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分卷阅读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作者:信渡。 文艺版:仙魔妖鬼,如何共存,如何同归? 详细版:风铃夜渡是修魔学校,云水之遥是修仙学校,双方斗争千年,血仇似海。叶长笺是风铃夜渡的首席大弟子,同样也是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妖艳贱货。 叶长笺:我们的目标是搞事,搞事,搞事! 搞事过头死得灰都不剩,重生成了一个败家子,被家人赶去云水之遥求学,见到了一个与前世白月光相似的剑宗大师兄。 叶长笺:大师哥,我们来双修吧!撩完就跑真刺激~ 唐将离:我不说话,我就默默看着我老婆嘚瑟 剑宗大师兄的日常:宠老婆 人敬神,神像人。 唐将离:我不想做神仙,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小魔王以为遇到一个闷骚冰山攻,却不料每日都被他撩。 冷傲无双的剑宗大师兄向心机boy and 情话boy转变史 非正统修真文,偏武侠。 这是一个攻受谈恋爱、学法术、收小弟、炼法宝、打副本、吹牛皮的故事。 仙魔妖鬼,是否能够殊途同归? 双向重生,情之所衷,至死不渝。 攻前世是上神,真身为神兽白虎,会变小老虎一直吃受豆腐 ~ 互宠,主受,文笔渣,博君一笑~ 甜有,虐有,主欢脱向。 本文又名《每天都听到我老婆在骂我》、《宠妻狂魔唐小虎的日常》、《论拐一个妖艳贱货回家的n种方法》 注:主配角在云水之遥求学时的法宝部分取自于《封神演义》 主角唱的歌多为元曲 应龙外貌取自山海经 内容标签: 重生 仙侠修真 东方玄幻 灵异神怪 主角:叶长笺,唐将离 ┃ 配角:燕鹿遥,李君言,唐涵宇,唐秋期,浴红衣,步非凌,应魔龙,徒念常,云想容,沈星河,野渡舟老,沈默情,白夜心,殷天月,天星,虞初一,花飞雪 ┃ 其它:甜虐并存,1v1,he 第一卷 云水之遥 第1章 重生 外面世界正是盛夏时节,这里的景致却是隆冬下雪。 红衣女人蹲在墓碑前,慢慢地烧着纸钱。“老三,你跳个轮回台怎么跳了百来年?我踏遍大江南北都没找到你的转世。大师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老了。” 彼时,一阵微风拂过,蜡烛兹得一声灭了。 女人试探性地问:“大师哥,是你吗?” 良久得不到回应,她嗤笑一声,眼神哀戚,神情萧索。 他们的大师哥,早已在诛仙剑阵下形神俱灭,又怎会回来? 1 要说如今修真界,正道兴盛,蒸蒸日上,邪门歪道皆夹着尾巴做人,这一切都得益于百年前在封神台上歃血为盟的四大世家。 修真界皆赞不绝口: 四大世家,胆肝相照,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百年前,修真界出现过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得蒙上苍垂怜,派下四位上神将利用诛仙剑阵其挫骨扬灰。 所谓诛仙剑阵,即为天道第一杀阵。 由四柄诛仙神剑连接而成的无上阵法,主宰天道杀伐。 四柄神剑分别在四位上神手中,依次为诛仙剑青龙,戮仙剑白虎,陷仙剑玄武、绝仙剑朱雀。 剑阵之中杀机四伏、玄奥无比、凶险重重。任你本领通天,神仙魔帝,一入此阵顷刻间飞灰烟灭,绝无生还。 这是一个仙魔共存的世界。 修仙入魔,全在一念之间。 一稚气小童道“叶长笺做了什么事这么招人恨?” 叶长笺令人诟病,其因有三,第一,他的魔骨是千年以来最纯正的,他凭此,嚣张跋扈,恣意妄为。 第二,他在佛陀庙外斩断了四大世家数十名修真弟子的手脚,血肉横飞,残酷无比。 第三,他在白骨岭上屠戮了数千修真弟子与天兵天将,尸横遍野,心狠手辣。 小童道,“他这么可恶,应该死透了吧?” “当然啦!你当诛仙剑阵是假的啊?他是魂飞魄散,灰都没咯!” 道人哈哈一笑,不疾不徐地喝一口茶。 对于此,叶长笺想说,呵呵。 此刻,风凌夜渡小霸王,人人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叶长笺神色复杂地望着铜镜里的模样。 镜中人,面容苍白,眼神澄澈,嘴角挂着乌黑的血迹。 鹅黄袍子镶金边,服饰华贵,十足的富家子弟做派。 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皮,镜子里这个小白脸是谁? 风一吹就会倒的孱弱小身板。 他摇了摇头,显然对这幅肉身不甚满意。 能不能重新换一副皮囊?难道我已经饥不择食到肆意攫取小白兔的肉身了吗? 叶长笺翻了个白眼,伸手打翻了铜镜。 “顾念晴,你又在做甚么妖呢,等着人三催四请?” 门外一个魁梧的汉子探进脑袋嘀咕了一声。 叶长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那人一愣,凶神恶煞道:“格老子的,看什么看!” 叶长笺点了点了,嗯,这幅肉身不错,英武有力,要不要重新夺舍? 他跟着那人往外走,心想还是算了吧。这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病,万一是个外强中干的可就亏大了! 他来到厅上,上首坐着一个服饰华贵的中年男子,掀了茶盖吹了吹,抬眼见他进来了,放下了手中茶杯,清了清嗓子道: “晴儿,再半个月就是云水之遥截止招生的日期,你现在马不停蹄得赶去,还来得及。” 叶长笺被晴儿这两个软糯的字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水之遥是人间四大修仙家族合办的修真者求学圣地。 风景绝佳,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折磨人的好地方。 他试着催动这幅身体内的灵力。 简直是惨不忍睹! 就连这幅肉身也是破败不堪。 叶长笺知晓自己在因缘际会下重生了,前世的他天生魔骨,因此只能修魔道,投入了野渡舟老的门下,与根正苗红的云水之遥格格不入 叶长笺的思想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狂奔着。 只听顾老爷骂咧咧道: “这次你不能通过入学选拔考核就不要回来见我了,你巴不得人人都戳你爹我的脊梁骨是不是啊?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抬眼看去,一个美艳姬妾正剥了一颗葡萄以嘴喂给顾老爷吃。 心疼顾念情一秒钟,摆明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 思虑再三,他还是开了口,却被不耐烦的顾老爷打断了,“多说无益,你不能一辈子当个米虫,刘二,你把盘缠给二公子,差人带他上路吧。” “是。” 刘二就是方才来卧房唤叶长笺的人,只见他拿了一个厚厚的蓝色布袋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 ,对着旁边站着的家仆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壮汉走向叶长笺,一人架了他一只胳膊,把他架到了门外。 门外备着一辆马车,刘二把盘缠扔到了叶长笺的怀里,“碰”得一声,关上了厚重的朱红大门。 叶长笺低头看了一眼盘缠,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他这是被忍无可忍的顾老爷赶出了家门? “二少爷,上路吧。” 赶车的家仆是个高壮的汉子,躬身道了一句。 叶长笺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顾念晴八字特殊,是传说中的纯阴之体,叶长笺的残魂无意识飘荡至此,两人气场吻合,因此前者一死便占了他的肉身。 他没忘记顾念情是怎么死的。他向来睚眦必报,要不要帮顾念晴报仇雪恨? 家仆又催促了他一声。 叶长笺抱着盘缠跃上了马车,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日后再回来帮顾念晴清理门户吧。 家仆待他坐稳后,一扬鞭子,抽在马后臀上。 “架!” 车轱辘转动,往远方驶去。 已是日薄西山,叶长笺掀开了帘子,马车进入了树林里,他疑惑道:“我们这是去哪?” 家仆道:“您等会就知道了。” 答非所问,一定有诈。 他心念电闪,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坐回位子,打开包着盘缠的布带。 闪出的金光差点没晃了他的眼。 嗯,不错。这下花天酒地的资金有找落了。 “咯噔”一声,车轱辘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二公子,到了。” 家仆低声说道。 叶长笺掀开帘子,还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突然马车摇摇晃晃起来,他心头一跳,推开窗户往后看去。 整辆马车卡在悬崖上,摇摇欲坠! 他算是知道上路是什么意思了。 上黄泉路! 叶长笺淡淡道,“这是谁的意思?” 家仆已经站在了地上,笑道, “二少爷,你的命太硬了,砒霜混着鹤顶红放在你酒里居然都没有毒死你,大少爷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结果你了。” “您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还会与大少爷争一份家产,不如早点下去吧,记得日后投个仙胎,免受凡间疾苦。” 家仆的话音一落,骤然拔腿往前狠狠一踢。 整辆马车往悬崖下落去。 “啊啊啊啊啊——” 叶长笺的身体被甩出了马车,直堕急下。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感慨了一声,重生之后自己脾气似乎收敛了许多,不然,哪容你放肆? 肆字刚从嘴里出来,就听“噗通”一声,大量的水涌入了他的鼻间、嘴里。 叶长笺整个身体往河里沉去,他连忙闭了气,待沉势减缓,双腿打水,往上方光亮处游去。 “哗啦” 他浮出了水面,游上了岸。 “咳咳咳……咳咳咳……” 叶长笺不住得咳嗽着,待将肚中水吐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头环顾四周。 刚侧了头,身体就僵住了。 只见在他前方五米处,慵懒得躺着一只吊颈白额大虎,正冷冷得看他,似乎在看一个低等的生物。 叶长笺情不自禁叫道: “我的妈,这么大!” 老虎体型比寻常老虎大出几倍,通体雪白,没有一丝瑕疵,油光发亮的皮毛覆盖在矫健的身躯上,诱使人摸一摸,蹭一蹭它皮毛的质感。 叶长笺这样想着,已经自发靠了上去,伸出了爪子,摸了摸白虎颈间的毛发。 好舒服!好柔软!好暖和!一定可以卖很多钱! “虎兄,老实说,摔死还不如做点好事被你吃了。你记得一大口直接吞了我,不要咬碎哦!我很怕痛的。” 他絮絮叨叨得说着,困意、冷意渐渐上涌,就这样靠在白虎的怀里睡了过去。 白虎原先金色的眼眸里还不带任何温度,过了半晌,突然低下头,一点点细细舔起了靠在他怀里的人,将他身上的水渍一一舔干。 …… “叶长笺,你自堕魔道,残害生灵,今日奉天道之命,斩杀尔于此!” 叶长笺淡淡得望了一眼,诛仙剑、陷仙剑、绝仙剑悬浮在空中,渐渐连结成古老的剑阵。 诛仙剑阵下,没有活口。 “他人呢。” 青龙上仙冷声道:“他不想见你。” “无妨。反正再也见不到了。” 他微微一笑,一拢红衣,精致张扬。 铺天盖地的剑影砸了下来,金光莫可逼视,似雪似冰的剑刃割开他的皮肤,刺入他的骨骼,他始终嘴角噙笑,最后被万剑穿心。 叶长笺醒了过来。 第2章 重生【2】 叶长笺醒了过来。 流水潺潺,黄鹂清啼,恍若隔世。 大眼瞪小眼。 …… 叶长笺提足往后一跳,端得是迅捷无比,叫道: “虎兄!好歹方才一起睡过一场,你不会是等我醒来再吃我吧?我跟你讲,你这样做就有点残忍了哦!” 回应他的是白虎冷冷得撇过了头,典型的目中无人! 叶长笺:……有个性,我喜欢! 他脸上挂着市侩的笑,一步步走向白虎,“这位虎兄,在下见你似乎听得懂我说话,应该不是凡物。实不相瞒,我是一个修真者哦,你要不要和我定个契约,做我的坐骑?” 这么拉风的坐骑! 他要骑着它去云水之遥! 白虎并没有什么反应,慵懒得躺在那,无形中散发一种君临天下的霸道气息。 叶长笺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痒难耐! 叶长笺道: “你别看我现在这么磕碜,其实我挺厉害的哦。这样吧,我给你露一手,然后你就跟着我混怎么样?” 他环顾四周,走入一片青翠竹林中,捻了一片苍嫩竹叶,对着白虎悠然一笑,轻轻地将竹叶往空中抛去,口中念念有词,“借花献佛。” 成千上万片竹叶悉数悬浮起来,团团围住白虎,叶长笺信手一拂,竹叶汇聚成一只青鸟,振翅高飞,冲天而去。 他负着手望着青鸟,似乎此刻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已然复生。 不知道他消失了百年,鬼兵队友们过得如何。 叶长笺试着启动法阵,唤道:“阴将何在?” 风平浪静,无人回应。 白虎不知何时踱到了他身侧,叶长笺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我叫叶长笺,你叫什么名儿?” 白虎金色的眼眸深深沉沉地望着他。 叶长笺笑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就叫小虎好了。我想去云水之遥,你认识路吗?给我做个向导呗。” “小虎,你的眼睛真好看,和太阳一样。” 他说着又伸出了手去摸白虎的眼皮。 他的手还没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 有碰到它,已经被它猛然得张开嘴,叼了他的衣服往背上一甩。 叶长笺落到了白虎的背上。 白虎四肢发力,往前方奔去。 “哇——啊哈哈哈,再跑快点!” 叶长笺搂住白虎的脖颈,兴奋得喊道。 在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突然出现两道黑影。 “刚刚还听到了叶公子在叫我们,怎么人不见了?”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不可能,只有叶公子才能召唤我们,绝对是他。” “睡了那么久,一定是你听错了啦!先回阴司吧。” 两道黑影消失在平地上。 叶长笺骑着白虎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翻越了几座山头。 它跑得奇快,却不让他觉得颠簸。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青翠的芭蕉叶上。 虫鸣声声。 叶长笺手撑着一张宽大的荷叶,白虎脑袋顶着荷叶,一人一虎在山野间慢腾腾地走着。 他悠悠地哼着小曲儿: 荷盘减翠菊花黄,枫叶飘红梧干苍,鸳被不禁昨夜凉。 酿秋光,一半儿西风一半儿霜。 孤眠嫌煞月儿明,风力禁持酒力醒,窗儿上一枝梅弄影。 被儿底梦难成,一半儿温和一半儿冷。 良久,叶长笺低声道:“小虎,我饿了。” 他只那么喃喃了一句,白虎却停了下来。 “小虎,盘缠丢了,到了云水之遥还要交学费呢,这可如何是好。” 白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它收起了舌头上的倒刺,因此舔到他脸上没有任何疼痛感。 “小虎,这样吧,我看你似乎也是要修行的,反正你们妖精修行只有两种方式,一种妖仙道,一种媚妖道。媚道虽然速成,但是毁神失心,容易堕入魔道,我把你阉了,免你后顾之忧,你觉得怎么样?” “虎鞭也能卖好多钱呢,这样我也有盘缠了,一举两得!” 他说得兴起,一把扔了荷叶伞,拍起手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白虎看他的眼神似乎更冷了,还带着凛冽的怒气。 “你别这样看着我,难道你还想找媳妇?你要找个善良的妖精和你双修很困难的知道吗。” 雨停了。 夜幕低垂,晚风拂过林间,窸窣作响。 “咕~” 叶长笺的肚子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眼前一一浮现前世的人,最后定格在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脸上。 他哼起了调儿,“自送别,心难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他唱完后拍了拍白虎的大脑袋, “我真是想不通,做神仙有什么好?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啰里啰嗦的规矩一大堆,还不如跟着我回风铃夜渡吃香的喝辣的,快活似神仙呢。” 叶长笺明明该是灰飞烟灭的,为何却留了一缕残魂。 他无暇去想那些,只道:“小虎,好饿,你会不会抓山鸡?” 白虎四肢一曲,伏低身子,示意叶长笺从它身上下来。 叶长笺饿的头晕眼花,手脚齐上,从白虎的背上滚了下来。 白虎舔了舔他的脸,站了起来,往林中跃去。 过了半晌,一阵烤肉的味道将灵魂出窍的叶长笺唤了回来。 “小虎,你也太厉害了吧!” 眼前的山鸡包裹在荷叶里,已经被剔除了毛发,烤好了,还撒了一点孜然! 叶长笺咽了咽口水,一把抓过山鸡啃了起来。 好好吃! 他狐疑得看着慵懒得躺在他面前的白虎。 “小虎啊,你是不是摸进别人家的后院偷鸡吃了?” 回应他的是白虎冷冷的一眼。 叶长笺深知礼尚往来的道理,拔下一只鸡腿走到白虎面前,“吃鸡。” 白虎把头扭到一边没有理他。 叶长笺又转到另一边喂他,“啊,张嘴。” 白虎把头扭到另一边没有理他,还甩动尾巴挥了挥,意欲驱赶他。 叶长笺把鸡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含糊道:“你不吃鸡,难道吃胡萝卜吗?” 他的吃相极其不文雅,白虎看了他许久,伸出舌头舔去他脸上的油渍。 将整只山鸡吃得干干净净,吐出了一副完整的鸡骨头,他又去河边掬了水喝。 吃饱喝足后,整装待发! “向着牛鼻子老道的地方出发啦!” 他轻巧得跃上白虎的身子,神采奕奕。 白虎站了起来,后腿发力,往前奔去。 又过了几日,白虎载着他在一个分叉路口停了下来。 岔路口竖着一个路标。 叶长笺看到路标上面写着演武镇。 他记得云水之遥毗邻演武镇, 前世他没少带着风铃夜渡的师弟师妹们砸云水之遥的场子,在每年一度的仙魔学子斗法大会上! 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人间死伤无数,之后风铃夜渡的宗主与云水之遥定下契约,以每年一度的仙魔斗法大会为界,避免引发其余战争。 只要不入魔,不丧失神智,修仙修魔随心而已。 可是叶长笺天生魔骨,因此他注定会入魔。 “小虎,就到这啦,后会有期!” 叶长笺摸了摸白虎的脑袋,又抱着它蹭了蹭,最后恋恋不舍得跃到地上,对它随意挥了挥手,潇洒得往前走去。 我还没坐够呢!这么拉风又听话的坐骑! 叶长笺心里呐喊道,还是捏了捏拳头,快步往前走。 他走得太快,没有见到身后的白虎发出一阵柔和的金光,幻化成了一个玉树般的冷傲青年,一直凝视着他的背影。 演武镇比寻常的小镇热闹几分。 多出来的几分都是各式打扮不一的修真者。 叶长笺站在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瞥到一个败家子模样的人,以及他露出口袋的钱囊一角,理了理衣衫信步走了过去。 不消一刻,他又走回了角落,手上多了一个紫色的钱袋。 那个败家子看上去就要用这钱去寻欢问柳,还不如给他交学费,也算是积了德。 他这样想着,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这位兄台,你手上的钱袋有些眼熟。好像是我的?” 叶长笺:…… 他若无其事得转了身,挂着温和老实的笑容,道:“方才有个小偷偷了你的钱袋,我正要还给你呢。” 败家子模样的人闻言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原来如此!多谢小兄弟!在下李君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叶长笺微微一笑,“顾念情。” “顾念情,顾念情……” 李君言低声念着他的名字,突然抬头道:“难道是锦城那个顾念情?” 叶长笺反问道:“我很有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 吗?” 李君言一挥手,一脸嫌弃的模样,“巴蜀那片谁人不知,出了名的败家子儿啊。” 他将钱袋丢给李君言绕过他往外走。 李君言跟了上来:“顾公子你等等我,你也是来云水之遥求学的吗?” 叶长笺翻了个白眼,“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难道我是去云水之遥喝花酒的?” 李君言点了点头。 因为顾念情真的会做这种事。 叶长笺嗤笑道,“云水之遥的妞一个个都板着一张死人脸,看了就没胃口。” 李君言羡慕道:“原来顾公子你已经去那里看过了啊?” 叶长笺满不在意道:“我猜的。这些一板一眼的名门大家,不都是一张棺材脸,活像你欠他钱似得么。” “顾公子,你好厉害!” 李君言眼里都是星星眼,“顾公子,我也是要去云水之遥报名的,我们结伴而行吧!” 云水之遥立在一座烟波缥缈的仙山上。山峰巍峨高耸,直耸云霄。山脉苍苍茫茫,向东西两边连绵延伸,一望无垠。峰峦起起伏伏,云雾缭缭绕绕,似是在仙山上笼罩了一层轻薄的白纱。 棉花似的云朵触手可及。 整座仙山仿佛漂浮在云海中的修真仙境,因此取名为云水之遥。 走到仙山底下,触目所及的是八千八百一十级台阶,意欲踏过九九八十一难,到达修真彼岸。 来此求学的弟子根基不稳,尚不能御剑飞行,必须徒步前行。 以往每年叶长笺带着师弟师妹们来云水之遥参加斗法大会都要吐槽一番这些台阶。 这些台阶就和云水之遥修真弟子的脸一样,又冷又硬。简直是残害幼小,毫无人性! 顺着台阶走到半山腰时,再抬眼往上便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宫殿,周身萦绕着紫色的祥瑞之气。 叶长笺与李君言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慢悠悠得爬着台阶,也走到了顶端,看见了雄伟的白玉牌坊。 牌坊上刻着一副对联。 【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朝吟夕诵,唤回尘环梦迷人】 横批:云水之遥 宫殿之间的空旷地面上,成群结队得走着与他们年岁相仿的求学者。 李君言问道,“顾公子,你想要考入哪个修仙世家的门下啊?” 他见叶长笺一脸疑惑,道:“等会我们就要去想求学的修仙世家门下报名,之后接受他们的考核,通过后便可以留在云水之遥,接受四大修仙世家的教学。” “四大修仙世家依次是唐门剑宗,以斩杀妖邪为主;云山心宗,以超度妖魔为主;萧氏丹宗,以炼丹、占卜、风水堪舆之术闻名;徒山医宗,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李公子,你好像知道的蛮多的吗。” 李君言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我爹说如果不通过入学考核,叫我不用回去见他了。” “其实,他的原话是让我死在外头算了。” 叶长笺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伸手拍了拍李君言的肩膀,“放心,既然来了这里,一定要混个出人头地给他们看看。” 他们两人来到了四大修仙世家的报名处,东西南北四个报名点都排起了长龙。 每个报名处除了记录官之外还配有一个监督员,以防徇私舞弊,担任监督员的都是本家直系宗亲。 李君言依次指给叶长笺看。 “最冷最俊的那位公子是剑宗的首席大弟子,人称“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一剑封疆,唐将离!” “白衣胜雪,笑若和风的那位公子是心宗的首席大弟子,一曲黄泉断,天下觅知音,雅君子,云想容!” “紫袍宽袖,手里捧着一个丹炉的公子是丹宗的萧莫凡,他自称空空道人,两耳不闻山下事,一心只修丹中道。” “穿着水墨青衫,以薄纱覆面的那位小姐是徒山世家的宗主徒离忧。” 叶长笺的视线定格在唐将离的身上。 身如玉树,颜若朝华,冷傲无双。 他的心砰砰得剧烈跳动着,仿佛就要跳出胸腔。 唐将离为何会与他心中的白月光生得得如此相似? 白月光早已位列仙班,身份尊贵至极,不会是他。 他忽然间心烦意燥起来,原本想血洗云水之遥的念头悉数被按捺下去。 仿佛注意到这边炙热的视线。 立在记录官身旁的唐将离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只冷冷得瞥了一眼,便转了头继续看报名进程。 叶长笺:……总觉得这种目中无人的眼神在哪里见过! 他咬着牙往唐门的报名处走去,李君言连忙跟上他。 “顾公子,你要报考唐门剑宗吗?” 叶长笺一挑眉,玩味道:“李公子,你没见在场的所有人里,唐门那个弟子长得最俊美吗?” 李君言恍然大悟道:“原来顾公子你男女不忌啊!” 他回以李君言一个邪肆的笑容。 眉宇间一片风流。 摄人心魄,又邪又媚。 李君言一时间看得愣在了那里。 第3章 重生【3】 叶长笺排在了队伍后头,突然想到,他似乎没有报名费。 他扭头看向身后败家子打扮实际耿直老实的李君言,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啊! 叶长笺温和道:“李公子,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虽然我们刚刚认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熟悉感,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李君言道:“顾公子,你想说什么?” 叶长笺开门见山,“我的钱袋丢了,你能不能借我点报名费?” 李君言闻言挠了挠头,羞赧道:“实不相瞒,我的钱也只够报名费了!” “一路上喝酒、赌牌,输得差不多了。” 叶长笺:…… 他要怎么办? 出卖美色? 前世的确他笑一笑就有人送上万两黄金来,问题是他现在这幅尊容与前世的模样完全是天差地别啊! 不知不觉,队伍已经轮到了叶长笺。 记录官头也不抬道:“姓名,籍贯,来自哪个修仙世家。” 叶长笺道:“顾念情,锦城,顾家庄。” 记录官抬起头,眼神严肃,像是射出了两只利箭刺向叶长笺。 叶长笺面色不改,温和得笑着看他。 记录官身旁的一个小弟子忍不住开口了,“我们这里是唐门剑宗的招生考核,不是风月场所。” “你当云水之遥是什么地方?” “顾公子,恕我直言,你不如去风铃夜渡,我想他们那里会很欢迎你!” 叶长笺:……他有些佩服顾念情了。 锦城与云水之遥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为何他的鼎鼎大名都传播到云水之遥?。 哥,败家子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 做到你这个程度,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叶长笺收起了原本的温和神色,带上一丝痞味,睨着眼看他,“我这不是改邪归正了么,你们唐门剑宗就这么小气吧啦的?” 姑苏唐门的门人弟子教养都非常好,记录官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也憋不出一个字儿来。 他无奈扭头看向身旁站着的唐将离。 唐将离面无表情得微微颔首。 叶长笺的大眼睛滴溜溜得转了一圈,踱到唐将离面前,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下,伸出手挑起了唐将离的下巴,凑近他,一双杏眼上挑,滋滋得对他放着电流,微微开口,压低嗓音道: “这位小师哥,你长得这么俊,不如和我双修吧?” “嘶!” 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败家子! 真是不知廉耻,不知死活! 唐门弟子心里如是说道! 唐将离依旧是冷冷得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叶长笺的错觉,他的眼睛似乎是金色的。 常人怎么会有金色的眼睛? 他眯起眼又凑近几分想要看清楚,唐将离已经握住了他的手,淡淡道:“你先通过考核。” 唐将离的手覆在他手上时,一股电流从相交的地方传了过来,几乎酥麻到他心底。 叶长笺一把甩开了唐将离的手。 见鬼了! 唐将离难道修的是雷属性的气? 修真一共有七种气脉,风雨雷火金木土。 寻常的修真者只能修一种气脉,也有资质上乘的,身兼两或三脉;资质绝佳的,身兼四脉、五脉或甚之,这类修真者通常是自带仙根,最后飞身成仙。 在通过各门派考核后,会有专门测试气脉的仪器来测试求学者的属性,以此确定他适合学哪种属性的咒法。 而唐门剑宗与云山心宗的考核,便是徒步通过云水之遥后山的百雾林谷。 百雾林谷里长年瘴气弥漫,几不可视,沿途会设下拦路关卡,必须靠自己的真才实学通过,不得作弊,不得相互帮助。 每个求学者配备一个伏魔银铃,当遇险或者决定放弃时,摇响银铃,便会有考核官带你出谷。 他们两个这么旁若无人得调情,记录官也看不下去了,心里直道唐将离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夺舍了吧?寻常人根本不能靠近他一米之内,更别说叶长笺直接对他动手动脚了。 唐门剑宗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唐将离是个重度洁癖,生人勿近! 记录官干咳了两声,在纸上登记了叶长笺的姓名,“好了,你去寮房休息吧,明早集合出发百雾林谷。” 叶长笺负了手等着李君言登记。 唐将离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得,依旧冷着一张脸在旁看着。 切,闷骚! 叶长笺心里冷哼一声,与李君言转了身向寮房走去。 “顾公子,你真厉害!我都不敢靠近唐将离半步,没想到你居然还动上手了。” 李君言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拍了拍胸口。 叶长笺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哦,那我以后要是动嘴,不是要吓死你了。” 李君言闻言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过了半晌,冲叶长笺竖起一个大拇指,“你如果真能亲到他,我喊你哥!” 他们一路往寮房走去,沿途经过三三两两的云水之遥学子,穿着各式修服,皆是目视前方,腰杆挺得笔直,不自觉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气息。 纯正的修仙气息。 李君言像打了鸡血一样,逐一指着他们“你看那边,穿着蓝白长衫,不苟言笑的是拜入唐门剑宗的学子,门训是终生勤勉,刻苦修持,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那边是云山心宗的学子,因为他们以降服妖魔为主,不嗜杀,是以弟子皆着一袭白袍金边,洁白似雪,一尘不染,门训是修持本心,去伪存真,降妖伏魔,道济苍生。” “丹宗修服紫色长袍背后纹有一条金龙,他们的袍袖做得比寻常衣衫要宽大几寸,因为里面要藏着各式法器,丹炉\堪舆...” “徒山医宗只收女弟子,并且都要薄纱覆面,不是自己的意中人无法见到她们的容貌。” “李君言,你准备倒得挺周全。” 他这幅侃侃而谈的模样,应该是下了一番苦心调查。 李君言道:“我也不想做个败家子的,可是酒和赌的滋味真是太好了,不瞒你说,我每次都下定决心戒赌了,但是控制不住我的手,哎,好几次想要剁手,都被我爹拦住了。” 嗜酒如命,好赌成痴。 前世的叶长笺可谓是精通此道,想当年他可是赌遍风铃夜渡无敌手! 不然他混世魔王的称号怎么来的? 你以为风铃夜渡小霸王是掺水的吗? 七天七夜,他一人将整个风铃夜渡的门人全喝趴下! 他想着砸吧了一下嘴,风铃夜渡的酒都是他们几个师兄弟自个儿酿制的,有不上头的青梅果酒,也有后劲十足的烟花醉。 与严谨苛刻,自我约束的云水之遥不同,风铃夜渡更像闲适悠然,自给自足的家。 叶长笺的思绪飘到了万里之外的风铃夜渡,身旁的李君言喃喃道:“如果以后都能留在云水之遥就好了。” 言语里似乎很羡慕这种肃穆严谨的修真氛围。 叶长笺淡淡得看了他一眼,“会的,你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日才能通过考核。” 他们两个进了寮房,已经有其他求学弟子在整理床铺了,见到他们进来,脸上不约而同挂了些鄙夷,转过了头不看他们。 只有一个圆脸白肤的少年走了过来,似乎有些害羞,仍旧对他们笑了一下,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燕无虞,字鹿遥。” 燕无虞,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还不待他细想,一旁的李君言已经激动起来,拉着他的手,“啊,你就是杭州那个出了名的败家子!” 好嘛,三人败家组成立了! 燕无虞有些腼腆,“哪里哪里,我那些雕虫小技比不上顾公子。” 叶长笺:……怎么感觉拐着弯骂我? 他伸出手呼撸了一把燕无虞的头,“别唠嗑了,都去睡吧。” 燕无虞的脸红得要滴血,嗫喏道:“听说顾公子男女不忌,可是我不好龙阳之道……” 叶长笺好笑道:“谁跟你说我好龙阳之道?” 燕无虞老实道:“方才顾公子在报名处调戏唐公子的事,大家都传开了。” “顾公子,你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着,眼里有些敬佩之意。 叶长笺心道这两个败家子心思倒都是挺单纯的,想着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屋子里其余人见他们三人相谈甚欢,脸上的鄙夷神色加深。 “哼,不知羞耻。”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 不知是谁低声冷哼一句。 燕无虞与李君言脸上都没有什么不适的神色,这些话他们从小听到大,早就习惯了。 叶长笺一手揽了一个,痞笑道:“走,哥仨个去外面逛逛,这屋里一股子狗毛味儿,熏死个人。” 李君言疑惑道:“有人养了狗吗?” 叶长笺满不在意得笑道:“有几只多管闲事的狗罢了。” 他们并未遮掩说笑的声音,方才出言辱骂他们的求学弟子已经气得面红耳赤,怒不可遏道: “顾念情,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吗?被家里人赶出来的!三个丧家之犬居然还敢如此放肆!” 李君言与燕无虞脸上一僵。 叶长笺转了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唐涵宇。 他的视线过于火辣热切,唐涵宇情不自禁退后几步,“你看什么看?” 唐涵宇肤色白皙,身姿挺拔,许是上了火,脸上长了一些痘疮。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你这小公子身材倒是不错,黑灯瞎火也没差。不过这一张脸蛋嘛……鸡啄西瓜儿皮,落雨落得灰堆里,我的妈哦,好大一张黄瓜儿皮!” 他念得是姑苏耳熟能详的童谣,其余求学弟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唐涵宇气得要晕厥过去,正欲发难。 叶长笺已经脚底抹了油,揽着李君言与燕无虞二人,一脚踹开房门,嘻嘻哈哈得跑出了寮房。 第4章 重生【4】 他们出了寮房,就一直往前信步走着,也不知逛到何处,见到有个八角亭子,里头摆着一张石桌,几张石登。 “去那头坐坐吧。” 叶长笺推着两人坐到石凳上,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燕无虞与李君言的年岁放在前世与他的小师弟们差不多,他当惯大师兄了,总不自觉地把他们当小孩子。 暮色渐晚,凉风习习。 燕无虞感慨道:“顾公子,你果然名不虚传。” 李君言道:“顾公子,看来你挺适合风铃夜渡。” 燕无虞道:“听别人谈起风铃夜渡,或是嗤之以鼻的,或是闻风丧胆的,我却有些许向往,若不是我娘不同意,我真想去风铃夜渡。” 叶长笺单手托腮看他,“为何?” “我听说他们的门规极少,只有两条。” 叶长笺闻言,不自觉得笑了,“其实有第三条。” “是什么?” 燕无虞奇怪地看他。 他笑而不答。 李君言道:“燕公子,我听他们说你的丹青之术十分高超,尤其是美人图,惟妙惟肖。” 一提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燕无虞便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 “那些小姐久居深闺,她们的美是一种拘束的美,算不得真正的美。” 李君言也来了兴趣,问道,“哦,那什么是真正的美?” 燕无虞笑了一下,稚气纯真,“像花街柳巷里的艺伶们,毫不掩饰自己,那种洒脱自然才称得上真正的美。我为她们作画,她们从不要求我什么,让我放心地下笔,不像那些小姐们规矩多得很。” “……也因如此,我经常留宿花街,为她们作画,被我爹打包赶出家门。” 他说道这,神情些微低落。 叶长笺轻笑一声,道:“你们知道我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想得是什么吗?” 两人摇了摇头,看着他。 叶长笺站了起来,负着手,望向天边的新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今日你对我不屑一顾,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只听“噗通”两声,叶长笺的腿被人抱住了。 李君言与燕无虞异口同声道:“顾公子,你好厉害!” 叶长笺情不自禁噗嗤一声,“我还没死呢,你们急着拜我做甚么,起风了,进屋睡吧。” 他说着将两个人拉了起来,又一手揽一个将他们推进屋里。 云水之遥的作息时间十分规律,屋里的求学者都睡熟了,他们自发把靠着漏风的窗户口位置留给了叶长笺三人。 叶长笺径自睡到了窗户底下,把旁边的位置让给两人。 他没有与人同塌而眠的习惯,在风铃夜渡,他有自己的屋子,不用睡大通铺,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做起光怪陆离的梦来。 风铃夜渡,容天下所不能容之人。 叶长笺抱着枕头睡得四仰八叉。 木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叶长笺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再喝一杯?” “喝什么,酒还没醒?” 说话之人面若冠玉,眉眼邪气,一身朱衣黑袍,斜靠在门上,笑看叶长笺。 叶长笺丢掉枕头,跃下床去里屋洗漱,“怎么了?劳风铃夜渡的副宗主亲自来喊我起床。” “老三下山被人打伤了。” 三师弟东方致秀先天缺陷,不能修仙,也不能修魔,被家人抛弃在山野里,野渡舟老云游时捡到了他,将他带回风铃夜渡,是风铃夜渡唯一不会法术之人。 闻言,叶长笺一把扔下毛巾,冷笑一声,“是哪个向天借胆,敢欺负风铃夜渡的人?” 修真界皆知所有修真门派里风铃夜渡的门规最少,只有两条,却最为惊世骇俗。 第一,绝不吃亏。 第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必除根! 叶长笺风风火火地带着一众师弟师妹,去那自称排行第十八的修仙世家讨要说法。 小师弟疑惑道:“四师兄,为何不直接端了他们?” 晏无常冷声道:“先礼后兵。” 东方致秀道:“但是他们似乎并未有与我们讲理的意愿。” 他头上绑着白色绷带,原本清秀斯文的脸看上去好不凄惨。 大门紧闭,将他们关在门外。 “退后。” 叶长笺温声道。 一干师弟们都往后退了十几丈。 叶长笺自己也往后退了两步,倏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向那扇紧闭的朱红铁门。 “轰!” 巨响骤起,重达千斤的朱红铁门被叶长笺一脚踢开,在空中“刷刷”地横飞数丈,铺天盖地压向平地上练剑的修真弟子们。 众人狼狈逃窜。 “咣!” 铁门陷入地面几分,几个修真弟子脸上青白交接。 一半是气得,一半是吓得。 叶长笺负着手款款走了进去。 “哪个打伤我们家老三,自己站出来吧。” “你是谁?” 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师兄模样的修真弟子走了出来。 一拢红衣的小师妹走到叶长笺身边,娇俏得笑道,“他是我们风铃夜渡的混世魔王。” 叶长笺平静道,“风铃夜渡,叶长笺。” 闻言,众修真弟子皆脸色煞白。 他们不相信眼前这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公子居然是风铃夜渡最要命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 人物。 不知人群中哪处传来嘲讽的哼声。 “原来叶长笺是个娘娘腔,怪不得手底下的人都是软蛋。” 叶长笺也不恼,转首问东方致秀,“老三,是这个人打伤你吗?” 东方致秀点了点头。 “还有哪几个?” “人太多,认不出了。” 叶长笺看向那大师兄模样的人,“我耐性不好,数到三,你把打伤我们老三的人交出来。” 他的话刚说完,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已经数到了三。 叶长笺点点头,自言自语,“我就当你们都参与了。” “了”字一出口,只见一道黑影翻飞,不多时,原本趾高气扬站着的修真弟子们皆趴倒在地,鼻青脸肿。出言不逊的那弟子已经昏死过去。 叶长笺落回原地。 “叶长笺,我们景灵道门的掌教是云山世家的直系宗亲,你今日打伤我门中众多弟子,云山世家不会放过你!” 小师妹嗤笑一声,“别只记得叶长笺啊,还有我呢,听好了,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铃夜渡,浴红衣!” 面无表情的晏无常冷声道:“风铃夜渡,晏无常。” 沈默情笑得玩世不恭,“风铃夜渡,沈默情。记住了,告状的时候别念错名字。” 浴红衣双手抱胸,冷笑一声,她的嗓音高亢嘹亮,“今日给你们上一课。风铃夜渡第三条门规!护短,极度护短,毫无理由的护短!管你是云水之遥的学子,还是四大家族的门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欺负我们风铃夜渡的人!” 叶长笺一直垂着的眼眸抬了起来,他的五官精致耀眼,笑容张扬,“不怕死的尽管去告状,希望你们闪躲的速度能比五行天雷快。” 他们风一样的来,又风一样的走,丢下一群被叶长笺狂放之气威慑住的修真弟子,愣在当场。 几人跃下船,叶长笺一手搭着沈默情的肩膀,扭了头去问浴红衣,“我刚刚厉不厉害!勇不勇猛?天哪,我又爱上自己了!小师妹,今晚加菜吧?” 浴红衣冷笑,“池塘里的鱼都进了你一人的肚子,你上辈子是没吃过鱼吗?” 叶长笺啧一声,无辜道:“哪是我要吃,给我们老三补一补啊,可怜见的,原本能打死一头牛呢,现在血色都没了。” 小师弟疑惑道:“补血要吃鱼吗?” 叶长笺一巴掌糊上小师弟的后脑勺,“小孩子懂什么,边儿待着去。” “叶长笺,你要不要脸,又欺负小师弟?” 浴红衣一巴掌糊上叶长笺的后脑勺。 叶长笺疼得呲牙咧嘴,抬头看到沈默情与东方致秀都笑了,后者干咳一声别过脑袋。 “老三啊,我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就不打你了。” 他说着飞起一脚踢向沈默情的膝盖。 沈默情站着让他踢,举起手投降道:“我一直都在笑啊,我发誓刚才真的没有笑你。” 叶长笺冷哼一声,转头去看面无表情的晏无常,“晏无常,我看到你笑了,你别以为你板着个冰块儿脸我没发现。” “你还敢欺负老实巴交的晏无常?” 浴红衣拔高音量,举起手作势又要打。 “我错了,我错了,小师妹您真厉害,我自愧不如!” 他低眉顺眼地说着,虚心受教。 开玩笑,谁敢得罪风铃夜渡第一厨神? 在你最爱吃的饭菜里给你下毒信不信! “晏无常,你焉儿坏,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云水之遥派来离间我们的卧底?” 晏无常:…… 东方致秀道:“老四,你做了什么大师兄要这么对你?” 晏无常:……他什么也没做。 沈默情道:“大概是总板着个脸吧。” 叶长笺已经走远,转过身子冲他们挥了挥手,喊道:“最后一个到家的洗碗!” 话音一落,众师兄弟脸色一变,拔腿就往风铃夜渡跑去。 第5章 重生【5】 “顾公子,顾公子。” 一阵摇晃把叶长笺弄醒了。 李君言道:“顾公子,快要出发啦。你做了什么梦?一直都笑得合不拢嘴。” 叶长笺坐起身,抹一把脸,又低声笑了起来。 “没什么。” 他说着穿好鞋袜,径自去一边洗漱。 洗漱完毕,三人奔向膳堂。 一碗米粥,三个素包,清汤寡水,没有半点油腥。 “顾公子,你怎么不吃,不和口味吗?对啦,我记得你是锦城的,你们那儿口味重是吗?” 燕无虞咬了一口素包含糊道。 叶长笺摇了摇头,风铃夜渡地处天涯之北。 他们那吃肉! 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我想吃肉包……” 叶长笺幽幽道。 李君言闻言“嘘”了一声,一双俊眼往外瞟,轻声道,“云水之遥不得食荤腥。” “不仅云水之遥,四大修仙世家也是如此。食荤腥会加重他们的欲念,影响修行。” 叶长笺嗤了一声。 天天吃素能修成个什么玩意儿? 前世还不是被他们吊打? 每年仙魔斗法大会上,皆是风铃夜渡出尽风头。 他这样想着,也说了出来,“你看云水之遥的弟子天天吃素,一个个营养不良,双目泛白,斗法大会就要开始啦,今年一定又是风铃夜渡赢!” 李君言白他一眼,“你说的那是百年前的事啦!那个人还在的时候,的确,风铃夜渡基本是横着走,但是那个人死了之后,风水轮流转啦,一直是云水之遥压着风铃夜渡打,虽然如此,但是每年仍旧死伤惨重。” “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我们通过考核,也不会让我们上去斗法,往年皆是四大世家的首席大弟子上去决斗。” 叶长笺疑惑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 李君言在桌子上写下叶长笺的名字,“这是云水之遥与修真界的忌讳,据说念出他的名字会招来九天玄雷。” 九天玄雷,威力仅次于诛仙剑阵的驱魔天雷。 叶长笺无奈叹道:“放心吧,我亲身试过了,不会招来雷劫的。” 他和小虎在林间侃大山之时,无数次吹嘘自己有多么勇猛,倘若能引来天雷,早就将他劈个外焦里嫩。 说道小虎,这个小没良心的,好歹两人也算是朝夕相处了几天,怎么说走就走,给他叶长笺当坐骑就这么不情愿吗? 想当年,他的坐骑可是整个修真界里最威风的! 若不是怕无端召唤出来会吓坏一干人等,他才不自己走路呢!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袍金边的弟子走将进来,温声道: “报考剑宗与心宗的学子在门外集合。” 他们三人吃完手上的早饭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膳堂外的空地上已经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 整整齐齐地列好两个方阵,叶长笺三人走到剑宗学子的方阵,老老实实地排在后头。 最前头清一色立着一行白袍金边的心宗弟子与蓝白道袍的剑宗弟子。 为首一人走到方阵最前,面对他们,笑若和风,俊雅出尘。 李君言小声道:“那就是云想容!听说是云山世家下一任宗主。” 云想容温声道:“稍后我们会发给你们一个伏魔银铃,便是我腰间这个。” 他说着解下腰间的铃铛,“伏魔银铃不会随风摆动,你们若是遇到了困难无法解决,或是欲中途放弃,记住我教你们的口诀。你们对着伏魔铃念三遍,随后再摇动它,我们便会救你们出去,当然,此次考核就算失败了。” 他微微一笑,“别紧张,百雾林谷里没有高等妖邪作祟。” 叶长笺记住云想容念的口诀,百无聊赖地等着发伏魔铃。 他垂着眸子,摇摇晃晃,一双做工精细的白色靴子出现在他视线里。 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叶长笺抬起头,唐将离冷冷地看着他。 叶长笺:…… 他疑惑道:“你有事?” 唐将离伸出手,垂下一个精巧的银色铃铛。 “哦,多谢多谢。还劳师兄你特地跑一趟呢。” 他笑着摊开手心欲将接过,但唐将离却不松手。 怎么了这是? 搞事情? 不就是报名那天调戏你一下,至于么。 不信去风铃夜渡打听打听,我叶小霸王调戏过的人能从渡口排到云水之遥! 于是叶长笺特别真诚地对他说道:“哥们,心胸不要太狭隘,调戏你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他说着去扯了扯铃铛,但是唐将离仍未放手。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叶长笺已经打起李君言手上铃铛的主意,唐将离才放手。 他放手之后说了一句话,“你经常调戏别人?” 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与叶长笺说话,也是他第二次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和人一样清冷,却意外得悦耳动听,就像空谷里叮叮咚咚作响的山泉。 优雅,低沉,磁性。 叶长笺将伏魔银铃系在腰间,低头说道:“是啊。这年头谁没调戏过人呢你说是不是。” 云水之遥的修仙日子如此无趣,不如一起来耍流氓!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说完这话之后,周围的温度似是降低几分。 云水之遥没有四季,又处在仙山之巅,高处不胜寒,因此气温比寻常地方要低许久。 他便也未多想。 叶长笺系好铃铛,抬起头,痞笑道:“大师哥,要不要考虑和我双修呀,很快活的哟~” 唐将离似乎有些微恼,听完他这句话,脸色稍缓,只依旧眉目清冷看着他,过了半晌,道:“你先通过考核。” 说完便转身走了。 这是他第二次对他说同样的话,叶长笺下意识去想唐将离的言下之意。 这是……同意了与他双修? 他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吃一堑长一智,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燕无虞小声疑惑道:“顾公子,你为什么打自己嘴巴?” 叶长笺幽幽道:“我嘴贱。” 叶长笺等人被带到后山入口,云想容、唐将离与若干弟子立在门口。 云想容温声道:“进去后,按照我们规划好的路线走,切勿乱跑,否则会迷路。” 前面的人依次进了后山。 叶长笺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两人道:“你们紧紧跟着我,寸步不离,知道吗?” 两人点头如捣蒜。 叶长笺一踏入百雾林谷,异香扑鼻而来,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几不可视。 他停了下来,回首一看,方才还跟在他后头的李君言与燕无虞已不见踪影。 “李君言,燕无虞?你们在吗?” 他转回头,脚下路标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心里数着时间往前行了一段路,周围是相同的景象。 叶长笺捡起地上的石子,往身旁的树干上化了一个叉,向前走了半晌,却又见到了已做标记的树干。 什么玩意儿? 鬼打墙? 不是说往前走会遇到考官吗? 正在这时,叶长笺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 叮铃,叮铃,叮铃。 他低了头,腰间的伏魔银铃摇晃起来。 云水之遥的伏魔银铃不会随风而动,除了特定的口诀能驭使它之外,还有一种情况。 遇到妖邪时,自发摇动以此示警。 空气中弥漫的异香更甚。 眼前浓密的白雾渐渐散去,款款走出一个娉婷婀娜的身影。 “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吗。” 眼前的少妇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粉色长衫,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一双狐狸似得媚眼含着春水,望着叶长笺,语调娇软,让人巴不得将她揉入怀中好好疼爱。 这是美人计?! 叶长笺正欲开口说话,那少妇却骤然脸色一变,惊慌失措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大人,您饶了我吧!” 说着便迅速化作一只狐狸逃之夭夭。 叶长笺:……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荡,荡,荡”的声音。 那是野兽踩在落叶上嘎吱作响的声音。 叶长笺转过身去,待得看清来物,眉开眼笑,往前一扑。 “小虎!” “他乡遇故知,让我好好抱抱你!” 眼前是一只浑身纯白的老虎,金色的眼眸覆霜含雪,冷冷地看着你。 不正是消失许久的小虎。 叶长笺靠在白虎身上,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它颈间的毛发,“小虎啊,你不知道,没有你做被褥的日子真难熬,云水之遥的晚上实在是太冷啦!” 白虎伸出舌头舔了舔叶长笺的脸。 “小虎,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饿了进来叼鸡儿吃,迷路了吗?” 叶长笺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问它。 白虎甩动尾巴,挥了挥。 叶长笺看懂了,这是“不是”的意思。 他换一个问题,“那你是云水之遥养在后山的猛兽?” 这次白虎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含义。 叶长笺已经叫唤起来,“天啊,你居然已经有主了!太过分了,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杀了他,你就归我了!” 他说着又撸了几把白虎脖子上的毛发,原本柔顺的毛发被他揉的一团乱。 “他们说物似主人型,你这么冷冰冰又一副欠揍的模样,难道你是唐将离养的?” 第6章 重生【6】 白虎冷冷地看着他。 叶长笺哀嚎一声,一把抱住它的脑袋,“我可怜的小虎哟。唐门也没什么油水啊,我看看,你似乎瘦了点。对了,唐门也是吃素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 的,怪不得你不吃鸡呢!” “小虎,你怎么偏生是那冰块脸的坐骑呢。这样吧,我呢,应是杀不了他的,你别鄙视我,我是看他年纪小让着他呢,我不能欺负弱小啊你说是不是。” “不如你改投我门下吧,我一定天天拿大鱼大肉伺候你,你跟着我回风铃夜渡,我天天烤山鸡给你吃好不好?” 白虎的尾巴缠绕住了他的腰身。似乎在说好。 叶长笺心念一动,却低声嗤笑了一句“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风铃夜渡不再是那个风铃夜渡。 他也不再是叶长笺。 白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好啦,不说这个,我们往前走吧,不知道是我一人遇到鬼打墙还是大家都遇到了。我还得去寻李君言和燕无虞。” 叶长笺放开它,往前走去。 “小虎,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孩,一个圆脸稚气,一个俊朗耿直?” 白虎对他甩了甩尾巴。看样子是没有见到。 “小虎,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入学考核有些奇怪?” 他虽然不曾参加过云水之遥的入学考核,也听人说起过,按照路标走,每一段路口设置一个关卡,考官会问你一个关于修真的问题。或是要你去寻,来时路上所见之仙草,并未听说会遇到鬼打墙。 鬼打墙,高阶妖魔设置的捕猎结界。 云想容明明说过百雾林谷里没有高阶妖邪,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这样想着,听到有人喊着他的名字,由远及近。 “叶公子,叶公子。” 一脸焦急的燕无虞从迷雾中跑了过来,拉起他的手,“李公子出事了,你快同我去。” 叶长笺却没有动。 “叶公子,怎么了?” 燕无虞转过头疑惑道。 叶长笺微微一笑,忽然间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舌尖血如一道利刃,倏地往燕无虞眉心间喷去。 “啊——” 燕无虞惨叫出声,五官扭曲,一下子摔到在地。 修真者的精血对低阶妖物来说是最诱人的补药,也是最致命的利刃,只要用对地方。 他的血正在燃烧燕无虞的肉身。 一盏茶后,地上的燕无虞没了动静,他的皮肤渐渐散去,露出一只皮毛焦黑的棕熊。 “你既然已经到了,为何还不现身?麻烦下次弄个质量上乘的冒牌货,我没那么容易糊弄。” 眼前的白雾形成一道模糊的人影,传来雌雄莫辩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 废话!他从来没告诉过燕无虞他的真名! 叶长笺笑道:“我姓顾啊,什么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虚影嗤笑道,“桀桀桀,好久没有新鲜的肉体进来了。今天你们都得留在这!” 白虎踱到叶长笺身前,冷冷看着虚影。 叶长笺揉了揉它的圆脑袋,“小虎,你退后,让我来。” 一滴血珠轻轻地落在地上,“怨之木灵,追。” 地上的藤蔓“咻咻”地迅速往四处生长,枝条乱舞。 叶长笺道:“找出他的本体,撕碎他。” 藤蔓闻言,倏忽间往一处飞去,只听哗啦—— 陶罐破碎的声音。 “啊——” 虚影发出凄厉的哀嚎声,片刻后,周围的白雾都散去,在他们不远处,立着一个被打碎的陶俑。 “不知死活。” 叶长笺轻声笑骂一句。 他挥挥手,将藤蔓挥去,又去看方才冒牌燕无虞躺着的地方,问道:“你是谁?” 阴风呼啸,站起一个高大的黑影,依稀是棕熊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叶长笺道:“你投胎去吧,下辈子做个好妖怪知道吗?” 死去的妖若没有得道高人渡化,再轮回时还是入的妖畜道。 他学的是风铃夜渡的咒法,并不会云山心宗的超度之法。 他挥挥手,黑影对他拜了一拜,消失不见。却在此时,身旁的白虎猛然往另一旁的林谷蹿去。 “小虎!你别乱跑,等等我!” 担心白虎遇险,叶长笺自发跟着它跑了进去。 林谷里的景象所差无几,叶长笺又是一个路痴,不一会便在原地打转。 “小虎,小虎!” 他朝四处高声喊着。 从远处走来一个身影。 叶长笺眯起眼睛,待看清了那人,惊奇道:“冰块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啊,我还没摇伏魔铃呢!” 他以为唐将离是因为感应到了伏魔银铃,来带他出去的。 开玩笑,不是我念口诀催动的,是它自己摇动的! 唐将离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叶长笺也对他这个态度见怪不怪,“好了不说这个,你从那头过来有没有看到一只雪白的老虎?大概这么大。” 他说着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白虎的大小。 唐将离开口了,依旧清冷地说道,“很重要吗?” 叶长笺毫不犹豫道,“当然啦,我还没有剁下它的虎鞭泡酒喝呢,可补了。” “你脸色这么差干什么,我又不是要剁你的。” 唐将离原本清冷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恼怒的恨意来,刺得叶长笺心头一跳,心想难道这是个保护动物的主? 也对,听说他们云水之遥的都茹素,不嗜荤,典型的菩萨心肠。 他没有多想,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没有。” 唐将离回答得很干脆,似乎怕他贼心不死还惦记着虎鞭。 叶长笺听到他的话,便转了身继续往里走去。 唐将离跟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继续往前。 叶长笺正色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很重要,它跑进去了!” 唐将离淡淡道:“里面很危险,进去即死。” 叶长笺闻言脸色一变,甩开他继续往里走。 那可是他看中的坐骑! 他叶小霸王看中的东西,没得到之前可不能让它死了! 唐将离似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叶长笺怀疑自己听错了,冰块脸怎么会叹气? 唐将离手下掐诀,使出移形换影,瞬移至他身侧,揽住他的腰,往空中掷出一柄剑。 那柄剑似乎有些熟悉,还不待叶长笺细看,已被他拦腰抱起,跃上寒剑。 不用唐将离掐诀,剑已经动了起来,往前飞去。 “唐将离,你太残忍了,那可是我的小虎!你快放开我。” 叶长笺在唐将离怀里挣扎起来,这个怀抱太熟悉,熟悉得令他感到心悸。 唐将离冷冷道:“它是这里头的灵兽,不会有事的。” 听了他的话,叶长笺也冷静下来。 唐将离说的很有道理,小虎一看就不是凡物,他也听闻云水之遥有个专出珍贵灵兽的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 山谷。 可是他这么一说,叶长笺愈加想得到白虎! “小虎,我们有缘再见,呜呜呜。” 下次一定要说服你给我当坐骑! 叶长笺如是想到。 唐将离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脸上不甘愿的表情,微微翘了一下嘴角,随即消失不见。 唐将离御剑飞行得很稳。 就是速度不快。 “不对啊,唐将离,你这样把我带出去了,不就算没通过考核吗?你快放下我!” 他说着又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唐将离的气息有些紊乱,沉声道:“别乱动。”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唐将离眼睛的颜色似乎变得愈发接近金色。 他比唐将离矮了一个头,抬起头时,嘴唇不自觉地擦过唐将离精致的下巴。 叶长笺严肃道:“我不是故意要轻薄你的。” 他以为唐将离一定会恼羞成怒把他丢下剑去,谁知后者只是冷冷得看了他一眼,随后目视前方。 叶长笺:……这和他计划好的不一样! 不应该把他扔下去自生自灭,然后他就可以回去寻李君言和燕无虞了吗! 他嘀咕半天,心念电转,抬头惊呼一声,“啊,唐将离,你是个断袖!” 寻常人哪容得下他三番两次的轻薄冒犯? 只有一个可能! 唐将离是个断袖子的! “天哪天哪,云水之遥最出色的弟子居然是个断袖!唐门下一任宗主居然好龙阳之癖!我要把这个消息卖给演武堂!” 演武堂是修真界传递信息的场所,干得是贩卖消息的活计。 大到正邪两派,小到鸡毛蒜皮。 叶长笺的一惊一乍成功吸引了唐将离的注意。 他低下头看着叶长笺,深深沉沉的眸子似是要把他吸入,低沉道:“那你想不想看我怎么断袖子?” 他的声音就像最醇的美酒。 叶长笺:…… 他没出息地低头不去看他。 唐唐唐……唐将离太可怕了! 切开来都是黑的啊! 第7章 重生【7】 接近后山出口之时,唐将离御剑往下,抱着叶长笺轻巧地跃到地上。 “往前走吧。” 他淡淡说道,自己却没有要往前的意思。 叶长笺疑惑道:“你不去吗?” 他清冷得嗯了一声,又往来时的路走。 叶长笺心道唐将离应是去寻其他弟子。 他犹豫片刻,还是往前走,跨出蓝色的传送门。 “顾公子!” “你没事太好啦!” 两道声音传过来,叶长笺抬起头,便被燕无虞与李君言扑了个满怀。 燕无虞道:“大家都出来啦,只有你迟迟不出来,害得我们好担心。” 叶长笺往后一看,通过考核的与未通过考核的求学弟子已经列好两个方阵。 他问,“你们明明一直跟在我后面,怎么我一回头就不见了?” 李君言道:“是你没理我们!我们一直在后头喊你,眼睁睁看你走了另一条路!我和鹿遥追去之时,你已经不见了,我们没办法,只能回到原来的路出谷寻求帮助!” 云想容走了过来,温声问道,“顾公子,你没看到辰夜吗?” 叶长笺不答,反问道:“云公子,你明明说过百雾林谷里没有高等妖邪,为何我遇到了噬心魔?” 噬心魔是以人的欲望所幻化的高阶魔灵。 云想容摇了摇头,道:“你走的那条路不是百雾林谷,可能是瘴气迷谷,里面都是高等妖邪。” 云水之遥的后山很大,里面多个山谷相连,有高等妖魔肆虐的瘴气迷谷,长满奇特仙草的百花谷,珍禽异兽栖息的珍灵谷,以及最安全的百雾林谷。 稍不注意就容易走进岔路。 云想容皱了眉头,“辰夜听说你可能误入瘴气迷谷就冲了进去,你没遇到他吗?” “我……” 大家都转头去看传送门,一身蓝白道袍,冰姿雪貌的唐将离款款走了出来。 云想容迎将上去,“辰夜,你未在里面遇到顾公子吗?” 唐将离微微颔首。 咦? 叶长笺心里疑惑,只听云想容继续问道,“这么说是顾念情自己出的谷?” “嗯。” 唐将离走到剑宗的考核官面前冷声道:“顾念情只身通过百雾林谷,收入剑宗门下。” 李君言与燕无虞一听,喜笑颜开,一把抱住他,“顾公子,太好啦,我们三个又能在一起了!” “呸。瞎猫碰上死耗子!” 叶长笺瞥了一眼声音的来源,是寮房里对他们出言不逊的弟子。 李君言小声道:“他是唐门的直系宗亲。唐涵宇。” 叶长笺疑惑道“怎么唐门自己人也要通过考核才能留在云水之遥修炼吗?” 李君言点了点头,“唐门家规,一视同仁。” 通过考核后便是去各自的修真门派掌事那交学费,旁边会立着一个弟子给你一套唐门的蓝白修服。 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叶长笺:…… 他排在队伍最后头,打算敲诈单纯的燕无虞。 剑宗的学子多半不苟言笑,因此他们排队的这间屋子与隔壁熙熙攘攘的心宗不同。 按照李君言与燕无虞的心性,为何想要投入斩杀妖邪的剑宗门下? 他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 李君言兴奋道:“御剑飞行,想想就觉得厉害!” 燕无虞怯怯道:“听说剑宗的女弟子很漂亮。” 叶长笺:…… “后头的安静点,禁止喧哗!” 唐涵宇对他们喝道。 他立在掌事身边,是分发修服的弟子。 叶长笺正想开口敲诈燕无虞,只听唐涵宇有些兴奋地喊:“大师兄。” 唐门的大师兄,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谁。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看唐将离,只有叶长笺百无聊赖地垂着眸子,心里想着等会如何忽悠燕无虞将银子交出来。 一双鞋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一尘不染,洁白似雪。 他侧头往上看去,唐将离塞给他一个云纹香囊。 他塞得很快,等叶长笺反应过来,唐将离已经走远了。 众人又把视线都放到叶长笺怀里的香囊上。 叶长笺:…… 他将燕无虞的身子摆正,挡去别人探究的视线,自己悄悄拆开了香囊。 一阵金灿灿的光芒差点闪瞎他的眼。 天哪,天哪,天哪! 唐门这么有钱吗? 不是说是清修的道士吗! 这一袋沉甸甸的金元宝难道是唐将离打家劫舍弄来的? 但是,他给他银子做什么? 难道他这幅穷酸的气息从骨子里透出来了吗? 前世,风铃夜渡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 里,最穷酸的就是叶长笺。他手里拿着香囊,思绪又飘了出去。飘过万水千山,飘过汪洋大海,飘到天涯之北的风铃夜渡上。 风铃夜渡的会客堂里,四个令云水之遥闻风丧胆的魔头正激烈地厮杀着。 “二筒!” 一个五官精致,漂亮得张扬的红衣男子打出一张牌。 “胡了!” 俊秀斯文的白衣男子如是说道。 “老三,都说开门红,你被揍了之后,手气好得不行?” 叶长笺磨牙道。 沈默情依旧邪气地笑看他们,“这是你今日第七次点炮。” 叶长笺:…… 他看着已经输得精光的筹码,单凤眼滴溜溜得转了一圈,目光灼灼得瞧着沈默情。 “老二,借点呗?等我手气上来了,加倍还你。” 沈默情摸出一张银票在他眼前挥了挥,“不用你还。你笑一个给我看。” “好说好说。” 叶长笺一把抢过银票塞在怀里,顺势抛给他一个媚眼,精致的眼角上挑,隐隐透着诱惑,附加一个嫣然的笑容。 艳丽绝伦,极尽妖娆。 东方致秀捂着心口,“我觉得我的心绞痛似乎发作了。” 叶长笺一巴掌呼上他的后脑勺,“贫什么,开盘开盘,呵呵,让你们见识一下风铃夜渡赌神的风采!” 他说着撸起了袖子,一边朝几人笑,一边洗牌。 五圈下来后,叶长笺又输得底朝天。 他双手交叉支着下巴,无言地注视东方致秀。 良久,他平静道:“老三,你是不是出千了?” 东方致秀:…… 小师弟耿直道:“大师兄,是你今天的牌打得太烂了。” 叶长笺一巴掌将小师弟拍在牌桌上,“小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边儿待着去。” 他说着又扭头看向沈默情,“老二,再借点?” 沈默情一挑眉,“行啊,你再穿三天红衣。” 风铃夜渡男女弟子的修服不同,男弟子皆是朱衣黑袍,女弟子皆是一拢红衣。 小弟子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道:“昨日和大师兄出岛买西瓜种子,他们都向我打听咱们风铃夜渡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师姐。” 叶长笺严肃道:“老二,我发现你这个嗜好有点独特。” 沈默情一挑眉,拿了一张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与此同时,一阵香味飘了进来,引得人馋涎欲滴。 “行了,都歇会,老三你也是的,伤还没好呢就陪着他们胡闹!” 浴红衣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四碗腊八粥。 叶长笺一推牌,眼疾手快地抢过最满的一碗腊八粥,囫囵吞枣地喝完了,舔了舔碗底, “啧啧啧,看看我们小师妹,心灵手巧,秀外慧中,不如嫁给我算了?” 小师弟耿直道:“大师兄,你去风铃夜渡打听打听,哪个女弟子想要嫁给你?” 浴红衣冷笑,“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和十殿阎罗商量好,给你一张男人的脸。” 叶长笺一拍案,义愤填膺,“你们太过分了!” 第8章 云水之遥【1】 “你这小兔崽子才过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好好的会客堂你居然敢给我搬一张麻将桌进来?” 从竹门外走进一个玄衣黑袍的小老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 其余几个弟子都立刻站了起来。 只有叶长笺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乐呵呵道:“冬天亭子里头太冷了,会客堂里有地热,不用白不用。” “小兔崽子,过段时间就是斗法大会了,你居然还有心情打马吊?” 叶长笺依旧坐在那,笑吟吟道:“师父,不是您说的吗,要劳逸结合。我这是赛前给师弟们放松呢,您看着吧,今年斗法大会最后的赢家还是我们风铃夜渡,你们说对不对啊?” 众师兄弟异口同声道:“对!” 野渡舟老脸上并未有喜悦之色,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后,道:“今年……咳咳,特殊情况,你们出手时轻一些,能放水就放水吧。” 叶长笺一听,这不像野渡舟老的风格啊。 往常他们不将整个云水之遥上来挑战的弟子打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不会打道回府。 叶长笺疑惑道:“怎么了?师父,你被买通了吗。” 他说着眼里有些鄙夷,斜看着他。 呵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野渡舟老! 野渡舟老气得双目瞪圆,拎起拳头就呼上叶长笺的额头,敲了他一个暴栗。 “小兔崽子胆肥了啊,敢消遣老子?” 叶长笺摸着额头高高肿起的包,皱着脸道:“师父,我已经长大了,能不能不喊我小兔崽子。” 野渡舟老冷哼一声,“行啊,兔崽子!” “噗——” 浴红衣、沈默情、东方致秀、小师弟皆情不自禁得笑了出来,见叶长笺怒视他们,立马收笑敛眉。 叶长笺问,“师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野渡舟老叹了口气,“上面派来一个监考官。” 在修真道门上面的自然不用说,便是天界。 叶长笺满不在意道,“那又如何,不偷不抢不作弊,光明正大得赢,他们能多说什么” 野渡舟老道:“每年你在斗法大会上打云水之遥的学子太狠了,有人告到了上仙那,让他们来监督你,求证你是否真的已经入了魔。” 魔族追求强大的力量,而叶长笺强的不像个修真弟子,又天生魔骨,是以有人猜测他已经入了魔。 浴红衣冷笑,“师兄若是真的入了魔,他们以为云水之遥的弟子还有活路吗?” 一旦入魔,丧失神智,等待他们的便是永无止境的屠戮。 “下一个,顾念情。” 掌事的声音将叶长笺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交上报名费,随意地拿过修服就往外走。 “吃饭去吧!” 李君言见他出来,自发搭上他肩膀。 刚一搭上就觉得背脊直发凉,狐疑地转了头去看。 赫! 唐将离不知何时折返,正冷着眼看他们。 他面覆寒霜,眼里放出的两道冷箭快要冻坏李君言。 良久,唐将离冷冷地道:“云水之遥禁止勾肩搭背,仪态不端。” 李君言闻言立即放下手,“师兄我不敢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叶长笺道:“小师哥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 唐将离晃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云水之遥有三间膳厅,剑宗与心宗的膳厅名为“净言斋”,丹医宗的膳厅名为“素心堂”,授课夫子的膳厅名为“澄灵阁”。 净言斋似是为了犒劳他们通过考核,晚膳十分丰富。麻婆豆腐、糖醋土豆、西红柿蘑菇汤、青菜拌木耳…… 叶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 长笺:…… 他举着筷子,实在不知应该下哪一道菜肴。 吃惯了大鱼大肉,一下子沦落到清汤素面的地步,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叶长笺“啪”得放下筷子,愤愤道:“我受不了啦,我还在长身体呢,又不是兔子,整天吃草。” 顾念情的身体只有十七岁,正是少年发育之时。 李君言将手指放在嘴上,小声道:“嘘,只有他们风铃夜渡才荤素不忌。” 燕无虞问:“你怎么知道?” 李君言道:“我听说的,据说百年前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之间还有优秀弟子交流会。但自从那人死之后,学子交流会便被取消了。风铃夜渡发誓与云水之遥水火不容,每年斗法大会不拼个你死我亡誓不罢休。” 叶长笺道:“他们不是以前就水火不容吗?” 哪一次斗法大会,云水之遥的弟子不是趾高气扬地迎接他们,吹嘘风凉话,最后又是痛哭流涕、鼻青脸肿地送走他们。 李君言道:“百年前斗法,两派之间有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法器无眼,却不能伤人性命。自那人死后,野渡舟老打破这个规矩。每年斗法大会死伤惨重,就算侥幸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野渡舟老去世后,他的掌上明珠浴红衣接任风铃夜渡的宗主之位,一直延续下来。” 叶长笺手里的筷子不自觉地落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响。 他喃喃道:“野渡舟老……死了?” 李君言道:“是啊,他们修的是妖魔鬼道,又不能成仙,就算要成鬼仙、妖仙,熬得过八十一道天雷吗?一道雷劫没有跨过去就是形神俱灭,还不如老死呢。” 燕无虞担忧道:“顾公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没事,你们吃吧,我回房休息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出膳厅,脸上无悲也无喜。 云水之遥的弟子卧房大多二至三人一间,也有个别人数多了出来,被分配到一人一间。 叶长笺走到剑宗弟子的后院,却不见挂着自己名牌的卧房。 他心里疑惑,又走出后院,迎面遇到背着寒剑的唐将离。 “小师哥,为何不见我的房间?” 唐将离淡淡地看他一眼,示意他跟着走。 叶长笺跟着他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经过几个经堂院落,绕过一片青葱竹林,来到一间僻静院落。 他愣怔半晌,因为这院落的景致与风铃夜渡极其相似。 风铃夜渡在一座小岛上,他们的寝舍坐落在郁郁葱葱的竹苑里,就连家具也是竹子做的。 唐将离推开竹门,淡淡道:“今年入学弟子的人数超过了。” 意思是叶长笺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叶长笺道:“看来做多余的那个还能捞到好处呢。” 他笑着跃到床上,一蹦一跳,嗯,弹性适中,绝世好床啊! 唐将离默不作声地看了他好半晌。 叶长笺跳累了,坐在床上,抱着枕头,欲睡不睡。 “早些休息,明日气脉测试。” 唐将离又看了他一会,走了出去,帮他把门带上。 听得耳边传来的关门声,叶长笺往后躺去,双手枕到脑后,翘起了二郎腿。 “闷骚,冰块脸。呵呵,肯定是看上了小爷的美貌。” 他想着又蹙起眉头,顾念情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清秀,云水之遥容貌出挑的弟子不少,但是也比不上他前世那副妖里妖气的模样。 啧啧啧,唐将离眼光有些独特啊。 他这样想着,腹中饥肠辘辘。 唐将离留给他的银子还有许多,难道要趁夜溜下山去镇上喝花酒? 被抓到会不会打个半死? 听说云水之遥的刑罚很苛刻。 “好饿啊,想吃鸡~” 他翻了个身,却在开着的窗户口看到有个白乎乎,黄不拉几的东西往内跳将进来。 叶长笺眯起眼看了好久,惊呼道:“小虎!” 不对,是缩小版的小虎! 他跳下床往窗户处走去,小虎嘴里叼着一个黄色的纸包。 那黄色纸包与缩小版的小虎一样大,他一手抱起小虎,一手拿着纸包坐到桌旁。 小虎轻巧地跃上桌面,舔了舔他的手,示意他把纸包打开。 “小虎,你真神了,居然还能变大变小。” 叶长笺嘟哝着,打开纸包,一阵肉香扑鼻而来。 “烤鸡!” 叶长笺的眼“刷”得亮了,抱起小虎在他的脑门上亲了好几口,“小虎哟,快从了我吧。” 小虎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叶长笺问道:“小虎,我似乎从未听你开口说话,难道你是个哑巴?” 他们离得太近,小虎伸出舌头舔了舔叶长笺的嘴唇。 似是被细微的电流触了一下。叶长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把小虎放到桌上。 小虎后腿一曲,坐了下来。 一人一虎对视着。 良久,叶长笺伸出手指点了点小虎的脑袋,“小虎,你是不是一直跟在我后面呢。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想做我的坐骑?” 小虎冷冷瞥他一眼,接着弯下身子,靠在自己的前掌上。 …… 叶长笺已习惯被它打击,抓起烤鸡吃起来,吃完后将油腻腻的手擦在小虎的身上。 小虎也不生气,一点点舔干净被他弄乱的毛发。 第9章 云水之遥【2】 “小虎,我通过考核了。” 他说着拿起放在一边的剑宗修服。 “其实唐门剑宗的修服不错,当然没有我们风铃夜渡的修服好看。” 叶长笺缓缓脱下鹅黄绸缎,换上蓝白长袍。 仙姿玉骨,清秀脱俗。 小虎坐了起来,直勾勾得看着他。 “好看吗?” 叶长笺扭了头去看背面,待得看到某一处,“啊”了一声。 他脱下长袍,小虎歪了歪脑袋,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有些生气。 叶长笺翻过长袍的背面,上面破了一个洞,一看就是人为撕坏。 他咬牙道:“唐涵宇,小兔崽子!” 他将衣服拍在桌案上,片刻后笑起来,“小鬼就是小鬼,不过也有点娘唧唧了吧,居然想得出撕人衣服。” 他伸出手点了点小虎的脑袋,“小虎哟,我有点担心剑宗的前途了。不过唐将离应该不是娘娘腔吧?虽然长得也挺好看的。” 他这样说着,拿过原先的鹅黄长衫,撕下一块布料,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在那块碎布上画些什么。 小虎原本冷冰冰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叶长笺瞥了他一眼,轻笑道:“给你露一手,上次是我睡得太久了,这次不会失手了。” 他说着将画好血符咒的碎布随意往空中一抛,“阴将何在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 ?” 碎布在空中迅速旋转,渐渐化为一方紫色令旗。 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 “吾主所唤何人?” 叶长笺缓缓道:“虞初一” 紫色令旗熊熊燃烧,从地底升起一阵黑雾,火焰散去那刻,黑雾成型。 叶长笺随意地挥了挥手,黑雾被他挥散,走出来一个面容俊俏,眉宇单纯的黑衣少年。 二营将军虞初一。 叶长笺抱起小虎,笑道:“小虎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二营将军虞初一。不过你说的话他听不到,他说的话你也听不到。像这样的,我能招出五个哦。厉害吧?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坐骑呀?” 五方招阴旗,号令一出,阴兵皆听他命。 常人只能招出低阶阴兵,而叶长笺却能招出阴兵头子们,五营将军! 五个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阴将。 人活着归天界管,人死了魂归地府。 天地各不相干。 因此鬼兵队能弑活人,也能弑仙。 虞初一挠了挠头,“叶公子?” 叶长笺颔首道,“好久不见了,初一。” 虞初一道:“叶公子,你为何不挑个好看的肉身?” 叶长笺:…… “我没有夺舍……” 虞初一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他随即正色道:“叶公子,你喊我出来要杀谁?” 叶长笺将桌上的蓝白长衫扔给虞初一,“我记得你死之前是绣坊的少爷?帮我把上面的破洞补一补。” “哦。” 虞初一认命地坐到一旁的油灯下,从虚空中随手一抓,抓来一包针线,缝缝补补。 叶长笺躺回床上逗弄小虎,亲亲它的圆脑袋,又撸撸它脖颈间的毛发。 虞初一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不停。 “叶公子,你这样倒挺好的,没心没肺。” 叶长笺高声叫道:“什么玩意儿?谁跟你说我没心没肺了。” 虞初一老实道:“鬼兵队都在说啊。”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你们倒是挺闲的吗。” 虞初一摇了摇头,“鬼兵队都刚苏醒。上次你召唤阴兵,我听到你声音就上来了,大哥还以为听错了。” “老三想去风铃夜渡找你,但是没有你的命令,我们不能出阴司,因此也就作罢了。” “叶公子,你怎么会来云水之遥?” 他在阴司里听到传唤令还以为叶长笺要复仇,带他们血洗云水之遥。 叶长笺只淡淡道:“我有件事没有弄清楚。” 虞初一很快就将衣服补好,他把衣服折得方方正正,放在叶长笺的床边。 “叶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云水之遥纯正的修仙气息让他感到不舒服。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总觉得还有一股气息,神圣不可侵犯。 “嗯。代我向鬼兵队问好。” 叶长笺对他随意地挥了挥手。 虞初一的身影模糊,最后消失在房间内。 叶长笺道:“他们几个都是带着刻骨恨意死去的,十殿阎罗无论怎么劝说,他们都不愿再入轮回,与其在阴司孤独得等上百年,千年,万年,还不如跟着我一起逍遥快活。只是一旦做了鬼兵队员,除了我之外,只有死人才能和他们沟通。” “小虎啊,你要不要做我的坐骑?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哟。” 小虎依旧是把脑袋撇到了一边,意欲不屑。 叶长笺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小虎的脑袋,“小虎,你变大一点,这么小不够取暖。” 小虎看了他一眼,一阵柔和的金光闪过,小虎变成了大虎。 叶长笺自发靠到了它的怀里,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好柔软,好舒服,好暖和! 许是见到久违的虞初一,这一夜,叶长笺又梦到与他初见之时。 “马吊三缺一啊,大师兄,你来不来凑桌?” 小师弟扒着门,头伸了出去,对着急匆匆路过的叶长笺喊道。 叶长笺随意地挥了挥手,“你们玩儿吧。我出岛一趟。” 他们虽然修的是魔道,但是远近出了妖邪作祟的事,仍需他们出马摆平。 大家相安无事,老老实实关上门来修炼不是很好吗,非得闹出妖怪吃人的事。 闹心不闹心! 特别是大过年的。 叶长笺眼角带煞,风风火火地赶到临镇一家极具规模的绣坊上。 死的是绣坊管家,被人活活挖心而死。 他到绣坊之时,已有几个修真弟子在里头做法。 拿着伏魔银铃,桃木剑,散魄符,神神叨叨得在那摇头晃脑。 叶长笺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周围的人认得他身上的修服,皆不敢拦下他。 他绕着宅子转了一圈,没捕捉到妖气,倒是有一丝魔气。 他顺着那些微的魔气寻去,停在一口被盖着百斤铁块的枯井前头。 管家的儿子有些焦急地跑了过来,“叶公子,这口井有些年头了,臭的很。” “哦。” 叶长笺应一声,轻巧地掀开铁盖,跳将进去。 枯井里有一具白骨,一具新尸体,和一个厉鬼。 叶长笺晃了厉鬼一眼,便去打量那具新尸体,显而易见,是同一个人。 厉鬼见到他,原先还有些畏惧,随后便不管不顾得冲将过来。 叶长笺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定魂咒,一挥手,符咒像一座钟罩住厉鬼。 “啊啊啊——该死,他们都该死!!” 厉鬼一边撞着金钟罩,一边凄厉地喊道。 叶长笺蹲下身继续打量新尸体,脸上一片血污,衣衫褴褛。 他拨开他的衣服,鞭痕、烙印……数不清的伤痕。 死者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双腿被人打折,背脊上插这一把钢刀。 凌虐至死。 他站起身来,挥散金钟罩,厉鬼向他袭来。 叶长笺张开双手,将他抱了一个满怀,足下轻轻一点,跃出枯井。 厉鬼咬下叶长笺手臂上一块肉,厉声道:“他们都该死!” 叶长笺皱起眉,拍了拍厉鬼的脑袋,将他的神智拍了回来。 “对,都该死。你告诉我是哪几个人折磨你,我帮你动手。” 厉鬼原本泛白的双眼转了一下,黑色的眼珠又回到眼睛里,“你为何要帮我?” “心情好。” 叶长笺在少年的指认下,唤出几个阴兵将绣坊的管家儿子、大公子都拖入地底。 “让鬼兵队每人剜下他们一块肉。” 阴兵唯唯诺诺得应了。 “你叫什么名字?” “虞初一。” “昨日是你的生辰。” 今日正是大年初二。 他又问道,“井里的一具白骨是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 谁?” “我娘。” 他没在古井里看到其他影子,虞初一的母亲应该入了轮回。 他还未想好怎么处置虞初一,身后便追来几个修仙弟子。 叶长笺认得那是唐门剑宗的弟子,对妖邪恨之入骨,一旦出手,必然打得魂飞魄散。 他下意识地提起虞初一的领子,往前狂奔。 剑宗弟子高声吼道:“叶长笺,你助纣为虐,天道不会放过你。” 叶长笺食指与拇指扣成圈,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一道清啸冲天而去。 雾海翻腾,浪起云涌。 汹涌的魔气铺天盖地而来。 一条庞大的黑龙从天边游将过来,叶长笺跃上龙背。 黑龙冲天而去,直耸云霄。 叶长笺朗声笑道:“我等着我飞灰湮灭的那一天!” 他笑得狂放又张扬,神采奕奕;他的五官精致耀眼,艳美绝伦。 黑龙在风铃夜渡的入口处停下来,叶长笺跃将下去。 黑气散去,魔龙消失在平地上。 “我现在送你入轮回?” 虞初一摇了摇头,“叶公子,你让我跟着你吧,我不想轮回。” 叶长笺道:“你过奈何桥的时候,向孟婆讨一碗汤喝下去,不就什么事都忘了。” 虞初一仍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忘记。” 他又加了一句,“我不想忘记我的娘亲。” “行吧,我的鬼兵队现在才只有一个将军,他不擅长管理阴兵,我看你发飙的时候也蛮厉害的,你就做个二营将军吧!” 虞初一看向叶长笺手臂上汨汨流血的伤口,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叶公子。” 叶长笺随意地挥了挥手,“不必道歉,你不欠谁。” 这一年,叶长笺十八岁,虞初一永远停在了十七岁。 第10章 云水之遥【3】 叶长笺醒来之时,小虎已经不在。 倘若不是桌上还留着的黄色纸包与鸡骨头,他几乎以为昨日只是一场梦。 这么神秘的小虎,他愈加想得到了! 叩叩—— “进来!” 他没有锁门的习惯,跳下床去里屋洗漱。 推门进来的却是唐将离。 他手上还端着热气腾腾的早膳。 叶长笺瞥了一眼,一碗小米粥,一叠小菜,三个素包。 他擦干净脸,一边换上衣服,一边喋喋不休,“小师哥,我看云水之遥的后山这么大,号召大家一起开荒吧。云水之遥也有好多空旷的地面,围个栅栏,在里面养几只鸡儿呗。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池塘,还能养些鱼。” 唐将离没有说话,只坐在了一旁,静静看着他。 “小师哥,你是个哑巴吗?” 叶长笺换好衣服,坐回桌前,拿了筷子夹一个素包啃。 刚咬下去,就发现味道有些不对。 他疑惑得看着手中被咬了一口的素包,露出了里面的馅。 “肉肉肉肉……肉包!” 他满含热泪地将三个肉包吞了下去,放下筷子一把抓住唐将离的手,“唐将离,我好喜欢你!你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出乎意料得唐将离淡淡得应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应他哪一句。 “唐将离,你哪来的肉包?难道你们剑宗的首席大弟子可以开小灶?” 唐将离只道:“准备下,稍后气脉测试。” “哦。” 叶长笺喝了几口米粥,又放下勺子,问道:“唐将离,若是我未被测试出气脉,会被赶出去吗?” 唐将离道:“你可以留在唐门本家” 叶长笺道:“我没去过唐门,那里什么样?” 唐将离淡淡道:“你会喜欢的。” 叶长笺心道,你们这些修仙世家,除了云山心宗活泼一些,另外几个规矩一大堆,打死他也不去唐门。 他喝完小米粥,舔了舔碗底,不知为何,里面似乎放了些糖。 叶长笺是江南人,之后被野渡舟老带回了风铃夜渡。 风铃夜渡虽然在北方,但是门中的弟子来自五湖四海,再加上小师妹一双巧手,每次开饭都会给他们每人准备一道家乡菜。 叶长笺嗜肉,好酒,也喜欢甜食。 唐将离见他嘴边沾着米粒,从袖子里摸出一方素帕将它擦去,顺带擦了擦他嘴角的油渍。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唐将离,你真要在断袖子的路上一去不返了吗?” 唐将离将素帕折好放回袖子,淡淡道:“那又何妨。” 叶长笺设想唐门下任宗主是断袖的事,歪了歪脑袋,天真道:“你会被你爹打死吧?” 唐将离没有什么反应,只依旧看着他。 叶长笺挠了挠头,最后硬着头皮开口道:“唐将离,我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他长得与你有些相似,那日是我认错了人,你别放在心上。” 唐将离又重复了一遍,淡淡道:“那又何妨?” 叶长笺:…… 他摸了摸鼻子,“不说这个,带路吧,你们云水之遥太大了,每次都绕得我头晕。” 约莫半个时辰后,唐将离将他带进奇脉堂。 李君言与燕无虞看到他,跑了过来,问道“念情,你的屋子在哪?我们将后院翻了底朝天都未见到你。” 他被念情这两个软糯的字又肉麻到了,“你们以后喊我远思吧,那是我的小名。” “云水之遥,禁止喧哗!等会你们一个个上来。将左手放到测脉仪上。” 一个面容古板的中年男子冷声喝道。 李君言小声道:“这是唐门掌罚的长老唐逸。” 叶长笺抬眼望去,在大堂中央放着一个玻璃圆球, 云水之遥没有宗主,四大修仙世家的宗主合力管理云水之遥,因此担任教学的夫子皆是四大世家的长老。 风雨雷土木火金,七种气脉,阴阳两种修炼法诀。 唐门剑宗里教风雷火金属性咒法与剑决的是长老唐逸、唐元与他们各自的妻子,唐清月,唐黎儿。 教土木属性咒法与剑决的是副宗主唐若依与她的夫君唐唐。 教雨属性咒法与剑决的是徒山世家的宗主徒离忧。 李君言小声道:“因为雨属性很稀有,不分阴阳,四大世家里只有徒离忧修炼的最好,所以她担任所有雨属性气脉弟子的师傅。” “李君言,你真得蛮厉害。” 短短几日,他似乎已将云水之遥的事摸得一清二楚,叶长笺对他刮目相看。 燕无虞小声道:“远思,你不知道,李君言现在的外号不是败家子,而是云水之遥包打听!” “禁止喧哗!” 唐逸凌厉的眼往他们这边刮了过来。 三人立刻噤声。 这时轮到唐涵宇上去,他的手一放到测脉仪上,球内就燃起了一团火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 焰。 唐逸点了点头,眼里有些赞许,“唐涵宇,气脉属火。” 下一个弟子将手放到测脉仪上,球内刮起了一阵小型龙卷风。 “唐轩,气脉属风。” “蓝若,气脉属金。” “这个好玩!” 叶长笺见那女弟子将手放到了测脉仪上,球内出现了一块金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金之术吗?” 李君言摇了摇头,“炼金术是萧山世家的法术,我们学不了。” 叶长笺气得捶足顿胸,早知萧氏的丹炉里练出来的不是狗皮膏药而是金子,他早就去那了! 轮到李君言,他走了上去,将手放在测脉仪上。 “嘶——” 他突然将手缩了回来,好像被电到了一样。 球内出现了一道闪电。 “李君言,气脉属雷。” 唐逸冷哼一声。 燕无虞怯生生地走将上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测脉仪上。 测脉仪没什么动静,周围窃窃私语。 燕无虞的脸越来越红,叶长笺皱了眉,只听“轰隆”一道闷雷声。 测脉仪里乌云密布,电光连闪,顷刻间下起雨来。 “嘶——”记录官倒抽一口冷气。 燕无虞自己也有些搞不懂。 唐逸摸了摸山羊胡,点了点头沉吟道:“燕无虞,身兼两脉,气脉属雷、雨。” 李君言闻言一拍燕无虞的肩膀,“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不过你接下来的修行之路就十分艰苦啦,要学两种修炼法诀。” 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完,测脉仪里又长出一棵树苗。 “嘶——” 唐逸也吸了一口冷气,“还有木的属性。” 身兼三脉,资质上乘。 唐涵宇的脸色已经极其不好看了,恼怒道:“不可能!” 唐逸冷冷得看他一眼,“测脉仪不会出错。涵宇,不可焦躁。” “是,长老。” 唐涵宇捏紧拳头,看着叶长笺,冷笑一声。 李君言道:“鹿遥好了不起,身兼三脉的人很少。不过从前还有一个人更加传奇,身兼七脉!” 叶长笺走之前说道“是吗?那测脉仪得什么样,不是忙死了。” 轮到叶长笺上去了,周围一片嘘声。 他伸出手掌贴上测脉仪,风平浪静。 他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 周围的奚落声愈响。 唐涵宇冷笑。 叶长笺的手心里传来烧灼之感,片刻后又阵阵酥麻,他一下子收回手。 “碰!” 测脉仪发出震天的爆破声,碎了一地。 唐涵宇脸色发白。 其他唐门弟子噤若寒蝉。 李君言喃喃道:“你方才问我身兼七脉的测脉仪是什么样。” “听说是测脉仪不堪重负,爆炸了。” 叶长笺:…… 他认真得看向唐逸,“会不会是灵器年代久远了,要不修一修,换台新的?” 唐逸也有些震惊,过了好半晌,平静下来,意味不明地看着叶长笺,沉声道:“顾念情,身兼七脉!” 叶长笺:…… 完了,完了,他有预感他在云水之遥混吃等死的日子到头了! 他垂头丧气得走了下来,李君言道:“你别难过,还有一个人和你一样苦逼,也要在所有师傅里来回跑。” “谁啊?”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身兼七脉的呀。” 李君言指了指前方。 叶长笺顺势看去。 李君言缓缓道:“大师兄!” 唐将离一直看着叶长笺,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 叶长笺:……我有一句…… 待得最后一个剑宗弟子测完,叶长笺三人准备回房休息,却听唐逸沉声道:“顾念晴,唐将离,你们留一下。” 李君言眼里透着“保重”两字,凝望他一眼,便与燕无虞一起没心没肺得走远了。 叶长笺依旧一脸散漫,转身正对唐逸,眼神飘忽不定,看天看地看草看花。 第11章 云水之遥【4】 只听他沉声道:“唐将离,顾念晴,你们两人是云水之遥近百年唯二身兼七脉的人,好好修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叶长笺懒懒地应了。 “我知晓你以前年幼不懂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将离,日后你多多照看这个小师弟。” “是。” 唐将离颔首。 叶长笺抬起头道:“长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也不等唐逸答应便脚底抹油,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走到回廊上,却和等在外边的李君言、燕无虞碰上了。 “你们两个没走远?” 李君言道:“我们一走出去,就有人相询,你是否真的打破了测脉仪。” 叶长笺白他一眼,“什么叫我打破,是它年久失修,自己爆炸的好吗?” 三人往外走去,沿途经过几个修真弟子,皆停了下来,在背后看着他们,眼里透着些许羡慕。 燕无虞感慨道:“从前都是被人戳脊梁骨,哪里有像现在这幅光景。” 叶长笺道:“只是碰了一个仪器罢了,云水之遥还真是死板。” 李君言点头赞同,“听说风铃夜渡没有这些所谓的气脉测试,他们修的不是仙道,似乎不按照五行阴阳来修炼。” 叶长笺淡淡道:“不是不按着来,而是全部都要学。修真法门何其多,哪是单一属性便能定下的。金木水火土,万变不离其宗。” 去风铃夜渡的人,都是走投无路,无家可归之人。全天下的人都容不下他们,若他们不加倍勤勉修炼,如何在将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李君言兴奋道:“远思,你的消息也好灵通!” 他说着又向四周张望,确定没有外人,对他们两人神秘兮兮道:“听说百年前,那人曾想要拜入云水之遥学习,不过后来被赶出来了,连大门都没让他进……” 燕无虞疑惑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天生魔骨呗,云水之遥只收正经的修仙弟子,那个人,不仅离经叛道,而且行为乖张,不可一世,性格古怪得很。” 叶长笺一本正经得点点头,“你说的对!” 他还真是多谢当年云水之遥不收徒之恩! 叶长笺从小便能听到许多稀奇古怪的声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他年幼,家人只当他胡言乱语,当他能与野兽沟通时,家人视他如蛇蝎,当他召唤出第一个阴兵,家人将他赶了出去。 有人修仙,自然也有人不信这些,显而易见,他的家人就属于后者。 还能怎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往前走呗! 有个好心之人告诉他,他是天赋异禀,可以去云水之遥求学。 多亏他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他几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 乎是一路打上了云水之遥,没和叶长笺打过架的流氓,都没脸在流氓圈混。 当然,和叶长笺打过架的流氓,之后也不敢再当流氓了。 云水之遥以他根骨不够的理由拒绝了他的求学。 他记得有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修仙弟子嘲笑他,“你应该去隔壁的风铃夜渡,他们那里才适合你这种垃圾。” 叶长笺记住了他说的话,也记住了他的脸。 但是风铃夜渡不在云水之遥隔壁,它在天涯之北。 还能怎样,往北走呗。 风铃夜渡在一座岛屿上。 正值隆冬,他年岁小,几日未曾进食,体力不支,无法召唤出阴兵,倒在冰天雪地里。 恍惚中看到一个背着药篓的精瘦小老头蹲在了他面前,在他身上拍打、揉捏,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肋骨要被他按断。 “哎呦,根骨绝佳,资质上上乘!天生修魔道的胚子。” 叶长笺被痛醒,气若游丝道:“带我走……” “小兔崽子,你要去哪?” “风铃……夜渡……” 那老头捏着他的嘴灌了一碗腥臭的药汁。 叶长笺几乎要呕出胆汁,只听他冷冷道:“全部喝下去,老子没耐性带个半死不活的瘪犊子回风铃夜渡。” 叶长笺咽了下去,一抹嘴巴,恶狠狠道:“老子也没打算死在这里。” 他漂亮的丹凤眼里燃烧着求生的火焰。 “你小子倒挺合老子口味的。” 叶长笺接口道:“你会不会有点老牛吃嫩草啊?” 野渡舟老闻言,语气一塞,举起拳头就打了他一个暴栗。 那碗古怪的药汁似是什么灵丹妙药,叶长笺原本还饥肠辘辘,现在的精神却好得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 野渡舟老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带进风铃夜渡的结界里。 叶长笺跃下船去,见到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明明外面的世界已是冬天,但这座岛上却是春夏之景。 郁郁葱葱,花团锦簇,色彩缤纷,偶尔还有白兔两三,麋鹿悠走,好不惬意。 野渡舟老见他一副惊奇的模样,道:“风铃夜渡与外头的季节相反,外头冬天下雪,里面便是夏季开花。” 叶长笺跑到一棵参天古木下,纵身而上,爬到树顶,四下眺望。东边临海,海浪拍打在礁石上,远远看去,水天相接成一线,他心想在这看日出日落一定是极其美丽壮观的。北侧皆是竹林,中间夹杂着竹苑小亭,青瓦白墙,炊烟袅袅,偶尔还能听到清脆的鸟啼声。 “小兔崽子,走吧。以后你可以看个够!” 叶长笺跟着野渡舟老一直往北面走,穿过一片千奇百怪的岩石群,奇岩壁立、惟妙惟肖。忽然间豁然开朗,原来是一大块缤纷花田,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度过栈桥,便是竹林。 林深树密,偶有孩童的嬉闹声,犬儿的吠声。林内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亭中摆着一张…… 叶长笺眯起眼去打量,看清楚那是一张麻将桌。 亭山的匾额写着“怡情小亭”。 他们穿过凉亭便看到一口十丈见方的池塘,塘中养着鱼、虾、龟、蟹……绕过了池塘,又见几棵参天古树,枝干虬盘,绿松苍苍,翠竹亭亭,清幽无伦。 古树背后便是一堵高墙,将里头的院子围了起来,他们走到朱门前,冲出来了一个穿着鲜艳红衣的女娃娃。 只见她粉妆玉琢,眼角带煞,双手叉腰挡在门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麦芽糖!” 她的声音清脆高亢,如黄莺出谷一般。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掌心向上,摊开在他们面前。 