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谱》 分卷阅读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 书名: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正经文案=== 言无忧此生,坎坷不断。 她从无忧谷醒来,遇到了殷容七。 殷容七是个好人,她便随他走了,想去寻找自个儿的过去。 最后,记忆找到了。 原本她居江湖世家高位,旁有三两知己,还有一门好亲事,可她失踪后,好友因她而死,所谓的未婚夫与她人做了夫妻,据说还有个孩子,而她醒来,十四载已过,物是人非。 知己身死,婚约被作废,她背负第三者的骂名,而所有不该因她而死的人都死了。 “如果不是你,我活的会更好。”所有人的恶意都指向她。 她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年华不再,好友不再,她丢失的十四载又该找谁赔偿呢? 总之,这是个被背叛而失踪的姑娘,醒来后重回世间得知失踪真相的故事。 ===不正经文案=== 殷容七此生,顺风顺水。 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girl有girl,除了自个儿会在二十四岁时狗带的预言。 他不明了,直到注定狗带的女主角出现在他面前。 好巧不巧,他就是那位男主角,嗯……果然是上天让你啥时死就啥时死啊……——男主遗言。 总之,这是个游荡江湖的浪荡子,学会爱人后,在情理两难抉择中选择了真相。 即便真相,很残忍。 女主貌美如花,男主见色起意。 总之,应该是老司机男主带着没驾龄的女主飙车,然后翻车的故事。 大概男主言情向hhhh 男主偏风流型,女主前期小白花,后期觉醒了。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奇幻魔幻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言无忧 ┃ 配角:殷容七,闻人靖,南羡九,百里寒,殷灵素 ┃ 其它: ================== ☆、楔子 江面烟波,湮没靠江的渔家影,七月的楚江,总是多雨。 这里是西川楚江,东连岭南西接云阳,险峻的地势成全了楚江之险,千里水路无不湍急。 可纵是如此,这楚江之上,仍不乏船只,或华丽或简朴。 穷极缘由,皆是因着隐于楚江的神医沉水香,江湖传她尝遍百草善以香医人,凡经她手,都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人称“楚江神香”。 名声大了,求医者自然就多,而这沉水香的脾性也就愈发古怪,立下规矩,说不救殷姓者也不救为妾者,即便如此,就冲着“楚江神香”的名头,许多江湖人士都会去求医。 不过就是苦了姓殷的小妾。 “呸!就老子说,这沉水香定这么多规矩,不会是年轻时被哪位姓殷的给辜负了吧?” “可沉前辈未曾与哪位姓殷的有瓜葛啊……况且,这规矩也才十多年前定下的。” “喂,小子!”一句喝声,差点将原本就颠簸的船只翻下。“你向谁说话呢!” 宽敞船舱内,几名江湖汉子盘腿而坐,几壶酒搁在他们面前,像是在谈这沉水香。 “沈庄主,在下嘴拙,还请庄主别在意。”方才说错话的青年,瞧着那沈家庄主气呼呼的模样,而四周侠士均不敢出声反驳,青年不得已改了口。“在下越礼了。” 沈庄主的面子才挽留,正欲说些话,船身猛地一震,教船内的人晃了晃身形。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庄主站起身,走出船舱,就发现是一艘船碰到了他的船。 那是艘精美的不像话的船,船身呈淡绯色,繁美花纹刻着船身,水色薄纱飘摇开来,几分香气流泄而出,而伫立在船尾上摇橹的船夫,却是两位童子,他们约莫十一二,不仅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穿着打扮亦是完全无异,若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左边的童子更为活泼些。 这一看不要紧,却教船内众侠士惊奇。“桫、桫椤子?” 听言,埋头苦摇橹的俩童子均同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继续摇橹。 顺便朝着泛香的船舱道:“主人,咱们好似撞了人家的船。” 对他们的猜测全不否认,可教众侠士又惊又喜。 桫椤子,是为桫椤、娑罗二童,属岭南玉花楼,他们一出现,那玉花楼楼主必然出现。 而相传玉花楼楼主有着花容月貌,虽年近四十,却犹如二八少女,为武林侠士所向往。 听了桫椤子的话,船舱内似有了动静,渐近的步音教一群汉子喜悦的瞪大眼睛。 他们想要瞧一瞧,这岭南第一美,究是怎样的美法。 恰时,水纱帐撩开,数名姿色殊丽、身段较好的美人出现,美人弯下细软的腰身,慢慢掀开水纱,行走江湖的糙汉哪见过如此撩人的至美画面,连眼都不眨,直勾勾的盯着船舱。 “主人,请。”媚酥的嗓音简直让人听了就麻酥酥的。 随着美人撩纱,一抹身影渐渐出现在众人眼里。 弯眉星眸,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微勾出淡笑,让人一眼就难以忘怀。 美是美……可眼前是男的没错啊! 拿着酒,他礼貌作揖。“容七,见过诸位。” 青年笑的如此温和,可众人犹如见鬼似的,后退了一步。 很是惊悚。“不、不,容公子客气了!!!” 被唤作容七的青年淡挑眉,一抹笑挂在脸上。“莫不是诸位期盼的是楼主,而非容七吗?” “不不不,我们见到容七公子,很、很高兴!”众人纷纷摇头。 他笑起来很是纯良,可船舱的侠士见了确实避之不及,而那方才开口的青年倒是悄然的藏于船舱后,并低头悄声问身边的人:“大伙怎么这么结巴了?” “别出声!”被问的人急切道:“他可是玉花楼楼主的儿子,可不是谁都能惹的,咱沈老大都不能惹的人!” “沈老大都不能惹?他武功很厉害吗?” 见青年啥都不知,混迹江湖多年的侠士解释道:“他武功倒是不太厉害,只是他的本领比武林盟主都厉害,道上的人没有不怕他的。” “什么武功竟是如此厉害?”青年好了奇。 侠士面露尴色,悄声道:“江湖说,哪个不长眼的若是惹了他,他就、就……” “就、就什么?” 声音更小。“他就睡了谁……” “……” 容七缓开口。“见到我,真的很高兴吗?”他故意把真的咬的重。 “嗯!嗯!嗯!”众人像是捣蒜似得点头。 “那……”容七看了眼自个儿的船。“桫椤子撞了你们的船,可如何是好?” 容七的话,教在场人无不背脊一凉。这、这就算真是桫椤子的缘由,也说不得啊! 众人犯难的表情,倒教容七身边的美人笑了笑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 。 其中一人道:“少主,您可别在为难他们了~” 容七伸手,搂着美人细软的腰身,轻佻道:“小美人,我怎是为难他们了?嗯?” 说着,便勾起美人的下巴引得美人娇笑不已,而此际间,前头江面上传来水波流动的声调,随之而来的是清冷的萧音。 容七抬眼,渚烟渐散去,一叶扁舟静缓行而来,舟首则伫立一抹青色身影。 “楚北渚的人,终于来了。”不知谁说了句。 见此,容七松了美人的腰身,专注瞧着远处渐渐出现的楚北一渚,那……是神医沉水香的隐居之地。他回首,对桫椤子道:“桫椤、娑罗,朝楚北渚走。” 容七正经起来,而桫椤子亦换回素日对他的称呼。 “是,少主。” 见殷容七之态,沈老大船上的青年的笑了笑,微风拂来,他腰间的风铃声清脆作响。 “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存稿了。 最后构思的结局出现了分叉,所以想看看反应是什么,然后斟酌写哪个结局。 正在锻炼讲故事的能力。 这本题材属于武侠奇幻类,有些冷门,不过加油嘛。 如果喜欢,就收藏评论吧。【比心? 继续努力。 ☆、无忧有女 手麻无力、意识渐失,容七察觉此无忧谷有诈时,为时已晚。 他怎就中了楚北渚的陷阱? 时间回到三天前。 渚烟散,扁舟伫立着一位容貌俏丽的美人。 她自称是“楚江神医”的医婢,唤作紫瑶,是奉沉水香之命,前来迎接求医之人。 容七以为自个已然低调不少,可紫瑶环顾四周仍是发现了他。 紫瑶看着他,而后瞧着求医之人,道:“不知,诸位前来楚北渚,可曾记得师傅的规矩?” “自然不会忘记。”有人道。“怎敢违逆沉神医的规矩?” 听言,紫瑶瞧着容七的船,稳道:“那不知容七公子来楚北渚做什么?” 紫瑶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可容七比谁都清楚,这紫瑶还念叨着自己过去做的孽…… 可他亦是笑呵呵,拱手。“自是为求医而来。” “我家主人早已立了规矩,不救殷姓者。”紫瑶猛地瞥着他。“既知如此,容七公子来楚北渚不是自取其辱吗?” 听的人均一头雾水,不知为何这容七公子会遭刁难。 而紫瑶说的话,又让众人惊了惊。 这容七是当谁的妾了还是夺谁的爱了啊…… “容七公子。”紫瑶定望着他,悠悠道。“不、或许喊您殷公子较为妥当。是吧?殷容七,殷公子。”她将殷容七三字念的一字一顿,教众人想听不清楚都难。 众人又惊,虽说都喊容七公子,可容七本姓是何,倒也没听他透露过。 “这……原来,他姓殷啊,那玉花楼楼主不也是姓……” “既然姓殷,容七公子还是快些原路返回,可别耽误了。” 知他本姓,周遭均劝他快些离开,大有赶他之意。 一旁的桫椤子看不下去,上前。“我家少主未曾说一言半句,哪轮到你们说话?” 桫椤子出声,倒教周遭议论声小些,别说他本姓殷,纵不是,紫瑶这一关他都不能过。 啊……瞧着眼前清冷丽人,容七便一阵头痛。 他心里煎熬啊痛苦啊他哪能想到,前不久还把酒言欢的小美人,如今……竟与他对立。 唉唉唉呀,这可不是他惜花爱花之人想看到的事情啊。 细想下,若他强行来之,纵他到了楚北渚,那沉水香若是知晓他强来,指不定要对他做些什么好可怕好可怕的事,可若是示弱使出以往的那套……这紫瑶还会吃那套吗? 但既然来了楚北渚,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只能从紫瑶先下手了……容七如是想。 而瞧着自家少主一脸犹豫又纠结,桫椤子满脸黑线,他们的少主总是脑内剧场大如天。 “苏姑娘。”他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容七前来楚北渚,是为至亲之人。她身体孤弱,若无沉水香前辈加持,恐时日无多。还望苏姑娘念在此情,放我进渚。待一切安好,容七如何,全凭姑娘处置。” 他说的恳切,紫瑶并不同情。“在场诸位,哪一个不是到了绝境才来楚北渚?可楚北渚的规矩就在这,姓殷的不救。容七公子还是另寻它路吧。” 紫瑶说的决绝,而容七此时亦是懊悔,怎么当初就不小心惹了这姑娘啊。 “苏姑娘……” “请回。” “紫瑶,你……” 他念出紫瑶小名,本想让紫瑶念及旧景,却没想到把紫瑶逼急了。“滚的越远越好!” “瑶瑶。”他故作温柔。“你还记得我们……” 他故意留白,倒教随后而来的医婢惊吓,而在场的求医之人,早已对此景习以为常。 他依循玉花古训行事,风流之名早已远扬江湖。 据说,凡是他看上的人,无论男女,最后都会被他迷惑酿成相思祸,别称“采花贼”。 可与一般采花贼不同,容七生了一张足以魅惑深闺少女少年的脸,很多事便不了了之。 楚北渚的医婢和他曾有一段,在场人不好奇也不惊讶。 “自江南一别,你我二人好久未曾见过。”他还在继续刺激紫瑶。 而在楚北渚磨练心性未足的紫瑶,终是受不了容七的言语,弃船便抽出水丝,想封住容七的嘴,丝毫不惊讶,船上诸美人掩嘴甜笑,而容七自是没躲,脸上尽是计谋得逞的神色。 瞧他勾出熟悉的微笑,紫瑶又知自个恐要陷他的小算盘,想再返船,可为时已晚。 “紫瑶。”容七眼神示意诸美人,在容七手下多年,美人们自是知晓他是何意,精美水袖抽出,似有生命的缠住紫瑶,轻而易举的将她困住在容七的船上。“你为何急忙的要走?” “师姐!”船上医婢见她被困,欲上前却被桫椤二子拦住。 场面一时混乱,求医的武林侠士,竟不知帮谁为是。 虽说是为求医而来,自是帮楚北渚,可出了楚北渚免不得受玉花楼暗算。 两难的境况,让武林侠士们谁也没出手。 “自江南一别,咱们都好久未曾把酒言欢了。”容七笑。“瑶瑶。” 相比他的淡定从容,紫瑶倒是一脸厌恶。“恶心!” “恶心吗?”殷容七满脸伤心,双眸神情款款的望着紫瑶。“瑶瑶,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喊你吗?” “呸!殷容七你少来,收起你那一套。” 既然恶心,那就恶心到底。殷容七秉持着这思想,弯身附耳在紫瑶耳畔,神情温柔,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恋人。“哪一套呢?” 可附在紫瑶耳边的语气却冷漠吓人。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 “带我去楚北渚。” “你休想!”楚北渚的规矩,谁也不能破。 容七抬眼,直勾勾的看着紫瑶。“若我非去不可呢?” 认真而严肃的神色,紫瑶之前未曾在他脸上看到过,而今日见到,紫瑶自然联想到当初殷容七离开江南的原因,他说是因至亲之人才来楚北渚,可紫瑶质疑,她虽与容七相处不长,可好歹也是知他本姓之人,他有何至亲之人生病,她会不知道? 因为求药,殷容七消失在江南,甚至连信都未给她留下一封。 想及此,紫瑶眼眸有几伤色。“并非我阻拦你,而是你进渚,也是死路一条。水香师傅最为厌烦殷姓之人,你去了,无非死路。” 沉水香的规矩他是知道,可容七并不放弃。 他看向紫瑶,柔笑。“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见他柔笑,紫瑶算是记起来了,当初在江南,他就是笑笑,足以让她沉溺其中不是吗?微侧头,紫瑶看向在江面争斗的桫椤子和医婢,沉道:“或许有个地方,会如你所愿。” 容七沉道:“哪里?” 紫瑶微调视线,看着殷容七,道:“无忧谷。” 无忧谷! 意识突地清醒,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浓的晕眩感。 殷容七低咒几声,可仍然朝着无忧谷的深处走,要不是……他至于要去楚北渚然后中了紫瑶的陷阱傻乎乎的跑到无忧谷,还把桫椤子留在谷外现在自己在等死的境况吗? 谷内遍布幻术机关,他玉花楼的哪里会五行之术?这紫瑶也真是狠下心来了。 可也不怪紫瑶,谁让他自个随性惯了伤了人家姑娘的心,真是报应。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为了拿到坞颜花而中了棠莲丫头的计谋呢? 不提棠莲还好,一提南棠莲,容七就是一阵头疼,晕眩感愈发严重。 南棠莲是他亲姨所出,该唤作一声妹妹,生性活泼乱动,整个人就闲不下来,虽才十五,可坑他的花招愈来愈多,此番前往楚北渚,亦是南棠莲的作为。 佳人常伴美酒在手,他在江南的小日子过得正滋润,南棠莲却修书诉他灵素姑姨也就是南棠莲的娘亲又久病在床,南姑父另有别事,求医的由头便落在他身上。 他觉楚北渚一行必有大事,不肯前往,而南棠莲威胁不果,后以他最想得到的坞颜花作代价,天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受到南棠莲的蛊心术,鬼使神差的就答应前往楚北渚了。 可哪曾想,刚分手的紫瑶会不念及旧情狠狠地坑了他一把。 “无忧谷内无忧花,若得无忧永无忧。” 紫瑶告诉他,楚水尽头隐秘着一座无忧谷,谷内开满了无忧花,无论四季。 世间相传,若得无忧花,入药服之,可一世无忧。 他若能得到无忧花,可解了灵素姑姨多年抱病卧床的病,坞颜花亦能拿到他手。 到时,他得来两利,岂不快活? 但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啊……瞧着眼前一片迷雾,容七连抬手打自个儿的脸都没了。 沙沙沙沙……不知是否是因意识模糊,他貌似听到了一瞬的风吹草动声。 容七正想反驳自个儿的直觉,可他抬眸的那瞬却被眼前变化万千的幻象惊呆。“无忧?” 白茫茫的雾景消失不见,代而为之的是诧彩的花景,红与白交替变化,花苞上瞬红瞬白。 他来无忧谷之前,可是做足了功夫,自是知道这是无忧花。 “无忧瞬开瞬灭,或白或红,红为毒白为药,取之甚谨。” 无忧花虽四季均开,可花期短之甚短,而无忧两面只可取白,若取红之为毒。 是毒是药,全凭运气。 容七拈了朵,是红,在拈朵,亦红,似乎白与他无缘。 未知之境,他不敢贸贸然提气而拈,可左拈右拈,他的手已然麻木,可拈到的依然是红色,似乎白的只一瞬,教他拈不到。 无忧花似无止境,愈艳的无忧花密密掩住眼际,越深入其中,无忧花开的愈盛,而地上被他丢弃的无忧花更是堆堆满满,而不知何时,谷内寂静如寥,他的脚步声显得无比清晰。 太多的无忧花,他始终没能拈到一朵白无忧。 就要他快要放弃时,一簇无忧花出现在他眼前。 红白交错,并连一起,似围成一道篱笆。 脑海窜过某个想法,容七猛地上前,疾快握住一朵无忧,而那朵无忧瞬变为红白,半红半白,容七似理解了无忧谷的秘密,用力握住一朵,花刺刺进他的血肉里,殷红色顺着花茎滴落下来,而就在血染无忧时,谷内的红白无忧瞬变为白无忧。 “无忧双面,有白无红。”他猜的果然没错,视线转向流血的手。“有红无白。” 果然,容七伸手,拈过一朵白无忧搁在怀里,想着要早些离开这鬼地方,虽是没人,可也要潇洒的甩袖,可宽袍却被一朵白无忧勾出,着实灭了不少俊气。 他可是殷容七,怎可狼狈退场?容七弯身,却在弯身的那瞬瞧到一抹素影。 “女人?” 容七怀疑自个儿出现幻觉,便又揉了揉眼睛,可愈发清晰的人影却否决了他的想法。 无忧花编织成天然的繁结,支撑着女子全身重量,即便蒙着面纱,可他能猜出她长的极美,是人间绝色,穿着淡色薄衣掩在无忧中,可亦是无忧中最亮眼的颜色。 美的似不是凡人,而他一向对美人情有独钟。 容七看了好久,实不知美人为何在无忧谷中,约莫会儿,他略偏俊脸,或是鬼使神差抑或是其他,隔着面纱,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想一试真假。 “温的。”指腹微温,容七可以确定她是活人,可她为何在无忧谷他倒是不明。 是和哪位相公私奔了吗?殷容七想到自个儿在十里坊听到的各种郎情妾意的小话本。 半会儿,美人缓睁星眸,如水的眼神看着容七。 容七看着她。 一时四目相对,饶是厚脸皮的容七也红了俊颜。 他咳出声,默默的收回手,故作与她熟稔。“醒了?” 美人起初惊讶,而后不解,再者瞧着容七。 双眸惊愕。“你……是谁?” 教人沉沦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人设时偏会浪一点吧。 人生如戏,全靠浪的那种吧。 ☆、女为无忧 除他之外,早些年亦有人擅闯无忧谷摘无忧,可去者有死无生,时传谷内幻术遍布,稍不小心便会消失,而众人皆知他爱美人,若要让他消失,美人于他来说是个诱惑。 而眼前的绝色美人,显然有诱惑他的最大资本。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顿生玩心。 美人疑惑。“我……该记得你吗?” “你忘了我吗?”他失望的口气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 ,教她心里没由来的内疚。“你、你是谁?” 美人很美,若是个幻觉他倒是乐意陪她玩上一阵子,可惜他还有事。 “我是容七。”容七算是他的名字,毕竟江湖里都这样喊他。“是你的意中人。” 他玩心大起,又补了句。“也是你的私奔对象。” “私奔……”听言,她喃喃自语,过会儿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私、私奔?” 她明显不相信,可容七倒觉得在她脸上看到惊色,是个趣事。 于是,长期游荡在江湖听来的故事在她与他的身上套出一幕幕感人的画面。 容七坐在一边,伸手抚着她软颊,眼神温柔,动作细腻,将他才编排出的故事念出。 很老套的故事,青年与姑娘一见钟情却因家族不得相守,于是相约私奔,可途中姑娘受伤进了无忧谷,醒来后却忘了青年。 他再细念。“可,你不认识我了。” 容七唬人的演技可真把美人骗到,她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发过誓。”反正也没遭过报应。“今生永不会骗你。” 可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太俊的面容在她记忆里是空白的。 她认识这样的人吗?“那……我叫什么?” 容七飞快思索着对策,也不误装作该有的反应。 她叫什么……他怎么知晓? 忽而,他视线定在漫开的无忧花。 白无忧似她的肌肤,红无忧似她的唇色,无忧……无忧花。 “无忧。”他道:“言无忧。” 他告诉她。“你姓言,唤作无忧。你是言无忧。” 听罢,美人似当了真。她再确认。“你是说……我叫言无忧?” 容七点了头。“当然。” 她叫言无忧,可为何她只感到陌生而非熟悉? “别想太多。”容七伸出手。“等我们出谷,都会好的。” 言无忧略迟疑,可仍是信任的将手伸出来。 容七一下子捉握住了她的手。“信我,等出谷,你会想起一切的。” 初醒时的空白茫然,被这句话填充心房,言无忧心安不少。 不过她亦担心。“倘若,我真的忘了你怎么办?” “忘了便忘了。”她失忆与否和他又没关系。“我们,有未来。” 他的情话可是千锤百炼出,可没有例外能抵住他的魅力。 当然,他并不认为眼前茫然不知的美人会对他无动于衷。 说他趁虚而入也好,毫无节操也罢,他现在只想快些离开无忧谷。 无忧花现在就躺在他暗衬里,他进谷的目的已然达成,没必要在待在于他来说太过危险的无忧谷,至于这位……言无忧,她在谷里必是有缘由。 在目前手里无筹码的境况下,说不定她可称为自己的筹码。 他容七向来不会陷自个儿于危险之中。 “谢谢你。”言无忧并未察晓他内心的小算盘,只是委婉。“我……” 言无忧突然想起,眼前自称是她意中人的男子,未告知他的姓名。“我该怎么称呼你?” 江湖尊称七公子,出自岭南,是为玉花楼少主,殷容七是也。 以上,一直是他自我介绍的用词,可待她面前,他只简单提了句。“容七。” 莫名耳熟的名字,教她开始真的相信他说的一切,她低喃。“容……七。” 容……七。 很多人喊过他的名字,可她喊着……莫名的让他感到熟悉。 奇怪,真奇怪。 但比之,尽快出谷是首要之急。 “我们……”得尽快出谷。 一步并两步的声音,教容七顿觉不好,双眸直盯盯的看着满谷的无忧花。 言无忧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警戒起来,但下意识的挨近了他。 脚步声……一步,两步。 习武之人,自能辨声,可传耳的脚步声……却不像人的步子。 风吹无忧,容七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详察四周,视线定在那处。 无忧抽长的花茎遮掩来者,可遮掩不了那团毛茸茸的白毛,还有那两只……兔耳。 直至那双红色眼睛盯着容七时,容七才觉自个儿摊上什么事了。 前来寻无忧的侠士之所以有来无回,传说是因守护无忧谷的祥兽,他还不信。 如今眼见为实,他不信也得信了。 全身通白毫无瑕疵,眼睛的一抹红像是沾染上去,白兔行至容七面前,停下。 眼眸猩红,容七握紧了她的手,而后附在她耳边一句。“一会儿,跟着我走。” 无忧尚呆愣着,就听见容七如此对她说,也只点点头。 他微低身,儒雅行礼,朝巨兔道。 “在下殷容七。” 兔子狠瞪着他,没半分放松。 尚低着头的容七,淡瞥了眼挂在自个腰间的香袋,打定主意。 “容七误入无忧谷,不知扰了清眠,还望……”容七突然抬头,扯掉挂在腰间的香袋,松了香袋的口,准确无误的朝巨兔扔去,然后拉住言无忧的手腕,转身就跑,毫无形象可言。“见谅啊!” 风在耳边吹,拂去她额边的碎发。言无忧不知为何要和他跑开,也不知为何对他忽然有了信任,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风的声音,花的香味,和手心的温度。 她的手心,好似好多年都未有过温度了。 反握了握他的手,言无忧随着容七的步子,不去想自醒来后的一切异样。 香袋散出的白雾,渐渐淡去,而方才凶煞恶极的巨兔,瞧着容七完全算是落荒而逃的情态,并无要追上去的打算,反而是淡叹一声。 白雾散去,巨兔渐化为人形,只见一白衣红眸的青年屹立在无忧之间。 “无忧。”青年低喃着方才容七取的名字,失笑一声。“但愿你这一次,无忧于世。” 言罢,青年微甩袖,转身渐消失在雾气之中。 好似从未来过。 也不知是因她的缘由,容七很快出了无忧谷,他进无忧谷都没那么快。 幻术散去,踏上实实在在的地面,容七才舒缓了口气。 方才,若不是紫瑶赠予他的赤夏香粉,他和她现在怕是要入了兔口。 虽然兔子吃素,可也防不住那只是例外。 “无忧谷?”彼时,听到无忧谷,容七立马觉得紫瑶是想让自己自寻死路,毕竟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前去无忧之人多半有去无回,就算幸存出谷,也是半死不死说不出无忧谷的具体。“你……当我不知无忧谷吗?” 若无忧谷能进能出,前来楚北渚的人也不必费如此心力,来它楚北渚了。 “你若能进的了无忧。”紫瑶有把握。“你便可能出无忧。” 她拿出随身香袋。“这是师傅她老人家配制的赤夏香粉。若你在无忧谷遭遇相传的巨兽,可撒赤夏香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 粉,到时便能出谷。” 自暗衬摸出白无忧,容七勾出一笑。 紫瑶并无骗他,他终是找到无忧,那灵素姑姨的病可得根治,他苦苦念求的坞颜花也可拿到,于他而言,真是两美的结局。 “这是什么?” 言无忧出声,教他才觉自己还带出了一个人。 “无忧花。”他倒是奇怪她身居无忧谷,却不知无忧花。“我要的东西。” 听他说,言无忧又将视线调向他手心里的白无忧。 忽然,脑海似有人在说话,说的却让她茫然,完全摸不到头绪。 她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在说。“放过我。” 放过……言无忧猛地回神,再看向白无忧,就见一阵强风袭来,她再看时,容七手里的白无忧已不见踪影。 容七的笑容凝住,抬头瞧向偷了他白无忧的人。 他伫立在离无忧不远的桃花下,一袭玄衣与手里的白无忧甚是鲜明,而他绑袖绣着精美的花纹,彰显出他绝非常人。 “没想到,”混迹江湖多年,容七当然认识眼前青年是为何人。“闻人山庄的大少爷,竟也会做偷窃这等无耻之行了?在下佩服,佩服。” 闻人靖回话。“容兄教的好。” 他话里有话,容七怎可不知闻人靖暗指他几年前曾偷走闻人山庄的名琴,解忧。 其实也算不上偷,毕竟是他闻人大少爷的妹妹亲手给他的嘛…… 他又不是太想要的。 很明显,闻人靖不是那么认为的。 闻人靖握着白无忧,勾笑。“如此,算是礼尚往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有神经病出没。 请小心啦~ ☆、玉骨生花 高手过招,不出胜负可能吗? 言无忧瞧着俩人争斗的身影,她是不明了的,怎俩人一言不合就开始打起来,甚至大有你死我活的气势,誓死不罢休的那种。 “啧啧啧真是不理解他们怎么一见面就打起来?”有人说话。 还有人附和着。“就是就是,那闻人少爷也忒不知好歹了,咱少主又不是偷他的东西。” 幼稚的童音突兀响起,无忧下意识的回头,却见俩容貌相同的童子正磕着瓜子,一副看好戏的围观模样,不觉得吓了一跳。“你、你们是谁?” 桫椤子饶是奇怪,异口同声道:“你不知道我俩是谁?” 无忧答:“……”有些小心翼翼。 桫椤子无奈的翻个白眼,俩人介绍自己。 桫椤子是桫椤、娑罗合称,桫椤为兄,娑罗为妹,俩人属玉花楼楼主手下,因少楼主出来浪荡江湖惹来不雅名声,所以楼主便派此二人监视着他们的少楼主。 “少楼主?” 桫椤子又惊。“你不知道我家少楼主?”娑罗指着正与闻人靖斗得不分上下的殷容七,解释道:“那就是我家少主啊。” 言无忧微愣,似不敢相信那殷容七是玉华楼少主,毕竟从桫椤子口中得知,玉华楼貌似是很了不起的武林门派,而殷容七……有点不像少主而已。 可言无忧不甚明白,一个是玉花楼少主,一个是闻人山庄的少庄主,怎就因一朵花而打起来?她问了桫椤子,而桫椤兄妹更是表情讶异,看着她活像是看到鬼一般。 大声问道。“你真不知无忧花的作用吗?” 她脑子现在一片空白,自然不知,而桫椤兄妹也是头疼的为她解释。 生于楚北的无忧花,与岭南离魂丝漠北坞颜花并称江湖三大奇花。 离魂丝是岭南最毒的花,花极美极妖异,可使服用者瞬间无声无息的死亡,全岭南仅此一朵,而生于漠北的坞颜花则有美容功效,说是服用者可保持二八体态,但与此二花不同,无忧花生于楚北,据说可让人起死回生,有包治百病之效。 楚北渚有沉水香神医,大多侠士不会选择无忧花,但因沉水香神医有禁令,不救妾室更不救殷姓之人,所以很多不符合此条件的侠士,往往会选择去无忧谷冒险,但无一例外,很多人都是无功而返,丧命者更是不计其数。 据传,说无忧谷有祥兽守护,寻常人进去便是死路一条。 当然在此间,桫椤子变相的夸赞容七好多次。 殷容七进谷,是为其姑之疾,而闻人靖求无忧,是为其久卧病床的慈母。 所以俩人都不会退让。 桫椤子虽是容七下属,却不上前帮忙。只因这是……“江湖规矩。” 言无忧是不懂是何规矩,她只看到俩人为了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无忧花快要斗得两败俱伤,很是不忍。“难道就无调解之法?” 娑罗思衬道:“除非有两朵无忧。” 但殷容七只从谷内拿出一朵。 俩人只有拼个你死我活,斗出胜负,才可罢休。 “静心于怀,可生万骨,万骨生花。”忽然,她脑海里响出一句话。 “两朵……”言无忧伸出两指,随即似想到什么,朝桫椤子问道。“有两朵就可以了吗?” “当然。”桫椤子点头,却也奇怪。“但少主不是只带出一朵吗?” 话未说完,桫椤子便发现一旁的言无忧满是兴奋的朝殷容七那处跑去,俩人还没反应把她拉回来,毕竟比武是俩人的事,无需第三人插手,要不然他们桫椤子早就上去帮他们的少主了,还会闲的嗑瓜子当围观路人。 扇骨敲着闻人靖的剑身,殷容七微勾唇,得意一笑。 若他再出一招,胜负既出分晓,那闻人靖到时败下阵来,他自可取无忧。 “闻人大少爷。”容七挑衅。“几月不见,你剑法似弱了些呢。” 听言,闻人靖狠瞪了他一眼,随即矮身,左手探出匕首,掠过想直取容七咽喉。 容七眯眼,瞬息移影偏到一边,闻人靖的手并非收回,容七还想嘲笑闻人靖功力后退时,目光却瞥到一直安静的言无忧此时却不安静的跑来,而……闻人靖的攻势并未收回。 “该死!”低咒一声,容七立马以扇骨扯回闻人靖的攻势,移影拉住言无忧。 剑尖未见血,却挑开了她覆面的面纱,面纱吹飘在半空中。 面纱之下,如殷容七所料,是张极美的容貌。 肌肤若雪,颊儿软软透着微红,因方才之惊,樱色唇瓣微微张着,两道眸光看着他,容七见过的美人不少,可让他初见便没有来心窒的,太过分了啊…… 而闻人靖虽有半晌恍惚,但回过神来,便以剑刺去。 殷容七知道自己分了神,便难再赢闻人靖,也不抵抗,直看着闻人靖的剑尖朝他刺来,剑尖在他额间一寸处停下,他虽未死,但他输了。 一旁的桫椤子要出手。“少主!” 容七伸手,示意桫椤子不要轻举妄动,随后朝闻人靖道:“恭喜闻人大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 少爷。”容七看向他手里的匕首,坦然道:“你赢了。”又看了看无忧花。“无忧,你可以带走了。” 闻人靖收回剑,并不多言什么,转身欲走。 却被人叫住。“等一下。” 闻人靖回首,便见之前躲在容七身后的姑娘走出来。 如水星眸看着他,让闻人靖不觉得有些愣。 闻人山庄多男子,可并非无女子,他行走江湖也并非未见过漂亮女人。 只是,从未见过如眼前一般的姑娘,闻人靖的心绪浮动着。 身为男人,殷容七自是理解闻人靖的眼神,毕竟美人,人人都喜欢。 可闻人靖这般表情,殷容七也是没见过。 容七有些想笑,可还未笑,身边言无忧倒是有了动作,她走向闻人靖。 说不出是何缘由,容七想拉住她,却没出手。 言无忧走至闻人靖面前,说了句话。“你的无忧能借我看看吗?” 借?闻人靖恍然回神,看着言无忧,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花。 言无忧见此,细柔道:“我知晓你用无忧是为救人,但无忧亦是容七救人之药。”再诚恳。“所以,能把无忧借我试试吗?” 听她恳求,闻人靖问道:“试?”闻人少爷的冷漠重现于脸。“你想试什么?” “试将无忧生成两朵。”言无忧道,唯有此法能解俩人矛盾。 闻人靖不信,他淡扬手,紧握着白无忧。“姑娘,殷容七已然落败,你再讨去,若生事端了,我找谁去赔偿?”这姑娘与殷容七走的近,他不得不防。 言无忧纠结,淡咬薄唇,才吐出话。“……我来做赔偿。” 她出言奇怪,闻人靖略惊,而殷容七亦是对她的话困解,更别提一直看戏的桫椤子了。 言无忧抬眼看着他,认真而又严肃。 她赌一把。“若生事端,你便拿走我的性命,如何?” 此言一出,桫椤子瞪大眼满是不可置信,哪有这样的姑娘啊?和他家少主不过才认识半天而已,就这么舍命?脑子有问题吗!桫椤子看向殷容七,殷容七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什么心绪。 言无忧的话让闻人靖想起他那曾被殷容七迷得死去活来的妹妹,更是不应。 女人再美,他亦不可松懈。 抬手,拒绝,闻人靖做的甚是利落。“姑娘的命。”他看着言无忧,沉道:“应爱之惜之。”还瞟了眼淡然的殷容七,貌似暗示别再为那花名在外的殷容七做打算。 见他不应,言无忧说了话。“我可以给你两朵无忧,让你救人。” “姑娘,你可知你说的什么。”闻人靖停了脚步,侧身看她。“这是无忧花。”不是别的。 一朵无忧,她说要给殷容七一朵,还要给他两朵。 这……可真是荒唐。 “我知道。”言无忧点头。 闻人靖看着她,但她认真目光却不似说谎。 他道:“我该如何信你?” 言无忧微愣,她没想到这个问题,让闻人靖信她这个问题。 就在她不知说些什么时,一旁的殷容七揽住了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 无忧抬首,就看到殷容七的嘴角微扯。“无忧的命于你来说不值一提。” 瞧着闻人靖,殷容七沉道:“那我的呢?” 这话一出,桫椤子急了。“少主!你可不能干傻事啊!咱玉花楼可不能后继无人!” 要他们说,这姑娘傻就算了,不能让他们聪敏的少主也傻的做这样的交易吧? 听到桫椤子的念叨,容七无奈扶额,指着桫椤子。 朝闻人靖道:“还有他俩的命也是。” 这回桫椤子比之前更为震惊,近乎惨叫。“少主!!!!” “闭嘴。”殷容七头疼。“再喊我就把你俩卖了。” 桫椤子满含泪水,可怜巴巴的不再说话。 解决桫椤子,殷容七看着闻人靖依旧犹豫,挑衅道:“莫不是闻人大少爷怕了吧?” 话落,闻人靖猛瞪了他一眼,又看着那来历不明的姑娘。 “我就信你这一次。”终是下了决定。 言无忧欣喜,朝他伸手。 话虽这般说,可当他要拿出白无忧时,到底是犹豫了。 容七见此,刺激着他。“怎么?闻人大少爷反悔了?” 闻人靖心一横,便把白无忧交予她。 她接过来,细瞧着那白无忧,似想瞧出个究竟来。 左瞧右瞧,并无任何行动,教闻人靖有些急。 相比闻人靖的急切,殷容七倒是淡然许多,可那也是表面的,事实上他对她抱有怀疑。 年纪十五六岁,却出现在无忧谷,暂不说她武功如何怎就去了无忧谷,她说可将一朵无忧分变三朵是何意思?如此想来,他可以确定她并非谷内幻术所化,可她究是何人? 殷容七不知道,但他有自信,总有天,他会知道的。 他正想着,耳畔突然传来桫椤子的惊呼声。“少主!” 容七双目微垂,定看着低眉的她,略微怔了会儿。 教他微怔的缘由,是他看到的景象。 淡烟自她手心处升腾,说烟并非烟,而是一股淡淡的香气,香气凝成团,笼着她手心里的白无忧,白无忧处在香气里,原本花骨朵的白无忧慢开成花,可又不仅限于此。 那朵白无忧开过之后,又一朵白无忧悄生出来。 花开花,连骨生花。 殷容七大惊,看着言无忧眉头紧蹙,似在忍耐什么疼痛。 顾不得多想,殷容七点了她穴道,她闷哼声,温软身便倒向别处,容七连忙接住她身,顺道接了她手里的两朵无忧,将一朵收纳怀里,将另外的一朵甩给闻人靖。“接着。” 这才把愣住的闻人靖回了神,便接过他扔来的无忧花。 见他纡尊降贵的横抱起言无忧,闻人靖甚为奇怪。“你要带她去哪?” 容七示意桫椤子,然后侧首,瞧着他,淡道:“你管不着。” 闻人靖自然不会让他走,至少不会让那姑娘走。 才上前,桫椤子便已上前。 礼貌的朝闻人靖道:“闻人少爷,还请留步。” “让开。”闻人靖急,他朝殷容七方向道:“殷容七,你该知玉骨生花所代何意!” 三十年前,一场玉骨生花,葬送了多少武林侠士的命。 他殷容七不会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容貌设定是逆天的23333 其实我设定时也蛮想吐槽太玛丽苏了啊哈哈哈哈 但有因便有果,女主的容貌和女主的身世有密切关系。 然后闻人靖呢,他应该是与姑娘交往少的母胎单身汉的设定。 我蛮喜欢闻人的【给闻人公子比心 ☆、漠北往事 三十年前,毒女落仙儿出逃中原,在中原惹下大乱,引武林各派不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 满。 落仙儿生性顽劣以杀人为乐,武林拿之无法,便派出江南剑客玉青子取落仙儿性命。 玉青子足智多谋,不多时便擒住了落仙儿。 落仙儿自知被骗,却不甘被杀,便用尽毕生所学,使出了漠北邪教之功。 玉骨生花,听着极美的名字,却有着别意。 此术,可生万花,亦可拆骨。 方才言无忧施展的,便是玉骨生花术。 殷容七很奇怪,无忧谷内何时藏着一位尽通漠北邪术的美人? 而她,貌似什么都不知晓。 离了无忧谷,殷容七便携昏迷的言无忧,行舟离开楚江。 舟行江上,远离那些是是非非,能让他沉淀下思绪。 未多久,桫椤子亦追随上来。 “少主。”一进船,就给他报告消息。“闻人家少爷急于闻人夫人的病,与我兄妹二人并无纠缠过多。”这也是他放心让桫椤子缠住闻人靖的缘由,闻人靖一向孝顺,与他纠缠还不如回他闻人山庄救他母亲。 打发了闻人靖,殷容七探出怀里白无忧,交给桫椤子。 桫椤子甚是奇讶。“少主,您这是做什么?” “把无忧交给我娘,我娘会知道如何用这白无忧的。”想来,他娘该是要出关了。 “无忧之重,属下自会安全送到楼主手上。”桫椤答。“只是,不知少主您作何打算?” 他?殷容七瞧着沉睡在软毯上的无忧,淡道:“告诉娘亲,我过些日子就会自行回去。” 娑罗小眼神暗示着桫椤许久,桫椤无奈才问。“少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就别说了。” 殷容七不是没瞧到娑罗的眼神。 他家少主不按套路出牌,这点倒是没变。 “这位姑娘,您打算怎么处理?” 桫椤还是说出自个儿的顾虑了。 闻人山庄自称名门正道,闻人靖又看到漠北邪术重现,指不定回去就会开个什么无聊的武林会议然后领着一群人来杀这姑娘,这姑娘虽美,可他家少主也没必要因美人送命吧? “美人嘛。”殷容七声调略轻佻,目光瞧着言无忧。“自是要享用一番。” 桫椤无言以对。“……” “这姑娘倒有牡丹姿色,但少主你没必要选择风流死吧……”而娑罗倒是心直口快。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事完全没他家少主的事嘛。 “小娑罗。”殷容七笑的有些过。“你这是说你家少主我……”略挑眉。“不行啊?” 娑罗尚年幼,还不懂他话里究是何意,而一旁桫椤早已司空见惯,拐着自家妹妹就辞别,再等他妹妹天真的问“什么不行啊?”估计为时已晚。 当下,不如回玉花楼禀告楼主,再做打算。 桫椤这样想着,殷容七却露出洞悉一切的笑。 “桫椤,你心底是不是盘算着要将此事告诉楼主?” “……属下不敢。”先瞒过去再说。 “哦?”容七的笑有点太温柔。“那就好。” 言此,桫椤实受不了容七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拽着娑罗就要走。 正当俩人想飞身离开时,容七冷不丁的道:“我方才在你俩身上放了毒,若你们告知楼主,今天所发生的任何事,你俩都别想活了。” 桫椤子顿吓的落了水,“啪”“啪”两道水花溅起,而后露出水面,瞧着容七的笑,欲哭无泪。“少主啊……” 殷容七看了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到船舱,只余留桫椤子哀喊着。 船舱里温着的酒刚刚好,容七伸手端了杯,微品了口。 醇酒入嗓,犹如清流经至心间,让人神清气爽,容七目光却放在了一直昏睡的言无忧身上,搁下酒器,他蹲坐在她身边,眼神不离她的眉眼。 言无忧吗……容七伸手,指尖自她的额慢朝下,先是两道柳眉,最后落在无忧的唇上。 她的唇软软的,让他体内突然有了冲动。 趁人之危,貌似不是君子所为。 可他是谁?江湖上早已花名在外的殷容七,所以……他没必要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俯身,以唇代替指尖覆在她唇上。 软嫩的触感让他一时沉沦于此,吮尝之间,完全忘了他现在在干什么。 而唇上的温热,让昏睡的言无忧朦胧的缓睁双眸。 酒味入了她口,让她有些发晕,但她还是能分清梦境与现实的。 手抵在容七的胸前,想把他一把推开,可怎奈绵软无力的力道敲打在他身上,不像拒绝,倒像欲拒还迎式的调情。 最后,还是殷容七松了口。 言无忧缓起身,抵着头,问他。“你……你为什么?”支支吾吾的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问我为什么亲你?”容七与她并排坐起,揽她入怀。 他道:“当然是我想亲你。” 言此,他勾起言无忧的下巴,瞧着她,稳道:“你忘了,我们是未婚夫妻吗?” 听他提未婚之事,她才没了抵触情绪。 他将她揽的更紧,目光神情而温柔,教言无忧下意识的闪躲。 未等她低头,他再次以唇封她的唇,吻她的同时,舌尖顺势滑入她口中。 温软的口中,施以技巧,勾缠着她的香舌,尝到甜甜的香蜜。 搂的更紧,吻的更深入。 直到,言无忧突然间昏过去,他才又松口。 将她整理一番放倒在软毯上,又伸手给她覆上薄被,容七这才探出干巾,擦拭着她唇边的水丝,又不嫌弃的擦了自个儿唇上,香巾拭他唇上的水丝时,他自个儿倒是笑了。 瞧着言无忧昏睡的纯良,他内心倒是指责自己的放荡不羁了。 若说第一次是好奇为之,第二次是试探为之,那吻后想更深入的情意,他倒是想不透。 “言无忧。”他静看着她,内心躁乱不安。“你到底是谁?” 方才的第二次,其实并非吻,而是他玉花秘法,通过深吻来探她心底所想过去所忆,可他坚持了那么久,在她口里什么也未探出来。 他不知道是自己第一次用这秘法出了错,还是她真的没记忆,若是前者,他以后倒是可以与她多试几次,可若是后者……她因什么没了记忆? 想来想去,他把近年来武林失踪人口全都过了遍,却未有何蛛丝马迹。 十五六的年纪,还长的这么漂亮,她若是失踪了,江湖应是没道理不记载的。 看样子,他有必要去江南十里坊一趟。 夜色渐深,江面上只他一船,船上暖灯笼着光,让容七有些困乏。 解了外衫,他也没避讳的躺在她身边,顺手拉了薄被,算是与她同床共枕了。 怀有温香软玉,他睡的有些安稳。 只是有些而已,半夜时分的笛声,教他突然醒来。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 船外凄清风起,凉意袭来,他推被而起,走出船外,想要找寻那声。 江夜中,他看到的静谧之景,完全没人的踪迹。 直至笛声自船内香起,容七暗叫不好,便见一人隐于暗处。 何人?竟然在他未察觉的情况下,潜进他的船舱里。 他未开口,那人却开了口。“容七相公,对美人倒是格外怜惜。”那人若有所指。 容七知他说言无忧。“阁下担心的事,未免多余了。” 说话峻了不少。“我容七的事,还不劳别人提点。” “是与我无关。”那人坦然答,目光飘至言无忧时,有些复杂。“但这姑娘,我想带走。” 一天不到,江湖中便有人知玉骨生花术了吗? “怕是不行。”容七道。 似料到此回答,那人笑了,然提了句。“容七相公不怕给玉花楼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吗?” “我给玉花楼招惹的麻烦已然多了,不在乎这一桩。” “即便这姑娘会习玉骨生花术?” 果然是因玉骨生花。 “也并非如此。”容七看着言无忧,道:“我与言姑娘已订下婚约。”言下之意就是,你识相点,别再打她的主意。“她已然是我的人,所以阁下还是少点心思为好。” 那人笑的讥讽。“玉花楼的容七相公,会因一位姑娘放弃江湖中所有的姑娘吗?” “阁下并非容七,怎就知道呢?” 容七这般说,那人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瞧着熟睡的言无忧,目光复杂。 “今日无忧谷之事,武林皆知。”说是坦白不如说是警戒。“想要杀她的,想要偷玉骨生花术的人,待天一亮便都会采取行动。”微叹了气。“容七相公的话,但愿不会食言。” 说罢,那人身影已然不见,就这么消失在空气中。 容七大惊,瞬间睁开眼来,入眼帘的却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船舱内。 船外的日光已然斜进舱内,告诉他已是清晨。 头有些晕,容七见她未醒,便小心的掀被而起,昨天他给她下的迷药剂量多了些。 掀开船帘,刺眼的日光直扑而来,教他下意识的闭了眼。 昨夜,大概是他被人催眠了。 江湖中,能有此催眠术的,没有几个。 但那人亦提醒了他,玉骨生花术应传在江湖了。 容七睁开眼,便知昨日那人说的不假。 平稳的江面上,十几艘船舟停泊于此,团团将他的船围住,船首上伫立着持剑的侠士。 他们无一例外,都瞧着他。 容七淡瞥着来势汹汹的众人,打了个呵欠,慢悠悠的道:“早好。” 话一出,几艘船上已有动静,数十道人影从船篷里钻出来,全都警戒的看向他。 这时,船舱内有人从里面掀开船帘走出来,很明显的,言无忧走出来的刹那,容七就听到了众人的抽气声。 “容七。”她又喊了他的名,这下他盘算的谎言全部不能圆了。 “没什么事。”容七揽过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只是,估计我们要晚些上岸了。” 说罢,容七冷漠的瞥着周围。 他淡开口。“毕竟,有些苍蝇需要赶走。” 他探出薄扇,展开。 此战,难逃。 他便不再逃。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自己都想吐槽这章的,鬼知道我写这章想的什么鬼? 毕竟是小说,如果拿到现实来就是…… 殷容七吻过言无忧之后。 殷容七:“……” 其实应该刷过牙再吻的hhhhh ☆、归人不归 骆家四手,江南辛女刀……容七微荡目光,唇淡抿,盘算着该如何潇洒离开。 虽隔着距离,但除了他看到的骆家四手,江南辛女刀,暗处应还是藏了些人的。 玉骨生花术,重现江湖必将会引起腥风血雨。 他知晓,但没想到一夜间便会传的如此快。 此地不宜久留,容七暗沉气,凤眸略抬,看向那江南辛女刀一派。 船首伫立着一位姑娘,她容貌平平,但握着的刀可不是让他容七能放心下来的事物。 霜月刀,江南辛女刀一派的宝刀,想必那位姑娘便是名闻江湖的辛大小姐了。 而骆家四手派出的青年,应是骆家四少爷骆天水,容七记得,骆天水与辛大小姐订过亲。 两家联手,既然如此,那……容七侧首,唇淡勾。 朝着辛大小姐柔道:“霜月儿,自江南一别,我可是好想你。”试试离间计。 容七轻佻的话,教言无忧微愣,更加辛霜月恼羞成怒。 急于撇开。“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与你有过纠缠?” “霜月儿。”容七一口一个霜月儿的喊着,甚为亲昵,教骆天水的脸色沉了沉,不过这也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江南三月相处,你转头便忘了吗?”泼了一手好脏水。 依他花名在外,他说和哪个姑娘有关系,即便没关系慢慢的也被传了有关系。 如此,他倒是利用此系,果不其然涉世未深的辛霜月沉不住气,作势要飞身而来。 若她辛霜月上了他的船,他便有法子不让她离开。 “霜月。”一直沉默的骆天水开口,制止她。“万不可轻举妄动。” 容七望着沉稳的骆天水,连唉三声,忽觉的今日或许不如之前那么轻易离开了。 再说骆天水,他早就看容七实为不爽,昨日接到消息便与辛霜月前来,等了一夜才等到,又怎能放过这次机会,若捉到漠北邪术之人,他骆家四手就会和当年闻人山庄一般,从默默无闻的小门派跻身至武林世家,但目前……也不能得罪玉花楼。 转眸,骆天水望着他身边的言无忧,沉道:“无忧谷之事,现如今江湖尽知。”无忧谷出了位会玉骨生花术的邪女。“人人恨不得诛之,在下听说容七公子讨厌世俗之事,不如将这位姑娘交给我骆家,待我骆家将此女送往江南,请当今武林盟主做判断,不知可行?” 先不说骆天水打的是何主意,但依旁观者角度来看,将言无忧送往若台林请盟主判驳,是最恰当的处理方式,这个容七也曾想过,不过被他否决了。 “可行不可行。”容七笑,然后瞧着骆天水。“我都不会同意。” “容七公子。”骆天水道,他明明给了容七一个不错的抉择。江湖虽传容七花名,但他容七若是有点脑子,便知此时谁留着这姑娘,谁便难逃追杀。“又是何必?” 容七知晓他目的是何,便反问。“那骆兄知此,为何又想带走我未婚妻?” 他的话像颗炸弹,直接把在场人轰炸的无法思考。 “未婚妻?!”辛霜月率先回过神,望着他身边的言无忧,道:“容七,你窝藏邪女又言你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 们未婚关系,就不怕给自己找麻烦?” 最后一句话,让骆天水都有些不舒服。 容七淡笑,说。“辛大小姐,似对我未婚妻不满?” 骆天水冷瞥着她,辛霜月亦后悔说了此话,恼羞成怒的抽刀,飞身便朝容七砍去。 “容七。”言无忧见此,想推开他,却被容七拉住护在身后。 容七未躲,见恼羞成怒的辛霜月拿刀砍来,反倒是闭了眼睛。 不对劲! 骆天水行走江湖多年,瞧着殷容七淡笑,惊觉不好,大喊。“霜月,小心!” 说罢,便飞身想截住辛霜月的身。 辛霜月突感不安,想收势撤回,但容七却突然睁开眼。 他淡启唇,吐出二字。“晚了。” 话落,数束红丝突从四周射出,紧缚住辛霜月的身。 船上有机关,所以容七才会一个劲的刺激辛霜月,引她过去。 骆天水知此时,一个不留神,整个人也被红丝缚住,逃脱不得。 事情发生在瞬间,骆家辛家都被容七出手之快惊呆。 “卑鄙!无耻!”即使被束缚,辛霜月仍是不满容七的作为。“真是下作手段。” 容七只笑,然后绕到辛霜月面前,伸手把她手里握着的霜月刀拿出。 递给言无忧,道:“无忧,你要不要玩玩这江湖上的霜月刀?” 辛霜月见此,又是一番咒骂。 无忧。“……”江湖上的武器貌似对侠客很是重要。“我们可不可以先离开?” 看出她并不想再多呆,容七自然应下。“那好吧。” 言此,蛮是可惜的将霜月刀丢给辛霜月。 辛霜月见霜月刀被人丢弃,心底大怒。“殷容七,你混账!” 她的乱躁,让骆天水很是不满。“霜月!” 骆天水脸色阴沉,虽被红丝缚住,仍不改江湖儿郎该有的潇洒。 “容七。”这次也无敬称。“你是不肯让我骆家带走这位无忧姑娘了?” 对于辛霜月的咒骂,他充耳不闻,倒是这骆天水,沉静自态,倒是需要提防。 “现在不会。”容七道。“以后也不会。” 沉默会儿,骆天水抬眼看着言无忧,似下了决心。“那就别怪我骆家无情了。” 话刚落,隐于水芦花的杀手终于现了身。 十来条套着绳的铁爪大力的被投掷过来,船头船尾连中几爪,被人用力,整个船都在晃。 辛霜月此时笑的阴沉。“我演的戏,可合容七公子的心意?” 容七的离间美男计,辛霜月早有耳闻,来时便布下此局。 果然,如她所料。 容七见此,微愣了会儿,似真的不知所措。 可转瞬间,容七淡着唇,道:“戏演的是好。” 辛霜月有些不明容七还能笑出来的缘由了。 容七道:“但可不如我玉花美人的戏好。” 话落,一阵闷哼声响起,起先随骆天水和辛霜月的人全都晕了过去。 又有美人在笑。“少主,您可真是能憋住气。” 骆天水一愣,循声望去,便见自己亲手安排的杀手,如今竟活生生的变成娇俏的大美人。 八位姑娘,正是传说中,贴身服侍殷容七的玉花八姝。 八姝不离玉花主。 殷容七玩的可真放心! “殷容七!”辛霜月哪受的了被耍弄,她悄探出袖底暗器,三发金针直朝他刺去。 “少主危险!”八姝暗叫不好,欲护殷容七,怎奈那金针来的又急又猛,八人亦只打掉两支金针,余留一针朝他袭来,千钧一发之际,言无忧推了他一把。 针当然淬过毒,殷容七在被推开的瞬间,又瞬间揽过言无忧的身。 八姝见机,立马打掉那一针,针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殷容七揽过她身,五官微凝,禁不住朝她喊。 “你是傻还是笨!” 八姝可从未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八人的目光注视着言无忧。 言无忧也是不明白他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说的坦白。“你死了,我不就守活寡了吗?” 八姝微愣随即抿唇淡着笑。 而容七却一时语塞。 她认定了他的谎言,所以觉得他死了,她会守活寡,现如今,也没必要揭露他的谎了。 容七只得松开她身,沉道:“下次别再这样了。” 无忧乖乖点头,更让殷容七有种负罪感。 松开她,命着八姝领她进船,容七才走至辛骆二人面前。 问:“无忧谷之事,是谁传出来的?” 纸包不住火,可一夜之间江湖尽知,量是闻人靖,也无这么大的势力影响。 “你管那么多要死吗!”辛霜月嘴硬。“要杀要剐痛快点!” 容七示意两姝,两姝便收去船内机关,红丝散去,辛霜月欲出手,下一瞬被点了穴道。 两姝动作疾快,把辛骆俩人提到他们来时的船上后,便又飞身回来,站在容七身后。 “我是不会杀你。”容七屹在船首,提着辛霜月的霜月刀。“但有种办法倒可试试。” 看着他提着的霜月刀,辛霜月不安。“把我的霜月刀还给我。” “你都不怕死了。”容七提着刀,细瞧着,而后道:“还担心一把刀吗?” 说完,容七松手,霜月刀滑落。 辛霜月脸色大变,喊道:“我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 容七及时拿握住霜月刀,而后问:“那你怎知道的?” 隐瞒不成,辛霜月便将此事全盘托出。“昨夜,各大门派都收到了神秘的信,信里说的便是无忧谷出了个女人,那女人会落仙儿的玉骨生花术,”并不止此。“还说那女人跟在你身边,与你关系甚密。” 容七又问了着其他问题,辛霜月一一作答,也不像撒谎。 答完,辛霜月瞧着他手里的霜月刀,才问。“你可把霜月刀还给我了?” 淡哦了一声,刀突然从他手里落下,落在水中不见踪影。 容七淡道:“手滑。” “混蛋!”辛霜月气,怒瞪着容七。 容七摆摆手,船舱内便出现一姝,手里捧着刀。 他淡道:“把霜月刀还给辛姑娘吧。” 言此,便掀帘走进船内。 美人将刀还给辛霜月,亦悄然进船,而呆愣着的辛霜月眼睁睁的看着船离开。 楚江淡青薄雾,船循着楚江又经汇进长江水域,又行过数日,便到江南。 八姝早已被他打发离开,他上岸时,身边只有言无忧。 到了江南,便是闻人家的势力,他又与闻人靖间隙颇多,便伪装成了小厮。 又拿银子买了匹马,扶了言无忧上马后,始觉不妥,又买了素色斗篷,掩住她的脸容,起初是为防止他人认出她,后来见着街市行人就算不看她的脸,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 还能驻足观看的劲头,容七觉得自己此举简直先见之明。 若她真容露出,指不定又要引躁乱。 于是,街市处就出现了戴斗篷的姑娘坐在骏马上,由满身土气小厮牵着的诡异情景。 他牵着马,行至酒馆时,酒馆二楼突然有了打骂声,然后桌子椅子板凳被砸碎的声音。 接着,一道身影就被人从二楼扔下来。 好巧不巧的,直接砸到言无忧身边。 那青年也是好巧不好的,坐在了言无忧后面。 二楼的窗户敞开,又有人端着一锅杂水就往下泼起来。 容七见此,连忙分了那青年与无忧的距离,直接把无忧抱下来。 毫无意外,那锅水就这么落在青年身上。 虽是脏兮兮的,可那青年目光不离无忧。 反倒礼貌作揖,道:“在下易归人,不知姑娘芳名?”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人设现在还不清晰有点小白花是吧?! 嗯,好像是有点…… 易归人也出现啦啦啦啦啦 我也好喜欢易归人的23333333 如果喜欢就来个评论吧~我不想单机啊啊啊 ☆、江南十里 易归人,江南人士,年十七,居东城。 上无高堂下无妻子,一座老宅几家店铺,外加城外几亩地。 不到一刻钟,易归人便把自己老底交代的清清楚楚。 言无忧甚为不解。“你告诉我这些……是要做什么?” “提亲。”易归人微整了衣领。 容七不耐烦的哼了声。 易归人转头,瞧着他,说道:“去去去,哪来的小厮,我和你家小姐说话呢。”转头又朝言无忧道:“姑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言无忧看向容七,弱弱的说:“可……我有婚约了。” “啊?”易归人愣着,俊脸倒是为难了下,随即说:“我不会放弃的。虽说这有损江湖道义,但姑娘与我已然有了肌肤之亲……”易归人还未说完,容七一把就拽过他,牵着言无忧,就往偏僻地方走。 易归人很是抵抗,大喊大叫什么非礼救命之类的。 待拐到偏僻巷子,容七直接扼住易归人的咽喉,呛的易归人眼泪直掉。 容七瞧着易归人,淡道:“易归人,你又想干嘛?” “咳…咳咳,松手,你先松手!”易归人咳的很是艰辛。 容七松手,易归人立马蹲下身,大口喘气,还骂着容七。“你大爷的,下手这么狠。” “下手不狠。”容七淡颌首。“你下次会玩的更大。” 易归人愤恨的起身,揉了揉肩膀,正想一吐为快,言无忧却开口。 她悄扯着容七的衣袖,小声道:“你们认识?” “算是认识。” “咋俩不是同患难抵足而眠的同门嘛!” “师傅没承认你是他徒弟吧?” “那、那不是早晚的嘛!再说了,你这次怎么这么土啊?” “你废话真多。” 容七的冷淡,易归人未放在心上,揶揄道:“真不会是传说,你抱走了无忧谷的大美人 惹了大麻烦吧?”越说越笑的荡漾,容七无语的别开了脸。“你少关注点传说。” 容七这般反应,让易归人不怕死的碰了碰容七的手肘。“师兄,真的假的?” 江湖传说的大美人,说是美的不像话,都把容七迷的七荤八素的。 易归人很好奇美人的容貌,使劲缠问。“师兄,你倒是和我说说……” 话说半段,易归人近乎痴呆的盯着言无忧,他痴呆,自是因言无忧不小心偏露出的容貌。 用易归人的话来说,美,美的让人心颤,让人心痒痒。 容七瞧着易归人痴愣着,伸手合起他的下巴,不忘揶揄。“口水留下来了。” 回过神来,易归人立马拉过容七,悄声道:“这位不会是无忧谷出来的美人吧?”容七点头,易归人小声嘀咕。“早知道我就不贪杯,和你一起去无忧谷了。” 容七瞅了他一眼,易归人乖乖闭嘴。 瞧他们嘀咕什么,言无忧奇怪。“容七,你……在说些什么。” 他立马揽着易归人转头,笑道:“无事,就是小师弟调皮了些,我说说他而已。” 随即冷瞥着易归人,示意他别乱说话。 “师嫂好。”脱离容七的魔掌,易归人立马狗腿的跑过去。“你初来江南,要不要歇息?” 无忧未搭话,看着容七,容七点头,无忧才点头。 又偷瞟了一眼!易归人心底暗爽着,又接收到容七的眼神,便怂了。 狗腿的笑。“那师兄师嫂……和我去十里坊吧。” 容七牵着无忧,随在易归人身后,走出巷子。 暗巷走出,入眼帘的便又是热闹的街市。 临去路上,无忧倒是奇怪他有师弟,容七察觉便主动的解释。 自建玉花楼始,玉花主所诞下的均为女子,但他是个例外,是个男孩。 可玉花楼众女哪领过□□,再加上玉花楼一向推崇女尊,视男子为浊物,把他养下来,是个苦差事,谁也不愿意,所以他娘就把他送往江南故友家,代抚养至十岁,才接回岭南。 在江南,容七拜师学艺,顺便结识了他师弟易归人。 听容七口气,他师傅像是世外高人,她随着易归人走还以为会到城外。 可易归人越走,越往热闹地方走,直至把她带到一处热闹的戏楼。 楼里传来阵阵乐声和叫好声,无忧却步。 侧首问他。“这便是十里坊?”他曾生活十年的地方。 容七看出她的困惑,握着她的手,淡笑。“大隐隐于市。” 说罢,便牵着无忧进去,进楼后,无忧便听到丝丝乐声,看到助兴舞女的舞姿。 台下满桌,亦有三两小厮过去添茶倒水。 有位小厮正端着茶与她擦肩而过,许是她不小心,没注意到小厮的喊声。 小厮的身忽斜,端着的茶朝她泼去,容七见状立马拉着她,可亦泼到她胸前。 十里坊哪出现过此景,再加上容七的冷面相对,吓得小厮立马慌了神。 端着的茶具掉落在地,破碎的声音很是刺耳。 瓷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愤怒的声调。 “不可能!我说了多少遍,那根本不可能!” 脑海中突然传来愤怒的声调和让人窒息的感觉,教她脸色瞬白。 头有些疼,教她忍不住的颤着身子。 容七见状,立马扶着她,开口对那小厮说。“你下去吧。” 听言,小厮麻溜的退下。 易归人都能察觉出言无忧整个人的不安,严肃道:“师兄,先把言姑娘送房里歇息吧。” 容七点头,让言无忧半依着他,扶着离开。 关键时刻,易归人还是蛮靠谱的。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1 进了十里坊后院,便让厨房烧了桶热水,供言无忧梳洗,本来易归人还打算派丫头侍奉她梳洗来着,言无忧略觉不妥,便婉辞。 容七望着无忧进房后,眉头微乎其微的略蹙。 易归人瞧着紧闭的房门,又瞧着容七,打趣道:“你是不是想和言姑娘共浴?” 容七白了他一眼,淡着话。“无聊。” 他容七的无聊,倒是他易归人的有聊,易归人立马贴上去,问个不停。“师兄你告诉我嘛?是不是从楚江那过来,你早把言姑娘推倒了?欸你别打我!我是认真的问!” 容七停下,侧首看着易归人。“我也是认真的答你。”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到玉花楼。”声调少有的严肃。 想起玉花楼的残忍酷刑,易归人立马没了声。 仍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好奇你又要甩第几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了。” 容七一记眼刀砍过来。“你再说一遍。” “我说!”易归人理直气壮的站着,下一秒又很狗腿。“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人放出无忧谷的消息吗?”讨好。“天香阁的大姑娘似知道此事,要不我们去问问?” 天香阁是比十里坊拿到的情报更多的地方,可若是大姑娘的话,容七倒是犯了难。 江南有两大妓馆,一为天香阁,一是春风楼。 易归人嘴里大姑娘是管天香阁,谁也不知她是谁年纪多大,只是尊称一声大姑娘,而江湖之事,传说就无大姑娘不知道的事,无忧谷之事,或许大姑娘更给个说法。 但大姑娘……有点爱好。 爱美人,无论男女,只要长得漂亮,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那种漂亮就行。 只要是她没见过的美人,提的问题,大姑娘都会回答。 容七曾去过天香阁,见过大姑娘,所以他再去天香阁,大姑娘也未必回他的话。 看出容七的顾虑,易归人笑。“所以说,言姑娘不是最好的人选嘛?” “易归人!” “喊那么大声干嘛!” 容七无奈。“师傅不在,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易归人倒是不在意。“大姑娘是女人,言姑娘也是女人,大姑娘能对言姑娘做什么?”他倒是不明白容七这么大反应。“再说了,之前你和人姑娘分手时,也没见你反应这么大?” 瞥了眼容七,易归人突然想到什么。 问道:“师兄,你不会……你不会对言姑娘有意思吧?” 容七冷瞥他一下,扯唇。“谁说的?”他不过欣赏。 “那你干嘛不答应?”易归人说的理所当然。“不是喜欢人家,你干嘛这么在意?” 言无忧是美人,他又对美人情有独钟。 只是欣赏她容貌而已,怎会扯上那烦人的男女之事? 淡稳气息,容七道:“你哪里瞧我在意了。” “那你是答应了?” 容七没答,可易归人倒是知晓他何意。 “我就当你同意了!” 青衫束身,腰间缀挂的红缨绳很是英气,青丝挽成冠,洁额淡唇,整个人宛若白玉,这种纯真的少年感扑面而来,连易归人都不得不感叹。 容七却蹙眉,走至她身前,问道。“你真决意要去天香阁?” 易归人将大姑娘之事一说,她思衬应下此事,为了勾住大姑娘,容七提了自个儿的想法,让她着男装,又透出姑娘家的气息,这样……才能彻底吸引大姑娘。 而他亦把大姑娘的爱好说了遍,她亦只是点头。 还是他亲手挑的衣裳,挽的发冠,整个下来也确实有点让他心悸。 但最后时,容七再确认她的意思。“其实也不是一定要……” “我知道。”无忧望着他,可还是有些小胆怯,问他。“你不会离我太远吧?” 若离的太远,她怕胆怯坏了事。 容七点头。“当然。”不过他还有更担心的事。 天香阁。 阁内透着暧昧的光,楼外装饰的亦是勾人,姿色艳丽的姑娘在门口嬉笑迎客。 容七携着言无忧走过来时,迎客的姑娘先是一愣,也顾不得迎客,只是痴迷的看着言无忧,言无忧被她们目光盯着,有些胆怯,容七倒是谁也没看,牵着言无忧走进去。 进楼之后,言无忧被眼前景象惊住,四顾张望的同时,亦引起楼内躁动。 “容公子?”眼尖的老鸨见他来,立刻扯着笑脸迎接。“好久不见您了,您是想点谁过来服侍?我和您说,近日你不来,天香阁收纳了好多小美人。” 容七脸色一暗,甩了束修,道:“我只喝点酒。” 老鸨微愣,随即扭着腰接他上楼,笑脸盈盈的瞧着容七携着言无忧进房。 门被关上的瞬间,站在房外的老鸨就听到里面急匆匆上床的声音。 “想不到这几月不见,这容公子还喜欢了男人。”老鸨呢喃一声,随即瞧着周遭不知是被容七迷了心智还是为言无忧的容貌所惊呆愣的姑娘,瞬间挥着小香巾赶走。“去去去,该干嘛就干嘛去!” 姑娘们才又回了神,继续自个儿的动作。 老鸨才走没几步,就有人走过来,附耳在老鸨说了句话。 老鸨讶异的重复了一遍。“大姑娘要见这位小公子?” “大姑娘说,请嬷嬷快些安排。”那人道。 老鸨挥了香巾,道:“我知道了,让大姑娘先等会儿,我等人家俩办完事。” 这……万一打断人家容七公子的好事,她也活不了多长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又落俗套了。 青楼啊青楼我自己也是槽点多啦233333 ☆、天香姑娘 才进屋,言无忧就觉自个儿被人从背后拦腰抱起。 等她回过神来时,自个儿就被容七放在床上。 床上过浓的香气,让她蹙了眉。 她没觉得不妥,只是抬眼望着容七。“你、我……” 无忧才出口,容七便嘘声,让她没再说话。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说着,手解开了无忧的腰带。“真的不会。”似乎没说服力。 解了无忧的外衫后,容七真的没对她做什么,只是顺手半解了他自个儿的衣衫。 衣衫半解,容七直接将无忧扑倒在柔床上,自个亦覆了上去。 气息好近,让无忧脸微微红,伸手指着他。“你……” 此时,门突然被人推开,容七连忙捉握住无忧的手,立马起身,看着端茶闯进来的老鸨,一副被人打扰的不高兴。“我说了,只要酒。” 见床上之态,老鸨顿觉得自己在找死,可大姑娘的话她又不得不遵从。 硬着头皮,道:“容公子莫生气,只是听说您来,我家大姑娘想邀您一叙。” 容七转身,看着无忧淡笑,但是声调确实不满。“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2 大姑娘怎想见我了?” 老鸨道:“这事咱怎么知道?”老鸨的目光看向床上的言无忧,虽猜出那小公子或是大姑娘要见的缘由,可她不能表露出来。“大姑娘只是说想见而已。” “那好。”容七微整下衣衫。“我随你去。” 容七去倒是可以,但……老鸨又出声。“大姑娘说,也想见见您身边的小公子。” 略沉吟了会儿,容七装作为难的走到床边,双臂分撑在无忧两侧,语调柔的化出水了。 “宝贝儿,你愿意和我去吗?” 虽知是演戏,但言无忧还是被他这话调的起了鸡皮疙瘩。 不止无忧,那老鸨也是忽然觉得牙疼起来。 无忧微垂眸,淡点头。 容七便揽着她起身,又给她整理一番,便和老鸨一起出了房。 不一会儿,容七便身处天香楼密阁中,薄窗合起,四面红纱垂帘而起,案前摆着点心,小炉温着清酒,阁内飘着酒香,无忧端坐在软垫上,眼神瞧着被薄纱所遮的那处。 纱帘挡着,无忧只大概瞧到形态,但应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 “容七相公,”美人慵懒侧躺在软榻上,素手一伸,便有小丫头矮身凑上去,递给她一管水烟,美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殷相公,我们好久没见了啊。” “想来,也有半年没见到大姑娘。”容七斟酒,却未饮下。“哪曾想才进天香阁,大姑娘就让我过来,实在惶恐、惶恐。” 听言,大姑娘淡笑出声,缓吐出的烟雾升腾其间。继而道:“你都不惜拿出无忧谷的姑娘,我还不知道你打的算盘吗?”目光移至无忧身上,大姑娘道:“说吧,此番来找我,是为何事?”眼光瞟着言无忧,试探问。“不会因这姑娘来的吧?” “是的。”容七坦白,既然大姑娘把话挑开,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想问,大姑娘可知晓半月前的无忧谷之事,是谁传出去的?” 一夜之间,江湖尽知,来江南之路,更是被穷追不舍。 又因楚江上与辛骆之战,教江湖上都认定他鬼迷心窍护着精通邪术之女。 “我确知此事。”大姑娘微摆手,小丫头便把水烟拿出去。“不过,你知道我规矩的。” 大姑娘的规矩……容七现想来,有些后怕。 容七淡道。“自是知晓。” 大姑娘自软榻起身,俩小婢分在两旁,替她挽去薄纱。 薄纱挽起,无忧便可瞧到那大姑娘青丝挽髻,两缕青丝垂落在肩,胭脂淡抹,朱唇艳丽,赤足而下台阶,整个人走来都似有绮光在身。 见惯美人,容七倒是没感觉,只是略微担心无忧。 大姑娘走至无忧面前,左打量右打量一番,笑叹。“果然如传闻中一般。” 说罢,指挑了下无忧的脸蛋。 “大姑娘。”容七出声,大姑娘侧首回道:“怎么?你之前可没这么生气的。” 容七也不知自己哪来的怒意,只是觉得不爽而已。 “好了。”大姑娘细看了下无忧,而后踩着步伐,慢悠悠的上了台阶,俩小婢替她放下薄纱,大姑娘重新侧躺在软榻之上,抽口水烟压压惊。“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容七才缓和脸色。 大姑娘道:“不过,先要请那位姑娘。”大姑娘看着无忧,继而道:“出去。” 言无忧看了看容七,起身欲出,却被他按住手。 容七抬眸,问大姑娘。“大姑娘,何意?”之前从未出现过此类状况。 “怎么?”大姑娘依旧淡着话。“容七相公怕我害了你姑娘不成?”又补了句。“这事,我觉得,只要你知道就好。” 容七这才松开无忧的手。 无忧出去后,容七便问。“不知现在,大姑娘可告诉我是谁传出去的了?” 大姑娘指挑着水烟,悠悠道:“是你的故交。” “闻人靖。” 说罢,门外传来打斗声,还有言无忧的声音。 容七心底大骇,推门而出,便见门外一片狼藉,原应在暗处保护言无忧的易归人,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似被人下了迷药。 屋内大姑娘开了口。“他也是用计掳走言姑娘之人。” 容七再进门,一把扯开薄纱,质问着她。“你知闻人靖目的,为何还顺着他的计演?” 听言,大姑娘仰头淡笑,魅色眼眸略转,说的话却是冷漠。“你我不过吃过酒,又怎谈交情?”反问着他。“我为何告你此事?” “别忘了,我不过是兜售情报之人。”大姑娘说的冷淡。“你与闻人靖的恩怨,与我何干?”江湖最要不得的就是多管闲事。“更何况,闻人少爷出手阔气,我没……”大姑娘转身欲说,却见屋内已无容七踪影。 “……”有点尴尬。 她看向俩小婢,小婢急跪下道:“方才容七相公,走了。” “走了?”大姑娘倒是好奇了。“容七啊容七……” 他怕是动了那玉花楼少主不该有的感情,可她亦好奇,他以后该怎么办。 毕竟,江湖上被他甩过的女侠们,可都不是善茬。 言无忧足不沾尘。 耳畔余有杂音,入眼是夜空绽放着的烟花,以及逆着光的容貌。 有人在带她走,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教她艰难睁开眼。 微睁开眼就瞥见男子微抿的唇角,轮廓鲜明,可抱着她的姿势让她不舒服,她伸手挣脱,那男子低头瞧着她,她才看清那人。“闻人……靖……”她勉强说完,意识便被吞噬,昏在他怀里。 “抱歉。”闻人靖瞧着她昏过去,面怀歉意,但仍未放开她。 现在的他,需要她,所以他不得不用此卑劣手段掳走她,但他亦希望她醒来会体谅他。 闻人靖怀有歉意,略垂眸,可这空荡间,一发又急又猛的暗器直朝他面门袭来。 他翻身躲过暗器,携着言无忧急落下地。 淡淡月华中,一抹身影屹立在他面前,直瞧着他与言无忧。 闻人靖知他是谁,殷容七。 “闻人少爷。”负手而立,容七勾了淡笑,又道:“上次学会偷,这回倒是学会抢了?” 满是讽刺,闻人靖知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也是他为何花大价钱把她与容七分开了。 无忧姑娘符合容七的那一挂,再加上玉骨生花对玉花楼的重要,容七绝不会轻易放手。 “我只想借言姑娘几天而已。” “你借谁不行,偏要借她?” “容七,你知道她的用处不止玉骨生花,为何还拦我?”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他容七不能放开,他闻人靖亦有不能放手的理由。“倘若,我不放呢?” 容七那张脸瞧不出什么心绪,他扯着手里的扇面。 “闻人靖,我没和你开玩笑。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3 ” “我也没那个闲心。” 话落,静谧空气中透着古怪,似满弓之弦被紧绷到高点,俩人亦同时安静下来。 容七抬眼,冷道:“你怕是不能回闻人山庄了。” 折扇展开,绷紧的扇面瞬变成薄刃,精致的花纹刻在那薄刃之上,寒光略闪。 闻人靖细量了下他手里折扇,笑道:“容兄可一试。”话又略顿,闻人靖瞟着容七,缓道:“不过,容兄出手前,可要考虑清楚一件事。” “你是否考虑到。”闻人靖抓到了他的痛处。“与闻人山庄撕破脸皮的后果了?” 果不其然,容七微怔了会儿。 而就是这会儿,给了闻人靖机会。 探出袖底一物,用力朝朝容七袭去,容七下意识的以扇面切开那物,瞬间,白茫茫的烟雾笼在容七周围,烟有迷药,容七屏息,待烟雾散去,容七再抬眼时,早已没了闻人靖的踪迹。 空荡荡的旷野,只他一人。 容七回神,侧首瞧着远山,半山腰上透着的点点灯光,教他眼眸微眯。 闻人山庄。 夜空微有星子,闻人靖进了庄,山庄瞬变的灯火透明。 顺着廊道,老管家循着闻人靖的步伐,急匆匆的跟在身后,目光不离闻人靖,半夜三更,他家少庄主抱着姑娘回庄,这、这教他说什么好,虽说替他家少庄主高兴,但这姑娘明显昏迷不醒,不会是他家少庄主掳来的吧? 怪不得,这几日少庄主老是带着钱往山下跑。 老管家脑中天人大战时,闻人靖抱着言无忧,在一处庭院停下。 “祥叔。”闻人靖侧首,朝着跟随闻人家多年的管家道:“去唤俩机灵的丫鬟过来。” 祥叔转身便走,却被闻人靖再次喊住。 管家回首,问着。“少庄主,还有何吩咐?” 闻人靖略为难,瞧着言无忧过分的容貌。 才又道:“选那种嘴严实的丫鬟,不多嘴的。还有……”略顿才道:“今夜之事,任何人都不许传出去。” 祥叔点头会意,立刻出了庭院,还喊走前来想要帮忙的仆人。 待祥叔走后,闻人靖抱着言无忧走至厢房处,踢开房门,便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绕过屏风,他将言无忧放在床上,给她覆了薄被。 淡月透着薄窗过来,映着她昏睡的脸容,这是闻人靖第一次看清她的容貌。 太美的容貌,又有玉骨生花术加持,这于她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情由心动,闻人靖伸手,欲抚上她面容时,俩丫鬟突然进来,教他及时收了手。 俩丫鬟以为自己坏了闻人靖的好事,立马想退下,闻人靖喊住她们,起身后走至她们身边。 “替我照顾好这位姑娘。” 方才已然耽误少庄主的好事,俩丫鬟哪还有胆再说别的,纷纷点头答应,吩咐其他事后,闻人靖走出房,一旁候着的管家走了过来。 “少庄主。”管家瞧了屋内。“这位姑娘是谁?”值得他少庄主如此费心。 思衬会儿,闻人靖道:“……我朋友。” “啊?”这消息有点让老管家懵,把方言都飚出来了。“少庄主,你说的啥?” “别问太多。”闻人靖转眸看向老管家,道:“你只需知道要悉心招待就是了。” 听此,老管家适时闭嘴。 只是他不明白了,少庄主啥时候有朋友了?还是位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把大姑娘塑造成抽烟的大佬啊哈哈哈哈哈 嗯哼唧唧。 ☆、闻人夫人 言无忧醒来时,天已大亮。 一株淡紫花球搁在窗前,与窗外淡青色竹子映衬着,清新竹味漾在鼻息间,简洁大方的装饰,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都告诉她,这里是她不熟悉的地方。 她揉揉略疼的脑袋,推被起身,却发现自个儿只穿着淡色小衣。 下意识的,她喊了出来。 在她出声的瞬间,有人立马推门而入,小跑到她这里,一个端着热水,一个拿着干爽衣裳俩丫鬟瞧着她,出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她立马以被掩身,问道:“这里是哪?”她并没忘是闻人靖把她掳来的。“闻人靖呢!” 听她直呼闻人靖,俩丫鬟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齐道:“少庄主在夫人那里请安。” 昨夜少庄主可承认这姑娘的身份,倘若传言是真的,那她们可要细心再细心的照料。 “夫人?”言无忧头有点疼。问道:“这里是哪?” 俩丫鬟互看眼,而后道:“这里是闻人山庄。” 闻人山庄……她脑海里浮现出叹息还有模糊的不得了的画面。 阴暗内室,画卷,满地血迹,有人擦着沾满血迹的剑身。 轻笑着。“闻人山庄,也不过如此。” 她忽然头疼起来,教她忍不住的按着太阳穴来缓解此痛。 俩丫鬟见她脸色不对,立马放下手中东西,关切问道:“姑娘,您不舒服吗?奴婢这就去喊少庄主过来。” 丫鬟要走,无忧却突然捉握住丫鬟的手。“等下。” 直觉让她先隐瞒过去。“我一会儿就好了。” 俩丫鬟面面相觑,然后年纪稍长点的丫鬟,朝她道:“姑娘,奴婢服侍您起床。” 无忧起初不愿,但拗不过俩丫鬟楚楚可怜的说辞,也就应了下来,这俩丫鬟动作实快,不到半刻钟,便替她梳洗一番,换上了干爽的衣裳,挽了发。 她要去找闻人靖,问个清楚,俩丫鬟起初是拦着,直说少庄主会过来看望她,言无忧等不及,俩丫鬟便软了话,说带着她去找闻人靖。 一路上,山庄里很多人以奇异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解,问着俩丫头。“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俩丫鬟听了,看着言无忧的脸,硬生生的把想说的话吞咽下去,俩人互看一眼,道:“他们只是好奇而已。”哪什么好奇,明明是未见过如此姿色的姑娘,还是他们少庄主半夜抱来的。 言无忧不再问,随着俩丫鬟去了别处。 绿藤攀墙,花影重重,庭院内攀植着紫藤花,花球垂间,随风漾出弧度。 言无忧被花景所惊,而俩丫鬟解释说庄主夫人爱花,院里的花都是庄主夫人亲手所种。 爱花之人,该有一颗温暖之心。 她正想着,一抹俏丽的身影从紫藤花下走来,瞧见她愣了愣,随后小跑至她面前。 柳眉杏眼,颊儿微红,与闻人靖颇是相像。 见此,俩丫鬟悄声说是她们二小姐,闻人靖的妹妹,闻人静。 “你是言姐姐吧?”闻人静熟络的拉着她的手,目光毫不隐瞒的盯着她。话也是坦白。“你长的可真好看。” 她不知如何答,只是笑着答谢。 闻人静生性率真,见言无忧笑起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4 来又是一阵夸赞。“你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我哥喜…” 话未说完,一道高大身影便走至闻人静身后。 “闻人静。” “大、大哥。” “回你院里去。” “大哥……” 闻人靖淡瞥了眼。“嗯?” “……好吧”闻人静识趣的点头,临走时还不忘和言无忧道别。 闻人靖面色一沉,还想说什么的闻人静,慌忙拉着自己的小婢离开。 待她离开,闻人靖亦打发了言无忧身边俩丫鬟离开。 俩丫鬟知趣的离开,诺大的花院里只留她与闻人靖俩人。 “言姑娘。”闻人靖率先开口,目光淡瞥着她面无心绪,嘴边的话未说出来。 沉默了会,他满是歉意。“昨夜实属无奈之举,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言无忧见他道歉,语调温和了些。“你……昨夜为何那么做?” 把她打晕从天香阁带走,又派人悉心照料,矛盾至极。 微抬首,闻人靖沉吟道:“我……” 言无忧看着他。“怎么?” 闻人靖静默会儿,才道:“想求姑娘一件事。” “若是如此,你不必费这么大周折。容七他……” “容七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闻人靖与她相对,认真道:“我要让你使用玉骨生花术。” 又补了句。“帮我救个人。” 玉骨生花术救人?可她并不知晓玉骨生花是什么。“那是什么?” “无忧谷外,你用的术法。”她明明用过为何还不清楚。“便是玉骨生花术。” 经他一说,无忧才恍然大悟,好像那叫玉骨生花。可她不解。“玉骨生花能救人吗?” 他先是愣,然后点头。 “那你……”她道:“要让我救谁?” 就这么同意了?完全没有思考的同意?闻人靖略皱眉,问她:“你同意帮我救人?” 言无忧不解的反问。“我为什么不同意?”她爽快答应,倒让他无措了。 瞧此,言无忧道:“你要我救的人,想必是对你至关重要吧?” 闻人靖略怔了会,点头。 听言,言无忧笑了。“既是你重要之人,我自然要救。” 她的笑,让他有些无地自容,只是不解,呢喃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言无忧没听清楚,问他说什么,闻人靖只含糊带过。 他微弯身,恭敬道:“那请姑娘和我往里走。” 无忧点头。 越过拱门,掠过紫藤花攀植的廊道,花很多很漂亮,香味也有浓有浅,可以看出养花之人的心血,廊道尽头是一处幽静花苑,有人在那里坐着。 闻人靖停下,温声喊着。“娘……”他请她医救的是他母亲,闻人夫人。 闻人夫人多年卧病在床,服用过白无忧后,身体是好了些,但……瞧着眼前妇人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手里拈着淡花,只痴望着远处天际,言无忧有些明了。 旁侧的小婢行礼。“少庄主,您来了。” “起身吧。”闻人靖询问。“我娘她还是这样吗?” 小婢点头。“是,和往常无异。” “我知道了。”闻人靖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小婢顺从的退下,临走时忍不住多看了眼言无忧。 闻人靖蹲坐在妇人面前,明知她不会回应,仍旧道:“娘,言姑娘被我请来了。” 妇人仍旧不语,只是沉默。 “你的病,肯定会好起来的。”闻人靖继续说着,然后拉过言无忧,道:“娘,你看……” 见过闻人兄妹,言无忧自能猜出他们的娘姿色必然不俗,素白小花被妇人拿在手里,微风飘着香气,言无忧看着她,妇人看着言无忧,目如死水。 可忽然,妇人眼底突然有了波澜,紧盯着言无忧,唇动了动。 闻人靖不可置信,喊了声妇人却不应他。 那种复杂的目光,教言无忧下意识的后退,可她还未退步,妇人倒是先有了动作,手中的花滑落在地,起身便死抱住言无忧,说了第一句话。 “仙、仙儿。” 声很激动,似见到多年不见的故友一般。“你、你没死。” 言无忧挣扎,但夫人却用力抱着她。 声中带泪,很是激动。“仙儿,我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 仙儿……言无忧从未听过此名,看向闻人靖。 闻人靖连忙去拉妇人,解释。“娘,你看清楚,言姑娘不是你认识的仙儿。” 但妇人却置若罔闻,直拉着闻人靖,切道:“靖儿,我没认错。” 指着言无忧。“我没认错,她是你仙儿姑姑,她是的。” 说罢,又要去拽言无忧。 闻人靖挡在无忧面前,瞧着他娘亲,道:“娘,你瞧清楚,她不是你说的人。” 妇人脸色一黯,情绪又激动起来,她上前,十指抓着言无忧的衣领,眼神笃定:“我不可能认错的。”问着言无忧。“你是仙儿是不是?” “我……”此时,无忧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闻人夫人的问题。 妇人殷切的看着她。“是吧?” 那眼神像是恳求又像是其他,让无忧不忍拒绝。 才想点头,闻人靖却一反温和。“娘,你认清楚。” 似压抑着。“她不是。” “我说她是就是!” “娘!”闻人靖拉开言无忧,冷漠说出事实。“落仙儿三十年前就死了!” 落仙儿……那是谁?言无忧丝毫未觉熟悉,她也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死……”妇人细细呢喃,略平稳下来后,激动更甚以往。“不,仙儿不会死的!” 转而警戒的看着闻人靖,冷道:“你是来抓仙儿的是不是?” “娘。”