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分节阅读1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 01. “欸!你们知道吗?二班的那个娘娘腔嘶、嘶、死了耶!” 午休时间,个如平常玩笑般的消息轰得声炸得这班国中生有片刻的沉默,看着报信同学发青的脸色,离“死亡”还很远的他们,脸上渐渐浮现慌张。 于是又轰的声炸开。 “怎、怎么会?” “骗人的吧?” 报信的同学控制不住音量,处于变声期的破锣磉子大声到破音:“骗个屁!老师不让我们靠近,可是阿发说看见他满头是血从厕所里被抬出来!” “干,又不定死了!搞不好只是昏倒啊!” “但是阿发说他没有呼吸了啊!” 全班又陷入沉默,终于班上最调皮的男生受不了这种气氛也不信真的有人死掉,他起来就对着门口的报信男大声开玩笑:“猴!你完蛋了!你之前脱过他裤子吧?他做鬼来找你!” “……我干恁娘咧!你还不是有笑过他!” 被迟来的罪恶感吓到不行的报信男恨恨扑上情绪的宣泄对象,班上随即阵喧哗。 到老师来镇压之前,没人注意到坐在最后排的班长始终沉默不语。 他的双手看似规矩放在桌上,实际上却能够从他手背浮出的青筋看出他正用力地用左手死压着右手小指,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 ****** 不管从哪个角度切入来看,他都是个十足十的男人。 十足十的男人,身高刚好八零,精壮的上半身拥有梦幻倒三角却不给人有压迫感;包裹在西装底下的广阔胸肌总是自信挺起,彷佛不畏任何挑战;俐落的黑色短发用uyo咻咻定型不流气;精致深邃的五官因为双浓眉增添不少男子气概,使他拥有彷若雕像般刚毅俊美的仪态;与般男人样喜好女色却不低级下流,总是女士优先大度有礼的他轻松获得周遭女性的爱戴,被奉为男人们的楷模;至于下半身那备受众人瞩目、包裹于黑色子弹内裤里的神秘地带,据跟他起洗过温泉的男同事所说,岂是个man字了得。 他,举手投足,man!抬眼勾唇,man! 喔,男能。女同事们总是手撑着下巴以梦幻又有点大舌头的口气对他赞叹不已。 喔,男人。男同事们总是期望自己能像他样man,挥汗凹折弹簧拉力器。 喔,你真是个男人。 抹去镜子上的雾气,习惯早上沐浴的他,今天也对着镜子里个戴着hollo kidding粉红浴帽的男人如此精神喊话。 ****** 坐在小型的个人办公室里,坐姿端正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在笔电前浏览待会开会要用的资料。 叩叩两声,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探头进他的办公室。 “余经理,萧总说l.a总部的金先生等下三点会到公司,请你去接待。”女孩的声音刻意放甜,甚至还可以听出她有胜利的喜悦。 而她的背后两个数支落败的女同事则踏着愤恨的脚步死心回座。 “好,谢谢。”余新伟抬头微笑。 获得“通报经理消息”此殊荣的女孩平常作风就比较大剌剌的,通报完后还懂得顺便喇下赛。“余经理……你今天还是样man耶。” 说完,女孩深深吸了口办公室里的气,不自觉地拉长人中露出色龟,不,是幸福的表情。 不介意女同事脱轨的表现,余新伟盯着电脑笑道:“小琴,新项链很好看喔。” “喔!余经理!你真的很厉害耶!”小琴收回脸猥亵惊叹,笑着把胸前的hollo kidding与某知名设计师合作的限量款坠饰拿到手上现了现。 余新伟笑笑,没说出其实他也有,还是昨天新到货的。 还是在网路上预购寄到家里方便啊,到专卖店取货时都得跟喜欢聊天的店员佯装那是自己女朋友要的。 “我应该不是第个发现的吧?”余新伟收起心思,笑着撑首,那姿态有说不出的男人。 女孩兴奋地眨眨眼睛要将余新伟的姿态用眼皮当快门捕捉下来:“是的是的没错没错!你就是第个发现的!不愧是余经理,观察力惊为天人!”逮到机会就赶快称赞。 每次女同事有什么新的发型、耳饰、项链等等,全都逃不过余新伟的眼睛,所以有许女同事换了新造型或带了新首饰就想往余新伟面前跑。 得到雕刻美男的称赞总会让她们爆气有干劲整天。 当然,余新伟不会承认那不是自己观察力强,而是他对那些漂亮的小东西实在没有抵抗力,而且若是仔细看,他的目光不只是赞赏,偶尔还会常常蕴含着些些的羡慕。 只是这些都被他的man气给掩饰得滴水不漏。 余新伟目送那条可爱的项链离去,看看表,金先生也差不快到了。 讲到这个上层赞不绝口的总部品牌经理,听说是个靠关系进总部却以第个品牌企划就成功封住众口铄金的传奇人物……说是传奇不过也才上个月的事情,只是公司的八卦总是会比公事来得有效率就是了。 话说回来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金经理金经理,真难念,念个不好就变成亲亲你或鸡鸡你,鸡鸡是动词?好像不太好。他起身来整整衣服下摆,走出小型的个人办公室,叫来几个招待组的人询问他们开会的资料以及茶水备妥没有。 就算只是些事前准备的确认,余新伟认真的神情让每个小组成员都不敢怠慢,大家都晓得余新伟是个没有架子的上司,却也是个凡事都认真细心、全力以赴的上司,平常可以跟他嬉闹,但工作时候是绝对不许轻挑的。 认真的男人激帅。办公室的女同事们不约而同轻声赞叹。 在叹息声同时降落之时,办公室尽头的电梯门叮的声敞开,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从里头走出,吸走了女同事们饥渴的目光。 正在听下属报告的余新伟忽然打了个颤,敏感地感受到股与这个办公室截然不同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那群人,并自然地被那里头唯张亚裔的面孔所吸引。 那个走在前头的亚洲人并不高,却有张极有魅力的脸蛋,唇不冷不热地抿着看来有些严肃;男人微微往上勾的单眼皮带点神秘,让人无法不在意;没有扣上的黑色西装外套随着对方犹如走伸展台般的步伐而微微摆动,并且也让余新伟藉机看清楚了对方白衬衫下结实的身体线条。 随着对方犹如巡视领土般地缓缓靠近,股沉稳的雄性侵略气味也跟着排山倒海地袭来。 不是视觉上的压迫,不是嗅觉上的气味,而是种只能用全身的毛细孔去感受到的强大气息。 双脚不住打起颤来,从来都没有的体验,余新伟呼吸窒差点就要被这无预警到来的威胁击溃,贴在身侧的右手小拇指开始蠢蠢欲动,他想将自己的心神拉回却怎么也移不开双眼。 终于他被那股气息给完全包围,黑皮鞋在前方停下,那张亚裔的面孔正微微仰头,对着他勾出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在他面前的是个man,完完全全的man。 “余经理吗?你好,我是金,嗯,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国王。” 眼前高度只到他鼻尖的男人雍容笑道。 意外地,看来严肃的男人以玩笑温和的方式在自我介绍,惹得旁听得懂中文的美国人笑骂他几句。 国、国王? 难怪,这么男人,连声音也像王样沉稳霸气,虽然不高…… 男人见余新伟只是楞楞直盯着他没反应,尝试性地再唤他声:“不好意思……余经理?” “喔!国王!真是个好名字,很适合你!”余新伟暗骂自己的失态,认真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比叫鸡鸡你真的好太。 男人楞了楞,笑弯双迷人的单眼皮,伸出手。 “未来几个礼拜,请关照。” 有点使不上力气的余新伟只能跟着复制微笑,伸出左手握了上去。 “彼此彼此。” 办公室的女职员们无不聚精会神、心跳百地看着这百年难得见的艺术大作——两尊高矮的古希腊雕像发光握手寒暄图,甚至还有人偷偷拿起相机偷拍,没带相机的就开始铅笔素描。 殊不知其中尊雕像光是要克制自己右手的小拇指勃起,就已经用去了大半的力气…… 02. 与总部同事互相自我介绍与行程安排的会议结束后,余新伟面带微笑挺直腰杆走进男厕,通过小便斗直往大号间走去,还不忘对在小便斗前的同事点点头。 唉,连走去大便都是个男人。小林带着六分赞叹三分崇敬分嫉妒地甩了甩他的小兄弟。 “嘿!别甩这么大力!我头晕会想吐!” “啊,抱歉抱歉。” 小林将兄弟收进拉链里,大感人世间的不公平,连兄弟也欺负他。 等小林边哼着“只鸟仔号啾啾”边走出男厕,这头坐在马桶盖上的男人才松开憋着的口气,手靠在墙上没命似地大口喘息,幸好公司的厕所平时都有阿桑定时打扫,阿摩尼亚味不太浓郁,不然凭余新伟这种呼吸法不晕也吐。 握、握得妈!刚刚那是什么? 让余新伟惊讶的当然不是小林跟小鸡鸡在对话,而是那个总部的“国王”。 那个男人,那个比他矮的男人,那股强大的气是怎么回事? 余新伟双脸晕红猛往脸上扇风,此时脸部表情已与众人口中的man相去甚远,但是他现在没空重整形象,他整个大脑里的前额叶区、顶额叶区、颞叶区、顶叶区、枕叶区都是那个“国王”的强大的气! 余新伟抽了几张卷筒卫生纸擦擦额上的汗,小拇指微弯,光看手,倒挺像大家闺秀拈手帕的模样…… 其实他不man,点都不man,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个他人眼中的“man”。 他从小就喜欢玩扮家家酒,特别喜欢扮煮饭妈妈或叛逆姊姊的角色;国小开始收集无嘴猫hollo kidding的商品,贴纸、笔记本、布偶、衣物,无论红色的kidding或粉红色的kidding都是他的最爱。 皮肤白皙滑嫩,喜欢可爱的事物,讲话柔声柔气声细语细后讨论男生、他的最爱,比起男生喜欢跟女生混在起然后讨论男生。 简言之,小时候的他是大众眼里的“娘娘腔”。 而他也发现不管做什么事情自己右手的小拇指总是会不自觉地微微弯起,尤其是用拇指与食指捏起个东西时,微微弯起的小指让手形成个很好看的姿态,跟他的妈妈在摺被晒得暖洋洋的衣服样,轻柔且优雅的手的姿态。 他喜欢那样的妈妈,喜欢这样的手,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是升上国中后切都不样了。 国中是开始男生该知道自己是“男生”、女生该知道自己是“女生”的启蒙时期,也是苦难降临的时期。 余新伟将卫生纸丢入垃圾桶,叹。 想他这么年来的努力是为什么,用功努力做个man,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其他男人的气而受到影响,进而想要对另个男人臣服、依偎、摆低姿态。 余新伟非常明白,个男人想要对另个男人撒娇是不太寻常的事情,至少走在路上肉眼不会很常看见。 他只想好好做个寻常人。 路走来,他的人生成功抵御过这么man,刚刚竟然差点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功。 这实在不能怪余新伟,拜八卦所赐,任谁都知道从小在国外长大的总部金经理除了外表之外,连内在都是等的man,除了事业有成听说他连家事都很罩,融合现代人心中的完美男人条件于身。 今天见到本人果然金光闪闪man气千条,虽然身高有点不足,但凭着金经理那股man气,任谁都会想在金经理的怀中滚个两圈捶捶他说讨厌啦你好man——不!谁想啊! 男人猛然惊醒,赶紧擦去唇边不小心流下的口水。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输了,努力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功亏篑。 将不被允许冒出头的粉红余新伟捏死,痛定思痛的男人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握“喝啊”声从身上所有的孔爆出满满的男人气。 等走出这个密闭的开放空间,余新伟又是个man。 ****** 余新伟全身的肌肉都在合身的衬衫底下纠结。 “来来来!大家以茶代酒先乾下吧!cheers!” 鼎泰丰店内角,今晚负责炒热气氛的小琴呼,带起同桌的总部人员与同事们同举杯。 此起彼落的“乾”声响起,小琴眼尖看见坐在旁的余新伟两手捧着茶杯,貌似恭敬地乾杯顿时笑了出来。 “余经理,你也太有礼貌了吧?”小琴也跟着有样学样,双手捧着茶杯调皮地跟余新伟的杯子碰撞下。 无伤大雅的玩笑让还没有完全熟悉彼此的工作伙伴阵轻松笑闹,余新伟则笑而不答。 天知道他只是想压住自己非常不乖的小指。 因为国王就坐在他旁边。 沉稳的国王带着微笑不太话,至少说出来的都不是废话,整个饭局他都很适时地发挥社会人士必要的社交技能跟每个人进行小小的会谈。 每个被国王眼神对上的公司同事既兴奋又惶恐,就像真的在跟国之王说话样。 在这与总部上司聚会的餐会上,大家既想表现自己,又怕说错话,但这也是能让上司留下好印象的机会,所以能跟国王搭上话总是好的,尤其是英文不好的那些人,对亚裔面孔且亲民的国王添好感。 但余新伟此时只祈求上苍别让国王跟他说话,他光是要忍那股气就已经很矜了,何况还要应付国王的言语。 “余经理?” 喔不,该来的还是会来。余新伟暗自深呼吸,用力却不失优雅地咬爆颗小笼包,礼貌性地将视线转向国王,迅速夹了颗小笼包到国王的小盘子里:“不好意思,我只顾着自己吃,金经理,吃点啊。” 国王笑着道谢,余新伟不由自主盯着他眯起的单眼皮看。 “我看过你们组新的产品企划了,切入点非常精准,就台湾目前的市场来看也毫无问题,你对于市场趋势的掌握度的确很杰出。” 国王开口就猛称赞,让余新伟受宠若惊差点就放松了呼吸,他赶紧稳,笑出脸man。 “哪里,这些都是我同事们辛苦做功课得来的成果。”个man绝对是有福同享绝不居功,余新伟将功劳分给底下的员工,让在场的同事们阵感动,心想自己跟的果然是个好上司!真男人! 于是众人纷纷感动响应。 “做企划的时候余经理也是跟我们起加班的。” “还会出钱买宵夜给我们吃,人超赞!” “出钱买宵夜是重点吗!你应该要提经理帮累到睡着的阿张盖外套的事情,超感人的我都哭了!” 国王撑首笑着听余新伟下属你言我句地说余新伟的好,暗自对余新伟的真诚与他营造出来的工作气氛感到赞赏。 个工作环境气氛的营造,主要还是看上司的本领。 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久,国王非常晓得权力与地位使人腐败的例子,绝大数升到经理位置的人不是出张嘴就是狐假虎威,像余新伟如此谦虚又得下属缘的人实在不。 而哪些是场面话、哪些是真心话他也大概能够分辨,虽然余新伟谈话间不免使用些常见的社交辞令,但谈话间就是能够让人感受到真诚。 国王在心里给了这个台湾区的品牌经理很高的评价。 “余经理,希望新品牌能顺利上市。”国王主动举起茶杯。 余新伟转过头悄悄换气,再闭气转头微笑:“还要仰赖金经理了。” 国王失笑:“不觉得“金经理”相当难念吗?” 在国外长大的国王虽然会中文,但发音都有外国腔,念“金经理”的时候嘴唇撅撅,柔化了刚硬的脸部线条的,看起来有些俏皮。 余新伟愣了愣。“是有点。” 还真诚实。国王笑。 “我说过你可以叫我国王,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 “嘿,就是有人这么好意思,要我们都叫他国王。”旁边的金发中年男子摊摊手。 国王转过头去用英文跟总部的人笑着反驳什么,再转头过来。 “你的英文名字是?” “英文名字?” “你叫我国王,我也别叫你余经理了,坦白说,这三个字也很难念,而且我脑中直浮现小时候看过的鲤鱼精……什么的故事。”国王懊恼。 成熟的男人难得出现这种神情,好像有点可爱…… 个屁! 余新伟左手猛然握住握着茶杯的右手,禁止自己再去研究国王的表情,转而将目光投注在他的单眼皮上,又很认真地说:“国王,我的英文名字是walden。”他怕自己不专注说话就会破功。 怎么好像骑士在宣示样。国王看着余新伟异常专注的表情,轻笑举杯:“那我就叫你walden了。” “好,敬你,国王。”余新伟认真过度有点斗鸡眼,双手握着茶杯小心翼翼地跟国王轻碰杯缘。 “唷呼!敬国王!”偷听他们讲话的小琴顶了下眼镜,跟着瞎起哄。 “喔喔敬国王!”大家急忙跟着瞎举杯。 结果整桌搞得像圆桌武士样了。 03. 晚上十点,余新伟踏进自己位于天母的小套房。 门关上,灯亮起,原本挺直腰杆的男人随即软了脚,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在地。 惨兮兮,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出他的不对劲。余新伟深深呼了口气。 在后来的饭局上,国王不断向他攀谈,公事也就算了,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国王似乎非常习惯身体接触,后来的谈话间也表现出很是欣赏他的感觉ㄤ的,不像他个男人中的男人,跟他不相上下,当时他还在想说,伸长了手搭肩拍背样样来。 余新伟当然也接触过国外的客户,知道适当的肢体语言可以增加与国外客户之间的友好与信赖感,而他也不会排斥这样的事情。 何况国王拿捏适当的身体接触不会让他讨厌,偏偏还让他很没出息的感到有咪咪开心与虚荣。 但就是这点让人困扰! 余新伟想起国王搭他的肩时,那股男人的气息瞬间包围住他,电流似地带起他整片的鸡皮疙瘩。 国王,国王。 想国王笑眯的单眼皮近在眼前,想国王嘴边的浅浅笑纹既成熟又可爱,想国王身上有种迷人的香,想国王低沉的笑引起的胸膛共振…… 那是个令人向往的男人啊。 在家里显得比较松懈的余新伟眼睛蒙,越是回想呼吸就越发加快胸膛跟着起伏不定,右手小拇指也不知不觉地像被抚摸的含羞草般弯了起来,在他妄想的途中被咬入双唇之间。 由毛孔蒸腾而出,哈啊哈啊咬着小拇指的硬汉的周遭正渐渐流露出今天压抑过度的粉红氛围。 那画面太过突兀已经超出般人的视觉承载范围,就算你知道他或许不是故意的就算你知道不能投以异样的眼光,但看见余新伟这副模样还是会在心里偷偷感到违和,幸好现在四下无人,不然若是被比较没有礼貌(或是说比较诚实)的人看见了,定会指着他大叫: “讨厌!你好恶心喔!” “但你不就爱我恶心。” “嗯,你坏蛋蛋啦。” 窗外的中庭突然传来不知哪对情侣的调笑,余新伟吓了跳,连忙放下手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就算是在家里他还是无可避免地对于自己的行为觉得羞耻尴尬。 他脸色涨红,狠狠凹直自己不受控制的小拇指,连带也将矮个儿(人恼怒时容易大不敬)驱逐出境,呼了口气恢复平常的他,连忙起身去洗澡醒脑。 半小时后,在这间低调奢华、极简阳刚的小套房内的浴室踏出个只用浴巾围住下半身的男人。 湿漉漉的胸肌像露不用钱的样览无遗,男人走到穿衣镜面前,挺挺胸,比了几个健美先生的动作让肌肉线条为明显,然后敞开浴巾。 要胸是胸要肌是肌,不管是肌还是鸡都无可挑剔。 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确认完毕,放心地点点头。 “哈啾!” 耍man的下场就是着凉,他赶紧套上衣物,靠上床头,戴上黑框眼镜又洗直头发的余新伟看起来比平常傻气,他打开膝上的笔记型电脑开始每晚例行的功课——吸收man power。 将体内对着那些男星流口水的欲望活生生拍死,余新伟紧盯着动作片里那些男星的言行举止,偶尔按个暂停练下很杀的眼神或是回眸的举动,必要的时候也会截图,专注的神情简直就像在做论文研究而不是享受电影。 平常这种功课他都要全心投入做个小时,但今天余新伟感到自己直分心,就好像上课时你明明知道自己要专心却不由自主地被台上男老师的翘臀吸引目光样。 看着 分节阅读1 欲望文 分节阅读2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2 电影里的宋承宪和权相宇,他不自主地直想到那双单眼皮,还有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 右手小拇指蠢动,他赶紧关上笔电,走到窗边举起放在地上的哑铃,嘶哈嘶哈地两手交互举着,手臂上的肌肉跟他的心样纠结。 虽然早就听同事说过,总部的品牌经理是个男人中的男人,跟他不相上下,当时他还在心里偷偷不以为意。 想从他立志当个man中man以来,还真没遇过有什么男人比他还man的,没想到今天遇上立刻分出高下。 那男人是真的由内到外都很man,不像自己……余新伟两手放力垂,有些沮丧。 不行,国王的气比音浪强,太危险了。 除了公事以外,他得尽量不要跟国王太过接近,反正总部的人待个几周就要走了,等他们公司的年度新品顺利上市。 公事公办,公事公办。 睡前到hollo kidding爱的小房间晃了圈,余新伟怀着颗不安的心情阖眼睡去。 ****** 台湾的外商公司品牌经理,大是在做“品牌维持”的工作,配合总公司的全球策略来维护品牌的形象,负责执行,很少涉及前端的产品相关事务,基本上对于产品的影响能力有限,但此次的年度新品打算以台湾为出发点再拓展到亚洲市场,所以余新伟的工作也相对吃重。 总之他不只要负责把行销各个环节中的合作伙伴做有效的整合,还得参与高层的决策会议,等于只要是上班时间,他几乎都会跟算是监督的国王在起。 对余新伟来说这还不是最惨的。 “余经理,金经理他们难得来台湾,假日的时候也带他们出去走走吧,看个零,去九份吃吃芋圆也不错。” 要吃芋圆为什么不叫鲜芋鲜就好了啊。余新伟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他从没有这么痛恶过萧总和蔼的笑容。 虽然百般不愿意,但个真正的man是不该逃避任何困难的。余新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walden,今天晚餐我们要吃什么?”刚出老总办公室,俨然已经跟他很熟的国王迎面而来。 余新伟闷哼声,犹如走在旷野中承受北风的男人,艰辛地回话:“我带你们去士林夜市,那里很小吃。” 国王勾起嘴角笑笑,余新伟对他点点头,点完就要走,国王又叫住他:“喔对了,ellen他们不去,他们要自己去别的地方。” 余新伟听自己要跟国王独处瞬间就慌了,急急道:“那你怎么不跟他们去?” 国王仰头挑眉看他,余新伟却有种被他俯视的错觉。 冷汗挫满企业战士的背肌,余新伟个man笑,改口:“我怕……他们去的地方比较好玩。”好烂的改口不如不要改。 “不会不会,我很期待士林夜市,别担心。”国王笑着拍拍他的肩,迈步走了。 余新伟又躲到厕所按着自己发烫的肩逼迫自己冷静。 于是这几天他只好白天保持微笑在国王身边承受强大的气场,夜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再加重be a man课程,熬夜苦练试图让自己的气可以与国王相抗衡。 皇天不负苦心人,连续几天加重man的训练是让他稍微可以在国王身边不那么紧张了,但是也让习惯正常作息的余新伟精神不济。 繁忙的工作与外来的强大侵略型man气交互折磨他,没过几天余新伟就憔悴了,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 现在的他俨然是个憔悴的man,办公室的女同事还以为他改走颓废型男路线。 老天保佑这场国王的折磨快过去吧,这比国王的新衣还吓人。余新伟在大厅等电梯,下巴有着晚起来不及刮的胡碴,疲惫捏眼头。 叮,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个王。 “喔,walden,早。” 国王双手环臂靠在电梯里,抬头对他笑出两颗虎牙。 为什么有虎牙还可以这么man。 “……早安。” 余新伟犹豫了下,还是踏入电梯。 嗨那个电梯门关上的摸门特,他差点就要晕厥。 密闭的空间满是属于男人早晨的浓郁气味,混着点男性香水与或许是刮胡泡沫残留的清香,余新伟得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吐息才不至于吸入过具有攻击性的费洛蒙让自己的武装瓦解,导致在这电梯内丑态毕露。 他眼带血丝死盯着楼层的显示灯,第次觉得二十六这数字很赌烂。 赌烂的是直到十六楼都还没有人进来。 余新伟咬牙偷偷眨了滴泪。 “对了,昨天的臭豆腐很好吃。”国王开口。 余新伟没看他:“你喜欢就好。” “那我们今天晚上要去吃什么?” 余新伟没有回答,心里感到莫大的负担。 “walden,walden?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这几天你几乎把台北有名的食物吃过了,所以我要思考下。” 喔。反抗? 国王带着抹饶富趣味的笑看着余新伟紧绷的背影。 他早就发现余新伟在他面前总是副战战兢兢而且充满防备的模样了,他不相信余新伟是因为他的职务而感到紧张,他看过余新伟跟其他总部高层相处时,也没这么紧绷,相反地还非常落落大方。 会是讨厌自己吗?也不像。国王摸着耳垂想着。 职场上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会有条线,有时候不管个人行为如何,秉持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公事公办是非常重要的准则,像余新伟态度如此,他大可不必再自讨没趣叫余新伟连下班和假日都要跟他在起。 只是,嗯,余新伟挺对他胃的。 国王笑笑,决定继续在线的边缘跟余新伟相处。 “walden,你想好了吗?” “快了。” 快了,快到了,已经二十四楼了。余新伟打定主意今天绝对要推掉跟国王的晚饭回家睡觉。 “怎么了?气色有点差?工作到很晚吗?黑眼圈很重呢。” 谁害的。 偷偷腹诽,来不及敷衍国王,余新伟的视线内突然出现双勾人的单眼皮靠很近地审视他的表情。 毫无预警的,余新伟吓了跳瞬间轻忽了吐息,下意识地深深吸了口气。 叮,二十六楼到了。 当那口气深深进入他的身体,余新伟翻了个白眼。 他想自己或许再也受不了了。 余新伟在电梯里晕倒了,这是今天的大新闻。 听说事发当时总部的金经理也在现场。 也好险他在现场,全公司上下大概也只有金经理抱得动余新伟了,因为只有雕像才抱得动雕像(虽然尊没这么高)。 不过据目击者所言,金经理将余新伟抱出电梯时,脸色有点奇怪。 那表情类似看到个小婴儿骑野狼125在路上狂飙样,不可置信中带着丝凝重。 04. 国王环臂坐在沙发上,看着缩在角落背对他的那个男人。 “walden。” 男人震了震,没动作。 “walden,我想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男人没回话,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人,整个人像只被剃光毛的拉布拉可怜耍自闭。 余新伟家的时钟滴滴答答,国王渐渐对这沉闷的气氛感到焦虑,就算脾气再好沉稳如他,也不由得强硬起来:“walden!过来!” 余新伟吓了跳,怯怯地转头看向国王,眼角带着点亮亮的泪,脆弱的表情看得国王愣愣。 他真的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了。 或是说,刚刚在电梯里突然面色潮红咬着小指向他冲撞过来的余新伟是怎么了。 男人像是变僵尸样失去理智的行为与电梯里突然炸开的粉红风暴让他彻底吓了跳,下意识手刀抬就往余新伟的脑干砍。 然后余新伟就晕倒了。 国王匆忙将他抱到公司的保健室里休息,岂料那个将翘着小拇指的右手掩盖在额上的男人不但没有安份地做个晕倒人,嘴中还不断呓语:“快,让我回家……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回家家家家家……回家……回家……” 声音中带着诡异的鼻音与娇弱,听得国王脸色发青眉头越攒越紧,眼角馀光看见其他人走进保健室,国王下意识想掩盖余新伟此刻的不对劲,没办法,只好跟公司告假(高层告假就如同用吸管插养乐样容易)并且问了余新伟家的地址,开车将余新伟送回家。 回到家,余新伟马上全身软q地脱离他的搀扶,跌跌撞撞进入位于走廊尽头的个房间,他犹豫了下还是跟了过去,然后在门口停下脚步。 顺着窗户外的柔和阳光,国王看见了房间里的东西,和睡在那些东西中间脸安稳的男人。 他静静看了十秒,默默将门关上,再打开,人事物没变,再关上,再打开,还是没变。 门关上,国王史无前例地感到阵晕眩。 他脸色阴沉,双手抵着额头坐到余新伟家的沙发上,成为尊沉思的大卫像动也不动,直到下午五点余新伟睡饱饱,脸幸福地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两人对上眼,宛若冻结的时间才又开始运转。 此刻,国王皱眉看着恭敬跪坐到前方却还是盯着地板看的余新伟,烦躁地说:“坐上来,不要跪在那。” 余新伟乖乖照做了。 因为国王强硬的语气里满满的man气让他畏惧。 “不是坐到我腿上!”忍不住又吼。 睡蒙的余新伟赶忙从国王的大腿上滚到旁坐好。 见余新伟睡乱了发像只饱受惊吓的巨兔,跟平常在公司的感觉完全不同,国王忍不住放轻声调。 “听着,walden,我没有要对你做什么,我也不会去追问你那个充满粉红色的房间是怎么回事。”国王看着余新伟抖,接着道:“我只是想要了解,你今天早上在电梯里是怎么了,还有你对我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虽然职场有道交际线,但身为总部的职员,实在有必要了解在分公司担任重要角色的品牌经理到底有什么问题,像余新伟这样猛爆性的……攻击行为?是很常出现的吗?在密闭空间待太久就会如此?还有为什么今天他看见了粉红色?国王匪夷所思,对自己的视网模成像产生怀疑。 余新伟听着国王的质问,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切,因为就连他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搞不清楚。 他只知道这不是件好事,不能给别人看到的事。 但今天却给国王看见了,这是最糟糕的事了。余新伟懊恼。 “walden?”国王叫他的名字带着威胁。 余新伟咬咬牙,沙哑地开口: “我……我想我是中邪了。” 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推给中邪好了,反正科学也无法解释中邪。 “中邪?”国王疑惑。 “嗯、嗯,中邪,卡阴,台语叫做“丢猴”,这是无法解释的,简单来说是被不好的东西给缠上,我今天在电梯里应该是中邪了。” “……为什么会中邪?” “不知道,就是很突然,听说那台电梯本来就不干净。”在心里对打扫的阿桑说对不起,余新伟头皮挫汗地撒谎,眼神左右飘忽。 “喔,原来是中邪啊。” 听国王的语调似乎是相信他了,余新伟面露开心,岂料抬起头来就被只手紧紧掐住双颊,双带着怒火的单眼皮凑近他,那股man气也趁机钻进他的鼻腔与毛孔里。 “我不喜欢人家骗我,walden。” 国王已经不管什么职场交际线直肠前列腺还是什么线,如果余新伟认为可以用句丢搞随便蒙混过去,就是把他当白痴。 国王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想到自己当初认定真实诚恳的男人对他说谎,他就火。 忿忿瞪着余新伟,十秒后,国王却像触电样猛地放开他。 因为他又看见余新伟的身周飘出粉红色,而且余新伟的表情……国王了起身退后两步。 等到国王远离,气没这么浓了,余新伟才又收回心神,迷蒙双眼聚焦的同时,他看见国王惊愕的表情,心底落了声,像在梦里脚踩空般失重。 难堪、自卑、羞耻之类的负面想法不断朝他贴来,贴在他的脸上让他呼吸困难。余新伟压着自己颤抖的小指,胸膛不住起伏。 他为什么得忍受这些? “都是你害的……” “什么?”国王皱眉。 余新伟抬头,眼里的怨怼看得国王又是愣。 “你为什么要逼我啊!你知道在你旁边我压力很大吗?” “什么压力?我哪里给你压力?”国王被吼得阵莫名其妙。 “你还装傻!”余新伟骂。 “what!傻?”国王差点破音,想不到这个字有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气啊!股man气!你知道你的man气很重很刺人吗?你知道我有努力要对抗你那股气可是我很累吗?工作就算了连下班假日还要跟你混在起,你都不知道我很累!你只会walden我们今天吃什么walden我们要去哪里玩,alden又不叫google!” 余新伟歇斯底里地吼叫,完全没了man样。 他想起过去丝毫不敢松懈、战战兢兢的努力,为了当个man他吃尽少苦头、错过少欢笑、抛弃少自我,现在就为了个矮仔冬瓜(人在歇斯底里的时候容易夸张地不敬)害他破功,他怎么不生气不委屈。 余新伟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职场上哭就是该死,尤其是在上司面前掉眼泪是该死中的该死。 可他还是哭了,连日来的心力交瘁化成眼泪从他睁大的眼睛滑落,他像个拔河落败的高中男生不断用手臂抹去眼泪还不死心地拼命瞪视着敌方,只是那翘起的小指让他的动作添加几分秀气。 别哭,别哭,别翘,别翘,没出息,打你,打你这不听话的。余新伟边哭边打着自己的小拇指。 国王直直看着那个人人赞不绝口的绝世好man余经理。 这人怎么人前个样,在家又个样?这人到底怎么了? 话说国王打从出社会以来,还真没给人这样没头没脑地骂过,照理来说是要生气的,但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像个欺压良家妇女的坏蛋。 他压根听不懂余新伟说的什么面气,他从来不喜欢吃面食类的食物,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用过什么面味的香水。国王皱眉悄悄嗅嗅自己的手腕,确认没有任何余新伟说的面气。 他大可不必管余新伟甩门就走,反正顶就是以后不让余新伟陪他了,公事公办,公司的案子还是得完成。 但现在看着貌似可怜脆弱的余新伟,国王竟然走不开。 心底涌上种那什么的情绪……愧疚? 为什么我要愧疚。国王嘟囔声,焦躁地揉捏耳垂,坐到余新伟旁边靠着椅背没看他,有些生硬地说:“别哭了。” 余新伟没管国王说什么,反正他已经认定自己要被开除了,而且很久没哭这么爽了,于是他就继续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哭到国王额际条青筋变成青眼白龙还在哭。 “别哭了!” “这是我家我要哭!”意思是上司在这里不能命令他。 额际的青眼白龙已经变成青眼究极龙,国王闭眼,耳边尽是彷佛永远不会停播的如泣如诉,握握拳,他最终还是忍受不了地揽过余新伟的头往自己怀里压。 “就叫你别哭了!” 国王气得不顾余新伟的挣扎,靠在椅背上将高自己半个头的男人死压在自己的怀里,咬牙眺望远方,脸社会人士不该出现的赌气。 什么气,就让你闻闻什么气! 过了会,怀里的人不但没有国王想像中的死命挣扎,反而逐渐平复下来。 怎么,乖了? 难道自己身上真有什么气? 国王狐疑地正想放开余新伟好好拷问下,就听见怀里的男人吸吸鼻涕,低低说了句: “讨厌,你坏。” 倒吸口凉气,国王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玩起了波浪舞。 05. “讨厌,你坏”其实大家都会讲的,只是为了不落给人做作的印象,“讨厌,你坏”到了现代即演变为:“干,你很贱耶。” ellen常用外国腔骂他:“干,尼很贱爷。” 他很习惯了,而余新伟只是用了原型罢了。 没事,没事,这没什么的。 国王两眼放空,放着鸡皮疙瘩自己玩耍去,不顾怀中人轻轻挣扎,跟余新伟就这么平静依偎了好阵子。 和平啊。国王听着余新伟浅浅的呼吸还有偶尔吸鼻涕的声音如此想着。 靠得很近,他才发现怀里温暖的男人身上有种清香,不是香水味,是洗衣精融合阳光样软软暖暖的味道,非常好闻。 闻着闻着,饱受天惊吓的国王竟有点昏昏欲睡。 于是他头开始点点的,最后头歪,就这么靠着余新伟的头睡去,手还是固执地没放。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窗外已经换上黑幕,简洁的室内灯光明亮,他抬手遮眼,恍神十秒之后个撑手跳起。 脚边滑落件粉红色的毯子,国王捡起看,上头有只hollo kidding在对他说哈罗。 “walden?”国王试着叫。 “喔,你醒了,来吃饭吧。” 个穿着围裙(里面有穿衣服)的man从半开放式的厨房端着两碗饭走出来,而烤黑漆的木桌上已经摆好三盘菜。 国王将毯子摺好摆在旁,边观察余新伟的脸色边走近餐桌。 除了头发洗直跟带了黑框眼镜之外,余新伟的面色平稳如往常。 “你坐对面,不要靠我太近。” ……是怎样,当他是大肠杆菌? 国王咬咬牙,忍下,拉开椅子坐到余新伟对面。 余新伟现在完全没了下午的粉红模样,除了眼眶淡淡的红色痕迹,其他皆很“正常”。 国王接过筷子说谢谢后,就跟余新伟两人开始埋头猛吃。 两个同样饱受煎熬身心受创的男人皆需要食物的补给,没三两下就把菜吃得精光。 尤其是余新伟,国王亲眼见他盛了第五碗饭,因为连菜汁都没得配了,他现在正往饭里加金兰酱油搅拌。 “你真能吃。”放下碗筷,国王看着对方身结实的肌肉与健美的体格,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余新伟没有说话,三两下就把酱油拌饭干掉,拿起卫生纸擦嘴。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个娘娘腔可以吃这么。” “嘿,我没有这个意思。”听见余新伟自己讲出那三个字,国王皱眉。 余新伟不说话,摆明就是认定国王已经用有色眼光看他。 国王看见余新伟整个针对他,内心有根火柴被唰的声点燃。 他耐着性子:“walden,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不必了。” “walden。”那根原本会灭的火柴跑去点了旁的火种,火种被点燃了。 “没什么好聊得,真的,国王,我可以理解的。” “……walden。”火种烤了木炭,木炭劈哩啪啦烧得强强滚。 “我明天会自己递辞呈。”个真正的man怎么会缺少工作机会,大不了待业期间少买些kidding就是了。余新伟相当看得开,开始吃不知从哪生出来的第六碗酱油拌饭。 国王心中的木炭越烧越旺,额际的那条龙俨然已藉由火势进化为火龙果。国王手指轻按太阳穴,正试图抚平那颗火龙果。 “walden,你听我说……”轻柔低沉的嗓音有压抑的某种power酝酿。 余新伟将碗筷重重放。 “国王,可以请你不要再叫我倭等了吗?明明就是你比较矮……欸,开个玩笑不行吗!别过来!就跟你说了你那个man气——啊——” 乒乒砰砰,阵兵荒马乱之后,国王呼吸急促地顺利将余新伟压进自己肩窝。 “啊——你好烦人,先让我把饭吃完行不行?”语调瞬间软化。 国王咬牙忍着鸡皮疙瘩将软新伟压在自己肩窝,边深呼吸边说:“你……你就这样吃,等下我们聊聊。” “聊什么?”小拇指翘翘轻轻捶捶儿。 “随便。”聊我为什么不直接夺门而出还要在这里放任身上的鸡皮疙瘩跳迪斯可好了。 难道我真的丢搞?国王皱眉。 国王还不明白的是,这世界上科学无法解释的有二,是中邪二是恋爱(其实两者差不),不过此时国王连中邪的定义都还没搞清楚,遑论恋爱。 软软的余新伟在国王肩窝左右头转貌似不依,岂料国王坚持不放手,最后还是没办法点了点头,国王这才坐下,僵硬地揽着余新伟让他吃完他的酱油拌饭。 分节阅读2 欲望文 分节阅读3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3 这下国王总算确定自己身上真有那什么鬼面气了。 他恢复冷静的余经理端来两杯咖啡,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保持安全距离,摸摸头发又扶扶眼镜,最后在他猛地作势起身的威胁之下,不情不愿地开口了。 余经理说,做人跟品牌有类似之处,就是需要经营。 所谓的经营指的当然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含有筹画、谋划、计划、规划、组织、治理、管理等等涵义。 以个经营“人”的角度来说,是根据人本身的资源状况和所处的市场竞争环境对人长期发展进行战略性规划和部署、制定人的远景目标和方针的战略层次活动。它解决的是人的发展方向、发展战略问题,具有全局性和长远性。 其中经营和管理相比,经营侧重指动态性谋划发展的内涵,而管理侧重指使其正常合理地运转。 要攘外必先安内,做好管理是经营者的首要条件。 所以何谓正常合理? 正常为绝大数的人都认同并且不会感到奇怪的谓之正常;合理为合乎道理、事理。 又何谓道理事理?绝大数的人在讲的就是道理,绝大数的人在做的就是事理。 而我只是在将我自己正常合理,经营我自己。 余新伟看着加了五颗糖的咖啡说道。眼镜雾蒙片,看不清他的表情。 国王也喝了口咖啡,并没答话,沉默静静流泄。 他懂得余新伟在说什么,人怎么可能赤裸走在外?无论任何关系、外貌、性格等等都需要经营,赤裸在外的人只会被伤害,而聪明的大人如他们,当然懂得武装。 他们不想痛。 只是,余新伟的作为根本就不单纯算是武装了,他简直是在驾驶钢弹。 “余经理。” 国王没叫他的英文名,让余新伟抬头看他。 “你知道我们作为个品牌经理,最原始的初衷是什么吗?” 不给余新伟思考的时间,国王摸摸耳垂笑着说。 “比如个面包,我们的工作不是生产面包,而是让面包看起来香好吃得到人喜爱,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国王将咖啡放到桌上,身体往前倾,使得余新伟往后缩闭气。 “而那也先要有个“真正”的面包才行。”国王的单眼皮定定地望着余新伟。 余新伟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脸上发热,觉得阵火。 “你什么意思?” “品牌底下有商品,你的商品不诚实,怎么成功经营个品牌?” 国王针见血的毫不留情让余新伟气得颤抖,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在短时间内成为总部的“品牌国王”。 绝对不是因为他的man气,他还有洞悉切般的准确单眼皮。余新伟生气地想。 “我不是说你经营的不好,你知道我直很赞赏你。”国王丢出鞭子之后的糖果,笑了笑。“好,举例来说吧,你随便举个成功的品牌。” 吃了糖的余新伟瞪着他,呐呐地说:“g8克。” “ok,g8克,假设你是他们的忠实顾客天要喝三杯咖啡,某天发现他们机器上方的咖啡豆都是装饰品其实咖啡粉都是调好味的,你会不会生气?见仁见智,但至少会不开心,可能造成对品牌的忠诚度降低。再来?” “……惩品。” “他们的品牌就是让你认为去泡他们书店就是有品味,若你有天在他们书店买了本书后来发现那是盗,你会怎么样?再来。” “……,……ready gaga。” “这是个不错的例子她的却满成功的,好,如果有天报纸爆出ready gaga其实平常喜欢规矩中分裙长过膝跟人讲话还会九十度鞠躬,如何?” “那还是很怪啊……” “总之就是跟她打造出来的形象不符,如何?再……” 国王讲得正起劲,岂料余新伟手用力拍桌,让桌上的杯子颤出些许黑色液体。 “你不必拐着弯说我是假货。”他沉沉地说。 国王耸耸肩,表情却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只是希望你真的了解你的“核心价值”是什么,walden,不实的表面总有天会破的。” 余新伟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嘿兄弟!揍那个小矮个儿让他瞧瞧你的厉害”。他是真的要被气死,他从没被人这样当面指责过。 “如果没有你就不会破!” “难说,你怎么知道除了我之外的人没有那个什么……面气。”也许有别人爱吃面,那他的面气不就强。国王皱眉说。 余新伟忿忿瞪着国王,最后颓败往后靠,拿下眼镜捏着眼头。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可以说,我会试着懂。” 余新伟抬头看向国王,那个人还是脸稳重认真,但余新伟却不知道为什么个上司要做到这样。 “你在总部是不是有担任什么员工心理辅导中心的义工之类的?” 国王没好气地环臂:“没有。” 余新伟无言地看着对面的鸡婆鬼(此句可看出此人已经没打算要尊敬对方),戴上眼镜愣愣地说: “没有人会接受真实的我的,何况什么是真实的自己,只怕我也忘了。” 男人头微偏,双肩低垂,看起来颇有那么点……楚楚可怜? what”s 楚楚可怜!国王为自己的中文感到惊骇。他咳咳两声听来有些做作,摆出脸和蔼上司的表情。 “well,walden,你知道,我其实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在职场上交朋友是赌注很大的件事情,不是全输就是全赢。 而熟识国王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在乎输赢,他向来都是个单纯享受赌局的人。 余新伟抬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国王。 “你可以试着……在我面前展露你的……真实?” 国王想自己是疯了才这样提议。 但他却不知为何有点兴奋。 “……国王,我明天就会递辞呈的。” 余新伟用着“你真的是丢猴”的眼神看着国王,让国王猛地起身,吓了余新伟跳。 “你……你干嘛?别靠近——噗!”嘴又被掐住。 国王的脸逼得老近,又是股man气像是美少女战士变身时的缎带缠绕着余新伟逼迫他make up。 “余经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辞职,我相信公司的高层也是如此希望。” 国王看着余新伟脸迷蒙呜呼呼地渐渐泄出的粉红气体,放着鸡皮疙瘩在他手臂上群魔乱舞,强硬地说道: “还有,你必须习惯我。” 06. 无论是在学校时犹如原始部落的班级之中,或是处在危险丛林的职场上,当自己的秘密被个人捅爆,就莫名觉得全世界的人看你的眼光都不对了。 大早,余新伟戴着口罩踏进办公室。 “早。” 听见余新伟的声音,早到正在闲聊打屁的同事随即喔喔喔地围了过来。 “经理你昨天还好吧?怎么突然昏倒?” “对啊对啊吓死人了!” 余新伟露在口罩外的双眼将周遭同事关心的脸看了遍,随后笑说:“没事,小感冒而已。” “啊,最近流行感冒很强耶,要小心。”同事纷纷点头。 看看众人,余新伟又说:“昨天很人找我吧?” “嗯,不过别担心,我把你的行程都跟客户再乔了遍,等下你看看就可以了,还有新品的厂商也请他今明两天再跟我们联络。” 小林立正好,迅速报告昨天临危不乱的处理进度,让余经理赞赏地对他点头道谢,引来旁女同事的不满。 “我们也有帮忙耶!你竟然只说到你自己!” “先说先赢的啦,你不知道职场就是这么的喔?” 今日man大赏得主小林抓抓头爽歪歪,丝毫不在意被妒红眼的小琴掐脖子。 