野渡舟老呵呵一笑,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果放到她手里。 她伸手接过了,高声道:“爹,你出去一趟怎么拐了个孩子来?咱们风铃夜渡又不吃人!” 野渡舟老笑道:“他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 少女闻言,柳眉倒竖,杏眼微瞪,呼道:“为什么?” 叶长笺认真道:“因为你比我小。” 他说着笑起来,摸了摸少女的头,“我叫叶长笺,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儿呀?” 少女双手抱胸,高声道:“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铃夜渡,浴红衣!” 她明明看上去只有十岁,这幅模样却好似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又过了两年,野渡舟老带回了沈默情。 听说他是江夏徒山世家不受宠的幼子。 徒山世家的宗主之位向来传女不传男,沈默情离家出走,被野渡舟老捡了回来。 叶长笺叼了一根芦苇杆,睨着眼道:“小子,知道进风铃夜渡的第一关测试是什么吗?” 沈默情抬起了头,他脸上的神情比他更痞,更邪,看上去完全不像个世家公子。 “放马过来。” 他笑着说道。 叶长笺呸得吐出嘴里的芦苇,从身后摸出一个骰盅,将骰子丢了进去,“来来来,赌一把,输的人晚上洗碗!” 沈默情道:“我赌大。” 一二三小。 叶长笺一拍手,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啊哈,今天你洗碗。” 他的话一说完,就从后头传来一道嘹亮的怒吼。 “叶长笺!你居然又没洗中午的饭碗!” “小师妹,那不是我吃的,是阿黄吃的!” “汪汪!” 阿黄说它没有吃! 叶长笺一手搭上沈默情的肩膀,将他带到了浴红衣面前,笑吟吟道:“小师妹,这是你二师兄!” 浴红衣的锅铲还没有放下来,举起手来作势要打,“为什么他是师兄?” 叶长笺严肃道:“因为你年纪小!” 又过了一年,野渡舟老捡回了东方致秀。 东方致秀先天缺陷,不能修仙也不能修魔,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家人将他丢弃在一座深山老林里。 听闻野渡舟老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与一头猛兽搏斗。 当时他浑身是血,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最后一刀刺入猛兽心脏。 第12章 云水之遥【5】 一击毙命。 野渡舟老踱了过去,问道,“小崽子,你怎么会在这?” 东方致秀温声道:“我无处可去。” 野渡舟老道:“我家里有个好赌如命的倔强大儿子,看不透在想什么的二儿子;脾气不好,一根筋的小女儿,还有些鸡鸭鱼蟹,花花草草,你要跟我走吗?” “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身上的伤口皆被包扎完毕,隐隐作痛的心口似乎也已平息。 过了不久,他就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叫做风铃夜渡。 修真界里闻风丧胆的魔教老巢。 叶长笺与沈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 默情两人,像两座大山挡在他面前,一个一脸阴沉,一个笑得痞气。 “你知道进风铃夜渡第一关测试是什么吗?” 东方致秀抬起秀气苍白的脸,温声问道:“请问是什么?” 叶长笺冷笑两声,从身后摸出一副骨牌来。 “来来来,赌一把,输的人洗一个月的碗!” 这一次,沈默情、东方致秀赢,叶长笺输。 他仰天长叹一声,从身后丢来一个锅铲正中他的后脑勺,伴随一道高亢的怒吼,“叶长笺,你又在欺负新来的师弟!” 叶长笺:……我怀疑我可能是个假师兄。 他将东方致秀带到浴红衣面前,严肃道:“小师妹,这是你三师兄。” 浴红衣怒道:“为什么我又是师妹?!” 东方致秀温声道:“因为在下比姑娘稍长几岁。在下东方致秀,斗胆问一句姑娘芳名?” 风铃夜渡大多是放荡不羁的粗糙汉子,何时多了这么一个文质彬彬,风姿毓秀的主? 浴红衣难得脸红,扯了扯衣摆,放低语调,“浴红衣。” 叶长笺啧啧两声,扭了头去看沈默情,“老二,看来这次师父带回来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浴红衣闻言一巴掌呼上叶长笺的后脑勺,“他身体不好,你少欺负他。” 叶长笺:……我一定是个假师兄。 过了一年,野渡舟老带回来一个棺材脸,晏无常。 听说是因为父亲残暴无比,经常殴打他的母亲,他杀了父亲后一路逃窜,被野渡舟老捡到。 除此之外,他品行端正,不赌不喝,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叶长笺:……我觉得师父可能带回来一个假师弟。 他将晏无常带到浴红衣面前,后者一挑眉,“我知道了,四师兄么!” 还能怎样?风铃夜渡她的年龄最小,只能做小师妹! 叶长笺笑眯眯道:“哎呀,你可是师兄们的心头肉!晚上加道菜吧?欢迎新师弟啊!” 浴红衣对他冷冷一笑,随后转头问道,“晏无常,你是哪儿的人?” 晏无常面无表情道:“兰陵。” 晚上饭桌上多出了一大碗羊肉枣糕。 兰陵特色菜肴。 叶长笺将自己的碗底添得干干净净,朝几人笑道:“瞧瞧我们小师妹,蕙质兰心,贤良淑德,谁娶到谁有福气啊。” 浴红衣拿起一个窝窝头塞住他的嘴,冷笑道:“吃你的吧。” 雪白的耳朵却红了一块。 酒足饭饱后,叶长笺负着手在竹林里散步消食,踱到了怡情小亭,扶着上面的麻将桌案长叹一声,“哎,何时有你的用武之地啊!” 晏无常不喜欢赌牌,小师妹负责他们的伙食,永远都是三缺一。 这一年,叶长笺十七岁,带领二师弟沈默情、四师弟晏无常、小师妹浴红衣,几乎踏平云水之遥的斗法大会。 力克群雄,惊才绝艳。 当初嘲笑他的那个修仙弟子,被他打到求饶,听说最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恢复过来。 从此,叶长笺混世魔王的名头就传开了。 心狠手辣,暴虐无道。 过了半年,风铃夜渡迎来了五师弟,白夜心。 他同叶长笺一样,自己一路走到云水之遥,听说是一个修仙世家的宗主酒后误事,与婢女所出的庶子。 自从听闻野渡舟老又要带回来一个弟子后,叶长笺便日夜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那叶扁舟。 还不待白夜心站稳,他便纵身一跃,上前拽着他的手往竹林里走,高声呼道:“老二,老三,快出来接客了!” 叶长笺径自将白夜心推到了怡情小亭的座位上,目光深沉,“你知道进风铃夜渡的第一关测试是什么吗?” 白夜心:??? 他一头雾水望着随后赶来的沈默情与东方致秀。 “那就是,陪师兄们打马吊,输得人把房里的脏衣服都洗了!” 他说着,眉开眼笑,招呼沈默情与东方致秀围着麻将桌坐下,“快快快,老子来了这么多年,就等着今天呢!” 他们打了一圈又一圈。 沈默情眼尖,看到竹林一隅处有个身影走过来,踢了一脚东方致秀。 东方致秀会意,捂着心口趴到了牌面上,盖住了马吊牌。 叶长笺正欲发飙,只听身后传来一道苍老温和的声音,“你们在干甚么呢?今天的驭雷术练了吗?” 叶长笺回头笑得一脸谄媚,“老三犯病了,我们扶着他休息呢。” 只听白夜心正直道:“打马吊。” 叶长笺:……我们中可能出了一个叛徒。 野渡舟老微笑道:“远思啊,弄个驭雷术看看呗。” “好的师父,没问题师父!” 叶长笺打了一个响指,跃到外头,收敛原本嬉笑的神情,眉宇肃穆,手上结起手印,“五行天雷,皆听吾令!” 竹不摇,叶不动。 风平浪静。 “咦,记错咒语了?”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好像没有吧。” 只听“轰隆,轰隆”的闷雷声传来。 众师弟都伸出头往上看去,野渡舟老也伸出了脖子。 叶长笺抬了头,瞳孔一缩,“师父小心!” 他说着往野渡舟老这扑来,将他扑到在地。 “轰!” “咔!” 原本野渡舟老伸出脖子的地方,降下一道雷,劈开大松树,剩下一片焦黑。 野渡舟老一把推开叶长笺,怒道:“你这个兔崽子,我要你放低阶驭雷术,你叫来最高级天雷干什么?你要劈死老子啊!” 野渡舟老即将闭关,迎来下一个阶段的修身,也是最容易遇到雷劫的时候。 叶长笺认真道:“师父,我也不想的!”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哎,可是我就是这么神功盖世,勇猛无双,无敌真寂寞啊~” 沈默情、东方致秀、白夜心、野渡舟老闻言都转了头往后院的饭堂里走。 一副根本不想认识他的模样。 叶长笺义愤填膺,“你们太过分了!等等我,把肉给我留着!” 说着便撒丫子追将上去。 一年后,叶长笺带领二师弟沈默情、四师弟晏无常、五师弟白夜心、在仙魔斗法上大杀四方,再次狠狠挫了云水之遥的锐气。 只听咕咚一声,对他们出言不逊的修仙弟子一头栽倒在地上。 叶长笺眉眼张扬,左足踏在他的胸口上,对方一张脸涨得紫红,动弹不得。 叶长笺半蹲下来,手臂慵懒得搭在大腿上,毫不意外得看到这名弟子脸上羞愤难堪的表情。 他轻轻得嗤笑了声,抬起头对比武台下的云水之遥众弟子笑道:“听好了,往后斗法大会的魁首,风铃夜渡全包了!” 他眉宇间一片风流,又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 邪又媚,他的容貌精致耀眼,神采飞扬。 叶长笺周身无形散发的张狂霸道无人敢有异议。 他收回了脚,转身跃到台下,一手勾着沈默情的肩膀,对浴红衣笑吟吟道:“小师妹,今晚再加个菜吧?” 他嘻嘻哈哈地走了,未曾见到身后有个人一直凝视着他的背影。 经此一役,叶长笺、白夜心、晏无常、沈默情四人也被世人称为“长夜无情,风铃四秀”。 ===== 李君言张开双手搭上叶长笺与燕无虞的肩膀,感慨道:“远思,鹿遥,今天是咱们最后一天清闲的日子了,明日便要开始修炼法门!” 叶长笺睨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君言收回搭在他肩上的右手,放到他们眼前,苦着脸道:“不是我在打鬼主意,是我的手,我快控制不住了……” 他的手指微微震颤着。 燕无虞小声道:“君言,你是不是赌瘾犯了?” 叶长笺砸吧了一下嘴,嘴里淡出个鸟毛。 他随即想到唐将离给他的银子剩下许多。 叶长笺道:“云水之遥有宵禁吧?” 李君言伸长脖子打量四周,随后压低脑袋对他们道:“我发现有个狗洞可以钻到外头去,咱们从那出去,晚上再从那回来。” 燕无虞低头看了自己的打扮,“咱们身上的衣服太招摇了,先回房换衣服!” 第13章 云水之遥【6】 他们身上一看就是唐门剑宗出品的修服,穿着它去赌坊,定会被当夜赶出云水之遥,列为永不接受的黑名户! 叶长笺与他们道别后,便哼着小曲儿回到竹苑,推开门时,发现小虎已经坐在床上等他了。 它翘着小脑袋,不知等了多久。 叶长笺笑眯眯地走过去,挠了挠它的下巴,“小虎,今晚我可能要晚些回来哦。” 小虎冷冷地看着他,尾巴甩了甩,像是在问他要去做什么。 他抱起小虎,亲了亲他的小脑袋,“这里伙食太差啦,我要去打打牙祭,顺便喝个酒,嘿嘿嘿。” 他说着放下小虎,开始换衣服,嘴里絮絮叨叨,“风铃夜渡的祖宗们保佑唐将离今日别来我的屋子,不然被他抓到就死定了!听说剑宗的刑罚很苛刻。” 叶长笺转了身看着小虎,严肃道:“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他说着想象了那番场景,不近人情的唐将离把烧得通红的铁烙往他嘴上烫,情不自禁得打了一个寒战,对小虎认真道:“他看上去就很变态,说不定癖好独特,天哪,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小虎:…… 不知是否叶长笺的错觉,总觉得小虎看他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叶长笺换好衣服,下摆处虽然破了一个洞,也不影响他天生风流倜傥的气质。 “小虎,我走啦。” 他对着小虎甩了一个飞吻,悄悄地推开门,往外看了一眼,竹苑里空无一人,清幽寂静,便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过了半晌,似乎确定叶长笺不会折返,小虎跃到地面上,一阵柔和的金光闪过,出现了一个身背寒剑的玉树青年。 唐将离推开竹门,隐了气息一直跟在叶长笺等人身后。 他看着三人轮番钻过那个狗洞。 钻,还是不钻? 他微微蹙起了精致的眉。 担心叶长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在山下闯出祸来,我们冷傲无双,不苟言笑,走路都挺直腰板的剑宗首席大弟子,弯下了腰,钻过了那个狗洞。 当他钻出狗洞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为何不变了原型再钻? 难道是和叶长笺相处久了,自己也被传染上他疯癫的症状了? 他无暇多想,叶长笺等人即将走出他的视线,他连忙跟了上去。 燕无虞回头望了一眼,依旧是云雾缭绕的仙山,看不真切,小声道:“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头看着我们。” 嗅到了山下久违的热闹气息,叶长笺开心得快要飞起来,呼撸了一把他的脑袋,“别去想了,既然已经溜了出来,被抓到也是要受罚的,还不如死之前吃一顿饱饭呢!” 三人如鱼一般,在人群中迅速地穿梭,苦了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唐将离,生怕被人发现,又生怕跟丢他们。 李君言拉着他们往一幢雕梁画栋前走去,“先去赌坊吧,赢了钱再去喝花酒,走咯~” 燕无虞不好此道,他只喜欢画女人。 叶长笺道:“李君言,你好像很熟悉这里吗。” 李君言随口回到:“我叔叔住在这镇上。” “那你还敢光明正大得进赌坊?” “我叔叔常年不在这,不会被发现的!” 他们三人进了赌坊,骰子敲击在骰盅壁沿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左边放着几张麻将桌。 叶长笺闭上眼睛听了一会洗牌的声音,热泪盈眶,“好久没听到这美妙的声音了,身心舒畅!” 说着便拉着燕无虞往牌桌那走。 燕无虞怯生生道:“远思,我不会这个……” 叶长笺挥一挥手,“不会可以学吗,你看着我给你露一手,简单的很!” 他说着坐了下来,对几个赌客笑道:“来来来,开盘了。” 叶长笺的手气很好,事实上,只要对家坐着的不是东方致秀,他能从坐下到站起一直赢下去。 “小兄弟年纪轻轻,打牌打得不错啊?” 一个山羊胡的赌客说道。 “承让承让!” 叶长笺赢了钱,留了一部分喝酒,剩下的都还给了他们。 赌客们都笑眯眯得对他挥手,“改天再打啊小兄弟!” “一定一定!” 叶长笺拉着燕无虞往李君言那走,看他心不在焉,摇了摇头,“啧啧啧,燕鹿遥,就你这样还想去风铃夜渡?” “你连第一关测试也过不了!” 燕无虞疑惑道:“怎么风铃夜渡的入门测试与赌牌有关吗?” 叶长笺但笑不语。 李君言的手气一如既往的烂。 叶长笺看了半晌,待见到庄家细微的动作时,心下了然。 赌坊里大多馋了猫腻,李君言又是个愣头青,自然会中计。 “你让开,我来我来。” 在李君言又一次输得裤子都快脱下时,叶长笺推开了他。 他将所有的银子都押在了“小”上。 “买定离手啊。” 庄家呼喊着。他的手放到了骰盅上,上面有一个按钮,只要按下去,里面的点数会自动转起来。 叶长笺自是注意到了,他脸上仍旧散漫,藏在袍袖下的手暗暗掐了一个诀。 细微的电流从他放在桌上的手伸展开去一直到了骰盅上。 “嘶——” 庄家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刺痛的电流,还不待按下按钮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 ,便揭开了骰盅。 “一二三,小!” 李君言一把抱住叶长笺的胳膊,双眼冒星,“远思,你实在太厉害了!” 庄家看着仍有灼痛感的手掌,冷哼道:“你们是修真弟子?” “云水之遥的?你们是哪个修仙世家下的弟子?居然敢来赌坊撒野!” 还不待叶长笺回答,已有一道哼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云水之遥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弟子,他们是风铃夜渡的。” 叶长笺心下一跳,转了头去看,门口站着一个娃娃脸的少年,眉眼邪气,朱衣黑袍,双手抱胸看着他们。 庄家一听风铃夜渡,那都是些不要命的主,低声道了一句晦气,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叶长笺嗤笑一声,“你门上又没贴着修真弟子不能入内的字条。怎么,想我拆了你们的招牌是吧?” “那你想如何?” “把我兄弟的钱还给我们。” 庄家只想送走这几尊恶佛,拿出银票悉数还给李君言。 叶长笺挑了挑眉,又叩了叩桌面,转了身,“走吧,喝酒去咯。” 三人走出赌坊后,只听“碰”得一声,赌桌上装了机关的骰盅碎了一地。 “哎,前面三个,等等!黄衣服后面破了个洞那个,我说你呢,停下!” 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们,叶长笺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是方才在赌坊里替他们解围的少年。 少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道:“我看你们三个骨骼清奇,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风铃夜渡?” 叶长笺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扬起下巴,“风铃夜渡,步非凌。” “你怎么会来演武镇,斗法大会不是还没开始吗?” 步非烟道:“炼法宝啊。” 叶长笺恍然大悟。 这个时间段是皎月峡谷最安全的时候,也是寻找炼制法宝材料最好的时候。 皎月峡谷毗邻云水之遥,里头都是一些上古时期仙魔战争遗留下来的兵器残骸,有仙器,也有魔器。 往年这个时候,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的弟子便会前往皎月峡谷寻找合适的材料,炼制属于自己的法宝。 皎月峡谷的入口每年八月初一打开,十五那日关闭。 因为是上古时期的战场,里头怨气不散,而月圆之日怨气更甚,只能在月圆之前迅速进入谷中,找到趁手的材料。而到了十五那日,不论是否寻到钟意的材料,都必须出谷。 否则一旦到了月圆之时,谷中遗留的怨魂都会出来,群魔乱舞。 那可是上古时期的魔灵,一旦遇到它们,只能永远留在皎月峡谷陪着它们了。 轻则与它们一样,重则被占领肉身,做魔灵的傀儡,后者才是最可怕的。 叶长笺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吗?” 步非凌道:“我是刚拜入风铃夜渡的弟子,师兄们都有法器了。” 他也不知,明明眼前这个少年的年岁与他所差无几,却仿佛如本能,下意识去回答他的问题。 叶长笺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步非凌急忙道:“哎,你们真的不投入风铃夜渡吗?” 叶长笺轻轻一笑,“还不到时候。” 前世他因为入魔神志不清,屠戮了许多人与天将,被天道的诛仙剑阵挫骨扬灰不假。 可是他入魔的原因十分蹊跷,这也是他不得不留在云水之遥的原因。 云水之遥藏着太多秘密。 李君言回头看他,问道:“远思,方才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啊?” 第14章 云水之遥【7】 叶长笺耸耸肩,“他问我们是否愿意改投风铃夜渡门下。” 李君言道:“风铃夜渡现在沦落到在赌坊里招收弟子了吗?” 叶长笺道:“赌坊、青楼、乞丐窝、荒山野岭、牢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他说着又笑了起来,眼里带着无限温柔。 燕无虞小声道:“我倒是有些更想去了。” 叶长笺呼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走吧,逛我们鹿遥最喜欢的美人窝去咯~” “李君言,带路!” 他说着笑搭上燕无虞的肩膀,一脚踹在李君言屁股上。 李君言带着他们穿过西长街,老远就能听见一片莺声燕语,走得近了,便见一幢金碧辉煌的高厦,门口站着几个打扮风骚的美艳女子笑着招揽行人。 只要不注意叶长笺身后的破洞,他们三个的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败家子,迎面走来一个笑得娇媚的女子,“哪里跑来的三个俊俏的小公子,让姐姐好好疼一疼你们。” 燕无虞就像活了过来,脸蛋红扑扑,眼里亮晶晶,“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他说这话时,眉眼单纯稚气,语气诚恳,仿佛说着天底下真真儿的大实话,那女子却愣了一下,随后呼了一把燕无虞的脑袋,笑道:“这弟弟的嘴儿这么甜,等会让姐姐尝尝是不是真这么甜。” 叶长笺:…… 李君言:…… 他们两个意味深长得看着燕无虞。 “看不出来啊,燕鹿遥。深藏不露啊。”叶长笺笑着调侃道。 三人跟着女子进了里头,不知外头立着一个人,怒视他们,周身散发的寒气令人退避三舍。 叶长笺走进大堂,只见里头珠帘香灯,仙雾缭绕,欢歌笑语,好不快活。 燕无虞道:“”姐姐,麻烦安排一个厢房。 “好嘞。” 女子捏了一把燕无虞的脸,对他抛了一个媚眼,朝楼上喊道:“姐妹们,接客咯。” “来咯~” 一片娇声传来,下来几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拥着他们三个上了二楼一间厢房。 “公子,你们要点谁啊?” 方才领头的女子问道。 叶长笺与李君言看向燕无虞,只见他迅速得点了七个美女,其余的都退了出去。 “姐姐,你们这有纸笔吗?” 领头的女子不知他要纸笔为何,便差人寻来。 燕无虞将这文房墨宝,铺在桌面上,大笔一挥,泼墨挥洒。 他抬起头对她们笑道,“不用拘束,管自己玩就行了。” 几个美女闻言都去围着叶长笺与李君言。 叶长笺指着李君言道:“姐姐们,围着他就行了,劳烦上几坛你们楼中的美酒。” 李君言道:“姐姐,有没有骰子啊,要不我们来玩赌牌?” 美艳女子双手抱胸,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败家子,一个是来画画的,一个是来喝酒的,一个是来赌牌的。 不是来寻欢问柳的! 叶长笺摸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笑吟吟道:“劳烦姐姐了。” 他记得演武镇的酒虽然没有烟花醉那么醇厚,但后劲也很足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 。 女子眼疾手快得将金子塞到自己怀里,眉开眼笑,“好说好说,来人啊,给小公子上十坛御仙酿。” 御仙酿很快被放在桌面上。 叶长笺拿起一坛,咬掉了上面的封口,仰头喝了起来,轻轻得哼着调儿:“ 弃微名去来心快哉,一笑白去外。知音三五人,痛饮何妨碍?醉袍袖舞嫌天地窄。” 李君言在一旁与她们赌牌。 燕无虞时不时抬起头看他们一眼,手下落笔的动作行云流畅。 美艳的女子走了过来,看着燕无虞笔下的画,惊呼道:“这个是我吗?” 画中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皓齿,艳丽动人。 燕无虞点点头,“是啊,姐姐你长得很漂亮。” 她们的美与生活得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们不同,是在市井里摸爬打滚,坚强果敢活下来的美。 人无贵贱。 燕无虞笔下的人栩栩如生。 李君言赞叹道:“啧啧啧,鹿遥,你画得人就跟真的一样,似乎要活过来对我说话呢!” 叶长笺摇晃着酒壶悠悠道:“过不久便去皎月峡谷寻炼制法宝的材料了,鹿遥,到时候你炼个能把画中人变活的法宝吧!” 燕无虞画够瘾了,叶长笺的酒也喝得差不多。御仙酿的后劲没有烟花醉厉害,这些酒喝不醉他。 燕无虞将美人图悉数送给她们,几个女子恋恋不舍将他们送到门外,异口同声高呼道:“小公子们再来啊~” 叶长笺回头一挥手,笑道:“一定一定。” 他伸回手时,打了一个喷嚏,“阿秋。” “你们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得有些冷?” 他说着搓了搓手臂,“回去吧,晚上好冷。” 已是月上柳梢头,他们三人钻过狗洞,刚刚站直身子,一抬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披着一身寒霜的唐将离站在他们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 叶长笺扯出一个笑,“小师哥,好巧好巧,你也出来赏月吗?” 李君言喝了一坛酒,有些大舌头,醉醺醺道:“不喝了,不喝了……远思你太厉害了……” 叶长笺一脚将李君言踹到在地,认真道:“他在梦游呢,我们正准备把他带回去。” 唐将离晃了李君言一眼,蓦地伸出脚将他踢进不远处的池子里。 噗通—— 叶长笺脸色一变,“唐将离,你疯了?” 他说着便跑去捞起李君言,唐将离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叶长笺回头怒道:“放手!” 唐将离没有放手,手上传来的力道快将他的胳膊捏碎。 叶长笺高声道:“唐将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撺掇他们下山的,你要打要罚冲我来!” 他说了这句话后,唐将离又冷冷看他,眼里的怒气愈盛。 叶长笺心道,不就喝个酒么,至于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吗。 手上的力道更甚,叶长笺疼得龇牙咧嘴,“你放手啊!” 唐将离一把甩开他的手,足下一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燕无虞已把李君言捞将起来,后者打起鼾。 叶长笺卷起袖子,雪白的臂膀上通红一片,心道唐将离看上去跟个白斩鸡似得,力气居然这么大。他也不知吃错什么药,这么生气干什么。 燕无虞道:“远思,我扶着他先回房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叶长笺对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走回竹苑。 “小虎,我回来啦。” 他笑眯眯得推开门,却不见那雪白的小身影。 “小虎,小虎?” 他掀开被褥,四处找了找,也没有小虎的影子。 “啧。不知又去哪了。” 他洗了一把脸,活动筋骨,正欲爬上床时,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一道震天的虎吼声。 “吼——” 声音威严凶猛,似乎还带着些怒不可遏,吓得他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什么鬼。 不知道半夜鬼叫会吓死人吗。 他心有余悸地爬上床,估计又是云水之遥后山的猛兽在作怪。 哎,不知小虎叫起来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像这样威猛,震慑四方。 啧,好冷啊。 叶长笺缩在被褥里,冻得牙齿大颤,睡得并不安稳,又做起前世的梦来。 仙魔斗法大会在每年三月举行,地点设在云水之遥。 风铃夜渡设有结界,一般人进不去。而云水之遥这些修仙的弟子便以此作借口,美其名曰身上的气场与风铃夜渡不合,会影响自己发挥。 叶长笺对此嗤之以鼻。 不论在哪里斗法,赢得永远是风铃夜渡。 已是到了六月末,距离下一次斗法大会还剩半年光景。 叶长笺照例叼着芦苇杆子,躺在竹屋顶上,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竹屋里头,东方致秀正在捣药,浴红衣拿起药草放在鼻子下嗅一嗅,一一分类,放入药罐里封存。 东方致秀不能修道,因此野渡舟老将自己精湛的医术传授给他。 竹屋的空地上,沈默情、晏无常、白夜心正在结手印,练习五雷神咒。 五雷神咒是驭雷术中最高阶的咒法,召唤来的是天雷,一道劈在人身上,能劈去一魂一魄。 叶长笺对此烂熟于心,事实上,只要他克制不当,稍不注意召唤来的便是天雷。 而他斗法大会都是直接召唤鬼兵队。鬼兵队没有肉身,除非对方一出手就打得他们魂飞魄散,不然便是倒下又站起,无畏无惧。 云水之遥的唐门剑宗擅长斩杀妖邪,却也不是个个都能达到一出手便让阴兵飞灰湮灭的地步。 野渡舟老负着手慢慢踱了过来,足下轻轻一点,跃到屋顶上,伸出脚,将叶长笺踹了下去。 “兔崽子,你倒是挺悠闲。” 第15章 皎月峡谷【1】 叶长笺猝不及防地跌了一个狗吃屎,他修的是魔道,不擅长御剑飞行,不能召来神剑接住他。 他只能找坐骑代步,但是那些野兽一个个都惧怕他,他倒是想找一只魔兽,无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一来低阶魔兽没有神智,听不懂他的指令,二来高阶魔兽很稀有,通常皆为魔神所拥有。 每每提起这件事,野渡舟老都是一副要被他气晕过去的模样,猛拍他的脑门,骂他是不是真的要入魔。 叶长笺摸着鼻子站了起来,“师父,又咋啦。难得晒个太阳。” 风铃夜渡与外头的季节相反,此时正是冬季,太阳许久不见一次面。 野渡舟老跃将下来,干咳两声,“过几日你们便出发去皎月峡谷寻找材料吧。” 他指着叶长笺的鼻子道:“尤其是你。在下次斗法大会开始前,必须给我炼个趁手的法宝出来。” 叶长笺道:“不用法宝也可以啊。” 他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 哪一次打云水之遥用的是法宝? 野渡舟老挥挥手道:“你这次别召唤鬼兵队了,力量太强,容易引起他人觊觎。” 过了几日后,叶长笺带着沈默情、晏无常、白夜心出发皎月峡谷。 出发前,东方致秀给了每人一个香囊,里头放了一些治伤止血的药物。 野渡舟老严厉喝道:“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赶在月圆之前出谷,听到了吗!” 他见叶长笺漫不经心地点头,又举起拳头给他一个暴栗,“尤其是你!” 叶长笺立正站好,挺起胸膛高声道:“好的师父,知道了师父!” 他们说着便跃上小船。 野渡舟老站在海边,对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挥手,“记住了,十五之前必须出谷!” 他暗暗掐指算了起来。 吉凶参半。 他算卦不会算尽,天道无常,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哎,兔崽子。老头子皱纹又多了一条。” 皎月峡谷每年八月初一打开结界入口,为了与云水之遥的弟子错开,叶长笺等人特地选了八月初十进入皎月峡谷。 两岸高山,直耸碧霄,奇峰突兀,迂回曲折。山与山之间的江水波涛汹涌,浪花飞溅,如万马奔腾,怒吼震天。江水拍岸,白雾空蒙,斜挂一轮七彩虹桥,艳丽无伦。 两山夹击之处,银白瀑布飞流直下,狭窄的入口处只余一人通过。 叶长笺道:“我先走,你们跟在我后头。” 说着也不待他们提出异议,便率先跨入结界传送口。 他们一个个先后通过了入口。 峡谷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层林尽染,幽深秀丽。 参天古树挺拔向上,遮住大部分日光,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将下来,落在他们的头顶。 而地面上,七零八落地插着一些武器残骸,一直延伸往前。 有些锈迹斑斑,有些崭亮如新。 叶长笺拍了拍手,“好啦,分头找吧,找到后在入口处集合。” 他说着,又脚底抹油,风一般地跑开了。 听说峡谷里的兔子都成精了,不知道烤起来的滋味如何。 他一路走走停停,渴了摘林间野果,饿了就烤兔儿,出发前他特地向小师妹讨要一些孜然,撒在兔儿肉上,香飘十里。 如此过了三日,已到八月十三,再过两日便是十五,他暗忖沈默情等人应已经找到合适材料,便又原路返回。到达原先的入口时,却看到了穿着云水之遥各式修服的弟子,正焦急地原地打转。 沈默情见他出来,看他双手空间,皱起眉头,“你的材料呢?” 叶长笺道:“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 他说着抬起下巴比了比云水之遥的弟子,“怎么了?” 沈默情道:“他们有个弟子没出来。” 皎月峡谷毗邻云水之遥,往常他们都是在初一便选择进谷,今年为何拖到这么晚。 晏无常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老五也没出来。” 叶长笺抬头看天,暮色渐晚,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幽深的皎月峡谷,“我进去找。” 沈默情道:“我与你同去。” 叶长笺心想里头也没高阶妖魔,便点了点头,对晏无常道:“老四你在外头等着。倘若十五早上我们还未出来,你便先走。” 晏无常摇了摇头,“一起去吧。” 见他们往回走,旁边云水之遥的弟子也跟了上来。 叶长笺晃了他们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越往里走,岔路越多,这样找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 身后云水之遥的弟子已经焦躁起来,“都说了不要乱跑的,怎么人就不见了!” 一个弟子怯生生说道:“我们回去吧,十五就要到了……” “师父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赶在十五前回去的。” 叶长笺还饿着肚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要回去就快点回去,叽叽咋咋的烦不烦?” 他这话一出,身后云水之遥的弟子皆噤若寒蝉。 叶长笺啧了一声,走到一旁,半跪在地,左手手掌贴在地面上。 那些弟子不知他要作何,皆停了下来,如临大敌得看着他。 阴风渐起,叶长笺身后的发丝飘扬,手下血光一闪而过。 “此地阴兵何在?” 黑雾从地面升起,凝聚成一道人形,阴冷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吾主所为何事?” 叶长笺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落叶,“带我们去找谷中的活人。” 阴兵走在前头为他们带路。 云水之遥的弟子怒道:“叶长笺,你为何不早点召唤出阴兵。” 叶长笺:…… 留在皎月峡谷里的灵体有两类,一是上古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高阶与低阶魔灵,二是像他们这样的修真弟子,因不能及时出谷而死在这。 无人给他们超度,他们不能进入阴司。 皎月峡谷里多得是魔灵,万一他召唤来一个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们都得交代在这。 他走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个怨气、魔气弱的地方。 叶长笺嗤笑,“我只管风铃夜渡的弟子,哪个管你们死活?等你们改投风铃夜渡门下,我一定将你们安安全全带出去。” “你!” 那弟子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算了师兄……”一个弟子扯了扯那人的衣袖。 他们跟着阴兵越走越偏僻,最后来到一处悬崖前。 那悬崖陡峭万分,云水之遥的弟子不敢再往前。 叶长笺走了过去,喊道:“老五,老五你在吗?” “救……命……救命……” 他听到细如蚊呐的声音从悬崖下传来,趴到崖上,往下看去。 悬崖上挂着一个云水之遥的弟子,不知已有几日未曾进食,嘴唇干裂,牢牢攀着峭壁上的岩石。 “我拉你上来。” 叶长笺伸手去拽那人,沈默情连忙上去一起帮忙。 两人将那弟子救了上来,叶长笺问道:“你看到我家老五了吗?” 那弟子脸色惨白,摇了摇头。 其余几个云水之遥的弟子都围将上来,七嘴八舌地责备他。 悬崖窄小,叶长笺站了起来,稍一往后就是万丈深渊。 “师兄!” 远处传来白夜心的唤声,他们寻声看去,白夜心从一旁的树林里走了出来,突然瞳孔一缩,“小心啊!” 不知是谁,伸出了手,将叶长笺推了下去。 沈默情想要跟着跳下去,晏无常一把拉住了他,沉声道:“大师兄不会有事的,先对付他们。” 他们转了头去,身后的云水之遥弟子皆虎视眈眈得看着他们。 沈默情冷笑,“果然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卸磨杀驴。” “叶长笺自己跌落山崖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2 ,与我们何干?况且,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三个,能活着走出皎月峡谷?” “师兄,叶长笺救了我,你们不要这样!”是那名被搭救的弟子。 “滚开,等会再收拾你!” 那名师兄一脚踢开了他,缓缓抽出了佩剑。 沈默情从后颈间缓缓抽出一根九节白骨鞭,晏无常瞥了一眼,心里疑惑,沈默情明明已经有了法宝,为何还要跟着他们来皎月峡谷。 “啪” 白骨鞭抽在地上,卷起一阵尘埃。 月光下,沈默情的笑容,残忍又邪气。 ==== “啊啊啊啊啊——” 叶长笺的身子笔直得往下坠去,风声在耳边呼啸,他再次感慨,应该早些找一只坐骑,最好是会飞的,现在就能接住他了。 后背碰到一阵湿意,心里松了一口气,身后应是个水潭。 他在落入水潭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噗通” 水花迸射。 叶长笺沉入潭底,待沉势减缓,他的手脚自发动了起来,往亮处游去。 第16章 皎月峡谷【2】 “哗啦”一声,他浮出水面,手脚齐上,爬上了岸。 冷风吹过。 “阿秋!” 这潭水寒冷刺骨,叶长笺哆哆嗦嗦,冻得上下牙齿直打颤。 冷箭一般的视线射将过来,他抬起头一看,赫! 两只金灿灿的灯笼。 他又眯起眼仔细打量,不自觉地往暗处的灯笼走去,三米开外停了下来。 那不是灯笼,而是一只大白虎的眼睛! 他不是没见过老虎,但眼前这只老虎,比寻常要大上几倍。 威风凛凛,震慑八方! 一看就和别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叶长笺认真道:“虎兄,说真的。摔死不如给你吃了,也算积福,咱打个商量,我怕痛,你一口吞,成不?” 回应他的是白虎将头瞥了过去,丝毫不感兴趣。 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叶长笺不怕死地大步上前,“你真是有点过分了啊,修真界哪个人不想把我挫骨扬灰,我今天巴巴得送上门,你都不吃,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白虎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前掌上休息。 叶长笺:……好气哦。 他脸上带着市侩的笑,爪子已经摸上了白虎颈间的毛。 好舒服,好柔软,好暖和! “虎兄,我看你似乎不是凡品,不如给我当坐骑怎么样?” 这么威风的大老虎! 他要骑着它去云水之遥参加明年的斗法大会! 他四处摸着白虎的毛,白虎也没无反应,似是有些精神不济。 叶长笺心里存了疑惑,又往下摸去,待摸到白虎腹间之时,手下感到一阵湿意。 他伸出手,放在月光下打量,是血。 叶长笺惊呼道:“虎兄,你受伤了!” 是什么东西伤到了如此威猛的巨虎? “幸亏老三给了我一些药,我看看,落水之时应是没冲走吧。” 他脱下湿透的外袍扔到一边,摸出藏在里衣的香囊。 “我给你上药,你别动哦。” 他说着又蹲到老虎腹前,将香囊里的药草咬碎,敷在它的伤口上。 叶长笺随意一瞥,看到白虎腿间蛰伏着的庞然大物。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白虎的脑袋,语重心长道:“虎兄,你们妖怪修的无非是两种。媚道速成但容易入魔,不如我把你的虎鞭剁了吧,我好饿,烤一烤,我们分着吃啊?” 不知是这句话刺激到它,还是东方致秀的药草起了作用,白虎慢悠悠地抬起了大脑袋,冷冷地看着叶长笺。 眼神里似乎还有些愤怒。 它的眼神寒气逼人,叶长笺也觉得冷了起来,啧一声,往外走去,小声道:“真小气。不就一根虎鞭么,撒点孜然可好吃了。” 叶长笺拾些干草、树枝,用御火术升起火,脱下衣服架在枝丫上烤干。 他赤裸着精干的上身,莹白如玉。 “好冷啊。” 叶长笺抱着手臂搓了搓,一扭头,正对上白虎的视线。 “不给我吃虎鞭,你给我取个暖吧。” 他说着又靠了过去,躺在白虎怀里。 枕着热乎乎的皮毛褥子,他心满意足地叹出一口气,看着夜空。 “我知道为何这里叫皎月峡谷了。” 皎月峡谷地势极高,那一轮半圆月似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点点繁星布在夜幕上,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皎洁的月华倾洒下来,白雾氤氲,缭绕在山峦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又像是覆了一层皑皑白雪,如梦亦如幻。 叶长笺轻轻地唱起曲来:“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饯行杯,别离泪,刚道声保重将息。痛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前程万里。” 他的歌声婉转悠扬,容貌精致美艳,秦淮河畔最为俏生生的歌姬恐怕也比不过他。 蝉鸣声声,轻风拂过,树叶窸窣。 火焰燃烧着枝条,噼啪作响。 叶长笺听着这些声音,困意上涌,渐渐睡了过去。 白虎冷冷得看着他,最后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晨光熹微。 “波” 火苗跳到叶长笺的脸上,他清醒过来。 一睁开眼就正对上白虎灯笼似的大眼睛。 叶长笺认真道:“虎兄,你伤好了就想吃我,会不会太残忍?” 白虎冷冷看他一眼,放开他,站起身来,走到河边低头喝水。 “咕~” 叶长笺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他一跃而起,伸了伸懒腰,揉揉脖子,踢踢腿,看向白虎问道:“你饿了吗,我给你烤鸡吃?” 他这才打量四周,崖低下似乎也是一个山谷,总觉得这座山谷里的魔气很重。 他走到树林里,不一会就打了两只山鸡。 叶长笺坐到河边的岩石上,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一刀抹了山鸡的脖子,一边说道:“我烤鸡可厉害啦。小师妹都夸我做得好吃。” 他手上拔鸡毛的动作利落,片刻间已经洗净两只山鸡。 “祝融借火,速现。” 随着一声法诀,腾得一声,架子下升起了火焰。 他削了一只竹签,将两只山鸡插在上面,架在烤架上,一边转动,一边撒着孜然。 “烤山鸡儿,我喜欢吃~” 他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肉香四溢。 “好香好香……虎兄,我告诉你哦,鸡就该这么烤。” 他也不知为何要与一只野兽说这么多话,他下意识觉得,这只白虎听得懂他说的话。 “来,请你吃鸡。” 叶长笺将烤好的一只山鸡递给白虎,但是后者只冷冷晃他一眼,就扭开头去。 “太过分了!你不吃鸡难道吃胡萝卜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3 ?” 叶长笺一边恶狠狠地咬着鸡肉,一边怒视他。 他这样骂着,心里却转了起来。 夜晚时看不真切,现在青天白日的反倒看得一清二楚。 这只老虎全身雪白,不含一根杂毛,四肢矫健,虎身威猛,完全是上上品! 他一定要收服它! 那就一定不能让它饿死了! 言念及此,他留下半只山鸡,笑眯眯地踱到白虎面前。他把鸡放到白虎的鼻子下面,扇了扇风,“好香哦,鸡肉酥软,入口即化哦。” 白虎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他。 叶长笺气的去掰它的嘴,“不行,小爷我跟你耗上了,你必须得吃下去!” “你要不吃鸡,要不吃我,你自己选吧。” 白虎被他闹得烦了,站了起来,冷冷看他。 叶长笺把鸡塞到它的嘴边。 一人一虎对视许久。 白虎最后还是败在叶长笺的坚持不懈下,张开嘴,伸出舌头把他的鸡卷了进去,囫囵吞枣地咽下。 “好吃吧,好吃吧?” 叶长笺心满意足地抱着它的大脑袋蹭了蹭,“吃了我的鸡,你就是我的虎了哦,做我的坐骑,跟我回风铃夜渡吧。” “我天天拿大鱼大肉伺候你,好不好?” 他说着又注视着白虎。 “你的眼睛好像太阳啊。” 叶长笺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上它的眼皮,“看上去好暖和。” 他挠了一会白虎的下巴,突然皱起眉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龙吟?” 话音一落,白虎倏地张开嘴巴,咬住他的衣服,往背上一甩,朝左边的丛林跑去。 “砰!” 龙尾朝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甩将过来,水花迸溅,飞石落岩,震天的龙吟声不绝于耳。 叶长笺看着那条在空中飞舞的黑色魔龙,眼里爆发出一道热烈视线。 《述异记》曰:“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 这魔龙应就是上古时期,轩辕帝手下四大将军之一的应龙,勇猛无敌,曾斩杀过蚩尤军团众多好手。 它明明是仙兽,为何入了魔? 只见它背插双翼,鳞身脊棘,吻尖牙利,龙眼如灯,四肢健硕,宛如一只生翅的鳄鱼。 绝版坐骑啊! 言念及此,他跃下白虎后背,兴奋道:“虎兄,你退后,让我来!” 叶长笺说着,迅速结起手印,“阴兵皆听吾令,速现!” 他脚下显现出血色莲花脉络的阵法,黑气从他脚下弥漫往上,冲天而去。 一道道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群排列工整的阴兵,皆是面无表情,杀气腾腾。 叶长笺咬破手指,撕下衣摆,在上面画好血符咒,往空中一扔。 碎布旋转,渐渐化为一杆红色的五方令旗。 “阴将何在!” “吾主所唤何人?” “一营将军,花飞雪!” 五方招阴旗“腾”得燃烧,燃尽那刻,从黑雾里走出来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白面俊美公子。 那公子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嘴角噙笑,放荡不羁。 又是一阵龙吟。 应魔龙发现他们,龙尾横扫而来。 第17章 皎月峡谷【3】 花飞雪抽出折扇,飞速向前跑去,身后的阴兵皆随他动。 叶长笺高声道:“捉活的,活的!” 花飞雪修眉一扬:“瞧好了您嘞!” 叶长笺侧首笑吟吟道:“我同你说,别看花飞雪这样,其实他死之前是个很厉害的将军,杀人不眨眼哦。” 花飞雪腰间的折扇已经幻化成了一杆红缨枪,他们是阴灵,身影极快,应魔龙身躯庞大,不比他们灵活机动。 龙尾一扫,鬼兵队便消失,不消一刻,黑影重聚。 应魔龙的动作渐缓,似有些气力不济。 花飞雪执着红缨枪,跃上应魔龙的龙身,一手握着它的龙角,一枪直接刺入它的身体。 叶长笺高声道:“可别伤着它的翅膀啊!” 龙鳞坚硬,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刺入? 应魔龙疯狂地扭动身体,势要把花飞雪甩落下来。 叶长笺冲到它面前,结起手印,“五行天雷,皆听吾令,速现!” “轰隆,轰隆!” 风沙肆虐,乌云密布,电光连闪,闷雷声由远及近。 “花飞雪,下来!” 花飞雪应声,松开龙角,往下跃去。 “轰!” 一道天雷劈在应魔龙的龙角上,劈断半个龙角,劈去它周身的魔气。 “哐!” 叶长笺往后跃去,应魔龙倒在他面前,带起一阵尘埃。 花飞雪走到他身边,道:“似是已有人与它缠斗过,它受了重伤。” 叶长笺踱步至应魔龙面前,蹲下身子,摸着它的逆鳞,笑吟吟道:“我不杀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做我的坐骑。你不必陪在我身边,可以一直留在这。只是我一召唤你,你便要出现,怎样?” 应魔龙张开嘴,对他说着话。 叶长笺摸着龙身,一直往下摸去,不知摸到哪一处,应魔龙的身体剧烈颤动起来, “你们帮我按着它。” 他对身后的鬼兵队喊。 鬼兵队都走了上来,围住了应魔龙,七手八脚地按住它。 叶长笺将手伸入那处伤口,摸到一块坚硬灼热的碎片,捏住它拽了出来。 应魔龙颤栗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 “你是因为这玩意儿入魔的吗?” 叶长笺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块沾有血迹的铁片。 铁片上刻有复杂的古老图文,层层魔气萦绕着。 这铁片不知是何来历,他塞回里衣,准备回去问问野渡舟老。 白虎踱了过来。 应魔龙看到它后瑟瑟发抖。 叶长笺拍了拍它,道:“你别怕,这位虎兄吃素的。” “你做我的坐骑,如何?” 应魔龙点了点头。 叶长笺抚掌大笑,他有了天上飞的坐骑,还有地上跑的坐骑,个个都是威风凛凛的绝版坐骑! 花飞雪走过来摸了一把叶长笺的脸,笑道:“叶公子,没事我们先下去了。” 叶长笺点点头,“辛苦了。” 他说着挥了挥手,挥去花飞雪的身影,身后的鬼兵队皆化为黑烟散去。 叶长笺看了眼天色,已经是八月十四,必须在明日天黑之前出谷。 他摸了摸应魔龙的翅膀,完好无损。 “你休息会还能飞吗?我要上去。” 待应魔龙恢复,已是第二日早晨。 叶长笺跃上应魔龙的身子,对白虎道:“虎兄,你也快上来吧?” 白虎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往林子里去。 叶长笺跃到地上,跑过去一把抱住它,“不行,你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4 得和我走。” 白虎回头,甩了甩尾巴。 “难道你是住在这儿的?” 白虎犹豫了半晌,又伸出尾巴勾住了他的手腕。 似乎的确是皎月峡谷的原住民。 这可真是伤脑筋。 他总不可能打晕它带走吧。 叶长笺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即使他心里万分不舍如此拉风的坐骑,仍旧蹭了蹭它的脑袋,松手放它离去。 “虎兄,后会有期。” 下次再见到你,就算你不愿意,也要威逼利诱把你收了! 从来没有叶长笺,叶小霸王得不到的东西! 他说着一步三回头,确定见不到白虎的身影后,轻巧地跃上龙身,“小应,出发咯!” 魔龙冲天而去。 白虎站在下面仰起头看了他们很久很久。 金光闪过,白虎化作一位冷傲无双的俊美青年。从他身体里飞出一把神剑,他提足轻跃,御风而去。 == “哇啊哈哈哈” 叶长笺坐在龙身上开怀大笑。 应魔龙带着他飞到悬崖上,他轻巧地跃至地面,却见沈默情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白夜心回头对他喊道:“大师兄,魔灵都醒了!” 叶长笺快步跑了过去,扶起沈默情。他们面前是张牙舞爪的魔灵。 几个云水之遥的弟子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叶长笺撕下衣摆,画好符咒,往空中掷去,碎布旋转,化为蓝色的五方招阴旗。 “吾主所唤何人?” “殷天星。” 虚空中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都把弟弟喊出来了,为何不喊我?” 五方招阴旗燃尽那刻,从黑雾中走出来两个身影。 皆是苗衣银佩,一女一男,他们的容貌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艳若桃李,一个冷若冰霜。 三营将军,殷天月,四营将军,殷天星。 殷天月又是一阵娇笑,“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忘了我?在下面待得骨头都松了。” 叶长笺看着眼前的魔灵,冷笑道:“给你们补补身子。” 阴将皆是怨灵,魔气与怨气对他们来说是增强力量最好的补品。 殷天月冉冉走着,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咯咯咯,那我们可要饱餐一顿。” “老四,老五,退下。” 晏无常与白夜心听到他的命令都退了下来,围到他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 白夜心道:“我们与云水之遥的弟子打斗时,这一片的魔灵都觉醒了。” 还未到夜晚,为何魔灵会提前觉醒? 他心里存着疑惑,却只问道:“老二是谁打伤的?” 白夜心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云水之遥弟子。 约莫躺了七八个弟子,还有两三个正在与魔灵打斗。 殷天星与殷天月已将这片魔灵消灭。 殷天月回首对他娇笑道:“这些小鲜肉可以吃吗?” 她指的是云水之遥的弟子。 叶长笺冷冷道:“随意。” 云水之遥的弟子脸刷得一下白了。 怀中的沈默情扯了扯他的袖子,“别杀……不能杀……” 白夜心道:“师兄,如果你杀了他们,天道会诛杀你的。” 叶长笺嗤笑一声。 “叶子,别杀……” 沈默情开口,又吐了一口血 晏无常道:“师兄的伤势不能耽搁,先回风铃夜渡。这些人,以后再杀也来得及!” 叶长笺挥了挥手,挥退了殷氏两姐弟。 他打横抱起沈默情,跃到龙身上。 叶长笺回首对着云水之遥的弟子轻笑道,“你们还真敢向天借胆。别这么容易死了,明年的斗法大会,我会一个个收拾过去。” 白夜心与晏无常都跃到应魔龙身上。 魔龙展翅,冲天而去,飞出了传送门,向天涯之北的风铃夜渡飞去。 应魔龙不能进入风铃夜渡的结界,它停在了渡口。 “辛苦你了。” 叶长笺对它道了一声谢,抱着沈默情匆匆地跑回竹苑。 东方致秀与浴红衣听到龙吟声就急急忙忙赶来,看到浑身是血的沈默情,大吃一惊。 东方致秀道:“快放床上!” 野渡舟老得知沈默情受伤的事也已过来,将叶长笺等人都赶出房门,留下东方致秀和浴红衣救治他。 叶长笺不擅长治愈的咒法,他只擅长杀伐之术。 离开皎月峡谷之时,他扫了一眼,被殷氏姐弟撕碎的魔灵本体皆是一些陶俑。 寄灵术,一种古老的法术。 盘古开天辟地后,女娲捏泥土造人,往陶土里注入自己的仙灵之气,泥人活了过来。 随后轩辕帝与魔尊蚩尤争夺人间统治权,蚩尤仿效女娲娘娘造人,往陶俑里注入魔气,陶俑复活,成为千军万马,为他所用。 但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术法,又是谁在背后驭使? 他摸出从应龙体内掏出的铁片,魔气萦绕不散,会不会与这有关? “吱呀” 门开了。 叶长笺将铁片塞回了衣服,问道:“老二怎么样了?” 东方致秀点了点头:“床上躺一个月就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夜心将皎月峡谷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野渡舟老。 野渡舟老闻言,气得震碎一张大理石桌,怒不可遏道:“他们真以为我们风铃夜渡是吃素的吗?” “明年斗法大会,不要给我面子,去他娘的监考官!不把云水之遥那群瘪犊子打得满地找牙别回来!” 第18章 皎月峡谷【4】 听这意思,明年上界还要派监考官监督叶长笺。 叶长笺疑惑道:“师父,那监考官是谁啊,我们上次都没见到。” 野渡舟老道:“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他,他们的修为高上我们许多,没有他们的允许,我们无法见到他们的容貌。” 叶长笺心道若是长得其貌不扬,还省了戴面具。 他绕过野渡舟老踏进屋子,沈默情已经睡着了。 他不知晓向来理智的老二为何突然失控与云水之遥的弟子打了起来,听说他下了狠手,云水之遥的弟子伤势应比沈默情还重。 “可怜的老二,这段时间让小师妹炖点汤给你补一补。” 他轻声说道,转了身要走。 手腕被人一把拉住。 “老二,你醒了啊。”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又没有花。” 他见沈默情不语,只凝视着他。 叶长笺伸手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你放心吧,这个亏我会给你讨回来的。” 沈默情道:“我受伤了,你没什么表示吗?” 叶长笺道:“池塘里的鱼都留给你吃,哎呀,我亏大了。” 他说着有些肉疼。 沈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5 默情笑道:“你穿一个月的红衣。” 叶长笺白他一眼,“老二,你这个癖好真的挺独特。” 沈默情不仅喜欢他穿红衣,还喜欢没事给他画眉毛。 叶长笺只当他无聊,喜欢捉弄他玩,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知道啦,这件衣服也撕烂了,回头小师妹又要骂我。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老四,老五。” 晏无常似乎从皎月峡谷里带出来一个印章,叶长笺远远地瞅了一眼,没有魔气。 没有魔气,那就是仙器了,老四果然是云水之遥的间谍,呵呵。 但他的行为处事却极度符合风铃夜渡,我行我素,爱憎分明。 白夜心说他迷路了,并未带回材料。 叶长笺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明年师兄再陪你去一趟。” “好勒。” 白夜心笑得很稚气。 叶长笺又踱到野渡舟老的门前,想了想,还是敲开他的房门。 “进来。” “师父。” 叶长笺掩上房门。 野渡舟老盘膝坐着,睁开眼看他,“老五说你掉到崖低,还收服了一只上古魔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嘿嘿,师父神机妙算。” 叶长笺笑吟吟地恭维,便从衣服里拿出铁片递给野渡舟老。 “师父,这是我从应龙身体里发现的,他是因为这个入了魔。” 野渡舟老接过,看了半晌,却沉默下来。 “师父?” “没用的东西,扔了吧。” 他说着往外一抛。 叶长笺眼疾手快地接住,道:“怎么没用了,我还想用它炼法宝的呢!” 野渡舟老怒不可遏道: “不行!” “那师父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他深深地看一眼叶长笺,最后叹一口气,“这是龙牙的碎片。” 龙牙,上古十大魔器之二,以巫咒与邪毒之物锻造而成。曾流入人间皇朝帝君桀之手,随后桀性情大变,暴政始。 桀将其祭于夏朝太庙,受万人叩拜。后商汤与夏交战,龙牙异动,妖风凛冽,致使白骨累累。汤王孤身独闯太庙,持轩辕剑斩碎龙牙,后不知所踪。 他说完了,看着叶长笺兴奋起来的神情,怒道:“你不能炼制它!” 叶长笺认真道:“师父,我又不可能会炼成龙牙,这只是一块碎片,别大惊小怪啦。” 野渡舟老声音骤然拔高,“一块碎片?一块碎片让神龙变成魔龙,你还想怎样?” “你是不是真的要入魔,被诛仙剑阵挫骨扬灰才甘愿?!” 他咆哮的声音几乎震碎了叶长笺的耳膜。 天亮了。 叶长笺也从梦里醒了过来。 他掀开被褥,走到一旁打水洗漱。 湿巾在脸上敷了好久,敷去眼眶的酸涩,他才放下。 叶长笺看了眼天色,还不到卯时。 他往常在风铃夜渡都是一觉睡到大晌午,几个师兄弟实在看不下去才会来掀他被子,或许真的是天生气场不和,他在云水之遥的作息倒是规律起来。 昨日唐将离把他们偷跑下山抓了个现行,今天他们估计会被押到训戒堂受罚。 叶长笺负了手优哉游哉地踱到膳堂,看到燕无虞腼腆地坐在那,怯生生地一口一口喝着粥。 其余云水之遥的弟子都与他坐得老远,仿佛他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叶长笺啧了一声,大步走将过去,一巴掌拍上他的背脊,把他类似鸵鸟状的坐姿拍端正了,在他身旁落了座。 “你总驼着背干啥呢。” 他拿过筷子,叼了个素包。 燕无虞道:“可你也总是摇摇晃晃啊。” 叶长笺:…… 前世野渡舟老总骂他像条蛇一样,滑溜溜得站不直身体,站直了不一会又会东倒西歪。 他生性跳脱,不喜拘束,因此让他老老实实得坐或站着,不如罚他绕着整个风铃夜渡的海岛跑圈。 叶长笺单手托腮,呸得一声把素包吐了出来,哪个在素包里放了辣子?还是巴蜀最火辣的朝天椒! 不知道他叶小霸王最不能吃的就是辣了吗! 他“斯哈斯哈”得吸着气,又吐出舌头,四处找茶水。 燕无虞拿过隔壁桌上的茶壶,走到叶长笺身边给他倒了一碗六月霜。 六月霜是云水之遥的特色清茶,入口苦涩,回味甘甜。 意味修真之路,先苦后甜。 叶长笺咕咚咚得灌了满满一壶下去。 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个裹了十八层皮的饺子。 燕无虞疑惑道:“远思,你不是锦城的么,怎么也和我一样不吃辣?” 叶长笺辣得眼角通红,还有些鼻塞,瓮声瓮气道:“祖籍杭州。” 燕无虞点点头,一脸了然,“怪不得我和你这么有缘呢,原来是老乡啊!” 叶长笺瞅了他旁边一眼,空着位子,问道:“包打听呢?” 燕无虞道:“君言宿醉还未醒,我去叫他起床。” 他说着拿了两个素包揣在了怀里,“你和我们一起去吗?等会就是雷属性的课。” 李君言气脉属雷,燕无虞身兼三脉,与七脉的叶长笺都为剑宗长老唐元的弟子。 叶长笺囫囵灌了一碗粥,一抹嘴巴跟着他一同去了。 燕无虞与李君言在同一个寝舍,叶长笺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都是普通的木制家具,远远没有他那间竹苑里的陈设精致。 “你们在这住的习惯吗?” 他们两个都是富家子弟,云水之遥的清修生活并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燕无虞稚气得笑了一笑,“挺好的,这里大家拘谨一些,不会当着我的面,指着我鼻子骂。” 他明明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这幅委曲求全的样子却不知是怎么历练出来的。 叶长笺沉默半晌,最后平静的问他,“燕无虞,你这样快活吗?” 燕无虞不解得看着他。 很久以前,叶长笺的娘亲告诉他,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那时的叶长笺还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只是一颗门牙漏风的小豆芽菜。 于是刚刚捉了一只田鸡的小兔崽子叶长笺醍醐灌顶般开了窍。 我这辈子,要快活,逍遥。 自此小兔崽子叶长笺开始了向混世魔王叶长笺蜕变的过程。 既然路见不平比较快活,那么便不计后果地去拔刀相助;既然调皮捣蛋比较快活,那么边喝酒边捣蛋。 他觉得修炼魔道比较快活,所以选了修炼魔道,并且贯彻到底。 而他最为心甘情愿的便是保护风凌夜渡,所以他舍命去护。 “再赌一把!” 李君言胡咧咧得说着梦话,醒了过来。 他宿醉头疼,一副恹恹的模样,靠在床栏上,要倒不倒。 叶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6 长笺走了过去,在他脑后不知哪个地方重重按压了几下,他顿时坐直身子,神清气爽。 李君言兴奋得看着他,“远思,你刚才做什么了?头没有那么疼了。” 叶长笺握着他的手放到脑后一处穴道上,“你记着这个位子,宿醉就按几下。” 前世他无酒不欢,每每喝得狠了,第二日头疼欲裂,精神不济,东方致秀便教了他这个暂时缓解头痛的法子。 燕无虞摸出两个素包放到桌上,“快吃吧,等会去上课,迟到了要挨板子。” 剑宗的雷属性课程教学场所设在情人湖畔。 他们三人走到情人湖畔时,剑宗弟子已经都在了。 第19章 云水之遥【1】 李君言道:“雷属性的法诀在七脉里威力最强,因此设在偏僻的情人湖。最高阶的咒法是召唤来五行天雷,一道下去能劈得人魂飞魄散!” “我们脚底下踩着的这些沙石都是特殊材质做的,能够避雷,减弱雷击力量。” 叶长笺好奇道:“李君言,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才来云水之遥几天,为何好似将一切都摸得一清二楚。 李君言道:“我不是说吗,我舅舅家就住在云水之遥的山脚下啊,他们天天念叨这些,耳濡目染下,我也就知晓!” “先生来,禁止喧哗!” 排在队伍最前头的一个高个弟子转头对他们喝道。 三人走到队伍的最后头,叶长笺扭头去看,似乎未见到唐将离。他也是身兼七脉,为何没来上课? 教导御雷术课程的夫子是唐门长老,唐元。 因为有阴阳两种修炼法诀,是以他们教学时,男女分开。剑宗女弟子便在他们的对岸,由唐元的妻子唐黎儿教导。 唐元白白胖胖,憨态可掬,笑眯眯得如一个大肚弥勒佛,他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说道:“从今天起,我便是你们修炼御雷术的先生。” “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剑宗长老院找我,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出来,相逢即是有缘,大家不要藏着掖着。” 唐元说完后便逐一走到排着队的弟子面前,询问他们有何异议。 他走到叶长笺面前时,叶长笺认真道:“先生,我觉得你挺人如其名的。” 唐元,汤圆。 白白胖胖的唐元不就像个汤圆! 其他几个弟子闻言皆是脸色一变,心里骂道,好个不懂尊敬师长的败家子! 唐元却不恼怒,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小弟子很风趣啊,云水之遥就是要多一些这样活泼的弟子,你们啊,别总是一副苦仇大恨的模样。” “诚然,修行之路坎坷艰辛,但我们若不学会苦中作乐,只怕会被心魔附体,堕入邪道!” 他说着便走到前头,让弟子们一个个介绍自己。 轮到燕无虞与叶长笺时,明显感觉到唐元多看他们几眼。 随后唐元便教他们基本的运气心法,他们只有先掌握气的运行途径,才能操控它,之后便配合手印、咒语,呼风唤雨。 唐元道:“我们凡人有一条人脉,妖有一条妖脉,魔有一条魔脉。” 李君言问道:“那仙人呢?” “仙人也是人所修炼而成,因此有两条脉,一条人脉,一条仙脉。” “哇,不愧是仙人。” 唐元呵呵一笑,“还有一种,有三脉!” 一个弟子问道:“是什么?” 唐元道:“四大神兽!他们由天地孕育而成,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四神兽化形镇守四方,掌奖惩杀伐之事,维持天道平衡。他们即是仙人,又是神兽,因此有三脉!” 叶长笺了然得点点头,“哦,畜生脉!” “嘶——” 此言一出,其余几个弟子皆对他飞眼刀! 四大神兽,那可是传说中的上神! 岂容他一个小小的修真弟子诋毁? 唐元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四大神兽掌管四柄诛仙神剑,一旦发现有意图扰乱天道,致使生灵涂炭的魔头出现时,便布下诛仙剑阵将其挫骨扬灰。” “诛仙剑阵下,没有活口,一旦进入剑阵,形神俱灭!” “你们要时刻记着这个,修道之路凶险万分,艰难重重,可是哪怕山穷水尽,也不能入魔!” 他最后这句话,声色俱厉。 燕无虞却突然出声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入魔?” 唐元难得板起脸,沉声道:“诚然,魔道速成,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初始,我们纯正仙道略差一筹,但若是长久以往地修炼下去,魔道便不足为惧!” “要知世上没有捷径!有也是鲜血染成的!自古邪不胜正,多行不义必自毙!” 唐元道:“百年前,修真界曾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翻手云覆手雨,可是最后因为修炼魔道,心魔入体,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最后被天道挫骨扬灰!” 他说的那人,自然便是叶长笺,修真界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 众弟子耸然动容。 李君言连连点头。 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势不两立,双方斗争千年,血仇似海,每每提起,皆是咬牙切齿,恨入骨髓。 叶长笺道:“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做的是错事?” 唐元被他这句话堵得语气一滞,叹口气,“罢罢,今天就到这吧,回去好好练习,下课。” 对面的女弟子还未下课,一个个正襟危坐,听着唐黎儿的训诫。 隔得老远便能听到她严厉的声音,她的背脊挺得笔直,手里拿着一根教鞭,有交头接耳的,便被她拎出来打手板子。 李君言感慨道:“果然互补感情才好。” “唐门有一条祖训,从一而终,一生只能爱一人。是以唐门的道侣在修仙世家里都是出名的模范夫妻,情比金坚,伉俪情深。” 唐元和蔼可亲,唐黎儿严苛拘谨,倒是天生一对。 燕无虞笑道:“远思,那你一定得找个沉默寡言的安静娘子。不然家里会吵得掀翻屋顶。” 听他的话,叶长笺脑中一闪而过唐将离的身影,当他意识过来后猛地打了一个寒战,他是魇住吧! 不然怎会想到那闷骚的冰块脸。 随后他们便去经堂抄写经书。 像叶长笺等刚入门的弟子心都不静,因此每日都要抄写经书,修身养性,防止心魔趁乱入体。 叶长笺抄几个字就失耐心,扔下毛笔,靠在桌案上呼呼大睡。 那日与野渡舟老不欢而散后,叶长笺便将自己关在炼器房里。 不让我炼,我偏偏炼! 世人都道他天生魔骨,注定入魔,可为何连野渡舟老也不相信他。 他是叶长笺此生最敬爱的人,叶长笺没想到他也会和别人一样看待他。 就算入魔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7 ,谁说一定会失去神智? 蚩尤善战,杀伐果断,不仅如此,他还带领九黎部落,兴农冶铜、制五兵、创百艺,这样的人,会没有神智? 胜者王,败者寇。 蚩尤与黄帝、炎帝争地盘输了,他不能做神仙,世人便将他称为魔王。 可是叶长笺不想称王,他也懒得去争仙魔对人间的统治权。 世俗的礼法教条,他向来不屑一顾,他的底线只有一条,便是风铃夜渡。 犯我风铃夜渡者,虽远必诛! 叶长笺在炼器房外设下结界,而野渡舟老出外云游,无人能破除他的结界踏进来。 小师妹每日从窗户口为他递饭。 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一道妖风呼啸而来,魔气弥漫在整个风铃夜渡上久久不散,遮云蔽日,鬼哭狼嚎。 见此情形,沈默情冲到炼器房,想要一脚踹开门,却被上面的结界反弹回来,身后的晏无常连忙伸手扶住他。 东方致秀与浴红衣、白夜心都匆匆赶来。 风铃夜渡的门人皆聚集在炼器房门口。 最后天空上弥漫的魔气悉数聚集成一道,打入炼器房内。 刺眼的光芒促使众人都抬起袖子遮住眼睛。 房门打开,一身红衣的叶长笺缓缓走了出来。 他手上拿着一柄弯刀。 那柄弯刀漆黑如墨,刀口却隐隐泛着妖冶血光,眩人心神,让人情不自禁得想要臣服,跪倒在刀刃下。 魔刀,龙牙! 叶长笺抬起头,看到众人神色凝重,愣了一下,“我脸上有花吗?咦,老二,你身子好啦。” 他在炼器房里没日没夜地锻铸龙牙,不知外头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好饿。小师妹,做碗腊八粥喝吧,多放点糖,我先去补个眠。” 叶长笺将龙牙塞入刀鞘,打一个哈欠,慢腾腾地踱回自己房间。 “远思,远思,醒醒……” 身上传来一阵晃动,叶长笺揉揉眼睛,睡眼惺忪。 “小师妹的粥做好啦?” 李君言踢踢他的凳子,“哪来的小师妹,你快醒醒吧,大师兄看着你呢!” 什么大师兄,风铃夜渡除他之外还有大师兄吗? 直到唐将离走到他面前,他才清醒过来。 叶长笺望一眼香炉,上面的三炷香已经燃到底端,他又低头看一眼白纸,只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顾念晴。 檀香燃尽那刻,若是未抄写完一本经书,要打三十竹板。 掌罚的弟子已经拿了一块竹板走过来。 叶长笺撇撇嘴,自动伸出手,摊开掌心。 等待中的板子迟迟没有落下,叶长笺抬起头,“要打快打,等会吃饭了!” 早上只喝了一碗粥,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唐将离平静道:“先去吃饭吧。” 哎? 第20章 云水之遥【2】 叶长笺闻言收回手,喜笑颜开道:“那可是你说的,我先去吃饭啦。” 他说着招呼燕无虞和李君言,扔下白纸就往膳堂跑去。 午膳毫无意料又是全素大宴。 叶长笺扒几口饭,欲哭无泪。 看来以后三天两头要溜下山打牙祭,还需买些储备粮食放在竹苑里,咦,怎么他们昨晚被抓包的事没人来通知他们领罚? 李君言道:“远思,你和大师兄很熟吗?” 叶长笺摇摇头。 “那他怎么今天没罚你?” 叶长笺瞥他一眼,“你很喜欢看我被罚吗?” 李君言道:“唐门剑宗赏罚分明,若是他有意包庇你,被人打小报告,回头吃不了兜着走。” 叶长笺嗤笑道:“哪个向天借胆敢打唐将离的小报告?” 没人打唐将离的小报告,但有人把燕无虞房里珍贵的端砚被摔烂了。 叶长笺跟着燕无虞、李君言回寝舍,看到一室狼藉,却轻轻笑起来。 李君言瞥一眼,差点被他脸上的神情吓得魂飞魄散。 他明明笑着,神色却骇人至极。 “李君言,你带我去唐涵宇的寝舍。” 他的语调轻软,仿佛要去见老朋友。 李君言将他们带到唐涵宇的寝舍门前,里头传来哄笑的声音。 “你真的把那败家子的砚台打碎?” “好像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一天到晚宝贝得什么似的,打翻正好!” “哈哈哈哈,现在那个软蛋蒙在被窝里哭吧?” “锦城那个败家子好像不好糊弄,等会他找上门来怎么办?” 唐涵宇轻哼一声,“他能怎么办,难道他敢打我吗?他若是动我一根汗毛,马上被剑宗除名,赶出云水之遥!” 叶长笺听一会,转头看向李君言和燕无虞,平静道:“等会你们别动手。” 李君言不知他要干什么,燕无虞也是一脸淡漠,脸上没什么表情。 叶长笺缓缓勾起嘴角,随后飞起一脚,“轰”! 巨响骤起。 雕花木门在空中翻转,“啪”得一声,压在几个避之不及的剑宗弟子身上,他们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 唐涵宇脸色白了几分,仍旧喊出来,“何人胆敢在云水之遥放肆?” 叶长笺负着手缓缓踱进去,笑吟吟道:“我呀。” 一个弟子喊道,“顾念晴,你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公然损坏寝舍东西?” 李君言小声道:“他是唐兴,唐门旁系宗亲。” 叶长笺没有理唐兴,走到唐涵宇面前,淡淡道:“唐涵宇,我原先想着,你是小鬼,我不能和你计较是不,现在发现想错了。” 像唐涵宇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就应该狠狠削一顿。 唐涵宇冷笑一声,“顾念晴,这里是云水之遥,你想干什么?” 叶长笺平静道:“别说是云水之遥,就算在姑苏唐门,你敢欺负燕无虞,就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说着迅速扯过一只木凳,照着唐涵宇打过去。 啪—— 唐涵宇倒飞回去,撞上身后的墙壁,窸窸窣窣得掉下一些石灰。 叶长笺一边拿着凳子,一边笑着向他走过去:“唐涵宇,今天我免费给你上一课。什么叫祸从口中,什么叫恃强凌弱!” 唐兴冲其余弟子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揍他啊!” 燕无虞走到唐兴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唐兴色厉内荏道:“你要干什么?” 燕无虞稚气一笑,倏地抬起腿一脚将唐兴踹到地上。 数不清的拳头落在唐兴的身上,叶长笺揍唐涵宇的空档回头喊一声,“别打脸啊,打脸容易看出来,挑他身上最软的地方打。” 约莫一刻钟后,这间房里站着的人只剩叶长笺、燕无虞、李君言。 叶长笺拎起唐涵宇的后衣领子,笑吟吟道:“唐涵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8 宇,要是长老问起来,就说你自个儿摔一跤,知道吗?” 鼻青脸肿的唐涵宇瞪着他。 叶长笺将他随意地扔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好,是谁把燕无虞的砚台打碎的?” 鸦雀无声。 他轻声笑一下,“不说,我就把你们的腿打断。” 一个弟子颤悠悠得指着唐兴。 叶长笺走到面目全非的唐兴面前,冲燕无虞道:“不是说好不打脸的吗。” 燕无虞稚气一笑,“没忍住。” 叶长笺半蹲下来,“唐兴公子,向燕无虞道歉吧。” “不道歉也行,你尽管去告状,向你们的长老、宗主告状,就说是我打的。至于为什么打你,你最好自个儿把原因一五一十得告诉他们。” 他们又哪里能如此肆无忌惮呢? 唐门剑宗,一视同仁,绝不姑息任何一个犯下门规之人。 可唐门剑宗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要他们道歉,比登天还难。 叶长笺作势还要打,被人拦下。 他扭头去看,唐将离握着他的手臂,静静看他。 他们房里动静这么大,有经过的弟子去禀报了唐将离。 唐兴的眼泪、鼻涕一下子涌出来,哽咽道:“大师兄,他们太过分了,呜呜呜呜……” 叶长笺:…… 这不肯道歉还算有点骨气,看到唐将离就哭是怎么回事?还哭的这么难看。 他心里吐着槽,放下手中的凳子,甩开唐将离。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们无关。” 唐兴急忙道:“他们三个都动手啦!” 全程傻眼站着的李君言:…… 他默默走过去,一脚将唐兴踢到角落里,耿直道:“现在才是都动手!” 唐将离只问道:“为何斗殴?” 叶长笺嗤笑,“看他们不顺眼呗。” 唐将离又看他一眼,接着转头问李君言,“为何打架?” 李君言老实道:“他们摔坏鹿遥娘亲送给他的砚台,弄坏他的纸笔。” 叶长笺听李君言说过燕无虞的娘亲很早就去世。 他走到唐兴面前又狠狠踢他几脚。 唐兴吐一口血沫,晕了过去。 唐将离淡淡道:“顾念晴、李君言、燕无虞私下斗殴,关禁室三日,不得送饭。” 他回头对身后站着的弟子说道,“让徒山医宗的弟子过来,伤势无碍的剑宗弟子再打三十竹板,伤势重的,等伤好再打三十竹板。” 那人应一声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掌罚师兄走到叶长笺等人面前,道:“走吧。” 三人跟着他走出剑宗后院,穿过曲折的回廊,经过几个小院落,来到剑宗的训诫室。 掌罚师兄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待最后一人进去后,掌罚师兄关上门,在外头上锁。 叶长笺打量起这间训诫室,墙壁上刻着道德经的经文,地上放着几个蒲团,还有几张桌案,上面放着纸笔,应是用来抄书的。 他们头顶上有个狭小的通风口,连脑袋也钻不出去,除此之外,整个禁室没有窗户。 他推着李君言与燕无虞走到蒲团那,“傻站着干什么,坐呗。” 叶长笺盘膝坐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托腮。 他仍旧太冲动,唐涵宇等人毕竟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不经揍。 他却没想到唐将离没把他们赶出云水之遥。 禁室里没有火炉,也无被褥,三人挤在一团,搓手取暖。 初时还好,到得后半夜,又冷又饿,叶长笺几乎就要使出驭火术烧了这间屋子。 他这样想着,却听到头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君言吸吸鼻子,“什么味道?” 叶长笺道:“好像是烤鸡。” 燕无虞道:“你是饿得出现幻觉吗?” 李君言道:“我好像也出现幻觉了,怎么有一只鸡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啪”得一声,一只烤鸡掉在叶长笺的怀里。 叶长笺:…… 三人仰起头去看通风口,不一会,又掉下两只烤鸡,几个肉包。 叶长笺道:“干巴巴的,有水吗?” 上头静默半晌,一盏茶后,又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啪”得三声,上头丢下三个苹果。 那人丢完这些就走,通风口太小,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一抹蓝白衣角。 叶长笺摸摸下巴,“会不会是哪个女弟子看上小爷的美貌?” 李君言道:“你得了吧,说不定是鹿遥平日里头给她们画画,哪个女弟子看上他了。” 叶长笺道:“不说这个,快吃吧!” 叶长笺捧起烤鸡就恶狠狠咬下一口,把它想象着某人的血肉,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 祭了五脏庙后,三人背靠背坐着,说些小时候的趣事。 三人之中,唯有李君言的父母仍旧健在,听其言语,似乎也不像外人所说那般爹不疼娘不爱,倒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三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时不时打闹嬉笑一番,最后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21章 云水之遥【3】 叶长笺又梦到了前世的风铃夜渡。 帮着东方致秀出头没过几日,野渡舟老便云游回来,原来镇上的修真门派向云山心宗告状,心宗的宗主又向野渡舟老表达其强烈的不满。 野渡舟老当时就把心宗的宗主怼了回去,美其名曰“正常斗法切磋”。 但他回风铃夜渡第一件事便是在众师弟面前将叶长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浴红衣蹙眉,高声道:“爹,是那几个不长眼的先欺负老三!” 野渡舟老双目一瞪,怒道:“你还有理了?” 浴红衣嘴一撇,跺跺脚,不语。 沈默情道:“师父,这也不怪大师兄。” 野渡舟老指指沈默情,“你大师兄和小师妹原本就是个急脾气,怎么你和晏无常都没有拦下他们,由得他们乱来?” “你们还把年纪最小的白夜心也拖去,个个驭雷术都练得顶顶好了是吧?”他说着,一拂袖子,气得“哎”一声。 叶长笺低着头,虚心受教 他在风铃夜渡这么多年早就摸清野渡舟老的脾性,越和他顶嘴,他训得越起劲。 野渡舟老见他这幅模样,气也消了大半,指着他道:“冤有头,债有主。哪个欺负老三,你削哪个就是嘛。你二话不说端了人家一整个道观,你想老头子我把整个岛都赔出去吗?” 叶长笺漫不经心道:“他一个破道观有啥稀奇的吗,顶多赔几只野兔呗。” 野渡舟老道,“你知道你一脚踢破的那扇朱门多贵重吗?” 叶长笺随口应道:“一脚就能踢烂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噗嗤” 众师弟都低声笑起来,见野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9 渡舟老“蹭蹭蹭”得火冒三丈,皆噤了声。 野渡舟老气极反笑,“嘿,你还挺横啊。觉得自己厉害是吧?你给我去断肠崖上面壁思过三日!每日送一餐!白夜心,你给大师兄送饭,其他人不准去见他!” 叶长笺哀嚎一声,“师父,断肠崖上一只苍蝇也没有,你要闷死我啊。” 野渡舟老“嘿嘿”两声冷笑,“憋死你这个小兔崽子,省的没事一天到晚叭叭得!” 那三日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因野渡舟老叮嘱过不能随意将鬼兵队召唤上来,他每日对着光秃秃的岩石自言自语。 禁闭期满,沈默情带着一众师弟迎接他下山,野渡舟老又出外云游,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切勿惹是生非。 叶小霸王怎么可能不捣蛋? 是以他又被野渡舟老拎着耳朵赶上断肠崖。 晏无常正在扫地,面无表情道:“师兄怎么了?” 浴红衣双手抱胸,朝天翻个白眼,“老五,师哥又做什么妖?” 白夜心道:“这次真不能怪师兄。师兄刚从断肠崖下来,他说要去镇上的酒楼喝点状元红去去晦气。” “正巧遇到上次打伤东方师兄的几个修仙弟子,他们身旁还有萧氏丹宗、云山心宗的弟子。” “他们对师兄出言不逊,师兄顾自喝酒,当他们是个屁。” 东方致秀问道:“那是怎么打起来的?” 白夜心道:“那几个修真弟子欺负一个卖唱的姑娘呢。随后师兄哈哈大笑,说这出戏真是精彩至极,禽兽穿修服装人呢,装地痞流氓顶顶得像。” “那修真弟子拔剑冲上二楼。” “只听‘咚咚咚’几下,我抬头看去,他们皆被师兄踢下楼梯,个个跌了个狗吃屎。 萧氏丹宗的弟子抽剑,摆起剑阵。师兄笑吟吟地对卖唱歌女道:“小妹,借你佩剑一用。” “话音一落,听得“刷”的一声,我猜测是师兄拔下歌女的佩剑,又见虚影一晃,师兄坐回原本的位置,歌女的佩剑也被插回剑鞘。而丹宗弟子手中的剑皆被师兄拦腰斩断。” 沈默情道:“云山心宗的弟子呢?” 白夜心一拍大腿,“师兄接下来才叫厉害呢。心宗弟子都解下伏魔银铃,准备对师兄用他们的杀招,玄天清心咒,师兄仰头喝一口酒,对掌柜的说,老板,等会砸碎的东西都算在云山世家和萧氏头上啊,他们宗主死要面子,不会赖账的!这时伏魔银铃光芒大盛,乐音已起,师兄对歌女笑道:“小妹,把你的琵琶借哥哥一用。” “歌女把琵琶递给他,他斜坐在二楼的栏杆上,信手一弹,弦音皆化为利刃向空中悬浮着的伏魔银铃袭去,刹那间,丁零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心宗弟子咕噜噜地从二楼摔下来,砸坏许多桌椅,口喷鲜血,站都站不起来。” “我再凝神看去,空中的伏魔银铃皆掉落在地,摔个粉碎稀泥!” “师兄对我笑道,久闻云山心宗以弦杀之音出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师弟,你瞧他们用屁股弹奏的曲子好听吗?” 众弟子轰然大笑。 白夜心继续道:“师兄将琵琶还给歌女,左足踩在欺负歌女的修真弟子胸口上,说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铃夜渡叶长笺,你回去向你们宗主哭天抢地的告状吧。” 浴红衣道:“歌女呢?那些修仙弟子不会放过她吧?” 白夜心让开身子,露出身后乖巧的少女,“这就是大师兄新收的门人。” 浴红衣拍手咯咯直笑,“我终于不是小师妹啦! == 天亮了。 三天禁闭室满期,外头的锁解下来,将他们放出去。 叶长笺依依不舍地望一眼通风口,“我倒是想一直待在这儿。” 这三日,每日三餐,餐餐有肉,他们就像嗷嗷待哺的小兽,仰起头就可以吃到烤鸡。 他也不是没有出言相询,但是那人不知是哑巴还是有难言之隐,每次送完餐便走,不与他们搭话。 叶长笺摸摸下巴,“这要怎么谢她呢。” 李君言道:“以后总有机会的吧,那人若真是我们三人中的追求者,一定会沉不住气自个儿寻来。” 三人落下几日的课程,雷属性的咒法课已经上到掐诀、结手印这一块。 云水之遥的御雷术与风铃夜渡的驭雷术不同,后者手印与口诀更加繁琐,因此威力更大。 然而修习后者的法诀需要铤而走险,因为稍一不注意,便会召来天雷劈到自己。 燕无虞与李君言都学得很快。 叶长笺仍是老样子,上课时插科打诨,就是不静下心来学习。 饶是唐元这么好的脾气,都皱了眉头,“今日课程到此为止,顾念晴,唐将离,你们留一下。” 唐元道:“顾念晴,你有常人没有的气脉,更应该好好修行,若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修到老死也修不成正果!” “这样吧,将离是这门课的佼佼者,以后就由他来监督你,一直到你能召唤出五行天雷为止!” 他一锤定音,也不管叶长笺是否愿意,负着手走远。 叶长笺一抬头,唐元已经不见。 他莫不是滚着去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见不着人影。 唐将离淡淡道:“将今天教的手印和法诀复习一遍。” 叶长笺道:“我做完就能走吗?” 对方微微颔首。 叶长笺手指翻飞,结的手印很快,只微微出一丝差错,常人无法发现。 唐将离道:“有个地方错了。” 叶长笺:…… 他怀疑唐将离这双眼睛不是人的眼睛。 他都比寻常快两倍的速度结这个手印! 叶长笺认真道:“我们来日方长吗,先下课好不好,我肚子饿了。” 唐将离道:“过几天便要出发皎月峡谷,你必须学会低阶御雷术。” 学会低阶御雷术才有办法自保,才能有资格前往皎月峡谷寻找材料炼制法宝。 叶长笺笑吟吟道:“我保证在出发前完成任务,今天就先休息好吗?” 他见唐将离不置可否,便语气哀怨下来,“我刚关禁闭出来,身体还没恢复呢,又冷又饿,很可怜的。唐将离,你不要这么残忍吗。” 唐将离看他半晌,最后点点头,转身离去。 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唐将离好像知道他在撒谎的感觉。 叶长笺想了一会便抛在脑后,回到竹苑休息。 下午的课程是雨属性咒法,地点依旧在情人湖畔。 叶长笺不知向来以冷情寡欲著称的云水之遥为何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地方。 他想到李君言对他说的话。 “据说百年前,有一对道侣,其中一人修行出岔子,心魔入体,他怕残害苍生,自刎而亡,另一个道侣在这里哭七天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0 七夜,泪水汇聚成一片湖,最后她伤心过度,也随着道侣而去。” “情人湖畔以此命名,也是在警示我们修行要保持本心,不能走火入魔。” 叶长笺看着这一片宽阔的湖域,心道那位女弟子一定是个拥有雨属性的气脉的人,不然怎能哭出这么多的泪水。 第22章 云水之遥【4】 传闻将雨属性法诀修行到极致的人,一哭便能下雨,如龙族呼风唤雨。也有传闻,拥有纯正雨属性气脉的人身上带有龙族的血脉。 教雨属性法诀的夫子是徒山世家的宗主徒离忧。 身姿娉婷,一袭水墨轻烟衫,面覆薄纱,露出光滑白皙的额头,上面点着一颗淡青水滴状的宝石,那是徒山世家的宗主象征。 一双水润的杏眼。那双眼睛像极江南的烟雨,淡薄、温柔、迷离,却又有些熟悉。 燕无虞感慨道:“不知为何,我觉得徒离忧一定是个大美人。” 叶长笺道:“在你眼里哪个女人不是大美人呢?” 雨属性的气脉稀有,整个云水之遥也才寥寥几人。 徒离忧清声道:“你们先互相认识吧。”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但是叶长笺却在里面听出一分沧桑之意,难道徒离忧年纪很大吗? 看她外貌,依旧是青丝雪肤,不像是个耄耋老人,不过他们修医道的多得是驻颜之术,叶长笺便也没多想。 为首的女弟子冷声道:“徒念常。” 萧氏弟子道:“萧凛。” “云想容。” “唐将离。” “燕无虞。” “顾念晴。” 徒离忧道:“雨润万物,是为生命之源,只要雨在,生机就在。因此雨不是杀伐之术,而是治愈之术。” 叶长笺道:“可若是下起瓢泼暴雨,致使山洪喷发,水淹万人,不就是杀伐之术吗?” 徒离忧淡淡道:“这就要问你的心。你想把雨变为生机之水,亦或是夺命之水。” 叶长笺笑道:“若是城下都是些心怀鬼胎的伪君子,那我定是要下倾盆暴雨将他们全部淹得一干二净。” 徒离忧看他一眼,眼里却无责怪之意,只淡然道:“你若是能谈笑反手间呼风唤雨,也算是在我这里出了师。” 叶长笺轻轻一笑,不置一语。 前世他的呼风唤雨术没有练到最高层,达不到驭雷术那般炉火纯青。 “最高阶的御雨术不是呼风唤雨,而是能分割湖泊与大海中的水。” 她说着,手上浮现一个绿色的光圈,丢到身后的情人湖里,玉手轻轻一拂,整片情人湖畔的湖水一分为二,露出一道容人通过的小路,直到彼岸。 他们看得啧啧称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湖泊又恢复如初。 “我只能维持一小刻的时间,希望你们中有人能够青出于蓝。”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召唤一场小雨。” 徒离忧教他们口诀与手印后便离开。她是宗主,要务缠身,不能时刻留在云水之遥。 徒离忧走后,几个世家弟子皆分散四周练习法诀,叶长笺寻一处阴凉地,叼一根野草,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坐在那。 云想容一直与唐将离说着话,他随即想到四大修仙世家歃血为盟,两人同为各自世家的佼佼者,交往自是匪浅,只是后者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啧啧啧,热脸贴着冷屁股。 徒山世家的女弟子也是冷冰冰的,一个人离大家老远,在湖边结手印。 萧氏弟子炼丹道,要知丹道属火,水火不容,他倒也是个人才。 他逐一打量过去,全然未注意到唐将离已经来到他身旁。 唐将离淡淡道:“怎么不练?” 叶长笺猛不迭地被吓一跳,心想“难道唐将离是属猫儿的吗,走路没有一点声音。”他随即抬头,面上佯作一副老实人模样,道:“太难啦。” 唐将离道:“修真没有捷径。” 叶长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虽然修魔道,却要时刻堤防心魔附体,整个风铃夜渡的人日夜监督他,因此他修习的法术比常人要多,要难。 可他总不能告诉唐将离他瞧不上云水之遥的法术吧? 叶长笺坐起来,拍拍身旁的位置,笑吟吟道:“小师哥,不如你也来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坐着可舒服呢!”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勤奋刻苦的剑宗首席大弟子怎么可能偷懒?唐将离一定不会理睬他,转身便走。 可谁知后者竟然真的弯下腰,盘腿在他身旁坐下来。 湖畔那处勤加苦练的师兄弟们都望过来,目光里透着不解,疑惑,与对叶长笺的鄙夷。 众人心里愤懑道:一定是你这个败家子撺掇大师兄不务正业! 叶长笺侧头看他,啧啧两声,正色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唐将离!” 他说着又倒下去,手枕着脑袋,翘起二郎腿。 唐将离道:“你这样怎么双修?” 叶长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愣愣得看他,后者淡金色的眼眸静静得望着他。 叶长笺反应过来,道:“那要不,别双修了?” 唐将离斩钉截铁道:“不行。” 他在叶长笺疑惑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道:“唐门家训,一言九鼎。” 叶长笺很想说他又不是唐门的人,可他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蓝白修服,似乎没有反驳的理由。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有心仪之人,你这是强人所难哦。” 唐将离淡淡道:“他人呢?” 他见叶长笺有些疑惑,又问一遍,“你心仪的人在哪?” 叶长笺没好气道:“上天了。” 那人是神仙,当然好端端得待在天上。 唐将离道:“他不在你身边,我在。” “你只能和我双修。” 叶长笺嗤笑道,“你难道会一直都在吗?” 不知为何,唐将离似乎有些郑重得点点头。 他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似乎是认识唐将离这段时日来,他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唐门家训,一言九鼎。 唐将离看上去就是那种会贯彻家训,从一而终的人。 所以叶长笺有些头疼。 还有些胸闷。 叶长笺站起来,平静道:“唐将离,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句话,你别再轻易对别人说。” 燕无虞不知叶长笺为何突然神情阴郁起来。两人同去膳堂,一跨进门,原本沉默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 噤若寒蝉。 叶长笺往角落瞥一眼,清一色的伤残人士,唐涵宇头上绑着绷带,没有见到唐兴,估计还不能下床。 李君言下课便也急急匆匆地来到膳堂,一见到他俩,笑着打他们一拳。 三人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1 端了食盘坐下用膳,李君言照旧说些课堂上的趣事,问道:“你们那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吗?” 燕无虞道:“都是四大世家的宗亲弟子,严肃得很。倒是云想容总是来与大师兄说笑。” 李君言点点头,一副然的模样,道:“四大世家,肝胆相照,亲如手足。云山世家修持心宗,慈悲为怀,超度亡灵,普度众生,因此当得这联盟的头头。而唐门剑宗,斩妖除邪,一直保护其他三个世家。不过啊……” 他说道这声音又低下去,燕无虞与他认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人在卖关子,当即虚心请教道“君言兄,不过什么?” 他问完又去看叶长笺,后者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米粒,兴致缺缺。 李君言一双俊眼朝四周望一圈,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的动静,压低声音道:“近几年都在传,这个头头的位子要易主。” 燕无虞疑道:“哦,难道是唐门吗?” 李君言道:“以往百年,剑宗都不如心宗,如今唐门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唐将离,在云水之遥,他已经压着云山心宗的风头很久,都在说,等唐将离一接任宗主之位,就要变天啦。” 叶长笺此时出声,淡淡道:“唐将离不是逐名趋势之人。” 李君言点头附和,“所以哇,云山下任宗主,也就是云想容,才一直拉拢唐将离,想让他安心做他的左膀右臂。” 左一个唐将离,右一个唐将离,叶长笺听得心烦意燥,扔下筷子,道一句“我吃饱了。” 他端着食盘去洗漱室放,径自回竹苑。 叶长笺躺在床上,望着竹制天花板发呆。 窗户口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转过身子去看,小虎叼一个黄色的纸包跃进来。 “小虎!” 叶长笺跳下床,抱起他,亲亲它的脑门。 “许久没见啦,你想我吗?” 小虎松开嘴,抬起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最后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 叶长笺一手抱着小虎,一手拿纸包,坐到竹椅上,将小虎放在膝盖,伸手打开纸包,不出所料,里面又是一只烧鸡。 叶长笺举起小虎与他对视,严肃道:“小虎,老实告诉我,我被关禁闭的时候是不是你送鸡来的呀?” 第23章 风铃夜渡【1】 他忽然想到前世皎月峡谷里的白虎,随后推翻这个想法,他死了百年,那只老虎说不定也早就死了。 妖精每百年历一次雷劫,雷劫一次比一次厉害,满八十九次不死即飞身成仙。熬到最后成仙的妖精屈指可数。 叶长笺放下小虎,撕起鸡肉,笑道:“我被关禁闭你没找到我是不是很着急呀。” “唐门那几个小兔崽子太过分,故意打坏鹿遥的砚台。那砚台可是他娘亲送给他的遗物,没打死那个小子是给唐将离面子。” 他说着放下烤鸡,眼神不知飘到哪里。 “唐将离没把我们私自跑下山的事告诉长老,他那天晚上那么生气,我还以为我会被打得皮开肉绽呢。” “我不就喝点酒么,他至于一副我跑出去偷吃的模样吗。天地良心,我可没有碰那些女人一根手指头。” 他絮絮叨叨得说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有些在意起唐将离的看法。 “说起来,都是嘴贱惹的货。可唐将离为何要与那人如此相像,他们生得这么好看,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就是再说,大爷你快点来调戏我吧~” 叶长笺说到这语调上扬,对着小虎抛了一个媚眼。 七分清纯,三分媚惑,勾人至极。 小虎似乎呆住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点点小虎的脑袋,“小虎哟,晚上没有你在,我睡得好不踏实。以后你都别走啦,好好待在这里给我暖床,知道吗?” 他囫囵吞枣地咽下整只烤鸡,走到一旁的面盆前,打一个响指, “大禹指路,速现。” 从面盆底部汨汨地生出水来,不一会,已经装满一半。 他洗洗手,往窗外倒水,又照样念出法诀,唤水洗脸。 顾念晴这幅肉身灵力低微,不能结丹,相反得,他却极度适合修习风铃夜渡的法术。 叶长笺却不知,他死后这几百年,风铃夜渡人才凋零,有些法术几乎已经失传。 他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拍了拍床铺,“小虎,睡觉啦!” 小虎跃到床上,一阵金光闪过,小虎变成大虎。 叶长笺摸着它颈间的毛发,靠了上去,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野渡舟老得知叶长笺炼出龙牙后,却没有大发雷霆,只叹气道,“天意。” 叶长笺浑不在意,“师傅,是你要我炼法宝的。好嘛,我不用它不就行了?” 晏无常也炼出了一个稀世珍宝。 番天印。 十大仙器排行第五。 翻手无情,专拍人脑门,死状极其凄惨。 封神之战时,阐教仙人广成子将番天印给了殷郊。 殷郊帮助商纣王,凭着一方印章,抵挡住了姬发的千军万马。 后纣王战败,番天印不知所踪。 叶长笺拍了拍晏无常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哎,老四,原先误会你了,想你是云水之遥的间谍呢,但是我们也不是商纣王啊?” 暮去朝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仙魔斗法大会。 出发前叶长笺与几个师弟打麻将,输给了东方致秀,沈默情摸出一锭金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叶长笺为了一锭金子折腰,答应穿着一袭红袍去云水之遥。 云水之遥的弟子是见过叶长笺的,若是穿了女式修服去,定要被笑掉大牙。 他不知哪个角落里摸出一张老虎面具,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叶长笺看着铜镜里的人,一袭红衣,肤白胜雪,眉如黛画,容貌精致艳丽,他缓缓抬起手将面具戴到自己的脸上。 这老虎面具煞是威猛,仔细一看似乎与皎月峡谷里那只白虎有些相像。 他已记不清这面具从何而来。 白夜心和一干师弟都走到屋外,叫道:“师兄,出发啦,你还在干啥呢?” 浴红衣双手抱胸,看着他身上完整无损的衣服,高声道:“麻烦我们勇猛无敌的大师哥这次带一些五方令旗在身上,你撕破的衣服连起来都能绕风铃夜渡三圈了!” “知道啦!” 叶长笺拉开抽屉,拿了画好符咒的招阴旗全部塞到袖子里。 他将龙牙随意地系在腰间,抬头与他们一起往渡口走。 几人行到渡口,叶长笺拇指与食指扣成一个圈,放在嘴边,对着天际吹了一道口哨。 清啸冲天而去,盏茶后,一庞然大物迅速地游将过来。应魔龙趴伏在地,几人一一跃了上去。叶长笺待他们坐稳后,拍了拍它的脑袋,“走吧,小应。向牛鼻子老道的地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2 方出发咯!” 应魔龙振翅,冲天飞去,在云端遨游。 云水之遥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魔气?”一个弟子皱了眉头道。 “叮铃,叮铃,叮铃” 他们都低了头,腰间的伏魔银铃自发摇动起来。 一个小弟子不经意得抬了头,顿时面白如纸,颤颤巍巍得指着天空,结结巴巴道:“师师……师兄!那……那是什么?” 他们皆抬了头看去,面如死灰,喃喃道:“魔龙!” 面目狰狞的黑色巨龙朝他们呼啸而来,背上似乎驮着几个人。 一个稚气的小弟子眯起眼看半天,惊呼道:“是风铃夜渡的人!” 魔龙径自从他们上头飞过,带起的狂风迷住他们的眼睛,吹起长袍下摆,盖住了他们的头。 叶长笺情不自禁得噗嗤一笑,拍拍应魔龙的脑袋,“下去吧。” 魔龙缓缓下降,乖顺地趴伏在地,叶长笺等人一一跳下来。 “小应,马上就结束啦,你在这等一会吧。” 