闻人靖瞧着妇人冷漠的眼神,心有些窒。“我是靖儿。” “不!”妇人直摇头,情绪更是激动。“你不是!你是来害仙儿的!你是漠……” 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话未说完,妇人便晕了过去。妇人一晕过去,闻人靖心神大乱,忙喊了小婢过来,几小婢过来,连忙把妇人送回房,便又急急忙忙的煨药,井然有序。 待妇人缓睡下后,天已昏暗,寝房内的几小婢不约而同的叹了气。 言无忧沉默端视着昏睡过去的妇人,想着这妇人心疾该是这名叫落仙儿的姑娘。但三十年前?无忧转身想寻闻人靖身影时,却见他正跨出步。 言无忧想喊,碍于寝房安静,就没喊出,随步跟了上去。 闻人靖走的太快,她只好跟着,待闻人靖七拐八拐,到一偏院时,他才停下。 言无忧抬头,偏院赫然写着“落仙居”。 闻人靖略垂首,道:“我讨厌这个地方。” 更准确的说,是讨厌落仙儿。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5 作者有话要说:  嗯怎么说呢,我想着言无忧设定不是小白,或许善解人意更多点。 ☆、毒女落仙 生死门,是漠北最神秘的暗杀组织。 门中弟子幼时便修习邪术,经受生死门十八炼狱后,活着的便可出关。 他们毫不关心生死,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要为了完成任务,就算是皇帝的性命亦不放眼里,漠北与中原相隔数千里,即便生死门有事,也与中原武林无关。 但有人破了例外,这人便是落仙儿。 落仙儿生于漠北,世袭生死门圣女之位,掌管门内禁术。 圣女与门派掌门的婚约是生死门的规矩,落仙儿本要在她十六岁时嫁给生死门掌门,但落仙儿却在她大婚之日,卷着生死门秘法出逃江南,可生性恶劣又残杀剑客无数,终引江湖众怒,遂派江南剑客玉青子追杀。 追杀足有半年,才将落仙儿追杀至红石崖,被逼无奈,落仙儿强用玉骨生花术欲逼退江湖英雄,玉骨生花之邪,无人敢上前,那时,是一位默默无名的少年出了手。 一把刀,杀死了落仙儿,结束了她的性命。 少年一战成名,赢得江湖美誉,他背后的山庄的亦大躁多时,闻人山庄跻身江湖世家,成为三大世家之首,当年,杀死落仙儿的便是闻人远,楼澜水的夫君,闻人靖的亲生父亲。 落仙儿于楼澜水有救命之恩,她的死给楼澜水带来不少打击,是考虑此,闻人远与楼澜水成亲后不久,便出游四方,在闻人靖和闻人静相继出生后,闻人远便消失于江湖。不久,楼澜水亦生病抱恙,闻人靖挑起闻人山庄的重任,成为了少庄主,一担便是十年,在这十年间,闻人里始终没有回来,而闻人靖一直派人打听他的消息,但,从来没有线索。 当年杀死落仙儿的刀,是为断仙,现在是闻人靖的武器,闻人靖大概觉得,他爹闻人远不回山庄,与楼澜水关系僵化,全都因落仙儿。 言无忧可以理解,但并不认同。 “你的断仙刀。”言无忧屈膝坐在台阶上,看着他腰间的刀,试探道:“能借我看看吗?” 闻人靖似对她并不设防,只是愣了愣,便把随身携带的断仙刀递给她。 断仙刀利,他递给言无忧时,很是小心翼翼,就怕断仙刀伤了她,言无忧将断仙刀拿过来,细细查探着,乌黑的刀,拿起来极重。 “这把刀。”言无忧双手捧着,当月高举起,月色下,断仙刀泛着淡褐微光,她细瞧着断仙刀的每一寸,而后还给闻人靖,闻人靖接过来,她突然道:“很像你。” 闻人靖不知她何意,言无忧继而道:“也只有你能用此刀了。” 她其实不知为何他会将一切与她说,既然与她说,她能做的便是宽慰,三十年太过遥远,到底落仙儿与楼澜水之间有何情谊,她不知晓,楼澜水与闻人远之间又夹杂着什么复杂,她亦不知。 可她能看出来的。 言无忧抬首,与他共望那一轮明月,突道:“闻人伯父他,一定很爱你。” “为什么?”闻人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句话。 她伸手忽然握住了闻人靖绑袖的手,放在了断月刀鞘上,朝他淡笑。 “这把断仙刀,便是证明。” 说不清是她的话亦或是她的行为,让他有些愣,直呆呆的看着握着自个儿的纤手。 “这把断仙曾诛杀落仙儿,于闻人伯父必值得纪念。”言无忧柔软一笑,接着便道:“伯父将此刀留给你,想必是想让你斩尽江湖邪气,以正你闻人山庄之派。” 她的笑,她的话,都教闻人靖心尖直冒热气,忍不住瞧向她。 简式发髻斜插朵淡樱色小花,月光流泻至此,竟有淡粉薄光,青丝覆背,余有几缕垂至颈间,远处似有人声响起,闻人靖有些恍惚,脑袋好似一片空白。 “少庄主!”有人喊他。 闻人靖回过神,就见老管家神色匆忙的过来,他心略不安,问:“何事如此慌张?” 老管家看了眼言无忧,闻人靖知管家在顾虑,便说:“无妨,言姑娘不是外人。” 听他这般说,老管家才道:“夫人突然病发,现在又昏睡不得醒了!” “你再说一遍!”闻人靖立马上前,声调大了些。 老管家吓得跪下,音颤着。“少庄主,你赶快去看看吧!夫人怕是……”难逃一劫。 瞧老管家如此脸色,闻人靖不用猜都不知道是何情况,拂袖立马要走。 “闻人公子。”言无忧喊住了他。 瞧他回头,言无忧沉道:“让我也一并去吧。毕竟他不说了,她的玉骨生花术可以救人。 “这……”老管家惊愕,而闻人靖细思后,点头。“谢言姑娘。” 见他同意,无忧才走过去,与他一同去闻人夫人别院处,途中,闻人靖简单给她说了下闻人夫人的病情,如果说落仙儿的死,是闻人夫人的病因,那闻人远的出走,是对闻人夫人更重的打击。 闻人静出生不久,闻人远出走山庄,山庄便是闻人夫人当家,几年间操持山庄,让闻人夫人病疾更重,在闻人靖可独当一面时,身体再承受不住,卧病在床,偶风寒亦能要命,所以闻人靖去抢白无忧。 闻人夫人服过白无忧后,病情有所好转,甚至能清醒神智,但没几天,闻人夫人突然谁也不认识,只是待在花苑望着天,数着日子,闻人靖问过在数什么,闻人夫人只是摇头,什么也不作答。 这……病状是玉骨生花术所能救治的吗?言无忧不确定。 在看到闻人夫人躺在床上,了无生气时,更加不确定。 烛火透明,照着寝房内侍候着的四小婢,还有言无忧和闻人靖。 “少庄主,这位姑娘真的……”为首的小婢开了口,却被闻人靖冷瞥着不敢再说话。 言无忧端视着闻人夫人,无法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毕竟她并不习医,又不精通杂学,甚至她记忆亦是空白,若不是遇到容七,她指不定要昏到何时。 说到容七,她眉头皱折,自她被闻人靖请进山庄来,容七貌似就没出现过,虽说闻人靖早已道歉,但她明面上可是被掳走的,他不在意吗?可他不是说她是他未婚妻吗……未婚妻。 提及未婚妻,她某处记忆似被触起。 一捧花,一把剑,两抹身影站在水溪边,烂漫春日里,青年朝姑娘单膝下跪。 “……你愿意和我走吗?” “去哪?” “天涯海角,随便哪里。” 天涯海角……随便哪里?言无忧想努力捉住脑海里绵软如丝的记忆,脑袋却疼痛起来。 “言姑娘”一旁的闻人靖见她不适,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言无忧忍住脑袋里的痛,摇头。“我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6 没事,只是有些……” 正说着,她脑海突然又浮现方才的画面,那姑娘沉默会儿,才接过那捧花,点头答应,欣喜之情满溢于心,青年笑成花。“那我们算是未婚夫妻吗?”未婚夫妻……言无忧突然想到当初容七对她说的话。 “我是容七,是你的意中人。” 他说他是她私奔对象,但……她现在是有些怀疑的。容七真的是她的未婚夫?是她喜欢的人? “言姑娘,言姑娘。”耳畔传来闻人靖的呼喊,言无忧才回了神,瞧着闻人靖担忧神色,她略侧首,目光移至薄窗处,缓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不碍事的……”目光紧盯着那薄窗,言无忧指着那处,问道:“那是什么?” 她指着的那处,是一盆栽,浓紫化在花球上,即便夜晚,也难掩此花芳华。 见她问,闻人靖也不知,问着小婢,为首小婢道:“那花是芙蓉紫,夫人最爱看那花了。” “是不是只有夫人有这花?” “奴婢只照料夫人日常起居。”小婢们摇头。“至于是不是都有,奴婢不清楚了。” 闻人靖奇。“言姑娘,你问这做什么?” “我只是奇怪。”她初醒时,见到她窗边也有此花。“我醒来的那间房也有此花,只是……”她房间里的花,紫的自然。“这房里的花,紫的有些过分了。” 听此花,四小婢中有人又说。“是不是夫人经常照料的缘故?” “夫人经常照料?”她反问。“怎么照料?” 被她反问的有些胆怯,小婢不敢乱说话,只是瞧着闻人靖支支吾吾。 闻人靖道:“如实说。” 听到命令,小婢才道:“夫人喜欢此花,便用后山泉水浇灌芙蓉紫,我们想帮忙,夫人却不愿意,说是芙蓉紫香气很好闻,怕我们惊了花,一直不肯让我们照料。” 芙蓉紫花,言无忧盯着那朵过浓的花,似有了头绪。 她转首问:“可还有泉水了?” 小婢摇头。“夫人都是用清晨泉水浇灌芙蓉紫,就算剩了,也不会留下。” 见她连问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闻人靖心底略有猜测。 问道:“是花有问题吗?” 言无忧点头又摇头,很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我不清楚,只是感觉……” 她看着芙蓉紫。“那花有些古怪。” 闻人靖上前,细瞧了芙蓉紫,着实看不出什么古怪,想伸手一试,言无忧见此,立马上前,及时握住了他的手,拦下他。 “别乱动。”她语气甚是严肃。“这花……还是别碰为好。” “此花有毒?” “怕是不止有毒这么简单了。” 闻人靖循着她目光亦看向闻人夫人。 末了,言无忧看向他,道:“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闻人靖点头。“当然。” 她招手,让他矮下身,闻人靖照做,弯下身,言无忧微踮起脚尖,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她声本就小,再刻意耳语,说的话也只闻人靖听到。 听罢,闻人靖直起身,沉道:“好,便依你说的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记忆也要慢慢开启了。 嗯总觉得接下来剧情有点主角光环233333333 ☆、引毒风波 天色朦胧,黯淡星子挂在天际,映照着灯火透明的闻人山庄。 三两仆人挑着桶,接连不断的从后山挑着木桶过来,桶里盛满了后山泉水。大半夜的,突然喊起来去后山挑水,几个仆役还未完全醒来,监视此的老管家打了个哈欠。“大家快点弄完,就可以回去歇息了。” 和管家熟的仆役好奇道。“详叔,大半夜的少庄主要这么多泉水干什么?” 这……他也不知啊,管家正色。“别问些有的没的,赶紧把泉水送到夫人那里去。” 仆役不再埋怨,立马挑着泉水去别苑,待至别苑时,夫人贴身的四小婢便迎过来,两两把水抬进去,未让仆役进屋,四小婢抬水至屋外,敲门待屋内人应下后,才开门抬水进去。 天已渐亮,那花亦浓紫的过分。 言无忧吩咐四小婢将木桶全部摆好后,就站在芙蓉紫面前,静静的看着,窗已大开,凉风吹拂着芙蓉紫,不算太香的气味窜进她鼻息中,让她略皱起眉,服用白无忧后,夫人的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但事实并非如此,芙蓉紫摆隔之后,楼澜水便病发。 她问过四小婢是谁把花放上去的,小婢说是原本的花突然枯萎,楼澜水平生见不得花萎,四小婢便从山庄新买的花里挑选了一盆,搁在窗前。 芙蓉紫开的美,楼澜水喜欢的紧,便每日浇灌。 她起初以是芙蓉紫是缘由,但听着四小婢说她们只是随意挑选一盆芙蓉紫后,她又在怀疑了自己的推测,如果并非芙蓉紫的缘由……言无忧转身看着那清澄的泉水。 言无忧想试试,便弯身拿出飘在水桶里的木勺,舀了瓢水,闻人靖上前握住了她手腕。 无忧抬眸,就见他饶是严肃。“我来吧。” 她婉拒,但闻人靖却执拗着不让她亲自浇灌芙蓉紫,他说的认真。“你还要救我娘亲。”若芙蓉紫真有毒,那她倒下了,谁人可会玉骨生花术? 言无忧看了看他,点头同意,依不忘告诫于他。“你万要当心。” 那花,她始终觉得有些古怪,直觉告诉她,那花必有玄机,若她猜的没错,这芙蓉紫里应大有文章,闻人靖点头,拿着木瓢,慢走近芙蓉紫,而后停下。 此际天已拂晓,薄光透过云层淡雾,透着薄窗,映照着芙蓉紫。 闻人靖谨慎的将瓢里泉水,缓倒入花叶中,浸透了根,或有泉水,那花色逐浓,紫的过分却很妖美。 芙蓉紫,融蛇于骨,世人知花不知毒。 突然,她脑海里无缘故的飘出这几字,教她心底顿没心绪,便朝闻人靖大喊。 “小心有毒物!” 话刚落,那芙蓉紫花叶里顿展出一通透浓紫的蛇身,正吐着信子,凶狠欲咬向闻人靖,方才经她提点,闻人靖早已警戒,见芙蓉紫顿变成紫蛇,抽出断仙刀,一刀,便将毒物斩落在地,扭曲的毒身又变成芙蓉紫,干枯一地,化成的紫渍恶臭难闻。 四小婢受不住这恶臭,弯身呕吐起来,屋内有动静,吓得守门的管家立马推门而入,鼻息闻到的恶臭,教他都忍不住的往门外吐了几口,才又进屋。 老管家问。“少庄主,这、这怎么回事?” 闻人靖略皱眉,淡道:“先出去。” 拉着言无忧,他出去后,老管家看着四小婢,四小婢摇摇头也不知什么,老管家看了眼屋内,和四小婢一同出去。 出了屋,闻人靖便吩咐道:“把府内所有的芙蓉紫,全都丢了。” 芙蓉紫……老管家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7 不解,正想问什么,闻人靖却是异常严肃。“我说毁了便毁了。” 老管家点头,喊了几个仆役,按着闻人靖的话照办,可闻人靖又喊住管家,天已明亮,管家转首便看清言无忧的脸,不由得大惊,昨夜虽模糊看出这姑娘是个美人,但……这张脸却美的有些过分。 “祥叔,”闻人靖道。“这芙蓉紫是哪家花农送进山庄的?”末了又补了句。“或者说,当初买花进来的是谁?” “少庄主为何这么突然问芙蓉紫?” 搁在楼澜水寝房里的花,之前是以常青不败的蝴蝶青,不会在一夜间突然枯萎,若有人有意为之,那……言无忧想着,理解闻人靖为何突然这么问。 闻人靖道:“你只需告诉我便是了。” “倒是记不清哪家花农送来的,不过买花的……”想了想,管家拍了拍脑袋,才道:“是阿紫买的,她说紫色好看,夫人又爱花……” 未等管家说完,闻人靖便道:“把阿紫喊来。” “阿紫?”这回换做管家愣了,直朝他道:“阿紫便在您身后。” 言无忧回首,便见四小婢中有一姑娘头戴着芙蓉紫,俏生可人,见闻人靖狐疑的看着她,立马跪下来,不禁哀求道:“少庄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看着花漂亮……” 见阿紫这般,剩下的三小婢连忙跪下来求情,四小婢哭的让人心碎,教言无忧起了恻隐之心,她侧首看着闻人靖。道:“或许……”无关闻人山庄的事。“阿紫姑娘真的不知道。” 三小婢求情。“是啊是啊,阿紫姐不识字也不知道那花有毒……” 阿紫低头,以袖掩面抽泣着,言无忧抬眸,再想说些什么,可事情却在一瞬间出了轨。 阿紫突然抬眸,正好与闻人靖对上眼,她瞧着闻人靖,唇角淡勾。 “言姑娘!”闻人靖暗叫不好,连忙想把言无忧拉过来。 但有人比他更快。 两道紫纱突朝言无忧袭来,分裹着她腰身和她脖颈。 闻人靖立马抽出断仙刀,欲断了那紫纱,但断仙刀砍在紫纱上却无反应,甚至刀激起了紫纱的韧性,纱巾沁出淡淡紫气,香的过分,惊于紫纱的韧性,他微愣间,却被紫纱反弹到一边。 老管家立刻去扶,闻人靖自个儿站起来,瞧着阿紫,问的凌厉。“那可还是阿紫姑娘?” 老管家循目望去,只见方才怯弱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事一副狠厉的姿态,手里握着的紫纱,紧锢着言无忧的咽喉,毫不留情。 老管家慌了,连忙道:“不、不是。” 不止老管家慌了,那三小婢见平日来怯弱的阿紫变得凌厉,亦是吓得瘫坐在地。 闻人靖上前,盯着阿紫,问道:“阁下何人,来我闻人山庄有何要事?” “我君霁紫做事向来留名。”她垂眸,看着被束缚快要窒息的言无忧,淡笑道。“没想到你戳穿我隐藏的身份,坏了我的大事。”手里的薄纱紧了紧,言无忧的脸色更白些,说不出话,君霁紫道:“不如,我送你见阎王如何?” 听言,闻人靖失措大喊。“慢着!” “哦?”君霁紫停手,瞧着他道:“少庄主还有话对这姑娘说吗?” 略顿,他道:“你放了她。” 君霁紫偏头,故作奇怪。“为什么?” “你来闻人山庄害我娘亲,无非要杀我。”以楼澜水性命相要挟,无非是索要他的命。“我与她性命相换如何?” “少庄主,你不能这样!”三小婢和管家纷纷出声。 君霁紫略松薄纱,使得她可喘气,承认他说的话。“起初,我是以杀你为首要任务。”目光瞥着言无忧,她又紧了紧薄纱,改口道:“但,我改变想法了。” 闻人靖隐着怒气,看着君霁紫。 “传说中的漠北邪术,玉骨生花术,我还没见过。”君霁紫指挑着言无忧的脸蛋。“也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一个想法跃上心头,君霁紫笑的诡异。“我那三个哥哥想必会对这么美的女人感兴趣的。”君霁紫的三位兄长,那可是江湖中唾骂的采花贼。 闻人靖紧了眉,断仙刀指着君霁紫。“我不会让你带走言姑娘。” “你说的又有何用?”紫纱一裹,君霁紫说的张狂。“你现在不过废人一个!” 紫纱有毒,尤是那香气,可是香山派的绝命香,闻人靖不死已是运气,闻人靖不信,方运气,心肺间一阵疼痛,断仙刀才举,喉间腥甜,硬生生的吐出一滩黑血。 老管家见状,立马去扶闻人靖倒下的躯身。 见此,君霁紫笑。“还敢运气,闻人靖你倒是想死了。” 不再继续与他纠缠,君霁紫欲飞身离开,顺便带走快要窒息的言无忧。 “他想死,我不知晓。”有人突然出声,静沉若水却别有一番韵味。“可我知道。” “是谁?”君霁紫环顾四周,却未找出声音是谁来说。 那声又响起来。“君姑娘倒是想死了。” 话落,她就听到薄纱勾破的声响,几发暗器直朝她袭来,君霁紫忙不迭的闪躲,闪躲后已是狼狈不堪,她微垂首便见那暗器直刺入地。 “哎呀。”那声娇柔做作。“我手滑,差点伤了君姑娘呢。” 花型暗器,甚至还镀层银,风骚又花哨的暗器……君霁紫能猜出是谁。 转首,便看到有一白衣青年揽着言无忧,骚包的挽着折扇。 “……殷容七。”她咬牙切齿瞪着来人。“你不待在你玉花楼,来这里干什么!” “那君姑娘不呆在你香山,来这里做什么呢?” “废话!我当然有事。” “那我也有事。” 他有时间不去勾女还来多管闲事?君霁紫不信,看着殷容七。“你不会瞧上闻人少庄主的姑娘吧?” 殷容七看向闻人靖,似明白些许,笑问:“君姑娘最近都不看江湖八卦了吗?” 君霁紫别过头。“那种东西,我懒得看。” “哦?”殷容七别过脸,以指为言无忧渡气。“那你可能不知道了。” 言无忧此时才缓了些气,睁开眼就望见容七的脸,有些惊讶。“容七。” 毫不犹豫,容七弯身,在她脸颊上吧唧一口。 君霁紫愣了。“你、你……” 无视他人的目光,容七揽着言无忧,说了句话。 十分有底气。“我可是与无忧订下婚约了。” 说罢,若有若无的淡瞥了眼闻人靖。 正色。“我是她未来夫君。” 占有欲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双更!如果喜欢,就快点来评论吧~ ☆、闻人心事 他不该出手的。 在闻人山庄,即便闻人靖中毒不敌君霁紫,但闻人山庄的暗卫也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8 是吃素的。 论道理来,再怎么也轮不到他容七出手的,几句话把君霁紫吓跑后,容七觉得自己太冒失了,无奈扶额,容七叹了口气。 言无忧瞧他一脸愁容,问:“你……怎叹气了?”她之前可从未见过他叹气过。 指弹了她洁额,容七道:“唉,这君霁紫可是出了名狠女人,以后为夫可怎行走江湖啊。” 反正本不打算招惹的人,都招惹了,论招惹麻烦的本领,他只服自己。 “你和她不是挺熟嘛?” “谁说的?” “看着像。” “……” 容七哑然无语,瞧着几日不见的言无忧,现在和他倒是开起了玩笑,心里蛮复杂的。 “容兄。”一旁的闻人靖突然开口,见容七回首,微颌首。“方才,多谢了。” 闻人靖微抬眸,余光淡瞥了眼无忧。 容七自然没忽视他眼里的情愫,淡着话:“闻人公子客气了。”他伸手揽着言无忧的身,笑着淡道:“我还没谢你,方才救了无忧呢。” 闻人靖脸色略僵,拱手道:“容兄,也客气了。” “哪有哪有。” 言此,闻人靖突感到意识有些飘乎,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剩下的只听到,老管家的惊呼声和很杂乱的声音。 桃渡行舟,耳畔尽是潺潺水流声,他醒来便看到天光通透的不像话。 闻人靖起身,却见船首有人依坐着。 墨发覆在她单薄的背上,风吹起垂落青丝,漾起淡香,他伸手拂起姑娘青丝,不知何时他已然坐在姑娘身边,手揽着姑娘的肩,姑娘倚在他怀里,淡淡馨香直冲他鼻息间,让他不由得垂眸。 丽容渐现,他有些不敢相信,喊着姑娘的名。“无忧。” 言无忧柔软一笑,喊道。“靖哥。” 她……她怎会在这里? 闻人靖欲张口问些什么,但言无忧却挨的更紧,仰头便吻了他唇角。 眼睫颤动,气息温热,微瞪的双目逐渐敛下,他感受到的只有唇角的温热。 言姑娘,无忧姑娘……“无忧!” “少庄主在喊谁啊?” “不晓得,你走近去听听!” “我听着,是不是喊那言姑娘的名字……” “是言姑娘,还不快去请言姑娘过来!” “可这天都晚了,她也该歇息了吧?” “少废话!去请言姑娘过来。” 脑袋瓜被吵得生疼,痛感充斥心间,闻人靖感到烦躁,想让那些聒噪的声音消失,意识略清醒点,可聒噪声音还在吵闹,闻人靖不悦皱眉。 有人甚至朝他走来,他极为不悦。“都滚!” 寝房顿时安静,有人却不符时宜的笑出声。 闻人靖略抬眸,就见一身白衣的容七挽着折扇,抿嘴淡笑,还不忘揶揄他。“闻人大少爷,火气这么冲做什么?” “……容七?”他怎会在这里? 见容七与自家少主之间微妙的敌意,祥叔很有先见之明的让其他人离开。 待寝房安静些后,容七持扇淡笑。“听祥叔说,你昏迷喊着无忧的名字。” 闻人靖看了眼祥叔,祥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转过头,然后默默离开,顺便关了门。 祥叔走后,闻人靖出声。“那与你又有何干系?” “无忧睡下了,所以我来了。”容七微眯起眼,沉道:“不过,有件事,我希望少庄主能记得。”他侧首,瞧着闻人靖。“我与无忧可是订过婚约的。” “你骗君霁紫的把戏,在我面前还想故技重施吗?”君霁紫就是被这消息骗的逃走,要不然他闻人山庄早就捉住君霁紫,思及此,他道:“那都是江湖传言。” “便是江湖传言。”容七倒是不急的否认他的说法。“便是不可信,可我与无忧的关系……”他略顿,淡着话。“在外人面前看来,至少是相好的。”又挑衅的瞧着闻人靖,唇微勾。“可你不同,你若再对无忧有想法,怕是会落得个欺朋友妻的罪名。” 末了,容七又补了一刀。“你身为闻人山庄的少庄主,若是传出此传言,怕是对闻人山庄有所影响吧?说不定,来年的武林会议会将你闻人山庄除名在三大世家之外。” “你是在威胁我?” “哪敢,我只是阐述事实罢了。” “如果我偏要呢。” “那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杀了我?” “杀了你?”容七听他的话,笑意更浓。“杀了你只会让我惹来杀身之祸,毕竟我可不敢惹江湖世家,但……”容七欲言又止,侧首看着他,沉道:“把你丢在玉花楼,散了你二十多年的纯阳功力,对我玉花楼倒是没个难度。” 玉花秘术……闻人靖想到这里,恼怒不已,可容七那运筹在握的神态,倒是让他不爽,眸光一闪,有什么划开那混沌的思路,闻人靖反问。“无忧姑娘,知晓你在骗她吗?” 面容淡凝,容七又说了话,闻人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倘若有朝一日,无忧姑娘知晓你在欺她骗她,更是想利用她的玉骨生花术……你想,她会不会站在我这边?”威胁的话谁不会说。“我求玉骨生花,是救人。而你求玉骨生花……”最后的字咬的极重。“……是要害她。” 容七没有反驳,反倒浅笑。 闻人靖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需要随性洒脱的姑娘,而并非温弱的无忧,你不需要她。”容七的沉默更是验证闻人靖的猜测。“是玉花楼需要玉骨生花,需要无忧。” 容七向来洒脱不羁,与之交往的姑娘也大多随性,与他打交道数年,闻人靖从未见到他身边出现过温婉柔弱的姑娘,言无忧生的美,非常符合容七的那一挂。 但绝对不是容七的例外。 容七若是为她破例,便应在他掳走无忧后的第一时间冲到闻人山庄,朝他要人。 闻人靖很确定,若不是无忧会玉骨生花术,容七绝不会多看她一眼,更别提以玉花少主之名,保她的命,因她与武林为敌,无非是因玉骨生花罢了。 瞧出闻人靖心底所想,容七突然淡笑,也不复方才死沉着脸。 “随你如何说,但目前事实是无忧信我。”容七并不怕闻人靖告知她真相,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言无忧信他更甚于闻人靖。“即便江湖所传是谎言,但她比谁都相信我是她未婚夫。” 这就是事实。 “更何况,闻人少爷似乎忘了件事。”也是极重要的事。 闻人靖看着他,容七淡然道:“我是玉花楼少主,可习玉花秘术。” 然后道:“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爱我。” “容七!你不能再欺骗无忧姑娘。” 容七转眸。“我骗过的姑娘,还少吗?” “……”闻人靖竟也无言。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9 言已至此,容七瞧了瞧天色,笑着离开,顺带给闻人靖带上门,待与祥叔问候后,容七一改方才的淡然,脸色有些不自然,脚步匆忙,他直接去了无忧睡下的厢房。 不过三日而已,闻人靖竟就公然和他叫板,胆子肥了啊! 拜托,他可是把她从无忧谷带出来的好吗!要怎样她也是他要怎样她吧…… 穿过云莲水池上的曲桥,容七稍平稳了气息,步上台阶,来到透着温光的门扉前,幽幽莲香缓送过来,容七推开门,跨进屋内,又反关了门,见屋内无人,他转向内室,却在那瞬,顿失心神。 绣着鸳鸯戏水的暖色屏风,搭着素白的贴身小衣和外裳,半湿的屏风映着她的身影。 十岁他就回到玉花,也并非没瞧过美人出浴……但不知为何,容七只看着背影竟有些移不开眼,特别是那屏风映着的…… 他呆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言无忧已然穿好衣裳。 “容七?”言无忧湿着两只手,看容七一副失神模样,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发生什么事了?”想起今日,她急道:“是不是闻人夫人又出事了?”不然闻人靖会派人来找他吗? 回过神,容七忙道:“没有,没有。” 怕是让她发现什么端倪,容七转身。 身后的言无忧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再做声,室内顿时安静,仅有红烛燃着。 说不清是他关了门还是屋内有红烛燃烧,容七觉得脸有些躁,这是他从来未有的感觉。 还有,这莫名的静谧气氛是什么…自我挣扎了会,容七转过身来,便发现她已不再原处,目光略调,便看到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以干净布巾擦拭着湿发。 垂在她肩侧的两缕长发还带着水,打湿了她的前襟,若再细看点……便可…… “无忧。”容七突然感到罪恶感,便拉过木凳移至她身后,然后坐下。“我帮你擦。” 没等无忧反应过来,容七便拿走她手中干巾,修长五指将她的青丝细分起,而后慢慢梳理,或许……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别想其他龌龊的事吧。 他手法娴熟,不一会儿便将她的头发擦拭干净。 许是做的上瘾,容七拿起木梳,又替她梳发,可有一缕头发似与他作对,老是不让他梳发,他一急之下就将木凳与她拉近,伸手便将那一缕调皮的头发梳好。 无忧瞧他笨拙动作,抿着嘴淡笑出声。 容七见此,佯作生气道:“你竟然取笑相公我?” “没有。”她抿嘴。 “哼!”容七放下木梳,起身道:“我看到了!” 他幼稚又孩子般的举动,让无忧起身,配合着他,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容七垂眸,与她对视时,想要开玩笑的心情顿无,留下的全是沉柔若水的情感,这情感……他自个儿亦摸不透,只觉得他心头有点热烫。“我看到……” 他看到了什么呢,是她清澄的眼睛和淡勾的唇角。 还有……他自个儿的欲念。 ☆、容七辞别 他眼神的深邃,无忧不知道那代表着何意,只是隐约觉得……她该逃开的。 “容七,”她想说些话缓和下这莫名的气氛,该说什么呢……对了! “闻人靖没事吧?”她问。“他好像伤的严重。” 可提及闻人靖并未缓和容七的眼神,而是更加加深那复杂。 言无忧有些怕了,想逃,可她才转身,就被容七捉握住手腕。稍使力,便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整个人被圈在怀,身子也不自主的挺向他。紧紧的,不留任何间隙。 言无忧方抬眸,便见他俊脸直逼近她,而后,唇上一片温软。 唇被温热含住,这并不是容七第一次亲她,只是这次略微不一样。他有些躁,甚至有些气。他在气什么?她方才说了什么话,让他生气了吗?无忧不懂,眸中尽是他脸容的特写。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无忧突然觉得容七有些陌生,心绪淡浮。 直到,她上方传来一声无奈。“你在想些什么?” 无忧这才回神,张眸便见容七半解衣衫的压在她身上,直勾勾的盯着他。 红烛燃着,她躺在床上望着容七隐约的轮廓。 他亲她,她无半点该有的反应,想他玉花秘术学的甚多,怎就勾不了她?或反抗或回应,她统统没有,有的只是顺从,这让容七有些不爽, “你在想着闻人靖?” 无忧摇头。“没有。”他为何老是把闻人公子扯进来。 既然不是闻人靖,容七又问。“那你在想些什么?” 她在想些什么呢……她在想很多抓不透的事情。 “我在想,”无忧盯着他,“容七,你……”容七点头示意她说。 很多抓不透的事困扰着她,但最重要的一点是…… “你真是我喜欢的人吗?”甚至他说,他是她私奔之人。“我们……” 她目光认真。“真的认识吗?” 无论无忧谷还是现在,她对容七并不了解,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她是他未婚妻,但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不同的画面。甚至……不同的人。 微风袭来,红烛忽现忽隐,无忧有些看不清容七的脸,可她在等,在等容七的答案。 昏暗中,容七瞧着她认真,禁不住的笑出声。 “你……在笑些什么?” 容七淡敛唇角,以手拂去她额前湿发,倾身便吻上她的洁额。接着他道:“我们当然认识。”目光神情而温柔。“还很相爱。” 明明是很温情的话,无忧听着却有点不自在,容七自然瞧到,他指挑着她胸前湿发拨到一边,双臂分撑在她两侧,略带侵犯性的目光:“要不,我带你重温下?看看你想起来没。” 言罢,整个人都覆在她身上,薄唇在她唇上摩挲,轻绘出她优美的唇形,微撬唇齿,哄骗着她张口,无忧不傻自然明白他似在逃避什么,便下意识躲避,容七追上,封住她唇。唇舌纠缠,他将她的馨香纳在口中,引导着她以手勾住他的脖颈,俩人离的更近。 牵引出的欲念,他无法掌控,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开,往她的胸口抚去。 屋内有些热,床也有些热,无忧觉得有些热。 特别是他把她压在身下时,紧贴的某一处不断煨热她小腹。 “容、容七。”才开口,无忧便被那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话吓了一跳。 “嗯?”声嗓略哑。 “你别压着我了。” “为什么?” 无忧以手改推他的额头。“有点热……”除了热,似乎还有哪些她掌控不住的感觉。 “热是正常的。”他也很热,但现在……时候不对。 松开她,容七以额抵额,气息离的好近。 他以指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0 摩挲着她的软唇。 开口。“这里。” 手下移抚上两团柔软。“这里。” 手再下移至她腰腹之下,紧贴于身,引起无忧的一阵颤。 容七说的暧昧。“还有这里。” 他道:“都是我的。” 对于他划割领土似的话语,无忧不明。 他又道:“只能是我的。”闻人靖牵她手的画面,他记着。 他幼稚的言语,孩子般的霸道让无忧有一瞬失神,只是看着他。 容七捏了捏她脸蛋,道:“还想继续吗?” “不、不。”她有点燥。 微起身,容七当着她的面解了外衫,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手揽着她的腰身。又扯了折叠好的薄被,给俩人盖上。无忧甚是不自然,而容七带着玩味的笑。“如果你还想继续,为夫可是奉陪到底。” 他着实喜欢她的容貌,但他自个儿也知,在事情未搞清楚前,他不能动她。 至少……在她喜欢上自己之前。 玉骨生花,他有比闻人靖更想得到的理由。思绪漂浮过往,不知过了多久,手有些酸才让容七回过神来。略侧首,便见她早已合眼熟睡,似真的很累。 抽出酸麻的手臂,容七替她盖了薄被,而后悄悄下床,穿上外衫。 窗外,天已然朦胧若明,容七坐至床沿,抬手抚起她绸丝般的青丝,喊她。 “无忧。” 随即倾身,在她额前留下一吻,便跨步离开,顺便带上了门。可就在容七起身出屋的那瞬,侧躺着熟睡的无忧,却睁开了眼。她和他一般,一夜未睡,同床异梦,不过如此。 可她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 枕侧搁置着一封信,那是容七留给她的,她拆开,信是容七的字儿。 他说他尚有事,让她安心带在闻人山庄里,闻人靖不会亏待于她,什么时候回来,他没说,只说他走了,容七离开山庄,作为他未婚妻,她该难过的,可她更多的是放松下来。 一夜未睡,浓浓倦意袭来,无忧睡了会儿。 待她再醒来时,天已大亮,闻人靖给她调来的俩丫鬟正乖乖的站在床边,等着她起床。 “早好。”幸而容七走的早,不然又需解释。 俩丫鬟齐声的问候,接着便给她梳洗起来。 用完早膳,她想起闻人靖昨夜的伤势,便想去看望下,毕竟……闻人靖受伤,多少因她。 俩丫鬟听了,也是抿嘴淡笑,忙领着她去闻人靖那里,穿过廊道,绕过曲池,在一处花道下,有人拦住了她。 “言姐姐。”闻人静抱着一封琴盒,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你去哪啊?” 瞧闻人静模样,似不知昨夜之事。 “闻人公子与我相约。”她说个借口比较好。 “欸!那就先别去了。”闻人静抱着琴盒,拍了拍乌黑琴盒。“我弹琴给你听。” “二小姐。”言无忧身边丫鬟拽了拽她,悄声道。“言姑娘可是去看少庄主。” 还故意把少庄主咬的重,希望闻人静能觉察到,而闻人静则是摆手。 “什么时候都能看到我哥,可我弹琴又不是能常听到!” 说罢,无视丫鬟暗示性目光,闻人静大大咧咧的拽起无忧的手,就走。 “言姐姐,我给你弹琴听嘛。”边撒娇边拉着她往花亭走。 言无忧无奈,还不能将闻人靖受伤之事说出来,便跟着闻人静,稍拐到一凉荫处,闻人静才停,把无忧按坐在石凳上。缓拿琴盒,闻人静很是神秘的道:“言姐姐,我给你弹琴听。” 言此,闻人静便走至一处,那里已有俩小婢候着,俩小婢见她过来,连忙把琴摆好。 梨木长几,旁有燃香,闻人静恬静的坐在那里,一张九弦朱琴摆置在她面前。指挑琴弦,便有一曲雅调悠传出来,声缓且暖,和闻人静的性格很是相像。可不久,言无忧倒是被那琴引了注意,目光瞧着闻人静手下的九弦朱琴,很是入神。 一曲罢了,闻人静收指,抬眸便见言无忧瞧着琴沉思的目光。 “言姐姐,这琴曲好听吧?”很是自信。 言无忧回神,迟钝的点了点头。 闻人静弹过,瞧着琴有些怀念。“若不是小偷有良心,把琴还了,我今个也弹不出了。” “琴被偷过?”她是闻人家二小姐,谁敢偷琴? “当然有。” 手指抚至琴弦上,唇边不经意间淡笑。“偷的可不止是把琴。”还有……还有她曾经的悸动。 但往事已然如烟,命局已定,闻人静勾出无奈的笑。 编排个借口道:“毕竟这可是解忧琴。” 目光下移,闻人静瞧着九弦朱琴。开口。“曾经可是落仙儿的解忧琴。” 这琴,曾属于落仙儿。 玉骨生花是落仙儿的武艺绝学,而九弦朱琴则是落仙儿聊以籍慰的玩物。琴分九弦,每弦都是不同颜色,用在落仙儿手中,弹琴会杀人于无形之间。九弦朱琴也是当年分辨真假落仙儿身份的关键点。 落仙儿死后,她的九弦朱琴就被奉送回若台林,但时间久了,无人在意九弦朱琴,闻人静八岁时,曾跟着闻人靖去过若台林,恰逢生辰,那武林盟主便顺水送个人情,将九弦朱琴相赠于她。 闻人静有了此琴,便改名为“解忧琴。” 解忧琴被偷,其实也是闻人静自个儿心甘情愿双手奉送的。 一切,都源自于她十三岁。 她随闻人靖去往蜀地时,行舟时她闲的无聊,便以琴为友,琴声寂寥,难免伤情,而那时响起的萧声则和着她的琴声,让她心生爱慕。一琴一萧,伴随着她一路到蜀地。 下船时,她去寻萧声再也寻不到,最后她返回时,便遇到一俊俏青年吹奏萧调。 那人……是容七。 他面容如玉,都胜她几分。 亦是有礼。“姑娘,是在找寻何人?” 这一声姑娘,让那时的闻人静认定眼前的青年是她的真命天子。 闻人静道。“我在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写闻人静的心事。 然后想说下果然武侠类的很冷门。 也谢谢那位点击的小天使,让我觉得还有人看。 会继续写下去的~ 开了假车23333333333 ☆、百里家史 容七,江湖人称七公子,有名的放荡子弟。 她哥多次告诫不要与容七沾上任何关系,但她不愿,所以被骗也是情理之中。 “传闻解忧琴一出,万事无忧。静姑娘,可知真假?”他提出要听解忧琴曲,她虽略疑,但仍是抱着琴给他弹起来,这次,他却没以萧和琴,她多少遗憾。 准确的说,自那次江上见面,她之后再没听到容七吹出萧声。 她抱着解忧琴出庄,回庄时,琴已然被容七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1 拿走,那时,她才明白,容七接近她,是为了一把琴。拿走琴时,给她留下了剪短的话。“多谢闻人姑娘。” 正如他还来无忧琴时,给她的字条一样简短,顺便,还祝愿她与她未婚夫百年好合。她未婚夫是百里世家的小公子百里寒,在她十五岁时,在武林见证下,与他订下婚约。百里寒为人木讷些,她尝试过与他聊些话题,但每次百里寒总是冷着脸,亦是那时,她总是想起容七,但……与百里家的婚约,她不能反悔。更何况,眼下正是她与百里寒的婚期将近。 而她也听江湖传言,无忧谷出了位会玉骨生花术的邪女,勾走了容七的心魂。 容七因她,招惹得罪的世家愈来愈多,辛女刀掌门更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正想着,闻人静略抬眸,就见言无忧似有沉色。便道:“言姐姐,你想些什么呢。” “没、没什么。”只是听着她的话,有些心闷而已。 无忧又问。“那你与百里公子的婚期是何时?” “倒是没多久了,我请你来听琴,主要也是想弹给他听。” 听她这般说,无忧才松口气。 提及百里寒,闻人静虽有些抱怨他不懂琴乐,但字眼行间无不是自豪之意。张口就是我家百里我家百里的,言无忧明了的随和淡笑。 直至,一道人影出现在闻人静背后。 精绣玄衣,不苟言笑的俊容,教言无忧立马猜出来是谁。特别是看着闻人静的眼神,不是百里寒又该是谁呢。百里寒也真如闻人静所说有些无趣,无声无影的走进来,站在那里傻愣着盯着闻人静,好似他这般做,闻人静便能察觉到似的,言无忧假咳了声,才引起闻人静注意。 闻人静立马关切的问。“言姐姐,你冷吗?” 此时分,花亭下传出狗吠,闻人静立马坐直身子。 似真有感应,看着言无忧,道:“不会是……他吧?” 言无忧点头,闻人静立马拉下脸,转身,便看到百里寒沉着脸。“百里……” 尴尬之色便浮现出,而瞬间便有几只小黑狗冲上花亭,纷纷蹭在百里寒脚下。 “百里,你瞧。”见着毛茸茸的小狗,闻人静立马有了主意,抱起一只胖成团的黑狗,递给百里寒也让他抱,顺便想化解方才的尴尬,脱口便出。“大黑和你多般配!” “……”百里寒脸色更沉。 闻人静的笑容僵住。 过了会儿,闻人静连忙松下抱着的小黑狗,拉着言无忧介绍,介绍的无非是客人之类的,百里寒看清她面容那瞬,只是有些奇怪,其他都是冰脸,虽是沉默,但言无忧能看出百里寒应有话要与闻人静说,便匆匆告别。 俩丫鬟随着她踏下花亭时,还能听到闻人静极力要挽留她的声音。走在青石板路,她觉得百里之姓很是少见,不自觉的呢喃着百里。 身旁俩丫鬟听了,便问。“姑娘,你在念叨着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百里姓新奇而已。” 听言,俩丫鬟纷纷道—— “新奇的可不止百里的姓。” “百里世家也是很新奇!” 言无忧转而问。“此话怎说?” 俩丫鬟探头探脑的看着周遭四下无人,才道:“姑娘,方才你不是见到了百里小公子?” 百里寒?“他怎么了?” “这大家都知道的,小公子并非姓百里。” “不姓百里?” “也不全是百里世家的人。” “为什么?” 见她实在不懂,俩丫鬟便把百里世家之事,给她理了遍。 百里世家居于蜀地,在闻人远未杀落仙儿之前,闻人山庄未扬名江湖之时,百里世家与岭南玉花楼、骆家四手堪称江湖三大世家,而闻人山庄跻身江湖三大世家,并成为三大世家之首时,骆家四手被踢出三大世家,百里世家位居第二。 百里家先有一子二女,嫡长子百里锦,嫡女百里优,长女百里羽。 百里老爷甚是爱女,更爱嫡女百里优。 长女百里羽已是适婚年纪,却因百里优年纪未到不能出阁,便把长女婚事一搁再搁。 百里优将满十六岁,上前提亲的武林俊秀倒是多如牛毛,可百里老爷仍是看不上,可之间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百里优满十六岁时,突然消失,江湖上传言是百里大小姐早已相中哪位俊秀私奔,又有人传百里大小姐遭人杀害,身首异处。 反正百里大小姐失踪后,百里老爷突发疾病暴毙而亡,而百里锦爱妹心切,抑郁过度,走火入魔武功尽失,据说是变成废人一个,整日待在百里世家不出去。 而此际间,百里羽丧夫被夫家扫地出门,便回到百里世家掌控百里一切。 百里羽带回来的,便是百里寒。 人说百里寒不姓百里,姓什么不清楚,让百里寒姓百里是百里羽的主意。为的是以后继承百里世家。而与闻人山庄的联姻,是百里羽一手促成。俩丫鬟提到百里羽,简直一副崇拜模样,一人撑起百里世家不容易,一介女流之辈,能让百里世家跻身三大世家之列,更是让人钦佩。 言无忧正想着,一曲琴调响彻起来,回首望向花亭时,便隐约得见闻人静弹琴的模样,而百里寒则是站在身边,不温不热。或许百里寒不善言谈,但珍惜闻人静的心人人皆可看到。 正想着,脆生的声调在她不远处响起。“啊,大小姐!” 接着便是一方手帕落在她脚边。 她弯身拾起,手帕边角绣着的“羽”字甚是柔美,看起来高贵典雅。 “羽。”言无忧瞧着手帕绣着的字,心中不敢妄自推测,可她身边俩丫鬟倒是先认出来。 俩人惊讶的说不话来,结结巴巴的。“羽、羽……” 无忧抬眸,便见庭院榕树下伫立位妇人,行姿曼妙,正背对着她,她可确定,眼前妇人便是百里家二小姐,百里羽。方才闻人静也与她说过,眼下婚期将近,百里家二小姐携百里寒登门拜访,确定婚期,百里羽出现在闻人山庄并不奇怪。 想着,无忧见百里羽的丫头朝这里跑来,便伸手将捡到的手帕递给丫鬟。 丫鬟拿过去,朝她谢礼。“奴婢替大小姐多谢姑娘。” “举手之劳。” 见她生的美,又有礼数,丫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姑娘长的真美。” 无忧道谢,顺便客气的攀谈了几句,才知丫鬟名为朝彩,是百里羽的丫鬟,才入百里世家不久。而之所以大喊小姐而并非其他,是因百里羽丧夫回到百里家,便是百里家的人,里优失踪数年,大小姐自然喊得是百里羽。 丫鬟捡帕有些久,教在榕树下等待的百里羽有些急耐。 “朝彩。”百里羽略转身,起步走近,尚未开口时,便看到了言无忧。 瞬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2 间失神,近乎痴愣。 百里羽站在原地,凝视着言无忧的面容,目光一寸寸的在言无忧面上游荡,似不敢确定。朝彩见了,拿着手帕就站在百里羽身边,笑道:“大小姐,您也觉得言姑娘长的美吧?” 百里羽不语,只是盯着言无忧的脸。 无忧抬眸,便与她视线对上,不可置信、闪躲、错愕……百里羽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大小姐。”朝彩瞧她失神,连忙摇了摇她,百里羽才回神。“确实。” 她微敛心绪,试探道:“姑娘姓言?” 无忧颌首。“是。” 略顿,百里羽又问。“那姑娘家是哪里人士?” “……楚江。”容七告诉她的。 “那家中还有何人?” “……” 无忧奇怪,看着百里羽,不止无忧,连百里羽的丫鬟都很奇怪的看着她。 百里羽淡笑,欲缓和尴尬,道:“姑娘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姑娘面熟,有点像……” “落仙儿?”她脱口而出。 这次换百里羽呆了。“你知道她?”她竟知落仙儿? 瞧着百里羽,言无忧倒是坦然点头,闻人山庄的夫人楼澜水,不就曾把她认作落仙儿吗? 不过,她真的与落仙儿长的很像吗? 下意识的,言无忧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呢喃着。“很像吗?” 何止是像。百里羽望着那张脸,又陷入沉思。 突然间,一阵急躁的脚步声传来,还有气喘吁吁的声音。 无忧调开视线,便见到老管家扶着腰喘大口喘气。“言姑娘,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她指着自己。“找我?” “对啊。”老管家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道:“我家少爷要见您。” 闻人靖?无忧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这、这我也不知道!”管家急切。“言姑娘,您还是和我走一趟吧!” 见管家急乱,无忧也不敢耽搁,和百里羽客气句,便和管家离开,而她的俩丫鬟见此,也不再对着百里羽犯痴呆,立马跟上去,待言无忧离开后,朝彩看着她家大小姐依然呆愣。 关切问道:“大小姐,您还在担心寒少爷的婚事吗?” 闻人山庄的静小姐,与江湖上的浪荡子容七有过一段故事,订下婚约前,寒少爷并非不知此事,但大小姐说了,为了保证百里家的地位,寒少爷必须和闻人静订下婚约,无论愿不愿意,她家寒少爷都没说啥,可那闻人家的小姐倒是事事挑衅。 嫌弃寒少爷不会弹琴吹萧,这也埋怨那也嫌弃的……可讨厌了! 百里羽摇头。“并非此事。” 朝彩问。“那是什么?”难道不是为寒少爷忧愁? 听言,百里羽沉默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很多的画面。 似有人在她耳边呢喃。“大姐。” 百里羽蓦然回首,可眼前除了朝彩谁也没有。 她亦低喃。“优……”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23333333 继续填坑~! ☆、解忧无忧 闻人靖不是找她有事谈,是他芙蓉紫毒未清干净。 可容七明明告诉她,闻人靖毒伤已解,毒素为何还未清解干净。 昨日之事,闻人靖早已吩咐不得声张,所以除了部分人知道外,很少人再知晓闻人靖受伤,老管家说闻人靖这么做是怕引来祸端,仇家若是知闻人靖中了香山派的毒,肯定会派刺客前来暗杀,眼下正逢与百里家结亲时刻,一丝也不能出差错。 考虑此,她便让俩丫鬟先行离开,俩丫鬟听了很是高兴,朝她笑的不明深意。 打发完丫鬟离开后,无忧便随着老管家,进了闻人靖的寝房。脸色惨白,时有冷汗,闻人靖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之上,意识全无。一副毒气攻心的样子,无忧询问。“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晓。”管家老实作答。“昨夜,容七相公明明治好了少庄主,少庄主还和容七相公说了会儿话,可哪知大清早的,就又变成这样了。” 说着说着,老管家难过的掩面而泣。 无忧掀开步帘,挨身坐在床沿边,以手覆在闻人靖额前。 人家大夫都是把脉,可她倒好,覆额是做什么……老管家奇怪,却也只能指望着言无忧了,他又道:“言姑娘,您是少庄主请来的神医,可有法子救我家少庄主?” 夫人神智虽清醒点,但还尚未恢复完全,他家少庄主,决不能倒下。 目光锁在闻人靖脸容上,言无忧忧心忡忡,秀眉略蹙,思衬会儿,言无忧突然有了动作。 老管家以为她要救人,可见她却动手解了闻人靖的腰带,可把管家吓得。“言、言姑娘。” 昨晚容七的话,老管家可不敢忘记。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他是不懂但言姑娘扒他家少庄主的衣服……稍微有点…… 言无忧没在意管家的表情,只是迅速把闻人靖的外衫脱了。而后侧首,道:“我有法子。”又补了句。“可需要您来帮忙。” 听到闻人靖有救,老管家说的急切。“姑娘,需要帮什么忙?” “帮我提些热水过来。”言无忧稍解闻人靖里衣,目光紧缩他心口处的淡紫。又道:“再给我弄把匕首。” 芙蓉紫毒踞于他心口,余毒若不清解掉,那他的性命便是不保,眼下容七不在,她只能靠自己,幸而昨晚容七医他时,她在场目睹一切,若清余毒的话,她……应该可以。 言无忧再三给自个儿提气,而老管家则按照昨日把她需要的全部准备好了。 “言姑娘,您来瞧瞧,可以吗?”管家道。 言无忧瞧了下,点头,然后搭着管家的力,将闻人靖扶到平榻上。 见识过昨晚容七所做之事,管家见言姑娘孤身,有些不放心。 “要不再找些懂医术的下人过来?”更多的是担忧。 言无忧拿起匕首,挑开闻人靖的上衣,露出因毒煞白的肌肤,还有那团踞在他心口处的淡紫,似在安慰管家又似在安慰自己。“没事,很快就好了。” 老管家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老老实实的退在一旁。 刃尖抵在那团淡紫周边,言无忧的手有些抖,连带着刃尖都有些抖。 “无忧,你看清楚了。”昨晚,容七以同法医闻人靖时,在下刀之前,曾对她说过。“芙蓉紫本就是香山派的秘毒,它们喜欢盘踞某处将那处血肉吸干才会转移,别瞧君霁紫夸得天下没地下无的,但其实解芙蓉紫也并不是没办法。” “用刀把芙蓉紫的毒素顺着血流出,是最好的方法。” “但呢,下刀时亦要快准,不然若是慢了,芙蓉紫转移下处,便又是件事。” “虽然我想在闻人大少爷身上戳几个窟窿,唉……没办法,谁让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3 我善良呢。” 容七的话不知不觉的给了她勇气,言无忧深吸口气,然后手腕用力,刃尖割破了他心口处周边的肌肤,几乎是瞬间,那浓紫色的血液立马顺往下流,落在事先摆好的水桶里。 即便解毒,顺着血液流出的亦是毒,需用青阳草汁来盛放,浓紫入桶,立马发出滋滋的声响,异香铺面而来,闻人靖尚未清醒,他心口处的浓紫也渐渐变淡,这是芙蓉紫毒解的迹象。 管家见此,立马递上干净纱布,无忧接过来,望着他心口处渐淡的紫色,不由得放松。 原来,这法子用起来也不难嘛。 “言、言姑娘!”管家似看到什么,惊恐的指着闻人靖道:“您快看少庄主那里!” 循着管家的目光,言无忧望去闻人靖的颈处,只见他颈处突浮淡紫,再往下看时,便是闻人靖心口处的淡紫朝着颈处移去。 咽喉……她瞧着那团小紫,冷汗直冒。 一旁的管家也急了。“这、这可怎么办……” 就在此际,中毒昏迷的闻人靖缓睁开眼,想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言姑娘,言姑娘,您快想想办法啊……” “少庄主可不能有事。” “言姑娘,言姑娘……” 闻人靖意识模糊,只听到老管家的泣声。 他正想开口让管家闭嘴时,他的脸被人捧起,手很柔,他眼模糊,只看到个大概模样。 “失礼了。”有人说着话。 下一瞬,颈间一疼,他痛如斯,而后便是一点温暖贴着他的颈处,馨香撩拨,温软在怀,怔了半会儿,闻人靖终于清醒,是言无忧替他除毒。 其实呆愣住的不仅是闻人靖,老管家被言无忧惊世骇俗的动作也吓了大跳,虽说是解毒,但……她这样做,难道不怕污了自个儿的清白? 吸去一口,再吐出来,如此往复十几次,他颈处淡紫才被她吸除干净,见毒已除净,言无忧又迅速给他包扎好。 闻人靖有些清醒,看着她道:“你对容七这样过吗?” 无忧微怔,还未张口,脑袋突然昏涨,一个没注意,整个人便昏倒在地,意识全无。昏迷前,她听到了老管家的喊声,之后,是很多人很多人的声音。脑子涨涨的,整个人似漂浮在水里,寒冷的让她发憷。 “和我走吧,天涯海角,无论哪里。” “你勾引男人,就以为我拿你没法子吗!” “算我求你,你放过他吧……他是我最爱的人,你不能夺走他。” 乱糟糟的声音,全都一股脑的涌入她脑里,格外痛苦。 可在糟乱声音中,却又一声格外清晰。“天道自有轮回,姑娘的命,早了。” 早了……她的命早了,那是何意? 言无忧睁开眼,却惊恐的发现自个儿深处水中,身子沉的不像话,更让她惊恐的是,与她面对面的,尚有一人,女子身袭红衣,体态姣好,红色的挽袖飘在水中,青丝散下,柔顺的搭在颈间。这姑娘微闭双眸,而面容……与她长的一模一样。 甚至分毫不差。 全身发寒,言无忧觉得透不过气。 此时,红衣女子却睁开了眼,见无忧,并不觉得惊讶,反倒是笑。 “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我是谁?” 女子点头。 “……你认识我?” 女子点头。 “你……是落仙儿?” 女子笑,然后摇头。 “那你是谁?” 女子伸手,抚上她的脸,笑的别有深意。 “我是你啊,无忧。” 寒意直出,言无忧想走,可红衣女却以袖缚住她腰身,在她耳边低低呢喃。 “记得,来找我。” 你会来找我的,无忧。 接着,一阵窒息感直朝她喉间而来,无忧想挣扎,却再也挣扎不了,渐渐的,力气全无,一阵黑暗朝她袭来。也不知昏沉多少时间,无忧再醒来时,已然是在自个儿的房间。 轻纱薄帷,垂挂的山水画……还有独自凭栏的美丽妇人。 时有脚步声响起,无忧循声望去,就见俩丫鬟绕过屏风,端着托盘进来。 见她醒了,甚是惊愕。慌忙放下托盘,道:“夫人,言姑娘醒了!” 听言,凭栏而倚着的妇人侧首,走近床榻,柔声问。“言姑娘,你还好些吗?” 声温且软,是闻人靖的生身母亲,楼澜水。 “夫人你……”之前见到楼澜水时,楼澜水还是意识不清醒的模样。 “我病疾已除,早已无碍,倒是姑娘你感觉如何?” 她收目光,柔答。“很好。”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她道谢。“多谢夫人关心。” “姑娘说的哪里话。”楼澜水坐在她床沿边,握着她的手。“我都听管家说了,是你救了我的靖儿,应该是我谢姑娘才是。”说着,夫人又补了句。“而且靖儿也与我说了,是你医了我的病疾。” “不是,”她想反驳,想告知楼澜水医治她的……是容七。但夫人却打断了她的话。“姑娘不必谦逊,靖儿都与我说了。” 说到闻人靖,无忧问道:“闻人公子的毒,解了?” 楼澜水点头。“当然解了,那日姑娘救醒我儿后,便一直昏睡至今。” 那日……昏睡至今?无忧又问。“我睡了多长时间?” “半月有余。” 半月?她不过就睡了会儿,怎就半个月过去了?她扶额。 楼澜水见了,却是突然感叹。“果然好像。” 像……无忧问。“落仙儿吗?” 先是愣了会儿,楼澜水点头。“很像。” 楼澜水说她和落仙儿相像,百里羽也说过此话,那到底与她相像的落仙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言无忧想要了解。她转首,望着楼澜水,道:“夫人,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但问无妨。” 想要了解三十年前早已死去的人,不是很容易,但三十年前,楼澜水与落仙儿有过交情,或许楼澜水会知晓落仙儿的事,她只是感觉……落仙儿或许会是她恢复记忆的关键。 无忧屏退俩丫鬟,待房中只有她和楼澜水时,才问。 “落仙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唉唉唉:( ☆、表露心意 落仙儿,闻人靖告诉她,说落仙儿是漠北邪女,专司残忍之事。 但楼澜水却告诉她,一个不一样的落仙儿。 生在漠北,贵为生死门圣女,却不得不经历生死门十八炼狱之苦。 出关后,便要准备嫁给生死门掌门莫清北,莫清北其人,生性残暴,虽与落仙儿同岁,但专司谋杀之事,这让十六岁的落仙儿极为不爽。 于是便在大婚之日,离开漠北去往中原。 至于江湖上传说的生死门秘法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4 ,楼澜水解释说那是莫清北逼落仙儿回漠北的手段。传落仙儿有生死门秘法,又大肆渲染秘法之绝,中原侠客必有图谋不轨者,抢夺秘法,再加上莫清寥私下杀害中原剑客嫁祸给落仙儿,落仙儿在中原根本待不下去。 亦是那时,楼澜水初遇落仙儿。 楼澜水色艺双绝,无意间得罪过香山三郎,给自己招致很多麻烦。一次行途,香山三郎迷晕楼家护卫,想教训楼澜水时,是落仙儿救了她。 “仙儿面冷心热。”提及落仙儿,楼澜水道:“当时是她把我从贼人手里救出来的。” 于是,落仙儿便护送楼澜水回家,而途中楼澜水遇到一生挚爱,闻人远。回到楼家后,落仙儿匆匆离开,而闻人远则待了不短时间。之后,闻人远提亲,楼澜水便嫁给了闻人远,成为闻人山庄的女主人。结亲时,落仙儿曾也去过楼家拜访,但碍于落仙儿名声问题,俩人只得偷偷的见。 落仙儿什么也没说,给她件礼物便离开。 “礼物?”她惊愕。 楼澜水笑笑,她挽袖,戴在手腕上的红绳便呈现在无忧面前。“便是这了。” 成亲后不久,楼澜水就听说落仙儿杀害了骆家四手的掌门,引起武林众怒。楼澜水担心,便打听出决战之地红石崖就去了。在那里,楼澜水见到了落仙儿的最后一面,是闻人远动的手。 一把断仙结束了落仙儿的性命,导致落仙儿死而坠崖,生不见人活不见尸。 当时闻人远的断仙刀整个都穿透了落仙儿的心口,又是坠崖,所以众人一致认为落仙儿已死,正是如此,楼澜水与闻人远渐有了间隙。 “当时仙儿走火入魔,自个儿都控制不了玉骨生花术,连我也不认识……”那是场不美好的回忆,教楼澜水面有哀色。“他杀她是逼不得已,但我心里始终是有道坎的。” “我虽不说,但夫君知道。”提及那段日子,楼澜水有些悲伤。“他见我内疚,便也内疚,小静出生不久后,他便离开了山庄……”眼眶微热,楼澜水又道:“他临走时,说在哪里打听到仙儿的下落,说是可以帮我找到仙儿,但我知道,那只是他骗我的谎言罢了。” 而闻人远离开,便是十多年,起初还是有些家书,但久而久之便没有了。 甚至派去探子去打听时,已然打听不到闻人远的消息。 楼澜水甚是后悔当时她藏不住内疚,让闻人远更为内疚,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最后,她道:“仙儿已死三十年了,我也就不求什么了。” 三十年已过,能再求什么呢?楼澜水心怀内疚。无忧正想说些安慰话,屋外丫鬟来报,说是闻人靖过来了,在屋外等着呢。楼澜水听了,满怀深意的看着无忧。而后道:“靖儿怕是等不及要见姑娘你了。” 言罢,便让闻人靖进来,楼澜水话落,便有人推门而进。 身袭玄衣,红边相镶,俊脸已有生气,看样子芙蓉紫的毒是解了。 无忧客气的问。“闻人公子,你的伤好些了吗?” 闻人靖有些躲避她视线,微垂眸道:“已好大半,多谢言姑娘相救。” 室内一时寂静,有些尴尬。 楼澜水见了,便拉着无忧的手,提议道:“眼下静儿婚期将近,姑娘不如留下观礼吧?” 说着,还暗使眼色给闻人靖。 “这个……”她起初想拒绝,但想着容七已走,她目前并无其他地方可以去,如果留在闻人山庄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便又道:“既然夫人相邀,那我就留下吧。” 听此,闻人靖眼神明亮了些。 接着,夫人又说些什么,需要她静养些时候,随后便带着她丫鬟走了。屋内只剩下她与闻人靖俩人,四目相对,闻人靖总有些闪躲。 “闻人公子。”是她率先开口,犹豫片刻才道:“抱歉了。” “……为何说抱歉?” “就是我对你……越礼了。”她指的是她为他除毒之法。 闻人靖一愕,脸热起来。“我理解言姑娘的做法。” 末了,闻人靖抬眸。“言姑娘救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瞧着言无忧道:“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必双手奉上。” “闻人公子客气了。”江湖上真的少不了客套话。“当初在无忧谷,你也算是救过我。” 谈起无忧谷,无忧方想起容七,如今半月已过,容七有没有回来过? 想此,脱口便说:“容七他来过吗?” 闻人靖的眼眸略黯淡了些,淡着话。“半月来,容七并未来过闻人山庄。” “……真的?” “我怎敢欺骗言姑娘。”容七真的未从回来。 言无忧哦了一声,神色免不了失望。 闻人靖见此,开了口。“言姑娘?” “嗯?”言无忧应着,看着他。“闻人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思衬了会儿,他才犹豫开口。 他问:“言姑娘,觉得容七如何?” 容七?脑海浮现出他的面容,无忧道:“他…”也就说了俩字。“还好。” 还好……这算什么评价? 闻人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说,无忧利落道:“公子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沉默了会,他终是道:“言姑娘,你可以留在这里吗?” “我现在不就留在闻人山庄吗?”无忧反问。 “在下说的是……”袖中五指抓握成拳,他直勾勾的看着无忧。 一字一顿。“永远。” “永远……”无忧略怔然,随之笑叹。“公子说笑了。” “闻人山庄不是我容身之所。”她说的认真。“容七会带我离开的。” 他再问。“如果他不回来了,姑娘也要等下去吗?” 她亦再答,说的肯定。“他不会不回来的。” 无忧肯定的语气让闻人靖有些不舒服,他再问。“为何言姑娘这么确定?” 唇一掀,她甚是笃定。“因为我是他未婚妻。” 未婚妻……他竟也忘了,容七说的这档子事,闻人靖一时无法反应。 反倒是无忧先说。“近几日相处下来,我知他名声狼狈……” 何止狼狈……闻人靖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但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忧笑叹。“当初我既然和他私奔,想必我是欢喜他的。”又默默吐槽了自个儿的记忆。“虽然我现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以后会慢慢清楚的。” 闻人靖目瞪口呆。“私奔?” 见此,无忧便与他说了容七对她说的话,怎么私奔怎么再遇,以及她失忆的事实。 “所以,容七答应过你会帮你找回记忆?”闻人靖似明白了容七的小算盘。 无忧点头。“算是如此,我想等找到记忆,我就会想起与他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5 的感情吧。” 可闻人靖知晓,她无论如何也没法能找到与容七的记忆。她说的那段,完全就是容七照着话本描述出的故事,压根不是真的。容七在骗她,以给她寻回记忆为由。 “如果,如果……”他想说出容七在江湖上做的孽,但……他看着言无忧时,又有些说不出来,他若是告知容七浪荡子,在江湖上有过不少女人,那她会怎么办?若她接受不了可怎么办?更何况她现在还未休养好身体。话到嘴边,闻人靖又硬生生的咽回去,只得道:“如果我愿意替姑娘找回记忆,姑娘愿意和我一起吗?” 容七之事,他打算等她伤好后再说。 堪堪两句话,教无忧心口热气直出,可她仍是婉拒。 “公子事务繁忙,帮我恢复记忆,怕是会坏了公子的大事。” 听清她担心的理由,闻人靖忙道:“如果我不忙呢?” 他的急切,他的语气,他迫切的声调,瞧着她的目光,让无忧一时语塞。他凝视着她眸子,出声。“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如果我不再忙的话。” 如果他不忙,她便没了推辞的借口。 但就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敲门声响了响。“少庄主。” 没听到无忧的答案,被这扰气氛的行为所不满,他道:“何事找我?” 透着门,侍卫见到说的甚是难为:“少庄主,是静小姐那里,需要你走一趟。” 听言,闻人靖略叹气,而无忧则被刚刚他莫名的话问的有些尴尬。 便开口道:“公子还是去看看吧。” 闻人靖无奈,只得先行离开,离开之前倒是吩咐了门外的丫鬟好生照顾她。待闻人靖走后,俩丫鬟便走进来,笑的别有深意,俩丫鬟一直笑的很有深意,这让无忧奇怪。便问道:“自我醒来,你们好似就是这么笑着了?能告诉我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俩丫鬟互看一眼,掩嘴淡笑。“奴婢当然是为姑娘高兴了。” “替我高兴?”无忧指着自己。“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姑娘昏迷,自然是不知晓的。”丫鬟道:“您昏迷期间,少庄主每日都会来看你,还请了最好的大夫医你醒来,每次来时,总是与姑娘您说几句话才会离开。” 俩丫鬟说的无非是闻人靖对她悉心照料,很不是以往作派,她听的差不多,便打发俩丫鬟离开,待丫鬟离开后,无忧略心安的卧枕在床上,心绪难安。闻人靖在想什么?为何…… 她正想着,突然薄窗外窜过一抹白影,较为熟悉的背影。 “容七!” 她掀被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早知道就不全文存稿了。 现在回头看简直了。 女主性格被我塑造成什么鬼样子了…… ☆、两难抉择 弯月挂空,静谧的不见半点星子。 披着外衫,无忧跟随着那抹白影小跑着,夜风略寒,她跑的有些累。 可她应是没看错的,方才她在窗外看到的,是容七的身影。 他为何见到自己要逃?无忧这般想着,抬眸便瞧见不远处的凉亭有人站着。 虫子在花草中唧唧叫着,无忧抬步跨上台阶,她的影子落在台阶上。 青年背对着她,双手负于背后。 听到脚步声,青年转首,瞧着无忧,有些奇怪。而在转身时,无忧也是惊讶。 “百里公子?”无忧望着百里寒身袭白衣,有些措手不及。“你怎么穿……” 百里寒瞧了瞧自个儿穿的白衣裳,沉道:“有何不妥之处?” 无忧连忙摆手。“没有不妥。”只是有点别扭罢了。 可她看到的人影又是怎么回事?无忧又问:“百里公子,你可曾看到行迹诡异的人?” 百里寒点头。“有。” “他往哪去了?” “不就在这里吗?” “这里?” 百里寒伸手,指了指无忧。“你。” 无忧惊愕。“我?” “夜色渐深,你鬼鬼祟祟跑来这里不是很行踪诡异吗?”百里寒说的自然。 又补了句。“衣衫不整。” 无忧下意识的拢了衣衫,瞧着百里寒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后退了退。 百里寒瞥了她眼。“很是扰了我的清净。” 听言,无忧垂眸,道别。“那我,就不耽误百里公子……”抬头看月。“赏月了。” 百里寒嗯了声,无忧便小心翼翼的离开。 而在她转身刹那,一发石子猛然的打向百里寒的腰后。力道之猛,顿让百里寒变了脸色,可仍忍着没出声。待无忧的身影完全消失于前,百里寒倒吸了口气,不自觉的扶着自个儿的腰。 叹着气。“我过几日便要成亲,你是存心的吗?” 一道白影自亭上安稳落下来,瞧着百里寒龇牙咧嘴,倒是不在意。“活该。” 侧靠在亭栏边,手里捏着石子,他道:“谁让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阴沉表情绷不住,百里寒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打发她走吗?” 喊着白影的名字。“容七。” 唇微勾,容七笑。“是我没错,但谁让你出言调戏的?” 他哪里出言调戏了……百里寒风中凌乱。 不过百里寒倒是想问别的。 他道:“你为何不见她?” 容七摇头。“不是时候。” 百里寒一时想不明白,可又似想了明白。 他问容七。“欲擒故纵,你不会对她耍了玉花楼的手段吧?” 玉花楼勾女手段一流,容七更是高段位。 薄扇一展,容七骚包的笑。“我用的着吗?” 对他如此自恋的行径,百里寒习以为常。 但又有奇怪。“不过我说容七,你就不怕你自个儿把你套了进去?” 方才他只说了句话,容七便是如此反应,不得不令人多想。 可容七却道:“我又不是闻人靖,怎会真把她放在心上?” “你也知道他对无忧姑娘有意?” “他那点小心思,能瞒过谁?” “那你就不怕,无忧姑娘对闻人靖有了好感?” “不可能。”容七说的十分肯定。“闻人靖性子疲乏,不可能。” 末了,容七又提了句,转移话题。“过几日,便是你与闻人静成亲之日。” 极为认真的说。“你准备好了吗?” 百里寒比他更为严肃,剑眉陡紧。“如果不出差错。” 容七收起扇子,望着天上弯月。 缓道:“希望如此。” 弯月白华,映着院里的桂花淡淡,香气扑鼻而来。 无忧披着外衫再回屋时,方踏入便见俩丫鬟略为难的看着她。“姑娘,您回来了?” 她问:“怎么了?” 俩丫鬟没说话,看着里屋,无忧迈步,方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6 进去,一股酒味就冲鼻而来。 无忧掩鼻,瞧着爬在桌上自酌自饮的闻人静,略蹙眉。 转首问丫鬟。“这是怎么回事?” 俩丫鬟亦哭丧着脸。“奴婢也不知。” 听到她的声调,爬在桌上的闻人静立马起身。 她晃着酒壶,拉着她。“言姐姐,你来了。” 把言无忧拉下坐着,闻人静给她倒了杯酒。“言姐姐,你来喝一杯嘛?” 眸含醉意,颊儿微红,无忧知道闻人静醉了。 可无缘无故的,大家闺秀的闻人静为何喝醉了? 无忧微怔,可闻人静倒是不愿了,硬是把酒杯递给言无忧。 朝她撒娇。“言姐姐,你来喝嘛~” 俩丫鬟见此,连忙道:“二小姐,言姑娘大病初愈,您还是别……” 美眸一瞪,闻人静厉色道:“哪有你们的话!” 见此,无忧便让俩丫鬟到屋外守着,为了让闻人静安下心来,应着头皮喝了一杯。 醇酒入喉,余味教她一时难以接受,禁不住有些难受。 忍着不适,无忧问闻人静。“二小姐,你来我这里为什么喝起酒了?” 醉眼朦胧,闻人静又喝了杯。“我……我听讲你醒来,拿酒来庆祝嘛……但是你不在房里。”不雅的打了嗝。“我就自个儿喝了嘛。” “来,”闻人静又给她倒了杯。“再喝一杯。” 见她不容拒绝,无忧便又喝了杯。 如果单纯是庆祝她醒来,为何……闻人静看似有些不高兴?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 闻人静的手顿了顿。“哪有什么。” 她又问。“真的没有?” “……”闻人靖沉默了。 言无忧拿下她手中酒壶,道:“你若是有烦心事,可与我说。” “我……”闻人静开口,却很纠结,只是闷着头喝起酒来。 一杯接着一杯,几近把酒水喝完,她终是开口。“我不想与百里寒成亲。” 百里寒容貌俊秀,又是武林新秀中的佼佼者,与闻人静早已订婚几年,如今正是俩人婚契,闻人静为何突然说不想嫁给百里寒了? “言姐姐,你也觉得奇怪吧?”闻人静端着酒杯,对月而举。“百里寒是百里世家唯一的继承人,我嫁他于谁而言都是件好事。”眼眸略暗,她道:“但我……不想与他成亲。” 也不等无忧问起,闻人静就把缘由一一道来。 百里寒为人很好,赢得武林前辈赞誉,更是在订婚后,始对闻人静专一,但闻人静总觉得与他兴趣不投,她喜爱风雅,尤为厌恶江湖打打杀杀,平生只想喝点小酒弹点小琴,闲暇时游舟而行拜望故人,而百里寒却相反,他掌控百里事务抽不出什么时间去搞些风雅之事,闻人静弹琴时,他只是听,从未主动去谈论些什么。 再加上百里寒沉默寡言,这让闻人静觉得有些别扭。 婚期越近,这种感觉越强烈,甚至让闻人静怀疑与他成亲是否是个明智之举。 而更重要的原因,无忧大约能猜出来。 “我仍忘不了容七。”闻人静又饮了杯。“我和他待一起,感觉很愉快。月下抚琴,江中行舟……统统是百里寒不能陪我做的。” 末了,闻人静忽然转首问她。“如果让你在百里寒与容七之间,选择一个。” 问的很是慎重。“言姐姐,你会选谁?” 言无忧不想回答这问题,况且…… “这种境况绝不会发生的。” “只是设想下,”闻人静换个问题,又问:“那如果是我哥与容七之间,非要你选个呢?” 闻人靖与容七之间,她到底不会选。 只是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不知晓。”更何况,这种情况绝不会发生。 闻人静略微失望的叹了气。“我还以为你会很直接的选我哥呢。” “说笑了。”无忧淡道。 之后,闻人静又是喝了些酒,醉倒后,闻人静的贴身丫鬟便来把她接走了。 送走闻人静,俩丫鬟替她打了热水,脱了她衣衫,让她沐浴。 沐浴之后,她累极,躺床上不久便进了梦乡。 应该是梦。 榕树上红绫飘荡,垂挂的风铃带着心愿,翠密的榕树下有人祈祷着。 少女双手合十,微闭双眸,朝着榕树祈愿着。 淡风吹来,风铃声脆生生的,很是好听。 不多久,便有一青年走至她身边,学着她祈祷一番。 最终侧首,细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少女缓睁眸子,瞧着青年,道:“你认错人了。” 言罢,便要离开。 青年比她快些,捉握住她的手腕。 道:“我谁都可能认错。”青年瞧了她眼,郑重道:“可姑娘你,我绝不会认错。” 听了此话,少女甚是生气,抽出手腕,扬手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青年脸上,脸上顿现几道红痕。 少女冷冰冰的。“羡九,你该吃药了。” 被唤作羡九的青年不怒反笑,不要皮的柔问着:“你的手疼不疼?” 说罢还想捉握住少女的手,这次她有了警戒心,没让他得逞。 美眸怒瞪,她冷道:“离我远点。” 说完,便潇洒离开,羡九见了,立马跟上去,薄唇淡勾。 榕树下的红绫飘着,俩人的背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但风铃声却依旧在耳。 清风扫过床帘,薄光在她眼皮跳动着,她缓睁开眼,瞧着窗外大亮,有瞬间迷惘。 梦里的风铃声似在耳畔响起,而听到她醒来,俩丫鬟便要服侍她起床。 她应着,俩小婢便掀开床帘,可待小婢瞧见她时,很是惊讶。 问道:“姑娘,你怎地哭了?” 无忧听此,下意识的摸了把脸,湿凉便沾在她指尖上。 湿润润的,有些不舒服。 她念着梦里那名。“羡九。” 莫名的抑郁,让她的眼泪有些收不住,顺颊缓流下来。 啪嗒啪嗒的落下她手上。 羡九,他……是谁? ☆、变故 梦里的羡九……是谁? 无忧压根记不起有此人,她也不是没问过闻人靖,但闻人靖也不知羡九是谁,就好像,这人完全不存在似的。起初她以为只是梦境,可接连几日均是此梦,又都是此人,她越奇怪。她与羡九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梦到他呢?诸如此类的问题,她不得解。不是没深问过,只是闻人山庄近来都在忙着闻人静与百里寒的婚事,闻人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随着她,但见她如此迫切,便给了她特权,让她进了闻人山庄的藏书阁。 闻人山庄的藏书阁,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很。 俩丫鬟说,藏书阁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7 里收纳不少武功绝学秘籍啥的,更列有名人剑客的生前事迹,还有根据江湖□□编绘的话本子,堪称江湖上的百宝书阁。可几日下来,她翻遍近几年来的书籍,也没有关于羡九的记录。连最不靠谱的话本子都查过,也没有,她甚至再三怀疑,是不是她真的想多了,或许梦只是梦。 搁下书卷,无忧叹了口气。 “姑娘。”身旁小婢见了,为她递上刚熬好的莲子汤。“喝些汤,祛些热。” 此时已是十月,可天气到底是有些热的,她顺从喝下,温凉感立马散至全身。 “姑娘,您不去前厅吗?”小婢问着。“今日可是二小姐出嫁之日。” 因是闻人静出嫁,有众多武林世家前来拜礼,所以她更加不能乱走,言无忧抚上自个儿的脸,她的脸被不少人看到,若是她出现在闻人静婚礼,怕是会给闻人靖带来麻烦。 她笑叹。“这便不必了。” 俩丫鬟还想说些什么,一阵脚步声便朝屋内而来。 有人推开门,俩丫鬟见了,立马行礼。“少庄主。” 闻人靖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俩丫鬟哪敢不从命,便退下去,临走时关上了门,他两步并三步的走至无忧身边,神色略慌。开口便问。“静儿来过你这里吗?” “并没有。” “真的没有?” 今日是闻人静成亲之日,他干嘛问她闻人静在哪里…… 无忧略奇,便问道:“她出什么事了吗?” 看来她真的不知,闻人靖以手撑额,说了个大消息。“她逃婚了。” “啊?”闻人静竟然逃婚了…… 闻人靖自袖底探出一封信,递给她,她拿过去,拆着看,那是闻人静的字迹,她说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嫁给百里寒,心里烦乱便出去散心。最后俩字是“勿寻”,摆明的下定决心。 “瞧字墨未干,她没离开多长时间。”无忧能很清晰的闻到墨香。“要不公子派人去找?” 初听闻人静逃婚,他早已派人去寻,但找遍庄内上下也没找出闻人静,怀揣着最后希望,他来找无忧,问问她可曾见过闻人静,但事与愿违,言无忧并未见过闻人静,如今,百里寒已快到闻人山庄,没了闻人静该如何是好?闻人靖想着,管家来报,说是百里寒已至庄门。 “要不,先拖住百里寒?”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管家又报,闻人靖不得已又回了前厅,无忧望着他离开,闻人静逃婚了……这件事,希望他能处理好吧,无忧叹了气,此时身后却传来细碎声调,有些熟悉,转身,她便看到闻人静蹑手蹑脚的接近她,脸上挂着不知名的笑意。 “二小姐。”无忧见她突然出现很是奇怪,可现在也顾不得想奇怪在哪里,百里寒已然至庄门外,未过多久便会知晓闻人靖逃婚之事。“现在不是躲迷藏的时候。” “快些回去吧。”无忧拉着她,要把她送回去,但转眸却看她未穿婚服。“你怎……” 闻人静在她面前挥手,袖底迷烟顿时被她全然吸进口鼻。 一阵眩晕感朝她袭来,教她四肢无力,随后思绪全无,她自个儿都不知晓在哪里。 见此,闻人静连忙扶住她,满是歉意。“对不起,言姐姐,我不能嫁给百里寒。” “但……我又不能让百里寒没面子。”闻人静做了个信号,窗边便爬来闻人静的侍女,侍女拍拍身上的灰尘,忍不住抱怨几分,闻人静见了,连忙把言无忧推给侍女。 侍女接过来,瞧着目无聚神的言无忧。 奇道:“二小姐,你这是给无忧姑娘下了什么迷烟?”虽未昏迷,但却有点任人摆布。 “就、就一点随心散吧。” “随、随心散!”侍女大叫。 怕引来人,闻人静连忙拿手堵住侍女的嘴巴,悄声道:“你别这么大声。” 侍女点头,在闻人静移手走时,慌张道。“可随心散,少庄主不是说不能再让您用了吗?” 随心散不是毒,但却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人的心神,让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此为禁药,闻人静之前用的时候,都被闻人靖吵过几次。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闻人静只给了这个答案。 可侍女倒是再三问道:“二小姐,你真的想把无忧姑娘推出去?” 听言,闻人静白了侍女一眼。“那要不你去嫁给百里寒?” 侍女慌忙摇头,可止不住心底发慌。“可无忧姑娘,是少庄主的客人,您这样……” “没事。”闻人静拍了拍胸,背起她的小包袱,道:“我哥肯定会知晓言姐姐替代我的。” “那您还逃?” “这你就不懂了。我哥喜欢她,若是知晓她替代我嫁给百里寒,肯定不同意的。”想此,闻人静淡着笑。“那时候,嫁不嫁百里寒就不是我的事了……嘿嘿,那就是我哥的事了。” 少庄主喜欢无忧姑娘,不会让百里寒娶无忧,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说出她逃婚的事实,那时候的话……唯有延迟或直接退婚,侍女瞧着闻人静笑的开心,脸色担忧。 问道:“您就不怕百里公子生气吗?”毕竟逃婚的是她,随便找个人顶替的也是她。 闻人静略顿,随即笑。“他生气大不了退婚,我巴不得呢。” 说不清心虚还是别的,闻人静道:“快点,把她扶到我房里去。” 闻人静都这么说了,侍女也不便说些什么,只得应着,再说,在前厅忙着的闻人靖,正拖着百里寒时,老管家突然来,说有要事禀告,百里寒顿生疑心,闻人靖只得拉着管家到一边说话。 老管家悄声道:“少庄主,二、二小姐又回来了!” 闻人静跑走又离开了?闻人靖心生疑惑,但瞧着百里寒起了戒心,便不复去闻人静那里,直接让老管家接手婚嫁之事。 鞭炮声响彻山庄的每一处,喜庆的红色满地都是,一切礼节均按照古礼来办。 百里寒亲自迎亲,身穿喜色婚服,瞧起来甚是英气,一切都顺理成章,拜礼亦是没出差错,只是……闻人靖觉得哪里奇怪。特别是闻人静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踏出房门时,闻人靖愈觉奇怪。 “少庄主,你还呆着干嘛?”老管家提点着他。“你该抱二小姐上轿了。” 闻人靖回过神,便上前走近,可待他走近时,侍女倒是慌忙的低下头,慌张不已。 见他盯着自己,侍女的头更低了下。 老管家还在一旁催着。“少庄主,大家都看着呢。” 闻人靖拦腰抱起闻人静,闻人静不哭也不闹的任他抱着,更让他奇了怪,可周遭均是江湖侠客,他也没办法去细想那奇怪奇在哪里,众人已有奇怪,而百里寒更是疑惑的看着他,闻人靖不再去想哪里奇怪,正想把闻人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8 靖送到轿里时,一道传音蓦然响彻此间—— “我说少庄主,您可真愿意把你妹子嫁给百里寒啊!” 千里传音,武功自然高,可单单捡在闻人山庄喜事之际,便有些不妥了。 众人屏息,而那声又响起来。 “唉,可惜了。”这次却不是传音。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屋檐上站着一人,她肩上扛着麻袋,麻袋还不断地蠕动着,有人认出那人,惊道:“是香山派的君霁紫!” 在她出现的瞬间,闻人靖便认出她是君霁紫,可她君霁紫来这里,不会有好事。 众人议论纷纷—— “香山派还有人过来,真不怕笑掉大牙!” “没个请帖,君霁紫还有脸过来。” “也难怪,她三个哥哥不就那样吗?” 君霁紫听了也不恼,只是玩味的笑看着闻人靖。 “君姑娘。”闻人靖对上她视线,道:“你来此,所谓何事?” “自然是喝喜酒。”君霁紫拨弄着自个垂肩的发,说的甚是潇洒。“怎么,堂堂闻人少庄主,连一杯酒也不舍得请我喝了?” “哪敢。”闻人靖礼道,目光不离她肩上的麻袋。“只是不知君姑娘带来的礼物是何物?” 提此,君霁紫笑,把肩上麻袋放下来。 意味深长的又看着百里寒。“百里公子必会喜欢。” 放在屋檐上的麻袋蠕动着,里面的人终于露了脸,嘴被堵上,支支吾吾的,百里寒瞧此,心神大乱。“静儿。” 不止百里寒慌乱,闻人靖掀开怀中女子的盖头,看清时,亦是明了方才的奇怪在哪里。 在他怀里的是言无忧。 ☆、拆骨卸节 目光无神,完全被人摆布的样子,再加上闻人静在君霁紫手里,他不消多想,便能猜出其中曲折,便直接朝着君霁紫问道:“你想要什么?” “不愧是少庄主。”君霁紫不禁拍手,言语间有些讽刺。“我要的东西,你知道。” 君霁紫噙着笑,两道目光自百里寒身上偏移至闻人靖身上,又落在他怀里,她直勾勾的看着言无忧。道:“把无忧女给我。” 她这话,教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惊,而后目光全都调转到言无忧身上。 言无忧……不是无忧谷出来的邪女吗! 玉骨生花,是当年落仙儿邪术,原以为再不会出现,可前段日子的无忧谷女之事,让武林不禁提心吊胆起来,漠北之邪,玉骨生花之惨,武林并没忘记,所以待君霁紫挑开言无忧的身份时,武林众人忍不住对言无忧防备。 闻人靖见此,将言无忧放下,下意识的挡在她身前。 瞧着君霁紫。“君姑娘,认错人了。” “她是我请来的客人。”闻人靖不承认。 “是吗?”君霁紫瞧着他。“可有人不这样认为。” 话刚落,便又有人道:“君霁紫虽是香山派的人,但她说的不假。” “少庄主身后的人,确是会玉骨生花之女。” 这声落下,在场所有人循声望去,便见一相貌平平的姑娘,腰间别着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霜月刀,而她身边则跟着骆家四手的四少爷,骆天水。 无忧恰在此时回了神,下意识道:“辛霜月。” 武林皆知,辛骆俩家曾与无忧女交过手,辛霜月认出她是无忧女,旁人自然认同。 而无忧这一声辛霜月,无疑让自己的身份落实下来。 “什么?她真的会玉骨生花之术?” “不过,看她年纪不大,怎会了那邪术?” “废话,当年落仙儿不也才这个年纪!” 