在众人的笑闹中,余新伟办公室的门轻轻阖上,拿下口罩呼了口气。 看来其他人还不知道……真是废话,是昨天才被国王冲康的不是吗。余新伟鄙视自己的猜疑(还有国王),却方面又开始担心国王会不会将这个爆炸性的丑闻传出去。 虽然国王有股与生俱来的man气,看起来也不是个会到处乱嚼舌根的人,但难保他不会跟别人说溜嘴,就算是不小心说了梦话也是样。 人这种动物天生就像朵无法克制自己的蕈类,善于散播孢子般的八卦。就算个人受不了碎嘴的欲望煎熬,偷偷跑去对着山顶的洞里喊:“国王是个有驴耳朵的小矮人!”八卦还是无所不钻,定会顺着风马上钻进大家耳中的。 想到自己即将遭受众人什么样的眼光、询问、质疑,或许还会被脱裤子验明真身职场霸凌,余新伟翻翻桌上待处理的资料头痛到不行,深深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辞职的好,最好是离国王越远越好。 可是另方面又想,竟然要为了个刚来不久的总部人员放弃自己年来的心血,又很不甘心,尤其是这次难得可以让他这个外商品牌经理参与到新品的前端相关事务,要他放弃这个企划简直就像是被迫放弃自己的孩子样啊。 余新伟放下文件,趴在桌上。 真不知道国王存什么心,都已经看过他最难堪的模样了,还说要交我这个朋友……是社交辞令吧,每个人都会讲的。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余新伟埋在手臂中皱眉咬唇,小拇指突然轻轻颤抖起来。 干什么,抖什么抖,不会连想到国王的气也要抖吧。 “walden。” 余新伟惊吓,咬着下唇抬起头来,正对上国王的眼睛,这才发现那股man气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包覆过来,余新伟赶忙放掉下唇压制自己的小拇指。 “国王,进来请敲门,这是礼貌。”余新伟两手悄悄握拳爆出层man气开启抵御模式。 “我有敲,是你不回我。”国王单手支着下巴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看见余新伟副谨慎戴上口罩的模样,皱起好看的眉。 “我今天明明没擦香水。” “什么?”余新伟脸听无。 看来面气也不是来自于香水。头歪了下也不在乎,国王起身:“走吧,今天早上有个会要开你没忘吧?” “等等。”余新伟叫住了他。 国王转头就看见余新伟露在口罩外的双眼左右看来看去,貌似不安。 “你……你不会说出去吧?” “说什么?” “就是,昨天的事情。” 话说完,原本有些疑惑的国王喔了声,喔得余新伟内心惊惊。 “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国王皱眉。 “是!就是!” 余新伟听国王的回答听得很紧张,抬起头来直视国王的单眼皮。 “拜托你,如果真的不想我辞职,别对任何人说。”声音中带着个man不该有的软弱与示弱,说完,头又低了下去。 在门前的国王看了余新伟良久,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单眼皮形状的洞,最后似乎几不可闻地叹息。 “ok,walden,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听见国王的答应,余新伟带着丝希望抬头,却看见国王向他走来,来不及倒退噜,国王的手下抵上他的椅背,弯下身来跟他说: “你知道,我对于“朋友”的事情向守口如瓶。” 国王浅浅笑出两颗虎牙。 ****** 余新伟想自己应该要搬家。 虽然这栋天母的小套房环境不错,对于无车族的他交通也算便利,重要的是楼下有大楼管理员可以帮他收网购的包裹,虽然坪数不大,但对个单身的男人来说绰绰有馀。 虽然住得还算舒适,但余新伟想自己应该要搬家了,而且得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搬走。 余新伟手锅手铲,二头肌奋起用性命炒空心菜,让油烟味成为自己的天然屏障。 忽视后方传来低沉的讲电话声音,余新伟将菜起锅。 “walden,我买了布丁过来等下可以吃,对了,你也会做甜点吗?” 转身看着坐在客厅、被他央求离远点的国王,余新伟叹了口气,回答:“不会。”放下空心菜,脱下围裙。 国王关掉电视起身走近饭桌,坐下,接过余新伟端来的白饭。 看着余新伟脸憋,国王拿起筷子。 “是朋友的话,偶尔到对方家里吃吃饭不过份吧?”国王见余新伟低头猛吃不回答,挑挑眉:“walden?” “知道了。”余新伟继续猛吃。 国王满意点点头:“所以明天是假日,住下来也没关系吧?” 余新伟眼镜下的眼睛眨眨泪。 偷看对面的国王脸好像校外教学的样子,他想自己定要搬家,最好搬到个只要塞满hollo kidding与他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地方。 “在看什么?” 靠在床头的余新伟抬头,瞬间用手臂捂住口鼻,看得刚洗好澡的国王又皱眉。 “这可是你家的沐浴乳,总不会还有面味了吧。” 没听见余新伟回答,穿着余新伟借他的睡衣的国王坐到床边,抬起手臂摺衣袖,衣袖摺完弯腰摺裤管。 哼哼,太大了吧,那可是3xl的黑hollo kidding睡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的计划就是用hollo kidding来削弱国王的气,让自己可以好过些。 余新伟坏心地用手臂遮住窃笑,但随即又笑不出来,因为国王就这么把他腿上的笔电拿走,颇有兴趣地看着他按下定格的画面。 “three hundred?”国王似笑非笑地看着笔电上脸正在嘶吼的斯巴达武士。 余新伟忿忿将笔电夺来,迅速缩回床头。 “你快睡觉啦,别打扰我做功课。”余新伟指指旁地板早就铺好的hollo kidding床被。 “功课?你明明就在看电影。”国王不理他,迳自坐到余新伟身旁。 余新伟倒抽口冷气,卷起被子把自己包成开喜婆婆。 “我在做功课。” 国王看着余新伟从被子下钻出只翘起小拇指的手按下play键,画面上几乎裸体的壮汉又开始厮杀。 国王跟着看,又问:“做什么功课?” 剧情正高潮,余新伟看得专心,他向来学习性高,专注力也强,只要进入学习状态就会达到无我的境界。大概是包着被子让他感到安心,也渐渐不再这么警戒穿着hollo kidding睡衣的国王,跟着把国王的话当耳边风。萤幕的萤光在他镜片上闪烁。 见余新伟不理他,国王双手环臂靠着大枕头,心想这人也不是不能习惯的嘛,很快就当他不存在了。 但被忽略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国王摸耳垂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灵活运用面气。 余新伟按了暂停准备截图,转头看见国王长长的眼睫毛无聊地垂着,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好像冷落了客人,可是这客人明明就是不请自来的,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跟国王讲太又不小心露出粉红色的自己…… 反正他现在穿着kidding睡衣整个没威胁性。余新伟嘟囔两声,还是主动开口了:“我在做be aman的功课啦。” 国王静静看着他,思考什么是逼鹅面。 也不是说余新伟的英文发音不好,但因为他讲的词过于难以将文字与其指示性连结,而人又容易陷入种先入为主的死胡同,所以国王从头到尾将这些词当作面食类来思考,是挺正常的。 余新伟看国王没回应就知道他不懂,也难怪,个真正的man干嘛要学习如何be a man,他只是需要学学如何不g婆。偷婊国王,余新伟揉揉鼻头不想再让沉默继续,心里想好吧说了也没差,反正国王连他最厉害的面都看过了…… “就是,学习怎么做个男人。” 国王双手环臂挑眉,示意他继续。 于是余新伟把自己的课程内容跟学习目标大致上跟国王讲解下。 国王听得愣愣的,直到讲解结束,国王抚额思考。 “总之你的意思是你从电影与报章杂志等等的“教材”,去学习个“男人”该有的姿态,用于“矫正”自己?” 包着棉被的余新伟点头。 国王有些受不了,却也实在不想跟余新伟争执为什么得“矫正”、以及什么叫做“正”的问题,反正余新伟定不会接受,他有自己的价值观。 国王这么想,可还是忍不住问:“你打算辈子这样吗?” 余新伟正在截图。“有什么不好?” “你现在有固定伴侣吗?” “……没有。” 国王双手放在后脑杓,躺了下来:“万有天,你找到了你的终身伴侣,你也要直这样骗他?” 余新伟生气了,他放下笔电跳到床下:“我没有骗!” “隐瞒、谎言、不真实,就是骗。”国王转头看他。“我说过吧,违反了品牌的信念,消费者发现会生气的,难道你过去都是这样过来的?” 什么骗啊假的,国王从头到尾都在踩他痛脚。余新伟从头到脚包着棉被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凶器。 “根本没有所谓的消费者!”我的哑铃放倒哪去了! “没有?以前也没有?” “没有!”可恶,早知道上次就别因为地震把台灯固定,拿不起来! “怎么可能……那,fubsp;buddy总该有吧?”炮友总该有吧,这玩意就是像眨眼样要随时来下的。 余新伟透过镜片给他个“你这下流矮子”的眼神,当然国王不会解读到后面两个字。 国王很惊讶,坐了起来,看着余新伟包着白色的被子像个圣洁的sister。 “你是处男?”正确语意:你就是传说中的处男? 余新伟听,脸整个炸红,心里虽然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在家里还要忍受上司的折磨,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扶扶黑框眼镜:“不、不行喔。” 国王好像看到世界奇观,压着胸膛脸受到震撼。 “天……我没想到有同性恋活到这个年纪,还是处男。” 余新伟好像听到什么字眼眉头皱觉得不对。 “什么同性恋?” 国王转头看他,勾着单眼皮说:“同性恋啊,跟我样。” 余新伟露出脸看到唐老鸭在飞的表情,虽然闪即逝,但那惊恐的神情还是让国王捕捉到了。 “你那是什么脸?”国王皱眉。 “你、你是同性恋?” 国王听着余新伟不思议的语气觉得心头有些冒火,不耐地说:“是啊,你不也是吗?” “我不是啊!” “你不是?怎么可能?你……” 国王上下打量他,还下意识摇晃小拇指示意,让余新伟觉得受到污辱。 “谁跟你同性恋!谁说娘娘腔定就是同性恋!难道你长这样就定会遇到白雪公主和你勤劳的六个伙伴吗!” 07. 金熙晋自从成为“国王”之后,就没被人家这样嘲讽过了。 而说到金熙晋登基的过程,就不得不提到他的成长背景。 其实他算是个好脾气的人。 小学四年级时就跟着双亲移民加拿大,路靠着家里优渥的环境、聪明的头脑、篮球校队最强后卫实力、认真时锐利霸气微笑时弯弯柔情的单眼皮、骗吃骗喝的两颗小虎牙等等天生的有利条件顺利升上阿尔伯塔省最好的高中。 基本上没遇过什么大问题,因为天生善于交际,没什么得罪过人,人缘也都保持得很好,那时候大家都腻称他为“亚洲来的王子”。 而金熙晋也总是笑脸迎人,非必要不跟人起冲突,不管哪个国哪种族的人,他都有办法结交为朋友,并且不让人讨厌。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就个天生营利事业成功者的雏型。 商人,以和为贵,以人脉为重。 而这样的金熙晋,竟也干过般高中生会干的事。 除了打手枪外,他也曾经跟人打过架。 在他高二时,他的名印度籍同学从厕所回来时,全身都很臭,活像个几百年没刷的马桶。 金熙晋仰头看着这个比他高两个头的校队好友,笑出两个小虎牙,问他,嘿,怎么了。 全身很臭的好朋友摇头,默默穿过因为臭味而赶紧散开的人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言不发。 加拿大是个广纳移民的国家,也明文禁止种族歧视,然而法律并不是空气,不可能填满世界绝大数的角落。 金熙晋笑着看了他的朋友会,不管上课铃声像爆炸样响起,他走出教室,走到隔壁的隔壁班,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平,单眼皮也越来越眯。 个耳朵上满是圆环的高大白人坐在座位上跟后座的同学谈笑,直到被后座同学使眼色,他才回过头来,看见金熙晋在他桌子旁。 分节阅读3 欲望文 分节阅读4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4 “你他妈的在这做什么?”白人轻蔑地看着他。 “你做的?”金熙晋平淡地问。 白人嗤笑声,原本不打算理他想继续跟后座的同学聊天,岂料那金熙晋不走,还在那。 背对着金熙晋,原本打定主意不甩他,白人却忽然没由来地感到阵压迫,只好转头狠道。 “我做的又如何?屎色就该配屎味。” 闻言,金熙晋点点头表示了解,没大反应。 “去跟他道歉。”他淡淡地说。 白人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似笑非笑地跟同学互看眼,了起身俯视他:“你在开我玩笑?” 金熙晋仰头,直视着高大白人,双眼睛很是坚定。 “去跟他道歉。” 白人似乎是被激怒,他握握拳瞪着金熙晋好半晌,突然笑了。 “好,我道歉。”白人笑着说,然后在金熙晋新买的厚底短靴上吐了口唾液。 他惊呼了声,弯腰在金熙晋耳边说道: “抱歉,弄脏你的鞋,小矮子。” 直到隔壁的隔壁班有个校队落选的高大白人被金熙晋拖到走廊上打时,大家才知道出事了,并且同时知道那个“亚洲王子”打架竟然这么厉害,他很有绅士风度地不打脸不打出血,迅速且精准专打要害,意外的让高大的白人下就趋于弱势。 但是高中生的打架并不是对的高尚武士对决,而是皇家大乱斗。 高大白人的朋友哪会放着自己的族人被打,立刻上前架住发狠的金熙晋要来阵围殴,岂料金熙晋也不是好惹的。 养人脉千日用在此时。 此时金熙晋在班上培养的几名好朋友也纷纷带着平时被欺负的怨气拥而上,开始加入这场无种族无国界的肉搏交流大会。 等到老师匆匆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金熙晋在名跌坐在地的白人前,用他那鞋底有五公分厚的短靴重重踩在对方的裤裆前,对着冷汗直冒的白人居高临下地缓缓开口: “我叫你,道歉。” 这刻,他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爆气登基了。 他天生就懂,商人不只要和,还要狠。 正式从王子登基为国王的金熙晋,浑身覆满层内敛的霸气,整个人彷佛高了二三十公分,当然这只是种气影响视神经的罕见例子,不过在他登基之后就是再也没有人说过他矮也是事实。 金熙晋是好脾气的,是正义的。 而正义的人通常都有点小鸡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在绝大数的情况下别人还会感激他的“鸡婆”,例如他的印度籍队友以及其他被欺负过的同学。 至于金熙晋后来有没有被白人报复,而他使用了哪些狠招与怀柔政策镇压收服等等的故事,这就暂且不提了。 重点是现在天母某栋公寓某间套房里凝结的气氛。 个人要怎么知道说错了话? 通常不会看脸色,因为社会人的脸皮是很厚的,绝大数会使你看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们要看气氛。 也算经过职场的专业训练,挺会看气氛的余新伟现在超级怨叹当年妈妈买了童话故事全集给他看,而他也痛恨当年很爱很爱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自己。 他恨自己的不小心,自以为在家就可以放松,嘴巴就可以不这么谨慎了,完全没意识到眼前的人还是他的上司。 同是男人,他非常了解男人很重视长度,无论是身长或是下面长。 巨兔余新伟在原地脸色发青抖抖抖,反观坐在床上的国王则是脸平静。 他知道余新伟在说什么,如果余新伟只说白雪公主就算了,任谁都有可能遇见白雪公主,什么国王啊、后母啊、魔镜啊、猎人王子的,都有可能,可偏偏余新伟还加了个“勤劳的六个伙伴”。 七个人为组的,不会是七武海,因为七武海不会遇到白雪公主。 那么答案只有个。 国王使用了零点零秒得出答案并且还验算过了。 他没有生气。 他为什么要生气? 他学历高、薪水高、他不在乎身高,木村拓哉跟汤姆克鲁斯也不高,他为什么要在意身高? “熙晋啊,志气比人高,要有志气,就会高人等。”爸爸在小学时跟他说的话,他还记得。 没什么好气的。 国王偏头扯扯领口觉得有点热,呼了口气后,倒在床上。 巨兎余新伟被国王的举动吓得颤了下,见他只是倒头要睡,余新伟吞吞口水。 怎么没反应?难道……国王没听出来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讽刺?想通之后,余新伟暗自松了口气,有点放轻松地向床边走去。 “欸……去睡那边啦。”余新伟包着被子掩住口鼻,看着国王的背影叫他起来去睡地铺。 床上的人没动静,又叫了几声国王还是不理 国王肯定还没睡,只是死不起来。 余新伟皱眉,眼看再这么下去国王的气很有可能就会渗入他的床被床架,他咬咬牙拿起旁的长形抱枕推推国王。 “起来啦!” 岂料力气没控制好,睡在床边的国王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戳下床,床的另端发出碰的好大声。 从他缓缓撑大的眼睛中,映出只强而有力的手怨恨地攀上床,再来是双充满迷人却火热的单眼皮。 “余、新、伟。” 国王低沉念他名字的同时,有个像是忍者的黑影咻咻地窜到他眼前,当余新伟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撂倒在床上。 他仰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子已经被完全敞开,上方有股强大的man气如十万大军般攻破他心底小小的城。 跟以往样,不小心让气进了城,主权瞬间易主。 被国王压制住的双手,小拇指很听话地立刻翘起,而余新伟胸膛也剧烈起伏,眼睛左右乱转就是不敢看他上方的面孔。 “你……你放开我哪!” 余新伟平常声线里被压抑的甜腻味满满溢出,宛若撒娇般的娇嗔让国王的背脊阵麻,只是现在他脑中不知道是哪几条线断了,无论是从开始就很淡薄的职场交际线或是理智线什么的都断光光了,现在就算鸡皮疙瘩在他身上举办嘉年华游行,他也不会怎么样。 双脚跨在余新伟腰边,低着头,国王的表情逆光却隐约可看出他似笑非笑,仔细听,还可以听见他的虎牙在嘴里咧嘴怒吼。 他缓缓低下头,每低分余新伟的心跳呼吸就同步加速分。 低到余新伟的左耳边,带着点湿热的气息,国王缓缓将低沉磁性的嗓音推进余新伟的耳洞里。 “walden,你是不是很不想,跟同性恋睡在同张床上呢?” 08. “walden,你是不是很不想,跟同性恋睡在同张床上呢?” 闻言余新伟浑身颤,连忙摇头表示冤枉。 轻柔地喔了声,国王像只狮子,仰起下巴俯视猎物:“那你是怕我跟你睡在起,明天早上起床身旁会六个人?” 如果他有时光机他就要回去刚刚那个时间点跟自己接吻以吻封缄以防讲错话——余新伟后悔也来不及地含泪摇头,连眼镜都歪了。 理智失踪man气满档的国王整个爆发危险气息,连印国王胸前的hollo kidding都瞬间幻化成只凶猛残暴的野兽,伸出血红的舌头舔着余新伟的脸。 余新伟的头撇向旁,试图向外呼吸新鲜空气,可惜国王占据了他肉体上方的领空,吸进肺里的全是侵略性的man气。 余新伟惊觉国王那股气正毫不留情侵蚀他,而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就要爆了。 “你……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话……啊啊啊啊——不要要要要——” 余新伟因为国王的脸靠近,发出极其惨烈的娇声尖叫,头往旁偏到不能再偏。 而国王好像也是故意折磨他,余新伟的头往左闪他就靠左,余新伟往右他也往右,简直就像只猫在玩弄老鼠样。 看着余新伟在他身下慌乱憋气、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国王放着鸡皮疙瘩继续玩闹,心情却逐渐好转,鲜少失踪的理智也纷纷归位,呼了口气,遂将话题从他那该死的从来不存在的六个伙伴拉回。 压好他企图反抗的手,看着此刻很软很柔很粉红的巨兔余新伟,那股反差过大的违和感再度涌上心头,几番衡量之下,好奇心还是胜过切,国王忍不住开口:“你真的不是喜欢男人?” 听见国王还在问,余新伟真的超火。要不是他知道身上这个男人在职场上有厉害、交际手腕强,他几乎就要认为国王其实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ㄞㄤㄢ以为他是个ㄜ:“那你的六个伙伴在哪?”的瞪视表情而痒白目或是只烦人的地精。 他定是白痴,才会引鸡婆入室……余新伟咬咬唇,气自己的软弱、气自己man气太薄、气自己到头来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敌不过个天生的man…… “walden?”国王看余新伟脸色有异,唤了声。 余新伟眼睛红红抬眼瞪,崩溃娇嗔。 “我真的不是!我已经是娘娘腔了!我不能再是同性恋!你可以别再问了吗?” 我已经是娘娘腔了,我不能再是同性恋。 国王来不及深思话中的涵义,不留神就被爆气的余新伟熊熊推倒。 国王惊,想起身防御可能要揍他的余新伟,胸前却突然遭受重物袭击,他闷哼声往后倒,手自然地抱着那团暖暖的重物。 倒在大枕头中渐渐回神,才发现是余新伟靠在他胸怀里啜泣。 “你坏死了,是你说要跟我做朋友的,朋友哪是这样、哪是这样……你坏、你坏……” 伴随着眼泪鼻涕的抱怨,余新伟粉拳不断落在国王胸口,让国王忍不住生理反应,又是阵冷颤。 这种软软的哭声让国王内心又起了莫名愧疚,他的手僵硬地举起,迟疑下,还是抚上余新伟的脑袋。 “别哭了。” “朋友才不是这样……才不是像你这样……”捶捶。 国王时之间也蒙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余新伟乖乖窝在他怀里,都让他有种世界和平的感觉。 压根忘记他们刚才到底在干嘛,只好顺着余新伟的话接下去。 “那朋友是怎样,你跟我说?嗯?”在他头上摸摸,摸久了触感还不错。 余新伟吸吸鼻涕。“朋友是……是……” “朋友”是种诱惑,你会忍不住将所有都向他倾诉的诱惑,而你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受到别的诱惑,将你的所有向他人倾诉。 而他害怕的是,“朋友”若发现他的“与众不同”,投来的会是怎样的眼神。 也许国王说得对,他是假的,他也会怕别人发现他是假的。 因为“真的”的他,是不对的,没有人会接受的。 余新伟的泪静静流,始终没有说出朋友是什么。 也许国王说要交他这个朋友时,他是开心的吧? 虽然还是不确定国王是什么心态,但国王已经知道“真的”的他,却还说要交他这个朋友…… 他只是有点开心。 随着国王的手下下地抚着他的头,哭累的余新伟渐渐有了睡意。在国王怀里舒服地蹭了两下,抡起拳头擦擦眼泪,眼皮阖阖的快要睡着。 等了老半天没有听到回答的国王,抬头看了下:“walden?” “不知道……因为……我没有朋……友……” 语尾消失在平稳的呼吸声中。 听见余新伟说的话,国王没有太大的反应。自从听说余新伟是处男后,就算自己夕之间长高三十公分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吓的事情了。 侧头看余新伟泪湿的脸,好看的脸上双眼睛哭得红红肿肿,配上他刚刚说的没朋友,让国王觉得他有点可怜,可是看着看着又有点想笑。 像只巨大的兔子被欺负样,可怜又可爱。 丝毫不觉得欺负他的人就是自己有什么不对,国王静静看着余新伟。 总觉得这样的余新伟满坦率的。 不是同性恋有点可惜,虽然他不是自己的菜,但可以有市场。国王想。 拿下余新伟的眼镜放到床头柜,国王努力伸长手将床头灯拉到最小,拉上旁早就乱掉的棉被,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待续> 09. 余新伟觉得今天的长条抱枕特别舒服,不仅形状与他的头相当契合,还有平常没有的温暖,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强褓时期,被妈妈抱在怀里,随胸膛起伏摇摇晃晃、轻轻柔柔、点点滴滴…… 余新伟脸满足地蹭了蹭,随即眉皱感觉不对,手往长条抱枕上下摸了遍还捏了捏后,喝的声张开双眼,眼珠缓缓往上移—— 握得妈!余新伟用翘着小指的手捂住嘴,以最轻最轻最快最快的动作往床边移动,手摸着床头柜将黑框眼镜拿来戴上,小心翼翼翻下床。 悄悄回头看,床上那条人形抱枕还躺在大枕头中睡得很死,余新伟靠在床边松了口气。 国王怎么会睡在他床上?余新伟皱眉回忆昨晚。 man功课、处男、娘娘腔、七矮人、同性恋…… 同性恋!余新伟想起昨晚国王使用强大的man气袭击他,让他再度完全破功的事情。 没想到国王竟然是同性恋,而且好像还很大方的就出柜了?不,或许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也是同性恋,才妄想认亲。 我才不是同性恋,我不是。余新伟靠着床,抓起旁的哑铃嘶哈嘶哈举了几下,放下哑铃,扶扶眼镜,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回头趴在床上,观察床上活生生的同性恋。 同性恋睡得很沉,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虽然是仰躺着,头却侧向旁,脖颈拉出好看的线条;3xl的hollo kidding睡衣已经睡乱(应该说是被某人睡乱),昨晚摺起的过长衣袖都散了下来,让同性恋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样,不协调的滑稽。 领口大开,结实的胸膛露出大半,隐隐约约好像还可以看见那罪恶的奶奶头…… “walden。” 忽然,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余新伟大惊,连忙收起观察(亦或观赏)的眼神看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同性恋。 “你在看什么?”带着点调侃,国王侧过身,单手撑头,刚睡醒的单眼皮有种迷蒙的奇特魅力。 逆着光,国王那宛若帝王的晨醒姿态让余新伟差点又被击溃。手抬,赶紧遮住口鼻防御,太过紧张的情况下他又心直口快: “看同性恋……不,不是,是看你伙伴……不,是看、看你睡得怎么样。” 国王的额际条筋隐约浮现。“睡得很好,谢谢。” 余新伟半张脸埋在手臂里,见国王似乎没有要追究他刚才的观察行为,呼了口气。 “我去买早餐。”脚底抹油起身走向房门,顺便重整自己的man气。 “walden。” 余新伟回头。 “well,”国王看了下旁边,再看向他。 “现在,我知道你的秘密,而你也知道我的秘密,我们扯平了。” 见余新伟还是头雾水,国王又补充:“意思是说,如果我让别人知道,你也可以说,懂吗?” 余新伟眨眨眼,看着国王直率的双眼。 国王该不会是在……博取他的信任? “so,和平相处吧,friend。”国王浅浅笑出两颗虎牙。 余新伟移开视线看着床脚,搓搓鼻子胡乱点了几下头,试图想忽略心中缓缓流过的什么,说了声:“浴室你可以先用。”就匆匆转过身。 他手刚握上门把,又听见国王轻轻叹。 “昨天晚上啊……”国王仰躺在床上,摸摸耳垂,像在回味昨晚某人的糗态。 “有人在我怀里哭诉没朋友……” 喀喀喀,余新伟机械式地回头。 国王眼睛转看向他:“那我是不是你第个朋友?” 语气中有着令人赌烂的兴奋、骄傲、优越感—— 讨人厌! “谁要跟地精做朋友!个成年人的整天把朋友、朋友挂在嘴边,自以为热血!” 啊,婊上司为什么可以这么心旷神怡。余新伟低吼完后恍神地想。 下秒,轰的声,他感受到身后突然爆开的强大man气…… 不,或许还混有些怨气。 不等身后的人下床,冷汗挫满身余新伟赶紧开了门就跑,却在门前唉呦声被扑倒在地。 于是黏腻的求饶声又在“狮子弄巨兔”的戏码中响起。 10. 其实,在知道了国王是个同性恋之后,余新伟有点不自在。 过去他的身边从来没遇过同性恋,或是说,从来没有个同性恋真正与他接近过,如今个活生生的同性恋,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就这么硬蹦进他的生活圈里,老实说,就是不自在。 说是为什么要不自在,他也说不上来,只是那种感觉就跟挫赛样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他开始过度意识国王这个人的举动。 活生生的同性恋是怎么走路的?同性恋是怎么跟下属相处跟上司讨论公事的?同性恋是怎么用吹风机吹头发的?同性恋是用什么姿势怎么喝水的? 同性恋会不会看你不爽就对你发射爱滋病光波?跟同性恋近距离接触会不会秃头?跟同性恋做朋友地球会不会毁灭? 事实证明世界和平。余新伟签完最后个文件,看着窗外的飞机云这么想着,而微微颤抖的小指正告诉他国王就在门外正打算进来押着他起去吃午餐。 “干嘛?不跟同性恋吃午餐?”早就发现余新伟犹如观察自然生态的视线,国王似笑非笑,踏着猎人的步伐向他逼近。 然后他就像水灌蟋蟀样,被man气灌出他小小的个人办公室,后面则跟着派轻松的国王。 个礼拜后,余新伟终于结束了他的观察报告,因为他发现这个同性恋除了man气异常强大、异常鸡婆、工作能力异常强、人缘异常好等等等等之外,其他皆与般man无异。 不,应该说他是个man界的翘楚。 在体认到这个事实之后,余新伟开始自省。 他感到有些羞愧。 他真是不应该,这样跟国王觉得他就是同性恋,有什么两样。 被刻印象侵蚀可悲,就是update再观念,灌输自己再善意,仍无法完全抹去那块在心中烙下的陈腐刻印,绝大数的人类还是带着那块丑丑的印痕,再将它传给其他人类。 没有印痕的时代何时会来? 无解,所以他还是不能是同性恋,他要是异性恋。 现在就已经过得很紧了,再是同性恋,自己可能就要投注心血来经营。 会很累的。 话说回来同性恋比娘娘腔好很,至少国王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哪像他,外显的,下就会被贴标签。 人帅金能力好,真是不公平……其实也还好。余新伟躺在床上,想着国王头戴红色小帽率领他的伙伴们在森林里欢乐伐木的背影笑了出来,感到稍稍平衡些,将床头灯拉小,眼睛闭上几秒,不知想到什么,又翻过身去笑了起来。 别憨了,世界是不公平的。 美好的周末,重视效率从来不在假日加班的优质上班族--余新伟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翻着man杂志,抬头看国王像在自家样,两手捧书,以优雅的翘脚姿势坐在对面的沙发。 来来回回瞄了几眼国王脚边放的两袋书,扶扶眼镜,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你是宅男?” 国王头也不抬,似乎正专心于阅读:“嗯?”连这声嗯也很敷衍。“什么窄男?” “宅男啊,就是……”余新伟时之间解释不清楚,他打开笔电上网咕狗宅男,随便点了笔没仔细看,就将笔电放在桌子上推给国王看。 而国王本来不想从漫画中抬起头,只是直有道视线刺得他不得不放下书,弯腰浏览起了“宅男”的资料。 越看他眉头攒越紧,看完,单眼皮往上瞪,让余新伟颤了下。 “为什么说我是宅男?” “因、因为……”余新伟下意识看向他脚边的漫画。 国王没好气,指着萤幕。 “walden,难道我看起头发散乱或是油、身体臭臭、其貌不扬、衣着简单很俗、不懂得要修边幅、讲话不着边际或没什么人际关系、整天窝在家内不出门、常被人冷落或排挤吗?” 国王低沉的嗓音朗读起来非常好听,只是有点紧绷。 余新伟上下看了穿着黑色毛衣与合身牛仔裤的国王,摇头。 “娘娘腔定是同性恋?” 余新伟用力摇头。 “这几天你有看到我其他的伙伴?” 余新伟将小指抵在唇边想了下,在国王的眼刀下赶紧回答:“报告国王,没有。” 国王给了他个“那你问什么”的眼神,拿起漫画继续看。 余新伟呐呐翻了几页杂志, 分节阅读4 欲望文 分节阅读5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5 又抬头:“你喜欢看漫画?” “嗯,有空的时候就会看,还是台湾方便,租书店很。”国王看完本又接本,似乎在补进度。 盯着国王看漫画像在看原文书的气质,又想起刚才国王在租书店像在巡视国家图书馆典藏书籍的气势,余新伟整个人怔怔的。 世界是不公平的。 就是有人可以打从是颗胚胎开始就很man,有人从颗胚胎开始就注定翘小指。 低头看向自己弯起的小指,连着手背形成秀气优雅的线条,余新伟叹了口气,看国王研读漫画正专心,他放下man杂志,走到爱的小房间里。 过了会儿,国王发现客厅有点小lonely。 “walden?” 没人回应,放下漫画,国王走到卧室看了下,浴室也没人,于是他走到走廊尽头那间房,那间宛若异次元的房间。 不自觉地在房门口深呼吸,国王转开门把。 开门,道粉红色的光射了出来彷佛要超度他,国王静静在房门口习惯那阵气息,才踏入铺着hollo kidding地毯的房间。 他看见余新伟坐在充满粉红色收藏品的房间角,背对着他似乎在做些什么。 国王边走向余新伟边好奇地左右张望,到余新伟身后,才弯腰问道:“你在做什么?” 余新伟吓了跳,回头才发现国王进来了。 想必是这房间的气场太强削弱了国王的man气,不然他怎么没注意到。 国王坐了下来,手撑着头,盯着余新伟手上的动作。 “这什么?” “拼布。”余新伟边缝边回答,顺便确认下矮桌上的设计图稿。 眼角馀光瞄到几个精致的布制品,国王拿来细看,随口问道:“你做的?” 余新伟没说话。 这布包做得还真细,设计得很有巧思,应该是买的。国王正这么想,却听见耳边传来小声的回答:“我做的。” 国王愣了下,不可置信:“真的?” 余新伟放下针线,扶扶眼镜,耳朵好像有些难堪的红。 “这些全都是?自己设计的?”指着旁摆整齐的布制小物,国王看余新伟点头,像发现新大陆样,笑着说:“这是除了你本身之外,经营的副业?” 余新伟瞪国王眼。“是兴趣,就跟你会看北斗神拳还有草莓百分百样。” 没理余新伟,国王兀自惊奇着余新伟双大手竟然可以如此细腻。 “难以想像,做得很好!” 商人模式的国王拿起几个从来没见过的型的包包,内外看了遍,想着这小物单卖可能利润不高而且发展性不长远,但造型却可以与商品结合创造独特话题……脑中瞬间跑了几个点子,又对了余新伟的巧手赞赏几句。 “可以想像这次的新品牌底下的新品为什么如此优秀,你定给了不少意见吧?walden,你就算到产品开发部门也可以发展得很好。” 从来不吝息称赞的国王直讲着,直到发现余新伟都没说话,只是红着耳朵,感觉有点无所适从,才停下。“walden?” 余新伟藉由抓头的动作挡住国王的视线:“你、你别称赞个不停,这又没什么……而且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why?这很好啊。” 国王哪晓得余新伟从小到大做这些小东西都没跟人分享过,首次斗胆与人分享就获得极好的评价当然受宠若惊外加惊吓过度。 国王将那些东西归位,坐回原位发现余新伟还在那边缓缓抓头,时好笑,拉下他的手:“你在害羞?” 余新伟时不查,睁大眼抬起头来,脸红无措的模样尽收国王眼底,让他顿时也楞住了。 松开手,让巨兔咻咻缩回旁。 气氛有点凝结,视线里的粉红色似乎鲜艳了。 下意识搔了搔心脏的位置,国王咳咳两声打破僵局:“或许你可以放上网路的通路商卖看看?你会知道我不是在骗你。” 闻言,余新伟搓着耳朵思考,随后摇摇头:“不行,那这样接触网路的时间会变长。” “嗯?”国王不解。 “我爸说,网路害人,叫我非必要不要上网乱看。” 国王加不解。“那你工作什么的总会用到网路吧?” “工作时可以用,但其他就不会。” 超级不解。“那你想找资料的时候?我是指,自己想知道的小知识之类的?” “我爸说去图书馆。” “图书馆?你爸?”国王已经微微提高音量了,他无法想像现代有人查资料的优先选择还是图书馆。 余新伟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往事抖了下:“嗯,我爸,满严厉的。” 脑中浮现个拿鞭子抽打余新伟的壮汉,国王缓缓开口: “该不会,你到现在还是个处男也是因为,你爸?” 你爸啦!愤恨的余新伟的回答是发射只巨型hollo kidding布偶到国王脸上。 11. “我洁身自爱有什么不对,请不要将处男直挂在嘴上好吗?”余新伟连脖子都红了。 抬手挡住攻击,国王顺势单手尻住那只大kidding,坐到余新伟身前,脸真挚虔诚:“你真是个很……特别的人。” 余新伟瞪他,将大kidding抢过来抱着,看向旁:“处男又怎样,我爸也说他这辈子只有我妈个女人……” 看着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的余新伟,国王忽然想起开朗的爸爸说过的句话:“熙晋啊,爸爸跟你说,男人说谎是不对的,但结婚后,男人说实话是该死的,明白吗?” “还、还有我弟也是!他大三了,他也是啊!”看见国王脸凝重,余新伟连忙把他那沉默寡言的弟弟也拖下处男水中,来证实处男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谁跟你说你弟是?” “我弟。”余新伟想到弟弟,神情柔了下来,又补充:“我们昨天通电话的时候,我确认过的。” 看着好像是因为他的关系而开始对处男身份感到不安的余新伟,国王又想起爱笑的爸爸说过的句话:“熙晋啊,爸爸跟你说,珍惜家人是很重要的,所以有时候你要仔细观察,家人想听什么话的时候,就该说什么,这样才会家和乐。” 虽然不知道余新伟在家人面前是不是也开着钢弹,但看见余新伟的表情可以推测,他跟弟弟的感情或许不错。 “你跟你弟感情很好?”国王问。 说到这个,余新伟下意识挺胸:“好得不得了,他小的时候还说要成为像我这样的……男人……”在国王面前讲到“男人”两个字,不知为何就心虚了。余新伟挺没久又泄气地弓起背,抱着kidding小小沮丧。 或许真有这种人吧,在外头按照精英文化生存,钢弹里坐的人却有些单纯,意外保守。 他想这应该不是人格分裂,只是因应生态环境不同的模式切换。 是做了少努力才有今天的成果呢? 国王手撑头,抬高手揉揉余新伟的发。 “像你很好啊,你弟从小就很有眼光,有没有兴趣以后也来公司效命?”国王浅浅笑。 头顶的陌生触感让余新伟全身僵硬。被摸头明明是很舒服、很令人安心的件事情,却自从他长得很高很大之后、却自从他出社会后,逐渐忘记了这样的感受。 国王倒是很常摸他头啊……余新伟被摸得两眼蒙蒙,呼呼呼地瞬间很想往国王的怀里钻,在理智线即将被man气割断的那下秒,却听见国王彷佛在沉思什么的声音: “处男……那总该自慰过吧?” 看见国王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某个部位,余新伟猛地挥开恼人地精的手,用kidding遮住下体倒退噜。 “你你你你这是性骚扰!” 国王失笑。“嘿,身为你的朋友兼上司,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状况,你知道根据某国研究报告指出,欲求不满会影响工作效率的。” 解释完,国王看着巨兔脸上还有些微警戒的表情,大概猜得出来,余新伟可能又意识到他是“同性恋”这点。 想了下,又说:“我跟ellen他们也常聊,男生之间,这种话题很普通的。”其实也没有很常,其实也不会很普通,只是他想知道余新伟到底“洁身自爱”到什么程度。 国王浅笑出两颗无害的小虎牙。 余新伟楞了楞,随即又惭愧了。 他又来了,怎么可以意识过剩,真是受不了自己,搞不好国王就是在用跟朋友相处的普通态度对他而已啊。 之前在街上看见男性朋友之间的打闹,不是还很羡慕那样的自然气氛嘛,虽然他的上司兼朋友有点鸡婆又爱探他隐私……但如果能够变成那样的友善关系,好像也很不错。 而且自己这么高壮,国王定不会看上自己,何必往脸上贴金,意识过剩很丢脸。余新伟抓着自己的小指,释怀了点,重新坐回原位,在国王鼓励关怀的眼光下,努力适应男性朋友之间的话题。 “我会、会啊。” 国王了然地喔了声,他知道自己应该要打住了,可是知道归知道,唇又动了起来:“有性幻想对象?” “定要聊这么深入吗?”连他跟他弟弟都没讲过这话题。余新伟受惊。 “我跟ellen是这样罗。”国王耸耸肩,让余新伟不知怎么的很不是滋味。 这听起来就像是他不如ellen样。余新伟不喜欢输的感觉。 “没、没有那种对象。”咬牙羞耻。 “没有?那你都怎么打出来的?” 余新伟紧抱怀中的kidding犹如抱着救命浮木,整张脸红得不能再红,不想再跟国王缠斗下去,却也不想离友好的情谊远去,两方拉扯之下,他支支吾吾语不成句,连国王看了都有些不忍心继续问下去——才怪。 “walden?” “用、用手打。” 国王阴沉地缓缓眼:“难道用果汁机打?” “你真幽默呵呵……”被国王瞪,余新伟收起笑。“我们可以换个话题嘛?” “no。”国王采狩猎姿势,手撑地,逼近他。“就聊这个。” 隔着只大kidding,国王靠他很近,幸好man气被kidding结界削弱不少,让他还保有理智。 余新伟想老天或许是公平的,平白无故给了他个朋友,却是只性格缺陷的朋友,这是可以理解的。 12. 人生如同款很难玩却又非得玩不可的online game,无论打得艰辛,只要有打,经验值就定会上升,进而升级。 经过连日来的训练,余新伟已经渐渐可以抵御普通型态的国王。 什么是普通型态,简言之就是情绪波动不这么明显的国王,他发现只要国王动怒或进入犹如狮子的狩猎模式时,man气就会特强大。 那种man气就现阶段来说他还无法抵御,不过能够达到到在外头与国王并肩同行还不翘小指,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进步。 所以说习惯是件恐怖的事情。 就算发生天大的变故,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比如萧总因为常年久坐办公而得了混合痔还是活得很好,比如他得了国王(当然混合痔比国王可怕很):个能力很强的上司,个雍容自信的man,有时是只莫名烦人的地精,个朋友。 过去他因为这样的自己习惯个人,现在他则习惯了国王,甚至开始觉得国王的很鸡婆很烦人,最近也都视为平常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种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只剩呼吸声的昏暗卧室。 躺在床上,余新伟侧头看向乖乖在hollo kidding床铺上睡得安稳的国王,想起刚才被强迫介绍hollo kidding收藏品的年份跟背景故事时、国王那认真倾听还会时不时发问的模样,余新伟忍不住想: 这个人这么烦还不会让人讨厌,大概是种才艺吧。 也是因为国王的烦,让他出了社会六年、长到二十八岁,才知道原来有朋友来住自己家是很开心的事情。 才知道,有人可以分享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如果国王不要进入激烦模式、不要问些怪问题,其实是可以理解他的好人缘的。 盯着国王的睫毛看了会儿,余新伟才缓缓闭上眼,进入梦乡,与小小的地精牵着手同伐木去。 ****** 新品牌的前置作业紧锣密鼓进行,作为负责执行整个企划的余新伟来说,不只忙得不可开交,就是心里上也是有些压力的,毕竟这是他初次从头到尾主导个新品企划,而非配合总公司的全球策略,本来就属认真性格的他,求好心切自然不在话下。 相较于余新伟今天在公司内外的进进出出,负责督导与协助执行的国王,上午和余新伟去跟厂商开完会后就没行程了,现在正坐在临时办公室,审视些非即时的文件。 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膝上放着笔电,金发的中年男人打着回报给总部的信件,手边动作没停,抬头瞄了眼国王:“嘿,心情很好?” “是吗?” 国王低着头,在份文件的下方签下刚劲的笔迹,看在ellen眼里却觉得他在签乐透。 “看来你跟那位有眼光的“余经理”处得不错。” 国王含笑地抬头看了他眼:“你别去话。” “话什么,说你来之前就注意过他了?”ellen将信件发送,盖上笔电,暧昧地看着国王。“怎么样,他跟你想的样?难怪你每天都不回饭店。” “嘿,他不是我的菜,也不是你的。”先解释声,国王想了想,再开口:“当然不样,不,是差满的……” ellen眉挑,拖了张滑椅坐到国王身前,反着坐,双手跨在椅背上,好奇地问:“差满的?” “就是……” 国王眼珠缓缓看向看他,拖长语调之后,转移话题。 “总之就是不样,不说这个了,我问你,看过mr. mrs. smith吧?” 从硕士班的同学变成同事,深知国王不想说就是不想说的个性,ellen顺着话题接:“看过啊。” “记得那张海报长什么样子?” “嗯……brad pitt和angelina jolie各边?” 点点头,国王往椅背靠。 “那你觉得对着这张海报自慰的人,是不是gay?” ellen掏掏耳朵。 “……what?” 国王再重复次这离奇的话题,ellen见怪不怪,只当他又看了怪漫画或动画,抱着学术研讨的心情来思考这问题。 “你说,个人对着那张海报自慰?不是对着他们其中人?” “嗯。” 想起那天余新伟已经被逼问到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下娇喘说:“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不会骗他才是。 ellen皱着眉脸苦思,抠抠下巴,再抓抓金色的脑袋,最后低低的嗯了声。 “这问题真是难倒我了,线索太少,难以判断对方是不是gay……可以看到他自慰的现场实况吗?至少可以捕捉眼神的落点在哪。” 看国王送他记单眼皮独有的锐利斜眼,ellen只好耸耸肩。 “那谁知道。”ellen顿了顿,再说:“这……充其量只能说,那个人自慰的“对象物”是那张海报吧。” 国王头偏,挑挑眉。 “你是说,“海报”本身是他引起性欲的对象?”张纸? “yes。”越想越有可能,ellen蓝色的眼眸眯起,做出抽烟斗的姿势。“但是区区张海报怎么可能就让人勃起,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是在看海报,如果也不是在看pitt或jolie,那就是透过海报,连结起引起性欲的“对象”,中文有句话不是叫做……“古墓吃人”?” “睹物思人。”