他说着便转身,轻笑道:“对付这些废物点心不会花太多时间。” 他们五人,一人红衣虎面,负着手款款走来;一人红衣张扬,清丽脱俗,眼角带煞;一人黑衣痞笑,眉眼邪气,微微扬起下巴,睨着眼看他们;一人黑衣沉默,眉眼冷肃,背脊挺得笔直,从后头看仿佛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一人黑衣稚气,眉眼单纯,面容白皙俊俏。 他们明明只有区区五人,周身狂放霸道的气势犹如千军万马。 五人皆施施然得向比武场走去,悠闲地看着如临大敌的云水之遥弟子。 斗法大会的比武台已经搭建好,四大修仙世家的弟子也已严阵以待。 叶长笺漫不经心得一一扫过去,待看到观望台上的一人时,奇怪道:“老二,那人是谁?他身上穿的衣服好像不是云水之遥的修服。” 沈默情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观望台一共有五个人,剑宗门主唐雪,心宗门主云敛衣,徒山世家的宗主,萧山世家的萧庭。 还有一人,穿着一身华贵的云纹白袍,却看不清脸。 “应是上界派来的人。” 叶长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冷冰冰得。白瞎一张脸。” 沈默情皱起眉头,“你能看到他?” 叶长笺疑惑道:“你不能看到吗?老二,你视力这么差啊,回头多吃点鱼眼睛!” 晏无常道:“我们看不到上仙的脸。” 浴红衣问道,“他长得什么样?” 叶长笺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人长得不如他这么妖里妖气,却清雅至极,高贵至极。 冰姿雪貌,俊美绝伦,恰似灵玉无暇,冷傲无双。 叶长笺只道:“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一副冰块脸,想让人揍他。” 他说着,手却摸上胸口。 那里砰砰直跳,就像猫见到了鱼,兴奋得快要跳出胸腔。 云敛衣温声说道:“斗法大会即将开始,请双方准备!” 叶长笺回头问道,“哪个先上?” 晏无常默默地走到比武台上。 从云水之遥的弟子那走出一个穿着水墨轻烟衫,薄纱覆面的少女。 晏无常木着脸,冷声道:“风铃夜渡,晏无常!” 少女温声道:“云水之遥,徒霜霜!” 叶长笺啧啧两声,对沈默情道:“瞧瞧人家这声音,娇嫩得能滴出水来,哪像我们小师妹啊,活脱脱一个唱大戏的,那嗓子,一亮相,整个风铃夜渡抖三抖!” 他最后一个抖字带上颤音,只因浴红衣已经伸出一脚狠狠踢上他的背,若不是沈默情出手扶住他,恐怕要跌个狗吃屎。 浴红衣冷笑道:“叶长笺,今天的晚饭没你的份!” 白夜心耿直道:“那师妹,把大师兄那份给我吧。我也想吃鱼。” 叶长笺一巴掌呼上白夜心的后脑勺,嚷嚷道:“小孩子吃这么多鱼会长不高的!” 他们这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得,突然听到云水之遥那传来一阵惊呼声。 叶长笺寻声看去,台上胜负已分,晏无常站在那,手上拿着番天印,似乎有些错愕。 徒霜霜跪倒在比武台上,一只手捂着脸颊,她的脚边垂着一层薄薄的面纱。 一阵微风拂来,将面纱吹出去,飘到场外。 第24章 风铃夜渡【2】 沈默情却突然笑了起来,叶长笺疑惑得看他,“老二,你这不道德,人家姑娘输了呢。” 沈默情摇摇头,“徒山世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命定之人才能揭下面纱。” 他没有掩饰音量,这道声音显然被场上的人听去,徒霜霜喉间发出一声低泣,像是羞愤又像是别的什么,双手掩面,站起来往台下跑去。 叶长笺眼尖,看到徒霜霜左脸上似乎有一块很丑陋的胎记。 “这一场,风铃夜渡胜!” 晏无常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直挺挺得走下来,叶长笺看一眼徒霜霜离开的方向,依稀还能见到人影,连忙飞起一脚踹在晏无常的背上,道:“你弄哭人家姑娘?” “快不快追啊!” 叶长笺说着又出一脚踹在晏无常的膝盖上,将后者往前踹了几步,晏无常借势跑起来,向着徒霜霜离去的方向追去。 生怕再有个失误弄掉人姑娘面纱的乌龙事件,下一场斗法,由浴红衣上阵。 叶长笺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对面走上比武台的弟子,容貌有些熟悉,身旁的沈默情忽然间沉下脸,原本痞笑也变成冷笑。 叶长笺记起那是在皎月峡谷与他们发生争执的弟子。 “风铃夜渡,浴红衣!” “云水之遥,云连清!” 叶长笺皱了眉头,一直是云水之遥首先派人出战,风铃夜渡随后上去迎战,不知从何时起,出战的顺序颠倒过来。 云山心宗多的是千奇百怪的符咒,他倒是无所谓,只是怕云连清打伤浴红衣。 他们自报家门后,云连清先发制人,骤然向浴红衣胸前拍出一掌。 浴红衣玉足轻移,上身不动,向后滑去,她鲜艳的衣袂飘了起来,一层红烟薄纱轻盈摆动,身段纤细柔软,似在翩翩起舞。 云连清轻嗤一声,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夹着几张黄色符咒。 “刷刷刷” 符咒应声向浴红衣飞去,一道打在她脚尖前,一道打在她脚跟后,一道打在她腹间。 浴红衣被符咒拍到后身体便无法动弹,地上两道符咒自动燃烧起来,符纸燃尽后,出现几道光线向上,一直在浴红衣头顶处连结,形成一个金钟罩将她罩在里头。 一道是定身符咒,两道是屏障符咒。 此情此景应是算浴红衣输了,但是云连清却没有停下手,一道符咒又悄然滑至他双指间。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3 叶长笺眯起眼细看咒语,待看清那刻,倏地睁开双眼,在那道符咒打向浴红衣之前,提足一跃,举起右手拍向束缚住浴红衣的金钟罩,手上血色符文浮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 随着他一句清啸,血色光芒大盛,“哐”得一声,金钟罩四分五裂。 他左手揽过浴红衣,堪堪躲过那道符咒,带着她飞到了台下。 符咒悠然得飘落在地,腾得一下燃起火焰,顷刻间就化为灰烬。 若是看得仔细,能够发现那火焰是带着淡淡的青色。 三昧真火神咒。 一旦被它拍上,即刻被熊熊大火包围,燃烧直至剩下一捧白色骨灰。 “这一场,云水之遥胜!” 台下云水之遥的弟子一阵欢呼,这幅狂欢的模样好似已经赢了最后的比赛。 云连清神色狂妄,大声冲他们喊道:“叶长笺呢,不是说要把我们都打趴下的吗?怎么只敢大放厥词吗?也对,你们风铃夜渡就喜欢说大话!” 白夜心耿直道:“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叶长笺放开浴红衣,问道,“没事吗?” 浴红衣拍了拍身上的烟灰,道:“没事。” 听到她的回答,叶长笺点了点头,在沈默情要上场前拦住了他,“老二,宰狗这件事不用你出手,我来。” 他这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云连清冷笑,“叶长笺,我原本就在想你不男不女的,不知做甚么妖,现下看你穿了这衣服,倒是明白几分。你命也是挺大,万丈深渊都摔不死你。” 叶长笺负着手缓缓踱了上去,笑道:“我也刚想说,你胆子也挺大,居然敢打伤我们风铃夜渡副宗主。还企图谋害我们最宠爱的小师妹。” 对付叶长笺,只靠这些符咒可不够,云炼清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剑柄上雕刻着一朵精巧扶桑花。 叶长笺嗤笑,“你在皎月峡谷九死一生就炼出这么个破玩意儿?” 云连清被他嘲讽得几欲吐出血来,咬牙道:“你练出个什么稀罕玩意儿?有种拿出来看看啊。” 叶长笺举起套着刀鞘的龙牙随意挥了挥,仿佛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呼道:“魔刀,龙牙!他们当然听过龙牙的名字,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龙牙的样子,但是似乎只要在叶长笺手里的,就是魔刀,就是龙牙。 云敛衣温声道:“斗法开始,点到即止!” 云连清一跃暴起,举起手中银剑向叶长笺刺去。 叶长笺只负着手,微微侧过身子避过了他这一击。 云连清不依不挠,连出数剑刺向叶长笺身上的致命处,而叶长笺只轻跃相避,并不打算出招。 他们一个拼死相搏,一个悠然自得,高下立判。 云连清气愤难当,连声怒道:“叶长笺,你拔刀啊?你拔刀啊!” 一声响过一声,整个比武场都是他怒喊的回音。 叶长笺也是厌烦了与他周旋,身影一晃,众人还未看清他动作,他已跃到云连清身前,伸手握住了他执剑的手腕。 如铁箍一般牢牢禁锢着云连清。 叶长笺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抽出云连清牢牢握在手里的银剑。 他淡淡道:“我师父曾对我说过,将军有刃,不斩蝼蚁。对付你,还不需要我出刀。” “当啷”一声。 叶长笺随意地将银剑丢弃地上,仿佛在丢垃圾。 他一脚将云连清踢翻在地,左足踏住他的胸口,扭头看向台下候战的云水之遥弟子,“你们一起上吧,我赶着回去吃晚饭。” “对了,上次在皎月峡谷没有死的那几个兔崽子也一起出来。我健忘,你们的样子记不清了,自觉点吧,别逼我迁怒于人。” 他说着又重重得往下踩了几脚,他带着狰狞的老虎面具,是以众人无法看清面具下他露出的邪恶笑容。 叶长笺轻声道:“定身咒不是只你一个人会用的。” 他说着,左手掐诀,嘴里快速得念着古老的咒语,从云连清的身下缓缓生出数根藤蔓来渐渐包裹住他。 收拢—— 云连清已经变成一个五花大绑的粽子,叶长笺踢他一脚,他便咕噜噜地往前滚去。 叶长笺玩得不亦乐乎,哈哈直笑。 云连清面红耳赤,羞愤至极,台下二十几个云水之遥的弟子看得气愤难当,沉不住气,悉数跳到比武台上。 为首一人是唐门剑宗的弟子,“叶长笺,你欺人太甚!” 叶长笺停下动作,回头懒懒得看他一眼,“人都齐了么?齐了就开打咯!” 他说着随意得一拂袖,从袖口里飞出一杆紫色的五方令旗倏地插入地面。 五方招阴旗“腾”得自动燃烧,它的火焰不是红色的,而是漆黑的! 云水之遥的弟子脸色白了几分,观望台上的几人都凑了过来,神色凝重地望着场中情况。 “吾主所唤何人?” 虚空中传来阴冷的声音。 叶长笺轻笑,“二营将军,虞初一。” 五方招阴旗燃尽那刻,从黑雾中走出一个黑衣少年,眉宇阴鹜,面容俊秀。 叶长笺又踢起了云连清,道:“初一,这些杂碎都交给你了。” 虞初一应一声,一把二尺钢刀缓缓从他后背升起。 虞初一伸手拔出体内的钢刀,面上无悲无喜。 那是阴将麻木的,杀人不眨眼时的神情! “咔哒” 这是叶长笺一时没控制好脚下的力道,踩断了云连清一根肋骨。 云连清痛得大叫。 而另一边的云水之遥弟子也被虞初一打得连声哀嚎。 “初一,太吵了,让他们闭嘴!” 叶长笺皱起眉头,又没控制好力道,“咔哒”一声,踩断了云连清的胳膊。 他的话音一落,不知虞初一怎么做到的,原本鬼哭狼嚎的修真弟子皆闭了嘴。 叶长笺瞥了一眼,一个个脸上的神色痛苦至极。 正在此时,浴红衣尖锐得高声喊道:“师兄小心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道闪电便打在叶长笺方才所站之地。 那地方剩下一个焦黑的洞,还冒着滋滋的电流,旁边落着一张老虎面具。 若是没有这张面具,恐怕叶长笺的脸就要毁了。 第25章 风铃夜渡【3】 他静静得站在那,发带落在地上,一头青丝披散下来,一拢红衣,容貌艳丽无双,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现在就说叶长笺是个女人,还有谁会质疑呢? 叶长笺抬头望一眼,是唐门宗主,唐雪出手了。 他轻轻地自言自语道:“驭雷术?你以为我不会吗?” 叶长笺随意地向后挥挥手,挥去虞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4 初一的黑色身影。 他抬头望着唐雪,亦或是望着那冷傲无双的青年。 叶长笺微微扬起嘴角,手下掐诀,嘴里轻声念道:“五行天雷,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身”字刚一脱口,乌云层层叠将上来,风起云涌,电光连闪。 “轰隆,轰隆”的闷雷声,由远及近。 唐雪向来冷静自若的脸也出现一丝惊慌,按着栏杆道:“叶长笺,你快停下召唤天雷!” 天雷一劈,魂飞魄散! 叶长笺笑道:“你这么厉害,你来阻止啊?” 唐雪抬头看向天空,来不及了! 一道闪着刺眼白光的天雷朝着比武场笔直得降了下来。 叶长笺一直抬头望着那个人。 那个人似乎也在看着他。 随后叶长笺便看到,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人出手了。 那人从指尖弹出一道金光,打在天雷上,阻下天雷一半威力。 “轰!” 天雷劈入云连清的身体里,他抽搐一下,便没了动静。 云敛衣脸色一白,从观望台上跃下来。 几个宗主依次跃到比武台上,那人却只站在原地不动。 徒山世家的宗主蹲到云连清身旁,去探他颈间的脉搏,道:“还活着。” 她伸手覆在云连清额头上,白皙的手背上散发着盈盈绿光,她的手从云连清额头往下扫,掠过胸膛、小腹、大腿、膝盖,一直到脚尖。 最后低声道:“命保住了,但是一条手臂残废了。” 云敛衣一听,怒不可遏,抬头斥道:“叶长笺,你未免欺人太甚!” 叶长笺反问道:“欺人太甚?” “你是第一次认识我吗,第一次认识风铃夜渡吗?我们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欺人太甚的哦,欺凌弱小嘛。” 他这句十二分嘲讽的话语摆明是在奚落云水之遥的实力过于弱小。 云敛衣被他堵得语气一滞,他们没他这么厚脸皮,气得憋不出话来。 唐雪冷然道:“叶长笺,你最起码要对云连清道歉!” 叶长笺脾气也上来了,高声道: “我凭本事打伤的人,为什么道歉?” “你!” 唐雪气得刷一声抽出剑,其余几个宗主都亮出法器。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却在此时,观望台上那个人,轻轻地飘了下来。 他的发与衣袂纹丝不动,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站在叶长笺面前。 唐雪道:“上仙,他……” 那人摊开手掌,地上的老虎面具飘起来,落到他的手上。 他将面具递给叶长笺。 叶长笺挑挑眉,一手接过面具,一手却挑上那人的精致的下巴,凑近他,眼波流转,放软声线,轻柔道:“小哥哥这么俊,不如跟我回风铃夜渡双修吧。” 他的眼角微微上扬,眼里似乎放着滋滋得电流,流光溢彩。 似要醉倒在他的眼里。 魅惑至极,妖冶至极。 众人心下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唐雪吓白一张脸,尖声道:“叶长笺,你未免太过放肆!” 这人的身份尊贵至极,岂容他一个邪魔外道在这撒野? 叶长笺啧一声,“我又没跟你说话,你闭嘴。” 他说着又去逗弄那人,语调上扬,“好不好啊?” 那人不置可否,将老虎面具放在他手上后,化为一粒金光,向天外飞去,消失在众人眼中。 叶长笺撇撇嘴,将老虎面具塞入衣袍里,足下一点,利落地跃到台下。 “叶长笺!” 唐雪冲他的背影怒道。 叶长笺转过头,淡淡道:“那人走了,现在没人能护着你们,你们是想让我血洗云水之遥吗?” 他说完后就转回头去,一手勾着沈默情的肩膀,笑嘻嘻得走远。 他们来到应龙歇息的地方,叶长笺四下眺望,“老四怎么还不回来?” 几人在应龙身旁等着晏无常。 白夜心崇敬道:“大师兄,你方才好帅,特别是云连清喊你拔刀的时候,你那句话太有感觉啦!” 叶长笺瞥他一眼,解下腰间的龙牙直接丢给他。 白夜心惊得拿不稳龙牙,好半晌,才惴惴不安得看着他,仿佛捧着个烫手山芋。 叶长笺道:“怕什么,你没看它钝得杀不人吗。” 他见白夜心不解,走过去拿起龙牙,“刷”得一下,拔出刀。 没有想象中呼啸而来的魔气,也没有肆虐的妖风,只有一把普普通通,平平无奇,钝得连一只鸡都杀不了的弯刀,静静地握在叶长笺手中。 浴红衣奇怪问道:“怎么会这样?” 叶长笺淡淡道:“没开刀锋。” 他试过许多办法都不能除去龙牙上的铁锈,随后翻阅风铃夜渡藏书阁的古籍,才知晓魔刀开刃的方法只有一种。 必须用百年以上道行的修仙之人的心头鲜血开刃。 叶长笺不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云连清用哪条胳膊向浴红衣打出的三昧真火咒,他就废去他哪条胳膊;云水之遥的弟子伤沈默情一根肋骨,他将他们都打得半死不活,这就足够,万万不到要他们以命来偿的地步。 他不是杀人狂魔,不会丧心病狂到见人就砍。 叶长笺将龙牙收入刀鞘,又系回腰间,伸长脖子往远处看去,咕哝道:“老四怎么回事,追个姑娘追到天涯海角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晏无常挺直着上身走过来,面不怒自威,脚下虎虎生风,举手投足间就像个威武将军。 叶长笺见只有他一人,便笑道:“老四,你怎么没把人姑娘带回来?” 沈默情道:“徒霜霜是徒山世家下一任宗主。” 叶长笺一听,蹭到晏无常身边,用手肘顶顶他的胸口,狡黠笑道:“哎嘿,不错哦。我们老四平时一声不吭的,没想到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浴红衣道:“你别打趣他,没看他都羞得没脸见人吗。” 叶长笺打量一番晏无常,后者古铜色的皮肤看不出其他颜色,“小师妹,你眼睛是什么做得,我咋没看出来?” 浴红衣冷笑,“他们云水之遥怎么可能嫁到风铃夜渡来,别想了。” 叶长笺拍拍晏无常的肩膀,“老四啊,知道风铃夜渡的另一条门规是什么吗?” 晏无常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叶长笺摸摸下巴,“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抢过来!” “要不我们晚上溜进云水之遥,把那姑娘打晕带走?” 回应他的是浴红衣、沈默情、白夜心翻一个白眼,连晏无常也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到应龙身边。 “哎,你们几个这就有点过分了昂。” 叶长笺一跃而上,轻飘飘地落在应龙背上,摸摸它的脑袋,“小应,回家咯~” 应龙展翅,卷起一阵狂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5 风,呼啸着冲天飞去。 一个正在扫地的弟子抬头感慨道:“风铃夜渡那帮流氓终于走啦!” 他说着低头继续扫落叶,看到方才扫在一处的落叶又散乱开来,满地狼藉,仰天长叹,“坑爹啊——” 这一年,风铃四秀,风华正茂,挥斥方遒。 天空泛起鱼肚白。 叶长笺伸着懒腰,坐了起来,摸了摸床边,还带着一丝温热,他揉了揉眼睛,含糊道:“小虎?” 竹屋里静悄悄,没有小虎的影子。 叶长笺啧了一声,掀开被褥下床,走到一旁洗漱。 吱呀一声,门开了。 他吸了吸鼻子,“好香,好香……” 他寻着味道,半眯着眼飘了过去,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他垂着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碗红白相间,热气腾腾的七宝腊八粥。 “还没到腊八节呢,怎么云水之遥也喜欢喝腊八粥吗?” 叶长笺嘟哝一句,端起了碗,也顾不得烫,咕咚咚得全部喝了下去,完了还舔舔碗底,一脸餍足,“好甜啊……” 他这才想起抬头,看清送粥之人的样貌。 恰似灵玉无暇,俊美脱俗,冷傲绝尘。 叶长笺有一刹那间的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过了半晌,他放下瓷碗,眯起眼道:“唐将离,你是不是把我的小虎捉去剥皮抽筋了?” “为什么每次你一来,我的小虎就不见了。你太过分了,总是吓唬它。” 唐将离道:“没有看见老虎。” 他回答得很快,好像真的没有看见。 “我怎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叶长笺低声自言自语,端了唐将离手上的餐盘,坐到桌旁,拿起筷子夹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第26章 云水之遥 软糯清甜,入口即化。 “果然还是江南的糯米好吃。” 风铃夜渡在天涯之北,种不出这么软的米,小师妹虽然将糕点做得美味,可总少了一分味道。 他这样想着,又抬起头望着唐将离,后者脸上依旧冷若冰霜,但是眼里似乎不像初见时那般冷漠。 叶长笺心道,这可不行,我是谁啊?风铃夜渡小霸王,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怎能总是在唐将离手上吃瘪? 唐将离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能把他给吃了吗? 言念及此,也就没了一直以来的惶恐不安,心里头放下一块大石,如释重负,连看着唐将离的眼神也变得轻佻,眼尾上扬,无形中变得诱惑。 可能连叶长笺自己也不知晓,他这副模样看人的时候,最要人命,像一只性感慵懒的猫伸出了小爪子在人心上挠了一下。 唐将离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呆滞,不自觉得往后退了几步,喉结微微滚动了。 这是叶长笺第一次见他不知所措,或许只是从前唐将离隐藏得太好,他也无暇去想那些,微微勾起唇角,若有似无得对他抛了一个欲拒还迎的媚眼。 俊俏风流,清纯放荡,明明是四种不一样的感觉,却全部被眼前之人完美得演绎。 叶长笺放下碗筷,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唐将离踱去。 他的眼神始终不曾错开唐将离,一直走到跟前,挑起他的下巴,凑近他,吐气如兰道:“我昨夜想了一下,能够得到唐大公子如此谪仙般的人物青睐,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他说着又靠近几分,两人的唇只剩下不到一寸距离,能够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吐息,语调轻软道:“双修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 “什么?” 唐将离清冷的声音似乎有些喑哑。 叶长笺又对他抛了一个媚惑的眼波,突然见伸手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原本诱惑的神情瞬间变得纯真无暇。 “你做雌伏的那一个,我一定天天和你双修!” 叶长笺说着便放开他,哈哈大笑着跑远了。 他欢快恣意的笑声回荡在清幽宁静的竹苑里,久久不散。 燕无虞立在经堂外等他,见他走路生风,眼里含笑,面上带俏,疑惑问道:“何事如此高兴?你活像娶了个老婆。” 叶长笺一把搭上他的肩膀往前走去,笑盈盈道:“可不是吗,还是个如花似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 燕无虞白他一眼,“吹吧你就。” 叶长笺道:“燕鹿遥,我发现你自从打了一架后,似乎开朗许多。难不成那一架打通了你的奇经八脉?啧啧啧,你小子看不出来啊,文文弱弱的,没想到下手这么重。” 燕无虞反唇相讥,“你也看不出来,清清秀秀的,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我看街上的流氓头子都打不过你。” 叶长笺收回手对他抱拳道:“承让承让!” 今日的课程是木属性的咒法修炼。 教导这门法诀的师傅是唐门的上门女婿,唐唐。 叶长笺抚掌笑道,“这个名字好玩儿。” 唐唐身姿清俊,面容儒雅,他并未佩剑,这么一看,更像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秀才。 这门课程的修炼地点设置在云水之遥后山的百花谷,唐唐带着他们走在最前头,温声道:“我们要穿越瘴气迷谷到达百花谷,谷中岔路很多,以防走散,大家两两一组,手牵着手。” 叶长笺:…… 他有些不忍直视地望着前头,燕无虞捶足顿胸,“为何这门课不和女弟子一起上?” 叶长笺回头道:“鹿遥,看来得我俩手牵手了。” 但是显然燕无虞已经找好搭档。燕无虞身后有个同样怯生生的少年,正拉着燕无虞的衣袖。 “都分好组了吗?” 唐唐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长笺正想应,唐将离走到他面前,自然得牵起他的手。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两人交握的地方传了过来,叶长笺下意识甩开他,但后者牢牢地握着他,不能分开丝毫。 叶长笺忍无可忍道:“唐将离,收收你的电流!” 唐将离难得眼里带上了些疑惑,“我没用御雷术。” 叶长笺:…… 他打了一个寒战。 活见鬼了! 唐唐率先踏入蓝色的传送门,其余剑宗弟子一个接一个踏了进去。 依旧是白雾弥漫,几不可视。 “大家跟紧些,别走散了。” 弟子们应声如是。 叶长笺抬眼去看唐将离,后者目不斜视,脚下走得很稳,似是能将眼前的路看得一清二楚。 “唐将离,大家的眼珠子都是黑色的,怎么你是金色的?难道是你们唐门嫡系血脉特有的标志?” 唐将离过了好半晌才应他一声。 叶长笺老神在在,“一定是你们经常吃素,营养不良,改天让徒山医道的女弟子给你看看。” 视线渐渐开阔,白雾散去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6 ,出现在他们眼前又是另一副景象。 草木旺盛,随风而动,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绿,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百花怒放。 这就是长满奇特仙草的百花谷,据说在百花谷深处还有吃了能增长数年道行的灵芝仙草。 只是百花谷深处与瘴气迷谷交界,十分凶险。 唐唐停下脚步,面对他们,温声说道:“万物皆有灵性,花草树木亦然。只要你们静下心来,能够听懂他们说话。” 他说着轻轻地摊开手掌,掌心朝上。一阵微风徐来,花瓣落在他掌心之中,下一刻,那花瓣变成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唐唐嘴里念起法诀,淡淡的金光拂过,花骨朵缓缓盛开,变成一株素雅的芙蓉花。 叶长笺吹了一声口哨,“先生,您就是这样骗到姑娘芳心的吧?” 身后的燕无虞拍了拍手,兴奋道:“我要学这个!” 哄堂大笑。 唐唐微微一笑,不置是否,他将手往天空中一扬,芙蓉花飞到了半空中又变成漫天花雨,纷纷扬扬得落了下来,洒在他们的头顶上,肩膀上。 一个少年捧着脸道:“我要是女子,都要醉倒了呢。” 燕无虞异常认真道:“真美。现在有一支画笔就好了!” 叶长笺望着天空中落下的花雨,思绪又飘到了天涯之北的风铃夜渡上。 仲春时节,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风铃夜渡西面的花海也开得如火如荼,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生机盎然。 浴红衣难得换上一袭素雅的芙蓉白衫,立在花海中央。 叶长笺因为赌钱输了,被迫换上一拢红衣。 他们几个师兄弟,围绕着浴红衣,席地而坐。 叶长笺怀抱着琵琶,左手按弦,右手弹奏,摇头晃脑得,张扬着眉宇,笑容温柔,容色照人。 沈默情坐在他身旁,眉眼邪气,吹着一管碧绿的竹笛。 东方致秀静静得扶着乌木七弦琴,望着浴红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夜心认真得吹着陶埙,晏无常负责打拍子。 一身白衣的浴红衣在他们的乐声中,踮起脚尖,挥出绫纱,蹁跹起舞。 每一个旋转与跳跃都带起飘飘的衣袂,薄纱飞扬,身姿曼妙,扣人心弦。 此时一阵清风拂来。 色彩缤纷的花瓣雨纷纷扬扬得落下,落在他们的头顶上,肩膀上,落在浴红衣的白衫上。 她的眼角没有煞气,面容秀美脱俗,难得带上小女儿的娇媚温柔,就像落入凡尘间的仙女。 一曲完毕,浴红衣收了绫段,微微喘着气。 叶长笺怀抱琵琶,“啪啪啪”得拍手鼓掌,笑道:“瞧瞧我们小师妹,这身段,这容貌,云水之遥哪个女修比得上她?” 浴红衣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叶长笺捅了捅身边的沈默情,对着东方致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几个有意的赶快上了啊!” 浴红衣又羞又恼地嗔视他,雪白的耳廓却红了一半。 叶长笺笑吟吟道:“我可要亲眼见着我们的小师妹穿嫁衣,上花轿啊。” 夜幕低垂。 叶长笺闭着双眸,扇子似的睫毛下罩着小小阴影,淡淡的月华拂在他的脸上,更显盈白如玉,美艳得不可方物。 他单手支着脑袋,侧躺在竹屋顶上,修长葱白的双指间挟着酒壶,悠悠然地一晃一晃,好不惬意,举手投足间皆是风华无双。 他脚边摆着几个空酒壶,风一吹来,“叮叮”作响。 身侧有人坐了下来。 他睁开眼一看,是朱衣黑袍的沈默情。 “老二,喝一杯?” 沈默情接过他喝过的酒壶,对着壶嘴扬起脖颈灌了一口。 他把酒壶放在一边,摸出腰间的碧玉竹笛吹奏起来。 第27章 风铃夜渡 笛音缱绻,好似情人呢喃,又好似一阵惆怅叹息。 叶长笺听得心里酸酸涩涩,他砸吧了一下嘴,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儿?” 沈默情望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远道不可思。” 叶长笺轻轻一笑,“老二你情窦初开了?在相思哪个姑娘呢。” 沈默情不语,只又拿起身边的酒壶,灌了一口。 今夜是十五,月亮格外得圆。 明月好似挂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高不可攀。 叶长笺坐了起来,单手托腮,一直望着那轮明月,沉默半晌,道:“老二,你把这曲子教给我吧,我觉得我也犯相思病了。” 沈默情望着他精致漂亮的侧脸。 叶长笺扭了头问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沈默情捏着竹笛的手攒紧了几分。 叶长笺已经转回了头,望着明月,喃喃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他突然重重得叹一口气,“哎,一入魔门深似海,从此情郎陌路人哟~” 沈默情却听出来了,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喜欢的人……是男人?” 叶长笺微微颔首,“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 他说着耸了耸肩膀,“但是我总能在梦里梦到他。” 叶长笺转过头对着沈默情纯真一笑。 “也算是接近他了,你说是不?” 漫天盈盈的星子都落在叶长笺的眼里。 璀璨夺目,顾盼生辉。 沈默情一时看得怔住了。 叶长笺说完后就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头也不回,朝沈默情挥了挥手,“老二,屋顶你帮忙打扫下啦,不然明日小师妹又要骂我。” 叶长笺有些微醺,爬到床上,抱着被子便进入梦乡。 梦境里依旧是一片漆黑混沌,一眼望去,望不到头,幽深寂苦。 他一直往前走,一边喊着“有人吗?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小师妹?” 不知行了多久,面前出现一扇雕花木门,他伸手推进去。 黑暗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仙雾缭绕的池子。 池子旁边立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袭华贵云纹白袍,身如玉树,出尘脱俗,俊美绝伦。 叶长笺挠了挠脸颊,快步向他跑去,站在那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那人不语,只淡淡得望着他。 他的额间有一朵金色五瓣莲花脉纹。 叶长笺知道,那是仙脉,汇聚了这人累生累世的修为。 “你是哑巴吗?” 他伸手去拉那人的手。 “你的手倒挺热的,我还以为神仙都是冷冰冰的呢。” “你们神仙是不是不能随意下凡?我记得看过一本古籍,说你们天界有规定,下凡不得超过三天,还必须封印部分灵力。真够倒霉的,万一碰到个大魔王苏醒,不就一命呜呼了?” 他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他,“明天是小师妹生辰,可热闹了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7 ,你来喝酒吗?” 他说完这句话后吐了吐舌头,“我忘了这只是个梦了。” “倘若你是个凡人便皆大欢喜啦!就算你是云水之遥的弟子也没关系,就算你是四大世家的宗主也没关系,打晕了直接带回风铃夜渡。” “风铃夜渡的日出可漂亮啦,你一定会喜欢的。” 叶长笺笑吟吟道。 那人看了他半晌,最后顺势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将他哄睡过去。 第二日是浴红衣的生辰,整个风铃夜渡暂停修炼。 白夜心、晏无常、东方致秀站在叶长笺门外猜拳。 白夜心输了,皱着脸去敲开了叶长笺的房门,嘴里咕哝道:“往常都是沈师兄去叫醒大师兄的,怎么他也喝醉了。” 叶长笺用被子蒙着脑袋呼呼大睡,在他正准备对梦中人做些什么的时候,被白夜心掀开被子,推搡醒了。 叶长笺眼角带煞,怒不可遏道:“白夜心,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怒吼声使得整个风铃夜渡抖了三抖。 白夜心:呜呜呜,大师兄最近不知怎么了,起床气一次比一次重,好可怕。 东方致秀与晏无常走了进来,“师兄,午时了。” 意思是他该起来干活了。 “知道啦!” 叶长笺抹了一把脸,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跳下床匆匆洗漱,便同东方致秀一起到了他的院落里。 东方致秀身体不好,叶长笺将自己原本向阳的院落让给他住后,又在院子里搭了一个藤架,种了葡萄、南瓜、苦瓜…… 藤架旁边摆着几个筛子,上面晒着各类药草。 叶长笺掷出五方招阴旗,唤出鬼兵队,“姑娘们摘果子,老爷们锄地,等会同我去酒窖里搬酒,今晚不醉不归啊!” 鬼兵队们笑着应和一声。 他说着扛了锄头将地里的瓜果翻出,头上顶着一个西瓜,两手各抱着一个,腿间夹着一个,一蹦一跳得出了东方致秀的院落。 烟花醉是他们几个师兄弟一起酿制的烈酒。 入口极烈,似刀割,似火烧。一杯下去,眼冒金星,火辣辣得直冲脑门,如烟花般绚烂。 苍松绿竹,黑瓦白墙,炊烟袅袅,香飘十里。 暮色渐晚,一张张竹桌搬了出来,拼在一起,一道道鸡鸭鱼肉,河虾海蟹端上了桌,一坛坛烟花醉摆在了上头。 野渡舟老又出外云游,风铃夜渡剩下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 浴红衣坐在东方致秀身旁,叶长笺坐在他们对面,拿起一坛烟花醉,咬开封口,“小师妹,祝你永远年方十八,貌美如花,早日觅个有情郎啊。” 他说着仰头灌了下去。 浴红衣笑着瞪了他一眼。 沈默情道:“祝小师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白夜心道:“祝小师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叶长笺一巴掌拍上他脑门,“你这个有些不合适了吧?” 白夜心道:“活得跟师傅一样老不好吗?” “那不是成老妖女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一哄而笑。 叶长笺道:“去你们的,小师妹就算老了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浴红衣道:“我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我们风铃夜渡的人能永远在一起。” 白夜心连连摆手,道:“师妹,不该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叶长笺又呼了他脑袋一巴掌,将他拍在桌上。 他转了头去看浴红衣,朗朗一笑,“小师妹你放心吧。只要我在一天,我们风铃夜渡就不会散,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 山呼般的应和声久久不散。 鬼兵队只能同叶长笺沟通,其他人能看到他们,却不能与他们说话。 他们坐在后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倘若仔细望去,桌上的饭菜与酒是不曾动过的。 殷天月端着饭碗,一勺一勺地喂着殷天星。这对双胞姐弟皆是苗疆蛊王的后裔。 殷天星一出生便浑身带蛊,被蛊王制成了蛊兽,没有神智;殷天月却是个普通人,为了救弟弟而去学了阴毒损身的蛊毒之术,最后尝百草时中毒,不治身亡,殷天星随后也自刎而死。 花飞雪时不时地用折扇去挑虞初一的下巴,被后者一脚踹出十丈外。 随后虞初一被他闹得烦了,从身体里抽出亮晶晶的二尺钢刀“咔”得插入地底三分,若是花飞雪再靠近一步,就要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了。 叶长笺等人说笑一番就开始吃食,待吃个半饱,便行起酒令。 晏无常不会喝酒,只坐在一旁静静得看着他们。 叶长笺喝得有些熏熏然,瓜子儿脸上带上三分红晕,眉间眼角微有酒意,谈笑风生,神采奕奕。 他指着晏无常道:“老四,你一定是云水之遥派来的间谍!你不喝又不赌,你要修仙啊?” 众人哈哈大笑。 他又指着东方致秀,“老三,原本以为师父捡了只兔儿回来,没想到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老二,你一天到晚笑得我心里瘆得慌!” “老五,熊孩子,长点心吧,别一根筋给人卖了还数钱!” “哎,我们风铃夜渡怎么尽出奇葩啊?” 又是一阵海浪般的笑声。 行酒令已经不过瘾,叶长笺左足踩在凳子上,右足踩在桌上,与同样癫狂的白夜心划酒拳, “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师哥,你输啦!” “喝就喝,我会怕你?再来!” 叶长笺仰头咕咚咚得灌下一坛烟花醉,随意得往后一扔,“乓啷”一声,酒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一抹嘴巴,又开一坛,与白夜心拼起酒来。 一坛一坛灌下去,白夜心最后支撑不住,整个身体晃晃悠悠,似是快从凳子上摔将下去,嘴里含糊道:“喝……喝不下了……嗝……大师兄你……你放我一马,沈师哥,你顶上!” 第28章 食人妖花 说完了后便一低头趴在桌上不动了。晏无常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已经打起鼾。 叶长笺将酒坛放在沈默情面前,“老二,咱哥俩可要好好喝一盅!” 沈默情与叶长笺喝了三天三夜。 叶长笺脱下外面的黑袍,只剩一件朱红里衣,仰起雪白的脖颈灌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酒水顺着下巴滴到了胸前的衣衫上。 他摇了摇脑袋,清醒几分,笑道:“哈哈,老二,再来啊?” 沈默情凝神看了他许久,最后还是不胜酒力,倒在桌上。 叶长笺望了一眼,整个风铃夜渡的人几乎都被他喝趴下,东倒西歪,横陈一地。 他啧了一声,提着酒壶走到了后头,“啪”得将烟花醉放在花飞雪面前。 “一个个来,不醉不归啊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8 !” 花飞雪正好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冷笑一声,“小娃娃,跟爷爷拼酒你还嫩了点。” 花飞雪是一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了。 叶长笺笑得张扬,居高临下得睨他,“我叶长笺就不会写怕这个字!” 又是四天三夜,整个鬼兵队的人都被叶长笺喝趴下。 花飞雪抱着酒坛,打了一个酒咯,“老了……老了……换老子年轻的时候,来十个你都不在话下!” 他说着头一歪,软软栽倒在地,化作一阵黑烟散去了。 其余鬼兵队皆一一化作黑烟,魂归阴司。 明月高悬。 晏无常负责把喝醉的人一个个扛回卧房。 叶长笺斜坐在桌上,他的眼角染上三分媚意,一边放肆地哈哈大笑,一边仰头咕咚咕咚地灌酒,最后一滴酒入了肚中,他晃荡酒壶,不满嚷道:“老四,再搬一坛烟花醉来!” 或许是他喝醉了出现了幻觉,从月亮上走下来一个玉树般的冷傲身影。 “你来喝酒吗?可是已经结束了。” 叶长笺朦胧得对他微微一笑。 他的容貌精致艳美,双颊酡红,在醉意下显得妖媚,这个笑容却纯真无暇。 那人弯下腰将他拦腰抱起来,足下轻轻一点,飞身而去。 晏无常走出来时,却不见桌上的叶长笺,心想大概是他自己回了房。 叶长笺靠在那人怀里,双手不自觉得揽上他的脖颈。 好温暖。 那人踩过屋檐、枝丫、峭壁…… 最后抱着叶长笺轻飘飘坐在海边一处礁石上。 海浪拍打着礁石,带有咸味的海风拂了过来,吹得叶长笺酒气上涌,头晕脑热。 他不知道他带他来海边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否仍旧只是一场梦境。 “你叫什么名儿?”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问他。 话说完后,叶长笺又轻声笑了起来,“我又忘了这是个梦。” 那人看了叶长笺半晌,缓缓开口道:“白无涯。” 一个浪涛打了过来,盖过这道清冷的声音。 叶长笺睡着了。 他感觉到有人在舔他的脸,挥了一下手,“老二,别闹。” 脸上的刺痛感更甚。 叶长笺皱着眉头睁开眼,首先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睛,接着便是一个小小的毛绒绒的身体,迟疑了一会,道;“猫?” 他坐了起来,脑袋还有些疼,使劲按了几下解酒的穴位,又仔细去打量那只全身雪白的猫。 “风铃夜渡什么时候有猫了?” 话音一落,一道红光射了过来。 他扭过头去,雾气渐薄,海平面上越来越红,刹那,整轮红日浮出海面,霞光将整片海域都染成瑰丽的红色,放眼望去,波澜壮阔,耀眼夺目。 叶长笺笑弯了眉眼,“漂亮吧?风铃夜渡的日出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日出结束后,他又去看身侧的猫,却不见踪影。 叶长笺拍了一下脑门,“一定是宿醉出现幻觉了,风铃夜渡哪来的猫呢。啧,好像又不是猫,猫长得这么凶悍吗?” 他喃喃自语,揉着脑袋回到竹苑,趴到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大家就在这座山谷里练习我方才教授的法诀,切勿走远。” 唐唐的声音将叶长笺从回忆里唤了回来。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记忆会随风消逝,却没想到早已刻进骨子里。 剑宗弟子已经三三两两地分散到百花谷各处练起法诀。 叶长笺环顾四周,燕无虞同他身后那胆小的弟子对着一株花骨朵不停得张开、合拢双手,似是在变戏法。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燕无虞听得这道笑声,扭了头来看,当看到他时,忍俊不禁,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他。 叶长笺奇怪道:“我脸上有花吗?” 燕无虞连连点头,“你头发上!” 叶长笺疑惑地伸手探去,不知何时,在他发间别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他拔下这朵花,哪个不要命的敢挤兑你叶小霸王? 除了今日一上课便与他寸步不离的唐将离还能有谁? 叶长笺捻着牡丹花,扬起眉看向唐将离,“啧啧啧,唐公子这一手绝妙的法术,以后想用在哪个仙子身上啊?” 后者淡淡得看了他一眼。 淡金色眼眸里藏着的含义不言而喻。 “唐将离,你这双眼睛,如果不是那么冷,瞧着人的时候,有哪个仙子不会拜倒在你的修服下呢?” 叶长笺说着将牡丹花随手一扬。 他笑吟吟道:“礼尚外来。” 一朵牡丹变成了成千上百朵牡丹,纷纷扬扬得洒了下来,落在唐将离的发上、肩上、脚边,将他团团包围。 牡丹花雨下,这两个人就像谪仙一般,一个秀逸绝俗,一个俊美无双,美得像一幅画。 周围传来一片口哨声与嬉笑声。 燕无虞感慨道:“若是君言在这,一定会高呼在一起了!” 正在此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啊——!” 叶长笺立刻收了笑转过身去看,这道声音是原先站在燕无虞身后那胆小的弟子发出的,而他面前那株花骨头已经“盛开了”! 鲜艳的花蕊变成了一张怪物恐怖的嘴,原本娇羞的鲜花张着血盆大口,上面长满了银白锋利的锯齿,齿间滴滴答答地滴落着腥臭的粘液。 他神色一凛,心念电转,食人妖花! 食人妖花生长于妖气怨气长年不散的地方,以人血为养料,因此食人妖花的地底土壤里都埋着累累白骨。 充满仙灵之气的百花谷怎会有食人妖花? 那少年发出尖叫后便在那傻站着,从食人妖花的嘴里倏地伸出一条长满倒刺的舌头卷了他的腰,往嘴里塞去。 情急之下,叶长笺手下掐诀,使出了移形换影,瞬间移动到少年身后,双手抱住他的腰,不让花舌将他拉前一分。 “疼,好疼啊!” 花舌上的倒刺刺入了修服,勒出一道血痕,少年疼得脸色惨白,眼泪扑扑直掉。 叶长笺正欲使出驭火术烧烂食人妖花,只见一道翩翩白影闪过,“叮”得一声,长剑出鞘。 手起剑落,食人妖花的舌头断成了两截,“啪嗒”一声,缠绕在少年腰间的舌头掉落在地,另外半截舌头伸了回去。 叶长笺抬头一看,唐将离握着剑挡在他们面前。 唐唐也也已发现这边动静,急忙奔将过来,一把将他们护在身后,喝道:“退后!” “嘶哈——啊啊啊啊——” 食人妖花被斩了舌头,喉间发出凄厉喑哑的嚎叫声,原本娇小的花朵骤然拔高数丈,像一座小山乌压压地挡在他们面前,枝条在空中飞快乱舞,发出“呼呼”啸声,卷起阵阵狂风。它张牙舞爪着,数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9 清的叶子花瓣脱落花身,如飞刀一般,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 “绿珠借法,护!” 电光火石间,唐唐迅速结起手印,一粒粒荧光从他手中飞散出去,没入草丛中。 散落在草丛中的桂花花瓣悉数漂浮起来,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黄色太极图案,形成一道防御屏障将飞刀与他们隔绝开来。 飞刀一触碰到太极图案,皆被吸收进去。 “以吾神之命,斩!” 唐唐迅速在空中化了一道符咒,信手一拂,将太极图案往前一推。 他轻轻得一推一送,仿佛有千钧之势,不可抵挡。 太极图案发出耀眼的光芒,莫可逼视,向食人妖花飞去。 “啊啊啊啊——救……” 太极图案碰到食人妖花那一刻,食人妖花发出了类似人类般痛苦的哀嚎声。 在夺目的光芒之下,食人妖花迅速分解,支离破碎,最后消散在空中,灰飞烟灭。 叶长笺怀里的少年发出一道微弱的呻吟,晕了过去。 他解开少年的修服,被倒刺划开的皮肤已经变得乌黑一片。 唐唐蹲下身查看少年的伤势,道:“花里有毒。” 第29章 食人妖花 “先出谷, 找徒山医道的弟子来看看。” 他将少年打横抱起, 对四周脸色发白的弟子沉声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切勿乱走,将离,你走在队伍后头护着他们。” 唐将离微微颔首,伸手去牵叶长笺。 叶长笺跟着队伍往前走, 回头望一眼食人妖花消失的地方,他方才明明嗅到一股隐隐的生灵之气。 食人妖花是妖邪,怎么会有人气? 唐将离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叶长笺道:“百花谷怎会有食人妖花?” 燕无虞回头道:“会不会是从瘴气迷谷里跑过来的?” 叶长笺摇摇头, “它没有神智, 不会自己长脚跑过来。” 三人出了百花谷之后, 跟着唐唐去徒山医道弟子所在的院落。 这个时间点正是云水之遥弟子上课的时候, 整个院落空空荡荡。 正在这时, 从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人,周身披霜戴雪,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薄纱覆面。 唐唐松一口气,道:“徒念常, 你快来帮唐青看看。” 叶长笺:……这徒山世家的女弟子一个个都戴着面纱, 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他们是怎么分辨的? 徒念常冷冷地应一声, 走到他们面前, 示意他们跟上。 她带着叶长笺等人来到医堂, “把他放床上。” 徒念常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银针,又坐到床边,伸出三指搭在唐青的手腕上。 唐唐担忧道:“如何了?” “死不了。” 她冷声道。 唐唐脸上也无尴尬之色,似乎已对徒念常这个德性见怪不怪。 她说着捻起银针,在唐青身上几个穴道施针,下针手法老练,倒像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 唐唐道:“将离,我去向长老院禀告今日之事,唐青没事后,你将他送回寝舍休息。” 唐将离微微颔首,唐唐便急匆匆得离去了。 徒念常收起最后一根银针,又走到药柜前,拿起一旁的纸笔细细写起来。 她将纸上的墨迹吹干,走到唐将离面前,将药方递给他。 “每日一次,凭药方来医堂煎药。” 唐将离伸手接过,道一声谢,徒念常便推门而去。 燕无虞凑近叶长笺耳边,小声道:“我觉得大师兄的道侣应该找个性子泼一点儿的,不然以后生出一堆小冰块脸,冻都冻死啦。” 叶长笺试想唐将离与徒念常两人喜结连理,满室静默,相顾无言的场景,赞同得点点头,“可是哪个人受得了唐将离那么冷漠?” 燕无虞脱口而出道:“你呗。” 叶长笺:…… 他微微眯起眼去看燕无虞,后者依旧在那嘀咕,“剑宗哪个弟子不晓得你当众调戏大师兄的事,他们早就把你归为大师兄的爱慕者之一啦!” 叶长笺不满道:“什么叫他的爱慕者,明明他是我的爱慕者好吗!” 燕无虞白了他一样,“你就吹吧。” 两人从原先的窃窃私语转变为微微上扬的音量,浑然忘记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之人正在眼前。 燕无虞一扭头,便见唐将离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下意识脱口问道:“师兄,你真是远思的爱慕者吗?” 叶长笺:…… 他正准备将燕无虞打晕拖走,离开这是非之地,唐将离却不疾不徐地点点头,道一声,“嗯。” 燕无虞:…… 叶长笺:…… 闻言,燕无虞不敢置信地捂着嘴,一双圆眼睛刷刷得在两人之间打转,良久,放下手喃喃道:“我要把这个消息卖给演武堂!” 唐门下任宗主情定锦城败家子! 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劲爆消息一定能够卖很多钱! 一定能够震撼整个修真界! 叶长笺终于忍无可忍地举起手,一巴掌拍向燕无虞的后脑勺,怒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拍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燕无虞叹一口气,“可怜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哟~” 叶长笺认真道:“我很怀念我们刚认识那会,大家还有些拘谨和真诚。” 他说着又去扯燕无虞的圆脸,将他的脸颊掐得通红。 “你是假的燕鹿遥吧?快把那个羞涩内向的燕鹿遥交出来!” 燕无虞挥开他的手,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啊,顾念晴恼羞成怒杀人啦,大师兄,你快管管啊!” 他们两人在医堂里你追我赶,最后以叶长笺一脚踹上燕无虞的后背,对后者一顿暴揍告终。 叶长笺与燕无虞闹一会儿,便又走到唐青的床榻前。 唐青的眼皮动了动,之后睁开眼,燕无虞将他扶起来,靠在床上。 唐青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许苍白。 叶长笺开门见山道:“唐青,方才那朵食人妖花要吃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唐青一听到妖花的名字,脸色“刷”得又白几分,战战兢兢,似是随时要晕过去。 叶长笺道:“你又还没死,怕什么?燕鹿遥的胆子都比你大。” 无辜躺枪的燕无虞:……他现在不敢随便说话。 唐将离道:“你仔细回想细节。” 过好半晌,唐青才嗫喏道:“我听到那朵花在说话……” 叶长笺问道:“它说什么?” 唐青像是鼓足勇气,抬头看他们,道:“他说……救救我!” 食人妖花虽是高阶妖魔,但却没有神智,如何能开口说话? 燕无虞道:“会不会是你出现幻听?” 唐青道:“那时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0 大家都在看顾公子变花,我不会听错。” 叶长笺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吧,你舍友是谁,我去叫他来照顾你。” 燕无虞道:“他是一个人住的,在我和君言的屋子隔壁。唐青,这几天你先住我们屋吧。” 李君言得到消息,下课也赶到医堂,冲到他们面前,焦急问道:“你们没事吧?” 叶长笺摇摇头,李君言下一刻便捶足顿胸,“我居然错过这么精彩的事!”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我算是知晓我们三个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了。” 李君言疑惑问道:“为什么?” 燕无虞耸耸肩,“不怕死呗。” 叶长笺拍拍两人的肩膀,“你们好好照顾唐青吧,我先回去。” 他回到竹苑时已近傍晚。小虎不在屋子里头。 白日里,云水之遥进入后山的传送阵门口皆有弟子巡逻,叶长笺欲将再回百花林谷探个究竟,只能选择夜晚前去。 夜幕低垂。 叶长笺正欲推开门溜出去,窗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望去,小虎叼着纸包从窗口跃了进来。 许是他一直没有走去,小虎将纸包放在地上,抬起圆圆的脑袋望着他。 叶长笺道:“小虎,我去后山的百花林谷,你同我一起走吗?” 他的话刚说完,小虎便箭一般地跑过来,后腿一蹬,跃到他的怀里。 叶长笺摸摸它的脑袋,将它塞进胸口的衣服里。 “我们得小点儿声,唐将离是个猫耳朵,灵得很,走路还没有声音,等会被他抓到就死定啦。” 他说着推开一道儿门缝,往外瞧去,竹苑里空无一人,走廊上也静悄悄得,便蹑手蹑脚得溜了出去。 叶长笺轻车熟路地走到后山的入口处,蓝色的传送门在夜色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小虎,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小时候挺怕鬼的。”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跨入传送门。 夜晚的百雾林谷瘆人得很,黑灯瞎火,漆深幽寂,枝条飞舞,林谷深处传来呜呜的凄厉风声。 叶长笺拾起脚边的枝条,拿在手里攒成一捆,右手打一个响指。 “祝融借火,速现。” “腾”得一声,枝条顶端燃起一团小小的照明火焰。 叶长笺拿着火把,小虎从他怀里跳出来,跃到地上,走到他前面带路。 一人一虎在林中缓缓行着,叶长笺道:“家人总是对我说世上没有鬼,我说我看见啦,每天都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哥哥,舌头吐得老长,站在我床边。我怕得睡不着觉,就去敲我爹的房门。” “我爹把我揍了一顿,让我不要乱说话。” “他们不信世上有鬼,却信世上有神佛,逢年过节都不落下去寺庙礼佛。” “刚开始我很害怕,见得多了,也就不怕。” “之后厉鬼想要吓唬我,舌头伸到我脸上,我拉住他的舌头,打一个蝴蝶结,又给他塞回去。” “这就是我第一个阴将,威远大将军,花飞雪。” “他说我是几百年来第一个能看到他的人,无聊得很,见我骨血特殊,欲将夺舍……之后他嫌弃自己死前穿得太磕碜,让我烧一件漂亮衣服给他。我烧了一整个衣柜的衣服,他都不甚满意。最后我被他闹得烦了,随便挑了一件花里胡哨的,没想到他喜滋滋得穿上了,整天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得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叽叽喳喳得说个不停。” 第30章 食人妖花 “花飞雪为了他的小皇帝戎马一生, 镇守边疆, 发誓永远不踏入皇朝一步,最后还是被参了一本,说他功高盖主。边疆稳定后,小皇帝赐了他一杯毒酒。” “他祖籍临安,死后骨灰被属下从漠北带了回来, 洒在西湖里。他与小皇帝在西湖边初遇,他说他要在这里等着小皇帝。” 花飞雪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坐在太师椅上,撇了撇嘴, 睨着眼道:“小皇帝没等到, 等到一个小魔头。” 叶长笺白他一眼, “小皇帝早就进了六道轮回, 你等不到了。” 花飞雪打开折扇摇了摇, 满不在意道:“我知道。” “我只是不想忘记他。” 他说这话时,也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倒是深沉起来,眉宇沉稳冷肃,即使他再怎么面若敷粉, 俊美如玉, 此刻也只剩下阴森森的落寞了。 叶长笺收了回忆的思绪,他方才不知不觉得停下脚步, 小虎就坐在他脚边望着他。 “其实我小时候可安静了, 就是被这个话痨鬼带坏的, 父亲见我整天与空气说话,胡言乱语,就把我赶了出去。” 他举着火把,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小虎连忙跟到了他前头。 “之后我便明白啦。怕是没有用的,遇到了妖魔鬼怪,便与他们打上一架,打输了,大不了变得和他们一样罢了。” 叶长笺神色平静,嘴边依旧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 “到了。” 他们已经走到百花林谷,叶长笺将火把插入地面,跨步至白日里食人妖花的出现的位置。 他单膝跪地,伸出左手紧贴地面,白皙的手臂上浮现古老的鬼仙咒语,脚下显现出血红色莲花脉络的阵法,阴风呼啸。 “此地阴兵何在?” 草木摇曳,叶长笺的发丝飘扬,呜呜的风声响了许久,最后归于平静。 “啧。” 叶长笺站了起来,拍去身上的草屑,“唐门剑宗一出手就将妖邪打得魂飞魄散,一点机会也不给,早上那朵妖花的鬼影都没了。” 他将火把拔了出来,往来时的路走,“也不知道唐门为何这么恨妖怪,难道妖怪刨了他们祖坟?若是唐门中人爱上了一只妖精,那就好玩儿了呢。” 叶长笺试想那种场景,噗嗤一笑,“你说这可要怎么办呢?” 小虎对他挥了挥尾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叶长笺低声道:“小虎,唐将离若是知道自己身边跟着一个大魔头,会怎样呢?” 小虎听到他这句话,停下脚步,转过头,异常严肃地望着他。 叶长笺轻轻地笑了,“大概会一剑送他上西天吧。” 唐门散魄剑法一出,碰之即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胸口一沉,小虎已经扑进他怀里。 叶长笺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抱住它。 小虎抬起脑袋,目光炯炯地注视他,金色的眼里似乎藏着许多话。 叶长笺笑嘻嘻道:“这就是正宗的虎视眈眈吧!” 小虎有些不满他这幅态度,前掌扒着他胸前的衣服,直起身子,伸出舌头飞快得在他唇上舔了一下,接着便跃到地上,迅速得往前跑去,不一会便没了身影。 “小虎!” 叶长笺连忙追了上去。 还没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1 跑出半里地,便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咚”得一声,叶长笺的额头磕到了那人的下巴,身形不稳,往后倒去。 那人连忙伸手抱住他。 叶长笺摸着额头,抬头一看,“唐将离,你怎么会在这?” 唐将离反问道:“那你怎会在这?” 叶长笺严肃道:“我来找我的小虎,它又跑进里头,不知所踪了!” 唐将离道:“它是这里的灵兽,不会有事的,回去吧。” 他说着放开叶长笺,转而去牵他的手。 叶长笺想要甩开,无奈唐将离力气奇大无比,牢牢得禁锢着他。 叶长笺奇怪道:“唐将离,怎么你们整天吃素身体还这么好的吗?” 唐将离平静道:“我身体还有个地方也很好,你要不要试一试?” 叶长笺:…… 他扭了头去看唐将离姣好得天妒人怨的侧脸,认真道:“其实你是假的唐将离吧?” 唐将离淡淡得看了他一眼,淡金色的眼眸在黑夜里亮得出奇。 叶长笺转过了头,看向前方,“每次被你这双眼睛看一眼,我就腿发软,唐将离,你肯定是个妖怪变的。” “还是个修炼媚道的妖怪!” 他说着,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煞有其事得点了点头,“听说徒山世家的藏宝阁里藏着一个上古神器,八卦照妖镜。改天我去偷来照照你,一定让你现出原形。”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匪夷所思了。你把真的唐将离藏到哪儿去了?” 叶长笺侧头,异常认真得询问他。 唐将离淡淡道:“吃了。” “一口吞吗?” “嗯。” “你太残忍了!” 叶长笺义愤填膺地喊。 唐将离偏头看他,平静道:“你放心,我一定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掉你。” 他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用今天晚上吃什么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叶长笺:…… 唐唐唐……唐将离太可怕了! 我怼不过他啊! 叶长笺第一次见到了脸皮比他厚,还不怕他厚脸皮的人。 可是他哪里晓得,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实际上已经活了几千年,几万年了呢。 或许还称不上是个人。 唐将离淡淡得看了一眼叶长笺脸上的神情,一副吃了瘪,又在想着坏主意的模样,十二分的古灵精怪。他微微得勾了一下唇角,随即又消失不见。 当他们手牵着手走回竹苑时,叶长笺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才为何不御剑飞行? 不过唐将离御剑飞行的速度似乎也与徒步的速度相差无几。 唐将离放开了他,淡淡道:“早些休息,明日初阶御雷术测试。” “哦。” 叶长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摸索着爬上了床,卷了被子就睡了过去。 竹门被轻轻地阖上。 他睁开了眼睛,”嗖”得一声,蹿下床,捡起方才小虎放在地上的纸包,一打开,里面果然又是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叶长笺坐在桌旁,一点点撕下烤鸡,心里想着明日御雷术的对策。 顾念晴灵力低微,纯正的修仙法术就算修到死或许都没什么效果,况且他也不愿意学云水之遥的法术。 他虽然顽劣不堪,世俗礼法教条于他眼里不过一通狗屁,却是真心实意把野渡舟老当做自己的师父,师恩如山,他永生不会拜入他人门派里。 可倘若不通过初阶御雷术的测试,便无法前往皎月峡谷。他或许不需要炼制法宝,但是李君言与燕无虞需要,他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不顾。 要不去贿赂唐将离,他会不会帮他? 他现在仍旧搞不懂唐将离究竟是在逗弄他,亦或是…… 叶长笺心神不宁地胡思乱想着,手下的烤鸡也被撕得七零八落。 当手上传来微微刺痛的舔舐感时,他才回过神。 “小虎?” 叶长笺低声喊了一句,伸出葱白的手指头点了点它的圆脑袋,“你方才又跑去哪了?害得我被唐将离发现了呢。” “不对啊,大半夜的唐将离为什么会在那?” 一阵冷风吹过。 叶长笺后背发凉。 他低下头问着桌上的大白猫儿,“小虎,你说唐将离不会真是个妖怪吧?还是那种修了上千年的妖王之类的,真是太可怕了!” 他说着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块鸡肉压压惊。 叶长笺把鸡肉咽了下去,又去问桌上那只靠在前掌上休息的大白猫儿,“小虎,明日御雷术测试,我想让唐将离开个后门,你说他会帮我吗?” “你别鄙视我,是他们云水之遥的法术太菜了,我不想学。” 叶长笺傲慢得冷哼一声,像是想到什么,随后又耷拉脑袋,仰头长叹,“唐将离生来就是克我的吧!” 回应他的是小虎扑到了他的胸前,伸出舌头将他脸上的油渍一点点舔干净。 叶长笺捧着它,亲了亲它的脑袋,抱着它出门,驻足在竹林中央。 他将小虎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自己随意地弯腰拾起一根柳枝,手腕一抖,软趴趴的柳枝瞬间幻化为一柄寒剑。 他轻轻地转动手腕,剑光点点,锋芒森森,蓦地点剑而起,舞起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 “刷刷刷刷”急刺四剑,角度甚是刁钻古怪,乍一眼看去这剑法不成名堂,却剑剑藏了杀招,招招都凌厉无比。 林间落叶纷纷而下,黄鸟咻咻惊窜,飞沙走石簌簌而响。他的发丝无风而动,月光与剑光融成一体,分不清是剑影亦或是幻影。 最后一招舞毕,收剑。 剑刃上立着一片苍苍竹叶。 叶长笺拈起竹叶,将寒剑丢掷在地,几不可闻的血光掠过,寒剑恢复成了柳枝的模样,静静躺在地上。 第31章 云水之遥 叶长笺抱起小虎, 足下轻轻一点, 飘飘然地跃至屋顶上方,他坐了下来,将小虎放在腿上。 “我们风铃夜渡几个师兄弟妹都会奏乐唱曲。云山心宗的“黄泉断”远近皆知,世人把他们的乐音弦杀术吹嘘得快要上天,嗤。一群草包。” 他轻哼一声, 道:“老三虽然不能修真,但是七弦琴弹得顶顶好,民间有个叫嵇康的,一曲《广陵散》成绝响, 世人以“玉山倾倒”赞誉他的风姿, 在我看来, 也比不上老三的风骨七分。老二的笛子吹的最好, 风铃夜渡的女弟子都喜欢他。老五擅吹陶陨、长萧, 小师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比较菜,只会弹琵琶。嘿嘿。” “这是老四教我的。” 他柔柔说着,向来张扬的眉眼低敛下来,将竹叶放在嘴边,轻轻吹着。 清幽无伦的乐声回荡在竹苑的上方, 余音绕梁, 久久不散。 “小虎,回去睡觉吧。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2 ” 叶长笺洗漱完毕后, 坐在梳妆台前, 解了淡蓝色的云纹发带, 青丝披散下来,黑发如云。 他望着铜镜里的模样。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容貌充其量只能算中上。与前世的自己天差地别。 他看了半晌,又利落地跃上了床。 小虎已经变成了大虎。 叶长笺自动环住它的脖颈,枕在它身上,闭了眼睛喃喃道:“唐将离果然口味独特!” 小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似乎在应和他这句话。 一夜无梦。 第二日叫醒叶长笺的是桌上传来的早膳香味。 他闭着眼睛,寻着香味,摸索着下了床,一直坐到桌旁。 叶长笺的眼睛还睁不开,嘴唇上已经碰到了一个凉凉的物什,他下意识得张开了嘴巴。 一勺软糯甘甜的酒酿圆子就送进了嘴里。 叶长笺心想这个梦真是太美好了!居然还有仙子亲手喂圆子给他吃! 一碗酒酿圆子悉数下了肚。叶长笺也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唐将离坐在他对面,放下了手中的瓷碗,碗内空空如也。 “梦还没醒?” 叶长笺自言自语道,伸出手去掐唐将离的脸颊,他只知软玉温香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可是现在却想把这个词儿用在唐将离身上。 他没想到唐将离的脸颊触感如此令他爱不释手,好舒服,好光滑,好可爱,就像小虎一样。 他一只手掐得不过瘾,干脆站了起来,走到唐将离面前,双手齐上,又揉又捏,就差没有往上面嘬一口了。 反正这只是个梦嘛! 叶长笺玩得不亦乐乎,“小美人儿,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大爷想调戏你都无从下嘴。” 他玩够了,捧着唐将离的脸,含笑看他。 后者白皙的脸被他掐出了血色,端的是一副面似桃瓣,眼若秋水的俊美模样。 唐将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细细摩挲了一下,淡淡道:“上课快迟到了。” 叶长笺:…… 他认真严肃得看着唐将离,一副训诫的口吻道:“你是梦中人,不能开口说话的知道吗。” 唐将离注视着他,道:“不是梦。” 不知为何,这句话似乎有些别的感情藏在其中。 闻言,叶长笺放开了他,举起手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嘶——” 他疼得龇牙咧嘴,终于知晓这的确不是一个梦。 唐将离伸手去握他的手腕,略带心疼道:“没吃饱吗?” 叶长笺连连退后,跑到了一旁,拿起铜盆和干布巾就往屋外的井边跑。 他打了一桶井水倒在铜盆里,将整张脸浸入其中。 冰凉的井水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热度褪些下去。 唐将离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边,拿了盖在水井边缘的布巾,将他从铜盆里拉起来,轻柔地替他擦拭脸颊。 叶长笺问道:“唐将离,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你是猫吗?” “走吧。” 为他擦干净脸颊后,他将布巾放回水井边缘,牵着叶长笺的手往外走去。 叶长笺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挑了挑眉道:“唐将离,你是要把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吗?” 唐将离淡淡得应了一声。 叶长笺脸上有着奸计得逞的促狭,笑嘻嘻道:“唐将离,那你可以帮我开个后门吗?” 唐将离依旧目不斜视得往前走着,道:“何事?” “等会初阶御雷术测试,你帮我做个弊呗?实不相瞒,我灵力低微,根本没有那么厉害,测脉仪一定是坏了!” 唐将离不置可否。 叶长笺继续道:“我很想去皎月峡谷,如果不炼制一个贴身的法宝,以后打架……不对,我是说,我这么弱,出去会给唐门剑宗丢脸,你说是不是?” 他一直絮絮叨叨得说着,唐将离始终没有应他。 “唐将离?唐将离?” 眼见距离情人湖畔越来越近,叶长笺放软了语调,连声唤道,“唐大爷,唐大公子,将离大爷,将离公子,将离哥哥,我喊你哥了,好不好吗?” 听到这句话,唐将离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他。 不知为何,唐将离的眼里好像有微微的火焰在跳跃。 叶长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帮就不帮吗,干什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唐将离又深深得看了他一眼,好似在忍耐什么,又好似要把什么东西压抑下去,转过了头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叶长笺有些敬佩道:“唐将离,你长这么大居然没有被憋死。” 唐将离走路的速度快了几分。 叶长笺喋喋不休,“我知道你很想揍我,但是碍于自己唐门剑宗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不能公然出手对不对。” “我就喜欢看你想揍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在他以为唐将离要被他气死的时候,唐将离开口了。 “叶长笺,我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你。 叶长笺满不在意得抬起头,“我才不信呢。” 话一出口,他就怔住了。 如遭雷劈。 是他太久没听到别人喊他这个名字而出现了幻听吗? 他很想再问一句,唐将离方才喊他什么。 可转念一想,唐将离又为何会知晓他的身份? 这个人,真的是唐将离吗? 他向来恣意逍遥,随心随性,却一而再,再而三因为眼前之人心神不宁。 难道唐将离与白无涯长得如此相似,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远思!” 李君言与燕无虞看到了他,笑着朝他跑来,见到他身旁的唐将离,连忙停了下来,有些手足无措。 李君言的视线往下,见到两人交握的手,心想道:我滴乖乖,鹿遥说的是真的,远思真的把唐将离搞上手了! 高手啊,不愧为高手。 他这样想着,连带看着叶长笺的眼神又崇敬几分。 叶长笺的思绪被他们的声音喊了回来。 “快来集合吧。” 唐元在立在湖畔,对他们招招手。 叶长笺将手从唐将离手里抽出,推着李君言与燕无虞排到了队伍后头。 唐元乐呵呵道:“看来大家都相处得不错。” 叶长笺笑眯眯道:“先生,几日未见您,气色不错啊,似乎又圆润了几分呢!” 唐门几个修真弟子又“刷刷刷”得向他飞来眼刀,悉数被走到叶长笺身旁的唐将离挡了回去。 唐元道:“呵呵,今日是初阶御雷术的测试,你们能够驭使灵气释放闪电将面前的小沙丘劈开一道口子便算通过。通过者,将前往皎月峡谷寻找自己的法宝材料。” 几个弟子皆跃跃欲试,听到皎月峡谷,脸上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燕无虞面上依旧纯真乖巧,李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3 君言眼里迸发的热切光芒快闪瞎叶长笺的眼。 叶长笺低头凑到燕无虞耳边,小声道:“鹿遥,等会帮个忙呗。” 燕无虞道:“你是要我帮你作弊吗?” 叶长笺一脸你这小子真聪明的模样瞧着他。 云水之遥的法术驭使的是仙气、灵气,而风铃夜渡的法术驭使的是魔气、怨气。 后者力量强大,但稍不注意,便容易被反噬,是以世人皆对此等邪魔外道嗤之以鼻。 顾念晴自身灵力低微,无法结丹,因此也没有办法操纵仙灵之气,为其所用。 “我吹叶子给你听。” 燕无虞对他眨眨眼,“包在我身上!” 二者达成了共识,便安静得立在队伍后头,看着前面的弟子一个个上去施展御雷术。 在唐元身旁立着一张看不出材料的桌子,桌上立着一个沙丘。 李君言走了上去,双腿分开与肩齐,神情肃穆,伸手结起手印,“雷震子借法,疾!” 他伸出二指,对准沙丘,从指尖迸发出一道蓝色的电光,射向桌上的沙丘。 “碰”得一声,沙丘散了一地。 “李君言,通过。下一个,燕无虞。” 第32章 云水之遥 燕无虞神情稚气纯真, 走到重新垒起的沙丘面前, 依样结起手印,“雷公借法,疾!” 疾字一出口,指尖迸发的灵气蛇一般得打向沙丘,“碰!” 沙丘炸裂, 桌子摇摇晃晃,最后向后倒去。 力道之大,将整个桌子掀个儿。 “哇,燕无虞, 你方才那一手好厉害啊, 教教我们吧!” 几个剑宗的弟子啧啧称奇, 一把架起燕无虞往另一个方向走。 燕无虞连连回头, 望着叶长笺。 叶长笺:…… “顾念晴, 轮到你。” 唐元依旧笑眯眯得看他。 叶长笺想要回头抓李君言,后者早已跑得老远,瞧着二郎腿在树下乘凉。 他回头,一脸生无可恋,走到被弟子重新摆正的桌子面前, 用三倍快的速度结起手印, “疾!” 话音一落,一道闪电带着火花从空中直降而下, 笔直得打向沙尖。 轰! 咔! 从沙尖一直到地底, 穿透那张特殊材料所制, 能够隔绝电流的桌子。 唐元意味深长得望他一眼,“通过。” 凭着顾念晴的低微灵力,初阶御雷术不可能有此等威力。 燕无虞不在,是谁在帮他? 叶长笺满腹疑窦,回头去瞧身后的唐将离。 后者错开他打量的视线,垂下眼眸。 最后一个弟子测试通过,唐元让大家集合,说道:“明日你们将动身前往皎月峡谷,记住,无论是否寻到自己心仪的法宝材料,都必须赶在圆月十五那日出谷。” “下课吧,回去好好休息。” 弟子们向唐元行礼,后者离开后,便一个个走了。 叶长笺笑着小跑到唐将离身边,将脸凑到他面前,看着他淡金色的眸子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喊你名字,不带姓那种?比如说,将离?” 清楚得见到唐将离瞳孔微缩,叶长笺嘴边的笑意更深,“你早说吗,换个称呼又不费劲。将离,将离,将离小公子,笑一个?” 他连声轻轻软软地唤,唐将离克制地看他许久,最后别开脸,红着耳朵脚下生风,匆匆得走乐。 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叶长笺乐得捧腹大笑。 唐将离啊唐将离,跟我斗你还嫩点。 燕无虞走过来,对身旁的李君言道:“不知为何,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李君言奇怪道:“什么酸臭味?” 燕无虞摇头晃脑,嘴里哼哼着,开始唱词儿,“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啊韶光贱~啊——” 最后一句破音。 因为叶长笺一脚踹上他的腚,将他踹一个狗吃】屎。 只踹还不解气,在他背上碾几脚,嫌弃道:“你可真够贱的!” 李君言正色道:“鹿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打不过唐将离,啊——” 叶长笺飞起一脚,将李君言也踹到地上,依样碾了碾,收回脚之后便往前走。 燕无虞和李君言连忙爬起来,一边拍身上的草屑,一边追上去。 三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来到竹苑。 李君言踏进竹苑时咦一声。 “怎么?” 李君言又走到竹苑外看看,随后道:“只有四大世家的下任宗主才有资格在云水之遥住独立院落,我如果没记错,你这间屋子应该是唐将离的。” 叶长笺停下脚步,“是吗。” 他回头问一句,“那唐将离现在住哪?” 李君言道:“应该在你隔壁吧,有个比你这规模小一点的院落。” 怪不得唐将离每天都那么早来他的屋子。 他向来不去注意这些,竟然不知在自己隔壁住着唐将离。 燕无虞道:“远思,你真厉害。” 李君言附和道:“实在是太厉害了,整个云水之遥最棘手的人物都被你拿下!” 叶长笺也不回应他们,让他们进屋子坐下,问道:“唐青的伤势如何?” 李君言道:“徒山医宗的弟子妙手回春,几副汤药灌下去,他又生龙活虎了。” 燕无虞道:“徒念常虽然冷冰冰的,事后还经常来看唐青,交待一些忌口的东西。” “面冷心善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真想看看她面纱下的模样。” 他这样说着,眉间眼角泛上些春意。 叶长笺道:“那你就去揭下她面纱呗,一睹芳容,好好看个够。” 李君言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徒山世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本族的女子若是被他人揭下面纱,可就要嫁给他啦!” 叶长笺耸耸肩,“若是个天仙,可不便宜他。” 燕无虞正色道:“远思,认识我这么久,你还不知我为人处世的至理名言吗?” “是什么?” 燕无虞摇头晃脑,“牡丹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叶长笺一巴掌糊上他的后脑勺,“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本以为是个兔子,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花蝴蝶!” 李君言道:“鹿遥,你可真浑。” 燕无虞不在意道:“只有他们唐门的才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看不腻味吗?” 他说着又瞧叶长笺一眼,玩味道:“虽然我不好龙阳之道,但若是唐将离那副模样的,我想顾公子应该是看不厌的。” 李君言耿直道:“鹿遥,你可真不怕死。” 他说着瞧瞧屋子四周,“这儿都是竹子,也不知隔音效果好不好,唐将离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4 可就住隔壁呢。” 叶长笺忽然伸手捂住嘴巴。 李君言疑惑道:“远思,难道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叶长笺喃喃道:“完了,完了。我每天骂唐将离百八十遍,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燕无虞纯真道:“他要是听到了,你还有活路吗?不过,你都骂了他什么?” 叶长笺道:“也没什么,大概就是冰山脸、暴君、嗜痂之癖,如丧考妣之类的。” 他说的兴起,又连连冒出几个新鲜词眼,并未注意到燕无虞频频对他打眼色。 李君言道:“鹿遥,你眼睛抽了吗?让徒念常帮你瞧瞧。” 燕无虞咳嗽一声,喊道:“大师兄。” 叶长笺脸色一僵,缓缓转过身子,只见披霜戴雪的唐将离静静得立在竹屋门口。 他又义愤填膺得喊道:“唐将离,你是猫吗?走路不带声音。” 燕无虞一把拉过李君言站起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啦,明儿见!” 说着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叶长笺不是怕事的人,也不是畏首畏尾的人。 因此他走到门口,倏地扯唐将离胸前的衣服,将他拽进屋子,碰得一声关门,把他压在门上。 这一手迅捷无比,叶长笺已然凑到他面前,压低嗓音,森然问道:“唐将离,你何时知晓我的身份?” 他说这话时,已经没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眉宇阴鹜,周身散发着凌厉气势。 唐将离只淡淡地望着他,淡金色的眸子里意味不明。 两人对视良久。 叶长笺哀嚎一声,松开他,“你别用这双眼睛这样瞧着我,我腿软。” 唐将离伸手揽住他的腰,不让他退开。 “叶长笺。” 他又低沉地唤一声。 “干嘛?” 叶长笺没好气道。 “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叶长笺道:“怕个毛。” 诛仙剑阵不愧为天道第一杀阵。 杀人速度极其之快,让他这个混世魔王叹为观止。 他只在一刹那间感受到自己被肢解的痛苦,之后便没意识。 他叶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怕死。大不再尝一次万剑穿心罢。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幸灾乐祸道:“唐将离,该害怕的人不是你吗?你与我这么丧心病狂的大恶人厮混在一起,会尸首异处的哦。” 唐将离淡淡道:“那又何妨?” “与魔为伍,会被唐门除名,赶出家族的哦。” “那又何妨?” “会同我一起被天道挫骨扬灰的哦。” 唐将离不答。 叶长笺哼哼两声,脸上笑意加深,心想,小样儿,这还吓不住你? 下一刻。 唐将离却摸上他的脸颊,注视他的眼睛,郑重道:“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 他冰冷的脸上,满是隐忍的痛苦神色,眉头深锁,嗓音涩然,说不出的伤心难过。 叶长笺觉得自己的老心脏仿佛被重重地擂一拳。 他很想开口问唐将离究竟是不是白无涯,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而他也害怕听到最后的回答。 是或不是,都极其痛苦难当。 唐将离放开他的脸,伸手将他拥入怀里。 温暖至极。 叶长笺回抱住唐将离,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喃喃道:“唐将离,为什么会是你呢。” 第33章 云水之遥 心如电闪。 你对我好, 我不想害你。你是真正品性高洁的修仙弟子, 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 他前世最佩服的便是这类人,也不会对这类人痛下杀手,但是这类人却是最棘手的。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倦意渐渐上涌, 叶长笺如此胡思乱想着,竟然就着这个姿势,靠在唐将离身上睡了过去。 等叶长笺醒过来时,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膳食, 而唐将离不知所踪。 他揉了揉眼睛, 掀开被褥下了床, 坐到桌旁, 望着上面的精致膳食, 却毫无胃口。 最近他总是莫名其妙地突然昏睡过去,他揣测一番,随即想到:“看来是顾念晴的肉身正在排斥他的元魂。他的元魂太过霸道,即使顾念晴是八字纯阴之人,也无法负荷他的元魂, 他正在一点点侵蚀顾念晴的身体。照此下去, 最后的结果便是肉身损毁。他如果要活下去就需再换一具新的身体。以此往复。” 然而八字纯阴之人尤其稀有,他也做不出在留有清醒的意识下, 强占他人肉身的举动。 叶长笺拿起筷子, 扒了一口饭, 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嘴里,味同嚼蜡。 他知晓顾念晴正在渐渐丧失味觉。 夜色如钩。 小虎从窗户口跳了进来。 叶长笺双腿盘膝,正在打坐。 小虎跃到桌上,后腿一屈,坐了下来,认真得注视着他。 他的周身光华流转,无数细末血粒子从四面八方飞来,悉数没入了叶长笺的额间,他额间的血色莲花脉纹若隐若现。 在阵阵玄妙诡异的血光中,他清秀的容貌渐渐变得妖媚精致,艳美绝伦。 倘若要达到灵肉契合的地步,只能吸食天地间的怨气与魔气滋养这幅身体。然此法也只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 四大世家结盟之后,将云水之遥的结界重新部署一番,怨气魔气几乎被消除得一干二净,他整整修炼了一夜。 小虎也坐在桌上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夜。 天空泛起鱼肚白。 血华一现即隐,容貌又恢复成顾念晴的样子,叶长笺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揉揉脖子,踢踢腿。 小虎后腿一蹬,跃至他胸前舔了舔他的下巴。 叶长笺连忙伸手抱住它,点了点它的圆脑袋, “小虎,今日我就出发啦,你好好待在云水之遥等我回来知道吗?” 他说着将小虎放在了床上,自己去了一旁洗漱。 叩叩—— “进来。” 来的人是李君言与燕无虞。 “远思,你准备好了吗?” 李君言怀里揣着一个素包,嘴里叼着一个素包。 “走吧。” 叶长笺走到他身边,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他怀里的素包抢了过来,丢进嘴里。 他出门时朝里屋望了一眼,小虎又不见了。 叶长笺三人走到宫殿前,唐将离正立在剑宗队伍面前。 他奇怪道:“唐将离为何要与我们同去?” 他记得他已经有了一把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剑。 李君言道:“不仅是他,三大修真家族的首席大弟子都要一同前去。因为西都萧家修的是丹道,主堪舆、风水、炼金、炼丹之术,他们的法宝都是丹炉与堪舆罗盘,除了个别几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5 个以术法修仙的弟子之外,不需要全部前去皎月峡谷。” “唐将离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 叶长笺道:“那他寻常与我们一同上课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是啊。听说唐将离已经七脉高阶术法毕业了,明年斗法大会结束后,他就回姑苏接任宗主之位了。” 叶长笺微微一愣,“唐将离才多大,怎么就要当宗主了?” 李君言看了四下,凑近他小声道:“唐门宗主身体抱恙,病入膏肓了。” 叶长笺与燕无虞皆意味深长得瞧着他。 “李君言,你的消息网怎么都伸到姑苏了?” 李君言摆摆手道,“除了风铃夜渡进不去之外,其他世家略知一二啦。” 燕无虞好奇问,“风铃夜渡为何进不去?” 李君言道:“听说那人死之前,在风铃夜渡布下一层防御结界,以此阻挡其他修真弟子与高等妖邪闯入。” “也不知结界是什么做的,百年来没人能擅自闯进去。否则云水之遥早就端了风铃夜渡,哪还能容得下他们呢?” 燕无虞有些倾羡道:“此等惊才绝艳般的人物,不知是何风采?” 李君言道:“老一辈的人都在说,那人虽然十恶不赦,但是容貌嘛,十二分的倾国倾城,风华无双。” 叶长笺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道:“难道不是祸国殃民,妖里妖气吗?” 李君言摇了摇头,神秘兮兮道:“我家里有他的画像,你们改天来做客,我给你们瞅瞅。” 燕无虞抚掌笑道:“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你们也来我家玩吧!” 他们两人兴致盎然得瞧着叶长笺。 叶长笺点了点头,笑道:“反正我过年也没地方去,到时候就去你们家蹭口酒喝。” “剑宗弟子集合!” 唐涵宇意气洋洋地喊道。 叶长笺一挑眉,“哟,伤好了。” 他接着又去看唐兴,后者也精神抖擞得立在前头。 燕无虞扯了扯他的袖子,淡淡道:“走吧。” 叶长笺道:“这可不成,他还没道歉呢。” 燕无虞道:“他道不道歉都无所谓,我不会接受。有些东西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叶长笺正欲去抓唐兴,听燕无虞这么一说,停下了脚步,道:“你说的对。等到了皎月峡谷,我们跟他后头,他一落单,就揍他丫的!” 李君言道:“可是这次大师兄跟着我们呢!” 他说完看着叶长笺,“而且我感觉,大师兄一定会寸步不离得跟着你。” 叶长笺深深觉得李君言是个乌鸦嘴。 唐将离率先进入皎月峡谷之后,便立在蓝色的传送门前一直等着他。 他的脚底刚抹上油,就被唐将离一把拽了胳膊,拉到了身边。 叶长笺大声叫道:“我的妈呀!唐将离你扯我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法宝了!晚了只剩狗骨头了。” 唐将离淡淡得瞥他一眼,直到最后一个剑宗弟子踏进传送门,他道:“三日后在这集合,无论有没有找到法宝材料,都必须出谷。若遇到危险,便放唐门求救讯号。” 说完后便拉着叶长笺往皎月峡谷深处走。 李君言道:“看吧。”他耸耸肩膀,和燕无虞一起择另一条路走。 叶长笺见唐将离死也不放手,道:“我真的不是去做坏事,我保证,我不打死唐兴。” 唐将离道:“因为这些人犯下杀戒不值得。” 他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不如早些送我一记散魄剑,免得我以后再为非作歹。” 唐将离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许沉默。 他们两人一直往深处走,阳光细碎得洒将下来。 道路两旁的兵器残骸七零八落得散了一地。 有些崭亮如新,有些锈迹斑斑,有些泛着盈盈血光,有些萦绕着层层不散的黑气。 过了不知多久,唐将离平静道:“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你。” 叶长笺心不在焉道:“是啊。飞得这么慢的剑,使出的剑法一定也很慢,你又抓不住我。我跑起来和风一样快。” 他们又走了一会,叶长笺无奈道:“唐将离,你放开我吧,我答应你现在不去揍他总行了吧。” 唐将离松开了他。 叶长笺拔腿就跑,哈哈大笑,朗朗说道:“我烤个兔子给你吃啊?” 不一会,叶长笺就打来两只兔子,嘴里叼着一根草,哼着轻快悠扬的曲子走了过来。 他正要生火,听到身后传来“腾”得一声。 叶长笺转了身,唐将离不知何时已经搭好了烤架,架子下燃着火焰。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唐将离,你好像很擅长烤东西吗。” 唐将离没有答他。 叶长笺随意得坐在一块石头上,道:“唐将离,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一把泛着寒气的剑递了过来。 叶长笺想也没想得抽出剑,用它迅速得剥下了兔子的皮。 将两只兔子插在剑上,放在烤架上烤。 “要是有孜然就好了。” 他这样嘀咕着,一个白色的瓷瓶递了过来。 叶长笺狐疑得看了唐将离一眼,接过瓷瓶,拔开瓶塞。 一股孜然的味道飘了出来。 叶长笺这下可以肯定,唐将离绝对偷偷吃肉了,瞧他烧烤的东西准备得这么齐全! “烤兔儿肉,我喜欢吃~” 第34章 皎月峡谷1 他时不时得翻着剑面, 唐将离这把剑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 一点血也没染上,烟熏不黑,火烤不红。 兔肉烤得金黄,滋滋得冒着油花儿,香飘十里。 叶长笺将兔肉放到鼻下嗅了嗅, “好香好香,唐将离,你一只,我一只。” 他说着将一只烤兔递给唐将离。 一阵风飘过。 叶长笺手上的兔子没了。 他咬了咬牙, 挤出一个笑, “是哪个兔崽子向天借胆, 敢在小爷手上抢食?” 回应他的是“凸凸凸”三下, 几根骨头落在他脚边。 叶长笺抬头望去, 在参天古木上坐着一个朱衣劲袍的娃娃脸少年,满嘴都是油,吃得不亦乐乎。 那少年对他挥了挥手,“黄衣服后面破了一个洞的,我们又见面了!” 正是在演武镇赌坊为他们解围的少年。 叶长笺道:“步非凌, 怎么这次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你的大师兄不陪你来?” 步非凌轻轻跃到地上,道:“我们没有大师兄。师父说大师兄只有一个, 我问她是谁, 她也不告诉我们。” 叶长笺沉默半晌, 道:“你师父她还好吗?” 步非凌舔了舔带着油花的手指,“师父最近闭关了。” “怎么你和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6 我们师父很熟吗?” 叶长笺微微一笑。 倏地抬起手一把拍上步非凌的后脑勺,“要吃兔子不会自己打吗?” “我们这两个人呢,一只兔子够吃吗?” 步非凌乐呵呵道:“嘿,你还别说,我第一次吃到烤得这么入味的兔子。” 叶长笺失笑,他撕下一个兔腿递给唐将离,后者摇了摇头。 步非凌道:“云水之遥不是吃素的吗?我看你们的修服,是唐门剑宗的吧,啧啧啧,居然开小灶。” 叶长笺翻了一个白眼没理他,自己坐下吃烤肉。 步非凌凑到他身边,道:“我看你们骨骼清奇,不如加入风铃夜渡算了?” 叶长笺道:“步非凌,你的驭雷术学得怎么样了?招个雷看看。” 步非凌打了一个响指,在他面前招了一道闪电。 叶长笺道:“束缚咒呢?” 步非凌瞥他一眼,道:“你说的那是几百年前的高阶咒法,早就失传了。” “怎么会失传呢,你师父没有教你吗?” 步非凌有些不快得看他,“怎么可能,我是风铃夜渡近百年根骨最好的一个,可是那些术法,师父也不会!” “师公闭关时,风铃夜渡发生了一场火灾,许多古籍都烧毁了。师公半途出关,也只抢救了一些残本回来,之后师公便去世了。那些咒法师父没有学过,便失传了。” 野渡舟老临时出关,致使元气大伤,所以才这么快去世。将风铃夜渡发扬光大,将所有不容于人世的璞玉收入门下,是他的心愿。 叶长笺随后想到。 是了。 当年风铃夜渡最杰出的几个弟子,全都死了。 只剩下小师妹和不会法术的东方致秀与若干门人。 否则他也不会耗了自己全部的灵力,为风铃夜渡建造一个固若金汤的防御堡垒。 风铃四秀,最后剩他孑然一人。 他出神得想着,连手上的兔子被步非凌抢了去也不知。 唐将离冷冷得晃了一眼步非凌。 步非凌道:“吃你们两只兔子,不要这么小气嘛。下次你们来风铃夜渡,我赔给你们十只,怎么样?” 叶长笺也失了食欲,将寒剑还给唐将离。 唐将离伸手接过,突然神色一凛,顺势将叶长笺揽入怀里,往后退去。 “哐!” 一块巨岩从深处丢掷而来,砸在叶长笺方才所站的位置,陷入地底。 “咳咳咳,什么玩意儿……”一旁的步非凌呛得灰头土脸。 叶长笺挥散尘埃。 “荡、荡、荡……” 从山谷深处亮起两点异样的红光,随后便缓慢得走出一头巨型猛兽。 叶长笺眯起打量,原来是一只巨型黑猩猩,双目猩红,没有眼珠,嘶吼着拍打着胸脯,异常骇人。 它周身萦绕着浓烈的魔气,显然已经入了魔。 步非凌有些可惜道:“还以为是个熊瞎子呢,熊掌可好吃了。” 叶长笺难得没有应和他,只道:“步非凌,你方才说你是风铃夜渡近百年来根骨最好的?” “当然啦!” “希望你没有骗我。” 步非凌抬起下巴,睥睨得看着他,“风铃夜渡行得正,坐得端,从不骗人!” 叶长笺嘴边笑意加深,眉宇间气势瞬间凌厉,高声呵道:“看好了!” 步非凌不知他话里所指,只听着他的话,一眨不眨得盯着他。 只见叶长笺足下一点,已经翩然跃到黑猩猩面前,手下掐诀,嘴里快速得念到:“五行木灵,皆听吾令,随吾而动!” 这手势,这法诀,分明与风铃夜渡的咒法相似。 步非凌情不自禁得出声道:“你怎么会……” 从黑猩猩所站之地生长出数根绿色的藤蔓,牢牢缠绕它的双腿,黑猩猩不能再往前一步,藤蔓一直快速得向上蔓延,从双腿到躯干再至头颅,最后藤蔓在黑猩猩的头顶上自动打了一个蝴蝶结。 “收!” 叶长笺合拢双手,作势往地上一拍。 藤条像有生命意识,收缩藤蔓,缠紧了黑猩猩,藤蔓勒进它的皮肤,黑猩猩不断嘶吼出声。 最后五花大绑的黑猩猩似是被人打了一拳,身子向右倾斜,歪倒在地。 “碰!”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咳咳咳……”步非凌咳嗽起来。 叶长笺瞥他一眼,道:“方才那术法便是束缚咒,学会了吗。” 步非凌一边咳嗽,一边震惊道:“咳……你怎么会……我们风铃夜渡的咒法?” 叶长笺没有应他,只道:“你使一遍给我看看。” 步非凌又咳了几声,走到黑猩猩面前,回想叶长笺方才手下掐的诀,“五行木灵,皆听吾令,随吾而动!” 步非凌的诀掐错一个步骤,只见原本缠绕在黑猩猩身上的藤蔓都迅速得往下游走,最后隐入土地。 重获自由的黑猩猩立刻站了起来,愤怒得拍打着胸脯,朝他们扑来。 三人立即向后退去数丈。 叶长笺抬手拍了步非凌后脑勺一巴掌,“哎呀,你笨死了!” 步非凌揉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道:“第一次吗,难免的!” 叶长笺又是轻轻一点,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跃到了树杈上,高声道:“买一送一,这是五行天雷咒,看好了!” 步非凌生怕再次看错,连忙一同跃上树杈,抱着树干看着他结手印。 “五行天雷,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滚滚闷雷声由远及近。 “吼——” 黑猩猩奔到他们树下,挥出一掌拍在树干上。 参天古木被他拦腰拍断,叶长笺拎着步非凌的后衣领子轻飘飘得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 一道天雷骤现,直降而下。 “轰!” 天雷打入魔化的黑猩猩天灵盖。 黑猩猩由头至踵,齐中被劈为两半,魂飞魄散。 “哐!” 两片驱干掉落在地,左右各一块。 一大滩血迹溅上步非凌的脸。 “学会了吗。” 叶长笺轻飘飘得问。 步非凌抬眼看他,似笑非笑道:“我有些猜到你是谁了。” “百年来,风铃夜渡,唯一一个谈笑间便能引来五行天雷的人。” 叶长笺微微一笑,不置是否。 他走到唐将离身边,道:“我们去寻君言与鹿遥吧,皎月峡谷不对劲。” 距离十五圆月还有七日,为何会有魔灵出现,侵占猛兽肉身。 步非凌道:“它们侵占猛兽肉身不是大事,只怕会占了修真弟子的肉身。” 皎月峡谷另一边的李君言奇怪道:“怎么只有那一片在打雷?” 燕无虞满不在意道:“没听过阵雨吗?” 李君言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7 道:“又不打雷了,你看那边乌云都散去了。” 燕无虞使出吃奶的劲将一支断了的毛笔从树干里拔了出来,用力过猛,往后跌倒在地。 李君言转了头看他,笑道:“你小子找法宝呢还是找墨宝呢?” 燕无虞对他挥了挥手上断裂的毛笔,不知是何材质,笔杆约莫有小孩臂膀粗细,笑道:“我要炼的法宝就是它!” 他的话刚说完,大地便剧烈震动起来。 摇摇晃晃,颠簸不止。 燕无虞拔出毛笔的那棵古木盘着的地面裂出一道道缝隙,向他们延伸,缝隙所经过之处都塌陷下去。 坐在地上的燕无虞毫无预兆得往前滑去,李君言连忙伸手拉住了燕无虞的后衣领子,另一只手牢牢抱着身旁的大树。 他们身旁的石块花草悉数往前滑去,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蔓延至李君言抱着的那棵树下,两人就要一同跌入地面裂缝当中。 第35章 皎月峡谷2 电光火石间, 一道三尺白练嘶嘶破风而来, 卷了李君言的腰,往前一带。 “碰,碰”两声,李君言与燕无虞都被摔在地上。 叶长笺连忙跑到他们身边,蹲下身问道:‘没事吧?’ 两人摇了摇头, 叶长笺抬头对徒念常道:“徒姑娘,多谢相救。” 燕无虞抬眼看去,徒念常手中还执着未收回腰间的白练,真诚道:“多谢。” 李君言道:“多谢多谢!” 徒念常冷冷得看他们一眼, 接着便目视前方。 那棵参天古树已经完全从地底拔将出来, 张牙舞爪地挥舞藤条。 徒念常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无虞道:“我从它身上拔了一只毛笔, 它就突然之间活了过来。” 唐将离看一眼燕无虞手中的毛笔, 淡淡道:“你这支毛笔原先是鬼器, 鬼器的主人负责镇守这棵魔树。” 燕无虞重复了一遍,“鬼器?” 叶长笺道:“不是恶鬼的鬼,是鬼仙的鬼,你这只破笔原先是鬼仙的法器。” 李君言咋舌,“好厉害。” 可哪个修真门派修妖魔鬼道? 风铃夜渡! 步非凌负着手凑了过来, 痞痞笑道:“怎么样, 要不要跟我回风铃夜渡啊?最豪华的师资集团哦~” 李君言耿直道:“你们那不就只有一个浴红衣吗?” 步非凌还未发难,叶长笺已经抬手赏了李君言一个暴栗, “就你知道, 就你话多, 舌头要不要割下来泡酒喝?” 叶长笺从未如此对他们冷嘲热讽。 李君言与燕无虞一时怔在了那里。 步非凌脸上笑意加深,他还欲开口说话,忽然一道枝条向他打来。 叶长笺伸出脚将他踹到一边,自己抓了这根枝条,被它带到天上。 李君言高声道。“远思,你小心啊!” 枝条往下抽之时,叶长笺放开手,跃到树杈上,牢牢抱住树干。 “啪、啪、啪” 枝条在空中狂舞,抽打在地上,带起一阵一阵的尘埃,迷得众人睁不开眼。 大地又剧烈得震动起来。 燕无虞使劲睁开眼,看清情况,大喊道:“快散开!” 他说着提着李君言的领子往旁边跑去。 魔树犹如长了脚,飞快地向他们游来,众人散开,它便如无头苍蝇,横行无忌,撞倒许多参天古树,飞鸟走兽皆四处奔逃。 叶长笺高声呵道:“步非凌,束缚咒!” 忙着逃窜的步非凌耳朵立了起来,一个转身挡在魔树面前,他眉眼冷肃,脚下显现血色莲花阵法,结起手印,掐诀,“五行木灵,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一道红光倏地从脚下的血色阵法中射入魔树树干中,从地底密密麻麻得生长出绿色的藤蔓,蜿蜒向上,牢牢束缚住魔树的行动。 众人心下松了一口气,李君言高声道:“藤蔓又缩回去了!” 只见原本缠绕着魔树的藤蔓都松了开来,往地下钻去,魔树重获自由,又癫狂起来,愈发愤怒,挥舞着枝条朝他们游来。 叶长笺奇怪道:“怎么没用?步非凌你是不是又掐错诀了?” 唐将离道:“魔树也是木属性的魔灵!” 叶长笺挠了挠脸颊,道:‘对哦,我忘了……’ 五行相生相克,藤蔓由树中所生,因此木属性的束缚咒无法对付魔树。 魔树发怒,飞出枝条抽向步非凌。 步非凌一边匆忙逃窜,一边忍无可忍道:“大哥,你就坑队友吧!” 叶长笺摆摆手,“睡久了迷糊了啊,难免的!” 李君言高声道:“木能生火, 火多木焚……用御火术!” 步非凌打了一个响指,掐诀,叶长笺心道不好,还是晚了一步。 “祝融借法,烈火滔天,速现!” 现字一脱口,一道火光“腾”得冲天,下一刻熊熊大火便包裹住魔树。 叶长笺怒道:“兔崽子!你真烧啊,我还在树上呢!” 