一时间,众人纷纷对她这个身份,讨论不休。 闻人靖不想承认,更不能承认。“她不是。” 辛霜月接着问。“那她是谁?” “她、她……”闻人靖只能说。“她不是。”他现在,除了否认竟再无法说些什么了。 “少庄主。”这次换到骆天水开口。“无忧女都认出来霜月了,你承不承认已然无用。” 这可让君霁紫笑的欢。“除了这句话,少庄主是不是不会说其他的话了?” 说罢,君霁紫拉起闻人静,飞身而下,落地时,便把闻人静一扔,教百里寒甚是心疼。 “百里公子。”君霁紫转而看向百里寒,继续挑拨。“你若是想要闻人静,就把无忧女带过来。”手扼住了闻人静的咽喉。“不然,就等着闻人静死吧。” 百里寒瞧着脸色惨白的闻人静,又看着言无忧。 手握了握,才开口。“闻人兄……”目光放在无忧身上。“把她给我。” “百里寒,你在想些什么?” “闻人兄,我不能放弃静儿。”百里寒说的认真。“我绝不能放开。” 不能放开……我不会放开你的。 眼前越发模糊,可脑海里的画面越发清晰,花与剑,搁在桌上,香燃着,溢出淡淡香气,有人朝她笑着,可笑容很模糊,她唯能看见的是,那张脸的眉间,有着一点淡红。 “我不管别人如何想,我定会娶你的。” “所以,给我段时间,我会说服爹娘,向你提亲的。” “……我不会放开你的。” “绝不会。” 羡九吗?无忧突然一阵头痛,禁不住抱着头。 众人对她行为不解,以为她要施玉骨生花,后退了数步。 然,一道刀光闪过,大伙儿还没来的及看清出招,就看到辛霜月已然来至言无忧身后。 刀刃搁在无忧颈间,几近紧贴着。 闻人靖怒。“辛霜月,你想干什么?” 辛霜月睨了他一眼,道:“你是闻人家少庄主,怎会不知这江湖规矩?” “既她会玉骨生花,闻人少庄主该把她送到若台林,不是吗?” 遇到争休之事,该送往若台林等武林盟主判驳,这是规矩。 君霁紫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无忧女长的美,少庄主不忍心了?” 一时间,方才还讨论着的众人,一下子把话题转到闻人靖身上。 闻人靖按住刀鞘,言无忧见此连忙按住他的手。 迎着他的眼神,坦白:“我是无忧谷出来的。” 她的回答,又教众人一阵惊愕,闻人靖困惑的看着她,无忧却转头看着君霁紫。 “你想要我?” 君霁紫点头。 “那我跟你走。”君霁紫短时间内该不会杀了她的,想此,她看了看被堵住口的闻人静,道:“那君姑娘,该循约定,放了闻人静才是。” 听言,百里寒惊愕的看着她,而闻人静则是摇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君霁紫不得不承认,言无忧此时的冷静算是救了她自个儿。 “自然是。”君霁紫笑着把闻人静拉起来。“你过来,我便放了闻人静。”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29 言无忧点头,迈步便要过去,可闻人靖却拉住了她,她抽开手,在众人目光中,直接走到君霁紫面前。“君姑娘,可守约定了?” 君霁紫也是守约定之人,把闻人静推开,百里寒忙的接住,闻人静转首,望着她,歉意布满眼中,言无忧恬淡一笑,随即望着君霁紫,道:“你此计有些失策。” “什么?”君霁紫不明。 言无忧笑。“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无忧女,而你香山派名声亦是不堪。”香山派的事,她是在藏书阁看到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言无忧指着君霁紫。“和你吗?” 被她这话点醒,君霁紫似意识到什么,但见方才还讨论的众人,纷纷抽出刀剑。 其中以辛骆两家为甚。 “你早知道?” “没人会傻的放你和我安稳离开。” 说罢,刀出鞘声,君霁紫瞧此,立马想飞身而走,却被无忧拽住袖子。 君霁紫回眸,很是恼怒。“你想干什么?!” 可触及言无忧目光时,她心中忽然后怕起来。 “既然你想要我,”无忧握紧她袖子,唇角有些诡异的弧度。“那就和我一起死吧。” 音罢,君霁紫忽然感觉到手心微痒,指节处更是痒中带痛,往手上一看,却见自个儿手心里突然有朵小花,指节处更是有小红花慢慢生长。 “玉骨生花!”君霁紫急切想摆脱无忧,可这时,她却觉得言无忧的力气有些大了。 再回首看时,便见言无忧眼眸变得微红,整个人也是诡异的不似之前。 君霁紫颤了声,问道:“你、你是谁?” 手微使力,君霁紫手上的花不断生长,很快覆满了她的手。 “你想要的言无忧啊。”言无忧柔柔一笑。 话毕,几声脆响,在沉寂的气氛里格外诡异,几朵小红花落在地上。 君霁紫垂眸,便见自个儿的手扭曲的不成样子,痛感瞬间蔓延全身,让她撑不住的跪在地上,众人瞧着君霁紫如此痛苦难耐,又见言无忧完好无损,后怕的退了退,方才君霁紫的手中生花,便是玉骨生花术的一种,名为拆骨卸节。 “无忧……”闻人靖瞧着言无忧,觉得有些陌生。 无忧像变个人似的,朝着闻人靖道:“怎么?你也想来试试玉骨生花术的滋味?” 说着,言无忧伸手,自她手心里生出一朵花,花浮在半空中,她指尖一点,那朵花像是有生命似的,直朝闻人靖袭去,千钧一刻之际,一发暗器从相反方向飞来,“咻”的一声,直接打掉了那朵花,花型暗器刺花入地,银色的暗器刺着红色的花,有些突兀。 “是谁?” 然,等不及做出反应,一抹白影直来至她身后,那人微弯身,唇边淡着笑。 “是你容七相公啊。” 言无忧转身,恰在此空荡之际,容七疾点了她穴道。 她身子微晃,容七连忙接住,指捏了捏她的脸。“我不在,你调皮了好多。” 无忧怒瞪,然容七又点了她睡穴,才安稳些。 见容七来,闻人静止不住的念着。“容七……” 容七循声望着闻人静,目光不躲不闪,最后落在闻人靖身上。 他笑道:“闻人少庄主,近来可好?” 闻人靖道:“好与不好,你看的不是很清楚吗?” “我清楚。”容七拉回眸光,改而看着百里寒。“那就等来日再来拜访了。” 见他要走,闻人靖喊道:“容七!” 容七回头。“少庄主,还有何事要说?” “你要带无忧哪里去?” “自然带她走,难不成让她留在这里等着你们把她杀了?” “你……你要去哪?” “我说闻人大少爷。”容七略板面孔,揽着无忧。“当初你向我借无忧,是想救命。如今夫人病好,你仍要留无忧,”手握折扇,他道:“是否不给她未婚夫,我容七的面子了?” 未婚夫……闻人静似想到什么,复杂的看着容七。 说了那么久,容七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他稍打个哈欠,悠悠道:“桫椤子。” 话刚落音,便有俩童子突然出现在容七身侧,正是桫椤娑罗俩兄妹。 “交给你们了。”容七说着。 桫椤子互看了眼,然后淡着笑。“请少主放心。” 容七也懒得再打招呼,直接携着无忧飞跃而上,离了闻人山庄。 ☆、一曲解忧 她不能再等,容七知晓。 无忧谷的秘密,他多次查探无果后,去了岭南玉花楼,玉花秘籍上幸而有载,玉骨生花可救人也可杀人,动了救人的心,自然会救人,但若动了杀人的心……君霁紫便是下场,以桫椤子兄妹挡着,该是能为他争取些时间,只是他在闻人山庄这么一闹,倒是他行走江湖有难处,还有让容七尤为担心之事,他娘闭关已然三年,若出关后,得知他干了这档子事,指不定要把他捉回去活埋了。 唉唉唉……到时见招拆招吧。 想着想着,容七已然到了江南十里坊。 半夜三更,他带着昏迷的言无忧出现在江南十里,让夜起的易归人先是愣了愣,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嘴里还念叨着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请便啥的。 “易归人。”容七无奈,出声喊住易归人。“帮无忧姑娘准备件衣裳。” 容七的话教易归人乖乖的点头。 推开门,将无忧搁在床上时,易归人拿着衣裳已然过来。 “我说师兄。”易归人递给他衣裳,有些揶揄。“你啥时候和无忧姑娘成亲了?” 眼神瞥了瞥言无忧身上的婚服,容七白了他一眼,及时让易归人闭嘴,接过衣裳,容七便想赶易归人离开。“夜色已深,你该回去歇着了。” 易归人努努嘴。“师兄,我和你说……” 容七沉下脸,折扇变刃。“你走不走?” 易归人不是没看到他手里的扇子变成薄刃,也不是没看到他黑沉的脸,便乖乖的走了。待易归人离开后,容七才有些安心的做到床沿边,伸手便想给她解下衣衫,可哪曾知,手才碰到她衣领,一发暗器直接打在他手腕上,手腕顿现了红点,有些疼意,定睛一看,却见一颗花生米落在床上。 “你个不害臊的,人家大姑娘还没醒,你就动手动脚了。” 有人无声无息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出现,容七有了戒心,循声望去,但却在看清来人时,有些底气不足。“师、师傅。” 素白的衣裳早已污的不成样子,头发脏乱甚至散发着异味。 手里掂着几颗花生米,老者砸砸嘴,瞧着容七,道:“还认识我啊?” 容七哪敢不点头,恭敬而有礼。“不知师傅何时回了江南十里?” 老者奇怪。“我早回来了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0 ,小归人没和你说吗?” 而恰在此时,易归人冲进门,瞧着容七便喊。 “我刚才和你说了,你不听!” 还想控诉容七,但见他一脸不悦,易归人乖乖的走到老者身边。 又是捏肩,又是揉腰,更是狗腿。“师傅,师兄老是瞪着我。” 老者柔柔的抚了易归人的头,指责容七。“不是为师说你,容七你当师兄有点失败。” 揉了揉易归人的头。“怎对小归子这、这么……”实在想不起什么词了。“不温柔呢!” 容七无奈,想解释。“师傅……” “别解释。”老者扬手制止,目光偏移至床上。“老实交代,这姑娘是谁?” 容七看了看无忧,轻道:“是我未婚妻。”既然骗的话,顺便把他师傅也骗了吧。 可老者倒是呵呵的笑了笑,起身走至容七身边,转悠了一圈,脸上挂着不明的笑意,很是自信的指点着容七。“小子,你骗我的手段。”下意识的看向无忧。“可有点……” 淡月薄光映着无忧的脸,教老者呆愣了会儿。 而巴不得容七被骂的易归人,未察觉出老者的异样,接着老者的话道:“不高明啊!” 瞧自个儿师傅的异样,容七想问,但老者却一步走至床边,掩藏在糟乱下的目光,细瞧着无忧的脸。容七没由来的感觉到不安,喊着老者。“师傅……” 可老者却恍若没听到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言无忧。 嘴里呢喃着。“怎么可能,明明已经三十年了。” 更是喊出一个名字。“……落仙儿。” ……仙儿?容七在玉花楼翻阅秘籍时,亦听过此名。 可那是三十年前的人了。“师傅说的是三十年前的落仙儿?” 听容七提落仙儿,老者让易归人先行出去,只留了容七一人。 待只剩下容七后,老者才开口。“你也知落仙儿?” “自是知道些的。”容七老实回答。“三十年前,落仙儿逃出生死门来至中原。” 老者继续问道。“然后呢?” “落仙儿行迹残忍,武林便派江南第一剑客玉青子前去应对……直至红石崖一战。”容七说着,亦在旁观察着老者的情态,他有些好奇。“师傅为何提了此事?” 老者微愣,重新把目光调转到容七身上。 久久,才道:“我便是玉青子。” 容七惊愕,淡收了心绪,道:“师傅,你可别开玩笑。” 老者反看着他。“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老者严肃起来,不复方才玩笑,捋了捋自个儿的胡须,意味深长的看着言无忧。 坦然承认自个儿的身份。“我年轻时,与落仙儿交过手,所以不会认错的。” 玉青子指着言无忧的面容,道:“这张脸,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 末了,玉青子坐在床沿边,目光有些怀念。 “太明艳的面容,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初闻漠北之女落仙儿来至中原,玉青子乍听新奇,又接若台林密令,说是要取落仙儿之命,他抱着好奇的心态,尾随了落仙儿几日,落仙儿长的美,望那一站便就是风景,不吸引人都难。 途中,又不止他来杀她,可落仙儿除了自卫外,几乎没杀过人,偶尔,还出手解救被流氓调戏的姑娘,玉青子觉得或许落仙儿并无传闻那么残忍,密令上交代的任务,除了杀了落仙儿,还有就是打探出落仙儿身负的秘密。 漠北邪术,究是否有起死回生之效?是密令特别要求的任务。 所以玉青子就割了自个儿一刀,然后设了个局,抱着落仙儿的大腿就是打死也不松手,落仙儿许是看他可怜,便说好送他回到江南,便分道扬镳,但事情出了差错,行至岳阳镇时,有人暗杀,玉青子当时伪装成弱不禁风的路人,不得擅自出手。 落仙儿与刺客对战,居于下风,他欲出手,落仙儿却先他一步,送他离开,之后,他就被落仙儿丢下水,隐约间,似乎有人帮着落仙儿,是谁,玉青子不知晓,再遇时,玉青子有问落仙儿何人帮她,落仙儿没说,再之后,便传落仙儿生性残忍,杀了不少人,并与若台林相约红石崖。 红石崖之战,闻人远一战成名,落仙儿死于断仙刀之下。 若台林让他打听的漠北邪术,最后还是没个答案。 听玉青子讲述当年之事,容七道。“可你从来都没说过此事。” 玉青子反看容七。“你有问过我此事吗?” 容七哑然。 毕竟故友,玉青子对与落仙儿相同面貌的无忧有了好奇心。“她便是江湖传的无忧女?” 出自无忧谷,江湖称为无忧女。 容七应着,点头。 “我早听小归子说了。这姑娘来江南十里时,就有头晕的毛病。”偏首瞧着无忧,问着容七。“这她又是怎么了?”说着,手搭上了无忧的手脉。 既是师傅,容七便把闻人靖挟持她之事全盘说出,自是隐瞒了些。 玉青子听了,吹胡子瞪眼,有些恼怒。“这闻人靖真是最近皮痒了。” 又瞅瞅容七,也是气。“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能把闻人靖的威胁放在心里,那玉花楼少主有啥好当的,闻人靖威胁就威胁呗,多大点事!” 这江湖中事,怎么一言说尽?容七心里有话,却没说出来。 他要是说出来,指不定他师傅又要念叨着他了。 “这脉象……”玉青子眉头紧皱,神情莫名的严肃。“有点熟悉。” “极寒之气隐于身。”似想起什么似的,玉青子眉头更是紧锁。“与当年落仙儿的脉象…” 又细把脉了一番。“相差无几。” “容七。”玉青子难的正经喊了他名。“这姑娘,你从哪捡来的?” 从玉青子的话,容七能隐约感觉到什么。 他亦答的坦然。“无忧谷。” 听到无忧谷,玉青子脸色瞬变惨白。 “倘若当年密令所言不假……”玉青子略颤着声。“漠北邪术果真有起死回生之效。” 玉青子转眸,看着言无忧。 说的慎重。“那她……或是落仙儿。” 三十年前。 大雪,破庙,寒风瑟瑟。 玉青子笨手笨脚的起火,火光亮起时,他连忙走至落仙儿身边。 “落姑娘。”他喊道,看着落仙儿脸色苍白,肩上鲜血直流。“要不我帮你包扎?” 落仙儿唇色渐淡,痛意更显,可依旧拒绝他的好意。“离我远点。” “落姑娘,你这是何必呢。”玉青子想替她包扎,手不经意间碰到她随身携带的九弦朱琴,下一瞬她的匕首便搁在他颈间,对上的是落仙儿警告的目光。“这把琴,不要乱动。” “可落姑娘你……” “废话少说。”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1 “唉落……” “闭嘴。” “我说啊……” “你若再开口。”落仙儿手中匕首逼近了他,目光狠厉。“我就割了你舌头!” 寒风卷着雪花,朝破庙里袭来,落仙儿本就重伤,寒风袭来,教她身子歪躺在一边,昏迷前,还念叨着不能碰她的琴,决不能,玉青子那时觉的,漠北邪女也不过如此,有血有肉,有喜欢的琴和厌烦的人,与芸芸众生一般,但密令上的任务,他不得不从。 既然落仙儿如此在乎那把琴,那把琴会不会别有玄机? 玉青子想着,伸手想拿琴时。 一道传音传至他耳畔。 声调略沉。“她不是说了,别碰她的琴。” 言此,破庙的门被人推开,一道卷着风雪的身影走了进来。 ☆、漠北之行 风沙略大,日光晒人。 一望无际的风沙漠地上,茶摊仿若孤岛,孤零零的置于漠地之中,风卷着沙,一骑自远处缓缓走来,不多时便已至近前,一袭白衣早已泛黄,青年牵着骏马,俊脸亦染了飞尘,而马上则坐着戴着斗笠的姑娘,待至茶摊前,青年扶着姑娘缓慢下马。 茶摊小二见了,立马迎笑的上前。“少侠,您要点些什么?” 青年系着马匹,道:“就简单的茶水吧。”毕竟漠北风沙大,茶水来之不易。 “得咧!”小二甩了甩白布,便朝茶摊上喊了一声白水。 又有一队人马来到小茶摊,小二笑嘻嘻的。“那客官先坐着,小的一会儿就来。” 瞧着小二笑咧咧的去招呼他人,青年便牵着姑娘的手拖步走到茶摊,方圆几里也就此茶摊,又是大中午的,茶摊自是坐着不少人,见青年俊秀不凡,带斗笠的姑娘又是身姿绰约,下意识的多看几眼。 “咳咳……”风沙大了些,姑娘咳嗽几声,青年见此连忙的替她顺了顺气。“还好吗?” 姑娘微摇头,声调有些疲惫。“还好,没大事的。” 旁人见了,忍不住的又多看了眼,青年侧首,瞥了眼旁人,吓得旁人也不敢再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有八卦。 旁桌从江湖采花贼说哪里的少侠出手又说到闻人山庄与百里世家的联姻,似提到联姻,大家的兴致都来了,几个旁桌的也围在一起谈些八卦,几人说着说着,突然有人出声,甚是神秘。“我听说,是闻人山庄出了事,与百里家的联姻才不得推迟。” 有人不信。“闻人山庄能出什么事?”高声。“不就是君霁紫那娘们捣乱吗!” 旁边的人附和着,可大汉倒是不乐意了,一副众人独醉我独醒。“这你就不懂了吧?” 又鬼鬼祟祟的瞧了四周,低声道:“我听讲,是闻人山庄私自藏起江湖追杀的无忧女,才引来君霁紫,毕竟前阵子咱都知道,无忧谷出了位会邪术的姑娘……说不定就是真的!” “既是无忧女,为啥闻人山庄还藏着她?” “可闻人山庄是江湖正派,藏着无忧女不是笑话吗?” “谁碰无忧女,不就谁倒霉嘛!”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都分析着闻人山庄一派正气,绝不是藏无忧女之流。 “你们懂什么!”大汉坚决否定。“你们可别忘了一件事。” 众人异口同声。“什么?” 大汉露出难以形容的笑,暗暗搓了手。“闻人山庄的少庄主可才二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那无忧谷出来的姑娘,据柳云书坊所述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嘿嘿……” 大汉的笑,让周围的侠客全都心知肚明,却让正喝茶的青年眉头紧皱了些。 手按着桌上的剑,素衣姑娘见了,手覆了青年的手,看着青年摇了摇头。 “可是……”有人质疑大汉的话。“不是说无忧女与玉花楼少主也有关系吗?” “那无忧女更是大美人了!”大汉继续道:“咱们都知道,那玉花楼里的娘们长的可真是美的惊人,她们什么人,她们少主什么人……能让她们少主看上的姑娘,姿色必将是柳云书坊描述的长相!什么明艳不可方物就算不看脸也能看出是大美人啥的……”左右记不住八卦小报里的描述,大汉目光偶然瞥到素衣姑娘,指着道:“就和那小娘子差不多。” 大汉说完,众人目光全都放在姑娘身上。 风卷着沙袭来,薄纱微飘,露出的淡唇教众人情不自禁的咽了口水。 大汉也惊。“咋和柳云书坊说的一样呢……” 贪婪的目光教青年实在不爽,指尖拈着桌上落着的风沙,一挥手,风沙便瞬间落在众人眼里,一个都没漏掉,让众人眼睛疼的睁不开。 “再乱看的话,”唇虽未动,但声音却传至每人耳边。“我便直接戳瞎你们的眼睛。” 即便是眼睛被伤,可众人亦是敢怒不敢言,互相给彼此吹着眼睛,青年见此,才是罢休,待吃罢茶、结过账后,青年斜睨了下,便扶着姑娘上马,自个儿牵着缰绳,向北离开,青年走后,有人瞧着那背影,若有所思的问。 “你们不觉得那个人好生熟悉吗? “听你一说,是有些眼熟。” “像不像……”拖着下巴,那人细细想着。 脑海划过一抹背影,那人惊道:“那人不就是容七吗!” “容七!!” 闻者跑,听着散。 这江湖谁不知道,他容七的性子实难以捉摸,若真是容七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瞬间,茶客甩了银子,顿时消失无踪,茶摊小二端出茶来,瞧茶摊空无一人,甚是奇怪。 “泡好了茶,都不喝了?” 边说边端着茶往回走,却被人叫住。“小二哥。” 茶摊小二回头,却见偏远处有一人斜坐着,带着黑色斗笠,瞧不清模样。 见小二回头,那人压着声音。“我的茶,可不能撤了。” 小二连忙去添茶。“小的哪敢?” 添茶后,见着日光炎热,小二忍不住问。“少侠,您是要往哪去啊?” 那人抿了口茶,衣袖淡挥,桌上浮现以水写的俩字。 “漠北。” 小二叹气,端着茶就往回走,可亦忍不住嘟囔。“最近,大家怎么老是往漠北去啊……”又是抱怨。“都不知道漠北风沙严重根本不是人待的地儿吗?” 想太多也没用,小二摇摇头,走回茶摊,继续干着自个儿的事。 日光未消半分热,金沙满铺的官道上,一匹骏马缓行着,马蹄声哒哒的也是有些疲累,他握着缰绳,墨发掠在身后,风沙刷过他沾尘的脸,他圈在怀的姑娘亦不免于此,纯白的斗笠边缘都沾了飞沙,俩人都有些狼狈。 离那茶摊愈行愈远,姑娘终是开口。“方才……他们说了便说了,你不必如此。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2 ” 听这话,容七倒是满脸不悦。“我不高兴。” “可……”姑娘还想说,斗笠却被容七摘去,露出明艳的脸容。 是言无忧。 无忧问的认真。“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四目相接,容七有些躲闪,而无忧却更确定。“自离了江南,一路上,你总是这样的表情。” 容七忙敛了心绪,无忧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无奈道:“还有这样。” 抓握住她的手,容七圈着她,淡淡笑着。“你真想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无忧微点头,见此,容七突然认真起来,握着她的手,无忧也在期待他能说出心底话。 “我想……”容七略顿,目光瞧着她亦认真,真诚道:“何时才能与娘子你圆房?” “……” “娘子害羞了?” “……” 无忧重新戴上斗笠,默默的转正身子,不再搭理他,瞧此,容七淡笑出声,言语颇有几分调戏之意,但渐渐的,他唇瓣淡抿,目线稍移,瞧着远处的风沙,脸沉了沉,脑海里浮现出玉青子与他讲的话。 他师傅猜测,言无忧或许是落仙儿,但言无忧的年纪却对不上,落仙儿死时已然十六,如今三十年过,落仙儿怎也得有四十六,可言无忧也只十六岁上下,纵算落仙儿是漠北之人,或有坞颜花加持,容貌不变,可坞颜花亦不是善药,若长期服用,身体会自内而外的慢慢腐烂,最后化为骨水,言无忧明显不是。 但言无忧若不是落仙儿,为何和落仙儿有着相差无几的容貌,还有与落仙儿一模一样的脉象,极寒隐于身,言无忧又来自无忧谷,还失去记忆,谁也不认识,这算到底,也猜不出什么。 到最后,玉青子建议。“或许,你带着她去漠北一趟,能查探出什么。” 无忧与落仙儿一般,同使玉骨生花,而玉骨生花则是漠北生死门里的绝学,若去漠北,或许能找出言无忧的身份线索,但玉青子也说了,漠北之行,于容七来说,有些危险,容七知玉青子担心什么,可言无忧的记忆,他不想耽误,也不能耽误。 “还有,”玉青子在他临行时,提了件事。“之前,为师闲的无聊,不是让你帮我弄来了解忧琴吗?”提到解忧琴,玉青子眉头略蹙,问着他。“可还在了?” 解忧琴被他归还给闻人静了,自然不在。 玉青子听了,也不知是喜是忧。 只是提点着容七。“那把琴,你不能让无忧姑娘接触到。” 更坚决的重复一遍。“反正就是不行。” 容七应了,玉青子才放他离开,此漠北之行,容七知晓,必将有些事发生,不过,他还是没和无忧说个明白,关于她在闻人山庄使出的玉骨生花,君霁紫的手被玉骨生花所废,气恼的要找她拼命,可……她自醒来后,却完全不记得在闻人山庄发生什么事了。 容七想着,忽觉周遭太过安静,余有风沙声,安静的不像话,言无忧似也觉察到,整个人紧绷着,她抓握着容七的袖子,似提醒着他。“容七。” 容七捉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探出腰间折扇,警戒性的瞧着四周。 官道上荒无一人,气氛亦紧绷到极点。 忽而,一发暗器自暗处射来,容七侧身回避,躲过一劫,他再睁眼时,有三个人站在前方,伫立在风沙之中,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手里均拿着刀,纵是如此亦掩不住他们脸上的淫邪之气,而他们直勾勾的盯着的,并非容七,而是言无忧。 有人拿刀指着言无忧。“你便是伤我小妹的无忧女?” 容七抬眸,细细打量着这三人。 左边的男子亦打量着他,待看清容七的脸时,脸上止不住的怒意。 亦拿到指着容七,怒道:“大哥,是容七那小子!” 见此,容七倒是慢悠悠的开口,恭谨而有礼。“三位大哥能认出容七,是容七之幸。” 可容七这般文绉绉的行礼,让香山三郎更为不满,抽刀便自那处跃起,朝容七砍去。容七见状,附身在无忧耳边道:“待着别动。” 言罢,便探出腰间折扇,数发暗器朝香山三郎面门袭去。 ☆、香山三郎 除了护言无忧这事,容七也不知自个儿怎招惹了香山三郎。 别说他了,就连玉花楼,也没和香山派打过交道,可这香山三郎联手起来,却是要他死的阵势,思来想去,他是想不通透,正想着,香山三郎齐齐使刀砍他,他以扇挡住,火花四起,似是想起什么来。 淡淡一笑,容七道:“各位大哥,莫不是还在为芊姑娘一事记挂在心?” 仔细想来,他与香山三郎倒也不是什么交集也未有,当年,武林第一美人芊姑娘行至江南时,误中香山三郎的毒烟,他正巧路过,见美人求救,自是动了恻隐之心,救了芊姑娘,将其送回江州,可这已是三年前的事了,容七不说还好,他提当年之事,香山三郎那是气红了眼,举刀便砍,也没个招式。 嫌事不多,容七又故意道:“三年不见,三位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 若他记得不错,三年前的香山三郎,亦是因他一句挑衅的话,气的招式全错,三招之内,香山三郎全都躺平在地,又是同样的招式被打倒,这让香山三郎甚是不服气,大骂容七不知好歹。 容七挑高眉,无奈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就这暴脾气,采花贼还能干这么久……也是幸运,他挑衅的话,教香山三郎饶是气愤,暗扣机关,一发暗器自袖底射出,容七浸淫江湖多年,怎不知他们暗中玩阴招,疾使出玉花暗器,连将那暗器打掉,暗器落地,溅了一地灰尘。 他偏过头,想给香山三郎教训时,泛寒光的暗器在他面前出现,容七大惊,猛然看向骑在马上佯然无知的言无忧。 “无忧!” 言无忧乍听容七声音,下意识望去时,一发暗器朝她面门袭来,带着寒光,他起身跃起,香山三郎却趁此翻出袖底匕首,朝容七无防的背后刺去,千钧一发之际,“咻”声响起,一发暗器直接打断了刺向容七的匕首。 一股强劲的风朝无忧袭去,马儿惊,把无忧直接甩落下马,甩落下的惊恐教无忧惊呼出声,容七见此,慌忙去接,双臂抱住她安稳落地,慌乱中,戴在头上的斗笠落下,掉在沙地上,无忧睁开眼,瞧到的便是容七慌张的脸色,容七望着他,心没由来的顿了顿,有些睁不开眼。 “师兄!”元气十足的声调平地而起,震的容七猛然回神。 循声望去,便见一戴着斗笠的灰衣少年,持刀背对着他,在薄阳下,显得格外潇洒,可下瞬,易归人却猛然回首,笑的狗腿。 “我刚刚有没有很霸气?”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3 “霸气。” 听此,易归人像是吃到糖的孩子,高兴之情满溢于脸,絮絮叨叨的吧啦吧啦,忽然,易归人停下嘴巴,指着被自己点了穴道不得动弹的香山三郎,无辜道:“师兄,你说他们怎么处理?” 目线偏转,容七瞧着香山三郎,他们脸上的惊恐之色,让他略有不解,虽说易归人刀法出神入化,但游历江湖多年的香山三郎,见他总不能是惊恐的脸色吧,脸色惨白,活见鬼的表情。 容七吩咐易归人。“先把他们穴道解了。”瞧他们脸色,似有话要说。 “啊?” “啊什么啊?” 易归人不解,可也乖乖顺从,解了香山三郎的穴道。 穴道一解,香山三郎像是约好似的,大喊。“诈尸了!有鬼啊!” 转身就跑,容七给易归人个眼神,易归人便把他们抓回来,被捉回来的香山三郎却纷纷跪下扣头,大喊饶命,容七惊,猜测是否是香山三郎的诡计。 便道:“各位大哥,行如此隆重之礼,小弟可是受不的。” 可谁知,香山三郎连看他亦不看,跪着走向言无忧。 经方才之事,言无忧下意识的后退,可香山三郎却是跪着走近她。 “落姑娘啊,当年是在下无知愚蠢,破坏您的心情。”拽着她裙裾,就是不撒手,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别记挂这事了……我们哥仨可以朝您发誓,那次之后,我们绝对没有再碰过楼姑娘一个指头了,您大人行行好,饶了我们吧!” 落姑娘……容七眉头紧了紧,把言无忧拉过来,质问着他们。“你们说的是,落仙儿?” 香山三郎猛地点头。“就是落仙儿……” “你们见过她?” “何止见过……”香山三郎道:“差点就没命了。” 说着,香山三郎便说出当年的事儿。 三十年前,香山三郎还是水嫩小伙儿,靠着容貌勾引了很多女人,但都是平常姿色,时间久了,他们便不甘其味,便想找个美人儿,那时恰听楼家姑娘途径此地,便动了坏心,可谁知……楼家护卫是迷晕了,但却遇到了落仙儿,当时便折断了香山三郎的手,还逼着他们发誓不许再碰楼家姑娘一个指头,就算落仙儿死了,香山三郎也从未对楼家女子甚至所有姓楼的姑娘都没下手容七好奇他们口中的楼家姑娘是谁,香山三郎听了倒是坦白。 “之前是姓楼,现在她不嫁给了闻人远吗?” 无忧探出头,问:“是楼澜水?” 香山三郎见着她的脸,拼命的点头,恨不得将头点穿。 “你知道?” “之前,听闻人夫人提过。” 容七看穿,却没说出来,再问其他事时,香山三郎倒是没了话,思衬了会,容七便打晕了香山三郎,易归人瞧着奇怪。“师兄,香山三郎可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贼,你不杀了他们?” “杀杀杀。”容七白了眼易归人。“你整天就知道杀杀杀。” “师傅教的不就是杀人吗?” “……” 容七不想再搭理一根筋的易归人,转身要走,袖子却被易归人拉住。 易归人笑的狗腿。“师兄,我都跟来了,你就让我一起吧。” 容七甩袖,拉着无忧便要走,这次易归人又拉住袖子,不过不是容七的,袖子被拉住,无忧转身就看到易归人笑出了花。“师嫂,你说说师兄,让我去嘛~”说着说着还撒起娇来,不断的眨眼示意。“人家跟了你们大半月,这都快到了漠北,哪还有回去之理?” 容七有些动摇。 “我武功好,不会给师兄你添麻烦的!” “……” “我力气大,可以替师兄你牵牵马!” “……” “我有银子!” 容七伸手。“把你身上的钱拿来。” 易归人下意识的捂紧了钱袋。 容七直接夺了过来,把钱袋的钱倒出来,然后把空钱袋扔给了易归人。 易归人哭丧着脸。“师兄,你好歹给我留点。” “牵马倒是不必了。”容七笑的甚是和蔼。“我记得,前面就有卖马车的。” 拉起言无忧,容七迈步离开,临行时,拍了拍易归人的肩膀,柔柔一笑。 “不过,赶马车倒是可以的。” 听此,易归人不仅耷拉着头,他哪曾想会出现这情况?只得乖乖服从。 有了马车,虽行程慢些,但又不是容七赶马车,所以乐在其中,约莫三日,三人便至漠北边境,可那时已是傍晚,城门已闭,只能等着天亮再进城,时正隆冬,白日里的漠北若火炉般,可傍晚却是寒冷至极。 小溪边,火光若现,映着低头吃草的马儿。 一只羊腿架在篝火之上,烤出的油滴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易归人咽了咽口水,问道:“师兄,这啥时候可以吃?” 正慢条斯理的烤羊腿的容七,淡道:“等会儿。” 易归人极为失望的哦了声。 决定无视易归人,容七转身,看着言无忧,近几日来,准确是说,香山三郎把她误认为落仙儿后,她便总是这样,自个儿待着,也不说话,只是发呆,就如现在她,看着火堆不说话。 “归人。”容七决定要和她单独说些话。“你去弄些水过来吧。” “水……”易归人听着,一副我没听错的表情。“这荒山野岭还天寒地冻的……” 容七的眼神,让他及时闭了嘴,拿了水袋就走了,临走前,千叮嘱万嘱咐的说要给他留点吃的,支走易归人,容七喊了她几声,她才回神。呆愣愣的。“怎么?”又后知后觉。“归人哪去了?” “他玩去了。” “……” 片刻寂静后,俩人同时开口—— “无忧,我有件事要问你。” “容七,我有件事要问你。” 又同时回答—— “你先说。” “你先说。”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寂,俩人心底都有话,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是容七先开了口。“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无忧点头,见她利落点头,容七纠结,犹豫自个儿要不要问清楚,不问,他心底有疙瘩,问了,倒显得他小气,他下定决心,瞧着无忧。 “羡九是谁?” 小气便小气了。 ☆、篝火小谈 羡九。 这个名字是从她嘴里听来的。 她昏在江南十里时,嘴里念叨的是羡九,他起初以为,是他听错了,但实实在在的却是羡九无误,羡九……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何她昏迷期间会念叨这个名字?他很疑惑,在玉青子治疗期间曾去查探了一番。 结果,一无所获。 羡九其名,在江湖上完全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4 是空白,谁人也未曾听过,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去问了玉青子,是否是落仙儿熟知之人或故友,但玉青子从未听过,落仙儿身边的人,也无叫羡九的人。 而这羡九的名字……分明是男子之名。 这件事,搁在他心底好久了,他提羡九之名,无忧的反应倒是在他意料之中,惊讶,错愕她确是知晓羡九其名。可也瞬间,她瞧着容七道:“羡九是谁,我也不知。” 容七微微抿唇。 她道:“此事,我没必要骗你。” 羡九,她只记得他眉间一点淡红,容貌亦是模糊,唯可确定的是,羡九与她似是旧识。气氛沉寂了会儿,她盯着篝火,问着话。 认真。“容七,我亦要问你件事。” 容七不免心虚,可硬着头皮也得应下。 抿着唇,她嗓音偏冷。“自无忧谷始,你可曾骗过我?”边说边侧首,她看着容七。 欺骗……容七忽然想起紫瑶说的话。 “容七,你骗了那么多人,可曾有过半分愧疚之感?” 行走江湖,他骗过很多人,暂不说其他,就连他师傅也不是例外,愧疚感早在他少年时消失殆尽,现在他吃的饭也没说的谎言多,而无忧,是他从一开始就欺骗的,话至喉间,忽然发涩起来,教他想起他第一次说谎的情景,他要行走江湖,他娘亲教他的便是说谎。 “若要别人相信谎言,你要做的,便是要信你说的谎。”他娘亲教过他说谎,要做到说谎犹如喝白水一般。“脸色自然,忌颤声,更重要的是……学会隐藏你的情绪。” 淡敛眉目,他面容沉静。“我怎么可能骗你。” 除此外,他娘亲还告诉他。“一个谎,需要很多很多谎言来圆。所以在说谎之前,你要三思为上。”还有。“除了谎言外,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听他说此,言无忧眼神略淡。 “是吗?”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衣裳,她突然靠倚在他肩上。“我很相信你的话。” 他的肩不重,但胸口上仿若置上石头,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容七忽然想知道她心底想些什么,第一次用玉花秘术时,她始从无忧谷出来,什么记忆也没有,但此时不一样,她心底想的,绝不可是空白。 如此想着,头略低,他偏首便想亲她。 哪知无忧却伸手探出他腰间折扇,在他与她之间展开,他便亲到了扇面上。 无忧略撤身,收起折扇,重放在他腰间原处。 “我有些累了。”将他推开,她起身。“先歇息了。” 说罢,便进了马车里。 在她睡下后,容七才回过神来,探出腰间折扇,展开,银澄澄的扇面,似映着他的面容。 “师兄,你分神了。” 易归人的声音传至耳畔,容七猛然回首,可颈上一凉,垂首,便看到易归人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需一刀,便可了结他的性命。 “江湖之中,据我说知能探出你扇子又放回去的,除了你,没有旁人……若是以往,我在你背后出现,你早该察觉到,但今天你却没有半点戒心。” 易归人瞧着自个儿的刀,容七不语。 “师兄,你在想些什么?” 他在想如果说出真相会不会好,在想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种种,都是有关言无忧,教他忘了防备。见此,易归人盘坐在边,似漫不经心。“我们行走江湖,最忌讳的便是分神。”又拿刀细切着羊肉。“所以,师傅看出你的心思,便派我来了。”吃了起来。“不然你以为我闲的没事来漠北干什么?专门吃小羊腿吗?” 细嚼慢咽,易归人满足的灌口酒,大咧咧的以袖抹嘴。 端坐,正色道:“当然是怕你死在漠北。” 容七没好气的看了他眼,便起身走开,独留易归人和小羊腿,吃饱喝足,易归人顺势倒地,瞧着渐明的天色,斜叼根杂草。 “我这操的哪门子心啊?” 天渐渐亮起,照着燃尽的篝火和停驻的马车。 无忧醒来,看到的便是容七熟睡的脸容,眼睫翘长,熟睡时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她貌似知道为何那些姑娘喜欢他了,端详着他的脸,她忍不住的伸手,指慢慢的靠近他,好巧不巧,一声嘶鸣响彻耳畔,随后马车猛地震动,容七立马起身,掀起车帘,往外看就见易归人逗着马匹。 瞧他醒了,一脸微笑。“师兄,早上好。” 压抑着将其暴打一顿的冲动,容七从车里拿了披风,便走出来,幸而他假睡未被拆穿,想着此事,他手里有些湿意,亦在此时,容七才反应过来,他方才……是紧张了吗? 一旦认知此,容七猛摇头,对着易归人就是气。“你做什么呢?” 易归人满是无辜,指着远方孤城。 “雁沙城到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容七望去,便见灰沉沉的沙地中,一座城池孤零零的伫立其间,日出正好,薄光透着云层顺着城势铺陈而去,漫天飞沙中,倒是有着几分悲壮气息,落仙儿出走生死门,已有三十年,师傅告诉他,落仙儿走后,生死门圣女便又换了一波。 但落仙儿出走时,几近带走生死门全部的秘术,所以,之后就算再有天赋过人的圣女,无秘术加持,她们的功力也只普通人一般,按理说,生死门一派该就此没落下去,但也不知为何,生死门却仍保持原来风采,门徒众多,仍是漠北第一派,更有传言,生死门掌门莫清北虽已五十,却仍抱有年轻面貌。 只是,生死门圣女却换的更勤些。 落仙儿那时的圣女,是至死才可摆脱的名号,但近年来,生死门圣女是一年一换,年纪亦从之前的十六换成十岁,而今年的生死门圣女,是落族的幼女落无欢,落无欢与落仙儿一般,同出漠北落族,虽才八岁,但已任圣女半年有余,传闻落无欢可溯过去,可探未来,单一眼便可知你祖宗十八代,无论真假,他都有一事,想要知晓,若想找到落无欢,雁沙城,是他的目的地,生死门起于此,源于此,更是植于此,而若想找出言无忧身份线索,就必须来雁沙城,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事。 关乎玉花楼存亡的秘密。 就此,容七与易归人驾着马,带着言无忧,进了雁沙城。 雁沙城属漠北之地,城内自是异域居多,半袄短裙,银饰垂挂在颈,城内明媚可见,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地方,却是生死门的据地,进城后,易归人便找到家客栈,落脚歇息,客栈老板似和易归人很熟,一口一个易少侠,听得易归人心花怒放。 听易归人要住房,老板把仅有的两间房给了易归人,说是易少侠来住,是给面子。 客栈不小,却只剩下两间上房。 这让容七奇了怪,便问道:“掌柜的,因何只剩下两间上房了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5 ?” 易归人一听,连忙解释道:“过几天,可是雁沙城五年一度的灯花会,你说能不热闹吗?” 说罢,易归人还有深意的看着言无忧,低声道:“你可以带着无忧姑娘去玩玩,可好看了。” 无忧仍带着斗笠,那是容七死活不同意摘下的,容七偷看了眼,假装不在意的咳了声,易归人拿了一张门牌,递给容七,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他伸手要拿,可无忧却伸手拿去。 “男女有防。”无忧拿着门牌,眼眸略闪。“我睡一间,你们师兄弟睡一间,正好。” 容七立马耷拉着脸,想着他之前和她睡一张床,她也没说什么,怎现在倒是在意起了? “不是,我……”容七指指自己又指指她。“咱俩不是……” 最后终于接受现实。“好吧。” 此际间,客栈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还有风吹银铃的声响。 有人翻身下马,急匆匆的走进客栈,朝着掌柜道:“两间上房。” 青年满脸灰尘,头也沾了灰,想必是饱受风沙,历经风霜,掌柜婉拒,要他再另寻一家,哪知青年听了,甚是恼怒,咬牙切齿。“就这了!” 除了怒意,还有不耐烦。 余光淡瞥,便看到无忧手中的门牌,青年抬眸。“你……” 方才就觉声音熟悉,青年再开口,让无忧想起来了。 她试探道:“是闻人公子?” 瞧着她,闻人靖愣住了,当然还有容七。 “哟,言姑娘可真是眼尖。”一声娇媚的声音传至栈内。 接着,一双不沾尘的绣花鞋踏进来。 那人环顾栈内,瞧到容七时,娇笑出声。“这不是容七相公吗?” 手里拿着水烟,慢悠悠的走来,笑的别有深意。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美人举止,千娇百媚,教易归人的心都酥化了,说话也结结巴巴。“大、大姑娘。” “这位少侠。”大姑娘挑着易归人的下颚,娇道:“我瞧着这里啊……” 手指顺势下滑,点在易归人的心口。 指尖使力,娇嗔道:“就你最好了!” 大姑娘一笑,可把易归人迷得七荤八素。 ☆、边城重遇 两间房,五个人,三男两女,言无忧与大姑娘一间,容七易归人闻人靖一间,对于此安排,容七很有微词,怎奈易归人的胳膊往外拐。 “师兄,大姑娘说的对,就按照大姑娘的话分吧。” 就连无忧也点头,他怎可不应。 客栈位于雁沙城心,占地不多,客人却不少,青瓦白石,攀植着耐热耐寒的藏青花,饶有一番情趣,一场棋局,黑白分明,指拈着白子,容七举棋不定,围棋纵横十九线,黑白咬杀,成败似成定局。 “容兄。”闻人靖端坐他对面,沉声道:“举棋不定,可谓大忌。” “哦?”容七挑高眉,目线不看棋局,却瞧着闻人靖。“少庄主也知大忌?” 容七话里有话,闻人靖不想在和他拐弯抹角。 “容兄,有话直说。”先支走易归人,又说和他下棋,这摆明的是有事要和他说。 “我想知道,你为何来漠北之地?”闻人靖既已挑明,容七也不遮掩,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意。 前阵子,他在闻人山庄带走无忧,引得江湖多少事,他作为闻人少庄主,没去若台林报告此事缘由,也没交待来龙去脉,怎忽然来到漠北?而且,他身边还跟着天香阁的大姑娘。天香阁事务,与漠北有关系,容七并不惊讶,道上都知,大姑娘是久居天香阁,谁也不能把她请出天香阁,这次,暂不说出了天香阁,来到漠北,甚至带着闻人靖这事,容七不得不想多。 提漠北之事,闻人靖一脸黑线。 淡着话。“你以为,我想来吗?”整日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愿意吗? “难道不是?” 闻人靖将说辞稍润色了下。“我来漠北,无非是还大姑娘的人情。” 眼眸略暗,容七抿唇,心底已知答案。 “是当初你在天香阁掳走无忧的代价吧?” 闻人靖极不自然的点头。 “说起来,自楚江去江南时遇到的惊险……”容七拈起白子。“还是得仰仗少庄主的。” 闻人靖眉头淡蹙。“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容七落棋。“你最清楚。” 白子落在棋盘上,瞬间棋局逆转过来。 容七指着白子。“我带走无忧的消息,不是你传出去的吗?” 即便闻人靖承认不承认,传无忧谷此事做的太绝了,可谁知,闻人靖却反问着他。“你素日里编造谎言惯了,便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了吗?我还未怪你,你倒是先怪起我了?” “我说,闻人少庄主……”脑海里猛然闪出的想法,教容七脸上挂着的笑僵住。 手略顿,整个人似想到什么,容七如此,闻人靖也似想到什么,彼此抬目,相互看了眼。如果闻人靖未说谎,那……当时告诉他此事的人在说谎。 “是你的故交,闻人靖。” 耳畔仍能忆起这句话。 “啊——”突然隔壁客房传来言无忧的惊呼声。 俩人异口同声—— “糟了!” 又同时起身,推门就走,直冲隔壁房间。 日光透彻,可室内却是青烟缭绕,香气过浓,教容七止不住的咳嗽,内室传来细碎声调,容七以袖掩鼻,绕过屏风,他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可也没眼前画面让他震惊,说是目瞪口呆也不为过。 榻上,言无忧趴着,而大姑娘……则跨坐在她身上,手还在无忧背后按揉。 听着动静,言无忧扬首,歪着头,困惑。“你们怎么来了?” “你、你们在干什么?”容七百感交集。 “能干什么?”大姑娘翻身离下,白了他一眼。“你玉花出身,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容七脸色愈发难堪,把无忧拉到身后,离大姑娘远远的。 虽说,他见过不少……但言无忧,决不能! “你碰谁都行。”容七挑开话。“唯独她不行。” 听言,大姑娘意味深长的哦了声,然后两道目光看了看闻人靖,闻人靖顿觉冷汗直出,她又看了看容七,说的甚是无辜。“我就是瞧见言姑娘累乏,给她按按而已。” 容七打死都不相信大姑娘说的话。“天香阁之事,你骗我。现在还让我信你吗?” 几句话下来,言无忧才明了容七的误会。 忙解释道:“容七,宁姑娘说的是真的。” “什么宁姑娘?”容七气恼反问,说完似意识到什么。“你说她……”容七指着大姑娘。“姓宁?” 这回换做言无忧懵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人知晓大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6 姑娘的姓氏。”闻人靖突然开口,目线落在大姑娘身上,算是疑惑。“除了她自个儿。” 今日,他与容七也才得知天香阁的大姑娘姓宁,至于是真是假,便不得知了。 “瞧你俩说的。”大姑娘娇柔的掩唇淡笑。“人家想和言姑娘做朋友,自是要告知姓氏的,你们惊奇什么?”余光看着言无忧。“你说是不是,言姑娘?” 女音又娇、又媚,勾着艳眸,似笑非笑,言无忧有瞬间呆愣。 “你少来。”容七伸手挡住言无忧的视线,道:“你若真心为之,为何还使媚术?” 方才那笑分明是她使媚术勾之,他容七会不晓得吗,言无忧这才回过神来,听容七的话,惊了一身冷汗,可即便被拆穿,大姑娘也无尴尬之色,反倒是道:“容七,你今日是吃了火药?怎事事针对于我?” 语气甚是不满,而容七比她更不满。 “大姑娘这么闲,不如解释下天香阁里,你欺骗我的缘由?” “我若不呢?” “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听他强硬的语气,大姑娘唇边浮出淡笑。 “无忧谷之事,确不是闻人靖所为。”怎么可能是闻人靖那厮。“是我传出去的。” 容七并不信。“是你?” 无忧谷之事,在场的只有五人,闻人靖既已排除,他与无忧形影不离,无忧又丧失记忆,唯可能的是桫椤子,但桫椤子为玉花所养,怎能背叛他? 瞧他细思间,大姑娘解释道:“拿了钱,自然替人家办事。” “有人花了大价钱让我办此事。”大姑娘说着,宛如喝茶般自然,说起茶,她倒是有些口渴了,端起茶杯便喝了口,润润喉,又道:“不过我倒是奇怪了,那人半月前就告诉我无忧谷之事。连让我所传信息,何时何地传给谁,都精确的紧呢。” “有人在半月前,就早知无忧谷会出事?” 又抿口茶,大姑娘瞧着容七,意味深长。“想必,容七相公该猜到是谁干的了吧?” 半月前就知无忧谷会出事……若非故意安排,就是提前预知。 可纵观中原,哪有谁可预知未来? 但漠北有,生死门圣女。 “落无欢。”容七道。 大姑娘点头。“这也是我前来漠北之因。” “还有。”大姑娘侧首,细瞧着无忧。“那人说过,会来见无忧姑娘一面。” 三人同时看着无忧,无忧却一头雾水,既知如此,三人都达成了共同认知,保护言无忧,一天到晚,言无忧身边不是有闻人靖跟着,就是容七,有时易归人也在,对他们寸步不离的做法,无忧理解,虽有不方便的时候,可也容忍下来了,许是因此,这几日来完全是风平浪静,安稳如此。 已然夜深,客栈内静悄无声。 房里燃着灯火,明亮透彻,言无忧躺在床上,是怎也睡不着,近来,她有很多疑惑,却没人替她解答,她与落仙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很多人都将她错认为落仙儿?她与漠北生死门又有什么关系?为何生死门的人要来找她?许多许多的疑团,像是海绵藏在她脑海里。 抓不清摸不透,却让人心烦意乱,瞧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易归人给她灭了灯火,自个儿则直挺挺的端坐桌旁。“言姑娘,你好些睡。” 言无忧说了声谢谢,顺便对近日来易归人的照顾感谢,易归人听了,更加精神十足。 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言姑娘请放心,有我在,生死门哪敢还来?” 听着易归人此话,言无忧倒是有些舒心,但盘桓于心间的疑团一日不解,她便寝食难安,有易归人,俩人聊了不少有趣的话题,言无忧才知,易归人早年来过雁沙城,对雁沙城很是熟悉,所以知晓灯花会,灯花会无非是花灯之流,在江南并不稀奇,但在漠北却是件幸事江南有水有溪,可放河灯,但漠北有异,他们放的是天灯,提及天灯,易归人甚是兴奋。“言姑娘,你可要亲眼看看那番情景。” 易归人描述,说燃上天灯,天空便像是被灯火点亮,美异极了,他还提雁沙城什么来着,她后面有了困意,就没听清楚,她做了梦,并不是个好梦,也说不清是噩梦。 身处雪原,一片银白中,有一株红榕伫立于天地之间。 有人等着她。 不知睡了多久,她悠悠转醒,只觉身子沉重,有些提不上劲来。 忽而,一把剑横搁在她脖颈间。 她抬眸,便见窗户大开,淡月拂在地,映着昏倒在地的易归人。 目线上移,她瞧见一双眼睛。 一红一白。 ☆、勾骨抽线 小姑娘不过八九岁,瞧着她的目光却满是冷意。 见她醒了,扔给她一套披风,眼神示意,让她穿上,她犹豫,小姑娘皱着眉,脖颈上的剑紧了紧,无忧故作不解,瞧着小姑娘,小姑娘眉间皱折,想着也麻烦,便直接把无忧从床上拽下来,力道大了些,教无忧倒抽口气,小姑娘见了,眼神略柔,松了松手里的力道。 易归人武功虽不如容七,但也算得上高手,可如今,他早已被眼前的小姑娘放倒在地。 无忧不得不小心。 小小身子拖着无忧,小姑娘走至窗前,往下瞧了瞧,此是客栈二楼,无忧往下瞧着时,头有些晕眩,无忧佯作害怕,整个人推趴在窗前,发出细微声响,小姑娘见了,立马瞪着她,全身戒备的环顾四周,不知名的小虫儿叫着,易归人也无醒来的迹象。 “……”全室寂静。 小姑娘才略微放心,单手暗扣袖中机关,一束细线便自她袖底而出,直刺远处树木中。 一轮弯月下,天空竟飘起了片片雪花,洁白便覆在细线上,便是一条银线。 勾骨线,融于骨血,用之甚利。 她脑海突然浮现文字,就像是很久之间听过、见过勾骨线般的熟悉,无忧思衬,却没察觉小姑娘早已拽着她的衣领,微提衣领,无忧整个人悬空起来,破窗而出,耳畔是萧瑟冷风,待她整个人清醒时,小姑娘已揽着她顺着勾骨线飞身而跃起。 淡月下,无忧才看清小姑娘,蓝纱覆面,耳侧浮现出红色花纹。 那花她一眼便认出。“坞颜花。” 听她之言,小姑娘眼神略惊,随之恢复平静,就在小姑娘分神之际,一股剑气朝她面门袭来,来势之狠,教小姑娘连忙闪躲,可因带着言无忧,她动作到底慢些,左右环顾时,一把冰凉的利器直接划破她脸颊,蓝纱缓飘落下,小姑娘惊恐,心神大乱,手却没再抓住衣领。 言无忧直直的坠落下去。 小姑娘断了自个儿的勾骨线,又再抽出线,想圈住她下坠的身体,一把刀直接砍断了勾骨线,与此同时,一道白影直接飞来,将言无忧接个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7 正着,天也旋转,似她自个儿亦旋转,言无忧缓缓睁眸,看到的便是容七,见她惊愕,容七朝她柔柔一笑,揽紧她的腰身,他带她安稳落下。 蓝纱亦飘落在地。 雪仍在下,片片晶莹落在小姑娘的发上。 小姑娘背对着她,无忧可以看到她背后背着两把剑,那两把剑看着就很沉重,她发稍微红,与滴落在地的血迹一般颜色,血……无忧抬眸,侧首便瞧到容七拿着的折扇上,沾着血迹,淡月微下,空荡的地儿不止容七一人,闻人靖亦怀抱着他的断仙。 就连易归人,都是精神抖擞的站围着小姑娘。 无忧忽然明白,这只是个用她做诱饵,引蛇出洞的局,易归人活动下筋骨,瞧着小姑娘,笑嘻嘻的。“小妹妹,刚才你可把我弄的疼死了。” 要不是演戏,易归人早就起身暴打一顿了。 余光淡瞥,小姑娘没说话,只是转身,盯着揽着言无忧的容七。 容七笑。“姑娘,有话对我说?” 指着言无忧,随而摊平手心,似在讨要什么。 “有话直说。”易归人觉得小姑娘愈怪异,语气并无多少善意。“你伸手干嘛?” 一旁的闻人靖见了,分析着小姑娘的种种,推测个想法。“她不会说话。”说不定是哑巴。 “那就麻烦了。”易归人耸耸肩。“这里可没人能听懂小哑巴的话。” 可话才落,言无忧开了口。 “你想要我?”她指着自己。 易归人吓了跳。“言姑娘你能听懂?” 容七淡扫了眼,易归人立马乖乖闭嘴,闻人靖一脸怪异。 “你来此,”小姑娘盯着无忧,容七盯着小姑娘。“目的不就是无忧吗?” 小姑娘也是实诚,直直的点了头。 “既然如此,”容七松了无忧的腰身,朝小姑娘道:“你我不妨做个交易。” 小姑娘一脸困惑。 “告诉我落无欢在哪。” 提落无暇,小姑娘无波里的眼神有了波澜。 要想得知落无欢下落,就必须再给这小姑娘下一剂猛药。 沉寂的夜里,有人出声。 “我可以和你走。” 易归人侧身,数落着闻人靖。“你怎么也这样?” 闻人靖垂眸,低声道:“不是我。”目光直视远处。 “不是你是谁?”易归人没好气的说。“没想到你……” 可他话还没说完,方才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可以和你走。” 闻人靖在他身边,完全没说话,易归人心底闪过一个想法,抬眸时果然是言无忧。 容七面有微色,可仍佯装平静。 小姑娘狐疑的看了无忧与容七,犹豫着该答应还是不应。 这时言无忧开了口:“他虽在无忧谷救过我,但也只是救命之恩。”继而道:“这些时日,我该还的,已然还了,我并不亏欠他什么。” “容七,”言无忧侧首,目光深沉。“你说你从未骗过我,是在说谎吧?” 正中靶心,教容七顿时没了方寸,想解释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 “在无忧谷,你与我说过,你我相爱过。我虽疑惑,却也信了,你说的什么,我都信,就连你说的荒唐事,我也信了。但近月来,我越觉奇怪,为何我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她对他并无半分男女之情……容七的心不自觉的沉了沉,目有哀色。 “后来你问我,羡九是谁。”起初无忧是有意为之,但话在嘴里,问出的却是她心底的话。“我想,倘若我真与你相爱过,我认识的羡九,你怎会不认识?还是说当初,你在无忧谷压根就不认识我,相爱过更是谎言。”这也是她想来思去最靠谱的说法。“你救我,无非是顺手,后来见我会使玉骨生花,便想法留下我。” “目的……”无忧转头看着小姑娘,话题一转:“是问出落无欢的下落是吗?” 不知为何,无忧说了此话,令在场之人均是说不出话来,容七更是微垂眸,不敢与她对视。无忧说着,迈步朝小姑娘走了几步,停下。 转而道:“我虽不知,你抓我是何事。”目视着小姑娘。“可你不会害我,是吗?” 小姑娘微怔,随后点了点头。 “那好。”言无忧蹲下身,与小姑娘视线持平。“你能不能告诉他落无欢的下落。”柔柔一笑。“然后带我走,好吗?” 小姑娘迟疑片刻,但下瞬却点点头。 自怀里探出锦布,小姑娘用力,将锦布扔给容七,容七撑扇,暗扣扇里机关,扇变薄刃,他挥扇,寒气自扇中出,嘶的一声,直接破开锦布。 锦布落在地上,小姑娘眯起眼,瞧着容七。 容七收扇,小姑娘沉下脸。 趁此机会,容七移形换步,手揽着她的肩,容七对上她的眼,说的认真。“我反对。” “你……”无忧气结,她费了点心思,他怎就不顺着她的话继续下去。 “生死门一向守诺,我怕做了此交易,就算今日我拦住,他日也拦不住。”他一开始思虑太少,以为可以欺瞒过小姑娘,但他错了,容七看向地上。“但,她一开始也没打算留我活口。” 沙地上,破开的锦布落地则融,成了毒。 无忧错愕,目线偏移,看着小姑娘,淡月下,小姑娘两手持剑,目光狠厉,雪花落在剑刃上,竟被分成两片,继而落地。 “月浓前辈的割雪,闻鹤的见月。”闻人靖认出了小姑娘手里的两把名剑。“原来在姑娘手里。”他提的名字,均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侠客,却都在去往漠北后,消失不见。 既然剑在她手,想必,那些剑客已遭毒手。 小姑娘微瞥首,冷瞧着闻人靖,对此闻人靖只是笑笑,略收视线,小姑娘瞪着容七,气氛宛如满弓的箭,一触即发,眼前小姑娘的功力,绝非一般人而为。 将无忧拉至身后,容七撑扇,眼神飘了飘小姑娘身后,闻人靖会意的点头。 正在此际间,一道男子传音突然响遍周遭。 “无欢,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那传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响,扰了整个客栈,灯火四起。 小姑娘有了惊色,可仍不想离开,那传音再响,有了怒意。 “给我回来。” 小姑娘无奈听命,把剑放回背后剑鞘,狠瞪了眼容七,抽出袖中细线,顿时消失。 “无欢?”易归人听的很清楚。“师兄,那小姑娘竟然是落无欢?” 容七也被刚刚的传音所惊愕,但他摇头。 “不,她不是。” 易归人倒是不明了。“不是,可明明……” “生死门圣女养尊处优。”闻人靖补了句。“生死门再落魄,也不会派圣女来执行任务。” 说罢,看向容七,俩人会意的点点头,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8 可若不是无欢,那小姑娘又是谁呢?容七想着,忽觉手心微松,言无忧松开他的手,回首,转眸便见无忧转身走开。 容七伸手,及时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喊着她名。“无忧。”道歉的话仍未说出口。 “放开我。”她沉道。 他乖乖的放手,无忧拢拢衣裳,头也不回的离开。 皱着眉,容七追上去。 瞧此,闻人靖眼神略黯,跟了上去。 只留易归人一脸懵。“这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题材很冷……为何我的评论区总是长毛系列…… ☆、雁沙灯花 五色灯笼高挂,斑斓艳彩笼着雁沙城,今个儿是雁沙城的灯花会,傍晚时,整个城都满溢着热闹的气氛,各家各户门前,都会点着一盏灯,易归人说,是雁沙城的习俗,门前挂灯,代表着期待游子归家之情。 得遇灯花会,易归人甚是兴奋,从白日里就开始说个不停歇。 与江南花会相比,雁沙异情别有一番滋味。 灯笼高挂,道路两旁摆列着各式摊位,街道挤满行人,有的是雁沙城百姓,有的是从远方慕名而来的游客,脸上都挂着笑意,调皮的孩童拿着小花灯,街道追逐,欢笑不已,明明是热闹之景,她却不知为何有些难抑的滋味,原本她就没打算来,是易归人拽着她非要她见识下雁沙灯花。 “言姑娘。”自从客栈出来,闻人靖便一直在意着她。“你有心事?” 闻人靖出声,让她稍稍回了神,差点就失态,无忧淡舒口气,柔道:“我哪有什么心事。” 她有心事,而且还不止一桩,但这些,都不能与闻人靖言说,也无法言说,她不愿说,闻人靖也不多问,只是笑笑,正好瞧见不远处有烤肉摊。 “我听易少侠说,来到漠北,可不能不尝雁沙城的烤肉。” “易少侠说过吗?”她怎么不记得。 闻人靖淡笑。“当然。” 言此,便自然的拉起无忧的手,朝着烤肉摊子走去。 她还未来的及说男女授受不亲,闻人靖倒是把她带到烤肉摊前,纵是严冬,可壮汉却裸着半身,正对火堆上的羊腿做着最后的工序,他背后,还挂着几头超大的野猪和山羊。瞧见闻人靖衣品不凡,在壮汉身边帮忙的妇人忙道:“客官你来的真巧,一会儿就好、就好。要不请里来做,这羊腿呢……” 妇人拿出酒。“配上我家独酿的美酒,那真是痛快。” “酒呢,倒不必了。”闻人靖探出一锭银子,递给妇人,侧身望着言无忧,今个她穿着淡白色的襦裙,又披着红色斗篷,十分显眼,微摇头,回了回神,闻人靖道:“肉切碎些,装好便可。” 妇人见此,兴奋的接过银子。“姑娘,瞧你夫君对你多好,怕你吃了肉咯着呢。” 言无忧连忙摆手。“不,我们不……” 闻人靖抓握住她手腕,朝妇人淡笑:“烦请大嫂快点,我们还有急事呢。” 瞧他催促,妇人笑着离开,正好壮汉烤好了羊腿。 “刚才我可以解释的。” “我们俩还要玩些时候,解释来解释去不是浪费时间了?” 无忧想想也对,毕竟这灯花会还有些时候,烤完羊腿的壮汉拽起整头野猪就放在烤架上,只是这动静,倒是将烤架上的油溅出,闻人靖见了,连忙将无忧拉入怀,以袖挡去溅出的热油。 幽微的灯花映照着她,许是靠近火堆的缘由,她白皙的脸与柔唇,都让他燥热不少,整个人顿觉口干舌燥,言无忧抬眸,他却匆忙松了她,别开视线,此时,妇人已把羊肉装好,闻人靖忙的接过来,有些狼狈。 “尝尝吧。”闻人靖把装好的吃食,塞在她手里。 无忧接过,小尝一口,觉得味道不错。 便也把吃食递给他。“你也来尝尝吧,很不错的味道。” 心头躁动,闻人靖不自觉的接过去。 “对了。”她突然停下脚步,悄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盯着倒不是他,而是她。 闻人靖心知肚明,却笑而置之。“你多虑了。” 听此,言无忧呢喃声,余光瞥到人群里佯装路人的白影,闻人靖有了主意。 “我听说。”闻人靖又拉住她手腕,朝她神秘道:“雁沙城来了位算命的道士,算的极准。”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走。“我们不妨去看看。” 说罢,闻人靖便护着她,疾快的穿梭在人群当中,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转,一会儿,便到他说的地方。 大大的“卜”旗悬挂在杆,旗旁置着小小的摊位。 只是,与闻人靖口里描述的略有不同,整个摊位都冷冷清清的,老道慵懒的瘫在躺椅上,身边有一小道童侍候着吃花生米,瞧见人来,小道童激动的把花生米塞在老道的鼻间,老道立马直起身来。 “道心。”对着小道童就是一阵数落。“你是不是想把我呛死?” 说着,捏着小道童的脸,而小道童白嫩的脸,经他这一捏,顿时变成大花猫。 言无忧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小道童见了,拍着老道,说话结结巴巴的。“师、师傅,大、大大美人。” “你师傅我都多大岁数了。”老道摇摇头,抬眼。“什么美人我没见……” 看清言无忧时,老道脸上不屑的表情顿变惊艳,微整衣裳,老道正襟危坐。 “姑娘请坐。” 无忧看了看他摊前的空荡。 小道童补了句。“师傅,你昨个儿才把咱唯有的客椅拆了。” “咳咳。”老道脸有红赭,冲着小道童。“小屁孩别乱说话。” 小道童怯生的退下,对言无忧报以微笑。 言无忧道:“真人不用客气,我站着挺好。” 目线淡偏,老道道:“姑娘是来算姻缘的?” “不是。”她连忙撇清。 老道看看闻人靖。“那你不算姻缘,算什么?” “算别的。” “别的什么?” 心中疑团过多,她也不知如何说起。“不知真人可算……” 算她心底疑惑,究能不能解开? “就算一把姻缘。” 咦?! 阴沉的青年嗓音在她开口之前,说出。 言无忧怔了会儿,抬起头,就看到不知何时来此的容七站在她身边。 她脱口便说:“你来干什么?” 容七答道:“我、我怎么不能来了?” “容兄。”一旁的闻人靖出声,礼道:“我想言姑娘是想问,你晚膳时明说了不会来……”说的温柔。“为何却来了?”还一路跟踪。 “我、我闲得无聊。”一点底气也没有。“是易归人非要拽着我来的,你说是吧,归人?” 容七自然侧首,却见刚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39 才还在的易归人,没了人影。 “……”跑的够快。 闻人靖见此,又道:“言姑娘早觉有人跟踪,该不会是容兄吧?” “谁会干那么愚蠢的事!”容七是打死也不承认。 她淡舒口气,不再搭理他,容七瞧着她,而一旁的闻人靖则挑衅的看着他。 气氛有些莫名的沉寂,越沉寂就越尴尬。 “呀!”突然窜出的易归人,见此情景,不由得大惊。“真巧欸!” 三人同时转头望着他,易归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啊哦。”易归人猛地拍自个的头。“我还忘了,要给宁姑娘买灯来着。” 易归人讪笑。“你们继续、继续……” 说罢,拔腿就跑,瞬间了无踪影,老道见此,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问着三人。“所以,谁要算姻缘?” “我!” “我!” 容七与闻人靖同时举手。 “那可就巧了。”老道笑呵呵的,瞧着他们。“不知谁先算姻缘呢?” 闻人靖立马后退,把容七往前一推。 淡道:“他。” 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干的样子,抬头看天,容七想撤,哪知那老道倒是有力的按住他的手,力道之大,让容七顿变脸色,手点着容七的手心,老道闭上眼,另一手却轻敲着木桌,似探到什么,老者紧缩眉头,也停了手里动作,老道睁开眼,手挑着容七下颚,偏过来偏过去看的仔细。 突然他问:“你可是八月出生,今年正好二十三的年纪。” 老道过度严肃的眼神,教容七谨慎。 答的小心。“正是。” 老道愣住,小道童也呆住,容七正疑着。 小道童指着他,不可置信。“师傅,真的是……” “道心。”老道淡瞥眼,小道童立马闭嘴。 但心中高兴劲,把小道童的乐的蹦了起来。 容七疑惑。“这是……” “哦,没事。”老道淡淡道。“就是这孩子癫痫犯了。” “可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没什么的。”老道突然松开他的手。“贫道算出来了。” 容七微微牵唇。“算出什么了?” “施主的姻缘。”老道定看着容七。 摊开手。“无果。” 似不敢相信,容七重复了句。“无果?” “是的。”老道点头。 闻人靖表示怀疑。 “他的桃花,可从来没断过。” “或有偏差。”老道严肃。“但施主的姻缘,确是无果无误。” 明明知算命全都是扯淡,但容七听此,却没由来的心窒起来。 脑海似乎涌现出预知的场景。 容七甩袖。“我不信。” 可老道倒是泰然自若。“信与不信,全凭施主定夺。” “但……”老道盯着容七的眼睛,道:“你在找谁,我却知道。” 容七心头猛震,却无意碰到言无忧,她在此刻抬起眸,俩人挨的好近,教容七眼神闪躲。他微敛心绪,浅道:“我……谁也未找。” 说罢,便离开。 无忧并不想管,可见他面色不对,拢紧衣裳,跟了上去。 闻人靖欲跟上去,怎奈却被老道拽住。 “施主,贫道还欠你一卦。” 眼神迸出不容推辞的神采。 闻人靖瞧着无忧的背影,微垂首。 伸手,恭敬道:“那有劳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评论区长毛系列…… ☆、烟花短暂 雁沙城灯火透明,街道拥挤不堪,来来往往全是游客。 在此间,无忧并未看到容七的背影,老道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态,还闪躲的要逃开,可她找遍街市,未寻到容七,不过意外的却瞧见了易归人。 一株繁树,在严冬之际开了花,粉白小花点缀其间,红绫缠在枝桠垂下来,祈愿牌垂挂其中,随风飘动,激荡出悦耳的音调。易归人提着花灯,瞧她来此,奇道:“言姑娘?” “容七来找过你吗?”她问。 易归人实诚的摇摇头。“发生何事了?” 她将那老道之话如实告知,易归人听完倒是不奇怪。 “师兄说不定先回去了。” 无忧转身要走,却被易归人拦住。“言姑娘,要不你等我会儿,我看完天灯,就送你回去……出了生死门那事。我觉得,你不能独自行事。”末了,易归人突然发现少个人,便问道:“闻人靖呢?我师兄就算了,他怎也不在?” “……他应该还在那儿。” “哇!闻人靖都在那,说不定算命的很准。” “……” 面有羡色。“我回头也要去瞅瞅。” “宁姑娘呢?”她不是说宁姑娘也在这里吗? 易归人道:“刚刚走了。” 说罢,他握紧手中红绫,往上一抛,祈愿牌便垂挂在树冠上,无忧抬眸,顺着祈愿牌望去,便能看到易归人的牌子。“你许的愿还挺多的。” 易归人忙走近,伸臂便挡住她视线,脸有微红。“言姑娘,你可不能偷看我的愿望。” “我没偷看。”无忧指着头顶上方的红绫。“只是你一下子挂的太多。” 闻言,易归人亦望上看,一串祈愿牌里写的分明是他的名字。 他搔首,羞涩。“我不小心买多了。” 谁会信此话?无忧瞧他脸窘,道:“你买那么多都挂上去,愿望能实现吗?” “一下子挂那么多,省的以后再来了。” “可……”她问道:“你不怕神灵生气,一怒之下,下天谴于你不实现你的愿望吗?” 易归人脸色瞬变,悄声问她。“真的假的?”他怎么没考虑过这个情况。 “当然……”她吊足易归人胃口,最后说了句。“是假的。” 方才还耷拉着脸的易归人瞬间精神起来。 不过还是有怨言。“言姑娘,以后你可不能再耍弄我了。” “好好好。”她连连应着。“不过你费心思挂了那么多祈愿牌……”还不止一串,别的地方也有闻人靖的字迹。“这该是多大的愿望。” “一点也不大。”易归人疾回道:“我还替我师兄祈愿来着。” “你替容七祈什么愿?” “你不知道啦,就是我师兄的生……”话停顿,易归人忽然精明起来。“你在套我的话?” “没有。”她微摇头。“只是好奇。” 她侧身,背对着易归人,抬目仰望着夜空。“容七有点奇怪。” 易归人张口欲说,但仍是没说,沉默了会儿,便走到她旁边,与她同看夜空,才道:“有些事,于我师兄来说,是难以启齿的。” 可容七能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这个易归人倒是没说,只是说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0 易归人还塞给她个祈愿牌,让她祈愿。“言姑娘,有什么愿望不妨祈出,说不定就灵验了呢。” 手握着木牌,无忧扬首,瞧着树冠下垂挂的小花灯。 呢喃道:“愿望?” “是啊。”易归人也往上瞧,繁多的祈愿牌垂挂着。“刚刚宁姑娘还祈愿来着呢。” 牌字落在她眼里,她问。“宁姑娘,也祈愿过吗?” 易归人点头,顺便和她解释,这雁沙城心的繁树,可谓是雁沙一景,祈愿或还愿的,都会往其抛上红绫,以示诚心,久而久之便成了眼前所看之景,无忧想把木牌还给他,她大概不需要此类祈愿,但瞧着易归人期待的劲,也不想扫兴,只是借了易归人的笔墨,填了心愿。 “我帮你。”易归人自告奋勇,将她的祈愿牌往上一抛。 红绫就着枝桠安稳挂上,那张祈愿牌也垂挂下来,易归人想瞧清楚,无忧就学着他方才的动作,拦着他,不让他看,忽而,周遭人群突然躁动起来,易归人也兴奋起来。 朝她道:“言姑娘,马上就放天灯了。” 说起天灯,易归人是既高兴又兴奋,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道:“那可漂亮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正说着,周遭接连“咻”的几声响,一缕青烟直往天空冲,瞬间,深沉若水的夜空绽放着烟花,绚烂而多彩,一朵接着一朵,火光燃亮夜空,亦映照着街道,嬉耍的孩童也都安静下来,无论游客抑或是摊贩,均都停下手里动作,纷纷驻足抬眸瞧着烟花,光影斑驳,拉长了雁沙城的影子,也成为漠北唯抹的光彩。 易归人负手而立,瞧着烟花。“好美的烟花。” 烟花灿烂,转瞬却消失不见,余留青烟。 她接着话。“不过,也很短暂。” “话也不能这么说,烟花美在瞬间,也足矣。”易归人突然感慨。“言姑娘,你说对吗?” 听旁人无答,易归人转头,却瞧见身边早已无人。 莫不是生死门的人又来了?易归人急切要喊。“言姑娘?” “别喊了。”突然,有人说道。 易归人再看,原是宁姑娘,依旧娇艳,整个人似有绮光笼着。 他奇。“你不是说你头疼,回去了吗?” 大姑娘无奈扶额。“我说什么,你还真信?” “那不然呢?” “笨。”大姑娘道:“那只是借口,我有事去了。” 易归人哦了声,并不惊愕。 大姑娘可就怪了。“我骗你,你就一个哦字?” “无碍的。”易归人平淡道:“师兄骗我更多,我都没生气。” “……”大姑娘无言以对。 “刚刚,你让我别喊。”易归人提道:“什么意思。” 大姑娘解释:“容七带走了言姑娘。” 易归人又哦了声,也没在问别的,倒是大姑娘好奇,她指着祈愿牌道:“你什么愿望,用那么多祈愿牌?” 易归人沉下脸。“你看了?” “……”所以,他关注点到底在哪里? 大姑娘别开眼,突然指着天空。 惊道:“你瞧,下雪了。” 易归人抬首看,果然如大姑娘所说,雪花纷纷飘落下来,覆在城内各处,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落在他手心,瞬间消融。 其实不用去猜,无忧便知是容七,所以才让他拉着自个儿离开,花灯在眼前掠过,光影之间,只瞧见花绿影子,手被拉着,跟在他身后,言无忧瞧着他,有很多话要问,但思及,又无法开口。 明知他不该冲动行事,却在看到易归人与她站在一起时,有了怒意,待他自个儿反应过来时,他已拉着她远离热闹街市,停在一处静谧的沙坡上,全城的人都被吸引去了灯花会,因此这沙坡上也只他与她,从沙坡上望去,便能将雁沙城景色尽收眼底,明彩多色,热闹非凡。 之前碍于闻人靖,他没有与她独处的机会,可现下有了,心底所想倒是无法开口。 “先松开我。”无忧声调淡淡的,瞧不出什么心绪。 容七顺从的放开她,然后就伫立在她身边,不言一语,气氛沉寂了些。 是无忧先说话。“你突然带我到这里,想做什么?” 他薄唇淡掀,动了动,却没说出来。 “既然没事。”她淡瞧着他,身掠过他,想走。“那就回去吧。” 容七哪能让她走,又拉住她,不让她走。 “我有事和你说。” 无忧停步,看着他,可等来等去仍未等到他的话。 “好了。”她实不想再等。“等你想和我说时,再说罢。” 无忧说着,便要离开,可容七仍是拉住她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放开我。”这次她话有冷掉,甩开他的手。“我要先回去了。” 只是这一甩,把她身上原本就松垮的披风甩掉,雪又下着,寒而干的冷风教她不由得颤着身,容七皱眉,解下自个儿身上披风,想给她披上,怕冻坏了她。 可言无忧却一把推开,声音极冷。“拿开。” “无忧。”他终于开口,接下来却什么也没说。 他这一沉默,倒把无忧心底藏着的火气点燃起来。 当时,在落无暇面前说的话,她说的不全是假话,原本她就在怀疑他在无忧谷的话是真是假,羡九一事,更是让她笃定,或许她与容七之间根本没联系,在无忧谷时才有了联系,但她在等,她希望容七会好好给她个解释,所以在未进城之前,她问过,可他却说从未对她说过谎。相处近月,她怎不清他的为人,对她从不说谎就是最大的谎言。 那次后,他与她之间气氛有些微妙,而他也不曾解释过什么,就连易归人知晓的,她却不知晓,这让无忧感觉到不被信任,如果不被信任,那么……她也没必要在与他一起。 至于记忆,她自个儿总有一天会找到。 无忧深吸口气,朝着容七道:“容七,你回江南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易归人立了个flag ☆、天灯若星 漠北之行,本就是她的事,与容七无关。 容七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我自己的记忆。”她道:“我自己会找。” “漠北之行太过危险,你自个儿怎可安全?更何况漠北对你的目的,尚未查清楚。” “你不用担心。”她故意曲解了他的话。“若我寻到落无欢,我会告诉你。” “无忧。”她无故的发脾气,教容七有些手足无措。“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言无忧却不想再听他说话,“您是何意,我怎猜的透?”目前现在不想。 她忽然敬称,教容七沉下脸。话没经脑子就说出。“除了我,谁还会愿意带着你?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1 !”他又说错话了,想解释已然来不及。 “闻人靖他愿意。” “你再说一遍。” “我说,闻人靖他会答应!” “闻人靖有什么好的?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就要和他走?” 他的话,教无忧心沉谷底,淡道:“我和你认识也没多久。” “我和闻人靖一样吗?” “确实不一样。最起码,闻人靖不会骗我。”目线直勾勾的瞧着容七,淡道:“而你,骗我已是习惯。” 骗……容七愣住,嗓仿若噎住,他说不出声来,略垂首,容七竟不知该说何话。 “容七,你真把我当成笨蛋吗?”她反问。“你说的话,我起初是信。但我也并非没半点辨别能力,在楚江,在闻人山庄,你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吗?” 她接连质问,教容七有些心虚,内疚感涌现于心。 “你问我羡九是谁?”她又说。“那我告诉你,他是我梦境时常出现的人,梦里瞧起来,我与他算是旧识。”质问着他。“若你我关系属实,你怎会不知羡九是谁?!” “我给过你机会解释,你全都视而不见不是吗!” 他虽是救了她,可也真真切切的骗了她,被蒙在鼓里被欺骗的感觉,她熟悉的紧,心底下意识的便对欺骗深感痛意。不想见到他,她现在无法理智的去想他为何这么做……只是不想再见他,气氛沉寂了会,无忧转身就走,容七忽然有了动作。 他快步上前,捉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转而抱住她。 “无忧。” 弯身,垂首,在他的唇即将覆上她的时,无忧偏过头,没让他亲到。 容七惊愕,而无忧是气怒,眼神略有伤痛。 “你又想用秘术,探我的记忆吗?” 玉花秘术,是她在闻人山庄的藏书阁中所看到,里面记载了玉花楼很多秘术,其中就有说有一门秘术,可在亲密之间探测别人的记忆,容七是玉花之人,不会不知晓这件事,而他先后的两次亲吻,还有进城前时的突然行为,都教她心存疑虑。一方面,她不信容七会这样做,可另一方面,容七性子又是如此。矛盾的她,说出自个儿的猜测时,希望能让自己的猜测落空。 可容七的反应却证实了她的猜测。“你知晓?” 趁此,她终于挣脱,便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容七,容七不想伤她,便顺着她来,可过大的力道倒是让她自个儿跌了一跤,一声扭响,脚踝刺痛起来,无忧摔在地上。 容七急忙上前,想扶起她,却又被他推开。 “言无忧!”他真是怒了,捉握住她乱抓的手。“你让我走,我走就是了。” 不顾她的挣扎,容七将她抱起,将她放到光滑岩石上,她挣扎,他气恼。 “别动。” 他掀开她裙裾,脱去鞋袜,柔握着她裸足,踝处红肿,刚刚力道摔得可不轻,容七揉按着,力劲却教无忧疼的倒抽口气,他叹道:“现在知道疼了吧?” 无忧沉默不语,略垂首。 容七叹口气。 “你真想让我回江南?” 无忧不自然的点头。 她眼里的伤痛,让他揪心。虽然这种眼神,他在见过很多次,但那时他并无感觉,与他此时的心境相异。“回去之前,我有件事和你说。” 他倾身,突然靠近她,在她未设防之际,覆上她的唇,唇软儿,淡淡馨香直袭他来,他想要沉沦于此,但他并不能这么做,容七伸手,揽住她腰身,指尖轻点她背后某处。 “唔……”轻若呢喃,自她唇间流出。 容七便彻底封住她的唇。 早年他娘亲就说过,如果撒谎就需要更多的谎去圆,甚至要做最坏的打算,毕竟世人都不愿被欺骗,一个谎可能会了结一段情,一个人。 “所以,撒谎之前你要细思一番,是否可以舍弃?” 他对言无忧说谎,起初是玩心大起,所以扯了谎,说他是她的心上人。 渐渐的,他发觉自个儿有些厌恶满嘴谎言的自己,特别是对着言无忧时,更不想说谎,但既然在无忧谷他说了个谎,必然要说更多的谎去圆,但他并没有做好他娘亲口中所说的最坏的打算,自从江南往漠北时,这种罪恶感愈发浓重。 那夜,她说的话,他意识到了,但他也想拼个运气,赌她不会怀疑,赌她会无条件的信任自个儿,雁沙灯会,闻人靖邀她前去游玩,他心底万分不愿,怎奈嘴欠说了不该说的话,扰了彼此的兴致,她应了下来,遂和闻人靖去玩。 他怎可安心,拽着易归人就去跟踪,一路上,他当然注意到闻人靖的心思。 在闻人山庄时,他早已清楚明白不是吗? 只是,他笃定无忧会永远信他,但如今她心底疑虑甚多,他到底也猜不透他与闻人靖中,她到底信谁多一点?她嘴里说出闻人靖时,答案明显易见,他心底疑虑并不比她少,只是缺个合适的机会去解释。 起初是想用秘术探测她心底所想,但他却改变主意,他用了玉花秘术不假,但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所有他想说的话,他无法开口的话,全都给她好了,手从背后移开,转而抚在她细腰上,微睁眼眸,容七瞧见她水眸微闭,便又缓闭双眸。 若他记性不差,她这是第一次闭眼,在他亲吻她时。 过了许久,容七终于松口。 “现下,你知晓我在想些什么吗?” 意识渐回,无忧从他给予的记忆回过神,愣住,然后点着头。 淡月下,碎雪落在她发梢上,容七伸手,给她抚去,手覆在她脑后,容七沉声道:“我承认,是我骗了你。我在无忧谷说的话,是假。说你我未婚,是假。”他瞒也瞒不住的事实。 “甚至我救你,是心怀目的,也是假。” 她的玉骨生花,不仅和漠北生死门有关系,与他玉花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把她从无忧谷带出来,是无心之举,而后来的欺骗,是有心的,这点他没必要再欺骗下去,略顿,他沉道:“但我对你,是真。”他本不想承认此事的。 闻人靖邀她看灯,他生气,甚至连最没有威胁的易归人,他都有些吃味,他不告诉她,也有他自个儿的原因,容七不确定,言无忧对他到底怎么看的?以往他总说他和她的关系,她才顺着他来,可若有一天,他的谎言被揭穿,那么她还会不会……对他有些特别了? 以往这些事,压根就不是他想的,都是姑娘们经常问他。“在你心底,我是特别的吗?”诸如此类的话,他当时听着顿感无聊,可如今换做他自己,倒是……有点知晓其中滋味了。 他的话,虽说的真诚,但因有前车之鉴,无忧也不敢贸然相信,她略垂首,却瞧见他眼里的愧疚、温柔、与不安……很复杂的眼神。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2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两个人的距离又危险,四下无人,只有沉寂的月色和雪景。 忽然,也不知谁喊了声什么,雁沙城内一阵惊呼。 俩人同时回神,垂首便看到数点灯光在雁沙城亮起,两两成对,手各提着天灯边角,一朵烟花直冲上天,天空顿时开了朵淡蓝色小花,似是信号,提着天灯的人纷纷松手,而燃着的天灯在众人的注视下,悬飘在半空中,一直上升着。 多彩的灯纸在火光映照下,斑斓多彩,雪亦飘的紧了。 雁沙城的景色,果如易归人说的那般,美异极了,容七侧身,就瞧见她嘴角上扬,眼神不乏惊艳之色,唇角淡勾,他靠近她,淡淡香气便朝他袭来,他自个儿都觉得自己死性不改。 不过,这香气……是不是太香了。 容七问。“无忧,你身上染了什么香?”他怎么觉得比之前浓了些。 “我没染过香。”她道。“我怎么觉得……”又细嗅了下。 无忧觉得头有些昏沉。“头有点晕。” 说罢,无忧便要昏倒,容七连忙接住,可怎奈手突然没了力气,倒地之前,只得护着言无忧,自个儿先落地,重摔在地上,容七的头有些晕,视线更是模糊,但模糊之间,他看到了一抹人影,蒙着面纱,背着两把剑。 还是个小姑娘。 “……落无。” ☆、落家族女 似恍若梦境。 江南水景,蓬船自拱桥经过,河灯燃在水里,周遭景色并不清晰,只隐约瞧见人影与各色花灯,人来人往,她提着花灯伫在原地,有人撞了她。 她抬首,映眼帘的是位陌生的男子,脸上虽覆着冰冷面具,他眼眸却温柔似水。 “姑娘。”他启唇,男子温柔声嗓,教她眠醉其中。“你没事吧?” 说着,便伸手摘去面具,青年的手甚是好看,骨节分明,束在脑后的红线滑落,面具缓缓摘下,朦胧灯花下,她终看到了他的容貌,眉若弯月,眼藏清光,尤当薄唇勾起时的淡雅笑容,当真俊秀,青年一袭淡青薄衫,背后尽是迷乱灯花,似整个人都染了江南水乡的温柔之气。 这人她该认识。 他眉间淡红小点,让她脱口而出。“羡九。” 可就在她出声瞬间,她眼前世界似乎都静止了。 有人似盯着她。