国王自动忽略ellen特爱卖弄的烂中文,觉得他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 如果引起性欲的对像不是海报也不是海报里的人,那就有可能是那张海报让余新伟想到什么、或想到谁,而那个“对象”则是余新伟连自己都没有自觉的,而存在于他的潜意识之中。 所以余新伟或许不是在骗他,而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喔……如果余新伟有这种对象,是怎么样的人呢?重要的人? 看国王撑首思考的模样,ellen止不住好奇:“是谁啊?” “报纸上看到的。”国王缓缓地说。 “喔,好怪,有听说过台湾的报纸都喜欢报怪事。”ellen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又说:“嘿,既然你提到这个,正好我昨天听说公司里有个男人是个sis,大家都在讨论他到底是不是。”配合话语,ellen摇了摇小指。 sis? 国王心里瞬间浮现那间粉红色的大房间,那个翘小指缝纫的男人。 被发现了? 是谁在传? 国王眉皱,心跳些微加速。 他认得这种陌生的感觉,是紧张,慌。 他就知道不能小看公司的八卦,但他明明已经尽量没在公司对余新伟发射什么面气了。 “谁在传的?”声音比平常还低,隐含着听不出是什么的情绪。 “嗯?娃阿灾,你知道在茶水间谈论的秘密向很公开。” 察觉国王身周突降的气温,深谙自保知道的中年男子连人带椅往后噜,以防万。 别看他高国王个头,国王要是认真跟他打,他搞不好还打不到国王几拳。 国王手指点点桌上,脸戒严:“他是不是又怎样?ellen,我认为我们应该要管管底下员工的嘴,以免扰乱纪律。” ellen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国王:“嘿,你丢搞?要管员工讲闲话不如去管你家蟑螂天生几只,还真的要当国王?连隔壁部门的八卦你也想插手?还是你认识他?” 听到这里,国王才转头看他:“隔壁部门?” “隔壁部门啊,听说那男人是隔壁部门的。”四海皆兄弟的ellen点点头。 此时刚好回公司的余新伟跟几个同事经过办公室的大玻璃窗,恰巧与国王四目交接。 国王笑着挥挥手,窗外的众同事也开心地跟国王挥手,走得很man的余新伟犹豫下,还是在消失于国王的视线之前,抬手小幅度地挥了挥。 看见余新伟的回礼,国王起身伸伸懒腰,准备走出办公室。 ellen见国王要走,对着他的背影道:“嘿,我还没说完啊,那个……” 国王回头看了他眼。 “ellen,it”s none of my business。”丢下这句话后国王随即消失在门边。 “干,很贱爷。”每次聊天都只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讲完就跑。ellen不爽地在办公室噜来噜去。 13. 天气冷,工作忙,是个应该睡死的夜晚,余新伟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转过身,对着睡地铺的国王呐呐地开口: “国王。” 棉被盖到鼻子,只剩下双眼睛露在外的国王转头看他。 “你今天开会干嘛直盯着我看?” “……有吗?”国王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有。” 余新伟想到今天自己坐在会议室里跟上层做进度报告的时候,平常很乖的小指直要翘不翘的,让他还得分心神去压制小指。 小指怎么突然不听话?不,让小指不听话的原因没有几个,果不其然,他转头,就捕捉到国王的视线,从会议桌的另端直射过来。 国王两手交叉撑着下巴,眼神专注锐利,像在研究个事物、像在剖析个真相,那无意识散发出来的man气让余新伟心跳加速,小指越发颤抖起来。 打了几眼pass要国王收回视线,没想到国王却不理他,就这么直盯着他到会议结束。 余新伟来不及跟他算帐就直忙到下班,岂料国王像平常样跟他回家,却比平常沉默,晚餐也吃得若有所思。 怎么今天没有烦人? 这不是他,难道真的中邪?余新伟担心地望着国王。 国王只是看看余新伟,然后移开眼神。 “想事情而已。” “想什么?” 见国王又沉默,余新伟终于忍不住说:“这真的很不像你。” 低低笑。“那你觉得怎样才像我?” “就……比较烦点……没事没事!”看见国王瞪过来,余新伟连忙改口:“你今天都没跟我说到什么话,不像平常样,干嘛?吃坏肚子?水土不服?”若是真的这水土也太晚不服。 国王看向余新伟,再越过余新伟的肩头看到墙上贴的海报。 他其实满想问的,再继续追问那海报的事情,但想道什么连结的“对象”,又提不起劲问。 是谁? 分节阅读5 欲望文 分节阅读6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6 也许根本没有那个谁。 或许那张海报或许像蒙娜丽莎的微笑样藏有什么让玄机,或许余新伟只是单纯地看到这海报的构图或材质就勃起,或许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睹物思人。 话说回来,还没问过这个呢,walden喜欢的对象。国王直勾勾看着余新伟,看得余新伟又是阵恶寒,翘着小指捏起棉被,整个人缩进棉被里。 “算了算了,不说就算了。”他余新伟励志做个不烦人的人类。余新伟努努嘴,眼闭就要睡,突然听见哈啾声,又张开眼,看向揉鼻子,往被子里缩的国王。 “会冷?” 今晚气象报告说寒流来袭,睡在地上可能冷了些,但国王已经又穿外套又盖厚棉被了,还会冷? 所以……该不会是因为天气冷,所以看起来没精神吧? 原来国王的man气不能让他冬暖夏凉。余新伟脑中顿时浮现在雪地里垂着耳朵、瑟瑟发抖的地精,说着i”m ……mmmm……so cold…… “怎么?上次说我是宅男,这次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会怕冷?”国王看穿他。 “我又没说。”只是差点说了。咬着唇,他忍不住想笑。“你很怕冷?怎么不说?” 国王又从被窝里露出眼睛,皱眉看着余新伟脸憋笑。 “说了你让我上床睡吗?” 闻言,余新伟楞了下。 睡床上吗?也不是不行,他的床很大,可是……没事没事,这里也没其他人,就算原形毕露也没人看,而且国王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抛开些顾虑,余新伟挪挪身体,让出个空位,拍拍床示意。 国王也没客气,掀开kidding的棉被、穿着过长的kidding睡衣起身走向余新伟的仪态还是这么雍容,只是钻进被窝的动作有点急促,并且直直往人体暖炉靠去。 “靠过去点哪。”余新伟别扭地说,边用手肘推拒他,推了半天没用,只好背对过去,随着他贴。 国王靠在他身后低低地说:“怎么台湾的冬天还是这么冷?这里不是亚热带国家吗?” “这样就嫌冷,你在国外是怎么度过的?” “暖炉、壁炉、中央空调。” “真是抱歉喔,我家没有。”余新伟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听着身后的浅浅呼吸声,想了想,又说:“喂,你别再像今天那样在会议室看着我了。” 似乎是沉浸在温暖的氛围中,国王不置可否地嗯了声,随后又烦烦的加了声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会忍不住翘起小指头。”看着自己的小指弯弯,余新伟像在说给自己听。“被别人看到就完蛋了。” “又是受那什么鬼面气影响?”国王闭着眼睛皱眉。 余新伟转头“对”了声,那个“对”让国王有被指责的感觉,让还无法灵活运用面气的他深深感受到挫折,于是熊熊睁开眼,吓了余新伟跳。 “翘小指碍到谁吗?总比翘中指好吧?”国王沉沉地说。 或许是今天脑袋运转过度,昏昏欲睡的国王含糊呢喃了几句说什么他看公司的大厅贴的中国财神画像也是有翘小指之类的,忽然,阵冷风从窗户的缝中吹入,让国王没再说下去,只是缩了缩叫余新伟将窗户关好。 关紧窗户,余新伟回到被窝里,背上贴着个同样温暖的人体,他楞楞思考着国王刚才的话,并且反覆地翘小指、又翘中指。 是真的,翘小指,比翘中指好些。 想着想着,余新伟又不小心笑了开,笑得眼角有点湿湿的。 14. 自从台湾入冬以来,这是国王睡过最好的觉。 他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贴着余新伟的背,边等着脑袋清醒,边赞叹着果然还是人体的温度最刚好。 walden的睡相真好,竟然就这样直侧睡到早上,不过自己的睡相也不差就是。国王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好像不小心伸进了余新伟的衣服里取暖了。 难怪,他就想自己向冰冷的手怎么如此温暖。 他逐渐清醒,盯着余新伟的后颈,意识到手掌下的胸肌结实且富有弹性,国王很是冷静。 要是walden醒来定会觉得我在性骚扰他。 虽然眷恋这样的温度,但国王还是决定将手从余新伟的胸前抽回。 正想移动手掌,没料到余新伟忽然动了下,国王惊,手停在原地,却被手心传来的触感给吓得愣住了。 不陌生,就是个男人的奶奶头。 有点粗糙的、坚挺的触感被覆在他的左手掌心下,让国王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国王心跳有点快,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等待巨兔再度进入深眠状态。 终于余新伟的小小骚动停了,又开始浅浅的呼吸,国王再等了几秒,手掌再度进行撤退动作,说时迟那时快,巨兔又因为国王环抱的手肘离开他的腰际而再度蠢动,奶奶头就这么又磨擦到了国王的手。 “嗯……” 阵属于晨间的沙哑呻吟声响起。 国王的手僵在半空,鸡皮疙瘩口桀口桀口桀地从脚踝窜上直达脑门,再由脑门口桀口桀口桀地滑下到他的尾椎,他忍不住颤抖下,小心翼翼地呼吸、小心翼翼地移动,终于将手抽了回来。 手规矩放在身侧,耳边回荡着余新伟那不小心的溢出口的呻吟,国王脑中片空白。 他还是直直地盯着他的后颈看,然后忍着寒冷掀开点棉被,往下看。 余新伟是没有起来,但小国王起来了。 国王脸铁青。 ****** 就算是台湾,天气冷也会让人冻未条,尤其是走在高楼大厦间,当那阵刺骨的穿巷风凶猛吹来,饶是骁勇善战的企业战士们也皮皮挫。 寒流来袭,导致最近ellen只要跟国王走在起都会被当成挡风墙来使用,虽然他骂咧咧的说很贱爷很贱爷,但还是会乖乖走在国王前面。 如此卑鄙的行为,也只有国王才能做得如此自然,如此令人心甘情愿。 与在附近的厂商开完会后,他们吹着冷风走回公司,余新伟走在旁偷看国王,直到被国王的单眼皮个扫射抓包,才赶紧低下头。 国王这几天依然怪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关系,虽然国王还是有来找他吃午饭,但他可以发毒誓证明,国王这几天真的完全没有烦人。 不但没有拉着他谈论些所谓的“朋友之间”的私密性话题、没有问他面气该怎么控制(这怎么教?各人面气各人用)、没有露出烦烦的笑,连例行性的“来去余新伟家住晚”也没有了。 国王渐渐变得像是初次见面的国王样,严肃、雍容、成熟,不烦人。 余新伟害怕地看了看天空,没有看见飞禽走兽乱窜之类的异像,才又低下头。 太奇怪了,不烦人的国王真的很怪。 但是,会不会这只才是真的国王?还说他开什么钢弹,自己也有台不是嘛。 还是他冻坏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行也善,难道国王他!怎么可能。看着国王跟ellen侃侃而谈的模样,余新伟在心中吐自己。 亏他还特地买了新的竹炭羽毛被,国王这礼拜竟然都没来他家。 跟着走进电梯,余新伟心里有点闷。 似乎察觉到了余新伟的沉默,国王靠在电梯墙上开口:“walden?” 还会叫我倭等嘛。在楼层键前,余新伟幽幽看了他眼,让国王震了下。他摸摸耳垂,问道:“你圣诞节有事吗?” “圣诞节?”余新伟想了想,表情严肃地道:“是二十五号吗?” 国王偏头回他个废言的表情:“yes。” “那天要?”余新伟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他那天有计划了,可是如果他的朋友要约他过圣诞节,他是不介意把事情推……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总部的同事有party,起来吗?”国王指指直背对着他们却竖起耳朵的ellen。 余新伟低下头,掩饰落寞。 他以为国王要来他家或是跟他出去,没想到是总部同事办的party,早就听说过了总部员工的感情都很好,有好几个都是同所学校出来的,连私底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那种好朋友的聚会他去做什么?国王约他也定只是顺便,这种礼貌性的邀约,职场上很,他不会不晓得,不会这么不识相。 压下心里点失望,他缓缓摇头:“抱歉,我那天有事了。” “喔?有约了?”国王看着楼层指示灯,慢慢问道。 “嗯。” 静静等待国王接下来的问句,没想到却是阵沉默,听见电梯叮的声,ellen跟国王率先跨步,余新伟楞了楞,跟着走出电梯。 看着国王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了起来,他赶紧走到洗手间,没有与在里头撇尿的小林打招呼,迳自走向那间他常用的厕所。 “兄弟,今天余经理有点怪。”小林看着余新伟关上厕所的门。 “有点,嘿,就叫你别这么甩了听不懂吗?” 无视小林跟他兄弟的对话,余新伟坐到马桶盖上。 国王不再烦他,是因为天气冷、国王将死、国王开钢弹……各种原因他都想过了。 他只是不想去想,或许是国王终于觉得他恶心了。 不要难过。 他早该明白,人就是这样。 开始对个人有兴趣,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去接近对方,试图了解什么是真实的他、私底下的他、平常时候他,就算已经被警告过别再接近了,却还是被揭人隐私或变异的求知欲驱使,依然故我,不懂退后。 旦发现对方不如所愿,或与理想中的不符,便起了厌恶的心,将自己的失望落空全数投射在对方身上,直怪对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经营,因为世界需要虚伪的和平。 因为他不想让他人以检视娘娘腔的心态来检视他的工作与生活,所以经营。 他早就明白,以真实的自我面对他人是很恐怖的,要是受了伤,难以痊愈。 是他太傻太天真,让国王看见他、看见他的房间、看见他的小指。 并不是全世界都得认可你、接受你,也别央求别人不要责怪你或伤害你,别觉得委屈或别人对不起你,别人有别人的理所当然,你要自己坚强,余新伟,你得自己,你直都是靠自己,不是吗。 只是原本还以为国王是不样的,国王是可以…… 余新伟你真是白痴。 坐在马桶盖上,余新伟将卫生纸压在眼睛上,明明没有大便却冲了两次水,只是为了压住哽咽。 15. 坐在马桶盖上,余新伟将卫生纸压在眼睛上,明明没有大便却冲了两次水,只是为了压住哽咽。 哭泣不能被任何人听见,尤其是在这里,职场不比班级,不是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抽动就会有好心的同学来安慰你,社会着的是要对你落井下石以及说你闲话的人,何况他是个man、是个男人,哭泣不应该!不应该! 停!余新伟猛地睁大眼睛抿嘴憋哭,没过三秒,又像防洪失败的破裂水坝,泪眼汪汪呜的声继续泄洪,而有时候静静的流泪反而比放声哭号还要煞不住,约莫半小时后,余新伟才终于从哭泣惯性定律中的“悲从中来停不下来”转为“愣愣发呆吸鼻涕”。 擤完最后批鼻涕,他舒了口气,脑袋稍微冷静之后,起身走出厕所,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睛肿、鼻子红、头发乱,狼狈不堪,点都不man。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他抹抹脸。 不过就是个同事、没认识很久的同事、外国来的临时同事、个又矮又man的同事,何必难过? 连认识很久的朋友都会突然莫名疏远、兄弟会反目、夫妻也会夜成仇,何况他们认识不久、不熟……也称不上是“好”朋友。 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国王疏远他,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也好,没人烦他、没人缠着他问大堆怪问题、没人在假日时硬要挤在他家,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恢复到以前而已,他可以不被影响,他终于可以白天好好工作、晚上专心做be a man的功课。 个人很好,打从脐带被剪断的那刻起,每个人都是个人,每个人都该是个人就可以很好。 不要在意,没关系,至少他没有把你的丑态说出去,还算是只有义气的地精;他不理你你也不要理他,这样就不会受伤;执着是苦,放下自以为的友情立地成牛腩佛……啊,哭哭就饿了,该去吃午饭了。与自己的肚脐互相勉励番,余新伟整整领口,做好自我建设,挺直腰杆握拳用力“嗯哼”了声勉强爆出点气,踏着优雅稳健的步伐走出厕所。 再几个礼拜、结束新品牌的project之后,来支援的总部同事们都会回l.a去,国王也是,反正有没有要当朋友都没差,样不会相处太久,所以现在公事公办就好了。 别这么情绪化,be a man,余新伟,be a man。 午休时间大家都出去觅食,厕所这条走廊又特别偏僻,余新伟揉揉眼睛,索性唱起歌来给自己打气。 “扎稳你的步履内心要坚定!开阔你的胸襟求胜要决心!胆小又害怕心乱如麻!你惊慌茫然无助!要成为!男子汉!不认输——” 拐个弯,热血又带鼻音的歌声戛然终止,他维持大步流星的豪迈姿势,张嘴看着眼前靠墙环臂的男人。 “好久。”国王看了他眼,伸伸懒腰。 看见国王,刚才临时搭建的“自我建设”瞬间倒塌,他不自觉缩起肩膀,退后几步。 国王看见他退后,皱了眉头,却没像以前那样逼近他。 “中午了,吃饭,要吃什么?” 听见国王这样问,余新伟闷闷地想,或许他应该明确地告诉国王,叫国王不需要为了保持职场上的同事情谊特地来找他起吃饭,只是这样完全撕破脸的词语,从来都走温和路线(偶尔过激)的余新伟还是说不出口。 国王见他没回应,微微偏头看他,随即嘿了声,语气惊愕。 “你哭了?” “没有,是、是刚刚隐形眼镜位移。”忘记自己可能脸狼狈,余新伟赶紧用手臂遮住脸。 喔,要帮你看下吗?勾起嘴角,走近他拨开他的手,不顾他的挣扎硬是要就近观察他的表情—— 这样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国王只是盯着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还脸可怜的余新伟,心脏又泛起阵不寻常的麻痒,他撇开头,看向旁的绿色的盆栽。 余新伟埋在手臂里,从数到十,等着,而国王只是沉默。 真的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竟然还下意识地等着国王来烦?余新伟泄气地放下手,国王则继续将视线投注于旁的盆栽上,这株长期受人忽略的盆栽先后承受两人的视线,显得有些娇羞不安。 静谧的走廊,有些不同于以往的尴尬横亘在两人之间数秒,还是余新伟先打破僵局。 “我、我中午要回信给些厂商,没有空出去吃……接下来也都会满忙的,你先自己去吃好了,或是找别人起去吧,抱歉。” 急于逃开现场的余新伟没等国王回答,迳自从国王身旁走过,没想到手臂却突然被抓住,他睁大眼转头看向国王。 “walden,你……” 国王微微抬眼。 “圣诞节,跟谁约了?” 低低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余新伟却感受到国王异常强大的man气沿着他被抓着的手开始攻城掠地。 他慌忙地甩开国王的手,压着小指退离几步,心跳飞快。现在不只感到脸的狼狈,连心底也狼狈得塌糊涂。 干嘛现在才在问这个?有意义吗?问了你圣诞节也不会跟我过、问了我们也不会变成好朋友、问了我也不会不翘小指,问这个干嘛? “跟、跟个很重要的对象,不话、不烦人、不、不是同性恋,反正与你无关——喝!” 吼到半被国王突然爆强的man气吓跳,余新伟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抖抖抖地贴住墙,连盆栽也跟着抖。 “walden……” 阴沉的嗓音喀喀喀响起,逼得余新伟肾上腺素发射,企业战士的健壮小腿肌呜喔喔喔启动逃生装置,溜烟就冲得不见人影。 见那只巨兔下跑不见,国王的气骤降。他皱皱眉觉得有些疑惑,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点掌握到面气的诀窍了…… 但或许也用不到了。 走回办公室,国王没什么食欲,索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来个卷宗夹开始看,看看,又起来,走到窗边,右手无意识地开始转着旁的噜噜椅。 walden圣诞节有约了啊……刚得知时是有些惊讶,刚才终于没忍住,还是问了出口。 很重要的对象……跟海报有关?别想了,明明打算……可walden说过他没有朋友,而且walden刚刚在哭,他当然看得出来walden在说谎,但他为什么哭?越想越烦,国王手上的速度也越转越快,让噜噜椅的转速趋近七千两百转。 “国王,别转了,我想吐……” 耳边传来ellen幽幽的声音,国王才停下手,皱眉看着好像原本就坐在噜噜椅上、捧着鸡腿便当的ellen。 “嘿,你在干嘛不出声?” “我有啊!只是你不理我!贱爷!呕……” 国王当机立断跳开,留下晕椅的金发男人捏鼻走出办公室。 16. 打从只身从南部北上工作,跟以往的每个小节日样,余新伟都是当平常日在过的。什么端午清明重阳情人节圣诞节的,只要没回家过的对他来说通通不是节。因为节不该是个人过的,他个人,他不过节。 下着雨的十二月二十五号,冷吱吱好好睡的礼拜六,这要是个不过圣诞节的普通上班族应该是会趁机睡到下午六点半起来刚好吃晚餐,然而余新伟却早早就起了床,忍着寒冷刷牙洗脸,现在正捧着热呼呼的棉花糖巧克力,包着棉被盘腿坐在笔电前。 热巧克力云烟袅袅,蒸得余新伟显得高深莫测,他盯着google首页,动也不动。因为节日而特别装饰过的首页,在搜寻引擎上跳跃的游标,彷佛个诱人进入禁地的邪恶小妖精,说着:赶快来吧,搜寻吧,你想知道什么,网路全都有…… “爸爸,为什么我们家没有电脑?” 书房里,国的余新伟忍不住向爸爸开了口。 “爸爸头脑比电脑好啊。”侧面看上去,正捧着书阅读的余爸显得威严。 “喔……那可以用爸爸的头打美少女孟获厂吗?” “什么?”余爸的眉头皱了下。 “没事。”余新伟低下头来,没跟爸爸说美少女孟获厂是款最近流行在班上女同学之间的电脑游戏,他看过女同学带来的游戏说明手册,发现里面的女生好漂亮好可爱,光是看到可以帮里面的女生换装或培养魅力什么的,他的眼睛就忍不住发亮,好想玩玩看…… “爸爸,可是没有电脑,就不能上网了耶,现在大家都在上网。” “学校不是有电脑课?” “可是那只有上下下,我想……” 忽然余爸抓住余新伟的双肩,表情相当严肃且痛心疾首。 “新伟,你听着!网路害人,世界上最不该发明的就是网路。”余爸眉头皱得可以夹竹桃。“他让人民的生活变调、让精神涣散、让人性扭曲、让国家动荡不安!连大人都会被网路所害,你才几岁,竟想要驾驭网路?非必要,我命你与将霆都不要使用网路。” 看见爸爸讲得如此严重,被唬住的余新伟原本想点头,但念头转,又摇了摇头:“可、可是,有时候作业需要查些资料,同学上网找,都好快,写报告用电脑也很快,爸爸,我会克制自己的……” “新伟!”余爸加重语调,伸手拿来本书,在余新伟眼前晃了两下。“唯有书籍才是经过严格审核的正确知识来源,网路不是啊,网路上随随便便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言论,你怎么知道哪个人说的是真、哪个是假?哪个是对、哪个是错?哪个是宝藏、哪个是垃圾?比方用同样的食材,个是五星级的大厨师个是连大肠里面有屎都不管的路边摊,做出来的料理就会不样,懂吗?” “可是爸爸不是很爱巷口那摊卖大肠面线的吗?” “所以爸爸已经涝赛好几次了。”个真汉子是不会介意坦承涝赛的,余爸继续谆谆教诲。“不要等吃坏肚子才悔悟,新伟,要用自己的五感去探索世界,而不是靠网路上那些虚浮的图文,不要让网路浪费你的时间,要努力成为让爸爸骄傲的孩子,懂吗?” 耳边爸爸轰隆轰隆的嗓音如雷贯耳,余新伟小小年纪毛都还没长齐,对爸爸说的“网路过度使用后遗症”半知半解,也没想过要顶嘴,只是怯怯地盯着爸爸的眼睛,怯怯地再说:“可是、 分节阅读6 欲望文 分节阅读7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7 可是没电脑、没网路,就交不到朋友……” “谁说?” “……班上的同学……” “什么?爸爸说过少次了,讲话不要跟蚊子叫样,抬头挺胸大声点!谁说的!” 被余爸拍了下背,余新伟吓得马上挺直腰杆。 “报告!是班上的同学!” “很好,这才像个男生。”余爸欣慰地点点头。“你看,他们不正是你的朋友吗?会聊天就是朋友了。”大胡子上方的双眼笑出鱼尾纹。 ……他们没有跟我聊天,是我偷听他们聊天。余新伟没有说,只是静静观察爸爸的脸色。他有时候也会想,爸爸的头脑应该真的很好,因为爸爸的情绪切换很快很顺畅。 “用网路是交不到什么好朋友的,网路交友很恐怖的,不信我拿我收集的剪报给你看。古人说以书画会友,你要少书爸爸都买给你,唯独电脑不行,等你长大后再说。” 听爸爸这么说,余新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看见余爸的犀利眼神后顿了顿,点点头。 但是实际面对人,用真实的自己去赌朋友,是不是恐怖的件事情呢?爸爸。 他没有说出口,他低下头沉默。 于是拜余爸所赐,余新伟成为了个不太依赖网路的年轻人,没有msn、没有facebook、没有部落格、没有任何网路交流的工具,也不像办公室的年轻同仁样,遇到难题首先google,google不行还可以求浅草。图书馆、书店、租书店、报章杂志、新闻是他主要的知识来源。 他看很书、很杂志、很电影,但他从来没有看过关于“同性恋”、“娘娘腔”、“性别探讨”等等的书籍,报纸与杂志出现这类型的文章都被他迅速略过,遇到这类型新闻就转台,高中以前有的辅导课,只要遇到性别的课程也被他装病躲掉了。 余新伟觉得人是可以接受暗示的。 比方血型、星座,世界上有这么人,为何光是几个看不见的血型、几个远在天边的星座就能将人言敝之?每个人看着自己所属的类别,也真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性格与命运,并产生种“同类”归属感。或许人惯于归纳,于归纳属性之外的,全都为异己,因此产生排他性。 这么来,不看、不听、不想,就会好转的吧? 看听想man,即便真正的他不man,他也会透过自身的努力,进化成为man。 等到那天,他就不会再喜欢hollo kidding、不会喜欢缝纫、不会有个粉红色的房间、不会有个不听话的小指,不会有切“异己”的状态,所以不会受伤。 但那天还没到来,就有个人挟带身真man气,毫不留情地给了他击,彷佛用力用手撑开他直紧阖的眼皮要他看清自己。 从来没想过,如果这辈子都无法变成man怎么办?就这样孤老终身? “我只是希望你真的了解你的“核心价值”是什么,walden,不实的表面总有天会破的。” 想到国王,他压住小指。 或许国王说的对,如果就这样直无法成为man,就算结识了他人、与人变成了朋友,最后也会因为被识破而遭受疏离,就算是开始知道,或许是抱着同情什么的接近他的人,也会离他远去的吧……像国王样,除了公事外,他们已经几天没说话了。 胸口泛起阵酸涩,卡在搜寻引擎上的游标彷佛随着余新伟的心跳越闪越快。 余新伟想,就查下就好了,不要借书买书留下证据,在这广阔的网路上迅速浏览下,然后把浏览纪录删掉,这样就没有人会发现。 反正上网订购hollo kidding的东西都已经破戒了,不差这小回。余新伟喝了口热巧克力,脑袋跟着发热,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搓搓手,将双手置于键盘上,两眼专注,谨慎地敲键盘。 黑色的游标就像根魔法棒样,逐渐在白色的长方格里显现他键入的字——“娘”、“娘”……第三个字未打,搜寻引擎自动拉出排常用关键字,第二个就是他要找的词,看见那三个字完整呈现在萤幕上,余新伟脸红,闭着眼睛食指疯狂点击backspace,随后又大梦初醒地停止这种连击键盘的行为。 喔不他在做什么!余新伟裹着棉被倒在床上往大枕头钻,头发都给钻乱了,等到焦虑平息,他再度起身,双手置于键盘上,做了个深呼吸,虽然满脸胀红但他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键入“同”、“性”……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家里的电话响起,余新伟受到巨大的惊吓瞬间盖上电脑。他娇喘几声胸膛急遽起伏,愣了几秒才赶紧下床跑到客厅接电话。 “喂、喂?” “喂,哥,是我。” 余新伟呼了口气,有瞬间他以为是电信公司打来问他为什么要查奇怪的关键字。 “将霆啊,什么事?” “哥,祝你圣诞节快乐。” 从小就稳重乖巧的将霆不太话,但他们兄弟俩感情却不错,就算个在台北工作、个在南部念书,兄弟俩偶尔也会打给对方嘘寒问暖或聊聊近况。当初他想从家里独立、要北上工作时,也是弟弟帮他说过句:“爸放心,给哥去吧,他可以的,台北真的不是个国家,没这么难入境的。”爸爸才勉强让他来的。有这样个弟弟在,余新伟的孤单才稍稍淡薄了些。不离不弃,是他兄弟。 放松了神情,他笑了笑。“也祝你圣诞快……” “什么圣诞快乐!今天可是行宪纪念日啊!别给我过什么圣诞节!” 电话那头远远传来威严的声音,不管过少年,都会让余新伟打从心底产生敬畏。 “喂,新伟。” 余新伟不自觉地将腰杆挺直,声音放低:“爸。” “嗯,怎么样,你今天为自己感到骄傲了吗?”余爸如往常地用这句话来跟他打招呼。 “爸,现在才早上,还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发生。” “胡说,光是你作为我优秀的儿子,就已经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了!” 听见余爸这么说,余新伟嘴边泛起抹不知什么情绪的笑。 “叫将霆打给你是要问你过年什么时候回来,谁叫你们在那边圣诞来圣诞去的,我说,圣诞节可是外国人过的,这节日办在台湾,就是商人为了削钱,你可要……” “爸,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新品牌年前要发表,但应该可以顺利上线,只是我怕我还要留在台北待命,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回去,但应该可以回去吃年夜饭。”余新伟打断余爸的碎念,直接切入重点。 “嗯,好,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不过假日也可以回来,你妈念着你……欸,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好了好了换我了啦。”电话那头阵骚动,随即传来阵温柔的嗓音。“阿伟啊,最近好吗?有没有吃青菜啊?工作忙吗,不要常熬夜呐,身体要顾喔,过年回来让妈妈炖个鸡汤给你补下啊。” “有,我身体很好,每天都吃好穿好拉得好,妈不要担心。” “洗喔,可是怎么声音听起来没有精神啊?” 他忘了妈妈其实是很敏锐的。余新伟心头颤,扶扶眼镜。“没有啦,我刚睡醒,妈不要想太。” “喔,没有就好,啊今天圣诞节呐,你要出去玩吗?”不理会旁余爸的行宪纪念日叫嚣,余妈继续跟大儿子闲聊。 “嗯,有,等下要跟朋友出去。” “洗喔,女朋友?” “不是啦。” “呵呵,卖假啦,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 余新伟苦笑两声。“有的话就会带给你看。” “你条件这么好,啊是没有看到喜欢的?”余妈又呵呵笑。 “……嗯。” “好啦,阿霆等下也要出去,你好好玩啊,注意安全喔。” 似乎总是被妈妈当成个孩子般叮咛,余新伟笑笑:“好,妈,圣诞快乐。” “好好,快乐快乐,掰掰。” “掰掰。” 挂上电话,听着外头的雨声,余新伟盯着电话,把电话上的数字键从到九仔细看了遍。 这样才能稍稍平息在个节日里与远方的家人通完电话后,所产生的无边际的寂寞。 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时钟,还没到中午,但他也差不该出门了。走到卧室换衣服,看见床上的笔电,余新伟脚步顿了顿,坐上床,把它打开。 他在想什么,不继续努力成为man,才会孤老终身的吧,不要想太。 国王只是个例外、个误闯人类世界的丢猴地精,不要因为这样的小插曲而乱了自己的脚步,just、be、a man。 看着游标旁等待完成个词的两个字,他缓缓按了两下backspace,走到窗边举起哑铃嘶哈嘶哈,看着自己活跃的二头肌好man,余新伟甩开接电话前头热的想法,穿上黑色外套,没抓头发也没换隐形眼镜,拿着伞出门。 17. 在各家motel高竞争率的时代,为了不被淘汰,各家的主题装潢是个比个新奇、设备个比个高档。如此费工当然不只提供民众休憩的作用,开玩笑,睡觉就睡觉有必要搞个有狮子头喷水的巨型游泳池在房间里吗?毋庸置疑的,生活苦闷的现代人越来越懂得享受与寻找生活情趣。 而motel也因为价钱比大饭店便宜许,成为了办party的好场所。大人们说的party啊,定不会像从前聚在某个朋友家吃吃品客打打电动玩玩大老二这么寒酸,或在钱出柜或好热笛吃吃吼吼这么简单,大人们懂得享受,大人们要去motel。 位于台北郊区的高级motel里,总部的员工包下间价位最高的“总裁房”,来做为他们在台湾度过的圣诞节的party场地。 在业者推出的优惠party time专案时间内,房间里的所有设施皆可随意使用。从车库坐电梯上二楼,开门就是大得不可思议的客厅,三组低调奢华的黑色沙发位在正中央,长形餐桌则置于在沙发后,前方就是47寸的液晶电视,附有ktv以及wii,光是客厅就足以容纳三四十人;打开客厅旁的大型拉门,映入眼帘的是king size白色大床,床前也有液晶电视,两旁装饰着独特灯饰的矮柜上则用高脚杯装着两包害羞的东西,因为这场不是轰啪所以国王先把它们收进口袋了;经过卧室,再往里面走,来到浴室,竟别有洞天,光是浴池就分两处:户外跟室内的,分别是按摩浴缸与奈米牛奶浴,中间走道还有蒸气室,另外有种叫做“黄金雨”这种不可思议的设施,这种从天花板直线降水下来的设施或许可用来让人拍摄失恋mv的效果,令ellen啧啧称奇;最后的重头戏当然就是在另扇门后的温水游泳池,象征雍容华贵却有点累赘的喷水狮子头镶在游泳池旁,让人彷佛置身哈利波特的场景,有够烦。 超过百坪、挑高三米、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房间,国王行人的圣诞party就在这里举行。 依照惯例,每个人各自准备、两道菜,会调酒的就带酒来。家人都不在身边,大家也都满聊得来的,就算没有节目行程,十几个同事吃吃喝喝,靠着台wii和轮流点台语歌来互相取笑,依然玩得很嗨。 有些人在游泳池里玩水闲聊,而有些人聚集在客厅玩得兴高采烈,偏偏就是有个男人搞自闭,拿着酒杯独自坐在客厅后方吧台的高脚椅上,两脚不时晃啊晃的。这么扫兴的事情偏偏他做起来就是自然,活像个高高在上的国王,静静凝视着皇宫中的庆典。 “hey!kim!king!it”s your turn!”刚获得胜的ellen帅气地拨拨汗湿的金发,回头对国王喊话,而国王只是勾起边的嘴角对他摇摇头。 “e on!”喊完,见国王不理他,ellen把摇杆交给其他人,转身向吧台走去。 “拜偷,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你个人在这里?想要做个孤独的boy让大家来关心你吗?”或许是喝嗨了,ellen将泛红的脸凑近国王,哼哼笑了两声。 国王用酒杯把ellen的脸挤开。“等下就会加入了,你们先玩。” ellen盯着他,脸阴沉,缓缓摇头:“……这不是你。” “……那怎样才是我?” “拜偷!之前不管玩什么你都是抢着玩的那个人爷,然后定什么“输了就换人”的规则,拜偷,你根本都不会输,所以你都可以直玩啊!拜偷,你这么贱,可是大家都这么喜欢跟你玩,你应该要……” “ellen。” “嗯?” “rock、paper……” 国王比出剪刀石头布的手势,而ellen被牵着鼻子走也傻傻跟着出拳,猝不及防,国王手爆青筋以剪刀手迅速插了ellen的眼睛下。 “嗳哑!”ellen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现在,你是要再跟我玩次猜拳,还是去玩wii?” ellen嗳哑嗳哑直线滚去客厅玩wii了。 看着ellen重返战场不再烦他,国王又喝了口冰冰的饮料,试图浇熄那整天都挥之不去的焦虑,不,应该是说焦虑缠着他很久了,只是在今天特别明显,像是在盛夏穿着五件毛衣出门样,搞得他整天都心神不宁,而且时不时就会从口袋拿出iphone看下。 打下?问下?但最近这种气氛,突然打电话很怪,喔不,金熙晋你不应该会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但是打电话过去不就前功尽弃了?可是不问他又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国王阴着脸看着iphone,像是瞪着个叛国贼样,被盯久了,iphone的屁股开始挫汗…… “放开它!你没看到他都要吓坏了吗!” 忽然手上的iphone被咻咻夺走,国王撑首,抬眼无奈地说:“嘿,q,还我。” “嘿嘿,开个玩笑嘛。” 身形修长的青年将iphone还给国王,头红褐色的短发还湿漉漉的,穿着宽松的衣物,应该是刚从温水泳池那上来。q长脚蹬,轻松地坐上高脚椅,拿来旁调好的鸡尾酒往空杯倒,大剌剌地灌了几口。 前几天才来台湾的q是总部的设计,虽然年资不深却跟着国王执行过企划,做的东西相当受到国外客户青睐,主视觉抢眼搭上行销手法独特,让品牌大受欢迎并且迅速打入国市场。这个企划的成功让国王成功证明自己并非只是个靠关系的软脚虾,也让q成为公司重视的新秀。因此当前几天q突然提出要请年假来台湾跟着见习几天,公司也马上准了。 “boss真是随性,公司没有你这魔鬼新秀,撑得住吗?”国王跟q乾杯,谈笑几句。 “哈,我过几天就要回l.a了,而且我有带电脑过来加班,不用担心啦,倒是说……”q有着讨喜雀斑的脸上散发出好奇的光芒。“你说的那个人,在哪?” 国王看了他眼。“有事,没来。” “什么?我来台湾就是来看他的耶!就是那个“余经理”啊!”q夸张地直拍桌。 “有什么好看的?”听见对方的名字心口颤动下,国王皱眉。 “好啦其实我还想挑战次“珍珠奶茶”,上次差点把我噎死,回到正题,我当然要看那位余经理,谁不知道你的第个企划要是没有台湾区的经理帮你背书,哪能执行得了啊,当然也没有后续——连串的大成功罗。”q笑嘻嘻地揍近国王。“而且你也对他很好奇不是吗?结果怎么样?” 国王非常后悔他跟底下的员工就是这么无话不谈的关系,让他们知道某些事情在某些时候还真是棘手。 “他不记得了。” “啊?” 国王没好气地看他。“我说,他点都不记得,对于在总部会议上帮我的企划说过话的事情,似乎点印象都没有。” q愣住,抓抓脸。“啊?欸?怎么会?不是该与有荣焉的吗?他点都没跟你提?” 国王将酒杯晃了晃,目光投射在客厅中欢腾的人群。“或许那对他来说,只是件小事 吧。” 余新伟就是这样的人,好的东西就直言说好。国王摇晃杯中的液体,映着吧台上方的卤素灯,透明液体承载的光点跟着摇摇晃晃,晃得他有些闪神。 每个人都问他觉得walden“怎么样”,没有怎么样啊,就是某方面来说很直率、单纯得莫名其妙,而且做什么很都认真,无论是工作,还是他所谓的be a man。 在他充满阳刚味的家里有个粉红色的小房间,他会在里面翘着小指做些裁缝或手工艺,并且他喜欢堆粉红色的hollo kidding,还喜欢分享给他起使用;老爱控诉他身上的面气让他很难受,平常对他好像很敬畏却会在关键时刻反击,然后又抖抖抖的。只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的巨兔。驾驶钢弹可以,但跟eva的同步率或许不高。国王想到在家戴着黑框眼镜的余新伟比平常傻气、那副压着小指又慌又乱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微笑。 虽然walden让他的鸡皮疙瘩全面活化,但习惯其实就没什么。还有walden的体温很高,像小孩样,靠着他睡觉好舒服。国王想起好像已经过了很久的那个晚上,连带的,连早上都想起了…… 那取暖,那呻吟,那奶奶头。 他猛地夹紧双腿,防止小国王再度逆袭。 赶紧挥去那宛若电影名称的不纯思想,国王察觉到q观察的视线,国王定定心神,盯着杯子里的光点,思考了下,最后装作没事地开口:“q,你知道,ellen最近……遭遇到了些困难。” “欸?真的吗?”q转头看向ellen,ellen正哈哈哈地挥舞摇杆甩兔子巴掌。q疑惑地看向国王:“看起来不像啊。” “no,你仔细看,他眼睛是不是红红的?” q又看了ellen会,见ellen果然眼睛红红的,还不时揉揉眼,于是他对国王缓缓点头。 “他刚刚坐在我旁边哭,好像……感情方面有点问题。” 国王很是凝重,脸“说好了,他哭的秘密我们都不要说出去,因为他是我兄弟”。 18. “他刚刚坐在我旁边哭,好像……感情方面有点问题。” 国王很是凝重,脸“说好了,他哭的秘密我们都不要说出去,因为他是我兄弟”。 “不会吧?那个乐天派的ellen,为感情哭?”q忍不住喷笑,随即又觉得这样很缺德,赶紧收住嚣张的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笑说:“ellen跟你不都是杀遍洛城无敌手吗,竟然会有为感情困扰到哭的天?” “我没有哭。” “啊?” 国王咳咳两声。“不,没事,ellen确实哭了,不过你别去问他,给他二次伤害,知道吗?” q点点头比了ok,两个人各怀心思举杯就口,国王边喝边瞄q,时半刻沉默流泄在两人之间,没过久果然如国王所料,q还是耐不住好奇地低声问:“欸欸,ellen是怎么样的情况,跟我说吧,我保证不会跟别人说的。”头红褐色的发彷佛因为发现新大陆而闪闪发亮,q在嘴上拉拉链。 国王迷人的嘴角无奈地笑笑,用眼神告诉q:拿ellen的伤痛做八卦不太好,他是我兄弟。 “嘿,你们两个先来台湾,就排挤我吗!”q捶了国王拳。 国王接下q的拳头,语气勉为其难:“ok、ok,但你保证不跟任何人说?连ellen也别提?” “我懂我懂,不做二次伤害。”q做了发誓的手势。 国王点点头,与q娓娓道来。他大概交待了下“ellen”跟台湾分公司里的同事私底下“意外”成为了还不错的关系,觉得待在起还满开心的,这样的关系,不过对方并不是“ellen”的菜,well,你知道的,“ellen”喜欢到处交朋友,而且对方有点……特别。 总而言之,不妙的是,最近“ellen”发现自己好像对对方产生了性欲。 “所以,ellen就这样烦恼到哭啊?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可爱耶!哈……咳。”q看见国王锐利的单眼皮扫过来,又将笑缩回。“嗯,照这样来说,唔啊,ellen惨了。” 国王镇定。“为什么这么说?” “他恋爱了啊。” 揉着耳垂,国王很镇定。“但对方不是他的菜。” “花哈哈,什么type不type的,type是理想,可惜谈恋爱不是跟谈理想。” 耳垂被揉得快着火,国王依旧镇定。“什么地方看出来这是恋爱。” “……my god!你别跟我说你fubsp;buddy得可以组akb480再办几轮淘汰赛却没谈过恋爱!”最近很哈日的q吓得脸色发青。 “我有谈过。” 分节阅读7 欲望文 分节阅读8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8 国王没好气地将夸张到滑下高脚椅的q拉上来。“只是没遇过……“ellen”这种情况,还有,我的fubsp;buddy并没有这么。” 喔,yeah?q歪嘴挑眉,缓缓点头表示怀疑。 说起金熙晋这个人的情史,可不是简单两句话就可以说完的,不过我们还是用简单两句话说完就好——不是乱,而是井然有序不间断。 尤其在寒流来袭的季节,金熙晋夜晚的行程是排满满,他无法个人睡在床上,他觉得自己会冷死。学生时代比较严重,靠关系进公司之后为了杜众人攸攸之口,金熙晋少有收敛了些,绝大数时间他试着盖很棉被、开整晚的中央空调入眠,但偶尔还是需要人体的温暖。 虽然这么说,但他并不是那么没节操的男人,随随便便就会让小国王起来造反。 平常的小国王是很酷的、不苟言笑的,他不明白那天小国王怎么了。 烦恼到极点的他甚至觉得那天小国王的造反是长期使用鸡皮疙瘩的副作用,虽然现在医学没有办法证实,但国王合理怀疑鸡皮疙瘩可能是种病,在表皮跑久了还会入侵心脏,再来会使海绵体过度敏感之类的,总之也许跟对方保持距离,让鸡皮疙瘩别再这么活跃应该就没事了——okay,okay,他知道这有点扯。 但还有什么比这可能是恋爱的心情还扯。 自己烦是回事,被人毫不留情捅破是回事,国王有点混乱,试图回想自己所谓的菜是什么类型—— “嘿,国王,这次的男孩手艺挺不赖的,怎么我都没这艳遇,你这混帐。” “啊,国王,上次那个吹了?不过你的新欢工作能力挺不赖的,你桃花运真旺,干,贱爷,you。” “喔,国王,你别再逗人家了,你可爱的小男友眼睛都红了,像只小白兔样,真是坏死了你。” 脑中的ellen彷佛在帮他重点整理,项项地列出他以往交往过的男友特点,越列国王眉头攒越紧。 十分钟后,国王脑中的ellen还在简报,q撑首,盯着国王越发阴沉的脸,觉得事有蹊跷,又转头看看ellen玩wii玩到起乩。q眼睛转了两圈,略为思考了下,漂亮的褐发叮的声,露出了然的表情。憋笑让q的五官有点扭曲。 “唔咳。”q忍笑咳了声,让国王幽幽看向他。 “okay,如果你真这么烦恼……这么替兄弟烦恼,我只能说,人看对眼了就会产生好感,你知道,好感让陌生人可以变朋友、变乾哥乾妹、变主人奴隶,反正变什么都行,人很容易对什么都拥有好感,但当好感升华成性欲,那真的就不是开玩笑的了。”