选择了走套路一样的游戏制作。 像《远山之林》这样的小众类游戏,因为是单机等各种原因,游戏公司已经早就解散了原本的制作团队,并宣布不会再做第二期了。现在时隔五年,原班人马重新集合,齐心协力的打造了这样一个曾让他们血本无归的游戏……想想看就觉得这其中肯定存在着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因素。 林河如此想着,但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他看出了任越现在的开心,而此时此刻的他不愿意让任越的开心蒙上任何的杂质。于是,林河让自己暂时忘掉了那些违和感,然后说道:“下次借我玩一下那个游戏吧。” 任越很高兴的答应下来了:“好。” 游戏的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林河突然又开口说道:“明天好像是世界游戏锦标赛的开幕仪式,有上一届冠军队solo秀。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上一届冠军队里的wite。” “那个开幕仪式主办方不是官宣了,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推迟了,到下周六吗?”任越拿出手机收了一下,将官宣的消息点开给林河看。“我已经买好了入场券了,到时候你要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吧。”任越说道,“上次我买彩票中了不少的钱,我买的一堆的东西里面正好有这个入场券的票。” “那……” “你不需要这样。”任越打断了林河的话,他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家长会而已,你不需要表现得好像如临大敌的样子。”任越清楚自家发小的性格,知道他是在担心他,所以才用各种消息吸引他的注意力,希望他不要参加明天的家长会。 虽然任越觉得发小有些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一个家长会的事情么,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他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对着亲情有着强烈的眷恋什么的。再说了,家长会这种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参加的东西,其实真没有正式到哪里去,没必要如此的小心谨慎。他又不是那种看着别人带着家长来,就觉得自己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虫,他没有那么愤世嫉俗。 “可是……” “没有可是,也不需要可是。”任越再次打断了林河的话,“我已经答应了白先生,我会成为他的儿子,所以我已经邀请他来出席我的家长会了。有机会的话,我湖正式邀请你来我家,跟我的新爸爸见面。同时,我也想告诉他,你是我最自豪的朋友。” 林河了解任越现在的情况,而正是因为了解,并且了解得很多,所以他才会越发的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可以感觉得到白先生那个男人对任越的好,但是他还是很不放心。哪怕任越总说自己坚不可摧,但他依旧担心任越受伤。 “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了。”任越拍了拍林河的肩膀,他端起了餐盘说道,“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才不会被这么一点小事就打败了。再说了――你不是还在我的身边么?要是我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帮忙。” 林河笑了笑,说道:“我到时候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你。” “果然是好兄弟!” 吃完午饭之后,任越带着林河一起到宿舍休息了。在他第一次带林河到这个宿舍之后,他的这个午间休息室里就多了一张床。任越假装不懂白先生的心情,他依旧每天带着林河过来休息,不过是两人各睡各的床。就算任越和林河是从小到大的发小,他也并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觉。 中午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任越和林河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级里了。任越在回教室的路上被老师叫住,让他帮忙搬作业本了。任越跟着走进了教师办公室,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意外的熟人。 “明天下午就是家长会了,你的表格还没交上来。”文科尖子班的班主任看着白景,他温和的说道,“你不想交也没关系,不过你应该愿意告诉我明天你家谁会过来?” 白景冷淡的说道:“我自己出席。” “这样不行的,虽然说你家……不过你应该有监护人吧?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可以把监护人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帮你跟他说?”老师缓缓的说道,“这一次的家长会十分重要,学校里的老师都希望你的监护人能够来。” “不需要。” 老师为难起来了,他想起校方的叮嘱,只能继续说一些软话,希望白景可以理解。学校这一方希望通过这一次的家长会和白景的监护人见一次面,跟他们谈谈让白景转职理科班的建议。如果白景这方谈不成功的话,他们会转而去和林河那边谈一下。 学校在这方面,到底是想做到两全其美。 除了校方的意思外,班主任自己其实也想和白景的监护人见一面。 只是不管老师怎么温和的劝说,白景都表现得像是一颗又冷又硬的石头一样,他可以安安分分的站在那里挺老师说话,但是一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也不愿意去接受。不管老师说了什么好听的话,他全都冷硬的拒绝了。 就在这时候白景注意到了走进办公室的任越,他的眼神微闪,然后突然主动开口说道:“如果你还想继续跟我谈这件事的话,那么我不奉陪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任越的老师似乎和这位尖子班的新班主任是朋友,她见状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白景那孩子真的是太倔了。”班主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可能是他的家庭比较复杂,所以才形成了这样的性格……这也太让人担心了。他这样的孩子就是最容易被人误会的类型,然后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肯明说,一意孤行的让人心疼啊。” 任越的老师似乎忘记了任越的存在,她反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最近那孩子身上经常带着伤,虽然说那是他在学习武术,在强身健体……但是那些伤口也来的太频繁了。而且上次他的耳后被划伤了也没好好处理,引发了很严重的炎症……” 任越听到“耳后”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动了一下。 任越的老师本身就是一个性格比较温和的人,她听得那个班主任的话,忍不住也是一阵怜惜。她们这些做老师的人,对着学生总是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小孩看待,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自然容易心疼。尤其是白景还是那样优秀的一个学生,于是更让人忍不住感叹。 “听说白景的家庭挺复杂的,但他不应该是孤儿么?”老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说道,“那么复杂的其实是他监护人那边?他监护人是谁?是做什么工作的?” “不太清楚,档案里没有明确的记录。” “……” 任越的老师这时候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任越的存在,她指着办公桌上一叠厚厚的作业本,然后对任越说道:“麻烦你帮我把它们搬到教室里发下去吧,如果觉得麻烦的话你可以让学习委员帮忙。” 任越点了点头,他抱起作业本就想要走,但是却被老师拉住了。“刚才你听到的话不要到处乱说了。”老师叮嘱道,“这需要保密。” 任越觉得这老师有点好笑,但是他还是乖乖的点头应道:“好。” 大概是任越这样子特别的乖巧,让老师忍不住就放下的心里的防线。她看了看任越,然后突然说道:“你刚才也看到那孩子那个样子了吧?虽然说你们以前可能发生过冲突,但是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看要不你们当个好朋友吧?” 任越这回是彻底被老师逗乐了,他反问道:“你让我跟他当好朋友?” 老师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你和他们班的林河关系就很不错,都是一个班的,你也可以试试跟他搞好关系。” “我不太擅长养宠物。” “什么?” “没什么。” “……” 任越的老师也知道交朋友什么的是不能强求的,而且她还记得任越和白景曾经打过架,光这一点让他们去做朋友就不太现实。老师不过也就是这么说一句,并没有强迫任越的意思。而任越也是知道老师这样单纯的想法,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不过…… 任越突然想起了白景的样子以及性格,他觉得那家伙又娇又傲的,分明就是一直猫。老师与其操心着让他交个朋友,不如给他找个饲主。虽然任越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并没有把自己这样荒唐的想法说出来。 尽管他觉得这想法很正确。 任越抱着作业本回教室,只是今天他也不知道是太幸运了还是怎么的,在转角的时候他看到有一对师生正在那里谈话。任越认出了那个男同学的样子,正是今天叫住他想要跟他谈话的叶子辉。 只见叶子辉低声说了什么,然后那位老师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家庭情况复杂,也清楚你妈妈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但是你的学习同样十分重要,你可以和你的父亲商量一下,让他抽空过来看看情况?” 任越也就听到了这么一点信息,后面的话那对师生已经转移了阵地,因此他并没有听全。不过只是这样一段对话,却爷让他获得了一些信息,并且产生了一些疑惑――叶子辉的妈妈躺在医院里?可是他记得主播辉叶好像是……父母双亡的那种人,而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性格才又冷又傲,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那样。 又冷有傲? 总觉得这个设定好像在哪里见过。 让人紧张又兴奋的家长会终于来临了,星期六这天上午,任越就坐在客厅里看着白先生在举行时装秀。白先生也不知道从哪里运回来了一大堆的衣服,一批一批的挂在了客厅里,然后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任越一早上起来,就看到原本偌大的客厅里停放着一排又一排的衣服,五颜六色的,中间还放着一个全身穿衣镜。这阵仗让任越差点以为自己这是突然被搬到了服装店,或者说别墅终于被白先生给败没了,被人收购然后改装成了衣柜什么的了。 白先生听到了任越的动静,他笑了笑问道:“好看吗?” 任越盯着白先生的脸看了两眼,然后说道:“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白先生转头看着隔壁的男人,淡淡的说道:“重新挑一件。” 白先生隔壁站着的男人看起来特别的时尚,他的头发虽然没有染任何的颜色,但是发型的造型却特别的帅气,斜斜的刘海比耳边的头发长,带着点飘逸的感觉。另外的他耳朵上带着闪闪的耳钉,配合着他那独特的装扮,整个人的时尚度并不因为他这样略显保守的设计而变得黯然失色。 男人听着白先生的话,然后给他选了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外套的颜色有些暗,但是穿在白先生的身上却没有那种沉沉的感觉,反而有种很帅气的活跃感。任越看了两眼之后,啧啧道:“灰色配老男人。” 白先生立马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搭配师。 搭配师:“……” 任越没兴趣陪着白先生选衣服,但是他看到客厅里有这么多的衣服的时候,他突然也来了点兴趣。他钻进里面翻了翻,然后发现这运过来的衣服真心不挑,好像除了西装以外,其他的款式也是应有尽有。 白先生看到任越的动作之后,说道:“如果你有喜欢的话,可以搬回房间,或者这批衣服我全部留下来……” “你安心的挑衣服,别理我。” 任越那么说完之后,白先生那边真的没再说话了,他的注意力好像也没再放在任越身上了。任越并不在意,他乐得这样一身轻松的开启一人的寻宝之旅。他在一排排的衣服间走动着,忽然他看到了挂在里排的一片纯白色。 白色的东西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十分的显眼而容易惹人注意。任越被吸引的往里面走去,然后看到那一排排的白色西装列在了那里。这样白色的西装不同于往常的白西装,它们带着一种更圣洁的感觉。任越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瞬间联想到了――婚礼。 白色,新郎装。 任越拿起其中一间看了看,发现这些布料十分的柔软,但是这样的柔软却不影响整件衣服的立体效果,西装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挺直而整齐。任越一眼扫过去,他突然被藏在其中的一件白色西装吸引了注意力。他取下那一间白色的西装,注意到这衣服看起来虽然是纯白色,但是表面上却有着繁复的暗纹。 任越的食指顺着衣服上的暗纹走了一圈,模模糊糊的抓住了图案的感觉,猜出了上面描绘的大概是紫罗兰。白色线条勾勒出来的紫罗兰,也就是……白色紫罗兰。 就在任越思索着白色紫罗兰的花语的时候,白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说道:“你看中了那件衣服吗?” 任越被问得下意识的想把西装塞回去,不过下一秒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拿着衣服的手突然伸向了白先生。然后,他听到自己说道:“随便找了一件你就过来了,要不你试试吧。” 白先生当然不会反对,他果断脱掉了搭配师精心挑出来的衣服,然后穿上了那件白色西装。而当白先生刚把西装穿好了之后,任越就愣住了……这效果,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之前这件白色西装挂在衣架上的时候,任越仅注意到上面的暗纹了。而当这衣服被白先生穿上了之后,这件衣服的所有魅力才真正的被展现出来了。重点自然还是暗纹,在灯光下,这原本看不见的白线发布了淡白色的光,它们紧贴着白先生的身形,在他身上勾勒出了一朵紫罗兰――从藤蔓上往上攀爬,在左心房处绽放出了一朵纯白的紫罗兰。 任越有点看愣了,因为这件衣服,也因为白先生。 白先生看着任越这样子,他用余光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模样,然后他的眼神流过了一丝暗光。他浅浅的勾了勾唇,然后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白先生在任越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人抱在了怀里,并巧妙的任越的脸贴在了他的左心房心脏的位置,并且转换角度让任越也能看得到穿衣镜。 于是任越就看到了偌大的穿衣镜里映照出了他们俩的模样,且不管他怎么突然就被白先生抱在怀里了,但看着镜子里自己亲昵的贴在白先生的胸口,而他衣服上缀着的紫罗兰朝着他盛开着,并且那花瓣正好落在了他的唇边,仿佛是他在亲吻着那朵纯白的紫罗兰,在亲吻着白先生的心。 任越的耳根瞬间染红了,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却控制着自己不作出过分激烈的举动。他按下狂跳的小心脏,然后佯装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别老动手动脚,很奇怪。” 白先生通过镜子注意到了任越的所有表情细节,他顺从的松开了手,并且恰到好处的往后退了半步,给予任越足够的安全距离和空间。白先生这样的举动让任越想要发作都没有理由了,于是他撇了撇嘴,说道:“下次不要这样了,再来我说不定会揍你。” 白先生点点头,表示道:“明白了。” 任越看了白先生两眼,他没忍住问道:“你刚才干嘛突然抱我?” 白先生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你太可爱了,所以我没忍住,想抱就抱了。我觉得刚才的你,真的特别可爱。” “没有男人会高兴被人说‘可爱’。” 白先生听话的修改了用词,他说道:“刚才的你特别的迷人,我没把持住,所以顺从着欲望拥抱了你。” “……” 任越无话可说了。 白先生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这衣服特别好看,要不我就穿这件去家长会吧。” “你难道没看出来那是婚礼穿的新郎装吗?” “如果你高兴的话,我有自信把家长会变成婚礼现场。” “……别捣乱了,快去换一件衣服。”任越已经懒得跟白先生争执了,他说道:“你刚才穿的那件灰色的西装就挺好看的,你就穿那件去吧。”他其实并没有关注白先生刚才穿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服是什么颜色的,但是只要不是穿这件白色西装去家长会就好了。 白先生虽然想说自己刚才穿的是黑西装,灰西装已经是好久之前试过了的。不过他并没有纠正任越的错误,而是转身找到搭配师把刚才试过的那件灰色的西装拿了出来穿上,决定好了今天的造型了。 至于那件白色西装…… 白先生正想要把衣服留下来,结果却被任越发现了。任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阻止了,反正他就是强烈的反对,就算白先生露出了一脸可惜的样子,他也让人把衣服给带走了。 事后,任越自己也觉得有点可惜。 那件衣服白先生穿得是真的特别的好看,虽然他还不清楚那个白色紫罗兰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他总觉得很适合。 …… 白先生这回自己开车带着任越一起到了学校,任越在校门口就下车了,而白先生则开车到了停车场。任越直接到了自己的班级,他才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己的座位上做了一对夫妻。 任越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这时候班主任从里面走出来了,她看到僵在门口的任越,于是笑了笑说道:“任越同学,你的父母已经到了,你也赶紧进来吧。” 任越:“……” 任爸爸看到了任越之后,他对着任越笑了笑,然后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了门口。任爸爸又笑了笑,他对着任越说道:“我们前几天知道你要开家长会了,就想着这次一定要参加。所以我们特地买了昨天的飞机票,今天就到了。我看到了你的考试成绩,我为你感到骄傲。” “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开家长会?” 任爸爸不太喜欢任越这样的语气,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才说道:“这学校里有我的老朋友,我打电话问了一下你的情况,他就告诉我了。这种事情讲道理,你应该亲口跟我们说才对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任爸爸彻底不悦了,他说道:“因为我是你爸!” “哦?那么请问我是谁呢?”缓缓而来的白先生站在了任越的身后,他不苟言笑的看着任爸爸,淡淡的说道。 任爸爸在看到白先生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微缩,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了。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他先是扯出了一个笑脸,礼貌的问好:“白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任越受你照顾了。” 白先生也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却没有任何的温度。他往前一步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却碰到了任越伸出来的手。白先生低头看着拦在他身前的手,于是便收起了攻势。 任越勾勾唇看着任爸爸,说道:“你就这么想要参加家长会?” “这是当然的了,我毕竟是你的父亲,有义务关注你的学习。”任爸爸回答道,“虽然你没有邀请我,但是我并不能就这样放任你的学习不管。另外,我们刚回国,你的妈妈也想见见你,所以等会家长会之后我们一家人一起聚一下吧。” 任越的视线略过任爸爸看到了安静的坐在教室里的那个女人,他的眼神暗了暗,然后说道:“好。” 任爸爸瞬间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任爸爸回到教室里之后,任越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带着白先生往其他地方走。走了没两步之后,他就停下来对着白先生说道:“对不起,今天还请你先回去吧,下次的家长会我再邀请你。” 白先生眨眨眼,他说道:“我觉得自己很委屈。” “委屈?” “我为了这次的家长会通宵达旦的写稿,然后精心挑选了衣服,还花了好几个小时做造型……现在因为这样的意外就不让我参加家长会。”白先生说道,“综上所述,我觉得自己很委屈。” 任越乐了,他说道:“我比你更委屈呢。”那个老男人说不要他就去了国外,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跑了回来,看样子是想要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要不是看到了那个疑似他母亲的人也在,他肯定要让那个男人颜面扫地的滚出去。 “所以我会听话离开。” 任越愣住了。 “我知道你肯定比我委屈,所以我会乖。”白先生揽住了任越,他在他的耳边温声道,“我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家庭血缘所牵扯的情感,不过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希望我出手。”白先生顿了顿,他敛去了眼中的冷戾与残忍,说道:“但如果他们真的让你感到难过和痛苦,那么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第42章 042 家长会正式开始。 任越回到了教室, 当他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那一男一女的时候,他心头用上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任越的妈妈离开的早,他有点记不清对方的样子了。不过当看到安静的坐在那儿的女人的时候, 任越心中浮出了几分熟悉。 这女人, 确实就是他的妈妈。 任爸爸看到任越乖乖的过来了,他顿时就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他对着任越说道:“你们两个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但是不要太陌生,大家都是自己人, 随意一点就好了。” 接着任爸爸笑容满面的继续说道:“任越, 你快叫妈妈。” 