意识至此,无忧循目望去,就见一抹红影突然从角落处跑开,无忧追上去,可那抹红影像是凭空消失般,她再寻,已然寻不到,跑的有些累乏,她停下,站在原地,耳畔却听到水声,几乎是瞬间,她眼前的江南,眼前的灯会全然崩塌,红烟散来,她几要看不见。 待红烟散开,再睁开眼时,已然不是当时之景,细雪飘洒,白茫茫的雪原里,有一株红榕伫立于天地之间,小小的身影站在红榕之下,背对着她。 “我在等您。”小姑娘突然出声。“一直在等您。” 说着,小姑娘缓缓转身,脸色惨白。 小脸苍白,双眸是红,容貌与之前的小姑娘分毫不差。但眸中红色却更深些,最大的不同,则是她发丝全红,而落无欢只是发梢微红些。 “……你在等我?”可她根本不认识她啊。 “是的。”小姑娘点头。“很久了。” “你,等我做什么?”或是梦里。“为什么要等?” 小姑娘张唇,想说些什么,但几乎瞬间,她踩着的雪地突然裂开,啪的一声,冰面破裂的声响吞噬所有,无忧亦坠于冰水之中,刺骨的冰水窜入,她身子更沉……似要沉到底,耳畔还有小姑娘的呢喃。 “要快些。” 快些……为什么要快些…… 请快些…… “请快些找到我。” 耳畔声调愈晰,无忧猛然从真假难辨的梦境中惊醒,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方才的诡异未消,一只手又悄覆在她背后,无忧惊恐的伸手,乱打一气,一记耳光声在沉寂中响起,尚伴随着男人的闷哼声,熟悉的声□□她回首,却见容七不解的看着她,俊脸尚有红印。 “抱歉。”环顾下四周,她问。“这什么地方?” 四面皆壁,全都以奇物锻造,几乎封闭,唯有头顶上的小铁窗透着光亮,容七盘腿而坐,手被铁链所铐。“是生死门的地牢。”又补了句。“逃不出去的那种。” 凡有奸细习作或背叛生死门之人,全都会丢进生死门地牢里。 早在中原,容七就听闻过生死门地牢的传说,说是遍布毒虫毒草,进了生死门地牢,就相当于走了鬼门关一趟,不过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这牢里也铺就个干爽稻草,毒虫毒草啥的都是没见到,也说不定是有意为之。 无忧好似想起来了。“地牢?” 他坦然告知。“生死门把我们抓住了。”他腰间空荡荡的。“还把我的扇子夺走了。” 不过这倒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淡舒气,他道:“你又梦到那个男人了?” “你怎么知晓的?” “你喊出来的。”还喊了很多次。 她面有尴色,容七也不奢望自个儿能问出什么,趁她醒来,想把他昨夜未说出的话说个清楚。“我……”略顿,他才道:“我仔细想了想,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既然你想找寻记忆,找到羡九,我便帮你去找寻。”利用她不识江湖险恶,他着实卑鄙。“我用玉花之名,可以发誓,一定会帮你找到羡九。”顿了顿。“你……还是我妻子,如此,他们便不可轻举妄动。” 她思衬好久,才答应。“只是,你又有什么条件?”他说如此,不得不让她怀疑目的。 “找到羡九后,”容七斟酌了会儿。“你陪我去趟玉花楼,可好?” 秀眉皱折,可为了找寻记忆,她终是应下。 只是她还有件事要提。“我有别的要求,你答应吗?” “言姑娘。”他改了口。“请说。” “你不许亲我。” 听言,容七微愣了会儿,自然点头。“言姑娘说的是。” 他应下的快,教言无忧有点怀疑,容七敛了心绪,道:“若有违反,我天打雷劈。” “我信便是。” 话刚落,细碎脚步声在上方响起,而后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铁窗打开,便有门徒道:“大护法,请。” 无忧倍感奇怪,与容七互看眼后,又同时往上看,便看到小姑娘,掀开铁窗,小姑娘飞身而下,二话不说,便分提着俩人飞上去,小姑娘松开俩人,两名守卫立马将其扣住,甫至地面,寒风卷着碎雪扑面而来,无忧缓睁眼眸,便瞧见自个儿身处雪原之巅,远远眺望去,周遭层叠的雪山苍茫茫的,银白色几要染向灰沉沉的天空。 再放眼望去,一条羊肠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3 山路浮现在远方,七拐八拐的通往远处的高楼阁宇,只是那楼宇倒是惊奇的紧,处于两山夹缝,如真如幻,其上似有繁花点缀,当真诡异。 容七正想着,却觉脚下牢狱一阵躁动。 “护法大人,求你饶了小的吧!” “小的就算死,也不想再带这里了!” “请赐小的一个痛快!” 垂眼望去,就见这脚下均是小铁窗,而铁窗下自然关着人。 牢狱处于高原之上,本就寒冷,再加上放下去的毒虫毒草,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容七倒是明了,为何这生死门的牢狱会被传成鬼门关,小姑娘像是习惯,眼神示意后,转身便走,而两名守卫也无需多言,押着俩人尾随其后,顺着雪山上羊肠小道,走了会儿,小姑娘什么也没解释。 “大护法。”容七问她。“你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她似听也没听,步子也未停下,只是自顾的走着。 “少问废话!”倒是守卫说了句。“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容七看向无忧,无奈笑笑。 方才在雪原之巅,觉得楼宇离得甚近,可兜兜转转绕出迂回山路时,已然半时辰后。 绕出山路,落无暇步进更深处,沿途已有守卫,瞧着落无暇来,均是跪下行礼,走过严寒雪霜,越朝楼宇走时,景色越奇,走到最后,已然觉得温热不少,路边不再是积雪,而是朵朵奇花,花有淡香,而楼宇入口在隐于奇花当中。 “恭迎大护法。”守卫下跪行礼。“掌门已等候多时。” 小姑娘微微颌首,瞧了容七一眼,便走进阁楼,曲池粉荷,柳丝飘然,无忧是怎也想不通透,阁景尽是江南之色,却又有刻意之味,无忧望着容七,希望他能给个解释,可容七却是耸耸肩,行至一处时,香气愈浓,落无暇停下。 此时,一道男声传至阁外—— “可是无暇回来了?”正是那夜阻止落无欢的声音,只是为何喊无暇? 小姑娘伸手,叩门三声。 阁内便传来声调。“那便进来吧。” 大殿深且长,薄窗敞开,染雪的花搁置其上,粉白色甚是好看,透着垂纱,落无暇朝软垫上高坐的人鞠躬行礼。 “无暇,你此行辛苦。”又看了看押着俩人的守卫。“你们也是。” 守卫哪敢居功,说是落无暇的功劳,说了段话,那人终于把话引到无忧身上,略挥手,落无暇见此,便领着守卫退下,垂纱后走下两位侍女,她们分挽起垂纱,垂纱挽起,高坐在软榻间的身影渐渐落入她眼,面有病色,散发若绸,看出来身子并不好,可该是孱弱之人,眼眸中却有浓郁的狠厉之色,尤为是瞧清无忧面容之时。 无忧下意识后退,容七则挡在她身前,目光不离软榻上的花,淡淡抿唇,花白枝粉,是他求而不得的坞颜花,容七拱手。 “晚辈容七,见过莫掌门。” 生死门掌门莫清北,相传活了五十年之久的人,却有着二十的面貌。 莫清北亦笑。“容公子见过我?” “晚辈虽未见过。”他说起客套话也是顺口。“可也听中原前辈提过,晚辈久仰大名。”容七敛起笑,望着莫清北孱弱的身态。“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能保有不老容貌,当中缘由,容七能猜出来。 漠北的坞颜花,有保养容貌之效,但若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而很明显,莫清北必是长期服用。 “容公子客气了。” “晚辈说的可都是实话。” 莫清北笑。“江湖传言,容公子聪敏异于常人。不知今日,我可有幸向公子探讨一二。” 迎着目光,容七笑笑。“前辈尽问无妨。” 容七应下,莫清北便顺势问了问题,所问的不过是寻常事,莫清北问,容七答,乍看起来,像是好友间的对话,问罢,莫清北自要夸赞一番,容七也回的称赞。 最后,他问容七。“容公子果然聪敏,不知你能猜出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容七伸手示意。“前辈请讲。” “今个儿,我请你与无忧姑娘来,所谓何事?” 略顿,容七才道:“无忧谷之事,武林尽知。莫掌门请无忧,无非是想验证……她是否是三十年前早已死去的落仙儿,或是遗走的落家族女。”此事,可从落无暇敢掳走无忧,却不敢动她分毫看出。“至于我嘛……” 缓声说道:“是想夺走我的身体,是吗?” ☆、殷家男儿 坞颜花,生于漠北,花白枝粉,折之入药,有美容之效,更有保养之能,当时容七就是想要坞颜花,才中了南棠莲的小诡计,只身前往楚江渚,误打误撞进了无忧谷,接着又弄出事端,但他亦知,坞颜花不可多用,多用者,坞颜花之毒会深入骨髓。而莫清北之状,怕不是多用的程度,该是滥用了坞颜花,使其永葆青春容貌,致身子破败不堪。 没人会想死,况他还是生死门掌门。 身体没了,莫清北可以重找个,作为自个儿的容器,便是容纳术,可容纳术之难,若非真逼入绝境,谁也不会想用此术,此术一用,莫清北将会融于容器之中,会拥有属于容器的记忆和武功。 “夺?”听了这话,莫清北可不高兴。“若这也叫夺……”他望着容七。“那百年前,叛变生死门逃至岭南,始建岭南玉花的叛徒行为,该叫什么?” 玉花是生死门叛变而出?无忧哪里知晓其中缘由,不由得怔住。 容七谈笑从容。“既已百年事,莫掌门何以再提?” “既是玉花人,”玉花欠生死门的债,多去了。“容公子不该分担点什么吗?”言下之意,让他容七代为受难,免去玉花叛变之名。“若容公子能为玉花做些什么,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莫清北笑的极邪。“给你解药,救玉花楼也不是没可能。” 容七轻叹。“看来,莫掌门今日定要我的命了?” 他临危不乱,教莫清北并不意外,混在江湖多年,怎可能连这点本领都没有,只是莫清北更有把握,挥手示意,侍女端盘过来,莫清北伸手探出盘中物。 “你以扇为刃。”莫清北玩味的笑。“若无扇子,你又有何能耐?” 莫清北展扇,继而问道:“况你,手还被锁住不是吗?” 他想威胁,怎奈容七偏不上当,手虽被锁住,可他举止倒不像锁住。“此言差矣。” 莫清北反问于他。“哦?” 他眼里杀意太过明显,无忧不自觉的攥住容七衣袖。 容七忽偏过头,悄声道:“离我远些。” 无忧依从,稍撤离了几步,容七见此,仍淡定笑笑。 “保不齐我有备俩把扇子呢。” 话毕,莫清北大惊,而瞬间,锁着容七的铁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4 链被震裂开来,沉重的铁链落在地,玉花扇子乃出生死门,莫清北暗扣扇关,刺射毒器,但摸了半天机关,却仍未找到。 “又或许,”容七自腰后抽出薄扇,绢扇变刃,冷若容七眸光。“你拿的,是假的呢。” 听此,莫清北忙朝外喊。“无暇!” 守在殿外的小姑娘,听声便赶来。 无暇推门,容七先放暗器,引了无暇和守卫的注意;再迅拉着言无忧出了殿,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在瞬间完成,待落无暇解决完暗器时,大殿之上已无容七踪迹。 “给我追!”这雪原是生死门领地,谅他如何躲藏,也躲不过去眼线。莫清北又道:“如果捉到的话,就先废了他,留个活口。”这是在他乖乖听话的前提下。“若他不从,杀了他便是。”容器没了,可以再找,但……“无忧女,一定要完好无损。” 小姑娘敛眸,点头,表示听命,随即,便带生死门精锐朝容七消失的方向去了,无忧不知自个儿身在何处,只是觉得她在下沉,一直往下沉,她记得,容七带她出来后,迅塞了颗药丸,就直接拉她入水。 曲池是江南味,可池水却不如江南温和,寒冷的刺骨。 虽不懂水性,可她待在水里,却没有任何不适,池水通往别处,而她不善泅泳,只得靠着容七,又闷又冷的感觉让她说不出话来,而深水暗流直接将她击昏,实在可恶的紧……她都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怎就要死了?记忆未寻,羡九她都不知道是谁,就连容七她还打算骗他一骗的…… 淡蹙眉心,她怎也不甘心,心里也是闷痛十分。 好歹,也让她骗一骗容七,让他知晓被欺骗的滋味,也是好的。 静谧水光映在山洞里,容七以手覆贴在她额上,静俯着无忧略苍白的脸容,方才惊惧未消,仍在胸臆间盘桓不下,他都已给她备好万全之策,却唯独算漏了深水暗流的出现.如果,当时他未捉紧她,后果该是如何? 心怀后怕,他难以平复其感,只得这般看着,怕稍有不顺,便消失不见,他有直觉,不止莫清北,还会有人让他有这种感觉,最强烈的,是她口中念着梦里说着的,羡九。 羡九是个男人,还出现在她梦里。 他突然好奇她的过去,生在哪里家在哪里可有什么家人,又或是,是否成过亲,心略闷,完全控制不住的感觉在他心底蔓延,容七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想确定下,他俯身,双臂分撑在她耳侧,愈发逼近她的脸容。 温烫气息逐逼近她,秀眉略蹙,无忧缓缓睁开眼,一瞧,便见容七渐近的脸容,瞬间她清醒过来,伸手直接推开他。“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离他又远了点。无忧道:“不许再做此事。” 容七面有尴色,也瞬间想到对策。 “你昏过去,我叫不醒。”他欺她之事,让她防备不少。“只得依此法子救你。” 细思了会,无忧勉强接受了他的说辞,但对于她身在陌生山洞里,而山洞外却是一潭冰水,便问。“这是哪?” 容七不敢离她近,怕她一不小心又掉下去。 微敛心绪,他淡着话。“生死门地下机关所在。”略顿。“瞧模样,该是百年前的设造了。” 他提百年前,无忧脑中浮出莫清北的话。 试探问道:“百年前,他说的殷家是何意?” 提殷家,容七眼神略黯,瞧此无忧觉得自个儿问错了话,便不想再问,容七见了,伸手便把她拉入怀里,在她惊愕之余,把她圈弄在怀,指把玩着她的湿发。“和你说也不是不可以。” 眼看了自个儿湿哒哒的身子,他笑的无害。“我冷。” 说罢,还紧了紧怀抱,无忧无奈,只得依着他。 百年前,殷家与落家均是漠北望族,又都是生死门两权之势,落家人体质偏阴,选为生死门圣女多是落家族女,而殷家人则相反,殷家男儿多被选为死士或护法,因阴阳调和,殷落俩家常结为姻亲,甚至都是历代掌门指婚,掌门如此器重殷落两家,并非全都因此,更多是落家血脉和殷家人的体质。 相传,落家族女的处子身有增功健体之效,而殷家体质特殊,比世人更适合容纳术。 所以,明面上是殷落得势,但背地里,一位圣女在落家诞生,私下必然有除圣女外的落家族女献出处子之身,而护法在殷家诞生,则说明殷家必然献出容器,以供使用,直至百年前,殷家家主痛失爱子,再也受不了容器之苦,便叛变生死门,出逃岭南,为保殷族血脉,家主只留下女子固守岭南,习阴寒秘术,即后来的玉花楼,而殷家男丁,则被家主送至平常百姓家,充当义子或家仆,过平常人的生活。 未防以后血亲相残,家主留了本家谱,里面记载了所有殷家男丁去往之处,又将家谱存在好友家中,事成之后,家主自杀而亡,至于家谱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 家主死后,生死门掌门亲去岭南,索要殷家容器无果后,差点全灭了岭南殷女,之后,殷家女儿便建玉花楼,习玉花秘术,但因秘术偏寒,殷女练之,有了副作用,活不过三十,是落在殷家女儿的诅咒,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自此后,生死门重用落家,便有了历代掌门与圣女成亲的习俗。 而因无殷家男儿偏阳体质,落家以后生下的女儿,偏偏天资不足,直至落家再出堪比当年圣女资才的落仙儿,七十年过去,大家都已渐忘当年殷家叛变之事,可落仙儿在新婚前夜,出逃江南,给落家招惹了不少麻烦,落仙儿死后,落家竟再无能堪圣女名号的女子。 之后,圣女五年一换,三年一换,最后变成了一年一换。 被换出的圣女,自是活不了多久,莫清北自觉身子破败,便想再找殷家男丁充作容器,但当年的殷家男丁已寻不到踪影,容七是他最好的人选,生于玉花,又是殷家男儿,符合容器之称,容七之所以找落无欢,亦是因她是落家族女。。 水波粼粼,映着温暖的山洞,洞里燃着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容七靠在洞壁,怀里圈着无忧,抱着就是不撒手。 听罢他话,无忧有些奇怪。“既然殷家男儿都可,为何独独选中你了?” “莫清北找不到当年的殷家子嗣,只得从玉花楼里找了。”容七淡挑眉,伸手试图把她挣脱的手捉握住。“而玉花楼,就只我是男儿身。” “之前也没有?” “没有。”容七摇摇头。“因习秘术之由,玉花楼多出女子,百年间,从未出过男子。”自嘲。“除了我。”无奈之言满溢于情。 淡抿唇,无忧宽慰。“说不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未待她说罢,容七玩味的笑。“如此说来,我爹倒是蛮厉害的。”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5 都能抵住玉花女的阴寒之体,还能让玉花楼出了男子。 无忧:“……” 一时无语。 容七缓松她身,目光飘闪,有些不自在,他指着天然而成的石榻,上面铺了干草。“折腾的有些疲乏,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听他方才之话,无忧还是没缓过身来,便依言睡在石榻之上。 翻身背对着他。“你呢?” 瞧了眼她旁边的空,容七淡摇头。“我守夜。” 之后,洞里沉寂不少,只有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的爸爸曾作为我另外故事的男二出现…… ☆、噬魂心镜 她又梦到了自个儿。 红衣朱唇,媚态横生,可眉间戾气堪重,仍在水中,沉睡着,这究是代表何意?无忧不知晓,只是感觉……不安,她来了,红衣女自然醒了。 “你我又见面了。”她勾唇淡笑。“无忧。”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 话锋一转,她道:“可你呢?”顿了顿。“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无忧愣住。 趁她怔住,女子忽现她身后,素手捏着她的肩。“我瞧到了。” “你瞧到什么了?” 女子又飘她身前,嘴角噙朵笑花。“看不出来,那殷容七……” 提容七,无忧生了防备,目看着她,女子笑的媚。“倒是对你用情颇深。” 无忧只觉荒谬。“你胡说。”容七他逢场作戏惯了。 “胡说不胡说,与我并无干系。” “我只是提议。”她略顿。“既知殷家男儿偏阳,何不趁此用了他?” 用……无忧想到容纳术,但很明显,女子所说并非容纳术,她脑海方浮此想,那女子倒是呵呵笑了起来。“自然,我说的并非容纳术。” “而是阴阳调和之术。”语毕,女子忽而倾身,吻住她。 无忧惊愕的瞪大眼,想挣脱,可女子力气比她大些,轻而易举的擒住她,唇儿微软,倒被女子亲了去,过会儿,女子才放开了她,笑的淡。“和我亲吻,感觉如何?” “是不是感觉,容七让你更舒服点?” 她红色身影偏淡。“若你用了他,于你是好事。” 什么好事? 你用了,自然知晓。 让她用容七……简直是惊世骇俗的想法。 不可能,绝无可能。 就这般念着念着,她自个儿意识渐渐清晰,只是……有点奇怪,似乎有什么温热贴着自个儿?耳畔水声愈发清晰,无忧缓缓睁开眼眸,可抬眼便是容七放大的俊容,他直勾勾的看着她,表情严肃,瞧她醒来,也是一愣。 “容七。”她咬牙切齿。“你忘了自个儿说的话吗?” “那、那个。”他想讲件重要的事。“你听我说。” 信他?她会再上第二次的当吗?无忧伸手便想推开,容七见此,连忙按住她的手,他圈着她的小手,整个覆在她胸前的一处柔软。 “这个……”容七有些慌了,转而严肃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容七!”无忧气恼喊出。 他立马把手缩回去,无忧撑身而起,便要下榻,容七见此,倒是想解释方才的误会,一手按住她的肩。“无忧,你听我说。” 正起身突然被人按住,他又没用好力道,直接把言无忧推倒在榻,容七慌忙去接,手及时搁在她脑后,却未曾料到,她腰后碰到微凸石块,痛感袭身,也是瞬间,无忧忽而听到异声,断断续续的……似从远自近。 容七亦屏息倾听,直到那声慢慢近了…… “不好!”容七惊喊,心头猛的一紧,伸手就想把无忧拽起来,可就在此际,石榻突然凹陷下去,为时已晚。容七再顾不得任何,抓住无忧将其护在怀里,与她一同落在那凹陷里。 她被拖入强有力的怀抱里,甬道寒气甚重,愈来愈冷,纵是容七护着她,已把她疼痛减到最小,可翻转之间她腹间呕吐感愈重,心口发闷。 瞧到远处微光,容七知是尽头,便探出腰间折扇,扇变薄刃,提气运力,猛地将薄刃刺入石壁,石壁卷水冻成一体,他这一动作,碎冰顺着他刃线飞起,待到见到微光后,他收扇,微光现,似天旋地转,容七知晓又在往下掉,便又护着言无忧,朝下坠落。 烫灼的痛感直袭他四肢百骸,教他意识顿迷,怀有重量,他垂眸就见言无忧昏在他身上,伸手探她手脉,知她无碍才有所放心,耳有痒感,容七偏侧首,一朵坞颜花映入他眼帘,似意识到什么,他目线环顾四周,却发觉自个身处一处坞颜花全开的地儿,数朵坞颜花攀在石壁,粉白相映,并顺着墙壁攀爬至上,掩了洞口微光。 顿感不妙,容七再看,目光定在被坞颜花掩盖的石碑。 石碑上写着,生死禁地。 糟糕……容七勉强撑身,想抱着言无忧起来,可背后抽痛感袭来,他终于昏了过去。 他脑子昏沉,可潜意识里仍在担心言无忧,生死门禁地,尽是极毒之物,不得擅闯,他知道,就怕言无忧不知晓,终不得安心昏沉,也不知过多久,他意识渐渐回来,四下沉静,头疼痛欲裂,他缓睁眼来,便瞧见几个层叠人影。 仿若就在眼前,却摸不到瞧不清,伸出的手被人在半空截住,软腻的手心贴着他的。 “别担心我。”是言无忧的声音。“你好好歇息。” 幽柔嗓音略沉,他听到的声音,才有所安心,便再抵挡不住脑里的昏沉,睡去,再醒时,洞口处的余光黯淡不少,余暗中,唯有坞颜花点点发亮,幽微的薄光中,尚可看到些许事物,躺在坞颜花丛中,容七并未瞧到无忧。 心下一惊,立马起身想查探一番,身才稍动,火辣的痛感便袭向他,教他发出闷哼声。 “容七。”有人忙朝她走来。“是你醒了吗?” 他循声望去,便瞧见言无忧在幽微薄光中走来,却见她未着外衫,裸着肩。 “你……”他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里。 “我没事。倒是你,现下还疼吗?”无忧走过来,跪坐在他身边,伸手拿去覆在他身上的衣裳,查探着他身上的伤势。“我用了你随身携带的膏药,给你上了药。” 他垂眸,才见他伤口绑着布条,若他没瞧错,身上的布条应是她身上外衫所撕下的,容七侧首,便看到他身侧放着撕成布条的衣衫,他沉道:“……谢谢。” 无忧摇头。“你不用谢我。”她该谢他才是。“若不是你舍身相救,躺在这里的便是我了。” 她垂下眸,瞧着容七身上的伤口,伸手轻触。“你的伤口……还疼吗?” 她目光含柔,声调又软,教他偏生几分危险来。“不、不疼了。” 指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6 尖轻挑,她胸前肌肤若隐若现。“真的不疼了吗?” 感官不由得刺激,容七气息略沉,他偏头,拿起他自个儿的衣衫递给她。“天冷,要不你先披着吧?” 无忧接过,偷偷瞄了容七一眼。“你不冷吗?” “咳咳……”容七费力的翻个身,唯恐自个儿会做出什么事。“不冷。” “可我冷。”言无忧眯起眼眸,倾身离他更近。“不如,你我做些事取暖如何?” 容七有些口干舌燥。“什、什么事?” 说罢,言无忧扳平他身,跨坐在他身上,弯下腰,整个人贴近他,眼藏媚色。 “不如,做些你最想做的事情吧。” 有瞬间沉寂。 瞧她一会儿,容七忽然淡笑。“你说真的?” “还能有假?”无忧眨眼,很是无辜。“难道你不想吗?”隔着薄衣,她胸前柔软直贴着他,无忧指挑着他下颚,笑的极媚。“我记得你可是对我身体肖想已久。” 勾出淡笑,容七捉握住搁在他胸前乱动的小手。“我是肖想已久。” “不过……”他探出腰间薄扇,扇变刃,直架在她脖颈间。“应不是你。” 无忧听了,眼眶顿红。“你要杀我?”补了句。“我可是救了你。” 容七不耐烦。“你究是何人?”刃逼近她咽喉。 无 忧突然笑,并不畏惧自个儿会被杀。“当真是殷家男儿,果然有一套。”她起身,抖落身上染上的花,道:“我还以为美人计,会让你沉迷温柔乡呢。” “废话少说。”容七忽而站起来。“你到底是何人?” “我?”无忧指着自个儿,柔柔一笑。“可是你内心最深处的念想。” 言罢,无忧瞬变成一青年,银发素袍,颇有几分落拓,青年的脸,教容七心下大惊,青年却道:“这张脸,你不记得了吗?” “滚开!”容七暗扣机关,毒器直袭。 青年未躲,那毒器直刺穿他的身体,染血落地。 嘴角溢血,青年瞪着他,指着容七。“……我可没你这个儿子。” 明知是假,可青年的脸,却教他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他偷听到的对话,关于娘和爹。 “现下洛阳城已被攻陷,你去洛阳,不过找死!” “灵九,”略顿。“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那容七呢?他可是你儿子。” “他……是你儿子。” 那抹背影终是离了玉花。 容七未敢忘记,他爹为了他嘴里的情和义,消失于洛阳,从未再回过岭南,瞧容七如此,青年得意的笑。“我还以,用美人计会更容易些呢。” 容七沉下脸,捏着扇子。“好玩吗?” “好玩的不得了。”青年骤变成无忧,扬起薄唇。 容七抬眸,忽而道:“那就让你玩个够。” “无忧”奇怪,便瞧到一道寒光朝她面门袭来,她轻巧闪躲。 待立下身来,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抬首看,却见那洞口处忽然裂出一道口子,透出薄光愈大,“啪”的一声,洞口顿亮,碎片掉落在地,镜子破碎之时,那“无忧”便如镜子般裂开,一道强烈的白光让他下意识闭眼,再睁眸是,一张担忧的脸映在他眼里。 是言无忧。 真真切切的她。 他挑眉,轻佻道:“在担心我?”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情搞事情…… ☆、红榕之下 用户您好,您所阅读的这个章节由于尚未通过网友审核而被暂时屏蔽,审核完成后将开放阅读。如果您已经享有了【邀您评审】的权限,您可以登录主站自由参与评审,以加快被屏蔽文章的解开速度,审核正确还有晋江点赠送。 以下状态的章节不会被屏蔽: 1、章节最后更新时间在7天内,且未触发自动锁定或被人工锁定的章节; 2、vip文章中,未触发自动锁定或被人工锁定的其他所有v章、非v章节; 3、其他已经审核通过的章节。 &lt返回&gt ☆、生死有命 自小,无欢便知自个儿和别人不同,眼里经常看到奇怪的景象。 而她所看到的,不后就会发生,经历十八炼狱,继任圣女后,她看到的景象愈发清晰,她想杀莫清北之心,由来已久,所以看到了莫清北被杀的景象,杀死莫清北的,是位青年,而这青年并不出于漠北,循着容貌,她找到了青年所在。 酒肆,美人,雅曲儿……是在江南,有人喊青年“容七”。 殷容七,出于岭南玉花,为人放荡不羁,喜爱美人,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无忧花谷里,静躺着的姑娘,接着,便是容七进谷唤醒美人,俩人出谷,她能感觉到容七的心跳变化,所以决意从姑娘那里入手,她曾想窃取记忆。可每当她想窃取时,总会有股气在干扰她,让她窃取不了。 想引容七到漠北,她知晓要花些手段。 所以,她告诉了莫清北,关于无忧谷之事,并告知他,无忧女与落仙儿容貌相似,两人必有关系,说不定,三十年前落仙儿压根没死,她在赌,赌莫清北会不会因落仙儿而设局,莫清北身子衰败,不会轻易离开漠北,只能让无忧女来漠北,而无忧女来漠北,容七自然会来,一切都会循迹而走,容七会杀了莫清北,她便可改变落家族女被杀的局面。 听了她的预知,莫清北自然设局,利用天香阁情报线,引容七去漠北,虽事有差错,但容七还是阴差阳错的来了漠北,而事情之所以如此顺利,她利用的是,莫清北对落仙儿近乎变态的痴狂,莫清北做事太绝,落仙儿本就不喜,想用十八炼狱躲避圣女之选,可经历十八炼狱后,落仙儿更有资质成为圣女,与莫清北的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落仙儿出逃,似也在情理之中。 可莫清北不明其中道理,为逼落仙儿回来,嫁祸栽赃,间接逼死了落仙儿,落仙儿死后,莫清北以为她只是贪恋江南风色,才会出逃,所以修建楼宇时全都用了江南风色,或许在莫清北心底,落仙儿并没死……只是找不到而已。 言无忧的容貌,更是让他深信如此,他要留言无忧,要用容器,全都因此。 坦白至此,落无欢知晓容七与无忧必会生气,他们落入绝境,是因她的预知,可落无欢有办法,“杀了莫清北。”眼眸流转,落无欢胸有成竹。“我就告诉你们最想知道的。” 她看着无忧。“你想知道的过去。”又转而看向容七。“你想打听的人。” 俩人并未立刻回话,凝视略久,容七低声叹笑。 “落姑娘心思缜密,在下佩服。” “所以,你如何打算?”落无暇问。 略敛心绪,他唇角勾着笑。“不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7 作打算。”生死门之事,太过诡异,他不能贸然答应。 落无欢神色一冷,红眸溢着薄光。“现如今,你是骑虎难下。” 不再柔声。“不答应,也不行了!” 接着落无欢猛挥红袖,红榕与雪原消弥而散,眼前是洞里光景,只是多了人,不止一个。门徒约有二十,全都蒙着面,且使着亮晃晃的刀剑,眼里无神,该是生死门死士,若不杀死他们,难以冲出去,可这批死士,瞧起来武功斐然,不似平庸之姿,无忧不会武功,只他一人,怕是有些难度。 更意外也最不意外的是,与落无欢有同样面貌的小姑娘,也在此中。 糟糕……他方才怎忘了问眼前这小姑娘是谁了? 落无暇欢他逼此绝境,为的就是让他杀莫清北,可莫清北……在哪?容七正想着,一声轻咳引了他的注意,有人走了进来,循声望去,便是莫清北,这可真好,一下子人全都到齐了。 容七暗思着,伸手握住言无忧的手,言无忧侧首,不解的瞧着他,容七点头,眼神示意水域里的红榕,她淡咬唇,终是点头。 “莫掌门。”容七松开手,拱手笑笑。“今个儿这么大的阵势,在下心愧的紧。” 莫清北扯开话。“瞧此阵势,公子是见过圣女了。” 眼瞥了瞥红榕下昏迷的小姑娘。“想必圣女和你说了些什么吧?” “比如?” “如何杀了我之类的。” “确实,不过我并无杀您的打算。” “哦?为何?” 容七露出为难神情,低叹道:“毕竟,动了莫掌门,等于给玉花楼招惹麻烦。” 闻言,莫清北倒是笑了,笑声自洞里传开,好不自在,紧接着,莫清北道:“可就算你不杀我,今日……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又瞧言无忧。“还有她。” 落无欢所言非虚,这莫清北瞧言无忧的眼神,当真有异。 “那不如打个商量?”容七可不想成为他的容器。 莫清北眯起眼眸。“什么商量?” “拿我做商量。”他提了条件。“我与你手下死士对决,若我输了,我的身体你随便用,言姑娘也随你处置。” “你赢了呢?” “若我赢了,你便要放我与言姑娘离开漠北。” 没人会提出对自个儿不利的条件,尤是容七这般爱惜生命的人,小姑娘恐怕有诈,走上前,朝莫清北摇头,可莫清北倒是有了兴趣,答应了他的要求。“容公子不会反悔?” 唇角微勾,容七笑笑。“但愿,莫掌门不会反悔。”他容七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莫清北答应,一声令下,死士便要取刀。 “等下。”他突然开口,侧身看向言无忧。“我想莫掌门也不愿伤到言姑娘吧?” 此时,言无忧离他不远,但危险尚在,指不准会被伤到,容七提议,让言无忧退在一边,莫清北自然答应,将言无忧领至一旁,容七要走,她却拉住了他,担忧之色布在脸上,知她担忧,可容七还是让她松手。“我相信你。” 莫清北已然在催,容七笑笑,便离去,几乎瞬间,死士自暗处跃起,全都使刀,满身杀气的朝他袭来,或许……此时,他该谢了落无欢。 死士是人又非人,在雪原之上,落无暇说过莫清北手下死士,全身几无弱点,除了眉心。 “破他眉心,是唯有的办法。” 好巧不巧,他身上除了暗器,还有银针,那是玉花人都有的暗器,摸到袖底银针,他抽出便刺,几道寒光闪过,容七旋身落地,死士全然不动,仿若死人。 他傲然而立,嘴角噙笑。“莫掌门。” 莫清北略挑眉,亦笑。 说迟那时快,小姑娘突然抽出两把剑,直朝容七袭来,他几乎来不及闪躲,小姑娘出手疾快,两把剑被她用的出神入化,且没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约有半刻钟,容七便有些力不从心,可小姑娘还是冷着眼,出招全是杀意,不留活路般的,正如落无欢所说,他已无退路,杀了莫清北才会有出路,他展扇,暗器便朝小姑娘袭去,又急又快,教小姑娘连忙以剑挡去。 趁此,容七伸扇,扇变薄刃,直接刺在了莫清北心口处。 血染了他的折扇,莫清北虽惊讶,脸上却是淡定从容,甚至伸手,替容七把扇子从自个儿的心口处□□,笑的诡异。“想杀我,是否太过简单了些?” 被刺穿心口,却无恙。 容七惊恐失色,不由得垂眸,瞧起来甚是无措。 莫清北笑。“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容七突然颤声,像是惊恐之声,又像是其他…他缓缓抬首,薄唇淡勾,笑的甚暖。“我知道,没那么容易杀你。”不是惊恐声调,而是胜券在握的笑声。 “所以,”略顿。“杀你的不是我。” 似想到什么,莫清北目线猛地朝言无忧那里看去,可那处早已无人。 水声……他又望向红榕,红榕下,有落无欢……也有言无忧。 她攥紧手里匕首,抵着落无暇的心口,手在颤着。 “要杀莫清北,就必须杀了我。”落无欢的话在她耳畔说着。 杀了落无欢,才能有活路,所以容七方才握她手时,偷偷给她一把匕首,只需一刀,她便可杀了落无暇,杀人……言无忧握紧匕首,明是轻刃,她握起却极重。 亮晃晃的刃面,有些刺眼。 让她更不忍的是,落无欢受刑的景象,她在幻境里看到的落无欢,是完好无损的。 而此时,印在无忧眼里的却是这般景象—— 全身被利丝缠缚,衣裳染红,脖颈处伤痕累累,脸颊也烙印着数条红丝,有的发炎有的化脓,腰身以下浸于水中,泛有血水。已开始红肿发炎,伤处正泛出血水,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不忍,虽落无欢算计过她,她仍是不忍。 手也颤了起来。 这……让她怎能下去手? 手心微松,匕首从她手中滑落—— 有人接住了匕首。“你可真是烂好人。”又将匕首塞在她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 利刃刺体,一道血迹喷溅在她脸上,微怔,言无忧目线偏移,便瞧到她早已睁眸,嘴角溢血。 “你—”登时,脑子一片混乱,她竟不知该说何词宽慰。 见此反应,落无欢并无任何痛苦之色,反倒是解脱的笑。 她的手心染了血。 ☆、无欢少年 落无欢终究是断了气息。 红榕刹时枯萎,而莫清北更是脸容尽毁,果如无欢所说,她死了,莫清北也会受到影响。 “她不是!仙儿不会杀了她落家族人。”所指的是言无忧。“她不是仙儿!” “无暇!”莫清北惊恐的摸着自个儿的脸。“给我杀了她!”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8 被唤“无暇”的小姑娘,飞身一跃,杀意直朝言无忧袭去。 “无忧,快些闪开。” 小姑娘武功甚高,怎是她想躲就可躲开的?微叹气,无忧闭上眼眸。瞧此,容七忽然明了,顿生悔意。该死!他怎没想到一点,落无欢不得不死,但落无欢还是人,更是八九岁孩童。 纵然她下去手,那生于她心底的愧疚感…… 想着,容七收扇,欲去阻止,可就在他收扇之时,尚未气绝的莫清北悄从怀里探出一物,直朝容七背后袭去,那物极轻,细微的紧,却特别诡异,现下容七哪还去管自个儿,便没有回头。耳畔却传来一道开朗声调—— “师兄,我来帮你!” 似从天而降,易归人突然出现,以刀挡去那物,那物落在刀上,细瞧来,原来是朵花。花开淡粉,易归人瞧着甚奇,呢喃道:“我还以为是暗器呢。” 说着,淡挥刀,粉花落在地上,被易归人一脚踩在地上,花被踩成泥,与泥土混在一体。 朝言无忧杀去的小姑娘,并无退意,恨意愈显,愈浓,直到,一把刀截住了小姑娘的剑,刀剑碰撞声,教无忧睁开了眼,一把乌黑的刀,印她眼里。 那刀,她识的,是断仙。 是闻人靖。 还好及时,容七不由得松口气,无忧也未想到会是闻人靖,很是吃惊。“闻人公子?” 听此言,易归人也朝她伸手。“还有我呢!” 小姑娘再出剑招,闻人靖接住,却差点又中招,淡稳气息,闻人靖想了结此,怎奈小姑娘又死缠着不放,拿剑就砍,他手腕使力,直接用断仙刀接住小姑娘的见月,见月被断成两段,一段坠落水中,瞧见月被断,小姑娘颓然落地,手里的剑落在水中,溅出水花。 闻人靖的刀,瞬间便抵在小姑娘的脖颈上。 手一紧,便想取小姑娘项上人头,可无忧却开口制止。“先留她一命。” 浓眉淡蹙,闻人靖并未立刻杀她。 小姑娘却趁此,运气提掌朝闻人靖袭去,闻人靖稍退些,小姑娘利用身高之势,矮身从他刀下逃出,足点水波,抽出背后的割雪,便朝容七那处刺去。 容七来不及躲。 杀气,让易归人都有些后怕,背出冷汗。 简单利落,她手中割雪直接贯穿身体,又猛地拔出,鲜血喷溅一地。 惊恐声,在沉寂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气息微乱,额际沁出薄汗,手持割雪,落无暇缓缓起身,伸手摘去面纱,她以纱拭去剑上血迹,然后扔下面纱,面纱沾染血,皱巴巴的落在地上。 容七并无大事,可莫清北的身子却轰然倒地。 “……叛徒。”意识模糊,躺在地上,莫清北意识到什么。 俏容侧瞥,无暇一字一顿。 “莫清北,你该死。” 声调却似少年声。 除了容七,在场人无不惊愕。 三日前,雁沙灯会。 蓝纱覆面,背有两剑,容七认出眼前便是之前的小姑娘,小姑娘力气很大,两手各拽着他和无忧,直接拖着走,容七提前屏息,染的香并不重,所以一路上算是清醒些,但他可不能放任自个儿被捉走,所以和她做了交易。 身在江南时,他就听说落家与生死门关系紧张,近几年来,莫清北杀了多少落家族女,以泄私欲,教落家早已不满,那夜,有人喊她无欢,纵她并非生死门圣女,也该和落无欢关系密切,该是落家族女。对莫清北滥杀无辜的行为,该是愤恨该是不甘心。 “我帮你杀莫清北,你帮我见到落无欢。”又补了句。“真正的。”他要寻人。 小姑娘并不是完全相信。 所以容七给了她选择。“我与莫清北必有一战。”就算没有,也得挑出事端。“我功力不在他之上,所以容我有俩帮手。”便是及时赶到的闻人靖和易归人。“到时,你是想杀了我,还是莫清北……看你的意思了。” 他与莫清北两败俱伤,闻人靖和易归人若及时赶到,小姑娘杀他不容易,但莫清北,却是容易,她也只能杀莫清北,如他所料,小姑娘答应了,并告诉他,要引莫清北,必须要让他感到威胁,所以,小姑娘指给他一条路,通往禁地的深水暗道。 除此之外,小姑娘另提了个要求。“把落无欢救出来。” 这也是容七,对杀落无欢之事犹豫所在。 脑中灵光突闪,莫清北终究把事情想个通透了。 他指着小姑娘。“你、你是无欢。” 余光看向红榕处,被血染红的人隐约可见,莫清北恍然大悟。“是无暇死了。” 此时,闻人靖正巧携无忧过来,听到此言,无忧惊愕不已。 “哈哈哈哈……”莫清北突然大笑起来,像是嘲弄。“落无欢,你心可真狠。为了不死,竟然让你姐姐替你受这一遭,还和你仇人联手……哈哈哈哈……” 毫不掩饰的笑声有些刺耳。 小姑娘,也就是真正的落无欢,听了莫清北的话,脸生薄怒,他走向莫清北,拔剑又在莫清北心口补了一刀,莫清北呕出血,他撑起身,拿剑便想杀落无欢,易归人想出手,容七却拦着,摇摇头。 “落无欢……你觉得事情会结束吗?既然你背叛了我,我就要杀了你!” 说罢,他拿剑便刺,落无欢没躲,直接以剑挑开他手里的剑,一道寒光疾闪,落无欢一剑给了他痛快。“扑通”一声,莫清北跪在地,气息渐弱,可仍似死拽着落无欢。“总有天,我会亲手杀了你这个叛徒!”声亦弱。 “总有一天。” 接着,莫清北扑地而倒,了无生息,似不相信,落无欢蹲身探他气息,确认莫清北已死,才算罢休,他大仇得报,落家族女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一切似归于始点,落无欢笑,笑他莫清北恶有恶报,但笑声中却有一抹凄凉,更多的是落寞。 山洞内,沉寂良久。 或为落无暇,又或为莫清北。 此时,一道娇媚惊呼声,响起—— “怎么这么难闻的味道这还是什么山洞啊……还堂堂生死门呢!” 众人循声望去,一道倩影优雅的走进山洞,瞧着眼前景象倒是吓得不轻,忙拍了拍胸脯压压惊。“这死相真难看!”甩了甩香巾。“幸亏我来的晚些。” “宁姑娘?!” “还记得我?” 看了眼闻人靖。“把我扔到大雪山下,就跑了?”闻人靖略僵,她着又道:“若非我命大,指不定早死了。” 觉气氛不对,大姑娘适时闭嘴。 此时,言无忧盯着红榕,忽而问道:“容七,你瞧见她吗?” 容七循目而去。“落无暇?” 闻言,无忧脸色大变,忽而握住他的手。瞬也不瞬的望着容七。“你当真没看到她?”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49 她举止怪异,教容七没有立刻回答,或许自进了生死门,她行为举止就很怪异,先是被落无暇控术,然后知晓落无暇的圣女身份……似乎她与生死门有什么关系。 容七不答,一旁的易归人倒是答的顺畅。“言姑娘,哪里有人啊?” “是、是幻觉。”她颤着声,喉间犹涩。“一定是幻觉。” 倾过身去,容七双目淡敛,柔问着无忧。“你看到了谁?” “你没看到。”她头好疼,容七的脸逼她好近,教她心生惧意。“我的琴呢?” “琴?”容七更不解了。“你的琴?”她何时用过琴。 “我的琴!”头痛欲裂,质问着他。“你把我的琴藏哪儿?” “我没有藏你的琴。” “我记得,是你把我的琴拿走了!”她喃喃自语,神情呆滞。“不行,我得去找我的琴。” 说着,迈步便要走开,容七立马拦住她。“无忧,你到底怎么了?” “我要我的琴!” “你的琴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猛摇头。“我不知道……” “无忧!”不得已,他只得紧抱住她。“你冷静点。” 她冷静不了,脑中糟乱声愈重叠开来—— 朦胧的灯花……鲜艳的红绫……灵动的姑娘…… 声太杂,好多人在她耳边说话。 一道轻灵的声调响起—— “岭南甚远,大姐担忧我,羡九大哥可以陪我回玉花楼吗?” 画面渐渐清晰,就在她快要想起时,一抹红影忽然飘到她身前,薄唇淡勾,嘴里说些什么,她一愣,觉得她混沌记忆中破开一道光芒,意识崩溃,她再也受不住过多的言语,捂着耳朵痛苦大喊,突然素身一斜,便昏了过去。 “无忧。” “言姑娘。” 几乎同时,容七与闻人靖都揽住言无忧,俩人互看了眼。 一枚石子落在落无欢脚下。 落无欢低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flag ☆、偷梁换柱 江湖都传生死门莫掌门惨遭敌手,死于非命。 护法落无暇以身相救,却难敌他人,命丧黄泉,恰此危难,圣女落无欢挺身而出,拯生死门于水火之中,莫清北膝下无子,掌门之位空缺,众人所议,由圣女落无欢继任掌门之位,但教中亦有人质疑,历代掌门均是男子,圣女继任掌门,大有不妥。 此时,落家家主请罪,说当年为保莫清北,才将资质甚优的落无欢送往十八地狱,落无欢男儿身,终坦白于天下,在教众的欢呼下,他登上掌门之位,自此,漠北生死门一改旧俗,堪称漠北第一派。 生死门局势骤变,引武林不由得想起百年前殷家叛变,此局会不会是落家所布,毕竟,落无欢继任掌门未免太过于巧合,由日以来,门中大事全都由落无欢处理,不得空闲,纵此,容七还是要去找落无欢,言无忧仍然未醒,自那日禁地她突然谈起琴事,昏睡已有半月。 容七担忧,可落无欢倒是告诉他,半月后,言无忧会醒来,可半月已过,言无忧仍未有醒来踪迹,容七决意去找落无欢问个明白。 他说清来意,门徒却告诉他。“容公子,掌门不在殿内,请您晚些时候来吧。” 近日来,落无欢避而不见,容七细思了会,心绪终于通透些,莫清北虽死,但他留给落家的阴影仍在,就连落家家主再进生死门时,略是惊恐,几十年间,残害落家族女,又间接害死落无欢的胞姐落无暇,留给落无欢心底的阴影该是不是几日便能消除的,容七想到个地方。 禁地,红榕枯萎,亦褪了色,山洞也被收拾的干净。 一处洁雅的墓碑前,落无欢端坐那里,垂眸沉思。 “我能猜到你会来。”见他来,并不意外。言无忧仍未醒来,容七终要来找他算账,有点少年老成。“也知道你因何而来。”有些打趣。“之前易归人昏睡三日,也没见你如此紧张。” “……”易归人那是偷懒吧。 “无暇姑娘的事……”落无暇之死,他愧疚。“我很抱歉。” “谈何抱歉?”他摇头,瞧着墓碑。“无暇姐,是感谢你的。”她解脱的笑,无欢记得。 笑,无欢又想起无暇的笑,久压心中的苦闷耐纾。 “不怪谁的。”便扬手拿起酒坛,扔给他。“若怪的话,也该怪我。” “为何这般说?” 无欢伸手,手指在墓碑处摩挲,手甚是颤抖,连声也是颤的。“是我提出要杀莫清北的。” 落无欢陷入回忆。 他是落家为数不多的男丁,生在落家备受疼爱,更有胞姐落无暇相伴,度过八年时光,圣女之选,本在三年后举行,却因莫清北提前,落无暇方八岁,却选在圣女之列。 十八炼狱,是圣女必经之路,但同时也意味着生死难测,一切看天。 他不想让无暇藏身地狱,便偷用落无欢之名,与落无暇一同进了十八炼狱,无暇不依,想让他走,他却觉只要经过十八炼狱便可无恙,他姐姐便可成光鲜的圣女,不必再担惊受怕,所以他执拗不走,并攻破了十八炼狱之关,进去的人只有他俩活着,他假扮女儿身未被拆穿,出关时却被莫清北选为圣女,而落无暇,则成为大护法。 无欢来不及解释,就被带走,安置他处,他不敢再欺骗,众所周知,圣女有异常人之姿,且只有落女才有,上一代圣女,能洞悉内心,他是男儿身,纵算如何,也不可能有此能力,无欢想坦白,可待他突然被领到生死门禁地,一切都似已明了。 上代圣女身死红榕之下,可仍不能被放过,她仍被缚于榕树下,直至她身体里的血流光,莫清北才派人把她拖出去,圣女被拖出去后,无欢便代替了她的位置,成为血榕之脉。 他也突然知晓,为何无暇在十八炼狱时,并无求生意向,他起了杀心,尤是无暇自作主张在莫清北眼皮底下偷梁换柱把他换出来,自个儿成为血榕之脉后,他杀心愈重,杀莫清北之事,他放在心底,他被换出,落无暇便有了可探过去,能知未来的能力。 江湖都在传,生死门圣女知晓天下之事,唯有他知晓那能力是怎么来的。 气力,还有寿命。 血榕从圣女身取寿命供给莫清北,间接的刺激落女血脉里的神秘力量,才有能力之说,而一切,都源自于莫清北想要永葆青春,等落仙儿回来的痴念,他想再换出来,可无暇早已给他安排退路,让他当落无暇。因此,落无暇原就装作声哑,覆了面纱,给他想好了万全之策,以保他不会被识破,更是在换出他时,故意弄出动静,教莫清北猜疑,再不让他靠近禁地。 一切都似成定局,他却不甘。 杀了莫清北,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0 是他忍辱负重定要做的事,他用了大半年时间,去做了准备,这些准备在他杀莫清北时,都起了作用,但意外的是,落无暇选择自杀,而杀无暇的姑娘……叫言无忧,而今,莫清北已死,落家族女不再被杀,生死门掌控在他手中,明明是最好的场局,他却觉不安,有什么事,似被他抛诸于后。 禁地之中,言无忧近乎疯狂的行为,教他生疑。 生死门教徒见了言无忧,都说她与当年落仙儿相像,落无欢便做了个试验,当年落仙儿继任圣女时,曾留有血引,此引至今被莫清北收藏在殿,血引有灵,若用血引则可探明言无忧是否是落仙儿,以血引之,他用在言无忧身上,但需半月之久。 言无忧未醒,便是因此。 容七听罢,表面上仍是不温不热。“结果呢?”言无忧与落仙儿是否同为一人? “在雁沙城,我看出来,你对她抱有好感。” “……言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当真这么想?”无欢不信。“如果我告诉你,言无忧的身份呢。” “愿闻其详。” “言姑娘,不是落仙儿。”血引所指并非言无忧。“但,言姑娘的血脉……” 他没撒谎。“却与落家同脉。”这也是无欢疑惑的地方。“她的血脉,我不会认错。” “你在怀疑什么?” “言姑娘,或是我落家族人。” “为何如此笃定?” “落家族谱里并未有她。我族甚是爱惜女儿,倘若哪家丢了族人,必会记于家谱,但我查了,并未有哪个符合言姑娘的条件和容貌。所以我猜测……”是最不可能里的可能。 几率甚小,但并非没可能。 “你认为,无忧是落仙儿所生?” 无欢说了那么多,容七又怎可猜不出来。容貌甚似,会使玉骨生花,又与落无暇心灵相通,与漠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说的有理,但也别忘了。”容七道:“三十年前,落仙儿就死在了红石崖。况,算是落仙儿所生,可仔细算来,她女儿该有三十上下。”不然,没法解释。 “落仙儿怎么死的?” “被断仙刀所杀。” “之后呢?”略顿。“比如她埋在哪里?” “她坠崖而亡。” “坠崖?”无欢呢喃。 容七问。“你怀疑落仙儿没死?”若落仙儿未死,那她如今在哪呢? “我想不明白。”很多事都不明白。“我曾听过族内老人说过,落仙儿生性冷淡,厌男又不喜热闹,可能性很少。更何况……” 犹豫了会,无欢皱眉。“她身是寒阴之体。……江南男儿能有承受住的吗?” 无欢望向容七,容七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八九岁孩童,懂得可比他多了多。 “容公子不必惊讶。”无欢以为他不懂。“男女之事,乃我族中大事,我五岁便知。” 关于落族的寒阴体,无欢与他说的透彻,没人会无条件的把自个儿家族秘密,说与外人听,几日都没见,落无欢见到他却和他说秘密之事,委实有些奇怪。“你有话直说。” 无欢抬目,认真而严肃。“我有一事,有求于容兄。” “何事?”值得他把落族都交代清楚了? “落仙儿的死,着实诡异,所以我想重新调查她当年的死因。但莫清北才死,我暂时离不开漠北,所以想拜托你……回了江南,可否帮我重调当年红石崖之事?” 现下想来当年落仙儿被断仙所杀,却并未留有尸首。 倘若落仙儿未死,那一切都皆有可能。 可重调落仙儿之死,其中利害,容七知晓。 但他也在担忧。“你如此在乎无忧,是想把她留在漠北?”既是落家血脉。 无欢却摇摇头。“恰恰相反,我想让你带她回江南。” “莫清北死了,但我族女死伤无数,倘若家主知晓言无忧血脉之事,必会留下她,让她为落族开枝散叶,诞下族女。”这是重蹈覆辙,也是落无欢最不想看到的。“还请,容公子能尽快带她离开,我想,公子也不愿让言姑娘留在漠北吧?” 然而,出乎意料,容七仍是淡定从容,瞧不出是何心绪。 管他同意与否,无欢权当他已同意。 小小年纪,说起话很是成熟。“还有一事,容兄要记得。” 他道:“切勿再伤言姑娘的心了。” 害她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桫椤来漠 与落无欢聊谈后,容七便出了禁地。 也称不上禁地,如今的禁地倒是充当了落无暇的墓地。 但愿,往后漠北能够太平些。 才出禁地,离不远处,容七便瞧到了大姑娘,勾着门卫的肩膀,语儿软软,笑的甚媚。 瞧也未瞧一眼,容七转身便走。 大姑娘正好瞧见,拍了门卫肩头,便语笑嫣然的走过来。“容七相公。” 躲不得,容七恭敬道。“大姑娘。” “你也太客气了吧。”大姑娘娇媚一笑,伸手想依着他肩头。 探出扇子,容七以扇截住她的手。 俊颜略侧。“这里是漠北,并非江南天香阁。” “言下之意,是我不得连碰也不得碰了?” “最好如此。” 他说的认真,看不出半点玩笑意味。 可大姑娘却反其道而行之。“若我说不呢?” 容七垂眸,细瞧着她扬起的脸容,眉眼似是工笔描铺而画,美是美,但总有些刻意。 禁地内,无欢与他说的话,更让他对大姑娘的身份持有怀疑态度。 “我瞧到,言姑娘混乱时,是那位大姑娘把她打晕的。” “若如她所说,她孤身上山,可进生死门并非易事。” “便是进了生死门,禁地,她是怎么过来的?” 能担天香阁,又有情报,自不会是一般人。 但也如落无欢所说,大姑娘对生死门的了解……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眼下无忧未醒,他无心再与大姑娘闹,再周旋。 “随便你。”甩了这句话,他迈步便要离开。 淡笑愈浓,大姑娘笑的艳。“真随便我?” 他不理。 “倘若,我说言无忧醒了呢?” 顿步,他回头。“你说什么?” 大姑娘再重复一遍。“言无忧醒了。” 也顾不得听其他,容七旋身迅离开禁地,朝着言无忧居处疾走去。 顿时只剩下人比花娇的大姑娘。 大姑娘不怒,反倒是勾起玩味的笑。“可人家闻人靖早去了呢。” 容七没听到,只是心急火燎的想要见言无忧,这心绪也不知为何而乱起了。 她所居住的阁楼,是生死门里偏远的地儿,清雅幽静,不会有任何人打扰,落家家主也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1 不会见到言无忧,只是此间,容七觉得好远。 终于上了楼梯,推开门时,床上薄被掀开,却瞧不见言无忧的身影。 正当容七纳闷时,正准备转身时,余光微瞥,就看到窗外之景。 生死门阁楼是依江南而修,所以院里有三两株桃树,容七并不惊讶。 让他惊讶的是,才抽绿的桃树下,言无忧拢着外裳,静站在树下,脸颊也不知是风吹抑或是其他,有些微红,而站她对面的男子……是闻人靖。 闻人靖冷着脸,但稍握着的手彰显着他的不安。 真有意思……容七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窗下俩人。 底下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是闻人靖的声调。“言姑娘,你当要考虑清楚。” “我会好好考虑的。”无忧点头。 见言无忧回应,闻人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拂袖离开。 至于俩人之间说的什么,容七倒是没听清楚。 闻人靖走后,无忧很是为难的叹口气,正打算回去时,才抬眸,就被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容七吓了一跳。 开口便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容七反问。 无忧正欲开口,怎奈一阵寒风袭来,教她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容七见此,连忙替她顺气,心思也没方才那么多。 只是关心。“你才醒不久,为何跑到这里来?天冷你不知道加件衣服吗?那闻人靖也是死的吗?”提到闻人靖也是有气。“也不知道给你多拿件衣裳?”说着,边脱下自个儿的外衫,给她覆在肩上。“说完话就走,也不知道把你送回去?” “你看到闻人靖了?” “想不看到都难。” “……那为什么不过来?” “不想。”何止是不想。 既然提到闻人靖,容七倒是顺势问了话。“他刚才急匆匆的,和你讲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她在撒谎。“他只是向我辞别而已。” 闻人靖突然辞别,容七想多了。“他可曾说过为何要走?” “是因为闻人静。”说起她,无忧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她离家出走了。” 容七惊愕。“又来?” “她留书说,要去找寻自个儿想要的良人。” “开什么玩笑,她良人不就是……”容七突然想到什么,愣了愣。 “她说。”无忧忽然看着他。“她想要的。” 闻言,容七真的怔了。 禁不住呢喃。“……不会吧。” “你该知晓,闻人静心底想要的良人究是何样?” “……” “该是闻人静与他待一起,很是愉悦。……月下抚琴,江中行舟。” “……” “是百里寒不能陪她做的,不能给她的。”是容七能给的。 闻人静对容七旧情难忘,她可以猜出。 那夜,闻人静喝醉后,说了很多有关容七的事,她亦在那时,心底有了动摇。 只是,未曾想到过,闻人静竟为了容七,逃婚一次,离家出走一次。 闻人静用情颇深,却不是对百里寒,无忧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唉……”容七头疼的叹口气。“事实并非你想的那样”。容七觉得自己甚冤。“是……” 无忧听他解释,可容七顿时安静下来,起了戒备。 眯起双眸,容七悄探出暗器,耳畔细听出某处的动静,直朝屋檐处刺去。 屋檐传来“啊!”“呀!”俩声,就有两道身影从屋檐下坠落,临地时才安稳落下。 同穿藏青衣裳,容貌所差无异。 瞧到容七,讪笑声。“嘿嘿,少主。” 正是桫椤娑罗俩兄妹。 容七冷着面,桫椤子互看眼,身为兄长的桫椤先笑笑。 然后瞧着言无忧。“无忧姑娘,咱又见面了。” “是啊无忧姑娘,自楚江一别,我好久就没瞧到了呢!”娑罗也跟着说。 桫椤子过分热情,教无忧有些不自在,可为了免遭容七的□□,俩小童是一个劲的说好话,桫椤尚且还可,就是娑罗说着说着就开始说些不着调的话。 “无忧姑娘,你瞧我比你小,可不可以叫你无忧姐姐呢?” “人家,人家好喜欢好喜欢姐姐呢。” 等等,诸如此类的。 娑罗嘴甜的,教无忧尴尬,容七隐怒。 见气氛不对,桫椤立马把娑罗拉过来,低声道:“你矜持点。” 娑罗以是指自个儿要委婉的说,又说了一大通。 “废话少说了,”容七受不了了。“你们来漠北做什么?”还偷偷摸摸的。 “呃……”俩童子顿了声。 平时话唠的要命,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说不说?” 桫椤子互看眼,然后俩人挤眉弄眼就是不说。 容七拉着无忧就走。“不说,就回去吧。” 他下命令,教桫椤子出了声。“是楼主!” 容七才回头。 “是楼主出关了。”桫椤子急切道。“楼主让我们请你回玉花楼。” 玉花楼?无忧望了望容七。 听到出关,容七有些不自然。“我娘说的什么?” “少主,您真要听?” “不说拉倒!” 桫椤子一副慷慨赴死。“那我就说了!” 于是,桫椤子重现玉花楼交代的人物,桫椤扮楼主,而娑罗扮桫椤子。 俩人直接在容七面前演起来。 捏着楼主的妩媚风度,桫椤站着,娑罗直身跪着。 听罢,桫椤拂袖,学着楼主的腔调。“你说什么?那兔崽子又给我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表情用力过猛,狰狞不已。“给我抓回来暴打一顿!” 娑罗抬目,说的是正气十足。“楼主,少主他必有自个儿的打算,还请楼主三思啊……” “等等。”桫椤还想继续演下去,却被容七打断。 眉心皱折,容七道:“我怎听了,有些奇怪。” 桫椤子双双低下头,心虚的紧。 容七问。“所以,当时是怎样的?” “这……”被容七戳破谎言,桫椤子支支吾吾,才道出实情。 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自楚江一别,桫椤子不敢怠慢无忧花,回了岭南。 手有无忧,可楼主尚未出关,八姝说需等上一段时间才可,可殷灵素病疾复发,楼内众人日夜运气照顾也无济于事,桫椤子想到了南庄主。 南庄主是殷灵素的夫君,便是容七的姨父,能用无忧花入药。 所以,桫椤子先请南庄主来玉花,然后医治殷灵素,可哪曾想,从南家庄到玉花路上,就听武林说什么闻人山庄出了事,容七相公大逆不道与无忧女私订下婚约。 与南庄主一同的,还有南家大小姐,南棠莲。 南棠莲听此事,就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2 逼问桫椤子,桫椤子无奈只得道出事中缘由,南棠莲当然想去找容七问个清楚,所幸南庄主是个明白人,让南棠莲以大局为重,才算平息南大小姐的怒火。 之后,行至玉花,南庄主入药,殷灵素的病疾好些时,楼主出了关。 南棠莲把此事这么一说,向来淡定的楼主直接气炸了。 立刻下令,派桫椤子去找回容七。 江南寻不到,桫椤子无意间听江湖八卦说,从漠北来的人,看到容七出现在漠北。 桫椤子哪敢耽误,俩人扯着包袱就火急火燎的来了漠北。 一打听,说是容七杀了生死门掌门,吓得桫椤子是直接原地炸了。 “等等。”容七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事。“你说,是我杀了莫清北?” 桫椤自豪。“不愧是我少主,干的漂亮。”还挤眉弄眼。“咱玉花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容七问的谨慎。“你从哪听到的?” “江湖八卦第五百二十期。”娑罗说着,不知从哪拿出小报,献宝道。“标题写的可清楚了!”桫椤拍拍小报,念了出来。“善恶终有报,下一个莫清北会是谁?!” 顾不得什么,容七将小报夺过来,目线下移,直勾勾的盯着落题处。 “柳云书坊”尽收眼底。 他,被算计了。 至于是谁,他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此去玉花 桫椤子来请,容七没有不回去的理。 但考虑到言无忧,他推迟了几天,把事和易归人交代清楚后,他才正式启程回岭南。 行至江南时,已然初春时节,积雪融化,便行了水路。 白日里,桫椤子是叽叽喳喳活像俩喜鹊说个不停,只有夜深入睡时,蓬船里才安静些。 泊好蓬船,桫椤子睡下后,言无忧醒了过来。 近几日,她心有不安,未有好睡过。 只因一句话。“岭南甚远,九姐担忧我,羡九大哥可以陪我回玉花楼吗?” 她可确定,那位羡九曾去过玉花楼,陪一位姑娘去过,那姑娘不是她,是另外的人,可是谁……她却是模糊。 记忆,她隐约的想起片段,却无法将其连起。 抱着希冀,她跟着容七,前往玉花楼,她希望,在玉花楼有认识她的人。 告诉她,她的身份是谁,她的过去是什么。 淡垂眸,无忧悄起身,瞧着蓬船外光亮,轻叹了声。 伸手理了理发丝,她探开船帘,弯身走出船篷。 静夜里,江畔芦苇已抽绿意,淡月映着江面水波,落得一片清净。 她喜清净,只有她自个儿待着时,才觉安全。 没有漠北,没有什么圣女,没有争斗……倘若一辈子如此,也是甚好。 但明显的,有人并不想让她独自享有片刻清净。 阵阵萧声在静夜里荡开,余有寒意。 无忧侧身,就瞧到船篷坐着一抹身影,他斜坐在蓬船上,手里拿着青萧,身上的白衣泛着月光,整个人也都柔化许多。 无忧并不意外。“容七。” 容七倒朝她笑笑。“我扰到你清眠了吗?” “没有。”该是她扰了他的雅兴了。“时候不早了,我该……” 话未说完,容七飞身而下,直接揽住她的腰身。 眼对眼,她左胸一凛,下意识挣脱,而容七却不让她挣脱开来。 瞬间,又带着她飞至蓬船之上。 似打趣。“你这几日,睡的挺久。” 心有万千烦恼,她哪是在睡?无忧笑笑。“我只是困乏而已。” 敷衍之言,容七怎会看不出来?她的反常自她在漠北醒来开始,桫椤子说要去玉花,她一反常态的应下来,途中却经常愁云满布,着实不像她所说。“仰羡玉花已久。” “此去玉花,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不说,他得问。 静定方寸,无忧淡笑。“你之前也是让我去玉花,我有何话要说呢?” 她提之前他的交易,把他接下来的话堵住,教他无话可说。 无忧不知他心底所想,更不知自个儿是如何心思,只是直觉的要离容七远些。 眼眉略垂,她道:“你放我下去罢。”在船篷之上,她自个儿没办法下去。 听言,容七微怔,可依然带她落在船首。 他不懂,为何从漠北一来,她与他就变的形同陌路? 就像现在,才落地,她便立刻拉开与他的距离,不如当初。 “容七,你不会违反你我之间的约定吧?”她忽然提起约定之事,声调幽幽。“我随你去玉花,你会帮我找回记忆。” 她的话教他心有不适,却无法反驳。 沉默许久,容七才缓平气息。“当然。” 闻此,无忧未敢瞧他,偏过头,看着江中月。“夜深了,你早些歇息。” 眼眉微转,她转身,欲要离去。 无忧掀开船帘,即将踏进去之时,手却被人捉握住,眼眸略抬,恰与容七深沉的眼眸对上,离的好远,却又是那么接近,近到她都能看清他眼里所想。 “明日便到玉花。”容七问她。“你,当真对我没话可讲?” 他目若晨星,眸藏清光,无忧虽有动摇,可仍是拒而不谈。 无忧伸手,把他捉握的手推开,目瞧着他,声清且明。“我对你,无话可说。” 说罢,便掀开船帘,自个儿进去了。 江畔淡月,也唯容七自个儿欣赏。 此夜,无眠。 自江南行水路来,桫椤子就日夜待命,直至玉花附带才略歇息会儿。歇息后,桫椤子又循水流摇橹,临到傍晚,才顺利到达岭南“玉花楼。” 而玉花楼,在接到容七的飞鸽传书之后,算准时日,便派人在玉花渡口守着,因此桫椤子才摇橹靠岸,前来迎接的众女早已守候已久,见桫椤子,便朝船篷齐齐跪下。 又齐声道:“恭迎少主。” 柔调响彻其间,可船篷未见容七之面,领头的八姝之一瞧向桫椤子。 桫椤子一看,又急忙忙道:“少主,玉花楼到了。” 船里传来容七的声。“行了,让她们先起来罢。” 以往并无此例,八姝之一悄看向桫椤子,桫椤子连忙抬手让她们起身。 随后,朝八姝之一的领头道:“朝颜姐,你们先起来吧。” 朝颜颌首,带着众女起身,但对桫椤子忽然的小心谨慎很是不解。 桫椤子悄伸手,朝她摇手,拼命摇头,似在暗示什么。 可这暗示在桫椤子展现的,倒是让在场众女一头雾水,朝颜也猜不出什么。 “桫椤。”容七突然出现,教桫椤吓了一跳。 桫椤子俩人吓得顿时没声。 容七淡瞥眼,看向岸上,因他的出现,人虽站着,除朝颜外,没人敢抬头。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3 朝颜。”容七认出她。“你辛苦了。” 朝颜恭敬道:“能迎少主回楼,是朝颜之幸。” “嗯。”容七淡嗯了声,言语与当时楚江渚上完全不同,没有柔声。 瞧天色渐暗,朝颜便想请容七下船回楼,未出声便听到船篷中响有女子低声。 容七听此,脸有柔色,弯身走近船篷,悄声说了什么,声调柔和完全不像方才之声。 朝颜正想着是哪家闺秀竟有如此待遇时,容七便伸手将人带了出来。 她的手与容七亲密的十指相扣,脸覆白纱,而露出的眼眸,教朝颜一下子认出来。 “少主,这是……” 朝颜仍记得,当时江上与辛骆一战时,瞧到的那位姑娘,因容貌绝美,丝毫不输于玉花楼楼主,让她与其余七姝印象深刻,可她是无忧女,能进玉花楼吗?毕竟,现在江湖各派都在找她,连香山派的君霁紫都放言谁要救她,就杀了谁。 她与其他七姝认为,当初容七是因容貌才留无忧女一命,可现下看来…… “小心些。”下船时,容七多次提醒。 虽说常见,但那时他家少主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哪里能劳他大驾给姑娘微提裙裾,以防污泥溅她一身呢?而桫椤子反应倒是习以为常,朝颜像见鬼似的看着容七。 走到跟前,容七严道:“朝颜,你在愣些什么?若还不回玉花,怕是回不去了。” 朝颜这才回过神来,抬目望着远处水色,略起波澜。 不能再延误,朝颜便率着众女,同迎着容七上了另外一艘船,那船是玉花专有,装饰华丽,里面各种秘密机关,当初在江面捉了辛骆二人的,便是船上机关。 待把容七迎上楼,船才缓缓行在江面上,渐朝远处若隐若现的阁楼行去。 容七与无忧解释过,岭南玉花与漠北势同水火,所以建玉花楼时,择一水中小渚,将其建于其上,又买下方圆十里的水域,建防卫渚,逐渐形成玉花势力。 若入玉花,必以此船进江,否则将会被玉花当做贼人,船覆人死是常有的事。 进玉花之前,容七就与她提议过,希望她以她顶着他妻子的身份进楼,再说了,江湖上早就传闻他与她的关系,若不坐实,怕是会生出麻烦来。 无忧答应了,才同意他握着她的手下船,上了玉花船后,容七就拉她进舱。 她才从众女惊愕之色中回过神来,透着船窗,她可瞧见江上水雾迷蒙,亦幻亦梦。 说不了行过几里,绕了多少水路,无忧只听到船舱外的窃窃私语,而后便是停靠到岸的声音,她还未看清到哪了,容七便拉她起身,悄声说道:“你应准备好了吧?” 她不知他说的准备是什么,莫名的有些紧张。 容七见此,惯有的笑。“你与我的关系。”是他妻子。 他说的直白,饶是平静的她,还是有些脸红。 她道。“大概。” 无忧从未有过什么假扮的经验,只能说尽力而为,大概做好准备。 “好了。”容七自然的拉过她的手,领她出去。“你尽力便好。” 有人自外面掀开船帘,容七牵着她的手,笑盈盈的走出去。 容七一出,等在岸边的众女纷纷齐声。“恭迎少主。” 声更大,调更软,众女亦更美。 容七清了嗓。“起来吧。” 听言,众女起身,可眼眸瞧向言无忧时,均是惊愕之色,已有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她。 面对众女,无忧是有些慌,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容七及时揽住腰身。 而后,容七便在她耳边悄声道:“放松点,她们又不会吃人。” 众女又是一惊,心里甚是没底,只得点头,此在众女眼里,又有不同。 容七笑笑,抬起与无忧十指相扣的手。 “这位,是我在江南遇到的言姑娘。”像是宣告。“也是我未来的妻子。” 底下众女纷纷瞪大了眼,片刻的安静。 也只片刻,随后众女像是炸开锅一般,尽是讨论—— “啊?我没听错吧?咱家少主定性了吗?怎么这么突然?” “毕竟都把人领来玉花楼了,之前可没见过他领过女人来玉花啊!” “这是玩真的?可那南家大小姐不是说和少主订下婚约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你管那么多,那是咱少主的事了……不过怪了,我怎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 “怪了,人家蒙着脸,你还眼熟?” “不行哦?你嫉妒我看的清楚啊有本事你来前面啊!” “你——” “好了。”容七出声,方才谈论的场面立马安静下来。“话我说了,你们知道怎么做?” 众女互看会,齐声道:“属下明白!” 容七向朝颜点头,朝颜亦点头示意,对众女说了话,众女分开,空出一道。 他笑笑,便牵着无忧走着,桫椤子亦恢复严肃之态,随在后面走着。 天色已暗,渚上遍点灯花,一片通明。 行在路上,朝颜表达了玉花楼主的意思,说让容七入楼后,立马前去相见。 容七原本想把无忧安排妥当再去,可朝颜言里之急,无忧也听得出来,便劝容七先去,容七依了,但亦派了桫椤子将她带回安歇之处。 安歇之处,当然是他所居的秋水阁。 桫椤子哪能不知晓呢? 一盏暖灯挂在乌篷船首,桫椤子分撑摇橹,撑着船在水道之中飘行。 迎着寒意,无忧端坐船首,目瞧两旁灯花。 灯花斑斓多彩,犹出漠北,可细想开来,玉花本就出于漠北,相似也不该奇。 “言姑娘,你也喜欢灯花?”桫椤摇着橹,回首道。 无忧奇。“也?” 桫椤继续摇着橹。“楼主喜欢瞧这玩意儿,众位姐妹也欢喜的紧。” 说是多年前,楼主只身出渚,去了江南玩过,回来时因眷恋江南之色,便派人编制这灯花,悬挂在渚上,一做欣赏,二做照明,晚间有了灯花,也算是方便些。 提到灯花,小娑罗似想起什么,兴冲冲的道:“再过几日,便是玉花大典,到时候……” 娑罗坏笑道:“你可以让少主陪你去看看嘛~” “娑罗!”桫椤及时喝声,面色严肃。“不得对言姑娘无礼。” 娑罗不满,悄声抱怨道:“还说我,你自个儿呢。” 桫椤看了娑罗一眼,娑罗立马闭嘴,像泄愤似的用力摇橹。“我闭嘴,我什么都不说了。” “言姑娘,”桫椤很是有礼,柔和道:“小妹在外洒脱惯了,还请言姑娘原谅她的无礼。” 进楼前后,娑罗态度依旧,而桫椤倒是来个大转弯,怕真是容七的话生效? 但无忧还是觉得原来的桫椤子比较好些。“没事,她年纪小,说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4 话自然率真些。” 年纪小?无忧莫名的对此话觉得别扭,没有任何的理由。 桫椤子见了,便很正经的与她解释娑罗说的大典。 玉花大典,是玉华楼的盛典,一年一度,定于三月八日,这日,众女聚于一起,折柳摘花,饮酒作乐,就类似于江南的踏青,只是晚上仍有灯会。 娑罗念叨着。“以往都是素姨一手操办,也不知这次素姨病疾好些了没?” 素姨?容七好似说过,他之前去无忧谷求药是为他亲姨,殷灵素。 她不确定。“你口中素姨,可是容七前去无忧谷求药时,说的姑姨殷灵素?” 桫椤子点头。“正是,素姨是楼主的小妹,也是唯一一个。” 玉花女众多,可历代能为楼主者,仅有一人。 上代楼主生有十女,夭折三,病有五,活过十六岁的,只剩下殷灵九、殷灵素二女。 殷灵九属第九女,殷灵素属第十女,因此楼主便落在殷灵九身上。 因是唯一亲人,殷灵九继任楼主后,对殷灵素待之甚好,据说殷灵素出嫁时,殷灵九十分不愿,甚至差点没让殷灵素成了亲。 而殷灵素,幼时身体就差,在嫁给滇西的南堡主后,身子更差,尤其是生下她唯一的女儿南棠莲后,更是每况愈下,不得已便又返岭南玉花养身子,所幸那南堡主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每年都会抽段时间前来岭南看望,且并无纳妾的想法。 对此,玉花众女无不钦羡殷灵素,也敬南堡主的情义。 听完,无忧感叹道:“如此说来,南堡主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桫椤听了,亦是点头。“起先,我与小妹去滇西时,他亦是连忙赶来玉花楼。”看了看言无忧。“若不是姑娘的无忧,说不定素姨怕难逃此劫。” “那还要谢言姑娘的无忧,不过,姑娘的玉骨生花……可能控制住?” 江湖传言她难控玉骨生花之术,考虑到玉花楼,桫椤子提了提。 她伸手,借着灯光瞧着自个儿的手。 微摇头。“我不知晓。” 末了,谁也没再提此事,直到水林渐无,水道宽敞起来,未多久,桫椤子便泊了岸。 桫椤子先下船,然后帮着她下船。“言姑娘,我们到了。” 无忧下船后,入眼便瞧见一栋矗立的精美阁楼,灯火透明,似静待何人到来。 系好船绳,桫椤子为她解释。“少主吩咐,让你暂居秋水阁,他待会儿会过来的。” 说罢,桫椤子便领着无忧顺着蜿蜒山路,走向秋水阁。 行至高处时,无忧发觉除了秋水阁外,另有几阁灯火透明,夜色沉如水,而那灯火若天上星,瞧起来甚是美异。 “言姑娘,此为秋水阁,是少主常居住的阁楼。”准确来说就是住处,可桫椤也不敢明说就是容七的住处,又指着另外几座阁楼。“稍远些,淡着光的那是孤鹜阁,是玉花藏书所在,而再近些,是素姨所住的飞灵楼。”指再近些。“霞光般灯花笼着的,是我楼楼主所住,是为落霞楼,傍晚看时,似有霞光浮现。落霞之名便由此而来。” 说话间,已到秋水阁。 阁前已然有人等着,瞧桫椤来,面露喜色,上前就捏着桫椤的软颊。“小容七呢?” “少主被请去落霞楼,一会便可回来。” 又摸了把桫椤的胸间。“小娑罗,几日不见,你发育甚多了。” 桫椤无奈翻白眼。“我是桫椤。”又指了指自个儿的胸。“还有,这玩意真没发育。” 那人悄然收手,尴尬的笑,随后似圆场的拍了拍桫椤的胸。“咳咳,小娑罗呢?” “碧落姑姑,我在这里。”这时,娑罗才与无忧一同踏上来。 碧落循声而去,第一眼便瞧到言无忧,目有不解。“这位是……” “这位是言姑娘,是少主在江南结识的姑娘。”思及,又补了句。“是少主的未婚妻子。” 不止碧落,几位随着的侍女也是惊愕的目瞪口呆。 “等、等会儿,我有无听错?”碧落显然不信。“你说,少主有女人了?” 容七有女人这件事,在她们眼里似是怪事。 小娑罗难的正经。“对啊,少主可喜欢了。” 桫椤子俩人均点头,这让碧落不信也是信了,都带回玉花还能有假吗? 碧落顿时啜泣,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动。“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娑罗猛点头。“当然不是啊!” 听完此话,碧落倒是和几个小侍女抱头痛哭,无忧见此,竟不知作何感想。 “碧落姑姑,言姑娘舟车劳顿,该是累极。少主特别吩咐过,要您帮着照顾言姑娘,你看能为言姑娘备套衣裳,然后让她去偏殿好好沐浴一番,你瞧可以吗?” 碧落猛然回头,捣蒜般的点头,就差吼出来了。“当然可以!!!” “言姑娘,你看呢?”桫椤又问。 一路上,多行水舟,无忧已好久未沐浴,点头谢道:“多谢。” 桫椤子略颌首,之后碧落便领无忧前去偏殿,而桫椤子则留在正殿,等着无忧。 容七说过。“在我回去之前,你与娑罗,务必要帮我看着无忧。” 未见容七回来,桫椤子不能离开秋水阁,虽然娑罗是不懂,可桫椤倒是若有所感。 水雾缭绕,偏殿燃着灯光,照的泉池清明。 无忧进殿后,便有丫头要解她衣裳,她不喜别人服侍,便教她们离开,她们哪能离开,但瞧她真有不喜,便都在殿外守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瞧侍女离开,无忧稍放心的叹气,弯身去探泉池水温,温热正好,便摘下面纱,解了自个儿的衣裳,缓踏入那水雾氤氲的泉池之中。 泉水温热,顿时缓了她身上疲惫,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将湿发拢在肩头,无忧倚着泉池,缓闭双眸浸泡在温热的泉池里,心底想着近日之事。 正如容七所说,玉花楼多为女子,除了容七与桫椤,她并未瞧见其他男子。 她不知梦里那句话的真假。“岭南甚远,大姐担忧我,羡九大哥可以陪我回玉花楼吗?” 若为真的,那名叫羡九的男子定来于此,说不定她明日询问年纪稍长的人,便会知晓。若是为假,说明她此行是空,只是她不解……容七让她来玉花楼有何目的呢? 他与她交易的,也是她记忆恢复后,一定要随他来玉花楼。 ……是玉骨生花术?可她至今,也不知这术法怎么使。 正待她细思事,一道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或许,他只是想带你回来而已。” 无忧循声望去,就瞧到一抹红影在她对面倚着,若隐若现,似幻似梦。 她实不懂。“你怎又来了?” 红影笑。“我为何来,你不是知道吗?”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5 言罢,红影直飘她跟前,将她整个人按压在池壁上。 声调缭绕在她耳边。“用了他,不好吗?” 用了他……“不行。”绝对不行。 红影挑眉淡笑,伸手指了指她心口,似有惋惜。“可你终会用他的。” 说不定……你会死的哦。 会死的。 “不会!”她喊出声,睁眼却仍在泉池内。“绝对不会!” 而殿外听到她方才惊恐之声,敲门问道:“言姑娘,你有事吗?需要我们服侍吗?” “我没事。”无忧急忙道。“你们先等会儿。” 噩梦,绝对是噩梦,无忧如此安慰自个儿,便以手掬水拍拍脸,保持清醒些。 可这种猜测,连她自己都欺骗不了。 她不能再靠近容七了。 初在漠北,落无暇死后,她昏迷期间,明了了许多事。 正如红衣女所说。“无论愿意与否,落无暇是你第一次杀人,但……并不是最后一次。” “你控制不住我,就如你控制不了玉骨生花。” 桫椤子问她是否能控制玉骨生花,她是真的……不知晓。 若控不住玉骨生花,那她的存在,于她身边之人,就是个威胁。 略低头,她瞧着自己胸口前的红纹,呢喃道:“诅咒吗?” 这刺纹,是她在漠北醒来时就开始生长,起初是红点,她未在意,但愈来愈的,便慢慢在她胸口生成了花纹,像极了坞颜花的纹理。 此事,她谁也未告诉,谁也不必知晓。 “少主,您怎的来了?”她如此想着,殿外却传来容七的声。 她待的时候,果真有些久了,无忧微摇头,甩去她心思所想,便要起身。 却在抬目的瞬间,身子突然僵住。 薄窗不知何时敞开,透着窗户,她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死死抓着窗边。 然后,一颗头颅冒了出来。 白森森的牙齿。 “啊啊啊——” ☆、南家棠莲 悬挂阁前的灯笼随风摇曳,勾出夜色里的暖光。 殿内,侍女静侍等着容七发话,并不敢擅自说话,尤是见识到容七脸上的怒气时。 若是以往,这南小姐闹腾,她们少主也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可这倒好,竟然爬了秋水阁的偏殿,要偷窥她家少主洗澡……而在秋水阁偏殿的并不是容七。 慎言,慎行哪! “胡闹!”南棠莲此时闹的容七很不愉快。“南棠莲,你简直是胡闹!” 南棠莲向来玩惯,深知容七脾性是吃软不吃硬。 立马放软身态,柔声喊道:“表哥,我下次不敢了。”下次绝对绝对不能再爬窗户了! “还有下次?” “没、完全没有!我发誓绝对不会有!” 但容七也甚是了解南棠莲,浓眉淡挑。“你从小到大发了多少誓,你可还记得?” “……”南棠莲不语。 殿内寂静不少。 “表哥,”南棠莲想起来了。“刚在你偏殿内的女人是谁啊?” 水雾缭绕,瞧不清切,却隐约觉得该是个美人,而她几可确定,玉花里未见过此女。 既然不是玉花楼里的女人,那就是外面的女人? 容七毫不避讳。“是你表嫂。” 闻言,南棠莲先是愣住,然后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表哥,你当真没在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容七甚是认真。 “可我瞧她不是楼里姐妹,若是外面的姑娘……”南棠莲很是嫌弃的瞧了容七一眼。“就依表哥你的名声……”又连唉三声,语重心长道:“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被你骗来了?” 江湖的容公子,名声狼藉,放荡不羁,这江湖传的哪家姑娘能安心嫁给他? 容七直率点头。“嗯,骗来的。”省的南棠莲又问东问西。 顿时,秋水阁内众女倒抽口气,齐齐看着容七,似容七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表哥,就算我当初以坞颜花骗你去楚江渚……”南棠莲皱起眉,可怜兮兮道:“你不会还生气吧?”容七记仇那是出了名的,而南棠莲记得。 “都几月前的事了。”容七并不在意。“若非楚江之行,我也不能与你表嫂相遇。” 说起表嫂,容七说的顺嘴,完全没有占人家便宜的自觉。 当时,若不是南棠莲用计让他去楚江渚,怎会误入无忧谷,又怎会见到言无忧…… 说起来,言无忧此名,还是他给她起的。 想此,容七禁不住的笑了下。 底下侍女见了,又是震惊不已,谁能告诉她们,这一脸淡笑如花的少主是谁? “好了。”容七收敛心绪,但心里想想还是乐的开怀。“棠莲,时候不早了,你先回飞灵楼歇息吧。你深夜来秋水阁,若是姨父他知晓了,指不定要罚你。” 想起南堡主严肃之色,容七都有些后怕,更别提南棠莲了。 无奈之下,南棠莲不情愿开口。“那我、那我明日再来。” 容七的心思全都在无忧身上,哪还去细思南棠莲此话何意?敷衍的点头。 待南棠莲走后,容七火急火燎的就起身转向内室。 几位侍女互看了眼,不敢去内室服侍。 方才南棠莲那么一闹,把偏殿里的言姑娘吓了一跳,而言姑娘的尖叫声,更把她家少主吓得六神无主,不过也难怪,就南棠莲那全身黑衣打扮,为了伪装把俏脸都涂黑了,半夜三更的只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搁谁,谁也会被吓得半死。 更何况,她家少主都把别进来写在脸上,就算给她们胆子,她们也不敢进去。 内室关了门,几位侍女在碧落的眼神示意下,悄然离开正殿。 容七转入内室,就瞧到言无忧早已穿好衣裳,伫立于窗前,远眺着远处微沉月色。 瞧他来,桫椤子恭敬道:“少主。” 言无忧瞧着远处,并未回过神来。 容七挥手。“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桫椤子一路随他过来,眼窝都有淡淡黑圈,着实劳累不少。 听此,桫椤子回道:“是。” 说罢,俩童子便退下,顺便把内室的门关上,将内室留给容七与无忧。 容七拿起衣架上的披风,朝她走去,给她披着。“仍是初春,天冷。” 肩忽有暖意,无忧并未拒绝。“谢谢。” 循目望去,容七看到远处灯花不断,夜色里,像是星星点亮了周遭景物。 无忧禁不住的赞叹。“这里的景色,好美。” “若是你喜欢……”容七侧身,偷看了她一眼。“可以留久些。” 无忧摇头,淡着话。“久了,就看的厌烦,少了些趣味。”所以,还是说。“偶尔看看。” 言此,无忧重调目线,细瞧着容七。 她目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6 温柔,教厚脸皮的容七有些脸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摸了摸脸上。 “没事。”她收回目光。“只是觉得,你与之前似变了许多。”在外时常与桫椤子玩笑,可到了玉花楼严肃时居多,当然不止他,桫椤子也是。大家似乎到了玉花,也有些事隐瞒起来了。就如她。“当然,我也变了。” “你来时,曾问我,有话和你说吗?”她当时下意识否决,但如今她在玉花,有些事不可能隐瞒着容七。“大概是有的。”很多事。 “但……能不能给我些时日?” 她温言细语,教他怎能拒绝呢? “等我想好,我该如何和你说……”说她与红衣女的幻觉,说她以后说不定会杀人,这一切都等她理清思绪再谈。“我会和你说的。” 只是,现在时机不够。 言无忧都这般说了,容七也不会再去追问,只能等,等她说出一切。 内室灯火静谧的燃着,俩人凝望许久。 跳跃的明灭不定,有些异样,静谧的空气中过分沉寂了些。 容七倾耳细听,查探出哪里不对劲时,一道流箭直接破窗,直朝无忧刺去。 “小心!”容七直接把无忧推开,又一道流箭朝他刺来,他抽扇打掉,余光微瞥,就望见窗外有人影飘过,与当时江上遇到的神秘身影极为相像,他怎能错过? 容七破窗而出,直追着人影飞身而去。 无忧急忙的跑到窗外,两道人影顿时消失于眼前。 可寒意并未消失,反倒更寒了些,灯火明了,将一道高大的人影映在窗上。 她缓缓转身,就见一道人影隐于暗处,却瞧不清他容貌。 “你——”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黑影开口。