q摇着修长的手指啧啧。“当你看了a片而勃起,那是正常的,打打就没事;当你为了个“朋友”而勃起,那是红色警戒,打打有可能会爆炸的。” q靠近国王,露齿笑。“别烦了,那肯定是恋爱啊,面对他吧。” 头上显示“乱”字的国王现在很有可能会攻击自己的队友,于是q稍稍坐远些,却还是满脸饶富兴味地继续说:“干嘛干嘛?你……我是说“ellen”为何要这么苦恼?对方结婚了?或有交往对象?” 国王双手交握抵着下巴,摇头。 “那有什么好苦恼的?同事就同事、喜欢上就喜欢上了,就把下去啊,怎么?对方是不能喜欢的对象?”该不会是萧总吧?那个有痔疮却没什么存在感的台湾老头儿。 “……对方不是同性恋。” “直的?怎么跟我样衰……喔e on,我不相信你有在乎这个,是你自己说过的,什么同性恋异性恋的都是烂死的阶级分类,你说,世界上只有理性恋与感性恋,不是吗?” “理性恋”就是依循常理推断后再恋爱,“感性恋”则是没有任何逻辑的去恋爱。 如果不将自己分类就会感到不安,那就这样分吧,没有污名化、没有阶级的将自己归类。 虽然路途可能坚辛,但无须带有任何不必要得心虚,理直气壮地走下去。 不过是碰上次理性恋的对象而已,别在意。国王在q首次发现自己爱上“理性恋”时这么对他说过。而这其实给了q不少勇气,尽管这分类很可能是国王随口唬烂的。 完全没意识到q已经将“ellen”换成“你”了,国王内心动摇得厉害。 难得看见国王这副模样,q稍微收敛看好戏的心态。 “嘿,真难得,要你承认喜欢上对方,有这么难?” 不是不喜欢,也不愿说喜欢,只是不承认。 为什么不承认? 承认喜欢对方? 喜欢walden? 为什么直抗拒着? 是不是……觉得难以说出口? 丢脸? 是不是下意识认为,喜欢上walden,是件丢脸的事? 国王呼吸急促,脸色铁青。 “熙晋啊,喜欢看漫画看卡通什么的并不是什么难以说出口的兴趣啊,有很事情,点也不用觉得可耻,可耻的是你先入为主地以它们为耻,懂吗?”金爸朗笑。 想起余新伟说没人会接受真实的他、想起余新伟说没朋友、想起余新伟那天好像哭了、想起余新伟这几天的沉默,胸口就像被人重重捶了拳样,国王险些呕血。 很事情他对余新伟说的轻松,原来不过是还没付出真心前的冠冕堂皇。 shit,可耻的是谁。 把下意识痛殴顿,国王跳下高脚椅,边走向电梯边穿外套。手上抓着车钥匙刚进电梯里,就听见ellen的叫声。 “嘿,你要去哪里?” 国王回头巡视每个人的脸,扬开微笑:“sorry,我有事要先离开,看要吃什么喝什么再跟柜台叫,今天连同房间的费用,我买单,merry christmas。” 说完,电梯门关上,留下愣住的群人,ellen首先回神,冲到电梯前疯狂按下。“该死!他喝酒怎么开车!要是出事我会被他老爸丢到海里喂鲨鱼!” “不用担心。” “啊?” ellen转头看向q,q拿着国王的酒杯晃了晃,对ellen耸耸肩。 “这里头是雪碧。” ellen闻言,恨恨踹了电梯门脚。“party喝雪碧可耻!根本开始就谋算要落跑了吧!老奸!贱爷!贱爷——啊——放开我!” 不受控制的ellen被两个同事笑着扛去丢游泳池。q看着国王离去的方向,对国王的担心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强强滚。 19. 天色刚暗下,五彩缤纷的led灯在雾蒙蒙的雨中接管整条街道。撑着伞,余新伟将大半的脸埋在围巾里,排在群小女生或情侣的队伍当中,形单影只的他显得突兀。 “不好意思让各位贵宾久等了,很感谢各位的参与,请备妥您的会员卡,以便入店时再次确认身份,活动将在十分钟后开始喔,敬请期待。”不畏寒冷,身着粉红色kidding短裙圣诞装的美丽女店员在hollo kidding旗舰店门口,温柔地向排队的人群喊话。 位于市区、占地百坪的hollo kidding粉红旗舰店在今年圣诞节隆重开幕。早在三个月前hollo kidding的官网就发布了则新消息,为庆祝粉红旗舰店开张,他们将推出与新锐设计师合作的圣诞限定图样。 新图样与周边商品将在圣诞节当天当店公开,官网上只能预览黑色的剪影,由于事先保密到家,令所有的kidding迷无不翘首期盼,心痒难耐。 余新伟也是其中个,这可是他这个苦命上班族近来最期待的盛事。 虽然发表会只限定会员参加、部份限量商品只能当店购买,逼得他不得不来长时间排队,让平常网购居的他有点紧张,但他还是非常雀跃。对kidding圣诞限定款的期待,少转移了他的心情。 余新伟镜片后的双眼有些闪亮亮的,但是他非常克制自己,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不畏风雨帮女朋友排队买kidding的好男人”,这很难演,但是他尽量。 他其实也有点敏感,只要意识到别人在看他或是讲悄悄话,他就会马上拿起手机来拨给117,别扭地说:“你还没到吗?好,我等你,快点来。”之类的话。 讲完连自己都觉得智障。 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等他买到了kidding限定商品,他就要回家做be a man功课。 是说hollo kidding这样的行销手法不错,有话题性,活动也很有规模。想必他们跟各家媒体的关系都打得很好吧,这样的保密手法没有媒体的帮忙是没办法防的,虽然他们公司的公关也做得不错,但似乎还可以好……认真的余经理职业病犯,顶顶眼镜就开始分析人家的行销手法与成效,思考之间,旗舰店已经开放入场了。 将伞甩了甩,套入印有kidding图样的塑胶伞套,进到圣诞气息浓厚、气派宽广的大厅,余新伟边赞叹内部的装潢边到离舞台较远的角落,这样子比较不显眼,等下开卖时也能够抢得先机。 前方是简易的临时舞台,早有记者媒体守在前方,再来才是会员们的位置。 轻松的音乐随灯光下,妆容细致的美丽女主持人进场,稍做简单的暖场后,随即将麦克风交给了店长。 这名外表端庄、说话有些干练的中年女子手上拿着个小型遥控器,她解释着按钮的作用。当她按下这个按钮,全店的灯光将会转暗,而新图样则会出现在旗舰店的天花板上。 人群发出哇的声音,每个人都顺着店长的视线向挑高的天花板看去,期待指数破表,余新伟周遭的小女生们已经开始小小声地欢笑尖叫。 这活动也不错,像个小型的派对样。余新伟仰望着天花板。 “嗨,我相信现场的各位嘉宾都样非常期待我们的新款图样,好了那废话就不要说了,看那边的眼镜帅哥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中年女子往余新伟的方向笑了下,而聚光灯也打到了余新伟身上,让周遭的人纷纷对余新伟行注目礼,这让余新伟吓了跳,下意识地又拿起手机拨打117,说着喂喂,活动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来…… 意外的小插曲过后,聚光灯回到店长身上,她高举着小型遥控,前方的镁光灯闪个不停,准备纪录下这关键的刻。 “让我们起倒数吧,五、四、三、二、——” 当大家兴奋的声音数到“”时,店长按下手上的遥控器,现场的灯光顿时暗下,每个人都仰望着发亮的天花板,发出好大声惊叹。 余新伟也跟着瞪大双眼,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放下。 配合隆重出场的音乐,出现在天花板的是如星座般闪烁的kidding圣诞限定图样。 图案不以投影的方式呈现,那由无数个如同粉红色钻石的光点所组成的巨大图样,闪耀着璀璨光芒,整体视觉效果既可爱又带点奢华,完全没让众人失望,每个人脸上惊喜的表情足以验证这次活动的成功。 但是让余新伟傻傻愣住的不是这种阔气的展示手法,而是那个图案。 新造型的kidding依旧可爱,摆出懊恼的撑首动作,头戴红色帽子,身穿伐木衣,身边还跟着只矮矮小小、面容狡黠的…… “……gnome,中文翻作地精,为了庆祝旗舰店开张,这次我们稍稍做了点突破,有别于以往只有个kidding出场,这次圣诞限定的图样结合了设计师的巧思,做了系列具有故事性的商品,赋予了个属于kidding的圣诞小故事。”店长不无得意地笑着。 “别以为地精像哈利波特那样烦人,这个小故事呢,是我们可爱的kidding在森林里迷了路,但是它不能承认自己是只不属于森林的猫,因为森林里太可怕的猛兽等着吃它,于是它只好假装自己是地精,某天,它遇上了只真正的地精,总是坏笑着的地精,然后意外的,kidding跟地精成为了朋友,其中的故事在这边就卖个关子,各位贵宾可以上我们的官网欣赏动画与四格漫画来了解它们之间的……” “余经理?” 听得入迷的余新伟毫无防备地转头看,赫然发现在他身旁的是特别打扮过的同事——小琴,身边着名路人。 “真的是你!我还担心我看错人了!余经理怎么会在这里?”小琴兴奋得乱七八糟,牵起旁路人的手,对路人说:“郑重跟你介绍,这是我上司,余经理,就常跟你提到过的,对我们很好、能力又很强的那位。” 原来不是路人、是小琴的男友对余新伟点点头,同时也在打量着余新伟,身为小琴的男友,大概是太常听见小琴对余新伟的赞美了,敌意油然而生。 “你好。”余新伟扯着嘴角笑笑,他没想到会遇到熟人,毕竟这个活动只事先开放会员、与会员的位朋友入场,他早该想到小琴也可能是会员的。余新伟结实的翘臀挫出层冷汗,还未跟小琴“解释”自己其实是在这里等人,小琴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余经理是帮别人买吗?还是有朋友在这里做活动?打扮得这么低调,定是来观摩的吧?”小琴甜甜地笑。 “不定余经理是自己喜欢来买的啊。” 男友故意开玩笑地糗余新伟,被小琴揍了肚子拳。虽然看见的是男人被揍,但这句玩笑却让余新伟的胃不受控制地隐隐抽痛。 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 “嗯,我是在等人没错,对方路上塞车,已经通过几次电话了。”余新伟拿起手机晃了晃,昏暗的灯光刚好成为他僵笑的屏障。 “就说嘛,余经理自己买干嘛,白痴喔你。”小琴辱骂自己的男友,帮余新伟说话。正想跟余新伟闲聊问问他在等谁,说不定可以获得神秘雕刻美男的私生活八卦,忽然灯全亮了,开幕活动结束,卖场正式开放。 “哇!我要赶快去买。”小琴拖着男友往卖场冲,冲没两步,转头看向在原地的余新伟。“余经理,你有要买东西吗?” 余新伟对她笑着摇摇手。“没关系,我等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经理没了平常man的扮相,小琴觉得余新伟有些没精神,但kidding新品在前,她实在无法分神细想。“喔!好!那我先去抢喔!”说完就拖着男友往店里头冲锋陷阵。 目送着小琴拉着男友冲进人群,余新伟缓缓将手放下,呆了会儿。 大厅里顿时只剩下店员,与工作人员在收拾舞台。 他在原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已不见方才巨大的kidding图样。热闹的人群在彼方欢闹,情侣、好友、家人。 刚才被小琴认出的紧张突然拥而上,他突然就这么从脚底冷了起来,宛若沉入下雨的湖,与空气隔绝,与声音隔绝。 下意识拿起手机,像是握着个不孤单的凭证,随便按了几个键,萤幕亮起,显示已拨出的名单。117、117、117……整排的117。而他刚才就是对着117的报时语音不断说着快点来,我等你。 忽然他就将自己,看得透彻了。 欺骗别人、欺骗自己,到头来还是掩饰不了孤独。 谎言、逞强、胆小、不敢面对、不想受伤。 点也不,爸爸。 我其实,从来没真正为自己感到骄傲。 20. 叮咚、叮咚。电铃销魂。 粉红色的房间里,男人将头埋在kidding的大型抱枕,双肩不住颤抖,外面下不停的雨刚好符合他的心情,连整间粉红色的气都无法将他治愈。 嗯嗯嗯。手机振动。 男人连看都不看就把手机往旁的kidding玩偶中丢。 叮咚、叮咚。 男人从kidding的造型面纸盒抽了两张卫生纸出来,用力擤了几下后丢进kidding的粉红垃圾桶内,埋头继续哭。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余新伟愣愣起身来,听着令人抓狂的手机电铃交响曲,边抹泪边走出房门,走到接近大门时,又旋脚回房拿了个东西,再去应门。 内边的木门打开,个戴着kidding布偶大头的男人出现在铁门后,让已经把电铃当大绝abab上上下下左右左右按的国王愣住。 “你会吵到其他邻居。”闷闷的声音从表情和平的kidding大头里传来。 “walden。”听见是余新伟,国王松了口气,用手梳了下湿漉漉的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我……”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家?”kidding大头面无表情打断他。 “管理员跟我说的,他也说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总之先让我进去吧,我们谈下。” 这人为什么可以跟每个人都混熟,狡猾的地精。 “谈什么,公事吗?这样说就好了。” 国王看着kidding黑油油的双眼。“我要谈私事。” “……没有什么私事好谈的,如果没事就请回吧,祝你行宪纪念日快乐,金经理。” kidding大头的表情依旧和平,但那生疏的称谓却让国王打从内心火了起来,明显的徵兆就是他开始催动强大man气,震慑得kidding大头后退步。 “你……你……” “让我进去。”国王手抓上铁门,还滴着雨水的浏海让单眼皮杀气重。 “不、不要!你走啦!有什么事在公司说就好了!”面无表情的kidding大头有些慌了,说完就要将门关上,岂料国王两只手都抓上铁门,让kidding大头吓了跳。 国王双手抓着铁门,缓缓抬头,眼里装着令每个人都无法抗拒的哀求,额前装饰的雨水瞬间变得可怜。 “拜托,walden,先让我进去再说好吗?我好冷。” 听国王这么说,kidding大头这才发现国王不只头发湿,连外套都在滴水。天气这么冷,国王又淋了雨,他这么怕冷的个人,也难怪他会这么反常地露出那种表情。 应该让他进来洗个热水澡才对,但是天知道他来找自己做什么,都这么僵了,还要谈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僵,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余新伟在kidding大头里泪眼汪汪,烦得又要掉泪。 “walden……”国王微弱的声音感觉像只快冻死了的地精。 余新伟咬咬牙,伸手打开了铁门。 “你进来弄乾,干了就马上走喔喔喔喔——” 故作冷淡的尾音变成惨叫。 没想到如此致命的,铁门开竟宛若开了猛兽的栅栏,只狮子喷射而出瞬间将他扑倒,哪里还见快要冻死的地精。 余新伟被扑倒在地,kidding大头面具滚到旁,露出他哭得红红的眼睛鼻子嘴唇、傻傻的脸。四肢都被压制只有小指翘起,如雄狮般的男人正在他上方释放强大的man气逼得他无所遁形。 时间彷佛暂时停止,雨水滴、滴落在他脸上,余新伟愣愣地看着好久没这么接近的男人,也好像从来没看过男人如此危险的表情。 “你为什么哭?” 国王低低的嗓音强行进入他丝毫没有润滑的耳中,阵麻痒,他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我没有哭!是你头上的水滴到我的脸!” 面对国王犀利的眼神,眼镜都歪了的余新伟难堪地撇开脸,却被只冰凉的手扳住下巴,逼得他被迫嘟嘴正视身上的人。也因为手获得自由,余新伟急得猛捶国王的胸,但国王此时天罡man气护体,不为所动。 “你为什么哭?”国王淡淡地问着,原本箝制余新伟下巴的手,转为轻柔地抹去他脸上的泪痕。 带着雨水的味道,国王的手指抚过他的脸庞。或许是因为国王的举动太过自然,所以余新伟只是傻傻地看着国王,在手指的冰凉自颊边离去后,他才因为意识到这过于暧昧的动作,而心跳加速。 他觉得国王有点不样,可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完全没了地精的影子吗?余新伟盯着身上的国王,国王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在滴水,滴滴答答的,滴在他身上。心跳还是跳得很快,但余新伟稍稍冷静了下来。 “门还开着,你先起来,你要谈什么再说。”被man气笼罩,余新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听起来像撒娇。 “well。”国王歪了下头,脚伸长将门勾住,关上。“这样就好了。” “重点不是这个!你先起来哪!”余新伟气得又开始捶捶。 “你先跟我说你为什么哭。” “我刚看电影感动到哭不行吗?” “那,那天呢?” “哪天?” “你躲在厕所哭。” “我没有。” “有。” “没有。” “有,你哭的样子我知道,眼睛红鼻子红嘴巴红,就像现在样。” 余新伟恼羞。“我因 分节阅读8 欲望文 分节阅读9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9 为大便大不出来而哭不行吗!” 国王把掐住余新伟那张爱说明显谎的嘴儿,语气充满威胁:“walden?” 余新伟恼怒地唔唔唔,他严重怀疑国王小时候曾经被丢到荒野与野兽生活过,不然怎么老是干出这么野性而且非人类的举动! “你今天跟你朋友出去?” 听到这句话,直唔唔唔唔唔的余新伟,不唔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朋友?你跟谁出去?” 简直像是情人兴师问罪的口气。余新伟用鼻子哼哼笑了两声,觉得自己在这种况下还能幽默也真是奇迹——可惜国王不是,所以他搞不懂国王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出自于好奇还是什么的。 国王没有必要这样对他。从头到尾都是。 或许真是被那句“没有朋友”刺激到了,余新伟用力拍开国王的手,转开脸,控制不住自己,他还是苦苦笑了出来。 “是啊,我没有朋友,你是知道的,我根本没有朋友,我没有跟谁出去,我直都是个人,我为什么哭?我直都在为没用的自己而哭。” 讲讲,他的眼眶又热了,鼻子的酸蔓延开来,整张脸因为泪水的酝酿而发热。 “你说的对,我不是个man,只是个爱假装的娘娘腔、不敢直视自己的假货,真实的我就是这么不堪。” 余新伟转头看着国王,哈哈笑了两下,笑得比哭难看,泪水滑落,与那些从国王头上滴下的雨水混在起。 “谁要跟我交朋友呢?朋友就像穿戴在身上的品牌吧,交什么样的朋友,彰显自己是什么样的价值,朋友交得对,合乎别人的眼光,别人会羡慕你、称赞你,朋友交得不对,不入别人的眼,别人会鄙视你,或是连带地欺负你,于是为了自保,也只能不要交那个朋友了,不是吗?我懂你的,我懂……” 国王咬着牙,看着余新伟彷佛流不完的泪水,脸色阴沉,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因为他的确是如此想过,那愚蠢的下意识,丑恶的刻板烙印。 心里掠过阵好久没有造访的自我厌恶。 看着国王复杂的表情,余新伟心头抽抽的,却还是佯装无所谓地笑。“也谢谢你没有在公司传我的八卦,放心,我也没跟任何人说你是同性恋……你应该觉得我这种人很恶心吧,没关系,我能明白……” “我没有觉得你恶心,从来没有。”国王逼近他的脸,重重地说:“我也不在乎你会不会去说我是同性恋,因为不管我是不是同性恋,都跟我的工作没有任何关系。”而你也是。 曲解了国王的意思,余新伟抿紧嘴,继续抱持着“与其让他人伤害你不如自己伤害自己”的心态,他看向旁的kidding大头面具,吸吸鼻涕又开始自婊:“是啊,你就是这么坦荡荡的人、又是天生的man,跟我完全不样……” “i didn”that!” 国王拳捶在余新伟的眼前,让余新伟吓了跳,把接下来堆自婊的话哽在喉咙里,他愣愣转头看向国王。 强大的怒气让国王的man气忽然增强百倍,滴着水的衣摆彷佛也随着man气舞动,这样的国王让余新伟打从心里惊惊,他双唇抖抖,眼中泪花转转,不敢哭出声,只能抽抽地呜咽。 这么可怜的模样,让国王的心瞬间又软了,脸色也缓和几分。 “不要哭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常说这句话,因为自己总是惹余新伟哭。 却总是看着余新伟哭,心底就会涌起股莫名焦虑的情绪,难以漠视,难以排遣。 为什么他总是惹他哭呢? 为什么他不能让余新伟开心? 他能不能当那个让余新伟开心的人? “别哭了。” 国王略为加重力道地抹着余新伟的脸,试图抹去那些让他心烦的液体。“没有要跟人过圣诞,为什么不来party起玩?” “因、因为真的有事……而且你应该是因为客气才约我……”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下全泄光了,余新伟就这么愣愣地让国王擦眼泪。 国王无奈。“你知道我从来不客气。” “可是,你最近很,冷淡……” 拨了拨他的浏海,国王盯着余新伟镜片后怯怯的双眼良久,然后伏下身,在余新伟额上落下吻, “i”m sorry,walden。” 国王轻轻地说。 比起那句根本不可能从国王嘴中听见的sorry,国王温柔的吻才是让余新伟瞪大双眼的主因,并且在国王整个人压倒在他身上时,连呼吸都忘记了。 “walden……” 国王略显沙哑的磁性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让余新伟尾椎麻了,他发现自己的中枢神经好像瘫痪了,竟然什么都无法做、什么也说不出口,像是中邪样,只能静待国王下步的动作。 “walden……我真的……” 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余新伟疯狂吞咽唾液。 “有点冷……” 冷? 余新伟用力把国王从身上推开,发现全身湿透的国王真的缩在旁发抖,想必刚才只是靠着天罡man气苦撑。 还没从刚才诡异旖旎的情境转换过来,余新伟坐在原地愣了会,在听见国王微弱的“i”m ……mmmm……so cold……”之后才大梦初醒,赶紧爬起身,将快要冻死的地精拎起,往浴室跑去。 21. 余新伟将国王奋力拖到浴室,让他靠坐在浴缸旁。 “国王、国王?” 唤了几声,见他还是闭着眼,动也不动,余新伟蹲下。 “快点起来,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喂、喂!” 余新伟拍拍国王冰凉的脸颊,而国王的眼睫毛颤动几下,嘴里念着:cold……cold…… 怎么会怕冷怕成这样?而且外面的雨有下成这样?怎么不去小七买把伞啊。 难道小时候真的裸体给人丢到荒野过?余新伟怯怯盯着国王微弱起伏的胸膛,深怕国王下秒就这么香消玉殒,他时慌张,顺手就乎了国王两巴掌。 “你起来哪!快把湿衣服换掉!” 国王被左右开弓之后终于睁开眼睛,看见余新伟担心的模样,国王手撑地坐直些,缓缓解开因为吸水而沉重的外套,皱眉埋怨:“walden,很痛,下次可以温柔些。” “没有下次。”若有下次我会大力。见国王活了过来开始宽衣解带,余新伟松了口气,没好气地想起身,却被把抓住,逼得他往前踉跄下,差点扑倒在国王身上。 国王的脸靠得很近,近到余新伟可以直接望进他眼里的淡淡请求。 “原谅我了吗?” “刷”的声,国王低沉的嗓音化做点点小小的鸡皮疙瘩降落在余新伟的尾椎上,他不由自主地颤了下,抽回手,蹲着倒退噜了几步(奇招),低下头,盯着地上的磁砖,说:“没、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那就当是了。” 余新伟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实在摸不透国王,完全搞不懂国王在想什么,忽冷忽热的。况且听见国王说什么原谅的,他心里有点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道歉的话,代表他之前的冷漠是故意的?而自己如果为他主动和好而开心的话,岂不显得没用? 可他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很久很久都没有朋友,寂寞,习惯就好;如果有了朋友,再回到没朋友的状态,寂寞,习惯很难。 内心在挣扎,听见前方传来放水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赫然看见国王起身坐在浴缸边,脱下湿衣服挂旁;解开裤头,他将那件因为吸水而紧贴在他大腿上的牛仔裤扯下;随着国王的动作,他肌理分明的上半身完全裸露,余新伟可以清楚看见国王正寸寸地将自己线条美好的体肤暴露在空气中。 太刺激的是,因为男人大剌剌的坐姿,让蹲着的余新伟视线正好与国王腿间的那包平行。 明明该移开目光的,但国王腿间的那包却有如吸盘般,紧紧吸住余新伟。他傻愣楞地用眼睛描绘那包的形状,不小心开始想像那包里面是什么样光景。 那薄薄的层布料,包裹着什么颜色、什么形状、什么大小、什么地方跟自己的样与不样的…… 他不自觉咬着小指,咽了口唾液,觉得口干舌燥、眼压瞬间飙升,心脏如同坏掉的帮浦疯狂加速运作,噗噗噗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walden?” mr.煽情在攻顶前被他的理智狠狠敲下山,余新伟撇开头,呸的声吐开小指,起身往浴室门口逃窜。 “我我我我我我去帮你拿衣服!” 目光锁定余新伟,直至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国王收回视线,将黏人的牛仔裤拉下,起身,将内裤脱下,勾在食指上转了两圈,想起余新伟刚才满脸通红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 十几分钟后,男人坐在放满热水的黑色浴缸中,结实有力的手臂靠在浴缸的边上,湿透的黑发往后梳,双单眼皮像被安抚的豹般舒服地眯起,彷佛整尊雕像泡的是皇家罗马浴场而不是他家的小浴缸……确认国王好好的没有冷死,余新伟抱着衣物在浴室门口愣了会,直到眼镜起雾了才回过神。 自己什么奴性啊,还自然地把他当国王伺候。余新伟很无奈,匆匆走到洗手台旁,将换洗衣物放在架子上,他背对着国王,说:“我把乾衣服和浴巾放在这里,你自便。”说完就想落跑。 “walden。”充满热气的浴室里闷声回响。 “……干嘛?” “过来这里。” 国王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但余新伟的表情看起来很扭曲。 “不要。” “okay。” 国王爽快的回答让余新伟还没震惊完,就听见下句吓人的话语。 “那我过去好了。” 还没来得及报警,身旁就出现只湿漉漉的手抵在他跟前的墙上,余新伟全身石化,完全不敢回头。 他可以从热气感受得到,个man,正浑身赤裸地在他身后。 国王抵着墙的手微弯,整个人靠近余新伟僵直的背。 “walden,大家都是男人,干嘛这么紧张?” “我没有紧张!是你man气太惊悚!” “是吗。”将唇凑近,国王盯着余新伟涨红且微微颤抖的耳根,笑着低语:“我只是想跟你说……没有沐浴乳了。” “咕溜”声,这次mr.煽情自己滑下山了。余新伟狠狠震,以手做刀砍掉国王的手,奔出浴室,在门口的柜子翻找番,然后手遮着眼睛手将沐浴乳丢给国王。 “拿去!没有就没有!好好讲是不会吗?暴露狂!爱现!怕人不知道你很大包!” 在门口喊完,不等国王反击,余新伟溜烟地奔去的小房间锁门,捂着脸蹲了下来,不断“噫噫噫”的小小声呻吟,并往kidding布偶堆钻去,想把自己埋起来。 而浴室里的男人已经忍不住笑意,低低笑了起来。 他或许弄明白了,余新伟说的根本不是什么面气—— 是魅力。 22. 位于二十六楼,充斥着暖气的临时办公室,是男人们认真办公的好地方。 “ellen,其他的人都回l.a了?”国王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聚精会神。 “报告,是的,他们也玩够了,该回去工作了。”ellen坐在沙发上,异常认真敲打着笔电的键盘。 “那你怎么还不走?” “我对你最忠诚了,我是不会走的……可以问你件事吗?”ellen口气很平稳。 “嗯?” “你真的……那个……余经理?” “嗯,怎样?”国王神色自若,继续专注手上的工作。 “可是你说过他不是你的菜。” “我从来不吃素,你是知道的。” ellen斜瞪,继续敲键盘。“少跟我玩文字游戏!自以为中文好!你真的很——” “贱爷。”国王替他接了话。“是不是我的菜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不是你的菜就好。” “这么防?我又不会跟你抢。”抢也抢不赢你。ellen还是很冷静,口气彷佛在谈论公事而不是八卦。“那他也是……” “谁知道呢。”国王完成了份,再拿另份继续做。“总之让他喜欢上我就好了。” 那么有自信。 两人话题暂断,时之间,办公室只有答答答敲键盘的声音。 “ellen,你要不要喝bsp;coffee?” “还喝啊?这礼拜都喝几百杯了,我要咖啡因中毒了。” “那帮我拿钱请大家去7101吃东西,记得帮我拿点数。” 听完,ellen脸僵硬,却还是开口了:“my lord,你知道世界上哪有两种事情会让人变白痴?” “哪两种?”国王手上忙着,随便敷衍。 ““填鸭式教育”和“恋爱”,你现在很像个白痴,我猜你是后者。” 国王没应声,而原本面无表情的ellen再也憋不住笑,放肆的开始哈哈哈哈哈—— “god!god!你竟然像个家庭妇女样在集超商点数?太恐怖了!我要马上发封信给l.a所有的朋友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看ellen脸贱相,想必q已经跟ellen互通过情报了,不错,推敲八卦还敢直接向上司求证,不愧是他底下的人,胆量很够。国王头也不抬:“ok,那我也发封信好了。” 将信件内容打得天花乱坠不亦乐乎正要发送的ellen回头疑惑:“你要发什么?” “发给boss,跟他说你想退休了。” 金发男人瞬间晴天霹雳,丢开笔电,哭倒沙发。 “不要这样对我,我才三十九岁!而且我家的money需要饲料费!” “money的生死决定权在你手指下的enter键。”大功告成。国王贴完最后张贴纸,将叠粉红色的集点单拿起来看看,满意地摺起来放进西装口袋,对乾嚎的ellen偏了下头。“走了,开会。” 说完,国王哼着歌走出办公室。 “干贱爷滥用职权有同性没人性……”ellen含糊念了几句,擦擦眼泪,抓起笔电跟了上去。 会议室就在临时办公室的左前方,国王和ellen走过正拿笔速描他们两个的女同事,ellen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喔,对了,不只我,q也还在台湾。” “q还没回去?”国王挑眉。 “是啊,q说想看看年度新品的主视觉长什么样——” 此时突然从会议室传出的大小声打断ellen哥的话。 “你们在开我玩笑吗?这种东西能做年度新品的主视觉?” “你!你个外来人,凭什么这么批评!” 他们对看眼,加紧脚步到达会议室。国王推开玻璃门,就看见余新伟正手拎q手拉着设计总监——小林,试图将剑拔弩张的两人分开。 “不要吵了,你们都先坐下!” 太久没听见余新伟雄壮的声音让国王挑挑眉,而两个互冲的青年虽然火气稍降,却还是心有不甘。 “可是余经理!是他先!” “先坐下。” 小林在余新伟的注视下,被旁的小琴拉了拉,不甘愿地坐了下来。 另名还着的褐发青年,今天穿着彩色的长摆格纹装,看起来亲切又活泼,可是完全没有修饰的快言快语着实让负责新品的组员个个脸色难看。 眼角馀光看见国王和ellen,q抓起几张文件,气冲冲地走到国王面前:“嘿,你来得正好,你有看过这主视觉?” 看了眼余新伟,国王对着q说:“看过,怎么了?” “what?我真不敢相信你看过还会发生这种事情!”q脸不可置信。“你看这是什么?春夏最新款的配件包装主视觉,竟然搞成这样?”q指着设计稿,褐色的发快要燃烧。 “你!”小林怒,又要发脾气!设计师士可杀不可辱——才怪。在余新伟的注视下,小林又萎靡下来,只能藉由桌底下的疯狂抖脚来表示愤怒。 q没有理会小林,继续对国王抱怨:“这次的主题要展现“亚洲绿意时尚”,顾名思义我们不但要呈现亚洲风格,还要带有自然以及环保的概念,手环、首饰等等的产品设计都没有问题,但这主视觉是怎么回事?”指着主视觉左上方的条龙,q脸嫌恶:“这图稿原本还能看,大量留白与低彩度的色调都带有东方的气息,但这条书法笔触的龙是怎么回事?龙跟书法就代表亚洲?wtf,而且这跟自然环保有什么关系?重点是很丑。”q看着国王,压低声音:“我真是太失望了,要不是你坚持给他们做,不然这次的主题给泰国、日本或韩国等等的其他在亚洲的分公司做,会好很。” “别忘了当初也是他帮我们说话,我们才能执行那份企划的。”国王示意q冷静。“我懂你的意思,但你得晓得,我们来台湾的目的是协助与督导这次的企划,不能过于介入,而且我相信余经理的能力。” “但你自己看这个……” “先坐下再说,你这看到丑设计就失控的个性得改改,不然你走在台湾的街道上都得戴眼罩。” “也没这么严重啦,挑着看就好。”q呐呐地搔头发。 国王拍拍q的手臂,示意他和ellen起入座。 坐下后,从q手上拿来设计稿细看,国王抬头环视会议室里脸敢怒不敢言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余新伟脸上,语气像是谈天气般地说:“我记得之前初稿不是这样,怎么改了?” 余新伟还没答话,小林首先发难:“萧总今天早上说要加的。” “萧总?为什么要听那个痔疮老头的话,那个老头懂什么?” q表示震怒与不解,而众人听见痔疮的英文都险些笑了出来(除了英文烂的),气氛这才缓和些。 “他是老板,他不用懂什么,就可以出意见。”另名设计小牙闷闷地说。 国王还是看着余新伟,余新伟才说:“萧总说在提案给你们看之前先给他看过,他似乎也对这次能够从头到尾执行个企划感到十分……在意。” “所以也想参咖。” “因为他自己属龙。” “他应该是在报复我们上次去吃日本料理没找他。” “我受不了!我头好痛!先去撞下墙再回来继续开会。” 于是小林总监到旁去撞墙,其他同事们你言我言的开始闲话萧总。要知道在上司面前讲上上司的闲话是非常要不得的事情,因为上司也有可能怀疑你同样会说他的闲话而产生猜疑,不过由此可知,这些同甘共苦的同事非常信赖余新伟。 “所以,你们妥协了?打算把这款提案在后天的视讯会议上向总部提出?”国王问。 “当然不是。”余新伟厉声反驳,会议室瞬间安静。察觉到自己的失控,他咳咳两声。“你来的之前我们正在讨论,要怎么说服萧总放弃加龙的念头。” “有个方法就是把加了龙的主视觉做得很丑很丑,然后拿给萧总看,他如果有点良知,就会知道原来的那款有好,这是以毒攻毒。”小牙眯眼。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萧总良知有少。”小琴很沮丧。 “所以要是这款很丑很丑的提案萧总说ok,我们也完蛋了。”小林手扶着墙,咬牙抬头拭泪。 “正在想解决办法的时候,自称是总部设计的这位,就冲进来了。”余新伟无奈地抹抹脸。 于是大家将目光转到q身上,连ellen也啧啧啧的看着q,脸“你不应该”。 成为焦点的q耸耸肩,稚气的雀斑让他脸无辜。 “sorry,我不知道你们做个设计还要被无知的老头干涉这么,这就是你们台湾的工作环境?” “对啊,你都不知道。” 众人异口同声,低头重重叹气。 “你可以跟我说。” 从贩卖机拿出高钙牛奶,余新伟转头看向靠在墙上的国王。 “我可以去跟萧总谈,这样你们就不用烦恼这么久。”国王看着他说。 余新伟低头将吸管插入牛奶,manman的吸了几口,瞬间将牛奶吸完,然后把铝箔包摺好丢进旁的回收桶。 “这是我的工作,我自己会完成。”余新伟说。 喔,挺会吸的。国王浅浅笑了,这让余新伟奇怪地看了他眼:“笑什么?” “咳,没有,你还在生我气?” “我就说没有了。”快速说完,在国王的注视下,余新伟显得局促不安。“没事的话,我回办公室了。” 他说完就要走,但被国王的手挡住。 “walden,如果你想,你可以依赖我些,无论是工作,还是其他的。” 分节阅读9 欲望文 分节阅读10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0 国王偏头看着他,说完,他塞给余新伟叠东西。 “既然你没生我气了,那我今晚会去找你,跟以前样。” 说完,不等余新伟回答,国王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另端。 余新伟傻愣愣在原地,低头看向手上叠粉红色的集点纸,摊开看,每张纸都贴满了十八张的hollo kidding点数,每张都可以换款hollo kidding的经典吊饰。 余新伟看了好会儿,才将那叠集点纸重新摺好放入口袋。 虽然他是还有几款没收集到,但他才不是这么好收买的人,没错,别妄想用这叠纸换得今晚的竹炭羽毛被,狡猾的地精。 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余新伟两手用力压着自己的脸颊,避免直想要向上扬的嘴角背叛他。 23. 晚上八点,余新伟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拿着遥控转电视。 “哇,今年总统府广场前的跨年人数好像比以往还要耶!大家都是不畏寒冷准备起来跨年倒数……” 转。 “你娘把你养大了,你跑去当太监就是不孝!不尊重老佛爷就是不忠!你这不忠不孝的死人妖,坐在这……” 转。 “高雄梦时代广场前起跨年的朋友,你们好——” 啾。 关掉电视,余新伟靠在沙发上,侧头瞄了眼时钟,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他顿了顿,接起电话。 “喂?” “喂,哥,是我。”是弟弟余将霆的声音。“怕等下打不通,先祝你新年快乐。” 余新伟笑笑。“嗯,也祝你新年——” “新什么年!农历年还没到!说什么新年——” “好了好了你揪烦欸,去旁边啦。” 电话那头威严的人还没说完就被道温柔的嗓音强行驱离,让下意识挺直腰杆的余新伟松了口气。 电话换人听,余妈笑笑的声音传来。 “喂,新伟啊,啊你有要出去吗?要出去的话,衣服要穿点喔,很冷耶,不要玩太晚嘿。” “妈,我没有要出去。” “欸?洗喔,你要个人跨年喔?” “没有……”余新伟搓搓电话线,想了想,说:“有朋友要来家里。” 余妈听,贼笑两声:“洗喔,就说你有女朋友就要带回来,还害咻什么。” 明明只要跟以往样否认就好,余新伟却不知想到什么,气血翻腾,脸上阵热烫,还很不man地结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啦,不是女朋友啦……” “呵呵,好啦,妈妈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害咻,有女朋友也不是什么……齁!你们卡过去点啦!不要挤在我旁边!这样我怎么共电话!” “咳!新伟!有女朋友的话!过年可以带回来给爸爸看下!有听到吗?啊?” “哥,我想看大嫂的照片。” “齁!让妈妈先来问清楚啦!” 电话那头传来余家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平常不说,但他们似乎都非常关心余家大儿子年空白的感情帐。 话筒机哩瓜拉,余新伟窘迫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最后只好匆匆说:“新年快乐!我朋友来了!爸再见!妈再见!将霆再见!” 挂上电话,耳边阵宁静,他长长地呼了口气,这次没数按键,他穿过饭厅走到房间里,在穿衣镜前,抓起哑铃,嘶哈嘶哈地开始练二头肌。 他侧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清清喉咙,脸严肃。 “嘶——哈,那个嘶——哈,桌上的饭菜不小心做太嘶——哈,你想吃就吃吧,不勉强。”换只手继续举。 “还有,那个暖炉嘶——哈,是最近社区年终抽奖抽中的嘶——哈,不是特意买的,竹炭羽毛被是嘶——哈,我自己想盖,但是盖盖又觉得太热,才转为客用的嘶——哈。” 确认自己说得相当自然了,他将哑铃放到地上,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 家人在远方,就算与同事再好,员工样不会想约上司跨年。 年不是个人跨的,他不跨年。 可是有人今天会来找他,虽然是个……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人,但是,还是有点期待。 余新伟再次看了下时钟,坐不住,又跑去举哑铃,隐约还可以看见他尾椎上短短圆圆的尾巴晃啊晃的。 晚上十点五十分,余新伟独自坐在沙发上,电视里的人群与演唱会依然热闹。 大概不来了吧。 这么晚了,也没打电话来,或许是跟其他人出去了,他人缘这么好,可能正跟群人在101底下等着看假式大楼爆炸也不定。 或许下礼拜再见,他也会说:“i”m sorry,walden。”然后再莫名对你好,然后再不知道因为怎么样而疏远你。 果然还是会因为那样,所以还是会这样。 他顶顶眼镜,关掉电视,默默地起身,走到饭厅想把冷掉的菜肴都冰起来。 跟往年样,睡觉好了,睡睡,年就过了,只要听不到电视机里的狂欢与喧嚣的烟火,就感觉不到独自的寂寥。 将道道菜包上保鲜膜,慢慢的,静静地做着包覆的动作,彷佛也将自己层层与空气隔绝,余新伟觉得自己很平静,只是鼻子有点酸。 赶快上床睡觉就好了,这种感觉他习惯了,而他得找回被国王扰乱前的生活步调。 叮咚。 因为陷入过度悲伤的情绪所以当门铃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幻听,他转头盯着门,直到门铃再次响起,才大梦初醒般地赶紧走到门口。 做了个深呼吸,开门,就看见国王脸阴沉,环臂在门口。 他嘴唇抖抖,虽然完全不明白迟到的国王为什么生气,深怕国王又要莫名爆man气,下意识倒退两步,却被从国王身后窜出的两道黑影吓了跳。 “surprise!” q和ellen人捧着比萨人抓着香槟,在身黑气的国王身后露出灿烂微笑,笑容之亮,让国王脸上的阴影深了。 “你们东西吃完就给我离开!” 国王独自坐在饭厅脸不悦,听着客厅传来的谈笑声,让花了近三个小时试图甩掉这两只跟屁虫最后还是失败的他心情差。 “别这么说嘛,今年的最后天,人才热闹啊,大家都回l.a了,只有我跟q的跨年酒会空虚寂寞,来来,余经理,我帮你倒。”party魂没处燃烧的ellen殷勤地往余新伟的杯子里倒酒。 “你们可以去101看烟火。”国王的声音从北极传来。 “太人了不想去。” “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国王的声音从地狱传来。 ellen抖抖,q可不吃这套。 “余经理都没有赶我们走了,还是……其实余经理你想跟国王单独……”q咕溜的眼珠看向余新伟。 “不!没有关系,人才热闹。”余新伟摇摇手。 q给了国王个“你看”的眼神,而接收到国王眼刀的余新伟只能干笑。 家是个人的私密空间,摆设的品味、色彩搭配、整洁程度等等,都能让旁人加了解个人的内在,让他人进到这个空间总是令人紧张的,虽然他最私密的东西都集中在家里的某个小房间,但余新伟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去把爱的小房间锁起来好了。余新伟正要起身,q就开口了。 “就说嘛,余经理真是个好人!对了,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希望你别介意,来,趁热吃。”q语带抱歉地递了块比萨给余新伟,还很日系地举手到额前说了句“搜哩”。 “没关系,你也是好意,虽然这件事我想让自己的组员协调解决,但由总部的同事来跟萧总沟通……的确比较快,萧总也比较信服,对工作进度是很有帮助的。”余新伟摇摇头,认真地回应。 萧总就像大数的人样,抱有“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这种观念,由总部的人来跟他讲那条龙难看,萧总才会清楚明白那是真的难看,比他们用以毒攻毒的手法来操作定快得。虽然无奈,但这种情况是无法改变的,除非你离职,除非他退休。 有时候不是工作能力决定成品好坏,而是掌权者腐不腐败的问题。 “是嘛!太好了,萧总那边你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吧,我很期待你们的成品!”听余新伟说不介意,q眉开眼笑,又塞了几块炸鸡比萨给余新伟。 “嗯,谢谢。” “怎么就没听你跟我道谢……”听见国王的沉声murmur,余新伟略显不安,将手上的食物放到桌上,起身走向饭厅,在离国王公尺远的地方,声音卡卡地说:“那个,起来吃吧,那些都冷了,不用吃了没关系。” 国王抬眼,静静看着他三秒。 “不用,你特地做的,我会吃完。” 国王说完,继续往桌上的火腿综合拼盘、烟熏鲑鱼、白酒洋葱奶油鱼盘、综合蔬菜焗烤、巧达蘑菇浓汤、只烤全鸡进攻。 “那你至少也分我们吃点啊。”ellen遥望着桌上的大餐流口水,却在看见护食的狮子磨了磨他凶狠的小虎牙之后,萎了下去。 “不是特地做的”这句话卡在喉咙,余新伟愣愣看国王脸色阴沉举止优雅地将菜肴上的保鲜膜片片撕下,双手背在身后搓搓搓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我以为你不来了。”他小小声地说。 “为什么?” 国王阴沉声音让余新伟赶紧摇头,表示没事。 “你坐下来起吃。”国王说。 “可是……”犹豫地看看客厅。 “不要管他们。” 怎么可能放客人在客厅然后自己在这边吃饭啊。余新伟很为难,明明是他家,搞得好像国王才是主人样。 嘴里咬着比萨的q和ellen对看眼,两人旋风般地左右又把余新伟夹回客厅。 “余经理,让他个人吧,他喜欢搞自闭。” “没错,他就喜欢这样,装作是孤独boy,让别人关心他,你别看他虎牙两颗很可爱,他很贱嗲,你不要中计。” 吃不到大餐的褐发青年与金发男人附在他耳边低声婊国王,让原本与两人单独相处还有些畏怯的“婊国王协会荣誉会员”余新伟不小心笑了出来,随后又赶紧收笑,双无辜的大眼来回看着两人。 “没关系没关系,他不会介意的。”ellen无所谓地摆手。 可是自己婊他的时候他都很火的感觉。余新伟面露迟疑。 “真的啦。” “ellen。”你说话就说话,有必要靠这么近吗。国王背后吼吼吼的黑气加重,并射了记眼刀到ellen身上。 侧身闪过国王的攻击,ellen逮着机会,像个奸臣般继续对余新伟耳语,试图松懈余新伟的心房:“来来,美好的跨年夜让我们来聊天,聊什么呢……对了!我这边很关于国王的丰功伟业,学业的感情的人生的身高的,如何,有兴趣吗?让我跟您做个简报如何?” 