任越却说道:“你不是说随意就好了吗?” “这你是妈妈, 让你叫妈妈哪里不随意了?”任爸爸十分不喜欢任越这样反驳他的话,他说道,“你妈妈也等着你叫她呢。” 安静的坐在旁边的女子看起来有些苍老, 她明明比任爸爸年轻一些,但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特别的明显。她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瞬间浮动了起来,那一头黑白相间的老人发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憔悴。她听着话, 然后笑着说道:“是妈妈呢。” 任越觉得心里有几分怪异。 这时候班主任走过来了,她看了眼在任越这边,然后提醒道:“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会后再商量, 现在家长会要开始了。” 任爸爸立马点头应道:“好的。” 这次家长会的主题主要就是讨论同学们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但又不仅仅局限于期中考试的成绩,像之前月考的成绩也会谈及。然后老师会从多方面讲述现在学生学习的重点,希望家长如何进行配合。总体来说这次的家长会旨在让学生和家长都明确接下来的两年内, 学生的学习方向和目标,同时也变相拉进了学生和家长之间的关系。 任越兴致缺缺的听着班主任的话,然后若有所思的想着那个被他扔开了的白先生。说实话他今天本来是想要白先生来参加他的家长会,明明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想到这两个突然就冒出来了。虽然刚才白先生表现得十分的大方大度,但是总觉得今天回去那家伙可能会闹别扭……真麻烦。 不过说实话,白先生愿意这么听话的离开,到底是让任越觉得十分的惊讶。原本任越以为自己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说服白先生这个热爱当他“爸爸”的男人放弃作为他的“父亲”出席家长会的事情,没想到对方这回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总觉得有猫腻。 任越正思考着白先生的事情,那边任爸爸突然开口了:“任越,这些天你在白先生那里住得还习惯吗?” “还好。” “白先生对你还好吗?” “还好。” “……” 任爸爸连问了几个问题,都得到了任越同样的回答之后,他也知道任越这是在敷衍他了。任爸爸心中的怒火与不满蹭蹭蹭的就冒上心头,只是在他刚想发作的时候,那边班主任柔和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任越爸爸,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去校医室看一下吗?” 任爸爸僵住了,他呐呐的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回答道:“没事。”任越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这做作的表现冷哼了一声,他抬着头继续发呆,却不经意的看到了班主任对他眨了眨眼睛。 任越:“……” 家长会来来回回说的就是这么些事情,不过这样简单的一场家长会也让同行的家长增进了对自己孩子的了解,尤其是学习成绩有了进步的孩子,他们家长脸上的笑容简直怎么藏都藏不起来了。而那些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的孩子,老师们也给足了这些家长面子,主要以鼓励为主,也没闹出什么丢脸的事情。 家长会结束之后,任爸爸就带着任妈妈跟任越说道:“我们一起到附近的餐厅吃一下饭吧?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吃烤肉。你这次考得很不错,我请你吃烤肉大餐怎么样?” 任越淡淡的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最近烤肉吃多了,有点腻。” 任爸爸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任越回怼,他终于摆不出一副好人的样子了,他横眉竖眼的看着任越,冷声说道:“我才出国几个月,回来一看你怎么就这么不成体统了呢?爸爸在跟你好好说话,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 任越自我感觉非常好的说道:“我态度可好了,你要不是我爸,我现在早就把你沉到臭水沟去了。”他要在路边看到了这样垃圾的男人,他肯定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上去,还能给他坐在这里对他咋呼呼挑毛病的机会? 这么一想,他果然是个温柔的男孩子。 这边的家长会散了,任越带着那两个人走出了教室。他一出教室,就看到守在了他们教室门口的林河。林河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看到任越出来之后,脸上焦急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好转。只是当他注意到任越身后的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又沉下去了。 林河走到了任爸爸面前,冷淡的说道:“任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任爸爸看着林河,他有点想不起来这位是自家儿子的哪个朋友了。毕竟他经常看到有男性在任越身边转悠,换来换去的他认不出来是谁应该情有可原吧。不过任爸爸还是装作一副熟稔的模样回答道:“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赶过来参加家长会了。” 这时候林河的妈妈走过来了,那是一个精致秀美的女人,穿着一身连衣裙,看起来特别的知性。她踩着高跟鞋走上前,在看到任越的爸爸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得到儿子沉默的回应之后,她顿时就露出了个笑脸说道:“任先生,我是林河的妈妈,一直以来我家儿子受到你们的关注了。” 任爸爸连忙说道:“哪里哪里,肯定是任越受你们照顾了。” 林妈妈笑了笑,也没有再推脱。她看了看任越爸爸,然后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女人。林妈妈十分熟悉任越,因为这是自家儿子最要好的朋友,因此她多少也下了点功夫去了解了一下任越的家庭情况。虽然说她并不十分干涉自家儿子的交友情况,但是对于这种特别要好的朋友,她多少需要做点功课。 林妈妈平时的工作特别的繁忙,因此她仅仅是从侧面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但是这已经足以了解任越的爸爸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打从心底里鄙视任爸爸这样的男人,她曾经想要帮助任越,但是都被任越拒绝了。 在林妈妈去调查了解任越的家庭情况的时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任妈妈已经离家出走了。不过她见过任妈妈的照片,她的记性还不错,所以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女人的样子。 可她突然出现在这里…… 林妈妈并不了解目前的情况,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根据已有的信息进行编辑推算。她看了看自家儿子,然后看了看任越,最后她扬起了一抹笑容热情的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正好我们大家这么齐人,不如我做主请大家一起吃一顿饭吧。” 任爸爸下意识的就想要答应,但是他想起了自己这边的事情,于是就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这么客气了,”任爸爸说道,“请也该是我们这边请你们吃饭,不过这次我们刚回国,没什么时间……下次我们再约吧。” 林妈妈又说道:“一顿饭而已,大家就一起乐呵乐呵,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你也说你们刚回国,那肯定还没怎么吃东西吧?这样正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的中餐厅,说好了就一起去吧。” 任爸爸抿了抿嘴,他勉为其难似的说道:“那就这样吧。” 任越看着任爸爸这一推一拒的表现,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任爸爸听到了自家儿子的冷嘲之后,伸手就想要捏住任越的手臂。不过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林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挡在了他们中间,并且在他的手碰到他的手臂的时候低声惨叫了一声。 林河的声音吓到了众人,林妈妈的脸色有点变了,她第一时间询问:“怎么了?” 林河捂着自己的手臂,小声的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刚才不小心被撞到了,手臂有点痛。”他这么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任爸爸落空的手没来得及收回去,它停在半空中被众人看见了。任爸爸脸色变得特别的难看,但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把手伸了出去,然后用温柔的动作拍了拍林河的手臂,关心的询问道:“痛不痛?” 林妈妈心领神会了,她直接大步走到了自家儿子身边,将任爸爸和林河他们挡开了。她对着任爸爸大方的笑了笑,说道:“我家儿子太大惊小怪了,他可能误会了你刚才的手势,你别在意。” 任爸爸摇着头说没事,但是他总觉得这姓林的一家人怪怪的。不过当他想到自己的囊中正羞涩着,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正准备请他们吃好吃的,于是为了这顿饭,他想想也就忍下来了。任爸爸并不觉得这种蹭饭吃的行为很可耻,毕竟这是别人自己主动要求请他吃饭,就像是以往很多次那样,他早已经习惯了。 想到这里,任爸爸看了任越一眼。 林河感觉到了任爸爸的视线,他直接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看向任越。任越注意到了自家发小这样保护他的小动作,顿时觉得心里有点暖,于是他难得的露出了个笑脸。这是他今天参加家长会之后,露出的第一个笑脸。 林妈妈说要请大家吃大餐,这还真不是敷衍,她开车带着人到了一家装饰豪华的酒店,然后眼睛都不带眨的点了一串只贵不多的菜。在点菜的时候,任爸爸矜持的推拒了这个点菜的任务,但同时他悄悄的关注了一下菜单的价格,心中对林河一家的评价顿时就高起来了。他早该想到,林妈妈穿得这么时尚,她们一家肯定是有钱人。 于是任爸爸对着林家的态度热情了一些。 林妈妈观察到了任爸爸态度上面的变化,她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然后她不动声色的开始和任爸爸聊起来了。林妈妈本身就是在教育局上班,对教师这个行业十分的熟悉,因此她谈话的内容基本都是配合着任爸爸的身份,于是很快两人就熟络起来了。在任爸爸放下心防的时候,林妈妈乘胜追击,旁敲侧击的从任爸爸口中挖料。在这期间她甚至将话题抛向了安静的在吃饭的任妈妈。 任越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对林河感慨道:“你妈妈好厉害。”他从来不知道发小的妈妈原来是个女超人。 林河被夸得有点羞涩了,他说道:“她确实很厉害。” 任越竖着耳朵注意认真听她们的对话了,只是当他专心的听的时候才发现,林妈妈的问话技巧固然厉害,但是任爸爸的防守也做得相当的好……才怪。林妈妈确实是不停地从任爸爸口中掏出了话,但是任爸爸总是说一些自相矛盾的话,往往前面刚得到的信息,后面就会被他自己毫无自觉的全盘否定掉了。他说话说得没有任何的方向,好像是谈到了什么就现场瞎编起来。于是林妈妈得到的所有信息,都只能戳个“待核实”的章了。 至于那边看起来像是突破口的任妈妈,无论给她抛去什么样的话题,她也只是温柔的点头微笑,所有话题都被任爸爸一个人截去了。任妈妈看起来好像特别防备林妈妈,在对方看着她的时候,她虽然会露出很好看的笑容,但是眼神中的胆怯却怎么都忽略不了。 对此林妈妈表示自己很心累,她花了这些时间和功夫陪这些人吃饭,可不是为了听人编故事讲大话的啊。不过她也不算是做了完全无用的功,至少可以确定任妈妈是真的有些问题了。 无论林河一家想要怎么样帮助任越,但是他们能够做的都非常有限。在一顿饭吃完了之后,林妈妈临时有事必须先离开了,而林河也被任越劝着跟着自家妈妈一起走了。 这下终于剩下任越和他父母了。 任爸爸吃饱喝足了之后,他的脸色变得特别的柔和,还很有心情的打了一个饱嗝。在这之后,他才慢悠悠的对着任越说道:“你今天晚上回家吗?” 任越淡淡的反问:“回哪个家?” “当然是我们家了。”任爸爸刚说完,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不过很快他就掩饰了自己的心虚,淡淡的说道,“不过你要是想要去白先生那里的话,我们也不阻止你……刚好我们也要去拜访一下,毕竟也让白先生照顾了你这么长时间。” 任越轻易的就听出了任爸爸的漏洞,他扬着眉头果断的说道:“回我们家吧!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怪想念的。” 任爸爸拒绝了,他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去白先生那边,今天的事情也是……我们需要跟他好好道谢,也好好的道歉。” “白先生今天肯定还没消气。”任越睁着眼睛胡说八道,“至少要明天才能过去,你没忘记今天你落了他的面子的事情了吗?他已经挑好衣服,化了妆,甚至还备了演讲稿来参加家长会,结果你们却一声不吭的直接霸占了他的位置,你觉得他会不介意?” 任爸爸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他呐呐的说道:“不就是一个家长会……” 任越黑起白先生真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他啧啧道:“没办法,白先生就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 任爸爸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脸上才勉强恢复了几分血色。他看着任越,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实话告诉你我们之前的家现在并不方便回去。” 不给任越说话的机会,任爸爸继续说道:“之前因为要出国,想着把家闲置在那里不太好,所以我就把房子租出去了。我们这次是意外回来,所以租期还没到,那个人还住在那里,所以……我们并不方便回去。” 任越冷笑道:“你是把房子卖了吧!” 任爸爸瞪着眼睛,但是这回他忍下来了,他看着任越说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现在家里是住着一个租客……那你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你帮我们找个酒店安排住一晚吧?就算你不想理我,你难道就不想帮帮你妈吗?” 任越看向妈妈,对方再次对他扬起了一个笑脸。 “我早就觉得她看起来不太对劲了。”任越的眼神暗了几分,他说道,“她是怎么了?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她……脑子受了点伤,智力有些退化了。”任爸爸露出了一个伤心的表情,他说道,“能在国外重逢,我也觉得很意外。我想着你应该很想念自己的妈妈,而她刚好在国外无依无靠了,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他像是真情流露了,忍不住伸手牵起任妈妈的手,但是却被对方胆怯的躲开了。 任越听着这些话,意外的一点都不觉得心疼。他冷眼的看着这对夫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生不起半点的同情。反而有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寒意一点点的钻进了他的心痛,让他四肢冰冷,仿佛坠进了冰窟里了。 紧接着任越的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浮现了一些画面,一些小时候已经被他遗忘了的画面。小时候的他爸妈的关系好像非常的好,爸爸妈妈两个人总是结伴一起出去吃饭,然后给他打包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 等他上了小学的时候,他偶尔看到了爸爸妈妈在餐厅里吃饭,但是却不只是爸爸妈妈两个人,旁边还有着一个漂亮的女人,那女人亲密的挽着妈妈的手,他爸爸就在旁边淡淡的看着这对漂亮的姐妹花。在那之后,他家经常有漂亮的大姐姐来玩,她们和爸爸认识,然后跟妈妈是特别好的朋友,经常会送很多东西给妈妈。 如此时曾相识的画面让任越渐渐睁大了眼睛,在这一刹那间他仿佛停止了呼吸。他轻易的将画面中的人调换了一下,然后发现这些画面,和他曾经的经历并无任何的异样。 这就是他的家庭。 任越不想再面对这两个人了,于是他找了家酒店随便把人一扔,然后就打的回到了别墅。这是任越第一次逃避,这种情绪不知所源,来时悄无声息,却轻易的破掉了他坚硬的外壳。任越坐在车上,第一次想着马上会别墅。 他想见白先生了。 任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快步走进了别墅,意外的发现今天的白先生并不在客厅里。他转身上了书房,而白先生也不在书房里。正当任越站在书房门口发呆的时候,路过的管家先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委婉的提醒道:“老爷今天在卧室里。” 任越看了管家一眼,然后转身走到了白先生的卧室。他敲了敲门,发现门并没有锁,并且随着他敲门的动作而缓缓的被推开了。任越愣了一下,然后他抬头就看到了白先生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任越走了进去。 在任越靠近的前一秒,白先生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他转头看着任越,笑了笑说道:“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任越站在白先生面前俯视着他。 白先生还穿着白天挑好的那套灰色西装,为了配合着这一套西装,他的发梢上摸了一点胶,发型看起来比日常酷帅好几分。只是他这样眉眼柔和的看着任越,那种锋芒毕露的俊美好像消失了,变得内敛而温柔。 任越看着他这和下午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的装扮,张了张嘴,这会儿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几分暗哑,他说道:“你回来多久了?” “很久了吧。”白先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应该回来很长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段时间了,从学校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呆在别墅里了。不过这点并不需要跟任越说,说出来只是让他徒增烦恼而已。 “你当我的爸爸吧。” 白先生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他说道:“难道我还不是你的爸爸吗?” “我说的是亲生的那种。”任越有点无理取闹了,他说道,“你这么厉害,就算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血缘,你也可以造出一份天衣无缝的亲子鉴定。”任越现在的思绪有点乱,但是他就是突然有了这样的冲动。如果人天生必须要有一个爸爸,那么不如让白先生做他的爸爸吧。 白先生有这样的能力。 白先生让任越坐在了床上,他伸手轻轻的拍抚着任越的后背,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你慢慢说,不着急。” 任越抓着了白先生的手腕,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热切,他说道:“我觉得你很厉害,所以你肯定连我的身世也能更改……所以,你把我从一开始就变成你的儿子吧!反正我们的血型都一样,只要做一份鉴定报告,再修改掉我的所有经历,那么我毫无疑问的可以成为你的儿子。” 白先生却没有马上答应任越,他用着最温柔的语气缓缓的说道:“是你跟他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任越却不解释,他逼迫着白先生:“你可以做到的吧?那就答应我。” 白先生沉默了。 任越抿了抿嘴,他耐心的等下去,然后等到了白先生的回答――“我思考了很长时间,我发现我其实……并不想当你的父亲。” 哗啦一声。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第43章 043 白先生在明白了自己任越的情感之后, 他就一直琢磨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他并没有谈过恋爱,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能如此喜欢一个人。突如其来的恋爱之情让他有惊有喜,仿佛初生的婴儿, 对这陌生的新世界有着天然的喜爱和茫然。 他应该向任越表白。 白先生翻找了无数的书籍, 查阅了无数的资料,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他, 他需要将自己的情感告知对方――即,向对方表白。无论结局如何, 只要实施了这一个举动, 那么他和任越之间的关系必然会发生变化。 追求者和被追求者。 在这一样一个层面上之后, 白先生就有了和任越在一起成为恋人的资格。他们可以发展成一种超越家人,并且十分甜蜜亲昵的关系,他们可以做一切密不可分的事情, 可以水乳相融。 原本,应该是这样发展。 只是现在横在白先生面前的问题有点严重了,因为此前他误以为自己对任越的情感是“家人”,他想要收养任越当自己的“儿子”, 实际上他也已经这么做了。在任越答应成为他的“儿子”的那一天,在任越喊他“爸爸”的那一天,他已经在任越的头衔上加上了“白先生之子”之类的标签了。 虽然这事情白先生并未大肆宣扬, 但是他在上层人士心底里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上面的神经,因此他这冷不丁的多出来了一个“儿子”的事情,几乎人人皆知了。尽管别人的看法对白先生来说并不重要, 但很显然被禁锢在这一身份中的任越对此耿耿于怀,并且……洋洋得意。 现在他们是父与子的关系,想要成为恋人关系的话,就必须要把前者完全否定掉。白先生这个做事从不后悔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后悔了。如果他早点知道自己的感情,那么他肯定不会浪费中间这么多的时间,也不会走上了这样子的弯路了。 房间内静悄悄的。 之前哗啦的一声巨响,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瓶掉落在地上碎裂了。这动静吸引了任越和白先生的注意,他们原本对峙着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都从彼此身上移开,然后落在了地上碎裂的花瓶上了。 气氛陡然变得寂静起来了。 任越盯着地上碎成块的花瓶,然后他抬眼目测了一下那床头柜的面积,最后他转头看向白先生,他开口说道:“刚才花瓶的声音挺大的,都把声音给遮过去了……你刚才说什么了?” 白先生的目光定在了任越的脸上,不过轻轻一眼,就足以让他将任越的所有神情收进眼底。不过下一秒,白先生就将自己如猎人般的视线完全掩藏起来了――现在还不是时机。 还,不是时机。 于是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道:“我没说什么。” 