“我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你且听我说。” 说什么?她想说话,可怎也说不出来。 “你不该来岭南,更不能来玉花楼。”人影依旧待在原处。“这里根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记住,你要尽快离开玉花楼。” 玉花楼不是你待的地方…… 你不该来岭南…… ……记住……你要趁着…… 要尽快离开玉花楼…… 脑海里一直响着此话,她意识几经波折,终于渐渐明了。 无忧缓睁眼眸,就瞧见容七担忧之色,她与他正在内室之中,灯火燃着。 “你不是去追人了吗?”就在刚刚,而且为何……窗户并无折损。 怎么回事? 见她醒来,容七稍放下心来,可仍是不安。“我们,方才被催眠了。” 犹如当初,在江面那一夜,他被催眠的情景一模一样。 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催眠,而且他完全处于被动。 方才追出去的人影,完全没了踪迹,他觉察是调虎离山之计时,为时已晚。 待他醒来,无忧亦被催眠了。 但让容七最为在意的是,这人催眠他的意图何在?况,他现在在玉花,就被人轻而易举的催眠,这太……让他不爽了! 这才是,言无忧进玉花的第一天。 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谁……是玉花里出了卧底还是外面的人渗在玉花楼里了? 容七百思不得其解,便喊人来。 这时,内室突然进来八人,恰是曾出现在容七身边的八姝。 “你们近几日,都不要离开言姑娘半步。”容七吩咐道。 八姝自然颌首,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容七便离了秋水阁,对玉花楼上下小心盘查。 出了这事,此夜的玉花哪还有睡下的? 能在玉花施催眠之术,怎可是寻常人?若是友军,又为何不报上名号? 无忧亦是睡不着。 夜,万籁俱寂。 整夜,玉花楼都不曾歇灯。 临近天亮时,无忧才有些倦意,便小睡儿会。 又是梦境。 淡青水雾在江面漫开,渐拢着江边小渚,渚上种满桃花,粉嫩嫩的乱入人眼。 小舟停泊在岸,她几控制不住自个儿,朝着桃花林深处走去。 渚上寒气袭来,冷的她禁不住呵气留住暖意。 听到声响,她步伐欢快,却在看清画面时,步子停顿了。 桃花飘落在地,凉风袭来,卷着地上的桃花,亦迷了她的眼眸。 青年手里有把剑,手腕翻飞之际,挽出的剑花甚是漂亮,止剑时,剑尖还挑了一朵花。 剑往前送,递给伫立的娇人儿。 娇人儿拿起花,笑盈盈。“谢谢羡九大哥。” 羡九……她心有颤,手里拿着的东西掉落在地。 青年循声往来,见她时先有惊讶,而他身边娇人儿见了,甚是高兴的推了推青年。 无忧低头,便瞧见被她扔在地上的物品。 弦有九色,每色各不相同。 “九弦朱琴。”为落仙儿所有。 无忧惊恐,下意识的跑开,跑到岸边,可岸边停泊的船消失不见。 她无路可退。 往后看时,那青年和那姑娘却朝她逼来。 几乎是惊醒,无忧醒来时,不觉的大口喘着气。 八姝见了,立马上前询问。“言姑娘,你做噩梦了吗?” 额间薄汗沁出,无忧开口就问。“你可知,这附近是否有个桃花渡口?” 八姝听了,有些吞吞吐吐,几人互看一眼,才有人出声。“有,倒是有。” 朝颜谨慎道。“可那里,早已不是渡口了。” ☆、孤鹜书阁 渡口位于玉花西南处,因满渚种满桃花,称之为桃花渡口,曾是通往玉花的必经之路。 南有桃花渡,北有紫荆渚,正巧构成通往玉花的两大渡口。 只是一场大火,烧了桃花渡,楼主也无修葺之意,便取了桃花渡旁的小渚代替,取名为青竹渡,她与容七进渚时,经过的是紫荆渚,所以未看到也是正常。 将桃花渡口整个解释清楚,天已大亮。 早膳后,容七仍未回阁,听八姝说是去调查昨夜之事,忙的紧,就未回来。 无忧理解,思及梦境里的桃花渡口,想去看看,可八姝愣是拦住她,容七未回来,她哪里都不能去,说是为了保护她。 她无奈,只得等容七回来,再去桃花渡口。 八姝见她无聊神态,便领她去秋水阁顶楼,也是容七吩咐过。“少主说了,姑娘若是无聊的紧,可以去秋水阁台望望,那里风景不错。” 昨日,她来玉花楼将近傍晚,还未见过白日里的玉花之景,便随着八姝去了阁台。 秋水阁临江而建,楼起四层,阁台清雅舒适,倒是个好去处。 凭栏而依,无忧伫立于此,瞧着远处江面生姿,几只小舟飘荡其中,犹一副丹青画卷。 烟雨色,江面起雾,蓑衣撑着小舟归往远处…… 如此美景,该有萧声。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7 “姑娘,雨下了。”朝颜来至栏杆处,为她撑伞。“要不先回阁,等雨停了。” 因容七,八姝对她寸步不离,更是对她体贴细微。 她想再看些,可也不能让八姝陪着她淋雨,淡颌首。“……好。” 步子才挪,耳畔仿若听见什么,无忧顿步停下。 雨声,虫鸣声,甚至是江畔渔歌……在这自然声音里,她听到了萧声。 清峻曲音慢传至来,荡在江渚间,悠远而更显寂寥,仿若诉情。 无忧虽对乐器了解不多,可纵是旁人,亦能听出这萧音里满是愁思,仿若在思忆着谁,想着谁,留恋着谁,不舍着谁……缓调中带着无限幽思。 无忧微怔,下意识的转身,循声望去,一抹修长身影映入她的眼帘,淡青的衫儿似要与烟雨融为一色,他未撑伞,整个人就静伫在阁台间,手抵长萧,曲调便从流泻开来。 衣袂翻飞,他立于阁台,仿若谪仙。 桫椤子的话仿若耳畔。“稍远些,……而再近些,是素姨所住的飞灵楼。” 飞灵楼?无忧有些愣,而似察觉到目光,吹箫男子停下动作,亦朝她这边望来。 两楼之间相隔甚远,可那男子朝这望来时,却让她的心重重一跳。 朝颜奇怪。“姑娘,你在瞧些什么?”亦循目望去飞灵楼。 一抹淡紫人影儿亦走至阁台处,与男子说句话,不一会儿,男子收萧,俩人同回楼里。 而她仍未回神,呆站在原地,心跳很快。“方才吹奏之人,是谁?” “那是南大人。”朝颜尊称,言语间不乏恭敬。“滇西落云堡的家主。”继续道:“他是少主的姨父,昨个儿闯秋水阁的姑娘,就是他女儿。按辈分说,姑娘,你以后要是嫁给了少主,可也得尊称他一声姨父呢。” 此事与她无关,可她听了却有些复杂之感。 “姑娘,”朝颜见她脸色有异,瞧着大雨。“咱还是先回阁楼吧。” 无忧点头,随之回了秋水阁。 许是寒风侵体,回阁不久,无忧就觉困乏,窝在床上昏昏沉沉的。 八姝见此,只当她近日舟车劳顿困乏的紧,待至傍晚时,八姝再去看,就觉言无忧浑身发烫,脸色异有红潮,便急忙请了大夫,楼中大夫诊断后,只说是风寒,给八姝开了药方。 大夫走后,八姝便亲自熬药,可药虽入腹,可无忧症状倒是未有好转,反倒是让无忧把清早吃的东西吐了出来,到最后八姝没有法子,只得去请示容七。 初在落霞楼,容七听了,冒雨与桫椤子就往秋水阁赶来。 “如何了?”才进殿内,容七解下外衫,问道。 碧落迎上去。“方才医娘来过,说是风寒,并无大事。”又随容七急忙忙的转向内室。 见容七过来,八姝纷纷让路,他上前,便见静躺床上的言无忧脸色略白,颊上有着异红,不禁大怒。“这还叫没大事?!” 众人不语,连素日里活泼热闹的娑罗也不再说话,阁内有些压抑。 “……容七。”床榻上传来她虚弱的声音。 几乎在她出声瞬间,容七立刻上前,坐在床沿,急切问他。“好些了吗?” “我没事,只是偶感风寒。”她轻声劝说。“无关她们的事,我睡会儿就行了。” 她都开口了,容七也不责难,只是细问她病情如何,其他人见了,都识相的退下。 “我只是困乏了。”奇怪,她怎觉的意识好模糊了。“睡会儿就好了。” 说完,她再抵不住浓浓的困乏之意,再次昏睡过去。 容七见此,立刻探她手脉,脉搏平稳,并无大碍,他才稍微放下心来。 可她脸上的红潮,却教他生疑,不知是他眼花与否,他怎觉得那红潮有些异常……循下目光,容七直勾勾的盯着她衣襟口。 思衬会儿,他伸手解了她衣襟口系带,一朵红色的花映在她胸口处。 这是怎么回事?他更多的是担忧。 替她盖好薄被,容七便起步出了内室,他一出内室,八姝全都迎上来。 容七让她们去内室照料言无忧,却又叫住朝颜。“你和我来。” 桫椤子要跟上去,容七却拒绝,只让他们在秋水阁待命。 待至无人处,容七才问。“今个儿,是怎么回事?” 朝颜也不知为何,只得把阁台之事说个清楚。“是今早,言姑娘用完早膳后,觉得无聊,您不是说了吗?言姑娘若是无聊,可把她带去阁台赏景,属下也确实那么做了。不过后来下了小雨,属下让姑娘先回阁,姑娘听了会萧声,就回来了。”继续道。“回来之后,也就吃了点粥,就睡下了,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米粥有无问题?” “粥的话,属下检查过,是无毒的。”静了会儿,朝颜才开口。“不过……” 容七问。“不过什么?” “姑娘的异样,并非因粥。”朝颜记得清楚。“大概是听了萧声,变得多愁善感了些。” “萧声。” “是南堡主。” 提及他姨父,容七半淡着话。“他来了秋水阁?” 朝颜摇摇头。“少主,是姑娘听了他的萧声。而他的“忘忧调”那是人尽皆知的听者落泪闻着伤心。”朝颜悄看了看容七,道。“姑娘是听了忘忧调才有些愁思的。” 毕竟,忘忧调可算是南大人的拿手之作。 又道。“至于愁什么,属下便不知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容七心里已有答案。 渚上已点灯花,风卷着细雨,朝他袭来,让容七清醒过来。 定下方寸,他目光但调,偏移至一楼。 不似秋水或是落霞,那楼未点上灯,静屹立在最远处。 那是……“孤鹜楼。” 孤鹜,是玉花藏书之阁,网罗天下奇书,记载江湖大事,更有柳云书坊所撰写的近年来的侠客传记,收书之多,与闻人山庄的藏书阁齐名。 他是玉花少主,去孤鹜楼该是容易。 可殷灵九出关后,就禁止容七再去孤鹜,说是要严惩他私自出渚。 正大光明的进楼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只得利用些自身优势,偷偷溜进楼。 他记得,之前他闲暇时刻,来孤鹜楼看话本时,无意间看到了柳云书坊编著的花间册。 花间册由柳云亲自主笔,起初多为记载江湖世家小姐,柳云好色,又爱美人,因此花间册后来多记载江湖美貌女子生平,或短命或命运坎坷,只要长的美,都会被柳云记上一笔。 无忧的容貌,柳云若是见了,必会记上一笔。 容七抱着此念头,想要去找不知被扔在哪里的花间册。 孤鹜楼藏书虽多,但都被人整理成册,分区摆放,容七很快便找到柳云书坊出的书。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8 风云录,侠客传等等柳云书坊的书全都摆在书架前,花间册呢…… 翻翻找找,容七终于在角落处找到花间册。 寻个隐藏地儿,染上火引,容七便趁着光亮翻卷起来。 册卷泛黄,甚至有些瞧不清字儿,里面确实记载了好多美人生平,甚至每人都配上一图,但翻阅下来,容七一无所获。 符合言无忧容貌的女子,花间册里并无记载。 合上册卷,他逸出一声叹息。 忽而,寂静的孤鹜楼有细微脚步声,容七乍听,立马灭了火引。 孤鹜楼漆黑一片,悄然将册卷放回原地,他朝那细微声响无声无息的走去。 一抹漆黑人影正在书架翻找,容七悄声走过去,而那人影似是察觉到什么,猛然出招。 瞬间,容七闪过暗招,俩人同时问—— “是谁?” “是谁?” 听到声音,容七愣了片刻,而那抹人影语带迟疑。“容七?” 容七引了火光,书阁内顿时亮起,亦照亮人影的面容。 “姨父……”他怔住。“你怎会来此?” ☆、柳云 秋水阁内,一盏暖灯发出温弱的光,拉长两道人影儿,印在屏风上。 蜜酒摆在方桌之上,旁又搁着花间册。 考虑过守卫,考虑过其他,容七就是未想到他会在孤鹜楼遇到南堡主,也就是他姨父。 若不是方才他急中生智,俩人闹出的动静早就引来守卫,到时恐难脱身。 只是,他被禁足不得进孤鹜,那是他活该。 可他姨父又未被勒令禁止踏入孤鹜楼,干嘛鬼鬼祟祟夜探孤鹜楼呢? 他甚是奇怪。“姨父,你深夜去孤鹜楼,是来找什么?” “我……”好看的眉轻皱,南堡主叹息。“灵素病疾又犯,我来寻些药书。” “无忧入药,仍是不行吗?”医术记载,无忧是包治百病。 南堡主摇摇头。“仍是不行。”愁叹了声。“无忧或非良药。” “我娘可知晓,灵素姨又犯旧疾了?”他娘最疼爱他灵素姨,整日里念叨的都是她。 “没有。”南堡主仍是摇了摇头。“这事先等等。反倒是你,让人担忧。” 容七反驳。“有酒喝,有美人在怀,哪还有让你们担忧的理儿?” “你带来的姑娘呢?” 他顿步。 “以后,你要作何处理?” 容七略怔。“姨父,你胡说什么呢?”又猛灌了口酒。“无忧与我,谈什么利用……” “既然你要娶言姑娘,那棠莲你打算怎么办?” “她是我妹妹,我没别的想法。” “可,你灵素姨,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似戳到痛处,容七一团糟。“这结亲之事,就是我娘的玩笑话。”灵素姨当真,他也没办法……而且订亲还是他小时候。“不能当真的。” 听他突然提此事,容七惊了惊。“你不会真想让我娶棠莲吧?” “如果是呢?”南堡主淡着话,似说笑又似不是。“你娶不娶棠莲,我不会过问,可你灵素姨那里得有个交代。她在病间,就念叨着你与棠莲的婚事,你若再不把话挑清楚,到时怕是会生麻烦……还有,你若真想对言姑娘,就赶快把玉花楼的事告诉人家,别到时言姑娘觉得被骗,与你一刀两断,看你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算是对容七的提醒。 容七之名,在江湖上算是狼藉,年二十有三,还未娶亲,外传尚有数不清的红颜知己,关系杂乱,让殷灵九很是头疼,更让玉花楼众女十分着急。 就算流言是真,可也没见哪家闺秀说怀了容七的孩子……现今,玉花楼缺的是子嗣。 南堡主又叹。“你现在二十三了。” 二十三,年纪并不大,可于玉花楼来说,于容七说,二十三仍未有子嗣,是个变数。 容七没在意,淡着笑,似是揶揄。 “多少年过去了,你还信那道士所言,说我活不过二十四?” 有道士曾预言过他活不过二十四,这事在玉花传来后,前一秒还玩耍甚好的姐妹,下一秒就扒光他喊着让他成亲生子,差点给他造成心理阴影。 他是喜爱美人,但并非代表他完全靠下半身思考。 “我是不信。”他言语幽幽。“可你该知晓,无论怎么逃,玉花楼你始终都要接下的。” “你说的我都知晓。”容七淡着话。“可我需要时间,去考虑的。” 言已至此,南堡主不再多说,叹息着。 不久后,飞灵楼的人来找南堡主,碧落便来通报,南堡主听了,便要回去。 瞧此,容七不禁打趣道:“姨父,你这么喜爱我灵素姨,为何当初还让我灵素姨追你?” 听了此话,南堡主只是笑笑。“你不懂。” 说着,便与飞灵楼来的人,一同离开了秋水阁。 夜色茫茫,容七目送着南堡主离开,碧落见了,难掩羡慕之意。 双手捧着脸。“灵素姐真不愧是我玉花女子,能把南堡主拿到手。要是我……” 听着,容七泼了碧落一脸凉水。“洗洗睡吧。” 碧落一听,趁容七心情不错,翻个白眼。“少主啊,你又不懂。你年纪小,没见过南堡主年轻时对灵素姐要多冷有多冷,就算身边有个大美人作伴又如何?咱玉花出手,就没见失败过!更何况,还是灵素姐!” 容七摇摇头。“无聊。”他可没兴趣听碧落再说些什么……追夫大戏。 再折返回内室,容七去探了无忧,烧也渐退,已无大碍,便先让八姝退下,随即拿了花间册去了内室,点了灯,不断翻阅着,希冀能找寻什么蛛丝马迹。 十多年前,柳云失踪,众人以是死亡,可柳云书坊仍在运作,甚至模仿柳云文风,写了大段的风云录侠客行和花间册,虽受欢迎,但难有柳云风骨。 而他手里所拿,是柳云失踪前写的最后一本花间册。 柳云生于蜀地,所以他花间册记载的多为蜀地美人,起篇写芙蓉娘子之姿,然后顺着写了蜀地江湖美人儿,甚至连百里羽都写了上去。 果真有趣儿。 灯火微暖,泛黄的纸卷让他心境平静,几能听到楼外虫唧声。 翻阅的久了,他眼略涩,便合上花间册,揉着略疼的太阳穴,试缓解疲怠之感。 锦色披风披在他身后。 容七以是碧落,没放下手中的事,可转念一想,碧落早就退下,没他的允许,不会再来秋水阁,想着他忽然抬眸,却瞧立于他身后的是言无忧。 “你什么时候……醒的?” “方才才醒。” 瞧她衣衫单薄,容七的眉微微皱折。“天冷,你别再下床了。” “容七。”言无忧拦住他拉着她的手。“我有话与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59 你说。” 他动作略顿,侧身瞧她。“你想说什么?” 她该要坦白一点的。 红衣女对她说的话,她没忘。 落无暇是她杀的第一人,却不是最后一人。 思衬会儿,无忧缓道:“我可能会杀了你。” 灯花微闪会儿,容七瞧着她面容凝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在发什么誓。 薄唇微勾,他淡笑,亦盯着她的眼眸。“你在意我是不是?” 他毫不在意且浪荡的姿态,教无忧尤为着急。“我是正经的与你说,你不能……”忽然她的手腕被拉住,整个人往下倒,天旋地转之后,她睁开眼就看到容七的脸。离的好近,甚至呼出的温热气息都能感触到。“你……” 容七止住了她的话。“我倒不怕你杀了我。” 他收紧了拥她的臂膀,教她整个人都倒在他怀里。 容七低头,便能见到她水润的眸子,在烛灯的映衬下,像浸淫在水里的玄玉。 无忧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只得被动的望着容七,一点一点的靠近。 也不知是红衣女多日的暗示抑或是她自己本身的希冀,她没有推开。 甚至怀有一丝期待,而闭上眼。 容七的气息离她好近好近,她期待许久,可容七并未有任何动作。 一声淡淡的笑在她耳边荡开。 她略掀眼眸,便瞧到容七似调戏般的看着她。 无忧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容七耍个正着。 她甩身要走,容七却不准她走。 “我从不怕你杀了我。”他突然冒出这句话。他眼眸渐深。“我怕的是你像这般。” 她微动唇瓣,想问些什么,可下一瞬,温热的唇便封住了她气息。 起初惊讶、气恼,却不知她何时已半垂了眼眸,她陷进了他的心里。 已纠缠不开的暧昧,她分不清是什么。 耳边响起的只是容七的声音。 无忧…… 无忧…… “忧……忧……” 河灯交映着灯花,顺着水流缓缓朝蓬船流去。 红丝线垂落,面具落下,一张俊脸就那么出现在她面前。 青年仿若谪仙,连笑的都是如此沉醉。 他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她提着花灯待在原处,一动不动。 是身边的人扯了她的裙角,稚嫩的声问着她。“你怎痴愣起来了?” 无忧觉得,很是难受,难受到窒息。 止无穷的熟悉和……愧疚自责的恨意。 这种感觉压得她近不能呼吸。 无忧醒来时,天早早大亮,身旁早无容七的身影,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有恍然间的失神,她揉按着眉,有些记不清昨夜发生了什么。 脚步声响起,只见那八姝神色各异,端着托盘进来,尊称了位姑娘,便在无忧尚迷糊中把她安置妥当,替她挽了发换了衣,然后在她用膳后带她出去。 无忧甚是奇怪,特别是八姝面色沉静但嘴角依然有些神秘莫测的弧度时。 “姑娘莫要担心。”为首的朝颜看出她心底所想,打趣道。“我们姐妹又不会吃了你。”说罢,八姝还相视一笑,接着朝颜才道。“只是我们少主说了,不能让姑娘你无趣。特让我们带你到渚上游览一番景色。” 这是她第二次再出秋水楼。 她初来时是夜晚,此次却是清明的天儿,多少有点不一样。 碧色卷天,草木郎清,一点翠,一点彩,勾出整个玉花,也难怪玉花女皆都倾城之色。 说是散心,但八姝领她并未超过秋水阁的范围,甚至她一度认为八姝在领着她绕圈子。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岸渚上的人正井井有序的朝花木上挂着纸灯,各色各样,一片喜庆洋溢着欢乐,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盛大的节日似的。 她想起桫椤子说的话。“玉花盛典便在每年三月八日。” 而八姝的话倒也证实此事。“姑娘,你怕是不知晓。楼主喜欢这些玩意,便差我们弄了这些玩意。说是祈福能遇到良人什么的,说出来不怕姑娘笑话,这渚上除却少主,哪还有什么男人?而少主呢,每年都会搞出事情非要把楼主气的面青才行呢!” 听朝颜这般说,其他七姝倒很是赞同。 没由来的,她倒是想听听容七都做何缺德之事,哪知她还未开口,有人开了口。 “朝颜姐姐,你说这话,若是被我那没良心的表哥听到,估计又要罚你绣花了。” 言罢,便是一阵悦耳的笑声,元气十足。 八姝听了,便朝声望去,便看到一小姑娘,大约十四的年纪,浅黄色系的衣裳,发分双髻分以红绳挽着分垂下来,笑起来真是好看。 八姝礼道:“见过棠莲小姐。” 无忧回首时,正巧对上那小姑娘的目光。 那小姑娘笑嘻嘻的,朝她走来。 待至她面前,道:“姐姐,我是滇西落云堡的南棠莲。是容哥的表妹。” 末了,补了一句。“你可以喊我棠莲。” 并朝她伸出了手。 ☆、灯花重遇 南棠莲,滇西落云堡的大小姐,玉花楼主的亲亲外甥女。 无忧亦是知晓,南棠莲是那次闯她房间之人,只是上次并未与她正式打照面,这次南棠莲主动与她说话,她必是要温柔以待的。 她亦伸手。“我姓言……” “我知道哦。”南棠莲眨了眨眼,笑嘻嘻的道:“容哥哥提过你的,言姐姐。”小孩子似的单纯眼光。“容哥从江南带来的……姑娘。” 说着,南棠莲一把拉过她,并朝八姝使眼色。“朝颜姐,我有些事要和言姐姐说呢。” 八姝相视,做不得主意。 还是朝颜说了话。“少主吩咐的,让属下寸步不离言姑娘的身边。” “可我想和言姐姐说些话。” “您说。” “……” 瞧南棠莲此态,无忧为棠莲说话,八姝才勉强同意。 临走时,八姝神情甚是担忧。“就一小会儿。” 南棠莲被八姝婆妈的念叨急的紧,见八姝离开,就像放飞的风筝似的拉着她在渚上转悠,渚上姑娘见此,甚至打趣的笑南棠莲的性子倒是和她娘有几分相似。 提及南棠莲的娘亲,渚上的姑娘面色伤心,无忧听容七提及过,南棠莲的娘亲殷灵素,有病疾,正是因此,容七才会去求无忧。 前几日,还听说病疾复犯了。 她原以棠莲会为此心伤,哪曾知晓棠莲反应平淡。 岸渚之风吹着南棠莲的发,发髻垂下的红绳晃悠着,她叹口气,意味深长。“我娘病了,我爹才会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堡主呢。要不然……”她反过来看向无忧。“我爹不会留下的。” 无忧顿步,甚为不解。“为何?”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0 因为呐……”棠莲脸色略沉,直勾勾看着她的脸。 南棠莲与她说了个故事,故事的地点发生在江南,那个烟雨绵绵的江南。 姑娘出自岭南玉花,习性自与江南女子的温婉不同,大胆泼辣。 青年出自滇西落云堡,生的一副好皮骨,一把玉萧走江湖。 他们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却不料在青年往返途中,却爱上了蜀女。 蜀女生于武林世家,有倾城倾国之色,因青年爱上蜀女,所以与姑娘的婚姻便就作罢,更是冷漠远离,直到蜀女接近青年的缘由真相大白,青年心灰意冷,与姑娘成亲远移滇西。 南棠莲说的姑娘与青年,自是她的爹娘。 提及蜀女,南棠莲免不了生气。“若不是她,我娘不会以身犯险,亦不会落下病根。” 所以,殷灵素的病疾是由蜀女而起,而南堡主仍对蜀女念念不忘。 南棠莲呢喃着。“有人说她树敌过多,所以被暗杀了。也有人说,她自杀了。反正她死了……”忽然,南棠莲话锋一转,瞧着她的眼神亦多了几分深沉。“破坏他人姻缘,就该落的如此下场。是吧?言姐姐。” 瞧着南棠莲略微警示的目光,言无忧心底一颤,倒是明白南棠莲今日之举。 无忧淡着笑。“棠莲小姐说的话,我自知晓。” 说来说去,南棠莲是将她当做敌对了。但容七于她来说…只不过,只不过是…… “无忧。”有人站在她身旁,喊了她名。“朝颜她们为何不在你身边?” 她侧首,便见容七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 见是容七,南棠莲笑的无害。“容哥,我第一次见表嫂,就想与她说说话。”那笑容该是无邪,挑了话。“你不是被姨娘叫去谈话吗?” 提方才楼主喊他之事,容七神色倒是有些不自然。 瞧了瞧无忧,又看看南棠莲,便要打发她走。“我与你表嫂有话要说。” 南棠莲一副了然于心的朝容七扮作鬼脸,说了几句便笑嘻嘻的走了。 岸渚边只剩容七与无忧。 水浪卷卷,击拍着岸边花的根枝,只余寂静。 容七凝看着无忧,眼神有太多复杂,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是无忧先说话。“你……有事要和我说吗?”瞧他难以启齿的神态。 是有事要说的,容七心底念着,他很想知道昨夜的……事情。 很明显的,昨夜她并未反抗他的行为,甚至……很是迎合。 若不是他自持甚高,昨夜该发生了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 而昨夜的奇怪不止如此,他被她拽到床上时,有看到她眼眸深处的暗红。 虽是浅浅,但仍能看出是红色。 他守了她一夜,能听到她的呢喃,整夜只重复一句。“羡九。” 淡着笑,容七瞧着岸渚上的纸灯,朝她道。“今晚的灯景必是不错。” 她心照不宣的应着。“该是不错。” 一时,竟是寂静,两人均系心事,却也不说。 岸渚,花,青年与姑娘。桫椤子听令来寻容七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少主。”娑罗恭敬道。“飞灵楼那里有请。” “何事?” 桫椤子不约而同的望向无忧,说道。“素姨有请。” 容七淡应着。“我一会儿便去。” 桫椤子互看对方一眼,而后退下。 待他们退下,容七侧身,朝她道:“我一会儿去飞灵楼,今晚……我有话对你说。” 说罢,又喊了八姝来,便消失在淡雾中。 飞灵楼吗…… 无忧抬眸,眺望着那栋似隐于淡雾里的楼阁,脑海里突然出现一抹人影儿。 淡青的衫儿浸淫在烟雨楼阁中,仿若谪仙。 “滇西落云堡的家主。他是少主的姨父,昨个儿闯秋水阁的姑娘,就是他女儿。按辈分说,姑娘,你以后要是嫁给了少主,可也得尊称他一声姨父呢。” 再听滇西俩字,她脑海似闪过印象,很是模糊。 愈思,思绪愈不清晰,八姝见了,便又拉着她回秋水阁。 整整一天,她都在秋水阁楼,望着远处淡青景色,兀自发呆。 容七却恰恰相反,他近日来忙的太多,先是与楼主请安,再是商讨玉花之事,再……再就是殷灵素的病疾,闻人靖用无忧花医治楼澜水无果,那是因君霁紫在作乱,可为何素姨服了无忧花,病疾仍是不见好呢。 他疑虑,更是不解……所以在飞灵楼与殷灵素谈了不少,用药并无差错。 莫不是他素姨当真命薄熬不过了?容七想着,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在玉花楼,灵素姨是待他最好的第一人,他娘痴迷于闭关修炼,经常把他忽略。 淡窗微开,花儿轻颤,傍晚清光映在楼里,屋里也充溢着浓厚的药草味。 久卧病榻的女子隔着床帐出了声。“七儿,你呆愣着想些什么呢。” 容七恍然回神,透着薄床帐瞧着女子,自是面色惨淡不已。 唇淡勾。“没什么。”环顾飞灵楼,未瞧见南堡主的人影儿,道。“姨父呢?” “他……该是忙别的了。”殷灵素低语。“你知道的,你姨父他……” 偶有风吹来,殷灵素咳嗽几声,容七担忧,殷灵素反倒安慰。“我这是老毛病了,不打紧了。”又开口道:“我听棠莲说,你从江南带来一位姑娘?” “棠莲都和你说了。”容七淡蹙眉。“我还想等你好些,带她来看您的。” 听言,殷灵素咳嗽些,而后语重心长的说。“七儿,我就棠莲一个女儿……” “素姨。”容七知她说些什么,便打断她。“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妹妹。” 殷灵素还想说些什么,容七又出声。“这天色将晚,我想有些事去找南姨父。” 见容七这般说,殷灵素也不好再留,只得让他走。 出了飞灵楼,容七也有些事要和南堡主商议,便去寻他,怎知听说南堡主并不在房里。 而此时,夜幕降临,灯花四起,整个玉花都笼在烟火嬉笑中。 而容七的心底却升起淡淡的不安。 而不安的源头,竟是来自……言无忧。 想着,容七的脚步早已迈向秋水阁,他记得他有让无忧等他的。 可待他来至秋水阁,除却碧落,八姝与无忧竟也不在。 他心莫名的急躁。“无忧姑娘呢?” 秋水阁一众丫头正沉浸在灯花之美中,见他脸色沉重,急快道。 “方才棠莲小姐过来,说要带无忧姑娘去瞧灯花。” 灯花……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为何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那种窒息感教他在秋水阁一秒也待不下去,转身就走。 碧落瞧着容七急匆匆的脚步,饶是不解。“少主您急匆匆的干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1 什么去慢些走啊灯花会急那么干嘛……” 秋水阁的丫头们亦不解的摇摇头。 凉风侵袭,灯花的影儿乱入,容七想找到无忧。 立刻,马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只是急躁的想要握住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岸渚上,瞧到了言无忧。 色彩斑斓的灯花下,她自个儿提着花灯,站在原地似等待什么人。 “无忧!”他喊名,可人潮声早已掩盖他的声调。 心底的不安感渐渐淡去,容七略整凌乱碎发,正想走过去,无忧亦提着花灯走向人流。 人影儿重重,无忧对此热闹的景象却是莫名的发憷。 只转眼间,八姝和南棠莲都在她眼底消失,在她心底的安全感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眼前灯花缭绕的景象,让她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不安感笼着她,教她提着花灯,迈步想独自走回秋水阁。 此时,也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身体倾斜的往前倒下。 推搡之间,有人捉握住她的衣袖。“姑娘,你没事吧。” 温润的声调像是春风,拂过她的耳畔。 无忧抬眸,就见灯花的温光下,一位淡青衣衫儿的青年立于面前。 他亦提着花灯,俊俏的面容,唇角的淡笑。 梦里的人影与此时的人影似重叠起来。 她心里热,眼睛更热。 更是喊着名。“羡九。” ☆、羡九 灯花摇曳着水泽,漾着微光。 无忧凝望着眼前青年的容貌,竟有些恍惚。 似也是这般景象,梦境里唤作羡九的青年亦是与她相遇的。 她目光偏移,瞧着与梦境成熟不少的容貌,颤着声。“你……是羡九?” 青年神色未变,只眼波流动些异色。 只是否决。“姑娘怕是认错人了。”补了一句。“在下,南……承安。” 见此,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眼前青年的脸颊,想要探寻这是否又是她的幻觉。 瘦弱的手慢慢的靠近,却在即将触到时,手被人狠狠攥住。 凉而冷的风侵袭她的身子,无忧瞧着自个儿被攥住的手,再望着来人。 他看起来有些慌,额间细汗,是容七。 容七回望她一眼,而后淡笑着朝青年打招呼。“姨父,我找你好些时候了。” 他说此话时,并未察觉自个儿的声调有多颤。 听言,南堡主才回过神来,亦是笑笑。 “这位。”容七不自觉的将她拉近自己,朝南承安介绍道。“便是我与你经常提起的言无忧言姑娘。”又补了句。“我的未婚妻。”这话他自己听来都是苍白无力。 无忧直勾勾的盯着南承安,对他的话似未听见。 南承安温和的笑容有些凝了,过会儿,他才淡着话。“原来是言姑娘。” 容七抬眸,正想带走无忧时,却在不经意间瞧出些许端倪。 无忧瞧着他姨父,他姨父亦是复杂的瞧着无忧,眼神中甚至……有疼惜之色。 恍在一瞬间,容七觉得自己在无忧与他姨父面前,是多余的。 究是为何,他未深思完,又一声喊着他姨父。 “夫君。”三分病弱三分撒娇的声调。 听此声调,容七回首便见他灵素姨挽着花灯亦走向他姨父。 而听声回头的无忧,亦是此时看清了殷灵素。 淡粉的衫儿,虚弱的步子,咳嗽时的娇弱,都让看者止不住的怜惜这位病美人儿。 而她手里提着的花灯,更是灼热了无忧的眼睛,刺痛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灯面勾画的是桃花,粉嫩的花儿在灯花的交映下,竟有些说不清的妖异与痛感。 她突然有点头痛。 在丫鬟的陪扶下,殷灵素娇弱的走至南堡主身侧,身形微斜,倒在南承安怀里。 “灵素,你小心些。”南堡主略迟钝的扶起殷灵素,眼神仍飘向言无忧。 见此,容七心底竟不是滋味。 他转移话题。“素姨,今日天凉,你出来岂不是要受寒了。” 殷灵素咳嗽几声,仍靠着南堡主,道。“无碍的,我过来就是瞧瞧。哪知能遇到你……”顿了,殷灵素看向无忧。“还有言无忧,言姑娘。” 再彻底看清无忧的容貌时,殷灵素赞叹道。“言姑娘果然如传闻般,有着倾城倾国之色。”眼神飘向容七。“也难怪七儿你对无忧姑娘情深了。” 无忧的思绪尚还在之前,对殷灵素的话语竟也未听见,直到容七拽了拽她的衣袖,她才回神,只是这一回神不打紧,待无忧真的看清楚这殷灵素的容貌时,止不住的后退。 “无忧。”容七拉着她,眉头不解。“你怎的了?”又伸手触她额头。“是不是受寒了?” 她的头更疼了。 容七正欲询问,此时岸渚却传来欢笑声,只见数以百计的长灯慢慢升腾上天。 她记得,当时在雁沙城亦是如此的景象,那时候的灯花很美,而此时,长灯在无忧眼里,却是让她后怕……仿佛有什么记忆要冲破出来。 “啊!我的灯!” 不知人潮中哪位姑娘喊着,无忧往天空仰看,便瞧到一盏长灯直挺挺的坠落而下。 灯里的火光映在她眼底,却不是灯花……而是吞噬人的…… 火苗。 桃花深处,风吹着花飞纷。 “羡九大哥,你瞧我好看不好看?” 粉色的花戴在小姑娘的鬓间,饶是灵动,而为她戴花的青年,更是英俊。 “哐”的一声,谁的琴掉落在地。 她目光所见之处,是触目惊心的景象。 末了,调笑声渐渐远去,从天而降的火在周遭降落,灼热她的咽喉。 直至,全身冰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全身发凉,脑袋肿胀,只觉得好荒谬,一切都好荒谬。 一只手揽过她的肩。 无忧的目光再次看向南承安,方才灼热感又加重,惹得她脸上的泪一直落。 止不住的悲伤。 容七见此,心底更不是滋味,而殷灵素更是不知所以。 “言姑娘。”殷灵素唤她的名,甚至担忧的上前,柔问道。“是七儿欺负你了吗?” 欺负……“小姐姐,你瞧羡九大哥总是欺负我呢。” 殷灵素的声调,传至她耳,一直在她耳边缭绕,嚷的她脑袋有些疼。 有道声音,一直在响。“亲我一下,算一笔勾销了。” 好乱……太多的人影重叠在一起,好多人对她说话,好多好多…… 无忧捂着耳朵,想隔绝那些鬼魅似的声音。 容七与南承安都瞧出她异常,殷灵素担忧的想要拉住她,哪曾想才碰到她,言无忧伸手就准确扣住灵素的手腕,眸光一冷,似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2 换个人儿。 “言姑娘,你……” 殷灵素顿时疼的脸色苍白,容七见了,立马想把无忧带走。“无忧。” 听到容七的声,无忧的手劲微松,虽只瞬间,可殷灵素能看到,她目有血色。 那是什么?殷灵素还未细思,只觉她手腕微痛,略垂眸,却见她手腕上突生一花。 不止一朵……殷灵素大惊。“玉骨生花?” 这一声玉骨生花可不要紧,喊得周遭的姑娘都往这里看。 惊讶、稀奇之色都在她们眼神中呈现出来,没有害怕,有的只是……□□裸的贪恋。 “玉骨生花,果然……”众人欣喜。“这么说,言姑娘就是楼主所说之人了。” 一时间,众女的欣喜声调充斥着她耳畔,逐渐让她产生了幻觉。 那深藏于记忆中的黑暗一下子抽破出来。 “你的出生,你的成长你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存在。” “忧,别怕。我会好好对你的,好好疼惜你的。” “忧,忧……你别怕。” 怕……怕什么…… “你怕的。”忽而,有抹红影在侵袭着她,不断告诉她。“你怕你自己会记起所有,那是你受过的地狱苦难。那是你啊……最肮脏的记忆了。” “忧,你很害怕吧?” “没、我不是……” “真是个胆小鬼呢。” “不、我不是……” 红影依旧柔笑,她的声音不断充斥着无忧的脑海,然后慢慢放大—— “我不是!”她喊着。 而几乎在她喊出来的瞬间,岸渚攀植的花苞瞬间盛开,又瞬间枯萎。 一朵又一朵的无忧破土而出,花藤攀上,瞬间缠绕了很多人,藤紧一紧,勒出了血。 瞬间,整个玉花都陷入被无忧花绞杀的危险。 就连容七都无法幸免,若不是他反应疾快,早该被无忧花缠杀了。 这是他在无忧身上从未见到过的术,让他第一时间只能想到先打晕无忧。 他疾快飞至无忧身后,正要点穴,一旁的南承安却喝住。“别乱来!” 容七顿步,急道:“姨父,当务之急……”是先把无忧打晕,再说。 他心底的话还未说出,南承安探出腰间的长萧。 指按笛孔,悠悠箫曲点点响起,荡在玉花之中,萧声若诉情似排遣…… 瞬间,言无忧猛然回过神来,脸色煞白,突然松开了手。 方才被无忧所缠的众人纷纷摔落在地。 无忧伸手,瞧着自个儿两手,似想起什么。“玉骨生花。” 清晰的意识渐渐灭散,她突然想起又忽然忘记,素身一斜,便要倒下。 与此同时,容七伸手将她接个正着。 好看的眉轻蹙,容七安慰道。“无忧,看着我,一切都会好的。” 眼波微转,无忧呆愣的望着他。 她近乎无神的眼神,教他实在心疼。 “容七,”她的头又隐隐作痛。“我受不住了。” 只是意识临模糊时,她说出自个儿心底所想的。 “你杀了我吧。” 容七神色深沉,点住她穴道,无忧便倒进在他怀里。 在众人的错愕下,他抱起无忧,转头看向南承安,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返回秋水阁。 回到秋水阁,容七便探她脉搏,可是和之前一样,并无什么异样。 他有些恼自己,为何连她身上发生何事都不知?却只能生闷气。 秋水阁的丫头见他脸色沉重,谁也不敢靠近。 直至,桫椤子的到来。 “少主。”被容七唤来的桫椤子,瞧容七脸色,多了几分恭敬。“有何事吩咐属下?” 容七转身,瞧着桫椤子,沉声道。“我想知道。” “我姨父与无忧的关系。”他是男人,自是知南承安看无忧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桫椤子相顾无言,对他的要求很是沉默。 最终是娑罗说了话。“恕在下无能,不能应下您的请求。” 以往桫椤子不会无视他的要求。 他问。“为何?” 桫椤子看着容七,不好说话。 “不为何。”但总有人说话。 此时,秋水阁的大门打开,香风袭来,一位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款款而来。 她朱唇淡点,经霜的眉淡拢,虽是国色天香,气势却不怒自威。 桫椤子见此,立马行礼。“属下见过楼主大人。” 让桫椤子站起后,殷灵九瞧着容七,冷冷开口。 “是我指示的。” 气势绝不容人忽略以及……不容质疑。 ☆、蜀女之姿 殷灵九,玉花楼楼主,姿过人,亦是他容七的娘亲。 秋水阁众人齐齐行礼。“参见楼主。” 殷灵九淡瞥几眼,最后目光定在内室里的床榻之上。 她迈步,欲行其间,没几步却被容七拦住。 容七道:“楼主,请止步。” 殷灵九垂眸,瞧着拦她的容七,静道。“你与我说话,非要如此客气吗?” “毕竟尊卑有别。”他面无表情。 听此,秋水阁众人亦一头雾水,她们怎也想不通容七与楼主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僵? 殷灵九望着他,秀容凝着寒霜。 “既知尊卑有别,我让你退下。”一字一顿。“现在,马上。” 可容七的手仍未放下,殷灵九见此,气是不打一处来,想发作却碍于面子,只得先把碧落桫椤子她们打发出去,而他们出去后,殷灵九扬手便给了容七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秋水阁里异常响亮。 红手印顿时在他脸上呈现出,可容七仍静伫不动,也未言辞。 “我的好儿子,何时变的如此逆来顺受了。”殷灵九冷道。 他笑笑。“无师自通。” 殷灵九被他的话气的哑口无言,僵持良久,缓道。“总归是我太放任你了。” 朱唇微抿,殷灵九目光再次落在床榻之上,这回她没动手,挽纱挥动,瞬掀开床帐。 于此,殷灵九才真正的看到传说中无忧女的绝色容貌。 一时间,心底竟五味陈杂。 “容七。”床帐落下,殷灵九瞧着她最疼惜的儿子,叹道。“我晓得你一直不肯接手玉花楼,所以今晚我让你走,只要离开玉花,我便不再逼你接手玉花楼。” 往日说如何都不肯行,对殷灵九的松口,容七更是想知晓此事的代价。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到底是亲生,她又怎会猜不出他心底所想。“我要无忧姑娘。”接着又语重心长道。“今晚她伤我玉花弟子,我可既往不咎。但她必须留在玉花。至于原因,你比我更清楚……玉骨生花对玉花楼的意义。” 玉骨生花,可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3 医阴寒之体,这也是为何……他一开始不愿意将她给予闻人靖的原因。可无忧却还未整个了解玉骨生花,不可妄自行动,这也是他和殷灵九起分歧的问题所在。 说到底,他仍是不愿。“我不同意。” 容七不愿,在她的意料之中。 殷灵九再问。“你不同意,是要把玉花楼置之死地吗?” 若无玉骨生花,玉花楼的女子绝活不到三十年纪。 “楼主。”容七淡蹙眉,依旧恭敬道。“夜色已晚,你还是早些歇息。”他只得选择逃避。 殷灵九不再追问,只是淡瞥下容七。 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容七,你可知你现在的眼神像极了你爹。”那么决绝、冷情。 “桫椤子。”殷灵九喊来桫椤子,吩咐他们。“替我照顾好你们少主。” 桫椤子应下,殷灵九临走时,又冷看向容七。 似警戒般。“忧姑娘非玉花能招惹之人,也非你能沾惹上的。” 众人听了,一头雾水。 而待殷灵九走后,碧落率先走到容七面前,瞧到容七脸上的手印,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连忙让八姝去拿凝露膏,容七的心思却不在此,只是让碧落她们退下。 待秋水阁寂静后,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人,便三步并两步的走向书案,提笔写了几句话,写完便趁着月色将信鸽放出。 只是,信鸽才飞出秋水阁不多远,便被一记石子狠狠打掉。 信鸽坠落在地,仍扑楞着翅膀。 慢慢的,有人提着灯缓缓走来,并弯腰捡起信鸽。 拆开竹筒,连信都未看,直接的丢入灯笼里,不一会儿便燃烧殆尽。 完毕后,那人提着灯又消失了。 翌日,飞灵楼。 初春清光浸在粉嫩的花朵中,阁台内藏着茶香,徐徐而上。 容七静坐其处,瞧着对坐的殷灵素依旧温笑,更有些不敢提心底所想。 就昨日来看,无忧与南承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纵然他不想承认,可他亦能用眼睛看到,他姨父看无忧的眼神绝不简单,甚至…… 他知无忧之貌,可南承安也绝非以貌取人,而昨日他为无忧,吹奏的曲调,那是他不曾为别人吹奏的,虽然南承安后来解释说是情急之法。 他能看出来,他姨父对无忧的过度担忧,像是……分离很久的恋人。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那晚,他娘亲与他说的话,尤是动怒后的话。 “忧姑娘非玉花能招惹之人,也非你能沾惹上的。” 殷灵九知晓无忧是谁,却不会告诉他。 能告知他的,亦只有眼前与南承安结为夫妻的殷灵素了。 若无忧真与南承安有某种关系,那么……他素姨该当自处?一时,他竟不知如何开口。 “七儿你清早便来找我,不止喝茶那么简单罢。”殷灵素嗓音柔柔的,语气却是冷静的出奇。“依我猜,你是为无忧姑娘而来,是吗?” 即是如此,容七亦坦诚。“正是。” “我就知晓。”她淡颔首,亦缓缓道出他此来目的。“你想问承安为何昨晚失态吗?” 容七点头,只是喝茶,未言语。 殷灵素低吟了会儿,屏退丫鬟,瞧着阁台外的景色,叹息道。“无忧姑娘的容貌与你姨父故人颇是相似。”她举杯润喉,低语道。“那时你年纪小,不知道亦是正常。” “我说与你听罢。”目光飘向远方,殷灵素略咬唇,才道。“当年我与你姨父相遇滇西,我欢喜他,他欢喜我,我们私定终身。奈何江南有事求承安,承安便告诉我让我等他,他处理江南之事便会回来。江南啊……你闯荡江湖多年,该是明白江南姑娘的才情姿色,怎是出自玉花的我所能比拟呢。我心虽担忧,却也信他,他亦承诺过我。” “我原以他会顺利回来,结果我等了他三月,却再没听过他消息。” 思及往事,殷灵素脸上亦是淡伤着,接着她继续说。“你知道,我们玉花楼的,怎可傻傻等待呢?所以我去了江南,滇西南承安的名声让我很快的找到了他。可惜的是……”稍顿了顿,殷灵素道。“他身边多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是蜀地世家的大小姐。” “她身世显赫,武功虽不是一绝。但她……” 容七顿手,一瞬不瞬的聆听殷灵素的话。 噎在咽喉的话有些说不出,殷灵素压抑着内心的躁动,缓缓道。“她生的美。” “美到哪种程度呢?当时的武林青年俊秀无不倾倒于她的美貌之下。”容貌明艳,不俗于任何闺秀。“你姨父亦不能避免。而她的容貌与无忧姑娘甚是相似,所以你姨父才会失态,误把无忧认作她。可我明了的,若她还活着,如今该有三十年纪,绝不如十六般年纪。” “你是说她死了?” “是的。”略顿了顿,殷灵素惋惜道。“十四年前,她便死于一场急病。她家里人把她带回蜀地后,葬了她。可怜她年纪轻轻,便逝世了。自之后,你姨父就把她挂在心底,回滇西后就朝我提亲了,我们也就有了棠莲这丫头……” 愈说,殷灵素愈控制不住眼泪,泪珠像断了线似的,沾湿了衣襟。 “她死后,你姨父虽娶了我,心底念着的仍是她,每逢她的忌日,你姨父便要喝个酩酊大醉,甚至酒后朝我说,她没死。”愈说,殷灵素的心儿揪的愈紧,喊出来的声有几分虚弱。“七儿,我是真的不知自个儿做错了什么。明明是我与你承安先相爱,为何她能轻而易举的后来居上。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我对你姨父的情便不是情了吗?”殷灵素小口的喘息,脸色苍白,胸口闷疼的她说不出多少话来。“怎他说要一生一世的爱我,为何就转眼投向其他女人的怀抱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正说着,殷灵素眉头紧蹙,做于软垫的身子软弱无力的往后偏倒。 容七哪曾想到这般境况,连忙喊小丫鬟过来。 只是,殷灵素昏迷时仍念叨着。“我做错了什么……” 殷灵素昏迷之事,顿时让飞灵楼上下惊慌无措,侍候殷灵素的小丫鬟哭的梨花带雨。 “小姐呜呜呜……您别再睡过去,我这就去找姑爷。” 小丫鬟哭的语无伦次,哭着喊着要跑出去找南承安,容七叫住了她。 “你在这好好照顾素姨。”容七沉着脸,迈步离开。“我去找他。” 说罢,容七掀袍便走,余留小丫鬟在原地。 许是巧了,容七踏出飞灵楼的瞬间,南承安正好回来。 “灵素如何了?”南承安开口便问。 容七没个好气。“你自个儿难道不知?” 南承安更是一头雾水,但瞧容七脸色深沉,便也不再细问,迈步便往里进。 “姨父。”容七喊住他,南承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4 安回头便看到容七警戒的目光。“我不管无忧与你心底所思所想所念的人儿有多像,但她已经死了。” 他直勾勾的望着南承安,说道。“无忧不是她,你也少拿那种眼神看她。” 南承安听了此话,反倒温和。 “我的事,无需你来提醒。” 话落,便走进飞灵楼。 临走时,又留了句话。“与其无谓的担心我,不如多担心你真正需要在意的。” 容七不晓得他是何意,直至他出飞灵楼,瞧到岸渚上那抹熟悉的人影时,才知晓其意。 被玉花女团团围在中间,有着俊秀的容貌,手里拿着断仙。 不是闻人靖,又是谁? ☆、南羡九 裹住的琴盒搁置在书案之上,旁搁着三两薄酒。 “说吧。”容七给自己斟了杯酒。“你来玉花,所谓何事?” 闻人靖倒是直率,目视朱琴。“静儿回来了。” “那很不错。”容七淡声,缓问道。“可你与我说,倒是何意?” 容七漫不经心的话在他听来,却是如此刺耳。 “那我与你说。”闻人靖的脸色并不好看。“我来玉花,是因我在碧江渚待久了。一来是来玉花楼看看容大公子。二来……”他的手抚上那琴,缓道。“是要杀了你。” 话落间,他抽出断仙刀,瞬向容七攻去,所幸容七反应快,直接闪去攻势。 容七大怒。“闻人靖,你什么意思!” “我是何意?”闻人靖掀开琴盒,以断仙指着容七道。“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几是无意,容七循目而望,便瞧到琴盒里的朱琴。“解忧琴。” 待他看清时,心底不禁大骇,只见那朱琴之上竟泣着血迹。 解忧琴已然被他交给闻人静,若是解忧琴出事……那岂不意味着闻人靖出事? “闻人静出事了?”他未曾想闻人静因何出事,只是道。“不过,既然她是百里家的未来儿媳,碧江渚与百里家交情甚好,沉水香不会放任不管。你……” 话未说完,闻人靖却又朝他攻来,容七拿出薄扇,直接抵住他的攻势。 “闻人靖。”有些咬牙切齿。“你最近不要再来惹我。” 原本就生着怒,被容七这话说下,闻人靖更是怒从心中来。 “容七,若是以往便算了。但为何你要动我妹妹?” “谁动闻人静了!” “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她怎会离家出走被人重伤?甚至昏迷时还念着你。”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还能怪他人吗!” “……” “闻人靖,你真是欠揍!” 容七实受不了闻人靖那性情,直接拿扇就想揍他,而闻人靖早就对容七不满,更是出招不留情,一时间,小小的水渚刀光剑影,吓得一旁桫椤子赶紧逃走,生怕伤了自个儿。 一时,水渚只剩下容七与闻人靖俩人。 正在此时,容七捉握住闻人靖的手脉,闻人靖亦扣住他的脉,俩人齐齐顿住。 与方才的凶狠之色不同,容七瞧着闻人靖,疾道:“归人,我教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易归人,不,是此刻易容成闻人靖的易归人亦装作用力模样,面色深沉,但说话语气却与真正的闻人靖大相径庭。“大师兄,我说下次能约在别处吗?先不说易容成闻人靖有多难,就你家楼里的姐妹就把我吓个半死!” 容七白了他一眼。“如果是你真面目,你会被允许进玉花吗?” 自上次与他娘闹僵之后,他就试探性的想要飞鸽传书,果不其然,他的所有来往北断绝,甚至于这几日,桫椤子对他监视甚严,若是易归人来玉花,必是被驱逐出去,想来想去也只有闻人靖可以进来。 “行行行,就你考虑的周到。”易归人没好气的说。“你想的缺德事,就不怕闻人知晓?” “知道便知道了。” 易归人才想歇口气,怎见桫椤子俩人看向这里,容七略使力,易归人只得接招。 招没接住,却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远处的桫椤子见了,甚是欢喜。 易归人疼的直咧嘴,道。“你再摔我,我就不告诉你了。” 于是容七赶紧的让了他一招。 俩人边对招,易归人边将自己收集的情报说与他听。“你说的滇西南堡主,我去查了。但奇怪的是查不出什么,他的过去清白的很,少为滇西才俊,与你家素姨年少相识,去了趟江南便回滇西,后来就与你素姨成亲了。” 易归人说的话,倒是与他素姨与他说的一致,但既是江南…… 容七忽然想起出自蜀地的女子。“在江南,他可曾遇到过来自蜀地的姑娘,特别漂亮的。” 听此,易归人倒是无语。“师兄,你咋话不离漂亮姑娘呢?”明显揶揄。 容七略眯眼,又给易归人一掌,被打的易归人自不敢再揶揄,自是老实坦白。“你是不知。那年是武林盛会,所有的武林女子都去过江南,长的漂亮的也很多,来自蜀地的侠女很多,长的漂亮的也很多,况都不包含那些养在深闺的世家女子。” 那年,容七亦记得,他曾随师傅去过那所谓的武林盛会。 人很多,女子很多,特别漂亮的女子亦多。 “不过嘛。”易归人一招解擒拿,扣住容七手臂,笑嘻嘻道。“你师弟是谁?当然会查到一些秘辛。虽与南堡主无关,却与他紧密相关。师兄,你要不要听来看看……” 容七不耐烦道。“说。” “嘿嘿嘿。”易归人露出狡诈的笑容,才道。“不过你要答应我,替我隐瞒我的行踪。咱师傅最近老是疑神疑鬼,老是说我不是我,是坏蛋。” 容七亦未多想,应下。“我答应你便是了。” “保证?” “保证。” 见此,易归人才缓松手劲,道。“也是巧了,那时我正想着如何帮你再打探些往事,途遇城外破庙时,有个老乞丐朝我说,当年武林盛会他作为丐帮弟子曾去过,见过不少人。” “我就问他知晓当年出自滇西的南承安吗?你猜他怎的说。”易归人故意卖关子,可容七并不买账,他只好叹口气继续说。“老乞丐说,当年来自滇西确实有位男子,长的那是帅的小姑娘羞红脸,但却不是叫南承安。” 容七更疑。“不是南承安?” “我亲耳听到的,不会错。”易归人细想老乞丐的话,突然大喊道。“那个滇西的男人。”易归人猛地拍手,道。“说是叫南羡九。” “南羡九?” “是,那老乞丐亲口说的。” “关于南……南羡九。”容七的声调略怪。“还有何事?” 容七反应太过奇怪,易归人不禁关切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我无碍。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5 ”容七淡着脸。“你继续说。” 易归人哪敢再废话,把自个儿打听到的全部告诉容七。 提到他容貌,易归人道:“老乞丐说,南羡九眉间有一点朱砂,就因此事,他初来江南还被纨绔子弟当作女扮男装的姑娘调戏过呢。” 见渚上没个动静,桫椤子怕自个儿少主把闻人靖打残,连忙过来。 容七与他耳语一句,便使眼色给他,而归人亦佯作生怒,恢复闻人靖该有的语气。 “容七,你不要太欺人太甚。”归人抱着朱琴,放下狠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接着,归人装作受伤的模样,狠瞪了桫椤子一眼,便施轻功行舟而去。 桫椤子一头雾水。“这就走了?”按理说,不是要打上三天三夜吗? 容七淡道:“管他去,神经病。” 桫椤子亦惘然,回过神来,见容七要走,连忙跟上。“少主,你等等我!” 话语间,水渚静悄悄的,很是寂静。 只有水芦漾着花。 酉时,孤鹜阁。 灯微暗,映着书案上的卷书,泛黄的字古朴非常。 青年的影儿映在墙壁之上,修长而挺。 他翻看着手中书,似对周遭之事未曾上心,直至一抹人影遮住了他的书卷。 青年未抬头,淡着脸。“容七,你挡住我看书了。” 容七并未移步,他亦淡着话。“姨父,我有话想询问你。” “你我如此。”南承安依旧看着书。“无需拐弯抹角。” 容七问。“不知姨父你,可曾听过南羡九。” 南承安拿书的手顿了顿。 容七瞧不出他是何情绪,只得道:“听闻,他亦来自滇西,又与你同姓。” 听此,南承安唉叹一声,放下了书卷。 回答的很是直接。“他是我大哥。” 他的话似给了容七一记棒击,容七脑子一片空白。 “大哥?”容七有点懵。“我从未听你提过。” 承安抬眸,淡道。“我是没提过,但我并非没有大哥。” 接着,承安又道:“他虽是我大哥,但性情却与我不同。他性风流,爱沾惹姑娘家。想必你素姨和你说过吧,说我曾去江南遇到一位漂亮姑娘,与她相好了。” “……”容七算是默认。 承安苦笑,他摇摇头。“但那不是我,是羡九。灵素近年病疾愈重,她已然把我与羡九大哥弄混了。这亦是我不想告知你们的缘由。更何况……” 容七生疑。 “大哥他死了。” 末了,承安叹气。“他死于一场大病。” 南羡九,是乃滇西落云堡长子,南承安长兄。 性好风流,嗜酒善奏琴乐,备受姑娘家喜欢,眉间天生红砂。 灯下,容七执笔的手顿住,随即泄愤似的划去南羡九。 再提笔,蜀女二字出现在他眼前。 “她生的美,美到哪种程度呢?当时的武林青年俊秀无不倾倒于她的美貌之下。” “她出自蜀地,是武林世家之女。” 也就是说,曾经有位出自蜀地的绝色美人,参过十四年前的武林盛会,与南羡九相识,但后因急病逝世,葬于蜀地,而不久后,南羡九回滇西,亦因一场疾病逝世,葬在滇西。 “蜀地”,容七想到百里寒,他出于蜀地,想必对蜀地世家的历史熟稔于心。 笔顿,容七立于案前。“桫椤子。” “属下在。”隐于暗处的桫椤子现身,恭敬道。“少主有何吩咐?” 他出声,淡淡施令。 “随我去蜀。” 嗓音清冷,仿似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容七。 ☆、故人 容七是夜里走的,遂未与无忧道别,只拜托朝颜与她说了声。 十日,容七让她等十日,十日之后,他自会回来。 她举起手腕,瞧着手里系着的纯白绸带,实看不出名堂来。 这是容七走的第三日。 玉花待她甚好,秋水阁的碧落知晓她体质略弱,更是为她熬煮了补药,八姝更甚。 就比如现在,她觉天气很好,所以出来透透气,八姝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无忧想自个儿静静,可八姝总能推辞她的请求,说到底……仍是上次出事的缘由。 玉花盛典时,她似迷雾间瞧见梦境之人,心悲戚然,之后就看到明艳的桃花……再之后她忘记了,可她隐约能察觉到,她必是做了不好的事情。 突然,寂静的庭院里传来窸窣声,八姝听了,谨慎的环顾四周。 “言姑娘,你且小心。” 轻微窸窣声又响起来,弄得八姝紧张的警惕四周。 最终,她们把目光锁在低丛林里,朝颜使眼色,就见一姝过去。 “小心毒物。”临近水域,免不了有毒物爬上岸,而这一带的毒物又是十分之毒。 一姝小心翼翼的过去,窸窣声渐大,一姝抽出软剑,朝其他七姝使眼色。 八姝正想给丛林毒物堵截时,突然一道白影蹭的一下,直接跑出来。 然后直冲言无忧扑过来。 “姑娘,小心。”朝颜喊道。 她抬眸,就见一道白影一步两步的直朝她扑来,然后稳稳当当的摔在她怀里。 无忧垂首,就见一只兔子窝在她怀里,还翻着它圆滚滚的肚子,仿佛在晒太阳。 “……” 即便是只兔子,八姝仍要检查下,要去把兔子拿过来,可却不知为何,兔子像是认主一般,扑腾着它的四爪就是不下去,八姝很无语。 “算了吧。”无忧瞧兔子憨态亦是欢喜。“等它玩腻了,自会走的。” 却不知为何,这兔子像是认她一般,醒了就玩,玩累了就睡,却丝毫不离她左右。 八姝甚奇,与她道。“言姑娘,这东西不是俗物,怕是认准你了。” 她低首,正瞧到白兔子红似血的眼睛。 几是下意识,她脱口而出。“白芜。” 小兔子的腿扑棱着。 这名她喊着顺嘴,便顺了顺兔子的毛。“以后,你就叫白芜吧。” 听此,兔子蹦跶的跳下来,像是喜爱这名儿,扑腾着它的肉爪子乱跑,或是它太忘乎所以,在地上高兴的打滚,纯白的毛发都沾了灰。 白芜扑腾的有些脏了,无忧弯腰,想把它抱回来,有人亦与她同时触到白芜。 男人的手抚着白芜,亦覆着她的手,灼热异常。 她抬眸,瞬间却呆愣住,眉若弯月,容貌俊气,虽逆着光,可男人的眼窝饶是深邃,遂也更添几分成熟,与梦境羡九的容貌甚是相似。 只是,羡九眼底的尽是清光,而男子眼底早已没几分灵气,世俗了很多。 无忧正疑着此人是谁,八姝作礼。 “见过南堡主。” ……南堡主?她又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6 瞧见他腰间携带着的玉萧,慌忙抽出手,想行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似猜透她心底所想,南承安淡着笑。“姑娘不必拘束,喊我承安便好。”接着他解释道:“你与容七并未正式成亲,现在喊我姨父倒是于理不合。”及时的堵住八姝的嘴。 接着,他起身,将怀里抱着的白芜递于无忧。 “这小家伙倒是顽皮了些。” 他声似温润春风,听了就很舒服,说着话时,嘴角挂着的笑意更让人着迷。 无忧未多想,伸手欲把白芜抱回来,或是不经意间,她的手触到他的。 灼热之感让她抬眸,而似就在瞬间,周遭景象似换了样。 一株翠密的榕树立于眼前,悬挂在榕树的红缎飘呀飘,风铃亦作响。 站于她面前的青年,不是南承安,而是梦境里的羡九,他眉间红点格外灼人。 他笑着,嘴角的笑意溢开,瞧她呆愣神态,倒是刮了刮她鼻尖。 “忧,你今天怎想见我了。”他自然地揽着她的腰身,温言道。“是不是想我了?” 甚至趁她不注意,偷了个香。 “言姑娘,言姑娘……”有人喊着她名,她才回过神来。 抬眸就见南承安瞧着她,眉心淡折,瞧她回神才微舒展眉头。“你方才想些什么。” 之前都是梦境景象,为何大白天的她还能有幻觉,不自觉的,无忧摇了摇头。 “没想什么。”她眼眸微转,却不知是否又是她幻觉,她似看到他眉间红点若隐若现。 像极了羡九,尤是他说话时的小表情。 唇角淡勾,声若四月春风般温润,就连眉头皱折的弧度亦相同。 承安见她凝望着自个儿,亦陷入沉思与无尽的记忆之中。 初春暖日,无忧与南承安都想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什么,可在八姝眼底却成了别的味道。 寂静的氛围还是白芜打破,它扑腾着肉乎乎的爪子,从南承安怀里跳到无忧怀里,才把凝思的俩人弄回神来,南承安歉意的笑笑。 “姑娘的眼神,倒是与我旧识很是相像。” 南承安稍退后,离她三步之距,温和道。“她瞧什么都想瞧透。”他唇角带笑,稍指旁从花木。“就比如这朵花儿,若是她看,她自个儿都能看出一朵花来。” 思及往事,南承安眼底笑意渐浓,无忧也能猜出这位旧识是位姑娘。 她接话,问道。“她是怎样的人呢。” “她啊。”千言万语止于喉间,承安没再说下去。“说多亦都是故人,何必再提呢。” 此时,自拱门传来轻微脚步声,无忧循声望去,只见前些天见到的素姨,亦是殷灵素拢着厚衣裳病弱的朝这里来,南承安脸有沉色,向她道别。 “言姑娘,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他已然起身离开,那身锦衣正徐徐离她而去,愈来愈远……接着,他便在殷灵素耳语几句,殷灵素听了便与他一同离去。 望见俩人离开的身影,她头有些晕疼,呼吸亦有些艰难。 好似这种场景,在她眼前早上演过一出出。 “羡九大哥,你喜欢的是谁呢。” 她禁不住的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怀里的白芜亦不安的躁动。 “姑娘,你头发疼吗?”旁侧的八姝见了,连忙问道。 无忧按着心口,脸色有点白。 “只是有些难受。” 听到她说难受,八姝怎敢怠慢,连把她送回秋水阁。 回秋水阁后,碧落听说她又犯旧疾,又吩咐八姝去煮些药物,让她上床休息。 她乖乖的休息,但耳畔总能听到陌生的声调,折磨的她十分躁动,那碧落见了更是安慰她喝药会好些,而不多久,八姝捧着药就回来,因容七吩咐过,要悉心照顾她,碧落更是亲自给她喂药,药性袭来,她才安稳些的昏沉过去。 八姝才松口气,可碧落确实忧心忡忡。 她问八姝。“少主,究竟何时能回来?” “少主带桫椤兄妹去蜀,算是快,往返也得十日。” 听是十日,碧落瞧着床榻上的无忧,不禁哀道。“但愿这姑娘能熬得过去吧。” “姑姑,您这是什么意思?”朝颜问。 又瞧了无忧下,碧落淡淡垂眸。“言姑娘她积疾甚多,体又偏寒。”悲叹道。“这几日刺激过多,掌握不住玉骨生花,心脉又受损。只怕没多少活日了。” “这……”活生生的姑娘过不了多久就死,八姝又问。“少主知道吗?” “所以说少主他傻。”碧落又叹,“若他不知晓,就不会把她带回玉花了。”顿了顿,又道。“可带到玉花,又未尝不是一条死路吗?楼主她……” 说到此处,碧落没再说下去,让八姝出去守着,让无忧自个儿好好休息。 又替她掖好薄被,碧落才出去,而碧落出去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暗处闪过。 黑影隐于暗处,淡月并未映出他的容貌,只能映出他手里拿着的匕首,泛着寒意。 他来至床榻,瞧着静睡的无忧,目光有恨意,可又夹杂着嫉妒。 缓缓地,他举起手中匕首,直朝无忧心口刺去。 “住手吧。”有人出声。 听声,黑影有些颤,目光环顾四周,却未发现任何人。 疑是幻觉,黑影再拿匕首刺向无忧,这次可不是阻扰声,而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一道白影闪现出现,他缓缓的从暗处走来,月光洒在他如雪的衣裳上,更是衬得他眼红似血。 他不急于揭穿黑影的真面目,语气像是唠家常般。 “十四年未见,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可把我吓一跳。” 瞧见他眸底尽红,黑影恍然明了。“白芜。” “自然是我。”红眸青年笑的无害。“不然会是谁呢。” “世俗之事,何时轮到你插手了。” “若我不插手,她便又死在你手里。” “你喊得倒是亲切。”黑影笑的亲切却又阴狠。“可当初是谁出的主意引天火焚她的。” “那是我实现你的愿望,是她活该。可现今,你再不能抹杀她。”红眸青年淡着笑。 “你……!”黑影有点生气。 “善恶终有报。你当初种下的恶果,终究会反噬你自己。” “若真有报应,朝我来便是。” 红眸青年淡敛眉,薄唇吐出一字。“滚。” 顷刻间,黑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似听到动静,守在门外的朝颜推门进来,她环顾房间四周却无任何异常,又关上。 朝颜不曾注意的是,原本床榻上只有无忧,而此时,在无忧枕边却多了位。 一只肉乎乎的白兔。 它生有红眸。 ☆、剔骨 她醒在一处花海里,红或白侵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7 袭着她眼眸。 无忧记得,这里是无忧谷,是她初次见到容七的地儿,亦是她有意识后第一眼见到的。 浓郁的香气充斥鼻尖,让她忍不住打个喷嚏。 拢紧衣衫,无忧心想道,若是容七还在这里就好了。 正想着,一件温暖的披风覆在她肩上,一声温和的询问。“冷吗?”低低的,温柔的。 她听出是容七的声,回首果然瞧到容七就在她背后,眼底满溢着柔情。 无忧心一动,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七淡着笑。“想你便回来了。” 虽知他就擅情话,可到底从他口中所说,她禁不住的心动。 “你……”她耳红的垂眸,却发现自个儿袖角染了血,她奇怪,更是扯着衣角想不明白,直到她目光触到容七衣襟,他竹色衣襟沾染了血,无忧伸手去碰,自个儿受伤亦沾了血。 “容七。”她背后发凉,特别是她再抬眸时看到容七血污的脸。“你怎么了。” 容七按下她为自个儿止血的手,仍淡着笑。“我没事。”安慰着她。“真的没事。” “胡说!”她搞不懂自个儿怎么了,只是没由来的不安。“你受了好重的伤。” “真的。我没事的……”容七脸上的笑终是挂不住,身体的沉重让他往后倒去,无忧想拉住他,却被他拉着倒在无忧花海里,无忧花瓣瞬悬在半空之中。 无忧爬起来,撕下自己衣袖边角想给他止血,可容七却按住她的手。 另一只血污的手抬起,指着半空里的纯白无忧。 “无忧,答应我。永远、永远永远不要……变成无忧。” 容七如此虚弱的景象,让她害怕,只得答应。“我答应你答应你……” 他笑的更为温柔,却更让她害怕。 “无忧,你定要记得这句话。” 然后,抬起的手慢慢垂落,溅的无忧花乱颤,之后他的身体化作无忧花瓣,散落一地。 目睹容七消失于前,她脑子顿时炸成一片空白,除却强烈的绝望,她再无任何感知,慢慢的坠落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呸!给我醒来!” “急急如律令!欸嘿给我醒醒醒!” “哎呦我去咋睡的那么沉,非要逼我用祖传秘方吗?” 耳畔渐渐传来的聒噪声,让言无忧缓缓睁开眼睛,一睁开,便瞧到一片清光。 有人逆着光背对着她站着,看起来像是不大的年纪。 瞧她醒来,那人笑嘻嘻的道。“醒了?” 无忧瞧着眼前红眸白衣的青年,有些呆愣的点点头。 青年拍拍她的肩,有些庆幸。 “幸亏醒了,不然我也不好交差。” 见她不解,青年并未耐心的解释,而是简单的叙说。“你不必问我是谁,也不必对我好奇。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与他们已达成协议,只要我不妨碍他们少府主的人生,我就可以插手你的事情。所以我要劝告你,如果还想活着,尽快与容七断绝关系离开玉花楼。” “切记,不可再犹豫不决。” 只说了这些话,那青年的声愈来愈远,身影亦愈来愈模糊。 她醒来时,没有无忧花没有容七,有的只有秋水阁,已然是晌午时分。 用膳后,她想抱着白芜去晒晒,可怎也找不到白芜的踪影,她就去昨天遇到白芜的亭苑,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结果没等到白芜,却等来碧落。 碧落的目光躲闪。“言姑娘,楼主有请。” 玉花楼楼主,殷灵九,是容七的娘,可无忧却不知,这时楼主找她有何事呢?甚至八姝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她生疑,却不得不去。 岸渚多花,碧落循水路将她带到一处,便有一翠衣姑娘请她上岸。 见无忧迟疑,接她的姑娘嫣然一笑。“言姑娘可别怕,我家楼主只是想瞧瞧你。” 碧落亦道:“我与八姝在这等着姑娘。” 无忧才放了心,随翠衣女上岸。 小渚遍种奇花异草,浓翠淡红,散着浓郁的香气。 可那姑娘却提了醒。“姑娘可小心点,这些花草虽美丽却多含剧毒。”甚至指她面前的小白花,严肃道。“就像那朵小白花,毒可狠着呢。” 翠衣姑娘的话教她愣是把迈出的脚收回来。 没想到却把翠衣女逗笑了。“姑娘的性子好好玩,怪不得容七少主那么欢喜。” 打趣间,翠衣女已然把她领到一处奇异的淡红中,花瓣极艳,却瞧不出是什么花。 愈至深处,浓雾愈深,可看着是雾,无忧总能嗅出这雾气之中泛着甜香。 “秋风起兮白云飞~”娇软的声儿婉转着,随春风拂至她耳畔,教她更加好奇这位楼主。 歌声愈近,她愈能听到荡漾的水声,不久,她被带到一处温泉旁。 花枝蜿蜒成景,在绮色的景象中,无忧看到了传说中的玉花楼主,殷灵九。 她着素衣,整个人仰头躺在光滑的岩壁,裸肩浸在温热的水中,后面有位素衣姑娘为她捏着肩,教她紧皱的眉儿舒展开来,虽有四十年纪,可样貌看来却如三十的容貌。 眼儿媚媚,举止间自带风流意,也难怪容七会生成那般模样。 注意到无忧的目光,殷灵九未睁开眼,就问。“我看着不像容七的娘吗?” 翠衣女饶有兴趣的想听无忧如何巧妙作答,毕竟她这楼主可是有名的挑剔。 谁知无忧倒是一本正经道:“有点不像。” 为灵九捏肩的素衣女倒是笑的不行。 “白水。”灵九喊着素衣女的名儿,素衣女才不笑。“绿腰,你们俩先退下。” 白水绿腰相识一笑,便齐齐道。“是,楼主。” 待二姝走后,灵九慢悠悠的睁开眼,细细打量着无忧。 而她打量无忧之时,无忧亦趁此打量着她。 弯眉如柳,眼若素月,本是温婉的容貌因红滟滟的唇儿增添几分妩媚,勾人的紧。 意识到她的目光不妥当,无忧想避,却未料方才还泡在温泉里的殷灵九此时已至她面前,她探出手,轻佻的勾住无忧的下巴,轻笑道。“容七的审美倒是有所改变。” “多谢楼主……夸奖。” 听言,殷灵九倒是笑。“这是什么不着调的夸奖。”她细凝着无忧。“我只是在想姑娘你……”顿了顿又道。“可知容七是怎样的人,就与他回到玉花楼了。” 殷灵九双臂怀抱在胸,细道:“容七他生在女人堆里,养出的习性或许讨姑娘喜欢,但绝不是可托付之人。况他生性风流,见惯了娇花,偶然瞧到小白花就多留意了些,但这并不能留住他的心思。” 纵是傻子,也都能听到殷灵九意有所指。 “所以,我劝姑娘断了心思。”殷灵九又道。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8 “凭着姑娘的容貌,定不缺追求者。” 殷灵九的气场太过于强势,无忧一时未接话。 不多久,无忧抬首,凝视着殷灵九,不言不语。 呵……又是这双眼啊……殷灵九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天,一位姑娘亦是这般看着她。 相同的容貌,相同的执拗,亦是这般,不听她的建议,一意孤行。 只给她留句话。“多谢楼主提醒,可我也要活路。” 回过神,殷灵九淡敛眉。“若我说……可以帮你恢复记忆呢。” 无忧有瞬间呆住。 殷灵九又道:“我知道你的过去。” “你认识我?”无忧问。 灵九笑笑。“何止认识。”勾住她一缕发丝。“就算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的。” 她抿唇,似是犹豫。 “你大可不信。”殷灵九并不打算说服她。“除却离开容七,我还会给你另外的选择。” 无忧直视着她,未语。 灵九伸手,轻扣住她略凉的脖颈。“用你玉骨生花,医我玉花之女。” “只是如此?”殷灵九提的条件出乎她意料。 “姑娘听我说完。”灵九敛眸,淡着话。“容七与你同去过漠北。就凭我儿性子,他应当和你说了玉花楼的起源。”见无忧默认,灵九接着道。“玉花女子皆是活不过三十。而我能活到现在,全因年少得高人所助,但其他女子却无我这般幸运……特别是我十妹。更何况,还有玉花楼众女。” “所以,若你能用玉骨生花,救我玉花楼。”殷灵九再提出条件。“我便告诉你的身世。如此一来,你不必苦受噩梦之扰,亦不会自我怀疑。” “你想清楚。”灵九点点她的肩,俯身在她耳边,温言道。“它对你自个儿伤害极大。若有不慎,可能会身亡,尤是玉花楼众百女子。” 话落,轻微的窸窣声在暗处响起,殷灵九眼眸略转,抬手道。“白水,绿腰。” 白水绿腰顿现此处,恭敬道。“楼主。” 殷灵九淡颌首,接着吩咐白水绿腰。“请无忧姑娘出楼。” 俩婢子未敢违令,将无忧请出落霞楼,无忧临行时,殷灵九突然说了一句话。 “无忧姑娘,你与我曾认识的一位姑娘很是相像。” 那日,无忧未能揣摩出殷灵九的话,更不理解殷灵九说此话时,眼底的歉意是为何。 无忧走后,殷灵九弯身,作势捡起搁在岩石的外衫,眼眸瞥到一处时,淡着笑。 手腕稍用力,捡起的落花顿变暗器,直朝一处刺去。 有人摘了花枝做挡,落花便深刺入花枝木里。 浓色渐深,那人从花林深处来,单凭身影,殷灵九便猜出是谁。 裹了身衣裳,殷灵九调侃道。“我的好妹夫,枉你自称正人君子,今日却偷窥姐姐我沐浴,是想怎了。”说罢,便朝向来人眨眼。 “殷楼主。”南承安出现此处,语气平淡。“你与她所说,是真是假。” 与南承安打过十几年的交道,殷灵九怎不知他心底所想,只是佯作不知。 “南堡主以为呢?”她笑的开心,却语中带刺。“我很闲吗。” 可南承安却固执的坚持己见。“你不能。” “我为何不能?”这回,换殷灵九反问了。“我告诉她玉骨生花术是不假,可我又未强逼她同意。她自个儿不会考虑其中利弊吗?” “殷灵九。”这次倒不尊称了,南承安直呼她的名字。“你明知她是……”那刻在心底的名儿在咽喉间却怎也说不出来。“她是……” 那名着实对他来说,确是个折磨。 “我便是知晓她是谁,所以才提出玉骨生花。若她有朝一日认祖归宗,我小小的玉花楼,怎可拿的住她的身份。” “你不能伤害她!”他声低的饱含怒气。 “伤害?!”殷灵九压着情绪。“她是谁,我比谁都清楚。只怕你身为滇西主,却不知拿捏分寸!”殷灵九斜视着他。“你已然不是当初那位,而是灵素的夫君,我殷灵九的妹夫。” 殷灵九的话,在他脑子里重复的响起,不断地提示着他的身份。 可他当初选择如此,如今,又能怪到何人呢。 南承安闭上眼,藏于袖底的手握紧。 他不能忘记,那句话。 “呐,羡九,你会带我走吗……” 红线,早就该断了。 ☆、弱点 似是春日,溪水蜿蜒流去冲刷着岩石,岩石缝亦抽了绿意。 她坐在溪边,静看溪水东流,消逝于眼前。 一捧淡紫的花出现在她面前,一袭青衣的男人挨着她坐下。 她接过花,瞧着花有些失神,问了男人一句话。“羡九,你喜欢我吗?” 唇角淡勾,他脸容笑意渐浓,伸手抚上她的发丝。“自然。” 听此,女子倒是不惊不喜。 问道:“那你会娶我吗?” 男人没回答,只淡着笑,然后拉起姑娘的身,朝她单膝下跪。 “……你愿意和我走吗?” “去哪?” “天涯海角,随便哪里。”男人拉过她的手。“只要你愿意,去哪里都行。” “羡九,你别骗我。” “我发誓。” 我发誓……如若违反此誓,你便杀了我。 无忧从噩梦中惊醒,乍见暖阳有些晕眩,才发觉自个儿刚刚是做了场梦。 只是这梦,真切的让她害怕,感觉似梦非梦,尤其是在殷灵九与她说记忆后,她脑子里总会出现幻觉,有时她都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了。 一把伞出现在她上方,她抬眸就见碧落打着伞,像是为她遮阳。 “碧落姑姑。”这几日她与秋水阁混熟了,喊着碧落自是熟络的紧。“我还想多晒会儿。” 碧落接过八姝递过来的薄毯,覆在她身上。 “姑娘嫌冷,便裹的严实点。”碧落仍执伞。“但不要晒了您。” 亭苑里,她睡卧软榻,而碧落却为她撑去暖阳。 总该觉得不自然,无忧睁眸,瞧着碧落又瞧侍立的八姝,缓缓起身。 她想起殷灵九与她说的话。“用你的玉骨生花,医我玉花之女。” “碧落姑姑。”她喊碧落,心底思绪好重好重,询问道。“我有一事想问。” 碧落很是大方的让她问,而她亦问出心底所想。 容七曾说,玉花之女天生寒体,生不过三十,所出必为女子,究是何因却不所知。 听她谈玉花楼,碧落倒是坦诚答。“没人知道是何缘由,大家也不会去问。” “……为何?” “言姑娘,你是不知,玉花之外的世俗对女子有多刻薄。”碧落淡着笑。“女子于男人眼里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清贫家的姑娘更甚,除却生养孩子还要操持家务,有的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69 女人因生不出孩子被薄情男子卖入妓院者,又多。女人完全是男人的附属品。你想想,如果女人的存在价值在于男人的附属品,甚至一句话一个眼神,该是多可悲的事儿。” “玉花女命短,且不能诞下子嗣。留在玉花是她们最好的选择,所以谁都不会想。” “就无例外?” “有例外。”略顿,碧落又道:“以往亦有玉花女与人私通归俗。男人花言巧语的把她骗走,隔几年却以她未诞下子嗣而将其驱逐家门。……最终,她还是回到玉花安身了。” “所以说,玉花最厌烦的是捉握不住的情爱。”说罢,碧落别有深意的瞧着她。“少主是楼主所出,亦是玉花未来楼主,所以楼主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不受困于情爱,寻思着把少主养的风流些,便可躲过那扰人的劫难。” “不过,到姑娘身上,倒是失策了些。” 碧落淡摇头,这等容易撩拨的姑娘,她少主脑子的哪根弦断了,单纯而不谙世事的姑娘,可是以往她少主嘴里谈着的痴笨之人啊。 她脸微红,自是没看到碧落的表情。 教她奇怪的是,容七似乎从未提过他父亲,而玉花楼对容七之父似乎都避之不谈。 “我在玉花多日,可为何不见容七的父亲?” “姑娘。”碧落一把捂住她的嘴。“此话可不能再乱说了。” 碧落淡瞥四周,瞧四下无人,便松了手,只是告诫无忧,别在玉花提及容七之父。 无忧以是容七之父早年逝世,倒是脸有哀色,为方才之事抱歉。 光影微暗,碧落收起伞放置软榻旁边,忽然道。 “少主的爹没死,只是离开楼主与少主了。” 像是回忆,碧落与她讲了些玉花楼之事,关于容七的爹娘。 碧落比殷灵素同岁,比殷灵九小十岁,从小一直是照顾殷灵素,与殷灵九并无多少了解,碧落记得是八月,来自青城山的一封信,让殷灵九出了玉花去往渝州青城山,说是看望明明该死去却莫名其妙活过来的师姐。 殷灵九这一去便是一年,一年间除了早期书信时,再无殷灵九的消息。 而出楼打探的玉花弟子去往青城山时,却听闻青城山的道观被人血洗灭门,少府主下落不明,再之后坊间传闻青城山有异象出现,有人见到道人羽化成仙等等。 之后,殷灵九回至玉花楼,还有一位英俊的男子。 男子姓张,殷灵九说是她夫君,玉花本就不拘世俗,况是楼主认定的男人,谁也没有异议,就这样男人便在落霞楼住下了。 “当时,我们又不知晓他是谁,只是好心好意的待他。如今再回忆起,碧落仍是心悸。“他确实生的俊,但有时却无缘无故的静思,看看天空看看水,然后告诉我们,我们何时会死怎么死……甚至还说灵素姐迟早会犯下大错。” 那段时候,被男子言中的事情接连印证,玉花楼人心惶惶。 一直包容的殷灵九终于爆发,在玉花盛典上赶走了男子,而在场的玉花女都知道,她们敬重的楼主内心会多痛苦,男子走后不久,殷灵九查出自个儿已有身孕,不久便生下容七。 碧落仍记得,容七出生之时,一封来自未知的信送至玉花楼。 那封信被交到殷灵九手里,谁也不知信里写了什么,只是殷灵九看了,脸上的笑容凝了,随即便撕了信,昭告玉花楼,刚生下的孩子姓殷,是未来的玉花楼主。 “算是又过几年,那男子忽然伤痕累累的回到玉花楼,在玉花楼休养几月后,又如来时的忽然,悄悄离开。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男子离开的原因,谁亦不知。 “或是楼主思恋,男子走后不久,她便在小渚上种满桃花,每至桃花盛开的季节,楼主便会到那里休养半月,久而久之,桃花遍渚,就成了玉花美景,为了与江湖搞关系,每年都会邀请武林世家的大小姐前来小渚赏花,后来干脆就称呼小渚为桃花渡了。” “桃花渡……” 之前,她明明听八姝讲过,却不知为何听碧落再谈,脑子疼的紧。 好多好多人影儿在她脑海里飘荡,灼热感始终存在于她每一寸的肌肤处,似如火烧。 碧落见状,担忧不已,连连问道。“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无忧头疼的紧,全然听不到碧落的话,脑子里只剩下桃花渡三字。 她死扯着碧落的衣袖,颤声道。“我要去桃花渡……” 见她脸色惨白,碧落怎可让她再去桃花渡,但她却很是冷静的出奇,执意要去桃花渡。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碧落不忍,遂领五姝去往桃花渡,出玉花,行长舟,行去几里。 终行至渡口,五姝便泊了岸,下了船,跟在无忧身后,怕有意外。 渡口早已破败不堪,渚上残垣断壁,桃树枯死,满目萧然,未有一丝生气。 无忧咳声问道。“这便是桃花渡?”渚上一丝生气也未有。 “曾是。”碧落点头。“大火后,就再无人过来。” 桃花渡口,她记得,也知晓……她曾来过此地,甚至不止她一人。 无忧问。“桃花渡口,是随便可进的吗?” “并不。”随来的碧落道。“桃花渡与紫荆渚都曾是玉花两大渡口,闲杂人等不能进入。”略顿了顿,碧落道:“只是有段时间,桃花渡口成岭南之色,许多人都想看桃花。楼主为了拉好关系,曾允许过江湖世家子弟来过桃花渡,但来桃花渡的,必定是楼主相邀……所以一般人要来桃花渡,确为困难。” 无忧有瞬间呆愣,脑袋顿时空白。“你是说……当年?” “当然。”未察觉她有异,碧落继续道:“多年前的事了,我记得不太清楚。你要真想知晓桃花渡口的事儿,有时间可以去问问灵素,她可喜欢来桃花渡玩了。对了……” 碧落顿首,甚是奇怪。“言姑娘,你不舒服吗?”脸色几无血色。 她记得,她来过桃花渡,可她来时,满渚桃花。 八姝说大火过后,桃花全都烧死,那么…… 无忧淡着笑。“天火,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我记得清楚,”碧落细思当初。“当正是少主十岁生辰。”略顿。“该是十三年前吧。” 该是十三年前吧……十三年前…… 她喃喃自语。“十三年前?” “是的。”碧落再道。“因是少主生辰,所以记得更清楚。” 碧落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桃花渡遭难时,容七方从江南接来,之前容七一直生活在江南,不曾踏入玉花半步,玉花楼内姐妹哪见过活的少主,见粉嫩小男娃那是欢喜的不得了,要楼主举办庆典,要好好庆祝玉花后继有人。 庆典时,是容七十岁生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0 辰,亦是桃花渡口遭难之时。 话说至此,碧落亦觉无忧整个人不对劲,望着其他五姝,五姝亦是不解。 “十三年前。”无忧突然感到心莫名的疼痛。 五姝都不知晓她嘴里所说,怪不得是何意。 江面波澜微起,寒风忽卷向桃花渚,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碧落没有来感到寒意。“姑娘,你脸色瞧起来不是太好,要不要先回玉花楼?” 玉花,生辰,天火,桃花,十三年前…… 无忧的记忆突然被串起又突然散下,教她有些支撑不住,碧落想去扶,才伸手,就被人以挽纱挡住,而后淡淡香风袭来,一只淡红鞋面的绣花鞋踏至跟前。 碧落显然惊诧不已。“楼主……” “嘘。”殷灵九以指封唇,让碧落不言,接着她走至无忧面前,浅浅的笑。 无忧心力不足,勉强撑着眼,看着殷灵九慢慢靠近自己。 似玩弄又似怜惜。 口蕴香气附在她耳畔道。“可怜的大小姐啊……” 无忧闻到这香,意识渐散…… 她好似又到梦境了。 ☆、天火纵焚 身体很轻,似飘荡在哪里……哪里呢。 她想揉发疼的额角,却发觉自个儿手不能动弹,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只能感到冷热交替的折磨。 是略显稚嫩的男声。“忧,你想就此了结吗?” 了结,她为何要了结自己呢。 有人伸手轻抚她脸颊,说了句话。“可就算你想了结,我也帮不了你。” “别怪我,”轻叹气。“也别恨我,倘真的要怪,就怪你命生的早,怪那份要命的姻缘。” 她挣扎着,努力的睁开眼,便觑见薄雾似的轻纱透着清光。 微风拂动薄纱,光影跳跃着变化,她沉重的眼睫终于睁开,稍动身,望着垂纱,四周尤宁静,而垂纱之外的两抹人影倒映在她眼眸里,模糊的紧。 “你心急切切的来我落霞楼,就是问我有没有告诉她身世。” 女子的声嗓甚是娇媚,无忧初听便知是殷灵九。 