被ellen神秘的蓝眼珠牵着鼻子走,余新伟下意识跟着重复关键字。 “感情?身高?” “没错,关于seajin kim的,什么都有,总之很精彩的。”q被ellen摆明就是专程来婊国王的奸诈模样逗得直笑,他跟着拍拍余新伟,慧黠的漂亮眼睛对他眨了眨。 身为个良好的员工是不该八卦的,但凡是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上司的闲话人人爱听,而且关于以前的国王……是个还满吸引人的议题。 搞不好可以获得如何壮大man气的重要情报。 可是在本人面前讲闲话也太大胆……余新伟假咳了两声,悄悄瞄向饭厅的男人,男人边吃边皱眉看了回来,吓得余新伟赶紧回头。 “don”t mind、don”t mind,让我们坐下来慢慢聊,cheers!” ellen压着他坐下,塞了杯酒到他手中,自己则跟q坐到余新伟旁边,晃晃酒杯,露出忆当年的迷蒙神情。 “让我想想,好,就先从国王他高中在球队时的事情说起好了,喔,这时候我还没认识他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客厅方向于是传来小小的谈话声,其间不时参杂着低笑与惊呼,见余新伟似乎很开心,国王轻叹,就随他们去了。 等到国王将饭菜全部吃完还顺道洗了碗盘之后,听得津津有味的余新伟已经两颊酡红,双眼迷蒙,两手抓着酒杯,边听故事边不时地点点头。 “嘿,你们灌他酒?”国王边用布擦手边走向客厅,皱眉问。 “怎么搞的,好像这才是你家样。”q指着国王自然的举动嘿嘿笑,白皙的皮肤也已经透着微醺的红。 “对啊,我们才没灌余经理酒咧。” ellen打了个酒嗝,跟q相视笑。 “是起快乐喝酒!” 两个人搭肩举杯哈哈哈,余新伟也在旁边跟着呵呵呵的,捧着酒杯的小指毫无顾虑地自然弯了起来。 八成是醉了。 国王没好气地倒了杯水给余新伟,要他喝。 余新伟抬眼看着国王缓缓摇头,指指手上的杯子,表示自己喝这个就好。 “你到底会不会喝酒?”国王问。 余新伟眯起眼,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个距离,小指还是翘的。 “点点。” 什么点点,根本就是不会喝。国王硬是把余新伟手上的酒杯换成水杯,坐到余新伟身后的沙发上,斜眼看见ellen和q对他贼笑。 “笑什么,讲完废话没事还不快走。” “剩半小时倒数耶,让我们倒数完再走啦。”q手靠在椅子上,喝了口酒。 “好凶,应该是嫌我们碍眼吧。”ellen假装老泪纵横,随即又啊了声。“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 余新伟回想。“说到你被国王带去玩,从此发现其实自己喜欢男性些……” “我记得那是你自己要跟的。” 国王看了ellen眼,这眼锐利莫名,让闲话主持人ellen又萎了下来。 闲聊因为国王(散发着闲杂人等快滚的气)的加入而暂时中断,客厅只剩电视机微弱播放跨年晚会的音乐。 余新伟低头盯着杯子,听ellen讲了些他们的事情,他其实也有话想说,想自然地问出口,心跳却太快了,踏乱呼吸。 就当在聊天吧,像他们样,聊聊这方面的事情。 最后,他听见自己用彷佛不是自己的声音说了: “所以,你们……都是喜欢男生的吗?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问而已。” 余新伟特地解释了下,其他三人倒是坦荡荡:国王没回话但余新伟知道,ellen耸耸肩表示我刚才都已经跟你说啦,q则摇摇头。 “到目前为止,我喜欢的人,身份证上都是女性。” q搔搔红色的短发,对余新伟微笑,余新伟这才发现q真的长得很漂亮,皮肤是属于欧洲的白里透红;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坚挺的鼻子旁边点缀着咖啡色的雀斑增添调皮的稚气;衣着总是层次的复杂搭配,身形修长的q,有种中性的美。 “嗯,所以q不是……同性恋……” 余新伟的喃喃自语被q听到了,q花哈哈笑了出声,笑声如中提琴般悦耳。 “喔,这个,就般人眼中来看,我是啊。” “你是?”余新伟不解。 q喝了口酒,笑看着余新伟,彷佛洞悉他的疑惑。 “我的身份证上印的是f喔。” f? ♀? $&*%*(#&︿*@#???!!!?? 脑袋被酒精麻痹的余新伟顿失语言,脑中只剩些简单的符号表示他的震惊。 见状,ellen摇摇头。 “唉,谁要你老是穿得这么奇怪,头发还剪这么短,难怪余经理看不出来,偶尔也穿得像个女孩点给爸爸看嘛……呜噗雌!” ellen话还没说完,就被q长手勾勒住脖子。 “谁是你孩子,谁说女生定要——”以下省略,总之说词很好想像,都是些跟q完全连结不上的印象。 ellen被q勒得哭哭求饶,余新伟愣愣抬头望向国王。 看见余新伟傻傻的脸,国王勾起嘴角。 “你没看员工资料吗? angela schaffer,自称设计部的queen,简称q,但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对。” angela? 真的是,跟q很合适的名字。 完全没听见国王后面补充的两句废话,余新伟咚地软软靠在国王腿边,国王挑眉。 “哈哈,对啊,对啊,谁说……就定要……” 国王静静看着余新伟用衣袖擦眼睛的背影,手动了动,往余新伟的肩膀缓缓靠近。 “喔,抱歉,我想上厕所,请问厕所在哪里?” ellen挣脱q起身,顺着余新伟随手指的方向,边揉眼睛边往走廊方向走去。 到个房间的门口,他打开门,打开电灯,突然阵粉红色的风吹了出来,ellen浏海飘扬,眯起双眼哇呜了声,还没看清楚房间内的东西,眼睛就被只手遮住,整个人被拖走。 将q和ellen拖到门口,国王开门,将两人丢了出去。 跌坐在地,ellen拉开国王丢在他头上的外套。 “刚刚那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你们醉了,回饭店休息吧,掰。” “嘿,我们还没倒数!” 国王微笑。 “five、four、three、t;new year。” 啪。尾音与关门声同落下。 “贱爷……我想尿尿……嗝。” “国王忍到现在才撵我们出来也不简单。” q穿上外套,起身拍拍屁股,将吃吃笑的ellen从地上拉起。 “没关系,至少我们在今年末!如愿看见了国王吃鳖的表情!” “说的也是,对了你说我们这行为的中文叫什么。” “绑打腌鸭!脑洞房!” 骑士们笑出口白牙,互相比了个大拇指,庆祝他们的棒打鸳鸯又闹洞房成功。 24. 送走两个不识相的家伙,国王在余新伟身旁蹲下。 “聊得开心吗?” 余新伟动作迟缓地将眼镜扶正,笑着点点头。 “开心。” “是吗,让你开心原来这么容易,讲我坏话就好了。”国王没好气。 余新伟点点头,边笑边软软要往旁倒去,被国王拉住手臂。 “酒量真差,要睡到房间睡,在这里睡你会感冒。” “我才,不像你这么怕冷。” 余新伟直笑,而国王只是个用力将余新伟拉起身,余新伟个不稳往国王踉跄下,国王顺势环住余新伟的腰,往上提,将他抱离地面。 余新伟吓了跳,反射性地屈膝,双手搭在国王的肩上,低头看向国王。 眼对眼,鼻对鼻,姿势、距离、温度,太过煽情。 “默契真好,我正要叫你把脚弯起来。” 含笑的眉眼近在眼前,余新伟直直看着国王笑得亮亮的黑眼珠,没做什么反抗也没回嘴,这倒是让国王意外。 “好吃吗?” 国王想了下才明白余新伟在问那些菜肴,回答:“很美味。” “那就好,不枉我准备那么久。”余新伟将头埋进国王的肩窝,眼睛闭起,脸找到合适的窝般舒适。 “不是说不是特地做的吗”这句话没有说出口,没那个逗他的心情,国王只觉得被余新伟亲近的举动搞得心里什么都要化了,他脸复杂,最后也只是贴着余新伟的脑袋蹭了蹭,叹说:“好乖,好乖。” 以后买些酒放进余新伟家的冰箱好了。 抱着余新伟往卧室走去,行进途中,两人的腰部紧贴,余新伟全身的重心都在国王身上,隔着衣料传来的肌肉线条与体温让余新伟感到不自在,他睁开眼睛动了动,惹得国王轻笑。 “别动,很危险。” 这是双关,余新伟还没悟出来就被放上床,而国王则是侧躺到他旁边单手撑首观察他,似乎对乖巧的余新伟感到非常新鲜。 房间的灯光昏暗,仰躺在床上,余新伟盯着天花板,天花板映着台灯花样的灰色影子,盯着盯着,好像那些影子都旋转了起来,转得他头晕。 “你力气真大,打从上幼稚园之后我就没被人抱起来过了。” “你不重啊。”看来余新伟是不记得之前在电梯里昏倒的那次也是他抱他出来的。 余新伟哑口,转头看他,国王嘴边带着浅浅笑纹,被灯光晕开,整张脸都像打苹果光样温柔。 幻象两千。酒有点醒了,但身体还在醉,余新伟转过头继续看天花板,试图压抑自己过快的心跳。 客厅电视机的声音像是被闷在水里,而他跟国王则躺在月夜的湖面上,悠悠晃晃,轻轻摆荡。原来酒是这么舒服的东西,爸爸 分节阅读10 欲望文 分节阅读11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1 为什么不准他喝呢?余新伟纳闷。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国王的湖面上吹来的风,吹得他昏昏欲睡。余新伟拿下眼镜,揉揉眼睛,聊了什么……着实被q吓了跳,什么都忘记了……他啊了声。 “他们说……因为我的关系,你们才能执行那个品牌企划,是真的吗?可是,我不记得了……” “是啊,你不记得来跟我邀功真是太可惜了。” 国王轻笑。 “我刚进公司的第个企划因为太过……前卫?可以这样说吧,虽然附上了市调、预测走向、以及各种有力资料做了提案,各区的经理却还是持着反对票,或许也是听闻我是靠关系进公司的,除了他们的胆小保守,少有些是看我不顺眼。” 国王拂去他额前的发丝。 “记得吗?“种是追随潮流的品牌,种是领导潮流的品牌,我认为,后者才是真正的成功。”这句话,你在会议上拍桌起身说的,因为台湾区新上任经理的这句话,boss才放手让我做的。” “……我不记得了……” 老实说,那时候因为第次出国开会太紧张,水土不服,待在l.a的那几天上面吐下面也吐,开会的中间直觉得卡到阴猛挫冷汗,讲了什么做了什么,印象都不是很深了。 用力起身,搞不好是肚子里赛在滚,憋不住了。余新伟满脑混乱。 “那时候简报的人是你?”他也不记得他曾经被他的man气威胁过。 “不是,简报的人是ellen,我在会议室上方的控制室里。”看着余新伟脸痴呆,国王也放弃了让他回想,出社会嘛,记忆这种东西就跟政府样不可靠。“well,我也常常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不过幸好有说出口,这样别人才会记得,重新再回来提醒你……walden,我很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余新伟略显不安。 “我很抱歉说过你不诚实,事实上,民族、社会阶层、宗教、工作,同样都是个人身份的部分,所以无论是开钢弹的你或是粉红色的你,那的确都是你,这是你的选择,你的经营,我太大惊小怪了,如果这让你难过,我跟你道歉。” 国王诚挚的语气让余新伟只能傻傻看着他,呐呐地说:“不……你那时候,其实说的很对,我的确直在说谎,对自己、对别人都是……” “你没有说谎,只是说实话的方式有很种。” “可是,你吓到了吧?觉得不舒服吧?我是男人,可是我又不像个男人。”余新伟呼吸急促,他紧抓着自己的小拇指,用力的程度彷佛想将它拗断。“所以你才想着要疏远我,但我不懂你为什么又……还有那个亲额头,是你们族里(?)特有的道歉方式吗?可是我……” 快要崩溃的瞬间,上方忽然阵黑影垄罩,男人翻身跨骑到他身上,将他的手压制在两侧。 逆光让余新伟看不清国王的脸,只是那双单眼皮却依然锐利得吓人。 “我已经道歉了,而且保证以后不会了。”危险的气息在看见余新伟红红的眼眶、颤抖的嘴唇后随即收敛,国王发现自己或许从来都拿这只巨兔没辙,于是只好放轻语气,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个邻家大哥哥般柔和。(但姿势却像个饥渴的禽兽) “walden,你知道的,世界很大,什么人、什么事情都有,没有绝对、没有定,当你亲自理解到了这点,很事情都能够处之泰然,就算你不认同,但你会懂得尊重……别人都说我们得去“包容”各式各样的人,可我觉得用“包容”来讲感觉是高高在上的。” 国王摩挲着余新伟的手腕,让他镇静些。 “本来谁就没有权利可以“包容”谁,但谁都需要懂得尊重,个人通常得需要时间与阅历去理解这些,我也样……你懂我意思吗?” 余新伟过了三秒,愣愣点头。 “意思是,你不认同我,但是你尊重我。” “不……也不是说不认同,该怎么说……” 虽然国王解释了,但余新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也没有好,偏头看向旁,忽然国王放开了箝制,在他身上不知道忙些什么,正当他想偷看,眼前却出现条细致的金链子。 随着链子从国王手上溜下,上头小巧可爱的坠饰也跟着落在了余新伟眼里。 “差点忘了,这是送你的。” 那是雾金色的坠饰,只有kidding头上的蝴蝶结是红色的,kidding的身旁则贴着个看起来酷酷的小矮人,面露狡黠的微笑。 随着那坠饰的自然摆荡,余新伟斗鸡眼了。 “你怎么会有?这应该已经卖完了?” 国王笑而不答,将项链展开,让金属的冰凉贴上他的项颈,然后国王的手从他颈后离开,kidding与地精就这么躺在余新伟的锁骨上。 国王的手指抚过坠饰,再经过余新伟的锁骨引起他阵颤栗,国王低笑,没有回答这坠饰是怎么来的,只是说: “在你在乎我认不认同你之前,你得先认同自己,而其实你只要知道件事就好,就是,我……” 咻——碰。 落地窗外的夜幕开始绽放朵又朵的烟火,那彷佛战争片的轰隆声让余新伟根本没听见国王张合的优雅唇形到底代表什么。 夜空中吵闹不休的美丽图腾,象征老旧的年退休了,新的年进驻大地,那些忽明忽灭的光影映在国王脸上,迷幻得不可思议。 “happy new year,walden。” 如羽毛般搔痒的耳语过后,国王低头吻了他。 25. 烟火像是跑进了脑里变成万花筒。 余新伟从不晓得,原来碰触他人的唇并不像自己的上唇与下唇相接般无感、不像电影里演得那样吻下去就有背景音乐、不像报纸上的补教人生那样喇来喇去。 原来只是轻轻的个温柔降落在唇上。 温软的唇轻压,气息比香槟醇;男人近在眼前的单眼皮阖上后,展开的长睫毛如烟火般绚丽。 然后那双长睫毛扇扇,睁开的双眼随着唇的离去而拉远,笑成了弯弯的线。 “我以为你会揍我。”国王撑直手臂,舔了舔唇,虽然吃到了豆腐但他其实有些紧张。 脸红红的余新伟恍若未闻,摸着那个雾金的坠饰,呐呐地说: “谢谢,这是……我第次跟朋友起跨年。” 朋友不会用这个姿势、这种举动跟你说新年快乐。面对心防薄弱的余新伟,国王说:“说什么谢谢,你应该要回的是?” “happy ne new new ……year。” “rap挺厉害的。” 国王笑着抬手揉揉他的头,移开手,就发现身下的男人泪眼汪汪,与刚才在客厅的轻轻啜泣不同,浅浅的眼眶弧线像是再也承载不住任何情绪样,泛起了波涛。 “walden?”他来不及反应就被余新伟推开。 余新伟缓缓坐起,侧对着国王,宽广的背弯着,看起来比平常脆弱好。 他手抓着臂膀,窗外的烟火声不绝于耳,似乎能够掩护他接下来的话语,让倾诉不至于这么赤裸裸。 余新伟声音低低的,显得带着不安,内心却有个声音要他说出口。 “我,我国中的时候,有个同学,跟我不同班,可是我知道他,他在同学中很有名,在我们那个村里也很有名,因为他是个男生,可是大家都说他像女生而有名。” 国王跟着坐近他,没说话,静静等着余新伟接下来的话语。 “你知道,我比较会装,升上国中后,被欺负过次后……也是在我爸的鞭策之下,我就装得像个普通男生,慢慢的,就没人把我当成目标了,可是他不样,他自始自终都不懂伪装……也是,那个年纪。”余新伟软软的声音里带着羡慕,也有对男孩的怜惜。 “他个性体贴、声音比我还细、他喜欢唱歌、他很会煮饭,有年我们家还收过他们家包的肉粽,因为他不小心包了太。” “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国王认真回应。 “对啊,我们很像吧。”余新伟笑着吸了吸鼻涕。 “我从国开始就想认识他,可是我都不敢去跟他说话、不敢再做回自己,因为我怕。” “我怕被我爸带去看心理医生、我怕被同学脱裤子、我怕被强迫代写功课、我怕在学校连上厕所都不得安心,我怕就这么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死去……他死掉了,在厕所里,他没有做任何坏事,却就这样死掉了。” 我们冷眼旁观他被暴力,因为我们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那个瞬间,他就与他同在春天死去。 余新伟手握拳遮着双眼,像是那些事情还在眼前而他不忍看。 “为什么不早点呢?为什么不早点呢……” 我们所处的环境为什么革新得这么无谓却又进步得这么慢呢? 在这之前还要牺牲少人呢? “他很勇敢,q也很勇敢,可是我很胆小、我很没有用,我不想痛,所以我想当个“正常”的、“自然”的人,只要跟大家样就好,不要让别人发现我的不样就好。” 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就算紧绷窒息也不能脱下。 他有个蓝胡子的房间,如果跟任何个人过于亲密,对方总有天会去打开,他不想伤害人、不想受伤害,所以干脆个人。 “我离开家人、离开那个纯朴也残忍的家乡,我直都是个人。” 余新伟眉头皱得死紧,握着脖颈上的坠饰,紧闭双眼却截不断泪水。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个人了……” 已经不能、也不想个人了。 才说了出口,手就被抓住,余新伟喝了声,从被酒精催化过后的莫名伤悲中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人。 “对不起,我说得太……” “因为我吗?” 国王直视着他,那宛若海洋深邃的双眼让他忽然惊觉自己或许是在示弱,想要像以前那样反驳“你这不要脸的地精”,嘴唇却紧紧抿着,费尽力气克制着波又波涌上的酸楚。 “因为我,你才没有办法个人了吗?” 国王静静凝视着他,将他沾满泪水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他的小指。 “那就不要个人了。” 吻落在他翘着的小拇指上,竟比嘴唇被碰触还要令他震撼。 “啊……”感受到股比man气强大的电流窜过全身,余新伟缩起肩不小心低吟出声,随即捂住嘴,脸红得像是可以滴血。 国王微微笑,倾身靠在他的耳边,说: “如果你不介意,让我取代那张海报吧。” 他覆上余新伟已经隆起的裤裆。 在原始的欲望前,什么都跟洗完澡后秤体重发现自己瘦了公斤样微不足道。 窗外的烟火终于停了下来,周遭又变成了静谧的昏黄月夜,床变成了艘小船,载着他们离岸。 暂时不用管岸上的任何规则,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 余新伟轻声喘息,软软地靠躺在国王怀里,任凭国王细碎的吻落在他烫红的后颈;国王只手绕过余新伟的腋下抚摸着他厚实的胸肌,只手则试探性地隔着裤裆的布料搓揉着他的硬挺,慢条斯理的速度简直要把人逼疯。 “国王……”余新伟抓上国王的手臂。 “不知道你酒醒过后会不会要你爸来杀我。”国王气息不稳,喉咙间发出低笑,胸膛的共振让贴着他的余新伟脸红了。 “我很清醒……嗯……” 余新伟不满的黏腻嗓音让国王心痒难耐,指尖从余新伟线条分明的腹肌滑下,在他的肚脐上刮搔了两圈,听着余新伟压抑的低喘,再往下,将手伸进他的内裤里,怀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国王握住余新伟半勃起的性器。 余新伟嘴边溢出小小声的呻吟,胸腹不断起伏,结实的身躯出了层薄汗,腰不自觉缩了下,国王将他抱得紧,不给他退却的空间。 啃咬舔弄着余新伟露出的颈窝,那肌肤的温热体香让国王跟着动情;抚弄余新伟胯间的硬物,上下套弄着软嫩的柱体、指尖轻刮顶端的小洞、或轻或重地搓揉阴囊,那些技巧对余新伟来说太过刺激,肿胀不堪、size不小的性器跟主人起可怜地颤抖,让国王有种欺负大动物的错觉。 “舒服吗?” 余新伟满脸通红,没点头也没说话。当国王以为余新伟不会回答这性骚扰的题型时,他梦呓似地开口了。 “舒服,可是……”余新伟小声说着,眼眶湿润,两手紧抓着国王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觉得有罪恶感?” 彷佛可以洞悉人心的声音在他耳边低笑。 “为什么要罪恶?你要记住,不是异性之间才是唯的情欲模式,walden,放轻松点。” 国王贴在余新伟的耳边低喃,灼热的唇摩挲他红透的耳朵,不知是折磨还是体贴,手上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刺激相对减少了,余新伟也不再像个溺水的人紧抓着国王的手,却有另外股燥热取而代之。 理智线像泡了水的脆笛酥样软烂,发热的脑袋组织不出让国王快点的语言,男人想要发泄的欲望难耐,下意识挺起腰,双腿颤抖着张开,自己小幅度地在国王手中抽送。 “嗯……国王……” 国王愣了下,感受到余新伟的热度在他手中进出,于是理智线也跟着起软烂了。 “你真是……”怎么主动起来就这么不得了。 感受到自己裤裆的紧绷,国王不再从容,沾满体液的手抽了出来,将余新伟推倒,跨在他身上。 余新伟仰躺在床,晕红的脸上片茫然,上衣被撩到胸上,雾金色的项链在他的脖子上闪着可爱诱人的光,居家棉裤也要遮不遮地跑到了髋骨之下。 被余新伟的模样诱惑到不行的国王倾身吻了吻他的侧脸,单手将他的裤子扯到大腿,再用手指将内裤往下勾。 “等、等下!”性器忽然暴露于冷空气中,余新伟彷佛大梦初醒,紧张地想去遮,手却被国王抓住。 国王的单眼皮勾勾地看着他,散发出股妖气,让余新伟心跳加速。 恍神之间,双腿间的小新伟再次被男人握入手中,余新伟忍不住松懈地娇吟出声,那如同弦乐般的嗓音让国王鸡皮疙瘩涌上,不小心紧握了下小新伟。 已经面临极限的小新伟娇羞呜呼声,余新伟浑身颤,感到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下半身,下腹紧就将白浊的液体阵阵射在国王手中。 快感瞬间弥漫全身,余新伟忽然觉得眼皮很重,小船摇得他全身放松,于是不顾身上还骑着谁,他无法抗拒地缓缓闭上双眼,头往旁边歪。 睡着了? “walden?walden?” 国王看着余新伟睡着的脸,叫了他几声,回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 这算什么? 射后不理? 金熙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射后不理的天,盯着自己胯间暴跳如雷被盖头盖面无处可去的小国王,再看看餍足过后睡得脸纯真的余新伟,他黑着脸抽来几张卫生纸帮余新伟擦去满脸的泪痕,擦擦自己的手,帮他盖好被子,姿势怪异地走进浴室。 啊---------- 26. 小船悠悠荡荡,小船在雾色之中靠岸,他在小船的船头,踏上岸,坐在教室里的最后排,被雾垄罩的同学们无声嘻笑,然后有人闯了进来。 “欸!你们知道吗?二班的那个娘娘腔嘶、嘶、死了耶!” 全班大笑欢呼,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全班,好像还有些其他人,可是雾太重,看不清。 “他就是娘娘腔啊,讲话这么细又喜欢做女生做的事情,去脱他裤子啦,看他是不是跟我们样有“那个”,哈哈。” “学校认为像他这种行为啊,应该要接受长期辅导,男生和女生定要有距离,不能只有女性的朋友,而没有男性的朋友,他不能只跟女性朋友沟通,两性应该要平权、平等,所以应该要开导他,他的行为导致有些男生看了不习惯,因此两方都有问题,要不然为什么别人让男生们看了都不会不习惯,当然,讲的要让他心服口服,改变他的交友方式,如果有辅导的话,他就会改,如果他快乐的话,就不会发生事情了。” “你们这样的行为是不尊重的,下次不准再这样做了,知道吗?好了,上课吧,我们要开始赶进度了,课都要上不完了看你们考试怎么办,将课本翻到89页……” “什么“娘娘腔”、“同性恋”的,不要用这种不正常的词汇来污辱我的孩子!” 他坐在最后排死压着小指,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他不敢回头,他知道回头会有什么,但不回头的话那个什么好像也会自动跑到他眼前。 他无法控制地惊慌失措,巨大的恐惧与悲伤同时笼罩住他,在他身上不断挤压。随着那个什么的靠近,阵无法忍受的窒息感涌上,“啪”的声他用力睁开眼,呼吸有瞬间停顿。当确认视线所及的是现实,他才像从深海中被猛力拖出水面般用力喘息。 窗外是清晨的幽蓝,昏暗的房间内开着暖气,余新伟坐起身,翘着小指的手握拳压着心脏,平息不了从梦中带回来的情绪,突然又像想起什么,手迅速探向自己的下半身,虽然他肯定是摸到自己的东西但余新伟的表情却像摸到不是自己的东西样惊恐。 凌乱又片段的记忆回流,余新伟愣愣的,满脑子只有两个字不断跑马灯—— 夭寿。 夭寿夭寿夭寿夭寿夭寿夭寿夭寿夭寿——他做了什么? 身旁空了,冷空气从被子的缝隙中钻了进去,睡在旁的男人缩了下,微微睁眼。 “walden……怎么不睡些?”眼底下有着淡淡的阴影,国王蹙眉。 余新伟呼吸紊乱,皱眉扶着额,直到国王用膝盖顶他,他才抖了下,缓缓转向国王,脸阿兹海默。 “我怎么会……” 国王没说话,他彷佛看见余新伟的耳朵低垂,几不可见地瑟瑟颤抖。 忘记了? 这也算是,早有预料。 射后不理加上“我很清醒实则酒后乱性忘得干二净”,某方面来说,余新伟真是做足了切坏男人的行为。 “需要我帮你记起来吗”说完这句马上就将余新伟的掏出来搓揉套弄,帮他回忆昨晚也顺便跟这个国家起举行升旗典礼……怎么可能。 昨晚的气氛跟现在简直像是两个世界,再出手说要代替海报,很有可能会被余新伟撕烂……别计较了,真要说起来,昨晚是自己占了便宜。没睡久的国王闭上疲惫的双眼,轻拍被子:“先睡吧,睡起来再说。” 余新伟还是遮着脸,从指缝中飘出的声音很虚无: “对不起,国王……我怎么会就这样睡着了……” 啊? 听到这句,国王的睡意去了半,睡眼惺忪地靠上床头,双手环臂,半惊讶半疑惑地看着余新伟。 “你说什么?”他记得?无可避免的,心跳加速。 “你帮我……解决,结果我自己先睡着了,对不起。”对于算是“正式合好的朋友”,余新伟怯怯的道歉显得比以往率直。 没想到余新伟是真的“清醒”。国王发怔。 因为年轻时玩得很凶,醉鬼他看了,喝醉就大笑、大哭、谈论理想现实、抱怨过去未来、见人就亲脱衣跳舞的,什么款式都有,当然也包括睡觉起来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要是醉鬼的“我很清醒”能相信,usopp早就病死万次了。 然而余新伟却这么坦率,或许余新伟昨天真的只是微醺?那样乖乖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他为自己睡着的失礼而道歉,并且坦率地承认,他们昨天的确平等地在做爱? 这只大兔子,脑袋很硬的兔子,真的开窍了? 果然不阻止ellen和q来跟他聊天,是对的,让活在封闭森林中的余新伟能够稍微了解到,他并不是所谓的“异类”。国王有点控制不了张扬的嘴角。 “不,没关系,下次再继续就好了。”国王低笑,若隐若现的两颗小虎牙闪烁着世界和平的光。 听到“继续”两个字,余新伟扭着棉被,背对着国王,复杂的神色隐在暗处。 “那个……就是……我想确定下……” “嗯?”想将余新伟搂入怀里睡觉,国王直起身。 “这种事,你跟ellen也常做吧?”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国王的微笑僵在脸上,整个人像是骄傲的小辛巴被拉飞奇高高举起之后再被andy重重摔到地上。 “……为什么我要跟ellen。”他收起笑,乌云渐渐笼罩。 隐约听见国王咬牙切齿的声音,余新伟没有回头,像是被什么追赶样急切地说:“不、不只是ellen,或是你其他的朋友,我、我之前在报纸上有不小心看到个报导,上面说不知道是英国还是哪国,总之是国外, 分节阅读11 欲望文 分节阅读12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2 有超过百分之几几几的男生,都有过与同性友人自自自自自自慰的经验……” “walden……”轰隆轰隆,阴天的闷雷。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你其实是在帮我吧,朋友之间的,那你可能也会跟ellen……” “stop。”刷——国王头上的下起了局部性大雨。 “报纸上还有说,这种行为不管是不是同性恋,都会有,你、你有fubsp;buddy,你这种经验定很吧,所以我……” “walden!i said stop!”肮嘎!天空降下道落雷击中了国王的理智线,燃烧殆尽,属于人性的理智面荡然无存。 被国王话语中的严厉吓了跳,余新伟狠狠颤,被国王手抓住肩膀强迫转身。 国王的浏海滴着雨水,瞪着他的单眼皮锐利得像是要划破切。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你!谁要握着ellen的阴茎搓揉挑逗还让他对我射后不理啊!”夜无眠且再被余新伟打击的金熙晋,被动启动mpm模式。(man power max) 被国王投出的高速直球击中,余新伟吓死了,挥开国王的手迅速向后退,退得太急,啊呀声跌下床,又被跟着跳下床的国王逼到墙边。 余新伟紧贴着墙,看着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国王,脸上阵青阵白阵红,心室剧烈颤动,心脏病快要发作的感觉大过心动。 “你、你不要开玩笑!”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 “我、我是男的!” “我昨天晚上已经亲自确认过了。” 余新伟脸涨红。“你、你是同性恋!” “so what!这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你、你怎么可能喜欢我?我、我这么……”忘了应该要像以前样先否认性向再说,余新伟低头看看自己健壮的肉体配上翘起的小指,自认找不着半点国王会喜欢的地方。 国王气得捏住余新伟的脸,咬牙切齿地说:“我喜欢个人难道会因为那个人脸上长了几颗痣而退缩吗?” 什么?什么痣?这对他来说只是几颗痣?余新伟蒙了,啊搭搭搭被捏得生疼,他想抓开国王的手却被把抓住,使劲拖回床上。 人形的野兽禁锢他,明明是老姿势,却让余新伟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自在,尤其是国王跨在他身上,太过接近的小国王与小新伟彷佛隔空喊话,让余新伟想起昨晚的放荡。 爸!我知道酒不能乱喝了!余新伟侧头闭眼,闪躲的国王逼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不听老人言吃鳖在眼前。 国王原本打算就照前些日子的步调对他好,让余新伟步步慢慢沦陷,但余新伟简直太顽固,牛角尖钻不完,而且他从来没遇过向对方表明心意后,对方不但没有心花怒放而是脸吓破胆的情况。 国王扳住余新伟的头,用邪佞的大拇指与食指撑开余新伟的眼睛,强迫余新伟面对他,低沉地说:“回答。” “什么回答?”两眼被强制大张,他语带哽咽,吓得不敢乱动。 “可以拥有我的机会,你要不要?” <待续> 27. “可以拥有我的机会,你要不要?” 听国王字句地慢慢讲清楚,带着点英语腔的标准中文,却让余新伟解读好久。 “要……什么?” “你可以拥有我,而我也拥有你,我们随时随地能够触碰彼此、亲吻彼此。”国王的嗓音如同魔笛般诱人,脸靠得很近,他们的嘴唇只差点就会碰上,而余新伟可以听到国王温柔的吐息继续呢喃。 “情侣,很简单的意思。” 国王放开了余新伟,微微抬起上身让他们离得远些,不让余新伟发现他胸腔不从容的鼓动。 余新伟样睁大着眼睛,脸傻气,若此时说他是那位雕刻美男余经理,谁也不会相信。 情侣? 拥有? 国王? 个……他所向往的男人? 真正的man、与生俱来的自信,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什么、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偶尔温柔得像个成熟的男人,偶尔又鸡婆得像只地精,但就像太阳样,虽然热得很烦,可是谁都会渴望太阳、喜欢太阳,重要的是,这是自然光。 这样的太阳竟然会喜欢他?喜欢根灯管? 虽然他很想跟着观众起xd这出畸形的闹剧,但实际上他完全笑不出来,看着国王不容置喙的表情,他笑不出来。 光是意识到国王可能喜欢他的这件事情,他心底小小的城就要全面起乩。 他抚上躺在锁骨上的项链,冰凉的触感提醒他昨晚国王的温柔不是梦。 跟他这么不搭的项链,可是国王却亲手帮他戴上。 他真的不想当同性恋……可是他确实受国王所吸引。 如果、如果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会怎么样? 如果放掉了这个机会又会怎么样? 余新伟手握拳抵着眉,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亡魂在作祟,脑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可是我不能……我不是同……” 成年人的厉害之处就是能够在理智线烧毁之后迅速换条新的,余新伟瘪嘴脸要哭要哭的脸让国王冷静了下来,他盯着余新伟许久,然后沉沉地说: “你听清楚,你不用改变什么,你高兴的话,可以对外继续经营你自己或继续做你的逼额面功课,而我只是想跟你在起,我想这并不抵触,我不逼你,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国王说完,起身,反常态地没有追问到底,这让余新伟不安了起来,斯德哥尔摩症发作,反射性地伸手拉住国王,用力过猛,让国王个不稳,整个人往余新伟身上压。 两人的身体间没有空隙,只隔布料,这对小国王来说无疑是隔靴搔痒,加躁郁。 没看见国王的眼神变得深沉,余新伟只顾着抓紧国王,急切地说:“我其实……昨天是真的有点醉了,国王,我……我们不能只做朋友吗?我是指,我觉得跟你做朋友很开心……” 话刚说出口,余新伟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国王爆而出又迅速收敛的邪、喔不,应该是man气,吓得他瑟瑟发抖。 “这是你的回答?” 余新伟不知道有没有听错,但他似乎在国王淡然的语气中捕捉到丝受伤,让他下意识地摇头如铃鼓。 “考虑下?” 余新伟猛点头。 国王从鼻间叹息,没好气地扯来条棉被盖住余新伟的头,翻身倒在旁,觉得自己老了,清晨的神经紧绷让他感到疲倦。 “可以,我们可以只做朋友,但你得晓得朋友的定义。”棉被外传来国王的声音。 “它代表有天,我将会属于别人。” 听见国王这么说,余新伟震了震,拉开棉被,看国王背对着他。余新伟掀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因为这样尴尬的气氛跟着沉默,纠结的心思跟着小指起扭紧。 “国王,我……” “睡吧,睡醒再说。” “国王,那个,你不会不理我……吧?” “……不会,我说过我不会再那样了。” “喔……那,那个……” 国王转身看他。 余新伟闭嘴了。 当人处于种极度荒谬的情况之下,反而会产生种身为旁观者的错觉,余新伟现在就是有这种感觉。没戴眼镜,余新伟盯着模糊的天花板,听着自己渐缓的心跳声。 好,先睡觉好了,说不定睡起来之后,就会发现其实这里才是梦,现实的话,就以昨天烟火绽放的那刻作为分界点好了。 对于那刻的印象,是前所未有的幸福。 迷蒙地想想,余新伟缓缓闭上眼睛。 怎么可能,爱情什么的,怎么可能?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起,小鸟机机叫。 听见余新伟平稳的呼吸声,国王在随天色渐明的房里睁开双眼,沉默地看着余新伟,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 “我们已经跟公关部的人敲定发表秀的流程,新闻稿正在撰写当中,到时候他们会通知记者,还有当天走秀的八位model也重新再跟他们的经纪公司确认过了,当天的行程完全没有问题,政商名流的出席名单也已经确认,至于新品上市的通路部份……” 新品发表会将近,会议的次数也变了,在报告工作进度以及确认细节,力求做到零缺失。台上的小琴顶着眼镜,努力报告,台下的人也纷纷在记事本上写下重点。 只有西装笔挺的余新伟坐在u字型会议桌的主位,低头拿着磁铁,不断地将n极压向n极。 也不是没被人说过喜欢。 男的女的都有,但是他们告白的对象是假的余新伟,不是他,所以他都拒绝了。 这次,是第次,他在另个人面前毫无保留,却依然被接受,那个人甚至还说喜欢他,问他要不要拥有他。 拥有国王代表什么?代表他可以每天在国王怀中滚个两圈捶捶国王说讨厌啦你好man?代表他可以不用自己过每个会让寂寞加倍的节日?代表他不用在关键时刻自己去排hollo kidding的限量商品还不断打电话给117?代表他不用再看着那张泛黄的海报打手枪,只为了催眠自己看的是裘莉而不是不来的彼特。 代表,他喜欢男人。 代表他过去做的矫正都没有用,代表像他这样的人定就是同性恋,代表那些人的嘲笑都是对的,他即将又要被贴上另个让人投以异样眼光的标签,又了个要隐藏的自我,连家人也不会认同的他。 这些代价太让人却步,让人恐慌,足以让他为了对方而起乩的心退驾。 为什么他跟别人不样呢? 明明同样都是做为个人活在世界上,明明以幸福为终点,有的人可以普普通通地起跑并闪亮亮地抵达,有的人却得奇奇怪怪地死命奔驰却依然跌个半死。 人从来都不是生而平等的,公平什么的只是神话,或许连神都懒得讲。 是要怪罪于人的问题?还是环境?怪宗教?怪社会? 怪东怪西怪不完,最后只能怪自己。 谁叫他的小指这么坏,谁叫他要娘娘腔,谁叫他不乖乖喜欢女生,同样是爸妈生的,将霆就没事。 或许他上辈子做了很坏事,不然要怎么解释自己跟其他人的不样……余新伟忍不住这样想,二头肌激突,持续使劲碾压脸无奈的n极。 “礼拜向总部提案的主视觉今天已经确认ok,这礼拜将着手进行包装以及制作物的完稿,因为被……(报告途中讲上司坏话自主消音)delay到了进度,时间很赶,最慢下礼拜三就得全部完成发印刷,另外,我想换个印刷业务合作,上间的业务虽然合作很久了,但最近的出包频率有点高,这次的案子满重要的,所以我想……”小林抬头,发现以前都会认真注视台上报告者的经理,此时却低头不知在忙什么。 “经理?余经理?” 坐在旁的q缓缓靠近余新伟,用力将手搭在他肩上,往余新伟的耳朵吹气:“余——经理。” 吹完后q迅速被ellen往后抓,惊恐地对q耳语:“尼敢调戏王的男人!”q毫不在意地哈哈笑,余新伟则扎实地被吓了跳,手滑,颗磁铁喷射出去,滚到双黑亮的皮鞋旁绕了个圈后躺平,被皮鞋的主人弯身捡起。 国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颗磁铁,双单眼皮向他勾来。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就这么看了几十年,醒来后,他们对着白发苍苍的彼此微笑。 “good m,my little kidding.” 巨兔微微笑,地精让他明白了爱情,无限可能。 28. 国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颗磁铁,双单眼皮向他勾来。 那眼神与手指勾得余新伟心脏抽抽的,余新伟看着刚走进会议室的国王脱下大衣,向大家点头示意:“不用在意我,请继续吧。” 国王在余新伟旁边的位置坐下,以发蜡固定的发丝微乱,身上彷佛还带着户外的冷空气。 国王最近好像很忙,不断在公司内外开会,跟公司高层新年的营运决策有关,连他们经理级的人都还未接到通知。 那天以来,国王什么都没再说过,态度都跟以往样,该烦的会烦,周末还是会去他家,只是不再跟他起睡了,这让余新伟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也有个地方空空的。 每每睡到半夜,他总是会醒来,转身看着国王打地铺、睡在被子里的模样。 只是静静地看着。 然后就很想回答“要”,他想要那个机会。 对于这样的自己,他感到害怕。他害怕自己,打从身体的内部畏惧。 心力交瘁,这大概是他最近的写照。 注意到国王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磁铁,将国王整个人依照ncc的规定打上马赛克,余新伟赶忙将磁铁放入口袋,指尖触碰到了个小绒布盒。 这条kidding项链,还是还给国王吧,这么贵的东西……不像国王喝咖啡顺便集的7101点数是可以收下的,虽然有点舍不得……是说国王喝这么咖啡都不会睡不着啊……不对不对,停止思考这个人的事情! 会议途中竟然恍神真是糟糕到极点,你难道连唯可以证明自己的工作都要搞砸吗余新伟!他用力掐自己的大腿。 “余经理,你不舒服吗?”小琴担心地看着余新伟。最近办公室的同仁都在谈论他们的雕刻美男上司似乎满面愁容,心事重重,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他们以为希腊雕像是不会有情绪破绽,也不会有黑眼圈的,可能是他们的上司非常重视这次的案子吧。标准高的人通常给自己的压力都比较大。 “没有,没事,不好意思,可以再重复遍吗?”大腿的痛迅速让余新伟收起心神,抱歉地向小林询问。 小林于是再说了次,余新伟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小林,看得小林都热了起来。任谁被雕刻美男这样盯着,心跳都会加速。 “所以,要询问下经理的意见……”小林擦擦汗,稳稳心跳,眼角瞥见国王的双眼也异常锐利地盯着自己。 余新伟沉思了下,回答:“据我所知,原本的印刷业务是萧总他弟弟的公司,要换的话,可能还是要经过萧总同意。” “马德里不思议咧,怎么又是萧总啊,他戏份有这么啊?”会议室里的人眼神死片,开始使用拟态过后的脏话来表示不满。 “糙米饭的,难怪出包这么次都不换。” “现在印刷业也不景气吧,有自家人可以挺下当然是最好的。” “是说上次我们去吃dozo的时候遇到萧总耶,他感觉个人在喝闷酒。” “去这么贵的地方喝闷酒付钱的时候不会闷吗?去杂货店买几罐维大力加米酒解决不就好了——” “总之。”余新伟赶紧打断会议中不小心就会开启的闲聊。“我去跟萧总谈谈,如果不能的话,就要麻烦设计组的人看几次打样,最好是也能在印制的时候去印刷厂看看,比较保险。” “啊,还是我们可以请金经理去跟萧总说?这样比较快?”根据前次的经验,小琴抬手提议。 不知道是哪里被刺激到,脑袋热,余新伟脱口而出: “这是不相信我的意思吗?” 话才说出口,余新伟就后悔了,他看见众人惊讶的眼神,因为他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就算是指正下属的错误,也从来不会使用这种情绪化的用语。 反常的余经理让坐着的人都静默了,台上的小林尴尬了,小琴慌了,她连忙摇手。“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想说……” 看平常开朗的小琴急得红了眼眶,加上同样是kidding迷的同理心,余新伟很想赶快道歉,但众人的目光却紧紧掐住了余新伟的喉咙。 余经理好奇怪。 这不是平常的余经理。 余经理不该是这样。 他最害怕的目光,让他呐呐说不出半句话,突然大腿传来阵要命的痛。 “啊痛!” 怎么回事!难道他下意识又捏了自己吗?这下意识有毒啊?余新伟痛得弯腰,发现国王的手从他大腿上收回,若无其事地向大家微笑:“余经理这几天好像有些不舒服,今天的会议就先这样,我带他去看医生。” 说完国王拖着余新伟走出会议室,q跟ellen对看眼,也跟在后面同离席。 沉默三秒。 “呜,怎么办?我惹余经理生气了……”小琴彷佛亲眼看见山无棱天地合,崩溃。 “从没有看过余经理这样,连我今天换了新发型都没发现,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啊?”小牙摸摸头发。 “对啊,那个骂人实则教化人、会买宵夜给我们吃、帮我盖外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体恤百姓的余经理耶……”老实的阿张也很是恐慌。 “刚才金经理说他不舒服……可能是因为这样才比较敏感吧?刚才看到他的表情好像也很后悔的样子,你别在意啦。”小林抓抓头,拍拍小琴的肩安慰她:“他们看起来感情感觉不错而且位阶不同,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竞争心态才是,安啦安啦,搞不好余经理去涝赛下就没事了。” 小琴擦擦湿湿的眼眶,护航:“余经理哪会涝赛!” “欸欸,我亲眼看过他蹲厕所很次耶!”小林很想叫自己的兄弟出来附和,但想想还是算了。 “欸?真假?” “废话!余经理是人,是人都会棒赛涝赛挫赛,是人都会情绪化,所以你不要在意啦。” “哇,小林大大讲的话好有道理!好会安慰人喔!”众同事拍手鼓掌,小林甩甩浏海。 小琴笑了,用力擤鼻涕:“也是齁,因为余经理太完美了,我还真的认为余经理是古希腊雕像不是人了。” “余经理怎么可能不是人,他对我们这么好,嗯,这样也不错!因为你我们看见了余经理下凡的面,不过!果然是太过重视这次的案子才让余经理这么反常的吧?” 嗯……众同事们同点头。 “好!今天起加班到死啦!” “喔!” 热爱上司(而且有加班费可以拿)的同事们拍桌嘶吼,眼中燃烧舍身取义的火,誓言定要做好这次的案子,让他们的上司重新做回雕刻美男。 公司大楼安静的逃生梯间,余新伟坐在阶梯上发怔,忽然被冰了下。 “你应该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恼火的,你的品牌形象不顾了?”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余新伟瞪着国王的膝盖,接过国王递来的高钙牛奶,手松开领带透透气,懊恼。 “喔,你这动作满man的。”国王在他身边坐下。 余新伟恨恨将吸管往牛奶里猛插。“才怪。” 莫名的因为刚才会议上的事情而感到有些尴尬,余新伟没有说话,楼梯间只有他在吸吸的声音。 