步非凌吐了吐舌头,“你老待在那,我一时忘了吗,下次注意!” 唐将离迅速往空中掷出寒剑,足下轻轻一点,踏在剑上,飞入火海。 他横冲直撞,毫不躲避魔树剧痛下狂舞的枝条,一道道枝条抽在他身上,叶长笺看得心惊肉跳。 叶长笺咬破手指,在树干上画起符咒,最后一笔完成,符咒发出隐隐的血光,打入魔树躯干内部。 魔树发出响彻天际的哀嚎声,从它体内开始逐渐瓦解。 “咔”得一声,叶长笺脚下站着的树杈断裂,他的身体直往下坠,唐将离御剑飞到他身边,一把揽了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按着他的脑袋,护着他出了火海。 李君言情不自禁得鼓起掌来,“煽人泪下啊。” 燕无虞一本正经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步非凌活像见了鬼,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李君言道:“如你所见的关系。” 唐将离抱着叶长笺跳下寒剑。寒剑又自动飞入他背上的剑鞘中。 “身上有伤吗?” 他有些慌乱得摸向叶长笺身上。 叶长笺一把按下他的手,“没事没事。” 他说着回头踹了步非凌一脚,指着身后的火海,斥道:“你是要烧了皎月峡谷吗?” 他们所处之地皆是树林,魔树身上掉落的火焰一碰到地上的落叶悉数燃了起来。 风铃夜渡的高阶驭火术极其霸道,一经使出,势要燃尽一切,不是倾盆大雨无法熄灭。 步非凌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似乎闯祸了,有些怯怯得问道,“那怎么办?” 徒念常冷声道:“呼风,唤雨!” 叶长笺望了四周一眼,现在只有他们六人,便道:“火势蔓延很快,速度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8 作法!” 说着,五人一字排开。 徒念常、燕无虞、唐将离结起手印,脚下浮现绿色的水滴脉纹光圈。 叶长笺、步非凌左手掐诀,脚下浮现血色的莲花脉纹光圈。 五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冲天而去,分别是淡金色、绿色、金色、黑色、红色。 李君言心里存了疑惑,仍旧不语在旁看着他们。 “雨神借法,呼来!” “大禹引流,速现!” 狂风呼啸,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顷刻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打在李君言脸上,生生发疼。 他的心也越来越冷。 为何顾念晴会使与步非凌相同的咒法? 火势渐渐小了起来,“滋”得一声,最后一点火星灭了。 叶长笺放下手,抬头去看李君言。 徒念常与燕无虞都在专心施法,他们无暇注意到他使得是什么咒法,除了李君言。 后者脸上有震惊、疑惑、怀疑。 唐将离伸手摸上叶长笺的脸,将他的脸掰了过来,不让他再去看李君言。 他道:“别怕,有我。” 叶长笺定定得看着唐将离的手。白皙的手背上被魔树抽出了几道血痕。 他觉得他不是矫情的人,此刻却觉得有些心疼,比抽在他身上还疼。 叶长笺握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徒念常面前,道:“徒姑娘,你帮他治治吧。” 步非凌撇了撇嘴,道:“男人多几道疤又没事。” 叶长笺回头冲他吼道:“我在你媳妇脸上划几刀有没有事?” 步非凌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望着他。 徒念常道:“你想效果快些,还是慢些?” 叶长笺道:当然是快一些的。” 只见徒念常伸手盖在唐将离手背上,青光闪过。 她的手移开时,唐将离的手背已经完好如初。 燕无虞围了过来,啧啧称奇。 步非凌道:“你们徒山医宗的弟子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徒念常不置是否,只道:“忘了说,效果快的疼痛入骨。” 叶长笺额头一跳,连忙问道:“要痛几天?” “三天吧。” 闻言,他手下立马松了力道,改成轻轻地圈着唐将离的手,心疼道:“哎呀,这可怎么办。” 李君言也看不下去了,方才的疑惑、震惊之感一散而过,“你行了啊,大师兄又不是玉做的。” 步非凌斜眼,“你们这个是假医生吧。” 徒念常提着剑转身,扬长而去。 唐将离摸了摸叶长笺的脸,道:“不痛的。” 叶长笺怒道:“你骗人。” 徒念常向来不会开玩笑。 唐将离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改握住他,道:“去找你的法宝吧。” 叶长笺怕路上再生幺蛾子,对李君言等人道:“一起走吧。” 经过大火遍地一烧,烧了些杂草,魔树这么一闹腾,翻了土,反倒露出了埋藏在地底兵器。 李君言捡起一块泛着妖冶红光的石头,只觉得所触之物温暖异常,握得久了还有些发烫,便问道:“这是什么?” 唐将离瞥了一眼,淡淡道:“血玉。” “什么是血玉?” 第36章 皎月峡谷3 叶长笺满不在意道:“人血浇灌而成。” 又是一个邪门的材料。 弃之可惜, 用之不宜。 叶长笺见李君言摇摆不定, 道:“炼法宝的人是你,听你命令的是它。你想把它练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想这么多干什么。” 李君言似乎豁然开朗,将血玉揣进怀里。 叶长笺扭头看向步非凌,“你进来这里很久了吧, 找到合适的材料了吗?” 步非凌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帜。 浓烈的魔气萦绕在上头。 李君言奇怪道:“这是什么?” 众人都去看向唐将离,他缓缓道:“蚩尤旗。” 步非凌一挑眉,“这旗的名字不错嘛, 我还以为就是个普通魔旗呢。” 叶长笺疑惑道:“什么是蚩尤旗。” 他在风铃夜渡看的都是记载上古咒法的书, 对神器、仙器、魔器只略知皮毛。 唐将离道:“上古十大魔器之一。” [旗身有赤色云彩出焉, 如锦如帛, 变化莫测, 传说蚩尤旗变化如意,有席卷天地之威力] 蚩尤旗是上古魔器,步非凌能不能练成是一个问题,就算他真的练成了,蚩尤旗也没有龙牙刃阴毒, 因此叶长笺也不担心, 只问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材料,怎么迟迟不出去?” 步非凌道:“实不相瞒, 皎月峡谷深处都长得一模一样, 我迷路了。” 众人接下来的目光都去瞅着叶长笺。几人中只有他仍未寻到法宝。 叶长笺不想在这久留, 随意得向四周扫了一眼,便对他们正色道:“没有心仪的法宝。” 唐将离道:“去另一边找找。” 这是铁了心要他找到一个材料。 上辈子就算他炼出了龙牙又怎样? 还不是鸡肋到死之前都没有开刃。 叶长笺道:“我真的不用法宝……” 李君言解释道:“远思,我们炼成法宝之后,便是十月的云水之遥内部斗法大会,你如果没有法宝,会被打得很惨。并且,若是成绩惨不忍睹,便会被遣送回家。” 叶长笺闻言拔高音量,“什么玩意儿?内部斗法私底下打打不就成了吗?搞这么隆重做什么?” 李君言看了一眼步非凌,道:“这是为了明年三月的仙魔斗法大会做准备,届时各门派选出的佼佼者再与风铃夜渡切磋。” 叶长笺道:“有唐将离不就够了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风铃夜渡如今人才凋零,他不可能帮着云水之遥欺负风铃夜渡,而有唐将离在,风铃夜渡便不可能会赢。 风铃夜渡永远是叶长笺的底线。 叶长笺握着唐将离的手语重心长道:“唐将离,我觉得你要给新人一个机会,不能老压着后辈,你知道吗?底下的人会造反的。” 唐将离看着他,淡淡得应了。 “所以啊,像什么内部斗法大会就不要参加了,还有那什么仙魔斗法大会,要把机会让给底下的弟子,知道吗?” 步非凌这时插嘴道:“我听师兄们说,往常斗法大会,只有剑宗那首席大弟子是点到即止的,不会多伤一人,难道就是你吗?” 叶长笺心头一跳,抬了眼去看唐将离。 他心下百转,距离斗法大会还有半年,那是他是否还留在云水之遥仍旧是个未知数,便先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好啦好啦,不就是个法宝吗,看吧,这次小爷炼出个神器给你们瞧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9 瞧。” 李君言多嘴道:“上古十大神器吗?” 叶长笺挥了挥手,“小孩子一边儿去,我又不要统治人间,炼什么十大神器。” 燕无虞道:“那可就打不过步非凌的蚩尤旗了!” 步非凌道:“打什么打,你们都跟我回风铃夜渡,成了一家人还打什么?” 燕无虞似乎有些心动。 李君言苦下脸道:“你们要抛弃我啊?” 燕无虞道:“我听远思的。” 叶长笺挑眉,“你不怕投了风铃夜渡门下,被你爹打断腿啊?” 步非凌嚷道:“打什么打,谁敢欺负风铃夜渡的人就是向天借胆,小圆脸儿,你叫什么名字?” 燕无虞。” “哦,小鱼儿,你跟我回风铃夜渡,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你爹要是打断你的腿,我帮你叫醒他爹妈和他祖宗十八代,让他们晚上去找你爹喝茶!” 叶长笺问道:“你也能召唤阴兵吗?” 步非凌挑了挑眉,有些洋洋自得,“那是,师父捡到我的时候说我是修魔的好苗子。只是一直说我不如他。” 他说道后面,语气也低落下去。 步非凌只能召唤阴兵,不能像叶长笺那样召唤出一支训练有素的鬼兵队,与五个所向披靡的阴兵大将。 叶长笺点了点头,道:“是啊,那个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厉害了呢。哪会连个入魔的猩猩都搞不定呢。” 步非凌气得七窍生烟,吼道:“若是修魔的古籍还在,我不会比他差!” 叶长笺又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我很期待那一天。”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眉宇眼里都是与年纪不符的成熟慈爱。 步非凌一时间看得怔住了。 他一把甩开叶长笺的手,嫌弃地瞧他,“我不喜欢男人的啊。” 叶长笺白他一眼,“我不瞎。你也不照照镜子,你哪点比得上我们将离小师哥?” 燕无虞感慨道:“看来远思马上要改姓唐了。” 唐将离温柔得看着叶长笺。 他们五人择了另一个方向走,一路上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蓦然间一道蓝色的烟火冲天,在空中纷纷炸裂,随后形成一把剑的影子。 叶长笺抬起下巴指了指天空,“那是什么?” 唐将离眉眼冷肃,沉声道:“唐门求救信号。” 他抽出背上的寒剑往空中掷去,想要去揽叶长笺,后者错开他的手,摇头道:“你先去,我保护他们。” 他见唐将离犹豫,笑嘻嘻道:“放心吧,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切勿离开,我马上回来。” 唐将离说着便御剑而去。 李君言看着那堪比流星的速度,喃喃道:“唐将离的飞剑好快啊!御剑飞行,日行千里,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们也快过去吧,不要走散了。” 他们四人中,燕无虞的方向感最好,是以不多时也找到了发出求救信号的地方。 心宗弟子腰间的伏魔银铃晃荡不止,再清脆的铃音夹杂在一起,也堪称魔音灌脑。 燕无虞捂着耳朵,“怎会有如此多的魔灵?” 圆月十五还未到,魔灵却提前苏醒肆虐,又是与前世一模一样的情形。 徒念常正在救治受伤的弟子,云想容抱着琴,唐将离握着剑,皆在抵抗越来越多的魔灵。 法术低微的弟子躲在剑宗与心宗布下的结界圈内。 里三圈,外三圈,悉数被魔灵包围。 魔气与怨气不散,魔灵便无休无止。 叶长笺趁着众人不注意,手下掐诀,使出移形换影,跑到了没人的地方。 他撕下一块衣摆,咬破手指在碎布上化血符咒,最后一笔画完,将碎布往空中一掷,“阴将何在?” 碎布在半空中迅速得旋转,最后化为一杆紫色五方招阴令旗。 从虚空中传来阴冷不带质感的声音。 “吾主所唤何人?” “殷天月。” 五方招阴旗“腾”得燃烧起来,燃至灰烬那刻,黑雾冲天而去,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叶公子,你让奴家好等。” 黑雾散去,从里面走出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容貌相似,一个冷煞,一个明艳。 他们是双胞胎,生前有着心电感应,死后也形影不离。 “嘘……” 叶长笺伸出食指放嘴上,往四下瞅了瞅,小声道:“天月,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偷偷跟在我后面,等会按我的手势行动。” 殷天月上下打量他,跟在他身后,笑道:“叶公子,你现在这幅皮囊倒是像个男人了,怎么你是个贼吗?” 叶长笺回头望她。 她道:“不然怎么这么做贼心虚?” 叶长笺挥了挥手,“一言难尽。” 他听到了伏魔银铃的声音,指着前面的树林,道:“就在那儿,你们放开肚子吃,别吃云水之遥的弟子就行。” 殷天月咯咯一笑,“叶公子,你转性了?” 叶长笺回头冲她朗朗一笑,“我给你们找个叶夫人。” 他若无其事地溜回树林,李君言与燕无虞躲在了步非凌身后,挡在他们身前的是步非凌唤出的阴兵。 叶长笺踱回李君言身后,后者回头震惊道:“你去哪了?” 第37章 皎月峡谷4 叶长笺不好意思道:“人有三急!” “我真是服了你了, 现在情势危急, 你还乱走。” 燕无虞道:“步非凌的阴兵好厉害……” 一旦有魔灵靠近,便被阴兵撕裂。 阴兵被魔灵吞噬,步非凌便单膝跪地继续启动阵法召唤阴兵。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是啊。” 正在此时,横插一道娇俏的笑声。 “咯咯咯,这么多好吃的, 正好饿了几百年。弟弟,可要多吃一点,长个子。” 她的声音娇媚婉转,却总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李君言与燕无虞寻声看去, 从魔灵中间缓缓走出一对双胞胎, 一个艳若桃李, 一个冷若冰霜。 倘若仔细看去, 他们并不是从魔灵中间走出来, 而是一边抓过魔灵啃咬,一边开了一条道。 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苗衣银佩,双生阴将!这个人是叶长笺!” 众人如刀如刺般的视线灼灼地投了过来。 步非凌仍在启动召唤阵法。 一部分云水之遥的弟子如临大敌般地看着步非凌,一部分人则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步非凌:…… 他站了起来, 拍拍身上的草屑,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挑高了眉毛看着叶长笺。 叶长笺对他露出了一个燕氏微笑。 稚气, 纯真。 结界圈里的唐青惊惶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0 万分, 仍旧对他们喊了出来, “顾念晴、李君言、燕无虞你们快过来吧!” 对于云水之遥的弟子来说,叶长笺远比这些魔灵还可怕。 那可是传说中的魔头。 谁知道,等会殷天星与殷天月没有吃饱,会不会拿他们开刷? 李君言立刻拉了燕无虞往结界圈跑。 步非凌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跟我回风铃夜渡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你回去好好照顾你们师父。” 他说着便走向结界圈。 李君言一把将他拉到里面,“你怎么这么慢,你还以为好玩呢?” 燕无虞道:“君言,你不是说那人长得倾国倾城吗?” 步非凌一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说得上可爱俊秀,但是说不上风华绝代。 李君言严肃道:“他这是夺舍了!他已经死了百年,肉身早就在诛仙剑阵下灰飞烟灭。” 殷天月媚眼如丝,看了过来,这一眼明明是妖娆艳丽的,却只让人觉得冷入骨髓。 她娇笑道:“小娃娃嘴这么碎,要不要姐姐帮你缝一缝,补一补?” 叶长笺连忙捧起李君言的脸,伸手在他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他腆着脸笑道:“美女姐姐,我帮他补上了,您继续忙。呵呵。” 殷天月闻言捂着嘴轻笑,“你这小子嘴倒挺甜。” 燕无虞不怕死道:“这位姐姐,你可真漂亮,我能给你画一幅画吗?” 殷天月随手扯了一只魔灵的胳膊,张开血盆大口,塞进自己的嘴里,嚼也不嚼得吞进去,回头对他笑道:“好呀,有机会的话。” 殷天星徒手将一个魔灵撕成两半,怒气汹汹地冲到殷天月面前,原本明亮如星般的眼眸只剩一片死鱼白,眼珠全部消失不见。 殷天月捂着嘴惊呼道:“哎呀,我弟弟吃醋啦。” 叶长笺伸手拍了燕无虞后脑勺一巴掌,“你这兔崽子怎么说话的?” 他又扭了脸对殷天星真诚道:“这位哥哥,我帮你揍他了,您回去继续吃饭吧。” 殷天月咯咯一笑,拉着殷天星继续干活。 周围的低阶魔灵怨气并没有这两人深,对他们战战兢兢,就差俯首称臣。 有弟子惊愕道:”他们为何如此厉害?” 叶长笺道:”把你从小丢进食人魔窟里,你也会这么厉害。” 魔灵一半被唐将离斩杀了,一半被殷天星与殷天月吃了。 叶长笺藏在袖子里的手,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对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挥了挥。 殷天星与殷天月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化为一道黑雾散去。 “他们去了哪里?” 有个弟子怯生生得问道。 步非凌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吃饱了自然是回阴司睡觉了,怎么,你要我送你去找他们玩一玩吗?” 此言一出,众小弟子都噤若寒蝉。 云想容收了琴,对他施了一礼,温声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云水之遥必定铭记在心。” 步非凌翻了个白眼,对他们挥了挥手,“走了。不用送。” 他说着,脚下生风,不一会,便出了传送门。 步非凌走后,云想容便撤除结界圈。云水之遥的弟子如重获新生般走了出来,心有余悸。 四周窃窃私语。 “那个人真的是叶长笺吗?” “他都能召唤出阴将了,当然是他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杀我们?” “大概是我们人多吧!” “可是听说他百年前屠戮了上千修真者……” 众人还欲讨论,已有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立在了他们面前。 唐将离冷然喝道:“唐门剑宗禁止背后议人是非!” 他声色俱厉,几个弟子皆被他骇人的神情吓坏了,呆呆得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叶长笺神色淡漠,绕过他们,往皎月峡谷深处行去。 他走过的地方悉数掉落着一些破碎的陶俑,他蹲下身,捡起碎片看了许久,最后塞入怀里。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唐将离,你今天走路怎么有声儿了?” 他站起身来,扭头去看。 唐将离在他面前停了脚步,淡金色的眸子望着他,欲言又止。 叶长笺奇怪得问道:“唐将离,你该不会是要来替他们道歉的吧?” 唐将离微微颔首,正欲开口。 叶长笺抬手制止了他,似笑非笑道,“唐将离,你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是不是怕我杀了他们?” 他沉默不语。 叶长笺道:“我杀了许多修真弟子是事实,这点不会改变。” 唐将离精致的眉微微蹙起。 叶长笺淡淡道:“即使这么多人声讨我,我也不会对当年的事道歉,不会后悔。” “对我来说最无用的话便是对不起。一句对不起,难道风铃夜渡的人就能活过来了吗?他们触犯了我的底线,所以我杀了他们。你是不是想说当年在场的人中有许多无辜者?” 他轻轻一笑,“就算那时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杀不误。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如果你担心我再次血洗云水之遥,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否则,一旦等我二次入魔,你们全都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话音一落,唐将离便再也无法克制,大步跨到他身边,将他揽入怀里,低沉道:“不要这样。” “不要这么难过……不要自暴自弃……不要恨自己。”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你。” 叶长笺提起风凌夜渡的时候,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 他靠在唐将离的肩膀上,轻轻地问:“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哪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究其根本还不是自己懦弱无能。当年他没能护住风凌夜渡的人,是以最后心甘情愿地走入诛仙剑阵。 叶长笺闭了闭眼,将心头的酸楚压了下去,道:“你放心吧,我暂时没有兴趣屠戮他们。” 他推开唐将离,继续往前走,这处的森林荆棘丛生,他捡起一根木棍拨开障碍物,看到半面破碎的镜子。 叶长笺屈膝蹲下来,破碎的镜面上出现了好多个唐将离。 翩翩玉骨,冰姿雪貌,冷傲无伦。 叶长笺将镜子拾了起来,塞入怀里,站起身往外行去,道:“走吧,我找到炼制法宝的材料了。” 两人无言地并肩慢慢行着。 夜色如钩,月明星稀,清清冷冷。 晚风穿林拂过,吹起叶长笺缺了一个口子的衣摆。 叶长笺平静道:“唐将离,早晚有一天我们会站在对立面。” “只要我活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风铃夜渡。” 唐将离接任唐门宗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1 主的时候,也是他离开云水之遥的时候。 唐将离淡淡道:“叶长笺,你在怕什么?” 这句话,叶长笺也在心里问了自己。 我在怕什么?怕唐将离最后剑指我吗?怕再次被诛仙剑阵挫骨扬灰吗?不是的。 那么我到底在怕什么呢。 叶长笺驻足,抬头去看身侧的唐将离,后者也停下了脚步,无言得望着他。 他看着唐将离与那人相似的脸。 胸口砰砰直跳,就如初见时那般。 他无非是怕这个人从云间跌落下来,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无非是怕他最后与他一样,不得善终。 叶长笺再次郑重得重复了一遍,“唐将离,我不是好人。” 第38章 皎月峡谷5 他向来有仇报仇, 有怨报怨。一旦水落石出, 四大世家,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唐将离不置是否,只依旧望着他,用那双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的眼睛。 良久,才淡淡道:“那又何妨?” 他的眼神诚挚坚定, 又好似汪洋大海,如此宽宏善良。 叶长笺心中仿佛豁然开朗。他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唐将离,你喜欢看日出吗?” 唐将离没有半分犹豫地点了头。 叶长笺朗朗一笑, “那就好了, 我们走吧。” 没有哪个地方的日出比风铃夜渡的还耀眼。若是最后唐将离被唐门驱逐, 他便将他带回风铃夜渡。 李君言与燕无虞立在传送阵门口等他, 神色担忧。 李君言见他出来了, 连忙问道:“材料找到了吗?” 叶长笺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燕无虞道:“是个什么物件?” 叶长笺道:“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走吧。” 他见叶长笺神色漠然,显然不愿多谈,便不再追问。 皎月峡谷不太平, 心宗与医宗的弟子一见剑宗都要离开, 急急匆匆地站了起来,跟在他们后头出了传送门。 两日后, 他们回到云水之遥。 叶长笺与燕无虞两人道了别, 便脚底抹油, 风一般得跑回竹屋。 他一进门,便高声喊道:“小虎,小虎?我回来了!”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他撇了撇嘴,走到里屋,脱掉修服,手下掐诀,对着浴桶道:“大禹指路,速现。” 叶长笺单手撑着浴桶边沿跃了进去,“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他靠着浴桶,昏昏欲睡,直到脸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叶长笺睁开眼,只见小虎坐在狭窄的边沿上,稳如泰山。 他伸手将小虎抱在怀里,挠了挠它的下巴,“小虎。” 小虎抬起金色的眼睛望着他。 叶长笺看了它很久,轻叹一声,又靠回浴桶上,喃喃道:“我似乎喜欢上唐将离了。” 小虎听到这句话,雪白的耳朵动了一动。 叶长笺继续道:“我想把他带回风铃夜渡。” “可是他是修仙的,我是修魔的。” 他们一开始便不是同道,又要如何同归? 叶长笺又捧起小虎,看着它问道:“你说,将四大修仙世家全部打趴下,然后风铃夜渡做老大怎么样?” 这样一来,唐门势必会臣服于风铃夜渡。 他说着,翘起了嘴角,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树大招风。” 叶长笺点点小虎的额头,笑吟吟道:“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你说是不是呀,小虎。” 小虎伸出舌头舔上叶长笺的嘴唇。 叶长笺微微眯起眼打量一脸纯善无辜的小虎,“小虎,你真的不会化人形吗?” 小虎歪了歪脑袋,表示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叶长笺道:“我有时觉得你很像唐将离。” 他又笑了起来,“那唐将离可就真的成妖怪啦,只能同我回风铃夜渡修妖道了。” “妖怪也好,宗主也罢,实在不行便打晕了带回风铃夜渡。还好他不是神仙,我可打不过那三个老不死的。” 前世那人便是四大上神之一,身份尊贵至极,高不可攀,叶长笺最后也死在那人的三个同僚手中。 他脸上笑意一僵,抬起小虎对着它的眼睛严肃道:“小虎,你说唐将离会不会是上神?” “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这么巧?” 叶长笺越想越心惊。 他“刷”得站了起来。 小虎的眼睛立马直了。 直勾勾得望着他一丝不挂的身体。 叶长笺跨出了浴桶,将小虎放在桌上,又去里屋穿上修服,“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小虎的耳朵竖了起来,见叶长笺已经穿好衣服,连忙跃下桌子,跳上窗台,蹿得没影了。 叶长笺走出来时,望着空荡荡的桌面,心里存了疑惑。 他推门出去,刚走出竹苑,便与气喘吁吁的唐将离撞了一个满怀。 叶长笺往后倒去,唐将离连忙伸手抱住他的腰。 唐将离气息紊乱,见叶长笺站直了,便放开了他。 叶长笺疑惑道:“唐将离,你绕着云水之遥跑圈了吗?这么喘。” “没有!” 他回答得很快。 叶长笺眯起眼看了他一会,随后道:“好了不说这个,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告诉我。” “何事?” 叶长笺道:“你是不是上神?” 他问完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唐将离脸上的反应。 唐将离斩钉截铁道:“不是!” “真的?” “真!” 闻言,叶长笺笑得很开心,“我也觉得,上神怎么会吃饱了撑的来云水之遥当学徒呢。” 唐将离道:“早些休息。明日学习御剑术。” 他说完便又匆匆得走了。 叶长笺奇怪道,难道他是特地跑来通知他明日上什么课的吗。 他又回屋子里头,刚倒了一杯茶,小虎便从窗户口那边跃了进来。 “小虎,你去哪了?难道你知道唐将离要过来躲着他吗?” 小虎似乎也有些气喘,张着嘴吐着舌头。 叶长笺走过去抱起它,顺了顺它的毛,温声道:“唐将离吃素的,不会吃你的,放心吧。改日让你们两个好好认识认识。” 小虎倏地抬起了头,快速地左右摇晃着脑袋。 叶长笺板起脸,佯怒道:“不可以,你们要和平相处知道吗。我还要把你们都带回风铃夜渡呢。” 小虎干脆装死,闭了眼睛躺倒在他手心里。 叶长笺噗嗤一声笑,亲了亲它的圆脑袋,“睡觉吧。” 晨光熹微。 叶长笺又是在一阵饭香中醒过来。 他揉揉眼睛,吸吸鼻子,顺着香味下床,坐到竹椅上,乖巧得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兽。 唐将离将托盘中的小笼包、小米粥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2 、花生米一一放到了他面前。 叶长笺一边扒着粥,一边笑眯眯得瞧着唐将离。 唐将离奇怪道:“怎么了?”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可真贤惠。” 唐将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叶长笺放下瓷碗,一抹嘴巴,站了起来往屋外走,“今天的御剑飞行我可以偷懒吗?” 他回头瞧着唐将离,清清软软地喊道:“将离?” 唐将离拉住叶长笺的手腕,看了他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吻了吻他的发。 叶长笺笑吟吟得抬起头,迅速得在他精致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看来大师兄今天是打算放水了。” 唐将离轻轻得“嗯”了一声。 叶长笺道:“这幅肉身的灵力太低了,达不到御剑的程度。” 他向来不屑于对人解释,却自己也没发现,他已经不自觉开始向唐将离解释这些。 “无妨,有我。” 唐将离牵着他的手腕,往情人湖畔走去。 御剑飞行术是云水之遥的重点课程,其中以唐门剑宗御剑飞行为最稳最快。 他们尚未炼制出法宝,因此先以唐门自制的桃木剑代替。 李君言拿着桃木剑翻来覆去得看,燕无虞奇怪道:“君言,你在看什么?” 李君言道:“剑宗修行不易,他们修持剑道,斩妖除魔,杀戮过重,极易失了本心而堕入魔道。因此据说唐门每把桃木剑上都下了禁咒,一旦剑上沾了无辜生人的鲜血,将会被咒语反噬而亡。” 燕无虞咋舌,“这么苛刻?” 叶长笺瞥了一眼剑宗学子,道:“看他们这幅正经的模样就知道了。” 燕无虞道:“怎么入魔真的如此可怕吗?人人谈风色变,视若蛇蝎。” 他已经在着手炼制自己的法宝。 李君言道:“鹿遥,你不会被步非凌带跑了吧?” 他神情肃穆地说道,“风凌夜渡与云水之遥结仇已达千年,双方斗争不休,血恨似海! 风铃夜渡修炼速成魔道之法,一直打压纯正仙道的云水之遥。而他们修炼的妖道,更是不择手段,魅惑人心! 我看啊,你们已经被步非凌装出来的和善表象欺骗了。他们向来狡猾,明的不成便来暗的,千方百计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威逼利诱你们去风凌夜渡,可一旦去了风铃夜渡,便是与整个修仙正道为敌! 在皎月峡谷时,步非凌使出的召唤阴兵,便属于鬼仙道,顷刻间便能召集千军万马,危害无穷! 一直以来,名门正派都喜闭门造车,各自为政,四大世家还未结盟时,如一盘散沙,势单力薄。 随后叶……那人与魔为伍,自堕魔道,残害生灵。四大修仙世家的宗主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在封神台上歃血为盟,往后情同手足,风雨同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修真界都在赞誉,四大世家,肝胆相照,降妖除魔,责无旁贷! 如今云水之遥日益兴盛,风凌夜渡势渐衰微,步非凌才会想法设法拉拢你们,你们可别上当啊!” 第39章 御剑飞行术 叶长笺淡淡得看了他一眼, 不置一语。 教授他们御剑术的夫子是唐门的副宗主唐若依。 一张俏丽绝美的瓜子脸, 身姿挺拔,冰清玉洁。 燕无虞情不自禁道:“此等绝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有几回闻啊!” 李君言道:“远思,你说鹿遥的花痴症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 叶长笺道:“她的确十分貌美。” 李君言道:“云山世家的人容貌也不错,四大修仙世家里, 挑出来的修真弟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燕无虞又作精神恍惚状,“真想去看看啊。” 李君言道:“有机会的。云水之遥内部学子斗法大会之后,胜出的各门派佼佼者, 需要去四大修仙世家游学, 学成归来后再与风铃夜渡斗法。” 叶长笺忍无可忍道:“怎么打个风铃夜渡既要内部斗法, 又要出外游学?云水之遥累不累?” 李君言向四周看了一眼, 随后搭上他们两人的肩, 三人低头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小声道:“原本已有百年不曾如此慎重了,今年不是那个人夺舍回来了吗!整个云水之遥上层,不,整个修真界都提心吊胆,生怕那人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四大世家这是未雨绸缪呢!” 叶长笺认真道:“我觉得他们真的是想多了。” “其实你只要不惹到叶长笺, 他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云水之遥,禁止喧哗!” 唐涵宇立在唐若依身旁对他们斥道。 只听唐若依淡漠道:“御剑飞行, 讲究一个静字。心静了, 脚下的剑才能稳。修行亦是, 心不静,如何前行。漫漫修仙路,希望你们能走得平顺一些。”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他们唐门还真是一动一静的搭配。” 唐唐俊秀儒雅,唐若依冷傲绝尘。 燕无虞小声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唐唐有些奇怪。” 叶长笺道:“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觉得他似乎不像个男子。” 叶长笺回想起那个在食人妖花发难前,一把将他们护在身后的俊秀青年,只道:“他是个好夫子。” 至于唐唐究竟是不是一个男子,叶长笺瞥了他一眼,“唐若依都不在乎了,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燕无虞捂住了嘴,过了好半晌才放下,“你早就看出来了?” 李君言不知他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道:“御剑飞行的剑决已经教好了,你们不练吗?” “练啊,你们先练,我去歇会。” 叶长笺对他们随意得摆了摆手,走到了一旁的树荫底下,寻了一块岩石坐了上去,逐一打量他们。 桃木剑刚到燕无虞手中,他便能操控其悬浮在空中,只是一跃上剑,便掉了下来。 唐涵宇摇摇晃晃得站在桃木剑上,还未站直身体,剑便往前飞去,他跌下来落了个狗啃泥。 唐将离在人群中慢慢地游走,时不时指点几个御剑不稳的弟子,他的背脊挺得笔直,身上的修服一尘不染,往后看去,仙姿玉骨。 叶长笺如此正大光明地偷懒,唐若依往他这边瞧了过来。 唐将离慢慢地踱到他身旁,挡去了她冷然的视线。 叶长笺抬头望着他,笑吟吟道:“将离小师哥,不如你手把手得教我?” 唐将离的眉眼弯了一弯,他伸手往后抽出背上的寒剑,向空中一掷,双手揽了叶长笺的腰,将他轻轻得抱到了剑上。 “掐诀。” 唐将离道。 叶长笺手下掐诀。 “心里想着让它往前。” 他照着唐将离说的去做,寒剑往前了一寸。 “唐将离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3 ,你可别松手啊。” “嗯。” 他们就像婴儿学步一般,唐将离一个指令,他动一下,一寸一寸得向前,最后速度逐渐加快。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跑得倒挺快的吗,居然能跟上飞剑的速度。” 身后没有传来回应,他扭头去看,唐将离早就放了手站在情人湖畔望着他。 “啊啊啊啊——” 叶长笺一个心神不稳,便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唐将离手下掐诀,使出移形换影,跃至了他身下,张开双手将他抱了一个满怀。 “啪啪啪……” 四周掌声雷动。 叶长笺:…… 他探出脑袋去看,果不其然,是李君言与燕无虞在带头起哄。 这边动静如此大,唐若依自然也望了过来,只脸上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说你姑姑是看出来了不想管呢,还是觉得你不会是那样的人呢?” 唐将离将他放在了地上,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道:“唐门祖训。” 叶长笺登时悟了。 唐门祖训,从一而终。 一旦选定了自己的伴侣,便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唐若依是副宗主,自然对祖训谙熟于心,她从小看唐将离长大,也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更改。 下课了,唐将离被唐若依叫了去。 李君言与燕无虞走了过来。 叶长笺道:“你们还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李君言道:“整个云水之遥的弟子都知道大师兄与你是一对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在报名会上调戏他开始,便一直都有风言风语,随后你又住进了他的院子里,直到皎月峡谷那么一出,更是坐实了你们两个有奸情的事。” “大师兄整天与你形影不离,你们来上课的路上还手牵着手,你当云水之遥的弟子是瞎子啊?” 叶长笺:…… 他们三人往寝舍走,李君言眉飞色舞道:“今日中秋节,云水之遥的弟子晚上可以下山去镇上玩!” 他们从皎月峡谷提前回来,已到了八月十五。 夜幕低垂,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在空中。 李君言与他们一同下山后,便先行告辞,去了舅舅那处过中秋。 叶长笺与燕无虞不欲平白无故打扰他人,婉拒了他的邀请,逛起了街,自得其乐。 演武镇的中秋节与上元佳节无异。 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流不息。花灯焰火照耀不灭,鼓乐游乐,通宵达旦。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火树银花不夜天。 夜晚灿烂如昼,灯亮,人的眼睛更亮。 来往行人手里都提着一盏五彩缤纷的花灯,形态各异,荷花灯、兔子灯、鲤鱼灯…… 燕无虞不知从哪弄来一把白玉折扇,刷得打开了,扇了扇风,摇头晃脑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他念到这就停了,叶长笺随意得看着小摊上的花灯,“怎么不往下念了。” 燕无虞叹息,“我没有那个人啊,念什么念。” 他抬起头,突然“咦”了一声,道:“我觉得接下来那句该你念了。” 叶长笺挑挑拣拣,终于选了一个老虎花灯,金灿灿的眼睛,圆圆的脑袋,胖鼓鼓的身体,活灵活现,像极了小虎。 “老板,我要这个。” 他把银子递给了小贩,提着花灯转了身。 唐将离站在他不远处,背着一柄融了清冷月光的寒剑,穿着一袭蓝白修服,身如玉树,出尘脱俗。 彼时,一道绚烂的烟火冲天,在空中“砰”得一声炸裂,纷纷乱落如星雨。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哥哥,买朵花吧。”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叶长笺低头一看,衣衫褴褛的女童提着一篮子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她小脸上布满淤泥,一双眼睛亮如星子。 “我全要了,你早些回家吧。” 叶长笺将一锭金子递给女童,女童道:“不用这么多……” 叶长笺将银子塞在她手里,温柔得笑道:“你的花很好看,是自己刚摘的吧?” 他接过了花篮,将手里的老虎花灯递给了她,“送给你。” “谢谢哥哥。” 女童眉开眼笑得接过了,一转眼就融入进人海不见了。 燕无虞凑了过来,啧啧两声。“远思,你怎么有了一个大美人不够,还把魔爪伸向小美人了?” 叶长笺没有应他,又抬头去看唐将离,后者仍旧站在那凝视着他。 他微微一笑,从花篮里捻了一朵牡丹,向天空轻轻一抛。 漫天的花瓣雨纷纷扬扬得洒了下来,落在少女、妇人的发髻上,变成了一朵艳美的牡丹;落在小童的花灯上,花瓣变成了花骨朵,最后缓缓绽放。 少年少女,妇人青年皆低头惊呼一声,“月神下凡了?” 小童们开心得蹦蹦跳跳,拍手直笑。 烟火如星,花瓣似雨,叶长笺负着手笑吟吟得瞧着他,眉间眼角皆是风流。 他穿着一身蓝白修服,清秀绝俗。 看在唐将离的眼里,却是一拢红衣,眉眼精致,笑容纯真而又张扬。 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第40章 中秋节 燕无虞喃喃道:“远思, 不知为何, 看久了,发现你似乎长得挺美的。” 他的容貌明明只能算的上清秀,却不知为何,笑起来时,眉间眼角都透着一股风情, 格外艳美。 唐将离走了过来,停在叶长笺买花灯的小摊前,挑了一盏白虎花灯,放下了银子, 转了身将花灯递给他。 叶长笺挑了挑眉, 伸手接过, 脑中却闪过一道白光。 总觉得, 这个场景, 似曾相识。 唐将离自然得握上了他另一只手腕,两人往前走去。 燕无虞趁机在脚底上抹了油,“我先去宜春院了,你们玩儿好!” 说着便风一般得飞奔走了。 长长的舞龙队伍从他们身边经过,锣鼓喧天, 热闹非凡。 叶长笺回想到前世在风铃夜渡, 负责舞龙的是晏无常与白夜心,而他与沈默情负责舞狮子, 虎虎生威, 惟妙惟肖。 小师妹与东方致秀在后厨忙着做月饼, 有兔子月饼,老虎月饼,鲤鱼月饼……形态各异,里面包着的馅儿也不同,豆沙的,五仁的,猪肉的,牛肉的,蛋黄杏仁的……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会做月饼吗?” 此时正好一道烟花冲天,震耳欲聋,盖去了他说话的声音。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4 他脑中浮现了一副场景,唐将离在后头忙着做月饼,脸上沾了白色的面粉,而他负责舞狮子,步非凌与燕无虞负责舞龙。 忙活完了之后,他便坐在怡情小亭里,等着唐将离将月饼端上来。 他的膝盖上坐着同样嗷嗷待哺的小虎。 他这样想着,就笑了出来,温柔缱绻。 两人慢慢踱步到了清熹湖畔,湖里浮满了各式各色的灯盏,满载美好祝愿,缓缓向前飘去,沿途皆是一片璀璨闪耀。 天上星子盈盈,湖里灯火熠熠,落在了公子小姐们的眼里,言笑晏晏。 众人争先恐后地抢在岸边,往湖里放写满字条的花灯。 清熹湖畔旁摆着一张字摊,上书无偿代笔四字。有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坐在那,若是有不会写字的,便由他代写。 一位美貌的少妇执着笔在一旁细细得写着,叶长笺也低了头去看她写的字。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她身旁还陪着一个侍女,见叶长笺如此无礼,瞪了他一眼。 叶长笺向她歉意得笑了笑,对书生说道,“劳烦给我一支笔。” 书生递给他一支羊毫,叶长笺拿着纸条,侧头问身旁的人,“唐将离,你说写点什么好呢?”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叶长笺的嘴角翘了起来,将白纸铺子在桌上,拿起笔一字一画得认真写了上去。 他放下笔,吹干了墨迹,将写了字的白纸方方正正得折了起来,塞到了老虎花灯里。 叶长笺与唐将离排在了队伍后头,轮到他放河灯时,他迟疑了一会,问道:“魔王的心愿,河神会收吗?” 唐将离道:“会的。” 他蹲了下来,握着叶长笺的手,两人一起将花灯放到了河里。 方才还在瞪叶长笺的侍女捂嘴一笑,道:“小姐,这两人比你和少爷还腻味呢。” “阿巧,非礼勿言。” 那美貌少妇轻斥了一句,便对叶长笺两人欠了欠身,温声道:“失礼了。” 她端庄贤淑,落落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叶长笺笑吟吟地回了一个礼,道:“我唐突了小姐才是,真是对不住。” 她们两人随后便走了。 叶长笺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道:“唐将离,你该不会要去杀她吧?” 他没有忘记身侧之人被称为“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 唐将离道:“门训。” 剑宗门训,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叶长笺道:“她虽然是妖,但身上却无血腥之气,一定没有害过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等她害了人就来不及了,是不是?” “还是说你觉得人妖结合,天理不容?” 唐将离淡淡得看了他一眼。 叶长笺望着美妇人消失的方向,平静道:“唐将离,我师父曾经问过我,觉得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他说,机关陷阱,妖魔鬼怪,通天神力,恐怕也不及人心。” 他说着转了头对他眨了眨眼睛,“我们去搞破坏吧!” 叶长笺拉着唐将离,寻着美妇人身上的特有气息,一直走到了一幢偏僻的院落前。 他又从衣摆上撕下了一块碎布,“唐将离,回头你得给我报销,赔我一件新的修服。” 叶长笺将画满符咒的碎布往空中一掷,“阴将何在?” 碎布旋转化为一杆庄严冷肃的五方招阴旗,“吾主所唤何人?” “二营将军,虞初一。” “腾”得一声,令旗燃烧起来,滚滚黑烟呼啸而来。 从黑雾中走出一个眉眼澄澈,面容俊秀的少年。 虞初一道:“叶公子,你喊我出来做什么?” “哦,你帮我吓唬一下里头的人。” 他指了指院落。 闻言,虞初一原本澄澈的眉宇瞬间阴鹜起来,眼珠往上翻,不一会,眼眶里只剩下一片白芒。 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浮现黑色诡异的纹路,背后的钢刀缓缓升起,脸上布满了骇人的阴将图腾,已看不出原先俊秀的面貌。 虞初一抽出钢刀,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 叶长笺道:“你这个模样好像有点太吓人了吧?” 虞初一的身子不动,整个头旋转了一周,脸对着他问道:“那要怎么做?” 他长长的血红舌头也吐了出来。 叶长笺一副辣眼睛的模样,挥了挥道:“算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哦。” 虞初一的舌头缩了回去,转正头颅,脸上的黑气渐渐退去。 叶长笺拉着唐将离,足下轻轻一点,飘然跃至屋顶,他们掀开了几处瓦片,坐了下来看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少妇正端着一碗药,一勺一勺细心得喂着一个苍白瘦弱的青年。 虞初一整个身子从门里穿了进去,举起钢刀就向青年砍去。 少妇惊慌失措,洒了药汁,但却张开了双手挡在了青年面前,高呼道:“不要害我夫君!” 虞初一充耳不闻,一刀砍上了少妇的肩膀。 流出来的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绿色的汁液。 少妇惨白了一张脸,仍旧咬牙护在青年面前。 叶长笺“啊”一声叫道。 “她修的不是媚妖道,是妖仙道。” 妖邪精怪修炼有两种法门,一种媚妖道,一种妖仙道。 媚道吸食人的精气,效果速成,法力强大,却极易失了本心,危害苍生;仙道吸食天地日月精华,缓慢却纯粹。 从少妇伤口里汨汨流出的绿色汁液倏地变成了一根藤蔓牢牢地缠绕着虞初一的钢刀。 叶长笺落到了地上,推门进去,挥散了虞初一。 少妇认得他们是河畔的公子,也认得他们身上的蓝白修服。 唐门剑宗。 她现在的模样,说不是个妖怪,还有谁信呢。 病弱青年咳嗽了几声,气若游丝,“不要伤我娘子。” 叶长笺微微挑眉,“你一早就知道她是妖怪?” 青年脸上的平淡神情说明了一切。 “你不怕吗?” 青年道:“娘子待我情深义重,我岂能辜负她一片真心?” 叶长笺又扭头看向少妇,“你既然修的是妖仙道,和一个凡人在一起了,不成仙了吗?” 少妇理了理鬓角,她的藤蔓已经收了回去,微微一笑,“只羡鸳鸯不羡仙。” “倒是我多事了。” 他原以为青年知晓少妇的身份会对她避若蛇蝎,而他也能引少妇前往风铃夜渡修炼,却不知两人已是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了。 “唐将离,你看到了吧,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若是强行拆散他们,会被驴子踢死的。”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5 唐将离缓缓走到叶长笺身边,淡淡地瞥了一眼少妇,轻轻地“嗯”了一声。 叶长笺道:“我不会医术,你相公生什么病了?” 少妇道:“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心疾。” 此病症叶长笺有所耳闻,前世东方致秀便也因此病被父母遗弃在山野中。 倘若没有遇到野渡舟老,东方致秀活不过二十岁。 可是眼前的青年已到而立之年,仍旧活得好好的。 叶长笺问道:“你方才给他喝了什么药?” 少妇道:“我自己摘的一些药草。” “你叫什么名儿?” “牡丹。” 叶长笺又指向青年,“他呢?” “海棠。” 他抚掌笑道,“你们两个倒挺般配。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叶长笺拉着唐将离匆匆得走了。 他们两人一同爬着云水之遥的八千八百八十一层玉阶,叶长笺道:“修炼百年以上的妖精,浑身是宝,血肉皆能入药,牡丹是不是在耗损自己的修为给海棠续命。” 唐将离应道,“是。” 叶长笺道:“牡丹明明是个男子,却为了海棠宁可扮作女人,情深若斯,是不是特别催人泪下,可歌可泣?” 第41章 中秋节 唐将离停下脚步, 看着他问道, “你要作何?” 叶长笺坏笑道:“我听说百花谷里头有许多仙草,放在那也是浪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海棠寿命已尽,牡丹剜自己的血肉替他续命,到头来, 无非是一命换一命。 无论是人命亦或是天命,哪有这么容易更改。 他们继续往上攀登阶梯。 叶长笺状似不经意得问了一句,“唐将离,你说, 如果牡丹死了, 海棠还会活下去吗?” 唐将离淡淡道:“我不是他, 不知他的想法。” “若你是他呢?” 唐将离摇了摇头, “福祸与共, 死生相依。” 叶长笺心头一震,随即便心烦意燥起来。 他嚷道:“你这是什么歪理。若是你死了,我肯定活得很好,吃的好,睡得好, 逍遥天下, 纵情四海!” 唐将离却不生气,看着他, 淡淡得笑了, “嗯。” 他突如其来地愤怒, “你笑什么?你也该和我一样,若是情人死了,也要好好活下去!” 他说着一拂袖,蹭蹭得爬着台阶。 唐将离不疾不徐得跟在他后面。 过了好半晌,才从后面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到!” 叶长笺转过身,气呼呼得瞪着他。 唐将离缓缓摇了摇头,“你这是强人所难。” 叶长笺怒道:“去你奶奶的唐门祖训。你是死脑筋吗?什么从一而终,你们祖先是哪个?我把他叫上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唐将离淡淡道:“他已飞仙。” 叶长笺:…… 他忽然笑了,“从一而终?上仙不能有七情六欲的罢,他怎么从一而终?” 唐将离道:“正因如此,他立下祖训。”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身兼七脉,将来一定能飞身成仙,为何这么看不开。” 唐将离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淡金色的眼眸中意味不明,他静静道:“我不想做神仙。” 这句话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似乎藏着难以言喻的过往深情。 一块石头堵在了叶长笺胸间,他心头一阵凄凉,酸酸涩涩,忽然想要喝酒,大醉一场。 借酒能消愁,消得又是什么愁。 他与唐将离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觉得无比安心自在,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唐将离能够长命百岁,无忧无虑。 但他既然已经重生,最后必须得回风铃夜渡,他若仍像前世那般恣意妄为,恐怕唐将离也会不得善终。 他从未如此无措过。 就连前世知晓自己喜欢上了白无涯,也不像这般失了心。 白无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他们平素没有交集,白无涯不会死的不得其所。 他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顾念晴的肉身损毁是早晚的事,而他也做不出夺舍的举动。 要改变唐将离的想法,除非唐将离忘记他。 他脑中灵光一现。 传说有一种古老的术法,灵丝消忆术,能够抹去人的记忆。 他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便打算明日找李君言打听一番,这是哪个修仙世家的法术。 叶长笺道:“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去百花谷摘仙草吧!” 他说着来了兴致,蹭蹭得往上跑,蓦地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扭头看唐将离,奇怪道:“我们为什么不御剑?” 在皎月峡谷的时候,唐将离御剑飞行的速度堪比流星雨! 唐将离走到他身边,揽了他的腰,伸手抽出背上的寒剑往半空中一掷,抱着他轻飘飘得落到了剑上。 无需他掐诀,寒剑自动往前飞去。 宛如龟速。 叶长笺忍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唐将离,你别装了,我已经见识过你有多快了。” 唐将离低头望着他,“是吗?” 这句话似乎要在脑子里转一个弯,等叶长笺明白过来,才目光炯炯得瞧着他,道:“唐将离,你老实告诉我,平日里是不是都在看一些浑书?” 唐将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没有应他,只又目视前方,御剑飞行,穿越了后山的传送阵。 唐将离似乎对此地十分熟悉,无需点火提灯,兀自往前。 叶长笺抬头望着他,“唐将离,你真的不是猫吗?你的眼睛是什么做的,在晚上还会发光。” “其实你是猫妖吧?” “几百年的?” “几千年的?” “肯定没有上万年,不然你早成仙了。” “嗯。” 唐将离清冷得应了。 叶长笺絮絮叨叨,“唐将离,多说几个字会死吗?你闷不闷,一个字一个字得蹦。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结巴呢。” “当时我就在想,可惜了这么俊俏的小哥哥居然是个结巴,天可怜见,不知前世造什么孽了。” 唐将离听他唠叨了半天,微微得翘了翘嘴角,须臾又消失不见。 白雾散去,已经到了百花谷的领域,唐将离御剑往下,抱着叶长笺轻巧得跃到了地面。 叶长笺弯腰拾起了枝条,将其攒成一团,使用驭火术点燃,往谷中走去,“唐将离,你知道哪种仙草能治心疾吗?” 唐将离道:“百葛草。” 叶长笺又瞥了他一眼,“唐将离,你知道的蛮多的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可能不止二十五岁。” 唐将离望着他,“如假包换。” 他说着走到一旁,弯腰摘下了一束香草,走到叶长笺面前递给他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6 ,“是这个。” 叶长笺接过了,塞在怀里,抬了头正欲夸赞他,突然神色一凛,喝道: “谁在那?” 一抹白影从远处的树后跃了出来,往前飞奔。 叶长笺立刻提足追将上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此人非奸即盗! 那抹白影奔得飞快,叶长笺紧追不舍,云水之遥的后山太大,而那人七绕八绕,显然对此地十分熟悉。 眼见那人就快要奔出传送阵,叶长笺张嘴狠狠咬开自己的右手手背,左手蘸血在空中划下一道符咒,弯腰拾了地上一抔泥土往半空中一撒,“怨之土灵,皆听吾令,追!” 泥土碰到空中悬浮的血符咒迅速化为一只黄鹂寻着那人的气息往前飞去。 在黄鹂即将碰触上那人的后背时,那人反手弹出一滴凝结的血珠,嗓音嘶哑,嘴里快速念道:“怨之木灵,皆听吾令,破!” 血珠落到地上,只听“刷刷”得声音,立刻从地面上生长出一根绿油油的藤条“啪”得一声,虚声急下,藤条抽打在黄鹂身上,将它打飞出去。 黄鹂倒飞回去,撞到参天古木上,登时化作细碎的沙土,灰飞烟灭。 五行咒法相生相克,而木能克土! 那人头也不回的迅速跨入了蓝色传送门,消失在叶长笺的视线里。 两人急忙追了出去,双双越过传送门,回到了云水之遥,放眼望去,夜色如墨,幽深寂静,宫殿耸然,空无一人。 叶长笺敛了眸子,森然道:“那人方才用的是风铃夜渡的咒法。” 他说着轻笑一声,意欲嘲讽。 “唐将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唐将离当然知晓,他握上叶长笺的手腕,“别怕,有我。” 四大世家结盟之后,加强了云水之遥四周的防御结界。而云水之遥只在特殊的时节对外开放,是以云水之遥的学子修服上都镀有一层通过防御结界的咒文。 因此能在寻常的日子里进入云水之遥的只能是云水之遥的学子与四大修仙世家的长老。 那人显然对云水之遥比他更熟悉,却会使风铃夜渡的咒法,若是友,又为何要逃?实属居心叵测。 叶长笺静默半晌,道:“风铃夜渡从不屑于往其他的修真道门派遣卧底。” 唐将离道:“我知。” 叶长笺抬眼看他,“唐将离,你究竟是太天真,还是太信我?” 唐将离望着他,只道:“我信你。” 信他的人不少,恨他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如此心潮起伏。 叶长笺张了张嘴,那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最后硬生生得逼得自己咽了回去。 他曾经很想带一个人回风铃夜渡,最后只等来了灰飞烟灭的诛仙剑阵。 他不怕再次承受一次万剑穿心,形神俱灭,却只怕身侧之人受到一丝痛苦。 叶长笺对他莞尔一笑,“走吧。牡丹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他们一定会很开心,这下两人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了呢。” 唐将离揽着他的腰,抽出背上的寒剑往半空中掷去,抱着他跃到了剑上,御剑而去。 他这次飞行的速度很快,只眨眼间,他们便到了那处偏僻的院落。 叶长笺兴高采烈得推开朱门,却发现朱门原本便是半掩着的。 院子里头静悄悄的,昏暗的烛火透着窗户摇曳。 叶长笺心里起了疑惑,快步走到卧房前,推开房门。 海棠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件粉色芙蓉衫,他认得那是牡丹今日穿着的衣服。 叶长笺问道:“海棠,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不答他话。 叶长笺蹲到他面前,掰正他的肩膀,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抬起头,讽刺得轻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夫人从未害过人,为何各位仙长不愿意放过她?” 叶长笺心下一跳,愣在当场。 唐将离或许不会斩杀牡丹,但是云水之遥其余弟子不见得会放过他。 每斩一只妖邪,他们的修为就增进一分。 今日还是云水之遥放假的日子,成群结队的修仙弟子都在演武镇上闲荡。 他们能发现牡丹是妖,其他人也能发现。 妖终究是妖,无论怎么遮掩气息,仍旧会被发现,逃不过一死。 叶长笺放开了他,苍白了一张脸把怀里的百葛草扔给了海棠,“吃了它你的病就会好。” 说完后逃似的离开了院落。 他拔足狂奔,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地,额间的血莲脉纹若隐若现,最后奔到一处阴气极重的乱葬岗停了下来。 “牡丹何在?” “牡丹阴魂何在?” 他试着召唤牡丹的阴灵。 一次又一次得跪地启动召唤咒,一次又一次咬破自己的手腕画血符咒。 风平浪静。 只有唐门散魄剑法才能将一只妖邪斩杀得如此干净。 牡丹已经魂飞魄散。 唐将离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于心不忍,走过去将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叶长笺气得浑身发抖,眼角泛红,强忍怒气,声音却有几分哽咽。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唐将离,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什么是仙,什么是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唐门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要一视同仁的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牡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漆黑的夜里,空旷的乱葬岗上,回荡着他悲愤的声音。 唐将离紧紧抱着他,听着他声嘶力竭地怒吼。 沉默半晌,道:“叶长笺,当年你杀的那么多人里,也有像牡丹这样,无辜的,活生生的性命。” “所以,你不能再次入魔。”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我不愿见你事后痛苦。” 唐将离知晓叶长笺并不喜欢杀人,他也不是无恶不作,只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宛若赤子,至情至性。 而对于叶长笺来说,当年入魔后的大屠戮,他不后悔,但是不代表当时他不痛苦。 他永远也忘不了入魔那一刻,所接收到的天地间所有生灵、阴灵、魔灵的怨气、愤怒、痛苦、不甘。 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他们生前死后所经受的一切,全部加诸于叶长笺身上,撕心裂肺。 唐将离紧紧得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一遍遍地低唱驱魔洗魂曲安抚他。 叶长笺渐渐平静下来,额间眼角的血色脉纹退去,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了片刻,淡淡道:“走吧,去问问是唐门哪个英雄斩杀了一只上百年的花妖。” 他们再次踏进那所朱门时,海棠拿着剪刀正欲刺入自己的脖颈间。 叶长笺弹出一颗血珠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7 落在地上,迅速地生长出藤蔓束缚了海棠的身体与手臂。 一根藤蔓“啪”得打落了海棠手里的剪刀,叶长笺道:“先别急着死,我问你,杀了牡丹的唐门弟子长什么样?” 他竟不知云水之遥这批看似扶不上墙的烂泥里,还有一出手就能将一只百年道行的花妖打得魂飞魄散的英雄豪杰在。 海棠呵了一声,“仙长不如现在就送我下去陪伴娘子。”他说完后闭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并不打算再与他多言。 叶长笺挥了挥手,一根藤蔓“啪”得打晕了海棠。 他静静道:“传说修仙世家里有一种的古老的术法,叫做灵丝消忆术,能够消除人的记忆。” “唐将离,你会吗?” 海棠如果不忘记牡丹,会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自刎千百遍。 唐将离应了一声,走到海棠的面前,手下掐诀,手背上显现古老的金色咒文图腾,他念着叶长笺听不懂的咒语,伸出食指点在海棠的额间,一根银色的丝线从海棠额间伸了出来。 唐将离将丝线扯了出来,揉成了团,往夜空中抛去。 线团化为点点银光,飞向天空。 叶长笺道:“只有仙人的咒文图腾是金色的,唐将离,你是不是快飞仙了?” 唐将离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会成仙。” 叶长笺弯腰拾起地上的百葛草,放到了海棠趴着的桌案上。 他走了出去,看到窗边一株水仙花开得正盛。 侍女为牡丹所点化,牡丹身死,侍女亦没了神智化作了原形。 他们两人回到了云水之遥。 叶长笺道:“你说今日在百花谷撞见的那个人与斩杀牡丹的人会是同一个吗?” 唐将离道:“为何这么说?” “只是觉得太凑巧了。你觉得云水之遥的弟子还有谁能够一出手就将一只百年花妖打得魂飞魄散?” 唐将离道:“除了首席弟子,往年出色的弟子毕业后都直接编入了四大世家门下,回了各自的仙所,今年还未知。” 还有什么时候能够探清各门派学子的法术底细? 十月内部斗法大会! 叶长笺想到了自己在皎月峡谷带出来的法器材料,从怀里摸了出来在唐将离面前晃了晃,献宝似的,“你猜这个是什么。” 一面破破烂烂,平平无奇的半面镜。 唐将离淡淡得看了一眼,道:“阴阳镜。” 十大仙器之一,威力在番天印之上。 叶长笺:…… 他眯起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得打量唐将离。 最后还是将疑惑吞了肚里,只道:“你猜我能不能炼成?” 唐将离望着他,眼里有些许笑意,“嗯。” 叶长笺嘿嘿两声笑道:“我不能用风铃夜渡的咒法取胜,也不能召唤鬼兵队,只能靠法宝了。等我练个仙器给你瞧瞧。” 第42章 参观藏宝阁 唐将离将叶长笺送到竹苑外, “早些休息。” 叶长笺望着他走得没影, 才回了屋子,“小虎,小虎?” 他连声唤道,又四下里都转了一圈,趴到桌子底下, 掀开被子,皆未发现那团毛绒绒的小身躯。 “难道它们老虎也过中秋么。” 叶长笺嘀咕一句,洗洗睡了。 他闭着眼蜷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翌日天明。 叶长笺准时醒了过来。 他下床洗漱完毕后, 唐将离才推门进来。 “今天吃月饼吗?” 叶长笺坐到竹椅上, 拿了一块老虎形状的月饼, 一口咬了它的头, 含糊不清道:“唐将离,你哪里买的月饼,好甜。” 月饼是豆沙馅儿的,糖分很足。 叶长笺吃了一块又一块,形状各异, 里面的馅料也不同。 他吃得不亦乐乎, 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还与唐将离说着话, “今天上什么属性的课?” 唐将离拿起茶盏倒了一杯六月霜放在他面前, “今日参观藏宝阁。” 云水之遥的藏宝阁里放着各类珍贵的法器、古籍, 有些是仙魔之战得来的胜利品,有些是先人流传下来的遗珍。 叶长笺喝了一大口六月霜,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问道:“为什么?” 唐将离道:“对你们炼法宝有所助益。” 叶长笺恍然大悟。 云水之遥是正统的修仙学校,设施完善,参观藏宝阁后,弟子可以根据其中的法器得到灵感,炼制自己的法宝。 唐将离见他吃完了,又拿出一套崭新的蓝白修服放在桌上。 叶长笺探出上半个身子往唐将离身后望了望,“你衣服口袋很大吗。” 他直起身子,道:“我听说你们修仙世家有个法器叫乾坤大挪移,里头能装好多东西,是真的吗?” 唐将离道:“真。” 叶长笺的眼睛刷得亮了起来,“在哪呢?” 唐将离道:“唐门。” 一听仙器在唐门,他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 他继续问道:“李君言说云水之遥内部斗法大会之后,选拔出的优秀学子还要去四大世家游学,也是真的吗?” 唐将离微微颔首,“真。” 叶长笺道:“唐门要学一些什么?” 唐将离道:“每日讲解修仙古籍,练散魄剑法。” 唐门的散魄剑法只有本宗弟子才能学,并不传授給云水之遥的一般弟子。 叶长笺哀嚎一声,“一点也没有兴趣。” 唐将离望了他半晌,替他擦去了嘴边的油渍。 叶长笺忽然问道:“唐将离,修道路上为何会有心魔呢?” 唐将离道:“为了替天道把关。” 叶长笺道:“那心魔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呢?” “你心中没有它时,自然不会出现。” 叶长笺讽刺地笑道:“这么多人对它闻风丧胆,视若蛇蝎,厌恶它,驱赶它,为何它还不放弃考验他们。真是勤快。” 唐将离缓缓道:“因为……大道无情。” 大道无情,大道无情……这四个字他在心里反复念叨,是了。只有绝七情,断六欲,无爱无恨,无心无情,才能成神。 唐将离站了起来去牵他的手,“走吧,迟到了。” 叶长笺道:“整个云水之遥的弟子都知道你上了我的贼船,若是去了唐门,我们这样让你父亲看到,他会不会大发雷霆?” 唐将离道:“无妨。” 叶长笺瞅他一眼,“唐将离,你胆子可真大。” 唐将离侧头看他,眼里有些暖意,“彼此。” 他们来到藏宝阁外头时,剑宗的弟子已经列好了队伍,领头的是掌罚师兄,唐玄。 他见到唐将离微微颔首,“师兄。” 唐将离放开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8 了叶长笺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藏宝阁的锁。 剑宗弟子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兴奋,双眼发亮,个个伸长了脖子,探出脑袋去瞅里面的东西。 唐将离率先进入,其余弟子一个个有序进屋。 唐将离道:“每件法器前都设有防护结界,切勿越过地上白线,否则会触动结界。” “参观时间为两个时辰,结束后便回寝舍休息,若有头绪也可前往炼器房着手炼制法宝。” 叶长笺找到了队伍后头的燕无虞,一拍他肩膀,对方转了头来,脸上两个乌黑的眼圈吓了他一跳。 叶长笺忍俊不禁,“你昨晚做贼去了?” 李君言转了头道:“他最近彻夜未眠都在炼制自己的法宝。” “有头绪了?” 燕无虞咧嘴一笑,“不是你说的么,炼一个将人画活的法宝。” 叶长笺听得一乐,又重重得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小子可以啊,可不能只拘泥于人,马车、小船、老虎、龙……但凡能画出来的,皆能活过来才厉害呢。” 燕无虞腼腆道:“我尽量。” 叶长笺微笑不语。 正在此时,听得前方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一群剑宗弟子聚在一块儿,七嘴八舌得说着。 一人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一人啧啧两声,“好重的魔气啊。” 一人皱了眉头,“看来是一把魔刀。” “藏宝阁怎么会有魔器?”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是龙牙。”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叶长笺寻声看去,说出龙牙名字的是唐青。 “我们也去看看吧。” 李君言对他们招了招手,走到了那处。 他们三人走了过去,龙牙套了刀鞘陈在刀架上,外置一座贴满黄符,画满禁锢咒文的金钟罩,里三层,外三层,都设了结界。 即使这样,浓烈的魔气仍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泄漏。 唐涵宇道:“这就是叶长笺的法宝?” 唐兴道:“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么。” 的确,除了漆黑如墨之外,平平无奇。 叶长笺点了点头,“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吓唬吓唬人倒是够了。” 前世龙牙至他死之时都未开刃。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异变陡生。 只见原本安静得陈在刀架上的龙牙剧烈得抖动起来,似乎就要飞出刀鞘,令人惊骇的一幕接着出现,龙牙倏地悬浮起来,猛烈得撞击着金钟罩,就要破壁而出。 “哐!” “哐!” “哐!” 龙牙撞击结界的声音愈来愈响,黄符窸窸窣窣得响着,防御结界上的咒文闪耀着金色光芒,似乎就要不堪重负破碎。 剑宗的小弟子皆被吓得失了血色,有几个瑟瑟发抖,有几个瘫软在地,有几个连忙退后几丈。 唐涵宇又惊又气,对叶长笺怒道:“都……都是你乱说话!” 叶长笺没有理他,对着龙牙道:“好啦!你很厉害,你最厉害,现在乖乖睡觉吧。” 话音一落,龙牙便被抽了力气一般,“当”得一声,又落回了刀架上。 防御结界上的咒文也失了光泽,符纸停下了抖动,一切归于平静。 燕无虞嘿了一声,“这还能听懂人话。” 叶长笺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魔器也好,神器也罢,你和他好好商量,他总听得明白的。” 他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去,满腹疑窦,前世龙牙并未开刃,因此感受不到他,为何今日对他有所感应?恐怕他再待下去,龙牙真的要破壁而出了。 唐将离立在门口等着他。 叶长笺对他笑道:“唐将离,带我去炼器房吧。” “好。” 唐将离自然得牵起他的手腕,叶长笺低头望了半晌,不解道:“唐将离,我又不会跑,你干什么老是牵着我。我总感觉我像条小狗儿似的。” 唐将离侧头看他,道:“你没有小狗听话。” 叶长笺:…… 他磨了磨后槽牙,“唐将离,你太过分了!” 唐将离又道:“你比小狗可爱。” 叶长笺哼了一声,道:“你才没有小猫儿可爱呢。我的小虎都比你可爱,我的小虎是世上最可爱的虎。” 唐将离看着他脸上沾沾自喜的骄傲模样,微微弯了弯嘴角。 叶长笺像是发现惊天秘密似得,嚷了起来,“唐将离,原来你不是面瘫啊,我还以为你有病才不能笑呢。” 他说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也不知为什么,小虎特别怕你,昨晚它都没有来,冷死我了。” 他又去看唐将离,“唐门冷吗?” 游学的时间定在十一月,为期两个月,需将四大世家都游个遍。 那时候的江南朔风猎猎,寒气刻骨,叶长笺深有体会。 唐将离缓缓摇了摇头,“你住的地方不冷。” 他这话说的着实奇怪,好似专门为叶长笺准备了寝舍。 叶长笺转念一想,或许唐门原本就特地为游学弟子准备了独立的寝舍。 第43章 炼法宝 可他这时, 哪里知道身侧之人, 为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唐将离带着叶长笺经过浮云栈桥。 他们脚下是白茫茫的云海。 叶长笺趴在白玉栏杆上往下望去,云海之下是蔚蓝的镜湖,色彩缤纷的锦鲤欢快地游来游去。 叶长笺笑道:“唐将离,这个好玩儿。你看它们是不是在云朵上戏水呢。” 他趴在那静静得看了一会,缓缓唱起了小曲儿, 【昼偏长,人贪睡。新蝉高树,乳燕低飞。 荷荡中,湖光内。 款棹兰舟闲游戏, 任无情日月东西。钓头锦鲤, 杯中美酝, 归去来兮。】 他唱完了后, 去看唐将离, “好听吗?” 唐将离轻轻得笑了一下,雅如山茶。 “好听。” 叶长笺笑弯了眉眼,又转回了头去看锦鲤。 “我的曲儿都是和我娘学的,她以前是花魁,整条花街没有人唱得比她好听。” “我娘做的西湖醋鱼很好吃。” “没多久她就生病了走了。我能召唤第一个阴兵的时候, 问他, 我娘在哪,他说已经轮回去了。” “我那时候就想, 宁可死的干干净净, 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愿踏过忘川,喝了孟婆汤,将一切都忘了。” 他说完后,咽了咽口水,转头去看他,“唐将离,可以抓鱼吃吗?” 话音一落,就从下方传来纷杂揪心的哭声。 如小儿啼哭。 叶长笺的脸色僵在那里,只见唐将离摇了摇头,“这是七彩娃娃鱼,有剧毒。” 叶长笺怒气冲冲地一拂袖,边往前走边道:“真是过分!云水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9 之遥怎么可以这样?万一有人与我一样嘴馋,吃了它们怎么办?” 唐将离跟在他后头,静默了半晌,“应该没有。” 他说的自是没有人会与胆大包天的叶长笺一样。 叶长笺回头望他,“唐将离,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 唐将离歪了歪脑袋。 看在叶长笺眼里却是小虎歪了歪脑袋。 叶长笺喃喃道:“一定是好久没吃到鱼,眼睛出问题了。” 唐将离道:“晚上吃鱼。” 叶长笺挑了挑眉,笑吟吟,“唐将离,你太贤惠了,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啊?” 唐将离望着他,淡金色的眼眸微微暗了下来,低沉道:“随时可以。” 叶长笺啧啧两声,“还没拜堂呢,现在洞房可是要被浸猪笼的。我听民间都在传,他们对付奸夫淫夫的法子很阴邪的,比如说脱光了吊起来挂在城墙上。” 唐将离侧头看他,“游学的时候可以拜堂。” 叶长笺:…… 他见唐将离脸上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模样,想了会道:“斗法大会我需要打败你才能去游学吗?” 唐将离摇了头,“首席弟子与首席弟子对战,你们按抽签的顺序与其他门派的弟子对战。” 叶长笺道:“那不是有轮空吗?”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又道:“游学的名额有几个?” 唐将离道:“两个。” 四位首席大弟子与两位后起之秀,足够对战如今的风铃夜渡。 叶长笺道:“我记得往常斗法大会的人数两边最多各派出五人?” 唐将离道:“长老院以为步非凌是你。” 叶长笺恍然大悟。 或许原本游学弟子只有一名,而今年叶长笺卷土重来,特地选了两人,有备无患。 叶长笺道:“若是步非凌真的炼出了蚩尤旗,十个也不够他打的。” 步非凌天赋不在他之下,若有了蚩尤旗,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他想到这里,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松了一口气。 只要输的不是风铃夜渡,什么都好说。 叶长笺主动伸手去牵唐将离,“走吧,我们去炼法宝,我还没有炼过神器呢。” 他说着又侧头去看唐将离,眼神正好晃过了他背上的剑,“唐将离,你背上那把剑叫什么名儿?” 唐将离道:“戮……” 他说了一个字就突然闭嘴不语。 叶长笺随口问道:“路什么?” 唐将离摇了摇头,改口道:“柳。” “哪个柳?” “柳叶。” 柳叶,柳叶。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难不成是因为他姓叶,唐将离的佩剑才取名为柳的吗。 叶长笺严肃道:“唐将离,你是不是从小就心悦我了?是不是从长辈那听我的威风事迹就拜倒在我的朱袍之下了?” 原本只是玩笑的话,唐将离却点了点头,“嗯。” 也不知在应他哪一句。 叶长笺一愣,然后笑道,“行吧,那我做夫,你做妻,我们和鸳鸯一样,天天交颈,缠缠绵绵好不好?” 唐将离摇了摇头,看他:“你做妻。” 叶长笺脸色一变,“为什么?” 唐将离缓缓道:“唐门家训,不为人下。” 狗屁家训! 叶长笺咬牙怒道:“谁定的?” 唐将离不语,只定定得看他。 叶长笺满不在意道:“唐将离,不是我说,你的年纪都可以做我孙子的孙子了。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唐将离又微微歪了歪头。 叶长笺哀嚎一声,扑了上去,捧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在他脸上“吧唧”得迅速亲了一口。 他吃完了豆腐,还不忘将锅甩给唐将离,“你怎么和我的小虎这么像?” 他当初甚至以为小虎是唐将离的宠物。 唐将离牵起他的手腕,“走吧。” 他带着叶长笺穿过一座七彩变幻、艳丽无比的彩虹拱桥,来到一座高塔前,匾额上书三个金漆大字“澄明塔”。 澄明塔直耸云霄,一眼望不到头,每一层都有东西南北四扇窗户半开着。 他们进入了塔内,从第二层往上,每层都有四间炼器房。 已有其他门派的弟子选了房间,在门上挂了各自门派的门徽。 门把上系着一块木牌,雕刻着一串铃铛的代表房里头是心宗的弟子,雕刻着一粒水滴的代表房里头是医宗的弟子,雕刻着一把剑的代表房里头是剑宗的弟子。 丹宗有自己的炼丹殿,因此不在澄明塔内。 叶长笺往上走,随意得挑了一间没人住的炼器房走了进去,一拍脑门道:“唐将离,我忘了一件事。我炼法宝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你给我送饭吗?” 唐将离微微颔首,“切勿太累。” 叶长笺若是专注一件事必会废寝忘食,他随意得答应了,见唐将离走了出去,掩上房门,便将怀里的碎镜子掏了出来。 在他身旁立着一座与人身齐高的丹炉,他手下掐诀,嘴里快速念道:“祝融指路,冶炼之法,速现。” “腾”得一声,火焰熊熊燃烧。 叶长笺将镜子丢了进去,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手下迅速得结起手印,心随意动,从四面八方涌来点点光芒,金光,血光,绿光……一一跃入丹炉当中。 暮色渐晚,唐将离端了晚膳进门,就见到叶长笺这幅模样。 他神色肃穆,没有平日里的不正经,周身暗红血光流转,闭目不停得结着古老的手印。 唐将离关了房门,将木盘放在桌上,便同样盘膝席地而坐,在一旁凝视着他。 即使叶长笺两三日用一次餐,他也天天三餐不落得给他送饭。 如此六六三十六天之后,一道金光越出窗户冲天而去,莫可逼视,于此同时,在这间炼器房的隔壁,一道黑雾直耸云霄,伴随着凄厉的哭声、哀嚎声,响彻天际。 云水之遥的上空也出现了两大法象,一边祥光普照,云霞飘逸;一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此为绝世法宝现世之景。 一为仙器,一为鬼器。 叶长笺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揉揉发酸的脖子,扭扭腰,踢踢腿,他打了一个响指,炉鼎的炉盖自动打开,一面做工精巧的白玉银镜缓缓上升至半空中。 叶长笺伸出左手,摊开掌心,银镜自动飞入,巴掌般大小,周身银华流转。 此为阴阳两面,一面漆黑如墨,一面洁白似玉,阴面为黑,阳面为白,黑既是死,白既是生。 十大仙器之一,通天阴阳镜。 叶长笺微微翘起嘴角,收拢掌心,一阵血光拂过,再摊开时,阴阳镜周身的光华已然散去,变成了一面普通的银镜。 虽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0 说是镜子,但却照不出人影,更像个风流挂坠,叶长笺将阴阳镜掉转阳面系在了腰间,似一块温润白玉悬挂,迎风摆动,倒是多了几分风度翩翩。 他推门而出,正巧与隔壁出关的燕无虞碰面。 叶长笺一挑眉,“鹿遥,炼成了么?” 燕无虞眼底发青,半死不活,气若游丝道:“吃……饭……睡……觉……” 说着眼一闭,往前倒去。 第44章 炼法器 叶长笺连忙接住他, 连声唤道:“鹿遥, 鹿遥?” 后者已经打起鼾。 从燕无虞怀里掉出一只约莫婴孩手臂粗细的毛笔,通身澄湖蓝色,泛着阵阵寒气,笔身刻有两个苍劲小楷“惊鸿”,笔尖冷光盈盈流转, 笔尾系着蓝色结绳缨穗。 三大鬼器之一,泼墨惊鸿笔! 叶长笺将惊鸿笔塞入燕无虞怀中,一把将他扛在肩上,走出高塔。 李君言早已立在外头, 看到他们两人, 连忙迎将上来, “为何这么慢, 炼成了吗?” 叶长笺反问道:“慢吗?” 前世他炼就龙牙, 日以继夜,整整练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成,比起炼就阴阳镜慢了半个月。 李君言道:“是啊。你们两个是最后出来的。” “让我看看,你们炼成什么了?” 他们两个出关最晚,景象又是两极分化, 一正一邪, 一仙一鬼,周围都立着闻讯赶来的弟子, 穿着各式修服, 窃窃私语。 叶长笺摇摇头,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他道:“鹿遥饿晕了,我先带他回寝舍休息,你去膳堂弄点吃的来。” 说完便扛着燕无虞往剑宗后院走。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儿道。 唐将离立在外头,背着融冷冷月光的寒剑,缓缓走来,跟在他身旁。 叶长笺冲他笑道:“我炼成了呢。” “嗯。” 唐将离轻轻得应了,淡金色的眸子望着他,眼里有些许笑意。 叶长笺有些伤脑筋,道:“鹿遥也炼成了,这可怎么办,我不想与他打。” 唐将离迟疑半晌,仍旧对他说道:“他根基不稳,云水之遥不擅鬼道。” 是了。 叶长笺恍然大悟。 但凡魔器、鬼器,想要驭使他们发挥十成的威力,必得修习此道运气术法。 唐元教导他们的是仙灵之气的运行法脉,修的是仙道,与鬼道截然不同。 “你这般一说,我更伤脑筋。” 唐将离道:“等他醒后,让他自己选吧。” 燕无虞睡到夜半醒来,掀开被褥下床,游魂似得荡到桌边,抓起冰冷的窝窝头就往嘴里塞,一手提着茶壶仰头灌。 李君言睡得正熟,听到他推门出去的动静,迷迷糊糊道:“鹿遥……去哪?” 燕无虞小声道:“我去解手,你睡吧!” 他掩上房门,举步胡乱地走着,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抬头一看,上书“清溪小筑”四字,知晓他来到叶长笺的竹苑。 他心中举棋不定,低着头在门口徘徊许久。 “怎么不进来?” 燕无虞抬眼看去,叶长笺抱着一只白猫立在房门口,他披散着青丝,黑发如云,面容白皙,眼角有些许泛红,微微上扬,淡淡的月华下,竟然显得有些妖冶。 燕无虞抬步跨入,轻轻地走到他身边,疑惑道:“你哪来的猫?” 叶长笺双手捧着白猫放到他面前,“你看仔细,哪有猫长这么威风的?” 燕无虞细细打量,惊呼道:“老虎?” “这是我的小虎。” 他说着又蹭蹭白虎的脑袋。 白虎冷冷地看着燕无虞。 燕无虞“嘿”一声,“这老虎看我的样子好熟悉。” 他又仔细回想在哪见过这种目中无人的表情,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它怎么长得和唐将离有点像?” 叶长笺道:“是吧?我也觉得,不过小虎比唐将离可爱多啦。” 他又将小虎揣在怀里,摸着它的脑袋,问道:“这么晚,找我甚么事?” 燕无虞迟疑片刻,仍旧将怀里的惊鸿拿出来,“法宝我炼成了,但是我不能很好得驭使它。” “你说法宝皆有灵性,能够听懂主人的话,可我似乎不能与它沟通,好几次我感应到它,但是那种感觉马上又消失了。” 叶长笺走回竹屋,“你说的是仙语,它听不懂。” “它虽然是鬼仙的法器,但是鬼仙终究是个鬼,它只听得懂鬼语。” 他又斟酌片刻,道:“你炼的法宝属于鬼器,若欲发挥他真正的威力,须得学会驭使怨灵之气的运行法脉。” “步非凌曾在皎月峡谷教过我风铃夜渡的运气法诀,你自己考虑,要不要学。” 燕无虞也走进去,看着手中泛着阵阵寒气的惊鸿,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幽蓝光。 他沉默半晌,最后斩钉截铁道:“我想学。” 他却问也不问步非凌为何要把风铃夜渡的运气法诀交给叶长笺。 叶长笺又带着燕无虞钻狗洞下山。 “我们要去哪?” 叶长笺道:“乱葬岗。” “云水之遥布满结界,怨气些微,不易你修习。” 他带着燕无虞来到演武镇郊外的乱葬岗,阴风阵阵,怨气不散。 燕无虞问道:“我要怎么做?” “打坐,冥想。 叶长笺随意择一块荒石坐下,架起左腿,小臂慵懒得搭在膝盖上,嘴里不知何时叼一根草,吊儿郎当道:“你别怕他们,和他们好好说会话。” 燕无虞还未领悟过来这个“他们”指得是谁,他周围就出现很多“人”。 一道道黑影从地底升起,形成人的容貌形态,佝偻着背脊的老翁,婀娜多姿的美妇,活泼嬉闹的小童,老实拘谨的壮汉…… 他“嘿”得一声,“这还挺热闹的吗,也不恐怖啊。” 叶长笺睨他一眼,嗤笑道,“来来来,给燕大公子见识一下你们死前的样貌。” 话音一落,原本貌美如花的少妇白皙光滑的皮肤渐渐脱落,五官扭曲,七窍流血。 稚气可爱的小童眼珠往上翻,眼眶里只剩一片白芒,虎牙变成獠牙,嘴里滴落着腥臭的口水。 老实拘谨的壮汉歪歪头,“咕噜噜”一声,脑袋就掉在地上,脖颈里汨汨流出黑血。 他们皆神色狰狞,张牙舞爪得像燕无虞扑来! 燕无虞愣在当场,心跳得如鼓咚咚。 叶长笺“呸”得吐出嘴里的草,厉声喝道:“盘膝打坐!心神勿乱!运气!” 燕无虞连忙闭眼睛,盘腿而坐,结起手印。 他耳边能听到纷乱嘈杂的声音,小孩哭声,女人尖叫声,咿咿呀呀的戏曲声,痛苦的哀嚎声,伴随着阵阵阴冷,可这似乎不像是人世间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1 传来的声音。 阴风渐起,一股冷入骨髓的的气息爬上他的背脊,从脖颈后方进入他的体内。 燕无虞虚汗涔涔,牙齿冻得直打颤。 叶长笺又拾起刚才吐掉的草塞进嘴里,悠悠道:“别嫌这股气冷,让它走少阴经脉!” “走完少阴,走少阳。” “慢慢把这股阴气炼化成自己的气就行。” 不知过多久,他瞅一眼燕无虞,似乎已渐入佳境,轻轻地哼起小曲儿, “说英雄谁是英雄?五眼鸡岐山鸣凤。 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飞熊。” 他的曲子唱完,燕无虞也睁开眼。 他轻笑一声,“你说哪个是三脚猫儿?” 话音一落,提笔而起,此处明明没有墨汁,泛着盈盈冷光的笔尖却泼洒出几道墨水,倏地往周围的鬼影眉心点去。 墨汁一碰到他们的眉心,鬼影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悉数消散,而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却绽放一朵又一朵水墨荷花。 叶长笺挑挑眉,“这招叫什么?” 燕无虞执着惊鸿,负手淡道:“泼墨淋漓。” 叶长笺象征性得鼓鼓掌。 燕无虞又“嘿嘿”两声,“我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他说着从袖中拿一张宣纸出来,铺在地上,大笔一挥,画起画来。 叶长笺瞄去,是一张仕女图。 最后一笔勾勒完毕,燕无虞将宣纸往空中一抛,“请。” 从宣纸中款款走出一位身姿窈窕,衣着华贵的仕女,怀抱着古琴,盈盈欠身,对他们施一礼。 “公子所唤何事?” 燕无虞对她回礼,笑道:“姐姐,唱个曲儿吧?” 仕女放下古琴,席地而坐,抚琴悠悠地唱到:“看沙鸥舞再三,卷香风十里珠帘。画船儿天边至,酒旗儿风外口,爱杀江南。” 一曲完毕,叶长笺抚掌大笑,对他翘起大拇指,“鹿遥,真有你的!” “多谢。” 燕无虞对仕女道一声谢,拂手轻挥,仕女与古琴皆一一散去,化为一张洁白的宣纸飞入他袖中。 “这招又叫什么?” 燕无虞笑道:“雾里看花。” 破晓鸡啼。 叶长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吐出了嘴里的杂草,“回去吧。” 他说着利落地站了起来,往云水之遥走去。 燕无虞见他腰间系着一块精巧的白玉,上刻有复杂图腾,问道:“你的法宝呢?” 叶长笺低头晃了一眼阴阳镜,“如你所见。” “这是什么?” 燕无虞没有唐将离见多识广,走到叶长笺身边拿起他的挂坠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奇怪,一块玉质挂坠两种颜色,一面白玉,一面黑玉。 叶长笺道:“阴阳镜。” 燕无虞奇怪道:“镜子?怎么照不出人形。” 第45章 斗法大会前夕 叶长笺道:“你若还想多活几年, 还是祈祷没被它照出影子吧。” 阳面为生, 阴面为死,一旦阴面出现人影,即为身死。 闻言,燕无虞立刻放下了它,缩回了手。 叶长笺瞧他一眼, 道:“距离斗法大会还剩十日,每夜戌时我在狗洞前等着你。” 风铃夜渡的修炼法诀对心性要求极高,稍一有差池,便容易走火入魔, 因此需要有人从旁监督引导。 燕无虞对他腼腆一笑, 依稀是初见时的青涩模样。 叶长笺一副辣眼睛的模样, 撇过头去, “得了吧你, 在我面前还装呢?” 燕无虞道:“我真怀念我们初见时,彼此间都还有些拘谨和真诚。” 燕无虞抬眼向仙山看去,云海苍茫,一望无际。 “远思,你是第一个主动搭上我肩膀的人。” “也是第一个为我出头的人。” “当时我就在想, 哪怕跟你一起被赶出云水之遥也没关系。” 刀山火海, 一起去闯。 叶长笺慢慢抬起手,倏忽间便打了他一个暴栗, 痞笑道:“什么叫被赶出云水之遥?就算要走, 也是脱了这修服, 踩上几脚,大摇大摆地踏出云水之遥,还得再回头嘲讽他们几句。瞅着他们气得面色铁青,想打我们又干不过我们的样子,这才好玩儿呢。” 燕无虞试想那副场景,稚气得笑笑,眼里一片狡黠。 他突然想到什么,“你若是脱了唐门的修服离开云水之遥,不怕大师兄气得吐血吗?” 叶长笺原本放肆的笑意也收敛了些,平静道:“我就是怕他吐血。” 燕无虞侧头看他,“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他见叶长笺不语,转过头去,目视前方,“我觉得他似乎真的挺喜欢你的。” “整个云水之遥,就没见他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是连燕无虞都看出来了,他怎么看不出来? 叶长笺撇了撇嘴,“其实我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唐将离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时候心悦与他? 燕无虞道:“谁叫你总是去撩他。他们唐门的祖训你不知道吗?” 叶长笺道:“我就是撩了之后才知道的!哎呀,亏大了!” 燕无虞道:“我觉得大师兄才亏大了呢。” “好好的唐门下任宗主,云水之遥最出色的弟子,根正苗红的修仙胚子,情定一个鼎鼎大名的败家子儿。” 叶长笺轻轻一笑,低声道:“对,他才亏大了。” 燕无虞问道:“内部斗法大会之后,胜出的两人要去四大修仙世家游学,远思,你想去吗?” 他向来与这些名门正派八字不合,又岂会想去游那劳什子的学,可唐将离却真心希望他去唐门。 他心里有了犹豫,也就闭嘴不语,静静地走着,一路无话。 这十日云水之遥不上课,给炼成法宝的弟子自行揣摩。 若是对课程与法宝修炼有疑问的,便可以去各自门派的长老院找先生解惑。 他们回到了剑宗后院,推门而入,李君言刚好洗漱完毕。 见他们一起回来了,便道:“你俩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叶长笺笑道:“早睡早起身体好。” 燕无虞问道:“君言,你的法宝炼得什么样了?” 李君言挠了挠头,嘿嘿两声干笑,从怀中摸出一块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红色物件。 只见原本温润的血玉已经被他炼成了一个血骰子。 嗜画如命的燕无虞炼了一只毛笔,好赌成痴的李君言则炼了一颗骰子。 叶长笺一挑眉,“还真是物似主人型。” 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又不自恋,怎么炼成了一块镜子呢? 他这样想着,也嚷了出来。 李君言与燕无虞幽幽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2 得瞥他一眼,异口同声道:“多点真诚,少点套路。” 叶长笺单手托腮,靠在桌上,端得一副纯净无暇的样子,道:“好了不说这个,包打听,你给我们说说四大世家的事呗。” “你要听什么?” 燕无虞道,“斗法大会之后不是要去游学么,你大致介绍下四个修仙世家。” 李君言也坐了下来,“我也只知个大概,没有亲自去见过。唐门的仙居叫做曾照彩云归。在仙门世家里传着这样一句话,‘似是故人来,曾照彩云归,彩霞漫天,从不落霞。’” 燕无虞道:“这么神奇?” “是啊,听说天灯间隔悬挂,辉火熠熠,紫藤樱花,缤纷潇潇,满地落英,他们那还有个奇景,叫步步生莲。” 叶长笺道:“什么玩意儿?” 李君言道:“走一步便盛开一朵莲花。” 叶长笺打了一个寒战,“娘唧唧的。” 燕无虞道:“其他三个修仙世家呢?” 李君言喝了一口六月霜,缓缓道来:“江夏徒山世家的仙所叫做‘花间一壶酒’,傍海而居。“漫步花田间,庸人不自愁。”徒山世家的宗主之位传女不传男,因此香火阴盛阳衰,在她们本家见不到男子。” 叶长笺“嘿”得一声,“这不是女儿国么。” 燕无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李君言又道:“幽州云山世家的仙居叫做‘云歌画如眠’。云上挽歌,枕风而眠,说的就是他们那的景致。” “西都萧氏的仙居叫做‘秀乐白石涧’,听说藏在深山老林里,却是几个修仙世家里最有钱的,珠光宝气,金碧辉煌” 。 叶长笺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 李君言挥了挥手,“斩妖除魔几个钱?哪有替人算卦看风水来得快。信口胡诌,黄金自来。” 燕无虞随口问道:“难道不是因为炼金术吗?” 李君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认同道:“鹿遥言之有理!” 听他这么一说,叶长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点石成金! 想想就觉得有趣! 他和燕无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斗法大会,势在必得! 他们说笑一番,便去了膳堂用餐。 心宗与剑宗弟子分左右两边坐,一边温声细语,和乐融融;一边沉默寡言,死气沉沉。 燕无虞一边小口小口得扒着饭,一边与叶长笺交头接耳。 “左边第三个心宗女弟子,瓜子儿脸,条儿顺,俏!” “右边第四个剑宗女弟子,鹅蛋儿脸,杏眼桃腮,美!” 叶长笺手拿窝窝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啧啧两声,“你还真是慧眼如炬哦。” 他们这窃窃私语,也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 伤势痊愈的唐兴走了过来,神色夸张道:“燕鹿遥,你炼了个什么法宝啊?听说你炼成那日,云水之遥上空都变色了呢!” 他们三人对唐兴都无好感,当做没听到他说话,顾自吃饭。 唐兴继续说道:“听说你从皎月峡谷里带出一支破笔,你不会炼了一只笔吧?你要用笔参加斗法大会吗,这是武斗,不是文试哇!嘿,我们剑宗出了个酸秀才呢!” 哄堂大笑。 方才燕无虞看上的两个女弟子也捂了嘴偷笑。 叶长笺将窝窝头丢回盘里,猛地站了起来,不耐烦得看着唐兴。 “你记性不好是吗,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唐兴嗤得一声笑,“顾念晴,这里是云水之遥,你拳脚打人算什么事?有本事你就用你炼的法宝打得我们心服口服!” 他也不知炼了个什么稀罕玩意,趾高气昂的。 叶长笺闻言也不恼,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对。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跑。” 他说着斜睨唐兴身后那几剑宗弟子一眼。 燕无虞也站了起来,“我吃饱了,走吧。” 他说完便拉着李君言的袖子将他拽离了座位,后者连忙揣了两个素包,一个叼嘴里,一个塞袖子里,跟着他们两人一同出去了。 一出门便迎面撞上唐将离。 叶长笺当没看到他径自绕过。唐将离脚下转了个弯,不疾不徐得跟在他后头。 燕无虞见状,忙道:“我先和君言回寝舍了。” 说着就拉了李君言往剑宗后院奔去。 叶长笺回到了竹苑,仰头灌了一大口六月霜,才把满肚子火降了一点。 他嗤笑道:“唐将离,你说你们云水之遥的弟子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死活呢?” 他以为过了几百年,云水之遥的风气会有所改善,没想到还是这般喜欢自作孽不可活。 “他居然让我用法宝和他拼斗,我真是……” 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有些词穷,又觉得有些好笑,竟然低声呵呵地笑了起来。 通天阴阳镜,阴面一出,绝无生还。 第46章 斗法大会1 他见唐将离不语, 吊儿郎当道: “唐将离, 你们剑宗的弟子再这样发展下去不行啊,唐门会不会毁在你手里?” “需不需要我帮你清理门户?” 唐将离微微颔首,“留他一命。” 叶长笺一愣,随即失笑。 他忽然又想到,品性高洁的唐门弟子都留在了姑苏, 在云水之遥的都是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被宠坏的孩子。 唐将离又道:“吃了亏才能记住。”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唐将离,“你小时候不会也是这个鸟样,然后被打服帖了?” 唐将离微微歪了歪脑袋。 他发现只要唐将离不想回答他, 或者不知如何回答他便会有这个小动作。 “唐将离, 你以为你是我的小虎吗, 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得卖萌?” 他义正言辞得说着, 捧着唐将离的脸正寻思着往哪里下嘴。 最后还是选定了他白嫩的脸颊, 迅速得“吧唧”一口,亲完了便放开了他,“哈哈哈”地笑着撒丫子跑了。 调戏过唐将离之后,他的心情大好,负着手悠悠地闲荡, 经过练武场时, 看到剑宗弟子掐诀练剑,嘴里齐声喊着口号, “斩妖, 除魔!剑祭, 天下!” 这些弟子都是唐门的宗亲,有直系的,也有旁系的。 负责监督他们练剑的是掌罚师兄,唐玄。他与唐将离自小一起长大,熟悉得能穿一条开裆裤。 唐玄自然认得他,对他颔首示意,问道:“顾公子,大师兄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道:“唐玄,听说你和唐将离很熟,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儿吗?” 唐玄道:“所问何事?” 叶长笺道:“唐将离小时候是不是特别顽皮,不知天高地厚,然后被你们狠狠得打了一通后就听话了,变成现在这幅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3 沉默寡言的冰块脸模样?” 唐玄闻言神情古怪。 他踌躇半晌,道:“你知道他的称号吗?” 叶长笺道:“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一剑封禅么。” 唐玄道:“大师兄从小克己复礼,恪守门训。唐门剑宗世代斩妖除魔,自他十二岁时起便孤身背着一把桃木剑,行走于尘世妖魔间。” “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就是从那时候传出来的。” “随后年纪稍长,他在云水之遥毕业的那年斗法大会上,以一己之力,群战四大门派的弟子,最后得到一剑封禅的称号。那一届的云水之遥,因为有他在,许多学生都没有毕业。” “……不是我们打他,是他打我们。” 最后这句话,唐玄说的有些难以启齿。 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连番车轮战都消耗不了唐将离源源不断的体力与灵力,那种恐怖的场景他再也不要经历第二遍了! 