任越从白先生的身上抽离出来了,他脸上还有几分因为之前情绪激动而泛红的颜色,但是较之之前的模样,已经平静了很多了。他听得白先生的回答之后,扬了扬眉头说道:“那关于我之前的提议,你有什么想法呢?” 白先生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说道:“这不太好办。” 任越直白的问道:“所以你是拒绝了我?” 白先生并不直面回答,他说道:“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任越自然而然的就将这解读为,白先生答应了当他的亲生父亲但是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操作。这个理解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考虑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就这样轻轻放过,而是追问:“大概要多久?” “两个月左右。” 任越有些意外的扬扬眉头,他感觉到白先生在这方面并不积极,也不真心,但是却能够给出还算精确的日期。任越记性不错的想到了,距离他当初约定的百天期限也还剩六十多天左右,合着差不多也是两个月……虽然目前任越还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好,一言为定。” 白先生又笑了笑,然后他问道:“刚才他们让你受委屈了?” 任越对白先生这样的直球并不是特别的讨厌,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但是那也是要分对象的。比如说林河,他担心自家多愁善感的发小会想太多,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所以一般太过复杂和麻烦的事情,他是不会去说的。因为不仅仅林河心疼他,他也会心疼自家的发小,他才不想林河为了他家那点破事烦恼。 但是到了白先生这里,任越就没有这样的标准了。面对白先生的时候,他当然还是有着不少的小算盘,也经常什么都不跟对方说,但是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其实都是可说可不说,不需要刻意的隐瞒。毕竟一来白先生太厉害了,就算他隐瞒了对方也能调查到;二来就是白先生的性格也太厉害了,这样的小麻烦根本不至于影响对方的生活。所以对着白先生,他完全可以高兴说就说,不高兴就不就说,爱怎么来就怎么了。 于是任越就没有什么避讳,带着点冷漠的说道:“我只是在那一瞬间解密了妈妈离开的原因,所以有点冲动了。” “嗯?” “你说我爸爸那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人民的教师,还被评为全国最优秀的教师质疑了?就他那样的人渣,在资格审核的时候就应该被刷下去。”任越冷冷的说道,“卖妻卖儿,这人放在现代也是要被枪毙才对。” “你并没有被卖。”白先生的关注点在此。 任越淡淡的看了白先生一眼,然后说道:“你以为套上‘建议’两个字,就能掩盖下那段肮脏的交易了吗?我爸没钱缺钱,你帮他出钱填补了他的窟窿,于是他把我推出来给你了――这怎么就不是卖儿子了?” 白先生心平气和的回答道:“我认为这并不是买卖,而我也并没有把你当成商品。” 任越依旧冷着一张脸的看着白先生,虽然他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话题似乎跑偏了很多,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将自己刚才未能发泄完全的怒会尽数倒出来。“无论你现在如何否认,但是你也无法改变你曾经以‘钱’作为了我的等价交换物,使得我成为了你的‘儿子’,简而言之,你就是花钱买了一个儿子。”任越的任性再一次的上线了,他不讲究事情的逻辑,而是简单的把自己所认为的事情全部的陈述出来了。 气氛仿佛一点就要爆炸了。 白先生安静的看着任越,听着他说完话之后,他才静静的说道:“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你当成等价交换而来的商品,对我而言你是无价的。当时确实是我出于私心,想要收养你当我的儿子,但在这期间我充分尊重你的意思,并且咨询了你的意见。” “那又如何?” 白先生冷静的说道:“我不希望你如此的轻视自己,你并不是我交易回来的商品,而你的父亲也并没有把你卖出去……” “哦?你这是开始在帮那个人渣说话了?”任越任性起来就有点失去分寸了,尤其是当他听到白先生提起了他的爸爸之后,那种压抑着的反胃厌恶与恶心全都涌上心头了。任越勾着唇的冷嘲道:“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商品,毕竟我那么厉害。我爸没钱吃饭了,只要带着我上街走一趟,就有男人自动自觉的贴上来想要请我们吃饭――这么说来,我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商品,确实无价。” 白先生站了起来。 白先生抓住了任越的手,并且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了柔软的床上了。白先生欺身上前,他双眸不再是一片单一的温柔色,他的黑眸仿佛是地狱的深渊,里面蓄满了不可思议的魅惑。他直勾勾的盯着任越,他的额双手明明已经松开了,但是任越却已经被他固定在了床上。 “你并不是商品。”白先生再一次重复道,只是这一次的重复不再是温柔的劝导式的叙述。他的声音沙哑,如大提琴奏响的呢喃。他轻轻的来到了任越的面前,热烈的气息落在了他的面上,仿佛将他整个人完全捕获了。 白先生来到了任越的耳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任越的耳垂,像是含着的说道:“如果你是一个商品的话,那么你现在已经被我毫不犹豫的吞进了肚子里,直接享用了。” 任越的脊背紧绷,浑身一颤。 “但我现在只想要追求你。”白先生将任越完全拢在了身下,他说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会追求‘商品’的人吗?我会想要跟一个商品谈恋爱,想要跟他亲吻,想要跟他永远在一起吗?” “任越,我爱你。” 第44章 044 “任越, 我爱你。” 这简单明了的五个字,却像是炸弹一样在任越的耳边炸响,肆虐着他本身就已经不太清晰的理智。任越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白先生, 此时此刻他觉得对方的样子变得特别的陌生。 而这样的陌生让他不耐。 情况急转直下。 从任越突然发作到白先生进攻, 这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事情。任越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被白先生压在床上, 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抗。不过他的愣神也只是瞬间,在察觉到白先生有继续往下的意图之后, 他就表现出了抗拒。 任越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 他对事情出现了这样的变化并不意外。毕竟最近白先生的表现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他多少已经察觉到了。虽然一开始他可能并没有完全看出来,因为白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生是一个很会掩饰自己情感的人,但是他在感情方面到底太过青涩, 而任越对于同性恋这种事情有太过敏感,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被他发现了。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毫无预料的就表白,这样冲动而没有计划的事情一点都不符合白先生平时的行事作风。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才对? 任越已经没时间去思考一个完美的方案计划了,他看着近乎贴在了他身上的白先生, 然后佯装完全放松下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先生,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然后问道:“你这是……在跟我表白?” 白先生一直紧盯着任越的表情, 这并不是他主动的在警惕,而是下意识的抓着任越,不想要他逃走了。只是在任越反问了之后,他的心不知道为何就是一松, 然后笑了笑说道:“是的,我是在跟你表白。” 任越眨眨眼露出了个好看的笑容,然后在白先生最松懈的那一刻他猛地爆起,将压在他身上的白先生掀开。白先生今天穿的一套灰色西装特别的真是,衬衣的领子上还系着领带。而任越在这秒速的时间里利用到了这个领带,他快速的取下领带并将其缠绕在了白先生的手腕上。 暂时性的束缚了白先生的动作之后,任越并没有觉得安心,他双眼在房间里快速的略过。而就在任越选取器材的时候,白先生那边有动作了。就这一瞬间,任越不带任何思考的直接捡起了地上的花瓶碎片,以碎片的尖利处直直的对准了白先生的咽喉。 白先生的动作停歇了,他安静的看着任越,反问道:“我的表白难听得让你想要杀了我吗?” 任越沉默了两分钟之后,才回答道:“我只是察觉到你刚才打算‘侵犯’我,所以做了点防卫。”任越的沉默并不是被白先生的话打动了,而是有点无语于白先生的重点。 “所以你并不是讨厌我的表白?” “还好。” “那就是喜欢?” “并没有。” 白先生表现得特别的淡定,此时此刻他云淡风轻的在和任越聊着天,一点儿都没有自己的双手被禁锢,自己的咽喉被暴露在了利器之下的危机感。他认真的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思考,然后说道:“那就是我的表达方式引起了你的不满,进而让你做出了这样攻击性的行为?对此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任越看了白先生一眼。 “关于你刚才提及的‘侵犯’行为,我并不否认。”白先生认真的说道,“如果你觉得不高兴的话,我愿意让你‘侵犯’回来。” 任越:“……” 房间里偶尔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却让人不清楚声音的来源。任越看着白先生,他捏着碎片的手有些累了,于是干脆就把碎片扔了。与此同时他也不想继续跟白先生玩这样的捆绑游戏了,他兴致缺缺的从床上起来,然后一声不吭的就想要离开了。 白先生得到自由之后并没有着急解开手腕上的领带,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叫住了任越:“我希望能够得到回答。” 任越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反问:“凭什么?” “……” 任越站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没声音了之后,他理应直接离开。只是……他到底是转身走了回去,他看着依旧被领带束缚着的白先生,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位白先生,然后再次重复道:“凭什么要我回答你的表白?” 不等白先生开口,任越继续说道:“你当初要求的是让我当你的儿子,而我也已经如你所愿的答应成为你的儿子了,那又凭什么在这之后要求我成为你的恋人?你说因为你误会了,你的误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先生沉默了。 白先生这样的安静给了任越咄咄逼人的机会,他顺势就是想要这样发作一下,然而话到嘴边的时候,他突然失去了任何的兴致。任越淡淡的看着白先生,他有点不明白自己这是在生什么气,为什么在生气了。 不就是和往常一样有个男人跟他表白了。 不过如此而已。 任越任性而乱成团的理智在这一刻终于被理顺了,他眉眼淡淡的看着白先生,这一次他毅然的离开了房间。任越出了房门之后,也不想继续呆在别墅里了,于是他拿着书包直接就往大门口走,他打算去找发小玩。 管家先生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拦住任越。 任越就这样畅通无阻的离开了别墅,然后打车到了林河家。只是在到了林河家门口的时候,任越看了看时间,然后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在林河家门口下了车,却没有去敲门惊扰他们,而是转身往附近的网吧走去了。 任越走得洒脱,走得毫不留恋,因此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离开的时候,林河走进了阳台,并且注意到了他。林河本来只是写完作业到阳台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在这一瞬间他察觉到楼下似乎有任越的气息,他低头一看,就看到夜幕下有一个和任越很想的身影在往前走着。 林河愣了一下,然后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下楼了。只是他这样匆忙的举动被回来的林爸爸看到了,林爸爸看着自家儿子这匆匆忙忙的样子,顿时就拧起了眉头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林河快速的回答道:“出去散步。” 林爸爸看着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跑出去了的儿子,到底是有些担心,于是就吩咐司机跟在林河身边。林河发现任越的速度很快,但是等他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任越已经不见踪影了。 …… 夜晚正是网吧最活跃热闹的时候,任越开了一个单人包间,然后把门一关,自个儿坐在里面玩游戏了。任越玩了一局游戏之后,看了看时间,然后就到了辉叶的直播间看直播。辉叶的直播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任越听着耳机里那冰冷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头那点烦躁的情绪渐渐的平息下来了。 辉叶今天玩得依旧是动作类游戏,他所操纵的角色频频爆出漂亮的暴击操作,把对面的玩家秒了。直播过辉叶今天直播的环境好像并不怎么样,时不时会有一些嘈杂的身上参入其中。有人猜测辉叶今天的突然直播真的是一时兴起,所以现在并没有在自己一直以来的房间进行直播,很可能是在外面的什么地方。 任越看着看着,他不仅仅觉得心情不烦了,甚至觉得情绪高涨起来了。辉叶这酷炫的操作不仅让任越看得很爽很高兴,观众们也看的特别的高兴,只见大家齐齐刷了一波的“666”和“么么哒”,任越也随大流的给发了个“666”。 而就在任越发了弹幕的下一秒,他的观看账号里收到了一条私信――[你在网吧?by主播辉叶]。 任越有点愣,他反问:[你怎么知道?] 辉叶没有继续再回复任越了,就像是发错人了一样。任越想了想觉得这消息发错人的几率挺大的,他并没有和叶子辉说过自己的id……任越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肚子饿了,于是他关了电脑走出了包间,准备去便利店买点宵夜。而就在他走出网吧的时候,他看到叶子辉匆匆的朝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任越愣住了,他先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叶子辉的神情有些沉,当他听到任越的声音的时候,他也愣住了。只是他的表情被过长的刘海挡住了,而且刚好天色也比较黑,因此任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叶子辉听到任越的问话的时候,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往前走几步到了任越面前才说道:“嗯。” 任越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确定的反问:“刚才真的是你给我发的信息?你怎么知道我在网吧?” 叶子辉淡淡的说道:“直觉。” 任越觉得这个解释真的是十分的牵强,他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了我的网名id?” 叶子辉看了任越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说道:“我的计算机水平还不错,简单的查了一下就发现了。” “你这该不会是特地跑出来找我的吧?”任越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不是正在做直播吗?”辉叶的计算机能力确实不错,记得网上好像还有人扒说他是黑客来着,反正很牛逼。 叶子辉又看了任越好几眼,然后他说道:“你比较重要。” 任越听了叶子辉这句话之后,觉得这有点奇怪。这些话他听得特别的多,但是叶子辉说出来总感觉哪里很奇怪。不过就在他怀疑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叶子辉的小脚上渗着血。 任越一惊,说道:“你受伤了。” “来的时候没注意看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叶子辉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事,回去清洗一下就好了。” “你都出血了,应该去医院。” 叶子辉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他转移了话题说道:“这么晚了你还在网吧?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任越摇头,说道:“我今晚不打算回去。” 叶子辉沉默了一下,他善解人意的并不追问任越为什么不回家,而是说道:“我家离着里近,要不你到我家住一晚?” 任越并没有跟陌生人回家的兴趣,即便面前这位是他很喜欢的游戏主播辉叶,但是他的邀请也没能让他心动。就在任越打算拒绝的时候,他忽而感到身后有疾风,接着他放在身侧的右手手腕被人狠狠的抓住。 任越扭头,就看到白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并且无缘无故的抓住了他的手。任越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白景忽而眼神一冷,将他整个人扯到了他的身后。 白景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他的发型凌乱,头发上沾着湿漉漉的汗水,他的脸颊有些过分运动的绯红,呼吸也一喘一喘的。但是这样的狼狈并不影响他的气场,他用凶兽的眼神看着叶子辉,森冷的说道:“我警告过你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叶子辉的脚步往后挪了一小步,他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好像是你自己闯进了我的眼前。” 白景却完全不理会他的辩解,而是抬着下巴冷冷的说道:“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滚开的话那么这次就不是废了你的腿,我会让医院的人直接拔了――” 叶子辉的眼神陡然一缩,他的唇色变白了几分。他咬了咬牙,眼神中难得的带着几分仇恨,然后在白景倒计时的那一瞬间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等人走了之后,白景才转身看着被他抓住的任越,冷冷的说道:“你是白痴吗?” “不是。” “……” “既然晚上要出门,那就把眼睛擦亮了再出来,别看到什么脏东西都以为是面包。”白景冷哼道:“看起来你并没有这样的能耐,那么就乖乖回家。” “你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白景像是被任越的追问梗住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冷哼道:“我,路过。”夜晚的白景看起来和白天的时候好像很不一样,如果说白天在学校里的白景很冷很慵懒,像是一只没睡醒的猫。那么夜晚的白景就像是觉醒的猫,他浑身带着利爪,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瞳在黑夜中如一把利剑。 两人一不说话,周围瞬间就变得寂静起来了。 任越感觉到白景抓住他的手与其说抓得越来越紧了,倒不如说是抓得越来越僵硬了。任越有些意外,他注意到了白景看起来好像很不自在。他看起来很想要松开他的手腕,但偏偏还一直强硬着的抓着不肯放下。 就在任越观察着的时候,白景突然说道:“叶子辉不是辉叶。” 任越下意识的就反问:“他不是,难道你是?” 就这样一个顺势而来的反问,却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刺激到了白景。白景猛地甩开了任越的手,然后才回答道:“我才……不是。” 第45章 045 夜晚的风静悄悄的。 任越和白景两个人在路上走着, 他看着抿着嘴不高兴却还是一直走在他身边的白景,问道:“你想跟我回家?” 白景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任越,他说道:“你疯了?” “没有。” “那不就得了。” “……” 任越觉得夜晚真是个神秘的存在, 它这样驱赶了太阳, 降下夜幕,然后就好像给所有人都笼罩上了一层不一样的面纱。就好比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白景, 他总觉得晚上的白景给人你的感觉和白天的时候不一样,晚上的白景似乎更毒舌更活泼一点。 任越没再说话, 他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边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叶子辉等于游戏主播辉叶这件事情, 其实也并非他亲眼所见,他只是当初看到叶子辉从辉叶直播间的方向走出来,而他的名字又和辉叶十分的相似, 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明显和辉叶的差不多,所以他才下意识的认为叶子辉就是辉叶。 然而现在冷静下来仔细的想想,一开始的时候叶子辉就没有承认过自己是辉叶,而到现在为止他也虽然明显的有在附和他的话, 但是他从没主动表示过自己就是主播辉叶。不过在今天晚上的时候,他倒是特别主动的把自己的身份往辉叶上面套了。 任越的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一开始听到叶子辉的声音的时候,任越对他的好感度很高, 但是接下来几次意外见面之后,他对叶子辉本人的好感度其实是有所下降,但同时他对辉叶的好感度却没有受到影响。这样的情况让任越自己都有些纳闷,他并不是特别喜欢三次元的辉叶(叶子辉), 但是却不讨厌二次元的主播辉叶。而现在这么看来,大概是因为他多少也感觉到了叶子辉不可能是辉叶,所以才没有影响他对辉叶的看法。 原来如此。 任越看向抿着嘴面露凶相的白景,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辉叶?” 白景瞥了任越一眼,他冷淡的说道:“与你无关。” “那你怎么知道我误会他是辉叶?”任越想了想,没记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白景提到过辉叶的事情。不过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开玩笑似得补充了一句话:“难道你偷偷调查我,并且还跟踪我了?” “……” “怎么不说话了?” “没必要跟你继续沟通。” “……” 任越也就这么和白景随便聊聊而已,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够从白景这个性格特别别扭的人身上挖出什么信息。他虽然并不了解白景,但直觉这个人是十分固执,是那种不想回答就什么都不会透露的人。 所以就没必要浪费精力了。 任越站在路边上发了一会儿呆,就看到白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辆车。