可与殷灵九说话的人影是……容七吗? 不对,倘若容七知晓她身世,怎会不告知于她。 “殷灵九。”人影终于说话。“你明知我想问并非与此,你知我究是在意何事?” 淡青的衣袍映在她眼底,她一眼认出,怎、怎是南承安? “你心事,我又怎会不知。”殷灵九无奈的淡笑。“你到底违背了当初你亲口的承诺。我让你忘记她,忘记江南之争,忘记所有。只记得我十妹,与她白首偕老,就这么难吗?” 忘记很难吗,即便活了四十年,殷灵九仍是不懂这其中道理。 “我能给灵素的我都给了,滇西家主嫡妻的地位,无底线的包容与宠溺,我都照做了。” “你未付真心。”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在何处。” “现在你知道了。” “把她交给我。” “我不能。” “我会治好她。” “不能。”稍顿,灵九又道。“我现在让你带走无忧,是送她死。” “当世,能医治她病疾者有二。一是我散了她的玉骨生花,她终生再不能施禁术。二是请到楚江渚的沉水香……”提到沉水香,殷灵九眉头深皱。“但,沉水香最恨的便是你我二人。否则,容七不会冒险去取无忧花来医灵素之疾。” “倘若、倘若沉水香知道她是……她是……” “别提她的名字。”灵九提醒。“这与你之前的名字一样。念不得,说不得,更不能提。” 隐约的,楼外喊什么,南承安的影便离开了落霞楼。 垂纱撩动,一只红袖探进来,见无忧醒来,未有慌紧,很是慢条斯理的问她。 “言姑娘,你若不想死,就答应我吧。”声嗓轻缓。“为你自个儿,也为我儿容七。” 殷灵九与她说时,神情不复以往神气,反倒是恳求语气。 可就算殷灵九不与她说,她自个儿也会主动要求的。 出无忧谷来,她就活的不明不白。 而玉花,则是她离真相最近的地方,她不能放弃。 她是谁身在何处家里可还有人……还有,十三年前的她,怎么了。 无忧太想知道了。 于是,她应下殷灵素的请求。“我答应。”但是她也有条件。“之后,你要告诉我……。” 良久,“我是谁……” 殷灵九淡淡颌首,算是答应。 出了落霞楼,候在楼外的白水绿腰迎了上来。 “楼主。” “去准备吧” “您是说言姑娘她答应了。” 殷灵九点头。 “少主去往蜀地多日,近日怕是要回来了。若是让他知晓我们对言姑娘……”散去玉骨生花等于剜骨重生之痛,白水担心容七会阻碍。“桫椤子,那边还没消息。” “那就写给桫椤子。”殷灵九道。“让他们拖住容七回楼之日,越晚越好。” 殷灵九脸色甚是难看,白水绿腰从未见过她这般表情。 虽惊愕却也顺从的退下。 待白水绿腰退下,殷灵九别有深意的瞧着身后紧闭的门扉。 “无忧么。”她微甩袖。“但愿你此番真的无忧。” 接着,她踏下台阶,迎着微光而下。 她怀愧疚,但愧疚又有何用呢。 殷灵九笑笑。 言无忧答应散玉骨,除玉花劫之事,在玉花楼引起不小的骚动。 散以玉骨以除咒是剜骨之痛,稍有不慎,便会身亡。 更何况,这位姑娘还是她们少主亲自带回来指定是少夫人的无忧女,众女又喜又惊。 喜的是自个儿病疾终有可解之处,惊是惊此事楼主竟未告诉离楼的少主。 就连碧落都不清楚,为何无忧会选这么危险的路。 窗外桃花纷落,碧落拿起锦盒里的白玉簪,轻柔的将簪子挽住无忧如云的墨发。 铜镜里,映着无忧的绝色容貌,纤弱柔美,碧落看了尤是怜惜。 话便说出了口。“姑娘不后悔么?” “后悔什么。” “放弃玉骨生花,来救玉花楼。” “我本就不想要。” 碧落满心惊愕,别人修习数十年可能都不能修习完成的玉骨生花,她竟不要了? “玉骨生花,于我来说,是累赘。”自她出谷,玉骨生花害了多少人。“殷楼主帮我散去,是好事一桩。况我若不知自己到底是谁,有太多也是虚无。” 说罢,她无奈微笑,教碧落心底有着淡淡的罪恶感。 如果她因玉骨而死,她们玉花众女又怎能心安呢。 碧落还想说些什么,楼外已然有人催促,听声倒是像绿腰的声嗓,碧落疑惑前去开门,按理说还未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1 到时辰,这绿腰急什么呢。 哪知碧落还未走几步,忽然闻到淡淡异香,在她意识到什么时,身子早已摔下。 无忧听声,立马警戒性的站立起身,目瞧着寂静的四周。 窗外点点桃花,散落的飘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淡青的衣衫。 腰间佩戴的玉萧,淡青竹纹的长袍,谪仙般的男人就这么静看着她。 然后伸出手。“无忧,和我走吧。” 男人眼底含柔,明是情深的意味,无忧的身子却下意识的后退。 “南堡主。”她无法忽视心底的颤栗。“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玉骨生花,能救玉花女亦能救殷灵素,南承安不可不知晓,可为何让她与他走呢? 无忧眼底的害怕,他不是没看到,南承安稍低头,像是最后的妥协。 “你不能散去玉骨生花。” “我知道很危险。” “无关危险。”他眼神躲闪。“我……”顿了顿。“是容七,他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无忧问。“这与容七无关,与堡主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一问,倒是把南承安问的哑口无言。 “我……”他始终说不出什么来。 此时,白水绿腰已然在楼外催促,无忧听了,看着南承安,又看看晕倒的碧落。 “碧落姑姑就麻烦你了。” 她提裙裾,从他肩边越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南承安伸出手,突然捉握住她的手腕,很是用力。 无忧微侧首,瞧着他。“南堡主?” “如果想摆脱。”他握的好用力。“现在就和我走,离开玉花楼。” 说要带她走,离开玉花楼,可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去安心生活呢。 “我拒绝。”她说的决然,未含半点犹豫。“南堡主让我与你走,我和你走。那我们能去什么地方?”她瞧着他眼睛,说的认真,“你的滇西吗?但你又置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又有何地呢?她们难道不是你最应该守护之人吗。” 最重要的是。“你透过我的脸,看着的到底是谁呢?” 她的脸,与南承安故人的容貌很是相似,她知晓,所以她不认为南承安看的是她。 南承安凝视着她,似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可到底还是找不到。 紧握着的手缓缓松下。 他瞧着窗外桃花,淡道。“你走吧。” 无忧推开门,早已等待多时的白水绿腰迎上去,带着她离开落霞楼。 南承安能听到的,仅有渐渐远去的惊呼声,和自己心底的声音。 没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亦没人知晓无忧推开落霞楼的门扉后,究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不可挽回,一切又似曾相识。 宛若梦境般的……命运。 寂静的落霞阁里,似响起叹息,南承安循声望去,除了静卧在床枕边的小白兔,什么都没瞧到,似就他一人。 “天命难违,你与姑娘的姻缘早已了却。”又有人出声。“南相公好自为之。” 这次是从远方而来。 “千里传音。”他暗暗思衬道。 不多想,南承安忙离开落霞楼,循声而去。 他走后不久,那静卧在枕边的白兔缓缓睁开眼,似是感叹。“都说了好自为之。” 话落,白兔消失不见,一位红眸青年却出现在落霞阁里。 望着远处花渚,他拈诀,繁多的咒语自他口中说出,接着数道暗红色火焰从天而降。 一时间,花渚里飘来呛人的灰烟。 念罢咒语,青年听着远处花渚传来的痛苦之声,五味杂陈。 “天火不降,难予你记忆。” 命运更换了十四年,降天火,是白芜能将无忧的命运重置的契机。 天火降后,所有的都能重归原处。 如果没有意外……白芜正想着,抬眸望时却惊愕的瞪大眼睛。 暗红色火焰早已消逝不见,甚至还下起毛毛细雨,淋灭了花渚中的天火。 “天火……”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灭了?” 不细想,红眸青年连朝花渚奔去,到花渚时便化为白兔,谨慎的观察四周。 四个刻着繁复花纹的白柱,围绕着渚心构成圆圈,渚心搁置着洁如白玉的石台,白芜晓得这是玉花用以祭祀的换骨台,此时的无忧应该老实的待在那里。 但并没有……白芜略侧首,瞧到无忧的人影,怎奈下的雨模糊它的视线,它用爪子糊糊眼睛,待视线清晰后,终于看清发生了什么。 换骨台不止有无忧,白芜瞧着搂抱住无忧的人影,满是惊愕。 他锦色衣衫被勾破好几处,甚至沾有淡淡血迹,眉眼经霜,但仍不减他风流之色。 “怎么会是……他。”白芜看着换骨台上,搂抱住无忧的容七。“张家的血脉怎么会……” 白芜想不到,那群老道士苦苦寻找的人,竟然就在它眼前。 只是他眼底的骇人,让白芜有些胆怯。 不敢上前。 ☆、楚江水香 容七无法形容,当自己踏进玉花楼时,是怎样的心情。 素日欢闹的阁楼没个人影儿,死寂冷情,像是遭劫,他以玉花楼出事,在搜寻全渚时,瞧到远处的青修渚似有人影,打算行舟过去查看。 而近日奇怪的桫椤子更是奇怪,说什么也不让他行舟而去。 问缘由,桫椤子支吾的什么也不肯说,在他的诈问下,桫椤松了口。 桫椤告诉他。“言姑娘答应散去玉骨生花,少主你别去打扰楼主,这事关乎玉花性命。” 都知晓的,散去玉骨生花切不可中途断开,否则将会产生很糟糕的反噬后果。 他也终是想明白,这往返途中,桫椤子所有奇怪的行为就是为了阻拦他回玉花楼。 容七问。“你们早就知晓了。” 桫椤子稍迟疑,便双双点头。 容七突然有些寒心,虽桫椤子是他娘亲收养带大,可他仍是将桫椤子看做唯可信任的人,只是没想到桫椤子在他娘亲和他之间,仍是站在他的对面。 “少主。”长兄桫椤开口。“楼主此番,是为大局。况楼主说过,散去玉骨生花只会对言姑娘有些许痛苦,其他并无大事。”末了,还加上一句。“还望少主以大局为重。” 大局,又是大局。 容七说不清听过他娘亲说过多少次大局了,以往如此,现在亦如此。 薄怒抑郁在他心底,他想忍,可忍不了,尤为是此处蜀地之行,让他彻底明白很多事。 “去他的大局!” 容七行舟欲去,桫椤子见势哪能行,立马上前阻拦,却结结实实的受了容七一掌。 桫椤子倒在岸渚边,嘴角溢血,见容七要走,奋力喊道。 “少主,你执意而为,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2 是会害了楼主。” 容七略顿,随即瞧着青修渚,留给桫椤子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我娘她……害的人还少么。” 桫椤子欲出声再劝他,可忽然的,明净的天空变得阴沉,接着便是数道暗红色火焰从天而降,直落在青修渚……桫椤子知道那是什么。 数道红光映在他眼底,容七心底从未如此害怕过。 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呢喃道。“天火。” 他记得,十岁时,他初到玉花楼,天火降在了桃花渡。 时隔多年,他仍然记得,当初的红焰燃烧粉嫩桃花时的诡异景象,还有伴随着焚烧的……痛苦□□声,这声似穿越时间直落入他耳畔。 不是幻觉……容七猛地回过神来,瞧着青修渚,脸色惨白。 他心一震。“无忧!” 天火初降,花渚遍生浓烟,容七踏进青修渚,便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景象。 言无忧静躺在换骨台上,嘴角溢血,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心颤的紧,像是心被人挖出一块缺口,空荡荡的。 容七走近,忙将无忧从换骨台扶起,不经意间却发现他手心里沾染了血。 很明显,他没受伤,而手里的血迹自然是无忧的。 此时,忽降的细雨浇灭了天火。 江面映着渚影,水波缓缓起伏,衬着花渚的寂静,虽惊愕容七出现,却未有人出声。 他锦衣染血,在换骨台紧紧搂抱着奄奄一息的言无忧,默不作声。 容七到底算错,他未曾料到他娘亲会无视他,又做出这种事。 殷灵九晓得他此时该恨透自个儿,在他离楼之际对言无忧出手,但如果他在楼,又怎会允许她对言无忧有动作呢?他和他父亲一般,饶是要把她气死为好。 稍敛眉,殷灵九出声。 言语不冷不淡。“我的儿,你回来了。” 容七抬眸,瞧着他娘亲一袭红裳,如平时般冷艳,且不近人情。 他未言半语,弯身,将昏迷的无忧拦腰抱起,作势要走。 “你站住。”殷灵九喊住他。 可容七犹如什么也未听到般,抱起无忧,直接走下换骨台。 见他如此气势,换骨台下的玉花众女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殷灵九最烦别人这般态度。 特别是此时容七俨然与当年他父亲尤为相似。 “容七。”殷灵九再次喊住他。“我让你放下无忧姑娘。” 言无忧,是她能医治玉花众女的希冀,殷灵九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如果容七执意不愿,她只有抢回来。 听此,容七顿步,而后转身,目瞧着高高在上的的殷灵九。 恭敬喊了声。“殷楼主。” 他抬眸,冷漠的望着他娘亲,声嗓冷冷。“她,我必须带走。” 除玉花楼外,还有人能医她头疼之患。“我会带她去楚北渚,求沉水香前辈。” “你不能!” “我能。” “沉水香会杀了你。” “我无所谓。” “容七!”他眼底寒意让殷灵九后怕,只得道。“我是你娘。” 隐于心底的怒火终究点燃了。 “如果你是我娘。”容七抬眸直凝视着她。“为何还做此事?你明知我不会同意。” 容七的怒气,在场之人均能察觉的到。 白水绿腰率先出来打圆场。 她们了解容七心性,辩解道:“少主,楼主并非要害言姑娘。” 哪知容七眼神一冷。“玉花楼何时轮到你们说话了?” “那又轮到你说话么?”殷灵九咄咄逼人,说了狠心的话。“是言姑娘答应救玉花楼的。” “是你骗了她。” “我何曾骗了她。” 殷灵九妄自的话,教容七寒心,他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娘亲。 心中思绪万千,却怎也道不出口。 只得说。“是啊,您怎会骗。” 然后,决然的转身,他不想再去纠结谁骗谁的问题,现在他只想带无忧去楚江渚。 去求沉水香,无论她对殷姓者多么苛刻,他都会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没人阻碍他离开青修渚,也没人敢阻止。 殷灵九见了,知他心想,遂想派八姝前去,八姝受命欲跟他身后。 “别跟来。”容七拒绝。“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说罢,青修渚边就出现一只扁舟,划桨的人掀开斗篷,瞧了瞧青修渚景象。 看了看容七抱着的无忧,似已知晓来龙去脉。 出声道。“师兄。” 见是易归人,容七并未多虑,直接与易归人离开青修渚。 不多久,江面升腾起淡雾,渐掩了容七离开的背影。 瞧着容七离开,在殷灵九身边侍候的白水绿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们楼主。 容七生怒,而殷灵九又何曾不生气? 气结于心难以排解,再加上之前施术的伤害,殷灵九吐出一口血来。 暗红色的血喷溅在地,染了土缝攀长的小白花。 “楼主!” 殷灵九视线有些模糊,瞧不清什么,听到的也是乱糟糟的一切。 可之前殷灵九隐约记得,无忧受天火后,临昏迷前曾对她笑过。 笑容柔柔的,却让她毛发悚然。 她活够了三十年,倘若言无忧让她死,她不会眨眼,可她更担心的是……容七。 他是她曾与那个人诞下的子嗣。 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殷灵九张口想派人去把容七捉回来,但没人听懂她说的话,只是喊着楼主楼主之类的。 渐渐地,殷灵九陷入昏迷之中。 而将一切看在眼底的白芜,缓缓摇头。 众女都在关注殷灵九之疾,没人注意到一位红眸青年悄然行舟离开青修渚。 也没人注意到红眸青年去的方向,正是楚北渚。 楚北渚,多雨。 一方洁简的厅,厅中装设多为竹制品,竹椅竹桌,甚至是摆放的茶具都以竹制。 因雨势突来,几位药童连忙把外面晒着的药草搬回来,并很有条理性的将药草理齐。 或是慌张,一位小小的药童端着装满药草的竹筐跨门槛时,摔了一跤,竹筐里的药草洒落在地,小小药童见了,爬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可怜的紧。 厅内众药童见了,立马上前安慰,可越安慰,小小药童就哭的越发厉害。 此时,竹色屏风后的女人终究出了声。 “小青黛,你再哭的话,师傅我脑壳就要炸了。”很是无奈。 “可、可……”小青黛约是四五岁年纪,哭起来甚是可爱。“那是师傅你的药草嘛。” 大概是受不住小青黛如此哭,屏风后的女人无奈揉眉。 “不就是药草嘛,算了。”接着她吩咐白芷。“白芷,把青黛领出去玩会儿。”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3 白芷淡着笑,连哄带骗的把哭唧唧的小青黛领出去。 哭唧唧的青黛走后,厅内的药童如释重负的吐口气。 “你啊。”屏风后有女人轻笑,不过却不是之前的。“看把小青黛吓的。” 之前的女人,就是碧江渚的女主人,沉水香。 她的手搭在女人的脉上,把过之后,就给她写了一纸药方。 “羽姐姐,回蜀后,按这药方调养,你的疼症就会清了。” 百里羽接过药方,把药方交给朝彩,将她打发出去。 朝彩走后,百里羽长叹气。 沉水香不解,询问道:“姐姐在蜀,可是遇到了难处?” 百里羽淡摇头,心神不定。 “那是因何?”沉水香又问。 百里羽抬眸,瞧着沉水香沉默些,良久,才缓出口。“近些日子,我又梦到了她。” 沉水香神色一凝。 正在此时,方才哭唧唧的小青黛又哭唧唧的跑进来,直接的跑到屏风处,抱住沉水香。 沉水香不知所措,小青黛哭咽着,眼泪鼻涕的往沉水香水蓝色衣衫上抹去,哽咽的说些什么好可怜啊,师傅一定要救救他之类的。 小青黛还带有奶音,沉水香听不懂,只好问随后赶来的白芷。“这是怎么了?” 白芷一脸尴尬。“是有人求医,小师妹看他可怜就哭了。” 沉水香倒是忘了这小青黛的习性,便帮青黛顺顺气,温和道。“既是求医,师傅哪能袖手旁观呢。”说罢便起身,朝白芷道:“把求医者请进来,我来看看是何情况。” 可白芷倒是支支吾吾的了。 “怎么还不去?”沉水香生疑。 白芷脸色惨白,一下子跪在地上。“来求医者,是玉花少楼主,殷容七。”她眼瞥着厅内身袭紫衣的姑娘,颤道。“他来,是为他妻子。” 顿时,紫衣姑娘手里的竹筐,落地。 听到殷容七之名,沉水香脸色冷起,只说了俩字。 “不见。” 听言,小青黛哇哇的又哭起来。 感受到师傅的怒气,白芷仍是把话带给沉水香。 “殷容七说,师傅你必须见他一面,不然……不然会……” “不然如何?” 白芷淡摇头,缓道。“他说你会后悔。” 随之抬眸,又看看一旁的百里羽。 又说道。“同行而来的,还有闻人家的姑娘,闻人静。” 听到闻人静,百里羽的脸色明显不悦。 ☆、百里遗女 闻人静没想到,会在楚江渚附近遇到容七。 上次她逃婚,在江湖中闹了不小的动静,如她所意料,她与百里寒的婚约推迟了。 逃婚是她任性了些,但她不能就这么把自己交代给百里寒,虽然百里寒事事对她好,宠着她惯着她,甚至没有江湖世家子弟的浪荡,也没去过烟花柳巷。 但她就是对百里寒没什么感觉。 所以,在逃婚后,她又一次的离家出走了。 她哥被各种事务缠身,所以也没空管她,她整日里结交江湖侠士,乐的快活。 这天,她又驾船行在楚江支流,无意间看到小舟,以是哪位侠士前来诗酒年华,便跟近过去,哪知却是遇到了容七,那日的容七,是她见过最为狼狈的。 素日洁净的衣裳沾染斑驳血迹,看不出他平日的潇洒风流。 她与容七打招呼,容七没多应,只是想借她的船一用,她当然应允。 容七与号称是他师弟的易归人上了她的船,她自然没忽略,容七以真气所渡的言无忧。 闻人静想问到底发生何事,易归人却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话,因有了船舱,所以到楚江渚时,并不是很晚,但守门的药童,听到容七的身份,态度坚决。 他们道。“师傅说了,殷姓者不救。” 殷姓者不救,是沉水香前辈最遵守的诺言,她随百里寒曾在此小住几日,所以晓得沉水香的性子,她说不救的人,就是把她杀了也都不会救。 她觉的沉水香性格古怪,那时百里寒曾告诉她,沉水香之所因此,是另有缘由。 见容七眼神骇人,闻人静立马朝药童道:“就与沉前辈说,是闻人山庄的闻人静同行前来,求她见一面。” 药童为难,这时恰从里面走来哭唧唧的小小药童,还有位随行的医婢。 “小青黛。”闻人静立马认出小小药童,把她喊到身边说了个大概,又拜托医婢白芷要把话传到沉水香那里,白芷甚是为难。 “就与沉前辈说。”容七此时开口。“她不来,会后悔。” 白芷听了,脸微凝,闻人静立马打圆场才骗白芷回去。 小青黛与白芷走后,闻人静更是不明白容七的突然转变是为什么。 这么冷漠,不像是她认识的容七。 雨一直下着,淋在他身上,血晕染在他衣袍上,易归人撑着伞为他怀里的无忧遮雨。 不知怎的,闻人静莫名的有些嫉妒,不为什么。 过了段时间,容七等待的耐心快要磨完时,楚江渚里终于有了动静,三两医婢将门扉打开,身袭水蓝色衣衫的沉水香走了出来。 白衣为底,外罩水蓝色薄纱,衬得身材高挑很多,走起路来甚是轻盈。 只是她的脸,准确说是她的左眼,被几道繁复的花纹所覆盖,青紫色的花纹在那张原本就平淡的容貌里更显诡异。 “你就是殷容七?”沉水香问。 容七点头。“正是在下。” “我知道你。”沉水香丝毫没在意容七。“是负我徒弟的浪荡子。” 容七抬眸,看到沉水香身后的紫瑶,也不多做解释。 “怎么。有求于人时,倒没脾气了?我可听说,你容七脾气大着呢。” “在下不敢。” “不敢?”沉水香冷着笑。“你知我不救殷姓者的规矩,还执意前来,这便是不敢吗?” “无忧不姓殷。”容七回道。“请前辈救她。” “她是你什么人。” “妻子。” “既是你妻子,该是你殷家人。” “沉前辈。” “不救。” 气氛一时寂静。 闻人静能明显察觉出,容七周身都散着戾气,更别说行走江湖多年的沉水香了。 沉水香晓得,若自个儿不说些什么,这眼前的容七估计是要手撕了自个儿。 而此时,容七直勾勾的盯着沉水香。 “前辈的意思是……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或是这句话刺激了沉水香,她冷笑道:“我行医数年,看不顺眼者多了去了,见死不救的也多了去了,又怎会差你这一个呢。” 不救殷姓者,是她始终的底线,任何人都难撼动。 言此,沉水香略瞥了眼容七怀里的言无忧,衣裳沾染血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4 迹,只瞧背影都没看出半点生气,若不是有人吊着她一口气,怕是早就死了。 “我瞧紫瑶的面子。”沉水香目线微转,定望着他。“算是给你建议。”又瞅了瞅无忧,语气甚是冷淡。“就算这姑娘医活了,也没多少活头……” 一股杀气直冲沉水香面门而来。 像是警示。 果不其然,她抬眸就瞧到容七眼底的嗜血眼神。 “以你的身手当然可以杀我。”沉水香陈述事实。“但你也没办法活着离开楚北渚。” 沉水香言语尤为不善,容七却无反驳之语。 身为楚北神医,纵有三条死规对人见死不救,但更多的,沉水香救治过许多江湖侠士,有名望高的也有低的,很多人都是在走投无路被沉水香所医治,沉水香于他们来说是救命恩人,楚北渚来说更是他们重生之地,每派都会暗中派人守护楚北渚。 他若杀了沉水香,就算逃出楚北渚,不出三天也会被人算计致死。 沉水香手里的筹码太多了。 而他的筹码只有一个。 略思会儿,容七再恳求。“请沉前辈……” 乌发半掩着他的眼眸,瞧不出什么心绪,而后段话,容七怎也说不出来。 他说出来,沉水香必会救治无忧,但……他将会舍弃很多。 只是道。“只要您能救她,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师兄!”一旁的易归人明显的不同意,悄声道。“瞧这老巫婆不是什么善性子,你说这话不是找死么?万一她让你死,可如何是好?” 易归人一语成谶。 沉水香微勾唇角,淡着笑。“我让你死,你亦答应么?” 听言,易归人甚是恼怒的要上前理论。 “归人。”容七出声制止。“这里没你的事。” “可……” “闭嘴。” 易归人乖乖的退后,而容七更是确认着方才沉水香的话。 “我死了,无忧便能活么?” 沉水香戏谑的笑。“自然。” 听此言,紫瑶心有些痛感,虽他负心,可她怎能让他送死呢。 想此,紫瑶上前缓解。“师傅,你不能杀他。” 接着,她又替容七解释。“殷容七是未来的玉花主,我们楚北渚原就与玉花有所矛盾,若杀了她们少主,楚北渚与玉花之间,必有一战。况且……”紫瑶看着无忧。“这无忧姑娘,未正式与殷容七成亲,算不得殷姓之人。” 沉水香是听出来了。“你这是为殷容七求情么?” 见她脸色甚差,紫瑶摇头否认。 而沉水香自个儿心底却有数,她未再深究,只抬头瞧着阴沉沉的天空,微叹了口气。 她随手召来三两药童,意味深长的望着容七。 终是道。“把门关了。”言语无奈而悲凉。“今日我不想再见任何人。” 随行的药童倒是很听话,紫瑶无奈的看着容七,摇了摇头,便跟着沉水香一同进渚。 见此,闻人静脸有焦色,甚是担忧。 只得安慰。“容七,我们回江南,让我哥看看怎么回事,好不好?” 容七没言语,只是看着沉水香的背影缓缓离开。 在药童关门的瞬间,他突然开口。 声沉的紧。“沉前辈,可还记得十四年前失踪的百里家大小姐?” 喊得极大声,所有人都很疑惑,而沉水香却颤了颤身。 闻人静奇怪惑,容七无缘故提百里大小姐做什么?都已然失踪十四年了。 可在场人都没想到的是,从不受威胁的沉水香停下了脚步。 甚至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前段时候,我曾去过蜀地,途径柳云坊时,打听到了些传闻。”他温温出声,反客为主。“众所周知,柳云坊可是江湖传说的根源地,我闲的无聊,自是听了些故事。其中不乏陈年老调,江湖秘辛之说。我亦听说,沉前辈十四年前,曾与百里世家的大小姐甚是交好。” 听他之言,向来沉静若死水的水香,失了分寸。“你拿她来威胁我?” “不算威胁。”容七低语。“我是想告诉你,当年百里大小姐现在的行踪。” 行踪……沉水香并不信失踪十四年的人会突然有行踪,甚至她怀疑,容七只是骗她。 明知可能是骗局,她仍是往下跳。 “这位姑娘。”沉水香知晓容七想要什么。“我帮你救。” 听此,在场之人无不惊愕,就连紫瑶也不懂,容七千求万求都不抵提那百里大小姐。 甚至都未核对容七所说,是真是假。 末了,沉水香又说。 “倘若你骗我,这姑娘……”沉水香示意容七进渚。“也活不了。” 他点头,算是默认。 破天荒的,楚北渚第一次让殷姓者进渚求医,势必在江湖引起不小轰动。 药童们面面相觑,纵是易归人,都不知晓他师兄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还有,那百里大小姐与沉水香到底什么关系呢。 为何沉水香听到百里二字,就顿失方寸呢。 很多人都不知晓,就连侍候在沉水香身边的紫瑶都不知道。 只有沉水香自个儿知晓。 她如此,仅是因她太久没有百里的消息了。 很多年了。 她好似记不起百里优的样貌了。 “优,你若活着,就来见我一面吧。” ☆、蜀地之行 窗外天色阴沉的紧,远处还隆隆作响,楚江之上阴雨绵绵。 细雨沁着细竹帘,清新雨幕中有着淡淡的药香。 容七临窗而立,细瞧着楚北渚景色,完全没发觉紫瑶已然推门而进。 若不是师傅让她照顾容七,紫瑶决计也不会再来望他一眼。 她推门而进时,容七早已换去血衣,他一身淡竹色衣衫,玉簪束发,清光映着他挺拔的身影,纵是被他骗过一次,紫瑶在此时,心底又有所动摇了。 暗骂自个儿没出息,紫瑶喊他。“殷相公,我奉师傅之命,替你送药。” 耳畔听到紫瑶的声音,容七转身而来。 瞧着她,有些歉意。“谢谢紫瑶姑娘。” 说罢,便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紫瑶略惊,之前他可是对任何人都防范甚紧,她送他的东西可是被他暗地扔的干净。 没由来,她感叹。“容七,你果然变了。” 抹去嘴角药渍,容七搁下碗,难得正经起来。“我变了哪里。” “以前的你任性、自私、冷漠,绝不会因别人而改变自己。”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救人,至少在之前不会。“当然,也没之前潇洒了。” “潇洒么。”容七低语,忽而道。“以往我是潇洒,也很自大。”他自己毛病他怎会不知道。“我无知,也无所畏惧,所以遇到好看的姑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5 娘,就随心放荡了些。总觉得,任何事情,怎会有我容七所摆不平的。” “包括你,我都认为,是理所应当。”容七心底始终有些歉意,趁着此间,也一并说了。“我知道你是位好姑娘,心善人美,也知我做事混账太过任性了些。” “我很抱歉,在江南的不告而别。” 紫瑶微怔,有些怀疑眼前的容七,并非当初那位风流至极的潇洒公子。 当初她去往江南采药,因是容七,她违背师命在江南逗留数日,甚至起了与他私奔的念想,但他的不辞而别却着实将她打到现实之中,最后还是白芷在江南找到了她。 回到楚北渚后,她就发誓要让容七尝尝这般痛苦,让他求死不能,所以指引他去了无忧谷,但她心底仍旧是放不下的,给了他辟邪之物,可待她知晓他是为另外的姑娘求医,甚不惜惹怒师傅时,紫瑶还是为他求情。 她心底有气,而这气恨却因他轻而易举的“抱歉”烟消云散。 紫瑶不敢言语,她怕自个儿言语,会控制不住心绪,闹出事端。 略静了静,她道。“殷相公,你好生歇息,紫瑶先退下了。” 他张口欲语,却没再说什么,总觉得欠她什么。 紫瑶要走,恰好遇到易归人推门而来。 未等易归人踏入门槛,屋里的容七立马出声。 声嗓甚是焦急。“无忧怎么了。” 未走太远的紫瑶听到,这心又有些郁闷。 言无忧……据说是他带回玉花的姑娘,紫瑶略摇头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便去往药庐。 再说易归人,他才进门,就被容七的问题绕的头疼,遂回答道。“沉前辈答应救无忧,就一定会救。更何况,现下楚北渚的所有药童都候在药庐,师兄你就放宽心吧。” 只是听易归人说,容七并不能完全放心。 他连问。“药庐那里可又有新消息?无忧究竟如何了?还有,我要待在这里什么时候?” “药庐没甚消息,沉前辈正在医治无忧。”易归人一一回答他。“至于你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这事需要沉前辈说话。” 听此,容七稍安下心来。 一口气说的舌燥,易归人甩容七一记白眼。“师兄,你还记得我往这里跑了多少次吗?”随后伸出十指,夸张道。“十次都不止了啊!” 容七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随后,容七又走至窗边,仍望着远处雨幕。 连跑了十趟,易归人说什么也得歇息,遂问容七。 “为何你提百里大小姐,沉前辈就答应救无忧姑娘。” 容七并未接话,临窗而立,依然望着远处。 淡出声。“你知道素问阁么?” 提素问阁,易归人甚是后怕,试探道:“你说的可是,以嗜童子血出名的素问阁?” “正是。”容七目线未移,解释道。“当时素问阁幕后的肮脏之事,并未被人揭露。素问阁在江湖上也算是能数上名的,素问大夫又伪善的紧,所以骗了很多贫苦孩子入阁,当做药引以炼丹药。若不是柳云书坊揭露,素问阁的秘密怕是不能被人所知。” 易归人不明白。“这与百里大小姐有何关系?” “当初与柳云坊联手灭掉素问阁的……正是百里大小姐。” “可她一介女流之辈,怎能扳倒素问阁?” “她自然有办法。”他眼眸略沉,细细说来。“先由柳云撰写文章揭露素问阁罪行,再纠集所有受害者去素问阁示威施以压力,趁素问大夫分神之际,便又联合素问阁所有仇敌灭杀素问阁,解救了那些孩子。” “师兄,你的意思是……” 容七点头。“沉水香,是当初百里大小姐救下来的孩子之一。而且,这楚北渚……”容七又放远目线。“是百里大小姐所赠。” “她早于十四年前失踪于蜀,除却百里世家,沉水香应是最想要得到她消息的人。” 易归人对那位大小姐有了好奇心。“所以,这位大小姐,现在何处?” 哪知容七却摇摇头。“我也不知。” “你不知道?!”易归人惊愕,声音不知高出几个调。“师兄,你不知道你就和沉水香说你知道大小姐的消息?!”意识到自个儿声调过大,易归人吓得一溜烟的跑至他跟前。“那沉水香知道你姓殷就厌烦至极,若再知晓你欺她骗她,师兄你这不是找死吗?” 易归人说的,容七又何曾没考虑过。 只是……他瞧着雨幕。 道出一句话。“无忧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易归人哀叹声,倒是沉默。 半晌,易归人才道:“可你考虑过闻人静吗?”闻人静对他师兄用情,他能看出来。 “沉水香不会动她。” “你怎知沉前辈如何想的,就这么肯定?” “她是百里寒的未婚妻,念在百里世家的面子上,沉水香不会动她。你又是师傅的小弟子,沉水香念在师傅一面,也不会动你。能动的人……只有我而已。”说到最后,容七淡着笑。“于我来说,算是不错的了。” “师兄。”易归人有些不懂。“你时常与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处处采花处处草。可现在,你听听你自己的话,什么叫对你来说不错的了。” “归人。”目线稍移,他垂首。“若真有一死,我想等无忧醒来……然后,娶她。” 窗外阴雨又大了些,他耳边尽是雨落声,整个人都似融在那阴雨里。 瞧着容七的神情,易归人是知道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无事于补。 只得打趣道。“到时候,我会给你觅一口上好的棺材。” “要檀香木。” “……能不能楠木?楠木也很好的,防虫咬。” “上好的。” “就、就檀香木了。” “要江南最好手艺的……” “行行行,全依你!!” “谈妥”棺材木后,易归人念叨着。“你这是死也要敲诈我啊。” 容七略偏首,不再言语。 见此,易归人自觉得起身,悄声的想推门而走。 恰在他走至门扉时,一股强烈的杀气直朝门扉而来,易归人疾快躲闪,仍是负了伤。 青竹所制的门怎能承受此内力,当场就四分五裂的碎落在地。 竹门倒下,一道水蓝色身影出现在门外,是沉水香。 她手里空荡,可周身怒气似喷薄而出,不再如之前温和,眼底尽是发疯的狠色。 易归人还没多问,沉水香上前,直接揪住容七的衣领。 眼神复杂,声嗓亦颤着。“我问你,你让我救的姑娘,究是什么人?” 容七脸色未变,仍是之前的答案。 十分笃定。“我妻,无忧。” “不可能!”沉水香情绪激动,朝他大喊。“她不可能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6 是你妻子。” “我说了,她是我妻子。” “你说谎!” “沉前辈。” “她怎会是你妻子!”沉水香发疯似的逼问着他。“说,你怎么害她的!” “我与无忧相识于无忧谷,相处已有半年,她怎就不能是我妻子了?” 容七的话,更是刺激着沉水香的最后一丝理智,不断逼问着他。“什么无忧谷?她绝不可能认识你!她为何变成这样……不该的!她不该这样,是不是你逼她做了什么事?” “前辈。”容七仍沉着声。“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听言,沉水香更是气恼,直接拽着容七的衣领,来到药庐。 易归人瞧沉水香动怒,暗觉不好,连忙跟了过去。 而药庐里的药童,哪见的沉水香这等骇人的气势,吓得都不敢说话。 容七甫一进庐,就闻到浓浓的药味混合着异香,药庐守着的小药童既奇怪又不敢多言,生怕自己不小心惹得沉水香动怒,行到内室里,容七终看到了无忧。 她面色惨白的过分,锦被覆身,却没见半分生气,犹如…… 某种恐惧渐袭他心底,教容七不自觉的伸手,想要掀开床帐,触碰她。 他的手被打开,压抑着怒气,容七抬眸,就瞧到沉水香更怒的神情。 以及那语气。“我不许你碰她!” 此时药庐的动静,早已引来了百里羽,还有跟在后面的闻人静。 “沉前辈。”方才被沉水香死拽着的怒气,他隐忍不发,只是问。“我为何碰不得无忧?” “碰?”沉水香更怒,几近疯狂的朝他大喊。“你知道她是谁吗?你还敢碰她!” “我只知,她是我的妻。” “她不是!” “她是。” “她不是!” 听言,他五指捉握攥紧,隐忍着自个儿无处可发的怒气。 而此间,来到药庐的百里羽及时出声。 声音柔柔的。“水香,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是百里羽的声音,沉水香疯狂的眼神稍许退些,甚至眼底有些水花。 “羽姐姐。”沉水香出声,将百里锦拉近,声颤的紧。“优,她回来了。” 说罢,沉水香掀开床帐。 一张惨白却也绝色的容貌出现在百里羽眼前。 几乎是瞬间,百里羽的身子明显的颤了颤,瞳孔放大。 百里羽跌坐在榻边,素手慢慢的接近无忧,手也颤抖着,全身都在不自觉的颤。 一种恐惧满溢在容七心胸,他突然想起什么又不愿想起什么。 容七突然想带无忧走,无论哪里。 他出声。“她不是百里家的人。”言罢,便想带走无忧。 可沉水香哪能让他如此,直接甩他三根银针,直逼他死穴。 容七躲过,想去辩解什么,一边的百里羽却出声。 “她不是。”柔柔的声,让沉水香不解,让容七微微安心。 接着,百里羽解开自个儿的衣襟,一朵暗红色的莲花花纹出现在她锁骨间。 容七识得,那是百里世家的家徽,百里寒身上也有,不过是在手腕上。 然后,百里锦掀起无忧颈后的衣领。 一朵与百里羽身上无差的图纹呈现在容七面前。 再之,百里羽侧首,定看着脸色略白的容七,悠悠道。“她不是你妻子。” 像是意味深长,百里羽瞧着无忧颈后的图纹。 言语坚定。“她是我嫡妹,百里优。” 还有。“更是我百里氏的家主,百里优。” 容七怔住。 ☆、百里优 百里优是谁,容七再清楚不过。 江湖记载过她容姿甚绝,此往蜀地,容七与百里寒闲谈时,无意听说了她的事迹。 揭开素问阁丑态的,是她。 重金把柳云砸成江湖八卦师祖的也是她。 以楚北渚赠予沉水香,利用江湖舆论把沉水香塑造成神医第一人的,也是她。 所以,柳云书坊的花间册记载了很多美人,甚至百里羽,可就没她的半点信息。 而沉水香听名便失控,亦是因她。 百里大公子的嫡妹,百里寒的姑姑,百里优。 若不是十四年前,她无故失踪,当今百里家主之位该是她坐着。 初闻她事迹,容七有问百里寒,为何她会无缘故的失踪。 百里寒摇着头,只告诉他,当初年纪小,很多事记不得了。“姨娘她不愿承家主之位。” 继家主之日,百里优却突然消失不见。 自此,便无任何消息。 百里寒说时,他权当是江湖秘辛,随意听了些。 可当百里羽说出,无忧便是那百里优时,他再也不能平静的去听。 “我说不是。”他不相信。“无忧不会是百里家的人。”她怎会是……百里优。 若她是百里优,那他岂不是…… 半晌,容七出声。“我要带走她。” 百里羽没回头,只是定看着百里优,一点回应也不给容七。 倒是沉水香,甚是动怒。“痴人说梦!” “水香。”到底是管事的百里羽,说话柔柔的。“我与容公子说些话罢。” 接着,百里羽起身,眼神示意容七。 似请求。“容公子,可否移步与我说些话。” 思衬再三,容七看了无忧一眼,点点头,便跟着百里羽走出药庐。 此已是暮春,绵绵细雨瞧打在屋檐之上,化为乐音。 屏退贴身丫鬟朝彩,小竹亭里只有百里羽与容七,药童都很自觉离的远远的。 “请坐。”百里羽坐下的同时,邀容七同坐。 容七敛袍而坐。“多谢。” 百里羽望着他,微叹声,容七的眼神早已掩藏不了他自个儿的心绪,所以她知晓,现下该是如何棘手的境况,失踪多年的优以容七未婚妻身份重现江湖。 这……着实大逆不道不合常理啊。 她叹着气。“你不能再把优带走。” “无忧,她不是百里优。”容七仍固执着。“她只是我从无忧谷带出来的寻常姑娘,不该是百里世家的大小姐。”他怎会相信百里羽的一家之谈,纵算有百里图徽的铁证,可容七怎能相信又怎会相信。“若百里优真活着,她也该是三十的年纪了。” “我知晓,现在让你接受无忧姑娘便是我失踪多年的妹妹,你定是不信。”她话柔柔的,含半分无奈。“也知晓,你对无忧姑娘的情意。但无忧……确是我妹妹不错。” “至于你说的,优为何保持十四年前的容貌……”百里羽叹声。“你难道不知,无忧谷内的奇门遁甲之术吗?若是有心人将她放在无忧谷,以术法保她容貌不变,也未尝不能。” 更是看穿容七心底所想。“你心底知晓,却不敢承认而已。”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7 他眸底微湛,敛下心绪,却不再说什么。 “你与寒儿交好,该知晓我百里世家现今是何境况?”提起百里世家,百里羽眼底多了几分复杂。“优儿失踪,家父逝世,大哥他又抑郁成疾,虽有我打理百里世家,但百里世家早已无当年盛况,否则,我又怎要与闻人山庄联姻?你应该知晓,现在的百里不过挂着世家之名,可早已是外强中干的境况。” 百里优失踪的那些年,柳云念旧情确是帮了很多忙,让江湖都以为百里仍是百里,可细观察下来,明眼人自知百里早已不是当年的百里。而随着柳云的失踪,百里在舆论上已不占优势,许多人都对百里世家虎视眈眈。 总而言之。“家主之位,只有优儿能胜任。也只有她,能让百里家重振当年风采。” “今日之事,楚北渚上下皆知。”百里羽淡颌首,算是苦口婆心的劝。“就算水香禁言,指不定也会传出一些风波。我想,为顾全大局顾全我妹妹的清白,容公子还是早些放下这段不合常理的情意吧。” 容七不言语,没回应。 百里羽细瞧他面容,试探道:“况论辈分,你同寒儿,该喊她一声百里姑姑的。” 不符伦常之情,再怎么有意,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这点,百里羽深知。 所以她想劝容七放弃,放弃这段违背伦常的情,尽然她不知到底容七与她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妹妹注定是要接家主之位,与玉花楼断不可有所牵连。 哪知容七却出乎她意料的点头。 “您说的甚是有理。”容七淡着话,眼底甚是复杂。“我着实该放弃无忧。” 百里羽略惊,有欣喜却又有失望。 可容七继而又提道:“只是,我想在楚北渚待到无忧醒来。” 他的提议,让百里羽摇摆不定。 依理说,容七的要求并不过分,但他行事向来诡异,她不太能相信容七能老实的听话。 容七垂眸,言语早没往日的高傲。 “我只是想与她好好道别。” 思虑许久,百里羽终是应下,但亦提出条件,在百里优醒来后,必须离开楚北渚。 容七未曾犹豫,便都一一应下百里羽的条件。 “什么?!” 偏阁内,易归人听容七之言,甚是惊愕,就差没跳起来喊了。 受伤的手臂被人狠狠按下,易归人痛呼一声,便老实的坐下。 嘴里却嘟囔着容七。“你竟然答应百里羽的请求。”甚至。“还有沉水香。” 烛笼透着光,容七坐他旁边,手里忙活着替易归人更换纱布。 听他嘟囔,脸仍淡着,可手中的力道倒是大了几分,惹得易归人哭爹喊娘的再不敢了。 “她们提的要求,无非是让我离无忧远点。”容七淡着话。 毕竟人家是百里优,将来的百里家主,人家姐姐哪能放心你去接近啊……易归人暗衬道。 容七淡瞥着他,似了解他心底所想,手劲又重了些。 声嗓甚冷。“归人,我瞧你是想把手废了。” 易归人立马把手抽回来,护着自个儿的手臂。“师兄,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不允你接近无忧姑娘,不允你回玉花楼。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么?” 也是他师兄傻,竟也都答应下来,甚至拉他下水…… 他才不要待在楚北渚,江南大地才是他的爱啊! “时候不早了。”容七没再搭理他,瞧着渐晚的夜色。“你早些睡吧。” 说罢,便将大大小小的药瓶归置原处,拂袖欲离开。 易归人喊着。“都这么晚了师兄你还出去干嘛……” 容七没回头,只丢下敷衍的话。“观月。” 易归人侧首,瞧着窗外漆黑一片,毫无半点月影,一脸懵逼。 绕过渚榭别阁,小心的踩着步子,容七悄悄踏近药庐。 容七自然不是观月。 白日里,沉水香与百里羽看管甚严,他未曾再见到无忧,而至深夜,尽管药庐有人守着,可也抵不过他暗下的迷香,无色无味,就算是沉水香都不一定能觉察出来。 容七微推开窗,透着缝隙瞧到药童软了身子倒下,便反手拉开窗户,疾快进房,又将窗户落下,未加思考的绕过屏风,朝最里面走去。 外室与内室间,不过几步,在他眼底,却又如此遥远。 区区几步,他脑海里满是她的音容。 初遇时,她乖巧的随他走,与闻人靖缠斗时,她的担忧。 江南、漠北,她质疑过,试探过,甚至对他隐瞒过……但彼时又怎可比此时。 该在漠北,落无欢与他说,她为落家血脉时,他心早已生疑。 她的身份,他有很多猜测,却都没“百里优”这个身份来的出乎意料。 可又在情理之中。 羡九死于十四年前,而她却认识已死之人。 以往的种种,像是被串起来的线索,一一摆放在他面前。 无不告诉他,她的身份。 生于蜀地的百里大小姐,百里优。 站在屏风前,他完全忘记沉水香的警告,毫不犹豫的走向内室。 与此同时,一把冰冷的薄刃搁在他脖颈上。 “我是否说了。”冷漠的女声响起。“不要再接近优。” 容七侧首,趁着烛火,看清眼前之人。 正是沉水香。 “我说过。” “为何还违背承诺?” “我后悔了。” “这哪轮到你后悔不后悔!” 沉水香生怒,若不是百里羽的话,她早就把殷容七赶出楚北渚了。 她手里薄刃紧了紧,容七毫不在意。 他抬眸,目线定看着沉水香,意味深长的问道:“沉前辈,你为何对无忧如此挂心?” 听他之言,沉水香脸色微凝,略有失神。 容七探出扇,以扇骨推走薄刃,眼睛定看着她。 说的甚是自然。“你我,又何必以五十步笑百步。” 沉水香沉默,没说任何反驳之词。 忽然,竹门忽然从外面推开,小药童神色匆忙的跑来,见药童晕倒在药庐,甚是惊愕。 沉水香收起薄刃,藏于袖底。 来至外室。“匆忙前来,所为何事?” “师傅!”小药童甚是高兴。“百里小姐醒了!” 她眼前顿亮,立即走出药庐,而容七亦跟在她身后。 七拐八拐之后,容七便跟着沉水香来至一座竹阁前,正巧,百里羽亦推门而出。 沉水香急忙上前,问道:“优,醒了吗?” 百里羽点头,沉水香立马进去。 收好薄扇,容七亦想跟上前,百里羽却伸手拦住了他。 他言语沉静。“我要见无忧。” “我没打算拦你。”百里羽侧首,定望着容七。“只是,我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8 提醒你,要有些准备。” 听百里羽这般说,容七以为无忧出事,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绕过屏风,就瞧到了心心所念的言无忧。 她身子仍虚弱的紧,被沉水香抱紧的脸色发白,目光涣散。 容七屏着气息,语调温柔的唤着她。 “无忧?” 可她似未听到,表情木木的,不由的让容七生出几分陌生的后怕。 在青修渚发生的事,可是把她打击的……痴愣了? “无忧,是我。”他渐走近床榻,喊着她的名。“容七。” 听到容七,她目光渐拢,瞧着容七微怔。 “容七……”她嗓略哑,无力的靠在沉水香肩上,眼神说不出来的奇怪。 她喊着容七时,语气甚是陌生…… “是我。”他心底渐生不安,整个人都警觉起来。“我是容七。” 这次,她有了反应。 抬眸,直直的望着他,表情很是茫然。 声嗓低哑。“我认识你吗?” 这一声,教他想起,当初他与她在无忧谷初遇时,她说的话。 他不敢置信。“无忧。” “无忧是谁?”她仍茫然。 看着容七的眼神,亦是陌生。 “容七又是谁?” ☆、醉酒 她记起了所有人。 沉水香,百里羽,柳云……但唯独忘记了他。 更准确的来说,是她的记忆停留在十四年前了,与他的过往种种全都忘却。 沉水香诊过她的脉,说是脑子受伤淤积所致,可能会记起又可能会永远记不得。 易归人知晓后,劝他多做打算,说她已然记起自个儿身份,自是要做百里家主之位。 “她袭家主之位,又属你长辈。”素日不正经的易归人都曾劝他。“言姑娘之事,你就当做一场梦。梦醒了,就该回到该回的位置了。” 自她醒来后,沉水香多次逼他离开,他不愿,谁也没办法。 就这样,他在楚北渚又过半月有余。 明月,小竹阁。 时值暮春时节,微风拂过静谧的水渚,充盈着周遭景物。 一团酒气漫在走廊,矮桌搁置着乱糟糟的酒具,几坛酒全都倒着,流出醇酒。 容七趴在矮桌上,伸手扬了扬手里的空酒坛。 言语有几分醉意。“归人,去拿酒。” “不、不行了。”易归人连忙摆手。“再喝,我就要死翘翘了。” 容七又喊了几声,易归人就是不动,无奈之下,容七只得起身。 只是,这酒后劲着实大了些,他起身时差点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栏杆。 易归人嘴里喊着他去拿,可也就嘴里喊上几句,便睡了过去。 一轮弯月隐现于渚,月色映着楚北渚的种种。 他脑子昏胀,眼前也是模糊,甚至耳畔都出现幻觉。 “容七,容七!”有人喊着他的名,甚至拍着他的肩膀。 几乎是瞬间,他捉握住来人的手,猛地睁开双眼。 被捉握的女子惊愕的望着他。 接着说。“容七,你喝醉了。” 醉眼朦胧间,他突然发现自个儿躺倒在某走廊里,稍不在意,就能滚到水池里。 女子提着花灯,灯笼着清光,教容七认出她。“闻人静。” 他脑子发疼,含糊的问她。“你怎会在这里?” 闻人静定看着他,眼神复杂。 “我的琴丢了。” “你是说,解忧琴……丢了?” 闻人静嗯了声,没甚情绪浮动,好似丢了什么寻常玩意一般。 此时,容七脑子稍微清醒点。 他敛袍起身,身子晃悠悠的站起来,带着七分醉意。“我帮你找。” 言此,便扶着廊竹欲要离开,嘴里还说着要帮她找回解忧琴。 闻人静转身,瞧着容七醉态,心绪浮动,千言万语凝于喉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容七这半月来的颓废,她又不是没看到。 他想见无忧,沉水香总是拒绝,甚至给他下了少量的软筋散,让他武功暂失。 即便如此,容七却不曾离开楚北渚,这么卑微的姿态,让闻人静怀疑。 这还是原来的容七吗?是那个坐拥美人堆谈笑风生的潇洒公子吗? 只为了见一面,至于吗? 至于吗? “容七。”闻人静喊住他。“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在干什么。” 容七顿步,全身隐于竹影之中。 瞧不清他的表情,只淡着话。“我忘了。” “可我记得。”闻人静永远记得,彼时,他一袭白衣,站于舟上,何等潇洒又何等风流。“至少,容七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字一顿。“让人瞧不起。” 他自嘲淡笑。“我听惯了。” 这几日,易归人也对他说过,他不够潇洒不够风流,眼里没了光。 或是他以前作孽太多,报应真的来了,如此想着,容七淡笑着,便要离开。 “容七!”闻人静站于台阶之上,皎洁的月光映着她。“你站住。” 容七并未停步,只是想走开。 闻人静也生气,朝他大喊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脸薄怒,藏于袖底的手紧握着,亦顿下步子。 “当初,把她带出无忧谷并宣布她是未婚妻之时,你怎的想了?”在闻人山庄,他把无忧从君霁紫手里救出来,然后等于宣告江湖,言无忧是他的妻。“现在知道无忧姑娘的身份,又怎如此的退缩了?” 他猛然转身。“我没有。” “没有你喝什么酒!”闻人靖朝他道。“你心里没退缩的话,为何不敢像以往,走到百里优面前,朝她问个明白。愿不愿意,不就是她一句话吗?说到底,你还是退缩了。” 闻人静的话,像是□□慢慢浸烂他心底的防线。 他的心绪,闻人静可是清楚的紧,没人会比她更理解那种感受。 她仍提着花灯,说出容七心底的想法。 “你退缩,是因为你怕了。”闻人静沉着声,继续道。“你怕她的身份。” 容七想反驳,却怎也动不了口。 “我不明白,即便她是百里优如何?即便她是百里家主又如何!” “你不懂。” 闻人静微怔,眼眶不知为何热了起来。“我不懂?” “容七,我最讨厌你这般态度。”她心底莫名涌出委屈,声亦颤抖的厉害。“自私、冷漠,除了自己,谁的话都听不下去。” 她抬眸,瞧着容七。“若我不懂,早就该在百里与我订婚时,与他说个干净了!” 竹园瞬间寂静,连风都不忍再添动静。 容七看着她,闻人静亦望向他。 忽然,容七读懂了她眼神。 他微叹声,淡淡的道。“别说出来。” 说罢,转身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79 就走,没半分留恋。 他太能看出闻人静眼神里,所以不想让她说出,这样对谁都不好,可闻人静偏偏不。 “容七,你知道吧。”闻人静丢下花灯,小跑到他身后,伸手便从身后把他抱住,紧紧地。“从一开始,你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知晓了,我不可能与百里寒成亲的。” 他身子顿时僵硬着,而背后的闻人静出声,说的都是与他经历的种种。 说她的感觉,说她的心情,似乎不看到容七的脸,她就能完全把心底话说出来。 甚至,说出那句她想说的话。 “容七,我欢喜你。” 话刚落,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闻人静未放在心上去。 虽是醉意,可容七对于闻人静此举还是清醒些的。 他拿开闻人静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只留给闻人静一句摸不到头脑的话。 “如果你欢喜的是,当时与你合奏之人,那……我不会是你良人。” 风拂起他衣袍,在闻人静的注视下,容七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幕里。 见此,闻人静瘫坐在地,再也受不住那心底深藏的憋屈,大声的哭了起来。 闻人静没注意到,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拿起了她丢弃的花灯,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狗,脸色复杂。 怀里小黑狗似知男子的心情,也不兴奋的汪汪叫,只是乖乖的窝在男人的怀里。 男子望了闻人静好久,表情从凝重到淡然。 然后,悄声离开。 今夜的楚北渚,注定是不眠之夜。 而容七从小竹阁出来后,不知又从哪拿了酒,又猛灌了自个儿几口。 晃悠悠的,脑子亦不甚清楚,只是想彻底醉了,然后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整个人摇晃着,根本没发觉自个儿进了什么地方。 只是,眼前一片淡红而已。 “她不是无忧,而是我百里世家的家主,百里优。” “言姑娘之事,你就当做一场梦。梦醒了,就该回到该回的位置了。” “你退缩,是因为你怕了。” 所有的声音都窜入他脑海里,教他脚下没注意,整个人被绊倒,摔在地上。 容七没想起来,而是顺势翻个身,躺在地上。 一朵花徐徐落下,容七伸手,想够到,却怎也捉握不住。 “无忧。”他醉意袭来,脑子昏昏沉沉的。 他想见无忧,想见……容七念叨的始终是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待他意识稍清醒些,就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循声而去,愈往愈深……耳畔尽是海浪声,绯光笼着周遭,恍若仙境。 浓浓月色中,他亦看到一抹纤弱的人影儿。 她袭淡色衣衫儿,背对着他,坐于石崖旁,面前则摆着一把朱琴。 寒风拂来,吹着她两鬓乌发,衣袂卷着,衬着她愈发纤弱。 容七心下一动,开口喊着她。 “无忧。” 她转过身来,一眼便望进他柔情的眼里。 四目相对,于此时,竟无话可说,只余眼前淡红。 无忧率先回过神,拿起朱琴,便想要离开。 容七又怎会让她离开,几步上前,拦下了她,甚至抱住了她。 隔着朱琴,无忧并未推拒,只是淡着话。“容七,你挡住我的路了。” 好似这声容七能够缓解他多日的相思之苦,他搂紧了她。 月光细洒,他能瞧到她的脸有多细致,可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成为百里家主百里优。 他在楚北渚还能拖到什么时候……依沉水香性子,怕是近期要把他赶出楚北渚了。 一出楚北渚,他便是玉花楼少主,而她便是百里家主。 再也找不到有什么交集线的身份。 一想到这,容七搂着她更加紧些,朦胧的醉意教他肆意妄为了些。 他低下头,抵着她的,呢喃着她的名儿。“无忧。” 呼出的气息灼热而带有酒气,教无忧不禁蹙眉。 问着他。“你喝酒了是不是?” 她虽质问,可言语中的担忧,容七能听的出来。 俯身,在她耳边低哑。“我知道,你关心我是不是?” 无忧微怔然,趁此间,他带着酒意,顺从本身的欲望而吻住她的唇。 手里的酒坛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他搂着她的腰,唇磨着她的,趁她松懈之时,温热的舌勾缠着她的,不给她半点喘息机会的亲吻着她。 容七觉得热,浑身上下的热,而她似能缓解他的热,便不自觉的靠近她。 她渐软的身子,与他亲密的紧贴着,俩人呼出的气息缠在一起,分不开来。 厮磨,啃咬,他尝到她的芬芳。 “容七。”她喊着他的名儿,声似沙哑,一切都是那么情难自禁。 而无疑的,她声嗓给予他最大的激励。 甜腻的□□声在他耳边缓缓流出,在她的唇间逸出。 理智崩断,他不知晓自个儿再做些什么。 只是想做而已。 说到底,他,终归是无法放过她的。 ☆、淼香子林 他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窗外翠色渐浓,倚靠在竹墙边的身影引起他注意。 一身玄衣,冷淡的俊容,正是百里寒。 容七掀被而起,正想问自个儿为何在这里时,哪知一阵头痛,他只得揉眉。 听到动静的百里寒,转身瞧他。 语气不咸不淡。“你中了毒。” “……中毒?”容七倒是想不明白了,他昨晚不过喝了点酒,然后就……然后…… 耳畔突然传来甜腻的□□,教容七都有些惊愕。 可愈想,却想不出什么来。 “是淼香子。”百里寒插了句话,并给他解释。“生于水,闻之,多有幻觉。昨晚你喝多了,误进了淼香子林,若不是紫瑶姑娘发现的早,你早就死在淼香子林了。” “我去了淼香子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一改之前,百里寒与他说话甚是冷淡。“淼香子性毒,你往后别再去那了。” “还有,归人兄早些已离渚。”他定看着容七,缓道。“你……该离开楚北渚了。” 易归人已然离渚,听此,容七是彻底清醒过来,也明白百里寒是何意,唇勾着笑,问着他。“你从蜀地来到楚北渚,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让我离开楚北渚吧。” 百里寒沉默,点头。 “你该离开。”半晌,百里寒才给他话。 “不然呢?” “后果不堪设想。” “如何的不堪呢?” 略顿首,百里寒道:“锦叔,他会来楚北渚。” “他会杀了你。”百里寒再三告诫,前段时日,容七与言无忧之间的关系在江湖上愈传愈乱,那时百里锦并不知言无忧是百里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0 优,所以不会说些什么,而现今,境况却不一样了。 爱妹心切的百里锦,怎会忍受江湖上的浪荡子对他的妹妹有非分之举? “你是在劝我别招惹百里锦吗?”容七直呼其名。“还有,百里优吗?” 容七把话挑开,百里寒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她,并非你能招惹之人。” “很多人对我说过。” “可你没听。” “我不想。” “容七。”百里寒疲于解释,颇是冷静。“你难道不知道,百里优是什么人吗?” 百里寒再开口。“她十四岁初入江湖就灭了素问阁,还赠楚北渚与沉水香,将柳云塑造成江湖风云人物,她不是言无忧。”自她恢复记忆就不是了。“她是我姑姑。” 说是腹黑也罢其他也罢,百里寒自幼时听他姑姨的事迹时,没有任何自豪与骄傲。 有的,反而是深切的恐意。 以十四之姿,用计灭素问阁,还塑造柳云为江湖八卦师祖,引导舆论。 这怎是位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能干出来的事?尽管,百里优是他姑姨,是他百里寒的至亲。 “我知道她是百里优。”很多人和他说,百里优不是言无忧,不再是他眼中的言无忧,而是位果断决绝的大小姐。“但我不能置无忧于不顾,我一定要见她的。” “倘若见不到呢。” “那就等。” “……”容七的执拗,百里寒算是见识到了。 百里寒深知,容七仍在希冀着百里优恢复言无忧的记忆,但百里优又是谁,即便记忆恢复又如何,那……也是百里优啊,如果让百里优知道他的存在,那离容七死期不远矣。 只是问他。“倘若你只是想见百里姑姨,我可以帮你。” 容七抬眸,望向他,有些质疑。 “你当真?” “当真。”百里寒提出另外条件。“不过你也要答应我,见到她,就离开楚北渚。” 出乎百里寒的意料,容七答应下来。 两人约定,趁着沉水香午睡时,由闻人静拖住百里羽,让紫瑶把百里优偷偷带出来。 淼香子林。 通身红艳艳的香林倒映在旁渚的水面,随波逐动。 澄透的清光自叶花相绕的缝隙间斜落,白光散做绮光,教林间都笼着一层绮光。 容七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眼眸瞧着远处,紫瑶正推着木椅,缓缓过来。 木椅上坐着素衣的言无忧,听紫瑶说,无忧经上次劫难身体未恢复完全,白日里怕冷夜里怕热,反正还需要沉水香的调理,沉水香对她又太为苛刻的保护,所以言无忧才能被紫瑶的散步之由哄骗出来,虽然淼香子性毒,但若是用剂稍微,怎可使人在短时间内丧失记忆,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会当一场幻觉。 幻觉吗……容七嘴角勾出淡淡的无奈。 待远处的紫瑶朝他示意,容七便探出腰间的面具,红绳系在他耳后,朝言无忧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最终他终于走到言无忧的背后。 “忧。”他着实不想喊百里优这个名字。 听此,坐于木椅上的百里优回眸,瞧着他。 只是这一次,百里优瞧他的眼神没任何茫然与陌生,像看着故友一般的瞧着他,甚至朝他淡着笑,很是舒雅,并朝他说了话。“我们好久没见了。” 她记得! 容七甚是欣喜,并未出声,而是希冀的望着她。 “你很奇怪啊。”百里优看着他戴着的面具,想要伸手给他摘去。“柳云。” 柳云……嘴角的笑凝住,容七下意识的后退,甚至背对了她。 “柳云,你这是做什么。”百里优淡着笑。“戴了面具,我便不识你了吗?” 百里优近乎开玩笑的强调,让容七心底尤为不爽。 尽管知道她与柳云关系非常,可他仍是问道:“我,与你什么关系。” “你,怎么了?”百里优瞧他反常回应,甚是奇怪。“我们的关系,你不是最清楚吗?” 他知沉水香与她的关系,但柳云……又是什么! “我忘了。”他冷着话。 “可我记得啊!”言无忧激动的站起来,走至容七面前。“你送我的簪子,我都戴着呢。” 果然,她秀发间戴着银簪,在绮光下格外精致,在他眼底却是如此扎眼。 “很好看。”他漫不经心。 百里优笑的开心,然后与他说了很多事。 关于蜀地,关于柳云坊,关于很多。 却唯独没有他的印象。 说到底,他究是不甘心的,明明半月之前,她还是他眼里的言无忧,怎就变成了百里优? “忧。”容七喊了她名,慎重道:“你认识容七吗?” 听言,百里优脸色淡凝,脸色尤是惨白。 她捂着头,拼命的想要逃脱那种窒息的感觉,嘴里不断否认。“不、我不、不认识。” 不认识?容七压抑着内心的痛楚,不顾之前与百里寒的约定,伸手将面具摘掉。 系着面具的红绳滑落,他的脸真真实实的呈现在百里优面前。 他本以为,就算是失去记忆,百里优看到他时,应该是记起一点事情,哪怕只有一点。 可看清他容貌时,百里优的恐惧更是加深,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他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只得安慰的抚背。“我不说了。” 百里优捂着耳朵,低着头,不敢看他。 “紫瑶,紫瑶!”只得大声喊着紫瑶的名字。“你在哪?” 听到动静,藏于原处的紫瑶连忙过来,见百里优脸色不好,更是急忙的推她就走。 容七欲伸手,百里优抬眸,以一种恐惧的眼神望着他时,他松开了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紫瑶推着百里优离开,临行前,百里优一直喊着不认识不认识什么容七之类的。 藏于袖底的手慢慢握紧,点点痛意渐袭,他比谁都要清楚,这点痛比天火自焚之痛,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她所承受的天火,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的。 若是君霁紫之流,他大可以杀之而后快,可笑的是,这背后是他娘,抚养他长大的娘。 容七头一次,感到无奈。 “容七。”百里寒出现在他身后,道出事实。“姑姨她最听不得的,就是你的名字。” 最听不得他的名字,他心底颤着。“可能就是我的报应吧。” “报应?”百里寒明显听不惯。 容七苦笑。“之前我甩了很多姑娘,倒是报应没错。” 百里寒无言可对。 半晌,百里寒继而道。“现下,你有何打算?” 容七摇摇头。 “倘若。”百里寒沉色,望着远处水浪,与容七说道。“家主不是忘记你了?” 心下一惊,容七闻声回眸。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1 声沉的紧。“你到底知晓些什么?” 或是与容七多年情谊,或是昨晚目睹闻人静的告白,百里寒并不想让容七再靠近楚北渚。 “家主,她并非失忆。”百里寒没敢看他的眼睛,只是道出缘由。“是水香前辈为之。失忆也好,其他也好,一切都不过是水香前辈给家主下了药,让她无法想起在无忧谷醒来之事。” “甚至,是你的存在,都是水香前辈催眠抹杀的。” 沉水香!又是她……容七真是不知道沉水香是多烦他。 百里寒微微回神,开口道:“要解她的催眠也不是没有办法。” 想到催眠,容七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几乎与百里寒同时说出。“离魂丝。” 离魂丝,生于岭南,性寒且喜阳,有毒。 一般人不会去摘离魂丝,但若是想解幻觉,离魂丝是上佳之选。 但离魂丝难以生长,故虽生于岭南,但并不常见,仅有岭南玉花存有几株离魂丝。 言而有之,则是容七必须再回玉花楼。 百里寒又道。“我听闻,你与殷楼主在玉花,闹了些矛盾。” 容七未言,只是朝他道了谢,便要离开。 “容七。”百里寒喊住他,略有警示之意。“我劝你回到玉花,别再回来了。” 略顿了顿,容七没说话,离开了淼香子林。 容七离开后,百里寒并未有任何高兴之意,脸色反倒凝重起来。 微风吹过,淡淡的药香飘至鼻间,不细想,百里寒便知来者是谁。 颇是恭敬道。“水香前辈。” 沉水香没说话,只是望着远方水浪,眼眸里太多复杂。 “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百里寒侧首,像是问她又不似。“母子反目,玉花衰败。” 沉水香知他何意,又在讽刺她什么。 “这是在救优。”沉水香没反驳。“即便没容七,殷灵九与岭南玉花,我也会用自己的方法,让她们得到该有的惩罚,她们十四年前对小优做的事,我一刻都不能忘记!”似乎提及岭南玉花,沉水香整个人都很生气。“还有那对狗男女!” 沉水香戾气之重,教百里寒禁不住的蹙眉。 他沉道。“你明知,倘若家主知晓,绝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容七去了玉花楼,那必定是一场好戏。 想此,沉水香冷冷一笑。“这不过是迟来十四年的报应而已。” ☆、争吵 从楚北渚至岭南,拢共也就三日,容七已回到玉花楼。 渚遍灯花,众女瞧他回楼,甚是欣喜,可他倒没心情,敷衍的打声招呼就直奔落霞楼。 离魂丝是他娘亲养着,种在落霞楼,他必须快点拿到离魂丝。 待他推开门时,一阵浓郁的药味便扑鼻而来,殿内,卧榻其上的人儿隔着薄纱咳嗽着。 见他来,殿内忙活的白水绿腰面有喜色,恭敬的喊了他一声少主。 这声“少主”委实喊得让他面薄,他当初私自带走言无忧曾出言不逊,该是伤了她们。 楼内药香尽散,除了屏帐里的他娘亲,他着实想不起来是谁生病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容七上前,一旁的白水拉住他衣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屏帐。 “少主。”嗓略低柔。“楼主已然睡下,您不如明日再来探望。” 听白水言语间的担忧,容七好看的眉皱了皱。 “白水。”他略顿,继而道。“我娘,这是怎么了。” 白水唉叹一声,与绿腰相视一眼后,便先请容七到偏殿去,容七只得跟去。 到了偏殿,白水才将事情缘由说个明白。 原来,自那次青修渚的天火后,他带走无忧后,殷灵九便生了场大病,已然无法再掌控玉花之局,只得由碧落与病榻里的殷灵素共同打理,至于殷灵九的病……却是寻不到原因。 白水还说,殷灵九曾修书至楚北渚,却不知因何迟迟收不到信息,更是郁结于心。 “不过,如今少主您已回楼。”白水很高兴。“楼主必定会好起来的。” 容七没把自己目的说出来,只是淡然的回到殿内时,嘱托白水绿腰好好照顾殷灵九后,便直接去往飞灵楼,关于现在他脑子里的一切,他有很多事要问南承安。 无忧与羡九的关系是怎样,百里优是怎样的人,以及那位早已消失在江湖中却时常挂在百里优嘴里的柳云,他是谁?与沉水香和百里优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以及最为重要的,十四年前,百里优发生了什么,为何沉水香这么痛恨殷姓者? 所有的所有,全部的线索,指向的都是南承安,他原以为温和无害的南承安。 想及此,未与飞灵楼侍女打招呼,容七直接闯进飞灵楼。 甫一进楼,尚未歇息的南棠莲见到他,一下子喊出来。“容哥哥!” 拍拍自己的脸,觉察到自己并非做梦,南棠莲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作势就要挽着他。 容七不动声色的避开,然后问她。“南承安呢?” 或是容七直呼其名的不耐烦,有些吓到了南棠莲。 南棠莲强装着笑。“容哥哥,你回来难道不要问问我这些天过得如何嘛?”带有撒娇。 “棠莲。”他无暇去想其他。“我姨父呢!” 很显然的,他焦急之态让南棠莲略微无措,只是指着一处道。“爹,他在看书。” 听此,容七也管不了什么礼节,直接往书房里冲。 “南承安!”他推开门,却在进门时,语调软了些。“……素姨。” 书房里,南承安在案前读书,而身弱的殷灵素却端着灯照亮这一方天地。 见容七来,殷灵素亦是惊喜。“容七,你终于回玉花了。” “灵素。”南承安放下书卷,朝殷灵素柔道。“你且歇息,我与容七有些话说。” 虽有怀疑,殷灵素还是乖乖放下灯,出书房时将门悄然关上。 灯芯,燃着光,偌大的书房里,只有容七与南承安。 “我想问些事情。”容七率先开口。“关于十四年前桃花渡的天火。” 他就这么看着南承安,这眼神太过熟悉,教南承安心底已明白了几分。 南承安淡着话。“十四年前的事,我不知情。” 可容七并不相信,他记得很清楚,十四年前,也就是他十岁初进玉花楼时,曾在祭典上目睹过天火尽落在桃花渡口,虽然那次他娘亲解释说,是失火。 但自从见识了半月前的天火,他就晓得,十四年前,在桃花渡应该也有一次天火。 而玉花祭典,他记得尤为清楚,南承安绝对在玉花楼,那时的南承安与他姨娘已成亲。 “姨父。”容七恭敬喊着他。“我记得,当时你与素姨已然成亲,不可能不会在玉花楼。”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2 南承安不言语,只是死死盯着手上的书卷,书卷被抓的皱折。 容七知道,南承安藏着关于天火之秘,更是很可能对言无忧有所了解。 必定,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而直觉告诉他,这个秘密,他不能去知晓的。 突然地,容七似想到什么,问了南承安一句。“你不说,也是我娘亲强迫的吗?” 提到殷灵九,南承安明显的紧张不少。 “怪不得。”能让南承安缄默不言,也只有他娘亲了啊。“你与我娘亲达了什么协议?” 生为殷灵九的子嗣,容七对他娘亲的手段可是了若指掌。 逼言无忧废玉骨生花引来天火,该是他娘利用无忧急迫想恢复记忆的弱点,而至于南承安,容七心底有个猜测,但这个猜测,他不会承认。 “我乏了。”南承安突然出声,平淡的收回书卷。“倘若你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 说罢,便敛袍起身卷着书籍,越过容七的身边。 “是无忧吗?”容七忽然开口,教南承安的脚步顿下,容七听声,更是确信。他转身回眸,紧紧盯着南承安的背影,开口道:“你与我娘亲的协议,是言无忧吗?” 容七提言无忧时,明显看到南承安的不自然,继而又道:“我是在无忧谷遇到无忧,无忧谷内的五行之术机关之技,我都曾见识过。与滇西之术,几是相同。” 一开始,容七并未把无忧谷的机关之技联想到滇西上,易归人曾依据他在无忧谷的所见,推测出无忧谷的位置应该位于滇西与楚江交汇处,只是,很多人进无忧谷后都迷失方向感,并未有人察觉过,纵然是他容七,也会迷失方向感。 倘若无忧谷真是滇西与楚江的交汇处,那就足以解释了,为何他能轻易逃出无忧谷。 还有……容七微敛眸,瞧着南承安,淡着话。“当初在楚江上,催眠我的……是你吧?” 南承安握紧了手中书卷,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指节都泛白。 容七说的很困难。“能精通催眠术,甚至无预警的催眠我,该是姨父你了。” 他把姨父咬的好重,教南承安心底有说不清的愧疚,可与殷灵九的协议,南承安记得。 “姨父,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他峻唇又动。“十四年前,因灭了素问阁而风头正盛的百里优,因某个原因来到玉花楼,没想到却被人陷害遭遇天火之焚,你不忍心,所以救了百里优。然后把她藏在了无忧谷,并在无忧谷遍布滇西术阵,暗中保护着她。所以,我救出她后,你比其他江湖人士更早知道,无忧在我身边……” 容七稍顿,嘴角无奈的笑。“所以催眠了我,告诉我……要保护她。” 终归来,他无意间就被人捏着鼻子走,可怜的是,他竟不自知。 “那么一定要除掉百里优的目的是什么呢?” 容七缓着步伐,静谧的书房里波动着骇人的沉默,南承安始终沉默着,不表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薄唇微动,嗓音略沉。“素问阁灭门,柳云书坊的舆论势力,楚江渚的神医相助,百里优拥有可以让百里家称霸武林的一切因素,但这些因素也是动摇了原本江湖三大世家的平衡,百里优她……必须死。” 如果她不死,必定会先灭了其他两家。 “有人设了局,或许百里优很聪明,所以不会轻易跳进陷阱。”容七能猜出来事情的缘由。“她深居简出,没人能琢磨的透她性格如何,该如何能让她跳进陷阱……但有人注意到了,百里优是位十六岁的小姑娘,是深受父兄疼爱的大小姐,所以她不懂男女之情。” “如此一来,便只有……美人计了。” 他纵横情场多少年,太知晓处于情愫懵懂的小姑娘,最受不住的就是温柔男人的追求,便是百里优,也不会例外,更何况,使美男计的还是以温柔待人的滇西家主,南承安。 只需在百里优最脆弱的时候,给予她无限关怀,感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能想到如此手段的……”尽管不想承认,可容七想来想去也无别人。“是我娘吧。” 也只有他娘会提出如此手段,只有玉花楼有勾女之术。 计划者是玉花楼,实施者是当年殷灵素的未婚夫,南承安。 “如此一来,便可说通了。我娘为何有足够把握与无忧达成协议,而你又为何认识无忧,甚至于带着怜惜内疚的目光看着她。”容七的疑问都串成了线。“我娘有足够把握是因为认识她,你怜惜而内疚,便是因为……是你把百里优引到玉花楼,随后,让她遭受天火之焚。” “够了!”南承安转身望着他,仍压抑着怒气。“容七,你回玉花,就不要乱猜测。”稍整了气息,南承安又道:“知道太多,于你而言,只是困扰与累赘,并不是什么好事。” 听南承安如此教诲的口气,容七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缭绕在书房内,格外诡异。 渐渐的,容七脸上的笑意不再,泛着冷意,自问道。“好事?” 随即抬眸盯着南承安。“你冒充羡九之时,可知晓她对你的心意?” 提到羡九之名,南承安脸上崩不住冷淡,眼神复杂的抱有愧疚与……不知名的情愫。 容七看出来,他接着道:“你以羡九之名,虽是骗她,可她在记忆丧失后,唯可思忆的过去,也只羡九之名。羡九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里,始终存在着。” 多么讽刺的事实,便是眼前的“羡九”将她骗到玉花,可无忧她……仍是记得。 听此,南承安脸色略白,仍不可相信。“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喜欢我的。” 注视着南承安,容七又是苦笑。 “羡九是假,你是真。所以,你按照我娘的命令去偶遇百里优,去和她相处交流,甚至于你对她抱有好感,否则又怎会辟谷守了她十四年?而无忧谷的传说,势必也少不了柳云书坊的参与,当年的柳云也知晓此事,但他不想声张,他只有书坊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的守着秘密,可他仍是失踪了。”柳云亦失踪于十四年前,在百里优失踪不久。“这……也是我娘的杰作吗?” 提柳云失踪之事,南承安眼神复杂的望着容七,未言半语。 便在此时,书坊的被人推开,一股淡淡的香气窜涌过来,是熟悉的香气。 很熟悉的嗓音。“是我的杰作。” 容七闻声回眸,就见淡色厅光下,身袭红裳的殷灵九出现在他面前,身后跟着桫椤子。 “我听闻桫椤说你回玉花楼了。”殷灵九毫不在意容七的表情,淡淡道:“倘若你想知道什么,不必逼着你姨父。”殷灵九看着南承安,幽然道:“直接问我,便可。” 这次,容七算是直勾勾的正视着他娘亲。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3 唇略动。“我问你百里优如何,柳云如何,你也会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殷灵九大方的坐在书案前,翻着书卷,漫不经心的说道。“百里优是我设局骗来玉花楼然后害死她的。”殷灵九抬眸瞧着南承安,好似遗憾的语气。“不过被你姨父救到无忧谷了,至于柳云嘛,我有问过他愿不愿意为玉花效力,他对那百里大小姐倒是信守承诺,我给予他无数美人,他都不愿意,我能怎么办,既然不能用他,只有让他失踪了。” 说完,殷灵九唇边泛着笑。“我儿,你清楚了吗?” 他娘亲坦白的如此顺利,出乎他意料。 容七问。“当初,一定要杀了她?” 倘若只是动摇平衡,完全可以不用百里优死,为何一定认为百里优会灭除玉花楼? 殷灵九左思右想,才想出答案。 做了个手势,而后道:“因为她比我漂亮。” 容七略惊,想再问,怎奈后脑一疼,整个人的意识瞬间模糊起来。 隐约中,只听到他娘亲的争吵,和谁呢…… 大抵是和南承安争吵起来了。 ☆、离魂丝 江面水泽摇曳,浮萍白花摇曳着水响。 透过头顶上的小铁窗,容七勉强能看到弯月,他被困在玉花里,算着,也该有三日了。 这三日,都只是桫椤子送饭过来,没人告诉他缘由。 他多次请求见殷灵九,都被桫椤子一一回绝。 枕卧在锦被,容七瞧着头顶上的光,不觉得想起楚江渚,无忧她可还好吗? 但其实,说不定他没在楚江渚,她过的会更好吧? 想此,容七无奈的笑笑。 忽然间,石门被推开,响起两道脚步声,容七想也知晓是桫椤子。 灯火忽燃,映照在容七栖身之处。 “少主。”桫椤提着灯,喊着容七。“你醒醒。” 尽管桫椤如何说,容七仍是装睡,桫椤看着身边的人影,那人影示意桫椤离开。 待桫椤离开,人影缓放下花灯。 开口道。“容七,我知道你醒着。” 听此,容七立马坐立起来,顺着暖色灯火,瞧见素衣披身的殷灵素。 “素姨,你怎的来了?” 闻此话,殷灵素倒是叹口气,亦问着他。“你与九姐姐,又闹矛盾了吗?” 想到南承安以羡九之名骗百里优的感情,而这一切他娘知道,可明明该知晓的殷灵素却不知晓,甚至身体因此愈来愈差,容七没细说太多,只是敷衍说了话。 隔着铁栏,殷灵素语重心长道。“我夫君与百里大小姐的事情,九姐姐已然告诉我了。” “素姨。”容七略低头,有些内疚。“我……不知如何和你说。” “说与不说,都不是你的错。”殷灵素淡着笑,这笑里掺杂着无奈与心酸。“也不是夫君和百里姑娘的错,若真是错的话,也该是怨苍天的造化弄人。” 事已至此,此时做什么或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既然提到百里优,容七便问道:“素姨,你有见过十四年前的百里大小姐吗?” “曾见过。”殷灵素点头。“不过仅是点头之交。” “那柳云书坊的柳云呢?”容七对此号人物很是好奇,与百里优交好,身为柳云书坊的坊主,却没人识得他的真面目。“他是怎样的人?” “还有,十四年前的玉花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南承安与他娘都不想告诉他,那如果是他素姨,说不定会知道什么。 他提出的问题,殷灵素惊愕是惊愕,却也和他说了。 与坊间传说略有差异,柳云是江南人士,起初是柳云书坊的起稿小人物,在成为坊主后,与百里大小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柳云爱书,性风流,却对身边唯一的女子冷淡的不得了。 殷灵素曾目睹过柳云与百里优曾争吵过,气怒之下,曾把百里优推到江里,之后便离开了玉花楼,而百里优则在同日失踪,百里优失踪后,楚江的沉水香大闹过,按理说柳云也该如此,可并没有,柳云在百里优失踪反应很是平淡,为此,沉水香与柳云断了联系。 至于十四年前的玉花楼,殷灵素只是说当时大家都被容七的十岁生辰所吸引,完全没人注意桃花渡失火,怎么失火的谁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起了大火。 言毕,殷灵素对容七的好奇甚是怀疑。“你打听柳云这号人物,去做什么?” “没什么。”容七摇摇头。“只是好奇而已。” 柳云的存在,他有点熟悉却又陌生。 秀眉淡凝,殷灵素询问道:“安置在楚江渚的无忧姑娘,现在如何了?” 容七并未立即搭话,只是沉默了会儿,随即恳切道:“素姨,我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还让你开口求人了?”殷灵素敛眸,声低低的,瞧不出心绪。 也不想在拐弯抹角,容七回的甚是直接。“我要一株离魂丝。” 如今,只有辅以离魂丝,百里优才会恢复记忆,记起他。 “可你该知道,离魂丝是玉花之宝,都是九姐姐的心血倾灌而成,全岭南也就一株。况它性毒绝不是医用之物,你要它做什么?” “我想用它破除沉水香的催眠术。” “催眠……” “无忧被沉水香催眠,记不得我了。”他怎么能允许?“所以,我想用离魂丝。” 殷灵素很是为难。“这……” “素姨。”瞧见她为难,容七上前,很是诚恳。“你可以帮我拿到离魂丝吗?” 一边是楼主姐姐,一边是小辈祈求,殷灵素处于两难抉择之中。 到最后,殷灵素算是妥协。 她叹气。“我尽量帮你拿来离魂丝,只是这离魂丝存放很短,你拿到之后必须立即给无忧姑娘服下,不然药效也是没有的。” 容七点头,而此时守在门外的桫椤走进来,神色匆忙。 “素素姨,南堡主快来到了,您快点出来吧!” 听此,殷灵素哪敢怠慢,和容七交待了几句就匆忙离去,说是三日后会再来。 容七自然应下,但也疑惑这从不见他的南承安,为何今夜要见他? 他已然卧躺在锦被之中,又装作熟睡。 “我知道你醒着。”或是夫妻所致,南承安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和殷灵素的相同。 容七未转身,只是淡着话。“你有何事,便说罢。” “灵素来过吗?” “没有。”容七选择隐瞒。“你深夜来此,便是要问我素姨来没来看我吗?” “不全是。”南承安淡淡摇头。“除此之外,我还有些话要告诉你。” “何事?” “有关百里优。” 提及百里优,容七起了几分戒心。“之前我如何恳求你,你都不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4 说,为何现在却说了?” 略顿,南承安才道:“我不想让她死。” 容七转过身,瞧着南承安低沉的眼神,算是确认了之前的猜测。 显然,羡九于百里优来说,是懵懂的情愫,但反之,百里优对南羡安来说,简单吗。 容七说不清对南承安是什么感受,很是复杂。 “但,我此行目的并不是此。” 他看着容七,目光诚恳。“我想让你,保护她。” 现在他是否该庆幸南承安不是劝他放弃的? 容七淡目,挽着笑意。“不用你提点,我自会保护她。”又补了句。“无论她是谁。” 南承安淡笑,没作声,或许是为了让他更好的了解百里优,南承安自顾自的讲了很多关 于百里优的事情,她喜欢在藏书阁看书,喜欢荡秋千,特别喜欢荡秋千时的感觉。 她好友不多,也就沉水香与柳云,所述的沉水香与容七认知倒是无差,但提及柳云时, 南承安却提了很多,柳云性平淡,不争不抢,之所以坐上坊主,完全是因百里优。 