叶长笺:…… 唐将离太酷啦! 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他心里如是想到。 云水之遥的内部斗法大会全权交由四大门派的首席大弟子举行,他们皆是四大修仙世家的下任宗主,因此唐将离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燕无虞每夜不落地在乱葬岗修炼,叶长笺也趁机吸食周遭的魔气涵养顾念晴的肉身。 小虎坐在一旁翘着脑袋注视着他。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叶长笺与燕无虞同时睁开了眼,身旁的小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燕无虞道:“你这只小老虎还挺神秘的吗,来无影去无踪的。” 叶长笺仰起头哼了一声,“也不看是谁的虎。” 燕无虞一脸嫌弃,“你可真自恋。” 叶长笺道:“你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留着准备对付那帮兔崽子吧。” 燕无虞对他眨眨眼睛,端的一副纯善的模样,“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扮猪吃老虎吗?” “燕鹿遥,你可真坏。” “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燕无虞大笔一挥,两匹骏马跃然纸上,他轻轻拂袖,骏马昂首嘶鸣,从宣纸内走了出来。 叶长笺足下一点,翩然跃至马背,双腿轻轻夹击马腹,马蹄翻腾,向云水之遥奔去。 燕无虞紧跟其上,策马疾驰。 叶长笺扭头向一旁高声喊道:“鹿遥,下次画个会飞的呗。” 燕无虞摇了摇头,“修为不够,画不出来。” 他接着又喊道:“给我一年!” 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两人猫着腰钻过了狗洞,一双黑色的靴子立在他们眼前。 叶长笺抬眼一看,李君言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又背着我偷跑下山喝花酒了?” 他奇怪得问,“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李君言道:“抽签的比武顺序一大早就放榜了,大家都起来看榜单去啦。” “一二轮比武时,剑宗对战心宗,丹宗对战医宗。大家的顺序都打乱了,因此比武的时候,你可能会碰到同门,也可能会遇到心宗的弟子。” “第三轮决赛,剑宗、心宗决出的一二名弟子再与丹宗、医宗决出的一二名弟子比武,最后胜出的两人即为今年的优秀学子,可以去四大修仙世家游学。”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榜单,首轮抽签会有轮空,不知是谁这么幸运。” 当叶长笺看到轮空名额下写着顾念晴三个字的时候,周围都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燕无虞意味深长道:“我大概猜到大师兄最近在忙些什么了。” 叶长笺啧啧两声,“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唐将离。” “优秀学子选拔会之后,便是四大修仙世家的首席弟子比武会,往年魁首都是大师兄,幸亏他明年就要回姑苏接任宗主之位了,不然其他三个世家都要起义造反了。” 叶长笺冷冷地笑道:“技不如人,有甚么好说的。见不得别人好么。” 李君言耸耸肩,不置一语。 他们三人抬步走到了剑宗、心宗斗法的比武场。 比武场约莫百丈长宽,中间是比武台,北面有个十几丈高的瞭望台,东面是白衣金边的心宗弟子,西面是蓝白修服的剑宗弟子。 叶长笺抬头向瞭望台看去,唐将离穿着一身蓝白修服,挺直背脊立在那,身如玉树,出尘脱俗。 他像是感受到这道视线,也低头朝叶长笺望了过来,眼里带上些暖意。 这个场景,极度熟悉。 如果唐将离身上穿着的不是蓝白修服,而是一袭华贵的云纹白袍,简直与前世一模一样。 “远思,远思?” 燕无虞扯了扯叶长笺的袖子,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怎么了?” 燕无虞指着比武台,“君言上去了。” 叶长笺抬眼看去,与李君言比武的是心宗弟子。 李君言抱拳道:“唐门剑宗,李君言。” 心宗弟子抱拳道:“云山心宗,云果果。” 剑宗擅长剑决,心宗擅长符咒。 两人互报家门后,心宗弟子先发制人,一道定身符滑至双指间,倏地向李君言肩膀拍去。 李君言侧身闪避,伸手抓了云果果的手臂,后者顺势出脚往他脚下一勾,一绊。 李君言连忙放开了他的手臂,一个踉跄就要跌倒,燕无虞看得提心吊胆,只见他登登登得往后退了几步,后足站稳,随即双腿分开与肩齐,神情肃穆,伸手结起手印,“雷震子借法,疾!” 他伸出二指,从指尖迸发出一道蓝色的电光,射向云果果的膝盖。 云果果足下一点,往后一跃,堪堪避开这道电光,还未站定便从腰间抽出一根九节银鞭向李君言打去。 “啪!” 银鞭打在李君言方才站着的地方卷起一阵尘埃。 李君言一抬手,从袖中嘶嘶飞出一根血红软绳。 台下的燕无虞问道:“那是什么?” 叶长笺看了半晌,道:“捆仙索。” 李君言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十大神器之一的捆仙索。 只见捆仙索绕着云果果团团旋转,顷刻间便将其捆成了一个五花大绑的粽子。 叶长笺道:“越挣扎捆仙索绑得越紧,能嵌进你的血肉,锁住你的灵力。” 云果果已不能动弹半分,李君言从怀中摸出血骰子,向天空一掷,一颗血骰子分成了无数血骰子,围绕着云果果。 血骰子迅速得旋转着,令人眼花缭乱。 李君言手下掐诀,“变大!” 原本巴掌大小的血骰子逐渐变成人的脑袋大小,前后左右夹击云果果。 “收!”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悬浮在云果果胸前、背后、左臂、右膀的血骰子向云果果撞去。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4 他头顶上还悬浮着一个血骰子,也依言往下撞去。 “咚”得一声,云果果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站在瞭望台上的云想容温声道:“这一场,剑宗弟子,李君言获胜。” 第47章 斗法大会2 他头顶上还悬浮着一个血骰子, 也依言往下撞去。 “咚”得一声, 张果果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站在瞭望台上的云想容温声道:“这一场,剑宗弟子,李君言获胜。” 李君言摊开掌心,几个血骰子融为一体, 红光闪过,血骰子又恢复了原貌,呈巴掌大小落在了他手心里。 李君言下场的时候,正巧轮到燕无虞上场。 正所谓冤家路窄。 与燕无虞比武的是屡次找他不痛快的唐兴。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 “唐兴可真倒霉。” 李君言奇怪得瞧他, “鹿遥能赢吗?” 叶长笺回他一个燕氏微笑。 稚气, 纯真。 他翘起嘴角, 道:“刚开刃的刀, 正好练练手。” 此时的燕无虞就像浅显的刀口,锋芒毕露。 唐兴并不想对他施礼,但是唐将离还在瞭望台上监督着,因此他只能随意得施了一个礼,不屑道:“唐门剑宗, 唐兴。” 燕无虞并没有回礼, 面带纯真微笑道:“唐门剑宗,燕鹿遥。” 唐兴也算是唐门的旁系弟子, 燕无虞连一个门客都算不上, 却对他如此无礼。 新仇加旧恨, 满腔怒火烧得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他缓缓从背上抽出一把剑。 那把剑通体赤红,弯弯曲曲,在日光下泛着盈盈血气。 剑柄上刻两个小篆,“泽蛇”。 叶长笺负手淡道:“唐兴的剑也是用人血浸泡成这幅模样的。” 他说着又啧了一声,“是把好剑,不过好剑配脓包,可惜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台上台下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唐兴怒不可遏,点剑而起,只听“刷刷”声,血光闪闪,向燕无虞胸口刺去。 燕无虞足下一点,轻跃相避,唐兴不依不挠,手腕转动,剑尖窸窣地抖动,一道日光打在泽蛇剑身上,反射的刺眼光芒迷了燕无虞的眼睛。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只这一小会分神,只听“撕拉”一声,泽蛇剑已经划开了燕无虞衣袖的一道口子。 燕无虞连忙向后退去数丈,唐兴“哈哈”两声笑,恶狠狠道:“酸秀才,快拿出你那支破笔来看看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仗着锦城那个败家子给你撑腰吗?离了他,你什么也不是!” 他叫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比武场上。 台下心宗与剑宗的弟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燕无虞平静地看他。 叶长笺冷冷笑道:“不知死活。” 他高声喊道:“燕无虞,你不把这瘪犊子打得跪地求饶,晚上罚你倒李君言的洗脚水!” 李君言的脚奇臭无比,每次他脱鞋,燕无虞都要在鼻下塞两根葱花去味。 闻言,燕无虞苦了一张脸,不甘不愿地从怀中掏出惊鸿笔,“我原本想说杀鸡焉用牛刀的。” 叶长笺高声笑道:“你就当杀一头嗷嗷叫的猪吧!” 燕无虞稚气地笑道:“好嘞,不过这猪这么臭,我可不吃他!” 话音一落,提笔而起,惊鸿在空中划过一道蓝色的弧线,成千上万朵飒飒墨点向唐兴袭去。 明明只是一点墨汁,却好似有着千钧之力,势不可挡! 唐兴提剑格挡,墨汁与剑身相击,发出“铛”得一道沉闷声响,从剑身上传来的力道迫使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嘿,挡好了,又来了!” “了”字一脱口,又是一道蓝色光芒闪过,带着凛冽的寒气,墨汁纷纷化为冰刃向唐兴周身打去。 “撕拉——” 冰刃割破了他手臂上的修服。 数不清的冰刃继续向他打来,他衣服上划破的口子愈来愈多,脸颊上也添了几道伤口,血丝顺着下巴滑落染红了颈间的白衣,滴在地上。 叶长笺啧啧两声,“鹿遥,他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有些用处,你可要下手轻点啊,不然残废了还得赖上你了!” 燕无虞画得不亦乐乎,对他单纯地笑道:“他生得这么丑,卖到勾栏院也没人要他!” 他的话一说完,唐兴的脸上已经被墨汁画成了一只滑稽的大王八。 “哈哈哈……” 台下一片哄笑声。 唐兴抹了一把脸,摸下一滩黑色与红色相交,黑色的是墨汁,红色的是他的血,他气得发抖,举起剑向天一指,口中念念有词,“雷公借法,天雷速现!” 狂风呼啸,乌云密布,电光连闪。 他念得是高阶御雷术的法诀,召唤的是天雷,李君言闻言脸色一白,转头去看叶长笺。 只见叶长笺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唐兴根基不稳,就算念对法诀,也不一定能召来天雷。 果不其然,只见一道闪电笔直得朝燕无虞打了下来。 燕无虞抬起衣袖,从袖中飞出一张洁白的宣纸,李君言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急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画画?” 宣纸悬浮在半空中,燕无虞大笔一挥,刷刷得画了起来,最后一笔勾勒完毕,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从宣纸中飘出来了一把避雷伞,燕无虞眼疾手快地抓住伞柄,撑伞往头上一挡,于此同时,闪电也降了下来。 “轰!” “磁~” 闪电的威力悉数被避雷针挡了下来。 燕无虞将伞悠悠得架在肩上,歪了歪脑袋,“真是雷声大雨点儿小,饶痒痒似得。”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声。 叶长笺乐不可支,笑弯了腰,一边鼓掌一边断断续续道:“鹿遥,你这张嘴,我真是甘拜下风了!” “彼此彼此!” 燕无虞说着收起了避雷伞,往空中抛去,伞变换成宣纸飞入他的袖中。 他又重新执着惊鸿笔,平静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唐兴。 燕无虞开口,用场内都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开胃小菜吃过了,现在正式开始吧!” 满意得看着唐兴惊慌失措,他微微一笑,随即神色一凛,“记好了,打败你的这招名字叫做,泼墨,淋漓!” 话音还未落地,泼墨惊鸿笔已出! 幽幽的蓝色光芒大盛,莫可逼视,数不胜数的墨汁向唐兴飞来,无所遁逃! 点点墨汁落在地上,朵朵水墨荷花缓缓绽开 ,一时间,台下啧啧称奇。 一滴黑色墨汁轻飘飘得落在了唐兴的额间。 “当啷”一声。 他手中的泽蛇剑落地。 又是“咚”得一声。 唐兴直挺挺地向后倒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5 去。 他倒地不起,慢慢闭上眼睛,晕将过去。 鸦雀无声。 燕无虞执着惊鸿立在比武台上,低垂着眸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唐将离冷冷道:“这一场,剑宗弟子,燕鹿遥胜。” 叶长笺跳将上比武台,一把勾上他的肩膀,手指成八字比了比他的脸,“不错哟。只是没听到他讨饶呢,晚上还是你倒洗脚水吧?” 燕无虞皱了一张俊秀的脸,“能不能换一个惩罚的方式?” 他们两人嘻嘻哈哈得下了比武台,台下的弟子自动为他们让开一条道。 叶长笺首轮轮空,与李君言、燕无虞顺利进入第二轮选拔。 李君言不敌唐涵宇被刷了下来,燕无虞又狠狠欺负了唐涵宇一顿,将后者刷了下来。 燕无虞一路佛挡杀佛,神挡弑神,直接杀到最后的决赛。 叶长笺看着榜单上的比武顺序,他只有打败唐涵宇才能进入最后的决赛。 他参加这次内部斗法大会的原因是为了探查唐门剑宗哪个弟子的修为能够斩杀牡丹。 而他看到现在,发现最有可能的便是唐涵宇。他确有真才实学,只是这名字……涵宇涵宇,但一点涵养也没有,净喜欢恃强凌弱了。 叶长笺冷哼。 燕无虞看了半晌,问道:“唐涵宇是什么来头?” 李君言道:“他母亲是唐若依的姐姐,听说去世很久了。”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怪不得唐若依对唐涵宇嘘寒问暖的,啧,我若是打伤了她的心头肉,她会不会去找唐将离麻烦?” 燕无虞打断了唐兴一根肋骨,后者约莫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能恢复,而唐兴出言不逊在先,又是个旁系子弟,是以唐门没有拿燕无虞是问。 距离仙魔斗法大会的日子越近,云水之遥的长老院便越忧心忡忡。 燕无虞是个好胚子,虽然驭使的是鬼器,但在他们看来,这无异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长笺缓缓踱上比武台,他抬头向瞭望台看去,喃喃自语道:“法器无眼,若是真伤到了他你可别怪我。” 不是他夸大,而是通天阴阳镜算不得纯正的仙器,亦正亦邪,与番天印一样,威力无穷,凶狠无比。 听在唐涵宇耳朵里,却是以为他又在暗讽他,气得七窍生烟,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第48章 斗法大会3 他向来过着的是众星捧月般的生活, 门人弟子皆对他毕恭毕敬, 何时在一个人手底下吃过这样的亏? 上次不过是他一时大意,被他打蒙圈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可不会再轻饶他! 在唐涵宇眼里,叶长笺就是个虚有其表的败家子,靠着与唐将离不可告人的关系作威作福! 唐涵宇冷冷道:“顾念晴, 你以为有大师兄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内部斗法大会垫底的人,马上就会被赶出云水之遥,而唐门也绝对不会容许一个败家子进门!” 叶长笺翻了个白眼, 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道:“那真是谢谢你担心我哦。”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和唐将离的事, 关你屁事!” 他十二分嘲讽的话语气的唐涵宇几欲吐血, 后者怒不可遏道:“法宝无眼, 等会伤了你,你可别哭着向大师兄告状!” 叶长笺随意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开始吧,太阳都要下山了!” 他说着又神色一变,异常严肃道:“唐涵宇, 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他向来是一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模样, 何时这般认真过?唐涵宇一愣,竟然开口问道:“什么事?” 叶长笺道:“你其实是个姑娘吧, 这么娘唧唧的!” 台下响起排山倒海般的哄笑声。 唐涵宇气得咬牙切齿, 恶狠狠道:“顾念晴, 你去死吧!” “呛啷啷”一声。 他拔出了腰间佩戴着的一柄宝剑,剑柄上雕刻一朵圣洁的莲花,剑身上刻有两个小篆,“莲翘。” 宝剑莲翘,十大仙器之一,也是姑苏唐门的家传宝剑。 叶长笺心念电转,“难道唐涵宇上次未在皎月峡谷找到合适的材料炼制法宝?是以唐若依将这把家传宝剑给了他防身,亦或是唐涵宇实际为继唐将离之后的下一任唐门宗主? 他想到这里,竟然一时踌躇,不知是否该对唐涵宇痛下杀手。他向来恩怨分明,唐涵宇若真斩杀了牡丹,他必定会取他性命,可唯独一旦牵扯到唐将离,他便难以决定。 他心下百转,面上仍气定神闲,微微侧了脸躲过这把擦面袭来的莲翘。看着叶长笺足下步法翻飞,游刃有余得躲避着唐涵宇的剑招,台下的弟子皆惊呆了,不知此人从哪处学得一身矫健的步法 银光闪烁,剑影纷飞,眼花缭乱。 叶长笺轻笑道:“唐涵宇,你就这么恨我,要用散魄剑法置我于死地?” 唐门散魄剑法看似平平无奇,却暗藏杀招,招招凌厉,玄妙无比,一招过后藏有数十后招,因此才能达到一出手就将妖邪打得魂飞魄散的地步。 唐涵宇却是又惊又怕,唐门散魄剑法只传授給直系宗亲,他只使出了两招,为何此人便看出了这是散魄剑法? 他又怎知叶长笺前世对此最为熟悉。因唐门剑宗向来嫉恶如仇,每每见到叶长笺必定拔剑相向,冲上来与他斗个你死我亡。 唐涵宇冷然问道:“你怎会知晓这是散魄剑法?” 叶长笺显然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平静道:“你出剑太慢了,这么慢的剑法,杀不了我。” “我”字一脱口,足下轻轻一蹬,众人只见一道白影迅速地掠过。 唐涵宇心里砰砰大跳,不知方才还站在眼前的人为何突然不见了,下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竖将起来。 “看什么呢,在这啦。” 一道淡淡嘲讽声从背后传来。 而他的颈间也一片冰凉。 叶长笺已经伸手掐住了唐涵宇的脖颈! 唐涵宇不知此人手上的温度为何如此冰冷,似乎与死人无异,而他竟然一时惊得慌了神,忘记使出法术! 叶长笺凑近他耳边低声幽幽说道:“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若有似无的话语似乎也是从阴司传来,伴随着阵阵阴风,寒冷刺骨。 叶长笺幽幽问道:“唐涵宇,你功夫这么差,中秋节那日是不是与大家一起下山欺凌弱小去了?” 唐涵宇咬牙怒道:“哪个去欺凌弱小?你别含血喷人!我在长老院练习御火术!” 叶长笺皱起眉头,“你没下山?” 唐涵宇脸色铁青,“你爱信不信!” 叶长笺问道:“那你身边那群人呢?” “不知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6 道!” 叶长笺“咦”了一声,原本以为唐涵宇是斩杀牡丹的凶手,现在看来却是他怪错了人,既然如此,便无须伤他性命。 唐涵宇却早已镇定下来,反手便是向他小腹间刺去一剑,叶长笺拔足向后退去数丈,啧啧两声,“这可是唐将离送给我的衣服,不能让你划破了。” 唐涵宇的脸青白交接,显然被他不知羞耻的语言气得不轻,横眉怒目喝道:“顾念晴,你敢不敢用法宝真刀真枪得和我打一场?别总是用一些下三滥的玩意!” 叶长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唐门剑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专出没有眼力见的脑残!” 他说话向来难听,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是以这句嘲讽的话台上台下皆听得一清二楚。 李君言静默半晌,终是耿直说道:“远思,你现在也是唐门剑宗的人!” 叶长笺:……呵呵,我生起气来连自己都骂! 唐门剑宗在修真世家里被称为“风骨峭峻,朗月清辉”,几时听到过这般羞辱?是以唐涵宇冷冷嗤笑一声,讥讽道:“你有种就亮出法宝,给我看看是什么稀罕玩意?” 叶长笺认命得解下腰间的白玉银镜,“行。正好我也急着赶去食堂吃晚饭。既然唐小公子指明了要看,我便让你看个够。” 他说着将白玉银镜的阳面对准唐涵宇,微笑道:“你看到什么了?” 唐涵宇凝神看去,忽然间一道寒气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浑身止不住得颤栗着,冻得牙关直打颤,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归为一片混沌。他脸上的神情时而恍惚,时而骇人至极。 唐涵宇看到了数不胜数的唐涵宇围绕在他身边,打扮不一,神情不一,不甘的,痛苦的,嘲讽的,难堪的,开心的,悲伤的…… 所有唐涵宇手上都握着莲翘向他走来,七嘴八舌得对他说着话。 唐涵宇神色狰狞,对虚空怒吼道:“滚开,我才是真的唐涵宇!” 他说着提剑就砍,像个疯子一般。 叶长笺冷眼看他。这是通天阴阳镜的阳面技能之一,鬼影幢幢。而鬼影幢幢又能变换出许多招数,在镜中见到自己的幻影是威力最弱的一招。 显然足够对付唐涵宇,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自卑,唐涵宇尤甚,任何否定他身份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弱点。 身世不幸的人比比皆是,说到底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而他对于云水之遥这些根正苗红的修真弟子向来没什么同情心。 唐涵宇仍旧处在癫狂状态。 叶长笺瞥了一眼台下,周围的弟子皆神色惊慌得瞧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他心里想到,果然重活一世,自己的脾气也好上许多,又或许是唐将离在场的缘故,他知晓唐涵宇可能是继承唐将离位子的人选,并不欲再为难他。 叶长笺打了一个响指,将唐涵宇从迷失的幻境中拉了回来,他看着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唐涵宇,平静道:“唐涵宇,认输吧,你难道想真的变成疯子傻子么,有损唐门声誉吧?” 唐涵宇紧紧握着手上的莲翘,觉得那朵圣洁的莲花在嘲笑他,连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家子都打败不了! 叶长笺见他脸上依旧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淡淡道:“我告诉你法宝的名字,你听完后乖乖得下去,太阳已经下山了,你不饿,我都饿了。” 唐涵宇脸色仍旧苍白,冷声道:“是什么大不了的名字?洗耳恭听!” 叶长笺平静道:“通天阴阳镜。”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唐将离这般见多识广,在场的弟子大部分都不知这为何物,皆面面相觑。 正在此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 “十大仙器之一,在莲翘之上。阴阳两面,白面为生,生不如死,黑面为死,绝无生还。” 叶长笺寻声看去,说出通天阴阳镜的是唐青,印象里唐青在第一轮选拔的时候便被淘汰了,灵力低微,看这幅情景,他有可能是个书呆子。 叶长笺见唐涵宇依旧一副愤恨神情,不耐烦道:“唐涵宇,败在阴阳镜下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方才若不是我将你从幻境中拉出来,你的元魂就要永远留在阴阳镜里了!” 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唐将离缓缓道:“这一场,顾念晴胜。” 第49章 斗法大会4 许是对付风铃夜渡刻不容缓, 两轮斗法选拔会之后便直接进入了决赛。 最后进入决赛的是唐门剑宗的燕无虞、叶长笺, 与徒山医宗的徒心仪,萧氏丹宗的萧凛。 按照抽签顺序,先由剑宗弟子上场挑战。 叶长笺拍了拍燕无虞的肩膀,对着他手上那支“上上签”笑道,“看来今年云水之遥的优秀学子非你莫属了。” 燕无虞对他回以一个燕氏微笑。 李君言奇怪道:“为何如此信心十足?” 两人但笑不语。 叶长笺抬眼看着场上处变不惊的燕无虞, 心里想着也不看是谁教出来的徒弟,尾巴就快要翘上天。 瞭望台上的唐将离一直注视着他,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云想容顺着唐将离的视线看去,温声问道:“辰夜, 他们说的事是真的吗?” “原先只以为是风言风语, 现在看你这幅模样, 却好似不是空穴来风了。” 辰夜是唐将离的字, 是由教导他们做人之道的夫子取得。云想容 , 唐将离,徒念常,萧莫凡四人作为四大世家的下任宗主继承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修法, 一起长大。 唐将离向来冷心冷情, 从不似此般对一人牵肠挂肚,是以云想容也对台下之人起了兴趣。 叶长笺一直看着场上的燕无虞斗法, 并未注意到他们的视线。 燕无虞凭着“泼墨淋漓”与“雾里看花”顺利打败丹宗与医宗的弟子, 他在此次云水之遥内部斗法大会上崭露头角, 大杀四方,后人也对其称为“一支泼墨惊鸿笔,画尽人生不平事,妙手丹青,燕鹿遥。” “下一场,唐门剑宗顾念晴对战萧氏丹宗,萧凛。” 叶长笺认得此人是雨属性课程上的同学。 李君言小声道:“他是萧莫凡的哥哥,也是继承西都萧氏下任宗主的候选人之一。” 叶长笺挑了挑眉,听李君言又道:“据说西都萧氏传贤不传嫡。” 他点头示意明白,负着手踱步上场。 萧凛既是萧氏的直系宗亲,应该身兼两脉,一脉为火,一脉为雨。 萧凛对他施了一礼,温声道:“萧氏丹宗,萧凛。” 叶长笺笑吟吟地回了一礼,“唐门剑宗,顾念晴。” 萧凛道:“前来赐教!” “教”字一出口,从宽大的袍袖中飞出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7 一鼎精致的丹炉,周身围绕着紫色的祥瑞之气,在炉身上刻有一棵七彩仙树,赤橙黄绿青蓝紫,炉盖上刻有万字佛印,十大仙器之一,七宝妙树鼎! 七宝妙树的主人原为西方教的教主淮提道人,多次来东土度化有缘人,后参与仙魔大战,淮提道人下落不明,其法器也不知所踪。 在外人看来,顾念晴与燕无虞皆为修真界中鼎鼎有名的败家子,但显然前者更为臭名昭著,他们一个个都为名门世家的弟子,若是再败在他手中,岂不是颜面无存? 此刻叶长笺心中也是天人交战。 他向来没有认输的时候,除非对方真的将他打得心服口服,可若是他赢了萧凛与徒心仪,明年仙魔斗法大会便会与风铃夜渡的人撞上,可若是他暗中放水,唐将离一定会发现,又会如何想他,如何看他? 唐将离心心念念希望他去曾照彩云归,他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得拂了他的好意。 他此刻却没有自觉,唐将离在他心里的重量,已经能够与风铃夜渡相提并论。 叶长笺随后想到,大不了与风铃夜渡斗法的时候暗中放水呗! 他这样想着,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看在他人眼里,却以为他又在讽刺萧凛,认为他的七宝妙树鼎无法战胜通天阴阳镜。 萧凛将手掌摊开,七宝妙树鼎自动飞入掌心,他微微一笑,“久闻顾公子的法宝非同小可,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缘得以一见?” 叶长笺憨厚地笑笑,“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比不上萧公子的鼎。” 他的话一说完,腰间的阴阳镜便自发动了起来,左右摇晃,似乎在发泄它的不满,叶长笺抬手狠狠拍了一下镜身,“安静点。” 仙器也有自己的灵识,仙器与仙器之间也同常人一般喜欢互相较量、攀比,通天阴阳镜在十大仙器里排行第四,而七宝妙树鼎排行第十。 都说物似主人型,叶长笺心高气傲,不甘人下,它的法宝自然也如出一辙,只是他重活一世,心性有些许成熟,不再像以前那般一出手就将人打得半死不活。 叶长笺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朗月星稀。 他心里记挂着吃饭,因此诚恳道:“天色已晚,萧公子,客套话不说了,我们快开始吧。” 他与唐涵宇一战,萧凛自然也看到了,知晓这人也对唐涵宇说过同样的话,大意是他赶着回去吃饭,速战速决之类的。 此言一出,似乎在顾念晴看来,这场斗法大会,远远没有他吃饭来的重要。 众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萧凛闻言也不恼,只轻轻一抬手,将手中的七宝妙树鼎送到半空中。 七宝妙树鼎悬浮在空中,光华流转。 萧凛信手一拂,炉盖缓缓掀开,伴随着他一声口诀,“烈火燎原,疾!” “腾”! 熊熊烈火突如其来,火光摇曳,周围的空气逐渐炎热,台下的弟子皆不由自主地卷起了衣袖,摇手扇风。 在这倏忽间,团团灼热的火花从七宝妙树中飞了出来,接二连三地向叶长笺打去。 叶长笺负着手,足下步法翻飞,轻跃相避,一团烈火向他面门袭来,他向后弯腰做了一个“铁板桥”,还未直起身,又是一团烈焰擦面而来。 他微微侧过头,堪堪躲过这贴面的火团,“滋”得一声,火团烧掉了他鬓角几缕发丝。 萧凛虽然眉眼含笑,端的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但对叶长笺袭来的火团角度却甚是刁钻古怪,不是贴着面、发,便是黏着衣角下摆,势要看他出丑似得。 叶长笺腰间的阴阳镜剧烈得晃动起来,对他的一再忍让表达了自己强烈的不满。 叶长笺轻轻一笑,“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夜晚是天地间灵气最充沛的时候,同样也是仙器威力最强盛的时候,因此叶长笺才没有一开始便使用阴阳镜。显然眼前的萧凛并不像他表面那般谦逊有礼,笑里藏刀,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凛以为叶长笺在对他说话,问道:“顾公子,风太大了,你说什么?” 叶长笺道:“你这么装模作样的,不累吗?” 萧凛霎时间神情狰狞,然愠色一闪即逝,立刻又显得温和可亲,道:“斗法大会不是儿戏,若是顾公子技不如人,只管投了降自离去便可。” 叶长笺摇了摇头,“你这火势太小了,大一些吧。” 萧凛微微一怔,下一刻又换上了一个谦和的笑,“让顾公子见笑了,即是如此,便随了顾公子的心愿。” 只见他又是轻轻地一挥宽大的袍袖,“烈火焚天,烧!” “腾”! 原本迫人的火势剧增,火光灼眼,不可直视,数不清的火团向叶长笺飞去,整个比武台似乎被火海包围! 众人皆抬了袖子半遮了面,睁大眼睛想看清场上的动作,却又因为火势太盛而不得不眯起了眼。 叶长笺腰间的白玉银镜蓦地飞了起来,悬浮在整个比武台的中央,白玉面对着天上的明月,皎皎倾洒而下,照在阳面上,阴阳镜发出阵阵柔和的白光,海浪声由远及近地传递过来。 这儿明明是仙山,又哪里来的大海? 众人心下皆在疑惑,只见阴阳镜里源源不断地涌出了清澈的泉水,将比武台上的大火悉数扑灭。 然,这并不是纯粹的水,细心看去,这是从天上落下的月光。 月光似水! 通天阴阳镜吸收了月之精华,将它转换成了清水,扑灭这场燎原的大火。 叶长笺负手轻笑,“还没完,萧公子如此盛情款待,在下应该回份薄礼才是。” 话音一落,阴阳镜在空中翻转周身,迅速地飞到了萧凛身前,阳面对准他的宽大的衣袖,只听“轰”的一声,从阴阳镜中喷出一团火焰烧着了萧凛的袖子。 萧凛忙着扑灭袖子上的火焰,忘了掐诀驭使法宝,七宝妙树鼎失了光泽掉落在地。 于此同时,通天阴阳镜也回到了叶长笺手中。 萧凛的袖子被烧了一个洞,他有些愕然,问道:“这招叫什么?” 叶长笺微微笑道,“水天一线。” 萧凛喃喃几句,最后对他拱手施礼,道:“顾公子果然神乎其技,萧某甘拜下风。” 瞭望台上,云想容温声道:“通天阴阳镜,果然不同凡响。” 他随即摇了摇头,“法宝太显眼,容易引起他人觊觎。” 唐将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足下轻轻一点,从瞭望台上跃到了比武台上。 他冷声道:“这一场,顾念晴胜。” 第50章 斗法大会5 “下一场, 唐门剑宗对战徒山医宗。”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从台下利落地跃上一个身姿窈窕的少女,一袭水墨青衫,薄纱覆面,腰板笔挺,眼神犀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8 利, 眉宇英气。 她抽出腰间缠绕着的长鞭,“啪”得一声抽打在地面上,高声道:“徒山医宗,徒心仪!” 一言一行皆泼辣强势, 叶长笺只觉得眼前少女的眉眼像极了小师妹浴红衣, 一时间竟然看得移不开眼, 愣在场上。 他向来放肆大胆, 何时有过如此呆愣的时候。 李君言一拳拍手, 道:“远思这是思春了?” 场上的弟子都震于方才叶长笺使得那招“水天一线”,还未从他打败萧凛中缓过神来,是以整个比武场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李君言这道毫不掩饰的声音,在黑夜里尤其响亮。 燕无虞搓了搓肩膀, 疑惑道:“怎么这么冷?” 他一抬眼, 差点没被站在叶长笺身后的唐将离所散发的骇人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心里直呼道:远思啊, 醒醒吧, 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 徒心仪等了许久也不见叶长笺回礼, 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道:“前来赐教!” “教”字一脱口,长鞭嘶嘶破风向着叶长笺面门袭来。 她挥舞着鞭子,虎虎生风,自有一股英悍之气。 叶长笺一直注视着她,眼神不曾错开,鞭子即将落到他脸上时,徒心仪硬生生地将掉转了方向,“啪”得一声,拍打在地上。 徒心仪怒道:“顾念晴,你看不起我吗?” 这一声高亢嘹亮,将叶长笺在太虚游荡的神智唤了回来,他抱歉地一笑,拱手施礼道:“对不住,实在是徒姑娘你生得太过貌美,在下一时看呆了过去。” 徒山医宗的弟子都是薄纱覆面,他又是如何看出徒心仪的容貌? 燕无虞感慨一声,“远思还真是怜香惜玉。” 徒心仪冷声道:“花言巧语听得令人作呕,你若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和我真刀真枪得打一场。” 叶长笺彬彬有礼道:“那是自然。唐门剑宗顾念晴,前来赐教。” 他施了一礼,徒心仪轻哼了一声,“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话音一落,便高高扬起鞭子,明明只有一根鞭子,却好似有千万根,虚影重重,分不真切。 “啪”得一声,抽打在叶长笺的胳膊上,“撕拉”,割破了他的衣袖。 这一声极其清脆响亮,台下的燕无虞看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肯定很疼……” 叶长笺瞥了一眼胳膊,摇头失笑,下一刻,便拿着阴阳镜迅速动起身,一时间,比武场上鞭影、人影、光影纷纷闪动。 徒心仪的鞭子只打到他这么一下,却再也碰不到他的衣角一分了。 她原本便沉不住气,高声气道:“顾念晴,你躲什么?” 台下的李君言耿直道:“不躲难道站着被你抽吗?” “呵呵……” 叶长笺低沉的笑声传来。 徒心仪又气道:“你笑什么?” 她这一鞭使出了全部的力道,猛地向着叶长笺脸颊打去。 叶长笺抬手一握,便握住了她的鞭子,徒心仪使劲往回扯,都无法再扯回鞭子,两人僵持不下,她气得涨红了脸,一双美眸似要喷出火来,“放手!” 叶长笺微微一笑,轻轻地一拉,徒心仪猝不及防,被他拉了过去。 徒心仪被他拉到了跟前,眼见他放大的面孔,吓得连忙松了手中的鞭子,脚下一个踉跄便要往后摔倒。 叶长笺放开了长鞭,顺势弯腰搂住她的腰,此时比武台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飞起了数盏天灯,看不清的光线早已束缚住了徒心仪的双腿,她试着抽出脚,却无法动弹一分。 天灯飞扬,辉火熠熠,叶长笺笑吟吟地看着她,眉间眼角皆是不羁与风流。 叶长笺笑道:“徒姑娘,你若是穿着红衣,一定很美。” 他说这话时,眼里藏着不知名的温柔,徒心仪在他的眸子只能看见她自己的倒影,心里砰砰直跳。 台下掌声雷动,有起哄的,也有吹口哨的。 一些弟子知晓徒山世家规矩的,都在喊着让他揭下徒心仪的面纱。 徒心仪连忙挣扎起来,叶长笺放开她,挥了挥手撤除缠绕在她脚上的光线,捡起地上的长鞭递给她,笑道:“得罪了。” 徒心仪红着脸接过,问道:“你这一招叫什么?” 叶长笺道:“灯影联翩。” 此为通天阴阳镜阳面的另一个技能,是为束缚阵法。 云想容也从瞭望台上飘了下来,温声道:“这一场,顾念晴胜。此次斗法大会的优秀学子为剑宗燕无虞、剑宗顾念晴。” 云水之遥的内部斗法大会实为四大门派间的比试,两位优秀学子皆为唐门剑宗,无异于给剑宗争了光,剑宗的弟子皆笑着鼓起掌来。 李君言与燕无虞都跳上比武台,跑过去一人擂了他一拳。 李君言道:“你小子真看不出来,这是既赢了比武,又快要抱得美人归了吧?” 叶长笺摆摆手,“哪里哪里。” 燕无虞一反常态没有夸赞他,而是正色道:“远思,你胆子可真大。”他说着指着叶长笺身后一处。 叶长笺笑着转过身子看去,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唐将离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寒气,脸上几欲结成冰来,神色骇人至极,眼里迸发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烧得一干二净。 此时台下的起哄还在持续,云山心宗的弟子向来活泼,不受拘束,对着叶长笺齐声喊道:“顾念晴,你快揭了徒心仪的面纱啊!” 徒山世家的规矩,揭下面纱便是命定之人。 “嘎吱” 这是唐将离紧握着拳头,骨节响动的声音。 叶长笺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唐将离,你听我解释……” 唐将离压根不想再与他说半句废话,匆匆拂袖而去。 叶长笺连忙追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唐将离,你听我解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 他这句话喊得异常情深意切,声音洪亮,响彻整个云水之遥上空。 唐将离脚下走得极快,衣袂翻飞,叶长笺眼看他越走越远,急中生智,佯装脚下一滑,高声痛呼道:“哎呦!” 哟字才落了地,唐将离便风一般地掉头跑了回来,一个移形换影接住了他。 叶长笺奇怪道:“唐将离,你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么?” 唐将离见他没事,便放开他要走。 他连忙伸手抱住了唐将离的腰,“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他向来随心所欲,不计后果,何时如今日这般前瞻后顾,犹豫不决? 究其原因,还不是眼前之人。 他甚至想过,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和平相处。要知他向来瞧不起这些修真弟子,做出此般决定,已属难得。 唐将离冷冷清清地看着他,眼里却有着火光跳跃,俨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9 然与他偷跑下山喝花酒被其抓到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叶长笺生怕眼前的人气出病来,认真道:“你也知晓我向来嘴贱,可是现在我一颗心里真的只容得下你一个人。” 他心里的白月光已经随着诛仙剑阵下的他一起灰飞烟灭,如今的叶长笺心里,眼里,脑海里,满满都是唐将离的身影。 叶长笺道:“我也想去你们家看一看,你不是说唐门很好吗,现在我能去游学了呢。” 他见唐将离仍旧不言不语,哀怨道:“唐将离,你说话吗。要不你骂骂我?那你打我吧。” 叶长笺放开了他,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这一个耳光终是没有落下,唐将离的手轻轻地贴在他的脸上,随后便摩挲着他的脸颊,他冷声道:“叶长笺,你若是无心,便不要随意撩拨别人的心思!” 叶长笺连忙握住他的手,笑嘻嘻道:“有心的,有心的,这不是把心给你了吗。” 他说了这话后,唐将离抿了抿嘴,最后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无意识地轻轻蹭了几下,抱了好半晌,才放开他。 叶长笺笑吟吟道:“唐将离,这下整个云水之遥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可要三从四德呀。” 唐将离送他回清溪小筑,道别后便走了。 叶长笺负手立在竹苑外头好良久,直到瞧不见离去之人的身影后才姗姗踱回了竹屋。 一踏进门,小虎便从窗户口轻巧地跃下来。 叶长笺弯下腰,小虎后腿一蹬,便跃到他怀中。 他抱着白虎坐到床榻上,挠了挠它的下巴,温声问道:“小虎,过几日我便动身前往四大修仙世家游学了,你和我同去吗?” 小虎甩了甩尾巴。 叶长笺皱起眉头,点了点它的脑袋,“小没良心的,现在这个时候外头可冷了,你不跟着我去,想冻死我吗?” 小虎依旧甩了甩尾巴。 叶长笺捧起它,额头抵着它的额头,目露凶光,恶狠狠道:“跟不跟我去?你若不去,我就把你的皮剥下来!” 一人一虎挨得近,小虎伸了舌头舔了舔他的鼻尖,仍然甩了甩尾巴。 “好吧。” 叶长笺放下了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一点也不想去游学。” “但是唐将离希望我去姑苏。”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打死他也不去唐门,没想到最后还是倾倒在唐将离的蓝白修服下。 叶长笺往后一趟,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哼道:“将军夜起帐前舞,八千儿郎泪如雨。临行马上复何言,虞兮虞兮奈何汝。” “虞兮虞兮奈若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胸口一沉,小虎跃到他的胸上,目光灼灼地瞧着他。 叶长笺轻轻一笑,闭上眼睛,喃喃呓语,“唐将离这个蓝颜祸水。” 小虎舔了舔他的脸颊,将圆鼓鼓的脑袋埋在他的颈间轻轻地蹭着。 第51章 斗法大会6 翌日天明。 叶长笺准时醒了过来, 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膳, 唐将离却不见踪影。 叩叩—— “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李君言与燕无虞。 李君言一脸兴奋道:“今天是四大修仙世家的首席弟子对决,大家都早起去寻个好位子看啦!” “哦。” 叶长笺擦了脸,兴致缺缺。 燕无虞道:“第一场就是大师兄对战云想容。” 叶长笺一把扔了布巾,大步走到桌旁端起瓷碗, 仰头把里面的粥都灌了下去,也顾不得烫嘴,左手拉着燕无虞,右手拽着李君言就往外走, “你们怎么不早说。” 李君言被他拽着后衣领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拼命地拍打他的手。 叶长笺连忙松开了他, 李君言干咳几声, 断断续续道:“咳……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呢!” “第一场唐门剑宗对决云山心宗, 第二场徒山医宗对决萧氏丹宗,第三场便是胜出者的对决。” 叶长笺道:“有人场外下注吗?” 燕无虞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么,君言趁我俩在上头斗法的时候,在下头开了赌局, 赚了个盆满钵。” 往年内部学子斗法大会, 优秀学子都是云山心宗的弟子,今年例外, 剑宗出了叶长笺与燕无虞。 李君言挠了挠头, 干笑两声, “赌你们赢是意料之外。” 叶长笺随口应道:“四大弟子的决斗应该是意料之中吧,魁首一定是唐将离。” 李君言摇了摇头,“今年难说。云想容的法宝不一般。” “是什么玩意?” 李君言缓缓道:“伏羲琴。” 伏羲七绝琴,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二。 伏羲氏所有,能操纵心灵。 以玉石、天蚕纯丝为弦,刻千年桐木为琴,断七情绝六欲。一弦一音,皆坚利无催,扣人心弦,杀人于无形。 传闻第二次仙魔大战,伏羲氏战败,把毕生绝学尽数注入其中,将它抛入九霄云外,不知所踪。 各类仙魔法宝的排行,以上古十大神器、上古十大魔器为首,十大仙器与三大鬼器为次。 叶长笺的龙牙为上古十大魔器第二,通天阴阳镜为十大仙器第四,燕无虞的泼墨惊鸿笔为三大鬼器第一。 步非凌的蚩尤旗为上古十大魔器第三,萧凛的七宝妙树鼎为十大仙器第十,唐涵宇的莲翘宝剑为十大仙器第七。 还有一类法宝为天道之最,即四大开天辟地之神剑,诛仙剑,戮仙剑、绝仙剑、陷仙剑。 所有仙魔法宝为之臣服。 叶长笺沉吟片刻,问道:“你知道唐将离的法宝是什么吗?” 他一直忘记细看唐将离的佩剑,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忘记在哪见过,只能肯定不是魔器,应该属于仙器一类,却不知叫什么名。 李君言摇了摇头,“他的法宝不是自己炼出来的,听说那把剑自他一出生便有了。” 叶长笺奇怪道:“什么叫一出生便有的,难不成他母亲生了一把剑下来吗?” 李君言道:“听说那把剑是从他身体里幻化出来的,也有传闻说他是仙胎,来凡间历练的。” 燕无虞道:“怪不得他身兼七脉,咦,远思,莫不是你也是个仙胎?” 叶长笺听了李君言的话,心里砰砰直跳,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随即晃了晃脑袋。 只是巧合罢了,唐将离原本就不一般,他的法宝当然也不一般,什么从身体里幻化出来的,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他们三人来到了首席弟子对决比武场,场下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四大修真门派的弟子着各式修服,东西南北围着比武台,水泄不通。 比武台北面立着十几丈高的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0 瞭望台,监考官为唐门剑宗的副宗主唐若依,长老唐逸,徒山医宗的宗主徒离忧。 燕无虞奇怪道:“为何总是不见云山心宗的宗主与萧氏丹宗的宗主?” 李君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心宗宗主对外声称闭关,萧氏宗主据说身患隐疾,修真界都在传四大世家的关系不如从前了,貌合神离……” 燕无虞单纯地眨了眨眼,便去看场上的比武。 唐将离背着寒剑,长身玉立,一袭蓝白修服,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云想容抱着伏羲琴,笑若和风,一袭白袍金边,从容不迫,淡雅出尘。 台下的男女弟子皆为之倾倒,一群人双手捧脸,目露绿光,猛吸口水。 叶长笺干咳几声,从李君言的袖子里掏出一张写着“大,小”两字的白布,招呼着周围的弟子,“来来来,下注了啊,赌唐将离赢的人选大,赌云想容赢的人选小。” 剑宗的弟子大多数选了唐将离,心宗的弟子选了云想容,也有几个犹豫不决。 燕无虞看在叶长笺的面子上押了唐将离赢,李君言权衡再三选了云想容。 叶长笺将他的云纹香囊押在了“大”上。 他们这边吵吵闹闹的动静太大,瞭望台与比武台上的人都望了过来。 唐将离的视线正巧与叶长笺对上。 叶长笺双手放在嘴边,气沉丹田,高声喊道:“唐将离,我全部身家都赌你赢了啊,你若是输了,我可只剩小裤衩儿啦!” 众弟子哄然大笑。 唐将离嘴角弯了一弯,眼若明月,颜似芙蓉。 台下晕倒了一片修真弟子。 唐逸严厉的声音从瞭望台上传了下来,“云水之遥,禁止喧哗!” “禁止聚众赌博!” 叶长笺义正言辞道:“什么赌博呀,这可是我给唐将离的聘礼!” 唐逸闻言一副要被他气晕过去的模样,欲将怒斥他,却一时词穷,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在胸口,老脸涨得通红。 叶长笺喊道:“长老,快开始吧!可别饿着我将离哥哥!” 唐逸狠狠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一场,唐门剑宗对战云山心宗,斗法开始,点到即止!” 云想容抱着伏羲琴,躬身作揖,温声道:“云山世家,云想容。” 唐将离回了一礼,冷声道:“唐门剑宗,唐辰夜。” 云想容道:“前来赐教。” 话音一落,抚琴而上。 那是一把泛着温柔白芒的琴,“铮铮”两声预奏之后,只听得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如山间泉水,丝丝流淌,如珠落玉盘,抑扬顿挫,一下下撩拨着人心,又如黄莺出谷,清亮澄澈。 又是一声“铮”得间奏,曲调逐渐激昂,嘹亮高亢,如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如波涛汹涌而来,调动全身神经。 “铮铮铮”琴弦拨动加快,将人的情绪逼至顶端,最后铮得一声,似宁为玉碎的悲壮,又似一道深沉的叹息,耐人寻味。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静。 周围安静得诡异,叶长笺扫了一眼,台下修为不够的弟子脸上呈一副痴呆的模样,已然进入了幻境。 伏羲琴,果然名不虚传。 云想容温声道:“一曲黄泉断,天下觅知音。” 他静静得说着,修长的手指再次抚上琴弦, “曲高和寡,知音难觅。” 话还未落,手下已拨,“铮”! 一支泛着白光的利箭随着弦音而发,冲唐将离的胸膛袭来。 唐将离向后退去,右手抽出寒剑,“叮!” 剑与箭相击,琴音已被击落。 云想容右手弹弦出音,左手按弦不动,手指又拨动两下琴弦,“铮,铮!” 弦音变幻为两把白色的飞刀冲唐将离脸上与腹部袭来, 唐将离足下轻点,向后退去,头向后一仰,堪堪躲过那擦面的飞刀,手腕翻转,又将腹部的飞刀击飞回去。 云想容微微侧头一闪,碰得一声,剑气落在比武台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云想容双手齐上,轮拨琴弦,“铮铮铮!” 数不清的飞刀铺天盖地向唐将离袭去。 唐将离将寒剑挡在身前,左手握住剑刃,割破了掌心,鲜血流经寒剑,似是融进了剑身,古老的图腾浮现,他缓缓开口道:“一苇渡江。” 随着一声法诀,寒剑发出莫可逼视的金光,形成了一层坚固的防御结界圈,将飞刀悉数击落在地。 他轻轻地转动手腕,银光点点,剑鸣声声,漫天的剑影纷纷扬扬,落在云想容的身上。 是虚影亦或是剑影,已然无法分清,云想容将伏羲琴格挡在胸前,正欲拨弦却愣在了那里。 只见唐将离身影一晃,在这倏忽间便已跃至他身后,而他的脖颈间,架着一把融了冷冷月光的寒剑! 剑影落在了比武场下的弟子肩上,化为一粒金光融入他们体内,原本痴呆的弟子眼内皆渐渐恢复清明。 他的剑,不单单为了赢云想容而使,更在须臾间,解除了众弟子所中的幻术。 高下立判。 唐将离收回寒剑,反手插入背上的剑鞘中,“得罪。” 他说着缓慢又从容地走下了比武台,腰杆笔挺,翩翩惊鸿。 瞭望台上,徒离忧温声道:“这一场,唐门剑宗胜。下一场,徒山医宗对战萧氏丹宗。” 第52章 斗法大会7 徒念常款款地走上比武台, 薄纱覆面, 披着一身寒气,眉眼沉静,冷若冰霜。 萧莫凡手里捧着一个青铜龙鼎,紫袍宽袖,神色倨傲。 燕无虞喃喃道:“蜂腰猿背, 鹤势螂形,真想看看她面纱下的样子。” 叶长笺数钱数到手抽筋,无暇留意比武台上的动静,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洁白无尘的靴子, 他笑着抬头, “唐将离, 你可真是棵摇钱树!” 唐将离嘴角翘了一翘,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爱极了他这幅财迷的模样。 云纹香囊里银票塞得满满当当,剩下的他都塞给了李君言与燕无虞。 叶长笺将香囊放回里衣,贴着胸口塞妥帖,便拉着唐将离一起看台上的比武。 徒念常冷声道:“徒山医宗,徒念常, 前来赐教。” 萧莫凡轻哼一声, “萧氏丹宗,萧莫凡, 得罪!” “罪”字一脱口, 手中的青铜龙鼎便悬浮至空中, 光芒大盛,阵阵龙吟声从鼎中传来。 叶长笺“啧啧”两声,问道:“唐将离,那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还能飞出一条龙来么。” 唐将离道:“神农鼎。” 神农鼎,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七 话音一落,一条硕大的青龙从鼎中蜿蜒游出,盘旋在整个比武台上空,张开龙口,向徒念常喷出一道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1 火焰。 徒念常提足闪躲,一条三尺白练嘶嘶破风向萧莫凡腰间袭去。 “徒念常手里的又是什么?” 唐将离道:“锦瑟菱纱,十大仙器排行第九,原为九天玄女的贴身法器,由白云、彩霞织成,为世上最坚韧之物。” 最为柔软,亦最为坚固。 徒念常的锦瑟菱纱已经缠住了萧莫凡的腰身,青龙的尾巴也雷霆万钧般向徒念常横扫袭来。 徒念常收回锦瑟菱纱,足下一点,疾踩龙尾而上,直攀青龙头部,手下动作迅速,锦瑟菱纱已然牢牢地缠绕住青龙脖颈,她沉着眉眼,使劲一拉,青龙舌头吐将出来,双目泛白。 似乎要活生生勒死这条青龙。 叶长笺看得咋舌,咽了咽口水,“啧,这个女人,有点恐怖啊。” 李君言耿直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燕无虞搓了搓手臂,嗫喏道:“我还是老老实实画画吧。” 萧莫凡一拂袍袖,青龙化为一阵青烟回到神农鼎中,他手下掐诀,额间紫色的菱形脉纹若隐若现。 李君言道:“脉纹为修仙世家宗主的象征,代表传承,是以天道承认。” “唐门剑宗的脉纹是淡蓝色梅花纹,徒山医宗的脉纹是绿色水滴,云山心宗的脉纹为额间朱砂,萧氏丹宗的为紫色菱形纹。” 他的话一说完,叶长笺就扭头去看唐将离雪白的额头,他回想方才唐将离使用法术时,似乎额间并没有浮现脉纹。 燕无虞看了半晌,问道:“这些法宝的排名都是谁排的?难道鬼器就一定斗不过神器吗?” 叶长笺道:“自然是仙魔之战后还活着的人排的。” 燕无虞啧啧两声,“说不定是掺水了呢。” 他又问,“仙魔大战究竟是个啥?为什么会有仙魔之分呢?” 叶长笺耸耸肩。 李君言道:“有正必有邪,有仙必有魔。” 三人都去瞧唐将离,似乎是要他来解释一番。唐将离道:“天道孕育了一切,千万年前,伏羲氏等神由神仙道堕入修罗道,第一次仙魔大战便由此开始。” 燕无虞拍手乐道:“你们说这天道像不像一个老母亲,生了一群神仙儿子,结果儿子内讧了,产生了仙魔之分!” 叶长笺也笑道:“你说的似乎挺有道理,他们这些神仙就是吃饱了太空闲,得找些乐子来过。” 燕无虞道:“那伏羲琴不就是魔器吗?” 唐将离道:“伏羲琴是伏羲氏还未入魔时所炼的法宝,是以仍为神器。” “伏羲氏等魔神与上神之间的战火未熄,第二次仙魔大战也掀起帷幕,黄帝带领各类仙兽,与蚩尤的妖兽、陶俑军团作战。两次仙魔之战后,人间死伤无数,怨气不止,妖邪横生,哀鸿遍野。” “随后人间修真道门兴盛,四大世家创立了云水之遥。” 李君言插嘴道:“这第三次仙魔大战,便是修仙弟子与修魔弟子之间的战役,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的斗争!双方斗争千年,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随后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定下休战合约,以每年仙魔斗法大会为界,再不动干戈!” 唐将离点了点头。 李君言感慨万千,“四大世家的开山祖师真是普度众生的高人!” 叶长笺冷冷一笑,不置一语。 燕无虞问:“风铃夜渡的开山祖师又是谁啊?” 唐将离道:“蚩尤一脉的后人创立了风铃夜渡。” 李君言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才修魔、妖、鬼道!” 蚩尤的妖兽军团,为首的便是九尾狐与穷奇等传说中的极恶之妖,而蚩尤的陶俑大军,又是由魔气怨气注入陶土中所化。 李君言又摆了摆手,“再厉害的魔,也逃不过诛仙剑阵的制裁。” 燕无虞道:“诛仙剑阵真的那么厉害吗?” 李君言道:“都能将入魔的那个谁挫骨扬灰了,你说厉不厉害?” 燕无虞问:“入魔的叶长笺真那么可怕吗?” 沉默半晌,唐将离道:“他入魔后,若是不遗余力,可与上神一战。” 燕无虞惊呼,“那如果是四个叶长笺,诛仙剑阵也不足为惧啦!” 李君言道:“哪有四个他?他天赋异禀是因为有纯正的魔骨,这种人千万年出一个,你上哪找齐四个?” 唐将离涩然道:“不需四个,他一人足矣。” 他们不知唐将离为何突然神情落寞,叶长笺奇怪地看他,握住了他的手,对他温柔一笑,心里却在疑惑,唐将离难道见过入魔后的他吗? 燕无虞低头自语:“真是奇怪。” 李君言道:“有什么奇怪的?” 燕无虞道:“听大师兄的意思,这诛仙剑阵似乎并不是绝对厉害,为什么仙魔大战结果还是仙胜利了?” 李君言道:“还用说么?自古邪不胜正!” 叶长笺淡淡道:“神仙都会内讧,难道魔便不内讧了吗?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忙着内斗都死绝了,自然斗不过那帮伪君子的神仙了。” 燕无虞茅塞顿开,“说白了就是修仙的人多呗!” 此时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声,他们寻声望去,徒念常立在比武台上,在她脚边垂着一张薄纱,她美目含怒,浑身气得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而站在她对面的萧莫凡原本傲慢的神情也变得错愕,眉宇间有一丝无措。 燕无虞喃喃道:“天仙啊……” “啪”得一声脆响。 萧莫凡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徒念常咬牙切齿道:“萧莫凡,滚你娘的蛋!” 她脸上似冰似雪,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萧莫凡烧得一干二净。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笑得玩味,“云水之遥年度大戏!” 李君言道:“传闻徒念常是徒山世家下一任宗主,可是徒山向来重女轻男,必须男方入赘才行,而萧莫凡又是西都萧氏最有可能的继承人,这可怎么办?” 叶长笺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贵圈真乱。” 燕无虞认真道:“只有情种才会为了红颜一切皆可抛。萧莫凡嘛……我看悬。” 李君言道:“徒念常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性子也挺火爆的吗。” 台上的徒念常觉得一个巴掌还不够泄愤,临走时又狠狠得踹了萧莫凡一脚,若不是后者闪避得及时,恐怕这一脚下去就要断子绝孙了。 她气得面纱也不捡,火冒三丈,脸上神色骇人至极,披霜戴雪地离开了比武场。 叶长笺抬头去看瞭望台,徒离忧也不见踪影,唐若依走了出来,冷声道:“这一场,萧氏丹宗胜。” “下一场,唐门剑宗对战萧氏丹宗。” 方才他们聊得起劲,是以未看清比武台上的状况,也不知萧莫凡到底有几斤几两,叶长笺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2 照例拿出了李君言的赌桌布,高声呼喝道:“来来来,下注了啊。唐门大师兄对徒山的新姑爷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哇,唐将离为大,萧莫凡为小!” 他的口号一出,徒山医宗的女弟子齐刷刷得朝他飞眼刀,就差没在脸上刻四个字,“信口雌黄!” “不知廉耻!” “趁火打劫!” “不要碧莲!” 剑宗的弟子押了唐将离,丹宗、心宗的弟子押了萧莫凡,一部分医宗的弟子押了唐将离,一部分拂袖而去。 燕无虞照理押了唐将离,天真无邪道:“大师兄也算是我们的新姑爷嘛。” 叶长笺举手敲了他一个暴栗,“会不会说话啊你,那是你大嫂!” 他看了赌注,“怎么心宗的弟子也这么没眼力见?” 李君言一针见血道:“大师兄打败了云想容。” 剑宗已经胜了心宗,若再押剑宗获胜,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言念及此,叶长笺照样是虎吼一声,“唐将离,打不赢这个算命的,你就回姑苏种田吧!” 哄堂大笑。 唐将离也忍俊不禁,眼里含着笑意望着他。 萧莫凡忍无可忍地瞪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红色的巴掌印,毫无杀伤力。 叶长笺白他一眼,转头笑吟吟地瞧着唐将离。 瞭望台上的唐逸黑着脸沉声道:“斗法开始,点到即止!” 萧莫凡冷哼一声,“萧氏丹宗,萧莫凡,前来赐教!” 他并没有施礼,是以唐将离也没有回礼。 唐将离长身玉立,冷冷地说道:“唐门剑宗,唐辰夜。” 话音一落,“叮”得一声,寒剑出鞘。 青龙从神农鼎中刷刷地游将出来,昂首长吟,迎剑而上。 寒剑与青龙在空中激烈交战,剑光、青光纷杂。 唐将离与萧莫凡手下掐诀,不停变换咒法,招式应接不暇,看得人眼花缭乱 燕无虞“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泼墨惊鸿笔,笔尖微微颤抖着,“惊鸿说他有些害怕。” 李君言道:“神农鼎是上古神器,你的鬼器在他之下,有所畏惧是正常的。” 叶长笺腰间的通天阴阳镜也抖了起来,他低头问道:“怎么你也怕?” 随即嗤笑一声,“你们怕个鸟?那鼎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燕无虞道:“惊鸿说似乎不是鼎。” 既然不是神农鼎,那便是唐将离手中的剑了。 “当”得一声。 空中悬浮着的神农鼎失了光泽,掉落在地,只一刹那间,胜负已分。 李君言啧啧称奇,“唐将离手中那把剑非同小可。” 叶长笺忙着低头数钱,没有见到那把剑上一闪而过的金色“戮”字。 唐将离冷声道:“得罪。” 说着便又缓缓地走下比武台,来到叶长笺身旁。 瞭望台上,唐逸声音里带上些赞许,“这一场,唐门剑宗胜!” 剑宗弟子一阵欢呼,其余三个门派的弟子皆撇了撇嘴,悻悻而去。 叶长笺正欲抬头同他说笑,只听得一道冷肃的声音,“将离,你来一下。” 他寻声看去,唐若依冷眼瞧着他们,而唐逸则瞪了他一眼。 唐将离微微颔首,对叶长笺道:“我等会去找你。”说着便同唐若依一同离开了。 燕无虞摸摸下巴,“这是要棒打鸳鸯?” 李君言耿直道:“这次斗法大会你俩胆子太大啦,旁若无人地调情,就差昭告天下!” 叶长笺耸耸肩,将塞不下的银票都塞到他们俩的袖子里,漫不经心道:“随意吧,唐门若不要唐将离,我就把他带回家。” 李君言道:“那你想多了。大师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胚子,修真界的奇才,唐门说什么也不会将他赶出家门的。再说了,唐门下一辈中还没有能接任宗主之位的人。” “我猜测,应是唐门本家出事了,现在那位宗主可能快不行了。” 叶长笺再一次确认了李君言是乌鸦嘴的事实。 晚上唐将离并没有来找他,连小虎也不见踪影。 待得天明,他才从唐玄口中得知唐将离连夜赶回了姑苏。 第二卷 四大世家 第53章 唐门游学 与此同时, 李君言等人也将他与燕无虞送到了云水之遥门口。两人即将开始为期两月的游学之旅。 依次从姑苏唐门, 江夏徒山世家,西都萧氏,到幽州云山世家。 李君言握着他们的手,一副垂泪送女儿出嫁的模样,“远思, 鹿遥,我们就要分别两月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叶长笺白了他一眼, “你行了啊, 好好照顾自己, 若是唐涵宇他们找你晦气, 你就猥琐点, 别正面和他们怼,暗中找他们晦气,实在不行便忍着,等我回来帮你出气。” 李君言疑惑道:“你不知道吗,不仅大师兄, 唐涵宇等直系宗亲也被召回唐门了。” 唐门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叶长笺心里担忧着唐将离,也就随意地应付了他, 与燕无虞一同走下云水之遥。 燕无虞一拂袖, 从袖中飞出一张洁白的宣纸, 他摸出泼墨惊鸿笔,大笔一挥,蓝影闪过,两匹骏马从纸中踏将出来。 两人飘然跃至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蹄翻腾,向着渡口疾驰。 待得来到演武镇的渡口前,他们翻身下马,燕无虞回手轻挥,骏马散去,他又执笔画了一叶乌蓬小船。 轻轻地将宣纸送入河中,蓝光掠过,一叶乌篷船立在了湖面上。 燕无虞道:“请吧!” 叶长笺足下轻轻一点,跃至船头。 燕无虞随后踏上小舟,弯腰钻进船篷里头。 无需他们掐诀,乌篷船自动向着南方驶去。 若干日后,一路风雨无阻,披星戴月,他们终是到了姑苏。 清风拂柳,花香撩人。正是雨晴云散时候,风微浪息。 暖阳洒将下来,笠泽湖面上光华流转,歌声缭绕。 一叶乌篷船缓缓地飘在水面上,此时船中舷窗半开,从里头望出去,渐渐后退的姑苏河岸、石桥、街坊如同凝滴的水墨。 燕无虞坐在船篷里头,宣纸铺在桌面上,执着惊鸿,泼墨挥洒。 叶长笺负手立在船头,腰间系着一块精巧的白玉挂坠,一身蓝白修服,俊秀脱俗,掩不住的翩翩风流。 船艄盈盈地端坐着一个肤白貌美的歌姬,黑发如缎,体态妖娆,她怀抱琵琶,清清悠悠得唱着:“ 酒杯浓,一葫芦春色醉疏翁,一葫芦酒压花梢重。 随我奚童,葫芦干,兴不穷。 谁人共?一带青山送,乘风列子,列子乘风。” 叶长笺也应和得唱到:“ 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 浩歌惊得浮云散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3 ,细数青山。 指蓬莱一望间,纱巾岸,鹤背骑来惯。 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 有道是入手风光共留恋,画船一笑春风面。 “小公子唱得好哩。” 岸边洗衣淘米的巧妇人抬起头对他娇声笑道。 吴侬软语,着实好听。 叶长笺温和一笑,对她们施了一个礼。 燕无虞探出了脑袋,对她们挥了挥手,“姐姐们好。” 巧妇人捂嘴笑道,“小公子嘴甜,哪个是你姐姐,都可以做你娘亲哩!” 燕无虞真诚道:“姐姐们不老,永远年方十八,貌美如花!” “咯咯咯……”岸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乌篷船继续往前驶去,离河岸越来越远,巧妇人的身影也渐渐缩小至一个黑点,待看不见她们了,燕无虞便缩回头,继续画画。 叶长笺道:“鹿遥,你说这姑苏的景致与杭州比起来如何?” 燕无虞摇头晃脑道:“清兮雅兮,美兮俏兮,不分伯仲。” “那么人呢?” 燕无虞吊儿郎当,“杭州的俊男美女数不胜数,可他们都加起来也比不上远思心中那一位姑苏的冷美人罢?” 叶长笺睨了他一眼,“燕无虞,你嘴可真欠。” 燕无虞对他一抱拳,道:“彼此彼此。” 叶长笺一扬眉,“承让承让。” 乌篷船继续往前驶去,蓦地“碰”一声,船便停了下来。 燕无虞停笔,往窗外望去,奇怪道:“船怎么不动了?” 叶长笺道:“撞到结界了。” 每个修仙世家的居所都设有防御结界,四大世家尤甚。 “要闯进去?” “不用。我们一进领域,他们便知晓了。” 话音刚落,乌篷船便又动了起来,驶向曾照彩云归的渡口。 船靠了岸。 他们跃下船,燕无虞回手轻挥,乌篷船与歌女皆一一散去,化为一张宣纸,自动卷了起来,飞入他袖中。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立在渡口前的唐将离一袭绿袖白衣,周身好似有仙气缭绕,俊美绝尘,宛若天人。 叶长笺嘴角噙笑,“小可三生有幸,得唐大公子亲自相迎。” 燕无虞白他一眼,“省了这套,你可快去吧,留我一人自在逍遥可好?” 叶长笺忍无可忍地伸出一脚踹上他的腚,燕无虞扭身一闪,“嘿,你打不着!” “着”字一脱口,数不清的藤蔓就从脚下伸将出来,牢牢地束缚住他的双腿。 叶长笺没有掐诀,还能有谁使出了木灵束缚咒? 燕无虞怒视他们,“太过分了,你们合伙欺负我孤家寡人是吗?” 叶长笺嘴边的笑容愈加放肆,唐将离伸手牵起他的手腕。 “走吧。” 他看了一眼燕无虞,藤蔓便自动收回。 燕无虞得到自由,立刻跟上两人。 下了渡口便上了连云栈桥,软绵绵的云朵飘在脚下,蔚蓝的澄湖倒映着他们三人的身影,湖里开满了粉色的荷花,金色的锦鲤欢快地游来游去。 沿途皆是落英满地,每十丈设一处朗月石灯,石灯上皆立着一只仙鹤,或独立昂首,或弯颈啄羽。 他们每走一步,脚下便缓缓绽开一朵圣洁的雪莲花。 正是曾照彩云归的奇景,步步生莲。 外面的世界明明刚到十月中旬,曾照彩云归却聚集了四季的美景。 过了澄湖便上了霜林石径,丹枫似血,纯白蒲公英漫漫飞扬,青石板路一直蜿蜒向上,铺到看不见的地方。 叶长笺抬头往上望去,艳丽的彩霞笼罩了半座山峰,温暖而又壮阔。 他想到李君言曾对他们说过,“似是故人来,曾照彩云归,彩霞满天,从不落霞。” 沿着青石板路继续往上弯弯绕绕地走去,经过一处凉亭,名曰‘已然琴瑟起’。亭中放了白玉石桌,桌上陈着一张乌木七弦古琴。 青石板路分了叉,一边往里铺去,松竹满园,碧水绕滩,黑瓦白墙相间,偶有白兔两三,悠悠闲闲地蹦蹦哒哒。 叶长笺晃了一眼,恍若隔世。 他们没有往竹林里去,而是继续拾阶而上,触目一大片娇艳梅林,红梅倚雪,俏立枝头。梅林里立着一座高高的撩星台,顾名思义,站在那处,伸手便可摘星入怀。 彼时一阵微风轻拂,梅花纷纷扬扬得落了下来,落在了唐将离乌黑的发上,雪白的衣袍上。 叶长笺认真道:“唐将离,你们这儿真好看。” 唐将离侧头看他,言语里带上些笑意,“你可以一直留在这。” 他摇了摇头,“那可不成,接下来还得去徒山世家游学呢。”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燕无虞的应和,叶长笺扭头去看,果然,燕无虞已经握着惊鸿,铺一张宣纸,趴在地上画着什么。 叶长笺失笑,鹿遥,可不是让你来这学画儿的!” 燕无虞头也不抬,“你们先走,我画完这张就来。” 他们穿过梅林,道路两旁皆是紫藤樱花,风华缥缈,缤纷而下。 天灯间隔悬挂,辉火熠熠。 一座巍峨恢弘的仙府直耸云霄。 还未走进仙府,便听到朗朗书声顺着风儿飘了出来。 叶长笺皱起清秀的脸,像喝了一大壶六月霜,哀求道:“唐将离,我能不能不和他们一块儿背书?” “不是我吹,我看过的古籍可比你吃的盐还多,至于你们那些修仙的书,就留给燕鹿遥好好看吧。你说呢?” 唐将离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腕。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穿的是家服吗?” “嗯。” 叶长笺笑道:“苏绣向来被世人誉为东方明珠,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依靠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姑苏的丝绸尤其华美,花线五光十色,色彩艳丽无伦。绣娘一双巧手,技艺精湛,因此苏绣的绣工尤其精细,最出名的便是仿画绣,一副完整的绣品与画放在一起,难分真假,极其逼真。 唐门毕竟为严谨的修仙世家,是以家服没有苏绣向来的活泼绚烂,而是返璞归真,以素雅为主。 绿纹白袍,上绣青青竹叶,如江南烟雨的水墨画,雅致苍劲,浑然天成。 第54章 唐门游学2 此时正值唐门午课, 学堂里坐满了十七岁以下的宗亲子弟。 云水之遥的招生年龄在十七岁至二十一岁间, 四大世家中年龄未满的宗族子弟便先在自家仙府里学习,待得适龄送入云水之遥,四年后毕业,再回到各自仙府继续深造。 不属于本宗子弟,但着实出类拔萃的剑宗学子, 通过云水之遥毕业斗法大会后也可选择留在唐门本家。 叶长笺趴在窗户口冠冕堂皇地瞧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4 着里头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小弟子。 他一一扫视过去,待得看到最末一排有个打瞌睡的弟子,乐得捅了捅身侧唐将离的腰肢,“瞧, 那儿有个小懒猫。” 显然授课的夫子也发现了那名小弟子, 怒气汹汹地踱到他身旁, 重重地咳嗽几句。 小弟子的同桌连忙推了推他, 小弟子睡眼惺忪地望着夫子, 含糊道:“先生,您生病了就不要上课了吗。难道还想着宗主给你颁个劳模奖吗。” 夫子被他气得五窍生烟,怒斥道:“你……你出去站着!” “哦。” 小弟子揉了揉眼睛,向门外走去。 小弟子向着叶长笺站着的地方走了过来,离他们三丈远停了步, 立在那左右摇晃, 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 叶长笺抬步走向他,仔细得打量他的容貌。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 一张白皙的瓜子脸, 星眸月貌, 恰似明珠,光彩照人。 他温声问道:“小弟子,你叫什么名儿?” 那弟子半眯着眼抬头,“唐秋期。” 叶长笺又静默地看了他半晌,回头问道:“唐将离,这个弟子的母亲是谁?” 那弟子一听唐将离的名字,立马清醒,抬眼望去,高声喊道:“大师兄!” 叶长笺伸手掰正唐秋期的脑袋,眼里仿佛透出一道利箭,似欲看出他的原形,问:“小鬼,你爹是哪个?” 唐秋期笑得天真,指着他身后的唐将离,“他呀。” 叶长笺艰难地转了头去看唐将离,半晌,开口吐出几个字,“唐将离,这不会是我和你生的吧?” 唐秋期的模样,与前世叶长笺年少时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 唐秋期眯起眼打量他,“你就是顾念晴?” 叶长笺道:“怎么我很有名吗?” 唐秋期道:“整个唐门本家谁不知道啊?不知死活地在云水之遥调戏大师兄,不知羞耻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大师兄表明心意,我们都在猜测是哪个天仙般人物呢!” 叶长笺呵呵一笑,“那真是让你失望了哦。” 唐秋期上上下下打量他,点了点头,“还好,也不算磕碜,大师兄的眼光总是有些独特的。” 叶长笺伸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脸颊,笑吟吟道:“你好好罚站,若是偷懒我就和夫子告状。” 唐秋期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唐将离看他一眼,淡淡道:“好好罚站。” “哦。” 唐秋期收起笑,一本正经地挺起胸膛。 唐将离伸手牵起叶长笺,带着他继续往仙府里走。 叶长笺奇怪道:“唐将离,这伶牙俐齿的小鬼你哪捡来的?” 唐将离道:“他顺着笠泽湖一直漂到了曾照彩云归结界门口。” 叶长笺平静道:“他是个好胚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你可得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误入歧途。” 他方才出手探唐秋期的脉,灵力充盈,根骨绝佳,是天生修仙的好苗子。 突然而然地,他心里有了一个念头。叶长笺道:“唐将离,以后我俩合办一所修真学院,一视同仁,仙魔共存,你说好不好?” 唐将离侧头看他,轻轻地笑了,道一声“好。” “叮铃铃” 悬挂在学堂门口的风铃动了,表示下课。 这定时风铃的启动原理与心宗的伏魔银铃相同,有风不动,只能依靠特殊咒法启动或是妖邪接近时自动示警。 众小弟子鱼贯而出。 唐将离带着他逛了一大圈,后又被唐若依叫去,叶长笺心心念念澄湖里的鲤鱼,撒丫子冲出仙府,直奔澄湖。 等他到了澄湖,已经有人在里头游泳,那人赤条条一尾白鱼,游来荡去好不恣意。 他心想这到底是在别人家里,可不能一来就这么放肆,于是只脱下鞋袜,坐在岸边,将白嫩的脚丫浸泡在澄湖里。 一个水花打了过来,他抬手遮脸,唐秋期游到他身旁,露出大半个赤裸的身子,脚下踩着水花,笑道:“听说你在内部斗法大会上将唐涵宇揍得屁滚尿流,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候燕无虞也画完了画,心满意足地走将过来,学着叶长笺将自己的鞋袜脱了,坐在岸边,把脚丫子泡到了澄湖里头。 唐秋期又去瞅燕无虞,看到他手中的惊鸿,笑道:“你一定就是将唐兴打得不能自理的杭州败家子儿,燕鹿遥了!” 他的话虽然说得直白又无礼,然脸上言笑晏晏,神色纯真可亲,是以二人也不觉得生气。 燕无虞对他抱拳道:“承让承让!” 叶长笺道:“怎么唐涵宇与唐兴这么天怒人怨、招人恨吗?” 唐秋期游到岸边,双手一撑跃到岸上,也学着他两的样子坐在上头,泡着脚丫子,道:“唐涵宇还行吧,本性不坏,只是被唐兴带坏了,许多馊主意都是唐兴出的。” 他明明比唐涵宇与唐兴都小几岁,这幅模样却像一个老成世故的大人。 叶长笺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再过一年你也可以去云水之遥了。” “唐兴和唐涵宇在唐门欺负你吗?” 唐秋期摇摇头,“他们欺负了许多旁系子弟。” 叶长笺道:“唐兴这么作威作福的没人管他么。” 唐秋期满不在意道:“有唐涵宇在后头给他撑腰呗。唐涵宇可是唐门的宝贝疙瘩,掌上明珠。唐门本家的子弟给他取了一个绰号。” “叫什么?” 唐秋期抬起脚丫子打了一个水花,道:“唐门一枝花。” “噗——” 燕无虞没忍住,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还未请教这位小友尊姓大名?” 唐秋期斜睨他一眼,笑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唐门小霸王,唐秋期!” 燕无虞呢喃了几句,“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嗯,好名字。” 叶长笺扭头对燕无虞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见唐兴一次削一次,削到他会做人为止。” 燕无虞嘿嘿一笑,“好嘞!” 唐秋期“嘿”了一声,“你们和以往来游学的弟子不一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大师兄这么亲力亲为地带着学子逛曾照彩云归。” “不过没关系啦,大师兄马上就要接任宗主之位,以后他留在本家,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 叶长笺心下一跳,问道:“唐将离这次回来是为了接任宗主之位?不是说要等到明年仙魔斗法大会之后吗?” 唐秋期朝山上望了一眼,道:“宗主身体不好,接班的事尽快完成呗,况且以大师兄的能力当个宗主只是小菜一碟啦。” 燕无虞幽幽唱到:“十八载真好似大梦一场,我只说夫妻见面无指望,武家坡昨日回来薛平郎,今日里爹爹寿诞我把相府往。一为拜寿二为算粮。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5 ” 唐秋期疑惑道:“你们谁是王宝钏啊?” 燕无虞稚气一笑,“唱错了,应该唱七仙女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对儿燕侣遥隔星汉了?” 燕无虞努嘴比了比垂眸不语的叶长笺。 叶长笺举起手赏他一个暴栗,“燕鹿遥,你嘴可真欠。” 燕无虞随口道:“你不如趁早收了心思,唐门不会让个断袖做宗主的。” 此时横插一道讥讽的笑声。 “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唐秋期啧了一声,扭头看去,怒道:“唐涵宇,你吃错药了啊,嘴这么臭。” 唐涵宇冷笑道:“唐秋期,你不过一个杂种也敢跟我叫板?” 叶长笺倏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朝唐涵宇走过去。 唐涵宇脸色一僵,“你……你想干嘛?” 叶长笺嗤笑,倏忽间已经跃到唐涵宇身后,拎起他的后衣领子,像拎着一只小鸡儿似得把他拎到了河边。 唐涵宇的脸色发白,颤着声道:“顾念晴,你想干什么?” 叶长笺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说过的吧,我和唐将离的事,管你p事!” 他说着便将唐涵宇的脑袋往澄湖里按,冷眼瞧着他手脚挣扎。 水花迸溅。 叶长笺待他快呛死时便提起他,接着又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进湖里。 他冷冷地道:“你嘴巴这么脏,澄湖里的水恐怕都不能把你的嘴洗干净。” “咳咳咳……咳咳……呕……” 唐涵宇面白如纸,不住地颤抖咳嗽,呕吐湖水。 叶长笺声色俱厉,“向唐秋期道歉!” 唐涵宇何等心高气傲,从未遇到过如此屈辱,越是要他道歉,他越是不愿道歉。 叶长笺冷笑,欲再次将他按进水里,唐涵宇使劲挣扎,只听得颈间骨头嘎吱作响,却不能直起腰来,他跪趴在地,脸上神情羞愤、窘迫相交织着,五彩纷呈。 叶长笺冷然喝道:“向唐秋期道歉!” 第55章 唐门游学3 他的脸离湖面不过三寸距离, 咬牙怒道:“我不道歉!我就不道歉, 你们一个狗杂种,一个败家子,一个狗腿子!好不要脸!” 叶长笺“嗤”笑一声,提着他的领子随手一抛,只听“噗通”, 唐涵宇被他轻巧地丢进澄湖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识水性的唐涵宇在水里奋力挣扎,眼底闪过一丝猩红,腰间的通天阴阳镜微微抖动着。 燕无虞侧头瞥了一眼叶长笺脸上的神色,差点被他眼里的杀意吓得魂飞天外。 叶长笺冷道:“你若是求饶我就把你救上来。” 澄湖中水花乱溅, 唐涵宇紧紧闭着眼睛, 双手胡乱拍水, 一张嘴就喝进一口湖水, 恶狠狠地喊道:“死……也不……求饶……呕……败……家……子……” 又是“噗通”一声, 唐秋期跳进水里,游到唐涵宇身边,揽了他的腰将他带回岸上。 “咳咳……呕……咳咳……” 唐涵宇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狼狈不堪, 趴在岸上呕吐着胃里的湖水。 叶长笺蹲到他面前, 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问道:“唐小公子, 道不道歉?” 他见唐涵宇还欲反驳, 轻笑道:“不道歉再扔一次好不好?” 唐涵宇愤怒道:你有种就杀了我! 他眼里迸发的火焰仿佛要烧死他一般。 叶长笺不怒反笑, “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你姑姑,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出口成脏的好侄子!” 这时唐涵宇突然嘴一瘪,眼里水雾氤氲,要哭不哭,叶长笺心下一跳,松开他的下巴,只听唐秋期惊呼道:“大师兄。” 叶长笺站起来,回头去看,唐将离不知何时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唐将离走了过来,淡淡地看着唐涵宇,道:“向他们三人道歉。” 唐秋期摆摆手,“省了这套吧,我最烦别人跟我说对不起。” 唐将离晃了他一眼,“唐秋期背后议人是非,禁闭一日。” 叶长笺急忙“哎”了一声,又听他道:“唐涵宇出言不逊,禁闭一日。” “燕无虞袖手旁观,任事态严峻,禁闭一日。” 无辜躺枪的燕无虞:…… 叶长笺道:“鹿遥只是没有插手,又不是火上浇油,就不用罚他了吧。” 唐秋期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唐门家训,冷眼旁观、不闻不问比火上浇油还严重!” 叶长笺:…… 他生无可恋地翻了一个白眼。 唐将离冷声斥道:“唐涵宇,道歉!” 唐涵宇咬着唇站了起来,此时一阵凉风吹过,他冻得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流了出来。 叶长笺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素帕扔给他,嫌弃道:“快擦擦吧。” 唐涵宇羞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拿了他的素帕狠狠地擤了鼻涕。 叶长笺眼尖,见他要丢回来,连忙躲到唐将离身后,大声叫道:“我不要了,别还给我!” 唐涵宇拿着素帕,瞪了他半天,最后仍是梗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唐秋期道:“你先回去换衣服吧,别冻坏了。” 唐涵宇抹了一把脸,将凑过来的唐秋期推到一边,咬牙怒道:“不要你假仁假义!” 说着拂袖子匆匆地跑远了。 叶长笺道:“我和鹿遥一起去禁室。” 燕无虞白他一眼,“真是谢谢你有难同当哦。”他弯腰将岸边的衣服拾起来,递给唐秋期,“你快穿上吧,别得了风寒。” 叶长笺也坐到湖边光滑的岩石上,慢腾腾地穿起鞋,穿戴完毕后站起来,问道:“唐将离,禁室在哪呢?” 唐将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在前面带路。 燕无虞凑到他左耳边小声道:“大师兄会不会被你气死?” 唐秋期凑到他右耳边低声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大师兄叹气,他以前可是天塌下来都处变不惊的!” 叶长笺捂住耳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别和我念叨这个。” 一路无话。 四人默默地走了好半晌,只见沿途越来越荒芜,不似之前所见的仙境美景,道路越来越崎岖,钻出山道,穿过栈桥,脚下是湍急的河流,水声哗哗翻腾,听得人心惊肉跳。 禁室在曾照彩云归的后山。 虽然曾照彩云归前山景致优雅,美不胜收,但后山萧条苍凉,只立着一间孤零零的木屋。 燕无虞感慨万千:“真是比和尚的头顶还凄凉。” 唐涵宇在他们之后上来,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家服,气鼓鼓地瞪视三人。 唐将离走上前,从袖中摸出一串钥匙打开禁室的木门,让开过道容他们四人依次进入。 他道:“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6 静思己过,莫论人非。”说完又看了叶长笺一眼,随后将门从外头锁上。 叶长笺打量起禁室的周遭环境,几张书桌,矮凳,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一方书架,架上陈着几册书籍。他走过去拿起书籍随意地翻阅几本,皆是一些修身养性、平心静气的经书。 “刺啦——” 唐涵宇毫不顾忌地拉开凳子,凳脚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到凳上,拿起毛笔蘸了墨水抄起经书来。 唐秋期也走到他身后,坐在凳子上,抄写经书。 叶长笺啧了一声,吃惊道:“唐门关禁闭还要抄书吗?” 唐秋期皱着眉头,用毛笔挠了挠头,随口道:“是啊,不抄完一本《道德经》,明日还得关禁闭,直到抄完为止。” 叶长笺拍了拍燕无虞的肩膀,“快画几个酸秀才上来帮我们抄书。” 燕无虞正想答应,只听唐秋期淡淡道:“这屋子里里外外都布满了束法结界,你们的灵力受到压制,无法施展的。” 这些修仙世家不知驭使鬼器需要修习风铃夜渡的运气法诀,只以为燕无虞是用仙灵之气在操控惊鸿,若是贸然让他在此时出手,反倒是暴露了,因此叶长笺按下了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认命地坐到一方书桌前,拿起羊毫,刚落笔写了三个大字,便道:“唐将离,我好想揍你。” 唐涵宇猛地丢下了笔,回头冲他横眉怒目,斥道:“你怎么能对大师兄不敬!” 唐秋期摇了摇头,“你打不过大师兄。” 叶长笺干脆丢了笔,双手抱头靠在椅背上,问道:“唐将离修成什么样了,你们一个个都把他夸天上去了。” 唐秋期道:“只知唐门上下无人能敌。” 燕无虞道:“那不知斩杀多少妖邪了。” 剑宗弟子每斩杀一只妖邪,道行便高一分。 唐秋期道:“不知斩杀多少数,只晓得从我记事起,他不是在斩妖除魔,就是在斩妖除魔的路上。” 他如此不畏艰险地提高修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唐将离不像是把名利看得比命重的人。 燕无虞却已抢他一步问了出来,“他是宗主唯一的血脉,这么拼命做什么?宗主之位不是他的囊中物么。” 唐秋期放下笔,眼内有刹那的疑惑,“我曾经问过他,他只说他在找一个人,却不说是在找谁。” 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谈论半天,却不见唐涵宇出声责骂,叶长笺斜睨一眼,只见后者脸色潮红,发间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无精打采地趴伏在桌上,好似呼出的气比进气多。 “唐涵宇,你怎么了?” 他问了一声,唐秋期也注意到唐涵宇不对劲,站起来去拍他的肩膀,后者依旧没有理睬他们。 唐秋期皱了眉头走到他的书桌前,又推了推他的胳膊,“唐涵宇,唐涵宇?” 叶长笺道:“你摸摸他的额头烫不烫?” 他依稀记得前世小师弟白夜心发起高热来似乎是这幅模样。 唐秋期依言摸上唐涵宇的额头,高声呼道:“热得能煎鸡蛋了!” 叶长笺环顾四周,没有能够驱热的药草,“这不行,我们得下山去找人,再烧下去,脑壳烧坏成傻子了。” 唐秋期道:“门从外头锁上了!” 叶长笺走到门口,倏地抬腿狠狠一踢, “轰”—,木门在空中横飞数丈,“哐”得砸在了空地上。 他大步跨出门,“你背起他下山。” 曾照彩云归前山从不落霞,而后山却已夜色如墨。 叶长笺在四处拾些干柴攒在一起,见他们还未出来,快速念道:“祝融借法,速现!” “腾”— 火焰骤起,原本外头漆黑一片,已然亮起光芒。 这时唐秋期也背着唐涵宇走将出来,步履蹒跚,显然有些吃力。叶长笺将火把递给燕无虞,自己弯下了腰,“把他放我背上来。” 他见唐秋期迟迟不动,怒道:“快,下山的路难走,等会你们跌下悬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唐秋期迟疑片刻,听他这么一说,才将唐涵宇慢慢地挪到他背上。 背上一沉,他直起膝盖,反手拖着唐涵宇的小腿,背着他往山下走去。 燕无虞握着火把在前头给他们开路,碎碎念道:“你们走慢一些,注意脚下,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一落下去就粉身碎骨了。” 叶长笺道:“知道啦,你管好火苗,夜里风大,别吹灭了。” 他的话音一落,飘来一阵冷风,“兹”得一声,火焰熄灭了。 一只乌鸦落在悬崖上横斜的枝丫上,“嗄嗄”得叫了几声。 燕无虞:…… 唐秋期:…… 叶长笺:…… 唐秋期摸了摸下巴,“顾念晴,你是乌鸦神转世么?” 陡崖上伸手不见五指,三人紧紧贴在一起,燕无虞和唐秋期摸着墙壁一前一后护着中间的叶长笺与唐秋期,小心翼翼地走着。 突然间狂风大作,闷雷声由远及近,电光连闪,只听一道雷声“喀拉拉”得在他们耳边响起,顷刻间便下起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他们脸上发疼,山路泥泞,地面上的细沙石子顺着雨水窸窸窣窣地滑了下去。 唐涵宇午时落水受惊,因此夜晚发起高烧,若是再淋一场雨,对病情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唐秋期明白这个道理,是以立马脱了修服罩在唐涵宇身上,把他的头遮得严严实实。 叶长笺走路愈发谨慎,手上发力牢牢拖着唐涵宇,喋喋不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兔崽子你肯定是扫帚星转世,哎,你可别死了,你死了唐将离指不定怎么削我呢,我上哪赔个堂弟给他,干脆去路上随便绑个乞丐来充数吧,把你俩的脸换一下。” 燕无虞道:“远思,你这张嘴我是甘拜下风了!” 叶长笺心想我可没开玩笑,他的确知晓怎么驭使换脸术,若是唐涵宇继续招惹他们,他可保不准会不会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来。 冰凉的雨点顺着家服打在唐涵宇头上,原本烧得昏昏沉沉的脑子也有了片刻清醒。他身下晃晃荡荡,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知晓背着他的人是他第二号大敌人顾念晴,心里又气又怒又羞,是哪个害我落水,现在要你装什么好人?言念及此,使出吃奶的劲挣扎起来,嚷道:“放我下去,不要你背,放我下去!” 要知悬崖陡峭,山路湿滑不堪,原本窄小的地方怎能容他如此胡闹,况且他这一下挣扎得猝不及防,叶长笺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两人双双跌落下去。 燕无虞大吃一惊,连忙同唐秋期趴伏在地上,冲他们高声喊道:“远思,唐涵宇!” 从峭壁下传来叶长笺的声音,“你们先把这惹祸精拉上去!”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7 燕无虞探出一截身子往下看,两人攀着峭壁上横斜生长的枝丫,那枝丫细弱,嘎吱作响,摇摇欲坠。 燕无虞回头冲唐秋期道:“你拉着我。” 说着便竭力探出身子拽唐涵宇,两人手忙脚乱得将后者拽了上来,待欲拉叶长笺时,只听“啪”得一声响,燕无虞心下大叫:“不好!” 随之而来的便是叶长笺中气十足的尖叫声。 “啊啊啊——” 燕无虞“刷”得一下脸色惨白,心胆俱裂,扒着悬崖边缘,大声冲着下面喊道:“远思——!” 第56章 唐门游学4 叶长笺听得耳边风声呼啸, 心里不免想到, 他才刚想着做坏事,报应就来了。此去前山路途遥远,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曾照彩云归设有高阶防御结界,应龙灵力被缚, 无法擅自闯入,这下他真是不死也得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脑中猛然浮现了唐将离的身影,叶长笺腹中提气, 朝天奋力大吼, “唐将离——!” 只听得“叮”一声, “刷刷刷”几下, 从天边飞来一颗流星。 还不待他眯起眼细看, 眼前便已是唐将离放大的俊脸,下降之势瞬间停滞,他被后者牢牢地抱在怀里。 叶长笺惊叹一声,“哇,你是顺风耳么?” 他的神色没有半分慌乱, 反观唐将离, 俊美的脸上覆霜含雪,眉头紧蹙, 淡金色的眼眸亮得出奇, 眼里满载着痛苦之意。 他这幅纠结的模样连向来自诩没心没肺第一的叶长笺也看不下去, 正欲出声安抚他,只听他道:“以后……” “以后不论你做什么……” “我都不会……” 他的声音低沉涩然,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 叶长笺竖起耳朵道:“不会什么?” 唐将离却闭了嘴不语,只紧紧抱着他,御剑往上。 叶长笺道:“该不会是以后我杀人放火,无法无天,你都不再管着我了吧。唐将离,这可不行啊,你都是要做宗主的人了,得拿出点一派之主的威风来呀。” “你可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晓我真实身份还敢管着我的人哦,要再接再厉呀。” 唐将离喃喃道:“只要你没事……只要你没事……” 叶长笺心想,他确是不止一次对唐涵宇动了杀心,后者虽然有错,可罪不至死。 他前世将这些修仙弟子想得太好,今生却将他们想得太坏。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罚我绕着曾照彩云归跑上几百圈儿也行,要不你罚我游水吧,我从这儿游到云水之遥好不好。我告诉你,我还有个绰号,叫浪里小白龙,我游水游得可快了!”他洋洋自得。 前世野渡舟老没少罚他绕着整个风铃夜渡游水,他时长与沈默情、晏无常、白夜心比试,每每都是他得第一。 回答他的是唐将离在雨夜里,轻柔地印在他额间的一吻。 叶长笺怔了一怔,随即幽幽叹道:“唐将离,你都是要做宗主的人了,怎么能在断袖子的路上一去不返呢。” 两人经过方才跌落的地方,地面上掉落着一盏白色灯笼,幽幽地发着昏黄的光芒。 原来唐将离与唐若依同来送饭,正巧见到这一幕,唐涵宇等人已经被唐若依带了回去。 叶长笺道:“唐秋期生性跳脱,天赋异禀;唐涵宇虽然莽撞骄纵,但不失骨气。两人年岁尚小,仍可雕琢,你好好管教他们。” 他想到澄湖边以死相迫,唐涵宇仍旧不愿对他求饶。 两人都是可塑之才,唐门也不算后继无人。 他前世身死过早,若说遗憾,便是未继承野渡舟老的志愿,将风铃夜渡发扬光大。 唐将离径自驭使飞剑到了“已然琴瑟起”的竹苑。 叶长笺忽然出声道:“唐将离,我跟你说件事,你别训我。” “何事?” 唐将离御剑往下。 叶长笺道:“我骨头好像断了。” 他脸上若无其事,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方才两人跌落山崖之际,叶长笺临危拽紧了唐涵宇,致使自己的右臂脱臼。 唐将离这才细看他,叶长笺的右手臂无力地垂着,小臂与胳膊呈诡异的角度,已然错位。 唐将离岂不知断骨相互挫轧的剧痛有多无法忍受,可眼前之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痛苦。 唐将离的脸上犹如覆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寒霜,抱着他踢开了竹苑的大门,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低声道:“我帮你复位,你忍一忍。” “哦。” 嘎—— “嗯!” 叶长笺闷哼一声,随即轻轻吁出一口气,断骨已经接正,疼痛稍缓,已没有初时那般剧痛。 唐将离迅速出门离去,片刻间折返,手上拿着支架,绑布,轻轻地将他的手臂固定好。 叶长笺的衣衫被划破一道道口子,脸和手背皆是干涸的泥水,狼狈不堪。 唐将离打了温水,蹲在他身前,一点点擦拭他脸颊上、手背上的泥浆。 叶长笺低头正好能看到他的发旋,笑道:“唐将离,原来你有两个发旋,我娘说有两个发旋的人天生就很聪明。” 唐将离默默不语,只温柔地替他擦手。 叶长笺看了一眼绑着的胳膊,“要是徒山医宗的弟子在就好啦,手轻轻一挥,骨头便能长好。” 唐将离站了起来,端起脸盆走出去,不一会又端来一盆新的热水。 他走到床边,放下面盆,伸手解开叶长笺的修服,后者一把按住他的手,道:“这个……我自己来吧,呵呵呵。” “实不相瞒,我是个左撇子,右手原本就与废手没两样。” 唐将离抬头看了他半晌,淡金色的眼眸里藏着浓重的哀伤,叶长笺甚至有一刹那间的错觉,眼前冷傲无双的青年,泪水似乎就要夺眶而出。 叶长笺伸手摸上他的脸颊,淡淡道:“唐将离,你别这么难过,男人吗,受伤是常有的事。” 唐将离放下手中的布巾,站起身坐到他身旁,注意不碰到他的伤臂,伸手抱住了他。 顾念晴这幅肉身骨架纤细,是以唐将离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叶长笺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唐将离,你身上暖烘烘的,和我的小虎一样。” 曾照彩云归聚集了四季的美景,而叶长笺所处的竹苑正属春景,因此夜晚并不寒冷。 唐将离环抱着他,一手轻轻得抚摸着他的背脊。 在他有节奏的安抚下,叶长笺困意上涌,意识模糊,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待得天明,鸡啼声四起,叶长笺睁开了眼,正欲伸个懒腰,右臂传来一阵钝痛,恍然间记起自己骨折的事。 他撇撇嘴,下了床,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唐将离换下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8 来,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修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膳食。 宗主交接之事应在近期,是以唐将离十分忙碌。 风铃夜渡都是左撇子,与他们修习的咒法相关,是以叶长笺也并无觉得有所不便,他打了一个响指,脸盆底部汨汨生出水来,觉得自己的御雨术似乎愈发炉火纯青。 匆匆洗漱过后,用完桌上的膳食,他这才静下心来打量这幢竹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间屋子里头的陈设与他前世住的屋子一模一样,连摆放的方位也相似,黄花梨铜镜台,雕花大软床,檀木橱柜……他推门而出,驻足观赏,周围雅致深远的景色也大同小异。 他心头一震,看着竹林间悠走的公鸡,蹦跶的白兔,听着不远处瀑布的潺潺流水声,恍若隔世。 唐门中的人去过风铃夜渡吗?为何要在曾照彩云归也设置这么一处地方? 一定是觉得他们风铃夜渡的景致清幽无比,极富情调,才依样画葫芦建了这一处世外桃源。 言念及此,他心中豁然开朗,脚下迈开步子,往竹苑外走去。 顺着山阶往上,满地落英,穿过梅林、紫藤花架,一路缤纷潇潇而下,美不胜收。 “远思!” 身后传来燕无虞惊喜的声音,他转了头去,唐秋期两人匆匆跑将上来。 唐秋期吐了吐舌头,“你小子命可真大!” 燕无虞松了一口气,“你掉下去的时候,大师兄跟着跳了下去,连剑也忘记御了,幸亏你们都没事。” 叶长笺道:“唐涵宇呢?” 唐秋期道:“高热退了,只是仍旧昏睡不醒,副宗主衣不解带地照料了他一夜。” 叶长笺随口道:“唐若依这是当自己儿子在养呢。” 话一出口,他蓦地明白过来。 唐若依与唐唐绝对不可能会有子嗣,唐将离又是个断袖,唐门嫡系香火的延续责任全在唐涵宇身上,而他昨日还险些溺死他。 他虽不对唐涵宇有同情心,却也知他昨日对所做之事对唐将离的影响有多恶劣,可后者却丝毫不怪他。 只是没想到唐将离与唐若依,看上去都是冷清冷心的模样,却比谁都温柔。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连唐秋期喊他都没听到。 “顾念晴,顾念晴?” “啊?” 唐秋期见他心不在焉,问道:“你怎么了,伤口痛?” 叶长笺摇了摇头,听他又问道:“你昨日住在哪呢,都没在寝舍里见到你。” 燕无虞道:“我昨夜和秋期住一屋,还以为你也会来呢,难道你和大师兄住一起了?” 叶长笺道:“已然琴瑟起。” 唐秋期“咦”了一声,神色古怪。 “怎么了?” 燕无虞道:“我赌赢啦,我就说嘛,肯定是住一块儿了!” 唐秋期道:“那是大师兄的独立院落,平日里不许我们进去。” 他说着又低声嘀咕,“没想到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那大师兄的初恋仙子……啧,这可怎么办?” 叶长笺好笑道:“你一个人叽歪什么呢。” 唐秋期摇了摇头,“走吧,上课快迟到了。” 唐秋期带着他们走进学堂,迎接众小弟子的注目礼。 这些宗亲子弟身上穿着的都是绿纹家服,只有叶长笺与燕无虞穿着蓝白修服,是以他们知晓这两人是云水之遥的学子,皆带了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 燕无虞羞涩腼腆地对他们笑了一笑。 