银灰色的车缓缓而来,低调的停在了白景的身边。白景看向任越,然后冷着一张脸说道:“上车,让司机送你回去。” 任越拒绝道:“不用。” 白景盯着任越,然后说道:“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晚上十二点,夜生活正要开始呢。”任越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么热闹的时候我怎么能够回家睡觉呢?我要去酒吧。” “你还未成年。” “我刚过十八岁生日。”任越眨眨眼说道,“前不久我才收到了十八岁生日礼物,我已经成年了呢。” 白景猛地转头看向任越,他反问道:“你的生日不是在这月底吗?” 任越也愣住了:“这个你又知道?” 白景:“……” 白景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那个姓林的经常说,我无意中听到过。” 这糟糕的借口……任越若有所思的瞧了白景一眼,然后就被对方高冷的瞪了。“我今晚不打算回家。”任越突然说道。 白景眯眼看着任越,然后说道:“你这是离家出走?” 任越被白景的形容乐到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个形容十分的贴切,于是他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离家出走了。” “幼稚!” 任越像是不高兴了,他转身直接离开了。他没去在意被他仍在身后的白景怎么了,就这样一个人走掉了。任越并没有回头确认白景有没有跟在他身后,而是直接朝着深夜而热闹的地方走去。 夜晚是寂静的,但是夜晚的酒吧却是热闹的。任越寻着声音找过来,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家看起来五光十色的酒吧了。这是一个小酒吧,开在了街角深处,门外放着流光灯牌,店门口的招牌更是耀人。 这样规模不大的酒吧看起来不太正规,门口站着一个门卫,但是他就这么站着,并不去筛选入场的人员。然而任越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人拦下来了。门卫看着任越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学生不能进酒吧。” 任越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书包,然后他睁眼瞎的说道:“我不是学生,实际上这是我的钱包。” 门卫大叔露出了个笑脸,然后他继续拒绝道:“学生不能进酒吧。” 任越瘪了瘪嘴:“你是复读机吗?”真是失策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声音响了一起来,“任越!?”一个男人略带惊喜的叫出了任越的名字,他高兴的走到了任越的身边说道:“好久不见!” 任越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男人,记不起来这人是谁了。 走来的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带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十分的精英范儿。他对任越似乎很熟悉,他说道:“距离上次吃饭之后,我们已经有一百三十五天没见面了,我特别的想念你。对了,前段时间我到国外出差的时候看到了一款新的游戏机,想着你喜欢玩游戏,所以就买了回来。” 任越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哦。” “本来我想着什么时候把游戏机送过去给你,不过这段时间我给你爸爸发信息他一直都没有回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回答……原本我是想要直接到你学校找你,但是就怕你不高兴。”男人大概是太过高兴了,他说话都有点儿语无伦次起来了,“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家拿给你?我家里这里不远,打个车的话十分钟能到。” 任越冷淡的拒绝道:“不需要。” 男人听到任越的拒绝之后,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耳根瞬间染上了几分红色。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任越,脸上的欢喜怎么都藏不起来。“你这么晚还在外面,需要我送你回家吗?”男人说道,“或者是我请你去吃宵夜吧?” “不需要。”任越冷冷的说道,“你听不懂我在拒绝你吗?” 男人被任越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他连忙道歉道:“你生气了?别生气,你如果不想见我的话我现在马上就走……别生气呀!这么晚还生气的话,等会儿晚上就睡不着了,千万不能因为我影响到了你的睡眠。” “……” 男人本来就要告退了,只是他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就转身又跑回到了任越身边。“你是不是想去酒吧?”男人说道,“我有这里的会员卡,里面冲了很多钱……这卡给你,你到里面随便消费。不过你最好的话还是不要进去,里面的男人很多,我怕他们伤害到你,毕竟你实在是太诱人了。” 任越看着被塞进了他手里的金灿灿的会员卡,他的心情瞬间就变得糟糕起来了。他抓着卡片就往地上一扔,然后冷眼看着这个男人说道:“我说了,让你滚。” 男人听话的滚走了,但在走之前他还说道:“我会继续和你爸爸联系,我们下次在一起吃饭……” 任越听到那话之后,狠狠的踹了旁边的树一脚。 守在酒吧门口的门卫大叔看到了这一幕,他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是当他看到任越这样子的时候,也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别生气,把身体气坏了就不好了。” 任越盯着这位门卫看了一眼,然后佯装不伤心的说道:“那能让我进去玩玩吗?里面这么热闹,肯定能让我高兴起来。” 门卫看着任越这个样子,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任越充分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直接溜进了酒吧,他刚走进去,就被里面热闹的气氛感染得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个笑容。任越这是第一次来酒吧,以前那些人也说想要带他到酒吧转转,但是都被他自己给拒绝了。 酒吧和任越在电影里看到的差不多,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人,所有人都举着酒杯在狂欢着,热热闹闹的特别高兴的样子。任越直径走到了吧台前,正想要和酒保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人懒懒的对着酒保说道:“给这小朋友来一杯牛奶吧。” 任越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脸上带着一个刀疤的男人。这男人穿着紧身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看起来十分的漂亮。他叼着一根烟,注意到任越看过来之后,这位刀疤男懒懒的一笑,说道:“你还未成年吧?” 任越淡淡的回答道:“我成年了。” “成年了?”刀疤男扬了扬眉头,露出了个略有一点扭曲的笑容,“成年了好啊!成年的好……以前都没有见过你,你是第一次来吗?要不要哥哥带你了解了解这个酒吧,带你玩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呢?” 任越察觉到了不妙,他拒绝道:“不用了。” 刀疤男在任越进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他了,这样一看就是学生的男孩子在酒吧也不少,但是像任越这样看起来这么好看干净的还是第一个。刀疤男心中顿时就起了恶意,他看着明显在躲避他的任越,直接用粗糙厚实的手掌抓住了任越那在他眼里显得特别脆弱的手腕,然后说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听话。” 任越来酒吧之前就预想过自己会遇到什么事情,并且是确认过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才一个人前往了这个酒吧。虽然说面前的这个刀疤男看起来牛高马大特别的可怕,但是对任越却造不成什么威胁。就在任越准备挣脱,并且给对方一些教训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刀疤男突然眼睛一瞪一翻,然后一头砸到了吧台上了。 高大的刀疤男倒下之后,任越才看到了冷冷的站在那里的白景。 这边的动静很大,尽管有劲爆的音乐遮掩,但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刀疤男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小弟一看到大哥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人揍了,立马就变了嘴脸的冲了上来。只是还没等他们跑上来,白景就已经把一个酒瓶的底部直接敲碎,然后冷冷的扫着酒吧内的人。 白景手上的利器成功的震住了这些人,但是当他们看到白景那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学生样,以及瘦弱的身躯的时候,他们瞬间冷笑了一下,然后抄着家伙就攻过来了。白景的脸上不见任何的神色,所有扑上来的人无一例外都让他打出了血扔到了一边。 有些喝上头的人明明不是闹事的人,但是收到气氛的驱使他们也夺了酒瓶冲上来。其中有人正站在任越的身边,他举着酒瓶直接就往任越的脑袋上砸。白景看到了这一幕,他眼中的瞳孔猛地一缩,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上前将任越护在了身下,背部狠狠的受了这么一下。 “砰”的一声巨响,碎裂的玻璃片混合着酒水洒了白景全身。细碎的酒瓶碎片在他裸露的肌肤划过,划出了一刀刀血痕。白景的眼睛犹如猩红,他冷戾的一脚踹到了那个人的腹部,然后抓起吧台上的酒瓶直接狠狠的砸在了那人的胯下。 咚的一声。 原本一对多的局面突然混乱,一些看似刀疤男的小弟突然就被闯进来的人围攻了。白景看到这一局面,他冷着眼不再参与,而是直接抱着带着任越离开了酒吧。 欢乐的酒吧内顿时就像是一片血海。 任越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发展,他看着受了伤的白景,本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白景走得太快而在张嘴的时候被灌了好几口冷风,被呛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白景一生酒水,头发上仿佛还跳跃着闪闪发亮的玻璃渣。他的身上染着几分血迹,手臂上更是有着不少的伤痕。但是他无视自己的伤口,仅仅就是抓着任越的手。他一言不发的直接抓着他的手腕拖着他往前走,走得飞快。任越不耐烦的想要甩开,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挣脱不了白景的手。这个发现让任越感到非常的意外,他看着白景的手臂明明瘦的不行,没想到手上居然这么大的劲儿。 就是这么一发呆,任越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林河的家门口了。 任越愣住了,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发展。就在他这么一愣神的时候,白景已经用另一只手按响了林河家的门铃,然后在林河过来开门的那一瞬间把任越推到了林河身上。 “这家伙夜不归宿。”白景冷冷的说道,“你来劝他回家。” 第46章 046 林河一开始察觉到任越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 就已经跑出去找人了。只是他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一步,等他跑出去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任越的人影了。对此林河并没有放弃,他分析了一下任越的想法, 到就近的网吧去找了一下, 里面的人告诉他任越刚才确实是在这里上网,但是现在他已经退网到便利店买宵夜了。 于是林河毫不犹豫的转至便利店继续寻找, 在期间路过酒吧附近的时候,他考虑过任越可能会在那个地方, 但是最后他还是悠闲选择了到便利店去看看。林河在便利店里依旧一无所获, 而就在他迷茫的时候, 一种感觉油然而生,他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家门口,并且被正准备出门找他的妈妈拎回了家。 林河被迫回到家没两分钟, 就听到了家门口的门铃狂响了起来。他的心突然一跳,然后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开门,接着就接到了一个……浑身酒气的任越?林河低头看着任越,确定他没有喝酒之后, 才把视线转移到了门外的白景身上。 白景勾唇冷冷的说道:“他夜不归宿,你来劝他回家。” “……” 林河蹙眉看了任越一眼,然后问道:“你刚才去酒吧了?” “就在里面晃了一圈。”任越撇开了眼不看林河, 他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就是去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混乱的酒吧事件略过去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己刚才也没有被人刁难了一样。 白景看了这样的任越一眼,直接冷笑了:“呵。” 林河的视力挺好的,尽管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任越身上,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忽略了旁边的白景。因此林河注意到白景现在的模样十分的狼狈,他白皙的手臂上有些细碎的划痕,上满染着血色。柔软的衣服边角有不少的褶皱,上面甚至也沾着几分血迹。白景的身上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肃杀,看样子就知道他大概是从什么混乱之地跑出来了。这样的白景带着任越,那么任越刚才在什么样的地方,简直是不用说都能猜得到了。 这一次林河没有顺着任越的话,而是直接戳穿了他的谎言说道:“你刚才就是在酒吧里。”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都已经能够得到答案了。 任越也没想继续隐瞒,他也知道自己瞒不下去的了,于是就很干脆的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没受伤,你不用担心。”既然林河都看出来了,那么隐瞒下去就已经没有意思了,反而会违背他原本不想让林河担心的想法,让对方更多的胡思乱想起来。 白景看着林河和任越之间的互动,他的眼神没有染上与他们一样的温情,反而渐渐的冷下来了。“他在酒吧里被男人搭讪,差点被拖走了。”一向话不多的白景在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话变得特别的多,他详细的描述道:“然后他和酒吧里面的人发生了冲突,差点被人开了脑花。” 任越面无表情的盯着白景。 白景反看回去,他一点儿都不害怕任越的眼神,他冷冷的反问道:“心虚了?” “你真不会说话。”任越感叹道,“怪不得你的语文成绩总是比不过林河,原来你的描述能力这么糟糕啊。” 白景冷哼一声,不理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了。 林河看了看他们,然后说道:“你们进来吧。” “不。”白景直接就嫌弃的拒绝了。 任越却不理会白景的回答,他直接抓着白景的手就将他带进了林河的家。林河的家对任越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轻车熟路的就带着白景到客厅和林河的爸爸妈妈打招呼,接着再拖着人到了林河的房间。林河匆匆的跟在后面,面对着父母疑惑的眼神,他停下了脚步,编造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任越和白景的狼狈掩饰过去了。 白景被带到了陌生人的家之后,他的脸色变得相当的糟糕,并且看起来十分的不自在。他冷淡着一张脸看着任越,然后说道:“你――”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任越已经将沾了消毒水的棉球擦在了他血淋淋的伤口上。这样强烈的刺激让白景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任越特别满意白景这样的反应,他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说道:“就算你有洁癖也忍耐一下,把伤口处理好了再走,不然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毕竟刚才怎么说白景也保护了他,那么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照顾一下对方,不能让对方就这么一身狼狈的回去了。 白景看着任越,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柔和了。不顾这样异样的神情转瞬即逝,一眨眼之后他又是那个冷漠高冷的白校草。只是在任越的手碰触到他的肌肤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小小的颤抖一下,像是特别不适应这样亲密的接触。等到任越给他消完毒上完药之后,他的耳根已经默默的红透了。只是因为他的耳朵一直藏在黑发里,因此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这样小异样。 任越简单的帮白景收拾了一下,发现他身上细碎的伤口看起来不少,但实际上都不严重,看样子这么消毒一下明天应该都能够愈合了。得到这么个结论之后,任越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如果白景因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的话,那么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想到这里,任越对着白景真心的说了一声:“谢谢。” 白景顿住了,在那一秒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不过他成功的无视了那一句话,然后在任越停下手的下一秒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淡淡的说道:“好了的话我先走了,这里的空气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 任越再一次肯定了白景这人真的不会说话。 这时候林河端着茶水和点心上来了,他看着白景说道:“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刚好我们家的司机还在,我让他送你回去。” 白景正准备点头,就听到任越说道:“我就算了,今晚你就收留我一晚吧?” 白景:“……” 白景将原本准备说的话吞了回去,他猛地看向任越和林河,他双眼在这两人身上来回的看。白景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震惊,又好像很生气,最后他说道:“我家门禁已经过了。” 任越眨眨眼看着他,说道:“所以呢?” “我现在回去已经进不了家门了。”白景这样说道。 任越好像理解不了白景的话,他想了想说道:“那需要帮你安排一个撬锁的人吗?再不济你可以翻墙进家门嘛。” “……”白景硬邦邦的说道,“我也留宿。” 任越表现得有些意外的样子,然后直白的说道:“可你不是有洁癖吗?” “……还好。” 任越走到了白景身边,略微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你确定你能够不换衣服的在别人的床上盖着被人的被子睡一晚上?” 白景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任越乐此不疲的继续说道:“而且晚上大概是我们三个人要挤在一张床上呢。” 白景的脸上开始泛起了几分菜色,他盯着任越看了好几眼,最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才咬牙回答道:“没关系,我就在旁边坐一晚。”大不了就不睡了。 林河有些意外于任越和白景的相处模式,不过他顾不上围观了。他看着白景越来越白的脸色,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任越的话,他说道:“任越,你别闹他了。” 任越到底还是给足了发小面子,既然林河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折腾了。“不过我今晚确实是要在这里留宿。”任越说道,“这么晚了,我不回家了,而且我今晚是真的非常不想要回家了。” 林河抿了抿嘴,问道:“因为你爸?” 任越摊了摊手反问:“你指哪个?” “任叔叔。” “其实两个我都烦。”任越转头看向了窗外,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看起来十分的幽深黑暗。不过在这黑暗的天空中,时不时会有那么一两颗星星闪烁着。而且挂在高处的月亮即便是隔着一层黑纱,也从未停止发出光芒。 “所以今晚我两个都不想见,就像跟你一起玩游戏――对了,你不是说你买了新的游戏机么?我们来打游戏,玩个通宵吧。”任越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景,问道:“你会玩游戏么?你要不要一起来玩游戏?” 白景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电脑,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之后,然后回答道:“没兴趣。” 白景这样的回答十分符合他高冷的人设,因此任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们很快就打开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电脑,然后把游戏设备全都装上去了。在游戏开始之前,任越又问了白景一遍:“你确定不玩吗?这个枪战游戏特别好玩。” 白景冷淡的重复道:“我没兴趣。” “难道你不会玩?”任越笑了笑,说道,“不会玩的话我可以教你哦。” 林河在旁边更改着游戏的基础设置,他听着任越这样锲而不舍的追问,觉得有些奇怪。平常他和任越玩游戏邀请别人的时候,基本上对方拒绝了一次之后,任越就会干脆利落的放弃了。但今天他却接连问了白景好几次,似乎是特别想要和他玩游戏……林河不清楚任越在想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接收到了任越的这个指令,并且开始不动声色的决定配合任越将白景一起拖下来玩游戏。 于是,林河也说道:“我们先玩一局,你在旁边看一会儿之后来试试吧。” 任越听到了林河的话之后,他对着这位显然是收到了他信号的发小眨了眨眼,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林河看到了任越的小动作之后,笑了笑。与此同时,白景也注意到了这两人的互动。白景反应比较直接,他干脆利落的沉下了脸不说话了。 任越他们今天晚上玩得是枪战游戏,顾名思义就是每个人人手一把枪,然后疯狂的互怼的游戏。这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枪,长枪短枪,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枪。任越一开始还想着怎么将白景拖住一起玩游戏,但等游戏开始之后,他已经醉心在游戏里面,没心思去搭理白景了。 