因柳云失踪是在无忧谷,他失踪此事,南承安一直抱有怀疑态度, “柳云为人小心谨慎,能藏心事,若他还活下来,势必是要见她的。” 随之,南承安说了很多关于百里优的事情,容七虽不全信,却也了解百里优不少。 百里位于蜀地,以剑术著名于江湖,历代家主均天资聪颖,习的一手好剑法,而上代庄 主百里琰更是聪颖过人,几将百里家推向巅峰,但后来却不知因何缘由,百里琰性情大变, 再不思武林大业,而是专注教导他的女儿,百里优。 百里琰生有三子,嫡长子百里锦,嫡女百里优,长女百里羽。 但这三人之中,百里琰尤为疼爱嫡女百里优,更是将毕生所学都传于她,甚至不惜与家 族长老撕破脸面也要推百里优坐上家主之位,但百里优却在登位前夕神秘失踪,百里琰推测 是有人故意为之,甚至怀疑到自己儿子百里锦头上,而百里锦为了证明自己对家主之位并无 觊觎,自废双腿不能行事,经此后,百里琰深受打击,不久便忧闷而逝。 而百里优未失踪前,甚至在未遇到南承安之前,一直都是与柳云有着某种联系。 按照南承安的话来说,柳云算是百里优见到的除父兄之外的第一个男人。 百里优造就柳云,柳云成为百里家的眼线,两者的关系,仅限于此。 言语之中,南承安似对那位柳云有隐瞒之事,所以他对南承安突然的坦白,没个头绪。 尤是南承安后来与他说。“你,务必要把言姑娘带回来。” “还有,百里优绝对不能登上家主之位。” 这句话,容七想了很久,但仍是没想出头绪,期间,南承安再没来探望过他。 反倒是南棠莲,经常像是唠嗑似的,每天都来找他聊天。 谈的也不过是江湖小报上记载的,比如江南名楼天香阁失火了,闻人山庄遭盗窃了…… 等等诸如此类的,容七实在没办法去忍受南棠莲嘴炮起来,经常装睡的无视她。 南棠莲问他。“表哥,你有这么讨厌我吗?”还瘪嘴的装委屈。 他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又怎会拿不住南棠莲这小孩子脾性的小姑娘,三两句话就哄得她 开开心心,南棠莲笑的时候,容七忽然感到淡郁,寻常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该这么笑起来的。 可百里优呢?十四年前,她亦是这般年纪,会这么笑吗? 而提到笑,他貌似想起,自出了无忧谷,她与他相处数日,又笑过几次? 闻人山庄也好,漠北也好,她跟在自己身边……太过于勉强了啊。 三日后,殷灵素依照约定来到牢狱,给他带来了离魂丝。 花红叶黑,闻之有异香。 ☆、心脉 晚渚行舟,又有江雾加持,容七再回碧江渚时,没人在意渡口多出一只船。 江天一色,碧江渚仿若竹色,数十位药童都在拨弄着手里的药草,翻过竹篱墙,容七窜进药庐的偏处,七拐八拐间,终是在上月处寻到了紫瑶。 委实的,他饶是对不住紫瑶,但除了紫瑶,在碧江渚能带他去见百里优的几近没有。 便是对不住紫瑶,便是自己负心,可无论如何,离魂丝一定要让言无忧重新记起他来。 暗调气息,他跨过亭栏,走向紫瑶,而听到声音,紫瑶亦回首。 看到他的瞬间,很是复杂。“殷相公,你回来了。” “嗯。”容七等不及的拿出怀里的离魂丝。“离魂丝,我拿到了。” 目光延至他手心的离魂丝,该是几日赶路,离魂丝即将枯萎成灰。 “殷相公。”紫瑶瞧着他身遭的狼狈,淡叹着。“你一定要这般做吗?” 让百里优记起他,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容七犹豫,点头。 “当然。” 听言,紫瑶敛眉,素袖抵着心间,似这般便可抵消她心底的愧疚。 紫瑶又定瞅着他。“你既已决定,我不便说什么。” 短暂沉默后,紫瑶领着他绕过众多药童的地儿,穿过竹屋素竹,带他去见百里优。 期间,紫瑶神态有些奇怪,容七却不曾起疑,江南几日相处,他能摸清紫瑶的脾性,她面冷心热,吃软不吃硬,甚至有点无知的善良,诚然,他再潜回碧江渚时,是又利用了她。 越过拱门,紫瑶领他来至那扇门前,离的愈近,他心绪甚是浮躁。 “殷相公。”紫瑶轻轻推开门,朝他道。“姑娘睡的熟,您请慢些。” 深深的呼口气,他略敛眉目,才踏过门槛,悄然走进房门,随即阖紧门扉。 房内好静,搁在床榻边的小药炉燃着细香,周遭都荡着淡香。 他目光稍延,便看到静躺在软榻歇息的百里优,薄被几乎罩住她全身,可纵是如此,她面色仍惨淡的紧,唇色素白,仿若下瞬便要消失一般。 走上几步,他稳坐在榻边,静视着她,心底更是乱的发躁。 她沦落到此地步,该是他的错,该是他的错啊…… 触及他眸里的伤痛,紫瑶敛下眉目,缓步走至他面前。“殷相公,离魂丝交予我吧。” 若想破除催眠术,需将离魂丝碾碎再辅以药草熬成药汁,经三日后,才能完全破除。 见紫瑶如此,容七便将离魂丝交予她,而拿到离魂丝,紫瑶没立刻离开,反倒是握紧离魂丝,问着容七。“殷相公,为何执着于记得与记不得?” 听言,容七无奈的苦笑。“我也不知,但我想,该是让她记得我。” 紫瑶再敛眉,没再说什么便悄无声息退出,只余他和百里优。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5 而他就那么定看着百里优,甚是怜惜与心痛,若是他当初去蜀地时,带着她一同前往,或许也不会如此,若是他能及时赶到玉花楼……若是他…… 可世上哪有很多如若,容七叹着气息,回想起他灵素与他说的话。 丝丝相绕的花与叶,红与黑,就这么呈现在他面前。 传说中的离魂丝,他灵素姨硬是偷偷从他娘亲种植的离魂丝摘出来,而对于百里优,殷灵素并无任何敌意,只是将离魂丝交予他。“如果百里姑娘醒了,你便告诉她。虽然她介入了我与承安之间,但事情已然过去了十四年,我不会介意的,希望她能好好生活下去。” 殷灵素给他离魂丝,甚至协助他逃离玉花楼,他对殷灵素怀有感激之情。 略敛心神,容七倾身,在她光洁额头间落下浅浅的吻。“无忧,你会记住我的。” 就这么他守着她,时光漏隙,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暮色四合,他坐在榻边,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寻常,比如紫瑶去熬药的时候太长了些,再比如……容七瞧着无忧,心下恐惧几分,探至她鼻下。 气息略有略无,教之之前在淼香子林见到的,更为虚弱。 而想到淼香子林,他脑海一阵抽痛,心间满溢出难以名状的疼痛,像是……幻觉。 幻觉?容七偏首,看向药炉上方飘着的腻香,似明白什么,连忙封住自个儿的穴道,又封住五感,极力想挣脱那被香气所束缚住的五感,但却没什么变化。 “容七。”有人灭了药炉里的火,缓道:“我是否告诉你,别回碧江渚了。” 声音从外室传来,容七偏首,便看到一身玄衣的百里寒,面无表情。 也只一瞬,容七便想通,想来在百里优醒来后,他见也只见一面,之后他想再见百里优,无论是紫瑶还是百里寒都无法答应,说到底是她只醒来一次吗?淼香子林的终归是幻觉。 想此,他唇边挂着无奈的苦笑。“你与沉水香联手了吗?” “谈不上联手。”百里寒缓走向他。“她想要姑姨醒来,而我也希望。” “我倒是忘了。”容七背对着他,悄然探出折扇,瞧着窗外竹色。“你也是百里家的人……”语气陡然凌厉了些。“也该是希望无忧回百里家。” 话毕,他面容淡沉,身形迅快的将百里寒逼至墙边,以扇面扣住他咽喉。 缓悠悠的问他。“我说的有错吗?” “自然没错。”百里寒平视着他,开口道。“可容七你不能自私。” “我自私?”他怒气尽现。 “你很自私。”百里寒直视着他,饶是坚定的告诉他。“言姑娘是我姑姨的事实,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是百里优,有她自个儿的家人,她有自己的生活,但为何你始终要执着于她记起与否?她便是记起你,你教她该如何自处?”说到此处,百里寒心绪大动,朝容七喊道:“你是玉花楼的少主,比她小了多少岁不说,就凭你与我平辈,你断然不可与我姑姨在一起,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为何苦心积虑的让她记起你?你自己有想过吗?” “她记起你,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百里寒太懂了,容七与他姑姨隔着的算是年龄,但更是辈分。 光是这点,容七绝不可在百里家立足的,也不能在江湖上立足下来。 “可……”容七的气势减了不少。“那又如何?”那声息微弱的很。“那又如何呢?” 细致的眉眼有了愁绪,容七收回折扇,猛地出招,暗器尽数落在床榻上,此时幻觉已然消失,那躺在床榻上的不过是人偶而已。“我想做的,不过是带着无忧离开。” 他跨过门槛,百里寒却伸手拦住他。 容七回首。“你想拦住我吗?” “可我拦不住你。”百里寒摇头,伸手给他指向一处。“她在那里,沉水香在照顾她。” 素袖轻揖,他淡着话。“多谢。” 瞧着容七头也不回的朝那处走去,百里寒竟觉得自己好笑起来。 百里优的身份与辈分,容七又何曾不知晓呢?自己提这些,无非是给他添堵而已,他故意说此,给容七添堵的缘由,百里寒偏首,瞧着那一道素衫消失于拱门后,复杂难解。 循着竹廊弯路,于一清净处,他见到了守在门外的紫瑶。 紫瑶见到他,半是惊愕半是内疚,但仍是拦住他。“殷相公,您不能进去。” 他声沉。“我便是进去,又如何?” 略敛眉目,紫瑶亦是婉拒着,可就在此时,里面的沉水香却发了话。“让他进来吧。” 听言,容七收敛些自身的戾气,目光敛下,缓缓推开门扉,随即反手关上门扉。 甫一进屋,他便问道浓郁香气,有之前的教训,他迅速凝住呼吸,防止再被陷入幻觉。 见此,沉水香嘲弄的笑。“你不必如此谨慎,我便是害你,也不会害优。” 屏着呼息,他才真真切切的看到百里优。 她躺在床榻之上,眼眸紧闭,半掩在薄被的脸容仍是惨淡,细软的发散在枕边。 而沉水香呢,手拿着微湿的软巾,正给她擦拭着手臂,榻边则搁置着空药碗,碗里仍残着药渣,看样子离魂丝已被无忧服用下去,容七这才放下心来。 “我不懂。”容七瞧着沉水香,道出自个儿的疑惑。“你为何设局让我去拿离魂丝?” “据说,全岭南就此一枝,而且是殷楼主费尽心思才得到的。”沉水香拿起离魂丝,嘲弄的笑。“由她最爱的儿子夺走她最喜爱的离魂丝,然后给她最讨厌的人身上……”目光微转,她又道:“我倒是想看看,心高气傲的殷楼主会不会气病呢?” 沉水香在恨着殷灵九,这种恨之入骨的神情在她诡异的脸上更为可怕。 “便是如此?”容七看向百里优。“你就要用无忧来利用我去玉花楼偷走离魂丝?” 她目光瞧向容七,那张覆着花纹的脸近乎扭曲起来。“是又如何?”她起身,走至容七面前,缓缓道:“而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我发过誓,当初害优失踪的人,我都会一一让她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容七面无表情,定定凝视着她。 缓缓道:“若是按你这么说,那当初默许把她藏在无忧谷的柳云公子,也是从犯了?” 提及柳云,沉水香奇怪的看着他。“你在说些什么?” 好半晌,她才出声。“柳云,他……” 接下来的话未说出口,毫无预警的,一道人影闯了进来。 青袍裹身,发丝挽髻,腰间挂着玉笛,风卷着衣袂衬着他仿若谪仙。 是南承安。 ☆、劫数 容七知道是南承安,可总觉得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6 哪里不对。 紧接着,紫瑶慌忙的跑进来,神色匆匆。“师傅,我拦不住他。” 沉水香沉下脸,道。“退下。”紫瑶便退下。 青袍客看着沉水香,仅是瞬间,便把目光移向床榻上的百里优。“让我看看她。” 听言,沉水香却是笑的凄凉。“看她?” 青袍客略低头,而沉水香面容阴沉的紧,出招之狠连容七都有些惊愕,不知何时出现的青缎剑架在青袍客的脖颈,锋利的剑刃只需一刀,便可结束他的性命。 “是谁给你的勇气踏进我碧江渚半步?当初,你把优逼到绝境时,想的是什么?!”沉水香压抑着自个儿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质问着他。“你不是说要娶她要对她一生一世吗?可结果呢!你还不是被那贱人勾引上了床,若不是因此,优会被你害成这样么?” 提此,青袍客并未说话,只是沉默的重复。“让我看看她。” 而沉水香情绪早已不稳定,拿刀的手颤抖着,恨不得下一瞬就能手刃他。 “是谁让你踏进我碧江渚半步的?”她克制着,不断的质问着青袍客。“为何,你要这样对待她?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为何还要糟践她?她可曾有半点对不住你?” 沉水香极为愤怒,无意间瞥到南承安腰间的竹笛时,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既然与那贱人成亲生子,又为何留她送给你的竹笛?” 南承安下意识的握紧玉笛,而沉水香直接挥剑,南承安见此,这才错乱的回招。、 论武,沉水香自然敌不过他,但论小计谋,她倒是更胜一筹。 再回神时,玉笛则被沉水香握在手里,她道:“这些年,你倒是用情颇深。” 南承安才有些惊慌,他与水香说道。“水香,把它还给我。” “还给你?”沉水香讽刺的笑,质问着他。“那又有谁可以把原来的百里优还给我?” 说罢,便在南承安的眼前,将手中玉笛猛地朝地上一扔,用力之猛,让玉笛碎成两半。 玉笛破碎,就在此时,原本躺在床榻间的言无忧忽然有了动静。 声调虚弱却有力的制止乱糟的场面。“水香……水香……” 听言,容七偏首,定瞧着百里优,与此同时,百里优不经意间与他对上视线。 见到她说话,容七傻愣着看着她,可百里优眉间蹙紧,身子不可遏制的往外倒去。 “无忧!”他顺势抱住她,心底的恐慌慢慢蔓延。 百里优靠在他怀里,气息紊乱,丝毫没注意到容七。 反倒是看着沉水香和南承安,唇边泛着笑。“水香……咳咳……”趴靠在他胸上,她气血攻心,硬生生吐了口血,血迹浸染着容七的衣袍。 见状,沉水香哪还能淡定,似是想到什么,直接把着她心脉。 把到脉搏时,沉水香脸色刷白,声也颤着。“心脉怎么……” “水香。”她每说一句,便会咳出一口血,很是艰难,接着看着南承安,眼眸已然无波。 “我在。”见她又咳出血,沉水香近乎哀求。“优,我在的。” 百里优微偏首,瞧着沉水香淡着笑。“水香。” 所把的心脉虚无,身为医师的沉水香更晓得这代表的是何意思?若是心脉都没的话……沉水香的心揪的好紧,勉强的笑着。“我会一直在的,优,你一定会好些起来的。” 接着,沉水香又转头看着南承安,怒喝道:“南羡九,若是优活不下来,我势要杀了你!” 南承安面色更为不堪,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百里优,百里优却未转头瞧向他,只是呆望着沉水香,嘴角仍是淡笑着。“水香,我真的很想你了。” 她慢腾腾的伸出手,握住沉水香的手,声音愈发虚弱。“柳云他……” 提及柳云,容七却不知为何自个儿心底有些发酸,他眉皱的好深。 “柳云他……”百里优眸光渐淡,声音愈淡。“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沉水香握紧她的手,声调颤了几分。“柳云一定不会生你的气……” “咳咳……”百里优咳嗽的更厉害,咳出的血愈多。“他会生气的。” 沉水香整个人儿都几近崩溃,作势要喊药童过来,却被百里优制止。 “水香。”她偏移眸光,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想伸手捉握住那缕春光。 百里优笑着,她缓闭上眼,无力的手慢慢垂下,声音愈来愈小。 她的话回荡在房里。“我很想你啊。” 似不敢置信,沉水香惊觉她的气息微弱,瞬间,她脸色比百里优的还惨淡。 好半晌,她勉强的笑。“优,你又睡了是吗?我知道的,你又想装睡了。” 可她这笑,却比哭更为难看,说的话,也没人回应着。 几乎是瞬间,沉水香一把把百里优拥回来,没半点声响,只是紧紧抱着挚友。 好半晌,才有人出声。“她心脉断了。” 沉水香猛抬眸,却见容七神色泰然的与她说话,气更为不顺。 “你闭嘴!”接着,沉水香似是想到什么般,目光凌厉的很,并质问着容七。“我知道了,你是来杀优的是不是?我早就该看透的,你与南羡九本就是一路货色!” 闻言,容七脸色甚暗,而南承安的脸色却是无关紧要。 像是联想到什么,沉水香将百里优安置好,抽出青锻剑指着南承安。 “今天,我便要杀了你!” 剑势疾快,南承安没想躲开,反而是连眼也未眨的静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可剑尖却在南承安额前停下。 一条细丝缠绕在剑身,使沉水香再使不出任何力气。 竹檐上挂着的风铃,荡出清脆的乐音。 “沉水香。”南承安喊着她的名。“你这暴脾气,也还是不改吗?” 说罢,南承安便睁眼,只是这次睁开的眼眸,却是通红异常,可除了红眸,沉水香更是惊愕他撕下面具后,露出的容貌。 沉水香很惊讶。“柳云,怎么会……” “抱歉,我不是柳云。”红眸青年莞尔一笑,接着自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自顾自的走向内室,看见容七淡着笑。“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来重置百里大小姐的命格。” “命格?”沉水香不懂,她快步拦住红眸青年。“你说的到底是何意思?” 见沉水香如此反应,红眸青年倒是笑笑。“在下白芜,是十四年前接管百里大小姐命格之人。我想说的是,当初有人偷了百里优的命格,我来到这里,只不过是原物归还罢了。” “你说她的命格被人偷走了?” 白芜点头。“当然。” 一旁沉默的容七却开口。“他习天谴之术,可以救无忧。” “天谴术?”沉水香转向容七。“你知道天谴术是什么?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7 ” 虽是医师,可沉水香却熟知天谴术,它起源于蜀地,是以天谴为由,以物换物的恶术。 但施天谴之术,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无论是施术者还是换物者。 而施术者,多是心术不正存有恶念的道士,俗称天谴者。 “真人自是懂得。”白芜看向沉水香,笑的神秘。“水香师傅,也该是知道吧。” “我知道。”沉水香侧首,瞧向容七。“可你为什么知道?你与他做了什么交易?”沉水香冲上前,护着百里优。“你要对优做什么?” “与你无关。”容七摇头。“我不会害她。” “我说水香师傅你啊……”白芜笑的好无辜。“真人自不会伤害百里姑娘的。” 说罢,白芜挥手,那沉水香便软软的摔倒在地。 “唉唉唉,这小丫头真是没变。”白芜笑的好无辜,意有所指。“真人以后可麻烦了。” “想必,我说她没事,你该是不信了?” “废话少说。” “唉唉唉!”连唉了三声,白芜笑的无辜却也让人生厌。“不愧是张兄的儿子。”白芜伸手给百里优把脉,好一会儿,才道。“她自是没事,你不必太担忧。” 容七白了他一眼,重新把过百里优的脉搏后,才放下心来。 “我是不明白。”红眸青年走至榻边,瞧着他怀里的百里优。“你为何相信我昨日与你说的。”稍顿了顿,他瞧着容七的眼睛,悠悠道:“你明明不该相信才是。” “没什么相信与不相信。”百里优的心脉确实在慢慢复苏。“世间千奇百怪之事,很多。” “你想知道?”白芜略挑眉。“沉水香的反常。” “还有百里姑娘。” 白芜揶揄的笑。“这回倒是喊百里姑娘了?” 容七脸沉,教白芜及时收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能接受了吗?” “毕竟,百里优会落此下场,与你身边之人脱不了干系。” “说。” 白芜并未搭话,反而看向百里优,继而道:“有人来求我,让她消失,而我也答应了。” 有人以白芜无法抵抗的诱惑来与他做交易,白芜没抵抗住,所以想让她消失。 但后来,白芜发现一件事。 “我们天谴者,虽造恶多端,却万万不能与天道作对。” 很显然,白芜做错了。 ☆、萍水相逢 一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沉水香照顾着百里优,药童们依旧是捣药晒药然后熬药,碧江渚一片安静祥和。 但江湖却不太平,江南屡现命案,前去调查的武林高手全都死于非命,江南十里坊更是多事之秋,天香楼莫名失火,掌事的大姑娘下落不明,而闻人山庄更屡次传出很多流言。 可讨论的最多,还是属百里世家,因楚江渚事务全权由百里寒暂时掌管,诸多江湖人士表示不满,并指控百里世家独占着楚江神医沉水香,到最后,沉水香实在受不了整日的吵吵闹闹,便告诉前来求医的人,百里大小姐已然出现,为她治疗期间,均不接受任何求医。 这下子,江湖又是一阵热闹,对那位失踪十四年又重新出现的百里大小姐很是好奇。 而容七晓得,自个儿不能再待在碧江渚了,无论是沉水香的不欢迎还是他自己的尴尬。 他算是想的明白,无论言无忧是不是百里优,百里优是不是言无忧,他亦不可能再如之前一般,与她相处,他希冀的,也不过是见她一面罢了。 但此希冀也成泡沫,易归人来信与他,说大姑娘失踪之前,给他留了封信。 信里内容有说,若她失踪三日,便要联系容七,有关乎性命的事情他需要知道,但具体是什么,信里未言明,而落无欢也因此来到了江南,正等着容七回去。 所以,他不能再逗留在碧江渚了。 河畔竹亭,小竹桌上摆置着淡茶,容七屈膝而坐,面色沉静。 “你真的要回江南?”百里寒显然对他的举措有些愕然。 容七抿着笑。“难道,你还想让我留在这里?” 百里寒眼眸微垂。“何必来取笑于我。”手握着茶杯。“姑姨醒来,锦叔该要来了。” 转首问容七。“你该知道我锦叔是怎样的人。” “我知道,”容七颌首。“他是百里姑娘的兄长。” 百里锦,是百里优的哥哥,自幼聪颖非常,成年后亦是痴迷于武功,不近女色。 但是对于自个儿的亲妹妹却是宠溺的不像话,百里琰将家主传给百里优时,百里锦没半分反对,甚至支持,而百里优失踪期间,由于百里琰的怀疑,百里锦为证明自个儿清白,倒是狠心的自废双腿,之后百里琰逝世后,百里锦更是把权力交握给百里羽。 “所以。”容七嘴边挂着知趣的笑。“我会离开,与百里姑娘再无任何纠葛。” 容七的态度转变之快,反倒让百里寒有些不知所措。“你回岭南吗?” 他摇头。“我会去江南,最近的事很棘手。” “听说,天香楼出事了。”百里寒道。“掌事的姑娘也失踪了。” 容七没否认,倒是让百里寒说了很多。“那掌事的姑娘手里握着很多把柄,她这一失踪,很多与她有交易的江湖世家也都聚集到江南,怕自己肮脏的交易被公布于众。” “所以呐。”容七揶揄的笑。“我要去江南,帮你掩盖你肮脏的交易啊。” 无视他的揶揄,百里寒道。“此消息三日之内,便传至江湖各处。容七,你该小心点。” 听到不远处有人走来,容七侧过脸,瞧到闻人静,又看向百里寒。“你也该小心点。” “小心什么。” “明知故问。” “容七,她不会信的。” “你不说,她永远不会信。” 说话间,闻人静已然来至竹亭,而容七也适时的敛袍起身。 “小竹亭美景甚好。”容七淡着笑,打趣的朝闻人静道。“大小姐,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容七要走,闻人静有阻拦之意,却因百里寒在场,遂作罢。 此时,江面正起大雾,碧江渚周遭像是浮了青雾,有些冷意。 百里寒未多言语,是闻人静先说了话。“你最近很忙?” “算是。”毕竟碧江渚的事务现都交于他打理着。“不过,也不算很忙。” “嗯我知道。”闻人静低着头,没敢与百里寒对视。“我……最近好似都没瞧到你了。” 向来对他张牙舞爪的闻人静,也有这般沉默的时候,百里寒不知是喜是忧。 “百里寒。”思考很久,闻人静抬眸。“我有话与你说。” 百里寒知晓她要说什么。“你说。”却仍是希冀着不是自个儿猜测的那版。 茶渐凉,而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8 闻人静却纠结的不知从何说起又或是从哪结束。 最后,她只得坦白。“我希望,我们成亲能晚些时候。” 上次因言无忧已然延迟三月,此次闻人静提出再延迟婚礼,百里寒能想到她的理由。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可他仍是希冀着。“如果没个理由,我没办法答应。” 闻人静点头。“我有要去确认的事情。” “能否告诉我。”百里寒眉头紧皱。“是什么?” 她垂首,微摇头。“你若是不答应,我……” “你便不嫁我是吗?”最差的也不过如此。 “百里……” “我答应。” 听到他答应,闻人静心底却也不似想象般的高兴。 私心说,百里寒对她并不差,甚至算是模范未婚夫,但她总觉得……她不适合百里寒。 至少,在她没弄清自个儿的心意来说,她并不适合做百里寒的妻子。 而百里寒呢,只是瞧着江面缓缓的波浪,沉吟半刻才提话。“静儿。” 这是百里寒首次喊她的名儿,如此熟悉的声调于她来说,却是没有来得心悸。 “你知道的。”他声调微哑,说的尤为认真。“我很喜欢你。” 喜欢?喜欢……似有一瞬间,闻人静听到自个儿心脏的跳动,她不知是震惊还是其他。 百里寒喜欢她?她之前认为,百里寒愿意与她在一起,不过是因家族联姻而已。 可现下,百里寒喜欢她? 她需要回应吗?她该怎么回应?一瞬,所有的问题,都窜至她脑海。 “所以。”百里寒似未受影响,淡定的敛袍起身。“这是我放任你的理由。” 微风过来,百里寒扯下自个儿的披风,覆在她身上。 之后,便离开小竹亭了。 而闻人静,却第一次为百里寒心乱了。 为情所扰的,又何止她一人呢。 药庐。 容七仍想着,与百里优见上一面,所以他来到了药庐。 庐内遍植药草,有抽绿,有微白淡着红。 他很想再见百里优,但也仅限于想象,说他懦弱也罢,胆小也行,他却不敢再见到她。 那日,在未到达碧江渚之前,自称白芜的天谴者找到他,然后与他说天谴之事,说了很多奇怪的事,其实他对张氏血脉什么的,并无任何兴趣,只是最后白芜说了,可以救无忧,所以容七没半分犹豫,他选择相信天谴者。 再最后的最后,在碧江渚的药庐里,在沉水香昏迷之后,在白芜解释所有之后。 他仍是愿意与白芜做交易的。 “所以,为了百里优的以后,你舍弃你的眼睛,值得吗?” “若是我的眼睛,可以换的无忧,便是舍得的。”容七低眉瞧着百里优,淡着话。“可我不明白的是,以我的眼睛来换无忧的命,于你来说,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吗?” “不。”红眸青年看着他的那双深色眼眸,说的缓慢。“是我赚了。” “我的眼睛这么值钱吗?”容七反问。 “自然。”红眸青年指着自个儿的红眼睛,道:“我很想有双你的眼睛。算是赔本,也算是贿赂,也只希望以后,真人倒是认我这个人情。” “你喊我真人,倒是喊得顺口。” “哈哈……”白芜神秘的笑。“请您以后,万要手下留情,留我这条性命。” 白芜口口声声喊他真人,他也是不懂白芜是何意。 正寂静时,有人出声。“你又来了。” 便是不回看,容七听声,都知晓是谁可以这般与他说话。 可也得尊重的回答。“沉前辈,不是也来了吗?” “我自个儿的药庐,你还不允我来吗?”沉水香冷哼。“我不来,指不定你要做什么呢。” 沉水香虽不是好脸色,可言语之间也算是对他温和起来。 “沉前辈在这里,我又能做些什么。” “难说。” “或许吧。” 许是心软了些,沉水香问他。“听紫瑶说,你要回江南了?” 容七颌首。“江南有些事,需要我处理……” 他话未说完,夹杂着药草香味的风吹来,竹檐上的风铃响起。 自然的,容七循声望向庐内,而毫无预警的,一抹人影出现在他视线内。 弯弯的眉,淡色的唇,水盈盈的眸儿,她披着素淡的披风,披风连帽罩着她的发。 身边有紫瑶照顾,像是出来散散步。 算是不自觉的,容七朝她的方向迈出一步,而沉水香却拽住了他。 “不要再见她了。”他回首,沉水香微摇头,又重申一遍。“她是百里优,不是言无忧。” 甚至直戳他的痛处。“何况,她不记得你。” 她不记得容七,也不记得所有人,容七说不清这是该庆幸还是该作何表示。 容七抬眸,看到她亭亭立于药庐里,淡愁凝着秀容,似在想些什么。 忽然间,药丛间飞出一只小虫子,引起百里优的注意。 她抬眼看去,就见药庐竹廊处开着不知名的朵朵繁花,或白或紫,又或是两者皆有。 视线再移,她便瞧到一位俊俏的青年立于那处,落拓的青衫颇有几分江湖气息。 在碧江渚待着,百里优从未见过他,遂道:“你是来求医的吗?” 闻言,青年敛神,淡摇着头,悄然离开药庐。 百里优奇怪,可奇怪的是,随着青年的离开,她愈觉不舒服。 “姑娘你怎么了?”紫瑶连忙问道。“可是哪里又疼了?” 不是头疼,亦不是身体疼痛。 百里优抬手,手心按在她心口处。 仍淡着话。“我没事。” ☆、萍水相逢 060 行去江南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独身行舟。 弯月与白芦花,江面上漾着凄清气味,都教他心底都有些缺缺然。 多月前,他行舟前去江南,又或者去岭南,身边都还有八姝以及……无忧她啊。 容七枕着臂,仰望着弯月,心绪很乱。 白日里,他见到了言无忧,也该是百里优,可透过那双眼眸,他只读到了陌生。 私于心说,他希冀着百里优见到他会有不同的反应,但很可惜的是,她看着自个儿的眼神与她初醒时看到沉水香时无异,均是陌生,甚至陌生里还有着戒备。 而白芜也没给个解释,只是说应该不会有差错。 应该……容七淡摇头,瞧着静谧江景,倒是想喝些美酒来消遣下时光。 而很显然,沉水香让他走时,给他备下的并没有美酒。 “容七,我承认你很喜欢无忧,但言无忧已然消失了,百里优不会是她。” “你离开,于优来说,于你自己来说,不就是最好的吗?”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89 只要你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我保证,她将很安乐无忧的活下去。” 沉水香的话,仍印刻在他脑海里,他救百里优,为的难道不就是她无忧的活下去? 容七闭上眼眸,便不再去想脑海里杂乱的声音。 可愈不想,脑海里却老是响起那些声调,那些人无不告诉他,百里优不是言无忧。 他心躁乱的紧,想醉倒却没个烈酒,着实有点……恼啊。 翻来覆去,容七始终不能摆脱自个儿的躁乱之心。 他能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呢。百里寒与他说的,他又何曾不知晓,不明白到透彻? 百里优高他辈分,他知道,知道,比谁都知道! 当然他也知,若是百里优恢复记忆,记起与他的过往时,她的烦恼比他更甚。 他想让她记起,却又出于理智,又不想让她记起他。 所以,他想回江南,让他自个儿能理清思绪,到底该拿什么身份去面对百里优。 容七起身,压抑着内心的躁郁,平稳着气息。 或须臾,或更久,待他耳畔时能听到白芦花间的飞虫时,才缓缓睁开眼睛。 可一睁开眼,前方船篷挂着的暖光便刺着他的眼眸,教他下意识的以手挡着眼眸。 船篷停下,船上的人拿起船头上的小灯笼,踏上了容七的船。 暖光里,容七认出来人。“闻人静?!” 来人将小灯笼挂在容七的船篷上,缓解下身上的披风。 她笑的好甜美。“你认出我了啊。” 说罢,敛裙便在他身边坐下。 容七稍离些,不解道:“你和百里的婚期将近,怎么离开碧江渚了?” “百里答应我了。”闻人静侧首,正对着容七。“他会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考虑。” 考虑?容七不用想,都晓得百里寒又做什么愚蠢之事。 闻人静又道。“我想和你一起去江南。” “不行。”容七立刻拒绝。“我去江南处理事情,你不适合。” “我想去。”闻人静忽然拽住他,说的认真。“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可以。”容七只得找借口。“你哥不会同意你和我一起去江南,况且你现在是百里寒未过门的妻子,与我同行,于理不合。” “之前,我与你同行,也没人说什么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闻人静几乎要挨着他。“现在的你我,和之前,有何不一样?” 容七从未见过这般的闻人静,她面色沉静,瞧着他的眼神,很是深沉。 喉结微动,容七硬压着浮躁心绪。“就是不一样。” 接着,便站起来,想离开此处。 闻人静忽然道:“你如果不带我去江南,我便从这楚江上跳下去。” 脚步略顿,容七停下脚步。 见此,闻人静胆更大些。“你若是救我,便是应允带我去,你若是不救……权当我死了。” 言到此处,闻人静站起来,解下披风,毫不犹豫的便想往江里跳下。 在闻人静意料之中,容七制止了她的愚蠢行为。 逆着光,他眼底无奈尽现。“别再轻贱自个儿的性命了。” “只要你答应我,别丢下我。”闻人静看着他,然后伸手反握住他的手,继而道:“我与百里说的很清楚,也想与你说清楚。容七,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周遭无人,美貌女子朝他告白,若是以往,他该有回应的。 但……容七抽出自个儿的手,直直断言。“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闻人静早就知道。“我知道你心底有人,但是……我会努力的。” 闻人静也不太清楚自个儿所做之事该如何判定,可百里优已然回归家主之位,无论容七承认不承认,百里优绝不可能与他结合的,那既然如此……她又为何不能努力争取下呢? 当然,她也想试探自己,是否对百里寒有别样的感情。 而容七则又增添烦恼,他叹息道:“我不值得。” “我觉得值得,便够了。” “可百里呢?” “我与他说了,婚期会延迟。” 见到闻人静天真的模样,容七只觉得心累,他想说出那则深藏于心的秘密,便是闻人静初见他时,听到的曲子,并非他所奏,而是百里寒所奏,可百里寒却不想让闻人静知道。 想起就头疼,容七最后丢了话。“婚期延迟不延迟,与我都毫无关系。” 接着,容七掀开篷布,便走进去,闻人静亦跟在后面。 踏进船舱,拿些衣物,容七转身便想走开。 闻人静拦住他。“你不会丢下我吧?” “我只负责把你送到江南,”他半侧过脸,语调有一丝不悦。“其他与我无关。” 然后,他便出船舱,侧躺在船头之处。 闻人静的爱意,是错托了人,而他并非闻人静的良人。 “容七。”船舱里,闻人静出声。“你睡了吗?” 他未作声,沉静的听。 而闻人静也似是知晓他未睡,便自顾自的说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故意接近我,也是为了解忧琴。但有些事,我不知晓怎么和你说,也没办法说给百里。甚至,我自个儿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我想着,如果我在你身边待着,会不会让你……稍微有点喜欢我呢?” “我知道,你喜欢言姑娘。”声又顿下,闻人静道。“可言姑娘记不起你,她现在是百里世家的家主,她……是万万不会和你结合的。” 容七不去听,可脑海里仍是声音,而他也是明白,能为百里优付出的,并非他自个儿。 他问过白芜。“你曾说过,与你打交道是要付出代价的。十四年前,替她去死的是谁?” 这问题,白芜竟也沉默半晌。 “是柳云吗?” “非也。” “那他现今何处?” 淡敛袍,白芜转身,定看向容七。 说的甚是神秘。“他或是死了,也或是没死。”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自楚北渚离开后,原本顺风顺水的路途,因闻人静耽误时候,待他到达江南时,已然四月,比约定的日子要晚些,所以他一到江南,便直奔向十里坊。 闻人静说她暂不想回家,便与他一同前往十里坊。 天色渐沉,然十里坊仍是灯火热闹,这边搭台那边唱曲,好不热闹,也好寂寥。 他方踏进十里坊,有许多认出他的江湖侠士,为避嫌,容七倒是想和闻人静拉远距离,可闻人静倒是熟络的打招呼,适时,听到动静的易归人出现,才算罢休。 一路上,易归人对闻人静的出现很是好奇,多是问他闻人静怎么和他一起了? 看到易归人揶揄的笑,容七并未过多解释,直接托人照料闻人静,便和易归人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0 离开。 绕过水榭阁台,大老远的,容七便看到偏厅灯火透明,非同以往。 易归人解释道。“无欢算出你该今天回来,所以等着你说是要商量什么。” 果不其然,容七推开偏厅门扉时,落无欢恰巧的泡完一壶茶。 见他来,也不慌不忙。“我猜,你们也该是时回来。” 落无欢端坐于厅,眉眼尽是沉稳,神绪尽敛,早无漠北时的稚嫩之色。 容七挂着笑,施施然踏进偏厅,易归人跟着。 像是打趣。“落掌门是闲的无聊,来江南散心吗?” “我倒是想。”落无欢为自个儿斟茶。“我来江南,是为别的事情。” 落无欢接任掌门后,生死门消停了许多,虽然莫清北留下许多祸端,可落无欢也不是善茬,即便处理不好,也不至于专门跑到江南来找他商议吗? “是因天香阁?”想来想去,容七只联想到天香阁。 “不全是。”落无欢淡着话。“还有莫清北。” 可莫清北死在漠北了。“他死了不是吗?” 落无欢摇摇头。“江南近期发生的割喉命案,像极了莫清北的手段。” 一旁的易归人接话。“血尽而亡。” “无论他找没找到容器,若不想枯槁而亡,饮取他人精血是最快的途径……还有,前段时候,我收到宁姑娘的信,她说若是她失踪,便让我来江南找你,并让我带两封东西给你。” 落无欢先从怀里探出一封信。 而后从案底拿出画轴,递给容七。“还有这封画轴。” 画卷搁在案上,缓缓舒展开来,一张泛黄的画卷映在眼底。 卷里的人影也直直的落在容七眼里。 一株红梅在白雪里蔓延开来。 梅下,香炉燃着香,一抹红影轻抚着琴,眼神甚是冷淡。 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姑娘的容貌,与言无忧相似。 可落无欢却道。“这是落仙儿的画像。” ☆、蜀地 画像里的美人是落仙儿。 不苟言笑,眼神冷淡,与坊间描述的并无差错。 在漠北之时,落无欢便提过言无忧的身份,虽未完全确认她的身份,可容七能隐约感觉到,言无忧与落仙儿的关系,无论相貌抑或是玉骨生花。 而今,落仙儿的画像真切的摆在他面前,算是不信,也要信了。 若落仙儿是言无忧的娘亲,那言无忧的父亲便是百里家主百里琰了吗? 可百里优却是百里琰与他结发之妻所出,更是与百里锦是亲兄妹。 众所周知,百里琰的结发妻子是滇西前家主嫡妹,南承安的姑姑南花容,又怎可是落仙儿?可若百里琰并非百里优的父亲,那她的父亲会是谁? 一时间,容七实在想不出什么。 “重点并非言姑娘。”听他分析,落无欢收敛心绪,继而道。“而是,宁姑娘因何失踪?” 容七的视线落在桌上,案上搁置着另一封信。 白纸黑字,写的也只一句话。“不可信之。” 宁姑娘费尽心力写信,寄给无欢,难道就是为了告诉他这句话吗? 抑或,恰是因这句话而失踪的吗? 转头,容七问起来。“归人,你调查过宁姑娘失踪时,可有什么发现?” 易归人唉声。“大火起势太猛,天香楼几成废墟,我去寻过线索,却还未找到什么。” “天香楼失火的缘由,可有些眉目?”容七继续问。“比如,周围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落无欢接话。“失火的原因,我与易兄倒是在查,也在查宁姑娘的仇敌之患。可查下来,她的仇家实是太多,都是她要价过高引起的,想来……”落无欢忽然道。“上次,与你们一起去漠北的闻人家主,在天香楼失火时,倒是也在江南。” 容七却否认。“就算是宁姑娘坑害,闻人也不会因此去纵火。” 俩人又陷进沉默之中,而此时,沉思的易归人倒是想起什么似的,拍着自个儿的脑海,说的声音很大。“我想起来了!” “什么?”容七与落无欢同时问。 “宁姑娘失踪前,曾来十里坊找过我。” “此话怎讲?” “那时,我从楚北渚那里回来,次日宁姑娘就很匆忙的找我,说是有事拜托我。” 容七皱眉。“拜托?” “是啊,我当时也很吃惊,她怎么有事来拜托我?”易归人回忆道。“她说她想去一个地方拜访故人,想让我护送着她去,我应是应下来了,可当天夜里,天香楼便失火了。” 落无欢问。“她有说去哪里吗?” 易归人仔细想着,想了又想。“她说要往北走,但具体哪里,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往北走。”江南往北走……落无欢紧皱眉头,脸色难看的可以。“除了漠北,还有北方?” 烛火四摇,屋内一片寂静,随着一声嗤笑,整个屋里都是无情的嘲笑声。 易归人摸了摸无欢的头,笑的更是无情。“果然还是孩子。” “所以,到底北方在哪?”落无欢一脸不爽。“我又没出过漠北,怎能摸清方向感?” 易归人依旧笑,而听言,容七却回想起之前宁姑娘无意中说的话。 有次,他与大姑娘闲聊时,曾调侃她既然喜爱美人,为何不离开江南出去寻美? “我倒是想。”大姑娘谈起这事,也是不爽。“可出了门便分不清东西南北。若真出了江南,不知道猴年马月我才能回来。所以,你要不把你师弟借我几日,我瞧他方向感挺好的。” 大姑娘总是对易归人有些遐想,但出于其他的考虑,容七拒绝了。 “你们漠北。”容七惊觉。“都是普遍的分不清东西南北吗?” 似被戳到痛处,落无欢脸瞬是红了些,可仍然万分否认生死门弟子经常迷路这个事实。 容七故意没戳穿事实,而是明了道。“我想,有个地方应该能会找到大姑娘。” “哪里?”易归人探头道。 容七抿唇。“七响涧。” 七响涧,确实位于江南往北,但易归人倒是想不通,为何偏偏是七响涧呢? “天香楼失火后,她心腹被杀的被杀,失踪的失踪。若她没死,该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胆小而多疑,她怕是想找个她自己以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而七响涧,应该就是她选择的地点了。”容七知晓的。“七响涧是她故乡。” 易归人一脸错愕。“故乡?” “是了。她曾提过,这点也应该是她失踪前让无欢来找我的缘由。” “她相信你。”落无欢听得明白。“所以,她给你留了线索。” 谈论至此,易归人道。“此事刻不容缓,师兄,我们现在……” “明日。”容七出声,他定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1 看着易归人。“明早,再去七响涧,我有些事要处理。” 说着,他与落无欢告别后,便转身离开偏厅,瞧他离开,落无欢若有所思。 “有什么事要处理……”易归人很不解。 落无欢看向空空的桌案,却是叹声气。“或许吧。” 拿着画轴,容七左拐右拐总算到达一方庭院,顺着台阶上去,他敲了敲门。 “师傅。”他恭敬而礼貌的喊道。“是我,容七。” 听到是容七,屋内灯火一下子明亮起来,过一会儿,门开了。 玉青子披着外衣,打着哈气,似对容七之举很是不满。 容七踏过门槛,顺手关了门,似赔礼的给他倒杯茶。 喝下茶,玉青子道。“你深夜找我,又有何麻烦事需要我出面?” “这次倒不是。”容七摇头,然后淡着笑。“我路途上听说,师傅你年轻时尤是风流潇洒。” “那当然啦。”玉青子咧嘴笑。“那帮小姑娘又写什么了?” “听说,师傅你年轻时潇洒风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瞎说什么大实话!” “……” “咳咳……”玉青子假装咳嗽声,然后谦虚道。“我哪有传的那么神奇,只是会随便画点东西,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还是这么写我哈……” “师傅,你画画很厉害吧。” “必须的。” “那不知……”容七自袖底拿出画轴,在玉青子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展开了画卷。“师傅,可曾见过这幅画?” 瞬间,玉青子的脸色渐僵,没了素日的淡定。 容七肯定。“你知道落仙儿死了,你也知道言无忧的身份。” 画像落款处有玉青子三字,落款附有祭故友落仙儿。 不惧妖女的名声,能提笔画出此画的玉青子,不该只是他师傅简单说说的萍水相逢关系。 他心底知道,这幅画应该是对他师傅造成不小的震撼,这时他也不该再开口。 倒是他师傅,瞧着那画像几乎呆愣。 未几,玉青子终于开口。“你能拿出这幅画,便是我再诓骗你,你也不信了。” “是的。”容七颌首。“所以,希望师傅能解我的惑。” “惑吗?”玉青子淡笑出声,颇是认真道。“那我就与你说罢了。” 接着,玉青子道:“诚然,我在见到言姑娘时,便能把她身份猜出的差不多。”他眼神转向容七。“想必,你现在也已知晓,言姑娘是百里家的人,甚至可能是百里未来的家主。” “毕竟是仙儿的子嗣。”玉青子说着,眼眸黯淡不少。“言姑娘与仙儿长的很像,可她不像她母亲的性子,她母亲啊……脾性很是倔。” 起初,玉青子便是奔着追杀落仙儿的目的而去,不惜扮成书生接近于她,为的便是探出漠北邪术之秘,以及杀了落仙儿为民除害。 但久而久之,玉青子与她相处中,逐渐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甚至因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若台林的命令当耳旁风,多次暗中保护着落仙儿,而命运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落仙儿不被他追杀,终究会被其他门派追杀。 落仙儿没能活下来,她在红石崖上,被闻人远所杀。 自此,闻人山庄成名。 而玉青子则是跑到红石崖底,足足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落仙儿的尸体。 可除了他,另外也有人与他同时找到。 容七问。“是百里家主吗?” “是的。”玉青子点头。“我看到他时,就已然明白了。当初仙儿与我同行时,多次暗中相帮的便是他,而他在崖底抱着的女婴,便是仙儿宁死也要保全的人。红石崖之前,仙儿曾消失过数月,我猜便是那段时候,才有的孩子。” 听言,容七心底疑惑更重,百里优若是落仙儿所出,那她怎可位是嫡女? “你不晓得,百里琰多执念的。”玉青子似能看穿他心底所想。“无忧是仙儿血脉的延续,他既然可以因为仙儿而背叛多年相伴的花容,又怎会让无忧成为庶女?依照他的行事风格算,如果嫡女必须由嫡妻诞下,那只需要把花容的嫡女变成庶女就行了。” “百里羽……”没个心里防备,容七说道。“她才是百里家嫡女。” 事关深藏多年的江湖秘事,容七听完,甚是沉默。 三十年前的落仙儿,百里家主百里琰,江南剑客玉青子,还有滇西家主嫡妹身份的南花容,哪一位单拎出来,都在江湖史册上有着浓厚色彩的一笔。 “容七。”玉青子自个儿坦诚的说完,心里也舒服很多。“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用自个儿的眼睛去看,江湖里最不缺的就是秘密,而百里家并不是唯一。” 人看不到的地方,都有秘密。 ☆、落无宁 七响涧,属江南之北,四月的温润气候养着山茶花,花农在田地里忙着自个儿的天地,而小孩子则成群结队玩耍,纸鸢的线收放自如,犹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忽然,几声嘶鸣声从远及近,花田里玩耍的小孩子朝村头来处张望着。 慢慢的,自村头那处便走出三匹骏马,骑着赤马的易归人跑在最前面,次之是落无欢,跟在最后面的则是骑着黑马的容七。 初到七响涧,正是该安静的观察时候,易归人显然没这个打算。 还朝容七大声喊道。“师兄,我们到七响涧了。” 而很显然,易归人的大喊很容易的吸引花农的目光以及……那些孩子们的好奇。 “少说话。”容七手握缰绳,仔细打量着这处静谧祥和的村落。 而落无欢则慢慢放慢速度,正好与容七落到同行的位置。 目视前方,落无欢问道。“容兄,又在想什么?” 这几日,日夜兼程的赶路,教容七身心俱疲,可脑子里想的事情越来越多。 天香楼的失踪,落无欢的到来,让他总感觉有人在幕后操纵着,待时机一到,便可缓缓的收线,一路上与落无欢虽是相处,但他也仅有八九岁,很多事情只能他自己考虑。 他略回神,缓道。“没什么。” 闻言,落无欢似揶揄的笑。“难道,容兄因为闻人姑娘未前来而惋惜吗?” 江南的第一夜,他就差人去请闻人家的人,来接他们家的大小姐回去,闻人静本不想回去,但最后闻人靖出现后,才把她领回家,次日他们就离开江南,至于闻人静,容七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来七响涧,毕竟明眼人都看出来,闻人静对他有什么想法。 这种想法,也只有容七知道,她错托于人。 该把事情说清楚的应该是百里寒,所以容七途中给百里寒写了封信,劝他早些交代清楚,以防事情出现变化。 “没什么惋惜与否。”容七淡着话,说的风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2 轻云淡。“闻人大小姐有她自己该做的事。” 落无欢再道。“那无忧姑娘呢?” 听此,容七脸色微变,随即平淡下来。 他眼光幽幽。“她不是言无忧,是百里优,还是不要叫错为好。” 像是泄愤似的,说完此句,容七轻踢马腹小跑起来,很快的拉开与落无欢的距离。 明明是八岁的脸,落无欢却露出成熟的眼神。 嘴角带着深意的嘲弄。“到底言无忧,还是百里优呢。” 说罢,落无欢亦驱马奔走,易归人见了也赶紧驾马跟上,直到在一处大院子前停下。 这是七响涧村落里专门留宿外地的地方,勉强称呼是客栈,但其实都是村长在打理,听到他们要借宿,村长也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容七将他们的马系在村长院前的大榕树下,更是引起几个活泼的小孩子偷偷摸摸的看。 恰是日落,炊烟袅袅升起,拿着草料,容七正给马匹喂着,躲在一边的小孩子则看着。 “俺觉得那匹红马好看咧。” “大黑马能吃,肯定能跑,所以大黑马肯定好!” “可俺娘说了,大马会踢死人的,不能让俺靠近的。” 悄悄的讨论声传至容七的耳畔,他循声望去,小孩子立马闪躲,也有不躲闪的看着他。 容七端起草料,朝他们道。“你们想骑马吗?” 几个小孩子争先恐后的举起手来,又随之放下,但始终有个小姑娘举着手。 小姑娘虽穿着破烂衣裳,但他眼中的光亮却是那么闪烁。 容七牵着自个儿的马匹,来到那孩子身边。 弯身问道。“你想骑马吗?” 周遭小孩子都在说骑马容易摔下,会被马踢死之类的恐怖说法。 可小姑娘却坚定的看着他。“想。” 容七勾起笑,一把抱起她,然后在周遭惊呼声翻身上马。 真切的坐在马上,孩子亦是有些惊慌,更多的是惊喜。 容七边握缰绳,边护着小姑娘,柔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小姑娘点头,脸上有着说不清的高兴。 容七道:“那我们这就要走了!” 说罢,他微动缰绳,骏马如同灵性似的,不急不慢的奔跑着。 温和的风,和煦的村落,绕着村落奔跑着的骏马,都无不彰示着七响涧的魅力所在。 绕着村落跑一圈后,容七按着小姑娘的指路,将她送回了家。 小姑娘的家在村西,稍有些荒凉,小姑娘回来时,她家里恰是没人。 容七有些担忧小姑娘的安全,便和小姑娘一起等着她下田劳作的奶奶回家。 期间,有的没的聊的,容七了解到,小姑娘姓宋,单名葛字,是为宋葛。起懂事便与她奶奶生活,至于她的父母,她自个儿也不知道。 而七响涧此地,大多宋姓者,以卖山茶花为主,辅以兜卖小锦囊,而宋葛奶奶的针线活更是一流,说起她奶奶,宋葛总是骄傲的告诉他,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她奶奶一点点做成的。 正说着,竹编的篱笆门推开,映着夕阳余晖,宋葛嘴里念叨的奶奶终于回来,穿着朴素的衣裳,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幸亏身边有人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扶着宋葛奶奶的是位姑娘,她身袭精绣云裳,纯色裙裾被撕下几条布系在宋葛奶奶受伤的腿上,但因她戴着淡色斗篷,所以瞧不清她容貌如何。 “奶奶!”宋葛见到她奶奶像是受伤,冲上去时,她亦注意到身边的姑娘。 “葛儿,这是今日救奶奶的姑娘。”宋葛奶奶这般说着,亦注意到容七的存在,和蔼问道。“不知这位相公,你是……” “在下容七。”容七拱手作揖,礼貌道:“和友人途径此地时,天色已暗,便想在七响涧借宿一晚。在路上遇到宋小姑娘,便把她送回家了。” 宋葛奶奶也是懂礼节的人,又对容七三谢了谢,才算好。 一旁的宋葛倒是对云裳女子生出几分好奇,便问道:“姐姐,你姓什么?” 云裳女略顿,随即摇摇头。 宋葛惊道。“你是哑巴?” “宋葛!”宋葛奶奶训斥道。“怎能以此态度去对待救命恩人?” 被训斥的宋葛嘟着嘴,而宋葛奶奶则挽着云裳女的手,和蔼道。“姑娘,你别生气。” 云裳女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打个手势,想要离开。 见天色已晚,怕云裳女有危险,宋葛奶奶想挽留云裳女,但瞧瞧自个儿家破败如此,连给救命恩人床铺的机会都没有,便忽然看向容七。“容相公,你瞧天色已晚,我老婆子家破败的很,不适合姑娘她住宿,你看能不能帮我个忙,把姑娘领到宋村长家借宿一晚,宋村长与老婆子熟悉,你与村长说老婆子,让他为姑娘腾出一间房,你看可以吗?” 容七倒是没反对,反正帮人也是帮,可云裳女听了,却是摇头,甚至有几分局促不安。 云裳女的不安,宋葛奶奶看在眼底,便宽慰道:“姑娘莫怕,老婆子不会害你。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你独身一人,又该往哪去借宿?老婆子我腿脚不好,没办法亲自送你去村长那里借宿,我瞧这小相公倒是靠谱,你别怕。” 思衬会儿,云裳女淡点着头,算是勉强同意。 安顿好宋葛奶奶,容七与云裳女前后的离开院子,等她出来,他牵着马早已等待多时。 见天色已晚,容七便提议骑马回去,云裳女答应是答应,但却不敢靠近马匹。 姑娘又想靠近马匹又害怕靠近的姿态,尤是好笑,过一会儿,云裳女仍是敢动不敢动,容七觉得这姑娘有些好笑,但也不敢笑出来,只是装作顺手帮她爬上马背。 终在马背上稳住,云裳女才沉下心来,略侧过身,便瞧到容七落在她身后。 握紧缰绳,容七俯身道。“姑娘,失礼了。” 言罢,容七便挺坐马背上,一手搂住她腰间,一手扯着缰绳旋身,朝着某处奔去。 青烟缭绕,与远处黛山似融于一体,山茶花从他眼边掠过,淡淡香气萦绕在他鼻尖。 晚风吹拂着身前女子,她戴着的斗篷迎风而立,遮住她神秘的面容。 她虽未说话,但容七却总觉得眼前的姑娘与言无忧有些相似……甚至……容七微摇头,握紧手里的缰绳,想甩掉自个儿脑海里的妄想,这里是七响涧,与蜀地与楚江渚有千里万里,百里优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 他正想着,此时一道身影骑着马,亦朝他飞奔而来。 敛着神,容七微扯缰绳,及时停下,而那人亦停马,很是惊愕。 惊愕之后又是惊喜。“容七,你真的在这里?” 容七淡挑眉,有些无奈。 因为来者,正是闻人静,本该待在闻人山庄的闻人静。 闻人静自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3 然能看到与容七共乘一骑的姑娘。 娇态曼曼,即便戴着斗篷不言不语,闻人静没由来的感觉到压力。 瞧闻人静如此,容七解释此况,生怕又扯上什么麻烦。 闻人静听了,便不太在意云裳女。 反而开心道。“容七,我大哥也来了。” 闻此,云裳女略低首,不知怎想。 闻人静没骗他,回宋村长家时,在院落的榕树下,便见闻人靖的身影。 一身玄衣,犹如八百年没换似的苦大仇深的眼神。 “静儿。”闻人靖亦看到自个儿妹妹。“过来。” ☆、分房而睡 暮色四合,安静祥和的村落进到夜晚,各家各户都点起了灯火。 一盘透着饭香的鸡搁置在桌前,还有几碟农家特有的土菜,甚至厨房还传出浓香。 易归人吞了吞口水,但仍是没动筷,悄悄打量着周遭似凝滞的气氛。 一边是淡着脸的容七,一边是脸沉的闻人靖,这要夹菜的筷子,易归人是拿不动,好好的一顿放竟然就……他正想唉声时,却听到孩子的嬉笑声。 接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牵着云裳女的手走进来,脸红彤彤的,与她有说有笑。 小男孩是村长的小儿子,他出去归还玩伴的纸鸢时,是云裳女陪着去的。 云裳女甫进门,宋村长便邀她入席,但云裳女却摇摇头。 小男孩倒是拉扯着她,几乎是把她推到桌前。 瞧此,闻人靖开口道。“姑娘也坐吧。”颇有成熟风范。 见推拒不得,云裳女只得坐下。 她一坐下,身旁的闻人静立马靠近了她,问道:“姑娘不摘下斗篷吗?” 云裳女后退些,下意识的掩住自个儿的脸。 见云裳女靠近自个儿,容七无意的扶住她,继而道:“小心点。” 之后,便拉开与云裳女的距离,很是疏离。 落无欢倒是看戏般的腔调。“所以,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了?” 容七与闻人靖互看一眼,拿起了筷子,而见此,易归人马上动筷,夹起了菜。 气氛有些僵,不得已,易归人只得将夹的菜给落无欢。 好大的一块肉搁置在落无欢的碗里。 易归人讪笑道:“无欢,你多吃点,能长高。” “……”好像气氛更尴尬了。 无欢呵呵一声,然后讽刺道:“归人兄,那我真是要好好谢你了。” 然后,顺手给易归人夹了块鸡屁股。 易归人假笑,无欢更是笑。“多吃点。” 简单用膳后,便到了睡觉的时候,宋氏早就哄着小男孩睡了,而此时宋村长却忧愁着。 七响涧不是什么大地方,所以他用于借宿的房间也只两间,一开始是够用的。 但又来了三位客人,这三间房倒是该怎么分? 似是看穿宋村长的想法,容七简单的说自个儿会解决此事后,村长便回他主房去了。 村长走后,落无欢倒是率先说出口。“我平常都是一个人睡,和别人睡不太习惯。” 然后,他就抢先的进了一间房,利落的关上门。 “这样吧。”容七看向沉默的云裳女。“若姑娘不嫌弃,便与闻人姑娘住上一晚如何?” 略顿,云裳女点点头,闻人静也没何反对。 云裳女与闻人静离开后,闻人靖才收回望向云裳女的目光。 接着,容七见剩余的一间房,道:“归人,你与闻人大少爷先暂且住着吧。” “那你呢?”易归人问道。“师兄,你……” 易归人话未说完,眼前的容七却已消失不见,只留易归人与闻人靖。 盯着容七消失的身影,闻人靖淡摇头。 晚灯燃起光亮,女子窈窕的身影映在屏风之上,闻人静坐在床上宽衣解带,但她仍对那位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云裳女好奇。 脱去外衣,闻人静钻进被窝,但看云裳女仍未有脱衣的倾向,疑惑道:“姑娘你不睡吗?” 云裳女先是点头,再是摇头,闻人静仍是不懂,云裳女便拿了纸墨,写字给她看。 “我想等会儿休息。”白纸黑字映在闻人静眼里。 闻人静也没多想,随即笑道:“那我先给你暖被窝,你一会儿便来睡吧。” 云裳女略惊,随即点头。 许是白日累乏些,没多会儿,闻人静便安稳的睡去。 听到闻人静平稳的气息,云裳女才有些安心,她看了看闻人静,稍思顿些,便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悄然的离开,一道黑影亦跟随着她。 生怕惊醒别人,她离开时的脚步很轻,很是谨慎小心。 待她走出院门时,不自觉的舒口气,戴着的斗篷遮掩住她此时的表情。 月色正浓,种植的山茶花都泛着奇异的光彩,她知道自个儿不能再待在这里。 是适间,有人出声。“姑娘,是想离开吗?” 云裳女心下一惊,便循声望去,透着淡色薄纱,她抬头看,便望见枝茂的榕树上,容七枕卧在枝干上,弯月的光华似镶着他周遭,他手里拿着酒,像是邀请。“你也要来一杯吗?” 她略敛心神,淡淡摇头。 容七叹声,然后猛灌口酒,无奈笑道。“可惜这坛好酒了。” 说完,他侧过脸,醉眼瞧着云裳女,说不清是何感觉,甚是复杂。 闻人靖说她像言无忧,无论身形抑或是其他,都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他并非未猜测过,只是啊……无论言无忧抑或是百里优,谁也不会记得他啊。 被容七盯着,云裳女觉得心底慌乱,然后转身想走。 “姑娘。”容七开口喊她,无奈而复杂。“你很像我认识的某个人。” 姑娘仍低着头,没太言语,只有微凉的晚风在吹拂着榕树。 许是酒劲,他说话时有些不稳,半靠在榕树上的身子有些晃荡,云裳女很是担忧。 可她什么也没说,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紧张的看着他。 但有斗篷遮住,容七并不能看清她表情如何,只是灌着酒,闷闷的。 容七抬头,望着天上弯月,与她道:“虽不知姑娘是何打算,若是现下离开,会很危险。不如等明日来,姑娘再离开,会比较好些。” 他的提议,让云裳女点点头,但更不语。 容七站起身来,步伐晃悠悠的踩在树枝里,让人看了很是担忧。 扬起酒坛,他再灌了自个儿一口酒。 云裳女见此,心下更是担心,这若是从树上摔下来,怕是要摔出问题来。 似知晓她心底所想,容七笑笑。“姑娘别担心,我是不会摔下来的,就算是摔下来,也不会砸到你的。”稍顿了顿,他洋洋自得。“毕竟我轻功……” 他突然踏空,还未说完的话,就随着他摔在地上后的闷哼声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4 而消失不见。 摔下的重响教云裳女很是担心,立马跑到他身边,稍蹲身,就瞧到他头部流出血,摔下的容气也觉得神智模糊,甚至都觉得此刻他眼前戴斗篷的姑娘,便是百里优。 会是她吗?百里优……容气想着,便想伸手把云裳女的斗篷掀开,手抬到一半,云裳女似是察觉到,连忙按下他的手,又从自个儿的衣裙撕下几条白布条,缠在他头上的伤口处。 酒劲加上摔下,容七始终是懵的,月光映着她,他瞧着她的表情也变了很多。 猝不及防的喊出来。“无忧……” 云裳女的动作停下,她低眉,瞧着容七会儿,便移开目光。 忽然,晚风卷起,好巧不巧的卷起云裳女的斗篷薄纱,而容七也恰是能看到她的容貌。 薄纱之下,无疑的,是张堪称绝色的脸,而这张脸恰是他日思晚想的。 “无忧……”容七微怔,她的无措反应以及那张脸,无不证实她就是百里优。 没想到会是这么状况,百里优一愣,连忙想遮住自个儿的脸。 可有人比她更快。 几乎是瞬间,容七伸手摘掉她所戴的斗篷,没给她反应,直接托住她的后脑。 “容七。”她太懂容七此举何意。“你不能……”话未说完,他却以唇堵住她的嘴。 唇与唇的相贴,哪能缓解他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吻过她的唇,他的唇舌探着她的口,他有尝到她嘴里的香甜,和酒香。 太过激烈的吻,教百里优有些承受不住,她本能的推拒着,可容七却不想放过她。 眸光愈深沉,他愈发用力的吻着她,像是要把此间积攒的情感全部释放。 终于,他稍放开百里优,额头抵着她的,柔问道。“你为何糊弄我?” 百里优抬眸,亦看着他,却说不出什么来。 “容七。”她喊着他的名,眸望着他。“你忘记我吧。”他却拥她更紧。 心底的慌乱愈深,容七看着她,而百里优却低头吻着他的唇角。 一时,酒劲上来,他自个儿愈琢磨不清心绪,最后他什么都没听到。 待他重新醒过来时,自个儿已身处床榻之上,睁开眼见到愁苦着脸的闻人静。 闻人静见他醒来,心情立刻变好。“容七,你醒了。”甚至还叫来其他人。 见落无欢与易归人走进来,容七问道:“无忧呢?” “言姑娘?”闻人静蹙眉。“容七,她不是百里大小姐吗?” 是了,她是百里大小姐。容七又问道:“那百里优呢?” 他问此话,易归人也不解了。“什么百里优?师兄,你睡了一天不会睡傻了吧?百里优当然是在百里家啊,她怎可能来到这里?” 听言,容七推被而起,无意碰到床帐,他的头部微疼。 摸着缠在他头上的白布,他心底有淡淡的甜蜜,遂问道:“那位不会说话的姑娘呢?” 他知道,百里优就是那位云裳女。 “你说的是羽姑娘吗?”易归人想会儿,才知道容七说的是谁。“她刚刚告别,闻人靖去送她离开七响涧了。” “离开?她为何要离开?” “我又不知道。估计是你昨晚把人家吓到了。” “吓到?” 落无欢接话。“昨晚,你喝醉了,便从树上摔下来了,羽姑娘救的你,你神智不清的把她当做百里优了,差点轻薄人家。” 什么?容七来不及弄清他们说的话,就捞起自个儿的衣裳,披起来就往外面跑,而易归人等人也都不解的跑出去。 猜出房门,容七老远就看到云裳女与闻人靖在榕树下说些什么。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拉开云裳女,闻人靖奇怪的看着他。 问道:“你又发什么疯?” 容七不搭理他,问道。“你为何要离开?明明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我们……” 一旁的云裳女摇摇头,很是害怕的后退数步。 见此,闻人靖挡在俩人身边,深看着容七道:“你若是发疯,就朝别人发去,羽姑娘昨晚已然被吓到,她不怪罪你,你就别得寸进尺了。” “什么羽姑娘?”容七不解,声调亦大了起来。“她是百里优啊!” 说着,他抬手摘去云裳女的斗篷,但出乎意料的是,斗篷下是张勉强称为清秀的脸庞。 并不是百里优。 容七懵了。“怎么会……” 怎么可能?他昨晚见的明明是百里优,绝不是眼前的姑娘。 容七抬眸,瞧着云裳女。“易容吗?” 听言,云裳女眼现恐惧之色,后退数步。 容七却伸手,想试图撕去云裳女脸上可能有的□□。 “你够了!”闻人靖及时拦住他。“容七,你真是疯了!” 罕见的,闻人靖很是生气,而容七也很生气,于是,易归人默默的拉着无欢后退数步。 落无欢看戏看的正欢,非常不爽。“干嘛?” 易归人伸出手,默念道:“五、四、三、二、一!” 话音刚落,落无欢瞬感到一股压迫的强力,然后不由分说的,容七与闻人靖过招了。 谁也不让谁,招招致命,落无欢也算是明白易归人的意思。 不经意间,落无欢抬眸,瞧到远处山坡上的一抹人影,倒是正经起来。 而山坡上的人影则迅速转身,素白的影儿便消失不见,仿佛没存在过似的。 “有趣。”落无欢淡挑眉,眼底带着笑意。“果真有趣。” ☆、宋婆婆 云空又淡,山茶花开着,七响涧一派安静祥和的气象。 虽然容七与闻人靖打过架,可提到宁姑娘失踪之事时,俩人倒是沉静不少,甚至还把知道的消息交流下,目的不同,却都是想尽快找到宁姑娘。 江南是闻人家的地盘,天香楼失火一事,闻人知道的比易归人打听来的要多些。 宁姑娘失踪,是在武林盟主闲人何宣布退位,筹划武林大会之后发生的事。 众所周知,这武林大会原本应于九月初八举办,可这次,闲人何却突然宣布退位,理由是厌烦武林盟主带来的繁琐事,所以想提前举办武林大会,选出最佳人选就任。 既要当选武林盟主,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武功与品行如何。 武功需要自己修炼,那品行却是由人评定,谁都怕自个儿争取盟主时,被人爆出不光彩之事,遂更加的向知晓很多秘密的天香楼报以恩惠,收钱后的天香楼自是乖乖闭嘴,但谁又能料到,有则传言说,大姑娘心悦闻人山庄的少主,所以要在评选盟主时,帮助闻人靖。 一时间,谣言四起,而天香楼更是危机四伏。 天香楼无故失火,大姑娘下落不明,一切都将矛头指向了闻人靖。 更有人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5 传,天香楼的火是闻人靖所放,而大姑娘并未失踪,只是躲在了闻人山庄,为的就是在暗地里操纵舆论,帮助闻人靖取的盟主之位。 这件事闹的闻人庄上下鸡犬不宁,而这也是闻人靖前来寻找大姑娘的缘由。 比起容七的推理,闻人靖找到七响涧则是因为宁姑娘很是明确告诉他,若是有天她消失不见,让他去七响涧寻找她的踪迹,她曾笑称。“说不定还能找到我的全尸呢。” 闻人靖说完此事后,问到容七如何找到七响涧,容七便隐去他师傅玉青子与落仙儿当年的纠葛,简单的敷衍过去,只是说宁姑娘曾提过,他不过来碰碰运气。 “你回来几日,该是知晓了。”闻人靖忽然移开话题。“百里大小姐回到百里家了。” 容七抿唇。“自然知晓。” “据说,百里大小姐是被楚北神医沉水香所救治,因受到刺激,所以忘却记忆。前几日,百里锦将其从楚北渚接回蜀地,朝外宣称,百里优继任百里家主之位。”闻人靖望了眼窗外,话语放的好不刻意。“我见过她,不过教我疑惑的是……” 目线微移,闻人靖别有深意的望着容七。“她容貌与言姑娘相似无几。” 空室静默起来,容七沉着脸,没有直接回答此问题,而是起身。 “当下之急,还是先找到大姑娘为好,其他的,我不想谈。” 说罢,容七便想推门而走,可才推门,落无欢倒是忽然出现,好像是待在门外好久。 落无欢嘻嘻笑着。“找大姑娘的事,可不能少了我。” “你知道如何找吗?”闻人靖亦出来,脸色没啥变化。 落无欢微微一笑。“你们聊天的功夫,我早就问过村长,他没听说过近期哪位姑娘曾来过七响涧,也不知什么大姑娘,不过我问过后,倒是有件事比较感兴趣……” “何事?” “有关我族之事。”落无欢面无表情的抿唇。“坞颜花曾出现过。” 闻人靖问。“你如何知晓?” “这个……”落无欢下意识掩住他脸上的划伤。“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就是有。” 容七了然。“闻人兄还是别多问,无欢弟弟这么扭扭捏捏,自是有他的苦衷。”甚至揶揄的反问着无欢。“我说的对吗?无欢。” “猜的真对。”无欢气冲冲的点头。“对的很。” 落无欢说七响涧有坞颜花的踪迹,他便与闻人靖跟着落无欢,去那个有坞颜花的地儿。 正恰易归人和闻人静都不在,所以一路上也没多少耽误的,便来到了目的地。 淡紫小花盘绕着翠色篱笆,黄绒绒的小鸭子互相争食,见陌生人来,嘎嘎直叫起来。 小鸭子的惊叫声,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急匆匆的,便有人从屋内跑出来,身穿朴素衣裳的小女孩见到落无欢那刻,气的脸都要鼓起来,可在看到容七时,却又是满脸欢喜。“容哥哥!” 听声,落无欢夸张的抖抖身子翻白眼。“容哥哥?!” 瞧着小女孩,容七也怎想不到,落无欢嘴里的捣蛋鬼会是宋葛。 “小宋葛。”他拿起温和的笑。“可以让我们先进院子吗?” 瞧此,闻人靖冷哼声,而落无欢则是鄙夷的看着他。 无视他们,宋葛几乎是欢天喜地的把容七迎进来,甚至还破天荒让他们进屋,小宋葛如此礼貌的行为,教落无欢甚是不爽,趁宋葛去倒茶的时间,吐起槽来。“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对我的态度恶劣的不得了,对你倒是蛮温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两幅面孔呢。” 容七翻白眼,他都不用猜,都知道这落无欢去问话时,是用何等的态度? 打量着简朴而整洁的房内,闻人靖问道:“不过寻常民居,与坞颜花扯了什么关系?” “别看这里破破烂烂的。我之前可是查看过……” 无欢未说完,小宋葛便提着茶过来,满脸不爽。“可真是委屈你了,这么破烂的房子!” 此话颇含讽刺,落无欢当时脾气就上来,见状,容七倒是咳嗽几声,提醒着无欢。 “宋姑娘。”无欢学乖了些,陪着笑道。“之前,是在下无礼。不过落某之所以这么急,不过是因你随身携带的小锦囊,我瞧着眼熟。” 宋葛却道。“眼熟关你什么事?!” 落无欢仍是忍着脾气,见此,容七与闻人靖互看一眼,都已了解。 “小宋葛。”容七再拿出笑容。“无欢说的是真,他确实因你锦袋里绣的花,才紧张了些。”稍顿下,容七忽然很伤心的看着落无欢。“你别看无欢他说话厉害,但毕竟他还是只有八岁,他盯紧你的锦袋,是因为他也曾有过与此一模一样的……唉,只是很可惜……” 说完,还满脸悲伤的看着落无欢,落无欢正懵着,宋葛却将腰间锦囊拿出来,递给落无欢,眼神也甚是悲悯。“你拿走吧,反正我奶奶也会给我再缝的。” 这下,倒轮到落无欢无语了,这容七可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落无欢只得顺势演下去,还要装作悲伤地模样。“谢谢宋姑娘。” 话说至此,偏房里有了动静,接着便是前日见到的宋葛奶奶出现,她仍带着腿伤,原本只是念叨着宋葛发生何事了,但却在见到无欢时,神色有异。“你们找宋葛有什么事?” 落无欢当然是解释,但瞧见落无欢那张脸,宋葛奶奶很是不信。 这时,容七自是发挥他温和而亲近的气质,三两句话便降低宋葛奶奶的敌意。 几句寒暄的话后,容七自是问到点子上。“他想知道,锦袋上的花,是您绣的吗?” “当然是。”宋葛奶奶并不否认。“都是老婆子我一针一线绣的。” 见此,容七又问道。“您绣的是坞颜花,当属漠北之花,如不是去过漠北,是根本不知晓此花,也不可能绣出此花的姿态的,宋奶奶,您是怎么知晓这种花的?” 听容七说此话引自漠北,宋婆婆甚是惊愕。 她连忙道:“我从不知晓什么坞颜花,也未去过漠北。之所以绣它,是因为有人教过我。” “有人教过你?”闻人靖亦惊。“是谁教过?” 见三个人都紧张的看着自个儿,宋婆婆不免紧张起来。“话说起来,有些久了。大概三十年前吧,七响涧曾搬来一位姑娘,她长的好看,又待人心善。虽然经常沉默,但她没事就经常教我做这些事……” 宋婆婆也确实被他们吓到,说的话很是凌乱,不过大概的事情经过倒是清楚了些。 三十年前,有位姑娘搬到七响涧。 她容貌甚美,虽沉默寡言,但有着一颗善心,经常帮助村里。 当年宋婆婆家境贫寒,这姑娘便教宋婆婆刺绣,还让她把绣品兜售到县城去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6 卖。 便是因绣品,宋婆婆当年才能从饥荒中熬过来。 容七问。“那这位姑娘呢?” “你说仙儿姑娘吗?”宋婆婆唉叹。“她得了瘟疫,便死了。” “仙儿姑娘?”容七问。 “瘟疫?”闻人靖问。 “是瘟疫,一夜之间,村里死了好多人。仙儿姑娘也难以幸免,得了瘟疫不久,便逝世了。”想起恩人,宋婆婆尤是伤心,以袖掩面。“多年来,我住在这里,都似乎能听到姑娘哭泣的声音,毕竟太惨……多么好的姑娘就这么……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 “孩子?”一瞬间,容七似想到什么。“宋婆婆,姑娘可是叫落仙儿?” 宋婆婆不解。“老婆子我不知道她姓什么,但她妹妹总是喊她仙儿姐姐。” 许是隔太多时间,宋婆婆对当年之事记得也不太清楚,只是说当年那仙儿姑娘是身怀六甲的来到七响涧,跟在她身边还有一位姑娘,仙儿总喊那位姑娘。“小宁。” 三十年前怀有身孕,又与落仙儿同名,既知坞颜花,这位仙儿姑娘无疑是三十年前被杀的落仙儿,但宋婆婆说了,当年是场瘟疫夺去仙儿姑娘的性命,那容七师傅却说,落仙儿是被闻人远杀死后,在红石崖底找到落仙儿尸体的。 说辞出现偏差,但无论落仙儿是何时死的,三人都心知肚明,跟在落仙儿唤作“小宁”的丫头,很明显是称呼七响涧为故乡,神秘失踪的大姑娘。 可大姑娘与落仙儿有什么关系呢?依照宋婆婆所说,当年跟在仙儿姑娘的小宁丫头才六岁,六岁的孩子为何跟着落仙儿,落仙儿可是有漠北毒女之称。 除非……大姑娘也出自漠北生死门。 “说起来。”落无欢眉心微拧。“族谱里也有位曾神秘失踪过。” “也是落族?” “是的,我一开始没想到会是她。”落无欢低头沉思。“当年落仙儿逃走漠北时,生死门上下人心惶惶,没人会在意她。若宁姑娘果真是她,那宁姑娘初来漠北时,便能只身找到生死门,还甚是熟知生死门机关,也算是个理由了。” 容七皱眉。“她?” “是落族之女。”无欢低眉。“落无宁。”接着又道:“三十年前,落仙儿失踪后,她便也失踪了。若当初她和落仙儿一同逃来了江南,也能说得过去。” 落无欢这般说着,宋婆婆却听不懂,没弄明白眼前三人说的到底是什么。 “宋婆婆。”容七似想到什么。“仙儿姑娘的尸身埋在何处?” ☆、谎言 由山坡而上,踏着蜿蜒山路,他们沿着山茶□□而往上走,旁侧的萧瑟竹林声声作响。 在听说曾居于七响涧的落仙儿死后,容七没一刻是安下心来的。 偏差太多了。 暂不说落仙儿为何会为百里琰生孩子,单就是落仙儿什么时候死的,都无法确认。 落仙儿的死是他师傅亲眼所见,而宋婆婆亦说落仙儿死在七响涧。 不仅是此,宋婆婆说的其他,他也十分在意。“仙儿姑娘死的那天,有奇怪的人来到七响涧,曾与仙儿姑娘争吵过,但不知怎的,那个人便走了。” 落仙儿之死,疑点太多,所以他想去落仙儿的墓碑看看是否能查探出什么。 宋婆婆腿脚不方便,便喊了小宋葛给他领路,小宋葛认识路,很快便把他们带到墓碑。 绕过山茶花地,穿过翠竹林,小宋葛便把他们带到一处明亮的地儿。 “容哥哥。”小宋葛停步。“这里便是奶奶说的地方了。” 一处池塘,一座墓碑,数株水仙花倚水而生,静淡日光将此地衬的温暖,不像墓地。 而墓碑刻着的“仙儿姑娘之墓”,极为简单的六字。 容七顿下身。“小宋葛,你可知这座墓碑是谁立下的?” 落无欢不齿他假惺惺的笑,而闻人靖则是寻顾着周遭风色,脸色不安。 小宋葛歪着头,思考。“我记得不太清楚,只听奶奶提过,仙儿姑娘的墓碑是原来的老村民立下的,每年这里,都有好多好多花来送给仙儿姑娘。” “花?”容七皱起眉,指着池塘边的水仙,道。“是这种花吗?” “不是这种。”小宋葛摇摇头,然后跑到墓碑前,小脸皱着。“奇怪了……怎么没有了?” 落无欢接话。“没有什么?” “每年都会有位小姐姐来这里送花的。”小宋葛想不明白。“可今年怎么没了?” 小姐姐?不会是她……容七问道:“小姐姐是七响涧里的吗?” 宋葛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闻人靖突然从袖底探出一物,展开。 “是她吗?”他说着,手中的画卷亦垂落下来,画卷美人的容貌亦呈现在宋葛面前。 宋葛很兴奋的点头。“是姐姐没错!” “那你最近有见过她吗?” “……倒是没有。” “真的没有?” “嗯嗯!” 见宋葛如此确定,容七与闻人靖却对视一眼,面色更加难看。 宋葛很担心。“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能说错什么。”落无欢继续补刀。“顶多说到人家的痛处罢了。” 毕竟是小姑娘,宋葛一下子好内疚,容七又是一顿安慰,才把她哄好。 哄走宋葛后,落无欢亦变得正经起来。 他问。“果真是落无宁?” 闻人靖瞧着画卷美人,点了点头。“是她没错。” 忽然,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吵闹声,由远而近的过来。 惊愕的声音。“师兄?!” 听到是易归人的声调,容七回首,便见身上沾着竹叶的易归人,以及他身边的闻人静。 很显然,闻人静也很惊讶他们的出现。 而闻人靖瞧到她与易归人搁一起,也是生气。“静儿。” 闻人静回过神,就见自个儿哥哥黑着脸,连忙跑去亲昵的挽着闻人靖的胳膊撒娇。 很是抱怨。“哥,我原本是想去看看山茶花的,结果易归人他竟然把我带错路了!”、 “唉!闻人静,不是你先走的吗?” “怪你啊。” “事能全部怪我吗?我也很无辜啊……” 听着旁边俩人吵着架,容七往前走,静看着这座素雅的坟墓,动也不动。 “落仙儿……”容七念着墓碑上的篆字,眼神在触及到坟墓某处时,收敛了很多。 容七弯身,扒去坟墓表层的土,想要证明什么。 三人有默契的动手,易归人见了,很是为难:“师兄,你挖人家的坟墓,会遭天谴的啊!” 容七回首。“不然呢?” 落无欢长叹声气,只得帮忙,就闻人静在旁看着。 挖了好久,一口棺材出现在他们面前。 容七也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7 不含糊,抬手就想打开棺木,而始终畏手畏脚的易归人道:“真要挖人家的坟?” 他没说话,闻人靖与落无欢倒是很合适宜的帮忙把棺木移开。 接着,厚重的棺门被缓缓推开,随之,棺门被彻底推开。 可出乎意料的是,躺在棺材里的不是人,而是一把琴。 其构造,与闻人静的九弦朱琴很是相似。 而闻人静也注意到这点。“这把琴……与解忧琴甚是相像。” “江湖之中,没第二把解忧。” “并非。”落无欢拿起那琴,瞧着琴身错综复杂的花纹,十分肯定。“这把才是解忧琴。” “怎么会?”拥有解忧数年,闻人静不相信。“解忧琴是盟主所赠送,怎可是假的?” 落无欢不以为意。“我不会认错。” 闻人静想解释,闻人靖算是承认。“想来,此琴若是落仙儿使用过的,即便改了名字,若台林的人也不会轻易让你把琴拿走的。”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闻人静看中一把琴,曾是毒女落仙儿使用过的琴,那帮人就给了。 如果琴不是九弦朱琴,那把琴给闻人静,算是卖给闻人山庄的一个面子了。 那现在问题是,七响涧内没有落仙儿的尸首……落仙儿的尸首在哪? 闻人靖不知道,落无欢不知道,容七知道。 如果猜测,落仙儿怀了百里琰的孩子后,在七响涧与年幼的大姑娘生活着,但是因为某种缘由,落仙儿诈死,在暗处生下百里优后,才有了红石崖之战,之后才有玉青子看到的景象,也算能说得过去。 可事情远远复杂的多,落无欢摘去挂在琴身上的锦袋,打开。 一只白玉兰簪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色,纯透明澈,簪上印记繁复杂乱,愈显神秘。 瞧见此物后,闻人静惊愕不已。“这不是百里家的……”某个猜测涌现心底,闻人静被吓得不轻。“难道说,落仙儿曾是百里家的人?” 落无欢来了兴趣。“你怎推断的出来?” 闻人静回答的得让他来不及阻止。“我听百里说过,他姥爷曾中意过一位异域姑娘,所以把百里家的信物交给了姑娘,所以,现今的百里主母都没这个信物。” “难道……”这时的闻人静忽然联系到言无忧身上。“百里大小姐是落仙儿的女儿?” 不容她继续说下去,容七连忙扯了别的事转移话题。 而一向迟钝的闻人静却质问容七。“容七,你不会早知道了吧?” 既然相处已久的言无忧是百里优,那百里优的身世,容七必然知晓,不然依照容七的脾性,怎会允许自个儿不了解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一待还这么久? 容七沉默,可在场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忽然,易归人道:“近日,百里锦正想利用武林盛会让百里大小姐重新出现在江湖之中,若此时百里优的真实身份曝光,百里家算是完了。” 闻人静惊。“百里优岂不是会……” “所以说。”容七极为认真。“此事万不可传出去。” 易归人了然的点点头,闻人静垂眸,看不出她想些什么。 将九弦朱琴与锦袋又重新放回,几人思量着离开,而在他们走后不久,一抹素白的人影悄然出现在墓前,她手里拿着一捧花。 她久站墓前。“我来晚了。” 说罢,便放下手里的花,再次消失不见,仿佛没人来过。 等容七再回七响涧时,有位布衣少年端在村口,正焦急巴巴的等着他。 见众人来,布衣少年连忙上前。“殷相公。”喊得是殷容七。 容七不认识布衣少年。“你是谁?” 像是见到熟识之人,布衣少年拉着容七,一副大爷你终于来的哭丧脸。 “小的奉大姑娘的命,特来请殷相公你回江南一趟。” 甚至拿出了大姑娘的标识。 众人皆疑,而布衣少年则是解释说,大姑娘在前段日子早已回到江南,性命无忧。 怕是容七不信,布衣少年更是拿出大姑娘的亲笔书信。 拆开信,容七脸色顿变的难看,二话不说的就马不停蹄的前往江南。 缘由无二,就是那大姑娘高调回到江南后,放言称她会调查天香楼纵火案背后的元凶。 这便是算了,哪知那落无宁反驳与闻人靖的传言时,说她已然有爱慕之人。 不是闻人靖。“我心仪之人,亦是江南。他在我眼里,最为俊气。” 能获得大姑娘俊气的评价,在江南除了闻人靖,江湖能猜到的只有容七了。 所以,江湖小报多篇刊载着容七与大姑娘粉红两三事,甚至茶楼都出了话本子。 这容七怎能同意,立马赶往江南,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哪知到了江南,他才进城,大批八卦写手就佯装卖蔬果卖糖葫芦的,纷纷朝他投来不可言说的眼神,好似他与大姑娘真的有什么事一般。 更可气的是,大姑娘明而堂皇的住进了十里坊,以女主人的身份。 所以当容七披着风霜,回到十里坊却看到落无宁像是没事人似的坐在大厅里喝茶,心底该是如何的恼怒,不说,都知晓了。 伸手将江湖小报奋力的甩给落无宁,容七实忍不了。“落无宁,你干的好事!” 瞧着来势汹汹的容七,再看看一同前来的落无欢与易归人,落无宁仍是嘴欠。 说话淡定的不得了。“想必,落掌门去了七响涧,应该知我身份?” “落无宁。”落无欢接着话。“我族姐。” 说罢,俩人相视一笑。 容七气的快要原地爆炸。“你笑什么,我在和你说这件事!” “大兄弟,淡定下来。”落无宁习惯性的想抽水烟,可给她递水烟的侍女没了,她空悲伤空悲伤啊。“人家猜测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什么深夜促膝长谈共行漠北……” “是我写的?” “啊?” “赚个外快。” “……” ☆、真相 无疑,落无宁走了步险棋。 她故意散布消息,说自个儿喜欢的江南某位俊气男儿,甚至以女主人名义住进十里坊,给众人的便是她与容七或有某种联系,这样虽对容七不公平,但于她来说,却是最安全。 为了活下去,她可是绞尽脑汁想了好久。 “所以。”听完,容七完美总结出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为了找到隐藏的幕后元凶,为了活下来,把我的名声赌了进去?” 落无宁翻翻白眼,心想道你大爷的哪还有什么名声?可如今她是寄人篱下,哪还能有啥骨气。收敛住自个儿的脾气,她谄媚的笑。“人家不是想继续帮你打探百里优的消息吗?” “而且,此番我隐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8 于江南,倒是帮你打听了不少消息。”唉唉唉,她活下来容易吗? 听此,容七倒是立马问道:“什么事?” 大姑娘鄙夷的望着他。“脸倒是变得挺快。”甚至夸张道:“我都怀疑人生了。” 容七的耐心早已被磨的差不多了。“你说不说了?” “说,当然说。”落无宁揶揄。“但,我觉得你不会想听的。” 他沉吟。“说。” “你教我查的事情。”她有一下没一下抽着水烟,好不惬意。