叶长笺嘿了一声,“我怎么觉得我跟个猴子似的。” 唐秋期晃一眼他的断臂,调侃道:“他们应在猜测你与唐涵宇经历了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恶战吧。” 叮铃铃—— 上课风铃响了,他们三人坐在最后头,两只袖口带着清风的唐逸走将进来。 众弟子起立躬身,齐声说道:“先生好。” “好,坐下吧。” 唐逸拿起桌上的书籍,念道:“今日教授的是君子之道。”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之间的交情,并不因利益驱使,也不因无利益而不互相关心;小人之间的交往,却多因利益驱使,因利益关系而互相勾结,利益过后,人与人若过眼云烟。” 唐秋期笑道:“先生,那我们就是贫贱之交吧。” 唐逸微微皱了眉头,道:“为何这么说?” 唐秋期随口道:“你贫我贱呗。” “呵呵呵呵……” 哄堂大笑。 叶长笺拍案笑个不停,笑得手臂上的伤口裂开,疼得“斯哈斯哈”直抽冷气。 唐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出去站着!” “哦。” 唐秋期懒懒地应了,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叶长笺连忙也站了起来,唐逸叫住他,问道:“顾念晴,你往何处去?” 叶长笺认真道:“弟子方才嘲笑先生了,实属大不敬,理当受罚!” 说着也不等唐逸应答,脚底抹油,逃了出去。 唐秋期听到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转头去看,嘿嘿一笑,“你也觉得读书闷吗。” 叶长笺摆摆手,“生平最恨死读书。” 唐秋期半蹲下来,拔了地上一根杂草,叼在嘴里,“唐门讲究德才兼备,必须念这些。” 瞧他这幅地痞流氓的蹲姿,哪里有半点唐门子弟的模样? 叶长笺也叼了一根杂草,问:“唐秋期,你的散魄剑法学得如何了?” 唐门本家的子弟皆是从小便学习散魄剑法。 唐秋期站了起来,抽出腰间悬着的桃木剑,手腕一抖,刷得一声,剑光点点,舞起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来。 他虽然玩世不恭,身法却矫健利落,已隐隐有名士之姿的风采。 叶长笺左手轻拍右手手背,象征性地鼓了鼓掌,随即问道:“唐秋期,你觉得唐门的散魄剑法如何?” 唐秋期道:“自然是举世无双。”他言语里有着不可磨灭的骄傲自豪。 叶长笺嗤笑一声,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来,我们不用灵力,只比剑招。” 唐秋期对散魄剑法成竹在胸,况且他原本便桀骜不羁,是以也不畏惧,只道:“虽然我拿着的是桃木剑,但是与真剑无异哦。” 叶长笺笑道:“我拿着的也是剑。” 第57章 唐门游学5 话音一落, 陡然间他便挺起树枝直刺唐秋期的胸膛。 他手中虽然拿着一根树枝, 却好似如一柄利刃,锋芒闪烁,直向唐秋期逼去! 唐秋期连忙提剑格挡,叶长笺又是簌簌连出两剑,全是从刁钻的角度刺削而至, 凶猛而又诡异,他虽然断了一条手臂,动作依然迅捷无比,往往唐秋期还未使出散魄剑法, 便已出了另一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9 招。 唐门散魄剑的确名不虚传, 前世他与剑宗弟子野外初遇时, 打斗一天一夜仍未分出胜负。凭他当时的灵力, 撂倒那些修仙弟子不过片刻之事, 只他将其当做切磋,并未与他们拼死相斗,却在不知不觉间,记下了散魄剑法。 随后他回到风铃夜渡苦思冥想,终于创出一套破解散魄剑的剑法, 看似杂乱无章, 毫无规律可寻,却剑剑藏了杀意, 招招皆是杀招! 唐秋期越打越心惊, 越打越心凉, 眼前之人居然只凭一根小小的树枝,毫不费力地化解他的剑法。 唐门散魄剑法向来以凌厉玄奥著称,而叶长笺所使出的剑法似乎愈加精妙无比。 叶长笺向来霸道,是以他的剑法也只攻不守,直打得唐秋期转攻为守,手忙脚乱,堪堪接住他的剑招, 他自恃天赋异禀,不甘输人一等,咬牙收剑,旋转,猛地反手向叶长笺肩膀直刺,叶长笺微微侧身躲过这擦肩的桃木剑,树枝一挑,斜刺对方胸口。 树枝已然刺进唐秋期的家服,而他却没有碰到叶长笺衣角一分。 “我输了。” 唐秋期长剑下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叶长笺一挑眉,“打击到你了?” 唐秋期沉默半晌,忽然眼中迸发热切的视线,上前抓住叶长笺的手,道:“你教我吧?刚才那种剑法!” 叶长笺道:“这种剑法叫做落花惊雨。” 他说着又迅速地舞起剑招,寒芒森森,刷刷直响,“唐秋期,做人也好,修道也罢,切勿固步自封,一叶障目。这是我师父生前经常对我说的话,我铭记在心,希望你也能记住。” 最后一招舞毕,他收起树枝。 “我方才教你的剑法,休与旁人提起。” 他是风铃夜渡的门人,却教了四大世家的弟子,已是有悖师门,若不是见唐秋期与他年少时相似,不愿见他误入歧途,也不会出言提醒。 唐秋期道:“你放心吧,那我私底下能喊你师父吗?师父,你肯定有许多干货,都教给我好不好?” 这是典型的打蛇随棍上,叶长笺哭笑不得,抬手敲了他一个暴栗,“欲速则不达,等你将这套剑法练到意随心至的地步再说吧。” 他说完见唐秋期脸上一喜,明白过来,忙道:“瞎叫什么师父,我可没答应。我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比得上唐将离,你若是想学一些纯正的修仙法术,需要请教他才是。” 唐秋期道:“剑宗剑宗,以剑为宗,首要的当然是先练好绝世剑法,再辅以纯正的修仙心法,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师父,你说对吧。” 叶长笺丝毫不上当,叼了杂草,悠悠道:“我不是你师父。” 唐秋期还欲死缠烂打,抬了头却一呆,喃喃道:“大师兄。” 叶长笺抬眼看去,唐将离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他已经对走路不出声音的唐将离免疫了,懒懒地对他打了一声招呼。 唐将离走过来,问:“伤还未好,怎么出来了?” 叶长笺道:“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一整天呆屋子里头么,会憋死的。” 唐秋期脸色苍白,知晓偷学别家功夫是仙门所不齿的,他虽然洒脱不羁,却在唐门桎梏太久,又对唐将离无比尊敬,一时间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叶长笺只晃了他一眼便知他所想,主动拉起唐将离的手,笑吟吟道:“你方才见我舞剑,是否更钦佩我了?” 唐将离顺势握住他的手,淡淡得“嗯”了一声,他转首对唐秋期道:“勿想太多,易生心魔,静心练习。” 说完便拉了叶长笺往外走。 叶长笺疑惑道:“唐将离,你带我去哪儿?” 唐将离道:“回去歇息。” 叶长笺哀嚎一声,“会闷死的,会闷死的!” 唐将离道:“你伤未好,不能乱动。” 叶长笺怒道:“放屁,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爬个树给你看?” 唐将离侧头看他,淡淡道:“你想我把你腿也打断吗?” 叶长笺:…… “唐将离你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你双修。” “驳回。” 叶长笺气得跳脚,“为什么?我要抗议!” “抗议无效。” “唐将离,你是不是双面人?晚上特别温柔,白天特别可恶!” “哦。” “哦什么哦,你一个轻描淡写的哦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一路上都是叶长笺在闹,唐将离只平静地应他,丝毫不受他影响。 唐将离将叶长笺带回竹苑,后者气得一脚踹开竹门,“唐门也就一个唐秋期对我脾气,其他人都古板得要命,闷死了。” 唐将离道:“等你伤好,带你去镇上玩。” 叶长笺趴在桌上,生无可恋道:“伤筋动骨一百日,等我伤好,我已经在云水之遥了!” 正在此时,门外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一个弟子,气喘吁吁道:“大师……兄,唐涵宇……出事了,副宗主让您快去看看!” 叶长笺连忙站了起来,同唐将离一起往仙府走。 唐将离伸手抽出背上寒剑往空中掷去,单手揽着叶长笺跃上寒剑,御剑而去。 他御剑的速度极快,只用一盏茶时间便到达唐涵宇住处。 唐将离抱着叶长笺跃至地面,寒剑自动飞入剑鞘。 此时悬挂在屋檐下的驱邪风铃铃音大盛,屋子四周的驱魔符文浮现,光芒耀眼。 一群唐门长老围在唐涵宇的屋子前,见唐将离到来,皆让开过道。 唐将离推门而入,唐涵宇被粗重的铁链锁住手脚,关在金钟罩里,双目泛白,已无眼珠,青面獠牙,“哐哐哐”地撞击着金钟罩。 叶长笺随后进入,看了锁链上的符文,便知这是唐门的法宝之一,伏魔锁链。 唐若依在一旁掐诀使用驱魔咒净化他的魔气,然而情况并未好转,唐涵宇狂躁不减,喉间低吼,发出类似猛兽的声音。 唐将离问道:“怎么回事?”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我给涵宇送药,不知为何他突然跳了起来,打翻药碗,之后就是这个模样。” 叶长笺寻声看去,说话之人是唐青,他的脸颊、手背皆被利爪抓伤,模样好不凄惨。 此时驱魔符文光芒愈盛,金钟罩四壁发出“嘎吱”的声音,出现细碎的裂缝,唐涵宇怒吼一声,“啊!”金钟罩破碎,狂风忽起,一道血光打在唐若依身上,将她打飞至门外,唐唐提足而起,飞身接住她,待得两人站定,唐若依“哇”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唐将离手下掐诀,祭出法阵,倏忽间又设了一个金钟屏障罩住发狂的唐涵宇。 唐若依咳嗽几声,断断续续道:“阴魂……夺舍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0 ……” 人群议论纷纷,有一位长老捋了捋胡子道:“会不会是中邪了?” 叶长笺看了半晌,摇了摇头,“不是中邪,看样子是魔神附体。” 祭灵术。 以身献祭,召唤魔神。 这明明是风铃夜渡的禁术,又是何人下在唐涵宇身上? 唐若依急忙问道:“可有解法?” 叶长笺道:“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趁魔神还未完全占领傀儡肉身时,将祭品杀了,一种就是另外找个祭品。” 唐若依凄声道:“不能杀涵宇!将离,你不能杀他!” 叶长笺心下一跳,去看唐将离,果真见他抽出背上的寒剑。 他连忙按下唐将离的剑,“或许还有第三种方法。” 唐将离侧头看他,只听他道:“你们唐门的散魄剑,既斩妖邪,也斩魔祟。魔神与祭品即将融合之时,它的力量最弱,在这刹那间使出散魄剑法,便能将魔神打得魂飞魄散,但唐涵宇现在已无神智,他无法告知你们出剑的恰当时机。只能再找个意志力强的祭品,将魔神过度到自己身上,用散魄剑法驱除。” 唐将离反问:“或许?” 叶长笺道:“是,我不确定这法子是否有用,也不确定这次召唤来的魔神是谁,若是传说中的魔神,恐怕散魄剑也无法驱逐。” 唐若依连忙挣开唐唐,跑到他们面前,抓住唐将离的手臂,焦声道:“我来当祭品!” 她脸上哪还有平日冷若冰霜的模样? 完全是个为了孩子安危而不顾自己性命的母亲。 第58章 唐门游学6 叶长笺道:“请问副宗主的生辰八字。” 修真者的生辰八字十分重要, 若是被有心者利用, 轻则下诅咒降头,重则做傀儡肉身。 唐若依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八字报了出来。 叶长笺摇了摇头,“年、月、日、时,只有四柱全阴者才能作为祭品。” 唐若依面如白纸,怔在当场。 叶长笺道:“正巧顾……我的八字纯阴。” “唐门的散魄剑太过凌厉, 一出手便是魂飞魄散,若是时机控制不当,极有可能连祭品一起斩杀。” 他说着,缓缓脱下修服, “我来当祭品吧, 兵行险招, 可以一试。” 唐将离正欲反驳, 只听他斩钉截铁道:“唐将离, 你来动手。” “我信不过别人,只能你来动手。” 唐将离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定定地看着淡然的叶长笺。 叶长笺见他犹疑,问:“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他说着抬手一拂, 掌风一带, 将房门牢牢阖上。 “唐副宗主,麻烦你守门, 别让人闯进来。过渡的时候, 不能有半分差池, 否则我会被魔神附体。” 唐若依面上已经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只是眼神里仍旧飘忽不定,惊惶之色一闪而过。 她沉声道:“好。” 叶长笺道:“唐将离,就要来不及了。” 唐涵宇裸露的肌肤上出现黑色的符文,符文一旦布满全身,魔神再世。 叶长笺道:“倘若你不同意,我想门外有很多人愿意送我一记散魄剑。” “我不相信他们,唐将离,我只相信你。” 他说着脱下里衣,露出白皙的的上身,咬破手指,在身上画起符咒,“你们用伏魔链锁住我。” 唐将离一动不动,是唐若依又幻化出了粗重的伏魔锁链锁住叶长笺,伏魔链自动伸入地底,将他牢牢地拷在地上。 “把金钟罩撤了。” 他一个口令,唐若依照做,只是撤除唐将离下的屏障符咒花费了些时间。 唐将离手下掐诀,源源不断的藤蔓从地上升起束缚住唐若依的身体。 唐若依不解地看他,急声怒道:“将离,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声音响了起来。 唐若依寻声看去,躺在地上的叶长笺漠然地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他身上血色符文发出妖冶的光芒,唐涵宇身上的黑色符文迅速褪去,他原本狂躁不安也变得乖顺起来,渐渐闭了眼睛,侧身躺倒在地。 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唐涵宇额间飘了出来,悉数飘进叶长笺额间。 二次献祭,过程势必极度痛苦,因此他要唐若依用伏魔锁链拷住他,以免他发狂伤人。 似冰似雪的魔气切开他的皮肤,侵入他的骨骼,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滚落,他疼得血色全无,目眦欲裂,青筋毕露,神色极是怖人,他的五脏六腑被人硬生生扯碎一般。经脉俱碎,万箭穿心仿佛都不过如此。 他每痛苦地挣扎一次,锁链便发出“乒啷乒啷”的声音,身体有什么东西欲破体而出,疼痛难忍,叶长笺再也忍耐不住,仰头大啸:“啊啊啊——” 听到他撕心裂肺的痛叫,唐将离几乎就要握不住手中的剑,下一刻,叶长笺便重重捶地,倏地坐了起来,脸上神情骇人至极,他疼得牙关打颤,只能咬牙一字字低吼道,“唐将离……” “斩!” 最后一个字仿佛用尽他全部的力气,整座屋子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唐将离掐诀、出剑,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噗嗤”一声,剑刺入叶长笺的后背。 金色光芒大盛,莫可逼视,唐若依不由自主地闭了眼睛,耳边听到似人非人的凄惨哀嚎声,心下不忍,险些掉下泪来。 魔气从叶长笺额间飘了出来,消散在尘埃里。 叶长笺仿佛被抽干全部的力气,身子晃荡,站立不定,软绵绵地向后倒去,倒在唐将离温暖的怀里。 金光散去,一切恢复平静,唐若依睁开双眼,躺在地上的唐涵宇发出一声猫似的细弱呻吟。 唐若依连声唤道,“涵宇,涵宇,你没事了么?” 唐涵宇捂着额头坐了起来,疑惑道:“姑姑?”随即脸色一变,急声问道:“谁把你绑住了?” 唐将离撤除了缚着叶长笺的伏魔锁链,打横抱起他,沉默地转身走出房门。 他披着一身寒霜,脸上神情冰冷至极,无人敢拦下他,也无人敢出言相询,即使他们心里藏着种种疑问。 叶长笺凄厉的惨叫声,整个曾照彩云归都听到了,燕无虞吓得丢下自己手中的毛笔,夺门而出。 唐秋期正在澄湖旁练剑,听到这声音,提剑就往上奔去。 燕无虞率先碰到抱着昏迷的叶长笺走出来的唐将离,迎将上去,担忧问道:“师兄,远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见唐将离不语,抬眼瞧他,差点被他的神情吓得魂飞天外。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似乎下一刻,唐将离就要拔剑血洗唐门了! 唐将离抱着叶长笺往竹苑走去,遇到唐秋期,后者正欲开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1 口相询,忽然被唐将离身后窜出的燕无虞捂住嘴巴。 燕无虞小声道:“嘘,先别问。” 他见唐将离走远了,隐没在竹林中后,才放开唐秋期。 “怎么了?”唐秋期问道。 燕无虞摇了摇头,唐秋期怒道:“那你还不让我问。” 燕无虞白他一眼,“你没见大师兄快发狂了吗。” 唐秋期这才回想起方才唐将离不对劲的神情,猛地打了一个战栗,“这是怎么了?” 燕无虞沉吟道:“去问问副宗主吧。声音似乎是从唐涵宇住的方向传出来的。” 两人打定主意,继续向上攀登石阶。 唐将离踢开竹门,走了进去,抱着叶长笺坐到床上,细细端详他。 叶长笺脸色苍白,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丝,应是方才疼痛之下挣扎而扯裂了伤口。 唐将离面无表情地咬破自己手腕,将手腕对准叶长笺的唇,鲜血从他腕间的伤口流了出来,一滴滴落进叶长笺的嘴里,流进他的喉间。 这血煞是奇怪,竟然没有半点血腥味。 叶长笺的脸色渐渐红润,被刺伤的伤口也逐渐愈合。 他温柔地将叶长笺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褥,缓缓走了出去。 门外等着的是儒雅俊秀的唐唐。 叶长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飘来荡去,好不快活,在前方的云朵上趴伏着一只无精打采的白老虎,他笑着游了过去,揽上它毛绒绒的圆脑袋,问道:“小虎,你是不是想我啦?” 小虎抬起脑袋沉默地看了他半晌,缓缓开口道:“嗯。” 低沉、清冷。 赫然是唐将离的声音,叶长笺心头一惊,从云朵上翻了下来。 我的妈啊! 唐将离真成妖怪啦! 他跌下云朵前一刻这样想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的五脏六腑烧灼着,灵魂仿佛被撕裂般疼痛,口中不知被灌了什么琼浆玉露,缓解了这股剧痛。 二次献祭必须保持时刻清醒,致使他筋疲力尽,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动弹一下。 他模模糊糊地听到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一道声音温柔,一道声音低沉。 “四大世家,肝胆相照,降妖除魔,责无旁贷,唐门……惩奸除恶,一马当先……不能……沦为……” “他不会……” “切勿一叶障目……” “来不及了……” “要如何向长老院交代……” “我想带他走。” “去哪?” “仗剑天涯,四海为家。” “……不能任性……交接的事就在近日。” “……再给我两个月……” “你去吧,唐门有我和若依帮你看着。” “多谢。”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听不真切。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开了。叶长笺竖起耳朵,果然未听到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唐将离肯定是个猫妖! 下一站便是徒山世家,他一定得溜进藏宝阁借八卦照妖镜让唐将离显出原形! 呵呵。 他这样喜滋滋地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动弹了,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唐将离坐在他身旁看着他。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知道我献祭之时在想些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献祭和诛仙剑阵哪个比较痛,发现还是后者痛一些,不过我也熬过来了,所以献祭不算什么。” “你别难过,你这样子,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叶长笺挣扎着坐起来,唐将离连忙伸手抱住他。 叶长笺伸手抚平唐将离皱着的眉头,“你从前都是形不于色的,怎么最近越来越会皱眉头了?” 唐将离握了他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 叶长笺道:“我以前可是号称风铃夜渡开心果的,看你这如丧考妣的模样我就觉得我是个麻烦精。” 唐将离道:“你永远不是我的麻烦。” 第59章 唐门游学7 叩叩—— 虚掩着的门开了, 走进来一脸憔悴的唐若依。 唐涵宇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后, 被她一把扯了出来,冷声道:“向顾公子道谢。” 叶长笺摆了摆手,“我最怕别人同我说谢谢。唐涵宇,我有事问你,你还记得你失去意识前发生何事吗?” 唐涵宇摇了摇头, “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把我的衣服解开了,我以为是姑姑给我擦身,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叶长笺又看向唐若依, 问道:“唐副宗主, 一直都是你在照顾唐涵宇吗?” 唐若依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 “我一直到天亮离开, 随后便与唐青一起去送药, 涵宇当时已经不对劲了。” “你是否询问过家仆有无外人进入唐涵宇屋子?” 唐若依道:“无人进入。” 叶长笺道:“恕我直言,若是无外人进入,那就可能是内鬼了。” 他静默半晌,又问道:“唐门之中是否有弟子去过风铃夜渡求学?” 祭灵术是风铃夜渡的禁术,当时野渡舟老将其密封在披星阁的禁室里, 耳提面命不让他们接触。他抵不过好奇心, 趁着野渡舟老出外云游,偷偷溜进披星阁看过这些古籍, 是以才有印象。 唐若依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语气也有些重, 道:“自百年前四大世家联盟,与风铃夜渡划清界限后,双方再无交流。” 是了,已经过了百年,得道的早已成仙,修为不够的也去了轮回。 而他那一届,优秀学子交流会的人似乎也已经不在了。 唐将离冷冷地说道:“姑母既然无事便先行离开吧,他还需要休息。” 唐若依道:“涵宇,你先回去吧,别把课业耽搁了。” 她支开唐涵宇,随后缓缓地对叶长笺施了一礼,“顾公子,你救了涵宇,这份恩德,无以为报,唐门铭记在心。” 叶长笺摇了摇头,他们应该感谢的人是顾念晴。纯阴之体极其稀有,如若顾念晴不在,献祭也无法完成。 更何况,下在唐涵宇身上的禁术原就属于风铃夜渡,即使风铃夜渡在修真界的口碑奇差无比,他也不能任由心怀鬼胎之人砸了自己家的招牌。 叶长笺道:“唐副宗主,有句话虽然不当讲但我还是要说,慈母多败儿。唐涵宇在修仙之路上虽然是个好苗子,但你也需严加管教他。以他的性子往后定会吃亏,你不能护他一辈子。” 唐若依沉默半晌,最后说道:“顾公子,将离既然这般对你,想必你也不是外人。涵宇自小无父无母,我和小唐将他视如己出。你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叶长笺疑惑地看着她,只听她轻轻地说道:“涵宇的父亲,并不是人类。”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2 叶长笺心头一震。 唐若依心下发酸,眼眶一红,险些落泪。 “父亲逼迫姐姐斩杀她的夫君。父命如山,不得不从。只是随后,姐姐也自刎而去,留下孤苦无依的涵宇。涵宇身上有妖族的血脉,哥哥启用禁术,为他换血,让他成为正常人类,是以哥哥也命不久矣。” 她的嗓音涩然,含着无限的伤心,难以释怀。 “他的父母已经魂飞魄散,他是我姐姐,姐夫,哥哥,用命换来的。姐姐临终前嘱咐我好好待他,不得亏待他分毫。” 唐门祖训,从一而终,一生只能爱一人,像一个甜美的诅咒牢牢禁锢着她们。 她与唐唐同为女子,已然不可能会有子嗣,唐将离也万万不是背离祖训之人,唐门嫡系一脉,只剩下半妖半人的唐涵宇。 这件陈年秘辛的真相太过沉重,唐若依眼眶里的泪水摇摇欲坠,她哽咽道:“唐门这一脉,不能毁在我手上,顾公子,请你体谅我。” 每每看到唐涵宇她便想起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想起温柔的大哥,想起不愿让姐姐为难,从容赴死的姐夫。 往昔历历在目,她如何能狠下心严厉责备他? 叶长笺一时怔住,他原以为唐涵宇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却不知他身上背负如此多的责任。 他此时倒不是对唐涵宇有太多同情,只是觉得他的父母情深若斯,可歌可泣。内心之中,又隐隐生了臆想,或许有朝一日,唐将离的父亲逼迫唐将离与他恩断义绝,更甚之,让唐将离亲手诛杀他,心下不禁有些怅然。 默了半晌,他道:“你放心。有唐将离在,他肯定能护着唐门,保住唐门命脉。” 话一出口,他又愣住了,他随即想到唐门向来嫉恶如仇,与风铃夜渡势不两立。 唐将离要护住唐门,而他要护住风铃夜渡,他们之间必然势如水火,又要何去何从。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一走了之,不想再去报仇。去他妈的阴谋诡计,去他妈的权利之争,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顾,一个人独来独往,纵情四海,难道不快活吗。 不会快活的。 风铃夜渡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如果这般没心没肺,不会快活的。 顾念晴的肉身原本便损耗不起,二次献祭后更是雪上加霜,他之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叶长笺不知唐若依何时离开,唐将离为照顾他,从书房里搬了一大摞卷宗放在竹桌上,执着朱砂笔批阅。 “唐将离,我想出去透透气。” 睡饱后精神好得能打死一头老虎的叶长笺如是说道。 “不行。” 忙着批阅卷宗的唐将离头也不抬地说道。 “唐将离,我已经好多了,我觉得再过几天,我的骨头也快长好了呢。” 叶长笺挥了挥他断掉的手臂。 唐将离道:“你元气大伤,须多加休息。” 叶长笺得意洋洋道:“我知道你会心软,所以先斩后奏,等我画完符咒,你不刺我,也有人送我一剑,我知晓你不会让他们害我。唐将离,我相信你,所以不会有事的。” 唐将离放下朱砂笔,偏头看他,静默半晌,道:“别再让我把剑指着你。” 叶长笺道:“我只要去死人堆里溜一圈,马上就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啦。” 唐将离问:“你不能修仙道吗。” 叶长笺单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回不了头啦。唐将离,我已经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有些人,世间的礼法教条容不下他们,又走投无路,无处可去,只能选择去风铃夜渡。” “只要初心不负……” 他滔滔不绝地说到这,却又突然闭嘴不语。 良久,他问:“唐将离,你修道的初心是什么?” 唐将离道:“愿我手中之剑指。” 叶长笺接口道:“得三界河清海晏是不是。” 唐将离望着他,道:“得护你周全。” 叶长笺哂然一笑,“就你那小身板,能扛住诛仙剑阵吗?” 唐将离又执起了朱砂笔批阅,只淡淡道:“无论发生何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叶长笺随口道:“要是我死了呢。” 唐将离毫不犹豫道:“一起。” 这两个字说得异常斩钉截铁。 叶长笺却收敛了笑容。 魔神一旦临世,随之而来的便是无休无止的杀戮。 他有义务保护身处唐门的燕无虞,也愿意保护唐将离,唐秋期。而唐涵宇是唐将离唯一的表弟,唐门嫡系最后一脉,或许有朝一日,他与唐将离归隐田园,唐门的责任会被交托于唐涵宇。是以他不后悔二次献祭。而唐将离又是怀着怎样的感情刺他一剑? 叶长笺轻声问:“倘若献祭之时,我也魂飞魄散了呢。” 唐将离平静道:“下一剑便斩向我自己。”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唐门祖训,从一而终,生死相随。 叶长笺感慨道:“唐将离,我真想好好见识你们那成仙的祖宗到底是个什么鸟玩意,定下这么操蛋的祖训。” 他忽然坐起来,笑吟吟道,“唐将离,我想修仙了,你让我看看你们家的修仙古籍呗。” 唐将离放下朱砂笔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藏书阁离这很远,我去拿书,你在这等我,切勿离开。” 叶长笺等了半晌,确定他不会再次折返,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匆匆穿上鞋袜就往外奔去。 待得行近澄湖边,便听到嘈杂的争执声传来。 “你刚刚在练什么剑法?” “没什么。唐涵宇,你大病未愈,需要多休息。”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练的不是散魄剑。” “我自己随便舞着玩的,行了吧。”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 叶长笺心下一跳,急急忙忙往前跃了几步,只见唐秋期随意地翻了一个白眼,从水里游到岸边。 他连忙闪到一棵参天古木后头,听两人继续对话。 岸边的唐涵宇气得浑身颤抖。 唐秋期爬到岸上,站了起来,拧着衣服上的水,随口说道:“唐涵宇,澄湖这么浅淹不死我,你不如一剑杀了我比较快。莲翘这么厉害,我也躲不过去。我不知你究竟在意什么,我从来都未想过与你争些什么,也未想过在唐门争些什么。我会努力修炼,守卫唐门,当然,我也会保护你。” 唐涵宇怒不可遏道:“谁要你假好心,谁要你保护我?” 唐秋期淡淡地晃他一眼,“我是保护唐门的人,又不是只保护你。” 他说着拾起地上的桃木剑,径自绕过唐涵宇走远了。 第60章 前世谜团【1】 唐秋期走后, 唐涵宇便拔出腰间悬挂的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3 莲翘, 在澄湖旁练剑。 一招一式,凌厉无比,带着刻骨的愤怒。 叶长笺干脆拍了拍地面,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嘴里叼一根杂草看他练剑。 唐涵宇脾气不好, 又爱钻牛角尖,他要如何待他? 若是放在从前,他定是瞧也不瞧他一眼,大路朝天, 各走一边。 可唐若依说的对, 唐涵宇是唐门嫡系仅存一脉, 若是将来他有所不测, 唐将离有所不测, 唐门真的就凋零了。 唐涵宇是唐将离的责任,自然也是他的责任。 言念及此,他“呸”得一声,吐出口中杂草,缓缓踱出去, “唐涵宇, 你方才那一剑不对。” 唐涵宇专心致志地练剑,骤然听到这一声, 惊得手中的莲翘差点掉进澄湖。 他握着剑转身, 神色戒备, 当看到来人是谁时,松了口气,怒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若是放在从前他定是要反唇相讥,难道你做了亏心事么,而此刻,叶长笺硬生生将嘴边嘲讽的话语咽了下去,只道:“你那一剑出招不对。” 他说着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细软树枝,手腕一抖,“刷刷刷刷”急刺四剑,寒芒森森,劲道十足,“你出招太慢,容易让敌人占尽先机,高手过招,容不得半分差池。你稍一迟疑,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唐涵宇看得又惊又奇,道:“你怎会知晓唐门散魄剑法?” 叶长笺随口道:“你家大师兄都身体力行给我一剑了,我怎会不知晓?” “别说废话了,你使一遍让我瞧瞧。” 他退到一旁,示意唐涵宇出剑。 唐涵宇不疑有他,反手祭出莲翘,银光点点,簌簌而响,落叶纷纷直下。 “孺子可教嘛。” 叶长笺满意地点点头,他用左手拍拍身上草屑,“你继续练吧,我是偷跑出来的,等会被唐将离抓到就死定了。” 叶长笺转身欲走,唐涵宇脱口而出道:“你站住!” “干吗?” 唐涵宇嗫喏半天,吞吞吐吐道:“为何你要救我?” 叶长笺敷衍道:“寄人篱下呗。吃你的,住你的,学你的。” 唐涵宇道:“姑姑说你差点也死了。” 他随后大声叫道:“我不会欠别人人情!你有什么要求,早点说出来,我替你做了,往后各不相欠!” 叶长笺淡淡道:“我没有别的要求,你若是懂事些那就谢天谢地了。” 唐涵宇一愣,听他轻笑一声。 叶长笺道:“唐涵宇,你是唐门下一代的希望,你敢不敢拿出点唐门剑宗的气节来?” “你能不能让外人一听到你唐涵宇的名字就想到,哦,这是唐门剑宗这一代的佼佼者,而不是,这是唐门那个没有教养的纨绔子弟?” “你无须将人想得太好,也不必将他们想得太坏。唐秋期和你都是好孩子,他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是被捡来的,寄人篱下,你不会懂这种感觉有多心酸。” “同门师兄弟,理当作为亲兄弟一般,你如此嫉恨唐秋期又有什么好处?” “唐将离和我这样子……不会有子嗣了,他将来若是退位,继承唐门宗主的人便是你,唐秋期始终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就是这般对待你将来最得力的助手?” “是朽木还是栋梁,全在你心。” “再唠叨最后一句,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世看不起你,也不会因此而同情你。强者从不需被人同情,也不需在别人眼色里过活。唐涵宇,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他平静地说完这些话,扬长而去。 唐涵宇静静地看着澄湖里的倒影,心思潮涌。 他方才其实想说的是,“你在献祭之时,我恢复了一些意识,听到你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你这般高傲的人,会发出那样的声音,一定很痛苦吧?我听到你孤注一掷地奋力喊道,唐将离,斩。唐门散魄剑,一旦刺中,魂飞魄散。你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大师兄刺你一剑?我却又要如何偿还这份恩情? 你说的对,我就是看不起我自己,处处不如人,处处急欲证明自己。” 但是这些话,他如何说得出口。 唐涵宇紧紧握着莲翘,仿佛天上地下,只有手中之剑,能够带给他宽慰。 叶长笺火急火燎地冲回竹苑,关门,脱鞋,上床,盖被子,一气呵成。 他喘了没几口气,竹苑的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唐将离捧着半人高的书册走进来。 他将古籍悉数放在桌上,扭头看叶长笺,只见后者气喘吁吁,双颊绯红,显然是刚刚剧烈奔跑过,他声音微微冷下几分,“出去了?” 叶长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为何脸如此红?” “想你想的。” 叶长笺脱口而出,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我真是太机智啦,哈哈。 唐将离淡淡得“哦”了一句,语调微微上扬,道:“在想什么?” 叶长笺嘴上开始跑火车,“你生得这么好看,又和我朝夕相处,我都快克制不住自己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很容易干柴烈火的你知道吗。” “唐将离,我觉得为了你的清白着想,你可以隔三差五到我这来一次,你说呢?” 唐将离拿了几本古籍放到他床边,淡淡得瞥他一眼,道:“等你伤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干柴烈火。” 叶长笺:…… 他若无其事地随手拿起一本古籍翻看,从耳朵到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唐将离坐回竹桌批阅卷宗,淡淡道:“书拿反了。” 叶长笺将古籍重重地拍在床上,忍无可忍道:“唐将离,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他羞得七窍生烟。 唐将离微微翘了翘嘴角。 日薄西山。 叶长笺百无聊赖地翻阅修仙古籍,打了一个呵欠,状似不经意道:“唐将离,为何没看到记载灵丝消忆术的古籍。” 唐将离道:“灵丝消忆术不是唐门的术法。” 叶长笺一愣,问:“是哪个修仙世家的术法?” “云山世家。” 叶长笺随即想到,四大世家结盟之后,亲如一家人,唐将离能学到云山世家的术法也无可厚非。他走到窗户旁,看着青翠欲滴的竹叶,问:“唐将离,你觉得唐秋期如何?” 唐将离道:“和你一样。” 叶长笺微微一怔,随后失笑,“他跳脱不羁,随心所欲,倒是很合我性子。” 唐将离摇了摇头,“行侠好义,不顾前后,只求本心无愧。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太淡。” 叶长笺道:“轻死重义有甚么不好的,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襟了,这可都得益于唐大公子谆谆善诱,悉心教导。” 唐将离只淡道:“若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4 是唐门有难,他一定是这一代宗族子弟中最先跳出来逞英雄的。” 他淡漠的言语里有对唐秋期率性妄为的些微不满,也有对他的赞许之意。 叶长笺道:“唐涵宇虽然脾气骄纵了些,却是个硬骨头,倘若临难,我想他也决计不会做出辱没唐门气节之事。” 唐门内鬼一事,究竟是本家不和,同门相残,还是另有其人,意有所图? 他眺望远处苍茫的山峰,悉数笼罩在艳丽的彩霞之下,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道:“四大世家,肝胆相照……哼。”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修真界已经安稳太久,有些人不甘平庸,暗处的人伺机而动。 他冷冷一笑。 唐将离微微蹙起精致的眉,他听出叶长笺言下的杀意,道:“切勿强自出头。” 叶长笺斜睨他一眼,“出什么头,我巴不得你们内讧,打得越激烈越好,越惨不忍睹,越大快人心。我就在后头安稳地坐收渔翁之利。” 唐将离道:“保护好自己。” 听他言下之意所含极深,叶长笺随即想到在云水之遥某一日的膳堂闲话,李君言说起修真界即将变天,由此看来所言非虚。 叶长笺突然开口相询,“唐将离,你想做尊主吗?” 百年前四大世家打着讨伐他的名义结盟后,推云山心宗为首,称其宗主为尊主,修真界倘若有大事相商都交由他定夺,听其号令。 意料中的否定声迟迟未起,叶长笺疑惑地扭了头去看他,只见后者凝神冥想,似乎真的在考虑这句话的意义。 叶长笺吃了一惊,“不会吧,你真的要做那劳什子的尊主哇?” 那他们可就真的正邪不两立了。 他心里又隐隐觉得,唐将离这么犹豫不决,似乎与他有关。 到了晚膳时间。唐门家规严苛,尊卑有序,唐将离代行宗主之位,因此去了膳厅与宗亲一同用膳。他知叶长笺最不耐这些礼俗教条,是以未强求他同去。 唐秋期看着唐将离默默地将小菜装入食盒,问:“大师兄,你这是犯戒了吧?” 唐将离沉默半晌,道:“他就是我的戒。” 唐秋期打了个寒颤,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若是我以后变成断袖就是被你们带坏的。” 他受了唐将离的嘱咐,拎着食盒前来竹苑探病。 唐秋期是唐门唯一一个走路不挺直腰板的人,面上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他生得秀丽脱俗,又言笑晏晏,倒不让人心生憎恶,是以长辈每每训斥几句,便也随他去了。 叶长笺坐在一旁看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喷香的红烧肉,瞪圆了眼睛,“唐秋期,你这是犯戒了吧?” 唐秋期笑嘻嘻道:“这是你吃的,又不是我吃的,不算犯戒。你可得感恩戴德全部吃下肚,最好连盘子一块儿吞了,才不辜负大师兄一番美意。” 叶长笺看着一叠叠精致的苏州小菜,“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你陪我吃呗?啧,要是有酒喝就美了!” 唐秋期道:“你要星星说不定大师兄还会给你摘来,这酒嘛,想也不要想了。你伤势未好,滴酒不能沾。” 叶长笺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你真不吃吗?” 唐秋期搬了凳子坐下,“修持剑道不得嗜荤,易加重欲念,滋生心魔。” 他虽然生性不拘,但自幼在唐将离的严谨管教下,一直恪守修仙之道。 他默默地看了叶长笺半晌,道:“顾公子,多谢你。” 叶长笺一愣,只听他道:“副宗主说了你受伤之事。倘若献祭完成,魔神再世,唐门上下必定遭逢一场劫难,你阻止了此事发生,秋期感激不尽。” 他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叶长笺躬身一揖。 叶长笺白他一眼,“我说过的吧,我最怕别人同我道谢。” 他拿着筷子“啪啪”地敲敲桌沿,“你好好坐着。” 唐秋期眉眼一弯,又嬉皮笑脸地坐下了。 叶长笺沉思片刻,道:“召唤魔神的祭品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所生之人,即八字纯阴者。下禁术之人一定对唐涵宇极度熟悉,也对唐门极度熟悉,是以才能避开按时巡逻的家仆进入唐涵宇房中,对他施术。” 唐秋期笑容收敛,眉宇间带上些凝重。 叶长笺出声问道:“唐秋期,你心里是怎么想唐涵宇的,你又会如何待他?”他说这话时一直注视着后者的神情,想从他纯净无暇的脸上看出端倪。 唐秋期静静道:“我胸无大志,唯一想做的事便是守卫唐门。大师兄做宗主之后,我任他驱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若是将来唐涵宇做宗主,我也为他效力,在所不惜,刀山火海,无所畏惧。” 他说这话时,诚挚坦荡,不似作谎。 他自幼被唐门收留,是唐门给了他容身之所。师门恩重,或许对他来说,唐门就如风铃夜渡对于叶长笺的意义。 叶长笺道:“你这般光明磊落,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唐门上下,唯一对唐涵宇有威胁的便是唐秋期,况且唐将离又似乎十分器重他,而他自身性格轻浮,行事乖张,恐怕不止一人怀疑过他。 唐秋期展颜一笑,丝毫不把它放在心上。 叶长笺道:“既然如此,平日里你便多与他亲近些,他身边围着的一些狐朋狗友,早晚会教坏了他。” 这次轮到唐秋期白他一眼,“他的脾气比女人还阴晴不定,我可受不了,又不是我老婆。” 叶长笺笑着打了他一个暴栗,“多大的人就想着媳妇了?你不帮衬着他,可没人帮他了。那小兔崽子心里想和你交好,只是脸皮薄,拉不下面子。” 唐秋期一副“你看吧”的模样,“他是个姑娘吗?” 叶长笺道:“他是不是姑娘我不知,但是唐门哪个姑娘的脸蛋比得过你呢?” 他说着伸手笑吟吟地掐了一把唐秋期的脸颊。 唐秋期打掉他的手,“我这副样子可不稀奇,啧……要不要与你说呢。” 他像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叶长笺道:“大男人婆婆妈妈像个什么样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唐秋期皱着眉头,思索半晌,下定决心道:“你可别生气。” 叶长笺摆摆手,“知道啦。” 唐秋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大师兄的书房里藏着一张画像。从前他总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画像发呆。实话说,我阅人无数,还未有人能与那仙子相比。我估摸着,画中人应是大师兄的初恋仙女。” “不过大师兄既然这样对你,想必心里已经放下那人了。你也不必介怀。” 他生怕叶长笺生气,连忙补上这一句话。 叶长笺道:“能让唐将离念念不忘的人,想必非同小可,我也想大开眼界,你带我去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5 看那副画吧。” 他也不容唐秋期拒绝,丢下碗筷,拉着他奔出竹苑。 唐秋期急忙道:“未得大师兄允许,他的书房不让人踏足一步!” 叶长笺道:“你怕什么,出了事都推我身上,我还是个病患呢,他能把我怎么着。” 唐秋期道:“那你得控制住你自己哦。” 叶长笺微微一笑。 唐秋期疑惑问道:“你眼睛怎么红了?你腰间的阴阳镜怎么在动?奇怪,哪来的杀气?” 叶长笺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笑道:“还不快带我去!” 唐秋期原本便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嘿嘿”两声笑,反拉着他从另一扇门进了仙府,两人猫着腰,时刻注意不让大厅里之人发现,七绕八绕来到一间书房前。 唐秋期正欲推门踏入,叶长笺连忙拉住他,“有结界呢,你往前一步,唐将离就知道了!” 他这才看清淡金色的光圈笼罩在书房之外,伸了伸舌头,“如何是好?” 叶长笺道:“你不知晓破解之法是怎么溜进他书房偷看画像的?” 唐秋期道;“几年前的中秋节,大家都去镇上玩儿了,那时我得了风寒被关在房里。我闲不住,偷偷溜出来,经过书房时,从窗户缝瞄到大师兄神色凄然。我吓了一大跳!急忙猫下腰,又从缝里望去,大师兄手里拿着一张画,我凝神细看,画中人的相貌,天上地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这么一说,勾起了叶长笺的好奇心,他想到下午所看的古籍中记载着一种破解结界的术法,便对唐秋期道:“凝气。” 唐秋期不知他意欲何为,只听他口令照做。 叶长笺道:“跟着我念,真心清静道为宗,一轮光月满月同,净扫迷云无点翳。” 他嘴里念念有词,唐秋期依言照念,随着一声喝道:“破” 结界圈蓦地消失,叶长笺一把推了他往前走去,两人刚踏进书房,身后的结界圈又恢复原貌。 叶长笺道:“画呢?” 唐秋期寻着记忆走到墙边的书柜上,翻了片刻,“似乎被大师兄藏起来啦。” 他说着不知碰到哪一处,只听“咯噔”一声,似是机关启动的声音。从墙上推出一道抽屉,叶长笺走过去,只见抽屉中放着一幅卷轴。 那画定是对唐将离意义非凡,才被收纳在暗格之中。 他一时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看。 身旁的唐秋期却早一步拿了画像,小心翼翼地打开,将画像对着他,“你看,美若天仙吧。” 叶长笺却怔在当场。 画中人一拢红衣,眉眼精致,笑容张扬,艳丽无双。 他喃喃道:“这画……” 唐秋期道:“这里有大师兄的署名,应是他亲笔画的。你也别太灰心,虽然你长得不如她,但大师兄也不会以貌取人,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他说着把画卷好又放回暗格,将抽屉轻轻地推进去。 唐秋期见他魂不守舍,心想糟啦!这下可坏事了。倘若顾念晴因此与大师兄生了嫌隙,那他可就万死也不能谢罪啦! “你没事吧?大师兄不会始乱终弃,想必那仙女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长笺原本见了自己的画像后心里砰砰直跳,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却隐隐不敢去想,耳听唐秋期一直絮絮叨叨,竟是把前世的他当做女人,哭笑不得,抬手敲他一个暴栗道,斥道:“什么仙女,那是个男人!” 唐秋期挠了挠脸,“怪不得呢,我总觉得这画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个男人啊。” 他看着叶长笺道,了然道:“原来不是你把大师兄变成断袖的。” 叶长笺道:“他说不定天生是个断袖。” 两人不敢久留,随后便离开书房。与唐秋期道别后,叶长笺慢慢踱到澄湖边。 他负着手,悄立半晌,却心乱如麻。 唐将离为何会知晓他前世的长相,为何对着他的画像伤心难忍?难道真如云桥畔的玩笑话,他自小听了叶长笺的传闻,而心悦于他? 李君言也曾说他家中藏着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叶长笺画像,或许唐将离在哪处见到了吧。 “远思。” 身后传来燕无虞的唤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燕无虞小跑至他身侧,担忧道:“你没事吧?我都知晓了,你为救唐涵宇受伤。” 叶长笺摇了摇头,“无碍。这几日辛苦你了。” 他受伤自然无法再上课,饱受摧残的必定是燕无虞。 燕无虞道:“还好,白日里念书,傍晚练剑,只是……” 他似有难言之隐。 叶长笺晃他一眼,“只是唐门几个长老似乎在笼络你是不是。” 燕无虞点点头,“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他们问我毕业后是否有意向留在唐门。” 燕无虞是云水之遥的学子,虽然挂名在剑宗门下,但是学业结束后,可以自由选择去向,若是足够优秀,四大世家皆会争先恐后地招揽他。 叶长笺道:“接下来的徒山医宗、萧氏丹宗、云山心宗应该也会对你说相同的话,去留取决于你。” 燕无虞道:“不知为何,我并不想留在这里。不仅是云水之遥,唐门、徒山、萧氏、云山,四大世家我一个也不想去。” 叶长笺道:“你想回家吗?” 燕无虞凄凄一笑,“家么。如果那也算是家的话。” 叶长笺挑了挑眉,“难不成你想去风铃夜渡?” “我不知道。” 他看向叶长笺,“你是否会留在唐门?” 依他与唐将离的关系,极有可能会留在唐门。 这下轮到叶长笺摇头,“四大修仙世家,我不会拜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下。” 他对他们恨之入骨,又怎会为他们效力。 燕无虞道:“那你想回家吗?” 叶长笺道:“家是一定要回的,只不过嘛,嘿嘿。” 他冷笑一声,当日是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回去收拾顾念晴的大哥,而他既然占了顾念晴的肉身,自然有义务帮他报仇雪恨。 燕无虞听出他言语里的森然,问道:“那你又要去哪呢?” 他极目远眺,曾照彩云归的景致艳丽柔和,不似云水之遥那般仙气逼人,他心念一动,“仗剑天涯,四海为家,难道不好么?” 燕无虞道:“你舍得下大师兄吗?” 叶长笺淡然道:“只怕到时候,不舍也要舍。” 燕无虞不知他的眉宇间为何又突然阴鹜,似是变了一个人,周身慵懒的气质瞬间变得凌厉迫人。 燕无虞话锋一转,“不知君言过得如何。我常常在想,若是我们三人能一直在一起就好啦。一起上课,一起说笑,插科打诨,无忧无虑,自在逍遥。” 叶长笺道:“他有家要回,将来还会成家立业,安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6 身立命,怎会与我们一直在一起?” 燕无虞道:“比邻而居也不错。” 叶长笺笑道:“再加一个唐将离,我们就能凑一桌麻将了呢。” 燕无虞对他稚气地笑了一下,真心实意。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叶长笺与燕无虞已同唐门本家的弟子打成一片。这些小弟子虽然面上不苟言笑,私底下仍旧是小孩心性,缠着他俩说了许多云水之遥的趣事。 唐门本家做饭都是由弟子们轮流着做,这日正好轮到叶长笺等人。唐秋期轻车熟路地掀开锅盖,往里头撒了一大勺白糖。 叶长笺两眼冒星,谄媚道:“秋期,我就喜欢你们唐门这一点。” 唐门本家地处姑苏,向来嗜甜,而叶长笺无甜不欢。 唐秋期道:“我的手艺比起大师兄来差远啦。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下厨,你吃的膳食都是他亲手做的。” 燕无虞坐在灶台后添柴加火,捏着嗓子唱了个戏腔,“羡煞旁人啊。” 叶长笺白他一眼,“贫什么?你管着火,别把米饭烧焦了。” 这时唐若依前来厨房寻他,叶长笺跟在她身后,曲曲折折,来到一间偏僻清幽的院落,推门而入,草药香味扑面而来。 掀开层层帷幔,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面目俊朗的中年人。 他脸色苍白,双颊瘦削,全身包裹着白色的绷带,血迹点点,时不时咳嗽几声。 唐将离坐在一旁,对他读着卷宗。 这人就是为了替唐涵宇换血,施下禁咒而遭到反噬的唐门宗主,唐轩。 “哥哥,这位就是顾念晴。” 唐若依神色缓和,语气也柔下几分。 唐将离阖上卷宗,弯腰将唐轩扶将起来靠在床栏上。 唐轩的眼神温润似水,不似唐将离那般冷漠,对他微微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 顾念晴身兼七脉,斗法大会上力克群雄,此事唐轩早有耳闻。 叶长笺对他躬身一礼,道:“徒有虚名罢了,让唐宗主见笑。” 唐轩道:“将离,若依,你们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顾公子说。” 唐将离向来尊敬自己的父亲,对他言听计从,此刻却略有犹疑。 叶长笺捏了捏他的手腕,笑道:“你先出去吧,我正好饿了,你帮我准备点零嘴?” 唐将离这才点了点头,对唐轩施礼后,与唐若依一同走出去,掩上房门。 唐轩咳嗽几声,“顾公子……不必拘束,将离已把你们二人之事告知于我,唐门有祖训,唐门子弟世代遵守。” 叶长笺立在那,静静听他说下去。 唐轩断断续续道:“将离是个……好孩子……只是……咳咳……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往后请你多照顾他……” 这一句话他说得极是费力,喘了好几次才能接下去继续说,他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唐门几个长老日夜施法延续他的寿命,恐怕也不能再撑几月。 “涵宇和秋期还小……尚不能成事,顾公子,希望你们毕业后能留在唐门,辅佐将离……” 这是既要把唐将离托付于他,又要他留在唐门效忠。 叶长笺神色复杂,他向来重诺,应允的事拼死也会做到,此刻却踌躇不决,他与唐将离的身份对立,又要何如应他? “顾公子……一旦我身死后……外头一定会变天……四大世家……已不似从前……将离年幼倔强……不会趋炎附势……不知收敛锋芒……早晚会被……” 他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叶长笺连忙走上前,弯腰轻拍他的背脊。 他斟酌片刻,道:“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保护唐将离,不让人伤他一丝一毫。” 叶长笺见唐轩有些气力不济,精神恹恹,将他放平在床,温声道:“唐宗主,别多费神,你好好歇息。” 他轻轻地哼起安神曲,柔和的血色光芒萦绕在唐轩的额头,不多时,后者已然进入梦乡熟睡。 叶长笺扯过被褥盖在他身上,放轻脚步推门而出,刚掩上房门,便见唐将离提着食盒在外头等他。 叶长笺笑道:“你父亲同意把你嫁到我们家了,往后都要听我的知道吗,死了我俩得葬一个坟头里。” 唐将离轻轻地笑了。 叶长笺与他并肩走着,沉默半晌,道:“唐将离,秋期天资聪颖,你可以早些将他送到云水之遥求学。唐门下一代中,有些能力出众的弟子,应该放宽年限,准许他们入学。” 他这一提议,又何尝不是在未雨绸缪,只有培养出足够多的优秀弟子,才能与其他几个世家分庭抗衡,若论单打独斗,倒也不怕,但是唐将离特立独行,不近人情,只怕三个世家联手对付他。 唐将离不置可否,伸手握住叶长笺的手腕。 叶长笺心念一动,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唐将离,你同我回风铃夜渡吧。 这句话仍是被他咽了下去,道:“明日便要前往徒山世家求学,我想将唐涵宇一起带去。他八字特殊,是绝佳的祭品。若是我走了,只怕躲在暗处那人会再对他下手。” 不知唐将离如何忽悠了唐门几位长老,无人追问叶长笺为何会知晓祭灵术之事。 唐将离微微颔首,“稍后我同姑母商议。” 唐若依一听,显然十分高兴,对叶长笺施礼道谢。恐怕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唐涵宇在她心中的分量。 叶长笺没有想到,唐将离居然也提出要与他们同去游学。 唐秋期知晓他身怀绝技,对他恋恋不舍。 叶长笺淡淡道:“你我身份特殊,我不能倾囊相授,传你落花惊雨,已是有悖师门。唐将离已请示过宗主,你可以随时进入藏书阁,翻阅里面的修仙古籍。好好修炼,别辜负了他。” 唐秋期心下不解,叶长笺明明拜入剑宗门下,何来违背师门一说?但见他神色不似说笑,是以也不追问,郑重颔首,“定不负众望。” 来时两人,去时四人。 第61章 前世谜团【2】 燕无虞摊开宣纸, 大笔一挥, 惊鸿掠过,一艘精致的画舫跃然于澄湖之上。 唐秋期看得啧啧称奇,“我也要炼出个稀世珍宝!” 叶长笺揉了揉他的发,笑道:“练个上古神器吧。” 三人依次登船,唐若依拉着唐涵宇的手温声叮嘱着, “好好听顾公子与你堂哥的话,切勿骄蛮,惹是生非,知晓吗。” “姑姑, 我晓得了。” 唐若依帮他理了理衣衫, 将他散落的发别到耳后, 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待唐涵宇登上船, 燕无虞收起船锚,画舫缓缓向前驶去。 唐若依、唐唐一干人等立在澄湖岸边静静看他们远去,唐秋期对他们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欢迎再来啊~”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7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渐变成黑点, 直至看不见。 燕无虞钻进船篷里铺开宣纸画画, 唐涵宇坐在船头,一身蓝白修服, 挺直着上身, 脸上的痘疮早已消失, 一张脸蛋俊俏不俗。 唐涵宇道:“我是听姑姑的话才跟来的,不是贪生怕死,要你保护!” 叶长笺道:“哦。” 他只淡淡得应一声,却不讽刺他,与往常的他判若两人。 唐涵宇一怔,只听叶长笺继续道:“那你也听她的话,收收自己的脾气吧。” 唐涵宇道:“我就是不收敛,你能拿我怎么样!” 叶长笺道:“不怎样,把你的脸撕下来,扔下船让你自生自灭,再去街上绑个乞丐,将你的脸换到他脸上,让他代你去唐若依那尽孝。” 唐涵宇听得寒毛直竖,怒道:“你敢!” 叶长笺道:“你看我敢不敢。” 燕无虞适时地探出脑袋,“你还真别说,没有远思不敢做的事。” 他们这双簧一唱一和,唬得唐涵宇一愣一愣,生怕他们真的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事,杀了他事小,让姑姑伤心事大,他的眼圈直泛红,望着沉默不语的唐将离。 唐将离淡淡道:“别吓他。” 叶长笺道:“唐涵宇,你既然这么在乎你姑姑,就好好修炼,别让她失望。只要你不是太过分,你做什么,我会护着你。” 他明明不过十七岁的青涩模样,这话却说得甚是老成沧桑,他眉宇间笼着淡淡的风华。锋芒内敛,却让人觉得害怕。 细碎的阳光打在湖面上,光华流转,已经出了曾照彩云归的结界,驶入笠泽湖流域。 笠泽湖两岸市肆繁华,人声鼎沸。岸边垂柳拂水,微风拂过,波光粼粼。 燕无虞推开舷窗往外望去,几个俏丽的少女在湖畔互相嬉闹,娇嫩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他连连点头,“世人都在称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嗯,果真不错。” 叶长笺道:“船上有两个美人陪你,你还不知足么。” 燕无虞白他一眼,“我不是断袖子的啊。” 夜色如墨。 皎洁的月华洒在湖面上,泛起淡淡的涟漪。 叶长笺辗转反侧,一想到即将要去游学的地方就心烦意燥起来,耳边传来湖水“哗哗”拍岸的声音。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响起了一阵清幽安宁的歌声。 叶长笺的意识渐渐模糊,临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到,唐将离唱歌还挺好听的。 前世风铃夜渡 会客竹厅 沈默情道:“二筒。” 东方致秀道:“碰!”他打出一张牌,“大师哥,你听到外头传言了吗?” 叶长笺漫不经心道:“啥?” 白夜心道:“外头给你取了一长串代号,叫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五方招阴兵将来,混世魔王叶长笺。” “哦。” 他懒懒地应了,摸了一张牌,“三万。” 白夜心道:“碰!四万。” “胡啦!” 叶长笺眉飞色舞地摊开自己的麻将牌面,手一伸,“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啊。” 东方致秀温声道:“老五,这是你今日第四次点炮。” 白夜心哭丧着一张俊俏可爱的脸,将一锭纹银放在叶长笺手心里,“我这月降妖除魔的佣金……” “师兄们歇歇吧,喝点绿豆汤。” 此时传来一道娇嫩的声音,从门口走进一个红衣秀美的女弟子。 白夜心调笑道:“大师哥,你的崇拜者来啦。” 此言一出,女弟子双颊瞬间飞上一抹红晕,娇嗔一句,将盛得满满的一碗绿豆汤放在叶长笺面前。 叶长笺端起瓷碗“咕咚咕咚”地喝完了,“小曼,你做得绿豆汤似乎比小师妹的入味。” 白夜心道:“你将人家从外头带回来,免受欺凌,人家当然要使出十八般武艺讨你欢心啦!” 叶长笺举手给了他一个暴栗,顺带白他一眼,“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你别诋毁她的名誉。” 小曼道:“如若不是大师哥路见不平,我早已被那些品行不端的修仙弟子玷污,恐怕现在也不在人世了。” 叶长笺道:“好端端地说什么不在人世这种话。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他一连呸了好几声,对着小曼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谁欺负你了尽管揍回去,若是揍不过便来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同门师兄妹,理当与亲人无异,你若是找不到我,找他们几个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依次指了指沈默情、白夜心、东方致秀与门外练习驭雷术的晏无常。 白夜心道:“同门有难,义不容辞!” 沈默情笑道:“在风铃夜渡,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便报你大师哥的名讳,保证他们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东方致秀道:“倘若身体抱恙,便来北院寻我,为你诊治。” 他们一个个皆对她和颜悦色,嘘寒问暖。小曼一怔,心头涌上一阵酸楚,随即红了眼眶,她自小漂泊,孤苦无依,何时享受过这么多人的真挚关怀? 正在此时,门外又缓缓踱进一个干练瘦削的小老头,鹰隼一般锐利的眼扫了他们一遍。沈默情、东方致秀、白夜心登时站了起来,挺直胸膛,只有叶长笺还在低头摸牌,“老二,轮到你出牌啦。” 野渡舟老微笑道:“打得很开心嘛,老头子我也来凑一桌怎么样?” 叶长笺道:“师父,上次三缺一喊你,你不来,今日我们满员啦!” 野渡舟老走到他身边,电光火石间举起手就是一个暴栗,“兔崽子,你们很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叶长笺摸着额头也站了起来,委屈道:“今日的课业已经完成啦!” 他天生过目不忘,风铃夜渡的术法已修习得所差无几,每日完成基本课业后,剩下的时间便是四处捉鬼伏魔赚取零花钱,随后将零花钱换成酒,以此往复。 野渡舟老道:“你们收拾下,今年云水之遥会派两个优秀学子前来交流。” 叶长笺笑道:“怎么他们今年有胆来风铃夜渡了?” 往年仙魔学院之间的优秀学子交流会都在云水之遥举办,原因是外界将风铃夜渡描述得十分不堪,宛若地狱。 野渡舟老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沈默情问:“派来的学子是哪个修仙世家的?” 野渡舟老道:“徒山医宗、云山心宗。” 浴红衣道:“怎么派来了两个最弱的世家?” 此时修真界四大修仙世家尚未结盟,若论实力,以姑苏唐门剑宗为首,其次西都萧氏丹宗,再次江夏徒山医宗,最末幽州云山心宗。 叶长笺笑嘻嘻地拍马屁,“无论来哪个世家的弟子都是给我们小师妹练手的!” 浴红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8 衣白他一眼,笑着转身去厨房做饭。 十日后,风铃夜渡的渡口迎来了云水之遥的优秀学子。 叶长笺是大师哥,理应由他出面接待外人,而这日他恰巧外出捉鬼,那么这迎客之事应交由二师哥沈默情操办,然他是徒山弃子,来的又正好是徒山世家的弟子,未免尴尬,出门相迎的是三师哥东方致秀与四师哥晏无常。 叶长笺拎着农家赠他的花雕,哼着小曲儿从应魔龙身上跃将下来,一踏进竹苑就觉得今日的氛围有些许怪异。 竹苑会客厅外,浴红衣、东方致秀、沈默情、白夜心、小曼五人鬼鬼祟祟地扒在些微开启的门上偷看着什么。 他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往里面一瞧,只见晏无常与一位穿着徒山医宗修服的女弟子正襟危坐,气氛甚是诡异。 叶长笺道:“你们在看什么?” 他悄无声息地过来,五人谁也没发现,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似乎从阴间飘来的声音,一个个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将起来,好不狼狈。 浴红衣吓得拍拍胸口,白了他一眼,小声骂道:“要死了你,走路没个声音,你当你是阿飘啊?” 第62章 前世谜团【3】 叶长笺了然于胸, 斜睨她一眼, “啧啧啧,看来是在做亏心事了。” 白夜心耿直道:“东方师哥说这是在看戏。” “看什么戏?” 东方致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叶长笺吃了一惊,“屋子里头那位姑娘是上次斗法大会,老四揭了面纱的那个?” 沈默情点了点头,道:“徒山现任宗主的掌上明珠, 徒霜霜。” 小曼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花雕,笑道:“大师哥,我帮你去温酒吧。” “那感情好,麻烦你啦!” 叶长笺将花雕递给她。 小曼在各大酒楼卖唱, 也学得一手制酒温酒的独门技艺, 她酿制的烟花醉是风铃夜渡最烈的, 她温的酒也是最醇厚的。 小曼应了声, 提着花雕往后厨走去。 沈默情道:“看来小师妹这第一厨娘的身份要易主了。” 叶长笺斜他一眼, “老二,挑拨离间要不得啊。小师妹做得菜好吃,配上小曼酿的酒,堪称人间一绝,拿天王老子的位子来跟我换, 我也不换!” 浴红衣笑着白他一眼, “我去准备煮饭。” 晚膳时多了几道江夏与幽州的家常小菜。 徒霜霜与云山心宗的弟子皆是受宠若惊,叶长笺拿了烟花醉咬开封口, 给他们面前的酒碗满上, “来者皆是客。别拘谨, 放开肚子吃,尝尝我们风铃夜渡厨神的手艺。” 徒霜霜温声说道:“抱歉,叶公子,我不胜酒力……” 她的话刚说完,面前的酒碗就被一旁的晏无常端了去,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风铃夜渡众人皆吹了一声口哨,叶长笺笑道:“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万年滴酒不沾的晏无常居然代徒霜霜一口饮尽碗中酒。 只不过他似是真不胜酒力,一碗下去,只听噗通—— 晏无常一撒手,倒在桌上。 叶长笺嗤笑,“往后老四也不用再叫什么冷面阎罗了,改叫一杯倒吧!” 冷面阎罗正是外界给晏无常取的绰号:一方番天印,翻手无情——冷面阎罗晏无常。 徒霜霜轻呼,道:“这……这要如何是好?” 浴红衣道:“你别管他,等酒醒了自然会回去歇息。” 她说着夹了一粒白玉蒸肉丸放到徒霜霜碗里,“尝尝看,不知是否合你口味。” “多谢。” 徒霜霜道了一声谢,夹起肉丸放到面纱下咬了一小口,赞叹道:“真好吃,比我家的厨娘做得还入味。浴姑娘,果真心灵手巧,霜霜自叹不如。” 她说着又要起身道谢。 浴红衣连忙按下她,“风铃夜渡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别客气,文绉绉的,听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叶长笺笑道:“你把餐食吃得干干净净,小师妹心里就快活啦!” 他说着又去瞧云山心宗的弟子,啧了一声,“我怎么瞅着你这兔崽子有些眼熟。” 云山心宗的弟子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道:“叶公子,上次……上次……你救了我……多……” 叶长笺眯起眼仔细打量他,恍然大悟,这是皎月峡谷挂在峭壁上的心宗弟子,只上次他满脸污渍,这次洗干净了脸,一时没有认出。 “是你啊。你叫什么名?” 他记得这人因为帮他说好话被他同门师兄踢了一脚。 云山弟子道:“云越影。” 叶长笺将幽州的醋溜木须肉放到他面前,“你好好补一补,我上次出手有些重。” 仙魔斗法大会上他丝毫没有留情,是以云越影也被虞初一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复原。 云越影默默地吃食。 酒过三巡,风铃夜渡众人都喝得横七竖八,浴红衣与东方致秀负责将其他人送回寝舍休息,徒霜霜虽然瘦弱,手下力气不小,扶着晏无常去了他的院落。 叶长笺自斟自饮,眼见酒壶见底,对一旁的小曼道:“小妹,老三酿的烟花醉劲道不足,你酿制的烟花醉还有吗?” 小曼应了一声,拿起他的酒壶往外走。 云越影放下筷子,沉默半晌,道:“叶公子,我觉得你不像外头谣言说的那样。” 叶长笺脑子里转了一个弯,知晓外头传他心狠手辣,残虐无比,轻声笑了笑,“你就把我当那样的人罢,上次救你不过是顺便,我以为你是我家老五呢。” 云越影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不过你这话,也差不多。叶公子,你是个好人。” 叶长笺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跟我套近乎,也别给我道谢,我最听不得这句话。” 叶长笺生怕他再与他肉麻兮兮地道谢,拿了小曼递来的酒,撒丫子跑远了。 他仰头喝下一口烟花醉,入口极烈,酒气直冲脑门,喉间如刀割,腹中似火烧,大赞一声,“好酒!” 他说着翻了一个跟头,随手拾起一根柳枝,手腕一抖,弯曲柔软的柳枝瞬间化成一柄寒剑,刷刷刷急刺三剑,剑光所到之处,飞沙走石,落叶纷崩,鸟兽惊窜。 他见一只麋鹿悠走而来,愣在他的剑下,连忙足下一点,旋转收剑,笑道:“师父说你的血有奇效,可不能随便死啦!” 说完后便随意扔下手中柳枝,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麋鹿白了他一眼,继续悠悠闲闲地在竹林中踱步。 叶长笺哼着小曲儿随意闲荡,来到一幢独立的院落。这是风铃夜渡用来收藏修魔、修妖、修鬼古籍的藏书阁,名曰披星阁。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9 披星阁内卷宗上所记载着的魔道术法,叶长笺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闲着也是闲着,他径自往披星阁内走。书柜鳞次栉比,书海浩瀚,他闭着眼睛默默回想所学的术法,不疾不徐地行着,不知不觉已走出大殿。 皎月当空,照耀千里。 叶长笺睁开双眼,负着手慢慢踱步,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披星阁后的小院。小院里孤零零地立着一间木屋,年代久远的木门上挂着十八道金刚铜锁。 他往前走去,醉酒的白夜心躺在门口呼呼大睡,袖子里露出了野渡舟老交给他的钥匙。 众师兄弟中,唯有白夜心心性最为耿直,最为听师令,因此野渡舟老每每出外云游时,皆将禁室的钥匙交由他保管。 这间禁室是野渡舟老明令禁止门下弟子踏入的地方,白夜心按例每夜巡视,却不胜酒力,醉倒在门口。 叶长笺蹲下,轻轻抽出他袖子里藏着的钥匙,站起身将钥匙一把把插入十八道金刚铜锁,一道道打开。 “吱呀” 他推门而入,霉味扑面而来。他掩着鼻子,环顾四周,这间禁室是一间藏书阁。 他心念电转,本以为这是间藏着上古魔器的密室,没想到只是区区一间藏书阁。野渡舟老平日里对他们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倾囊相授,决计不是藏私之人,那么这间书阁里的古籍又是什么? 他随意地取下一本古籍,翻开阅览,这一看却像是被吸入书中,再也移不开眼。 外面世界还是夏季,风铃夜渡已经到了冬天,更深露重,他只着一件单薄黑袍,却不觉得冷。这书中记载的玄奥术法引人入胜,他舍不得放下一刻。 一阵冷风吹过,只听“阿嚏!”,门外躺着的白夜心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又转了个身继续打起鼾。 叶长笺将书籍塞入怀里,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将十八道铜锁上了锁,弯腰扛起白夜心,足下轻轻一点,飞身而去。他踩过枝丫、巨岩、峭壁、墙塬,最后轻飘飘地落在白夜心寝舍的屋檐下。 他踢开门,将白夜心放在床上,把钥匙塞入他袖中,扯过一张软被替他盖好,又轻轻地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叶长笺回了自己的院落,腹中提气,跃上屋顶,掏出怀中藏着的古籍,仔细看了起来。 破晓鸡啼。 风铃夜渡众人开始每日修炼。 白夜心、沈默情、云越影三人切磋斗法。 小曼与其余门人修习基础入门运气法诀。 东方致秀弯着腰在院落里晒草药,浴红衣陪在一旁捣药。 徒霜霜熬了一碗解酒汤端着去给宿醉头疼的晏无常。 日上中天。 “大师哥,吃午饭啦!” 白夜心立在屋檐下喊他。 “你们先吃吧!” 叶长笺看得错不开眼,随意地挥了手。 这本古籍中记载的术法极是邪门霸道,却又威力无穷,他看得即是心惊,又是兴起,伸手解下腰间酒壶,咬开瓶塞,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只觉得自己以前学得魔道术法微不足道,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半月后便将这一本晦涩难懂的古籍记得八九不离十,又依样画葫芦将白夜心灌醉了,取下他的钥匙打开禁室的门,换另一本古籍,继续学习。 约莫过了一个半月,这日他正靠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从后头伸出一只干瘦的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他手中的书抽了去,叶长笺心下一跳,往后看去,野渡舟老不知何时回来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立在他后头,手中拿着古籍,脸上阴晴不定。 “师父,你回来啦。嘿嘿。” 叶长笺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干笑两声。 野渡舟老道:“师兄弟们皆夸赞你这些日来格外勤奋,看书看得废寝忘食,你在看什么?” 他说着翻开古籍,原本瘦削的脸上登时布满乌云,横眉怒目,森然喝道:“小畜生!你偷看这些干什么?” 他从未如此声色俱厉地呵斥叶长笺。 叶长笺心头一惊,随即反驳道:“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师父你真小气。” 野渡舟老冷冷一笑,手上血光一闪,随手一扬,古籍顿时化为碎片,“腾”得一声,火焰骤起,将碎片烧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这一手迅捷无比,叶长笺来不及抢救古籍,心疼道:“我还没看完呢!” 野渡舟老厉声喝道:“这些都是禁术!对你有害无利,你须得全部都给我忘记,并且答应我永远不得使用上面的术法,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逐出师门!” 对于叶长笺来说,最残酷无伦的事莫过于将他赶出风铃夜渡。他不知野渡舟老为何如此生气,心下惴惴不安,脸色惨白,一时嗫喏,怔在当场。 野渡舟老看他这幅模样,也知他是求知心切,并不是真要走上歪道,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原因,你必须得答应我,永远不得修习上面记载的术法。” 叶长笺道:“弟子谨遵教诲。” 野渡舟老并未立刻回话,而是负手悄立半晌,眼神望了出去,一片苍茫。他的思绪飘回遥远的往昔世界,沉声道:“世人只道我风铃夜渡修魔、修妖、修鬼,惊世骇俗,却不知从前风铃夜渡有两派。一派修行魔仙道,一派修习魔尊道。魔仙道便是我们现在修习的法门,妖仙、鬼仙、魔仙,修成正果后便可跳出世间轮回,与天界两不相干。 魔尊道便是魔王、妖王、鬼王……他们与天道作对,意欲毁灭苍生。魔尊道记载的都是一些阴毒损身的禁咒,如你方才所看的祭灵术,以身献祭,召唤上古魔神,做他们的傀儡,对其言听计从,以此换取无上力量。” “自千万年前起,仙魔大战便无休无止。上神与魔神之间大战,修魔弟子与修仙弟子之间大战……在一场场惨烈的仙魔战役中,魔尊派的人都死绝了,只剩下我们魔仙一派苟延残喘,举步维艰地活了下来。是以之后的风铃夜渡宗主才会与云水之遥定下休战合约,以仙魔斗法大会为界,不得再动干戈。可即使如此,世人仍旧对我们存有偏见,认为我们魔仙派与魔尊派是一丘之貉。” 他说着,鹰隼似犀利的眼又盯着叶长笺,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还看了什么?” 叶长笺道:“炼魂术、摄魂术、换心术、换脸术……”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术法,气得野渡舟老又举手打他一个暴栗,后者额头肿起一个大包,可见这一下的力道有多不留情面。 野渡舟老道:“你就是太聪明,早晚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语气里似乎含着极大的哀伤忧愁,他道:“不论人或者妖邪精怪,皆有三魂七魄,一旦失了一魂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0 一魄便如一个废灵,毫无威胁。他无法再轮回转世,亦不久于世间。 而这炼魂术,便是针对此而生。它能将残缺的魂魄炼成无敌的阴兵将军。这阴将与你手下四位将军不同,他是由三界中万千怨灵组成,无心冷酷,没有七情六欲,是绝佳的杀戮兵器。 修习魔尊道,虽有毁天灭地般的威力,但极易令人丧失神智,杀心一起,带来的便是一场浩劫。而魔仙派对天下苍生没有威胁,是以天道才会放过我们,不然,早就将我们斩尽杀绝!” “我平日里叮嘱你们切勿入魔,指的便是切勿作邪魔的傀儡。天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有风吹草动,它便知晓了!况且你天生魔骨,修习这些禁术事半功倍,一旦你入魔,为了三界和平,它会第一时间铲除你!你想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诛仙剑阵下,尸骨无存!你要我上哪将你装入棺椁,给你立墓碑?你的师兄弟们想哭都没地方哭!” 他厉声咆哮,中气充沛,震得叶长笺耳内嗡嗡大叫,好半晌,耳内声音稍减,叶长笺才道:“我晓得了,师父。” “你现在立誓,不得修习上面的咒法!” 他知叶长笺最为重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以要他立下誓言,恪守教诲。 叶长笺向天伸出三指,“我叶长笺在此立誓,永生不得修习魔尊道,不然受万剑穿心之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死字一脱口,便被野渡舟老打了一个暴栗,“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好端端说什么死,你要气得我上天啊!” 叶长笺笑道:“师父你上天就修成正果啦,也算功德圆满呢!” 野渡舟老冷冷一笑,“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还没长大,老头子成什么果?看着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修成正果不得有任何执念,野渡舟老一直放不下他们几个师兄弟,是以迟迟未突破修身最后一层关口。 这一年,叶长笺刚及弱冠。 阳光正好,却无微风。 叶长笺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屋顶上晒太阳,好不惬意。 徒霜霜、浴红衣,小曼、白夜心,沈默情、东方致秀,六人三组比赛放纸鸢。 晏无常最为公正,负责担任裁判。 无奈今日的风儿并不喧嚣,浴红衣与徒霜霜两人跑得气喘吁吁,精巧华丽的纸鸢依旧半死不活地飞在半空中。 “红衣姑娘,要掉下了!” 徒霜霜惊呼一声。 叶长笺一手枕在脑袋后,一手向天轻拂,温声道:“风之怨,皆听吾令,起。” 叶长笺与他们离得远,是以他们并未发现他所作的手脚。 和煦的清风拂来。 摇摇欲坠的纸鸢振翅高飞。 浴红衣、小曼、徒霜霜三人连连拍手,齐声道:“这风来得好!” 小曼笑道:“还以为今日不会起风呢。” 白夜心无奈道:“小曼,我不会放纸鸢,还有我们是一组的,快要输了!” “啊呦!”小曼吐了吐舌头,连忙跑到白夜心身旁帮忙。 沈默情道:“老三,要不我们认输吧。” 东方致秀温声道:“我的人生格言里,没有认输两个字。” 沈默情背着东方致秀四处狂奔,东方致秀手中时不时收线、放线,神色淡然。 白夜心耿直问道:“沈师哥,你累吗?” 沈默情邪气地睨他一眼,“我们换搭档吧?” 白夜心道:“我拒绝。” 东方致秀温声道:“我很重吗?” 沈默情道:“有点。” 东方致秀道:“哦,背着。” 沈默情:…… 无奈,风铃夜渡里最为斯文的人是东方致秀,最坏得流油的人也是东方致秀,他被称为风铃夜渡“狗头军师”。 白夜心道:“师兄们感情真好。” 浴红衣咯咯直笑,“老三身子骨弱,跑不得步,老二你就多担待些呗,大师哥不在,你就是顶梁柱呀!” 一片嬉闹。 徒霜霜与云越影在风铃夜渡住了两个月。最后一日,风铃夜渡众人为他们举办欢送会。 叶长笺左足跨在凳子上,为他们斟酒。徒霜霜生性温和内敛,风铃夜渡却又个个活泼大胆,原本滴酒不沾的她与他们厮混久了,也渐渐能喝上一两杯。 叶长笺道:“徒小妹,你可得多喝几杯,你这一走,恐怕有人要犯相思病。” 众师弟哄然大笑,徒霜霜双颊绯红。 他话中所指之人,众人心下皆知。两月来,徒霜霜与晏无常发乎情,止于礼,大家都看在眼里。耿直的白夜心时常在说,看来晏无常要入赘去徒山了,风铃四秀会少一人。每每此时,叶长笺便伸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怒道:“少什么少,风铃四秀永远是风铃四秀!” 白夜心道:“外头的人明面上称呼我们为风铃四秀,其实暗地里叫我们风铃四狗。” 叶长笺点点头,“豺狼猛狗嘛,没毛病。” 沈默情笑看他,“你说这任何话到你嘴里都能变个味道,是什么缘由?” 叶长笺嘴一咧,“嘿嘿。” 酒过三巡,云越影喝得熏熏然,拉着叶长笺的手,大着舌头,“叶公子,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人能活得像你这样率性,真酷!” 叶长笺白他一眼,“人就这一世,束手束脚,畏畏缩缩,成什么样子?” 云越影道:“你这样的人,现在的人看不透,留给后人来评说。” 叶长笺嗤笑:“我自己的事,为何要别人来评说?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求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名垂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我叶长笺就是叶长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铃夜渡小霸王!” “好!大师兄威武,大师兄霸气,大师兄再喝一杯!” 众人齐声喝彩,举起酒碗敬他。 叶长笺朗朗一笑,扬起白皙的脖颈,端起酒桶对嘴痛饮,“咕咚咕咚”,酒水顺着下巴流经领口,湿了一大片。 他豪放不羁,神采奕奕,眉间眼角皆是风流,一张精致美艳的脸在皎皎月光下,愈发衬的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沈默情瞧着他,轻声笑了笑,没有以往的邪气,而是温柔真挚,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叶长笺笑问:“风铃夜渡,咱们真正的门规是什么?” 众人山呼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63章 前世谜团【4】 他们喝了整整一夜。 天将黎明, 晏无常把醉酒之人一个个扛回寝舍后,便与徒霜霜漫步去了海边。 叶长笺、浴红衣、沈默情、东方致秀、白夜心五人倏地睁开闪着八卦的眼,贼兮兮地蹑手蹑脚跟在他们后头。 晏无常与徒霜霜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1 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两人中间隔着两拳的距离。 叶长笺“啧啧”两声,笑道:“老四这根正苗红的二愣子, 哪有我们风铃夜渡的痞气?肯定是云水之遥派来的奸细。” 一道红光打了过来,霎时间海面红芒大盛, 日头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 至此, 风铃夜渡有了一个不成文的传统,与相爱之人共赏日出。 日上三竿,他们将徒霜霜与云越影送到渡口。 云越影依依不舍地拽着叶长笺的袖子, “叶公子,我好舍不得你们。相逢恨晚不算晚。呜呜呜。” 叶长笺拍掉他的手,“你想来就来呗, 回去努力修炼啊,争取明年还做优秀学子。” 云越影与徒霜霜上了船, 小舟慢慢向南驶去, 几人立在海边对他们挥手致意。 叶长笺拍了拍晏无常的肩膀, “老四啊, 明年学子交流会的地点若是设在云水之遥,就派你去。别魂不守舍啦,又不是见不着了。” 他说着又啧啧两声, “没想到我们老四平日里一声不吭, 倒是个情种。” 晏无常照例没有应他, 板着一张棺材脸,挺直腰板走远了。 白夜心疑惑问道:“大师兄,情种不好吗?” 叶长笺道:“当然不好啦。因爱而生,因爱而伤,因爱而死。想想就觉得苦逼。” 白夜心了然,耿直地点点头,“我们风铃夜渡已经尽出奇葩了,希望不要再出情种。” 如此春去秋来,又度过了两个年头。 野渡舟老早知晏无常与徒霜霜之事,对他们也睁眼闭眼,倒是吩咐了众师兄弟,时刻盯着叶长笺的动向,后者稍一离经叛道,便加以提醒。 许是叶长笺酗酒过度,神智迷惘,往往没什么大事便将鬼兵队召唤上来,问也不问,一出手就把妖魔鬼怪打得魂飞魄散。 这不是他向来的行事作风,沈默情皱眉不语,默默跟在他身后。 叶长笺踉踉跄跄地走在前头,忽然停了下来,使劲晃了晃脑袋,沈默情快步跟上他,忙道:“叶子,怎么了?” 叶长笺道:“老二,我的酒量似乎退步了,没喝几口就开始出现幻听。” 沈默情道:“小曼制的酒太烈,我喝一口就头晕,你以后少喝点。” 叶长笺道:“你去打小报告了是不?小曼最近给我装的酒越来越少啦,还总是叫我少喝一点,少喝一点。没有酒喝,那是要我命啊!” 沈默情迟疑半晌,问:“你出现幻觉是否与你最近练的法术有关?” 野渡舟老生怕叶长笺耐不住寂寞与好奇去偷学禁术,因此又教给他几种须得百年道行以上才能修炼的魔道术法,让他慢慢琢磨与修炼。 叶长笺却拼了命地斩杀妖邪,吸收他们的魔气,提高自己修为。要知欲速则不达,此举实为大伤自身元气,极易滋生心魔。 叶长笺摇了摇头,又凝神细想,最后道:“若是我不对劲,你就打晕我。” 夜色如钩。 叶长笺躺在雕花大床上辗转反侧,每每一闭上眼,两年前曾偷看过的禁术文字便浮现在他脑海里。 耳边还时而有人对他说话。 “你需要力量吗。” “你恨吗。” “接受我。” …… 叶长笺没好气道:“不需要,滚!” 他说着翻了一个身,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你天生魔骨,世人都忌惮你,怀疑你,难道你不想让他们看看吗,证明你能控制你自己的神智。证明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叶长笺道:“我不需要证明我自己。师父、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小师妹,所有风铃夜渡的人都会相信我。” “是吗。” “你敢不敢试探他们?” “一旦你有任何入魔征兆,他们便会对你刀剑相向,六亲不认,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剔除魔骨,废去灵力,当场诛杀你。” “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事,你把他们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们却连最基本的信任也不给你,” “他”每说一句,便在叶长笺心里划下一道痕迹,句句戳心。 叶长笺忍无可忍地锤床而起,怒喝道:“是哪个不要脸的龟蛋装神弄鬼,敢恐吓你叶小霸王?滚出来!” “滚出来!” 叶长笺一跃暴起,落到地上,踢翻脚边的竹桌,“哐”得一声,桌子往后倒地。 他翻箱倒柜,喝道:“你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 风铃夜渡的夜晚尤其寂静,他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众师兄弟纷纷披衣而起,赶到他的竹苑前,只听得他愤怒的狮子吼声,响彻整个风铃夜渡的上空。 弟子们窃窃私语,“大师兄怎么了?” “难不成魔障了?” “嘘……” 沈默情踹开叶长笺的房门,直冲而入。当他看到满地狼藉,与披头散发,神情宛如厉鬼索命的叶长笺,愣在那里。 叶长笺仍在持续怒吼,砸着瓶瓶罐罐,“出来,滚出来!” 沈默情连忙上前,掰正他的肩膀,急声道:“小叶子,你醒醒!你醒醒!” 叶长笺道:“老二,你来的正好,你快帮师哥把那个人找出来!” 沈默情道:“什么人?” 叶长笺严肃道:“魔,有邪魔!” 他们修习魔道,需得时刻保持本心,以免被魔灵附体,堕入万劫不复,因此风铃夜渡入口处的除魔结界,比起云水之遥愈加严谨,怎会有邪魔入侵? 恐怕邪魔,在叶长笺心里。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再也遏制不住。怀疑之势如野火燎原,在每个人心底生根发芽。 沈默情急声喝道:“哪有什么邪魔?你清醒点,你快清醒过来!” 他使劲摇晃叶长笺的肩膀,叶长笺喃喃自语,“有的,有的,快通知师父,有邪魔混进来了。” 人群议论纷纷,沈默情眼尖看到野渡舟老往这走来,风铃夜渡门规,一旦滋生心魔便会被逐出师门,他生怕野渡舟老见到叶长笺这幅模样而怀疑他,正欲抬手打晕他,只见叶长笺忽然抬了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熟悉的丹凤眼里已经没了往日的澄澈,里面只有惊慌与怨毒,这两种神情不会出现在叶长笺脸上,沈默情心头大震,举起的手迟迟未落下。 叶长笺幽幽道:“你是不是不信我?” 沈默情大声道:“我信你!”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有邪魔!” 沈默情道:“没有!你快醒醒!你在做恶梦!” 听此一言,叶长笺眼中仿佛有漩涡流转,不属于人世间的阴冷声音响起,他缓缓道:“风铃夜渡有邪魔。” 沈默情的眼神逐渐空洞,诡异地沉默半晌,他道:“是,有邪魔。” 叶长笺道:“你要信我。”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2 沈默情道:“是。” 他说一句,沈默情便应一句,宛若傀儡。 人群散开一条道,野渡舟老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见到沈默情这幅模样,冷声喝道:“沈默情!” 沈默情却置若罔闻,依旧重复着叶长笺的话。 叶长笺转移眼神,看着野渡舟老,嘴里吐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魔语。 野渡舟老脸色一变,倏地伸出五爪抓住叶长笺的领子,一把将他拎到面前,举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掴在他脸上,大声骂到:“畜生!你在说什么鬼话!” 这一巴掌打得他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耳内嗡嗡大叫,却将他打得清醒过来。 沈默情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胸口一痛,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叶长笺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迹,问:“老二,你怎么会吐血……” 野渡舟老怒道:“你刚刚在念什么!” 叶长笺道:“我没有,我没有念什么。” 话一出口,他便如遭雷劈,怔在当场。 他方才无意识地对沈默情下了摄魂咒。因为沈默情不信有邪魔入侵风铃夜渡,他只想让他相信,脑中万千思绪纷杂,突然而然地,摄魂咒法就出现在他眼前,他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他是……他是迫不得已…… 叶长笺大叫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野渡舟老道:“你答应过我不修炼那些禁术,为何出尔反尔?” 叶长笺急声辩解,“我没有,我没有修炼!” 野渡舟老抓着他的领子,指着沈默情,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若是晚来一步,他便会永远失去神智,做个只能听令的傀儡。你要把他的元魂,送到三界缝隙中任万千魔灵啃噬吗!” 叶长笺跳将起来,大声叫道:“师父,我真的没修炼禁术!有邪魔,风铃夜渡里有邪魔入侵了!你快加大巡视力度,挖地三尺将邪魔找出来!” 野渡舟老冷冷一笑,放开了他,“邪魔?我看最大的邪魔是你自己吧!” 他的语气冷漠无情,叶长笺听得心如刀绞,脸色苍白,道:“师父,你信我,你相信我!” 野渡舟老冷冷地说道:“你执意要修炼魔尊道,我这座小庙容不了你这尊大佛,你走吧。” 话一出口,五人心下皆是一惊,浴红衣、东方致秀、晏无常、沈默情、白夜心异口同声道:“师父!/爹!” 叶长笺双膝一曲,只听“噗通”—— 他重重地跪倒在地,这声音如同跪在众人的心上。他向来骄傲,不跪天,不跪地,只在入门拜师那日跪过野渡舟老。 叶长笺哽咽道:“师父,徒儿知错,请您责罚。剔除魔骨,封住灵脉,废去灵力,徒儿绝无怨言,绝不反抗!求您不要把我赶出风铃夜渡,师父,求求您!” 他一跪,门外所有风铃夜渡的弟子都跪了下来。 浴红衣高声道:“爹!大师哥不是故意的,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众人齐声喊道:“师父!求您收回成命!再给大师哥一次机会!” 野渡舟老负着手,冷眼扫了一遍,每个门人脸上皆是真挚动容,他冷然道:“白夜心,你封住你师哥的灵脉,将他押往断肠崖,每日一餐,你们谁也不能去探望他。” 白夜心道:“是!” “东方致秀,扶沈默情下去休息。” “是!” 野渡舟老对叶长笺道:“你不得下山一步,不得再修炼禁术,不然,别怪老头子翻脸无情!” 他说着重重地哼了一声。 叶长笺心里松了一口气,喜道,“是,弟子晓得!” 常人若封了灵脉只剩下不足三成的低微灵力,而他天生魔骨,封了灵脉后仍有六成灵力。魔骨与他血肉相连,若是剔除魔骨,必得受经脉寸断,剥皮削肉之苦。 他知野渡舟老仍旧不忍心对他下狠手,只封了他的灵脉,心存万分感激。 白夜心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师兄,得罪了。”说着迅速出手,点了他身上几个大穴。 体内灵力有阻滞之感,不过也无妨,只要不被赶出风铃夜渡,让他现场剖出魔骨他也心甘情愿。 白夜心带着他往断肠崖走去,道:“师兄,你别怪师父。他要为整个风铃夜渡着想,你……” 叶长笺道:“老五,你是不是也不信我。” 白夜心道:“师兄,风铃夜渡的结界十分严密,我每日都去查看的……你别想太多……这几日,少喝点酒吧。” 叶长笺苦笑,“你就是不信了。” 白夜心踌躇半晌,见他神色凄楚,心下不忍,道:“师兄,你别想太多,静心修炼。我每日傍晚给你送饭。” 叶长笺走进洞穴内,默默不语。 野渡舟老并未指明关禁闭的期限,众人也不敢私自违背他。叶长笺每日静心修炼,不再闻到幻听,也不再见到幻觉,已有两月有余。 这日,从后山石子路上遥遥走来一位身姿娉婷的清秀少女,她温声喊道:“大师哥。” 叶长笺睁开眼,走出山洞,奇怪道:“小曼,今日怎么是你上来送饭,老五呢?” 小曼脸色一僵,随即恢复笑容,“怎么只能五师哥送饭吗,我也想你得紧。你饿坏了吧?” 叶长笺沉下脸,“小曼,发生什么事了?老五去哪了。” 野渡舟老明令白夜心送饭,如若没有意外发生,不会中途换人。 小曼最见不得他这幅阴鹜的模样,周身气势霎时间变得凌厉迫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结结巴巴道:“五师……哥……他……他……”她一跺脚,咬牙道:“他受伤了!” 叶长笺一愣,随即问道:“怎么了?” 小曼索性破釜沉舟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五师哥去泽和镇上驱魔,碰到了云山心宗的弟子,似乎是云山本家的,有些修为,将五师哥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东方师哥在救治他。” 五师弟白夜心同样修持的是鬼仙道,但是野渡舟老明令禁止,除了斗法大会与斩妖除邪时,皆不能随意召唤阴兵,扰乱人间秩序。 叶长笺冷冷一笑,轻轻地敲了敲石桌,“岂有此理了。老子不下山,他们猴子称大王了是吧。” 小曼道:“大师哥,你别乱来,师父交代过你不能下山的!” 叶长笺道:“我速去速回,绝对不让师父发现。” 他既然说得出,一定做得到,小曼见他铁了心要下山帮白夜心报仇,迟疑片刻,道:“师父现下不在风铃夜渡,你一定得快些回来啊!” 叶长笺笑道:“小妹这么乖,师哥回来路上给你捎礼物。” 小曼摇摇头,“你早些回来便好!路上小心。” 叶长笺对她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小曼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3 立在断肠崖上看了他的背影半晌,忽然听“轰”得一声,她转了身去看,玉手捂住了嘴,只见那张百斤重的大理石桌,悉数碎为齑粉。 且说叶长笺出了风铃夜渡,松动了自己的筋骨,拇指与食指扣成圈,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清啸冲天而去,不一会,应魔龙快速地飞来。 叶长笺足下轻轻一点,跃至龙身上,轻轻摸了摸它的龙角,“小应,去泽和镇。” 风铃夜渡与泽河镇不过一日距离,是以片刻间便到了镇外。 叶长笺生怕应魔龙吓到寻常百姓,因此让应魔龙在镇外放下他,自己徒步进镇。 他站在街道中央,凝气闭目,释放威压,探出灵丝,铺天盖地地寻找云山心宗的弟子,最后在一座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他们。 他冷着眼走入小巷,里头开着一间酒馆,撩起门帘,便听到云山弟子的嘲讽声,“他以为他拜入了风铃夜渡就牛了?就横了?哈哈,还不是弱鸡一个!” “大师哥说的对!” “杂种也敢给我脸色看!风铃四秀,我呸,风铃四狗吧。” 轰然大笑。 一个弟子笑意一僵,瞪大了眼,指着门口。 云连清皱起眉头,“你干嘛?不好笑吗。” 那弟子连连摇头,指着门口。 云连清奇怪地转了头,看到叶长笺时仿佛见到鬼一般,吓得差点魂飞天外。 噤若寒蝉。 叶长笺淡淡道:“怎么不继续笑了。” 他身影一晃,快如鬼魅,众人还未惊呼出声,他已揪着云连清的衣领,淡漠道:“就是你打伤我家老五的?” 他说着扭头看向一旁,“还有谁动手了?” 无人敢答他。 叶长笺自言自语,“那就算你们都动手了。” 他说着一挥袍袖,从袖口中飞出一面紫色五方令旗,在空中迅速旋转,“腾”得一声,黑色火焰熊熊燃烧,燃尽那刻,从黑雾中走出一个面若敷粉的俊美青年。 叶长笺淡淡道:“花飞雪,留他们一口气在。” 花飞雪笑着逐一扫视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冷芒,抽出腰间折扇,缓缓走向被叶长笺的藤蔓束缚着无法动弹的云山弟子。 耳边响起他们的哀嚎声,叶长笺平静道:“风铃四狗,嗯,你们说的不错。不过是豺狼猛狗的狗,疯起来毫无人性,记住了。” 叶长笺抬起头,见到酒馆的老板躲在柱子后头,道:“掌柜的,家具损坏的钱都算在云山心宗上” 他说着挥散了花飞雪,慢慢踱了出去。 日薄西山。 叶长笺负着手慢慢闲荡在大街上,经过一个卖簪子的小摊,想到答应给小曼捎礼物,挑挑拣拣,选了一支精致的银簪,又想到小师妹上次嚷着簪子坏了,便掏钱买了两支,塞入怀中,转了身,与一人擦肩而过。 几不可闻的魔气。 第64章 前世谜团【5】 他皱起眉头, 踏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与那人保持一定距离,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 这魔气煞是古怪,如若不是离得近了,恐怕他也不会发现。或许他是一个好魔?从未杀过生,因此魔气过淡。 言念及此, 他也没了一开始的杀心, 只悠悠地跟在那人身后, 想看他究竟去做什么。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下一个小镇, 那人钻进一条胡同, 七绕八绕,在一间隐蔽的小酒馆面前停下。 打更的声音从街上遥遥传来, 酒馆早已打烊, 这人又要做什么? 只见他从袖子里摸出铁丝,插入铜锁中, 轻轻转动, “咯噔”一声, 铜锁被打开,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叶长笺跟在他后头,那人显然轻车熟路,似乎早已摸清这间酒馆的路线图,只见他径自去了后院, 推门而入, 叶长笺躲在窗外, 看着里面的动静。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人立刻掐着房中少年的脖子,少年的喉咙被缚,无法出声,脸色涨红得如猪肝。那人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皮肤从头顶开始分裂,渐渐露出一团黑雾,浓烈的魔气瞬间充斥整座院落。 黑雾握着匕首,向少年头顶刺去。 少年双目瞪圆,脸上神色惊骇万分,眼中只有那把距离他越来越近的白刃。 与此同时,听得窗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五行木灵,皆听吾令,缚!” 一滴血珠轻轻地落在窗外的盆栽上。 枝条暴涨,电花火石般破窗而入,“啪”—— 打掉了黑影手中的匕首。 “何方小贼敢坏我好事?” 