白景原本冷淡的坐在旁边,他刚才并不是说谎,他对这游戏确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而且这游戏他已经玩过了,没什么意思。不过他知道任越特别喜欢这类枪战混战游戏,尤其是这种多人混战模式,再加上一些神展开的地图。 白景到阳台上去打了个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任越一脸郁闷的在和果汁了。白景扫了他一眼,然后就独自坐到一边没理会。只是他明明不想在意任越,但偏偏这人不知道怎么了每隔十分钟就甩开游戏机手柄,在一边默默的喝果汁。 白景有些受不了任越这状态,于是他终于开口了:“你在干什么?” “今天的运气不太好。”任越叹了口气说道,“敌对里有个人抢到了消音枪,然后趴在了草原里藏着开枪……”他们这次分配的地图是草原地图,人往密密麻麻的草丛里一倒下,就叫人完全看不见了。任越特别不擅长这种地图,而且特别不喜欢这种阴人的枪战,打得觉得非常的不爽。 白景看了屏幕一眼,在任越的角色再一次被爆头之后,他直接夺过任越的游戏机手柄然后在角色被复活的瞬间朝着某个方向突突了两下。在任越反应过来之前,他把手柄扔了回去说道:“解决了。”他将那个藏在草丛里的人干掉了。 任越:“……” ――有点帅。 任越放下了游戏,他看向白景说道:“你玩得很厉害,是经常玩这类型游戏吗?” “这么简单的游戏一看就会了。”白景的眼神淡淡的,没有什么鄙视的意思,但是他的语气却让人觉得牙痒痒的。 任越把手柄给了白景,“你来玩一把吧。” “没兴趣。” 任越再一次被白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看样子是真的没有玩游戏的兴趣。既然对方不配合到了这种地步,任越也不再强求了。其实任越心中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想法,他大胆的猜想白景有没有可能是辉叶。 虽然说白景的声音和辉叶的一点儿都不像,但是任越还是这么猜想了一下。这是他的直觉,当白景否认了叶子辉的身份的时候,当白景突然出现在网吧门口的时候,当白景无缘无故的提到辉叶的时候……他就突然产生了这么样的想法,并且想要证实。 但,证实了又有什么用呢? 经历了叶子辉这么一件事之后,任越突然觉得辉叶三次元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也不重要了。毕竟当初“陪伴”了他的是辉叶,他所喜欢的也只是主播辉叶,跟他在现实中是什么人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顾想到这里,任越倒是记起来之前白景威胁叶子辉的话了。他对着白景一点儿都不带婉转的问道:“你刚威胁叶子辉什么了?” “没什么。” “我好像听到你提到医院两个字了。” “你听错了。” “你不打算告诉我?” “没必要。” “……” 任越再次肯定了白景真是一个非常不可爱的人。 夜渐深,任越开始困了。他之前虽然提议大家一起玩游戏到天亮,但到了睡觉的点的时候,反而是他自己先撑不下去了。不过这要是还没有和白先生住在一起的任越的话,熬这么点夜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自从搬去和白先生住在一起之后,他原本的夜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调整了,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早睡早起的好学生了。 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 直到现在任越都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早睡早起,又是为什么能够早早的搁下手机去睡觉了。要知道以前的他虽然也觉得手机没什么好刷的,但是一旦躺在床上看起手机了之后,就是很难停下来,等真的放下手机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半夜了。 林河看着任越点着头眼皮在打架的样子,于是主动提出来:“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 任越懒洋洋的看了看时间,然后趴在桌上说道:“我先去洗个澡吧。” 林河到衣柜里拿出了任越的备用衣服,任越接过衣服之后就到浴室去洗澡了。只是他这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皮,他看着坐在一边沉默无言的白景一眼,然后故意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白景眼皮都不抬,冷冷的就是一句:“滚。” 任越皮了这么一下之后觉得精神多了,于是就哈哈一笑的去浴室洗澡了。任越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剩下林河和白景两个人了。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冷了几分,林河主动开口说道:“任越在酒吧里……” 白景淡淡的说道:“闹事了。” 林河眼神微微一沉,他说道:“解决了没有?” “解决了。” 林河沉默下来了,他可以想象任越今天晚上在酒吧里闹出了一些什么事。大概就是他一进去,就有男人走上前搭讪,然后任越不理会对方,对方恼羞成怒的就攻击了任越……不过既然这事情已经被解决了,那么就无需继续纠结了。林河看着白景,然后问道:“白先生派你跟着任越?” 白景淡淡的说道道:“偶遇而已。” 林河却不这么认为,世界上可能存在着很多偶然偶遇,但是这点在任越身上却用不上。从小到大任越对男人似乎就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那些男人总会做出详尽的计划来表现出自己和任越的缘分。他观察了白景好几眼,然后像任越一样直白的问道:“你和白先生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林河却不相信,他还记得当初给他补课的老师提到过,他教他的同时还教着另一个跟他同校的学生。根据他的打听分析,那个老师同时教导着的人应该就是白景。这么想来,他的家庭老师是白先生委派来的,那么白景那边很可能也是白先生受益的……且不管白先生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委派老师给白景上课,就这么简单的看来白先生和白景应该是认识的,那么就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林河虽然觉得自己的分析可能有些凌乱,但是他认为自己的大致方向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苦于没有任何的证据,他只能这样直接的开问。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那么告诉你也无妨。”白景突然好心了起来,他看着林河,然后恶劣的笑了笑说道:“与其说是白先生,不如说我和任越之间的关系比较大。” 林河愣住了,他飞快的问道:“什么意思。” 白景没再回答,他嘴角扬起一抹冷傲的笑容就这么神秘的看着林河,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这时候任越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带着一身雾气走出来,就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怪怪的。他瞥了眼白景,然后将视线定格在林河身上,向自己的发小寻求解答。 林河摇了摇头,表示他也还没搞清楚情况。 任越洗完澡之后,很自然的就迎来了睡觉的时间了。他非常自觉的爬上了林河的床,就等着和林河上来然后盖被子睡觉了,而这时候坐在书桌前的白景有意见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床前,他俯视着床上的任越。 任越见他走过来了,于是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怎么?你这是改变主意打算一起睡了吗?”刚才他们邀请了白景,但是对方坚决不愿意上去和他们一起睡。不过在这之前洗澡的问题倒是解决了,林河家里还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另外还有一套新衣服,将这些没有人用过的东西给了白景之后,他勉强愿意去洗澡了。 白景穿着略有些大的衣服站在了床前,然后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任越,最后他才缓缓的说道:“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 任越挑眉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呢?” 白景盯着任越说道,“你现在是客人,你应该自觉的睡地板。” 任越对这个建议非常的不屑,他冷哼的说道:“我和林河关系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会让我睡地板,你要想试试睡地板的滋味你就自己去睡吧。” 白景抿了抿嘴,他说道:“那应该还有客房。” “客房哪里有这张床舒服?” “……” 林河看到僵持在床前的任越和白景,他想了想说道:“任越你在这里睡吧,我带着白景到客房睡。”他家还挺大的,客房也是有的,只是一直以来任越在这里留宿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起睡,所以一时半会就没想到这么一回事。 任越是真的困了,没心情和白景继续争执。于是既然林河都开口了,那么就这么来吧。任越懒懒的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倒头就睡了。白景在走出房门前看了眼缩在被窝里的任越,最后还是带上门走出去了。 任越迷迷糊糊的睡着前还砸吧了一下嘴巴:真是不可爱。 第二天一早任越就告别林家,回到白先生的别墅了。任越闹别扭也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他还记得自己和白先生的百天之约,因此在约定期限未到的时候,他是不会提早离开给人留下把柄。 林河本来想要送任越回家,但是被任越拒绝了。林河执意还是要送任越,但是他还是被任越轻易的说服,只能派司机送任越回家了。林河站在目送任越上车,还没等车子发动,那边站着像透明人一样的白景突然拉开了车门也上了车。 任越:“……” 林河:“……” 任越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白校草,说道:“你不是说有司机来接你吗?” 白景眉眼淡淡的说道:“站着累,懒得等。” “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你跟我顺路么?就这样钻进来了。”任越被白景的言行举止逗乐了,这人算不算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精分样儿? 白景依旧淡淡的,他说道,“等到了地方让我司机提前过去接我就是了。” 现在是白天,太阳高高的挂着,白景整个人不知道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睡才显得懒洋洋的,还是因为上头的太阳太过的猛烈,精神才如此的倦怠。总而言之现在白天的白景给任越一种很慵懒的感觉,半眯着眼睛,眼里的竖瞳都不见夜晚的锐利,而是稍稍变得有些圆,像是含着水雾一样。 任越看得觉得自己也变得懒洋洋的了,于是倚在车窗前闭着眼睛随着车子一摇一摆的陷入了梦乡。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他留意到白景还坐在他身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看到有一对夫妇站在了别墅区的入口。 还没等任越推开车门走下去,那边那对夫妻就已经看到了任越。当中的丈夫――任爸爸快步走上前,他敲了敲车窗对着任越说道:“越越,我们过来拜访白先生了。” 任越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你们来拜访他?” 任爸爸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总觉得不来一趟不太好,所以一大早就从酒店赶过来了。”说罢他晃了晃手上两袋红色的塑料袋,“我跟你妈一大早还到菜场买水果了,水灵灵的特别的新鲜。”任爸爸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得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任越轻易的就看出来两袋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就是一些苹果和橘子,而且还是橘子占比比较多。任越不经常卖水果,所以他就不评价自家爸爸带着这样的礼物来怎么样。不过任越觉得就算他带着什么山珍海味过来,没准白先生都不会放在眼里。 任爸爸没看到车上还坐着一个白景,他见着自家儿子从车上下来了,而且看起来也没有昨天那么沉闷了,于是他转念一想觉得机会可能来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和任越之间的距离,然后他才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说道:“越越,你想不想回家?” 任越眉头一扬,他看着任爸爸应了声:“哦?” “爸爸觉得你在这里呆的好像不是很开心,要不你跟白先生说想要回家住?”任爸爸一副为任越着想的模样说道,“白先生对你这么好,你跟多说说他应该会同意让你回家住两天,正好我带你和你妈妈一起出去玩玩吧?” 任越听到了这话之后,他下意识的看了任妈妈一眼,然后得到对方一个懵懵懂懂的笑容。任越一看到任妈妈的笑脸就觉得浑身别扭,他撇过头去不再看妈妈。他盯着任爸爸,然后说道:“你怎么好意思呢?” 任爸爸皱着眉头,他直觉任越的话特别的不好听:“你什么意思?” “你这是又没钱了想要把我带回去再卖几天?”任越一副看透了爸爸心中龌蹉的想法的样子,他拧着眉头冷冷的说道:“或者说你想要瞒天过海――在白先生的眼皮底下把我卖第二次?” “你就这么想你的爸爸吗!?任越,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样肮脏的想法!”任爸爸突然吼出声来了,他挺直腰板居高临下的看着任越,“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我一直都是为了你着想,你居然就把你爸爸想成是这么样的人吗?” 任越一点都不怕激怒任爸爸,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你根本就是歪曲了事实!你口口声声的说我卖你?你的证据在哪里?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养着你,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了。”任爸爸被任越的不听话气到了,他也顾不上现在是在白先生家门口,他对着任越就是一顿吼。 “我宁愿早就死了。”任越冷嘲道,“但是舍不得我死的怕是你吧?没有了我在身边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痛苦?再也找不到愿意给你免单的人,赌钱也没有人愿意无条件支持你了,你真是恶心。” 任爸爸觉得任越真是大逆不道,他从出国回来后就觉得任越完全变了。以前的任越虽然也是浑身带着刺儿,但是还不至于跟他撕破脸皮到这个地步。而且他心里头还是想念着他们的这一丝血缘关系,敬着他是他的爸爸。但是他不过出国一趟回来,任越就好像变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一直在说一些让他心寒的话。 任爸爸是个老师,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收入不是特别好,家里经济财政问题一直存在着。尤其是在妈妈走了之后,家里有一段时间甚至连饭都吃不上了。任爸爸觉得自己没有在这种时候也扔掉任越一走了之,已经是一个绝世好爸爸了。因为大部分人在自己温饱都顾不上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再养这么一个累赘,所以既然他养了任越,任越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 所以当有部分男人找上门,想要约他的儿子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个缓解家里经济问题的方法,并没什么问题,于是就答应了。而且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在他一直陪同在任越的身边,防范着那些男人对任越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任爸爸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任越是他的儿子,他想怎么用都是可以的,是理所当然的。 他当然是对的了! 要是他没有采取这样的方法,没有借助别人之手养活任越,那么任越现在早就饿死了。而且那些邀请任越吃饭的人都是好人,虽然有些会提出想要跟任越握握手之类的要求,但是这些要求也很微不足道,对方甚至会加钱,这样子他就有钱给任越买更多好吃的东西了,那他又有什么错!? 他根本就没错! 错的是任越! 任越他忘恩负义! 任爸爸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是任越白眼狼,于是在任越的冷哼下他举起了手愤怒的就要给他一巴掌。 “你这个不孝――” 任爸爸火冒三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有风从他耳边刮过,接着他的腹部被狠狠地一踹,整个人往后飞得倒在了地上。他顿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他剧烈的干咳了好几声,然后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接着就看到了白先生那俊美如神祗一般的脸。 白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站在了任越的身边,他在踹飞任爸爸的同时用双手捂住任越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样不合时宜的画面。白先生本是块冰,但这时他却像是一团火,从地狱而来的戾火。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任爸爸,那眼神跟看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但当他感觉到任越伸手拍了拍他的手指的时候,他眉宇间的煞气便柔和下来了。 “怎么了?”白先生问道。 “你挡住我的眼睛了。”任越说道,“碍事了。” 白先生温和的说道:“这场面比较少儿不宜。” 任越抗议道:“我已经十八岁了。” 白先生松开了手,同时他歉意的表示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出场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爸爸绊倒了。” 任越无语的看着白先生。 白先生眨眨眼很无辜的看了回去,然后说道:“原谅我好吗?” 任越还能说什么,他当然只能选择原谅啦。 任爸爸看到白先生之后整个人懵了一瞬,然后他才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但是却怎么都掩饰不了自己现在的狼狈。他一步一喘息的走到了白先生的面前,然后干笑道:“白先生,好久不见……这次见面的方式好像有点意外。” 白先生淡淡的说道:“好久不见,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就看到了你想要打我的宝贝呢――这确实让我觉得非常的意外。” 任爸爸的脸抖了抖,他口齿有些不清的说道:“任越是我的儿子。” 白先生说道:“任越是我的宝贝。”他虽然没有说“儿子”,但是对应着任爸爸的话来听,就好像有这么一个含义。 任爸爸:“……” 白先生看着他冷笑了一下,说道:“我希望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谈话内容,并且没有遗忘任何一点,不然我的话我想你会为你糟糕的记性付出惨痛的代价。” 任爸爸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整个人脸色就变得苍白,好像已经进入崩溃状态了。在白先生逼近的那一刻,他瞬间屁滚尿流的往后退了几十步。原本他带来的送礼水果也被他随意的扔到了地上,他对着傻呆呆的站在一旁的妻子急切的低声吼道:“走了!快过来!我们走了,回去了!” 任妈妈被呼喊了好几声之后,她才懵懵懂懂的迈开脚步往任爸爸那边走。只是当她走到了任越面前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在任越看向她的时候,她对着任越笑了一下,然后悄悄地说了一句话:“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任越愣住了。 任爸爸等到任妈妈回到身边之后,他牵着她的手匆匆的就要离开。但是他可能觉得这样狼狈的离开太丢脸了,他停下了脚步,转头正想要对任越吼什么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之中。 白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看着被他击倒了的任爸爸,眼神冷漠的交代赶过来的人把他收拾带走了。 这一切的发生悄无声息,并没有引起任越的注意。任越低着头还想回忆着刚才任妈妈的举动,他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他实在想不明白了,于是就干脆转头向白先生寻求答案。“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一回事吗?”任越问道。 白先生摸了摸任越的头发,然后才说道:“你妈妈大概是回来复仇的。”这点他已经确认过了,所以他才没有自己出手去解决了任爸爸。 任越呆滞了,这发展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了。 “你妈妈当初有很多交往的女性好朋友,字面意义上的好朋友。”白先生淡淡的说道,“你妈妈的女人缘一直很好,所以当你爸爸给他介绍女性朋友的时候,她并没有怀疑,一直跟她们亲如姐妹的相处着。直到有一天,你爸爸带着她到了一个有特殊爱好的女人家里,你妈妈就被‘离家出走’了。” 所谓的卖妻卖儿,便是如此。 任越并不是任爸爸做的第一个生意,早在任越妈妈的身上,任爸爸就已经尝试过了,并且因为那一次的巨大的成功,他才会把主意打在了任越身上。不过要让任爸爸自己来辩护的话,他肯定觉得自己无罪。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这是送妻子去大富人家享福了,然后留下自己和儿子两个人过着清贫的生活,他做错了什么? 他没错。 第47章 047 任越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不太清楚, 但是结合着现在的事情,他原本那有些模糊的记忆终于攀上心头,扯开了那如烟神秘的罩纱, 将真相赤裸裸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家庭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 任越不清楚妈妈和爸爸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人渣,而妈妈为何又会喜欢或者嫁给这样一个人渣。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他意识到的时候, 他的爸爸就已经是一个人渣了。 他的爸爸是一个语文老师,专门研究古文, 外人对他的评价是古板, 就像是一个老古董一样。