冰凉的牛奶从咽喉滑过,让他冷静了下来,却也感到阵无力,这种工作与私人情绪互相拉扯的高张力的生活足以让个二十八岁的上班族迅速衰竭,甚至待在安静的空间时,还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待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以前的梦想吗、为什么会这么累、为什么会有人类、为什么恐龙会灭绝蟑螂却还在等等的这种远古存在的议题。 “磁铁给我。” 余新伟咬着吸管看向国王,过了三秒才回神,从口袋里翻找出磁铁给他。 国王手里也有个磁铁,他将两个n极贴着,然后用不知哪来的纸胶带捆绑几圈,连同纸胶带起交给余新伟。 余新伟拿着那两颗被困得死紧的磁铁还有hollo kidding图样的纸胶带,看向国王。 “其实,我觉得你也可以转换经营方向,你现在只是跟着市场走,何不看清自己的价值与定位,开创另个路线?拿之前你做的包包来说吧,我真的觉得你的手工包可以发展。” 余新伟将磁铁和纸胶带放入西装外套的口袋中。 “还在讲那个……个男人做那个能看吗?” “为什么不行。” 回答的声音充满霸气与笃定,余新伟的五官皱在起,他终于发现自己跟国王根本就差太远,就像喜马拉雅山跟李茂山、威尔史密斯跟沙龙巴斯、麦当劳奶昔跟麦阿喜样远。 连日来的睡眠不足让他精神脆弱。余新伟将头埋入膝盖中。 “你不要管我啦。” 国王看他。 “那你开始就不要让我发现你的小指还有你那个房间,被我发现了我就要管。” 余新伟闷在膝盖中气结。“谁叫你从开始就用man气攻击我。” 国王皱眉。摸着耳垂。“你以前有被其他人用面气攻击过吗?” 余新伟想了下,摇头。 “那你承认吧,那是你对我见钟情。” 我 分节阅读12 欲望文 分节阅读13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3 见——发财咧!不知是被戳中还是怎样,余新伟血压飙高满面通红,“刷”的声起来就往逃生门口疾走。 那挺拔的背影从国王的眼中看来俨然是只落跑兔,如果余新伟手上有怀表,国王就会以为自己是追着跑的alice。 “你现在就拒绝我。” 国王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余新伟缓缓停下脚步。 “你拒绝我,我离开后,你继续做你的“余经理”,而我们可以透过信件与电话联络。” 没听见国王说的什么离开后,余新伟只是抓着自己的手臂,没有回话。 “不说话是怎么样?” 身后传来阵脚步声,他转身,衣领被抓下,嘴唇被堵上。 清醒的吻,不同于酒醉的吻,似乎热软。 在公司与个男人在逃生梯间亲嘴,四周彷佛响起了复古浪漫爱情电影里的配乐,然后看电影的人则发出了“哇啊”的赞叹声……他不要演同志片!余新伟偏头离开国王的吻,挣扎着要国王放手,胸膛上下起伏。 “放开我!” 国王单手抓着他的衣领不放,死盯着他。“你不会拒绝我,因为你拒绝我就等于彻底否认你自己。” 哪来的结论!余新伟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娇声:“那我、我拒绝!我不要!我不要什么拥有你的机会!这机会让给别人!我——” “你说谎,你不认同自己做的事,就跟你不敢承认你喜欢我样。” 国王的紧迫盯人让余新伟没办法传球也没办法上篮,只得呆在篮球禁区等待三秒的绝望哨声响起。他感到全身的血液往脑袋集中,几乎要晕过去,双唇开始颤抖。 “否、否认我自己又怎样,这种不被大家接受的自己,什么手工缝纫收集kidding讲话软腻还会翘小拇指切菜的娘娘腔,不要也罢!” “那就把他给我!” 国王扯紧了余新伟的衣领,那动作与话语让余新伟呼吸窒。 “那些不认同你的人,你也不需要认同他们,我从不需要我不认同的人来认同我自己,你也样,你该自己定义自己,那才是你唯的身份!” 余新伟被国王的气势震慑住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自我……” 国王强迫余新伟看着他,字字地讲清楚: “bebsp;i”m a king。” “……因为我是锅王。” “这是英文我听得懂,何况你翻成中文做什么?” “喔,对喔。” 两人才说完,就看见余新伟出手揍了国王拳还从口袋里拿东西丢他之后冲出逃生门,躲在二十七楼楼梯转角的两人倒抽口气。 ellen对q耳语:“他急了他急了,之前才说要人家慢慢喜欢他,结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现在急得要命,也难怪,他以前把个哪有拖这么久,三天就拐回家了。”ellen眯起双眼。“这八成是三十二年来,seajin kim第次对自己野性的直觉产生怀疑。” “有可能,他连身高都不在乎了,他这次真的完蛋了,深陷。”q点点头。 “真的从没看过他对个人这么执着,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吗?” “我觉得是年纪到了,想定下来了吧,圈子找对象玩很好找,但要找又喜欢又想长久在起的,很难。” “可是我觉得余经理有点可怜,虽然国王好像也……”ellen看着国王的背影,那像是打输场战役般的男人背影,让人想给他拍拍……但如果被国王发现他们在这里偷听定会当场被处死刑。 “所以余经理真的是这个啊?”ellen摇摇自己的小指,随即又皱眉。“可是平常看他也不会啊……而且要是余经理真的不会喜欢上国王,这会非常糗。” q摸着光滑的下巴,回想刚才的余新伟与他们的对话内容,沉思了下,拍拍屁股起身,往楼上走。 “嘿,你要去哪里?”ellen气音问。 “我去找余经理。”说完,q往楼上跑去。 去找余经理干嘛往楼上跑?ellen疑惑,突然觉得背后有股寒意,他回头,只看见股巨大的黑影在他面前。 “ellen mellor……” “呀——” 画面黑,镜头转到q从二十八楼坐电梯下来,跑过因为下班时间而关小灯省电的走廊,刚好逮到正要踏进厕所的余新伟。 “嘿!余经理!” 余新伟没有防备地回头,那含泪的眼眶与脆弱的神情让q愣了下。 “啊,抱歉,我隐形眼镜……”余新伟赶忙转身用手遮掩。 q抓抓红色的短发,低头翻找军装大外套的口袋。 “拿去擦吧。”q递过卫生纸,对余新伟微笑。 那无性别之分的漂亮微笑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根稻草。 成人后的余新伟嘴巴开开三秒,随后哗啦啦地,第次在国王以外的人面前哭了。 29. 位于公司附近、装潢得挑高又现代的居酒屋,走道宽敞、灯光昏暗,只有桌上点的盏赭红灯饰较为明亮,虽然没什么隔间,隐密性却十足,不失为个让人松懈心房、聊天谈心的好地方。 深色桧木方桌的对面,q戴着大银戒的修长手指在menu上飞快地舞动,并跟服务生交谈,余新伟觉得自己只是发怔下,却眨眼间,桌上就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与色泽美丽的饮料。 看着坐在对面的q招呼他吃菜,余新伟汗颜。 他在q面前哭了。 哭完后意识到这件事情真是令人鸡皮疙瘩与心虚,也因为这样的心虚,在q邀他来吃饭时他完全无法拒绝。 其实会答应来吃饭,或许也是因为自从上次的跨年夜以来,对于q,他还想听,或聊些什么……吧。余新伟低头。 “不好意思,刚才真的非常丢脸。” “不、不,别觉得不好意思,人都是从哭泣中出生的,喝吧!”q将服务生端来的玻璃杯往余新伟面前送。 “啊抱歉,我不喝酒……”虽然对于q没有去追问为什么哭的事情由衷感谢(殊不知q从头到尾都在偷听),但想起惨痛的经验,余新伟还是先拒绝再说。 “嘿,这是荔枝味的调酒,酒精浓度不高,你绝对不会醉的,放心吧。” 余新伟盯着那杯晶透液体还是惊惊,但q的微笑就是有种魔力让人舍不得拒绝。盛情难却下,他浅尝了口。 “好好喝。”像果汁汽水样,而且没什么酒味耶。 “好喝就尽量喝,微醺才好办事啊。” “什么?” “没事、没事。”q嘿嘿笑,往余新伟的盘子里放了块大阪烧。“没想到余经理不喝酒,记得上次我们还喝得很开心啊?” 余新伟讪笑,只得回答:“其实……我酒量不好,般能不碰就不碰,像尾牙、春酒那类型的公司聚会,就会请同事会帮我挡。”还有几次他直接就装作身体不舒服或有急事就临阵脱逃了。 “喔,那上次在你家喝酒那次,还好吧?” q抬眼看着余新伟慢慢红了脸、嘴巴抿紧,她脸上的雀斑被灯光照得调皮,佯装不经意: “怎么了?喔,该不会酒后乱性了吧?” 余新伟咳的声差点噎死123。 “不、没有!怎么可能!” q呵呵扇手示意余新伟别激动:“我开玩笑的啦。” 察觉到周遭的人都看了过来,余新伟赶紧驼背弯腰缩肩,试图让自己挺拔的身躯不这么显眼。 看他这模样,q点点头无奈地说:“看来国王真的很辛苦啊……” 余新伟带着委屈与疑惑的大眼看了下q,落魄地扯了扯领带。 “喔,你这动作真的满man的。” 余新伟胃抽。“你怎么跟国王说样的话……”不愧是起从总部来的。 q对他眨眨眼。“搜哩啦。” 又见q的日式sorry,余新伟忍不住微笑,化解了有些僵硬的气氛。 见余新伟比较放松了,q又将酒杯推到他眼前,自己也喝了口调酒,遂跟余新伟边吃边聊了起来,让余新伟感到意外的是,两人非常好聊,应该是说q很健谈,话题之广,从珍珠奶茶噎死人谈到日本设计师佐藤卓再到成人卡通海绵体宝宝,余新伟就算只是偶尔应答,听着听着也觉得有趣。 在谈到近期kidding的设计与行销话题时,余新伟个兴奋不小心说了太,等提到新的“kidding&地精”系列时他才顿住,两眼睁大看着q。 “喔,你很了解耶!说点给我听,akb480里的mai很喜欢它耶,我要深入了解,啊,真希望以后也能设计个让mai这么喜欢的东西啊。”q两眼梦幻。 余新伟受到鼓舞,与q侃侃而谈了起来。 跟国王在起聊天的时候不样,是放松的感觉,跟将霆讲话的时候样,虽然还是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但心跳是很平稳的,不会很在意对方细微的表情、不会因为对方笑了而心悸、不会随时有种奇怪的气氛跑出来。 “那你承认吧,那是你对我见钟情的关系。” 余新伟脸抽了下像是被踩到痛脚,看见q疑惑的表情,又对她表示没事,请q继续说。 过了小时左右,q已经两颊酡红,而余新伟虽然有喝酒但理智还紧抓在手,只是面对原本就抱持着亲近感的q,今晚的他松懈了,尾音已经开始有些甜腻味飘出,小指微翘5度。 殊不知坐在他对面的这位总部设计,擅长的不只是视觉设计,还擅长设计人心。 “所以,你喜欢金熙晋吗?” “啊?” 被q跳跃式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惊慌的余新伟下意识看了下左右桌有没有人注意他们。 “你、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刚刚在楼梯间,我已经全部都听见了。” “啊?啊!啊……你竟然!”余新伟震惊连三啊,瞬间有种内裤裂洞被人看见的羞耻感炸开。 “嘶,啊,还有ellen也在,没有他翻译我也听不懂,虽然有的部份经过他翻译我也听不懂。”虽然ellen可能已经再也不能翻译了。q默哀。 “你们……” 余新伟呆若木鸡,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娇嫩的心脏已被国王训练得强壮许,比起生气,他反而有种陷入大宇宙的无垠虚无感。 刚刚在楼梯间是发生什么事情?他刚刚跟国王讲话有没有很娘?动作有没有破绽?对话的内容是什么?总觉得今天国王火力全开讲了堆莫名其妙的话,这些都被听到了吗——余新伟在心中抱头跪下吐出血雾空中出现道彩虹。 难怪他直觉得q的双眼清澈透明,原来是把他看透了? 放余新伟在那里吐血,q放下酒杯哈了声,边慢慢地拿出iphone,在萤幕上滑溜几下,拿给余新伟看。 “嘿,看下这个。” 余新伟停止吐血,瞬间被吸走注意力。 画面上是张照片,背景是辽阔的蓝天,欧式的红砖建筑前,着两个比ya的秀气外国少年,大开的笑容与笑弯的眼里有着青春无敌的气息。 “左边的是你?”看得出来其中个是较为稚气的q,这应该是学生时代的照片。 “没错,然后旁边是我喜欢的人。” 啊?喜欢? “可是,你不是说你喜欢的是……”女生?余新伟纳闷。 “嗯,“她”是啊。”似乎早料到余新伟会这么说,q强调了“她”。 听见q这么说,余新伟将iphone拿来细看,对q说的“喜欢”感到疑惑。 这两个女孩在起,如果说是两个男孩也不为过,q说喜欢另个人……同性恋?可是……余新伟混乱了起来。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喜欢她很久了。”q接过iphone,看着萤幕的脸庞透着丝属于怀念的温柔。“她看起来就像个男孩样帅,对吧?” 余新伟点头。 “还有,你开始也以为我是个男孩,对吧?” 余新伟点点头。 “所以。”q耸肩。 “我喜欢她,非常认真的喜欢,那么你觉得,她是“男生”?“女生”?还有,我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 30. “我喜欢她,非常认真的喜欢,那么你觉得,她是“男生”?“女生”?还有,我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 q问完后,餐桌上来了道菜叫做沉——默。于是q举着不太会用的筷子吃了几口菜,还上facebook打卡,顺便赞了几个人,而她抬眼就看见石化的余新伟脑袋正在冒烟。 “哈哈哈哈!好!好!停止思考吧!你要烧焦了!”对于余新伟的认真感到非常有趣,q笑了出声。 “嘿!我、我是真的在想要怎么回答你。”余新伟窘红了脸。 “抱歉抱歉,是我不好,问了个我自己也没办法给正确答案的问题。”q笑得很开心,然后定定地看了他眼。“之前跟其他朋友谈到类似的话题,都会被调侃呢。” “……调侃?” “就是……也许这种问题通常会让人像个急于帮自己辩解的哲学狂热分子。” q边说边伸手招来服务生,又迅速点了几杯不同口味的调酒。 “余经理啊,在回l.a之前,我有个愿望是把这里所有口味的酒都喝遍,今天就来实现吧。” 然后q兴奋地看着服务生送来杯杯口味不同、颜色不同、外型不同的调酒,而余新伟则傻眼地看着q杯又杯地尝鲜,让他忍不住出声阻止。 “你不要喝这么吧,真的会醉的。” q举手制止余新伟发言:“不,没关系,微醺好办事,真的。” 到底要办什么事啊?啊啊好像已经醉了。余新伟在心中捧颊担忧,依照以往尾牙春酒的经验,这样喝很可能直的进来横的出去,而负责运送大体的就是清醒的他。 不顾余新伟的劝阻,q用酒精帮自己做倾吐前的心里建设,将桌上的酒喝了大半,她长长呼了口气,说:“我的朋友……” “欸?” q对他摇了摇iphone,画面还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我的朋友,她是我的邻居,我们从小起长大,感情好得不得了,那时候除了上学之外,我们几乎无时无刻都待在起。” 忆起当年,q淡淡地微笑,余新伟这才知道她除了夸张的愤怒与喜悦之外,也会有这样介于怀念与哀伤之间的暧昧神情。 “我们常窝在彼此的房间讨论短发怎么剪最有型、如何穿得帅气,那就是我们的切,我们只知道跟彼此在起很快乐,比跟任何人在起都快乐……嘿,听我这样说!你现在是不是想起了某个人?” 哪里知道不按牌理出牌的q感性到半会突然把炮口对向他,躺着也中枪的余新伟赶紧将冒出心头的黑影打回地洞里。他被q笑得满脸通红,却无从反驳,只是窘迫地看着q。 q笑叹了口气继续说。 “但是你知道的,年纪越大,要面对的事情就越,总之像是“你们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男人婆”、“女同志”、“不男不女”什么的我都听过……差别就在于那是当着你的面骂还是在背后说而已,记得有次她的书包还被丢到垃圾桶里——” “啊?你们也会遇到吗?”余新伟冲动地说出口,看见q的眼睛,才呐呐地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以为国外会比较……友善?因为你跟国王……你们感觉都对自己很有自信,你们好像都对自己没有疑虑……我没有别的意思……”余新伟搔搔头,不擅于这类型的话题让他感觉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q摇摇手。“不,你把“国外”想得太美好,弱肉强食不是每个学校的共同生存法则吗?像我们这种小众,不强壮些怎么行。”q眨眨眼。“那个把她的书包丢到垃圾桶里的人,后来当然也被我整得非常凄惨。” “……我以为国外的教育环境会开放许。” “喔……我对你们国家的教育环境没有研究,但我想,宗教、意识形态、人种、阶级、经济文化水平、性别、年龄、外貌特征等等的,只要有相对冲突,人就会互相攻击、歧视,虽然说不认同不代表可以施加恶意,但这对人类来说是太难的事情,不是吗?就算环境的友善程度有差好了,但我认为全——文明社会的人类都是样的。” q环臂,从鼻孔喷气。 “所以你说我和国王看起来很有自信?没有疑虑?那或或少都是因为受过伤,才会成为现在的我们,受伤,绝对是个人成长的最快途径。” “……像国王那样的人,也受过伤?” q哈哈笑了几声后瞬间停止,给了他个“你说呢”的眼神,让余新伟心脏抽抽痛,又有些麻痒。 最近他脑海中直有个画面出现,而q的番话则让这个画面明显:个直向远方逃跑的人被条绳子圈住了脚,他跌趴在地,然后被那条绳子不断向后拉,直拉直拉,拉向某个他试图跑离的某处…… 他放在桌上的手想收回,却被q抓住,还刚好抓住小指,让他抖了下。 “嘿,在别人眼中看来,我们的举动大概像是男同志吧?”看余新伟慌乱的模样,终于明白国王为什么这么喜欢玩弄余经理了,因为她现在真的有种逗弄ellen家那只money的感觉。 “余经理,我都对你掏心掏肺了,你还不回答我?” “啊?” “你喜不喜欢国王啊?” 余新伟咬牙。“不不不不不喜欢——” “你个性认真归认真但还真是死脑筋啊……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他?” 面对这个问题,余新伟又像颗不新鲜还丢下火锅煮的蛤蜊,嘴巴紧闭,应该是说,他说不出话来。 “喔,我知道了,难不成你在藉机享受国王的温柔?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q脸了然还啧啧两声。 “不!我、我只是、只是怕……” “怕什么?怕你怕拒绝国王,工作上会受到影响?” “不是!”他没有把国王想得这么卑鄙!虽然之前有想过但现在没有。 “喔,那你是……害怕成为“同性恋”?” 面对q的咄咄逼人,余新伟也恼羞成怒起赌烂。 “对!我不想成为同性恋,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吗?我没有拒绝国王只是在找农民历看哪天宜发好人卡不行吗?” 想想他竟然还想跟个偷听他跟国王说话的人聊聊,真是错得离谱,就算他试图在q身上寻求些什么,但也不应该这么大意,要不是国王把他的武装消磨得几乎片甲不留,他也不会…… 看见余新伟抓起桌上的帐单起身想走,q终于收起谈笑的神情,沈淀下来的深邃双眼让她显得严肃。 “余经理,你真的知道“同性恋”是什么?” 趁余新伟定格的时候,她抓住他的手,强迫他坐下。 “你是用身体的性别还是心理的性别去分辨?是身体的话,那变过性的人呢?同时拥有雌雄器官的人?心理的话,你怎么确认怎么样的心理是“男性”,怎么样是“女性”?是你自己如此认定的吗?” “那、那是……”被q骤变的语气吓到,刚才帅气抓帐单想走人的man瞬间又化为受惊的巨兔讲话开始结巴。“不是,我不知道……但我是个男人……” 但为什么做个“男人”,做得这么难呢? 男人,等于他吗? “你如果非常明了自己而且认定自己就是男性也非常好啊,客观来说,这会使你的人生顺遂许,但有的人也会用辈子去寻找自己。” q把iphone摆在余新伟眼前,手指滑,是另张照片。 阳光下,教堂前,漫天的花瓣,侧拍的角度,对新人正在接受众人的祝福。 挽着开心的新郎,新娘没有笑容。 “她是……”虽然长了年纪、留了长发、化了妆,却看得出来新娘的就是刚才那张照片里在q旁边的人。 “我的好朋友,在我刚到l.a工作的年后,她结婚了,被她父亲逼的,她直瞒着我,直到婚礼的前个礼拜才跟我说。” 话语中止,彷佛这昏暗店内的空气突然稀薄,q不稳的呼吸声传入余新伟耳中,让他也不自觉地染上这沉重的频率。 “那她现在呢?” 现在呢? 她过得好吗? 照片中妆容动人的她穿着袭象征幸福的美丽白纱,脸上的表情却让人感受不到丝喜悦,甚至可以说是不情愿,对照刚才那张照片里的灿烂笑容,不只外表,连散发的氛围都像是两个人。 这样的她,过得好吗? 彷佛这答案与他切身相关,余新伟的手心开始冒汗。 q将手中的酒饮而尽,而余新伟发现,桌上的酒不知不觉间都已见底。 “她死了。” “……什么?” “我说,她死了。” 语言霎时变得尖锐无比,他瞬间耳鸣。 分节阅读13 欲望文 分节阅读14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4 还有什么比死亡令人冲击的事情? 瞬间他又彷佛坐在教室的最后排,接受令人措手不及的死亡讯息。 “婚礼结束的年两个月后,她在房间里将长发全部剪掉,然后再用那把剪刀刺进自己的咽喉,当场就死了。” 因为她没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她没办法忍受连“自己”都背叛了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认同自己,那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余新伟低头看着自己的抖个不停的手指,而小指正怯弱地回望着他。 “她的父亲直很反对我们待在起,他认为这种事就像传染病样,女儿交了个怪胎朋友所以才变成怪胎……我到l.a工作,有半也是因为她父亲恐吓我父母,要是我再跟她女儿待在起,就要我们全家……嗯。”q倔强地抿着唇,眼眶却依然泛红了。“可是我根本不该离开她不是吗?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我却不能陪在她身边……” 收起iphone,q年轻的脸庞看似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光影却在她的眼底印出点岁月。 “虽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但是……” 这里的灯光实在暗得太令人容易显现脆弱,余新伟鼻头泛酸,差点就比q先掉下眼泪,他主动握住q的手。 “你别难过……呜噫机!” “……嘿,你怎么比我先哭了啊?” 被余新伟诡异的哽咽声给逗笑,q不小心喷出滴鼻涕,她赶紧擦掉,看着余新伟,q又笑了下,少冲淡了些她已经不再需要的感伤。 “余经理,或许你觉得我跟国王样鸡婆,我也很抱歉跟ellen偷听你们的对话,你或许真的很不想让我们知道你……私底下的样子,但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任何我的朋友,因为这些鸟事而不开心,或者失去生命,那是不应该的,我们天生如此,那不是原罪” 我们天生如此。 余新伟眼中泪花转转,单手跟q紧握好像在压手霸样。 “你、你当我是朋友吗?” “当然,国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何况你还很有可能成为我们未来的王后啊!” “啊?” “咳,没有,没有。” “……我有听到,你说了“王后”。” “呵呵……你确定我说的是“王后”而不是“怪胎”?”queen、queer? “你讨厌啦。” 余新伟不小心跺脚娇嗔出声,下秒四周安静了下来,他们转头看了看周遭,发现邻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余新伟脸色发青,q当机立断,抓着余新伟就去买单。 走出户外,月的冷空气迎面扑袭而来,吹得q的酒醒不少,余新伟也长长呼了口气,心里感到比较平静。 埋头做man的他,其实从未思考过未来,他也不知道做man的尽头是什么,但二十八年来,除了工作上的成就以外,最感到幸福的,还是窝在自己家的房间里拼布织布做手作物的时光吧。 而那样的幸福,则在有人愿意坐在他旁边看看漫画、陪他聊聊天、打打架、分享些事情时,变成了两倍,甚至。 追求幸福,是人的本能吧?而是不是每个人都被允许能够自私点,只为了拥有幸福呢? 或许这时候他希望有人能告诉他答案,给他些让他走出鬼打墙选择题的建议,这些建议家人不能给,而眼前就有个心灵导师…… 看着城市点点霓虹,他搓搓手,缓缓开口问道:“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国王吗?” “啊?喔不,不,余经理,你还不懂吗?” q摇摇头,墨绿色的眼珠在街灯下显得如夜晚的森林般魔幻。 “你不定得接受国王,但你得接受你自己。” there”s n with loving who you are. “心灵导师……”余新伟咬唇热泪点头。 q虽然听不懂余新伟的中文却也歪着头笑笑抽了张面纸给他,自己也抽了张擤鼻涕。 q虽然听不懂余新伟的中文却也歪着头笑笑,拍拍他的肩,左右望了下。 也差不要来了吧。q看看时间。 “嘿。” 听见熟悉的声音,他转头。 街灯下,等着个人。 31. 近午夜的小周末,台北是座不夜城。 男人已经换上便服,高领毛衣搭配合身的黑色翻领双排扣外套,两手为了取暖而放在口袋里却不经意营造出模特儿街拍的姿势,有型而简单的打扮加上因为冷空气而显得慵懒的单眼皮总是让他吸引不少路人注意。 其中之就是余新伟惊恐的目光。 “你怎么会来?”在国王面前停下脚步,余新伟脸讶异,倒是q很自动地耶了声,直接开门坐进国王停在旁的银色audi。 “上车再说吧,我送你们回去。”国王开了副驾驶座的门示意余新伟上车。 “我坐后座就好……”低头看见国王嘴角有些红肿,想起今天打他的拳,余新伟越讲越小声,心虚地在国王的注视之下自动缩进副驾驶座。 车门关上后,余新伟才意识到这是他第次坐国王的车,他下意识深吸了口气,没有man的气息只有新车味。 这台应该不是国王自己的车吧?有可能是公司配的,也有可能是跟朋友借的,毕竟国王没有要在台湾久留,总不会是用买的……嗯?余新伟皱眉觉得不对劲,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想到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国王坐进车后,递了条毯子给余新伟:“帮我给q盖上。” “欸?喔、好。” 他接过毯子,转头才发现q已经躺平在后座呼呼大睡,嘴巴开开像个玩累的小孩。余新伟不禁微笑,轻轻将毯子盖在q身上。 转身坐好,国王正要发车,他则因为今天与国王的争执而有点小紧张,车内的温度比室外温暖,他脱下外套放在腿上,直腰挺胸正襟危坐,忽然国王握方向盘的手放了开,袭向余新伟的胸,让余新伟赶紧双手交叉护胸,脸“你干什么我叫人了喔”。 国王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缓缓逼近: “安全带。” 他伸手拉,将安全带拉到余新伟面前。 余新伟大窘。“用说的就好了啊!” “我想说你第次坐我的车,帮你服务下。” “谢谢你喔!” “服务”两个字让余新伟彻底连结起另外件事,他呐呐把安全带抓来扣上,国王笑了出声,拇指轻触指纹辨识装置发动了车子。 车子发动后,国王用手掌感测暖气调整温度,侧头注意左方来车,转动方向盘,踩油门,直视前方,将车开上路。 注意国王的这些小动作,莫名让余新伟心跳加速。 两人之间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温驯,安静的车内,余新伟眼神左右飘忽,还是决定讲点话来掩饰自己过大的心跳声。 “这是你的车吗?”看国王用指纹启动车子,推翻了刚才他的推测。 “嗯,你没看过?” “没看过。” 国王偏头。“去你家时好像没跟你起出远门过,车子都停在你家的客用停车场。” “喔。”因为他们都是去附近租完漫画电影杂志就回家混整天了。 话题结束又是阵沉默,余新伟耐不住,有点想为今天揍他的事情道歉。 趁国王停红灯时,余新伟又说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讲完他在心底自己疯狂掌嘴,直不着边际地闲聊干嘛啊! 无视余新伟狂野的内心,看见绿灯,国王放下摸耳垂的左手,握稳方向盘踩油门。 “q在facebook上说你们喝酒,我就过来了。” “我其实没喝少……”facebook也太便利,网路果然很那个。 “看得出来。”喝醉你就会很乖。国王想。 “你、你跟q,感情真的很好齁,还有ellen,同事感情也能这么好,真不简单。”低头扭手指,无法克制自己的不着边际,余新伟继续不着边际。 国王看了余新伟眼,转头专注车况。“我跟ellen本来就是硕士班的同学,是我找他来当我助理的,q的话……也算是我把她挖角来公司的。” “挖角?”原来q不是开始就在总部? “嗯……我记得是前年的秋天吧,那天晚上我在l.a的downtown……闲晃,在路上遇见个旁若无人、哭得乱七八糟的人,妆都花了头发还参差不齐,穿着套装脚上有穿丝袜却没穿鞋,让我忍不住看了她两眼,越看越眼熟,结果发现是因为公事上有见过几次的ms. schaffer。” “ms. schaffer?” “angela schaffer。” “啊?是q?”听完国王的描述,余新伟忍不住转头看了下在后座睡得香甜的q。 “q之前待的地方是个制式的大公司,不仅作业程序严格,连员工的仪态都得限制,因为是知名的品牌,员工也算是品牌的环,自然连员工的行为形象也列入管理。”国王顿了下。“在原本的公司可能精神压力很大吧,加上那阵子她好像发生了些事……” “是她朋友的事情吗?” “她跟你说的?” “嗯。” 国王有些惊讶,笑着的嘴角看上去有丝放心。“去年她还不怎么想提呢。” 看见国王的笑容,余新伟低下头。 国王继续说:“那时候我怕她这样会发生意外,就上前去跟她攀谈,没想到q就像找到个发泄口样,抓着我坐在路边说了大堆事情,包括她朋友的事情,听完后,我就问她要不要来我公司上班。” “你真是……很会看人。”听完别人的发泄就决定挖角?余新伟想不到要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国王跳痛的行为。 “嘿,我不是随便挖的,我看过q的东西,很不赖,虽然最后都被她上司改得很丑,趁此机会,就顺势把她挖来了。” “然后q就答应了?” “当然,不然她怎么会在这。” 余新伟觉得自己问了个笨问题,国王方向盘转,将车拐进巷子里。 “我给她好的薪水,让公司帮她出与原公司的解约金,跟boss说她是做创意的,她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不用太拘束。” 车子停在余新伟家的大楼前,国王转头看着他。 “她不跟我跟谁?” 他的语气是令人无法反驳的自信,让余新伟想吐嘈也找不到点切入。 或许做为个“国王”,从来都不是具备全才的能力。 而是能够要所有人心甘情愿地跟随他。 q说国王也受过伤,虽然每个人都会受伤,但还是有些难以想像……现在想想,他对国王还真是无所知。 “那个,抱歉,今天打了你。”看见国王被他打伤的嘴角,余新伟垂眼。 “不用在意……我很想这么说,但你是真的打得挺大力的。”国王摸上自己的唇角。 没想到国王如此在意破相的问题,也是,长得好看的人都很在意皮相,虽然在楼梯间里是国王先起肖的,但从小爸爸的教育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要动手也要做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对决,最好是还有裁判判定输赢的那种,这让打了人就落跑的余新伟自知理亏,顿时心虚了起来。 “好!不然我让你打回来!”余新伟吸气挺起结实的胸膛,眼睛闭慷慨赴死。 国王盯着余新伟胸前快要爆开的衬衫钮扣。 “……你说的,不要动。” “好!来吧!” 听见国王阴阴的语调,想像国王的拳头挟带强大的man气朝他打出还他漂漂拳的惨况,余新伟表情很无畏但脖子却缩了下,过了几秒迟迟等不到国王的拳头降临,然后他才又听见国王的轻笑。 “你真的觉得我会打你?” 唇角被弹了下,余新伟吓跳睁开眼,个眼熟的小盒子出现在他眼前,是今天他连口袋里的磁铁起丢向国王的绒布盒。 “你不需要道歉,今天是我不对,还有这个,你的。” “不不,这原本就是要还你的!”虽然还的方式有点粗鲁。 “为什么不收?”先是射后不理加上退礼物,种种种种的,国王感觉自己的脾气已经好到就算有人偷走他的增高鞋垫他也不会怎么样的地步了。 “这个太贵了!我不能收!” “……你不收,我就把这条项链的kidding头熔掉,再让工匠把ellen的头像铸造上去……” 余新伟喷泪:“拜托你不要这样对它!”他可爱的kidding-- 国王顺势将绒布盒塞给余新伟。 “它是你的了,随你要对它怎样,总之别再还给我。” “……嗯。” 余新伟拿着小盒子,看国王抿着嘴的侧脸,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不对的事情。车内狭隘的空间让国王的存在感强了,有点想逃离这小空间,他将安全带解开,匆匆穿上外套。 “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 余新伟开了车门,下车,见国王的车窗放下,他对国王摇摇手,走进大楼大厅,又快步走了出来,问道: “国王,你明天会来我家吗?或是后天?” 或许他们可以再好好谈下,今天q跟他说的,还有国王直以来……少让他增加了些勇气,可以好好的面对国王。握着口袋里的小盒子,余新伟想着。 “嗯,可能不行。” 国王抬头看着余新伟略显失望的表情,薄唇轻启。 “因为我明天就要回l.a了。” “欸?” 回l.a? 余新伟冷不防地被告知这件事,震惊到语不成句。 “你、你、我、我、那、那……” “本来预计待到发表秀结束才要回去的,但boss急着找我,所以预计搭明早的飞机回去。” 国王对他微笑,唇边的笑纹依旧那样性感。 “bye bye,walden。” 掰掰。 掰掰? 手分手手分手亻委竹寺? 什么什么?等等等等,就只有这样要说吗? 脑袋片混乱,眼看国王要将车窗关上,余新伟急忙说: “等等,你、你还会再来吗?” 车窗遮掩了国王大半的表情,他深深看了眼满脸写满慌乱的余新伟。 “我会再给你电话……goodnight。” 说完,国王将车窗关上,把车开出余新伟的视线。 车开至余新伟住的那面楼停下,只手像条灵活的蛇般缓缓揽上他的脖子。 “我也要跟着回去啊?”q的头靠在国王的椅背上,脸睡眼惺忪。 “当然,你也该回去了。” “ellen呢?” “他跟我起……你跟他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聊聊我跟emma的事。” “不用勉强自己。” q搔搔头:“我没有啊,把回忆付诸语言,我才不会忘记啊……我不想忘记emma。” 国王回头与q对视,q给了他个微笑。他抬手揉揉q蓬松的褐发,回头,留给q红眼框的空间。 过了会,q揉揉眼睛,说:“不过这样好吗?我都已经帮你打到城底下了。” 当在攻城啊?国王低笑声。“谢谢你,我的骑士,但是boss已经召唤我百次了,我不能不回去,而且……” 他抬头看向余新伟住的房间亮了灯。 “他要主动投降才有意义。” 国王口袋有两包暖暖包。(不要每次都表国王好吗) 余新伟觉得项链好像太贵了想还给国王,所以把绒布盒放在口袋里带来公司, 楼梯间则变成余新伟揍了国王拳还拿东西(装项链的绒布盒)丢他。 32. 十足十的男人mp好像只剩五成五。 “不行不行,鼻子跟眉骨的亮点不用擦这么亮,听好了,你现在已经不能用素描石膏像的笔法来画余经理了,要柔和点,欸你看,余经理走过来了,快仔细观察!” “喔喔!好!” 喀嚓。 旁边传来快门声,两人转头,只见另外个女同事将单眼放下,对她们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为情所困的表情,只有我的nikong p300才能清晰呈现。” “去!自以为在拍广告,你又知道余经理是为情所困!” 两个没带相机的女同事忿忿,没注意到从后头踩风火轮走来的主管。 “你们都没事干啦!网址买好了没!网后台架好了没!layout跟设计部确认好了没!测试完全没有问题了吗!什么时候了还混!还混!还混!” 主管的炮轰让忙里偷人的资讯部同仁们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驼背弯腰靠近萤幕、加快滑鼠点击的速度,力求展现卖命工作的面。 而余新伟恍若未闻,端着空杯子像缕幽魂般飘过,让同事们不禁又停下手边的工作,视线跟着余新伟移动。 十足十的男人最近mp好像只剩五成五,甚至低。 根据目击证人指出,最近常常看见余经理驼背、发呆、唉声叹气,甚至头发没抓、戴着个粗框眼镜就来上班了,有时候迎面走来还让人认不出来,同事们虽然私底下议论纷纷,却也没人敢去问个清楚。 在他们眼里,余经理是很man的、认真的、完美的,也是神秘的,余经理私底下的样子,现在想想,他们还真不了解。偶像光是在舞台上的面,就足以让人津津乐道很久。 有人猜是因为这次的案子对余经理来说太过重要,导致余经理无暇顾及形象;有人猜是因为余经理家里可能有事,这年头家庭和乐什么的连电视都不演了;也有人在加班时招集同事来玩钱仙算出余经理是因为感情问题才会如此魂不守舍,但因为玩到最后钱仙请不回本位而传出有人中邪,夜半跑去萧总的办公室前跳拜火舞被监视器录下,于是公司有人疑似被童子军鬼魂附身的风波就这么压过了钱仙指点的迷津。 另外总部的金经理与他那爱聊天的金发秘书、以及穿打扮缤纷抢眼的年轻设计也突然回l.a了,让这层楼突然黯淡许。 总之大家都因为发表秀在即而变得阴阳怪气。 而失魂落魄的余经理歪脖子拖着脚走在通往茶水间的走道上,只差没发出“呃儿呃”的喉音不然他简直像个要去泡茶喝的丧尸。走到茶水间外,里头传来的闲聊让他停下脚步。 “听说总务部的那个sissy啊,最近跟业务部的小陈走很近耶。” “是啊,昨天下班我在停车场看到他上小陈的车!” “真的假的!哎唷,好八卦喔!他们真的搞在起吗?” “什么!阿c真的喜欢男人啊?就说嘛,他那个样子,那阿c会不会看上我?完了完了我危险了!” 其他人还来不及吐嘈,“碰”的声,杯子撞击桌面的声音在不算大的茶水间里有如枪响,三人往门口方向看去,见余经理面带微笑,三人再将视线往下移,余经理抓着马克杯的手正爆着几条新鲜的青筋。 “我想那位同仁就算是个同性恋,但应该不是瞎子?” 听完余经理这么说,三人愣住了,然后其中两人开始憋笑,人窘得满脸通红,碍于经理级的人物在场不敢放肆,纷纷拱手弯腰退出茶水间。 “……噗哈哈哈哈!余经理本日最中肯!你看你脸包皮没割干净的样子,人家会喜欢你?” “欸,难得余经理会酸人,你今天应该去买乐透。” “你们靠杯啦!” 三人的声音让在茶水间里的余经理猛然惊醒,脸懊恼。 余经理觉得自己变了。 以前听到这些事,他会直接避开,避不开就跟着笑笑敷衍过。本来就是,当群人笑谈谁谁谁真是好好娘gay好t好蕾丝边,要是你板起脸来要大家尊重点,就是扫兴,不然就会被说那你去跟某某某在起啊。 于是只好随波逐流,张开嘴学着他人的嘴形发出哈哈哈的声音。 余经理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终究会变得和bbs的介面样黑,大家都被同化成乡民,认真你就输了。 他其实知道那些谈笑或许并无恶意,就只是大家笑笑,就跟得知隔壁老王马上风样,你知道笑了很缺德但还是会笑。 叫你笑啊。 刚沐浴完的余经理对镜子扯嘴角,手放,嘴角没了外力的支撑就与地平线平行,镜子里的他有点憔悴,看久了还有点陌生。 他开始盯着自己的身体,彷佛从来没这么仔细看过。 说也奇怪,身体与自己那么亲密,他却不曾好好看过他,也好像有些体肤的死角永远无法靠自己的双眼看见,就像舌头伸再长,也舔不到自己的手肘。 放弃舔手肘的行为,他的眼神缓缓往下移。 平坦的胸、结实的腹部、胯间的性器、28号半的脚。 分节阅读14 欲望文 分节阅读15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5 这是具阳刚的身体,这阳刚的身体,正翘着小指拿毛巾擦拭自己。 看着看着,他会忽然冒出个想法: “原来这就是“我”。” 最近余经理也会在下班后窝在棉被里,偷偷摸摸地用笔电浏览些网页。 认真的他再次觉得咕狗真的很神,他可以在上面找到很新闻、很评论、很给特定族群交流的网,有的让人看了胆颤心惊,有的让人看了充满希望,有的让人看了可以减少不安与孤独的恐惧。 有的看了会让他想起q,有的会让他想起q的好友,有的会让他含泪点头喃喃:“没错没错,我也是这样。” 然后他才会又想到,啊,原来这就是他。 这就是他。 突然手机叮叮响起简讯的铃声,他急忙打开,发现又是台湾大哥哥传来的垃圾简讯,气得余经理想与此家电信业者解约。 眼角馀光瞄到outlook收件匣显示(1),久旱逢甘霖的他赶紧打开收件匣,在看见寄件人是hollo kidding后,些微沮丧地垮肩。 点开信件,是hollo kidding&gnome系列寄给会员的最后集动画。 ——当kidding从片迷雾森林里走了出来,他终于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却也只剩下他自己,身旁已不见那小小地精的踪影…… ——end。 反覆将故事看了好几遍,他的眼眶红了,看向旁安静的电话,努力将自己的想法导向正面乐观开朗,试图不去想着那人是不是被他伤了心所以已经放弃了这样令人难堪的问题。 才明白,他原来不是不能个人了,而是变得贪婪了,渴望另个人作伴,特定的个人。 man什么,男人都不男人了。 将头埋入枕头中,没有人在旁打地铺的房间就像是另座走不出的森林。 ****** 不管余新伟再怎么行尸走肉,时间还是像里昂样身手矫捷地往前奔走,很快的日子就来到了发表秀倒数第三天。 余新伟记得那是个很普通的日子,普通地向大楼管理员打招呼、普通地注意手机有没有响、普通地挤捷运、普通地注意手机有没有响、普通地踏进公司、普通地注意手机有没有响、普通地坐电梯上二十六楼、普通地注意手机有没有响,普通的上班程序。 然而恶耗总是会在普通里飒爽登场。 “包装印刷出问题?” 听到“问题”二字余新伟差点破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同事们。 这些日子神经紧绷到碰就断,赶在活动前出的问题让无限的绝望袭来,猛烈拍打他已经瘦了几公斤的伟岸躯体。 总监小林与设计师们对看眼,将几个不同形状的精美纸盒放到桌上,简单大方的设计看起来质感很好,使用的进口纸也增加手感,令人打从包装就喜欢上里头的主角。 “哪里有问题?”余新伟检视着包装的外形,看不出瑕疵。 “是里面。” 设计师小牙艳丽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发青,她将纸盒展开,余新伟才看见里头印的品牌故事以及logo位置全都歪了,logo甚至还只出现半。 “因为每个包装不是正常的方形而是不规则的扇形,所以要开特殊刀模……那间印刷厂真的很“传统”,他们的刀模竟然是用手绘的!他们好像没有电脑作业样,连打数位样都没有!” “因为这批进口纸很贵,我们想说还有些小牌子可以拼在剩馀的空间起印,结果这间印刷厂竟然就把刀模画在张大纸上寄过来要我们自己量,完稿兼拼。” “最惨的是他们画错了刀模,印这种不规则形状的刀模应该要两面相反,他们画了两个都是同个方向的,而我们因为赶着送印所以没有注意到这点,也没时间去监工……” “我们又不是在制厂工作,死印刷厂也不检查,懒惰得要命给了拼档就直接眼瞎下去印,离奇的是,错误出现后,包装里面是错的,但是拼的其中样圆形小牌子居然没错,真是太奇怪了,印刷厂真他妈的比喝醉酒的猫咪老师还不可靠!” 听着设计师们的专业用语控诉这罗生门的事件,脑袋胀热的余新伟其实有些听不太懂(他尤其不懂猫咪老师是谁),但他还是勉强试着归纳出错的原因。 “总之……完稿的时候正背的刀模要是相反的,就像要印只左手,正面的刀模大拇指的位置就要在右边,而背面的刀模大拇指的位置则是在左边,这样正反合起来才会是只左手?而印刷厂画了两个大拇指都是在右边的刀模给你们,然后你们完稿没有发现就送印,而他们没有检查就开印了,这样?” 设计师们随着余新伟的话语研究了自己的左手番,接着丧气地点头。 “嗯嗯,大致上是这样没错。” 余新伟按着太阳穴,忍下从背脊窜上的恶寒、忍下要想要放声尖叫的恐惧。 这是总部案子,是他升上经理后的第个大案子,他想要完美呈现这个案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外来的攻击会这么? 他没有追问是谁负责完稿的,也没有指责,他明白现在这种时候追究责任是不必要的,那样做只会让大家的心情加低落。 “重印的话赶得上吗?”余新伟逼自己深呼吸。 “包装用的是进口纸,叫纸加上重新制印刷,印刷厂说至少要七到十天……” 听到七到十天,余新伟觉得自己发线瞬间后退十公分。 “余经理!抱歉,是我……” 小牙自责的话语被余新伟阻止。 “不,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除了包装印刷出问题外,发表秀上的那些印刷制作物有问题吗?” “布景与海报都没有问题!” 余新伟稍稍松了口气。“发表秀还是可以如期举行就好,毕竟模特儿和贵宾的时间难敲,至于通路方面,要请小琴先帮我联络他们能不能延后上市的日期,若有违反到契约,问下违约金是少,现在就去吧。” “好!” 小琴点点头,跑出会议室,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 “不好意思……余经理,我想问那当天邀请的贵宾怎么办?他们有些人下了订单,不能当天出货给他们吗?” 发表会当天邀请的对象是政商名流,以女性居,自然对流行配件类的精品没有抵抗力。 “发给他们提货卡?请他们七到十天后至店面取货?或寄给他们?” “唔,我觉得还是当天给会比较好,如果他们满心期待拿到东西却又落空,对贵宾来说也算是扫兴,而且这次有个嘴毒的时尚评论家会来,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这点放大撰写……” “那……能不能入场就请贵宾们戴上?” “这个感觉不错耶……但万那些配件跟他们的服装不搭呢?” 大家出了几个意见,就等经理定夺。余新伟压着自己的发线,决定先冷静冷静。 “让我思考下,大家先回去继续做事,下午我们再开次会,然后是哪间印刷厂?给我电话。” 他拿出纸笔要写,等了会却没人出声,疑惑地抬头,发现大家面面相觑。 沉默很尴尬,而这空间已经不需要的尴尬。小林抓抓头,小心翼翼地说: “呃……印刷厂就是之前那间,萧总弟弟的那间。” “什么?没有换……吗?” 啊。 