黑影声音嘶哑,松开少年,倏地飞身而出,叶长笺朗朗一笑,迅速结起手印,“五行天雷,速速现身!” 话音一落,一道天雷直降而下,黑影惊呼声都未来得及发出,“轰”! 它已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叶长笺缓缓踱入房内,少年跌坐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他抬眼一看,淡淡月华下,来人一拢红衣,容貌艳丽无双,道:“叶公子……多谢你……” 对面的房间亮起油灯,一对老夫妻披衣匆匆而起,提着灯推门而出,直奔这来,见到房中的人皮,“啊”了一声,倒退几步。 叶长笺弯腰将少年拉了起来,“别怕,这是剥皮魔。将活人的皮剥下套在自己身上,能掩盖魔气。你们没有驱魔符咒吗?” 少年嗫喏道:“门口挂着云山心宗的伏魔银铃。” 叶长笺从袖中摸出几道驱魔符咒递给他,“我这次出门匆忙,没带多少。你们贴在门上,能抵挡一阵。” 老汉已经镇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惶惶,吩咐身旁的老妪。 老妪应了一声,快步而出,不一会手上拿了酒壶回来,诚恳道:“叶公子,多谢相救,无以为报,这是我们自家酿制的花雕。” 叶长笺也不客气,笑道:“多谢。” 老汉道:“不过不可贪杯,它还有个名字叫三碗倒,喝了三碗后不知今夕何夕,飘然云雾里。” 叶长笺原本被关了两月禁闭,滴酒未沾,腹中酒虫早已按捺不住,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不信邪,他叶小霸王从未有喝不过三碗的时候,他咬开瓶塞,酒香扑鼻,已能让人熏熏然。 叶长笺仰头灌下一口,入口刺舌,入喉火辣,入腹如刀割,大赞一声,“好酒!” 他满腹心事,抑郁已久,早就想喝个天昏地暗,无奈野渡舟老明令禁止不得饮酒,此刻遇到如此好酒,胸中积郁之气一扫而光,“咕咚咕咚”得悉数灌了下去。 老汉担忧道:“叶公子,不能多喝啊,容易醉的。” 叶长笺哈哈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若能一醉不醒,也是好事!” “事”字一脱口,蓦然间酒意上涌,直冲脑门,眼前的景象模糊,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4 睡了过去。 他大醉不醒,不知修真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蚀魔洞窟是封印上古魔兽之地,日前魔气四泄,周围寸草不生,有人猜测应是封印的效力减弱,致使魔兽蠢蠢欲动。 人间修仙世家的弟子相继前往,却折损泰半。四大世家无法,只得求助于野渡舟老。 这就是野渡舟老外出之因,是以当他回到风铃夜渡,第一时间便是询问:“你们大师哥还在断肠崖上吧,快去叫他下来。” 鸦雀无声。 浴红衣频频给沈默情与东方致秀打眼色。 白夜心被欺侮,他们个个气愤难耐,是以叶长笺出了云水之遥,皆当做没看到,而叶长笺已出去三日有余,尚未归来。 东方致秀道:“师兄生病了,不适合外出。” 野渡舟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冷声斥道:“老三,连你都学会骗老头子了!当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 东方致秀忙道:“徒儿不敢!” 野渡舟老扫过他们的脸,众人皆低了头不敢看他,喝道:“晏无常,你大师哥去哪了!” 晏无常照例挺直腰板,冷着脸不语。 “老五!” 白夜心头上、胳膊都绑了绷带,模样好不凄惨,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红衣!” 浴红衣高声道:“不知道。” 封印魔兽刻不容缓,是以野渡舟老冷哼一声,道:“沈默情、晏无常、白夜心协助四大世家,前往蚀魔洞窟,探查魔兽动向,切勿逞强,若是事件棘手,马上退出,以自身安危为主,知道吗?” 三人连声应道:“是,是!” 等叶长笺酒醒,外头已过了十日。 他辞别酒馆主人,回到风铃夜渡,却遇到来势汹汹的云山心宗众人。 他们有的背着七弦琴,有的腰间配着剑,有的手上拿着伏魔银铃,个个横眉怒目,杀气腾腾,大声叱道:“把叶长笺交出来!” 浴红衣冷声道:“大师哥不在风铃夜渡。” “你少包庇他,速速把他交出来,不然我们今日放火烧了你们风铃夜渡!” 野渡舟老负着手踱了出来,冷冷一笑,“谁给你们的胆子动风铃夜渡?” 云山宗主云敛衣走了出来,他面容憔悴,眼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冷然道:“请问舟老,你的得意门生,叶长笺去了哪里。” “你们找我什么事?” 清朗又带着些微慵懒的声音从心宗弟子的背后传来,他们皆心下一惊,叶长笺何时立在了他们身后? 人群自动散开,叶长笺淡然地立在那处。 一位弟子厉声喝道:“叶长笺,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你还我们师兄的命来!” 众人齐声喝道:“你还我们师兄命来!” 叶长笺蹙了眉头,等人声渐止,问道:“你师兄是哪个?” 那弟子喝道:“你还敢狡辩!” 云敛衣冷声道:“叶长笺,犬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手杀他?” 叶长笺道:“你儿子是哪个?我是说,他叫什么。” 那弟子怒道:“叶长笺,事到今日,你居然还装模作样!” 云越影涩然道:“叶公子,遇害之人是我们大师哥,云连清。” 一弟子道:“泽和镇上所有人都看到你进了落花巷里,酒店老板也说了你与师兄们发生争执。当天夜里,大师兄就在客栈中暴毙。一定是你中途折返,杀了他!” 叶长笺沉默半晌,道:“他没有遗言么。” 一弟子红着眼睛哽咽道:“临终前我问他是谁杀了他,可他奄奄一息,来不及说出你的名字便已气绝而亡!” 云敛衣冷声道:“叶长笺,我就问你,当日你是否在泽和镇落花巷与犬子发生冲突!” 叶长笺道:“是。” 云敛衣道:“你为何要伤他?” 叶长笺闭嘴不语,一旁的浴红衣高声道:“是你们云家几个不长眼的先打伤了我们老五!” 云敛衣道:“那么贵派的高徒是否有碍?” 浴红衣冷哼,“就凭你们几个废物点心还杀不了我们老五。” 云敛衣暴喝一声,“既然他性命无碍,为何叶大公子出手如此狠毒,要取犬子性命!” 叶长笺道:“我没有杀他。” 云敛衣道:“你没有杀他?那么敢问叶公子,那晚你在何处,是否有人证?” 叶长笺道:“我在曲泽镇春雨巷的酒馆里喝酒,一直醉到今日才醒。你可以去向他们打听,酒馆老板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一个儿子。” 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像是说谎。 云敛衣冷哼一声,“好!那么请叶公子带路!如果是我们误会了你,定当赔罪,若是你欺瞒了我们,我云山心宗即使拼尽全力,全部折损在这,也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魔头!” 叶长笺淡淡地应了一声,却在此时,听得一道惊声尖叫,“二师哥,五师哥!” 野渡舟老心头砰砰大跳,一拂袍袖,劲风袭来,硬生生挥开一条道,拔足狂奔过去,只见满身血迹的白夜心背着昏迷不醒的沈默情,跪倒在风铃夜渡的渡口。 小曼伸手抱住沈默情,野渡舟老抱住白夜心,后者口中狂喷鲜血,断断续续道:“师父……快去救四师哥……我……我不行了……” 野渡舟老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老五,老五!” 白夜心晕了过去。 东方致秀连忙去探他颈间脉搏,道:“危在旦夕,速度救治!” 浴红衣伸手探沈默情的脉搏,惨白了一张脸,“二师哥……二师哥快不成了!” 野渡舟老此时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急忙一手夹起一个,提足狂奔,千里传声道:“致秀,红衣,你们跟我来医堂,叶长笺,你速速去蚀魔洞窟营救晏无常!” 无需野渡舟老多言,他已唤来应魔龙,冲天而去。 蚀魔洞窟坐落在黑暗深渊,整座山谷萦绕着浓烈的魔气,连应龙都狂躁起来,叶长笺生怕它魔性大发,并未让它靠近山谷,自己跃将下来,徒步往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跨入蓝色的传送门。 他一跨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尸首皆是残缺不全,肢块散落一地,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几欲作呕。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么像一场大屠杀。 他心下百转,凝神闭目,释放灵丝,找寻晏无常的气息,无奈灵脉被封,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灵丝追踪术的威力,只感觉魔气太甚,没有活人的气息。 他白了一张脸,疯魔似地跪地召唤阴兵。一个阴灵也没有,不可能,为何会如此,为何会没有阴灵? “老四,老四!晏无常,晏无常,你听到了吗,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他拔足狂奔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5 ,疯狂大吼,周身灵力大开,发丝无风而动,眼底猩红愈甚,所经之处,尘土飞扬,落石纷崩,几乎被他夷为平地。 整座山谷静得诡异,静得可怕。 他忽然停了下来,袖口一挥,四杆五方招阴旗同时落地,腾得燃烧,黑气冲天,在他身后,出现四道领头黑影,穿着花里胡哨的俊美公子,黑袍阴郁的俊秀少年,苗衣银佩的双胞姐弟,而他们身后,站着列队整齐,肃杀腾腾的鬼兵队。 叶长笺从未将他们一起召唤,是以殷天月向来含笑的神情也带上些许凝重,问道:“叶公子?” 叶长笺冷声道:“帮我找人。” “谁?” “晏无常。” “是!” 众人领命,分头行动。 他们将整个黑暗深渊挖地三尺,都未能找到晏无常。 最后四阴将与鬼兵队站在蚀魔洞窟门口,殷天月道:“叶公子,只剩这一个地方。” 蚀魔洞窟里布满了上神封印的符咒与阵法,像他们这般的阴灵踏进即死。 叶长笺眼底的猩红一闪而过,眉宇间的戾气更甚,他挥了挥手,将身后的鬼兵队悉数送入阴司,正欲踏入,突然从天而降一道金光,他蹙眉望去,从金光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叶长笺一怔,伸手狠狠掐了自己的脸颊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看来不是梦,他奇怪道:“你怎会在这?” 眼前之人已有两年不曾入梦,他几乎以为这又是一场幻觉。 那人走到他面前,冷声道:“你不能进去。” 叶长笺道:“我是奉命探查蚀魔洞窟的魔兽动向。” 那人道:“封印力量减弱,魔兽蠢蠢欲动,你现在不能进入。” 叶长笺道:“我若是进去会怎样?” 那人道:“进去即死。” 他的话一说完,叶长笺便抬步往里走。 那人连忙伸手握住叶长笺的手臂,叶长笺淡淡道“老四在里面。” 那人道:“他不在里面。” 叶长笺道:“你怎么知道。哦,你是神仙,无所不知,可我没亲眼见到,便不会死心!” 那人道:“晏无常已经死了。” 叶长笺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睛,里面含霜覆雪。 叶长笺冷然道:“我说过了,没有亲眼见到,我不会相信,亦不会死心!” 他说着一把拂开那人的手,大踏步往蚀魔洞窟里走去。 叶长笺死死抿着嘴,脚下走得又快又急,那人不疾不徐地跟在他后头。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说进来即死的么。哦,你给我收尸是不是。” 那人却不答他话。 叶长笺道:“你方才已经同我说过话了,现在装哑巴可晚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见那人不语,冷笑道:“你不告诉我,我就给你取代号了,阿猫阿狗行不行?”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道:“白无涯。” 叶长笺道:“不就一个名字么,也没好听到哪里去,我还以为你们神仙的名字有特殊含义,才不能告诉别人呢。” 蚀魔洞窟的墙壁上都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整个洞穴,若是放在往常,叶长笺定要扣下几颗带回风铃夜渡,此刻却无半点心情,他的心沉到谷底。他知身侧之人不会说谎,晏无常或许真的已不在人世,可只要没有亲眼见到,他便相信还有一线希望。 他们脚下每走一步,封印的咒文就浮现一次,四周都贴满符纸,簌簌作响,叶长笺冷眼扫了一遍,道:“里三层,外三层都布满了结界,为何他还能外出作恶?” 白无涯道:“有人动了他的封印。” 叶长笺心念一动,连忙问道:“是谁?” 白无涯摇了摇头,“不知。” 种因结果,天道轮回,他们无权插手干预,亦无法窥伺天机。 四位上神管不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他们的职责是一旦有毁天灭地般的人物出现,将他及时地掐死在摇篮里。而叶长笺正是属于这类人。 白无涯默了半晌,道:“叶长笺,你切勿入魔。” 叶长笺随口问道:“为何?难不成我入魔比魔神还恐怖吗。” 白无涯道:“你是最合适的容器。” 叶长笺天生魔骨,是绝佳的修魔胚子,也是最完美的魔神临世附体。 叶长笺嗤笑一声,“我可真荣幸。” 两人越往里走,魔气越甚,叶长笺愈加暴躁不安,眼角猩红,额头青筋毕露,体内鼓噪喧嚣,血液奔涌,仿佛有什么东西欲破体而出。 忽然从手腕上传来一阵清凉,源源不断地丝丝涌入四肢百骸,渐渐平息了他突如其来的急躁愤怒。 他低头去看,白无涯已经收回了手。 叶长笺道:“你做什么,给我下蛊?” 白无涯道:“你封了灵脉,灵力不足,现下无法抵御魔兽的魔气。” 叶长笺道:“你怎知我封了灵脉。哦,你是神仙,无所不知。” 他嘲讽似地笑了一声。 两人又无言地走了半晌,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一眼望去,幽深寂苦。 白无涯道:“叶长笺,冷静下来。” “不要恨,千万不能生恨心。” 叶长笺讥讽道:“我算知晓你这次下界是来干什么的,来度化我的,是吗?度化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拯救万千苍生,你可真是功德无量,能升官加爵吧?不知你在天界里做几品官员啊?” 白无涯默默不语。 叶长笺道:“不要恨?老二,老五命在旦夕,老四生死不明,你同我说不要恨?我没有你那么伟大,神仙么,大仁大德,谁都可以原谅,谁都可以度化,我是个凡人,有七情六欲,怨憎爱贪嗔痴,五蕴不皆空!” 白无涯缓缓道:“有因,必有果。” 叶长笺冷冷一笑,“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一旦水落石出,四大世家我全都不会放过!” 空气忽然变得炎热。 他无意识地卷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他们越往里走,空气愈加稀薄,灼热逼人。 叶长笺问:“这里被关着的是个什么鸟玩意儿?” 白无涯道:“是。” 叶长笺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后明白了这个“是”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眼前被三十六道天罡伏魔咒锁住的魔兽,想到了《山海经》里的记载。 《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还真的是个鸟。 眼前通体蓝色的巨鸟只有一条腿,外形像丹顶鹤,喙为白色,周身燃烧着熊熊火焰,其原为黄帝坐下一员大将。 轩辕帝在泰山聚集仙神之时,蚩尤的陶俑大军来袭,轩辕帝军团溃败不堪,千钧一发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6 之际,毕方振翅飞出,嘴喷滔天火焰,一把将陶俑大军烧成了灰烬。 后毕方杀孽过重,失了神智,堕入魔道,从仙兽沦为魔兽。仙魔大战平息后,念在他曾经有功于轩辕帝,并未将其斩杀,而是永久封印在蚀魔洞窟。 叶长笺冷眼看着,道:“还不如一刀宰了他痛快,省的在这坐几千年,几万年的牢。” 叶长笺桀骜不驯,放荡不羁,若是将他拘泥在这狭小一隅,恐怕早已抑郁而死。 毕方冷声道:“今日是什么风,能将白大人吹到这来。” 他的嗓音阴冷、嘶哑,听了让人如堕冰窖。 叶长笺道:“你不是没神智了吗,这不说话挺有条理的。” 毕方扫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厉光。 叶长笺伸手比划起来,“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概这么高,这么壮,黑黑的青年,约莫二十三的年纪,腰杆挺直,板着一张棺材脸。” 毕方道:“他死了。” 第65章 前世谜团【6】 叶长笺一愣, “怎么死的?外头的人都是你杀的吗?” 毕方道:“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叶长笺微微一笑,“不如何。若是你杀的,便让你偿命罢了。” 毕方冷笑,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叶长笺道:“我就当是你杀的了。” 他说着迅速结起手印, 手背上血色符文浮现,口中念念有词,“五行天雷,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想象中的天雷没有降下,又过了好半晌,依然未能等来那道威力最强的天雷。 毕方哈哈大笑,“你以为这里的防御结界是摆设吗?” 叶长笺不死心, 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符咒,一粒粒血珠瞬间幻化为血色匕首,成千上万把匕首如骤雨一般向毕方袭去。 “砰砰砰砰” “当当当当” 匕首一把把掉在地上。 锁住毕方的三十六道天罡伏魔咒上还加了一层防御符咒, 金色光圈牢牢笼罩着毕方, 固若金汤,将叶长笺的攻击悉数抵挡下来。 叶长笺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将毕方囚禁在蚀魔洞窟,何尝不是在保护他。这里布满防御结界与封印咒法, 既能阻止他逃离这座牢笼, 又能防止居心叵测之人伤害他。 这究竟是恨他还是爱他? 叶长笺怒极反笑, 从齿缝间挤出话语,“是哪个王八蛋出的馊主意?” 毕方嗤笑,“我为他征战沙场,戎马一生,鞠躬尽瘁,他却将我锁在这里,永生永世,暗无天日。我为他负尽天下人,他却为了天下人来负我,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哈哈哈。”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整个山洞皆是他震耳欲聋的笑声。 叶长笺双手捂住耳朵,怒道:“笑屁啊!冤有头债有主,他负了你,你削他啊,你杀我家老四做什么?” 毕方冷声道:“他为天下人负我,难道我不应该杀了天下人吗?” 叶长笺沉默半晌,道:“这句话好像没什么毛病……” “可就算你有再多的苦衷,你也不该杀我家老四。” “而我要杀你,必须先把你的防御结界破了。” 毕方冷眼看他,只见叶长笺往四周打量了会,最后将视线放在白无涯背着的寒剑上,道:“你的剑能借我吗。” 白无涯道:“你用不了我的剑。” 叶长笺道:“为什么?” 毕方道:“你灵力低微,如何能用他的剑?” 叶长笺撇了撇嘴,“是,你是神仙,你好了不起。” 他说着伸手解下自己的腰带,左手握着腰带,手腕一抖。腰带在须臾间,变成了一柄锋芒森森的寒剑。 叶长笺看了白无涯一眼,道:“你退开,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他给老四报仇。” 白无涯道:“你灵力不足,现在杀不了他。” 叶长笺朗朗一笑,道:“那就同归于尽!” 话音一落,点剑而起,手腕转动,剑气凛然。 他执着寒剑冲毕方袭去,“哐!”剑尖与防御圈相击,整个山洞剧烈摇晃起来,泥沙石子纷纷落下,“碰!”叶长笺被防御圈上的符文反弹而回,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飘然落在地上。 如今他灵脉被封,灵力不足,而寻常的法术对付不了上仙所下的防御结界,他只能启用血祭。 风铃夜渡的血祭尤其特殊,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来激发最强的潜能。 叶长笺左手执剑,右手握着剑刃,锋利的剑刃割开了他的掌心,鲜血缓缓流下,滑过剑身,闪烁着妖冶的光泽,古老的咒文图腾渐渐浮现,叶长笺缓缓道:“壶天日月!” 随着一声法诀,血色光芒大盛,莫可逼视,阴风呼啸而来,他旋转着向毕方刺去,周身笼罩在飓风之中,刹那间,飞沙走石,地动山摇。 “破!” 叶长笺暴喝一声,剑尖刺入金刚防御圈,壁上出现丝丝裂缝,毕方身上灼热的火焰烧得他皮肤生疼,他咬牙,右手继续握上剑刃,鲜血直流,寒剑威力更甚,愈往前几分。他飞扬的发丝“滋滋”得冒着烟,“哐当”! 巨大的爆破声骤起,山崩地裂,震得他耳旁嗡嗡大叫,术法反弹,将他打飞出去,身子在空中翻滚一个周身,他落到地上,单膝跪着,寒剑点地,苦苦支撑。 毕方嚣张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山洞,“哈哈哈,多亏你这个黄口小儿,帮我打破这座牢笼。” 笑声渐止。 毕方逐一扫视他们,道:“白无涯,好久不见了。” “我甘愿自堕魔道,换取无上力量,只为助他成神。他却在封神那日,用花言巧语欺骗我,将我关在这地底牢笼!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上神仙尊,全他妈狗臭屁,没一个好东西!” 白无涯默默不语。 毕方道:“你身份特殊,更要恪守天规条率,天道秩序,是以你绝对不会向我动手。我倒要看看,占了你的肉身,他还敢不敢对我下手!” 话音一落,火焰骤起,包裹着他的火焰转眼间变成熊熊烈火,燃烧着他的皮肤,骨骼,他的羽毛渐渐脱落,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顷刻间,毕方燃烧殆尽,只剩一颗血色圆珠,里面包裹着一只幼小的青鸟,缓缓上身至空中。 叶长笺打破上仙下在毕方身上的结界,后毕方自毁肉身,得以元魂出窍,逃离这三十六道天罡伏魔咒的枷锁! “白无涯,我倒要看看,昔日的神沦为魔的傀儡,天界那帮顽固不化的老东西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哈。” 血色圆珠向白无涯额间飞去。 叶长笺大声喊道:“你快砍他啊!” 毕方得意大笑,“他是守卫整个三界的秩序者,又怎会擅自打破秩序?白无涯,你真可怜,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7 一生被缚,老子的三十六道天罡咒与你所受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叶长笺怒道:“白无涯,你既然打不过他,那你还不快逃啊!” 毕方道:“他不是打不过我,他是不能打我,哈哈哈哈。可怜可怜,可怜至极啊!” 叶长笺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这鸟果然神智不清醒,眼见白无涯就像一只受伤待宰的小白兔,静静立在那,快被毕方附体,叶长笺使出吃奶的劲站了起来,猛地向他扑去。 血珠瞬间转了一个身,飞入叶长笺体内,阴风呼啸,整座蚀魔洞窟内的魔气铺天盖地涌来,悉数打入他的体内。 毕方奸计得逞的大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洞,“我原本想占的就是你的肉身,我等了上万年,总算等到一个天生魔骨的人,只有这样才能灵肉契合,才能发挥出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长笺眼中血红一片,毕方的身影逐渐模糊,昏迷前一刻,他仿佛听到一声震天虎吼。 愤怒至极,威慑八方。 毕方不敢置信地叫道:“你居然为了他打破天条?” 叶长笺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眼里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阵柔和安宁的歌声。 清雅幽绝,温柔祥和。 整个心灵都得到洗涤,身心放松平静。 他像是被人抱在怀里,耳边还充斥着那人的歌声。 叶长笺睁开双眼,伸手不见五指。 他问道,“现在是晚上吗?” 歌声渐渐停止,白无涯道:“嗯。” 叶长笺道:“你唱的这个歌有些耳熟,和云山心宗用来驱魔的洗魂曲有些像。” 白无涯道:“正是洗魂曲。” 叶长笺道:“对了,你是神仙,无所不能。” 他又嚷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菜啊?打个鸟都不会。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做神仙的下界会被封住部分灵力,以防扰乱凡间的秩序。” “毕方呢?” 白无涯道:“死了。” 叶长笺道:“死了?他没附在我身上?” 白无涯道:“只有魔气入体,再过一日,魔气便能净化完毕。” 叶长笺奇怪问道:“四大修仙世家的术法到底是谁传下来的?” 白无涯道: “千年前,人间修真道门尚未兴盛,仙魔争夺人间统治权,致使生灵涂炭,哀鸿遍野。随后四位上神得天道旨意,下界传道授业,寻找合适的传人开山立派。” 叶长笺恍然大悟,“原来本就是仙法。只是有盛有衰,一代道门里也并不是人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所以有些仙法便渐渐失传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 沉默片刻后,叶长笺道:“我的眼睛是不是一辈子这样了?” 蚀魔洞窟里四处镶嵌着斗大的夜明珠,灿烂如昼,怎会像这般漆黑,只有一个可能,他已双目失明。 白无涯道:“不会,待魔气驱逐完毕之后便会复原。” 他又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时,腹中咕咕直叫,饥肠辘辘。 叶长笺咋把了一下嘴,道:“饿了。” 一片冰凉的肉塞进他嘴里。 叶长笺道:“这是什么肉?” 白无涯道:“老虎肉。” 第66章 前世谜团【7】 “哇。这破洞里居然还有老虎。” 这老虎肉煞是饱腹, 他吃了几口后, 头不晕,身子也不再疼痛, 道:“好渴。” 冰凉的液体一滴滴打在他的唇上, 他张开嘴, 舔了舔唇, “这是什么水, 有些甜甜的。” 白无涯道:“老虎血。” 叶长笺道:“你骗人, 没有血腥气。” 白无涯道:“成精的老虎。” 叶长笺吃了一惊,“你这难道不是杀生吗, 神仙可以杀生吗?” 白无涯道:“他是一只坏老虎。” 看来是个作恶的虎妖, 他便没有多想, 他知天界神仙众多, 有官位品级, 与人间秩序所差无几,问:“白无涯,你在天界里排行第几,是什么职位的神仙?” 白无涯道:“没有名次。” “那你一定是个小小的神仙了。” 他不知为何,心情雀跃起来,“白无涯, 做神仙能吃肉吗?” “不能。” “那能喝酒吗?” “不能。” “能……爱人吗?” 白无涯沉默了好半晌, 才缓缓答道:“不能。” 叶长笺嗤得一声轻笑, “这个也不能, 那个也不能, 做神仙有什么好的?你干脆别做神仙了,同我回风铃夜渡,保管你比神仙还快活!” “风铃夜渡可好啦,有麋鹿,有兔子,有鸡鸭鱼蟹,还有大海。白无涯,你喜欢看日出吗?” 白无涯没有回答他,叶长笺仿佛了然,道:“你们天界没有日出的罢?我听戏文里唱的,你们那长年仙雾缭绕,永不落日。” 叶长笺换了一个姿势,枕在他肩上,伸手摸上他冰冷的脸,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心里已经将他的容貌描绘了千百遍,笑吟吟道:“白无涯,我挺喜欢你的,我想带你回风铃夜渡。” 白无涯唱起了洗魂曲。 又过了一日,叶长笺体内最后一丝魔气驱散,他也恢复了视力。 两人在蚀魔洞窟前话别。 白无涯一只手负在身后,脸色有些微苍白。 叶长笺道:“你真的不同我回风铃夜渡吗?” “时间到了。” 他说的自然是下界的时间。 叶长笺了然道:“好吧。再见,不对,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白无涯道:“为何?” “没什么。” 他轻轻一笑。再见面恐怕就要把你打晕带走了。 叶长笺立在蚀魔洞窟前,看着白无涯化为一粒金光,向天外飞去。 直到眼睛望得酸涩,他才转了身往回走,却在欲跨出传送门时鬼使神差地往后瞥了一眼。 整座山头几乎被他翻了过来,地面深陷,在尸体掩映处,露出了一方黑色印章。 他快步奔去,掀开尸体,拾起那枚斑斑血迹的印章,番天印。 番天印泛着隐隐血光,叶长笺心下一跳,连声唤道:“老四,老四,是你吗?” 天可怜见,番天印是十大仙器,威力无比,在穷途末路之际,爆发自己全部的力量,保留了晏无常最后一缕元魂,而它自己也成了一块废印。 三魂七魄,只剩一缕元魂,是以他无法召唤完整的晏无常。 他脑中蓦地闪过了炼魂术的咒法。 “欲炼阴将,必得将其浸入业火焚心池,以宿主自身血肉饲养,辅以法诀。” “炼魂术……” 叶长笺喃喃自语,哂然一笑。 时间所剩无几,倘若再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8 不炼化晏无常的元魂,最后一魂也会消散,他缓缓勾起嘴角,一道清啸冲天而去,应龙挥舞着翅膀迅速游将过来。 天诛地灭也好,万剑穿心也罢,名垂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我自问心无愧,何干他人评说? “小应,去云水之遥。” 他淡淡说道,应龙领命向云水之遥飞去。 业火焚心池藏在云水之遥地底,池内燃烧着三阴之火,终年不灭,由专人看守。 三昧真火为世间纯阳之火,可燃烧人、妖、魔的灵魂,三阴真火为世间至阴之火,可炼化人、妖、魔的灵魂。 此时四大世家尚未结盟,闭门造车,各顾各修炼,如一盘散沙,即使合办了云水之遥,防御结界也并不坚固。 叶长笺轻而易举地召唤了一个阴灵,让他带自己去业火焚心池。 负责看守业火焚心池的却是一位故人。 云越影担忧地问道:“叶公子,你救出你师弟了吗?” 叶长笺并未正面答他话,只道:“借池子一用。” 云越影急声道:“叶公子,这里是禁地,常人不得擅自入内,你快走吧,被宗主发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长笺道:“得罪了。” 话音一落,一滴血珠落在云越影脚边,数不清的藤蔓迅速向上生长,牢牢束缚住云越影,后者不得再动弹半步。 叶长笺推门而入,浓烈的阴气铺面而来。 身后的云越影喊道:“叶公子,你放开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叶长笺摇了摇头,“抱歉,我不信你。十二个时辰后,藤蔓自会消失。” 他未杀云连清,却将此事推到他头上,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他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 叶长笺快步走入禁室,将番天印丢入业火焚心池,池内“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他嘴里念着口诀,拿着寒剑一片片割下自己手臂上的肉,连血带肉落入池中。 六个时辰后,终是炼成了。 他看着逐渐成型,显现出原貌的晏无常,松了一口气,问:“老四,你还认得我吗?” 晏无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叶长笺道:“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晏无常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还有神智吗?” 他微微颔首。 叶长笺松了一口气,“有神智就好,那些记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没了也无妨。” 他骨血特殊,是以炼就的阴将仍旧保留清醒的神智,但晏无常却失了记忆。 叶长笺从袖中掷出一面五方招阴令旗,“现在我以宿主的身份与你缔结契约。” “你的名字叫晏无常,我是叶长笺,从今往后,听我号令,不得滥杀无辜。” “是。” 晏无常单膝跪地,额间显现血色契约图腾,五方招阴令旗插入地面三寸,黑色的火焰“腾”得燃烧,晏无常化为一缕黑烟,归入阴司。 阴司 花飞雪、虞初一、殷天月正在斗地主。 花飞雪摇着折扇,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天月,你不能教你弟弟打麻将吗?” 殷天月白他一眼,“我弟弟话都不会说,怎么教?” 殷天星生前是苗疆蛊王豢养的蛊兽,没有神智,只懂吃喝拉撒。 花飞雪道:“至少他还认得你,认得叶公子,除了吃饭睡觉之外还懂得杀人。” 虞初一正想出牌,突然神色一凛,“有杀气!” 一股浓烈的黑雾席卷而来,三人腾得站了起来,拳掌相护。 黑雾散去,出现一面容冷硬,朱衣黑袍的青年,腰板挺直,从背后看就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花飞雪大吃一惊,“这不是叶公子的四师弟,晏无常吗?” 叶长笺阴冷的声音从阳间传来,“以后这是你们的五弟,好生照顾他。” 虞初一点点头,“老五,你会打牌吗?” 晏无常思索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花飞雪道:“你会打麻将吗?” 晏无常摇了摇头。 “你会喝酒吗?” 他照例摇了摇头。 殷天月沉吟片刻,道:“你会斩妖除魔,杀人放火吗?” 晏无常缓缓点了点头。 花飞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加入,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身后的鬼兵队都是我们小弟。我是一营将军。” 虞初一道:“我是二营将军。” 殷天月咯咯直笑,“我是三营将军,这是我弟弟,四营将军,他不会说话。以后你就是五营将军了。” 叶长笺静静听着阴司传来的声音,挥了挥手,关闭了阴间大门。 手臂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失血过多,他一个踉跄,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他心里记挂着风铃夜渡的情况,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等我离开云水之遥,束缚咒的效力也过去了,你别怕。” 临走前他这样对云越影说道。 依旧被藤蔓绑着手脚的云越影对他腼腆一笑,“叶公子,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不是你杀了大师兄。” 叶长笺低声道:“谢谢。” 他走出地底,召唤应魔龙,往天涯之北的风铃夜渡游去。 风铃夜渡没有一如既往的欢声笑语,而是前所未有的死气沉沉。 他缓缓步入竹林,原本挂在屋檐下的大红灯笼换成了白色灯笼。 女弟子皆换下一袭红衣,穿上白纱。 “大师哥,你回来了。四师哥呢?” 小曼原本坐在竹苑里抹眼泪,见到他立马擦干净泪水,站了起来。 叶长笺轻声问道:“谁死了?” 他轻轻的问着,好似怕吵醒了人,又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出这话。 小曼哽咽道:“五师哥没有救回来,师父把他抱进医堂时,他就断气了……” 她说着实在伤心难忍,抽抽搭搭地低泣着。 “他死前,一直说……要我们去救四师哥……他一直说……一直吐血……师姐让他不要说话了,他一直吐血……” 叶长笺道:“他没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曼摇了摇头,“他不知是被谁打伤了,撑了最后一口气背着二师哥逃回来,他死后,连魂魄也没了。心宗的人见你走了之后便想闹事,见五师哥去世了,心宗的宗主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嗯。” 叶长笺应了一声,又问道:“老二呢。” 小曼擦了擦眼泪,啜泣道:“二师哥命悬一线,师父和东方师兄、师姐正在救治他。” 叶长笺问道:“老五的尸体呢。” 小曼哽咽道:“师父无暇为他料理后事,我已经将他火化了。” 她带着叶长笺去了白夜心的院落,推开房门,取出骨灰坛交给他。 叶长笺道:“老五平日里吃得最多,我背着他都觉得吃力,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9 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轻了。” 他说着温柔地拍了拍骨灰坛,“老五,好好睡吧。” 叶长笺抱着骨灰坛缓缓走了出去,刚一跨出大门,突然上身一弯,竟因伤心过度,张嘴喷出一大滩血来。 “大师哥!” 小曼尖叫道,脸色煞白,忙快步上前扶住他。 叶长笺轻轻挥开她的手,摇了摇头,慢慢地向后山墓园走去。 这里葬着风铃夜渡世代弟子。 当时浴红衣领着他们几人挑选墓地位置,被他骂了一通,他说他们几人都是要修成正果的,不需要什么墓地,因此没有准备。 叶长笺挑挑拣拣,寻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将骨灰坛放了进去。 “老五,这个地方好,能望到大海,还能看到我们在竹苑里修炼法术。” 白夜心已经魂飞魄散,他知他永远不会听到他的话。 没有墓碑,他劈了一块竹板,给白夜心刻字。 白字刚刻了两笔,心头涌上一阵酸楚,“老五,你是师哥带进风铃夜渡的,没想到,也是师哥帮你刻墓志铭。” 他想到他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翘首以盼,等着白夜心来风铃夜渡。 他想到白夜心最后对他说的话,落日余晖下,少年天真的笑容,“大师哥,我明日老时间给你送饭啊,你等着我。”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他放声痛哭。 “老五啊,老五——啊啊啊——” 整座后山都是他凄厉的回声。 大雨滂沱。 叶长笺一边刻着竹制墓碑,一边涕泗横流。每每刻不下去,便抱着墓碑嚎啕大哭。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哭得像一个孩子,那么心酸断肠。 【风铃夜渡五师弟白夜心之墓】 十二个字,一笔一画,皆沾满了他的泪水,他的字迹向来龙飞凤舞,狷狂豪迈,这几个字却苍劲齐整,透着浓浓的悲伤。 浴红衣与东方致秀撑着伞并肩上了山。 叶长笺仍旧抱着墓碑迟迟不肯撒手。 油纸伞掉在地上,浴红衣喉间发出一道悲泣,跪倒在地,左手一直重重地锤着胸口,失声痛哭。“老五,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办……老五,我给你烧很多好吃的,你回来吧,你回来吧……” 东方致秀在他们几个师兄弟里最为沉稳,此刻也默默地流着泪。 他以前对哭不屑一顾,认为这是非常无用的东西,现在才明白,痛到深处,无以发泄,只能哭泣。 天在哭,整座风铃夜渡在哭。 大雨越下越大,雨声、风声、悲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哀恸的丧歌。 叶长笺将墓碑放入墓地中,缓缓走下了山。 小曼手上拿着一壶烟花醉,递给了他。 他伸手接过,咬开瓶塞,仰起脖颈灌下一大口,如刀割,如火烧,令人目眩神迷。 “你恨吗。” 他听到他心底有个声音这样问道。 叶长笺整日泡在酒窖里,醉生梦死。 小曼、浴红衣、东方致秀三人轮流来看他。 “二师哥还未脱离险境,师父日以继夜地救治他,正在紧要关头,严行令止不能任何人打扰。” “与师兄们同去蚀魔洞窟的修仙弟子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徒霜霜,徒山医宗的几个长老日夜救治,心力交瘁,用尽全部的灵力,最终让她起死回生。徒山也因此折损了几名长老,似乎他们的宗主也快不行了。” “前几日徒霜霜一直昏迷不醒,最近传来消息,人醒了,但是疯了。” 叶长笺道:“疯了?” 小曼点了点头,“一问三不知,稍一刺激她,就又哭又闹,像个三岁孩童。” 叶长笺放下手中酒坛,“我要去徒山一趟。” 小曼拦下了他,有些难以启齿。 东方致秀揉了揉眉心,“徒山的人早就知晓她和老四之事,让人画了老四的画像给她看,问她认不认识画中人,她当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最后宗主问她,在蚀魔洞窟,和画中的人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叶长笺道:“她怎么说?” 浴红衣沉声道:“她十分害怕,口中只重复两个字。” “什么字?” 东方致秀看了他半晌,缓缓道:“有鬼!” 叶长笺无所谓地喝了一口酒。 浴红衣道:“云连清死的那晚,你说你在曲泽镇春雨巷的小酒馆里喝酒。我们都去看过了……” 叶长笺道:“发生何事?” 东方致秀沉声道:“酒馆里的一家三口,都死了。” “豁拉”一声。 他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摔成碎片,酒水洒了一地。 “徒霜霜醒来后,四大世家的宗主又结伴前往蚀魔洞窟,发现封印在里面的魔兽不见了……” 小曼见叶长笺没有反应,忍不住道:“外面都在传言,你和魔兽定了契约,毁了他的封印将他放出来,做他的傀儡,发动鬼兵队屠戮修仙弟子,残害同门,四大世家将择日在封神台上结盟,讨伐你!” 毕方已死,黑暗深渊的魔气消失殆尽,而叶长笺和鬼兵队又几乎毁了整个黑暗深渊,所有人都猜测毕方已经附在他的身上。 叶长笺嗤笑,“我杀完了云连清,再去曲泽镇杀酒馆老板一家三口,然后去蚀魔洞窟杀老二他们,我好忙。” 小曼道:“我们也是这样对他们说的,两地相差十万八千里,分身乏术,可是他们说……” 浴红衣道:“那些修仙世家说你的魔龙日行千里,来去一天便到。” 小曼踌躇片刻,道:“还有一个人,也死了。” 叶长笺道:“是谁?” 小曼道:“云越影!” 叶长笺突然伸出一脚踹翻了酒坛,接着便一脚脚将它们踩得粉碎,他脸上阴晴不定,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地窖中“乒铃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修真界变天了。 封神台处于昆仑之巅,封神之战后由姜子牙所建,敕封奖惩所用。 昆仑之巅,大雪终年不化,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四大世家已在封神台下列了四个方阵,依次为披麻戴孝的云山心宗;蓝白修服的唐门剑宗;紫袍宽袖,背绣金龙的萧氏丹宗;水墨青衫、薄纱覆面的徒山医宗。 若论实力,当由唐门为首,然唐门剑宗的宗主唐雪不善言辞,此次结盟大会主事由云山心宗的宗主云敛衣担任,他也是发起这场结盟的关键人。 云敛衣缓缓拾级而上,登上封神台,他一身缟素,面容憔悴,眉宇悲伤,嗓音萧瑟,说不出的哀戚。 “诸位同道,想必也已听说修真界近日所发生的令人骇闻之事。过去千年,我们只管闭门造车,固步自封,以至让邪魔外道趁虚而入,毁我修真界平和,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0 扰乱世间秩序。上苍垂怜,有好生之德,千年前放过风铃夜渡,使其与我修仙道门一同修炼,原为造福众生。” 他说道这,缓缓流了一滴泪。 萧氏丹宗的宗主沉声道:“可魔就是魔,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给了风铃夜渡一条生路,他们却反过来斩草除根!风铃夜渡的叶长笺,三番两次对我修仙世家的弟子下毒手。我修仙弟子个个都是傲骨铮铮的高洁之士,不愿同流合污,不畏强暴,公然反抗魔头,不幸殒命!就连云宗主的嫡亲儿子,也葬身在叶长笺的手里!” 四周一片哗然。 待人声渐止,云敛衣道:“吾儿为了维护修真界的和平,死不足惜。叶长笺不仅丧心病狂斩杀我云山弟子,更在蚀魔洞窟,破坏魔兽封印,做其傀儡,放任魔兽屠戮我百余名修仙弟子,四大世家皆损失惨重,痛心疾首。” 徒山宗主咳嗽了两声,气喘吁吁道:“他以为如此……便能一手遮天,统治我修真界……奴役我四大世家的弟子么?我们徒山医宗的女弟子绝不投降!” 唐雪道:“云宗主,徒宗主, 请你们节哀顺变。我们既然如约前来,已经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四大修仙世家情同手足。同门有难,定当相帮!往后风雨同舟,肝胆相照!” 唐门剑宗的弟子齐声呼道:“同门有难,定当相帮,风雨同舟,肝胆相照!” 萧氏丹宗的宗主沉声道:“往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齐心协力,和衷共济。” 萧氏丹宗弟子山呼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齐心协力,和衷共济!” 云敛衣缓缓对他们行了一个礼,随后举行祭天仪式,朗声道:“黄天在上,厚土为下。今我四大修仙世家歃血为盟,往后除魔卫道,风雨无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说完后,将手掌抚在琴弦上,轻轻一滑,“铮”弦音与鲜血同时坠下,落入酒杯中,他端起酒杯,对着封神台下的众道大声喝道:“诸位同门,请!” 众人解下腰间佩剑,割开掌心,将血滴入酒杯中,端起酒杯“请!” 一饮而尽。 云敛衣沉声道:“从今往后,四大世家,肝胆相照,情同手足!” 众人山呼三声,“肝胆相照,情同手足!”“肝胆相照,情同手足!”“肝胆相照,情同手足!” 一时间,整座昆仑山都回荡着他们洪亮豪迈的声音。 众道结盟之后,便气势汹汹地赶往风铃夜渡。 小弟子跌跌撞撞地跑进竹苑,急声道:“大师兄,大师兄,不好了!来了好多人!” 叶长笺道:“发生什么事了?” 弟子道:“四大修仙世家,他们硬闯结界!” “轰!” “轰!” “轰!” 防御结界摇摇欲坠。 小曼脸色煞白跑了进来,“大师哥,你快逃吧,他们快要闯进来了!” 叶长笺冷冷一笑,换上一袭潋滟红袍,大踏步迈了出去。 “哐!” 结界破碎。 叶长笺眉宇阴鹜,暴戾之气更甚,野渡舟老正在救治沈默情的紧要关头,若是此时心神不稳,两人都会丧命! 他负手来到渡口,海滩上乌压压地站满了一片人头。 叶长笺冷声道:“稀客啊。只是我们这座小岛,容不下你们这么多尊大佛。” 云敛衣道:“叶长笺,你杀害我修仙弟子,放出魔兽,屠戮众道,戕害同门,你可认罪?” 叶长笺嗤得一声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云敛衣眼中仿佛要喷出火,“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已是气愤到极点。 “叶长笺,我问你,你有没有去过云水之遥的地底禁室!” 叶长笺道:“去过又怎样。” “你去那做什么?” “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你认得这是什么吗!” 云敛衣手中拿着一根腰带,每个风铃夜渡的门人都认得,那是风铃夜渡特有的腰带。 “这腰带上绣着你的名字,你别告诉我这是作假的吧!” 叶长笺只淡淡瞥了一眼,道:“是我的腰带。” 那日离开业火焚心池太匆忙,并未捡起掉落在地的寒剑,他一离开云水之遥,寒剑便恢复了原形。 云敛衣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何在负责看守禁室的云山弟子身旁,掉落着你的腰带!你是否为了闯入禁室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而杀害他!” 叶长笺沉默半晌,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一个弟子哽咽道:“师兄回来后经常和我们说,你是好人,不是邪魔外道,可是你为何如此狠心?你一剑杀了他还不解气?为何要挖了他的眼睛,为何要如此折磨他啊!” 一个弟子喝道:“同这种毫无人性的魔头说这么多干甚么!杀了他!”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四大世家,肝胆相照,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云敛衣冷然道:“你们速速交出叶长笺,若是执意护着他,从今往后,修真界再无风铃夜渡!” 一袭红袍的浴红衣款款走了出来。 她身材纤细,容貌清丽,眼角带煞,一字一句,高声喝道:“风铃夜渡从没有贪生怕死之徒!同门义重,绝不相负!风铃夜渡弟子与大师兄生死与共!” 风铃夜渡众人异口同声山呼道:“生死与共!” 第67章 前世谜团【8】 云敛衣道:“那就别怪我们大开杀戒!” 唐雪道:“叶长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 你不为你的师兄弟们考虑么。今日若战, 死伤在所难免!纵使你一人本领通天,如何护得住这里每一个人?” 叶长笺看了一眼身后的风铃夜渡, 每个人的脸上皆是神色凝重,却又坚定地信任着他。 同门恩重,两不相负。 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性命交在他手上,或许他自己能全身而退, 但是他现在真的能护住这里每一个人吗? 沈默情生死不明, 白夜心魂飞魄散,晏无常再也无法与常人一般。 叶长笺淡淡道:“今日之事, 全因我一人起, 与风铃夜渡的弟子无关, 你们怎样才会放过他们?” 浴红衣高声道:“师哥!” 叶长笺喝道:“老三, 管好她!” 东方致秀手起刀落, 劈晕了浴红衣, 将她抱在怀里。 叶长笺道:“你们尽管开口。” 萧氏丹宗的宗主道:“好!叶长笺,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敢不敢把你的魔骨抽了?” 世人最为忌惮的便是他那根千万年来最为纯正的魔骨, 天赋异禀,皆由魔骨所起。 叶长笺淡淡道:“好。” 他说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1 着弯腰随手捡起了一根柳枝, 手腕一抖, 柳枝瞬间幻化为一柄寒剑。 众道心下惊骇不已, 这人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 叶长笺反手一转, 噗嗤一声,锋利的剑尖刺破了肋间的皮肤。 所谓魔骨,不过是他的一根肋骨。 “嘎嘣” 他面不改色地折断了自己的肋骨,丢弃在地。 乍一眼看去,是一根平平无奇的肋骨,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肉,凝神细看,可见肋骨上刻有古老的铭文。 那是一种前所未闻的文字,魔语。只有上古魔神才能读懂的文字。 叶长笺道:“还要做什么?” 他云淡风轻地折断了自己肋间骨,众道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也在此时不得不佩服他桀骜骁悍! 唐雪道:“你再立一个誓言。不再召唤鬼兵队打杀修真弟子。” 叶长笺道:“我叶长笺今日在此立誓,不再召唤鬼兵队打杀修真弟子,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徒山宗主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今日之事,皆出于你,你戕害同门,暴虐无道,你速速退出风铃夜渡,我们便不再追究他们!” 此言一出,众人七嘴八舌阻止道:“大师哥,不要啊。” “师哥,你不要听他们的!”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我们不怕死!” 叶长笺缓缓转了身,对他们笑道:“师兄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学了什么绝世的术法,而是有你们这帮情同手足的师弟,师妹们。” “老三,你以后好好照顾他们。” 东方致秀死死皱着眉头,注视着他。 他何尝不知,叶长笺此举,既为保全他们,又在为野渡舟老与沈默情拖延时间。 叶长笺对着医堂的方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劣徒不孝,师门恩重,此生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师父恩情。” 他站了起来,冷眼看着修仙世家众人,“从此往后,风铃夜渡不再有叶长笺,我所作之事,与风铃夜渡再无瓜葛!” 唐雪冷声道:“好!希望你言出必行!叶长笺,往后再次相见,便是兵戎交接之时!” “走!” 他们风一样地来,又风一样地走了。 叶长笺召唤来应魔龙。 小曼走了出来,问道:“师兄,你真的要走吗?” “嗯。” “你还回来吗?” 叶长笺没有回答。 小曼装了满满一壶烟花醉递给他,流着泪道:“师兄,拿把武器防身吧。” 他封了灵脉,废了魔骨,又答应不再召唤鬼兵队,已和废人无异。 叶长笺随意瞟了一眼,走到角落处拾起一把废弃了很久的剑,正欲离开,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两支银簪,“上次答应给你捎的礼物,还有一支你送给小师妹吧。” 小曼接过银簪,泣不成声。 他跃上魔龙,冲天而去,下方传来众师弟们的哀声唤道:“师兄!” 他不敢去看,不敢回头,一旦回头,就会心软。 叶长笺拿着小曼赠他的烟花醉,与一柄锈迹斑斑的残剑,离开了风铃夜渡,一路醉酒,怅然若失,不知来到了何处。 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好几个撞到了走在中间的叶长笺,都往地下啐了一口,怒骂道:“不长眼的东西!” 有几个地痞流氓见他生得美艳,邪笑着想要摸他的脸,被他两道冷剑一般的眼神吓得收回了手,讪讪地道一句“晦气。”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时不时仰头喝一口烟花醉,顺着雨水一起灌入喉头,胃中如烈火烧灼一般。 此时听得一道庄严的佛号声由远及近。 “阿弥陀佛,小施主已经生了心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叶长笺抬眼一看,面前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俊俏的和尚,双手合十,敛着眉目,法相庄严。 他轻笑一声,“我的刀都没有出鞘,何来放下一说?”悬挂在他腰间的龙牙毫无生气,而他手中只提着一把破铜烂铁。 那和尚低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言语中的诚挚令人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叶长笺冷声道:“ 大师,我没有岸,也看不到岸。你无需渡我,我不用别人渡,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渡!” 他说完又哈哈一笑,仰起脖颈灌下一口烟花醉,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走出了这个热闹小镇,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荒野。 他晃荡了手中的酒壶,所剩无几。 这酒极烈,入口有如千刀万剐,却也比不上他心头震痛。 哀莫大于心死。 烟花醉,烟花醉,却再也醉不了人。 叶长笺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凄凉,心头涌上一阵酸楚,即使天赋异禀又如何,身怀绝世术法又如何,他只想有一个容身之所,闲时喝酒摸鱼,与师兄弟们逍遥快活,恣意纵情,而如今漫漫人世路,天上地下,只剩他孑然一人。 此时此景此地,身侧还不疾不徐地跟着一个冒雨的和尚。 前方立着一座废弃的荒庙,叶长笺瞥了一眼和尚,摇摇晃晃地往破庙走去。 庙里供奉着一尊佛陀,金身已然损毁,残破不堪,依稀能看清原本慈眉善目的模样,叶长笺一踏进庙门,就能感受到佛陀打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嗤得一声笑,“仙帝都管不了老子,要你这个西方的大肚子来多管闲事?” 他这句话也不知是在说给佛像听的,还是说给身侧一同进破庙躲雨的和尚听的。 他慵懒地靠在门口,大雨刷刷地下着,从官道处传来数十铁骑踩踏的声音。 “魔头在这里!下马!” 为首一人穿着云山心宗的修服,看到了他,眼中凶光一闪而过,一勒马缰绳,朝后大声呼喊道。 数十骑马皆在庙外停了下来,众人一听他指令,纷纷翻身下马,亮出兵器。 他们手上提着白色的灯笼,身上穿着各式修服,叶长笺漠然地扫了一遍,唐门剑宗、云山心宗、徒山医宗、萧氏丹宗…… 个个腰悬宝剑,满面怒容,杀气腾腾。 为首那人冷冷说道:“叶长笺,你跑得倒挺快。” 叶长笺气定神闲,看花看草,看雨看云,就是不正眼看他。 那人横眉怒目,斥道:“你已离开风铃夜渡,修真界也将你除名,往后不论大小修真门派,皆不能收你为徒!” 萧氏丹宗的一个弟子插嘴讥讽道:“叶长笺,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活脱脱一个卑微的丧家之犬!” 哄然大笑。 叶长笺等他们笑完了,淡然道:“有屁快放。我还要喝酒,看到你们就想吐。” 剑宗弟子冷声道:“叶长笺,你与邪魔为伍,残杀同门,尔等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2 今日替天行道,诛杀你于此!” 叶长笺又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就凭你们?” 他这句话说得平淡无比,没有嘲讽,也无傲慢之意。似乎在他眼里,这些人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丹宗弟子怒不可遏,骂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还敢如此嚣张?” 叶长笺慢慢地走出庙门,微微侧头看一眼庙中的和尚,只见后者盘膝打坐,双手合十,顾自念经。 众修真弟子见他坦坦荡荡地走了出来,惧于他平日里的狂放模样,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待得站定,离众人不过数丈距离,他睥睨一眼,眼眸中毫无感情,显然是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丹宗弟子怒道:“怕什么?他现在没有魔骨,又封了灵脉,最多还剩三成灵力。大家一起上,把他剁成肉泥!” 医宗弟子怯生生道:“师兄,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是不是有点以多欺少?” 心宗弟子冷道:“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必与他讲侠义之礼!” 一个弟子唯唯诺诺道:“可是我们还没禀告宗主……” 丹宗弟子哈哈大笑,“何必禀告宗主?杀了叶长笺,我们就是为民除害,名垂千古的大英雄!”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地拔了剑,虎视眈眈地望着叶长笺。 叶长笺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今日之事,与他人无干。” 他说的自然是与庙中的和尚无关,只怕这些伪善的修真弟子会找和尚的麻烦,对他灭口。 修真弟子却以为他又在口出狂言,纷纷骂道:“你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妄?” “大家一起上,将他五马分尸!” 众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持着兵器渐渐向他逼近,昏黄的火光下,光影闪耀,已有修真弟子的剑碰触到他的衣角。 叶长笺仰头“咕咚咕咚”地饮尽壶中酒。 “豁拉——” 空了的酒壶被他向后一抛,掷在地上碎成一片,他随即厉声暴喝道: “来!” 这一声极具威势,豪气万丈,直耸云霄! 与此同时,只听“刷”一声,他左手抽出锈剑。 而方才几个出言不逊的弟子手腕皆应声而断。 “呛啷啷——”他们手中之剑与手掌都掉在地上。 众人惊骇失措,然叶长笺容不得他们退后半步,已然点剑而起。 飒爽的红影纷飞。 刀剑相交之声密如骤雨,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大雨滂沱,白色的灯笼散落一地,发出昏暗的光芒。 破庙之中,雨滴顺着残缺的瓦片稀稀拉拉地落下,一滴雨水落在残破的佛陀神像之上,顺着它眼睑滑落,似是一滴泪水,它眼神悲悯,却不能普度众生。 和尚依旧旁若无人地兀自念经。 冷雨夜,佛经声,刀剑声,哀嚎声,簌簌雨声夹杂在一起,形成诡异悲怆的挽歌。 鲜血将叶长笺一身红衣染得愈发潋滟,他手中只握着一柄残缺生锈的铁剑,却仿佛握着生杀大权。 众修真弟子只觉得身子全被笼罩在他铺天盖地挥斥而下的剑光之中,无所遁逃! 他的眼神冰冷,手中之剑更冷,足下步法飘然,袖口猎猎,剑影飒飒。 众修真弟子皆咬牙切齿,奋不顾身地一个个扑将上来,出招狠辣,凶猛无比。 兵器相交,火星四溅,然那点微末星光还未落地,他们的兵器与手腕皆已率先落地。 “砰砰砰”,叶长笺反足相踢,将背后偷袭的几个修真弟子踹出几丈外。 乍眼看去,叶长笺明明全身都是破绽,可每当有可乘之机,他犹如四周都长满眼睛,一招便制止他们,无人能再接近他衣角分毫。 雨越下越大,如黄豆洒在窗上,劈啪作响。 空中血肉横飞,地上血水哗哗地流淌着,和尚的念经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响。 最后一个修真弟子倒下了。 叶长笺握着剑立在中央,背影决绝冷漠。 “四大世家?哼……不过如此……” 叶长笺淡淡地冷哼一声,随意丢下手中锈剑,酒意上涌,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留下一地鬼哭狼嚎的修真弟子,而他们用来握剑、抚琴、炼丹、诊脉的手,与行路的双脚,皆被斩断了! 第68章 前世谜团【9】 雨势不减, 愈下愈烈。 叶长笺不知行了几里地,也不知身在何处, 周围景致萧条索然。 他脚下一个踉跄, 四俯八叉地摔倒在泥地里,雨水、污水、泥浆皆涌入他眼耳口鼻。 他吃力地翻了一个身, 仰面朝上,大雨倾斜而下,“啪啪”地打在他脸上生疼。 密密麻麻的雨帘下,他的眼前开始闪过晏无常与白夜心的幻影。 他凄然地笑道,“老四, 老五。” 曾经信誓旦旦说好肝胆相照,患难与共,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会保护好风铃夜渡每一个人, 到头来不过一场笑话。 酒意上涌,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叶长笺……叶长笺……快走……快走……” 耳边传来焦灼的呼唤声, 叶长笺使劲睁开了眼,看到了一身是血的白无涯,他脸色苍白,身形消瘦, 伤痕累累,原本华贵的云纹白袍也变得褴褛不堪。 叶长笺连忙坐了起来,伸手去抱他, “你受伤了?” 手伸出去就探了空, 白无涯的身影逐渐模糊, 他焦急地喊道:“快逃……叶长笺,快离开这里……” “逃?” 能逃到哪里去,他叶长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这个字眼。 他嗤笑一声,一定是太思念白无涯,以致产生了幻觉。 他是神仙,高高在上,连四大魔兽之首的毕方都奈何不了他,怎么会受伤。 叶长笺挣扎着爬了起来,里衣与伤口黏在了一起,稍一动作便撕扯伤口,他撇了撇嘴,继续往前走去。 天色一直未晴,阴雨连绵。 饿了便打野兔吃,渴了仰头喝雨水,倒也活得自在,只是心里空荡荡的,缺失了一块。 这日行到了一处,阴气极重,他看到路碑上仿佛用血刻上去的三个大字【白骨岭】 白骨岭据说也是千万年前仙魔大战遗留下来的战场之一,怨气终年不散,每到夜晚便是群魔乱舞联欢会,煞是热闹。 肋间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他盘膝坐下,静静修炼。 修仙世家的弟子以为他剔除了魔骨便成一个废人,殊不知他一身血肉都极为特殊。 “叶公子……叶公子……你快走……快走……” 叶长笺睁开了眼睛,奇怪地看向某一处,他站了起来往那走去,月华下,黑雾渐渐成型,露出了一张俊秀熟悉的脸,那人紧闭着双眼,眼眶留下一行血泪。 叶长笺道:“云越影?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3 ” 云越影焦声道:“叶公子,你快逃……快逃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叶长笺知这是他的魂魄即将消散。 叶长笺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杀的你?” 云越影断断续续道:“四大修仙……世家告到了上神那……派了许多……天兵来联手讨伐……你……快逃……快逃……” 叶长笺大声叫道:“究竟是谁杀了你?” “快逃……你快逃……”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最后消失在尘埃中,灰飞烟灭。 ==== 云敛衣看着被送回来的修仙弟子,一个个皆是缺胳膊断了腿,已成废人,气得浑身发抖。 上天有好生之德,云山修持心宗,杀性不重,慈悲为怀,他本欲放叶长笺一条生路,谁知他竟咄咄相逼! 徒山医宗的弟子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忙得焦头烂额。 云水之遥的校场上聚集着四大修仙世家最为精锐的弟子。 他们头上皆勒着一条白色的抹额,他们是云水之遥的敢死队,众人心下皆知,此一行,生死参半! 云敛衣沉声喝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叶长笺与魔为伍,伤我同门,与我云水之遥血恨似海,不共戴天!拯救天下苍生之要务已迫在眉睫,凡我四大世家弟子,出手共诛魔头!” 四大世家的弟子逐一念起门训。 唐门剑宗的弟子齐声喝道:“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云山心宗的弟子齐声喝道:“降妖伏魔,道济苍生!”” 萧氏丹宗的弟子齐声喝道:“灭魔去邪,丹心证道!” 徒山医宗的弟子齐声喝道:“伏魔卫道,悬壶济世!” 唐雪冷声问道:“此战,有死无生,四大世家的弟子们,你们怕不怕!” 众人山呼应道:“不怕!” 一个弟子匆匆跑了过来,低声道:“宗主,门下弟子来报,叶长笺正往白骨岭方向去。” 唐雪道:“剑宗弟子!” “在!” “拿起你们的佩剑,为天下苍生而战!” “是!” 数千修真弟子浩浩荡荡地赶往白骨岭。 叶长笺自从知晓了四大修仙世家欲大动干戈地制裁他,便在白骨岭中留了下来。 黑云压城。 他随意地抬头一瞥,淡淡道:“总算来了。” 叶长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遥遥望去。 他看着眼前与白夜心年岁相近的弟子们,心念电转。 老五与你们同龄,却不为本家所容,处处受到欺侮,山穷水尽之下逃到了传说中的魔窟,他每日勤奋修炼,平日里也不得罪于人,却被你们害死了。 你们与老五同岁,这个年纪明明该是调戏小姑娘,放纸鸢,捉田鸡的时候,却被逼的一个个身先士卒。 是你们先要杀我。 他这样想着,云敛衣的讨伐口号也说完了。 “你恨吗。” 鬼魅般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诱惑着他。 “我能帮你在顷刻间杀光他们。” “你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到那时,三界任你为所欲为,再也不会受到非议。” “只要你接受我。” 叶长笺淡淡道:“滚!” 鬼魅般的声音喑哑地笑了起来,“你别后悔。” “滚!” 云敛衣以为叶长笺在同他说话,气愤难当,“叶长笺,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你以为你一人能抵挡住千军万马吗!” 叶长笺道:“别说废话了,放马过来吧。” 众人对他有所忌惮,一时凝滞不前。 蓦然间,金光大盛,从天上降下一道道披着甲胄的冷冽身影。 “叶长笺,你自堕魔道,奉上神命,捉你归案,听候发落!” 为首的一个天兵如是说道。 叶长笺伸长脖子逐一打量他们。 “你在看什么?” 叶长笺道:“白无涯呢?” 天兵道:“他虽贵为上神,却处处包庇你,与魔为伍,天道也不会放过他!” 他的话让叶长笺心下漏了一拍。 上神。 开天辟地之四大上神,吸收天地精华孕育而生,掌管四柄诛仙神剑,身份无上尊贵。 叶长笺道:“你们把白无涯怎么了?” 天兵道:“他被关押在斩仙台上,择日处斩。” 叶长笺心乱如麻,他又望了一眼视死如归的修真弟子们,高声道:“你们放了白无涯,我任你们处置!” 天兵道:“你束手就擒,与我们同回上界,天道自有定夺!” “好。” 天兵走了过来,为他戴上三十六道天罡伏魔锁链,封印他最后的灵力。 最后一道伏魔锁链扣上,他完全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喝道:“叶长笺,你砍去我师兄手脚,让他彻底成了一个残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好狠毒的心,纳命来!” 这似是一道口令,他的话音一落,铺天盖地般的箭雨落了下来,万箭齐发! 叶长笺心想,现在死了也罢,只是没能见白无涯最后一面。 他闭了眼睛,箭失却迟迟没有落到他身上,他疑惑地睁开了眼。 “小叶子……” 沈默情对他邪气一笑,以身作盾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叶长笺愣在了那里,沈默情缓缓向他倒了下来。 他连忙伸手抱住他,跪坐在地。 “老二……”叶长笺喃喃道,他想伸手拔下沈默情背上的箭失,但是看到上面的符文收回了手,萧氏丹宗的绝杀,九天黄金箭,中之即死,灰飞烟灭。 一旦拔下,便是加速他形神俱灭。 “老二,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 沈默情咳嗽了几声,显然大病未愈,温柔地笑道:“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 “老二,你别说话,我带你回风铃夜渡,让师父救你……” 叶长笺伸手擦掉沈默情嘴里吐出来的血,却越擦越多。 他想抱着沈默情站起来,可一动,手上脚上的伏魔锁链便启动,嵌入他血肉一寸,抽去他的力气,叶长笺急忙抬头对天兵道:“你解开我的锁链,让我把他带去救治,我不会逃,我真的不会逃!” 天兵的眼里不含任何感情。 沈默情口喷鲜血,断断续续道:“别……求他……” “我……活不成了……” 叶长笺的眼泪扑扑而下,惊慌失措道:“老二,别说话……别说话……” 他怀中的沈默情渐渐消散,从双足开始一点点化为齑粉。 沈默情努力地抬手想要触碰他精致的眉,却只滑过了他的眼角,一道血迹擦在了叶长笺的眼角旁,沈默情的声音渐渐低了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4 下去:“真漂亮……我的……小叶子。” 他的手垂到了地上。 叶长笺不敢置信地大声叫道:“沈默情,沈默情!” 已无回响。 “沈默情,沈默情!” “啊啊啊——” 叶长笺抱着沈默情的尸体嚎啕大哭,精致漂亮的脸上悲痛欲绝。 “沈默情,沈默情,啊,啊——” 泣不成调。 整个白骨岭都回荡着他凄然的哭声。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 四大修仙世家的弟子。 天兵天将们。 没有人会超度沈默情。 他已魂飞魄散,三界里再也没有沈默情这个人,这个灵魂。 直到叶长笺停止了哭声。 萧氏丹宗的宗主冷声道:“趁现在,动手!” 成千上万支箭失密密麻麻地向叶长笺袭来。 那道魔魅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想得到力量吗。” “你恨吗。” 我恨。 那道声音嘶哑地笑了起来,“接受我。” 叶长笺用下巴轻轻摩挲了沈默情的脸,弯起嘴角。 心跳剧烈,血脉偾张,他能听到自己血管里液体流动的声音,血管里有东西欲将破体而出。 他听到了许许多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我好痛苦……” “我好恨……” “杀光他们……” “杀……” 三界之中,所有怨灵、魔灵、生灵生前所遭受的苦难悉数施加在他身上。 叶长笺突然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啊啊啊啊—— 刹那间,一道冲天的魔气直耸九霄,风起云涌,浪海翻腾,三界所有妖邪魔灵纷纷欢呼、臣服、跪拜。 滚滚浓烈的魔气夹杂着无数怨灵、鬼魂哀嚎、尖叫、笑声从阴司里呼啸而来,悉数打碎了箭失。 叶长笺眼角泛红,额间一朵血色莲纹若隐若现,他的容貌魅惑妖冶,胜过任何一个修习媚道的妖。 云敛衣沉声道:“他入魔了。” 唐雪脸色煞白,握紧了手中之剑,咬牙道:“现在万箭阵、散魄剑、玄天清心咒也没办法杀了他。” 无需叶长笺再启动法阵,无需他再掷出五方招阴旗,他的身后,已经列满了杀气腾腾,面无表情的阴兵阴将。 花飞雪、虞初一、殷天星、殷天月、晏无常五人立在军队前首。 他们的眼眶里不再有黑色眼珠,皆是一片白芒,全身上下布满黑色的鬼王图腾。 束缚着叶长笺的三十六道天罡伏魔锁链悉数破碎。 怀中已空无一人。 乌云滚滚叠将上来,电光连闪,“咔啦啦”,一道道五行天雷直降而下,修真弟子的哀嚎声还未出口,便被天雷打得魂飞魄散。 叶长笺缓缓站了起来,不似这个人间的阴冷声音响起。 “鬼兵队。” “在!” “碾碎他们,一个不留。” “是!” 叶长笺的屠戮军队开始屠杀。 他含笑看着云水之遥的人越来越少,看着年幼稚气的修真弟子被撕碎。 一个弟子咬牙提剑冲将上来,他断了一条手臂,神色不改,刷刷刷冲叶长笺急刺。 叶长笺不疾不徐地躲闪着,语调微微上扬,“唐门剑宗?” “你以为你们的散魄剑法举世无双么?” 他轻轻说着,笑了。 “井底之蛙。” 蛙字一脱口,剑宗弟子已被叶长笺用一根树枝由头至踵,劈为两半。 他左足踏在剑宗弟子尸体上,问:“你们求饶么?” 剑宗弟子“呸”了一声,斥道:“唐门剑宗,绝不求饶!” 叶长笺缓缓向他们走去,一个个剑宗弟子倒下。 “徒山医宗?” 他看着这些与浴红衣年岁相似的少女,笑了。 “怪只怪你们修仙,记得下辈子来风铃夜渡。” 女弟子倔强地怒视他,“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叶长笺道:“你和剑宗弟子一样,还算有些骨气,我不折磨你。” 他从腰带里拿出一片苍嫩竹叶。 女弟子愤怒的眼眸里,映下这最后的翠绿。 一叶封喉。 他走到战场中央,“萧氏丹宗?” 他的嗓音冷至冰点。 “你们该死。” 叶长笺轻轻一抬手,熊熊烈火腾地骤起,将这些修仙弟子慢慢地、活活地烧死。 这场灭世业火,他们无法用大雨浇灭。 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殷天月单膝跪地,道:“主上,末将办事不利,仍有漏网之鱼。” 此时此刻的叶长笺已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修魔弟子,他浑身的霸道气势震慑着她的神经。 殷天月无法遏制地颤栗着。 叶长笺笑道:“是吗。” 杀了她。 他听到耳边有人这样说。 叶长笺眉宇间的暴戾之色一现即隐,他挥了挥手,“你们回阴司吧。” 叶长笺挥散鬼兵队众人。 这一战,重挫四大世家,大部分天兵天将都被挫骨扬灰,剩下的天兵逃回天界。 叶长笺神色淡漠,召唤应魔龙,回到风铃夜渡。 他一头钻进酒窖,喝得酩酊大醉,听到有人在耳边喊他。“叶长笺,叶长笺……”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身是血的白无涯放了什么东西在他额头上。 温暖至极。 叶长笺道:“你还好吗。” “他们杀了老二,我不是故意要入魔的。” 白无涯金色的眼眸望着他,满含悲伤。 叶长笺伸手去触碰他,却碰了一个空。 白无涯消失了。 他嗤得一声笑,“他妈的,又做梦。” 叶长笺取了一些沈默情生前的衣服,走到后山墓园,在白夜心的墓碑旁立了沈默情的衣冠冢。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 叶长笺淡淡道:“我知晓你不想回徒山,这里才是你的家。” 他为沈默情立了碑,【风铃夜渡挚友沈默情之墓】 “他们杀了你,我让无数人为你陪葬。可是对不起,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放心,我马上去陪你。” 他曾经说过,风铃四秀永远是风铃四秀,少一人都不行。 魔神即将与他融为一体,他已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与嗜杀之心。 叶长笺的身后站着野渡舟老、浴红衣、东方致秀,与风铃夜渡的门人,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已看不出原本样貌,悉数变成红色肉球。 他转了身,对着野渡舟老淡淡道:“师父,徒儿不孝,您的恩德,此……徒儿恐怕永远也报不了了。” 世间最不孝,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野渡舟老意味不明地望着他,神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5 情悲悯。 浴红衣哽咽道:“师兄,你别做傻事。” 叶长笺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不放心。” 无数的血粒子从他体内飞了出去,散落在风铃夜渡的每个角落。 他要为风铃夜渡设置一个固若金汤的防御堡垒。 悠扬婉转的歌声响了起来。 叶长笺轻轻地唱着歌,所有风铃夜渡的人都睡了过去。 叶长笺缓缓走了出去,离开风铃夜渡。 等待他的是三位上神与悬浮在空中的三柄神剑。 叶长笺淡淡问道:“白无涯呢?” 青龙上仙道:“他不想见你。” 是了,白无涯接二连三地让自己不入魔,可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 听青龙的意思,白无涯应该已经没事。 叶长笺微微一笑“无妨,反正再也见不到了。” 他嘴角噙笑,闭上眼睛,慷慨赴死。 一拢红衣,精致张扬,风华绝代。 意识渐渐消散的那一刻,他听到有人伤心欲绝地喊他的名字。 “叶长笺!” 他奇怪地睁开眼看去,遍体鳞伤的白无涯跌跌撞撞地朝他的方向奔来,他急忙喊道:“你别过来!” 诛仙剑阵下,没有活路。 白无涯向来清冷的脸上泫然欲泣,毅然地朝他扑来。 梦醒了。 第69章 徒山游学【1】 天还未明, 河水拍岸,身下晃荡。 他感觉到有人轻轻舔着他的眼角。 “叶长笺, 你怎么了?” 唐将离抱着他, 温声问道。 整夜里他都胡乱说着呓语, 即使他唱安魂曲也无法让他静心。 叶长笺喃喃道:“我梦到你哭了。” 唐将离微微一怔,只听他继续自言自语,眼神恍惚, 显然还未从梦中真正清醒, “你是上神,冷情寡欲,怎么会哭。你喊着我的名字, 哭得好伤心。你又不是唐将离, 怎么会为我哭呢。” 他说着,鼻子发酸, 眼里水汽氤氲。 唐将离吻去他滑落的泪水, 吻了吻他的额头,“你的梦还没醒。” 额头上传来的温暖触感使他的眼里渐渐清明起来,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唐将离?” “嗯。我在。” 叶长笺闭了闭眼睛,将心头的酸涩压下去, 伸手环住了唐将离。 他不敢去问, 也不敢去想。 诛仙剑阵最后一瞥,那人究竟是不是白无涯。 唐将离,究竟是不是白无涯。 若唐将离真是白无涯, 他要如何对待这份深情。 若唐将离不是白无涯,若当年之事与唐门有关,倘若唐门也参与其中,他们身份对立,又该何去何从? 唐将离轻轻抚着他的脊背,“睡吧,我陪着你。” 叶长笺摇了摇头,“睡饱了。”他推开唐将离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弯腰钻出船舱,立在船头。 黎明将至,四下悄然寂静,湖面上似是笼罩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清风徐来,微微泛起波澜,也吹散了萦绕在他心头上那一抹怅然。 梦回前世,有些脉络渐渐清晰。 当年白无涯不惜打破天条阻止他进入蚀魔洞窟,他为何没能听其一言,冷静下来。 无论修魔还是修仙,同道亦或殊途,一旦心生偏见,便无法遏制。他口口声声说着一视同仁,怨恨天道不公,却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修仙弟子。惨死的云越影何错之有?如若不是他用木灵束缚咒锁住了云越影,这单纯少年是否能够逃过一劫? “唐将离,当年我用五行天雷和高阶御火术杀了那些修仙弟子,他们皆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其中也有唐门剑宗的弟子,你怪我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事有蹊跷。” 叶长笺道:“你说的对,事有蹊跷。但我不会因此对他们道歉,我也无法原谅他们。” 他何尝不知白骨岭成千上万个毅然赴死的修仙弟子,究其根本,只是一些人的棋子。但他也理所当然不会原谅他们,亦如无法原谅当年没能护住风铃夜渡的自己。 他沉默半晌,道:“白骨岭上,被我杀死的修仙弟子中,没有一个人向我求饶。尤其是唐门剑宗,冲在最前面与鬼兵队厮杀。我虽然不喜欢你们这些修仙弟子,但是我佩服剑宗的气节。” 风骨峻峭,朗月清辉,亦如他身侧这冷傲无双的青年。 他不会放弃报仇,亦不会停下寻找当年之事真相的脚步。 早晚有一天,他会回风凌夜渡。 唐将离似是知晓他在担忧何事,伸手将他揽入怀中,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唐涵宇穿戴整齐钻出来,唐门与云水之遥作息规律,他早已习惯,问道:“快到了吗?” 唐将离道:“半个时辰之后。” 叶长笺回头瞧着他俩,一个稚气,一个傲然,皆不是省油的灯。 “等会我们就进女儿国了,你们两个收敛点,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也别做。” 燕无虞道:“小可虚心请教。” 叶长笺道:“比如什么都可以摸,花姑娘的脸和屁股不能摸,什么都可以扯,花姑娘的面纱不能扯,什么都可以说,冒犯花姑娘的话就烂在肚子里吧。”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把我们唐门剑宗的人想成什么德行了!” 他自幼丧母,由唐若依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是以对女性积极尊重。 叶长笺笑道:“徒山世家的面纱轻轻一碰就掉了,我怕你们误打误撞,当了徒山的新郎官!” 燕无虞道:“若是我一连扯了两、三个姑娘的面纱,岂不是坐享齐人之福了?” 叶长笺白了他一眼,“你想得倒挺美。” 唐将离道:“徒山家规,一女不嫁二夫,一男不娶二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长笺道:“那若真是像鹿遥所说的扯了两、三个姑娘的面纱呢?” 唐将离道:“终生不嫁。” 燕无虞大吃一惊,“那徒念常不是必须得嫁给萧莫凡了?” 唐将离道:“也可不嫁,但她终生不得再作他人妻。”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我还在想那日斗法大会上徒念常这么气愤是作何来,现在只觉得她一巴掌打得还不够,可惜了那断子绝孙夺命脚没踢到萧莫凡。” 唐涵宇怒道:“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燕无虞道:“她们这家规真是毫无人性,也忒无理由。若是无心之举,不知她这面纱下的学问,岂不害人又害己?” 唐将离道:“男女有别,本该收敛守礼,严于律己。” 叶长笺斜睨燕无虞一眼,“听到没呢,发乎情,止于礼,懂吗。” 燕无虞耸耸肩,“我只管自己画画。” 叶长笺问道:“唐将离,我们去徒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6 山要学些什么呢?” 唐将离道:“基础自愈术法。” 仙魔斗法,刀剑无眼,轻则受伤残废,严重则会危及性命。学了徒山的自愈术法,全身而退的几率也大一些。 叶长笺无语问青天。 前世即使他天生魔骨,血肉特殊,也无法驾驭风铃夜渡的治疗术法,他向来灵活变通,可一遇到这些针灸医术就变成了一个榆木脑袋,怎么也不开窍,更别说他现在这幅不敢恭维的肉身了。 几人分坐各处,闲谈了半晌,到得下一个城镇,燕无虞驱使大船靠了河岸,放下船锚,便与唐涵宇一同下船去集市上买些吃食。 此时不在云水之遥亦不是在唐门,无需在膳食上讲究,燕无虞知叶长笺喜好肉食,因此买了些烤鸡肉包捎给他,却见他潦潦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燕无虞问道:“远思,你是伤口疼了没食欲吗,你最近似乎越吃越少了。” 他这话一出,唐涵宇脸色一僵。 叶长笺随意地摆了摆手,“我是嘴巴太淡了。” 燕无虞道:“要我去买些豆瓣酱吗” 叶长笺捶足顿胸道:“我是想喝酒啊。你算算看,自从我们偷跑下山那次,到现在已经过了多少时日了?这不是要我命吗……” 唐涵宇闻言拔高了音量,“你们还偷跑下山?” 叶长笺白了他一眼,“顶多下次叫上你么,少愤愤不平了。” 唐涵宇冷笑,“哪个要跟你们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花天酒地。” 燕无虞不满道:“什么不三不四,那叫花街柳巷,多么文雅的地方。” 唐涵宇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捂上耳朵,“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叶长笺:…… 他举手打了燕无虞一个暴栗,“你这是带坏小孩儿呢。快去给我买坛美酒来。” 唐将离一句话打碎了他的幻想,“你伤势未愈,不得饮酒。” 叶长笺哀嚎一声,“唐将离,我要和你分手!” 唐将离优雅道:“驳回。” 燕无虞怒道:“受不了啦!还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 叶长笺道:“你和唐涵宇凑合一下呗。” 唐涵宇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怒道:“哪个跟你一样是个不要脸的死断袖!” 叶长笺去瞧唐将离,“你堂弟骂你死断袖呢。” 唐涵宇百口莫辩,支支吾吾道:“大师兄……我……我不是……骂你!” 唐将离捏了捏叶长笺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对唐涵宇道:“修道最忌急躁,切勿出言不逊。” 唐涵宇低头应道:“是。” 燕无虞白叶长笺一眼,“我早说了千八百回了,我不是断袖子的。” 叶长笺道:“是是是,我们鹿遥君若是断袖,恐怕全天下的女子都要伤心了。” 燕无虞道:“嘿,你有所不知,你俩的关系大白于天下时,云水之遥的女弟子哭的眼泪成了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呢。” 叶长笺笑道:“李君言不在,这包打听的责任倒是落在你身上了。” 燕无虞道:“斗法大会之前,那些弟子们私下皆在说,大师兄这朵鲜花插在你这坨狗屎上了。” “斗法大会之后,说的人是少了些。但都在怀疑大师兄是不是被夺舍了,为何……” 他有些不忍说下去,叶长笺顺着他的话接了,“为何如此饥不择食,嗜好独特是吧。” 燕无虞道:“你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说的。” 他说着去看唐将离,“大师兄,临行前好多女弟子拜托我问你,你究竟是看上了远思哪一点。” 唐将离淡淡道:“全部。” 唐涵宇:…… 燕无虞:…… 叶长笺:…… 燕无虞硬着头皮问道:“她们让我问你,远思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将离侧头望着叶长笺,眼里有几不可闻的笑意,“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唐涵宇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我去舱内看书。” 燕无虞放下了筷子,“我去画画……” 两人说完,逃似的离开了船头。 叶长笺向他俩的背影伸手,“你们好歹带走我啊……”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唐将离好可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小霸王心里如是喊道。 江夏坐拥两江三岸,虽不如姑苏富饶雅致,但胜在别有一番风味。 画舟悠悠向前行驶着,河岸两处的黑瓦白墙缓缓后退,炊烟袅袅,人声鼎沸。 江夏的姑娘也尤其热情,看见叶长笺、唐涵宇、唐将离三人立在船头,皆是容貌不俗,仪态风流,一个个对他们唱起了情歌。 在江夏,渔人对歌是稀松寻常的事。 此时正值一轮皎皎玉盘高悬,明月照耀千里,光华倾泻而下,湖面波纹粼粼,远处三三两两的船家正在对着歌。一来一往,你唱我答,悠然快乐。 叶长笺自从对唐将离表明心迹之后,也暗自收敛许多,只是他不喜拘束,偏好热闹,瞧了瞧苦行僧模样的唐将离,便将坏主意打到了唐涵宇头上。 “你想干什么?” 唐涵宇被他盯得背上发毛,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叶长笺道:“你看那几个姐姐对你唱歌呢,你也不应和声,扫了别人兴致。” 唐涵宇对待女性尤其尊敬,也知那些渔家少女对他唱歌是出于好意,只是唐门剑宗向来拘谨严肃,修持的又是剑道,他并没有云山心宗弟子那般擅长歌舞。 叶长笺道;“我现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沾花惹草,这样吧,我教你一首歌,你唱给她们听,也算是礼尚往来。” 他说着也不等唐涵宇拒绝,低声哼着,他用江南小调把这曲子唱了出来,轻轻软软,清脆欲滴,“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他明明清声唱着,没有任何乐器伴奏,看在众人眼里却是仿佛他抱着一把琵琶,自弹自唱。他的歌声胜过秦淮河畔任何一个曲艺高超的歌姬,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风华已经遮掩了容貌。 叶长笺唱完了,白了唐涵宇一眼,“傻愣着干什么,唱啊。人姑娘等着你呢。” 唐涵宇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转了头正巧与对面少女的视线撞了个满怀,红了一张脸,细若蚊呐地学着他方才所唱。 江夏的口音与姑苏迥异,渔家少女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咯咯直笑,娇嫩的笑声一直回荡在湖面上,久久不散。 画舟又行了一日,终是来到了徒山世家的仙居,“花间一壶酒”。仙门世家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花间一壶酒,庸人不自愁。” 徒念常估摸着时间,立在渡口等着他们,遥遥见一艘画舫游了过来,玉手一拂,撤去了结界。 待画舫进入领域,结界复原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7 。 叶长笺微微一笑,对她施了一礼,“徒姑娘,有劳。” 徒念常微微颔首,见燕无虞收了画,便转身在前面带路。 她今日穿的是徒山世家的家服。 苏绣、湘绣、蜀绣、粤绣被世人称为四大名绣。而湘绣素有“绣花花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的美誉。形态生动逼真,纹饰华丽,虽不如苏绣的锦缎绚美,但胜在秀致。 徒念常穿着一袭粉袖芙蓉白衫,腰系玲珑玉带,曲线曼妙无伦,比她在云水之遥时多了一分女儿家的娇柔,而她眉目如画,腰板笔挺,又显得英姿飒爽。 花间一壶酒没有秋冬两季,只有春夏。他们踏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 绿径疏疏,沿途翠竹亭亭,剑叶苍苍,清幽芬芳。深深吸一口气,令人心旷神怡。 经过一处名曰“琼台园”的林子,只见绒绒白兔迎风招展,“这兔儿莫不是成精了,居然长出了翅膀?” 叶长笺吃了一惊,往那处走去,只见这随风飘荡的“白兔”实为一株株草本植物。 叶长笺指着草,好奇道:“这是什么?” 徒念常冷冷地道:“玉兔狸藻。生长在阴凉潮湿的岩石壁上,因外形肖似白兔而命名,能入药。” 她虽然冷若冰霜,却是有问必答。 青石板路的尽头换成了由鸭蛋般大的五色鹅卵石铺就而成的两尺宽的石子路,徒念常道:“这是养神小径,固本肾元。” 叶长笺的双足一踩上去,脚底板就咯得生疼,他又去瞅其他人,唐涵宇和燕无虞同样疼得龇牙咧嘴。 随后三人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拔足狂奔,约莫跑了一刻钟,终于离开了这道让人生不如死的“养神小径”,说来也奇怪,在这鹅卵石上滚了一遭,三人连日来乘船的疲惫一扫而光,神清气爽。 徒念常道:“对你们身体有好处,每日饭后走三遭,活得比神仙还要老。” 叶长笺感慨一声,“徒姑娘,你们徒山医宗果真是名不虚传。” 既然是叫花间一壶酒,自然少不了各式各类争奇斗艳的花卉。五人出了绿竹园林之后便来到了一片花田。牡丹、百合、芍药、山茶、月季、海棠……明明不是一种季节的花朵却悉数绽放,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花田中央围着一座白玉砌成的池子,里头立着仙鹤,中拥一座喷泉。五人经过时,还被溅了一身的水。远处碧绿梯田丛立,以缤纷花树间隔,一目望去,井然有序,赏心悦目。 经过花田后便进入了一处幽绝山谷,繁花似锦。 沿途樱花、桃树相间,缤纷而下。 足下是藤网编制而成的栈桥,唐涵宇吃惊道:“这座桥稳吗?” 栈桥下是湍急的河流,流水“哗哗,拍击河中岩石,听在唐涵宇耳里却像是什么索命的鬼唱歌,直让他双腿发软,脸色苍白。 叶长笺道:“唐涵宇,要不要我背你?” 唐涵宇怒气汹汹地吼了一句,“谁要你多管闲事!”这句话颤着音,显然中气不足。 叶长笺与燕无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也不理会唐涵宇的惊呼声,一人扛起了他一条胳膊架在肩上,足下狂奔,架着他跑出了这座藤蔓编制而成的栈桥。 两人放下唐涵宇,后者一口气梗在胸口,吐不出,又咽不下,最后瞪着他俩道:“谁要你们帮忙了?我不会道谢的!” 叶长笺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哦,我最怕别人跟我道谢了。” 燕无虞道:“附议!” 叶长笺白了唐涵宇一眼,又讨好地看向唐将离。后者对他轻轻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静静地安抚着他。 即将离开山谷时,叶长笺指着远处泛着盈盈蓝光的花圃,“那是什么花?” 他耳聪目明,在幽深昏暗的山谷中也瞧得仔细,那花的形状煞是古怪,花瓣上布满蓝锦鳞纹,惑人心弦。 徒念常道:“那是思罗达花,含有毒素,味涩而辣。少量入药做膳可安神,大剂量服用易产生幻觉、幻听,加重自身欲念与戾气,若是连续吃上几年,积少成多,毒入心脉,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五人步行约莫半个时辰,出了幽谷,灿烂的艳阳洒将过来,原是谷后别有洞天。 淡雅花香扑鼻而来,他们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紫色海洋。 天空蔚蓝如洗,在这薰衣草花田四处,立着许多紫藤萝秋千。三三两两的徒山女修坐在上面,一个推,一个笑,欢声燕语萦绕在这旷野间。 远处苍山连绵,一座座木制水车“咕噜咕噜”地转动不歇,涵养这片花田。 花田深处便是一座雅致的仙府巍然地立在青天白云之下。 徒念常带着他们四人走进仙府,草药味弥漫四周。仙府内的陈设以素雅为主,花鸟屏风上的刺绣皆出自于本家女弟子之手,栩栩如生;墙壁间挂着山水墨画,清幽绝伦;架子上陈着青铜宝剑,英悍无比……有着小女儿的精心巧致,又透着几丝英气勃发。 徒念常道:“你们饿了吧。” 她这话说的却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极其自然,叶长笺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徒念常已经将四人带入膳厅。 膳厅里陈着四张食塌,一字排开,徒山世家的宗主徒离忧坐在上方,温声道:“顾公子,你们远道而来,寒舍略备酒食,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叶长笺微笑施礼,“多谢徒宗主。” 燕无虞小声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是皮笑肉不笑?” 四人依次落了塌,唐将离坐在左首,叶长笺坐在他身旁,随后便是燕无虞、唐涵宇。 叶长笺只瞟了一眼,桌上清一色的药膳。 他恍然大悟,徒山修持医道,本家的菜肴当然也是以养生为主。叶长笺又偷偷去瞧其他三人,皆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瞪着眼前的“滋补大药”。 他们四人中,两个本家在苏州,两个祖籍杭州,哪一个都不是喜欢吃“苦”的主。 他瞧着唐将离微蹙的眉头,心里直呼可爱,若不是有人在场,早就扑上去对他上下其手。 而他追求快速复原,倘若受伤,皆是以魔气滋养身体,对汤药向来敬谢不敏。前世浴红衣、野渡舟老没少追在他屁股后头给他灌药。他想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模样,低低笑了起来。 燕无虞正苦恼着,见叶长笺笑了,也“嘿嘿”两声贱笑,道:“远思,这几日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来,好好补一补。”他说着,迅雷不及掩耳地将自己桌上一盘药膳放在叶长笺桌上。 叶长笺:……我有一句…… 这摆明了刁难他,叶长笺对他磨了磨牙。 唐涵宇也似是被打通了奇经八脉,将一罐当归汤放在燕无虞桌上,异常认真道:“你帮我递给他,报答他这一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8 路相照。” 作者有话要说:  导游叶长笺:徒山世家有千年历史blblblbl 燕无虞:阿嚏,阿嚏,阿嚏。 唐涵宇:败家子,你怎么了 燕无虞瓮声瓮气道:花粉过敏 唐小虎友情提示:花粉过敏性体质的同学在选择旅游景点时,请跳过徒山世家 第70章 徒山游学2 徒离忧见他们都未曾动筷, 疑惑道:“不合口味吗?” “没有没有!”叶长笺哈哈两声干笑,咬牙切齿地夹起一片苦瓜, 看也不看地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燕无虞在桌子底下对他翘起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了, 我的哥! 涩味直冲脑门, 叶长笺几乎快背过气去。 叶长笺死死捏着拳头,一双桃花眼却四处打量,寻着酒水。 唐将离道:“请问有水吗?” 徒念常道:“没有。” 徒离忧柔柔一笑, “用膳时不得饮水, 对脾胃有伤,徒山世代遵循养生之道,是以用膳时不备茶水。” 徒念常瞥了一眼头顶上冒白烟的, 整张脸蛋红通通的叶长笺, 冷冷地道:“有酒。” 四大修仙世家里,除了云山心宗, 其余三个世家皆不忌酒, 而徒山世家自制的酒名曰“花狸醉”,取百种花蜜、仙草酿制而成,具有美容养颜, 延年益寿等功效。 徒离忧温声道:“不知顾公子酒量如何?” 叶长笺连连点头,就只差掐着喉咙大吼, “快给我拿酒来!” 他仍旧记着这里是徒山医宗的本家, 皮笑肉不笑道:“劳烦拿三坛酒。” 徒念常已经差人去酒窖取了几坛花狸醉。 上来一个眼角带煞的少女,薄纱覆面,眉宇英气有些许眼熟, 她将花狸醉重重地放在叶长笺桌上,“碰”得一声。 “好好喝,别发酒疯!” 她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叶长笺顾不了那么多,连忙撕了封口,扬起脖颈,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灌下半坛。 花狸醉并不上头,后劲也不足,却缓解了胃中苦涩,自有一股醇香。叶长笺放下酒坛,拇指一翘,大赞一声,“好酒!” 徒离忧柔柔一笑,“顾公子,果然海量。” 唐将离蹙起眉头,“你伤势未愈,少饮酒。” 徒离忧道:“顾公子受了伤么?” 叶长笺随口道:“唐门太好玩啦,我贪玩从山上摔了下来,把手摔折了。” 他说着露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晃了晃,手肘处绑着层层白色绷带。 徒离忧看向徒念常,微微点了点头。 徒念常走到叶长笺身侧,抓了他的手臂,在他断骨处重重地捏了捏,叶长笺一时没忍住,“嘶”了一声,只见一阵莹莹绿光闪过,绷带一层层剥落下来。 叶长笺只觉得断骨处犹如千蚁啃噬,疼痒难耐,但是断骨却已长好。 徒念常冷声道:“疼痛三日即消。” 叶长笺挤出一个笑,“多谢。” 燕无虞见他额间虚汗涔涔,也知他此刻感觉并不好受,便道:“徒宗主,多谢款待,不知何时授课?” 徒念常道:“今日你们先歇息吧,明日便开始上课。”她看向徒念常,“你带他们去寝舍休息。” “是。” 徒念常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跟上。 叶长笺连忙抱了一坛花狸醉在怀中,唐将离看了他一眼,徒念常道:“花狸醉的材料皆能入药,不妨碍他的伤势。” 叶长笺笑道:“多谢徒姑娘!” 徒念常带着他们穿过了曲折的回廊、紫色花田、苍松小径,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上书“忘忧小筑”。 此地距离前山极远,徒山本家毕竟皆是女子,在此上仍有忌讳。 叶长笺等人也不恼,“劳烦徒姑娘了。” 燕无虞摇头晃脑道:“清幽深远,别有韵味。” 院落外由一层碧绿的篱笆围了起来,银带似的溪水上架着一座水车,“吱呀吱呀”地转动不止。 徒念常带着他们进入院落,共有东西南北四间独立小竹屋,苍松翠柏,枝干虬盘。 叶长笺抚掌笑道:“正好一人一间。” 徒念常却望了过来,在他与唐将离身上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道:“你们不睡一间么?” 燕无虞单纯道:“徒姑娘,我今日才觉着其实你也挺活泼的。” 唐涵宇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顾自选了背阴的院落。 徒念常道:“夜晚切勿乱走。这里四处布满了奇门机关,稍一不慎,容易进入迷宫。” 叶长笺道:“徒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叶长笺嘿嘿一笑,“你们这花狸醉实在太好喝啦!喝得我魂不思蜀,能否借酿酒的配方一观?只怕回去喝不到这么美的酒,我想自己酿一些,闲暇时解解馋。” 徒念常微微颔首,“改日我抄录一份给你。” “有劳徒姑娘。” 他笑着躬身一揖,目送她的倩影远去。 燕无虞遥遥挥手,道:“徒姑娘慢走。” 他说着摸了摸下巴,“可惜了这么一个心善的姑娘。” 叶长笺晃他一眼,“你又看出什么了?” 燕无虞道:“你仔细瞧过萧莫凡的面相了吗?