任越也觉得他就像是个老古董, 而他像的地方就是他和老古董一样,一旦他认定了什么事情,他就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固守着自己所认为的道理,并且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 任爸爸不喜同性恋,但是他认为自己给妻子介绍女性朋友这一点没有任何的问题。他只是很单纯的在给妻子拓展人脉,而因为他的妻子特别的娇俏可爱, 所以那些朋友愿意在这基础上给予他金钱,因为她们想要占用妻子的时间。 这样的交易没有任何的毛病。 任爸爸觉得那些朋友给钱他合情合理,他原本和妻子恩爱, 而那些人想要占用她们夫妻恩爱的时间和他的妻子去逛街购物、搂搂抱抱什么的,那么对他们的时间进行补偿,那么就是合情合理的。至于最后他带着妻子到了一个有特殊嗜好的女性朋友的家里,那也是正常的带着妻子过去做客, 而他不过因为工作上有些小事情所以提前离开了。 他相信妻子会回来找他,只要她心里还有他,那么她自己肯定会回来找他。 结果没有。 见着妻子没有回来,任爸爸也不心慌,他淡定的接受了妻子没有回来的现实,然后告诉任越说妻子离家出走了。 任爸爸非常的强大,他轻易的接受了妻子不会回来了的事实,然后在与妻子重逢之后,看着她那脑子不清醒的样子,他也不在意,轻易的又接受了她的回来。像他这样的男人,似乎是认为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的家庭就是他的个人所有物,没有人可以反抗他。 任爸爸被人塞进了车子里拖走了,就在他手脚都被麻绳束缚着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妻子跟着也上了车,并且坐在了他的身边。任爸爸睁大眼睛,他开口说道:“帮我解开绳子!快帮我把绳子解开了!” 任妈妈看着他,笑了。 任妈妈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傻,也不呆,反而有着点阴测测的样子。她的面容早已不年轻,但是当她笑起来还是能让人看出曾经的几分风采。 “为什么要解开绳子呀?”任妈妈眨了眨眼睛,她说道,“他们给了我钱让我把你绑起来了。” 任爸爸怒视着她,凶道:“你怎么可以收他们的钱!?” 任妈妈无辜的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呀?你不是欠了很多钱吗?那我收下钱正好可以帮你还债呢。” “那不是还有任越吗!”任爸爸不知道是不是被任妈妈的样子吓到了,他口不择言的说道:“我给那个债主看过任越的照片了,他非常的满意,说是觉得任越特别想他的情人……” 任妈妈沉默了一下,然后她扬起了笑脸说道:“都说儿子长得像爸爸,那么……” “你傻了吗!”任爸爸怒极了,他说道,“像也是你比较像你,他可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对了,就是这样!你把我绳子解开了,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特别好,以后你就可以不用跟着我过这种苦日子了!” “你打算把我再卖一次?”任妈妈笑了,她这一次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泪水。她的脑子其实并不是很清醒,之前遭遇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她一生的阴影,深深的烙在了她心里,她走不出来了。 任妈妈在被任爸爸转手之后,她就已经崩溃了,而在经历了那些特殊嗜好者的折磨之后,她就半疯了。偶尔疯狂偶尔清醒,当她清醒的时候她总是一遍遍的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她做错了什么?她的丈夫就这么恨她吗?此时此刻她看着趴在车里一脸狰狞的任爸爸,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了。 任妈妈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一辈子活在地狱里了,然而有一天一个人找上了门,将她救了出来,并且―― “有人找上门说想要买你。”任妈妈拭去眼角的泪水,她说道,“我觉得这个交易很划算,这样子你就不用跟着我这个疯婆子生活,能够过上好日子了。” “你突然出现跟我重逢就是因为这个!?”任爸爸的脑子转得飞快,他说道:“你把我卖给谁了?” 任妈妈勾起唇,她说道:“据说是s爱好者。” 她想要他生不如死。 …… 别墅大门前恢复了平静。 白先生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任越,感受着身下人的体温,顿时觉得自己昨晚的所有寒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他看着因为父母的事情而陷入沉思,进而苦了一张脸的任越,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昨晚没回家。” 任越听着白先生的声音,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回答道:“我在林河家。” “夜不归宿不好。” “你得理解我现在是个精力充沛的高中生,我像大多数男生一样喜欢过夜生活,并且喜欢和同龄男生一起玩。”任越随便瞎编了一个道理敷衍过去,他不想就昨天的事情继续讨论,那样他觉得心情不好。 白先生似乎是接收到了任越的信号,他没继续纠结着昨晚的事情,没有再继续追问。但是他这样听话的安静下来,反而让任越开始觉得稍微有点不好了。任越看着白先生,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就说道:“昨天晚上不算。” “嗯?” “我答应了你会在这里待上一百天,”任越撇开了视线,他说道,“但是因为昨天晚上我没再这里,所以不算。” “那我可以怎么操作呢?” “延长一天。”任越说道,“原本还剩六十四天,现在延长还剩六十五天。” 白先生觉得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头,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任越,好像在看什么奇迹。好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了:“这……是真的?” 任越不明白自己不过是随便的延长了一天,怎么就让这家伙这么高兴了。他觉得这很不科学啊,白先生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容易被这点小优惠打动的人……而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白先生的告白。 任越:“……” 一想到那件事情之后,任越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原本他觉得这不就是一个寻常可见的告白的事情,他又不是没被男人告白过,相反他经常被男人告白,所以他应该对这种事情游刃有余才对。 怎么就这么不自在呢? 任越寻思起来,然后他发现问题主要出在他……并不讨厌白先生的告白。之前有人跟他表白,无论他对那个人的感观如何,只要到了被表白的那一步,他都会觉得对方很烦人,满心的反感,于是不管对方如何的解释如何的真情相对,他都会干脆利落的拒绝。 但到了白先生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那种强烈的反感了。 任越有些迷茫了,他坐在别墅的沙发上,一边吃着白先生削好的苹果块,一边想着自己为什么会不讨厌白先生……也不是不讨厌。任越认真的思考起来了,白先生的一些行为其实也让他觉得不耐,但是对方很聪明,白先生经常会在让他快要不开心的时候直接避开原话题,让他没法生气。 白先生从任越回来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没有从任越的身上移开过。他注意到任越一开始的开心,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时候后露出了点震惊,接着陷入了沉思,进而大概是因为所想的事情得不到解答,所以有些陷入了困惑……白先生根据任越最近遇到的事情进行分析,推测出来他现在应该是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并对他的表白感到了困惑。 白先生眼神一沉,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说这不是一个情感类问题,他所对付的人不是任越,那么他早已经可以想出上百种方法了来配合自己的计划。他最擅长这样不动声色的埋下陷阱,等待猎物自己跳进去,然后自己发现自己走进了死穴,进而引导对方陷入崩溃,然后让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人拿下。 但是任越不同。 他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任越。 白先生知道任越在为他困惑,而他应该及时阻止任越继续困惑下去,不能让任越因为他而产生压力。但是当他意识到任越是在为他而困惑,而烦恼的时候,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就跳快了几步,满心的欢喜怎么都无法掩盖下去。 他真的非常喜欢任越。 喜欢到只要想到任越也是在想着他,他就觉得天都亮了。 任越原本很认真的在想事情,但是突然他觉得身边的人有点安静过头了,于是就不由自主的从自己的意识海里回过神来,然后看着白先生。“你怎么了?”任越下意识的直接询问了,他说道:“你不开心?” “我太开心了。” 任越的理解有些错误,他说道:“延长一天而已,你就这么开心?” “能够多和你在一起一天,我觉得非常的幸福。”白先生知道任越误解了他的话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去纠正,他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其实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任越看着这个得寸进尺的白先生,哼道:“你少来,我算着呢,一共就六十五天。” 白先生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任越被白先生这样的反应逗乐了,他说道:“你呀……” 白先生看着任越这样快乐的小样子,最后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再提表白的事情了。虽然他心中万分想要任越给他一个答复,他迫切的想要成为任越的伴侣,但是这些他所想的事情不应该建立在逼迫任越的基础上。 他不求任越喜欢他像他喜欢他那样,但是他希望任越对他的喜欢至少能让他感到轻松自在,而不是被逼迫,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的选择。 任越不知道白先生那少女般的想法,他回到房间后还想着这件事。他看着打扫整齐的房间,突然松下全身的力气往床上一躺,不管不顾的直接投入了周公的怀抱了。 任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睡梦中他一直反反复复的梦到小时候的事情,梦见妈妈温柔的抱着他唱歌,梦见爸爸一脸油腻腻的笑容带着他去见一个个的叔叔,那些怪叔叔看起来特别的吓人,而就在这时候白先生不知道怎么就闯进了他的梦境,像个熊孩子一样把他抱起来就跑,甚至像个英雄一样将追逐他的怪叔叔都打倒了。任越躲在白先生的怀里,温暖的怀抱让他的身体不再战栗……任越从梦中惊醒,然后就看到了白先生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任越愣住了。 梦中的感觉还残留着,让他有些恍惚。他想他讨厌白先生,因为他的强大和无所不能是他小时候一直奢望的东西。但同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喜欢这样无所不能的白先生,这样能让他感到安全的白先生。 他嫉妒他。 但对他又充满好感。 第48章 048 清晨, 书声琅琅。 班主任站在讲台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看着下面同学年轻朝气的脸,顿时觉得特别的欣慰。而就在这时候她看到靠窗那边有一个男生正望着窗外发呆,他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操场篮球场那边, 而是单纯的在发呆。 班主任看着任越, 她心中不由自主的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任越这种状态已经维持好几天了,也不能说他精神不佳, 就是经常走神,心里头好像想着什么事儿, 总是时不时就恍惚一下。她注意到任越这种异样的情绪是从家长会之后开始的, 而家长会发生的事情……大抵就是他家那个口碑不太好的爸爸出席了家长会?明明在会前任越填表的时候写明了, 说是一个姓白的人来出席他的家长会,就是上次他被叫家长时候来的那位白先生。 任越的爸爸啊。 班主任每次带班都会去了解班上所有同学的家庭情况,她可以说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家庭了, 家庭比较复杂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像任越这种情况的……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她也许了解的不是十分清楚,更多的消息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从收集到的已知并且可确定的信息看来, 任越有一个人渣一样的爸爸。而这样的爸爸居然还是跟她一样属于教师队伍里的一员,这让她的感觉更加复杂了。 班主任走到了任越身边,提醒了一下他该认真听课之后, 就决定找个时间和这孩子好好的谈一谈了。 于是下午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就把任越交到了办公室了。因为是想要和任越谈心,所以班主任特地挑着办公室没有其它人的事情。今天同一个办公室的其它老师都有事情,要么在开会, 要么提前去接孩子了,所以办公室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班主任看着任越,再一次感慨这真是一个特别好看的男孩子。虽然任越不一定是她带过的最漂亮的男孩子,但是他身上就是有种很特别的气质,给人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班主任看着任越,然后说道:“你最近是遇到什么烦恼了吗?可以的话跟我说说怎么样?老师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任越眨眨眼,其实他并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办公室。既然不清楚情况,那么直接问就是了,所以他直白的问道:“老师叫我来是有什事情吗?” 班主任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任越看得都分心了,一时间说话都没有了方向和逻辑。于是她润了润喉咙,简单的做了点铺垫之后,把自己把任越叫过来的意思说出来了:“你最近上课不太专心,是有什么心事吗?” “还好,就是发呆而已。” 班主任却想到了家长会那天任越那脸色,接着她看着现在满心心不在焉的任越一眼,更是觉得一定是家长会那天发生的事情让任越情绪受到了打击。只是这是任越的家务事,她没办法简单明了的介入进去,再加上任越是个男孩子,一般男孩子自尊心都比较强……班主任各种担心之后,想了想她委婉的说道:“有心事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比较好受一点。另外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记得老师就站在你身后,我们无条件的都支持着你。” 任越觉得这个班主任很可爱,同时他也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任越问道。 班主任被任越的直球整的有些发懵,她说道:“没有吧?” “我心情没有不好,只是最近我在学习的时候遇到了一道比较难的题目,我已经解开了,但是我总觉得还有更加好的解答方法,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所以上课的时候才分心了。”任越没打算把自己的事情真的拿出来和班主任分享,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听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的理由。 班主任这是多有经验的人啊,她一听着任越的语气,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可能没有说实话。不过班主任到底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她即便发现了任越在撒谎,她也没有直接戳穿,而是温柔的叮嘱了两句之后,就让人先走了。 任越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学校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本来班主任找他谈话的时候就刚放学,现在学生走得差不多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任越到教室去拿书包的时候就看到林河坐在了他的座位上,看那模样应该是在等他一起放学回家。 任越笑了笑,说道:“忘了跟你说,让你先回去了。” “没什么,我也没有等很久。”林河将作业本收回到了书包里,就在他站起来的那瞬间,任越抽屉里的一叠纸从里面滑了出来,散落在了地上。林河捡起那一张张写满字的草稿纸,然后突然就笑开了。 任越觉得林河这笑容毛毛的,于是他快步走上前夺过了那张废纸,撇着嘴说道:“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可怕。” “你的绘画能力真是……”林河好像是找不到形容词了,他光笑着,笑得任越的耳根都有些红了。 任越不记得自己在上课的时候乱写乱画了什么,他摊开褶皱的纸张看了眼,发现那上面就是他的涂鸦而已。他最近几天想着事儿,上课的时候频频走神,但是他又不想陷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之中,于是干脆发泄一样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只见白纸上有一个用颤抖的笔触勾勒出来的类人形小人,他头顶顶着“白傻蛋”三个字,配合着那非主流一样的画风,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于任越之手。在这之外,旁边还画了几个畸形的小人物,然后纸上写满了数字。 从数字“1”到数字“45”。 林河一开始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是在笑。等他第二遍看的时候,他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看着任越,他的心里头涌出了一些想法,但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任越并没有察觉到林河的异样,他收起了那张废纸,原本是想要将它扔到垃圾桶,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把纸塞进了书包里。接着他看向站在一边发呆的林河,问道:“还发呆呢?不打算回去了吗?” 林河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任越然后笑着走上前来。 两人一起并排走出了教学楼,就在这时候林河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任越,你觉得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任越毫不犹豫的说道:“好兄弟!” 对于任越这样的回答,林河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他笑了笑,然后轻轻的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关系?” 任越停下脚步。 林河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有阵清风吹过,拂过他们两人的头发。树枝上的鸟儿被突如其来的轻风惊动,在枝头上扑动着翅膀晃动了好几下。结实的树枝在鸟儿的摇晃下,虽然落下了几片叶子,但它本身稳固如山,不曾动摇半分。 不曾动摇。 “你是我的家人。”任越认真的看着林河,他说道,“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林河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他眉眼弯弯的看着任越,反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吗?” 任越走上前,将自己的右手的拳头放在林河的胸口上起誓:“我发誓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好兄弟,绝不食言!” 林河又笑了,接着他问了个有些幼稚的问题:“那我在你心里拍排第几位?” “第一。” 这个回答让林河愣住了。 “对我来说,虽然这么说有点儿中二,但是――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任越看着林河,他说道:“在我童年孤立无援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在我年少险些误入歧途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当我身陷绝境无处可逃的时候,你依旧在我身边。” 任越对过往的记忆,一直都记不太清楚。只是在这些灰蒙蒙的记忆中,林河的身影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闪闪发光。将来的某一天,他也许不会再想起这样灰暗的时光,但是他绝不会遗那段时间里的林河。 “你这样三心二意真不好。”林河叹了一口气,他将任越的拳头拿了下去,然后说道:“就是你这样的态度很容易让我产生误会的。”误会其实他和任越是有希望,他可以和任越……交往什么的。 是的。 林河喜欢任越。 但是林河知道任越对他喜欢并不是那种喜欢。 任越突然伸手揉了揉林河的头发,他故意将林河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然后他好像发泄了一样开心的说道:“别胡思乱想这么多了,早点回家吧!你妈妈应该给你准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你爸爸肯定也早早的回家等着检查你的学习进度了。” 林河被任越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接着他猛地定住。他没有回头看任越,而是突然轻轻的问了一句――像是打哑谜一样的问了一句:“因为的爸妈吗?” “你真是想太多了。” “……” 林河到底不愿意为难任越,他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决定从此不再提这件事,毕竟……任越看起来有了更加在意的人了,他希望他幸福,为他的幸福之路铺上红毯,而不是给他的幸福之路增添沙石。 任越看着终于被他撵走了的林河,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的夕阳融为一体之后,他才悠悠的往停车场走。而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附近的树下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任越愣了愣,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再三确定,然后才认出来:“妈?” 任妈妈站在树下,笑得一脸的亲切。 