余新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刷”地发白。 他忘了。 他忘了去跟萧总谈换印刷厂的事。 “我、我们以为余经理有去跟萧总谈过了但还是没办法换,所以……”但追根究底还是我的错。为自己的不够细心感到愧疚也对不起大家,小牙眼眶泛红。 听见小牙这么说,他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丢过轮脱水机样,乾干的皱皱的,无力可施。 “余经理……” “先出去吧,我想下。” 等到同事们都走出办公室,余新伟才捂住脸,遮掩宛若溺水的表情。 ****** 他缩在家里的电话旁边,耳朵贴着话筒。 嘟噜噜嘟噜噜,电话通了。 “walden?” 因为时差的关系,那既低沉又睡意浓厚的声音让余新伟的心颤了下,莫名也让他鼻酸。 “怎么不说话?” 余新伟深吸了几口气,只手臂推开眼镜,擦擦眼睛。 “……你说会打给我,可是你都没有。” 他想过很国王打来的时候要说的第句话,或是想先跟国王谈论工作,没想到听见国王的声音,喉咙就不自觉地发出委屈的埋怨,而鼻音使他添几分娇。 殊不知对方正因久违的鸡皮疙瘩来袭差点唤醒小国王,话筒传来的低笑让余新伟感到阵羞愤。 “我想你总会主动跟我联系的。” “我、我打给你是因为要说工作的事情!” “……你知道我现在这边几点吗?walden。” 33. “……你知道我现在这边几点吗?walden。” 余新伟愣,这才发现他忘了时差。 天使之城,与台湾相距九百六十分钟。 “现在是凌晨三点三十二分,你觉得这个时间打给我讲工作的事情适当吗?” 从国王低稳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但主动联络还被人嫌,余新伟小小的羞耻心已然极限,只能窘迫地说:“对、对不起,那、那你继续睡吧,我……” “不过如果你是要说,你很想我,随时欢迎。” 反射性的,余新伟挂了电话。 过不久,电话又响了,他接起,听见对方隐忍的声音:“不小心挂掉的?” 俗腊八余新伟抖抖不敢说话,话筒于是在沉默之后传来叹息。 “ok,walden,说吧,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国王靠上床头,侧头轻闭双眼,连日来的应酬让他眼下的卧蚕染上层阴影。 他听着话筒传来余新伟逐渐不稳的呼吸声,耐心等待,话筒终于传来彷若呼救的哽咽: “我其实是……真的有、有点……想你……” 像被脚底按摩样,国王猛地弹起身,双惺忪的单眼皮睁大,卧蚕险些化蛾翩翩飞。 “你……”是幻听?还是余新伟真的说了?他原先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余新伟真的说想他? 不,不期不待不受伤害,金熙晋你可要冷静。 “你喝醉了?”国王压着自己的心脏。 “没有……”余新伟毫不珍惜自己好看的大眼睛,蹂躏似地擦泪,彷佛这样泪腺就会断裂,然后再也不流出示弱的水。 “walden?嘿。”国王的语气急了。“怎么了?说吧,我听着。” “我、我只是想要有人可以听我说话……” “好,你可以慢慢说,我听着。” 国王的声音就像夜晚的海潮,看不见却稳稳地拍打在余新伟的心上,回荡在耳际。 余新伟并不是想要国王能够帮他什么,他只是需要有人听他说话,而脑中浮现的第个人就是国王,于是就鼓起勇气打了电话,也是因为,他有点想他。 断断续续的,余新伟将被印刷厂阴了的事情与自己的失误全都跟国王说了,而国王是个好的倾听者,不时简单地回应表示自己在听,也不插话。他静静地等余新伟说完之后,才说: “我认为包装的事可以处理,发表会能照常举行就好,不用太灰心。” “嗯……我知道,我只是……很不甘心,我准备了很久。” 国王的眼前浮现垂耳朵的沮丧巨兔,忍不住浅浅笑了。 “你不像是会忘记做事的人。” “最、最近精神不好,唉,总之是、是我丢搞啦……”余新伟衰脸自暴自弃。 “又是“丢搞”啊?”国王想起回国后boss丢给他的难题,叹。“我想我也因为你丢了不少搞。” “什么?” “没事。”听余新伟好像镇定了些,国王也重新靠回床头。 余新伟揉揉脸,戴上眼镜,看向墙上的时钟。“啊,你还是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抱歉,吵你起床。” “就这样?不跟我讨论下?” “不,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想好了,谢、谢谢你听我说话。” “我说过你可以依赖我的。” 余新伟抹抹脸。“阮阿爸说,靠山山倒、靠郎郎走啊,不如靠自己啊。” 国王听不懂余新伟突然冒出的台语,但听语气就不是什么好话,他于是阴沉沉地说:“难道你是因为我比你矮所以……” 余新伟瞬间咬了个大冷笋!他真的很害怕听见国王自婊!这会让他有种太阳黑子过度活跃的错觉! “不、不是!我是怕你累!” “所以你是因为比我高才认为我体力不好?” 青番在这啦!余新伟脑中响起阿婆的叫唤。 “拜托您跟我讨论。”余新伟朝洛杉矶的方向叩首跪拜。 国王满意了。“我很乐意。” 余新伟觉得这话筒令人握得虎口好酸。 “当天的订单确认了吗?”国王问。 “嗯……总共五十二张单,不大量,只是现在还在想怎么包装,我比较倾向当天就能将东西交给宾客……” “那你目前有什么想法?” “希望可以找到合适精致的容器,我想既然是有关绿意的,材质最好要环保,可是般包材店可能找不到这样的包装……” “订制呢?手做的话,就不用印刷厂了,五十二,拼点的话说不定个晚上可以完成。”国王想了下。 “嗯,我跟设计师们讨论过,如果通路上市的日期往后挪,那么发表秀上的包装就可以特别些,既然要花钱订制了,那最好是那个包装还有附加价值,可以让贵宾们连包装也能继续使用。” “这想法不错,可行,所以你还在烦恼什么?” “目前还找不到能接单的人……”这种急单,除非要很有交情才会拼拼看的。余新伟绝望。 “walden,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国王说。 “啊?” “你为什么还要找人?你就可以做啊。” 什么?他? 国王说得理所当然,余新伟却被吓得花容失色。 “我不行啦!我不行——” 国王不理余新伟鬼吼鬼叫,他起来在有空调的房里走来走去,脑筋动得飞快,语气里还有兴奋。 “为什么不行?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做的那几个型特殊的布包可以结合商品,而且你不是说过房里的那些织布都是你自己染的?植物手染?没有比这好的材质了,walden,那些东西很好,可以发展,不用全做样也没关系,手工的东西就是讲求独特性。” 让国王具说服力的声音这么说,余新伟真的愣愣跟着在脑中迅速勾了几个适合装新品的织布包装草图出来,随后才又用力甩头。 不行!那些东西太私密了、太接近他了,想到要将那些小东西拿出那个房间,他就慌得不能自已。 “不行的,不行,那些东西……那些东西……” “谁准你做这些东西的!” 爸爸把将他手上的针线拍掉,他吓得缩在妈妈怀里。 “你做什么?这样会吓坏他的。” “不准让他做这些!丢脸!走!跟爸爸去跑步!锻链身体,看你皮肤白成这样,两只鸟仔脚折就断!” 瑟瑟发抖的他被爸爸拖出妈妈的怀里,而刚满四岁的将霆则在旁,双大眼亮亮地望着他,望着哥哥。 无法承受将霆的眼光,他眼眶泛潮,羞愧地红了脸,低下头被拖出门…… “嘿,walden。” 国王的叫唤让余新伟被拉回现在。 “我真的觉得你做的那些东西很好,我很认真。” 听见国王说“认真”两个字,余新伟的耳朵阵麻痒,他将话筒拿离耳朵些,而话筒继续传出国王的话语: “我们直在做的,不就是将好东西推给人知道吗?品牌行销不是骗术,商品的本质才是重点,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们要做的不是隐瞒缺点,而是强化优点,这就是你的优点,为什么不让大家看到?” 余新伟闭眼咬牙。“万他们知道我其实是这样的人,万这些东西不被喜欢呢?” 他会死的!如果被当面说你怎么会搞这种东西,或是好烂喔这是什么东西啊!他会死—— “我喜欢就好。” 余新伟抱头愣住了。 国王走到窗边,俯瞰洛杉矶的夜景像是打碎了繁华散落地。 “你也是,你做的东西也是,只要我喜欢就好。” 听国王用磁性的声音说得堂堂正正理直气壮,余新伟直直硬硬往旁倒去。 “你没有少时间犹豫,如果你愿意做,那就放手做,我可以派人去帮你,而我也会负责到底,我相信我的眼光从来没有出错过。” “有……”余新伟躺在地上,手臂遮着脸,声音虚弱。 “你说你喜欢我,你的眼光好奇怪……” “……随便你。” 国王好像真的被气到,这次换余新伟被挂电话。 但余新伟听着嘟嘟声,表情被手臂遮掩住了,红透的耳根却泄漏他的心情。 将电话挂回去,过没久又响了,余新伟听它响了几声,才深深深呼吸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伸手接起电话。 “国王,我——” “哥?” “……将霆?” “嗯。” 余新伟软软地靠在墙上,试图打起精神:“你最近好吗?” “很好啊,我放寒假了,你呢?” “我?ok啊。”余新伟试着笑,但比较像叹气。 “哥,你心情不好?” 不愧是他弟弟,听语气就知道哥哥不对劲,还是他的伪装真的已经破损到这种程度了? 他的弟弟、感情很好的弟弟、就算长大了变成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却还是会叫他“格”的乖弟弟。 余新伟抓抓头发,又绞绞衣摆,想说的话淤积在胸口,哽在喉头,张嘴又抿嘴,干涩地开口:“爸妈呢?” “睡了。”余将霆顿了下,缓缓地说:“哥,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让爸妈知道。” 不让爸妈知道是因为怕他们担心,在外地打拼的人们总是如此,但独自承受却是么难熬的苦。 余新伟觉得自己已然变成新伟打钢号,每天哭个不停。他喉咙卡卡的,说:“将霆,哥……可能本身……可能做的有些事会让你们对我很失望,可是我希望你知道,我真的爱你们。” 对不起我是这样的人,可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会努力变得好,请你们不要离我而去。 我爱你们,希望你们也爱这样的我。 他将话筒捂住,他晓得指标性的长辈若崩毁了,对于晚辈来说是件么震撼的事情,所以不想让弟弟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 听筒沉默,只有空气流动,而后才传来余将霆的话语。 “那个,你小时候做给我的香包,我还留着,在我抽屉。” 余新伟沉默。 “我喜欢那只有钮扣的鲸鱼,我觉得那很棒。” 余新伟没说话。 “我也觉得你煮饭比妈好吃,头脑比爸好,肌肉线条练得比我漂亮。” 余新伟没说话。 “哥,你是很棒的人,如果你做的不是伤害自己、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或许有时候,风大雨大,也只是需要家人的句无条件支持而已。 余新伟紧握着话筒,泣不成声。 34. 低潮可以延续很久,振作却像高潮,是瞬间的事情。 那天,余将霆体贴地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余新伟哭。 等到余新伟哭完了,跟余将霆解释是工作上出了状况,详情等回家再跟他说,余将霆才回话:“要我去台北找你吗?” “不用了,没关系……我过年会回去,还有,呃……” “我不会跟他们说,哥也别让他们知道我说你比较好。” 余新伟微微笑了,在弟弟面前哭了似乎也不是这么令人难堪。 与将霆互道晚安,余新伟长长呼了口气,打开放在客厅桌上的笔电,想发封信给国王,却看见收件匣已有来信。 “刚才iphone讯号不稳断线,打给你却在忙线中,总之如果你决定怎么做,随时通知我。” 余新伟想,这个人虽然老是逼他,但也总是在等他的答案。 他将手指放在键盘上,键盘总是比嘴巴这种器官容易说话。 他回覆了国王,并打从心里希望国王还在等他。 关上笔电,走进浴室洗把脸,对着镜子将kidding的发带套上脖子,往上拉把浏海固定起来。 走到爱的小房间,打开门,开灯,让粉红色的光笼罩他全身。 ****** 余经理带来了好消息。 分节阅读15 欲望文 分节阅读16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6 发表会的倒数第二天,会场布置与行程确认如火如荼。余经理带了几张草图与布样来到公司与设计师们开会,希望设计师们提供意见。 得救的同事们跪下抱着余经理充满力与美的大腿痛哭(有人趁机),平身之后,对于这些笔法朴拙却个个独特的包装设计图很是惊艳,纷纷向余经理打听这个人是谁、哪里找来的、有没有作品网? 余经理嗯嗯啊啊阳婆婆了半天,只说是他朋友,并说他从现在开始要请假帮他朋友,发表会前会将五十二个包装带来,有事请随时联络他,请大家继续加油。 说完,余经理就踩风火轮走了,同事们愣了下,随即吼吼吼地冲回工作岗位上奋战。 ****** 因为爱的小房间不够大,余新伟将客厅窗帘拉上,挪出个空地,把裁缝机与材料都搬出来。 将材料分好,从打检布开始,专注地开始动作。没想到刚做好个耳环的小袋,门铃就响了,让他挫了下。 环视客厅的战场,原本想装死不在继续做,但门铃简直比国王还卢小,卢到最后还有节奏。 余新伟不得已,只好跑到门边,拉开条缝,然后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余新伟向后翻滚在地,他眼镜歪了,双手撑着身后的地板看向门口的两个逆光人影。 “嘿!支援!”对余新伟咧开灿烂的微笑,q将大大的太阳眼镜摘下,双眼有风尘仆仆的疲倦痕迹。 余新伟抓住q的手起身,注意到两人背着的轻便行李袋。 “你们……刚下飞机吗?” q笑着把余新伟的眼镜戴好。“抱歉,余经理,国王最近忙着交接,我们就先过来了。” 交接?交接什么?等等,总部的人都这么机动性吗?余新伟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ellen边关门边碎念:“国王明明只有叫我来。” “我怕你帮不上忙。” “坏爷尼!等下你就知道爸爸的厉害!” “什么“坏爷尼”听不懂,谁是我爸爸!脸皮真厚,刚刚还在飞机上偷吃我鳗鱼!”新仇加旧恨,q掐住ellen的脖子,坐了十小时的飞机,越累越有精神,两人吵吵闹闹起来。 余新伟丈二金刚狼摸不着头绪,总之是先将两人分开。被余新伟拎住的ellen往旁看,哇呜惊呼。 “这、这是?”显然还没人告知ellen来这里要做什么,他惊讶地看着宛若小工厂的客厅,他过去,拿起余新伟刚做好的包装,不可置信地转头。 “这是你做的?” 这似曾相识的问句让余新伟背脊发冷,他虽然没有逃避地看着ellen蓝得发亮的双眼,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被羞耻从脚底开始侵犯。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真没想到!你个大男人!竟然会做——”话还没说完,ellen就被q干拐子。 “你想说什么?”q没好气地插着双臂挡在余新伟前面。 “我是想称赞他很厉害……”ellen捂着腰子很委屈。 “喔,是吗?但我认为我们应该少废话做事。”q回头。“余经理,快做吧,你可以交待我们做任何事情。” 看着q,余新伟点点头。他请ellen裁切打好的布料,让q帮他做包装的后续加工,而他就负责主体的缝制。 时间很赶,除了偶有机器的声响外,没人说话……除了ellen。 “啊,好怀念,我以前也帮过我奶奶这样裁布,或是她织毛衣时,我在旁绕毛线。” q已经习惯了ellen的自言自语所以继续埋头苦做,余新伟则耐心地跟着闲聊:“奶奶?” “嗯,独自把我拉拔长大的奶奶,我唯的亲人。” 缝纫机的声音停了下,接着又继续。“她现在还好吗?” “她现在住在天国,应该是过得不错。” “啊!抱歉……” “喔不!不,别在意这个。”ellen抓抓冒出胡碴的下巴,想了想,决定来转移话题,啊了声开始翻行李袋。“国王要我给你东西。” “什么东西?”余新伟纳闷。 “他的照片,之前纽约的“adalia”发表会上拍的,摄影师将他拍得又高又帅。” 余新伟差点车到手。“我干嘛要他的照片!” “呃,他说要你换掉房间的那张海报。” 余新伟呐呐半天,只得憋红着脸赌气疯狂车布。 “找到了!”ellen从包包里抽出张照片,随着他的动作,另张照片跟着被抽出,飘落到余新伟的脚边。 余新伟捡起来看,上头有国王和ellen还有q,中间着位笑眯眯的灰发亚裔中年男子,余新伟知道他,他就是董事长,他们口中的boss。 而且就算余新伟不知道他是谁,照片上也用奇异笔画上了四个人的名字。 “q、king、boss、ellen……“ellen”?这不是……”女生的名字吗?他直以为是a开头的“allen”? ellen指指自己。“是我啊,啊,ellen原本是我奶奶的名字啦,她过世后,我才决定叫ellen的。”对余新伟的疑惑习以为常,他咳咳两声,又说了:“谁说男人就不能用ellen,我是男人,我叫ellen,ellen就可以是男人的名字……这是国王跟我说的。” “哈哈,很像他会讲的话……”看ellen竖起大拇指笑出口白牙,余新伟笑得眼睛酸涩,拿下眼镜揉揉眼,放下手就看见ellen抱头崩溃。 “不——裁歪了!怎么办?没关系吧?点点而已,没关系吧?” “搞什么!给我看!”q抓狂地冲过去。 余新伟这才确定,ellen只继承了奶奶名字,没继承到奶奶的手艺。 ****** 月二十八号,晚上七点半,“adalia”底下的副牌“ia”春夏配件发表秀在台北展演二馆登场。 当天除了交流酒会之外,重头戏当然就是引领新品出场的model走秀。 八位来自五大洲的model,穿着剪裁俐落的单色服饰,穿戴着由台湾设计师所设计的时尚配件。富节奏感的音乐搭配每段过场时投影在伸展台后的影片,影片纪录了配件的制程,减碳的生产方式、与困苦地方居民的合作与互动,带出品牌有机的概念。 焦点全在台上,昏暗的台下,余新伟靠着墙在最后方。 当八位model同走出来时,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闪个不停的镁光灯就像钻石般,也像炫目的烟火,宣示这场发表秀的成功。 无论是在后台或台下的同事们都大大松了口气,然而对于余新伟来说,现在才要开始紧张。 他在暗处冷汗直冒地看着明亮的伸展台四周,八位model正走下台,由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今天凌晨才全部做完的立体包装袋,交给有下单的贵宾。 贵宾将它们拿在手上,脸上是什么表情呢? 镁光灯似乎造成他眼睛过度曝光,耳边只剩自己的轰隆作响的心跳,平常作息正常的他,熬夜的不适感全面袭来,头晕脑胀,感官几乎快要当机。 不,他想看,想看清楚。 余新伟捏捏眼头,忽然只手牵上他异常冰冷的手,他吓了跳。 “终于赶上了。” 男人抬眼对他勾唇笑。 “嗨,还好吗?” 35. 伸展台晕染过来的浅浅馀光让余新伟看见感觉好久不见的人就在身旁。 他似乎刚跑过来,气息未稳;穿着袭合身的黑色窄西装,内搭暗褐色的v字翻领衬衫,时尚的穿法而不失正式。他每次呼吸,余新伟就能感受到那既陌生又熟悉的man气正缓缓从黑暗中缠绕住自己。 是活生生的国王。他激动到在国王面前却定格了,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手没有被甩开让国王略为惊讶,也打从心底松了口气。看来余新伟回覆mail的那天真的没有喝醉。 “你的手怎么比我还冷……” 话还没说完,余新伟的动作让他口气又提了上来。 将头抵在国王的肩上,余新伟从鼻息间沉沉叹气,整个人好像很累很累。 国王靠在墙上不敢动,空着的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抚上余新伟的脖颈,轻轻在他的发与肌肤间来回安抚。 所有的焦点与喧闹都在前方,他们隐在处巨大的播放器材边,被阴影遮掩,有种只剩两个人的寂静错觉。 国王缓缓抚着余新伟,心底有种细细小小的针在扎的感觉。侧头靠着余新伟,细细感受他的消瘦与疲惫,感受他的惶惶不安。 听见伸展台周遭传来的骚动,国王收紧和余新伟交握的手,看着前方,将唇抵在余新伟的耳边轻语:“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听见国王这么说,余新伟抬头,转身随着国王的视线望过去。 瞬间,他就能看见了。 随着浪潮般的人声涌入他的世界,贵宾们惊喜的笑容也映入他眼中。 穿着高雅的她们并不急着打开包装检视配件的状况,反而对于自己与他人不同款式的包装津津乐道起来,互相交换欣赏。 “好可爱,这手工的吗?” “这什么?怎么跟型录上看到的包装不样?” “还满有质感的耶,我刚好缺个化妆包,这尺寸刚好!” “嗯,我这个比较小,拿来装卫生棉好了,欸你的颜色好像比较漂亮,借我看……” 战战兢兢地听着那些夹杂笑语的评论,看着些没下单的宾客纷纷向工作人员询货,眼前的气氛好得让他难以想像,不,也或许是抱怨不会当场说……但是话题性应该有带起来了? 总之他做的那些东西……让贵宾们是高兴的? 憋太久的气泄,余新伟脚软手软,国王眼明手快地扶住他的腰,撑着他。 “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余新伟虚弱地摇头,双眼还直视着前方,嘴里喃喃:“太好了……” “我不是说过我的眼光不会出问题吗?” “谁知道你的眼光哪里买的有没有过期臭酸……” “什么?” “对不起。”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余新伟乖乖垂头道歉。 “不用说抱歉。”国王仰天叹气,揽着余新伟的腰顺势将他转半圈拥入怀中。背抵着墙,只腿微弯插进余新伟的双腿间,腰紧贴着彼此的,让两人之间没有空隙。 整个人压在国王身上,他双手抵在国王的胸前,紧张得想拉开些空间,却给国王双手捧住脸,被逼迫与国王对视。 国王的单眼皮锐利依旧,此刻却连眨眼都那么温柔。 “walden,i”m proud of you。” 被称赞总是开心的,但国王说的特别让他感动。眼眶些微发热,想望向别处转移注意力但是头被扳住,他只好盯着国王的嘴唇看,没想到盯就盯出问题,那双唇在暧昧不明的光线中竟看起来特别美味。 余新伟咽下分泌过的唾液,因为熬夜而虚弱的心脏竟鼓动飞快。他捂住嘴,不能转头只好紧闭双眼,不去看眼前扰人心神的妖孽。 “你干嘛?”国王看着他又弯起的小指低笑,双手施力不让余新伟转头。 “你、你先放开我啦,会有人来。”虽然这里很隐密但也不要把脚插在他腿间好吗会磨擦到噫噫—— “不放。”国王看着余新伟颤抖的睫毛,说: “除非你亲口说你要跟我在起。” “啊?我、那个、我那个……前两天不是已经用email跟你说了吗……”别张眼,看不见就没事! 故技重施,国王用手指撑开余新伟的双眼,脸向前靠得近。 “那是讲公事然后“顺便”回答的,我要听你亲口说——” 当国王讲到“说”那个让嘴形微微翘起的字眼时,余新伟感觉自己被股强大的man气漩涡卷入,他无法控制自己,侧头覆上国王的唇。 忽然被亲,国王吓到忍不住缩了下,岂料余新伟不只吻他,还张嘴含了口。 缓缓从国王的唇离开,余新伟双迷蒙的眼与国王对视,直到看见国王舔唇的舌,余新伟才回过神来。 “呀啊啊啊啊啊——” 自己去亲人的余新伟两手乱甩吓得半死。 “对、对不起!我只是整天都没吃什么有点饿而你的嘴唇好像刚吃过油鸡腿样闪亮所以我——” 还来不及为巨兔的首次献吻而心跳,国王就被余新伟好像亲到马桶盖样的表情给激怒——但是又想到余新伟主动吻他,心情就又瞬间变得有如裸体徜徉在羊水般自在欢愉。整个情绪转换的过程不到三秒……好吧,他想他已经习惯被这个人弄得又气又好笑的了。 到头来,不是余新伟习惯了他,而是他习惯了余新伟。 伸手勾住余新伟的脖子将想要落跑的巨兔抓回来,国王不经意用脚顶了下余新伟的胯间,让余新伟娇吟声软倒在他身上,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哑笑声彷若诱人的邀请: “你吃这样就够了吗?” 理智软了,下面就硬了。 余新伟看着国王眼底闪着微妙的光,吞了吞口水。 四脚兽永远找得到地方栖息。 狭窄幽暗的布景隔板间,还听得到外头的喧闹与音乐。 背抵着墙,余新伟彻底明白原来国王才是饿很久的方;嘴唇被含被咬被碾压得湿润红肿,连不由自主溢出口的呻吟都被吞没。 国王的吻对个纯情郎来说太过刺激,他虽然很有诚意地伸出舌想回应国王,但接吻的换气时机简直比游泳还难懂,让他差点无法呼吸。幸好国王很懂,在余新伟颤抖着即将灭顶的瞬间,国王放过了他被蹂躏够了的嘴,转而亲吻他的颈。 余新伟大口喘气,胸腔起伏剧烈,随着国王的的手伸进他的衬衫里,喃喃念着你变瘦了,余新伟羞得手掩面,手抓着国王入侵的手。 “这里会有人来。” “那要停下吗?” 余新伟红着脸,顿了下,摇摇头。 “那我们速战速决。” 国王舔唇,将余新伟的衬衫连着内衣往上拉,露出他精壮勤练的腹部与胸膛,随急促的呼吸而起伏、颤抖。 “拉着。” “欸?” 国王吻他的唇角,哄人似地说:“快,自己拉着。” 这么羞耻的动作,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听国王的话,但是他就是照做了。 西装外套被褪到手肘处,余新伟拉高自己的衣服,颤抖地让国王低首亲吻他的肌肤。 藉着外头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国王看见那条金色的小项链就躺在余新伟的锁骨上。 “你直戴着?” “嗯……” 国王赞赏般地吻了他下,手也没闲着,手紧箍他的腰,手隔着西装裤轻揉余新伟肿胀的性器,惹得他腰弓了起来,不禁软软地将头抵在国王的肩上。 手顺势往上,灵巧地解开他的皮带,裤子没了支撑滑落在地,冷空气让余新伟夹紧双脚。 “你的腿毛好少……”看见余新伟穿着白袜的双长腿,国王觉得裤裆里的东西正在逐渐壮大。 “啊?我也没办法,天生就很少啊……”余新伟下意识地扭动想要藏起自己的双脚。 “其他地方也是吗?” “你、你上次不是已经看过了吗?”他不想谈论什么体毛不体毛的啦! “上次太兴奋了我没看清楚。”他的坦率让国王笑了。 随时会被人发现的恐惧越来越扩散,但性器却越胀越大,前端似乎还流出了液体沾湿内裤,不管是何种液体,湿裤子总是令人倍感羞耻的。没想过自己有这么疯狂的天,余新伟低着头用衣服掩面,脸红得快要血滴子。 视觉被掩盖,其他感官就被放大。当国王坏心地用他那包磨蹭余新伟时,余新伟就像被电到样抽了下,忍不住羞愤地用粉拳给他捶捶,让国王的鸡皮疙瘩又来助性。 嘴上说要速战速决,但看见余新伟被他弄得又羞又憋又舒服的脸,国王就忍不住想延长这场交欢,却在听见外面主持人传来“酒会开始,请各位嘉宾尽情享用美食”的声音后,心里啧了声,两手大拇指将余新伟的内裤往下勾。 握住余新伟弹出的雄伟性器,他吻着余新伟的耳际,嗅着那干净的汗水味道,国王的气息也逐渐不稳。他想解开自己的拉链,却让余新伟给阻止。 “我帮你。” 国王手撑在他背后的墙上,轻喘着气,歪着头似笑非笑。“你?” 余新伟低着头去拉国王的拉链,国王可以看见余新伟粉红色的耳根,于是就这么等着余新伟接下来的动作。 余家的小孩都是有礼貌的孩子,其实跨年夜那次余新伟是觉得有些理亏的……至少别再让国王觉得他是单向付出了吧?单向的关系么容易消失,他是知道的,而他不想让国王消失。 国王低头看着余新伟不熟练地帮他解裤头,颤抖的手拉下拉链,迟疑了下,伸手进去握着他已经胀到发疼的阴茎,笨拙地上下套弄。 “这样有舒服吗?”第次做服务业,余新伟很紧张。 这是巨兔的报恩啊。国王眯起猫般的眼睛,用吻回答他,灵活的舌头缠得余新伟气息紊乱,四肢发软,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停下,改而抵住国王的胸。 “嘿,不要停啊。”国王边吻他边笑。 他是故意的!余新伟来不及羞愤,就被国王抓住手,往下探去。 “我教你怎么做。” 国王挺腰将两人温热的性器贴在起,要余新伟握住它们,国王抓住余新伟的手腕要余新伟动。 打手枪是爽的,两只枪起打爽度就倍增。性刺激让余新伟本能地摆动腰,就算国王放开了手,余新伟还是喘着气继续抚弄,甚至还会举反三,想起看过的历史剧,照着魏忠贤转手珠的动作,将手伸到国王性器的根部搓弄阴囊,惹得国王闷哼。 余新伟眼神迷蒙地盯着国王好像也很舒服的脸,忍不住亲吻国王的眼角,国王偏头咬住他的唇。 因为太舒服了,脚软到不行,余新伟得靠国王搂着他的腰才能勉强直,打手枪的工作也转交给了国王,国王的手指是让他无法思考。 布景的隔间内因为有机器运转的关系所以温度较高,尤其现在他们做的是热的事情,余新伟像泡太久的温泉,软软挂在国王的身上,咬着手指不让自己的哼哼哼太大声。 “可惜这里不是个做爱的好场所,下次……” “嗯?”余新伟连发出“嗯”的声音都勉强。 “下次,你想要被我进去,还是进入我?”国王调情似地对他轻声耳语。 余新伟的脸再次炸红,呐呐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听见国王的用词,他就觉得某处搔痒了起来。而国王的动作逐渐变慢,软性逼迫他回答,惹得余新伟泫然欲泣,只得将脸埋入国王的肩窝,断断续续地说: “我想要你进、进来我……” 国王低笑着吻他的耳朵。 “我很期待。” 当国王加快了抚弄的速度,余新伟感到巨大的强烈快感从下腹部直冲上脑,哼唧声,阵阵在国王的手中射精。 而国王也给他在耳边这么叫,鸡皮疙瘩推波助澜,下腹紧跟着射了。 当余新伟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坐在地上,衣服都已经整理好了,而国王正衔着愉悦清爽的微笑,拿着纸巾帮他擦汗。 “让我们来请萧伯誉萧总经理来为我们说几句话……” 外头的主持人还在讲话,切就像梦样,失序的梦。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余新伟心跳加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 “打野战很刺激吧。” “讨厌啦!” 国王心情很好地任余新伟打,听见外头萧总传来的声音,他起身,整整领子,像余新伟伸出手。 “走吧,该出去了。” 余新伟看着那只手,抬头望着国王。 激情退后,他眼里有些许迷惘。 “你确定……真的要我吗?” 国王弯腰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 “我只说最后次,walden。” 国王盯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字字讲得清晰。 “you”re the man。” 说完,国王叫他献吻,他傻傻地亲了国王的脸下,国王满意了就往外走,剩余新伟在原地,想着国王的意思,不禁红了眼眶,低头腼腆笑着。 他整整衣服确认自己全身上下看不出刚打过野战,正准备出去,忽然外头传来热烈的鼓掌声盖过了萧总的声音,让他顿了顿脚步。 “各位贵宾,藉此机会,让我们欢迎新任的总经理为我们说几句话!” 新任的总经理? 在他行尸走肉的期间,错过了什么吗?怎么会?余新伟纳闷地推开隔间的黑布,探头看向台上,这看,差点让他撞倒整个布景。 伸展台上的镁光灯依旧闪个不 分节阅读16 欲望文 分节阅读17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7 停,但此刻却主角换成了刚才才与他耳鬓厮磨的男人。 那男人并不高,却有张极有魅力的脸蛋,微微往上勾的单眼皮带点神秘,微笑的表情却很有亲和力;剪裁合身的西装让他走上伸展台前的麦克风时显现迷人魅力,缓缓握住麦克风的手指,让余新伟下腹紧。 “各位嘉宾,大家晚安,我是金,是台湾分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 震惊到风化的余新伟后来才知道,总部的boss,本名叫做金焕正。 ****** 后来,金熙晋对他说,金爸小时候最常跟儿子说的故事就是:公狮子会将亲生的小狮子推落山谷,让小狮子历尽磨练,只有能从山谷里活着爬上来的才能成为唯的万兽之王。 “次又次的把我推下山谷是他的兴趣。” 金熙晋闭上眼,眼下有着疲惫的黑眼圈。 于是余新伟知道了有钱人真的什么都能做,连董事会都能操控,也知道了就算靠关系进公司,不比别人努力是服不了人的,尤其这次又是分公司总经理这么高阶的职务,以金熙晋的年纪与经历,他需要时间证明自己的能力,却也难防这段期间的人言可畏。 金熙晋也说他其实可以拒绝的,只是以他视察的结果,发现台湾区的总经理的确需要换人了。 “萧伯誉没什么错,只是陈腐的不需要怀旧了,该换就换。”商人的狠戾性格在此。“而且如果我不接公司,怎么跟你在起。”他勾唇笑。 金熙晋说得轻松,但余新伟知道光是这次手工包装的后续发展就够他累的。 在新品牌发表秀上被媒体称之为“秘密武器”的包装大受欢迎,而他们公司在评估过后,准备将这几款包装量产,寻找处境困难但有着好手艺的不同国家的人们来合作,让他们有的工作机会,也因为如此成本提高了,需要台湾分公司的总经理出面向总部接洽。 而包装的设计者,到现在都还是没人知道。 余新伟并没有说出他就是包装的设计者,虽然拱出自己有可能为品牌再掀新话题,但他不想。 他已经明白了这不是需要感到羞耻的事,而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绝对权利,但这世界上有太不能理解、假真爱之名行霸凌之实、或拿这件事来嘲笑调侃的攻击者,他很胆小、还是有点怕痛,所以他还是需要经营自己。 或许每个人在他人眼中都是经营出来的自己。 只是经营是生存,真的自己是生活,最近,他懂了生活。 他变得常常注意同志运动的相关消息,他开始穿他最爱的kidding三角裤上班,也跟着国王享受了几部好看的同志电影,当然也有g片。有时候也会跟q讲电话,聊些还不想跟国王说的事情,搞得国王有点闷。 某次假日在刚跟q说完电话之后,电话又响了,国王不顾余新伟阻止就接了起来,想让q别再打扰他们。 “喂……哥?” 国王处变不惊。 “你好,我是他老板,我姓金。” “老板?” 老板会帮人接电话? 对方话还没说完,阵吵杂,话筒被个温婉的女音接管。 “哎唷!是阿伟的老板吗?你好你好啦!我是阿伟他妈妈啦,很谢谢你的照顾呐,啊你是来他家作客唷?啊,什么,你们是朋友啊?阿伟的朋友吗!真好真好,啊过年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我们家走下啊?” 国王看着旁呈现孟克“呐喊”状态的余新伟,笑着回覆了余妈妈。 这是国王与余家人第次的非正式见面。 喔,还有,据说hollo kidding的结局过于惆怅,也或许是地精太受欢迎,总之投诉的血泪信件塞爆客服信箱,让他们不得不推出了kidding与地精的外传。 而余新伟也看得非常欣慰,对着电脑泪目招手要国王来看下,国王却说:“看到都不想再看了。” “啊?” 国王拿漫画遮着嘴,看看天花板,再看看他,说: “我妈是hollo kidding旗舰店的店长。” “啊?啊……啊!啊!啊——” 想起在hollo kiddin新品发表会上那名干练的女店长,余新伟吓死了,越啊越高音啊可比vitas,双眼闪亮亮地看着国王,让国王沉下脸。 “你竟然……我、我竟然跟hollo kidding旗舰店店长的公子靠得这么近……你怎么不跟我说!” 国王放下漫画,不爽地捏余新伟的脸。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要是你为了我妈的店跟我在起我何必?看你这什么脸……” “噫噫我才不会……应该不会!” 国王扑上去咬他的唇。 于是世界之大,余新伟又知道了件事情。 原来个国王之所以是国王,也有可能单纯就是因为他爸爸是太上王,他妈妈是王太后的关系,不是因为其他。 ****** “喂,余新伟。” 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头,看见个男孩笑眯眯地看着他。 啊,是你。 你好吗? 真的很对不起耶,那时候你叫我的时候,我都没有理你。 在学校看到你被欺负,也假装没看见。 对不起,那时候私自埋葬了你。 我真的很后悔,也很遗憾你没能跟我起长大。 男孩笑笑,把他压着小指的手拉开,握着他的手坐到他身旁,双脚晃啊晃的还唱起歌来,然后他就在迷雾森林外哭了,哭着哭着,地精就从树上探出头来。 “留下来,或我跟你走。” 这不是让人没得选吗。他想了想,选择继续待在森林里,但要调皮的地精不能再随便消失,地精搔搔头,伸出小指。 “好吧,我们打勾勾,如果我再离开,我就会变得很矮很矮。” 他伸出手,可是又摇摇头,把手藏起来,问地精定要打勾勾吗? “你的小指很漂亮啊,不跟我打勾勾可惜。” 于是地精把他的手拉来打了勾勾,打勾勾让他有点害羞,但又觉得好幸福,可是又好想哭。 情绪复杂,他又听见地精的说话了。 “连睡觉都这么爱哭。” 深夜,坐在床上检视公司营运资料的男人,看身旁熟睡中的人下笑、下扁嘴吸鼻子,表情精彩让人百看不厌。 男人的小指勾着他的小指,笑着轻轻摇晃。 正文完 番外:圣诞随写 某年圣诞节,晚上十点三十分,加班回到家(别人的家)的金熙晋,冷得要死的他在取暖之前选择先找寻情人的身影,在节日加班是该死的,尤其是约好要起过节又突然加班。 金熙晋找啊找,客厅没人厕所没人爱的小房间没人。最后他打开卧室,片黑嘛嘛。 他看见床上有丘隆起的黑影。他想可能是有人闹别扭。 他跨向前想开灯,却踢到个障碍物差点跌倒。 他开灯,捡起那个障碍物,发现是个包得漂亮的礼物,於是他在安慰恋人前选择先拆开礼物。 是条手织的白色圈型围巾,质地摸起来很软很暖,围巾的内侧绣著小小的seajin kim。 任何经过人手的事物都带有温度,他喜欢对方的手为他做的任何事情,包括饭菜。还有sex。 金熙晋笑著将围巾绕了两圈套在脖子上,坐到床边倾身靠近对方轻语:「walden,抱歉我迟……」 然后他看见躺在床上巨兔耳朵动了两下,缓缓转过身来,出乎意料的睡眼惺忪,脸睡得好暖好爽。 「啊……你回来了。」 金熙晋埋在围巾里的唇歪了下。 他没想到余新伟是真的在睡觉,什麼闹别扭的,全是可笑的自我感觉良好……不过,他猜想余新伟是在工作与跟他在起的时间之余,连夜织了围巾而导致精神不济。都是因为,他。 金熙晋因为这个念头而感到so haaaaaaaaappy。 「现在几点了?」余新伟摸来床头的眼镜戴上,看见国王脖子上的东西,喝了声。 国王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笑出两颗小虎牙。「谢谢,它很温暖。」 余新伟的脸红了起来,低头顶顶眼镜,脸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你把它戴上了……」 「嗯。」 「可是我织的是肚兜……我妈说斗才不要著冷才不会畏寒……」余新伟说的很小声还夹台语,他原意是想先解释肚兜的功效再送比较不会让国王觉得他在婊他,或许潜意识是真的有点吧……不,他是真的关心他! 但现在他没胆破坏国王笑得脸「我有爱的圈圈围巾我最强,寒风吹来我不怕」。 国王歪头。「嗯?」 余新伟摇摇头,亲了国王的脸下说圣诞快乐,下床溜烟去热晚餐。 而国王脖子上那条,就被迫成为围巾了。 番外:返乡 第章 那是在起第二年的时候,他们决定起返乡。 第年的春节他们都留在台北,金熙晋忙著接新公司与处理那次「秘密武器」的包装后续,余新伟则跟著他起忙,去年的除夕是两人起在公司吃关东煮度过。 其实说穿了余新伟也是有点不敢回去,习惯性想很的他方面享受恋爱的甜蜜蜜,方面也不免忧虑如果被家人识破怎麼办的问题。 关於这件事情,他跟他的老板相谈过,在枕边。 「我大学就已经跟我爸妈e out。」国王侧躺著,直视他的眼。「我上次跟他们讲到你,他们期待见到你。」 「你讲我什麼?」余新伟脸惊恐。 国王贴近他,伸手进他背后,粗糙的指尖抵住他宽广的背脊缓缓划下,余新伟不住轻颤。 「我说我交到个很敏感的伴侣。」国王低笑。 「你乱讲!」他又气又羞,掌把国王推下床但他真的不是故意,他望著沉寂的床边颤抖,随后果然被逆袭而来的黑影弄得咿咿呀呀。 为何这个人会跟自己的爸妈讲自己的伴侣很敏感?余新伟不只想哭,想卧轨的心都有了,有朝日他要拿什麼见他父母?拿敏感吗。 虽然他不知道国王说的是真还是假,余新伟想,自己是知道金熙晋的,金熙晋大佛向认为众生平等,而且优秀的人不管怎麼样都是优秀,凭什麼要因为这样而被那样对待,凭什麼因为这样就不行那样。 而养出大佛的父母定也是大大佛。 余新伟知道佛祖们的想法是好的,可不是所何人都有开明的父母,至少余新伟了解自己的父母应该不是非常开明。 总之年之间他试著调适自己的心态,也想过不下数十种万东窗事发的应对进退。最后他想改行做只鸵鸟就此隐瞒辈子,希望金熙晋不要去见自己的家人。 可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你决定就好。」 金熙晋看书的背影没有动摇,可余新伟看得到那股动荡的man气来自於地精内心小小受了伤。 那个礼拜他愧疚得什麼都听对方的,直到发现对方在把他折腾到哭的时候笑出其实点都不伤心的小虎牙,他才开始反抗金熙晋要他在床上做的所有羞耻事情。 去年余妈没如愿见著,今年余妈死活都要余新伟带他国外来的老板回乡过年。 「啊你头家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不是说他个性内向害羞在台北都没朋友所以才常常来找你,他个人在台湾过年也寂寞吧,过年时台北很空呐,啊他有空的话,你就带他来家里走走嘛。」 余新伟无奈透了。 他知道他所有的家人都非常关心余家老大的私生活,尤其是他的交友状况,先前不要说女朋友了,他根本也没半个知心,在亲戚眼中他就像个人上台北打拚事业 的独行侠,现在突然了个老板好友,好到会接他家电话,他都不敢想像他妈会怎样在拜天公时跟天公伯激动报告他家老大跟公司老板是好友什麼的。 啊拜托不要跟天公伯说啊天公伯定都看在眼里的——余新伟耻点还是很低的,不像国王高到不行,不知高了身高少倍。 他真的很早就在做心里准备了,他知道总有天矮媳妇总是要见公婆,可当除夕早晨到来,余新伟还没刷牙洗脸起床就倒在沙发上,无可避免地感到全身无力。 国王老神在在地点著要带的行李与年节贺礼,回头看见hollo kiddin大头动也不动,他走过去摘掉余新伟逃避用的道具。 「你如果不想让我去……」国王把kiddin大头放到旁,坐到旁。 「不是。」余新伟否认。「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无法想像,你跟我爸见面的样子,你不知道我爸他,不,我想到,我就……」 眼看余新伟内心的小宇宙连身上的衣服都要起爆破,国抬手制止他。 「别想太,当作只是单纯的朋友拜访。」 你整个人就很不单纯我怎麼——余新伟直挺挺滚下沙发,诚心跪拜:「求大佛千万不要脱轨,尤其千万不能跟我爸妈说我很敏感……」 看来之前的玩笑是真的吓到他,国王笑出声:「我答应你。」 想到余新伟真的很在意敏感二字,国王笑得停不下来,坏心地笑到个段落,才把回乡恐慌症发作的巨兔捞起来抱在腿上,给他拍拍。 「不要担心,我只是单纯想见见你的家人,还有你的家乡。」 余新伟虚弱躬身将头窝在国王肩上。 「我也只是想过过台湾的新年,你知道我爸妈很忙,我们家从没有过年这回事。」 「喔……」地精在装可怜,他不会被骗。 「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可以个人空虚孤单寂寞留在台北,好吗?」 「……不好。」 国王吻他的侧脸。 「那开心点好吗,everything will be fine,walden。」 「好。」 余新伟伸手环住国王。 ****** 返乡是个小时半的距离。 坐在高铁上,窗外景色飞快,过了几个好像虫洞的山洞进行时空跳跃,从高楼到平房到田野,城市与称之为乡的地方总是这麼不样。 到了盖得比国际机场还国际的高铁,余新伟的堂哥早已等在外面要接他们,互相介绍寒暄了番,才坐上车,往余新伟家前进。 由於这里的平均气温至少高台北三度,国王脱下大衣,卸下好几个暖暖包,整个人像泡在普洱茶里的小菊花舒展开来,对屏东的气温称赞到不行。 「啊我们这里就是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啦,头家你有尬意就好!」纯朴的乡亲就是以家乡为荣,堂哥呵呵笑著对后座的他们说话,心想这国外来的老板还真有眼光,直说以后常来玩啊,不然你退休后就搬来这里住也好啊。 「好。」 国王笑著,手指轻点余新伟放在座椅上的手,余新伟歪头装睡。 车子驶过片田野的道路,余新伟家就在道路的中段,淡褐色的两楼透天厝,左右隔十几公尺才有邻居,隔著不宽的小路,对面则是大伯家。 车子停在有鞭炮屑的柏油路上,他们下车跟堂哥起将后车厢的行里拿出。 车门开开关关的声音在年节特别响亮,因为屋内的人总在等待这声开开关关。 余新伟才正要把在旁弯腰观察福寿螺卵的国王叫来,大门的纱窗就被推开。 「阿伟啊!新年快乐唷!」 「哥,新年快乐。」 余妈边往围裙上擦手,边开心地走出来,后面跟著余将霆。 「新年快乐。」余新伟跟妈妈抱抱,拍拍将霆的手臂,转头讲出已经练习过百次的见绍词:「妈,这是我老板,他姓金。」 国王向两人点头问候,送上贺礼:「伯母新年快乐,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余妈连忙接下那看起来超级贵的礼物,盯著眼前的小帅哥眼睛都亮了:「啊!你就是他头家喔,你好你好啦,我是他妈妈啦。」 「『逃给』是?」路上听堂哥这样叫他,又听到余妈妈叫,国王低声问余新伟。 「老板的台语。」余新伟低头回答。 「伯母不要叫我老板,今天我是新伟的朋友。」国王展现超强亲和力。 叫什麼新伟。被叫惯了倭等,余新伟觉得不舒服。 「齁齁好,齁齁,那我叫你小金可以吗?」 「可以啊。」国王笑笑。 叫什麼小金!不如叫小精,地精的精。余新伟看著余妈整个超尬意金熙晋,心里不知是什麼滋味。 「快进来坐啊,等下就吃饭了。」 才刚跨进家门,余爸就从二楼走下来,余新伟默默倒抽口凉气。 「新伟!新年快乐!」余爸中气十足。 「爸!新年快乐!」余新伟挺胸man里man气地回应。国王看了他眼。 「伯父你好,新年快乐,抱歉,过年这时候打扰。」 余爸走到金熙晋面前,俯视眼前身都会气息的男人,却点都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余爸心里略略感到意外,伸出手挟带股掌风。 掌风吹起金熙晋前额的发,而金熙晋丝毫不为所动。 「这是你们国外的礼仪,是吧。」余爸说。 金熙晋微笑,握上余爸的手。 当两人手握住的那瞬间,远处传来震天价响的鞭炮声。