“全部……都是错的。” 前段时候,她有接到过容七的来信,信里让她查当年百里优失踪一案。 报酬很丰厚,所以她便查了,但查出的结果倒是出乎意料。 “百里优并非在岭南失踪的。”她声沉沉的。“当年为庆祝你重回玉花楼,殷楼主遍邀群雄,而她当年确实受邀去过岭南,岭南也确实发生过天火案,天火也烧伤多人。但没人敢在盛典里,杀了她或让她失踪的,更何况,与她同行的还有柳云书坊的大当家。” 容七眼眸渐暗。“柳云?” 提柳云,落无宁定定凝视他一会儿,继而又抽口水烟,吞吐出来。 舜时,小小书房内便云雾缭绕,多了些烟草气息。 “便是柳云。”她脸容撇向窗外。“我曾见过他,是个俊俏的人儿。而当时江湖亦流传着,柳云之所以扛着柳云书坊,皆是因百里优的缘由,所以两者的关系尤为暧昧。如果她是在岭南玉花楼失踪,那柳云不会淡定的回到江南。” “而事实就是如此。”落无宁说的风轻云淡。“我调查过,百里优从岭南回来后,百里锦便开始着手准备他妹妹的家主继位仪式,她不可能在岭南玉花失踪过。而至于你和我说的南承安救她的事情,我看……”稍顿了顿,落无宁嗤笑道:“却是个笑话。” 此际,落无宁抬眸,瞧到容七愈发不好的脸色,心情却是愈发的好起来。 “我想,他必定与你说了,他是如何救百里优的吧?”她猜的很准。 见容七不吭声,落无宁嘲弄的笑。“别人不知道,我倒是对他知晓几分。他凭着皮相离间了百里优与好友的关系,博得百里优的好感,甚至让她倾心于他。但后来东窗事发,他未来的小妻子找上门来,当时他妻子怀孕,教他来做个了断,他自然选择家庭,便把百里优抛弃了,当时便把百里优推到舆论浪潮上来,若不是柳云背后压制着消息,那百里大小姐早被人唾沫星子淹死了……现在倒是装用情颇深,可把我恶心的。” 落无宁说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一边是南承安的说辞,一边是落无宁的消息。 他不知该信谁,可无论信谁,百里优在十四年前的遭遇他仍释怀不了。 容七又问。“所以,她到底是如何失踪的?” 落无宁张口想说,却又没说。“殷容七,你去七响涧,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自然。”他不懂为何落无宁突然提这件事。“你出自生死门。” “你要知道的事,是关于十四年前某个人拼命都要隐藏的真相。”落无宁神情凛然。“而干我这行,学到的便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万不能说。” 他不在意。“……所以?” “所以,我猜测。天香楼近期遭遇之灾,是有人觉察到我在查当年百里优失踪一案。” 落无宁与那些江湖老滑头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哪位不举哪位有特殊癖好她都知道,就算她和闻人靖真有关系又如何?没人会朝她动手的,除非他们想拼个鱼死网破。 可他们早已身居高位,哪还会冒险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想来想去,也就最近她暗自在查的百里优失踪之案,会引来灾祸,而她也有个直觉,这种灾祸不会停止的,除非她停止调查此案。 她劝诫容七。“你若执意要知晓真相如何,必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稍愣.。“那便是我的事了。” 唉唉唉……落无宁倒是没啥说的了,只是说。“她失踪是在她即将继位家主之时。” 在继位家主之前,失踪于江南,这件事很是诡异。 百里家主之位,有谁在觊觎呢?百里锦吗?可他护妹心切,怎会与百里优争夺家主,百里羽那时更是远嫁他乡,根本不在江南。 谁也没动机,谁也不知道百里优怎么失踪的,所以百里优失踪之案,查的很是模糊。 “更教人琢磨不透的是,她失踪不久后,柳云就失踪了。” 容七静伫其间,并不立刻问他疑问之事,反倒是问落无宁。“你仍打算查下去吗?” 他眼眸若星,像是在探究她心底所想,落无宁并不设防。 “当然会查下去。”落无宁不想再过浑浑噩噩的日子。“毕竟,她是姐姐留下的血脉。十四年前便算了,可如今,我是再不能让她在重蹈覆辙姐姐的命运,她不该活在百里家的。” 落无宁偏头,定望着容七。“她是我要守护的血脉,她最后的归宿,也不是你。” 除了风流,落无宁认为容七算是能担当的男儿,但是……她不会允许。 百里优是仙儿的血脉,这件事她很早就知道,但那时她没势力去保护百里优。 可现下不同,她有足够能力去守护落仙儿的血脉,所以她不会允许任何男子再靠近她。 “我早该知晓。”反正很多人都在说,他并不适合百里优。“所以你怎么想,我不在意。” 但其实他的意思是,他在意的是百里优的想法?落无宁一眼就看出来他心底的小算盘。 “行了吧。”俩人各怀心思,落无宁倒是笑了。“我觉得你必定会输。” 容七没回应,反倒是好脾气的转身离开。 心底堵气,她再深吸口水烟,嗓音慵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无忧已然从楚北渚回到蜀地,又从蜀地来到江南,可我打探的消息,她好似忘了你。” 容七没停顿,走的疾快。 见他走后,落无宁笑的不明所以。“但她真的是失忆吗?” 房间静悄悄的,寂静的很,却没人回她的话。 不多时,落无宁闻到淡香,没惊讶,反倒出言轻佻。“殷楼主身上的香味,可真是好闻。” 话音刚落,一抹红影悄然出现在落无宁面前。 艳容不逊于落无宁。 正是殷灵九。 见到她,落无宁也没起身,反倒是翻整着烟袋,漫不经心的道:“殷楼主,你倒是闲的可以。按照这时段,你不是该与若台林那帮老不休讨论武林盛会事宜吗?专门跑到我这里来,是来监听我与你儿子说的话,是不是合你的心意?嗯?” 末尾的嗯声,倒是有几分威胁之意。 “我保你性命无忧,你该答应的事,不该要付诸行动吗?”殷灵九亦说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99 的在理。“为何要和我儿说十四年前的事?你提它做甚!” 殷灵九明显动怒,而落无宁却冷笑质问。“除了南承安那破事,请问殷大楼主,我哪句话说的又是假的?当初,是谁隐瞒着杀人凶手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说着,落无宁起身,越过殷灵九时,说道:“麻烦殷楼主,管好你可爱而年幼的妹妹!” 殷灵九心下一震。 落无宁言语薄怒。“盛会期间,若是百里优出了什么事,我便把十四年前的真相抖出来。” “你……!”殷灵九气的不像话。 可落无宁又好到哪里去,言语更甚。“不要管我如何,你先瞧瞧你自个儿吧。当年百里优失踪,你隐瞒真相不说,更是利用权势一手遮天,不让柳云寻到百里优的踪迹,还故意制造假消息,让柳云含恨而亡。你直接害死了他,这笔血债,你想推脱到谁的身上?” 殷灵九不会忘记,十四年前,有位青年在她面前投江自杀的景象。 落无宁再道。“我倒是看看,现在的你,可还有心力再去处理当年的事?倘若让你宝贝儿子知晓,他娘是害百里优失踪的帮凶,他会如何想你?” 提到容七,殷灵九却沉静不下来。“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容七的。” “殷灵九。”落无宁回眸,瞧了眼她,很是失望的眼神。“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然后,她艳唇掀起,给予殷灵九一记重击。 “或许,张师兄离开你,是对的。” ☆、盟主之约 四年一遇的武林盛会,因闲人何的忽然退出而提前举办。 盛会之下,必然会吸引各类江湖侠士前来,江南亦热闹起来,客栈全都爆满,恰好的街道也变得拥挤不堪,从十里坊戏楼上往下看,却是好多女扮男装的俏佳人。 一位绿衣美人软趴窗栏上,从十里坊二楼往下望着,嘴里还说着啊这位不错那位也好,恨不得自个儿能跑下去摸摸这位姑娘捏捏那位姑娘的语气。 许是自个儿看不过瘾,绿衣美人拉着身边青年的袖子,指着不远处的姑娘道。“你瞧,那姑娘长的好不好?看那小脸水润润的,总想抓一把。” “……”容七默默的抽出自己的袖子。“不想。” “瞧你摆着臭脸,难道你还指望着百里大小姐出现吗?” “……” “我看你是甭想了,她一到江南,百里锦就让她住在别苑,派人保护了……” 见容七不说话,落无宁翻给容七白眼后,又兴奋的瞧着街道上的俏佳人。 明明是来查探消息的,为何变成她落无宁的赏美乐趣,容七始终想不明白。 稍拉些距离,容七轻靠在窗栏边,细细打探着街上的动静,因盛会,他在街上瞧到好多熟面孔,有曾交手的辛霜月骆天水,还有香山派之流,除此外,街道边亦有闻人山庄和百里家的人路过,而身为三大世家的玉花楼,容七却没瞧到。 莫不是,他娘没来参加武林盛会? 眼神微动,他的目光却被大街上的一位姑娘所吸引,大热天的,她戴着斗篷,素纱遮脸,甚至逆着人流而行,遇到什么新奇玩意的小摊看都不看。 很明显,落无宁也发觉了。 她道:“这位姑娘,好生奇怪。” 话刚落,那位姑娘也似心有灵犀的抬头,看到戏楼上的两人后,又迅速低头,甚至故意的压低斗篷,步伐乱了起来,甚至撞到了人。 他眉头紧蹙。“你觉不觉得,她很像……” 可他话还未说完,街道那处突传出声响,容七探头望去,便见那处有几名家卫朝这里急匆匆的赶来,而斗篷女见了,更是慌张的在人潮里乱跑。 落无宁觉得奇怪,起身上前,想看的更清楚些。 结果,她就听到咻的一声,身边的容七消失不见。 落无宁无语。 容七不知道自个儿在干什么,只是直觉的想要找到那位姑娘。 但事与愿违,待他飞身落在街上之时,周遭已然没了斗篷女的踪迹。 围着他的都是吃惊的路人。 他跟丢了。 更为凄惨的是,围着他的就有正吃糖葫芦的南棠莲。 看样子,岭南玉花还是要插手此番盛会的。 狭窄的暗巷,紧握的手,两抹人影映在暗巷内,尤为亲密。 戴着斗篷,姑娘身靠墙壁,十分紧张。 青年道:“容七该是找不到了。” 听言,姑娘才松口气,小口喘息着,过会儿道:“多谢。” 声调清冷的紧,教青年蹙起眉。“你仍不能像以往那般喊我闻人吗?” 姑娘抬眸,透着薄纱,她能瞧到眼前青年眼里的东西,是爱慕或是不甘。 她摇头。“我没有以往。” 然后,她抽出他握着的手,稍整顿下,便想离开。 青年却伸手捉握住她的手腕。 声很坚定。“你有的。” 她太清楚他想说的话,自然没回头。“闻人靖,我很谢谢你。” “但……也仅是谢谢。”她抽出手,稍敛裙裳。 暗巷口映进些许光影,闻人靖眼睁睁的瞧着她渐渐消失在人潮之中。 手也慢慢放下。 正当他亦要离开暗巷时,一道清冷的声调传至他耳。“你知道她没失忆?” 闻人靖循声望去,就见暗巷深处走出一位青年,他眉眼冰冷,正一瞬不瞬的瞧着他。 坦然的,闻人靖知道自个儿现在说谎已然来不及。 便是承认。“知道。” 容七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七响涧。”闻人靖答。 “果然!”那时,他喝醉是不错,但他应该没记错。“那时见到的姑娘是她?” 闻人靖点头承认。 “她去七响涧做什么?”容七找到自个儿的声音。 知道自己是百里优,却始终不承认过去的言无忧。 这点,闻人靖在七响涧就问过她,可百里优只是谢谢他帮她,然后决绝离开。 她离开时,眼神没半点温度。 而对于他的提问,闻人靖没回答,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百里优去七响涧做什么。 猜不透,想不透。 俩人沉默好久,直到闻人靖打破寂静。 他问。“容七,倘若是你,你无缘无故被陷害,重回世间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被囚禁在无忧谷数年,醒来时她年华仍在,而所有亲近之人却已不在。 比如柳云,再比如伤心逝世的百里琰。 容七的答案呼之欲出。“复仇。” 而百里优的仇人,岭南玉花楼,滇西落云堡,都还有人活着。 甚至有杀母之仇的闻人山庄,都存活好好的。 复仇,是她想要做的第一件事。 所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0 以,为了复仇,她必须抛弃以往的身份,抛弃言无忧的记忆,成为百里优。 容七有些想通了。 即便,他希冀他猜测的并非真相。 “容哥!”巷口突然传来南棠莲的喊声。 见此,闻人靖稍施轻功,顿时不见,而南棠莲挤进暗巷后,瞧到的只有容七一人。 小丫头甚是奇怪。“容哥,你在这里干嘛呢?” 容七收敛心绪,摇摇头。“闲逛而已。” 瞧暗巷无光,南棠莲始是不信便是此理由,纠缠着他倒是想问个清楚。 “棠莲,我暂时不想说话。” 他甩下这句话,便跃身至屋檐之上,消失不见。 风在他耳畔呼啸而过,像是没方向的风筝,他在江南闲荡,也不知从哪里偷来的酒,喝了几口,他就有些晕头晃脑,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时,瞧到的便是轻舟晓月。 有两道欣喜的稚声。“少主,您醒了。” 他勉强睁眸,就瞧到船头坐着两小童,他们容貌相似,容七想想,也只有桫椤二子。 手撑着船起身,他甩甩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桫椤道:“楼主来参加武林盛会,我兄妹二人自是要侍候左右。” “那为何在我这里?”容七以手支着头。“我不记得,你们是我的人了。” 身为妹妹的娑罗赶紧低头,只剩桫椤强撑着台面。 他道:“您自然是我俩的少主。” “哦。”容七漫不经心道。“你们既然来,必是楼主有话警告我了。” “您怎可这么想楼主,楼主她……” 容七饶有兴趣看着辩解的娑罗,桫椤连忙道:“楼主是要我兄妹二人照顾少主您。” “我看,照顾是假,说监视倒是真。” “少主!” 容七回首。“如果你们真拿我是少主,须帮我做件事。” 百里别苑。 夜深深,人静静,两抹矮小的身影悄咪咪的摸到厨房处。 一黑影道:“哥,咱真的要放火啊?” 另一黑影道:“不然呢?” 接着,胆大的黑影点燃了火把,往稻草一甩,干燥的厨房便迅速着火起来。 火起后,两抹身影像来时神秘又悄咪咪的离开。 没过多少,别苑顿时冒着火气,家仆们连裤子都没穿好,赶紧来灭火。 就在别苑自乱阵脚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抹人影悄然的摸到了一间房间。 是容七,他让桫椤子制造动静,为的便是找到百里优,百里锦对她看护太严,白日里根本无法接近到她,夜里的话,只能请桫椤子去制造混乱吸引家卫。 他从窗户翻进房,稍整衣裳后,便来到她床边。 寂静月华下,他抬手掀开床帐,可令他意外的是,床榻空荡无人。 与此同时,一把剑搁置在他颈间。 “别动。”是熟悉的声调,却十分冷漠。 容七偏过头,就瞧到微淡月光中,身穿单衣的百里优,清冷的站在那处,以剑指着他。 她虽散着发,可清澈的双眸确实如此的气势凌人。 “你骗了我。”他丝毫不惧怕。“无忧。”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提无忧之名,她却不自觉的慌乱,手中的剑亦有些抖动。 容七略垂首,瞧着搁在自个儿脖颈上的冰冷刀刃,又循着剑身望向她。 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那需要我称呼你为百里大小姐吗?” 说罢,他无视颈上的剑刃,缓步朝她走来。 他走一步,她便退一步,直到把她逼到墙壁处,再也后退不了。 她仍不肯放下剑。“你别过来。” 容七仍未停下步子,逐渐逼近她,甚至趁她注意力不集中时,夺去她手里的剑。 单手撑在墙壁,容七俯身。“我偏要过来。”言语多有占有欲。 被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的百里优,脸是沉静,可眼睛却是躲闪不得。“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所以她宁愿告知闻人靖也不愿告知他,她早已恢复记忆之事吗? 殷容七捉握住她挣扎的手,逼迫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 他突然俯近的脸,和他眼里的复杂,让百里优不知所措,她能做的便是逃。 “你放开……”她想挣扎,想逃离这不舒服的场景。“唔……” 挣扎的声音被他以唇封住。 百里优惊愕,随后便拼命的推抵着他,不同言无忧以往调情式的推拒,这推拒倒是用尽了她很大力气,而同样容七亦以更大的力道顶开她紧闭的嘴唇,以极为野蛮的方式占有着。 她推拒,甚至蛮横的啃咬,他不松嘴,却加深这个不知所以的吻。 烛火忽隐忽现,寂静的房间里多了男女间的浓重喘息。 最后,他松开唇,淡淡的水丝从她唇间延伸到他唇上,他道:“你还想再继续认识我吗?” 这该是轻薄。百里优心底想着,却望着他那张脸,始终生不了气。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映来一道身影,较之旁人是矮了些。 那人开口说话。“优,还在睡吗?” ☆、梦境 这句问话真切的教百里优紧张的紧,她压根不能动,只得倚在容七怀里。 若是被百里锦发觉她房里有人,还是容七,那后果必是严重。 没听到百里优的声音,门外的人却伸手想推开门。 “没。”百里优努力使自个儿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颤。“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苑忽然失火,我怕你有什么事,便来看看。”房内忽然传来细微声,百里锦甚是奇怪,柔声问道。“优,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殷容七的衣襟,回着百里锦的话。“我、我没事,只是忽然醒了。” 殷容七俯身,又在她耳畔轻道:“你可以告诉百里锦,我在这里。” 告诉百里锦,无疑是把他往绝路上推,百里优只得再三的打消百里锦的怀疑。 似未觉察到什么,百里锦淡着话。“既然如此,那你早些睡下吧。” 说罢,百里锦就推着轮椅,自个儿离开了。 百里锦甫离开,殷容七便再次封住她的唇,不似以往的霸道而野蛮,此次却是温柔至极,甚至探手扣住她的后脑,怜惜的吻着她。 久久,他才松开她。 他的额抵着她的。“你可以告诉闻人靖,为何要装做不认识我?”问的艰难。 为何要装作失忆?百里有很多理由,她确不能告诉容七,往往,真相是痛苦的。 而这种痛苦,她没办法告诉容七,至于闻人靖知道,那也是当初在七响涧,他出乎意料的瞧到她的容貌,认出她是百里优时,闻人靖也看到了。 而正是闻人靖将他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1 打晕,并且与她说会帮助她,让她平安离开七响涧。 “我娘亲的事,你想必也知道,我也很感谢你能守口如瓶。”她转移话题,沉道。“但既然身为百里家主,我势必要捡回百里家的威望,而不是拘泥于你或其他人,夫君什么的,待此番盛会后,我会从中挑选……”抿紧唇,她又道:“我与你,是万万不可能。” “至于缘由,你应该知晓。”种种缘际,她不能明说。 寝房沉沉,听她说到原因,他便直接点破她话里的意思。“你仍记挂着害你失踪的人?” 听言,百里优嘴角冷笑,她反问殷容七。“我怎能忘记?” 醒来已是数年后,百里家已然不是百里家,疼爱她的爹爹因她失踪而逝世,好友柳云因她失踪而失踪,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人生轨迹,而她的人生,却只停止在十四年前。 声调略颤。“你要我怎能忘记?” “我……”殷容七怎能不知当年岭南玉花楼所做之事。 “你所爱的,无非是天真烂漫的言无忧。”她说此话时,眼神有些难以割舍。“可我并不是她,我也做不到她那般对你的……”舍身相救,是她现在不能再做的。“所以……” “你走吧。” 简单的三字浇灌至他心底,满满的尽是无穷的绝望。 这时,别苑那里又传来打闹动静,甚至还夹杂着桫椤子声调,容七知道自己不能多留。 他沉道。“我知道了。” 说罢,便头也未回的离开,可临行时,他脸上仍是挂着笑,只是这笑,没半点暖意。 待殷容七的身影离开寝房时,百里优整个人像是断线风筝般,摊坐在地上。 所有的线,都该断的清清楚楚,她清楚,所以容七的离开也在她预料范围之内。 只是,她没预料的是,见到容七离开,她心底却是万般酸楚的。 这感觉不好受。 眼眶微热,眼泪止不住的留下,她越擦越伤心。 一只手递给她精绣手帕。 言语轻佻。“我走了,你便哭了吗?” 听到明显揶揄之声,她泪眼朦胧的抬头,就瞧到殷容七的俊脸含着笑。 百里优又急又惊,想板着脸继续做戏,却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自个儿的心绪,完全被他的笑所俘虏,还没来得及擦眼泪。“你、你骗我。” 见她落泪模样,容七怎能忍心,替她擦去眼泪。“算是我骗你了。” 他再道。“但我希望,我临走前,你能骗我一下。” 百里优抬眸,不懂他话里何意。 “我知道你不能是言无忧。”他俊颜撇近她。“我只要你现在是她。” 她怔怔然,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可容七重复道:“今夜,我只希望你是言无忧。” “如果你愿意。”他朝她伸出手。“现在便和我走。” 瞧着他伸出的手,百里优目光上移,看到他深沉目光后,心下一震。 那目光,饱含着浓重的□□气息。 八成是着魔,她伸手,将自己交予他,而容七自是紧握着她的手。 他略挑眉,看似轻佻道:“无忧,可是什么话都听我的。”掌心甚至紧张到出汗。 百里优道:“我知道。” 他眸色更深。“她是我妻子。” “我知道。”她说。 容七解下自个儿的衣裳,将她裹得紧紧实实,随即便带她离开。 烛火将灭未灭,寝房变得空荡荡。 ☆、百里锦与梨花 百里优醒来时,已然天亮。 明亮的寝房,搁置的琴盒,摆置在窗外的绣球花,所见之物均是她香闺里的物品。 很显然,昨晚,是她作为言无忧的最后存在。 她知道殷容七对言无忧的感情,但言无忧不是百里优,那不是她所能接受的,暂不说他的身份,单是俩人的辈分搁在那里,也是挑战道德伦常的。 稍动下身子,她掀被而起,是时,服侍她的丫头便准时推门而来,手里端着热水。 小丫头说的尊敬。“姑娘,我帮你更衣。” 好似百里家上下对她都是尊敬,生怕哪句话会惹她不高兴似的。 百里优无奈笑笑,想由着她来,可想起昨晚,便先让小丫头出去,自个儿清理身子。 待梳洗后,她便循往常般,去大厅里与她嫡兄一同用膳。 可她甫踏进大厅,却发觉气氛有点奇怪。 厅座无人,仅有几位侍候的家仆,几人寂静沉默起来。 她问。“我大哥呢?” 几位家仆你瞧我,我瞧你,皆不敢言谈。 她再问,只是语气放的严厉些,见此,家仆老老实实道。“在议事厅……” “去那做什么?”大早上的,她大哥去议事厅做什么? “武林盛会即将来临,几位世家主来找锦少爷商讨……” “商讨什么?” 家仆低着头。“说是婚事。” 提婚事,百里优才意识到,她大哥貌似没婚娶过,而依他年纪,该有好多人催促了…… 她沉道。“百里家将有主母,你们该是高兴才对。” 听她之言,家仆更加扭捏道。“不是锦少爷的婚事。”还看向她。 告诉她。“商讨的是您的婚事。” 她的婚事……? 听到这里,百里优再顾不得其他,便朝议事厅奔去,一路上自是引起家侍的注意。 服侍她的小丫头在后面是拼命的追喊着。 绕过水榭亭台,当她在别苑议事厅找到百里锦时,厅内只他一人。 他年约三十,身上披着华贵的锦裳,袖衫领口均是清一色的淡蓝,手里拿着的书卷,更衬着他书卷味很重,浑然天成的君子气质教人都能忘却他坐在轮椅上。 百里锦看着急匆匆的她,便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甚至戏谑道:“优,你急匆匆的跑来议事厅,是想问我,有没有把你嫁出去吗?” 他宠溺的笑,教百里优放心不少。“我知道,你没有。” “小丫头,你倒是知道的不少。”他噙着笑。“今天,那帮人倒是提了此事。不过呢……”百里锦拉住她的手,像是献宠似的,他道。“我都给打发走了。” 百里优轻笑,走到他身后,乖巧的推他出厅,并在百里锦最爱的梨花林停驻许久。 四月末,是梨花盛开之际。 满眼的梨花和嗅到的梨花香气,充盈着周遭,不由得使人心情大好。 想起成亲之事,百里优不免问出自个儿好久的疑惑。“大哥,我想问个问题。” “你说。”他嘴角噙笑。“我知道的,必然会告诉你。” 百里优望着满眼梨花。“我听羽姐姐说,大哥,你十四年都没娶妻室。” 听此,他笑意微凝。“想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百里优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2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2 点头。 百里锦拉过她的身子,轻握起她的手。“因为我觉得,我妹妹是世间最美的姑娘了。” 他的话教她惊愕的瞪大眼,而瞧此,百里锦低声笑起来。 “算了,不逗你了。”百里锦松开手,仰望着枝头上的梨花,才认真道。“你失踪后,爹爹抑郁去世,我的腿又出了事情,大大小小的事全都落到你羽姐身上,我着实对不住她。寒儿需要百里家的身份,我给他。经历那么多事,我算是明白。”他目光偏移,看向百里优。“家人最重要,你最重要,至于成亲什么的,我不想去想。” “在我眼里,只有你是最重要。” 说罢,百里锦拉过她来,轻摸着她脸颊,眼神亦多了几分怜惜。“我不知道,你多年来到底怎么了,你也不记得你是如何失踪的,但我会继续查下去,等我查到真相后,一定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没人能伤害到你,优。” 梨花落下百里锦的衣裳上,似浸染进去了。 可对百里锦如此柔情的眼神,百里优却是不自觉的向后退,这种感觉太诡异…… 不多时,百里寒过来,说是有要事商议,她便很合事宜的先离开。 她现在将登家主之位,但百里事务还是交予百里锦与百里羽的,而这次盛会,因蜀地之事,百里羽没能来江南。 待离开梨花林,她隐约间听到一曲琴音,琴音处正是她寝房。 可哪个人能进她寝屋?可待她推门而入时,琴盒被人动过,琴被摆在台上,旁有燃香。 一张淡色书笺搁置在琴弦之上。 她走近,拆开来看,两个大字赫然映入她眼帘之上。 小心。 小心……谁?百里优抬眸,瞧着静谧的周围,心有不快。 有人在盯着她。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从来没消失过。 直至武林盛会来的那天。 若台林是盟主所居之地,平日里江湖大小事都由若台林断测,重选武林盟主自然也不例外,大家先是走走过场,互相切磋下武艺,然后提名入选者,然后再进行筛选。 身为江湖三大世家,百里家当然要参加。 一大早的,她与百里锦便被人接到若台林,而百里寒说是有事便稍后来些。 因是世家身份,她很早便被安排到二楼窗楼歇息,从二楼望去,能把比武台上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自然二楼里,都是些名望之家。 不止一次,她在窗楼里都听到玉花楼女的声调,只是……装听不到罢了。 待吉时已到,主持的前盟主闲人何就随便开个场,然后就挨个介绍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侠士,闲人何念着哪门哪派,门派便派出一人前来。 毕竟脱离江湖已久,有些新出的门派她不清楚,百里锦便与她好好解释一通。 这届武林争休,最出众的是来自辽东的吕家,吕老病逝后,他孙子吕少爷便接管吕家一切事务,不出一年,便将吕家打理的条条是道,而吕少爷更是年少有为。 可令众人蠢蠢欲动想要看痛快的是代表闻人山庄的闻人靖,还有代表百里家的百里寒。 两人相识,甚至是未来的裙带关系,俩人争夺盟主之战,早被茶楼里说书的说到烂,甚至还有人下赌注,是赌百里赢还是闻人山庄赢下。 若是百里寒赢,那以后闻人静嫁到百里后,闻人靖的面子往哪搁?若是闻人靖赢,那百里寒又如何迎娶闻人静?虽然百里优觉得当事人没啥想法,可必定会引起很多争论的。 百里优淡着笑,透着薄衫,朝比武台望去。 闲人何正拿着名册,一一确认参与门派,可眉头确实为难。 旁边有人便说了。“闲老,您这是做什么?” 闲人何嘀咕着,然后喊道:“殷楼主,您岭南玉花派出的是哪位姑娘?” 听到殷灵九的名号,众人皆朝上望去,而隔着那薄纱,里面的殷灵九倒是发话了。 “岭南从未有争盟主之心。前几次参与,都是让姑娘们闹着玩的,这年有闻人山庄与百里家参与,我玉花女若再耍些小手段,等同班门弄斧了。” 推辞之意,便是不参与。 底下一片唏嘘,而殷楼主则又是道歉再道歉,轻笑着把不甘心的打发闭嘴。 “那既然殷楼主不想,也就不勉强了。” 走过多年的老江湖,闲人何轻易的岔开话题,念着开场词就要宣布开始时。 一道略轻佻的男声传遍若台林—— “我来替岭南参约。” 这句话,一次次的传过来,一次比一次响亮,武台变得闹腾起来。 没多久,两位容貌相同的童子朝这里飞来,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甚至连百里优都没料到的是,容七出现在此间。 一身雪白,弯弯的嘴角,恰似神子。 而殷灵九见此,掀开二楼薄纱,便道:“我不允!” 没人知晓,岭南玉花两代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有些矛盾,闲人何正想打圆场,那之前与容七有过过节的骆天水反倒站起来帮容七说话。“殷楼主,若之前您担心玉花弟子是女人或不公平,可容七是男人又是您的儿子,有着玉花的一半权力,他代表岭南参约不是最恰当的吗?” 骆天水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容七有过什么交情,但百里优知道,骆天水这般说,不过是想找个机会,报当初在楚江之仇而已。 果然,在闲人何应允容七参约时,骆天水话题一转。 当众问着容七。“只是在下奇怪,怎么,几月不见,殷公子身边的大美人上哪去了?” “当初在楚江,殷公子不是说那大美人是你未婚妻吗?怎几个月过去了,也没见殷公子你发喜帖什么的邀请我与霜月参与呢?” “废话,你和辛大小姐做什么,还要和我报备吗?” 比武台处,那人朝她淡淡笑着,可渐渐的,却在她眼帘消失。 身旁百里锦瞧她异样,不禁问道。“优,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淡淡道。 她再从窗楼望去,底下没任何人的身影,岭南没人出战。 一切,不过是她妄想罢了。 ☆、灯会 武林盛会如期举行。 擂台永远不缺血气方刚的江湖少年,都卯足了劲想要比试武功,即便被打的鼻青脸肿。 第一日的胜者,是出自辽东的吕少爷。 百里优从窗楼见过他,十六七的年纪,饶是俊气。 待比武结束后,天色渐晚,她倒是想早早回别苑,可闲人何却提议让她去游灯。 游灯算是武林盛会的例行,江南点燃出许多漂亮灯花,而许多江湖姻缘大多因游灯而起。 百里优没游灯的打算,可百里锦却道。“优,既然闲前辈邀你去,你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3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3 去看看散散心也是好的。”顺便叫着呆愣的百里寒。“寒儿,你陪你姑姑去。” 百里寒自然答应。“寒儿知晓。” 遥挂天边的月,临街而挂的灯,拱桥下的行舟,让江南的夜带着几分诗意与热闹。 街道两旁兜售着新奇的花灯,许多结伴而行的少女笑意总含三分□□。 她也曾,如此。 “寒儿。”她喊的始终有些不舒服,可直呼其名说不定又让百里寒怀疑她,百里优只得平复自个儿内心的不适感,朝他道:“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别苑了。” “锦叔交代过,要我与你一起回去。”百里寒不为所动。 “你这孩子啊……”许是真的把自个儿当做长辈,百里优揶揄道:“是不听姑姑的话吗?” 瞧眼前少女十六岁年纪,却以长辈口气说话,百里寒也是内心波动。 更何况,多日前的她,还得喊他一声百里大哥来着。 现在,他却是要喊她姑姑。 脸仍然冷峻,他道:“寒儿自是听姑姑的话,但锦叔交代我,不得离您半步。” “话是这理。”百里优看向一处,示意百里寒。“但我想,你现在去找闻人小姐该比较好。” 百里寒循目望去,就见在纸鸢摊边,闻人静与身边男人商讨着什么,还边说边笑。 若是闻人靖便就算了,可待闻人静身边的却是辽东吕家的少爷。 她不介意添油加醋。“白日里,我就瞧吕家少爷对闻人小姐比较上心。” 百里优原本是想说辽东吕少爷,让百里寒把醋坛子打翻,她便可趁机离开,可百里寒倒好,拉着她就往闻人静那里走,教闻人静很是惊讶,然后百里寒就黑着脸。 把她拿挡箭牌。“这么巧,我和姑姑也是来看灯的。” 百里寒脸色很臭,一旁的辽东吕少爷倒是没在意,温和的打招呼,然后很是自然的把目光转向她。“这位姑娘,想必就是百里大小姐了吧?” 身在江湖,该是知道她现在年纪三十,只是容貌与十六七岁一般,多数称呼她为前辈、长辈,可这位吕少爷却率先喊她姑娘,百里优略惊,可瞧他温和的笑并无恶意,甚是感叹。 纵然感叹这位吕少爷的眼光,但她还是淡着脸。 百里寒介绍她。“正是我姑姑没错。” 见此,一旁的闻人静倒是礼貌行礼。“见过百里姑姑。”她早与百里寒订下婚约,也该是喊她一声姑姑,百里优虽听着别扭,可强听着也就听着。 气氛一时尴尬。 百里寒对闻人静与吕少爷结好而感到郁闷,而闻人静则是没由来的对她有敌意。 反倒是无关人员吕少爷开口。“我记得,红缨树的烟花快要放了。”他抬头望望天,又看向其他人。“闻人小姐,百里兄……你们去看再好不过了。” 红缨树,是坐落在江南的一株榕树,因很多少年少女在此结缘,故又称“姻缘树”。树枝上挂着很多红绫,而写在红绫上的大多是少女心事。 “我……”闻人静脸上写着不想,可也不知碍于什么缘由,话突然软下来。 闻人静突然挽着百里寒,像是撒娇。“百里。我们去看,好不好?” 而百里寒,哪能拒绝此等要求呢?但百里优…… 似看出百里寒的担忧,百里优主动道:“你先与闻人小姐看烟花,我在这里等你们。” “放心,百里兄。”吕少爷打趣道。“我在这里陪着百里姑娘。” 听此,闻人静脸色略暗。“你不愿与我去吗?” “当然不是。”百里寒连忙解释。 然后,闻人静似赌气般,拉着百里寒就朝红缨树方向走去。 待俩人远去,吕少爷瞧着周遭景象,与他道:“百里姑娘,你若不嫌弃,与我走段路吧。” 阶下望去,便瞧到一处密林,只是花灯挂在林径两侧,反而形成一道灯路。 密林似无尽头。 许是着了魔,她答应了。“好。” 吕少爷笑笑,便顺手给她从小摊上拿了些吃食,与她一同并肩而行。 已是春末,傍水的竹林总传来虫唧声,矮小的草丛也有淡淡萤虫翻飞着。 一路来,吕少爷总是有的没的说些江湖笑话,时间久了,她竟发现她来时的路早已不见。 百里优顿下脚步,她看向吕少爷。 “你是谁?”她问。 听言,吕少爷亦停下脚步,回头答的自然。“我当然是吕家少爷。” 平淡的脸看不出有何心绪。 她再道:“你来找我,便是有话和我说,可我不知,我与辽东有别的关系。。” 吕少爷淡点头。“姑娘聪明。” “你是与辽东没关系。”他淡笑着,目光柔柔的。“可你身上的东西倒是与我辽东有关系。” 吕少爷伸手,指向她上身某处。“我来此,便是要取它。” 百里优循他的目光看向自个儿,然后……空气就莫名奇妙的尴尬。 只因那吕少爷指的方向有些微妙,或是察觉到这点,吕少爷连忙放下手,顺带咳嗽几声。 急切解释道:“噬魂心镜在你那里。” “噬魂心镜?我听都未曾听过。” “我听过。” “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它缠上了你。” 见百里优沉默,吕少爷解释道:“很多年前,噬魂心镜被漠北生死门所夺,成为他们门派的秘器。噬魂心镜确实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但它更多的是噬魂。若是被它缠上,它将会慢慢吞噬灵魂,从而寻找另外的人选。”稍顿,又道:“早在白日里,我在姑娘身上就闻到了这种气息,所以才会设局与你见面。” “可我,真的不知噬魂心镜。” 无论吕少爷怎么问,她仍是不知那噬魂心镜到底是什么回事。 她如此否认,教吕少爷也不知说什么为好,总之就是说如果记起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他。 吕少爷如此的强调,倒是让她对辽东吕家有了好奇。“辽东吕家,到底是做什么?” “专治各种不服。”吕少爷揶揄道。 话此,方才还阴暗的密林变得敞亮,她眼前尽是隔岸的灯火。 她再转身时,方才的吕少爷早已消失不见,若不是手中的吃食还在,她倒是要怀疑见鬼。 “咯吱—”身后有人踩到枯枝,出了动静。 百里优回神,往后望去,就见暗处有她熟悉的身影。 缓缓地,他走向她,那容貌亦清楚不少。 他喊道:“优。” 砰! 一朵烟花盛开在空,远处天际亦擦出火光。 烟火下,那张脸毫无预警的映在她眼帘之中,教她不禁回想到过去。 也该是这般景象,灯火,船,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曾在过去出现过。 那是她第一次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4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4 见到南羡九。 淡青的衫儿,拿下的面具,系着的红绳……好似姻缘在她无意碰到他后,开启了。 所以,她在红缨树下再遇到南羡九时,没更多的怀疑。 就算她当时态度很差,但她私心的想,该是姻缘。 该是……所以说她太天真了。 可出现的娇小姑娘,怀着他的孩子,然后告诉她,她破坏了别人之间的姻缘。 若不是有柳云在扛着舆论,那她当年该被人骂都骂死了。 百里优原本以为,自个儿再见南承安后,会有不受控制的杀意或是恨意。 但当她真切的见到他时,心底有的不是恨意,而是苦闷的释然。 红缨树的烟花放了大概时候,而她就与他相互凝视着,谁也无语。 直到最后一朵淡红烟花在空中爆开时,百里优才缓缓道。“这些年,你还好吧?” 还好吧……她简单的反应教南承安唏嘘不已。 他沉道。“我以为,你会很恨我。” 瞧着他并未苍老多少的容颜,百里优淡淡笑着。“事情过了那么久,你已有家室,又有个像殷灵素的女儿,那么善良可爱。而我已重回百里家,我没恨你的理由。” 她三两句话,把原就心虚的南承安说的更加愧疚。 “若我现在说,我后悔了。”南承安深凝着她。“你信吗?” 信……不信?此等深情的眼神,于十四年前或许可以奏效,但她现在可是三十年纪的老女人了,她信与不信,于她来说没任何意思,更不能改变她在世间消失十四年的事实,可对南承安来说,她若说信,便是让他求个安慰。 淡敛心绪,百里优低声笑着。“我信与不信,都改变不了什么。” 闻言,南承安眼里的光彩黯淡下来,嘴角泛着苦笑。“也是啊……” 瞧隔岸灯火肆行,百里优寻个理由,便离开此地。 临走时,与他说。“你离开殷灵素那么久,再不回去,她该要起疑了。” 说罢,也不看他作何反应,便离开,并沿着拱桥,到达对面去。 随意走到一家卖花灯的摊子前,她笑着挑着眼前各式各样的花灯。 然后笑着提着花灯,随着人潮而走。 她笑着,很开心的笑着,她笑南承安当初的誓言,她笑南承安终于娶到殷灵素,她笑他们之间有个孩子,她笑多年后南承安竟然后悔了,她更笑……自个儿。 许是老天都看她伤心,便不合时宜的朝江南泼了场雨。 而正在戏耍的人群,争前恐后的想去避雨,这一拥挤,便把她撞进逆行的人潮中。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只温暖的手握紧了她略冰的手。 “你的手,很冷。” ☆、遇见 是夜,垂低的天幕暗沉,远际掠过闪电,雷声滚滚。 靠临湖边的二层阁楼,房间摆着暖炉,明亮的灯火燃着,百里优坐在靠窗处,很是沉静。 房内有人在温着茶。 他衣衫微湿,碎发贴在额间,手里正为她倒姜茶。 姜茶已好,他递给她。“喝下去,会暖些身子。” 百里优接过茶,喝了一口,没由来的倒胃口教她皱眉,可仍是勉强喝完。 将茶杯还给他,她问。“为什么回来?”然后喊他的名字。“容七。” “不为什么。”殷容七稍顿手。“我只是想看看师傅而已。” 玉青子吃啥啥香身体倍棒精神抖擞宛如小年轻……百里优知他说谎,可她不想戳穿。 “易归人呢?”她问。 “……落无欢去漠北调查事情,他与落无宁一同去了。对了,落无宁是……” “她是我族姐。”百里优微调目光,偏首瞧向窗外。“我娘逃往江南时,把她带出来了,她们也算是生活一段时间,娘留给我的遗书里,说过她。我也见过她。” “她见你了?”见她躲避,容七脸色淡凝。 百里优说。“从我来江南时,无宁便设局来见我,她见我时,便把当年之事说了。” “你是那时知道的身世的?” “远比那要早。”百里优开口。“一开始在闻人山庄,楼夫人就提过这件事,我那时没在意。后来去岭南时,我心底有些猜测,后来在楚北渚醒来时,就确定了。” 既然确定她早知落仙儿的身份,那他当初在七响涧见到的云裳女,该是她。 帮她隐瞒的,也该是闻人靖了。 只是,容七不确定的是,她是否知晓她与百里锦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真正的百里嫡女则是庶女百里羽。“那你觉得,百里家如何?”他比较委婉的问。 她不咸不淡。“都很好。” 提到落仙儿的遗书,容七想问些过去,瞧到百里优时,却又不想开口。 反倒是百里优。“落无欢去漠北,调查的是莫清北吗?” 灯火映着她的脸,眼神沉沉,似要把他心思看穿。 “不是。”他实不想再让她陷进危险。 “如此,便是了。”百里优抬眸望他,主动提道。“我母亲遗书曾说过,当年,是因莫清北偷习禁术,残害不少性命,她接受不了所以才逃走的。”继而道。“那禁术叫做夺魄,顾名思义,就是通过某种途径,从而控制住人……容七,你该小心。”算是她最后的关心。 容七却严肃道。“你不该趟浑水。” “刚刚你帮了我。”她口不从心。“算是我报答你了。” 他抿唇。“多谢。” “客气了。”心里闷闷的。 她转头,瞧向窗外,而窗外雨势已然很小了,百里优知道,她也该回去了。 “我该回去了。如果晚了,他们会担心我。” “我送你。” “不了。”百里优摇头。“如今你我身份有别,被人瞧到,怕是会生出事端。” 容七缓垂眼眸。“那便……走吧。” 听言,百里优拢紧衣裳,拿着伞就此离开。 甫出客栈,迎面而来的便是彻骨的冷风,吹的她眼睛泛酸,抑郁于心。 想她三十岁,还没学到她娘亲的潇洒之处。 说走便走,想离便离。 她仍需要时间,去忘记身为言无忧时的记忆,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冷静。 撑着伞,百里优独自走着,入了夜,又在下雨的江南,于她来说,着实有些寂静些。 然,寂静的时间很多,一曲萧声缓缓奏起。 百里优微怔,回首望去,就见殷容七立于屋檐之上,手里拿着玉萧,吹出声调。 一袭白衫衬出他俊气脸庞,犹如初见。 可他吹奏的萧声,却是惊动了街道两旁的店铺。 一家店铺的灯亮起。“这他妈是谁在吹?!” “妈的!谁这么缺德,吹的我老母都要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5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5 诈尸了!”又一家的灯亮起。 她临近的店铺又亮起灯。“我滴亲娘,这是杀人曲啊杀人曲……” 到最后,街道店铺的灯火全部亮起,让她看清了路。 而萧声,则一直伴她回到别苑。 那别苑给她开门时,也是愤愤道:“哪个杀千刀的要杀人啊!我这鸡皮疙瘩落一地。” 她踏进别苑的那一刻,萧声便消失不见。 只是,待她回房推开门时,没料到百里锦在她寝房里等着。 幽微的灯火映照着轮椅上的百里锦,他原本是看着书的,可见百里优回来,便放下了书,眼眸是少有的严厉。“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去干嘛了?” 百里优自知理亏。“是我错了。” “唉……”百里锦叹声,担忧道:“你恢复记忆没多久,又不熟江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见她不语,语重心长道:“这雨下的,和你当时失踪时格外的像,你不在家,我很担心,以后,不许再离开我视线了。”很是伤感。 百里优愣住。“哥,你知道我怎么失踪的吗?”她记起所有,却唯独忘了她如何失踪的。 “记不起,就不用记起,”提到失踪,百里锦脸色又沉几分。“你忘了也好。” “可我总会记起的。” “到时再说。” 在诸多问题上都偏爱百里优的百里锦,却不想告诉她是如何失踪的。 她奇怪。“哥……” “优,我只有你这个妹妹。”百里锦抬眼凝望着她。“我不能再忍受失去你的痛苦。过去的事,我不想提给你听,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再因过去的事烦恼,那不值得。” “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他拉过百里优的手。“好吗?” 她知道她哥哥从小便爱护她,可现下他说的话,总归让她有些不适。 百里优只得应下。“好。” 听到她的应答,百里锦甚是欢喜,然后拿出一方包裹,淡淡的香气窜至她鼻间。 他边拆边问,嘴边带着宠溺的笑。“猜猜是什么?” 问着香气,她都能答出来。“桃花酥。” “想吃吗?”百里锦丢出话。 “当然!”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啊…… 百里锦将整盒桃花酥递给她。“可不能多吃。” 从盒里拿出一块,她张口便咬了口,如以往般,好吃到让她想要一次吃完。 她吃着,百里锦宠溺的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他最爱的物品。 连吃几口,她胃里翻腾的厉害,呕吐感让她不自觉的捂住嘴巴。 见此异样,百里锦焦急询问。“怎么了?” “好像是吃坏了肚子,不打紧的。”呕吐感又渐渐消失,她道。 听此,百里锦才放下心来,又交代她不能乱吃东西。 “谢谢。” 突然的道谢让百里锦惊愕。“你说什么?” “大哥,谢谢你。”她放下桃花酥,很直率的看着他。“按理说,我应当与你一起共担百里家的责任的。但我脱离世间十四年,很多事情,我都一无所知,甚至没办法以我十四年前的思维去帮助你解决问题,可你仍如以往待我,我很谢你对我的容忍。” 一别十四年,眼前的江湖早已不是原来她所掌控的江湖。 “傻孩子。”百里锦伸手,她稍矮身,他便搂抱住她,安慰着她。“你是我家人,是我最为珍视之人,你的快乐比百里家重要,百里家的责任不需要你来担当,而我也没对你容忍过。” 百里锦柔声道。“因为,你就是我的底线啊。” 他的话,教百里优自醒来就有的不安感全都消除。“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听此,百里锦伸手,安慰的抚着她的发。“我对你不好,谁又对你好呢?”注意到她情绪,百里锦风趣道。“我妹妹可是大美人,可不能哭花了脸,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她从未听过百里锦这么逗趣说话,忍不住的破涕为笑。 见她笑,百里锦心情又好,与她说了话后,因议事厅那里来催,便交代她早些睡觉,就随家侍过去了。 百里锦走后,她想弯身去拿桃花酥时,闻到那香味,胃里更是翻腾不休,便不吃了。 待梳洗后,她整个人都困乏的躺在床上,不想动。 而服侍她的小丫头,收拾桃花酥时,很是惊愕。“大小姐,你最近食欲不好吗?” 躺在床上,她没气力回应,只是嗯了声。 小丫头见了,也没说啥,悄悄熄灭了火,便退出房去。 “嗯……啊……”柔蜜嗓音中饱含难耐的欲。 月色好浓,林子微红,好重的喘息传来…… 雪白的背抵着树干,肌肤染成粉色,迷蒙的双眼,抓着男人肩颈的小手…… 矜持不得,放开不得,两人纠缠的身子,都热。 男人也好热,他声嗓难掩紧绷,在迷蒙中把彼此都推向□□的巅峰。 白浊顺着她的小腿肚流下,落在脚下的青草上。 相抵的身躯,紧握的十指,都无疑验证这是场春梦。 而春梦的代价则是,她醒来时,已然是次日晌午。 待小丫头给她梳洗打扮,换了新衣的百里优,已然赶不上第二日的精彩部分。 等到她到二楼时,百里锦没在,她从窗外去看时,就看到一玄一绿在台上,玄衣是百里寒,绿衣则是辽东的吕少爷,她原以为是开始,可没想到是比武的结束。 吕少爷拱手。“百里兄的武功果然精妙。” “承让了。”百里寒仍面无表情。 百里寒与辽东吕家的比武,自然是百里寒胜,只是那吕家少爷也不是好打的主。 吕家少爷是笑着上场,自然也得笑的下场。 赢了昨日全部比赛的吕少爷败在百里寒手下,一时间,很多人蠢蠢欲动却不愿上台。 就在此时,一抹身影翩然上台。 他侧身抱剑。“在下骆天水,来讨教下百里兄的武功。” ☆、暴毙 百里优认识骆天水。 他与辛霜月曾在楚江上堵过容七的行程,为的就是抓当时谣传的无忧女。 而他所在的骆家四手,在多年以前,也曾跻身到三大世家之列。 只是后来,闻人山庄崛起,慢慢的便取代了骆家四手的江湖地位,因此,骆天水也似对闻人山庄没由来的讨厌,可讨厌闻人世家就算了,关百里寒什么事呢? 若真是单纯切磋,比武台上,骆天水出手招招阴狠,稍有不慎,百里寒便会身死。 台下人都看得出来,却没人敢出手制止。 闻人靖在坐着,闲人何在坐着,诸位前辈也在坐着,按兵不动。 而闻人静却是担忧的不得了。 台上,百里寒与骆天水已不知斗过几招,而骆天水不知死活不按套路的死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6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6 攻,教百里寒有些吃不消,他一直在守,而骆天水总是在攻他的弱处。 他与骆天水并无纠葛,所以不太懂他招招致命,而且都是自损八百的招式,是为何。 百里寒正想着,那骆天水却正寻到他弱处,朝他未设防的背后刺去。似乎胜负已定,可百里寒却在此时,矮着身躲过这一剑,甚至借力用力,使剑直接掠向骆天水。 而此时的骆天水体力不胜,无法躲过这一剑。 “百里寒。”骆天水忽然开口。“如果不想闻人静死,你就收剑。” 闻人静……提到这名字,百里寒立马回首朝台下的闻人静望去,她正担忧的望向这里,正好与他对视,可下一瞬,百里寒便知晓骆天水所说何意。 台下,江南辛女刀的掌门辛霜月,她手心里挽着一条通体翠红的蛇,百里寒认识,那是辛女刀圈养着毒蛇,它吐着信子,与闻人静挨的好近,也或许是他目光看向闻人静,让与闲人何同坐的闻人靖察觉到了异样。 但就算察觉到,又有什么办法……那毒蛇的毒性太重,见血便死的。 就在台下就要为百里寒欢呼时,站于上风的百里寒却猛然收剑,收势之猛,让他自己都后退数步,差点摔了个趔趄,而才稳住身体,那原来占下风的骆天水却使剑砍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飞掠至台上,在众人还未回神之时,直接以剑止住了骆天水的剑势,救了百里寒一命。 众人欢呼。“是玉青子前辈!”见此,百里优才略微放心些。 玉青子前辈可是比闲人何的名望要高的很多,他出手,没人再敢造次。 台上,瞧着骆天水那阴沉的脸色,玉青子缓缓道。“比武切磋,还是点到为好。” “还有。”玉青子缓缓走近骆天水,以只能骆天水听到的声调说道:“你为赢百里寒,都不惜让你未婚妻对闻人静出手了吗?就不怕被别人看到,毁了她们江南辛女刀的名声?” 算是警示,玉青子看向辛霜月,而辛霜月连忙收起毒蛇,忐忑不安。 丝毫没注意到危险的闻人静,见到百里寒受伤,也是立马起身就奔上台,扶着百里寒。 脸色焦急。“百里,你怎么样?没事吧。” 忍着手臂的酸痛,百里寒下意识的不想让她担心,可那玉青子不知从哪冒出来,朝闻人静道:“怎么可能没事,这孩子就会忍痛啊……”说罢,还拍了拍百里寒伤到筋骨的手臂。 百里寒吃痛的倒抽口气,玉青子幸灾乐祸。“你看,都伤到筋骨了呢!” “前辈!”闻人静都快哭起来了。“你别动他!” “行行行!”玉青子知趣的笑,还朝百里寒抛了媚眼。 闻人静扶着百里寒下台后,闻人靖立马上前关心道。“百里,没事吧?” “只是小伤。”百里寒只能这么说,而闻人靖则是了解的点点头。“静儿,照顾下百里。” 百里寒临下台时,悄然道。“骆天水他……你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闻人靖点头。 而待闻人靖上台时,几乎所有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除了一人,玉青子。 百里优注意到了,因为玉青子看的方向是她这里,更准确来说,看的是她。 台上,骆天水瞧着对面的闻人靖,嗤笑道:“闻人,终于有地方可以让你我一决高下了。也可以让众位看看,是你闻人山庄强,还是我骆家四手厉害!” “谁厉害都可以。”闻人靖压根都不在乎。“只是,下次不可再对我妹妹有伤害之心。” 说完,闻人靖抽出刀,刀刃上的冷光微闪,在骆天水还未做些什么时,冰冷的刀刃搁置在骆天水的脖颈间,瞬时,全场寂静。 没人知道闻人靖是如何拔刀,怎么出招的,他们看到的只有刀在骆天水脖颈之上。 骆天水瞪大眼,不可置信,而闻人靖则很淡定。 “这也是你对我妹夫耍阴招的下场。” 话毕,先是闲人何站起来,接着是全场江湖人士激动的站起来,喊着闻人靖的名字。 台下喧闹不已,而台上,骆天水仍是不明。“你怎么出招的?” “我出招很慢。”闻人靖道。“江湖里,我想与之对招的人,他可没来参加这什么盛会。” 没来参加武林盛会?骆天水一时没想起来是谁,谁使刀能比过闻人靖? 而闻人靖则很淡定的给他答案。“师从玉青子前辈门下,一般武器是花里胡哨的暗器,不想和别人浪费口舌,曾经被你堵在楚江上差点没挂住面子的。” 骆天水想起来了。“殷容七?” 闻人靖点头。“你猜的很对。” 备受瞩目的百里寒与闻人靖大战没看到,众人是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啊,然则又有幸见识到闻人靖的实力,让他们又很高兴,只是大家都很残念着没能见到自相残杀……哦,不,应该是说切磋武艺的画面。 百里寒战败在骆天水手下,骆天水又败在闻人靖手里。 新一代的武林盟主,大家心底都很有数。 可就在众人就要推举盟主之时,一道传音传至台上台下。 狠绝的女声。“大家那么高兴,不如帮小女子查查杀兄仇人是谁吧?” 接着,一条泛着香气的纱从屋顶飞来,那浑身紫衣的姑娘便从那紫纱上飞来。 容貌娇艳,头戴芙蓉紫,素袖裹纱,那君霁紫踏纱而来。 一落身,那浑身的香气便泛来,直直的想要把人香到晕过去,而君霁紫虽然没了往常的骄纵之态,可她眉眼之间,却有着恨意,这恨意浓厚。 特别是瞧着闻人靖的时候。“我三位兄长,昨夜遭人杀害被抛尸荒野,不知闻人大少爷,能不能给我个说法?!” 君霁紫的兄长,便是那臭名昭著的香山三郎,专以□□妇女为乐。 他们专挑无背景容貌一般的女子下手,女子家人无势无权,根本没办法管制香山三郎,而他们做尽恶事数十年,破坏了多少人的家庭,很多人欲处之而后快,可又惧怕香山派的势力和这位手段狠绝的美艳妹妹,根本没办法杀了他们。 可君霁紫却说,昨夜香山三郎被杀? 闻人靖沉着声调。“我要如何给你说法?” 君霁紫偏首,魅色眼眸透着薄纱,看向百里优。“交出百里优。” 百里优?!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目光都看向百里优那里。 “你又何出此言?”闻人靖再出声。 “昨夜,三位兄长收到一封神秘的信,说是戌时在城郊见面,可我今天找到我兄长时,他们被人残忍杀害抛尸在荒野,而他们手里攥着的则是这件东西!” 君霁紫从袖底探出一物,引人注意的不是物品,而是物品附着的花纹。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7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7 是百里家的家徽。 一旁沉默的百里寒忽然出声。“单凭此,就断定是我姑姑做的吗?” “是有人亲眼所见!”君霁紫很是不痛快。“若百里优真无嫌疑,她倒是出来和我对证,告诉我她昨晚戌时在哪里,躲在那里算怎么回事!”稍顿,她说话愈加难听。“难不成,是失踪那么久,连出现在人场的勇气都没了吗?是怕看到你过去的情人吗?” 略有所指,君霁紫瞧向那滇西落云堡之处,即便隔着薄纱,她仍能看到纱帘后有位青年。 众人都知晓,这百里大小姐当初可是与南羡九,现在改名为南承安的落云堡堡主有过一场被众人所唾弃的爱情,君霁紫说的话,未免不是给南承安听。 “君霁紫!”闻人靖脸色不好。“你别过分。” “过分?”君霁紫笑的凄厉。“我三位兄长被人杀死就不过分吗?” 说罢,她挽起紫纱,便想以纱破去那遮挡的薄纱,就在闻人靖想要阻拦时,同样的一道红纱扯住了君霁紫的纱,众人循纱望去,正是出自岭南玉花那处。 里面的人也说起话来。“君大小姐,这么气的是做什么?” 接着,那处薄纱掀起,一红衣女子静侍栏前,是比君霁紫更美艳的容貌,众人惊呼。 “要我说。”殷灵九笑笑。“你的三位兄长,长期以香山派自居侠士,或轻或重的调戏江湖女子,甚至有□□行为……他们难道不是死得其所吗?” “你……!” “还有,如果真有人看到是百里大小姐杀的人,那就拿出证据来,别再这里说废话!” 殷灵九气势凌人的看向她。 周遭都不为她说话,这着实让君霁紫甚是生气,理智什么的也都不管不问,这次是直接飞身上去,殷灵九又抽纱想要拦住她,可君霁紫却使了个金蝉脱壳,直朝百里优那里袭去。 只是,她的手还没伸到遮挡的薄纱,那薄纱却被自己掀开,躲是躲不了,只能面对。 反正早晚也要面对,毫无预警的,百里优的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泓水眸,半掩娇色,亭亭玉立于栏前,堪称绝姿。 水润的唇微启。“你是要我给你说法是吗?” 众人惊叹她的美貌,可君霁紫瞧了,更是忽然明白了。“我就说呢,那容七前段时间带着的无忧女到底跑哪去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着,君霁紫拉住她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指控道:“你是无忧女!” 无忧女?众人皆是一惊。 君霁紫更加变本加厉。“诸位可知道,当初跟在容七身边的无忧女,长的便是她这般模样!”甚至把目光转向闻人靖。“闻人靖,你认识她。而她,就是杀了我兄长的凶手!” “我没有。” “还敢狡辩?” 眸光微转,她淡淡扬唇。“我没有狡辩,如若你有证据,便拿出来与我看看。” 百里优的淡定,教君霁紫的理智又冲散,那可是她兄长啊……就这么被人杀害了! 如果不能为她兄长报仇,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君霁紫暗运功,想着即便违背这所谓的江湖道义,也要杀死百里优。她起杀气,不知哪来的一枚石子猛点住她的穴道。 接着,原沉默在人群里的玉青子说话。“君姑娘,你兄长的死颇有疑点,该是交给若台林查探,况我们连他们的尸首都未见到,如何信服你说的话呢?还有,百里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你兄长的,还有待探讨。” 玉青子所言句句在理,君霁紫也懊恼,自个儿应该早下手,不该听这帮老不休的废话! “前辈说的对。”温和的嗓音附和着,众人亦随之转移目光。 来者是位青年,他身儒雅的蓝,即便坐着轮椅,众人也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 正是百里锦。 见此,百里寒想去帮他推轮椅,百里锦却稍摇头,示意别过来。 就这样,百里锦来到百里优面前,朝她安慰的淡笑。 可转头对着君霁紫,却是冷峻。“君姑娘,你说话最好拿出证据来。” “我早听说,百里大少爷可是江湖出了名的公正,眼里容不得沙子,为何轮到你百里家的人,便以说辞来敷衍了我?”君霁紫气燥不已。“未免不拿我当回事了。” “拿事实,讲证据,这是我秉承之道。” 君霁紫的狂妄自大,教百里锦敛下眼神,他反问。“若君姑娘拿不出证据,便指认我妹妹是杀人凶手,想杀了她。这就是你香山派的作风吗?”更是讽刺。“那也难怪你兄长死于非命了。” 被百里锦这番话噎到,君霁紫气火涌心,愤愤道:“百里锦,你说起别人家的事倒是淡定不已,可我倒是想看看,你不淡定是什么样?”说罢,君霁紫拽起百里优的手,举起。 大声道:“诸位,我要告诉在场的一件事。” 百里优挣扎,可君霁紫却死命拽住她,随即斩钉截铁喊道。 “这位尚未出阁的百里大小姐,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  我检讨。。。 ☆、命局 两个月的身孕……?当是时,围观的众人像是炸开了锅,讨论不休。 甚至是殷灵九,都震惊的将目光看至她,她脸色惨白,而百里锦面色更是铁青。 见此言达到自个儿的目的,君霁紫大声道。“诸位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当场请闲人何前辈为百里大小姐把脉,看我说的真假!”手脉都在她手里,君霁紫有足够的把握。 君霁紫喊闲人何替她把脉,闲人何见推辞不得,便想上前替她把脉。 他稍整衣裳,想过去时,却被身旁一脸阴郁的玉青子拦住。 “容七。”闲人何知晓眼前的不是玉青子,而是代玉青子前来的容七,若不是玉青子前去漠北,容七也不会装作玉青子的模样前来观战。 捉着闲人何衣袖的手,略是颤抖。他道:“我……” 闲人何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我替你来。”玉青子说出这话,教闲人何更不解。 可就在此时,有人却开口说话。“不用验了。” 听此,百里优循声望去,就见他仍如初见时的一袭玄衣,说话都带着颤音,目光安慰性的看着她,仿佛在说,有我。“是我的孩子。” “哥……”众人意外,闻人静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不明白,闻人靖与百里优怎有了关系。 甚至闹大了事情。 众人皆愕。 “你撒谎!”君霁紫不信。“她怀的孩子……”明明不是闻人靖的! “是我的。”闻人靖再次重申,他无视别人的奇怪目光,拉过百里优。“我与百里姑娘早已两情相悦,她有我的孩子,奇怪吗?” 奇怪吗?倒是不奇怪,可百里优才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8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8 重新出现,怎么就怀了闻人靖的孩子? 一旁百里锦强装淡定的脸更是难堪。 “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之前,在我与百里姑娘相识两情相悦后。”闻人靖稍转身,面向众人说的很是坦诚。“我原本打算在武林盛会结束后,想向百里姑娘提亲的。”接着,他转看向面色深沉的百里锦。“百里大哥,你可还算同意?” 众人本就对八卦感兴趣,瞧闻人靖喊百里锦大哥,再瞧瞧百里锦那强装淡定的黑脸,说是提亲倒不像,反倒是逼亲啊,反正众人只看八卦,不问其中缘由。 如果百里锦同意,那就意味着她与闻人靖的关系真的敲定了。 可百里优不愿,她宁可背下□□之名,也不能把闻人靖与她搅混在一起。 “不是。”她不能承闻人靖这份人情,怎么也不能的。“我不……。” 忽然的,有人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怀里,在她惊愕之际,点住她的穴道,这一行径,无不把她与闻人靖的关系落实,百里优很不愿,可他却握紧她的手,装似亲密。 百里锦的脸更难看。 好久,闻人靖才松开她,然后朝百里锦道:“百里大哥,我确是喜爱你妹妹。” “既然闻人弟对我妹妹有情,而优她……又对你有意。”百里锦笑的比哭还难看。“那做大哥的,也不能拒绝这等婚事,等盛会结束后,我们再商讨婚事如何?” 都知百里锦疼惜嫡妹,闻人靖深知百里锦也是做出了让步,遂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多谢闻人大哥……”还朝武林众人道:“到时,闻人必会广发请帖,邀诸位来我闻人山庄欢聚。” “我不管她怀的孩子是谁的。”一旁的君霁紫冷不丁的道,她目光阴狠而绝望的瞧向百里优。“我想知道,昨晚戌时,你在哪里?百里大小姐!” 百里优不能说出话,而闻人靖代之开口。“自然是与我在一起。” 他牵起她的手,说的自然而坦诚。“盛会结束后,我和她在一起,看烟花。” “光凭你一已之言,我就要信你?”君霁紫觉得闻人靖在胡说八道。“况且,我在酉时可是清楚看到百里大小姐与吕少爷在一起,而不是你闻人靖!” “那是我想邀请吕少爷过来小聚,但事务繁多,便委托百里姑娘来帮我把吕少爷带到酒楼。”闻人靖看向人群里的吕少爷,淡问道。“是吧?吕少爷。” 吕少爷接住了闻人靖抛出的问题。 他笑着看向闻人靖,说话口气里带有几分揶揄。“我见到百里姑娘还吓一跳呢,就是没敢把你俩的关系往这方面想。” “君姑娘不信我,还不信吕少爷吗?” 吕少爷都当面作证,君霁紫虽不相信,可面上该是给辽东几分薄面。 见此场面,闲人何连忙出来打圆场。“君姑娘,你兄长的事情,若台林必会查个明白,请你稍安勿躁,待今日之事毕后,我们再作商议。” 在场之人无不向着闻人靖,君霁紫也自知闲人何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挽起袖纱,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轻功,如来时般神秘,又悄然离开。 只是临走时,她朝百里优说了句不堪的话。“勾引的手段,你仍是拿捏自如。” 说罢,便不顾闻人靖的生怒,飞身离开。 君霁紫走后,闲人何便随便说点客套话,打发着众人离开,随后便纠出江湖三大世家的管事人,在议事厅商讨香山三郎暴毙而亡此事。 百里优呢,则是被百里寒周密的护送回别苑,百里锦一而再再而三的嘱托,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她,而百里寒只得照做。 回别苑路上,百里寒想问百里优她到底有没有怀孕,或是她怀的孩子是谁的?可他问不出口,即便他确定,百里优的孩子绝不是闻人靖的。 两个月前,该是她昏迷在楚北渚时怀上的。 可那时,她怎么能接触到闻人靖?当时渚上,只有殷容七啊。 殷容七……百里寒也想不通,纵然殷容七在楚北渚,可那时,百里优明明昏迷着啊。 正想着,马车已然到别苑前,百里寒翻身下马,扶着百里优下了马车。 想进别苑时,一位穿着破烂的老道突然揽住她的去路。“言姑娘,好久不见。” 百里优抬眼望去,就认出眼前的老道恰是当时在雁沙城遇到的老道,他身边的小道童倒是没在,但她下意识拒绝。“我不姓言。” “姓言不姓言,倒是没差。”老道哈哈一笑,像是看穿她心思,便道。“我此番前来,见的是姑娘你,而不是什么言姑娘。” 一旁的百里寒奇怪。“你认识我姑姑?” 见她身边的年轻人说话,老道趿眼一看,先是皱眉,随后笑的开怀。“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初来江南,便遇姑娘,很是高兴,便打招呼了。还望不必介意。” 百里寒又问。“不知,您找我姑姑有何要紧事?” 言外之意是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可以不要纠缠他姑姑了。 老道嘿嘿一笑。“施主别急,你这么急,把我也弄急,忘了想说的话怎么办?” “那不知您有何事,要与我说?”百里优问。 “我想问的很多。”老道嘿嘿的笑,在说此话时,却拽住百里优的手,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百里寒见了,想要阻止,可老道却直接念出他名字。“百里寒是吗?” 目光甚是骇人,让人后背一冷。“终不得的命,别去试图阻止你以后不能阻止的事。” 把完脉后,那老道松开手,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道:“保住这孩子,便是保住你的命。” 一时寂静,百里优望着老道,老道却意味深长的望着她小腹。“这孩子,不该命绝。” 话落,一声稚嗓便喊出声。“师傅,您在这里啊!” 百里优抬眸,就见路沿跑来一个挂着“卜”的旗子,定眼望去,原来是位小道童扛着旗跑来,小道童粉嫩的脸沾了灰,像只大花猫,看起来甚是可爱,扛着旗子甚是吃力。 可待他气喘吁吁的跑来时,那老道倒是云淡风轻的转身离开,小道童又跟上去。 “师傅,您倒是等等我啊。” “我这老骨头都比你走的快,道心,你该减肥了。” “师傅骗人,我才没胖!” “真胖了。” “没有!” “……” 师徒二人逐渐离开,百里寒心生寒意,而百里优则深思的望着自个儿的小腹。 她的孩子……? 百里优微摇头,想甩去她烦恼心绪,稍回神后,便与百里寒一同回到别苑。 将她安排妥当后,百里寒先行离开,与她在一起的也只有小丫头铃铛。 许是听到什么风声,铃铛侍候她更为小心,百里优内心苦笑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9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09 ,只得倚着窗户,百无聊赖的瞧着窗外景色。 窗外有花,淡红浅粉色的光华,如轻烟笼罩,恍若仙境。 南羡九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她眼前。 他仍是一袭青袍,就站在垂枝杏花下,不避嫌的看着她,眼神内疚。 铃铛没瞧到他,百里优也不想见他,遂伸手想合上窗户。 “你别怕。”南羡九伸出一手,按住她想关窗的手,急忙道:“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见她?百里优微微后退,正身道:“我不记得,与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罢,便强拉着窗户,关上。 窗外传来一声。“你仍是恨我吧?” 恨?恍然已然十四年,百里优不知道她的恨意还能带来什么,是南羡九的愧疚么? 她十四年的年华,就换的他的愧疚吗? “南羡九,我与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她背靠着窗,细道。“我不怨你了,也不想再追究当年的事情。” 南羡九沉默。 好久,他出声,喊出她的名字。“小优。”那是过去他经常喊她的亲昵。 “你失踪多年,我未曾安稳过一天,我很后悔当时的摇摆不定,也很恨自己没及时去寻找你的下落,一切都是我懦弱所致,所以我并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是想让你念着往日旧情,能把我当做可以依靠的人。” 他说的诚恳,可百里优知晓,这份道歉,来的太晚了。 ☆、诬陷 从若台林出来,已然很晚,闻人靖打算就此先回客栈,待明日再去探望百里优。 可他甫出来,就被等候多时的闻人静拉到一边。 所问的不过是白日里的事情。 闻人静有点生气。“哥,你为何要偏袒百里姑娘?你明知,她腹中孩子绝不是你的。” 两个月的身孕,两月前,闻人靖明明就在闻人山庄料理各种事务忙的不可开交,怎会有时间能让百里优怀有身孕? 闻人靖却不以为意。“孩子是谁的,倒是无所谓。” “哥!”闻人静哪能接受百里优怀着别人的孩子进闻人家。“可她是……!” “小静,别闹了。”闻人靖抬眼望向别处。“我自有分寸。” 闻人静仍是不开心,闻人靖喊几个侍卫便强制性的将她送回客栈,见天色渐晚,他想来想去,还是要去百里别苑一趟,遂想往别苑路上去。 不过,他没走正门,而是悄然的溜进别苑,垂枝杏林里,他瞧到了百里优。 她伫立在杏花下,闭着眼仰着头,双手接着缓缓垂落的杏花。 闻人靖没动,站在原地凝望着她,直到侍候她的小丫头端点心过来时惊呼着,百里优才转首注意到他的到来。“闻人公子。” “是我。”他笑着。 百里优微整身,然后打发铃铛退下,朝着闻人靖礼貌行礼。“今日之事,我还未谢谢你。” 谢谢?闻人靖脸容微凝。“我是当真的。” “闻人,我很感激你。”她长叹气。“但我不能耽误你,你前程似锦,背负我的故事,只会给你带来不幸。”百里优想的很清楚,虽然闻人靖的举措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但她不能自私的拿别人来成全自己。“我明日就和我大哥说,你不必娶我,我不必嫁你。” 百里优的拒绝已然很明确,但闻人靖却不忍。“难道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怀着的孩子并非是我的,而是殷容七的吗?” 听言,百里优偏首。“你知道?” “能让你肯为他生孩子的,除了容七,我想不出还有谁。”闻人靖言语中充满着深深的无奈,就算百里优不是言无忧,他也太了解她了。他又道:“你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不为孩子着想?……我可以给你家庭。” “可我终究,怀的并非是你的孩子。” “我不介意。” “……” “关心你的,并不止殷容七他。” 瞧他淡定神态,百里优道。“你会后悔的。” 百里优不知道为何闻人靖要娶她,所以对于闻人靖成亲的要求一再推辞,闻人靖倒也是大度的给她时间,在他走后,百里优叹口气,就回屋歇着了。 是夜。 夜色深了,浅江边的渔家早已收拾好,他抱着酒坛卧在舟里,淡月散在江面之上。 桫椤子被他老早就打发走,没人知道他在哪。 “是我的孩子。”可闻人靖的话犹在他耳边,殷容七又灌了口酒。 当是时,他师傅懒得起床,他便代替玉青子前去武林盛会,可怎会知晓君霁紫会道出那事?百里优已怀有两月身孕,该是在楚北渚时之事,可楚北渚,他从来没动过百里优。 那时沉水香防他紧密,压根不会给他半分接触到百里优的机会。 可百里优,如果不是他的孩子,又会是谁的?他好想跑去别苑问她,但她先前与他已定下约定。“往后,你是容七,我是百里优,就此不见便好。” 殷容七再拿酒,又是猛灌,动也不想动,只是瞧着月娘不断的打转,转的他都有些晕。 “容七……”像是幻觉,他耳畔竟然响起浓重的□□声。 他觉得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 是哪里……是哪里……他脑海里好像出现了淼香子林时的画面,但他的潜意识始终认为当初在楚北渚里,只不过是场梦境而已。 可真的是梦魇吗? 微红的淼香子林,不间断的喘息,匀称修长的腿缠着他的腰……都使容七猛地清醒。 难道,淼香子林的时候,并不是梦境? 他真的做了? 殷容七立马清醒过来,怀里抱着的酒坛掉落进江,发出声响。 几乎是同时,容七略施轻功,便飞身上岸,只是落势太猛,加上酒劲,他没稳住身体,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污泥沾染了他的衣衫。 他顾不得其他,只想去别苑见到百里优,见到她…… “花好月圆夜,殷相公这是往哪走啊。” 正当他想要走时,一声极尽讽刺的声响传来。 “君霁紫?”来者不善,殷容七收敛心神。“不知深夜,君姑娘来这里是做什么?” “我倒是什么都不想做。” “这可不像香山派的风格啊。” “风格?”君霁紫嗤笑。“那殷相公你觉得香山派的风格是什么?” “不敢断定。” “殷相公未免太客气,怎就不敢断定了?” 很明显,君霁紫是在拖他,殷容七直接道:“君姑娘有什么话,不如讲出来,拐弯抹角式的说话,可不是适合你。” 君霁紫淡笑。“百里优怀的孩子,是你的吧?” “关你何事?” “是不关我事。” 殷容七懒得再搭理君霁紫,便起身越过君霁紫身边,可这还没迈出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10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10 几步,他就觉得自个儿清醒的意识又变得模糊,身子更是不受控制的晃了晃。“糟了……” “糟了?”君霁紫好心的扶起殷容七,笑了。“殷相公是觉得,哪里糟糕了呢?” 在君霁紫笑着说完这句话时,殷容七点住自己的穴道,想控制住自个儿的意识,可君霁紫却挨着身,亲昵的扶着他,在他耳边柔道:“我既然毁不了百里优,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听完这句话,殷容七便是没半点意识的倒下。 君霁紫扶住他,笑的诡异。 百里别苑。 小丫头铃铛正为她铺着床被,百里优借着灯光,看着手里的书卷。 可不知因何,心口处猛地抽痛。 听到她吃痛的声音,铃铛担忧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百里优平稳气息。“没事。” 只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很尴尬,被锁了也很尴尬。 修改之后也尴尬。 然后今晚更新完 ☆、恶之源 春风楼是妓馆,分男妓与女妓之流。 殷容七被君霁紫拉着进去时,就明白她的意图,那是香山派惯有的伎俩。 折磨的方式,对女子来说是失去清白之身,而于男子来说,便是被男人猥亵□□。 香山三郎是之,君霁紫亦是从之,整个香山派都有这种风气。 所以,殷容七明白自己遭遇的是何种境遇。 在被君霁紫推在床时,他问。“君姑娘,你想让我身败名裂还是染上花柳病疾?” “都有。”君霁紫毫不避讳,甚至帮他叫了很多男人,不断挑衅他。“你容七不是潇洒风流吗?我看这么多人你消受起不起?”那张美艳的脸染上几分疯狂之色。“这些男人可是我从铁匠、乞丐、奴仆里精挑细选的,只是,当时我选定的对象并非是你,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谁呢?” 能让君霁紫费心力的,殷容七想到是谁,他脸色沉的紧。“不要动她。” “杀了我哥的罪魁祸首,无论她是何等身份,我都要让她尝尝这人间地狱的滋味。容七,你懂我的意思吗?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呢?我想要的呢,就是让那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落到地狱,让她尝尝那痛不欲生的滋味。” 越说越激动,君霁紫似想到什么,又悄声对他说。“我忘了呢,大小姐可是怀了你孩子的,啧啧啧,这可怎么办?万一,这万一,这些个男人没用好力气,把你孩子弄没了怎么办?” “啪”的一声,几乎用尽容七所有的力气,他伸手打了君霁紫的脸,瞬间,她的脸便出现红手印,而君霁紫只是嘻嘻的笑起来,那么无辜。“殷少主,你打我干嘛呢?” “我记得江湖有传,你命里有劫,活不过二十四的。” 美艳的脸,癫狂的笑容,疯狂的举措,让殷容七的脸更为深沉。 “呐,容七,你说怎么办呢?”君霁紫自然注意到,她故意柔道。“你说吧,我要不要把你的孩子弄掉呢?顺便把百里大小姐杀了,给我死去的哥哥们配婚呢?” 君霁紫在他脸前笑的开怀,一道寒光在他眼前闪过。 有道人影悄然从窗外飞身到来,君霁紫警戒的站起身来,望着那层遮住人影的薄纱,攥紧了袖中紫纱。“你是谁?” 薄纱之后,那道修长的人影淡淡摇头。 君霁紫气从心来,以纱为器直朝那人影杀去,薄纱落下,在君霁紫看清人影的脸容时,她惊愕的睁大眼。“是你……” 殷容七不知道她看到了谁,只看到又一寒光闪去,君霁紫的咽喉就喷出一道血迹。 血喷在墙壁之上,君霁紫不可置信,甚至惊恐的拿手捂住自己的咽喉。 可为时已晚。 她被割喉而死。 殷容七只记得这些,当他醒来时,看到的却是君霁紫与辛霜月被人割喉而亡。 他知道,有人要陷害他。 记恨他的门派很多,他倒是推不出是哪个?而闲人何所问的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他之所以要指责若台林,想看的也不过是众人的反应。 如果是要陷害他,那听他辩解该是反常反应才是,殷容七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众人的反应,最后目光却放在百里优脸上。 她攥衣袖,是她较为紧张的表现,看着他的眼神是躲闪的,好似在决定什么事似的。 再循目望去,殷容七看到了闻人靖。 为什么她要看闻人靖? 殷容七不解,可百里优却先说话。“闲老。” “百里姑娘,你有什么事要说。”闲人何听着。 百里优道:“既然殷容七不肯承认杀害辛姑娘,那不如让他查出幕后凶手。如果查出来了,便能洗脱嫌疑他自个儿的嫌疑,我想容七公子,该不会不同意吧?”她看向他。 是逼他查出真相,抑或是为他争取机会?明眼人能看出来。 自然,骆天水也能看出来,他质问百里优。“若是查不出呢?百里姑娘,这责任是要你来承担吗?”他咄咄逼人。“霜月的死,要你负责吗!” “十日后。”她容如花绽的看向闻人靖,温柔道:“是我与闻人少爷成亲的日子。不如便以此为限,让容七公子查出真相吧。”接着,她柔柔的看着殿内之人,说的不容拒绝。“我想,在我和闻人少爷筹备婚礼期间,诸位应该不会触我与闻人的霉头吧?” 言下之意,就是殷容七算是有罪,都不能在此期间杀了他。 听她宣布婚期,众人喧哗,百里锦的脸沉了几分,却也不得不保持淡笑,闻人靖知她意思,便起身走至她身前,拉着她站起,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让众人敢有言而不敢出。 “若容七找不寻真凶,又当如何?”骆天水也曾见过言无忧,他虽不知道过程发生了什么,但切切实实的,这位百里大小姐向着的是殷容七那厮,便又道:“大小姐要如何应对?” 听言,百里优淡着笑,她想回答骆天水的话。 “我以死谢罪。” 正殿之上,方才沉默的殷容七却爆出这句话。 殷灵九再不能淡定,她脸有微恙,而殿内的南承安饶是复杂的望着百里优与殿下的殷容七,以命相博,这是他那位浪荡没担当的侄儿吗? 而骆天水等的便是这句话。“那就望,十日之后,容七公子能记得你誓言。” 殷容七讥讽道:“不关心你未婚妻到底被谁所杀,骆掌门倒是执着我以死谢罪。难不成,骆掌门早已知晓凶手是谁,所以便期待着我死是吗?” “你少血口喷人!” 骆天水情绪激烈,殿内群雄又是讨论一番,闲人何见了,便以前盟主身份说了几句,让众人闭嘴,接着朝容七道:“你仍背负杀害君霁紫与辛霜月的嫌疑,为防你调查途中逃跑,若台林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11 无忧谱 作者:一口奶黄包 分卷阅读111 有套规矩,是必须拿穿骨线锁住你缺盆穴,不知你能接受吗?” 缺盆穴被锁,倒是于人无害,却能令人武功只剩三分功力,殷容七行走江湖树敌颇多,若他缺盆穴被锁,指不定会遭追杀,殿内人沉默,就想听殷容七如何回答。 百里优初衷并非如此,她当要拒绝,可待她还未说出话,身旁的闻人靖却握住她的手。 闻人靖轻道:“不要轻举妄动。”特别是眼目众杂的情况下。 殷容七瞧到他的动作,笑的极淡。“自是可以。” 闲人何淡点头,他从袖底探出一物,银白若丝,以指用力,那丝线便如有生命似的,直接刺进殷容七的缺盆穴,然后盘缠着,浸进肌肤,只留下淡白的痕迹。 穿骨之痛,殷容七也没喊上几分疼痛,倒是淡定。 闲人何见了,状似无意道:“用于你身上的穿骨线,可是由我亲自冶制而成,除非你自冲穴道,不然没人可解此穿骨线。你若自冲穴道,功力便会全散,等于废人一个。” 殷灵九愤愤的望着闲人何,闲人何不以为意,他方才说的话便是与殷灵九说的。 辛君二女之事,便由此处理,闲人何说了几句,便让各大门派回去了。 殿内哗然,殷灵九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待在高位之上,偏不去问候殷容七。 待人走的差不多,殷容七脸有痛色,手也不自觉的捉住心口处,百里优担忧,起身便想下去,可手腕却被人握住,她回首,就见坐在轮椅上的百里锦阴沉着脸。“和我回去。” 百里优想抽手,怎奈百里锦用力的紧,丝毫没松手。 他朝一旁的闻人靖道:“你,也过来。” 说罢,百里寒推着他离开,百里优则被他拉扯着走开,闻人靖瞧了容七一眼,亦离去。 待殿内只剩余三人,殷灵九才缓缓下了台阶。 她冷漠至极,走至殷容七身前,嘲讽的笑。“早知你不堪大用,我就该把你废了!” “那是我该谢谢娘亲你了。”殷容七稍敛心绪,冷淡道:“没有废我这个无用之人。” “容七。”还留下殿内的南承安走过来,道:“你怎这般语气与你娘亲说话?” “这语气有什么不对?”殷容七回首,反问着南承安。“你作为滇西落云堡堡主,即便多年前与百里优有关系,现下你已有我姨娘,该是要断心了,为何还夜闯百里别苑,去见她说些什么假惺惺的话?你这样,又对得起我姨娘吗?” 心里有气,似那穿骨之痛也不觉痛,殷容七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推殿门离开。 “少主!”早已候在门外的桫椤子连忙跟上去。 殿内,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殷灵九一下子软了气势。 她脸有悲色,喃喃自语。“为什么……” 一出若台林,殷容七便提尽全力,飞身而去,在那无尽的苍林中来往。 许是那穿骨线起了作用,内功渐弱的殷容七再提不出气力,屈膝倒地,跟着的桫椤子见了连忙将他拽过来,这一拽,教三人都跌落在地。 桫椤先回过神,翻过身就要瞧殷容七。 可那一眼,却把桫椤瞧到傻眼。“少主,你的眼睛……” 娑罗也坐起身来,循声望去,只见原是黑色的眼睛,如今却像是被染成血。 殷容七朱色染目。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