任妈妈看着走过来了的任越,然后她张望了一下那远去的林河。“你喜欢那个孩子?”任妈妈很突然的问道。 任越看了妈妈一眼,随口应道:“喜欢啊,我当然喜欢他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任妈妈说道,“我看着他那样子,应该也是喜欢你的。”这种情况下,只要任越表白,对方肯定会接受。 “……你是鼓励自己的儿子跟男人在一起吗?” “那好吧,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任越看了妈妈一眼,然后说道:“我不会让他跟我最讨厌的一类人在一起。”他在深渊凝望光明,但他并不想要占有光明,更不希望光明与他同在。 任妈妈听懂了,她说道:“你在指你自己吗?” “……” 任越错开了这个话题,他主动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带你离开。” 任越没听懂,他反问:“什么意思?” “以前没能陪伴在你身边,我感到非常抱歉。现在我回来了,可能你也不打算原谅我了,但是……我还是想要为你做些什么事。”任妈妈抿了抿嘴,她说道,“我听说了你和白先生的事情,我觉得你的人生不应该因为你的爸爸而被毁掉……白先生那边我会去跟他说,之后我想要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重新给你一个家。” “跟我走吧。” 第49章 049 夜幕缓缓的降下来了。 位于宁静路段的别墅早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尽管别墅里面亮着灯光,但是却散不开一室的阴霾。大厅里静悄悄的,虽然灯火通明, 但却始终让人感觉到黑沉可怕。白先生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他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的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了, 不知道反反复复了多少次。 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一丝声响。 白先生专心致志的在看着文件,但是他的眼睛时不时的会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到点的时候, 别墅门口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白先生淡漠的眼神中终于染上了几分色彩。他放下了文件, 招手让人把茶水换新,接着他就坐成一个优雅的姿势等待着任越回来。 一分钟,两分钟, 三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任越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响起来。好半晌之后,有人招了招手让管家过去。管家得到白先生的同意之后走了出去,就看到原本派去接任越的司机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管家顿了顿, 问道:“任少爷呢?” 司机张了张嘴,他露出了一脸惶恐的样子搓着手说道:“他、他没有回来……” 管家拧起眉头,他严肃的呵斥了一声, 问道:“解释清楚!” “是这样的,”司机震了震,然后他也不敢继续怂了,于是就一股脑的把事情直接说出来了:“我想往常一样开车到学校去接任少爷, 然后我等了一会儿,他的一个同学跑过来告诉我说他班主任找他谈话了,要晚点才下来。于是我就继续等了,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任少爷走过来说不回去了,让我自己回来……” 管家蹙起眉头,问:“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保证没有隐瞒?” 司机拼命的摇头,他惶恐的说道:“我怎么敢隐瞒?那可是白先生啊,我要去隐瞒的话没准命都没了……” 管家的眉头依旧没松开,只是还没等他继续问些什么,那边白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旁边。白先生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当时任越旁边有其他人在吗?”白先生淡淡的问道。 “没有。” “林河不在?” “我看到他先走了。” “……” 白先生闭上了眼似乎进入了思考,不一会儿之后他睁开眼看着管家和司机,他淡淡的说道:“你们散吧。” 司机心中一慌,他拼命的回忆自己还有没有遗忘什么事情。他飞快的运转着大脑,拼命的想着,终于想到了一点。“我记得任少爷身边当时好像还有个女人!”司机飞快的说道,“中年妇女,长头发有些白,鹅蛋脸,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她穿着鹅黄色的素裙,踩着一双平板鞋。” 管家思索了一下,然后他对着白先生说道:“先生,据分析那应该是任少爷的母亲。” 司机不明白情况,他就猛地点头。 “任少爷还说了什么吗?”管家问道。 司机怯生生的看着站在旁边的白先生一眼,然后他鼓起勇气把任越最后交代的一句话说出来了:“任少爷说‘不要找他’。”说完之后,他直直的看着白先生,心中的害怕一点点的被放大,让他无线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白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一遍:“你们散了吧。” 管家和司机这才退下了。 只是司机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他的任务是每天准时的接送任越,这会儿没能成功接回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把工作搞砸了。当时他就应该遵从白先生的吩咐,而不去管任越的话,直接把人给带回来……只是司机想起当时任越的神情,他就怎么也下不了手。而且,白先生的命令里面,也没有要求用强硬的方法把任越带回家。 司机不安的看向管家,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管家先生淡淡的回答道,“你做得很好。” “可是我没有把任少爷带回来,白先生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啊……”司机惴惴不安的说道,“是不是我当时应该采取强硬的方式直接把任少爷带回来会比较好?” “如果你采取了那样的方式,”管家淡淡的看着司机,然后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你现在已经死了。” 司机被惊到了。 司机和管家离开了之后,周围的一些人也跟着退下去了。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白先生一个人,他回到了客厅,然后坐在了沙发上继续看茶几上如小山一样的文件。这会儿白先生没有继续再关注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间对现在的他而言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沙沙沙。 纸张被一页页的翻动了的声音。 茶几上的新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凉了,原本萦绕在上空的热气早已经散开了,化作了一室的清冷。古铜色的茶水静置在白瓷的茶杯里,渐久渐深,深而不可见底,仿佛蕴满了苦涩。 沙沙沙。 一本文件被执起,一本又被放下。 墙上样式略有些复古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在潜行着,时针和分针慢悠悠的晃着,不为任何人停留。它们感受不到这一室的寂静,而是努力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制造出动静。时针与分针相互交合,然后又缓缓的分开,划出了一个过去与现在。 当短小的时针与细长的分针重叠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审批文件的白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安静,只是他双眼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好像注意到了时间的变化,又好像不过是寻常的眨了眨眼。 没有人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沙沙沙。 笔锋在纸张上划出了一道签名,在寂寞的深夜里拉出了一点点小旋律。 白先生还在客厅里,如小山一样的文件堆渐渐变少。等剩下最后一本的时候,白先生似乎是累了,他放下笔,然后他从沙发上离开了。放下工作了的白先生这会儿好像终于注意到了茶几上早已凉了的茶水,他端着茶杯到厨房,亲自泡了一壶新茶。 挑茶叶,在掌心细细的看了一边,深黑而带着点墨绿色的茶叶紧紧的蜷缩在掌心里。白先生将这些紧紧的自我包裹着的茶叶放入壶中,然后倒入滚汤的开水。热腾腾的水冲进了壶中,烟气裹着热气将一颗颗的茶叶抱住,从外而渐渐浸润了整颗成团的茶叶,然后一点点化开,将原本冷硬脆弱的茶叶泡软、泡化了。 白先生眼神淡淡的看着茶壶,他双眼氤氲在热雾中,让人感觉不到他眼神的温度。只能知道他的眼神很淡,淡得仿佛空无一物。 茶水成功泡好了,白先生享受到了一杯热腾腾的茶。他感受着裹着热气的茶水润进了他的喉咙,滋化了他冰冷的身躯,让他有些僵硬的四肢舒展开来了。他缓缓的走回了客厅,半夜的厅里空空荡荡,上空仿佛聚着消不去的冷气。 白先生重新开始看文件了。 最后一本文件似乎写着一个很重大的项目,白先生看得很慢很仔细。只是一本文件就摆在那儿,无论看得多慢,总有被看完的时候。白先生执笔在文件最后一页缓缓的签下了名,这意味着一个项被审批了,同时也意味着他的工作结束了。 夜,也应该也结束了。 深深的夜被不知道从哪而来的光击散,原本黑暗不见边界的夜幕被穿破。残破的夜幕挣扎的停留在空中,舍不得离去。于是,渐渐耀眼的光芒毫不犹豫的将那一片片残破的夜幕吞噬,将一点点的曦光洒满天地。 一夜已过。 白先生怔怔的看着窗外亮堂起来了的天空,在这一刻光芒突然刺到了他的眼睛,让他觉得空空落落。 他安静的站着,然后他终于迈开脚步往外面走了。 别墅门前有个小型花园,白先生看着那边花团锦簇的样子,心中却没有多少的情绪。他看着外面金灿灿的样子,总觉得没有原来一片漆黑的让人觉得舒服。 什么方式可以挽留黑暗? 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光明的扩散? …… 白先生沉思着,而这时候他突然有了感觉。他抬头,就看到远处有个身影渐行渐近,他身上披着曦光,发梢上沾着露水。他明明走得悠闲自若,一身潇洒,却让白先生莫名得觉得他走的风尘仆仆。 回来了。 任越瞧着站在台阶上的白先生,他眯了眯眼看不清藏在阳光里的白先生的神情,他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回来了。” 然后,他就被人狠狠的抱住了。 微凉的怀抱却让人觉得温暖,力道之大仿佛要见他整个人揉进血肉之中,但又恰到好处的不会让他觉得难受。任越看着仿佛想将自己嵌入到他身上的白先生,难得的柔下了眼神,他又说了一遍:“我回来了。” 第50章 050 晨光暖暖。 任越看着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的白先生, 他伸手拉了拉,发现白先生的手臂像是灌满了铅,他怎么拉都没办法拉开。无奈之下, 任越开口说道:“我困了, 你松手我要回去睡觉了。” 白先生沉默了一瞬,然后他邀请道:“刚好我也困了, 一起吧。” “你昨晚没睡好?” “我昨晚审批文件,没睡。” “……” 任越和白先生一起回到了卧室, 他先去洗了个澡, 然后换上了睡衣准备睡觉的时候, 他看到白先生已经坐在了他的床上。任越扬了扬眉头,他淡淡的说道:“你走错房间了?” 白先生回答道:“没有。” “那你到我房间来是想跟我谈什么?”任越自动无视了陪睡的可能,于是他说道, “我知道了,你想追究我昨晚没回来的事情对么?那行啊,老规矩把约定时间为往后拖一天吧。” 白先生安静的看着任越。 任越这么说完就没继续搭理他了,他躺在床上就想要睡觉, 他随意的对白先生说道:“我睡了,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灯关上。”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任越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白先生这样一句话,于是他的困意消散了不少。他睁开眼, 看着背对着他坐着的人,然后……发起呆来了。 “跟我走吧。” “我给你一个新的家。” 被自家妈妈这样温柔的邀请,说实话任越是相当的意动。虽然他个人对家庭的好感度已经被任爸爸败光了,但是对家庭的渴望始终藏在他的骨子里, 生硬的剔掉了骨髓,却还有一个空壳潜伏在身体里,日日夜夜的叫嚣着空虚。也许某天,这根骨头会因为失去营养而化作虚弱,但是不可否认的话即便它消失了,但它曾经存在过,并且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而在这一天,这道伤痕有了愈合的痕迹。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一根如针般纤细的攻击都能让他们痛彻心扉,烙下仿佛永久的伤疤,无可愈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以一种看似轻描淡写的方法表示自己的不在意,然后想着时间可以磨平一切。但时间并不能真正消去伤害,伤痛只是随着岁间而蛰伏了起来,它们等待在一个适合的时间死灰复燃,将人一举击毁。 但是矛盾的是这样久难愈合甚至无可愈合的伤疤,又总能被细小的事情完全融化,然后消失不见。 而任越就是这种情况。 任越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任爸爸的事情,记得自己那支离破碎的家庭,铭记自己是活在一个名为家的牢笼里。但是在妈妈这样一句话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邀请下,原本禁锢着他的牢房像是完全消失不见了,他抬头看到的再也不是冰冷的铁栏杆,而是广阔无垠的世界。 温暖,而美好。 任越看着任妈妈,他张了张嘴很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将自己的迄今为止的所有想法完全说出来,但是他都……发不出声音。 任妈妈突然就落泪了……她并没有落泪,只是莹莹的泪水流转在了她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了。“我也许再也做不好妈妈这个角色了,我错过了你的成长,也没有什么生活能力,没办法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任妈妈说道,“但是我想你记得你还有我,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组成新的家庭开始新的生活。” 任越这时候注意到门外有人男人频频的望着这边,他的长相看起来很普通,唯一的优点大概是有着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别善良的面相。他的眼神柔软,落在任妈妈身上的时候更是柔如水一样。 “那是你的朋友吗?”任越问道。 任妈妈看了看门外的男人,她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她温柔的说道:“是他救我出来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任越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他和妈妈都是被任爸爸所禁锢的人,他们从前活在了他的阴影下,而今妈妈已经成功走出来了,所以他…… “你拒绝了你妈妈?”白先生听完了任越的描述之后,他问道。 “我只是暂时拒绝了。”任越躺在被窝里,他懒懒的说道,“这个别墅还不错,我在这里过得挺自由的,暂时不想去适应新的环境。” “那我把它送给你。” “……”任越烦了翻身,他侧身看着白先生翻了个白眼:“我总觉得你的处事方式特别的幼稚,你解决问题的方法难道就是花钱买买买送送送吗?”不是送公司就是送别墅,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掌权的。 “因为用钱来解决问题最简单。”白先生眨眨眼,然后说了句特别拉仇恨值的话,“我的钱太多了。” “……你这样子就把你刚才的行动衬托的特别的糟糕了,你知道吗?”任越的无语了,一开始他觉得白先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但是相处之后才发现其实这个人……感觉虽然很厉害,但是却不知道厉害在哪里。他的所有行为方式都带着点幼稚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背景很厉害的人。 白先生的人设到底是什么时候崩塌的? 白先生不知道任越正在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也许他注意到了只是没在意而已。对他来说只要任越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无论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十分的受用。 “你的话说完了就赶紧走吧,我困了。”任越再一次驱赶白先生,他这会儿是真的困了,而重要的是他不想和白先生继续聊下去了。 白先生显然还有问题想要和任越探讨,但是他看着任越那困倦的表情,就没有继续开口,而是给任越盖好被子,然后将空间留给了任越。他虽然很想陪在任越身边,跟他一起睡,但是现在的任越显然比较想要自己一个人呆着。 白先生出门之后,他并没有回去睡觉。一夜不睡并没有让他变的疲倦,他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他安排了人守在了任越房门前,然后自己回到了书房。他看着新送来的关于任妈妈的文件,他扬了扬眉头勾唇笑了。他不过简单的扫了一眼人,然后就将文件扔进了碎纸机里绞碎了。 绞碎机悄无声息的将文件粉碎了,化成了白花花的纸屑。 任越这一觉睡得特别的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这样漫长的睡眠让他身体充满了活力,而且因为去掉了一件心事,他整个人变的一身轻松了。他走下楼,看着一如既往的在看文件的白先生,心情很好的打招呼:“早啊!” 白先生看着任越的时候愣了一下。 任越注意到了白先生的异样,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问道:“我的脸怎么了吗?”白先生看到他的时候,那样子有点奇怪。 白先生怔怔的回答道:“你很好看。” 任越皱着眉头说道:“你一大早就对我耍流氓?” 白先生笑了,他肯定的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很好。”褪去了心中烦闷之事的任越看起来神采奕奕,他不在挑眉瞪眼的看着人,眉宇间点点的抑郁化开,展露出了原本平静安宁的样子。 任越并不知道自己这点变化。 白先生看着这样的任越,他忽然就开口了:“之前我跟你表白的事情……” 任越的脚步顿住了,他讶异的看着白先生,说道:“这件事你还没忘记?不都过去很长时间了吗?” “我在等你的答复。” “……” 这事情任越其实也没有忘记,毕竟当时的场景挺惨烈来着。他端着牛奶坐在了餐桌前,然后淡淡的说道:“你的那个表白我不喜欢。” 白先生的眼神暗了几分。 “不知不喜欢,”任越继续说道,“要我来打分的话,那只能是零分。” 白先生问道:“有……这么糟糕吗?” “把人按在床上又舔又蹭的表白……你真觉得没问题?”任越直勾勾的盯着白先生,仿佛只要对方一点头他能直接把温热的牛奶给泼到他的脸上。察觉到了这样的危机,于是白先生听话的点了点头,说道:“有问题。” “那不就得了。” “……那我下次继续加油?” 任越喝着牛奶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呛到。他好不容易把牛奶喝下去了,缓了缓劲儿之后,他才说道:“……下次继续加油?你下次打算怎么样?买十套别墅过来跟我表白吗?” 任越这只是在开玩笑,结果没想到白先生竟然沉思起来了,仿佛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这让任越觉得这家伙的情商真的感人,完全没救了。他放任白先生在这里继续思考,然后就带着零食上楼了。 任越在楼上看到了管家先生,他想了想走上前对着他说几句话。管家先生听完任越的话之后,他点了点头表示道:“好的。” 做好安排之后,任越就回房间快乐的玩起游戏了。 到中午任越下楼吃饭的时候,楼梯才走了半节,就突然被喷了一头的彩带。他愣愣的继续往下走,就看到了楼梯下面铺着红地毯,别墅四周装饰的十分梦幻。他不在意这周围的情况,而是转头找到了白先生的身影。 此时此刻白先生穿着一整套正经的黑色西装,一手捧着玫瑰,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盒子,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听到任越这里的动静之后,他深情款款的看了过来…… 任越眯眼,他看着一步步走上前的白先生直白的警告道:“你现在要是单膝下跪,我就打断你的腿。” “……” “你要是把玫瑰送给我,我就折断你的手。” “……” “如果你那个盒子里装的是戒指,那么……呵呵。” “……”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了。” 白先生眨眨眼,他淡然自若的说道:“我过来叫你吃饭。” “穿着西装拿着玫瑰带着戒指叫我吃饭?”任越眉头一样,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气势。 白先生点了点头,他说道:“书上说这样会比较有食欲。” “我想你应该记得你自己在不久前才对我表白,而我应该是拒绝了你。”任越说道,“就算不提表白的事情,我们之间最主要的还是父子关系……你之前不是还说你把我的户口转到了你的名下了吗?” 白先生眼睛都不带眨的说道:“这次换我把户口迁到你名下。” “我想说的是目前在法律上来说,我们还处于父子关系,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来一段不伦之恋?” “我不介意。” “我介意。” 任越看着面前白先生――他今天好像看了白先生好几次,他虽然也不清楚自己对白先生是不是真的就是那种感情,但是至少就目前为止他对他好感度还挺高的,而且重要的是他不讨厌和白先生住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管家先生抱着一个东西走了进来。他手里抱着的东西用塑料袋好好的包裹着,看的出很柔软,但是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管家快步走到了任越面前,然后将东西递给任越说道:“少爷,东西带回来了。” 白先生看着那东西一眼,他的眼神忽然一怔。 任越慢条斯理的拿起了那件东西,塑料的包装因为任越的动作而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其实我比较喜欢掌握主动权。”任越说道。 “表白应该是这样的。”任越将包装袋取走,然后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衣服。任越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白先生,然后将柔软的纹着白紫罗兰西装的西装放进了他的怀里,然后说道:“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目前也没有打算接受你的表白,但是……如果五年后的今天你愿意穿上这套西装,那么我们就试试吧。” 白先生正感动着,就听到任越接着说道,“不过百天之约快到了,还剩四十五天吧?时间到了我就搬回去住了。” 白先生:“……” “对了我们现在可还是父子关系,我还得管你叫爸爸。” 第51章 051 四十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 说短也不算短。