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两人就这麼握著手直直对视著,整个屏东彷佛以他们为中心在旋转。 握个手有必要握这麼久吗?紧张过度快要缺氧,余新伟的心跳跟著鞭炮轰轰轰轰地炸。 终於那如枪响般要命的鞭炮声结束,余爸率先将手缩回,哈哈哈朗声大笑,吓得余新伟挫下。 「好!很好!进来坐!我们好好聊聊!」 「好。」 国王收回手,依旧挂著笑,派轻松雍容。 等等,好什麼好? 「爸喜欢他。」余将霆走到余新伟身旁,默默下了结论。 「什麼?」何以有此结论? 刚刚他们除了握手还有干嘛吗? 余新伟又不解又震惊,傻眼地看著余爸领著国王走进客厅。 第二章 铺著绿色花砖的客厅对余新伟来说简直电光石火异形战场,虽然他很想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可他无法坐在那他胃痛。 余新伟在厨房洗菜,分神注意客厅的动静。客厅正在播放年节电影《魔戒之肚烂明的逆袭》,而国王跟余爸坐在木椅上嗑瓜子闲聊。 他洗著菜,就这麼片片把莴苣剥下在磁砖铺成的水槽里轻轻搓洗,闻著空气中特有的年节味道,听著客厅传来不时的笑声,余新伟也渐渐沉淀心神。 余妈忙进忙出,不忘跟久违的大儿子闲聊,聊身体健康聊工作近况,她探头看了下客厅,回厨房拍余新伟下。 「唉,我看小金不像你说的样内向害羞啊,人家很大方呐,又长得帅,国外回来就是不样呐。」 余新伟听,终於知道自己那个什麼情绪。 就是有款人,光靠著股气,随便喊个伯母或跟伯父握个手就可以让所有人喜欢他,最惨的是自己也那个他。余新伟心里有个李玟又在唱著为什麼世界好不公平,方面又有点与有荣焉有没有,快要精神分裂了。 「每逢初十五他都会变得比较帅啦。」余新伟拿来香肠用力切。 余妈笑笑捏他的脸:「齁,讲什麼,你这孩子,忌妒喔,你也很帅啊,妈妈的心肝宝贝——」 妈妈凉凉的手有葱跟蒜的味道,捏他的时候,随著手的动作,翘著有些皱纹但依旧优美的小指。 「将霆呢?」快三十岁的人乖顺地被捏,把香肠和切好的长葱摆盘。 「他帮你们放完行李,说要买鞭炮就骑车出去啦。」余妈开锅看下竹笋鸡汤。「好了,剩下的我来就好,饭应该煮好了,去叫他们吃饭。」 余新伟将大同电锅里的饭翻翻,又听见客厅的朗笑声,觉得有些飘忽。 印象中的爸爸是这麼爱笑的个人吗? 似乎记得的,总是爸爸权威的面。 如今听见爸爸的笑声,那些画面竟模糊了起来,让余新伟顿时有些茫然。 其实国王好像也挺规矩的,爸妈也看他看得很顺眼,而且要让爸爸这麼满意个人的情况还真是不,自己的担心是余的,过年有欢笑声总是热闹的。 余新伟手擦擦,走出厨房,余将霆正好提著袋鞭炮回来,推开纱门摘下 分节阅读17 欲望文 分节阅读18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8 安全帽,后面跟著三个小屁孩。 「伟伟哥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对面大伯家的小孩手上抓著炸过的水鸳鸯,尖叫进门围著余新伟团团转。 「新年快乐,婕宁、甜甜、文翰,都长这麼大了。」余新伟把他们全部环抱起来离地面高高,台北的酷帅堂哥在小孩眼中向超人气。「等下吃完年夜饭记得来拿……」 「红包!」小孩们挤在余新伟怀中呀乎! 国王起身,小孩们转头看见陌生人。 「嗨,新年快乐。」金熙晋对他们笑。 小孩们低头看著金熙晋尖叫。 去上厕所的余爸回来,小孩们转头。 「阿伯!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好,发财发财!先回去吃饭,吃饱再来啊。」余爸先走去饭厅。 小孩们挣扎著脱出余新伟的怀中,小孩们改团团围住金熙晋,余新伟顿时失宠。 「你是谁?为什麼在阿伯家里?」小孩们仰头看著国王。 「我是……」金熙晋看了眼余新伟。 「伟伟哥哥的朋友。」 不要叫我伟伟哥哥恶!余新伟阵恶寒,但莫名其妙心跳加速。 「哥哥你长得很像我妈妈在看的电视,里,的人耶。」文翰吸鼻涕。 「真的!好帅喔!」甜甜围著金熙晋转,上下看他,婕宁羞羞不说话。 三十岁以上的人被叫哥哥就是爽,金熙晋把他们通通集中,弯腰,表情认真,小孩们噗通噗通觉得紧张。 「就算没有这样的赞美,等下你们来,我还是会发……」 「红包!」小孩们呀乎声,听见对面喊吃饭,又尖叫跑回家。做小孩就是爽翻,过年只要每天尖叫打打福寿螺的卵炸炸鞭炮吃饱睡睡饱吃就可以光明正大抢劫大人辛苦赚的钱。 「吃饭唷。」余妈叫唤。 余将霆将鞭炮放到旁,经过国王时点点头,开纱窗门走进餐厅。 金熙晋看著餐厅的方向,后退靠近余新伟,眯眼。「你弟不跟我说话。」 不愧是我弟,不受妖气影响,赛亚人的骄傲。余新伟点点头:「他就是这样,比较不爱说话,年轻人的个性。」 「是吗,我不这麼觉得。」 「啊?」 金熙晋转头看他。 「他不喜欢我。」 ……等下,将霆除了对你点头还有干嘛吗? 余新伟来不及问清楚他们之间纠竟是——金熙晋就走掉了,余新伟剁脚不依,跟了上去。 红巾圆桌上,桌丰盛年菜,桌旁台老式卡带音响是余爸去世的父亲留下来的最爱,过年时总播放著那经典的迎春花,让邓丽君的嗓音成为余家兄弟从小到大的年节回忆。 余新伟跟余将霆拿了他脚边的黑松汽水,余爸则往金熙晋的塑胶杯里倒酒,等余妈忙完入座,大家在余爸的带领下再次敬了桌的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余新伟特别留意国王与余将霆乾杯时的表情,也没发现什麼不对,他觉得他们之间定有某种交流管道在进行著什麼,他深深觉得被排挤。 但是看金熙晋整晚都笑得像个小孩,他就不计较了。 难得不邪门,笑得这麼好看,也难怪爸妈都被他收买。 喜欢的人在他从小长大的家里跟他家人聊天,想到此,他竟有瞬间感到圆满。 而圆满是难得的情绪。 不求永远的圆,但辈子有几次觉得此时此刻就是圆满了的瞬间。 年夜,室团圆。 余新伟喝汽水,在这样暖暖的气氛下,他小指无可避免地微微升旗…… 「岳父……」 余新伟喷汽水,余将霆竹笋汤洒汤烫裤裆。 「叫错了,是伯父,抱歉,我中文不太好。」 余新伟惊魂未定,余将霆跳起身冲去厕所,余爸余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无妨无妨,似乎被逗得很乐。 「说到这个,你父母哪位是台湾人?」余爸夹了只鸡腿给国王,自己则往碗里放了只鸡翅。 「我母亲是台湾,台北人。」 「听新伟说你在国外长大,但你中文不错,妈妈教得好,那爸爸呢?」 金熙晋微笑不减。「我父亲是韩国人。」 「韩——」 余爸瞬间双牛眼爆睁,鸡翅在他手中炸裂—— 「但我家人都不踢足球,我爸也没当过跆拳道比赛裁判,他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偶尔对我母亲比较狡猾些。」 金熙晋说完后,两个男人深深对看眼,又是阵哈哈大笑。余爸残存鸡翅尸骸的手还拍著金熙晋的背说他懂,他懂。 余将霆换了件裤子回座;余妈笑著,看了下余新伟;而余新伟则忍无可忍在桌底下踹了脚对余爸笑得脸天真无邪的国王。 年夜饭后的烟火时间在余新伟家与大伯家之间的小马路举行。大伯家的亲戚听小孩们说阿伯家来了个超级帅哥哥,全都跑出来跟金熙晋笑呵呵寒暄番,倒是酷帅堂哥被晾在旁好像背景样。 婕宁、甜甜、文翰缠著金熙晋在大伯家门前玩烟火玩得不亦乐乎,余新伟则蹲在家门前阴沉玩蛇炮。 噗噗噗噗。蛇炮被点燃后长长,不像蛇反倒像大便,让余新伟看了加阴沉。 「哥,不要玩那个,很无聊。」余将霆拿来几只金刚棒,在余新伟旁边蹲下。 趁余将霆在点火时,余新伟拿出红包。 「新年快乐。」 余将霆看著那厚厚的红包。「不用这麼」 「不要吵,都是百元,讨个吉利而已。」 余新伟硬塞到弟弟口袋,余将霆只好乖乖收下,从另个口袋拿出另袋红包。 「那你帮我找机会把这包还给他,太大了……哥,你脸红。」 「有、有吗。」余新伟捂著耳朵,没去看弟弟的脸。他感到自己下流透了。 余新伟看那红包,竟然比他的还厚,他意识到自己输了,无论哪里的包都输了。 虽然就像技巧样不是大不大包就可以相提并论的,心意也不是红包的厚度可以衡量的,但余新伟还是有些动容。 金熙晋对自己家人的心,包在这红红的纸中。 弟弟将金刚棒点燃递给哥哥。夜空隐约可见繁星点点,空气中充满烟硝味,小孩欢笑中,金熙晋正好回过头对上余新伟的目光,笑著用闪著金色火花的仙女棒在空中画了个爱心。 余新伟被爱心击中,捧著心惊慌看了下刚好低头抽金刚棒的弟弟,羞愤地用金刚棒对国王划了只地精,真可谓真心换绝情但余新伟此时没管这麼只觉得国王讨厌死相到了极点。 「他也包很给爸妈。」余将霆说。 「唉?」 余将霆拿未点燃的金刚棒去触碰余新伟的,瞬间火花四溅。他抬头望向金熙晋,而金熙晋也回望著他。 「他们收了,可是我不会收。」余将霆缓缓起身,目光瞬也没移开过。 干嘛干嘛,这又是干嘛?余新伟这次明确感受到那股气场。 两人手上的明明是烟火但余新伟却好像看见他们拿的是魔杖正要去去武器走,两人目光的交接处跟著冒烟,空气中的烟硝味越发浓厚,浓得刺鼻,反而不像过年的街头。 倒像战场。 第三章 余新伟镜片反光,等在房里,像等待晚回家老婆的丈夫,毫无睡意。 守岁赌博做完庄的国王踏进房门,看向坐在书桌旁的余新伟。 「walden?」 「你跟将霆怎麼了?」 国王坐到余新伟的单人床上,脱下短靴,伸展了下四肢。 「没什麼。」 余新伟才不信他,但他有另个要算帐的:「你今天是故意的。」 国王环视他的房间。「哪个?」 「……岳父。」 国王看向他拉出个没有悔意的微笑。 「喔,你发现了。」 「你这小调皮!」余新伟起身抗议,走来走去。「为什麼要乱开这种玩笑!」 金熙晋看著他。 「你今天整天都很紧张,我觉得你父亲没有你说得严肃,就算他以前如此,但我想人是会变的。」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他当然不会对你严肃,要是被他发现,我——」 「所以你觉得我让你丢脸吗?」 余新伟停下烦躁的踱步,愣愣转头。 「我说过你可以不让我来,如果你觉得我出现在你家让你很难受。」 「我、我没有……」 听著国王低稳好听的嗓音这样说,他低头不敢看国王,他怕看见国王脸上的表情。 如果国王觉得受伤,他会非常非常内疚,而且又会厌恶起自己的软弱。 明明他不想这样,他也想好好过个年,跟国王,跟他的家人,但他已经在家人面前绷了太久,他不知该怎麼放松。 也许他的确是过度敏感,而他这样的敏感可能会伤害他人。 「walden,过来。」 伟岸男子小媳妇般地走过去,被坐著的人抱住腰,脸埋在他的肚子上,忽然肚子被咬了下,轻轻的,余新伟啊了声弯腰,双手抵住国王的肩。 「整天都抬头挺胸,我看得都累。」 国王抬头看他,除了他的man气,余新伟最抗拒不了这样的眼神。 「我今天做得不好吗?」 「……没有,你很好。」送养身补品、陪他家人陪到现在,坦白说,於情於礼什麼都有了,还很大包,真的没有不好…… 「那你对我哪里不满意?身高?」 「真的很对不起……」如果腰没被抱住,余新伟都要惶恐跪下了。 金熙晋在他肚子上吻。 「怎麼安慰我?」 余新伟呐呐,脸慢慢红得应景。 他知道,有人每次装委屈都是要骗他,要他忘了重点是什麼。 但他就是会乖乖被骗。 他在国王的双腿间,低头与国王接吻。 他们吸吮彼此的唇,舌头在对方的嘴里进出,鼻息间浓重的呼吸与啧啧水声回响在属於他苦闷年少时的房间。 国王的吻是个漩涡,把他的理智全都卷得乾二净。余新伟闭著眼,呼吸急促,手情不自禁轻抚国王的颈后;国王含他的下唇、亲吻他的下巴,手从腰滑进他的裤子里,极具色情暗示地揉捏他的臀。随著国王的动作,余新伟的裤子被拉到髋骨的位置露出白色的kiddin男性内裤。 「so sexy。」 国王笑著吻他结实的小腹,余新伟忍不住抱紧国王的头娇吟声,乡间的夜晚太安静太纯朴,显得从他喉里溢出的喘息太过格格不入。 而当国王抚上他的那包,余新伟脚软,挣脱国王的手,滑坐在地,急忙喊停。 「不、不要弄我,我忍不住声音……将霆的房间在隔壁……」余新伟气息紊乱,阻止又要亲他的国王。 那就叫给他听。国王心想,但他没讲出来破坏气氛。 他的头发被余新伟弄得有些乱,嗓音带著情欲的沙哑,低头看著余新伟:「那现在?」本来也没要做到这地步的,但余新伟的叫声总让他忍不住。 余新伟看著他跨间,不自觉吞了口唾液,连脖子都红了。 余新伟不看国王,说:「你、你不要叫喔。」 叫什麼? 余新伟用两只翘著抖抖小指的手摘下眼镜,国王正觉得他这动作好可爱,就被无预警推倒在床,头差点撞到墙。 余新伟跪在床边,解开国王的裤头,稍扯下国王的黑色内’裤,就看见挺立的性’器贴在微微起伏的小腹上。他伸手握住,低头将小国王含进嘴里。 事实上,每个人出生都被赋予吸’吮的本能,但没有人开始就会口’交,余新伟也是做了很功课(功课都在国王下面)才练就如今不会咬到小国王、不会顶到喉咙的功夫。 虽然比起年轻时号称洛城人体缴精器的金熙晋来说还差得远,但已足够让国王舒服得眯起双眼。 却被余新伟抓住手,余新伟并且轻咬了下国王示意他不要乱动。 学坏了,嗯?国王被咬得缩了下腰,随即眯起双眼,出其不意用脚揉余新伟的那包。 「啊!」 压抑过头的欲’望被轻轻碰就很刺激,随著呻’吟小国王滑出余新伟的唇,国王的脚也越发欺负人,在余新伟紧绷的裤’裆上揉来揉去,阵阵的快’感惹得余新伟只能俯在国王的腿上,几乎无法言语。 「不要、弄……不要、这样弄……啊……」 「让我碰你,就不弄。」 余新伟嘴巴紧闭摇头,国王变本加厉,余新伟只好点头说好,国王把他拉上床,压在身下亲舔,手隔内裤揉捏已湿头的小新伟。 余新伟咬著唇,想著自己实在太糟糕,年前在舞台布景间打野’战,年后又淫’乱家乡,简直不可取。 快’感加上种种情绪将让他双眼变得湿润,他无意识地眯眼看著身上的男人,这只让国王加兽’欲薰心。 「嘘……很快结束。」 叩叩!忽然传来的夜半敲门声,余新伟惊吓过度不小心口爆国王,两人定格,含著对方的不敢动作。 「哥,你睡了吗?」 余新伟脸色发青,将小国王吐出,口齿不清地说: 「正要睡,怎麼了?」 「妈问你们这样睡会不会太挤,要不要个到我房里,我房间有巧拼。」 门外沉默三秒,才回: 「好,晚安。」 「晚安。」 待隔壁房门的关起音落下,小国王早就歪腰腰在余新伟手中软了,而国王就是再好脾气,也挫败得低声骂了口粗话。 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阵沉默,最后反倒是余新伟闷声笑得胸腔震动,他将趴在他腿上眼神死的国王拉起,拿来面纸擦拭他的嘴。 「你说你弟是不是真的看我不顺眼。」 「我想他不是故意的。」而且谁叫我们要黑白来。虽然刚才很惊悚,但余新伟不知怎麼的,看著国王就忍不住笑,国王不理他。 笑笑,也或许是射后爽,余新伟觉得轻松许,被反正也射不出来反正这种事情习惯就好的国王压倒盖被说睡吧睡吧。 两人挤在张单人床上,没人理会旁孤单的躺椅。余新伟贴著国王,听著两人的心跳,沉沉睡去。 初,大早,余新伟在楼下传来年节的音乐声中起床,而国王已经不在。 闻著煎东西的味道他走下楼,探头进厨房,厨房只有余妈在忙。 余新伟因为昨晚而有点心虚,man声问早。 「妈,早安,你有看见我老板吗?」 余妈将萝卜糕翻面。 「喔,将霆找他去打篮球啦。」 「打篮球?」 是起打个叫做篮球的人还是真的打篮球? 昨天看起来都要打架了今天就起打篮球? 余新伟始终搞不懂国王跟他弟到底在搞什麼蚊。 第四章 年初的篮球场上依旧有人,有父子兄弟增进感情的亲情篮,有独自人无聊投球的孤独篮,有朋友起组队的热血篮。 而有两个在洗球线上的人,看起来不像父子兄弟也不像朋友,他们之间的气氛高深莫测。 他们只是看著彼此,洗球洗了半个小时,场边的人冷汗涔涔,连篮球都快要被洗破皮。 「抱歉,你给我的红包太,我收红包袋就好了。」余将霆将球推给国王。 「没关系,我请你哥代为收下。」国王将球推给余将霆。 「……你说你高中也打篮球,什麼位置。」余将霆将球推给国王。 「point guard,控球后卫。」国王将球推给余将霆。 「你的确具有领袖气质。」余将霆将球推给国王。 「thanks,你呢。」国王将球推给余将霆。 「大前锋。」余将霆将球推给国王。 「身高够,适合你。」国王将球推给余将霆。 边洗球边不著边际的话题似乎已经山穷水尽。 余将霆心里琢磨怎麼开口,最后还是丢了直球。 「你还没结婚,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但有稳定交往的男性伴侣。」 「你是同性恋。」 「yes。」 没想到对方的回答像在谈天气样自然,余将霆口气堵在心口,终於停下洗球的动作,他想跟对方确认个似乎浅而易见的事实,但在确认那个事实前,他的嘴巴就先动了: 「去年月二十号,你人在哪里?」 这小孩问的问题很为难老人,但那天金熙晋印象深刻。 「well,洛杉矶。」 「你知道那天我哥怎麼了吗?」 那几天就是发表会前,印刷厂出包赶不出包装的时候,而那天他们讲完电话,余新伟过没久就回mail给他。 内容是几句工作,还有句他想跟他在起。 算是他们正式在起的日子,所以国王记得清楚。 他不确定余将霆明白了少,正衡量著要怎麼回答余将霆,余将霆说了: 「那天晚上我打给我哥,他在哭,你知道吗。」 ……原来那天后来我打不进去,是因为你。国王有瞬间眯起眼,他希望自己能够成熟地应付余将霆,但他开始有些新仇旧恨的感觉。 「他哭了,然后?」国王等待将霆的下文。 「那跟你有关吗。」 既然余将霆都这麼问了,国王很坦白: 「或许半半。」 听到这里终於沉不住气,余将霆将球丢给国王,力道有点重。 「我哥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尤其是我们面前。」 从有记忆以来,在余将霆的眼中,余新伟是个完美的哥哥。 对父母孝顺、对亲戚有礼、对弟弟友爱,走路总是抬头挺胸,就算被过於严厉的爸爸骂了,也是大声回应,并且立刻修正。 他看著哥哥,总是悄悄对这样的爸爸不以为然,他觉得个家不应该当作爸爸军人生涯退休后的另个军队。 也或许是对爸爸的反作用力,或太完美的哥哥让他有压力,总之余将霆有阵子变得非常叛逆,真的只有小小阵子,叛逆的时间短到大家都记不得,只记得他从小就稳重乖巧。 那阵子本来就不怎麼爱说话的他变得加沉默,而且硬是处处跟爸爸作对,连面对喜欢的哥哥也别扭得不怎麼答理。 那时候,他国二,哥哥大三,无论是兄弟俩或是家里气氛最动荡的年。 端午节前夕,爸妈大吵架,妈妈回娘家住了三天。 余将霆为此感到烦,种渴望使用暴力或大吼大叫的烦。 他即将要大考,被大人逼高分逼得要上吊,而大人们不但不处理自己的情绪,还放任情绪炸开,炸得家里乌烟瘴气。 大人烂透了。 他俨然变成个小瓦斯桶,点就爆。 而就是端午节那天他跟家里的另个大瓦斯桶互撞,引发大爆炸。 余将霆想,那是他跟他爸起过最严重的场争执。 他呛他爸呛得要命,他爸骂他骂得要死,当他爸高举右手朝他挥来,他几乎以为他爸要打死他。 可他哥帮他挡了下来,打在手臂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哥说,爸,将霆还小,不要跟他计较,不要生气了。 而反正余爸每次骂余将霆也只会搞得自己越来越气,现在倒好,向乖巧的大儿子出来要让他打骂,让他出气,他求之不得。 他爸说,都是你跟你妈放纵他!你这个做哥哥的没教好他! 余将霆看著哥哥代替他被打骂,心里不知什麼情绪,想著谁要你装乖!不会躲吗!快躲啊!干嘛乖乖被打!总之又急又气,可是又无法拉下脸向父亲道歉,只得沉默地抹著眼泪,瞪著哥哥被打的那下又下。 哥哥好像不会痛样,得直挺挺地给爸爸打。 他哥没有哭,他哥从来不哭。 分节阅读18 欲望文 分节阅读19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19 风暴过后,哥哥敲他的门,说有东西要给他,余将霆趴在床上,他知道他哥要干嘛。 每逢端午节,哥哥总会送他不同图案的香包。 小时候的他总是非常开心,那香包独无二、作工精细,跟外面卖得都不样,挂在书包上总是非常抢眼,同学们好羡慕他,问他在哪里买的。 他回家问哥哥,哥哥总笑著说是秘密,而余将霆其实也不想回答同学,因为他想跟哥哥起拥有秘密。 而人有段时间总是会对以前的自己产生反动,像是艺术史的演进、像是流行,最后发现不过是绕著圆走,总有天还是会回到原点。 只是余将霆的十五岁不能体会,他还在反动期。反动神奇宝贝(幼稚),反动爸爸(根本就是个老古板),反动喜欢的哥哥(每次都爱装乖),反动那些香包(女孩子的东西)。 今年本来就想跟他哥说,不要再送他了,送了他也不会戴,现在他情绪混乱,只觉得他哥敲门很烦,他不想看见他哥被打还硬要对他笑的脸。 「我不要那种东西!那麼娘的东西!不要再给我了!以后也是!」 於是门外沉默,说了句等下记得下来吃饭后,就再也没有声音。 其实吼完后的余将霆很心虚,没有下去吃饭,只是他半夜饿醒,想下楼找吃的,经过他哥房门口,发现他哥还没睡,房间内还隐约有些奇怪的声响。 他偷偷将门打开个缝,他看见他哥坐在书桌前,短袖下贴著跌打损伤的贴布。 他哥哭得肩膀抽抽,啜泣声那麼小声那麼可怜,完全不是平常的哥哥。 边哭、边翘著小指拿针线缝香包的哥哥,完全不是平常的哥哥。 余将霆忽然想起在有记忆之前的某些片段。 温柔的午后透过花窗晒了地的,妈妈和哥哥坐在木椅上玩著针线,妈妈教哥哥怎麼穿针,哥哥低头笑得脸红红的,看起来好喜欢,好幸福。 那种好喜欢、好幸福的笑容,怎麼好久不见了呢? 哥哥从什麼时候开始就不再那样腼腆地笑了呢? 原来哥哥不是不会痛,他都是偷偷痛。 原来哥哥不是不会哭,他都是偷偷哭。 长大与落泪皆是瞬间的事情。 余将霆在跟著哥哥起捂著嘴哭的那个半夜,把叛逆杀死,用力埋葬。 隔天他向他哥道歉,跟他哥要香包,他哥本来不给,余将霆就要装哭,他哥才赶紧拿给他。 他哥拿了个眼睛是红色钮扣的鲸鱼香包给他,红色纽扣上方缝了个黑色粗眉毛。 「你看这样有没有比较不娘。」他哥有点惶恐。 原来半夜不睡觉是在缝这个粗眉毛,让鲸鱼变man。 「谢谢,哥。」 余将霆的眼眶变得跟那钮扣样红。 后来他带著鲸鱼去考试,考得不错,而余新伟也在毕业当完兵之后北上工作,没再做过香包给他。 他了解他哥,他哥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落泪。 而去年那个时候,他打给他哥,他哥在哭,后来又打次,电话是他哥的老板接的。 老板怎麼会帮他哥接家里电话? 余将霆直觉,真的只是直觉,他直觉他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也直觉他哥那次很伤心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篮球场上,国王将球丢给余将霆,余将霆开始运球走位。 「我哥其实是个很单纯、很容易心软的人。」 国王反射性采防守姿势,还在想著怎麼对付这恋兄情节的小鬼,就听见余将霆说: 「很事情只要逼他下、拜托他,或是对他示弱,他都会说好。」 趁国王愣住的时候,余将霆绕过他,纵身跃,灌篮得分。 「你看起来很爱玩、八面玲珑、城府深,而且财大气粗。」 余将霆回头。 「我哥是真的喜欢你吗。」 球在地上弹几下,滚到金熙晋脚边。 金熙晋想,他是真的很想理性和平成熟地跟小舅子打球。 但余家兄弟大概天生就很擅长件事情—— 引爆他的青筋。 「喜不喜欢应该问你哥。」 金熙晋抄起地上的球,看向余将霆的单眼皮显得锐利。 「就算我让他哭,那也是去年的事,后来我让他哭的情况只会有种。」 金熙晋运球到定点作势要射篮,余将霆跳跃想盖他火锅,金熙晋收回假动作,往右跨到三分线外,仰头抬手将球呈个漂亮的弧线抛出。 球刷的声空心进篮。 余将霆收回视线,回头看见金熙晋勾起没有笑意的唇。 「on my bed。」 第五章 「oh my god——」 在流理台前的余妈惊呼声,回头对咬著萝卜糕楞楞看他的大儿子呵呵笑。 「没事没事,差点手滑撞破碗而已……齁,你那是什摸表情,我是不能国际化下腻,慧慈也很常说啊。」 余妈妈边说边甩余新伟水花,看大儿子躲来躲去,才笑笑继续洗碗。 「妈妈虽然学历不高,但还是会读册的啦。」 「妈,我没有那个意思啦。」余新伟急忙解释。 「我栽啦,免紧张啦,齁,认真过头了你。」 余新伟速速解决饭后点心——三大块萝卜糕,收拾碗盘,走到余妈旁边。「妈,我来洗吧。」 「免啦,啊你打下电话给将霆或小金,问他们吃饭没,还没吃就赶快回来吃吃再去打,连早餐都不吃就跑出去打球,实在囝仔性有影。」 「好。」 余新伟拿出手机看时间,心想他们也打太久。 但打越久,表示他们相处得越好,吧。 余新伟想到昨天放烟火时将霆和国王要用魔杖互相攻击的场景,再想像此时将霆与国王在篮球场上温馨地为互相加油打气、球进篮的那瞬间还热血击掌的画面,不禁觉得放心许。 虽然他嫉妒国王收买他的家人,却也不希望家人不喜欢国王。 他按下通话键,电话嘟噜噜几声,被接起。 「哈……哈……新伟?」 「……你干嘛又叫我新伟!」国王的喘息声听起来很情色,他尾椎麻痒心跳瞬间漏拍,赶紧走到厨房外,向不断喘息的国王气音吼。 「怎麼了?呼……」 怎麼可以喘成这样,是在打篮球还是给篮球打。余新伟没好气。「我妈问你们吃饭没。」 「so,你先打给我,而不是打给你弟?」 余新伟狐疑。「因为上通是你打给我,我按通话纪录就直接拨号,怎麼了。」 国王自动忽略,只是看向拿出手机确认有没有来电纪录的阴沉小舅子,微笑。 「我们再打下就回去了,跟伯母说不用担心,我们不饿。」 说完就挂了电话,国王把手机放在篮球架下,抓抓头发走回场内。 「继续。」 余将霆低头运球闷闷不乐,他瞪向国王,嘴巴不受控制。 「才打下就这麼喘,看来你不常运动。」 「……well,也许次数频繁。」 国王稍微稳稳气息,对余将霆偏头。 「如果sex也算种运动。」 「我靠!爸你看那里!超级赛亚人!」小明指著中间爆光的篮球场说。 「跟你说过台湾只有超级赛夏人或超级泰雅人了,没有超级赛亚人。」老明呵呵笑不听儿子胡言乱语,投篮,肉包。 场内,不断被戳到点的余将霆在燃烧,金熙晋表面上好整以暇,但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的小虎牙在吼吼。 uba明星球员与前亚省最强控球后卫的激战,让中间的篮球场边了些观众,不但拿来纸笔帮忙计分,还开赌盘赌谁赢,连卖香肠的阿伯都因为人潮而将摊位骑 来停,他还烤了几支香肠请国王和余将霆吃,夸赞国王咬香肠像在吹长笛般优雅之余,阿伯也说自己年轻时是打篮球的,看见他们大年初就努力不懈地练球,让 阿伯深受感召,股冲动想翻倒香肠摊回去找教练哭说他想打球。 可阿伯殊不知两个年轻人奋战的原因只有个——为了(他)哥哥。 「下半场,建议你把外套脱掉,认真点跟我打。」余将霆将竹签递给阿伯,重新回到场上。 「不用,这样就好。」国王微笑谢谢阿伯,走到余将霆面前卷起袖子。 余将霆瞄了眼场边的分数,虽然暂居领先,但他点也不开心。 他觉得连外套都不脱、从头到尾脸上挂笑的金熙晋是刻意放水,把他当儿童,不肯认真打。 余将霆越想越心浮气躁,下半场开打后,分数也慢慢被追平,场边观众的吆喝声让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看起来有那麼点样子。 而余将霆不知道,金熙晋不是放水,他只是—— 「怕冷,他非常怕冷。」余新伟帮余妈折衣服。「在台北的时候,他带的暖暖包像恐怖份子的子弹匣样贴满大衣里面,别人都看不出来,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我们家这里比较温暖,他应该只穿外套就可以了……」 年初,家里来访贺年的亲戚自然不少,优秀的余新伟给自家父母做足了面子后,现在大家都聚集到对门大伯家打牌,只剩他们母子在客厅闲话家常。 余妈对「小金」似乎颇有兴趣,边折衣服,边从余新伟口中探听小金,小金长小金短的,余新伟真的不想去想小金的长短,本来别别扭纽没怎麼说,但聊到小金的坏话,他不知怎麼的整个劲都来了,边俐落地折衣服,边婊小金。 「他很烦,但他天生就是会收买人,我家楼下管理员被他收买后,就直接放他进来找我,开始我也不想让他来我家,但来著来著就习惯了,觉得有个朋友常来作客,也满好的,亏他,也让我认识其他两个朋友。」 「而且他其实很爱看漫画,可以整天宅在家看不停,但偏偏就是看得有出息,别人远远看还以为他在看论文,那种气质,我觉得他就是可以证明看漫画的小孩不会走歪的其中人。」 「没有没有,他不正直,很狡猾,妈你知道地精吗?我觉得他狡猾是因为他是地精而不是有韩国血统,他小时候在加拿大也因为这样被欺负过的样子,所以才有那 种『众生平等』、『憎恶个人犯的罪而不是憎恶其人』的想法……不会啦,不会可怜,他马上就报复回去了,他就是这种人,不用担心他。」 讲到这里,余新伟笑了下。 「还有还有……」 讲在兴头上,他抬头就看见余妈对著他笑。 上了年纪的福态笑容看起来太过温柔,让回过神的余新伟笑容渐萎,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直想著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麼,越想越冷汗,眼珠飘忽,搬起旁姑姑带来的大箱绿枣子起身。 「我把这箱搬到厨房。」 「啊那箱很重耶,妈妈跟你起搬。」余妈说完就要放下手边的衣服。 「不用啦,交给男人来。」余新伟动两下胸肌逗得余妈笑呵呵。 走近厨房,余新伟蹲下,将那箱枣子放下,呼了口气,转头看见余妈摆在餐桌旁的矮书柜。 爸爸的书摆在书房,妈妈的书摆在厨房。 与厨具融在起的小书柜,塞著余妈的书。 食谱、针织、拼布等等,到快要爆出小书柜。 那些书有些已染上油烟与时间的颜色,余新伟小时候喜欢蹲在这里偷偷翻阅,那时候觉得大人的书都好大人,大人看的书都好神秘,现在看来,不过是书。 反正爸爸不在。 余新伟蹲在那,小指在书上游移,停在怀念的裁缝书籍上,想把它抽出来,却因为书籍密度太大而有些吃力,他驱动二头肌使劲抽,书是抽出来了,其他书籍也跟著哗啦啦倒下发出阵声响。 他声挫赛,赶紧将地上的书收拾收拾,抬眼就发现小书柜虽小但深,里头竟还有第二层。 看著那些放在里侧的书籍,心跳渐渐变快,手指颤抖著摸上那些书背上的文字。 「拥抱玫瑰少年」、「亲爱的爸妈,我是同志」、「性别样化:彩绘性别光谱」、「她是我哥哥」、「性别特质与性倾向的不等式」…… 这是什麼?妈妈看的,是什麼? 余新伟不敢置信,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厨房天旋地转,他随手抽了本书出来,翻开里面,满满的红笔记号痕迹。 耳边都是自己心跳的声响,充斥空中,往下坠落狠狠重击在他每寸肌肤上。 余新伟缓缓起身,身后是余妈在厨房门口。 「你看见了……」 篮球场上,余将霆与国王还在汗水与互呛中缠斗。 而没有人发现,放在篮球架下的iphone,发出嗡嗡的简讯声,亮起萤幕。 寄件人是walden,简讯内容只有两个字。 「救我」。 第六章 传来稻浪声与麻将声的小窗背阳。 与那平静的年节声响对比,在阴暗狭小的空间里,余新伟抬头看著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握著手机的手止不住颤抖。 「阿伟。」 妈妈的叫唤从厕所门外传来,余新伟吓跳,手机从他手中滑落,临走前还看了他眼:别了,夥伴。 咚、咚、噗通。 余新伟看著在马桶水中面部朝下载浮载沉的nogia6510,他无声啊啊啊蹲下,拎起伴他年的黑白机。 黑白机滴著水,萤幕片寂静。 「阿伟?」 「啊,喔,嗯!」 「上完厕所到我房里下嘿。」 「嗯,好。」 余新伟边回头应,边死命按著开机键,然而任凭他的手速已经快要超越加藤鹰, 6510却还是声不吭。确认手机已经回天乏术,他双肩垮,将手机的尸体放在洗手台边,洗洗手,再洗洗脸。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就算这次没有任何人在他身旁。 余新伟深深吐了口气,走出厕所。 爸妈的房间在楼楼梯旁。房门没关,余新伟硬著头皮踏进去。 余妈坐在床上,脚上放著个老旧的蛋卷铁盒,她招手示意,要余新伟坐下。 余新伟坐到余妈面前的籐椅上,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眼睛不敢看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对上老师责备的眼就灰飞烟灭。 余新伟从来不晓得,妈妈从来柔和的双眼是这麼具有穿透性的射线。 「阿伟,这里面是你的东西。」 余新伟低著头接过余妈递来的铁盒。 红色的义美蛋卷铁盒上有锈、有旧的痕迹,但没有灰尘。余新伟打开盖子,发现里面躺著几本贴纸簿,几片拼拼,几支铅笔,几个小布偶。 泛黄的收集品,是比起现在要便宜好但当时却贵重无比的hollo kidding。 这些,不是都被爸爸丢掉了吗?余新伟只是盯著盒子里,无法言语。 「我齁,那时候只从垃圾桶捡回来这些,其他有些都好脏了,想说再买给你,可是过几天后,你就说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了,也不跟我起缝东西,你齁,开始健 身、练肌肉、爱给太阳晒,以前我家阿伟好爱撒娇,喜欢跟在妈妈旁边做东做西……妈妈那时候是想说齁,你可能也是长大了。」 余妈从床头拿来老花眼镜,从铁盒里拿出本贴纸簿翻了翻。 「可是现在想想,好像是你那个同学死掉后,你才开始变成这样的,好像变个人样。」 余新伟觉得很冷,从指尖开始发冷,铁盒彷佛是个千年寒冰,又冻又沉重。 他不说话,他知道自己可能说话,所有的武装都会瞬间瓦解。 「妈妈从来没听过你朋友的事情,也可能齁,你想要就这样个人,连家人都不想要,所以你才会上台北……」 「妈,不是……」他喉咙干得像是龟裂的土,长不出任何生命。 余新伟以为这天不会来得太快,他以为还可以再偷偷地幸福些日子。 他也以为自己够强了,强到可以面对了,原来在家人面前,还是胆小脆弱得不堪击。 「所以去年知道有小金这个人,我其实是很开心的,妈妈真的很开心……」 余妈把贴纸簿放回铁盒里,将余新伟的手抓来放到自己腿上。 「小金他昨天包给我们的齁,太了啦,回去时妈妈拿给你,你帮我偷偷还给小金。」 「……」 「昨天半夜你起床来楼下拿件棉被,是要给小金盖的齁,你刚刚说他畏寒。」 「……」 「……阿伟,你老实跟妈妈说,你跟小金齁……你们在起,对吗?」 余新伟低著头,眼睛睁大著,心跳跟时间彷佛起静止了。 耳鸣之中,有个声音清晰无比。 否认吧。 你应该要否认。 妈妈老了,长白头发了,戴上老花眼镜了,为什麼还要让她担心,让她好像在乡里之间抬不起头,让她的人生存在他这麼个缺陷。 他的幸福始终跟他们的幸福是有所牴触的。 所以否认。 否认金熙晋的切,也否认自己…… ——所以你觉得我让你丢脸了吗? 当国王与小男孩的脸浮现在余新伟眼前,脑中思考的切消失了,时间就跟著心跳起动了。 余新伟被驱使般地抬头,看向母亲。 「嗯,我跟他……在起,妈,我……」 说不下去了,余新伟后悔了。 当他看见妈妈的眼睛,原来妈妈的眼睛不是x光射线,只是双掩在老花眼镜后的泪眼。 瞬间她就那麼伤心地哭泣了,缺氧般无声哭泣。 余新伟是真的后悔了,完完全全。 妈妈那麼小的手紧抓著他,把他的手抓得没有感觉。 妈妈决堤的眼泪不断滑落,滑过她的皱纹、她的斑,滑过那片经历大半岁月风霜的脸,滴到他的小指上。 他终究还是让妈妈哭了。 他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昨晚那桌大红的圆在他眼前碎裂,碎了地。 而他就赤脚踏在上面,痛得无法动弹。 爸妈的房间里有种特殊的气息,种老房子的霉味,怀念的木头香,花布棉被的味道。 在这样的味道中,余新伟几乎就要跪下了,他蹲到妈妈的跟前,好想说对不起,可是却哑巴样地说不出话来。 想到他爱的人可能就要离他而去,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不是藏辈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怎麼笨到以为说出来就会被好像读过那些书的妈妈了解?笑笑带过? 费尽全身的力气,余新伟终於张嘴,从喉咙深处挤出个字: 「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娘娘腔又是同性恋,不能回应你们的期望。 你原谅我好吗? 不要不爱我好吗? 他眼眶热著湿著,颤抖著来不及说出口的抱歉,忽然下重心不稳,他就被拥入妈妈的肩头。 被紧紧抱住,就好像抓到浮木,他双手抖著攀上母亲的背,紧抓著,才像找回自己的声音,用哽咽的甜腻的他原本的声音说: 「妈,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麼!你是安怎都不跟妈妈说?」 余妈边哭边揍著大儿子宽广的背,越哭越大声。 「我齁,妈妈齁,想到你那时候忽然变了个人,想到你那时候自己烦恼,自己承受,又想你被逼得离开家里,在台北个人生活,回到家都暗暗的,妈妈想到,就很不甘啊!就不甘唉!你知道吗?」 余妈手擦著眼泪鼻涕,手打著余新伟。 「你怎麼样都是我的小孩,你怎麼样都要跟我说啊!啊你不说出来,妈妈自己在那边猜,也不好受啊!你这憨子有影!」 余新伟紧咬著牙关没有说话。 他只是紧抱著还愿意抱他的人,睁大眼看著对面墙上挂著的照片。 分节阅读19 欲望文 分节阅读20 翘小指的男人 (精英矮子攻X外表男人内心粉红受) 作者:陆 分节阅读20 照片里,框住的是他们家四口在花开灿烂的家门前,笑得开怀的旧时光。 第七章 「这台机车刚刚不是好好的?怎麼现在动也不动?」 「你没看见我在用了吗。」 「他没事不会传这种简讯,你难道不晓得?」 「他是我哥我当然知道!」 中午时段大家都回家吃饭,四下无人,只有卖香肠的阿伯在旁边抽菸回忆往事,而余新伟的简讯已是几十分钟前的事。 看著余将霆催不动他那台老爷机车,金熙晋百万个后悔怎麼会答应跑到这草长得比人高的地方打球。 当金熙晋看见之后马上想要赶回去,余将霆的机车却出问题。 打余新伟的电话转语音,打他家的电话没人接,而余家两老没有手机。 余新伟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也不晓得。 国王持续打著余新伟不通的电话,烦躁踱步。 这只巨兔不常传简讯,似乎总觉得文字冷冰冰没有声音来得温暖。要传的话,内容定会有叠字,比如:「辛苦了,加班到好晚晚喔,你吃饱了吗?」、「你烦烦。」、「kidding新出的碗好可爱,买来给你用用好吗。」 这些让金熙晋又甜又鸡皮疙瘩的简讯语气,他再熟悉不过。 而「救我」两个字,不是叠字,外加电话不通,令人感到惊悚悬疑。 到底发生什麼事。 「唉,笑连唉,你们赶著要去哪里喔,要不要我载你们?我这台三贴还行啦。」香肠伯把菸头捻熄,拇指比比他的香肠车。 余将霆牵著机车踩发踩得满头是汗,转头看向香肠伯,思考三贴的可能性,回头就见金熙晋已跑得老远。 「喂!」 有没有搞错,所以是要用跑得回他家? 叫不回那只热锅上的地精,情急之下,余将霆放倒机车,追了上去,而香肠伯也催动他的香肠车追在两人之后。 ****** 「如果要你选择,你会先跟父亲还是母亲出柜?」 「可以不要选吗……」 男人侧卧著,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可以,那这个就不给你了。」 大兔子看著男人手上的限量诱饵,抓著头很烦恼,最后还是屈服淫威。 「爸爸。」 擅於钓兔子的男人让巨兔把手上的东西抢去,疑惑。「为什麼?你不是很怕你爸?」 巨兔低著头,看著被握在他手心里的小可爱。 「……如果我看见我妈因为我而哭,我会死,那还不如直接让我爸打死我。」 「……你觉得我会让你爸把你打死?」 「不然,你挡在我前面?」然后被我爸拳揍进地下。 「我会啊。」 男人说得理所当然,巨兔时语塞,只得呐呐接受男人的轻吻。 「如果有天当你要说,我会陪著你。」 ****** 余新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有呼吸。 像是死过次了,但呼吸还算顺畅。 他向来明白的,谅解什麼的,强求不来,每个人的时代有每个人的时代见解,父母不是非得要接受你,开明也不该是顶高帽。 只是原来这就是出柜,梭哈自己的全部,只为了赌个家人间从来都不说出口、所以也不知道是否确切存在的字。 不是只有方输赢,这是场只有双输或双赢的赌局,而赢了却也不喜不悲,只有朵蕈状云,缠绕在他心里。 妈妈的眼睛很肿,但脸积了好久哭完好爽。 她说,啊你齁,看妈妈哭成这样,你都没哭,果然是长大了齁。 他紧抓妈妈的手,他没有说话。 对不起齁,阿伟,妈妈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那时候,如果可以帮到你就好了,你也不用大老远齁,跑去台北工作,这样躲著我们啦,让妈妈年才看你次…… 妈妈齁,这几年来看了些书……有的字很小,很难的词也看不太懂,可是我都尽量有看完啦。 人齁,不知道怎麼办的时候,又没有人可以说话的时候,果然要读册啦。 书里都有讲啊,比如别人的父母怎麼想的啊、别人的小孩怎麼了啊。 想到如果那些遭遇是自己的小孩遇到,都会很想哭呐,也会不小心想说,我的小孩还活得好好的就好了。 后来想明白了,如果有人能陪著你,就好了。 你爸他齁,虽然老番癫,但也是希望你们过得好啦,他会要求你们的功课还有言行举止,也是因为他觉得那样做,以后才会过得比别人好啦。 只是书上也有说,每个人都不样,幸福的方式也不样,套方法不可能套用在所有人身上,不是每个人都要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才叫圆满啦。 你爸那个军人性格齁,以前也让我很受不了,可是自从他生病之后就有改了啦…… 你麦紧张啦,就两年前啊,糖尿病啦。 不用担心,现在已经好了,饮食控制和定期回诊就好了。你爸不告诉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啊,你在外地工作很辛苦了,怎麼还要让小孩为我们环漏咧。 妈妈将他揽入怀,怀里很小,他缩肩并手,尽量配合。 妈妈下巴抵在他头上,抱著他轻轻摇晃,好像小时候那样。 你也不要觉得自己这样子齁,有怎麼样啊,我想想齁,有本书里面写到齁……对啦,你甘有看过白天出现的月亮? 蓝色的天空浮现淡白色的月亮,也是让人觉得很奇怪、很不搭。 可是齁,懂欣赏的人就会看见另种风景的美丽。 你已经很棒了,很好了,你看你姑姑和大伯他们羡慕我们,有你们这两个乖子…… 唉,啊你是被我摇到睡著喔,妈妈说这麼,你是不会回下喔。 没齁……你就再跟我说说小金好啦,你讲到他,话就变好呐。 妈妈捧起他的脸,直笑笑的表情带了点认真。 你刚刚都在讲小金坏话,啊你老实告诉妈妈,他对你好吗? 「坐那台香肠车回来,还不如用跑的比较快。」 「你不是也乖乖坐回来了!」 「那位老先生这麼好心你忍心拒绝?」 「所以我不是也起坐回来了吗!」 国王和余将霆边吵边走进家门,推开纱窗两人很有默契都安静下来, 听见楼梯旁的房间传来说话声。 他们很有默契地放轻脚步,走到那间房间的门口,人边,背贴在外边的墙上,起侧头往里面看去。 只见余新伟牵著妈妈的手,正说著些什麼。 「……他就,很鸡婆、有时候很烦人,而且带著讨厌的有钱人的自信……」 金熙晋卧蚕跳。余将霆看了他眼,似乎带点怜悯。 「……他会把别人的事情都当自己的事情处理,他很喜欢动物,摸著狗狗的时候表情很柔和,他很善良,会定期捐钱给团体机构,他很慷慨,对朋友或对下属都 样大方,他不挑食,我做什麼菜他都吃光光,他会买我喜欢的东西给我,不会笑我,他敢在台北火车前牵我的手,可是都被我甩开……」 余新伟低下头。 「妈,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我,何况是像他这麼美好的个人……」 随著话语他浅浅地笑开。 在门外的两人看著男人的笑,连呼吸都静了下来。 金熙晋只是看著余新伟的侧脸。 而余将霆又看见了,哥哥脸上那种好喜欢、好幸福的笑。 余妈齁了声,又想开示大儿子什麼,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 「你们这是在做什麼?」 余爸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疑惑地来回看著房间内外的人,而房间内外的人也吓了跳。 「唉?孩子的妈你在哭什——」 「爸——」 余将霆突然狮吼。 这声拉得好长,令人震耳欲聋,余妈和余新伟捂住耳朵,在旁边浏海被吹起的金熙晋只是眯起双眼,余爸张嘴傻眼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麼。 终於余将霆吼完,金熙晋的浏海降落,而下秒余爸就呆楞著被余将霆拉走。 「爸,我的机车坏在篮球场,载我去牵。」 「啊,好啊,啊……载就载!吼这麼大声做什麼,真是!」 余新伟急急起身,看见弟弟转过头。 「哥,他若对你不好,我把他揍回地底。」 余新伟从弟弟的眼中接收到这样的讯息。 跟以往样,余将霆说挺他。 余将霆拉著余爸走远,金熙晋回头,就看见余妈对他招手。 看这情况,他心里也有底。金熙晋走到余新伟旁边,拍拍他的背,然后在余妈面前坐下,看著余妈。 就算是看过众场面的国王,此刻也是有些紧张的。他下意识搓著双手,清清喉咙,正视余妈。 「嗯,伯母,我……」 「小金。」 余妈对著他笑。 「如果你吃我们家的菜还吃得习惯,那就每年都陪阿伟回来走走,好吗?」 「……好。」 那是余新伟第次看见金熙晋那样的表情。 温柔得要流泪。 ****** 初二早,他们北上。 在家门口道别时,余妈附在余新伟耳边悄悄地说:「你爸喜欢小金,你若常带小金回来,我们就给他温水煮青蛙,等他把小金当半个儿子,再告诉他,他再番癫也没辙。」 余新伟吞了口唾液,点头。 然后余妈脸不吐不快,还是忍不住说了:「啊你那个的时候,定要带套嘿,安全性行为,你个子这麼高大,也不要太粗鲁,会弄痛小金,我看书上说齁……」 而余新伟抿著嘴,只是讪笑几声表示他知道了,然后在上车时因为跟国王对上眼而差点撞到车顶。 离开家乡是个半小时的距离。 坐在高铁上,窗外景色飞快,过了几个好像虫洞的山洞,跳跃时空,从田野到平房到城市,称之为乡的地方与城市总是这麼不样。 而他们在高铁上,外套下,交叠著手。 余新伟笑金熙晋的手还在冒汗,金熙晋说他有求婚的感觉。 然后是路无话。 回到位於天母的家,夜晚,余新伟难得主动求欢。 他略为急躁地拉扯著国王的衣服,略为急躁地索吻,让向在性事方面温柔的国王也不免粗鲁起来。 而当他压著余新伟的双腿要进入时,刚才还在喘息的男人就突然哭了出来。 哭得那麼心伤那麼愧疚,哭得太不压抑太用力所以无声,所以令人心疼。 金熙晋静静看著他半晌,将他掩面的手拉开,拉著他环住自己,让他的哭脸埋入他的胸膛。 哭泣的男人。 或许下次的返乡,他会看见,原来那夜,圆圆的桌是碎成了遍地的花,映得回家的路宽广,映得家人的脸温柔。 他会知道,妈妈的圆,就是年年岁岁都能陪她的阿伟与阿霆,笑著吃桌年夜。 或许等下次返乡。 ——番外完—— 分节阅读20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