总而言之在白先生的各种努力之下,四十五天的期限终于到了,在第四十六天的早上, 任越带着自己的行李准备回到自己原来的家里了。任越来时一身轻松, 走的时候自然也是一身洒脱……除了身边多了条随时随地粘着他的大尾巴。 “我忘了告诉你你家现在还有租客住着。”白先生跟在任越身后,他说道, “你这样贸然回去赶别人走,应该不太好。” “不是有你在么?” “嗯?” 任越转身看向白先生, 他注意到这人眼中的不舍, 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不舍。不过即便是注意到了, 任越却没被感动到。因为只要每次想到因为上一次的心软,他不小心对白先生做出了一个微妙的承诺之后,这家伙从那天起就开始彻底买进了诡异的路线, 每天都没完没了……这让他再也不轻易被白先生感动了。 不过这也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任越对着白先生笑了笑说道:“不里面住没住人,你都能够帮我解决的对吗?” 白先生被任越这包含信赖的眼神震住了,他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任越的手, 然后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当然!只要你想,我一定会帮你摆平一切。” 任越笑了笑,他拍了拍白先生的肩膀说道:“所以就交给你处理了, 我要走了。” 白先生:“……” 看着任越背着书包离开的样子,白先生忍不住就伸手去抓,只是把人抓住了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妨碍任越不好,于是就松了手。可是松开手之后就看到任越继续往前走的背影, 这样他心下一颤忍不住又伸手抓人……如此反反复复。 最后还是任越先无语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那样对着白先生说道:“我想了想当初是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接我过来的,现在回去也应该是由你送我回去。”看着他这样子,还是两个人一起走吧,不然到今天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这间别墅。 没想到看起来冷若冰霜的白先生,实际性格这么黏人。 失策了。 白先生听话的开车送任越回家了。 任越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坐白先生开的车,他不记得之前有没有坐过,就算有他那时候也不在意白先生,估计也不记得了。不过……任越看着车窗外一个拄着拐杖悠悠超了过去的老人,然后感慨自己肯定是第一次坐白先生开的车。 不然如果他曾经坐过白先生的车,那么他肯定不会让白先生送他回家!这样比蜗牛还慢的速度……他也是服气了。 “你开车的速度真是让人觉得意外。”任越看着车窗外宛如静止不动的风景,然后淡淡的说道,“你总是在让我感到意外。”当他觉得白先生是个冷酷残忍的人的时候,他就可以二逼给他看;当他觉得白先生深不可测聪明绝顶的时候,他能够智障给他看;当他以为白先生温柔而胸怀宽大的时候,他就像是个熊孩子一样小气又闹腾。 “这证明我每天都在给你制造新鲜感吗?” ”你让我每时每刻都有想分手的冲动。“ “……” 一个急刹车,白先生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任越。他的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诧,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他低声快速的重复了一遍任越的话,然后他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交往?” “难道不是?” 车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等这片安静散去之后,任越就看到窗外飞掠而过的景物。那原本开得如老爷车一样的司机,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开了,然后就……玩起了漂移。不过也就是那么几个弯,等绕过去之后白先生的车速就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了。 任越终于到家了。 任越原本的家就是在一个小区公寓里面,并不十分高档,就是普通水平。他下车之后就自顾自的往楼上走,没去在意白先生到底有没有跟上来。不过他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白先生肯定会跟上来。 任越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于是他就乖乖的站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就等到白先生把钥匙送上来了。任越看着拿着钥匙开门的白先生,他眉头一挑,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了然,但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家还是维持着任越走之前的样子,除了少了任爸爸的东西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任越进到里面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突然完全的就松懈下来了。也不能说他一直绷着紧张的心情,但是在这里他才有了那种真正可以放下一切的感觉。 “你花了多少钱把这里买下来了?”任越问道。 白先生移开了视线,他淡淡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呢。” “呵。” 白先生瞬间把价格报出来了,不带一丝犹豫,直接就把所有的信息都说出来了。不过那些任越并不在意,他听完了之后就说道:“这笔钱先记着,等我赚钱了再还给你。” “我们之前不需要算的这么清楚。” “哦?你现在是不听话了吗?”任越没兴趣和白先生讲道理,毕竟这种事情也没什么道理好说,而说起来又会让人觉得他很矫情,所以就更没必要去说了。于是,他干脆就这么直接的命令般的说道:“我做决定的时候,你只要笑着点头接受就行了。” 白先生愣了一下。 任越勾了勾嘴角,他说道:“我的脾气就是这么恶劣了,如果你真想和我在一起的话,你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我可不会觉得你有钱,就去奉承讨好你的呢。” 白先生却一点都不在意,他说道:“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谢谢你把我送回来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任越开始逐客了,只是白先生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他说道:“对了,我刚才看到家里冰箱什么都没有,要不要现在去买一些东西回来屯着?” 任越愣住了,“冰箱是空的?” “是的。”白先生说道,“不过也不算,但是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过期了。” 任越果断的答应了白先生的提议,他这个人比较懒出门,一般都是在家里吃屯粮过日子。现在这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那必须要赶紧买东西填满,不然他半夜玩游戏饿了的话该怎么办? 于是白先生把车子开出来,带着任越去买吃的了。本来这种事情让白先生派人去买的话,分分钟就搞定了,但是白先生很贴心的说道:“他们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到时候买回来的东西不和你口味就不好了。” 考虑到这句话的合理性,任越也就被说服的一起出门了。 一番采购之后,任越带着满载的东西准备回公寓了。这时候白先生看着天色,主动开口说道:“现在天色有点晚了,要不我们吃完晚饭再回去?” 任越摇头说道:“我刚才买了不少吃的,可以回家自己做。” 白先生虽然很想吃任越亲手做的饭菜,但是为了接下来的幸福生活,他忍住了一时的诱惑。他对着任越说道:“我刚好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店,他们家的龙虾个头特别大,味道极其的鲜美。” 任越忍住了,他说道:“我有点累了。” “你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我开车很快就到了。” 任越到底没能抵抗住海鲜大餐的诱惑,于是他就跟着白先生去吃了海鲜大餐。等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白先生开着车带着任越回到了家,然而在到停车场停好车的那一瞬间,车子突然就自动熄火了。 任越坐在车上感觉到这点不对劲了,于是他问道:“怎么了?” 白先生检查了一下,说道:“车没油了。” 任越马上反应过来了,他说道:“……你算好了?” “怎么可能呢?”白先生无辜的说道,“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幼稚的人吗?” “你就是。”任越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先生,他淡淡的说道,“不停地带着我开车往外跑,然后恰到好处的在车回到我家的时候就没有油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幼稚。”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马上改。” “……” 最后任越收留了白先生,虽然说白先生肯定有办法解决这种小问题,但是看在对方即便是用这么幼稚的方式也想要留在他家里,那么他就姑且……收留他一晚吧,正好可以帮他一起收拾家里的东西。 于是,当天晚上白先生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任越把白先生赶去上班了,他原以为这样就算一切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结果等他当天放学回来之后,就发现白先生正在自己的家里,并且还围着围裙看着视频学着在厨房里做饭。 看到任越回来了,白先生抽空看了他一眼说道:“晚饭马上就好,你先去洗个澡吧。” 任越看着他问道:“你在干什么?” “做晚饭。” “这个我看得出来,我是说你这样子算是非法入侵了。” “可你昨晚没有把备用钥匙收回去,不就是表示我以后可以随时过来吗?”白先生说道,“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 白先生当然知道任越的本意并不是这个,于是他话题一转说道:“我正在给你做香辣炸鸡翅,刚才做好了一个酸甜排骨,你要不要试试?” 任越一边尝着酸酸甜甜的排骨一边继续说道:“我说……” “炸鸡翅好了,你试试看好不好吃?”白先生将香喷喷的金黄色炸鸡翅捞出来放在碟子里,这鸡翅看起来色泽诱人,引得任越的眼神也跟着跑了。等任越好不容易扛住诱惑的时候,那边白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只帝王蟹,他说道:“这是主食。” “……那个你偶尔来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第52章 052 细水长流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等任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基本上就和白先生变得形影不离了。至于为什么说是基本上,这是因为任越还是学生, 白天的时间他还要上学, 没办法和白先生在一起。 考虑到任越的身份,白先生曾想过要不就去学校里面置办一栋办公楼, 要么就到学校挂一个工作,再不济他就呆在任越的宿舍里, 方便他就近和任越相处。只是这样的计划全都被任越否掉了, 并且表示白先生如果这么做的话, 他将会以有这样幼稚的男朋友为耻。 于是每当任越去上学的时候,白先生只能独守空居了。 这样平淡的相处到了高三,白先生突然就紧张起任越的学习成绩了。他每天不顾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费尽心思的给任越讲知识点,然后一点点把任越的成绩提升上去了。于是到了高考的时候,任越成功的考出了一个不错的成绩,上了自己理想中的大学。 上了大学的任越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闲, 因为没有了学习压力,更没有生活压力,他多了很多的空余时间。白先生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时间, 他早就解除了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然后在这一刻将自己和任越交往了的消息公布出去了。 白先生自豪的称任越是他最可爱的男朋友,但圈子里的人确认为任越不过是白先生养的一个小玩意儿。圈子里的人不认识任越,但之前他们听说过白先生收养了一个男孩, 似乎正在上高中。据消息说他很疼爱那小男孩,不过没想到不到两年时间,白先生就腻了,然后就换成玩其它小男孩了,这次年龄大一点,变成了大学生了。虽然觉得白先生这口味奇特,但是也算是让那些人摸清了白先生的喜好了。 于是这些人在和白先生谈合作的时候,身边经常带着一两个长相清秀而别致的男孩,就期望白先生能够看上,然后他们好顺水推舟的将人送过去,以此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不过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每次带的男孩也就是像随从一样放在身边,如果白先生不看一眼,他们压根就不敢提这事情。 这样一来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白先生完全没把别人看在眼里,但不代表那些男孩就没看上白先生。白先生那样出众的外貌以及高高在上的地位,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他臣服。一个名为王醒的男孩就是这类人。 王醒是娱乐圈的小艺人,在那个圈子里混的人基本都特别的精明。他虽然长相清秀如玉,就像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校园白马王子的形象,但实际上他的性格糟糕的很。他根本不像外表那么清秀,内里野心勃勃,有着无尽的心机。他并不是一个同,但是在看到白先生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个机会,即便是个男人他也不介意了。 于是在跟着总裁和白先生见过面之后,王醒就对白先生上心了。只是苦于他现在地位平平,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到白先生。不过他并不气馁,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而且他现在身份这么低微即便是走到了白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生面前,对方也根本不会把他看在眼里。 只是当注意力全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就容易忘记自己的初衷。等王醒靠着手段爬到了一定地位的时候,他突然得知了白先生养了个小情人的事实。这件事让王醒震惊,怒不可遏,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在日复一日的对白先生的关注中,深深的爱上了白先生。 因此白先生已经有情人了的事情,对王醒来说就是一种背叛。 王醒在愤怒中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转身投奔了白先生的敌人,然后利用自己疯狂的女友粉,让她们设计了一系列疯狂的行动去搜索白先生的小情人,但都一无所获。最后他们出格的开始对付白先生了,却轻易的就被白先生给抓获仍牢房里了。 虽然王醒的做法看起来愚蠢而不可理喻,并且轻易的就让白先生化解了,但是他的爆发还是挺有用的,因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下的手,白先生突然倒下昏迷不醒了。 就是突然不明原因的昏迷倒下,甚至有段时间还停止了呼吸,就算是请出最好的专家也完全查不出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白先生昏迷的消息一开始是封闭的,但是在他昏迷一个月之后,这消息就怎么都掩盖不下去了。有人偷偷把这消息卖了个大价钱,然后就以迅速燃遍了整个华国。 白先生一倒,白氏将倾! 那些曾经被白先生死死镇压着的人全都翻身叫嚣起来了,他们像是已经梦想到了自己的成功,开始联手攻击白氏。而任越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了,这位被白先生养了的青年。 然后,真不愧是白先生看上的人。 成年了的任越看起来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俊美的长相完全张开,浑身上下都是让人心动的魅力。他看上去还是那样的任越,一样的喜怒无常,一样的有些霸道爱无理取闹,但是当他不说话的时候,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就如幽潭,能让人瞬间沉沦。 这是个魔性的男人。 在这样纷乱的时候站出来的任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抗下了所有的攻击,然后保护了白氏。 这让人震惊了。 在任越出来了的时候,就有人调查出来他不过是一个大学生,学的还是偏冷门的专业,对商业上的知识基本上就是个正常人的水平,怎么可能抗下那些江湖老油条的攻击呢?于是有人深入的调查,然后发现了任越这一个大学生背后的势力居然不容小觑。 那些隐藏在商圈里部分精英纷纷倒戈到了任越的身边,别看那些只是大企业的一些员工,但是人家一个人的能力顶三,而当一串溜这样的人站在了任越的阵地之后,任越理所当然的获得了优势了。 原以为只是个家养小动物,没想到原来是厉害的家伙。 就在外面的人惊异着任越的实力的时候,只有任越本人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感到……摸不着头脑。他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然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你们要来投奔我?”这些可都是以前经常请他吃饭的男人,真是让人意外。 领头一个金丝眼镜的男人巴巴的看着任越,他说道:“是的!” “你们有没有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任越皱了皱眉头,他说道,“现在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着我,你们现在跑过来投靠我?” “是的!” 任越却不是特别的信任他们,他说道:“你们想着趁我现在处于危难的时候卖我人情,然后让我加倍奉还?” 那些男人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有代表开口说话了:“不是的,我们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不想你被其他的人伤害了。” 任越:“……” 任越其实一点儿都不想信任这些男人,毕竟这些人是他阴暗记忆的一部分。如果放在以前,这些人一出现在他面前分分钟得被他暴揍一顿,不过他现在却没有这么偏激了。他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接纳了这些战斗力,然后稳稳的扛下了的枪弹炮火。 只可惜即便有人鼎力相助,任越这样的年轻人到底敌不过商界的老油条。他不小心中了陷阱,导致白氏原本明朗的局面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然而就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白景回国了。 白景作为国外的新秀活跃得特别的厉害,国外媒体天天翻着花样在夸这个商界天才。 所有人都认为白景这时候回来是想要分一杯羹,于是向他跑出了橄榄枝。而白景则是轻描淡写的拒绝了所有的邀请,他一跃加入了任越的阵营,然后将所有敌人都击毁了。 白景出手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所有刁难任越的人全都被他收拾了。原本看着白先生倒下,白氏将倾而蠢蠢欲动的人更是夹着尾巴逃走了,但还是被白景一巴掌拍下来,从那些人身上扒下了一层皮之后才勉强答应不追究。 白景的“小白先生”称号席卷了整个世界。 白景他看起来还那么的年轻,但是他的手段完全不亚于白先生,甚至比白先生还要狠戾几分。要知道自从和任越交往了之后,白先生佛系了不少,对待敌人虽然还是不留情面,但是心情好的时候经常手下留情。所以突然出现了白景这样像是疯子一样的人物,那些人着实被吓坏了。 白先生醒来之后,白景就卸职了。 白景来时气势汹汹,但走到时候却悄无声息。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被任越拦下来了,任越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了的白景,然后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惑着他的问题:“你和白先生……” “小时候我被他买下来了。”白景眉眼淡淡,但却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傲冷和乖张,他说道,“他为了以防像这次这样的情况发生,于是提前为你培养好了一个人,如果他倒下了,那么他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接手管理,那么就由我代劳;如果你愿意管理,那么我从旁辅助。” 任越愣住了。 “这是为了保证如果他倒下了,可以由我替他护你一世平安。”白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是淡淡的,他说道:“你是他的继承人,而我是你的守护者。”见着任越还是没反应过来,于是白景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买回来的猫,而你是我的饲主。” 任越笑了,他说道:“有你这样形容自己像一只猫的吗?” 白景眼神淡淡的看着任越,他的眼眸颜色似乎又浅了不少,那双灵异的竖瞳也因此少了几分慑人的感觉。他的视线轻轻的从任越身上滑过,然后钻进了他的眼里。他的目光不带任何的杂质,就那样清清浅浅,如沐春风。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这样子太奇怪了,白景的眼神渐渐变回原本深邃不可测的样子了。他站在候机室里,听着登机的提示音,然后对着任越说道:“我走了。” 任越突然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任越笑了笑,逗他:“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饲主吗?” 白景停下了脚步,他微微偏头看着任越,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道:“但我是猫。” “什么意思?” “我可能偶尔很黏人偶尔很爱娇,但是――”白景看着从远方缓缓而来的白先生,然后淡淡的说道,“猫不是个恋家的人,从不为人停留。” “祝你幸福。” 几年后,远在海外的青年接到了一张金红色的请帖,他将载满幸福的请帖放在了一个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然后就离开了。笔记本的屏幕上亮着一个直播间,页面呈浅灰色,加载完成之后,页面自动调转成――直播间已永久删除,不可恢复。 end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