三角眼,鼻梁高耸,嘴唇略薄,下巴尖,此类面相之人皆多疑猜忌,疑神疑鬼,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叶长笺啧啧两声,“没想到燕鹿遥大公子平日里除了画画之外还对面相颇有研究。” 燕无虞道:“往常在花街里,听得一些术士放言高论,便也学了几分。” 他说着又去打量唐将离,“你看这大师兄的面相嘛,天庭饱满,鼻正而挺,虽然嘴唇也薄,却是极其深情之人,一看就是个情种。” 燕无虞瞥了叶长笺两眼,摇了摇头,“你嘛,一看就不老实。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风流债缠身,你的鼻子略微小巧,模样虽然清秀,但是兄弟缘不好。” 叶长笺抬手,迅速打了他一个暴栗,“你干脆拜入萧氏丹宗门下吧,他们看相风水无所不能,正适合你!” 燕无虞捂着额头的大包,“实话实说你也打我。” 他说着白叶长笺一眼,择了西边的院落,将向阳的屋子留给他们两人。 叶长笺进了屋,将花狸醉放在桌上,轻描淡写道:“唐将离,你若不是个断袖子的,有多少姑娘打得头破血流也要嫁给你呢。” 唐将离却反问道:“你想娶亲?” 叶长笺心道:我是想你娶亲,最好能娶个温柔可人的妻子,生一堆小唐将离,与你琴瑟和鸣。 他还未开口,唐将离已经对他微微一笑,“你想都不要想。” 叶长笺:…… 叶长笺存心逗他,正色道:“唐将离,就算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9 我不是个断袖子的,你也不让我娶亲吗?” 唐将离淡淡道:“嗯。”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有没有说过你很霸道?” 简直比的上他叶小霸王。 唐将离望着他,“只对你如此。” 他淡金色的眼眸里,含着万千缱绻深情。 叶长笺被他看得膝盖发软,低呼一声,扑进他怀里。 唐将离连忙伸手抱住他。 “完了完了,我注定对不起叶家的列祖列宗了。叶家到我这要绝后了。” 他笑吟吟地说着,捧着唐将离的脸颊看了看,“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左边的脸颊上。 唐将离想要回吻他,却被他用手按住了唇,叶长笺道:“以后只能我亲你,你不能亲我。” 唐将离道:“为何?” 叶长笺道:“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你亲他我会吃醋。” 唐将离道:“他的魂魄已经轮回转世。” 况且在他的眼里,叶长笺就是叶长笺,不是任何人能够替代的。 叶长笺仍旧摇了摇头,正色道:“不行,只能我亲你。” “而且我们也不能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 “这不是我的肉身,我不喜欢。” 他坐在唐将离腿上,居高临下说道。 唐将离微微蹙了眉。 叶长笺见他这幅犹豫不决的模样,佯作哀怨道:“唐将离,难道你是看中了我的身体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 叶长笺趾高气昂道:“那不就成了。” 唐将离注视着他,异常诚挚道:“心悦你,爱你,想抱你。” 他金色的眼眸中不含任何杂质,只有最纯粹的爱恋。 叶长笺几乎就要开口答应。 顾念晴的肉身越来越僵硬,早晚有一天,他的心脏会停止跳动,而他不能让唐将离发现这些。 唯有夺舍才能延续他的生命,而夺舍是风铃夜渡明令禁止之事。倘若夺舍,被占肉身之人必定极其痛苦。 夺舍有二法,一是用分魄针刺入欲将夺舍之人的额间,将他的魂魄生生逼出;二是直接掠夺他的肉身,吞噬他的灵魂。在这过程中,被夺舍之人会生生感受到灵魂被一点点撕碎。 他们虽然修习魔道,却魔亦有道,对此阴毒邪法,向来不齿。 叶长笺打了一个呵欠,靠在他肩膀上,“游学结束后我回锦城一趟。” 他并未忘记将顾念晴变成这幅模样的始作俑者仍旧在锦城吃香喝辣、作威作福。 唐将离低头亲了亲他雪白的耳廓,“一起去。” 叶长笺摇了摇头,“现在不太平,你回唐门吧。” 唐将离淡淡地应了一声,轻轻安抚着他,欲将他哄睡过去。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做甚么每次都哄我。” 唐将离道:“你还小。” 第71章 徒山游学3 叶长笺道:“我都能做你爷爷的爷爷了呢。” 他闭目养神半晌, 忽然开口道:“唐将离,你不是说乾坤大挪移藏在曾照彩云归的么, 你都没拿出来给我瞅瞅。” 乾坤大挪移是十大仙器之一, 能容纳山一般海量的物件, 收藏在唐门剑宗的仙居里。 唐将离从袖中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白色云纹布袋,上系金色结绳。 “在这。” 叶长笺半信半疑地接过了,打开布袋, 将桌上的花狸醉装了进去, 布袋仍旧是原来的巴掌大小,他望里面瞅了瞅,一望无垠。 叶长笺惊呼一声, “我把整个酒窖放进去都不会被人发现啦!” 唐将离严肃道:“纵酒伤身。” 叶长笺道:“天地良心, 和你在一起后我已经很少喝酒啦。” 唐将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道:“送给你。” “这个法器送给我?” “嗯。” 叶长笺喜滋滋地又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将乾坤大挪移塞入袖中, 道:“唐将离,我听说徒山世家的藏宝阁里有个上古神器,八卦照妖镜!任尔三十六变, 妖魔鬼怪,一照便显出原形!” 唐将离看着他, “你要作何?” 叶长笺道:“我拿来照你……不是, 我是说,我拿来玩玩儿。” 他连忙改口,“我总觉得徒山有些不对劲, 说不定全是妖怪变得,所以她们皆是薄纱覆面,你也知晓,妖精道行不够,不能维持貌美的人形!” 唐将离道:“你知藏宝阁在何处?” 叶长笺道:“整个徒山世家都是一个八卦阵,我们一路经过的花田、喷泉、水车、山谷,皆是卦象。八卦有六十四卦,其中有一卦叫坎为水,是下下卦,两处湖泊交叠,是为坎卦,一进则危,一退亦险,进退两难。我们经过的那处幽谷,不正是有两处溪流被隔绝开来,一上一下?修真世家对风水尤其忌讳,怎会任它如此,定是要掩盖什么。” 这还得多亏唐将离在唐门给他看的修仙古籍,上面记载着奇门遁甲,叶长笺过目不忘,是以记住了。 唐将离欲将起身,却被叶长笺按下了肩膀,“两个人太显眼啦,我快去快回!” 唐将离迟疑片刻,道:“给你三个时辰,若不见你,我便去寻你。” “你放心吧!” 叶长笺掐了一把他的脸颊,跳下他的腿,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 外头已是朗月高悬,万籁俱寂下,听得偶然传来的蝉鸣声声。 叶长笺的路痴症时好时坏,他寻着白日里来时的路往前山的深谷走去,来到了分割溪流的地方。 此为一片巨岩林,怪石嶙峋,千奇百怪,恰好隔开了两道原本欲汇聚成一体的小溪。 叶长笺回想看过的古籍,脚下不自觉地踏起了天罡北斗阵的步法,手上也推起了特殊方位的巨岩,果不其然,手下的巨岩轻而易举地被挪动开来。“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最后一个卦字念完,巨岩也被他重新摆了方阵,幻象散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幢萦绕着仙气的琼楼玉宇,悬着的匾额上书三个苍劲大字“藏宝阁”。 叶长笺深知做坏事须得关好门,因此将巨岩林恢复原貌后,便箭一般地飞入藏宝阁内。他定睛一看,却大失所望。原以为会见到一些稀世珍宝,却不料想徒山世家的藏宝阁也只是一个藏书阁,书海浩瀚,看书籍上印着的名字皆为一些药理针灸之术。 他蹭蹭蹭地跃上楼梯,来到二楼,打了个响指,“原来宝贝藏在这呢。” 二楼是一间法器陈列馆,每个防御金钟罩里立着一件法器,有魔器,神器、也有仙器。 他逐一扫视,在最右首立着一面八卦铜镜,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他踱了过去,手上浮现血色图腾,轻轻按在金钟罩上,“哐啷”一声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0 ,金钟罩破碎。 叶长笺伸手取下了八卦铜镜,细细打量,只见八卦照妖镜的正面用仙文写着“斩妖除邪”,反面写着“莫失初心”。 他将八卦照妖镜放入怀里,正欲下楼,却听到“咯吱咯吱”脚步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叶长笺连忙将照妖镜摆回原处,反手扔了一个所差无几的金钟罩在上头,隐身躲在暗处的角落里。 只听得一道高亢的声音抱怨道:“师姐,你不会真的要嫁去西都吧?” 这声音煞是耳熟,叶长笺还不待细想,徒念常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宗主的意思,我不能违抗。” 那少女道:“萧莫凡他……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傲慢无礼,又……丹宗的弟子都在……都在说你……” 徒念常道:“说我什么?” 少女跺了跺脚,气愤道:“说你嫁过去,做现成的活寡妇!” 徒念常道:“我不能违背徒山家规。” 少女道:“什么狗屁家规,难不成一辈子就被它束缚住了吗?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还不如死了算了。” 叶长笺连连点头,他老早就想吐槽徒山这个谁揭了面纱就是命定之人的家规,不知所谓,一文不名,狗屁不通! 徒念常道:“宗主说,一切都是天意。”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少女道:“师姐,你早就该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唐师兄的!否则他也不会……不会和顾念晴搞在一起!” 叶长笺摇了摇头,心里想到:妹妹,不是我想和他搞在一起,是他硬要和我搞在一起哇! 他却是心头微微一怔,没想到徒念常原来情定唐将离。 徒念常道:“四大世家,斩妖除魔,肝胆相照,情同手足。是以我、辰夜、莫凡、想容四人均是一同长大,一同修法,亲如兄妹。辰夜只把我当做妹妹一般看待,对顾公子却是不同的,我一直知晓这些。他以往皆是眉头深锁,不知心中藏着怎样的伤心事,却在认识顾公子之后变了。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畅怀。顾公子虽然以前名声不好,我见他与辰夜在一起后,似乎也收敛许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少女道:“师姐,你怎么净说对方好话。那个顾念晴……一看就乱七八糟的……” 徒念常看了她一眼,“既然他如此乱七八糟,你还记挂着他做什么。” 少女红了一张脸,“呸”了一声,“哪个记挂着他,他害得我在斗法大会上出尽洋相,我恨他都来不及,巴不得吃他肉,喝他血!” 徒念常道:“你从小便是如此,越喜欢一样东西,越害怕别人知道,口是心非。” 叶长笺此时也明白这少女便是在云水之遥与他斗法的徒山弟子,徒心仪。 两人沉默半晌,徒心仪道:“师姐,我听外头风言风语,四大世家是不是要变天了?” 徒念常道:“既然知晓是风言风语,还去管它做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我总会守着徒山,保护你们的。” 她这句话说完,却好似在叶长笺心上重重打了一拳。 徒心仪笑道:“是啦,我们大师姐最厉害了!” “大师姐,他们都说叶长笺夺舍回来了,怎么风铃夜渡也没什么举动?上次在皎月峡谷见到他,他还护着我们云水之遥的学子呢。” 徒念常道:“人心隔肚皮,我们怎能知晓别人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考虑些什么,谋算着什么。做好自己,无愧于心便是了。我没和那人相处过,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不置评论。” 两人应是奉命巡视,看了一眼四周无异后便离去了。 叶长笺缓缓从暗处走出来,撤去金钟罩,取了八卦照妖镜塞入怀里,等了半晌,才下楼出阁。 他出了巨岩林,漫无目的地闲荡着,晚风轻拂脸庞,心念电转。 他眼前闪过前世白骨岭上,那些稚气的修真弟子们脸上视死如归的神情。就如徒念常所言,倘若世家有难,他们必定身先士卒。 他想到前世某一日授课。 他们盘膝坐在沙滩上,耳听潮水拍岸。 野渡舟老问:“无论修仙亦或修魔、修妖、修鬼,皆是为了一个道字。那么,何为道?” 叶长笺昂首,“我就是道!” 浴红衣笑着白他一样,“你是吹牛之道!” 众人哄堂大笑。 野渡舟老也微微一笑,“道,并不是正邪之分。正过度,亦可沦为邪,邪过头,亦可称为正。颠倒是非,不分黑白之人为恶,但若黑白太过分明则是‘愚’。” 叶长笺道:“我才不管什么正邪仙魔呢,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做欺压良善之徒,不就行了吗。我自问心无愧,何必拘泥问道之法?” 野渡舟老微微颔首,“你知晓我为何给你取名为远思吗?便是希望你切勿被眼前景象所迷惑,切勿一叶障目,希望你能深思熟虑,高瞻远瞩,切勿率性妄为,失却修道初心。” “知道啦,知道啦!” 他这样出神地想着,突然从风中传来隐隐的低泣声。 是谁在哭? 第72章 徒山游学4 在山谷深处, 有一位穿着徒山家服的女弟子背对着他,低声哭泣。 叶长笺放慢脚步, 见那女弟子始终不曾转过身来, 只依旧伤心难忍, 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悲泣声。 他踌躇半晌,走了过去,温声问道:“这位姑娘, 夜深至此, 为何哭泣,有何忧愁之事吗?” 他继续道:“你可以说出来,我这人耳朵不好, 记性也不好, 走几步路就忘记了。” 过了良久,女弟子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许沙哑, 略微沉着嗓说道:“我曾经做错了一件事, 有个人救了我,我却恩将仇报。你说他会不会后悔救我?” 叶长笺道:“那得看他是个什么人了。” 女弟子道:“随心所欲、放荡不羁、骄纵妄为。” 叶长笺心想这人的性格也挺恶劣的,道:“那就不会吧。既然都这么不可一世了, 他哪会管什么后果。” 又沉默了一阵,女弟子似是叹息了一声, “是了。他这样的人, 也不会后悔吧。可是……我却后悔了。” 叶长笺道:“你既然觉得后悔了,可以去向他坦白,那人应该不会小肚鸡肠, 一定会原谅你的。” 女弟子摇了摇头,呜咽着,哀伤得难以自己,“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叶长笺道:“我曾经也做了许多错事,但是由不得我后悔。我能做的,便是继续向前看,引以为戒,不再犯那些错。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女弟子渐渐停止哭泣,“顾公子,多谢你。” 叶长笺摆摆手道:“别跟我道谢啦,我最听不得谢谢。” 那人身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1 子一僵。 叶长笺道:“这么晚了,你快回去歇息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她摇了摇头。 毕竟男女有别,叶长笺也不能久留,“那便不打扰你了,你多保重。” 他往后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她喊道:“或许你可以去告诉他,也比什么都不说,只藏在心里,让两人的嫌隙愈加大要好吧?” 他说完后,便离开了幽谷。 经过薰衣草花田时,遥遥瞧见了粉袖白衫的徒念常坐在紫藤花架的秋千上,悠悠地荡着秋千。她除去了薄纱,一张秀丽脱俗的脸蛋在盈盈月光下,更显绝美出尘。 紧贴着胸口的八卦照妖镜却在此时隐隐发着红芒,传来阵阵灼热之感,叶长笺连忙取出八卦照妖镜,咽了咽口水,心道:不会是我想的这样吧? 言念及此,他将八卦镜对准徒念常,念了照妖镜背后的法诀,“急急如律令,现!” 在铜镜里,赫然出现了一条娇美的金龙。 徒徒徒徒……徒念常是个妖怪! 呸! 叶长笺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龙族亦正亦邪,亦仙亦妖。 龙族子息诞下不易,徒念常为何会在徒山?他对龙的了解不多,唯一接触过的便是应魔龙,只知龙族向来痴情,龙女尤甚。 “师姐,起风啦,快回去歇息吧!”徒心仪嘹亮的声音响彻整片花田。 叶长笺蹲了下去,齐腰的薰衣草遮住他的身子,他将八卦照妖镜对准徒心仪,镜子里只出现她的倩影,并未有任何反应。 啧啧啧,看来徒念常是例外。 听说金龙全身是宝,龙角、龙鳞、龙筋都是炼制法器绝佳材料。尤其是金龙的龙心,能让人起死回生。 叶长笺双眼冒着金元宝,灼灼地瞧着徒念常,反应过来后打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骂道:“你可真是个禽兽!” 他忽然又想到,方才照妖镜中,金龙并未长出龙角,只有一个可能,她是金龙与人类的后裔。 待两人离开后,叶长笺才慢慢直起身子,腹中运气,提足奔向“忘忧小筑”。 “唐将离,唐将离!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他高声呼喊着,刚踏入忘忧小筑便与唐将离撞了一个满怀。 唐将离见他久久不回,正欲出外寻他。 “何事?” 他伸手搂住叶长笺的腰。 “嘘——进去说,进去说!” 叶长笺贼兮兮地催着他往里走。 待得进入屋内,他掩上房门,又去关好窗户,这才面对唐将离,神神秘秘道:“唐将离,徒山真的有弟子不是人!你猜猜看是谁?” 唐将离思索半晌,道:“徒念常。” 叶长笺:……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唐将离,“你怎么知道?她同你说的?” 唐将离摇了摇头,“儿时,她每次一哭,必定下雨。” 叶长笺恍然大悟。 徒念常在藏宝阁时曾说他们四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唐将离又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见闻博广,自是早就猜到了。 “她的父亲是龙,还是徒离忧是龙?” 唐将离道:“徒离忧不是她的生母。” 叶长笺吃了一惊,“徒念常难不成是徒离忧捡回来的?”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道:“她知道自己不是人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徒离忧将她保护得很好。” 叶长笺问:“徒离忧封了她的龙脉?” 只有封了龙脉,才不会化为龙形,是以徒念常不知自己真身。 “是。” 叶长笺道:“徒离忧也算费了心。金龙稀有,血肉特殊,浑身是宝。倘若被心怀鬼胎之人知道了,不知会将她抓去怎么抽筋、扒皮、炼丹药了呢。不过徒离忧这名字不好,一点也不吉祥。离忧,离忧,离开忧愁,原意是好的,但偏生是个徒姓,一场徒劳,离不开忧愁。” 唐将离道:“徒离忧只是一个代号。徒山世家每一任宗主都叫徒离忧。” 他脑中白芒一闪而逝,快要抓住什么。 怀中的八卦照妖镜隐隐发着红光,叶长笺心生一计,对着他笑嘻嘻道:“唐将离,大宝贝儿~看这里!” 话音一落,他迅速摸出怀中八卦照妖镜,对准唐将离一照,口中念念有词, “急急如律令,现!” 金光大盛,莫可逼视,只听“哐啷”一声。 一切恢复平静。 叶长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呆若木鸡地看着手中碎成齑粉的八卦照妖镜。 而唐将离却面不改色地坐在椅子上,淡然地望着他。 叶长笺“登登登”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唐将离道:“你你你……” 唐将离悠悠地倒了一杯茶,缓缓喝着,姿态优雅从容。 叶长笺“蹭”得一步跨到他面前,眼里射出两道利剑一般的光,异常严肃道:“唐将离,你老实告诉我吧,你其实是一个千年妖王对不对?” “这可是八卦照妖镜,上古神器!因为照了你一下,粉身碎骨啦!我都能听见他的哀嚎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唐将离捏了捏他的脸颊,近乎宠溺道:“你说是就是。” 叶长笺皱着一张脸,“完了完了,照妖镜没了,这可怎么办,我上哪赔一个给徒离忧?” 唐将离道:“她不会怪你的。” 叶长笺疑惑问道:“为何?” “只有八卦照妖镜能证明徒念常的身份,徒离忧意欲保护徒念常,这东西没了,倒让她如释重负。” 叶长笺回想起在藏宝阁时偷听到的话,开口道:“唐将离,徒念常心悦你。” 唐将离不置一语。 叶长笺道:“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真的不考虑她吗?徒离忧要把她嫁给萧莫凡,听说萧莫凡风评不怎么样……徒念常是个好姑娘。” 唐将离望着他,静静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他目光赤城,说着天底下最真的实话。 叶长笺知晓,只有身侧之人,永远不会骗他。 利用他的,恨他的,欺骗他的,瞧不起他的,憎恶他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唯有唐将离不同。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他以前从不怕死,可是现在却想与唐将离一起活到老,一起去践行“一视同仁,仙魔共存”的诺言。 唐将离伸手将他揽入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低沉道:“叶长笺,不要怕。” “不要怕,我会和你在一起。”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所以,不要怕。” 叶长笺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抱着他的人受到一丝伤害,只怕给他温暖的人最后不得善终。 过了好半晌,他道:“唐将离。” “嗯。” “我想我的小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2 虎了。” 唐将离手上安抚他的动作稍停,问道:“为何?” “我现在又饿又冷,它的虎鞭可补了。我同你讲,手起刀落,整个阉割,火上一烤,撒点孜然,香飘十里~” “叶长笺。” “啊?” 不知为何,唐将离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想再遵守傍晚之约。” 叶长笺脑子转了个弯,才记起傍晚他们说了什么,道:“不行的,我们还没拜天地,禀明父母,我们这样的在民间叫什么你知道吗?奸夫淫夫!会被脱光了绑在一起游街示众的!” 唐将离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森然道:“即是如此,休得再提阉割之事!” 叶长笺疑惑道:“我又不是要阉掉你,你生气什么?哦,你是菩萨心肠,不忍心见我伤害灵兽对不对。” 唐将离怒不可遏,抱着他一把扔到床上,用嘴堵住了他唠唠叨叨的嘴。 叶长笺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心想,完了完了,完全没力气反抗…… 在他快憋死的时候,唐将离放开了他,眼眸深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叶长笺深深呼吸几口气,做着最后的挣扎,义愤填膺地嚷道:“唐将离,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很保守的!你不可以乱来。” 他的话一喊完。 隔壁的竹苑传来唐涵宇的震天怒吼。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以及西面传来的燕无虞忍无可忍的怒吼,“给单身狗一条活路啊!”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唐将离,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哦。”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低低哑哑,说不出的磁性悦耳。 他吻了吻叶长笺的额头,揽他入怀,温声道:“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拿出照妖镜对准唐将离 八卦照妖镜:是什么东西,哦,辣眼睛辣眼睛!啊——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看到十殿阎罗在对我微笑,哦,我死了。 十殿阎罗看着座下低泣的镜子:你为何到此? 八卦照妖镜:有对狗男男秀恩爱,闪瞎了我的眼……呜呜呜…… 第73章 徒山游学5 翌日天明。 徒离忧立在学堂上首, 孜孜不倦地教他们治愈术法的原理。 叶长笺趴在桌上,神游太虚。他前面坐着挺直上身的唐涵宇, 左右两侧坐着唐将离与燕无虞, 身后坐着徒念常, 好似四座大山将他牢牢地围了起来 徒离忧停下授课,道:“顾念晴。” 燕无虞立马拿了惊鸿从桌下伸过去捅他。 叶长笺回了神,“啊?” 徒离忧道:“方才我说的黄帝内经第三十二章的内容, 你有疑问么?” 叶长笺道:“没有没有。” “好。即是如此, 你将它的医理重复一遍。” 叶长笺挠了挠脸颊,站了起来,道:“先生, 我真不是学医的料。不如你罚我绕着花间一壶酒跑圈吧?” 徒离忧放下手中古籍, 往窗外瞧了一眼,春光明媚, 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 道:“已学了几个时辰,想必你们也累了,去歇会吧。” 叶长笺闻之大乐。 几人站了起来对徒离忧行礼, 目送她远去后,他便撒丫子冲了出去。 薰衣草花田中, 三三两两的女弟子悠闲地荡着秋千, 零零散散的女弟子放着纸鸢,穿梭在花海中,欢声笑语, 好不快活。 燕无虞趴在地上,执着惊鸿挥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唐涵宇立在一旁练剑,唐将离偶尔指点他一番。 叶长笺负责给徒山女弟子讲故事。 她们自小看得都是晦涩正经的医书古籍,哪有叶长笺见闻博广,听他眉飞色舞地说着坊间小说,传本笑话,皆被忽悠得一愣一愣。 一个女弟子叹气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世人皆这么想,也就再不会有战争啦。” 叶长笺道:“有时候容不得你置身事外。” 一女弟子哼了一声,“倘若徒山有难,那我们提剑便战!别以为我们是女子,就不如那些臭男人啦!” 叶长笺话锋一转,“你们戴着面纱,平日里是怎么认出对方的?” 一个女弟子抬起手臂,将袖口对着他,“这里绣着我们的名字。” 粉色的袖口上用金线绣着“徒心心。” 叶长笺笑道:“得亏我不是绿豆眼儿,不然只能挨到你们身前才能瞧个究竟,平白被当做登徒子,少不了吃几个耳光。” 女弟子们低声笑成一片。 叶长笺道:“要我说呢,你们这家规也太不人道啦!你们脸上的面纱太过轻薄,轻轻一扯便能揭下,我可是个穷光蛋,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你们,跟着我只能喝西北风了!” 徒心心笑得花枝招展,道:“顾公子,你不如随意扯一张面纱?” 叶长笺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 徒心心道:“我们的面纱上都是施了咒法的。” 她是心字一辈尤其活泼的女弟子,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叶长笺道:“什么咒法?” 徒心心笑道:“噬心情咒。由上古巫术演变而来,并不是所有人能都揭下面纱,只有命定之人才能做到。” 他心头一震。 徒心心娇笑道:“世间最难过的关是情关,最难渡的劫是情劫,若能放下一切执念,便可成仙。” 叶长笺道:“成仙有什么好玩儿的?不能大碗喝酒,不能大口吃肉,不能谈情说爱,不能随心所欲,纵情四海。要我说么,给我一坛花狸醉,拿仙尊的位子跟我换,我也不换!” 女弟子们咯咯直笑,徒心心笑弯了腰,“是呀。我们成不了仙,是因为放不下徒山这片花田。而你做惯浪荡子了,哪能忍得了清修去做劳什子的和尚呢?” 一个女弟子笑道:“明明是因为身侧有唐师兄相伴,天上的仙子哪能与唐师兄比呢?” 叶长笺举起食指放在嘴上,“嘘——唐将离脸皮薄的很,回去他得跟我闹呢!” 一个女弟子好奇道:“唐师兄私下是个甚么模样?” 叶长笺思索半晌,笑眯眯道:“贤惠。” “啊哟——” 几个女弟子捂住了嘴惊呼。 徒心心笑着捏了捏她们的腰,“你们可别被他的油嘴滑舌给骗了。” 叶长笺佯作恼怒状,“小妹子,你得给哥哥留点薄面呀!” 徒心心“呸”了一声,“哪个是你的妹子?就因为你这浪荡子瞎说话,害得我们心仪姐姐魂不守舍好几天,抓药时将泻药当补药放进了药包,索性没闹出什么大事……不然,哼哼……” 她重重地哼了几声,警告意味明显。 叶长笺抬手打了自己几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3 个嘴巴,“瞧我这张嘴,一天到晚没个把,栓不住,乱说话。嘿嘿,心心妹子你回头代我向她陪个不是呗?” 徒心心白了他一眼,“要说你自己去说,我可不去触霉头。” 叶长笺道:“男女有别,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我不好与她多交流。况且,我家还有个醋缸呢!” 女弟子又是笑成一片,指着他身后,断断续续道:“醋缸……翻了……醋缸……翻了!” 叶长笺疑惑地扭头去看,唐将离冷着脸立在他身后,宛如黑面阎王,周身披霜戴雪。 他很没出息地往前一扑,抱住了唐将离的大腿,哀求道:“大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徒心心笑道:“唐师兄,你放心吧!他就与我们说了些笑话,我们平日里孤陋寡闻,多亏顾公子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她说着款款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姐妹们,起风了,我们去放纸鸢吧!” “好呀!” 众女弟子嬉笑着走了。 唐将离拉着叶长笺起身,替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他们两人绕着花田静静地散步。 “唐将离,我今日才发现,原来云水之遥的学子,四大世家的弟子,与我们是一样的。” 徒山的女弟子天真活泼,姐妹同心,与风铃夜渡的小师妹又有何不同。 他从以前起便看不起这些徒有虚名的修仙弟子,却现在才发现,他们都是一样的,正如徒念常所言,她们会竭尽全力守卫自己的世家,捍卫自己的信仰。 他向来我行我素,从不曾与这些修真弟子换位思考,如今与这些天真的弟子相处,心中突然感慨万千。无论前世今生,这般捍卫自己信仰的修真弟子,终究值得敬佩。 当年之事,错在谁? 谁都有错。 他太狂妄自负,而四大世家的修仙弟子则太过愚忠。倘若他们皆愿意放下偏见,给彼此信任,协力揪出幕后主谋,又岂会让三秀惨死,岂会让云越影和忠心卫道的弟子惨死。 他不会放弃为三秀报仇,可也不像初时那般,势要屠光四大世家。 叶长笺道:“坏的是一部分人,我不能将他们一竿子打死。” 爱恨生两面,人有佛魔间。 唐将离捏了捏他的手心,意欲嘉许。 一视同仁,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要真正做到,何其困难。 他侧头去看身旁的唐将离。 或许,或许,从古至今,只有这一人真正做到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何其幸运。 他或许能猜测到,为何唐将离如此不遗余力地安排他来四大世家游学。 正在此时,从远处遥遥走着两个人。 徒离忧搀扶着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妪,慢慢地散步。 那老妪也仍旧戴着面纱,步履蹒跚。 徒心心正巧经过,叶长笺道:“那是你们家族中的长老吗?” 徒心心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道:“不知。” 叶长笺道:“不知?” 徒心心道:“她一直在,但是没有名字,我们也不知她多大了,只晓得她有个绰号。” “叫什么?” “疯婆婆。” 叶长笺重复了一遍,“风婆婆?” 徒心心见他误会了,道:“她的神智不清醒,疯疯癫癫的。”说完后吐了吐舌头,道:“宗主不让我们议论她,我先走啦。”她随意地对叶长笺挥了挥手,小跑着离开了。 叶长笺神色平静,只是敛着一双眼眸,暗藏刀锋。 “唐将离,你去看着唐涵宇吧,我四处逛逛。” 眼见徒离忧将老妪往其他地方带,叶长笺无意识地悄悄跟在她们身后。 老妪被安置在徒山的另一头,名曰“忘情小筑”。 小筑内无人把手,却在门口设置了结界。 叶长笺隐了自己的气息,躲藏在暗处,见徒离忧离开后,打破结界闯了进去。 老妪坐在秋千上,眼神呆滞。 叶长笺快步上前,想要揭下她的面纱,却发现真如徒心心所说,面纱如千斤巨石,无法往下拽动一分。 老妪十分害怕,一把推开了他,跌坐在地上。 叶长笺大步跨上,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大声叫道:“徒霜霜!” “走开……走开……” 老妪连连摇头,战栗不止,拼了命往后躲。 叶长笺厉声喝道:“当年皎月峡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晏无常是怎么死的?白夜心、沈默情,究竟是被谁打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喝醋狂魔唐小虎表示他今日也很酷。 下期节目预告 :冷若冰霜的唐门大师兄居然有一个小名! 第74章 徒山游学6 毕方的封印虽是由他完全打破, 但在那之前晏无常已经遇害,修仙弟子与风铃三秀皆不是酒囊饭袋, 怎会被禁锢着的毕方伤得全军覆没? 全部的人都死了, 为何唯有徒霜霜无事? 老妪泪流满面, 不停地推搡他。 叶长笺冷然喝道:“告诉我,晏无常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名字,她眼内似乎有刹那的清明, 随后便是神色惊骇, 断断续续呜咽道:“有鬼……有鬼……好多鬼……” 此刻,他已经确定这个疯癫的老妪,便是徒霜霜。 他还欲相询, 却听到一句森然呵斥, “顾公子,你在做什么?” 叶长笺放开了徒霜霜, 转身看向门口, 去而复返的徒离忧满面寒霜。 此时,天边的乌云一层层堆积上来,刹那间,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虽有满腹疑窦, 可眼下也不欲再逼问她, 快步上前抱起徒霜霜往室内走去。 他将徒霜霜安置在床上,问:“徒宗主,此地距前山仙府极远, 为何无人照顾她?” 随后跟着他进门的徒离忧道:“姐姐神志不清,极其畏惧生人,我迫不得以才出此下策,将她安置在这,却不料被顾公子闯入了。” 叶长笺道:“姐姐?” 徒离忧看上去充其量也就三十好几,怎会有这么一个看上去七老八十,实际上已经百来岁的姐姐? 徒离忧冷冷地道:“家丑不可外扬。” 叶长笺道:“是我僭越了。” 这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他踏出房门时回头望了一眼徒霜霜,徒离忧温声拍着她的脊背将她哄睡过去。 徒霜霜是真的疯了,而不是假装。若不是徒离忧在场,他很想将晏无常从阴司唤上来,让两人重聚。可是他们也再回不去了,昔日的爱侣,如今阴阳相隔,一疯,一死。晏无常失去了全部的记忆,恐怕也早已忘了徒霜霜。 不如不见。 言念及此,他便毅然走了出去。 叶长笺回到忘忧小筑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4 时,正巧碰到徒念常。 “徒姑娘,你找唐将离吗?” 徒念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将信封状的物件交给他,“你上次托我写的酿酒方子。” “哦哦,多谢多谢!” 叶长笺一拍脑门,伸手接过,略扫一眼,道:“思达罗花也可酿酒?” 徒念常微微颔首,“将思达罗花放入酒中,酒更入味,只是我们不常用,喝多了易加重自身欲念,不利修行。百坛花狸醉中只有一坛放有思达罗花,来时你喝的那坛正是。” 徒念常正欲离开,叶长笺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徒姑娘,敢问一句,徒宗主对你们如何?” 徒念常道:“宗主对我们非常好,如珠如宝。徒山弟子有许多是孤儿,她将我们视如己出。” 她说着又疑惑地看他,“你毕业后想留在徒山吗?我们本家不收男弟子。” 叶长笺笑道,“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你别挂心上。嘿嘿。” 徒念常欲言又止,离开前仍旧抛下一句,“你……你和辰夜好好在一起吧。” 叶长笺微微一笑。 如此又过了几日,便到了他们离开徒山世家的时候。 徒山的女弟子皆依依不舍地立在渡口目送他们,徒心心笑道:“好你个浪荡胚子,没来时只偷了一个人的心,来了一趟,倒是全被你偷走了!” 叶长笺大呼冤枉,“天可怜见,我和姐姐妹妹们一见如故,实属三生有幸,绝无非分之想!” 徒心心笑着“呸”了一声,“快走快走,不然等会湘水泛滥了!” 徒离忧是宗主,以她的身份原本不需相送,却也冉冉走了过来,她身侧立着徒念常。 徒离忧温声道:“辰夜,念常与你们同去西都,一路上有劳你照顾她了。” 唐将离颔首,“是。” 叶长笺暗暗吃惊,转念一想,恐怕这是要徒念常与萧莫凡“日久生情”。 他们与众人一一道别后,便登上了画舫。 “喂,你等等!” 一道高亢嘹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长笺刚转了身子,手上就被塞了一坛酒。 “好好喝,别发酒疯!” 徒心仪冷哼一声,甩甩头离开了。 燕无虞啧啧两声,“我就说你风流债缠身吧!” 叶长笺白他一眼,与众人挥手道别。 唐涵宇收起船锚,画舫缓缓向前驶去。 徒心心高声笑道:“顾念晴、燕无虞、唐涵宇、唐师兄,你们有空再来啊~” “一定一定!”燕无虞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喊了回去。待看不见她们时,他道:“徒山本宗的女弟子都挺活泼的吗。” 却未听到叶长笺应和他,他抬眼看去,后者望着手中的花狸醉若有所思。 燕无虞道:“远思,你该不会移情别恋了?”他说着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唐将离,后者也望着这边,眼里意味不明。 叶长笺沉默不语,打开酒坛封口,将花狸醉悉数倒入湘河里。 啊呦!燕无虞心里大叫一声,心想:你就算落花无意,也不用这么糟蹋人家姑娘一番好心吧?他去看徒霜霜,后者倚靠在舷窗旁,静静瞧着窗外的景致,对这边发生的事毫无兴趣。 几人各有心事,一路无话,气氛安静得诡异。 唐涵宇同燕无虞躲在船舱后头,两人四眼,沉默地注视着他们三人。 唐涵宇皱着眉道:“顾念晴哑巴了?” 燕无虞摇了摇头,“不晓得。” “难道和大师兄吵架了?” “不晓得。” 唐涵宇鄙夷地瞥他一眼,“你怎的甚么都不晓得。” 燕无虞白他一眼,“我又不是老妈子,为何要甚么都晓得。”他又道:“你以前不是不屑与我们这种败家子说话的吗,今日怎的这么好兴致?” 唐涵宇冷冷地道:“关你屁事。” 燕无虞道:“你怎么越来越像远思了。” 唐涵宇怒不可遏,“放屁!” “你看,连口头禅也越来越像了。” 唐涵宇气得面红耳赤,拂袖而去。 叶长笺弯腰进船舱,与怒气冲冲的唐涵宇擦肩而过,问道:“你又去逗他了?” 燕无虞耸耸肩,“谁让他这么好玩,和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不知道他的小名是不是叫炮炮。” 唐将离跟着进来了,道:“涵宇的小名是咚咚。” 叶长笺忍俊不禁,“谁给他取的这么贴切的小名?” “姑母。涵宇八字特殊,取小名易养活。” 叶长笺道:“那你的小名是不是冰冰?” 徒念常此时开口了,“他的小名是……” 叶长笺立刻竖起两只雪白的耳朵,问:“是什么?” 徒念常看了一眼唐将离,“让他自己告诉你吧。”说着也提着剑出去了。 叶长笺没骨头似地倒在唐将离怀里,“是什么,是什么?唐将离,你快告诉我!” 唐将离显然不打算启齿。 “难道是小雪?花花?狗剩?猫蛋儿?”叶长笺连续想了几个名,皆被唐将离否决了。 徒念常冷冷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与你最后说的名字有关。” “猫?猫什么?” 他见唐将离仍旧不愿告诉他,便将注意打到了徒念常身上,蛇似得游了出去,腆着脸笑道:“徒姑娘,你是菩萨心肠,就大发慈悲告诉我呗。” “我告诉你啊,我有个绝活是自言自语,我能一个人对着石头说上三天三夜不重复哦,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便将你当成石头开始倒话篓子了啊。” 徒念常知晓他没个正经,咳嗽了两声,在他耳边低声道:“咪咪。” “噗——” 正巧经过的燕无虞将刚喝进去的茶水悉数喷了出来。 叶长笺拍案叫绝,笑得直不起腰,气喘吁吁问道:“谁……谁给他取得名字?” 徒念常道:“他的眼睛在夜里会发光,走起路来无声无息,是以唐唐先生给他取了这个小名。” 叶长笺道:“他的眼睛是金色的,你帮他瞧过了吗,别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变异。” 徒念常摇了摇头,“放心吧,他壮得能打死十头牛。” 叶长笺道:“多谢你。” 他又蛇一般地游进船舱,倒在唐将离怀里,连声轻轻软软地唤道:“咪咪,咪咪大侠?咪咪大侠,我仰慕你已久,同我回家一起吃个饭好吗?” “哈哈哈哈——” 燕无虞毫不克制的笑声从外头飘了进来。 叶长笺吼道:“燕鹿遥,笑屁啊!行不行我削你!” 唐涵宇冷冷地道:“那你快动手吧。” 燕无虞道:“咚咚,做人不可以这么坏的。” 唐涵宇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又气又羞,“你……你闭嘴!” “咚咚啊,脾气不要这么急躁,大家都是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5 同修,有伤和气。” “你闭嘴!” 叶长笺笑得直抹眼泪,“唐将离,我真是服了你姑母那对道侣啦。” 唐将离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叶长笺摸着额头,不满道:“不是说好了,只能我亲你,不能你亲我的吗?” 唐将离耿直道:“忍不住。” 叶长笺:…… 燕无虞悠悠地唱起了歌,“窗儿外,淅零零的风儿,透疏棂,忒楞楞的纸条儿鸣。枕头儿上孤零,被窝儿里寂静。你便是铁石人,铁石人也动情啊~”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光华流转,余音绕梁。 画舫渐渐进入西都界内,船上的人明显感觉周遭的气候变得干燥。 作者有话要说:  导游叶长笺:集合了,集合了,下一站西都萧氏【地理上接近西安】 徒念常拿出喷雾,优雅地朝脸上喷了喷 燕无虞:这是什么东西? 徒念常:徒山玫瑰水,由百种仙草萃取提炼而成。补水,我只用天然的玫瑰水。要想美得纯粹,请认准徒山玫瑰水。 唐将离递出去一袋金子:打包,全要了。我买去给我老婆泡脚。 ——来自财大器粗的唐门大师兄宠妻日常 第75章 西都游学【1】 已是靠近北方, 虽然不如幽州临北,口音也相差无几, 听在叶长笺耳里甚是亲切。 燕无虞、唐涵宇一愣一愣地看着叶长笺与小贩你来我往的, “中不中啊?”“中!” 一片西都口音中的交谈。 燕无虞喃喃道:“远思, 你到底是哪儿的人?” 叶长笺道:“我娘是北方人。” 他将糖葫芦递给唐涵宇,“没有姑苏的甜,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西都的糖葫芦是将山楂球放在糖沙里滚了一圈, 而不是像江南那般包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 唐涵宇想要拒绝, 叶长笺抢白道:“是用你堂哥的银子买的。” 燕无虞道:“他不要给我吧。” 唐涵宇连忙抢过,怒道:“谁不要了!”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咬了一口糖葫芦。 叶长笺将其余两串分给徒念常与唐将离。 西都是人间皇朝历代更迭建都的地方。萧氏丹宗的仙居名为“秀乐白石涧”, 坐落在风水宝地上, 民间将其称为“龙脉”。子子孙孙代代兴盛,福泽连绵。 既然是风水宝地一定处在深山老林里, 是以几人只能弃舟选择徒步前行。 叶长笺吃完糖葫芦, 又从乾坤大挪移口袋里拿出三包糖炒栗子,燕无虞、唐涵宇一袋,徒念常一袋, 他与唐将离分食一袋。 燕无虞舔舔嘴唇,“渴了。” 叶长笺从口袋里拿出一罐桂花酸梅汤递给他。 燕无虞吃惊道:“远思, 你这个是什么宝贝?怎能装如此多的东西?” 唐涵宇此时也已认出这是唐门的宝贝, “你……你……”你了好几次都没把话说完。 叶长笺道:“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咚咚。” 唐涵宇的腮帮子鼓鼓得,显然装了满满的栗子,他欲破口大骂, 却又舍不得吐掉口中的栗子,只能气呼呼地瞪视他。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暖和,叶长笺边走边问:“唐将离,秀乐白石涧冷吗?” 唐将离道:“他们那没有冬天。” 风铃夜渡的季节与外界相反;云水之遥处在仙山之巅,没有四季;“曾照彩云归”一日内便能过完四季;“花间一壶酒”只有春夏两季,而“秀乐白石涧”没有冬季。 燕无虞问道:“那么“云歌画如眠”呢?” 唐将离道:“没有夏季。” 燕无虞听得啧啧称奇,“不愧为仙居。” 林深树密,叶长笺热得擦了一把汗,“我真是服了萧氏了。秀乐白石涧还要走多久才到?” 唐将离摸了摸他的脸颊。 唐将离的手在夜间尤其温暖,白日里却凉的很,叶长笺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去,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他冰凉的手心,缓解酷热。 燕无虞:…… 唐涵宇:…… 燕无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巨大的灯笼。” 唐涵宇忍了半晌,终是忍无可忍地快步而去。 几人又在林间走了半个时辰,徒念常冷声道:“到了。” 他们足下踏着巨大的阴阳太极图案。 阳面的圆点滚到了阴面的圆点,眼前挡着的灌木丛自动分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层层向上的山阶。 几人往上攀登山阶,约莫走了一刻钟,便到山门前。白玉牌坊上,左右两边刻着萧氏门训,【灭魔去邪,丹心证道】 横批【清静无为】 宫殿的空旷平地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巨大的丹炉,火势旺盛。环顾四周,满目葱茏,古木参天,绿树成荫。一幢巍峨恢弘的宫殿立在碧霄之下,此时艳阳高照,洒在琉璃瓦上,金光熠熠,璀璨夺目。 萧莫凡神色倨傲地走了过来,看到徒念常时,脸上有些许慌乱与错愕。 徒念常将脸撇到了一旁不看他。 萧莫凡略带讥讽道:“唐师兄,你这是拖家带口来了吗?” 唐将离冷冷地道:“打扰。” 萧莫凡转了身在前面帮他们带路,燕无虞一路看,一路摇头,这平平无奇的陈设哪有半点仙居的模样? 直到萧莫凡领着几人进了宫殿。 叶长笺差点被奢靡的装饰闪瞎了眼。 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说的大概便是萧氏丹宗的仙居了。水晶香灯……珍珠帘子……花木扶疏…… 千年金丝楠木枕作房梁,宫殿顶端悬挂着鎏金琉璃灯盏,垂下的灯珠帘,皆是由颗颗饱满圆润的南海珍珠所结成。墙壁四周镶嵌着明珠宝石,灿烂如昼,熠熠生辉。 上等羊脂暖玉铺就地板,是以人踩踏上去,足底能感受到些微温热。盈润白芒似皎皎月光扑满一地。花鸟屏风皆是名家所绣,惟妙惟肖;墙上所雕刻的龙纹图案清晰可见,金缀龙眼,栩栩如生。 一砖一瓦,一壁一墙,皆是巧夺天工。 简而言之,两个字—有钱! 叶长笺回想起李君言对萧氏的介绍,“降妖除魔几个钱?累死累活,还不能买壶二锅头。还是萧氏有远见,四大世家结盟之后对外声称,自身杀孽太重,改行算命,信口胡诌,黄金自来!” 或许这一代的修仙弟子不知,在百年前,萧氏炼丹炉炼制的不是丹药,而是妖邪的元魂。 斩妖除魔,与死相伴,时刻将自己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萧氏急流勇退,在结盟之后选择半归隐,改了行,替人看起风水相命来。 萧莫凡带着他们去了寝舍休息,寝舍的名字叫“占星阁”,是一幢金碧辉煌的琼楼。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6 燕无虞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个名字。” 萧莫凡斜睨他一眼,语气略带嘲讽道:“我们这充满铜臭味比不上唐门的仙居清高。” 燕无虞瞧着他尖酸刻薄的模样,耿直道:“萧公子,你自称空空道人,我看这六根一点都不清净么。” 萧莫凡“嘿”得一声冷笑,“自然无法同品性高洁的唐大公子媲美。” 叶长笺皱了眉头,萧莫凡为何对唐将离带有如此大的敌意。 正在此时,听得一道温声,“辰夜,念常,你们来了。” 叶长笺抬眼看去,一身明黄家服的萧凛走了过来。 萧凛在徒念常跟前站定,笑道:“好久不见了。自从你行了笄礼之后便不常来了呢。爹同我说,让我好好准备,招待你们,我还在猜测怎么请得动你,现在看到辰夜算是知晓了。” 萧莫凡的脸色刹那间僵硬。 叶长笺恍然大悟。 徒念常冷声道:“宗主派我前来拜访萧宗主,与他人无干。” 萧凛微微颔首,含笑道:“你同我来,爹早就在等你了。” 他带着徒念常离开后,萧莫凡也急匆匆地走了。 燕无虞摸了摸下巴,“这是几个意思?” 叶长笺道:“丑媳妇见公婆呗。” 燕无虞瞟他一眼,摇摇头,“我觉得吧,这里头大有文章。” 叶长笺笑嘻嘻道:“这就要问我们品貌无双的唐大公子了。” 唐将离道:“萧莫凡心悦徒念常。” 叶长笺啧啧两声,“你们这四个青梅竹马的关系可真混乱。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堪称四大世家年度大戏啊。云想容该不会也喜欢你吧?” 似是极有可能,不然他怎么总是热脸贴唐将离的冷屁股? 唐涵宇怒道:“倘若不是你这个败家子对大师兄死缠烂打,念常师姐早就同大师兄喜结连理了!” 叶长笺心道:弟弟啊,不是我对他死缠烂打,是他对我死缠烂打哇! 他这样想着,唐将离已经抢先一步淡淡地开口了,“不干他事,是我对他情有独钟。” 燕无虞捂住胸口,“我觉得我似乎心绞痛犯了。咚咚,快扶我进去休息。” 唐涵宇打了个冷战,率先跑得没影了。 晚膳期间,萧莫凡依然对唐将离冷嘲热讽。 若不是唐将离一直在桌下握着叶长笺的手,恐怕后者当场就要掀桌子揍人。 心情不好,自然没有食欲,他只喝了几口酒,便先退了酒席。 唐将离见他起身,也道了一句,“告辞。”便跟着他一同出了膳厅。 两人漫步在镀金白玉桥边,清爽的夜风拂过,吹撒了萦绕在他胸间的积郁之气。 叶长笺道:“唐将离,萧莫凡是不是魔障了?他这么小肚鸡肠,徒念常嫁过去没好日子过的。” 唐将离道:“只要我不在,他待徒念常不差。” 叶长笺哂然一笑,“总觉得我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你俩的第三者。” 唐将离驻足,道:“你是唯一,不是插足者。” 他摸了摸叶长笺的脸颊,“姻缘天定,徒念常注定嫁与萧莫凡。别伤神。” 叶长笺握住他的手,细细端详,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因为常年练剑的缘故,指腹间带有薄薄的一层茧子。 他笑道:“唐将离,你的手好暖和,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雪人做的呢,那么冷冰冰的。” 唐将离轻轻地笑了,捉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一吻。 叶长笺拉着他往外走,“好饿,我们去镇上玩吧。” 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灯笼高悬,辉火熠熠。 叶长笺右手牵着唐将离,左手拿着烤肉串,伸长脖子看着四周的热闹。 两人行至湖畔时,乌压压围着一群人,只听一道尖锐的女声哭喊:“我不活啦,我不要活了,我的命好苦哇——”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boy唐将离已经进化成情话boy唐将离 唐小虎:我宠起老婆来一套又一套 下期节目预告:妙龄女子为何轻生?各位看官,请锁定明日“西都游学”频道,我们不见不散 第76章 西都游学【2】 叶长笺将烤肉串塞进唐将离手中, 嘴里念叨着,“借过, 麻烦借过, ”扒开人群, 挤到跟前。 只见湖畔立着一位美妇人,抽抽噎噎,梨花带雨, 正欲跳河寻死。 一位路人摇头叹息, “天煞孤星,上克父母,下克兄弟, 左克亲朋, 右克好友,无夫无子, 寂苦一生啊。” 叶长笺看他是萧氏修服的打扮, 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见他身上的蓝白修服,对他拱手,“原来是剑宗道友, 幸会幸会。” 叶长笺回了一个礼,“道友, 这到底咋啦?” 那人指着桥上的美妇人, 感慨道:“这位夫人已经克死了十三位丈夫了!” 他这道声音毫不掩饰,被桥上的美妇人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悲愤难忍, 足下一蹬,就要落入水中。 她身旁的两个婢女眼疾手快,一人揽了她的腰,一人抱着她的腿,哭叫道:“小姐,你死了让我们怎么办啊!” “我早该下去见致炫、修方、阿力、大壮、小金……我没脸活在世上,一个人孤苦无依,算得什么滋味。”她一连报了十三个名字,皆是已经过世的夫君。 所谓天煞孤星,不过是命格中带了神煞,遭遇比常人坎坷些许罢了,皆有化解之法,为何会如此? 叶长笺问道:“难道没有办法化解吗?” 丹宗弟子道:“萧氏许多弟子来瞧过她的命格了,她的八字四柱皆为金,太过刚强,是以克死了许多男人。” 一围观百姓道:“不懂。” 丹宗弟子道:“换句话说,她的命格就像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谁靠近她谁死,当她克完了身旁之人时,便会克到自己。” 美妇人已被身侧的婢女劝下了桥,后者搀扶着她,缓缓地离开了。 人群一哄而散。 唐将离踱了过来,将肉串放到叶长笺嘴边,后者张口咬下一块肉,模糊不清道:“唐……将离……我们去……瞅瞅” 唐将离微微颔首,道:“她身边跟着人。” 叶长笺咽下了嘴里的烤肉,“嗯,是个小鬼。难道她是养小鬼遭到了反噬?” 民间有一种邪法,从鬼仙道演变而来,世人将其称为“养小鬼”。宿主以自身血肉喂养阴灵,缔结契约,使其听命于自己,改变自身的气运。然而他们心存歹念,又不懂控制术法,很容易遭到小鬼反噬。小鬼先是吸食你的运气,克死你身旁之人,再是吸食你的精气,抢夺你的肉身。 唐将离道:“有怨气,但似乎不是冲着妇人而来。” 叶长笺点了点头,“所以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7 很是奇怪,我们快去看看。” 两人一路跟着妇人来到一座金瓦朱墙外。 叶长笺出声喊道:“这位夫人,烦请留步。” 美妇人听到他的声音,冉冉地转过身来,涩然问道:“道长所为何事?” 叶长笺定定地看着她身旁,一个约莫三岁的孩童紧紧拽着妇人的裙摆,目露凶光,怨毒地瞪着叶长笺。 叶长笺温声问道:“你是谁?” 美妇人道:“妾身名唤小莲。” 叶长笺摇了摇头,“我是问你身旁的小娃娃。” 美妇人疑惑道:“什么小娃娃?” 叶长笺见她一头雾水,道:“敢问夫人,平日里是否觉得有东西拽着你?” 美妇人微微颔首,“似乎有人拉着我。”双颊一红,道:“在我跳河的时候尤其明显。” 叶长笺道了一声“得罪”,便快步上前,蹲了下来。 她身旁两个婢女脸色一变,柳眉倒竖,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 叶长笺道:“你是谁?为何跟着小莲?” 她们见他与蹲着与空气自言自语,又见他身上的唐门剑宗修服,脸刷的一下白了,哆哆嗦嗦道:“道……道长……你在和……谁说话?” 叶长笺道:“即使如此,你也不该这么做。你已经有违天道,按照阴律,理当问斩,她虽然是将相之命,特有的命格能护你一时,却不能护你一世。” 小莲道:“道长,你在说些什么?” 叶长笺站了起来,问道:“小莲夫人,请问你是否曾有一个胞弟?” 闻言,小莲的泪水夺眶而出,抽泣道:“是……道长神机妙算。无奈弟弟福禄浅薄,幼时落水溺毙了。” 叶长笺道:“小莲夫人,你的……请问你的父亲是否时常殴打你的母亲……” 小莲心头大震,抬头望着叶长笺,喃喃道:“道长为何知晓?” 她的父亲官居一品,身份尊贵至极,此等家丑向来遮掩瓷实,为何会被他人知晓。 叶长笺道:“是你弟弟告诉我的。” 他摸着空气,似乎在安抚一个人,揉着他的头发。 叶长笺心中忽然一阵凄凉,鼻子一酸,“你弟弟不是溺死的,是你父亲殴打你母亲时,被他误杀致死。你母亲伤心过度去世后,他便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他年纪尚幼,不懂分辨是非善恶,认为所有男子皆是坏人,故将与你成亲的男人全部害死了。倘若有男子接近你,也被他吓跑了。” “你命格尊贵,若为男子,当是盖世英将。也因此,你弟弟虽然杀了许多人,得以在你的将相命格庇护下,躲避了阴司鬼仙的追捕。” 小莲哭泣地难以自制,断断续续道:“道长……请你……请你超度我弟弟……别再让他颠沛流离……” 叶长笺有些许难办,因为他并不会云山心宗的超度之法,他回头望身后的唐将离,顿时打消了让他帮忙的念头。 唐门散魄剑,一出必定魂飞魄散。 叶长笺思索半晌,嘴里吐出一串凡人听不懂的鬼语。 “你愿意做我的鬼兵队吗?可以不入轮回,每年我带你回来看你姐姐。” “你姐姐的命格尊贵,不会有男人欺负她的,你放心吧。” “若是你一直跟着她,早晚也会耗尽她的阳气。” 他见婴孩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咬破手指,在婴孩的额间画下契约图腾。 阴风呼啸,婴孩化为一阵滚滚黑烟,归入阴司。 小莲突然放声大哭,“弟弟……你走好……” 她听到小荷在她耳边稚嫩地说道,姐姐,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小莲伤心难忍,跌坐在朱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悲号声响彻整个上空。 叶长笺迅速转了身跑出去,不让唐将离看到他掉下的眼泪。 他发足狂奔几里,最后摔倒在地。 唐将离走到他身侧,半跪下来,揽他入怀。 叶长笺悲愤道:“唐将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修魔道吗?” “就因为这个。”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坏人得不到他应有的惩罚,如果人间的律法无法约束他,那么我来成为法!” 唐将离抱着他,静静安抚他,待得他平静,才缓缓道:“你做得很好。” 叶长笺枕在他肩膀上,嘲讽地问:“你不觉得我是卑劣的邪魔外道吗。” 唐将离道:“无论修仙,亦或修魔、修妖、修鬼,皆是为了求证大道,没有贵贱之分。” 叶长笺问:“小莲的父亲为何这么狠心?” 唐将离道:“小莲的母亲前世为地主之子,她的父亲是长工,被她母亲虐待致死。是以这一世,她的父亲做了她母亲的主子。一报还一报。小莲前世乐善好施,接济许多孤儿,她弟弟便是其中一人,因此这一世以命报恩。” 叶长笺讥讽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唐将离道:“正因如此,人间才出现了修真道门,普渡世人,道济苍生。” 叶长笺静静道:“我祖父厌恶我娘的出身,我娘最后被他们逼死了。那个时候,有谁来度我娘了?有谁来度我祖父了?有谁来度我了?” “没有人来度我。” “我是十恶不赦的魔头,无人愿意度我。” 唐将离心头蓦地泛上一阵酸楚,轻轻抚着他的脊背,温声道:“不要怕,都过去了。我会陪在你身边。” 叶长笺道:“我娘死之后,我祖父将我赶出家门。那时,有人对我说,让我去云水之遥。他让我一定不能修魔道。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说世上还会有许多爱我的人,在乎我的人,我不是一个人。他让我不要怕。” “所以我不怕。我不怕死,不怕疼,不怕苦,不怕难。我只是怕陪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唐将离,我好怕。” 他颤着声音,眼泪扑扑而下。 唐将离眼眶泛红,郑重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别怕。” “有我。” 叶长笺很想说,唐将离,我不报仇了,我也不想查明真相了,我们回风铃夜渡隐居吧。 可是不行的。 如果他就此停下了,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安息。 这条漫漫修真路上,究竟埋着多少累累白骨。 唐将离道:“我们能做的,便是将伤亡减至最少,不遗余力地保护他们,不论是修魔弟子,还是修仙弟子。不能让更多的人成为阴谋诡计的牺牲品。” “叶长笺,不要怕。我会陪着你,死生相依,不离不弃。” 叶长笺静静道:“唐将离,你不能出事。” “如果你死了,我就毁天灭地。” “你答应我,你不能死。” 唐将离并未回答他,而是轻轻地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8 唱起了安魂曲。 困意上涌,意识逐渐朦胧,他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阴司 花飞雪、虞初一、殷天月斗地主,晏无常和殷天星蹲在角落里画蘑菇 虞初一:有杀气! 五人手握大砍刀围在一起 黑雾散去,出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虞初一:老板改行拐卖孩子了? 小荷从后背里抽出一杆红缨枪:老子名叫哪吒! 下期节目预告:惊!唐门大师兄为何如此生气? 第77章 西都游学【3】 翌日天明。 “远思, 远思,上课啦!” 燕无虞“啪啪啪”地敲着叶长笺的房门。 叶长笺睡眼惺忪, 游魂似得飘到门口, 打开房门。 燕无虞吃惊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他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唐将离也守在他身旁唱了一夜的安魂曲。 燕无虞道:“要不我给你请假吧,你再多睡会?” 叶长笺抹了一把脸,“今天上什么内容的课?” 燕无虞道:“高阶御火术。” 叶长笺意兴阑珊, “怎么不学炼金术?”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想得倒挺美。炼金术是萧氏秘术, 怎会轻易传人?” 听说萧氏宗主已经出关,而唐将离是唐门下任宗主,因此一大早便去拜访丹宗宗主。 是以今日学习高阶御火术的人是叶长笺、徒念常、燕无虞、唐涵宇、萧莫凡。 五行相生相克, 金生水, 水生木,木生火, 火生土, 土生金。 燕无虞身兼三脉,雷、雨、木。木能生火,因此御火术他使得毫不费力, 简直是信手拈来。 教授他们高阶御火术的先生是萧氏长老,萧清, 他面含笑意, 频频点头。 萧清看向叶长笺,“顾念晴,为何不使法诀?我听唐元长老说起, 你的御雷术不可小觑啊。” 叶长笺有苦说不出。 初阶御雷术全靠唐将离替他作弊,现在没了唐将离,他又要怎么蒙混过关。 他倒是也会驭火术,只是一经使出,便是燎原大火,极其霸道,不分好坏,势要燃尽一切。 叶长笺斟酌道:“先生,我今日身体不适,觉得自己灵力尽失……” 他眼底发青,脸色苍白,站立不定,摇摇晃晃。 萧清道:“原本为期四月的游学时间硬生生被缩减至两月,如此折腾,许是连日来的跋山涉水,让你伤了心神,哎。”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今修真界人心惶惶,生怕那人卷土重来,致使人间生灵涂炭……你们苦些,累些,都是在所难免的。就算最后大难当前,要你们身先士卒,也是义不容辞,在所不惜的!” “我们肩上背负的不仅是自己世家的责任,更是天下苍生的性命!我们若是做了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之徒,怎么对得起他们一番信任?” 燕无虞道:“为何一定要兵戎相见,化干戈为玉帛不好吗?” 萧清重重地哼了一声,“魔就是魔,正就是正!自古正邪不两立!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永远势不两立!他叶长笺与我四大世家仇深似海,怎能一笔勾销?” 燕无虞道:“可是那人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们不能放过他吗?” 萧清道:“哪里是我们不愿放过他,是他要对我们斩尽杀绝啊!你们年幼,不知百年前究竟发生了如何骇人听闻之事,哎,哎,哎。” 他一连三叹,眉头深锁,神情凄然。 萧清看了一眼天色,道:“罢了,就与你们说说吧,省得你们误入歧途,听信谗言!” 几人围在一起,席地而坐。 萧清沉思半晌,缓缓开口道:“此事,老朽也是听祖父说起。当年,叶长笺故意挑起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的仇恨,先后杀害心宗弟子,医宗弟子,随后破坏蚀魔洞窟的封印,与魔兽缔结契约,屠戮上百修仙弟子。” “他在佛陀庙外,斩断了路过避雨的修仙弟子手脚,让他们成了一个生不如死的残废。” “他三番两次挑衅,伤我同门,四大世家深思熟虑后,在封神台上歃血为盟,之后便起兵讨伐他。四大世家挑选了上千精锐,与他在白骨岭决战……风云变幻,死伤无数,却都没能一举歼灭他。” “幸得上苍垂怜,四位上神持着诛仙神剑将其挫骨扬灰,阻止了一场浩劫。” 燕无虞道:“他为何要故意挑起两方战争,最后自己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怎么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萧清喝道:“他们这些魔头,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心中只有无边无际的杀戮,只想着毁灭苍生!” “因此你们修道时,切忌走上歪路,须得时刻保持本心!” 众人连连称是。 午后歇息。 正如唐将离所言,他不在时,萧莫凡待徒念常极好,嘘寒问暖,低声下气。 燕无虞连连摇头。 叶长笺疑惑道:“他这不对徒念常挺好的吗,你还叹什么气。” 燕无虞道:“他一看就是得到了不会珍惜的人。” “不过一个锅配一个盖,也没办法。” 又过了几日,徒念常与萧莫凡已经出双入对了。 只是他时常在徒念常看不见的地方奚落唐将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趁着唐将离去溪边取水,叶长笺一拳头砸向萧莫凡的鼻梁,笑骂道:“你是鼻涕虫吗?一天到晚阴魂不散缠着唐将离,不知道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 萧莫凡怒不可遏道:“你给我闭嘴!我早就看你这个败家子不顺眼,呸!你和唐将离断袖,皆是不知羞耻之人!” 两人不用法术,你一拳我一脚地打起架来,夹杂着西都骂人的方言。 叶长笺不怎么骂人,但是萧莫凡触到他的底线,他便出口成脏,滔滔不绝。尤其他还用西都的方言骂萧莫凡,听在后者耳朵里更是羞愤难忍。 唐涵宇、燕无虞一愣一愣地在旁边看着。 唐涵宇道:“我……我们帮谁?” 燕无虞道:“还用说么,帮远思啊!” 他说着撸起袖子便要上前瞎掺和,被唐涵宇一把拦住了。 唐涵宇急道:“剑宗门训,不可同门斗殴!” 燕无虞拂开了他,白他一眼,“你忘了之前我们打架的事啦?” 唐涵宇怒道:“当时我又没还手!” 燕无虞道:“你是被打得不能还手!” 唐涵宇指着不远处的惨状,“萧莫凡不也是被打得不能还手吗!” 燕无虞顺势看去,叶长笺骑在萧莫凡身上,已将后者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俨然看不出原本英俊的容貌,成了一个猪头。 燕无虞不合时宜地笑了。 “我的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9 妈,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萧莫凡怒向胆边生,把同门之间不得私下使用法术斗殴的门规忘得一干二净,手下掐诀,额间菱形脉纹若隐若现,口中念念有词,“烈火焚天,烧!” “腾!” 火苗倏地蹿起,将叶长笺熊熊包围。 燕无虞心下一跳,连忙掐诀,使出御雨术,“雨师借法,落!” 乌云一层层叠将上来,顷刻间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悉数浇灭叶长笺身上的火焰。他的蓝白修服已被烧得乌黑褴褛,手背上也起了水泡。 燕无虞骂道:“萧莫凡,你想烧死远思吗!” 唐涵宇怒道:“萧莫凡,你当我唐门没人了吗?你萧氏丹宗是打算与我唐门剑宗开战吗!” 萧莫凡冷冷一笑,“你唐门剑宗算个鸟?一代不如一代。就算现在出了一个唐辰夜,只他一人能上天入地,力挽狂澜吗?” 他的话音一落,只听得“叮”一声,一柄泛着冷冷寒光的银剑破风飞来,穿入他颈间衣领,将他牢牢地钉在了身后数丈的参天古木上。 只差一厘。 寒剑便没入他的脖颈。 萧莫凡的颈间因剑气所伤,汨汨流血。 唐将离满面寒霜,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缓缓走向萧莫凡。 他森然喝道:“谁给你的胆子动他!”他脸上含冰覆雪,眉宇凌厉,眼神如两道冷电一般,狠狠射向萧莫凡,势要将他射成一个筛子。 唐将离手臂上闪现金色符文,手下掐起法诀。 唐涵宇喃喃道:“散魄剑决……” 叶长笺连忙跑将上去抱住唐将离,大声叫道:“我的妈呀,唐将离你要做什么?徒姑娘,你快来劝劝呀!” 徒念常与唐将离同去溪边取水,他们隐隐约约听到山崖上的动静,只她修为不够,并未有唐将离御剑之快,是以慢了几步才赶到。 叶长笺整个人都攀在唐将离身上,可后者置若罔闻,似乎已失去理智,依然往萧莫凡那走去。眼见散魄剑诀即将完成,他大声叫道:“唐将离,冷静,你冷静!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唐将离一抬手,寒剑便飞入掌中,他执着剑,一步步走向萧莫凡。 徒念常张开双手挡在了萧莫凡面前,慌乱道:“辰夜,你不能杀他。” 萧莫凡气愤难当,“念常,你走开!我还怕他不成吗?他唐门算个什么东西?假清高!唐辰夜,你若是个男人,今天就一剑杀了我!别总是在念常跟前晃来晃去!” “啪”得一声脆响。 打碎了萧莫凡的怒骂不止。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徒念常。 徒念常气得微微颤抖着身子,冷冷地大声斥道:“四大世家,斩妖除魔,肝胆相照!现在叶长笺夺舍还魂,大敌当前,难道我们还要窝里反吗?” 萧莫凡大声叫道:“就算没有他唐门,我萧氏也会保护你们徒山,你怕什么!” 没有唐门? 这四个字在叶长笺脑中一闪而过,他忽然看向萧莫凡,平静道:“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 就凭他方才这句话,他就有千万个理由倾覆他们萧氏丹宗,不让他存于世上。 他随后想到,四大世家,徒山、云山、萧氏最为交好,唐门向来特立独行,而云山一直想拉拢唐门,萧氏却一直排斥唐门。 四大世家的格局若是有变,恐怕首要拿唐门开刀。 言念及此,他收敛了笑容,眉宇渐渐阴鹜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猩红。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由云水之遥,八卦晚报,特约记者,燕无虞为您报道:唐叶夫夫互宠日常 叶长笺:你能不能不要总欺负我家小虎? 萧莫凡:你打我呀,你打我呀,略略略 叶长笺一把揪住他领子,反手就是十个连环巴掌 萧莫凡:烧死你! 气到炸的唐小虎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你踏马居然敢欺负我老婆!!老子灭了你!! 叶子:大宝贝儿你冷静呀,哪有白天杀人的! 唐将离已失去理智,反手掷出神剑:去吧,皮卡丘 叮— 被钉树上的萧莫凡嘴硬道:唐辰夜,你算个鸟?辣鸡,一指头捏死你 叶长笺:你居然想对我的宝贝下手?劳资要灭你一整个门派!!! 唐将离:老婆,冷静,冷静!来,亲一个。 燕无虞、唐涵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狗粮,默默地塞入嘴里 第78章 西都游学【4】 唐将离已经冷静下来, 见他这幅模样,连忙还剑入鞘, 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低唱着洗魂曲, 抱着他走远了。 唐涵宇、燕无虞急忙追将上去。 徒念常伸手欲治愈萧莫凡脸上的伤势,被后者一把推开。 萧莫凡冷冷地道:“你既然心心念念唐辰夜,为何还要应允婚约?”说完也不听徒念常解释, 拂袖而去。 徒念常跪坐在地, 掩面低泣。 天边乌云卷将过来,电光连闪,豆大雨滴“豁拉拉”得倾泻而下。 一直冷眼旁观的萧凛走了过来, 蹲下身将一块素帕递给她, 温声道:“念常。” “莫凡脾气暴躁,你切勿与他一般见识。” 徒念常并未接过萧凛的手帕, 她抹掉泪水, 低声道:“多谢哥哥。” 萧凛身体一僵,随即笑道:“你还未嫁进来,倒先喊起了我。” 徒念常道:“迟早的事。”她说完也匆匆走了。 萧莫凡一直躲在暗处, 见徒念常离开了,便道:“哥, 她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萧凛摇了摇头, “没说什么。你若是担心她,为何不自己去问她?” 萧莫凡原地踌躇半晌,最后还是追了上去。 燕无虞画了一把油纸伞撑开, 与唐涵宇并肩而行,疑惑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下雨了。” 正巧萧莫凡与他们擦肩而过,随后萧莫凡又折返,问:“你们见到念常了吗?”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随手一指,萧莫凡便往那方向跑去。 唐涵宇道:“你是不是指了反方向。” 燕无虞天真笑道:“难不成让他去祸害别人姑娘吗?” 唐涵宇道:“我从未见大师兄如此生气。” 唐将离向来冷静自若,方才竟然想用散魄剑法杀了萧莫凡。 燕无虞耸耸肩,“你们唐门不是一生只能爱一人么。若是你媳妇被人烧死了,你会不会气得跳脚?” 唐涵宇试想了那番情况,霎时间乌云满面,咬牙骂道:“萧莫凡死一千次都不足以解我心头恨!” 两人无言地看着唐将离抱着叶长笺进入占星阁。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放我下来吧。” 唐将离抱着他坐到床上,双手轻轻地圈着他被烧得起水泡的手,“我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0 去找徒念常。” 叶长笺道:“抹点药膏就没事啦!别去麻烦她了。这里是萧家,要知人言可畏,就算你们之间清清白白,可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传到萧莫凡耳朵里,不知是多少难听的话了。” 唐将离冷冷地道:“随他评论。”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听萧莫凡说你们唐门没落了,是真的吗?我记得我死之前,四大世家里,明明唐门实力为首啊。” 唐将离道:“当年白骨岭一役,唐门折损的精锐最多,致使某些术法失传。随后云山心宗迅速崛起,萧氏虽然对外声称退隐,实则暗自培植势力。” 叶长笺恍然间想起了百年前那位唐门宗主,唐雪。 四大世家围堵风铃夜渡时,是她言明冤有头债有主,放过风铃夜渡众人。 他突然醍醐灌顶般开了窍。 唐门向来嫉恶如仇,斩妖除魔,一马当先。恐怕百年前那一场战役,那个局,不仅仅针对的是风铃夜渡,还有可能是唐门剑宗。 当年慷慨赴死的弟子里,多数都是剑祭苍生的唐门弟子。 叶长笺道:“唐将离,剑道修行不易,我挺佩服你们剑宗。” 修持剑道极易因杀戮过重而起心魔,堕入邪魔道,他们在生死之间徘徊,却仍要时刻堤防心魔附体,与修持魔道的风铃夜渡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叩叩—— 叶长笺探出脑袋喊:“进来!” 来人是燕无虞、唐涵宇。 燕无虞手上拿着一个圆形小巧铜盒,“萧凛派人送了些烫伤药来,说是等会登门拜访,给你陪个不是。” 叶长笺脱口道:“他送来的药有没有毒?” 唐涵宇怒道:“大师兄,他们萧家欺人太甚!” 叶长笺奇怪地看他一眼,“啧啧,看来小崽子养熟了。” 燕无虞道:“是啊,我们这么不辞辛劳得用爱与关怀感化他,终于把这野生的白眼狼驯成家养的了。” 唐涵宇气得七窍生烟,“你们闭嘴!我才不是给你出头呢!” 唐将离沉默半晌,道:“今日我去向萧宗主辞行,你们收拾下,马上离开。” 叶长笺见唐将离出了门,问:“我们走之后,徒念常怎么了?” 燕无虞摇了摇头,“不知,似乎与萧莫凡吵架了。”随后又道:“方才遇到萧凛,他问我毕业后是否有意愿留在萧家。” 叶长笺道:“是吗。你怎么说?” 燕无虞忍俊不禁,“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涵宇已经帮我说了出来。他说,留在萧家做甚么,天天同你弟弟打架吗?萧凛的脸开染坊似得,五颜六色。我在他发难前,匆匆拉着唐涵宇来寻你了。” 叶长笺笑得乐不可支,点了点头赞许道:“嗯,咚咚,孺子可教。” 唐涵宇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不语。 叶长笺收敛笑容,淡淡道:“我们去找徒念常吧,等会离开这里。” 徒念常不在房中。 燕无虞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人来应。 “她去哪了?” 叶长笺道:“会不会去散心了?”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人推门而出,往河边寻去,一路找一路喊,“徒姑娘,徒姑娘——” 唐涵宇突然脸色一白,指着山崖上,结结巴巴道:“她……她……她要跳崖?” 徒念常悄立在悬崖边,似乎正欲往下跳。 叶长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倏地一变,急急匆匆提足狂奔,大声喊道:“徒念常,别做傻事!” 她听得这道声音,转了头来看他,忽然脚下一滑,摔将下去。 叶长笺心头一跳,连忙一同跃了下去。 “远思!” 燕无虞也随后往下一跳。 “喂!你们——” 唐涵宇急忙伸手拉住燕无虞,无奈下坠力道太强,也将他扯了下去,他迅速攀住悬崖边缘。 此时峭壁上的情况极其险恶。 徒念常拉着叶长笺的左手,后者右手拽着燕无虞的左足,燕无虞拉着唐涵宇的左手,而唐涵宇右手攀着峭壁,四人悬挂在空中,摇摇欲坠。 燕无虞感慨道:“我们好像串串啊。再烤一烤就能吃了。” 叶长笺问:“徒念常,你为何要寻死?” 徒念常冷冷地道:“哪个要寻死?我见峭壁上长了一株灵芝,正欲摘取,谁知你平白无故地乱吼乱叫,扰得我心神不稳才摔了下来。” 唐涵宇额间青筋毕露,咬牙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废话!” 燕无虞叹了一声,“看来今日我们要有难同当了。” 叶长笺道:“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他的话一说完,一柄雕刻着莲花的宝剑从上头落了下来,伴随唐涵宇惊慌失措的叫喊,“我的剑!” 燕无虞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剑?” 叶长笺心念一动,萧氏丹宗在仙居入口设了奇门遁甲的机关,却没有设结界,随即吹起一道清啸来。 这道啸声直耸云霄,豪气万丈。 唐涵宇怒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吹口哨?” 应龙迟迟不来,叶长笺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心道:“估计他消失百年,应龙一时半会仍沉睡着,醒不过来。” 叶长笺抬头看去,唐涵宇瘦弱的小身躯快要支撑不住,道:“唐涵宇,你松手先爬上去吧,这山谷下应该是河流,摔不死我们。” 唐涵宇发间虚汗涔涔,咬牙道:“唐门……子弟……绝不……放弃!” 叶长笺道:“以前是我看错了你,你现在倒也没那么娘唧唧了。” 燕无虞道:“是啊,咚咚。相处久了发现你也有可取之处。” “闭……嘴!” 只听“叮”一声,寒芒闪过。 燕无虞往上看去,松了一口气,“救星来了。” 唐将离御在剑上,一手提着徒念常,一手揽着叶长笺上了悬崖,待得两人站定,再依样救下了燕无虞和唐涵宇。 叶长笺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唐将离的手,“哥哥,你比神仙还神!” 唐将离意味不明地看他许久,将他抱入怀里,沉声道:“让你不要乱跑!” 他的语气惊惶万分,叶长笺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有惊无险啦,别担心。对了,唐涵宇的剑掉下去了,你御剑下去找找吧。” 唐将离松开他,揽着他的腰,抽出背上寒剑,跃至上方,御剑往悬崖下去。 崖低是一座废弃的铸剑谷,叶长笺看着无数插入地面的尖利剑刃,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若是方才唐涵宇真的松手,他们三个就要变成刺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龙、毕方、麒麟、轩辕帝正在打麻将。 毕方:谁在吹口哨啊,真难听 应龙虽然觉得有些耳熟,但他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1 忙着看牌,没理,“三筒!” 毕方:碰,三万 应龙:胡啦! 口哨又响了起来 毕方:烦死了,谁在吹口哨,吹得我尿急! 叮铃铃 轩辕帝接起电话:喂? 叶长笺:喂你个大头鬼!应龙呢!再不来我炒他鱿鱼,扣他工资啦! 今日财神附体的应龙表示:你尽管扣,我要是来,算我输。 今日双更。 第79章 西都游学【5】 唐将离弯腰拾起莲翘, 蹙起眉头道:“什么声音?” 叶长笺凝神细听,脚下迈开步子, 寻声而去, 在一座尸体山上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捡着死人的食物狼吞虎咽。 叶长笺驻足看了他半晌, 待那少年吃饱后转过头,两道冷箭一般的眼神射了过来。 叶长笺温声问道:“你是谁?” 少年的脸布满污秽,看不清容貌, 他从尸体山上走了下来, 背脊挺得笔直,身量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 叶长笺见少年不答,转过头去问身后之人, “唐将离, 我们带他走吧。”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向少年走去,“你别怕。我们是修仙弟子, 这是唐门剑宗下任宗主, 我们带你回曾照彩云归。那里有许多与你年龄相仿的小弟子。” 顾念晴的容貌清秀,嘴角噙笑时,温柔可亲, 少年的神情渐渐放下防备,只依旧立在那沉默不语。 叶长笺伸手牵起少年, 在探他灵力时却收敛了笑容。 唐将离抬手拂过少年的额间, 道:“他的灵脉受损。” 灵脉为修真弟子的特有法脉,凡人正因没有灵脉,才无法修真, 若是灵脉受损,则无法修仙。 叶长笺牵着少年又往前走了一刻钟,见到一条清澈的河流,从袖口中拿出素帕沾了水,替少年擦起脸来。 少年的五官逐渐分明,叶长笺眼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他神色古怪地看向唐将离,“你……你……” 唐将离道:“怎么了?”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怎能这么狠心?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丢在这!” 唐将离依言去看少年的容貌,也是微微一愣。 只见这少年冷俊绝俗,恰似美玉,容色无暇,像极了唐将离年少时的容貌。 叶长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开口了,冷冷地道:“沈星河。” 叶长笺静默半晌,问:“你想修道吗?” 沈星河点了点头。 叶长笺道:“你的灵脉受损,无法修仙,但是可以修魔。你愿意修魔道吗?” 沈星河问道:“去哪?”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 “你别怕,风铃夜渡有鱼,有虾,有老母鸡,还有兔子,麋鹿,大海。” “风铃夜渡很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星河迟疑片刻,道:“好。” 叶长笺展颜一笑,揉了揉他的发,食指与拇指扣成圈,放在嘴边一吹。 清啸冲天而去。 蓦然间,从西方游来一条面目狰狞的黑色巨龙。 叶长笺对它挥了挥手,“小应!” 应龙箭一般地振翅往下,趴伏在地。 叶长笺抱起沈星河,将他放在应龙背上,“别怕,小应不吃人。你到了风铃夜渡后,指名找步非凌,让他带你去见他的师父。你见到他师父后,告诉她,是远思让你来找她的。” 沈星河重复了一遍,“步非凌,远思?” “对。” 叶长笺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摸了摸应龙的龙角。 “小应,带他去风铃夜渡,你飞得慢一些,别把他摔下来。” 应龙蹭了蹭叶长笺的手心,缓缓挥舞起翅膀,往天涯之北游去。 唐将离揽着叶长笺御剑回到悬崖上。 唐涵宇、燕无虞脸色发白地围了上来,“方才有条魔龙往下面去了,你们没事吧?” 叶长笺把莲翘丢给唐涵宇,“哪有什么魔龙,没看到。你们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燕无虞摇了摇头,“你可以问徒姑娘,她也见到了。” 徒念常眉宇冷肃,沉声道:“那是叶长笺的魔兽坐骑!他来西都了!” 叶长笺笑道:“可能他无聊来逛一圈吧,别紧张。” 徒念常摇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事出必有因,辰夜,我们暂时不能离开萧氏。” 叶长笺插嘴道:“魔龙往哪去了?” 唐涵宇道:“北方!” 叶长笺耸肩,“说不定他是奔着云山心宗去了,我们得火速赶去支援呀!” 唐将离道:“我去意已决。” 徒念常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留在这。” 叶长笺皱了眉头,“徒姑娘,恕我直言,就算叶长笺在此时对萧氏下手,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拦得住他吗?” 徒念常没有应他,转身离开了。 燕无虞道:“我听萧氏的子弟说,萧氏向徒山提亲,徒念常已经答应了。那么以后,她生是徒山的人,死是萧氏的鬼。” 叶长笺不解,“她为什么要答应,就因为狗屁家训?” 燕无虞道:“我见这几日,徒念常也不似对萧莫凡没有情意。” 叶长笺吃惊,“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燕无虞白他一眼,“感情的事,哪能说的清楚呢,原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再说了,你们口口声声说她心仪大师兄,怎么也不见她来表明心迹。说不定是以讹传讹呢。” 叶长笺道:“你说的也挺有道理。好烦,不去管了,唐将离,你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他怒气汹汹地揪着唐将离胸口的衣服,往山下走。 唐将离疑惑问道:“何事?” 叶长笺道:“沈星河是怎么回事?你不认识他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叶长笺道:“真的吗,我方才还以为自己头上长了一片草原呢!” 唐将离道:“只有你。” 他们四人离去时,前来相送的是萧凛与徒念常。 萧凛歉意道:“顾公子,十分抱歉。” 叶长笺向来不耐虚与委蛇,睬也不睬他,径自跳到画舫上。 唐将离道:“打扰了,告辞。” “辰夜,你别把莫凡的话放在心上,你也知晓,他的脾性太过暴躁。” 唐将离又岂是在意萧莫凡的讽刺,无非是因萧莫凡伤了叶长笺,触到了他的底线。 徒念常道:“辰夜,你别怪莫凡。” 唐将离道:“告辞。”说着便也往画舫上走。 唐涵宇收起船锚,燕无虞驭使画舫往前行去。 叶长笺靠在栏杆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秀乐白石涧”,心念电闪:早晚会有一战。无论是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亦或是面合心不合的四大世家。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2 唐涵宇不发一言,悄立在船头,面容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无虞凑近叶长笺,“咚咚怎么了?” 叶长笺瞟了一眼,“叛逆期过了吧。”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唐涵宇走了过来,似乎有难言之隐,过了半晌,道:“我有话要告诉你们。” 四人进了船舱,围坐一起。 燕无虞道:“怎么了咚咚?” 唐涵宇一反常态没有恼怒,而是缓缓开口道,“前几日,我夜半失眠,便推门而出,随处走走。不知走到了哪一处,听得有刷刷的剑气声,我心想,丹宗擅丹道,是何人在此练剑?我正欲去看个究竟便被一个萧氏弟子喊住了,他神色惊惶又有些古怪,质问我为何半夜在此游荡,我便说我迷路了,他把我带回了占星阁。” 叶长笺问道:“然后呢?” “我见他鬼鬼祟祟似有隐瞒,便隐了气息跟在他身后,躲在一处茂密草丛中。我听到他与萧凛说话。萧凛问:“唐门那个小子回去了吗。”弟子答:回去了。萧凛又问,他看到我们在练剑法了吗,弟子答没有。” 燕无虞追问,“还有呢?” 唐涵宇沉声道:“萧凛说,幸好他并未见到我们练白霜剑法!当时我心头砰砰大跳,一直等他们离去后才回了占星阁。” 白霜剑法是风铃夜渡的独门秘技,极其霸道古怪,留下的创口形似一朵霜花,因此命名。唯有拜入风铃夜渡门下超过三年的弟子才能修习。 叶长笺皱了眉头,“你怎么不早说?” 唐涵宇道:“我怕你们不信我。” 叶长笺白他一眼,“不信你难不成去信萧家人吗?” 燕无虞问:“萧氏为何会使白霜剑法?难不成是风铃夜渡的弟子转投萧氏门下了?” 叶长笺心下漏了一拍,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蓦地出现在脑海里。 燕无虞见三人不语,又问:“他们练风铃夜渡的剑法做什么?” 唐涵宇道:“大师兄,会不会萧氏与风铃夜渡联手了?” 叶长笺白他一眼,“你想得出来。” 唐将离摇了摇头,“不会。” “萧氏练白霜剑法,应是针对唐门而来。” 唐涵宇脸色一白。 燕无虞插嘴道:“我看不仅仅是针对唐门吧。” 他继续说道:“蒙个脸,用白霜剑法杀了人,留下印记,谁知道是风铃夜渡的人做的还是萧氏做的。” 叶长笺的脸倏地沉了下来,眉宇阴鹜,然愠色一现即隐。 唐将离道:“涵宇,你做的很好。倘若再遇到此类事,定要与我们相商,切勿逞强。” 若是唐涵宇在萧家时不分场合将此事大肆宣扬出来,恐怕他们走不出秀乐白石涧。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回唐门后,迅速培植一批亲信吧。” 唐将离道:“唐玄便是。” “你早就有所准备?” 他微微颔首,“萧氏暂时不会发难,别担心。” 叶长笺斜睨一眼唐涵宇,后者心事重重。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咚咚,别怕。实在不行让鹿遥保护你。” 唐涵宇甩开他的手,叫道:“谁怕了?谁要他保护了?唐门弟子从来不会说怕这个字!” 燕无虞叹了一口气,“毕业后我留在唐门吧。” 叶长笺单手托腮,“这样也好。” 画舫渐渐向北方驶去,一路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沈星河加入风铃夜渡豪华午餐 导游叶长笺:集合了,集合了,下一站,云山世家【地理上接近北京】 你们尽管猜沈星河身份,猜得到,算我输。 你们尽管猜前世谜团,猜的到,算你机智。 今日分两章发,别漏了上一章~ 第80章 云山游学【1】 云山心宗的仙居名曰“云歌画如眠”, 仙门世家里流传一句话赞誉他们的景致,“云上挽歌, 枕风而眠。” 云山的家训是:君子藏器于身, 待时而动。 云想容立在渡口, 显然等候多时。他穿着一袭华美的雪狐锦袍,淡雅出尘。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叶长笺对云想容没有萧莫凡来的那么厌恶, 施礼笑道 :“云公子。” 云想容温声道:“你们一路奔波, 辛苦了。” 他走在前头为他们带路。 云歌画如眠没有夏季,因此聚集了春、秋、冬三季景色。此时正值艳阳天,晴空万里, 蔚蓝如洗。沿途翠翠青山斜挂瀑布, 流水潺潺,浪花飞溅, 雾气空濛。 他们脚下是透明栈桥, 低头看去,如站在万丈深渊之上,险峻无比。抬首前行, 软绵绵的白胖云朵漂浮在身侧四周,随手可捞。栈桥尽头立着一道七彩变幻, 艳丽无暇的彩虹拱桥, 穿过虹桥之后,便是蝶湖。 水碧如油,杨柳扶风。 蝴蝶扑棱着翅膀与片片飞花缠绵, 燕子轻点波光粼粼的湖面。岸边开满淡粉天竺葵,夹杂着玫瑰嫩叶,红绿相间,花团锦簇。 河岸上立着许多长条石椅,三三两两的心宗子弟坐在上头,或嬉笑打闹,或弹唱奏乐。云山心宗善用音律超度世人、降服妖邪,因此门中弟子皆擅乐器,或抚七弦琴,或吹长笛,或奏萧,或鼓瑟…… 他们一路悠然漫步,一路皆有歌声相伴。 行至枫桂小径又是另一番景象。层林尽染,似披了大红霞帔,黄鹂在树巅上清啼,往深处走,艳丽稍减,触目明黄。彼时一阵爽飒清风掠过,树影婆娑,金桂纷纷扬扬洒将下来,馥郁扑鼻。 枫桂小径的尽头铺就青石板路,一直蜿蜒向上,两畔古柏苍松林立,枝干虬盘,绿竹亭亭,清幽无比。 林深树密,忽然间豁然开朗,原来是到了一处茶花园林,满树红花,婀娜多姿,绚烂夺目。 园林深处立着一座楼阁,名曰“满月亭”,他们登上楼顶,遥遥望去,青山绿水,白云虹桥。 清风微拂,歌声缭绕不息。 燕无虞点了点头,“云上挽歌,枕风而眠。果然不错。” 云想容温和笑道:“谬赞。” 云想容带着他们去了膳厅,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叶长笺和燕无虞笑逐颜开,那人已经匆匆忙忙小跑过来,给了他俩一拳头。 叶长笺问道:“李君言,你怎么会在这?” 李君言道:“我来做客!” 此时一位面若美玉的翩翩公子走了过来,他背着一把泛了泠泠星光的乌木七弦琴,道:“想必两位便是此次云水之遥的优秀学子,燕无虞公子,顾念晴公子。” 他的声音悦耳动听,宛若天籁。 叶长笺对他回了一礼,道:“请问阁下是?” 那公子道:“云十四。” 叶长笺乐呵呵道:“久仰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3 久仰。” 云十四道: “顾公子,燕公子,两位已经游遍了四大世家,不知对云山意下如何?” 叶长笺心下百转,这云十四是太过耿直还是在给唐将离下马威?竟然直接当着唐门下任宗主的面拉拢人。 燕无虞单纯一笑,道:“我这人最喜欢吃莲子了。可惜如此仙境般的地方却没有凡间的庸俗之物,真是十全九美,惋惜哉。” 云歌画如眠唯独缺失了夏季,这一言便是拒绝了。 云十四闻言也不恼,侧头看向叶长笺,“不知顾公子是否有意留在云山,为心宗效力?” 叶长笺羞赧一笑,“树高千丈,落叶归根,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实不相瞒,我还没断奶,我想回家。” 或许云十四的身份在云山心宗非常尊贵,从未有人忤逆他,因此听到两人一口回绝,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 云想容温声道:“十四,切勿强人所难。” 云十四道:“是。” 唐将离正欲落座,被叶长笺一屁股挤到一旁,他抬头认真道:“大宝贝儿,你去对面坐吧。我和君言好久不见,想和他聊天呢。” 顾念晴虽然是锦城人,但他的嗓音天生软糯,而叶长笺又习惯了说江南话,因此他与唐将离对话时总是轻轻软软,听在别人耳里像是撒娇。李君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咋舌道:“才两个月不见,他们的关系就进展得这么快啦?” 燕无虞意味深长道:“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吧。” 他说着也落了座,中间空出一位。 唐将离冷冷地看着李君言,后者向来缺根筋,径自往中间的空位一坐,道:“我同你们讲,你们走了之后,学校里又有好玩的事啦!” 唐将离:…… 他冷着脸去了对面,坐在了唐涵宇身侧。 叶长笺小声问道,“云十四什么来头?” 李君言低声道:“云山有个“飞鸢十四卫”,是由整个云山心宗里最出类拔萃的子弟组成,他排第一。” 云想容坐在上首,以茶代酒,温声道:“家父近日身体抱恙,由我招待诸位,准备不周,还望海涵。” “云公子客气。” 叶长笺举杯一饮而尽,差点扔出手中的酒杯。他哭笑不得,“怎么会是六月霜?” 李君言道:“四大世家里,只有云山心宗禁酒。” 燕无虞问道:“为何?” 正在此时,从大殿两旁鱼贯而出袅袅娉婷的舞姬,乐音一起,便踮起脚尖跳起舞来。 一时间,大厅内笙歌燕舞,觥筹交错。 李君言示意两人附耳倾听,“喝酒误事呗。听说约莫百年前吧,有个宗主醉酒后与婢女一夜厮混,生了一个儿子,之后那儿子又离家出走了。随后云山心宗便下令禁酒了。” 叶长笺翻了个白眼,“不去想着把儿子找回来,禁什么酒啊。” 李君言道:“你怎么知道没找回来。不过这些名门世家里出了此等丑事,遮掩也来不及,哪还会有心思去找人呢。” 他们话音一歇,大殿上的舞姬也跳完了舞。 云十四解下了背上的乌木七弦琴,清清冷冷道:“诸位贵客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容我弹奏一曲以悦众人,献丑。” 李君言神色严肃,对两人道:“你们等会记得捂耳朵!” 燕无虞奇怪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他五音不全吗?” 李君言道:“云十四的琴叫银灵琴,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五。他最善弦杀之音,深藏玄机,一弦一音,皆催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叶长笺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探出脑袋对燕无虞道:“鹿遥,给我画把琵琶。” 燕无虞不疑有他,掏出惊鸿,铺就宣纸,大笔一挥,一把崭新的琵琶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将琵琶递给叶长笺,“你要作何?” 叶长笺伸手接过,对云十四笑道,“云公子,一人独奏,未免乏味。不如在下与你同奏一曲?” 云十四道:“顾公子也擅音律?” 叶长笺笑眯眯道:“实不相瞒,我家是做琵琶的,耳濡目染下学会些三脚猫的弹奏功夫,请啦!” 云十四抚琴而上,手下拨出“铮铮铮”三下预奏,弦音刚落地,又是“铮”得一声,缓缓弹奏一首清雅幽绝的曲子,正是《广陵散》。 众人只觉得身处云端,飘飘荡荡,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随着琴音狂乱扭动。 叶长笺斜睨一眼,多数人已然进入幻境之中。他静默片刻,催动法力,右手按弦,左手拨动,这一下如玉珠走盘,又如泉水叮咚,众人只觉得当头被泼了一盆清水,皆已清醒。 云十四手下曲调一转,琴音酸楚萧瑟,让人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叶长笺微微一笑,手指疾弹,原本婉转柔和的乐音霎时间变为刀剑相交的肃杀之音,仿佛将众人领至了漠北边疆,战鼓擂擂,犹如千军万马急踏而来,又犹如山川大河奔腾不息。 琵琶的弦音牢牢压制着琴音,你低我高,寸寸逼近,丝毫不让。 云十四已无先前的从容不迫,脸色苍白,双手齐上抚琴,袖风猎猎,琴音悲鸣高泣,犹如鬼哭狼嚎。 叶长笺始终扬着眉眼,嘴角噙笑,信手弹奏,乐音愈发激昂凛冽,带有气吞山河之势,荡气回肠,酣畅淋漓,让人恨不得痛饮三大白! 乐音愈来愈急,众人都捂住了耳朵,心头怦怦大跳,大殿之外乱石纷崩,池中鲤鱼扑扑跃出,跳上岸后鱼眼一翻白,竟是不活了。 琴者高亢刺耳,云十四的发丝飞扬,死死抿唇,负隅顽抗。 叶长笺手下却换了一个曲调,低声轻唤,风情万种,此起彼伏,娇柔温婉。好似秦淮河畔的莺声燕语,众人皆面红耳赤,他们向叶长笺看去,似乎座下的是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艳美歌姬。 叶长笺对唐将离抛了一个媚眼,眼眸中流光溢彩,撩人心弦,随即低敛眉目,轻笑一声。 “呵……” 银灵琴在空中旋转数丈,被云十四“啪”得按在桌上。 只听嗡—— 琴弦断了。 云十四再也支撑不住,张开嘴“哇”得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叶长笺连忙去看唐将离,后者眼里含着缱绻爱恋,温柔地望着他。 叶长笺对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唐将离淡淡道:“此等雅俗共赏之事,点到即止,云公子,得罪。” 李君言与燕无虞在桌下偷偷地对叶长笺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吐了吐舌头:大宝贝儿,我又闯祸啦!把人气吐血了。 唐将离面不改色:表怕,老公罩你! 住在唐将离内心的唐小虎双手捧脸,叹道:老婆真可爱,老婆真漂亮,老婆真棒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4 。今天也很爱老婆。好想扑倒老婆对他上下其手,这样那样。哎,我真的好爱老婆。比心心。 燕无虞拿出狗粮递给李君言:吃吧,我们都吃了一路了,该你吃了。 李君言嚼着狗粮:吧唧,吧唧,吧唧 第81章 云山游学【2】 云想容唤来家仆带着云十四下去歇息。他温声道:“顾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看向唐将离, “辰夜,恭喜。唐门得此良才, 实属如虎添翼。” 叶长笺谦和笑道, “我这点皮毛功夫哪里比得上唐将离三分, 真是班门弄斧啦。” 云想容随后便与唐将离说起修真界的事,也不避讳他们。 叶长笺握着筷子挑挑拣拣,发现菜肴皆是素得感天动地, 打算等会拉着唐将离下山打牙祭。 李君言低声问道:“云十四是被你气得吐血了吗?” 叶长笺耸耸肩, “谁知道呢。” 琵琶已经恢复成宣纸的模样,飞入燕无虞的袖中。 燕无虞小声道:“完了完了,云十四肯定恨上我了。” 李君言奇怪道:“又不是你把他气吐血的。” 燕无虞白他一眼, “是我给远思的武器啊!” 叶长笺道:“燕鹿遥, 你不就是专门干火上浇油的事么。” 燕无虞腼腆一笑,依稀是初见时那般人畜无害的模样, “哪里哪里。最多你杀人时, 磨好刀递给你罢了。” 李君言道:“你们怎么动不动就说杀人的事,我们又不是魔教。” 叶长笺随口敷衍:“是是是,你是根正苗红的修士, 我们是邪教。” 燕无虞问道,“君言, 你毕业后打算留在哪个世家?” 李君言道:“当然是云山啊。四大世家, 云山为首。” 叶长笺道:“那你在云水之遥求学时为何不拜在心宗门下?” 李君言道:“那不是你们报剑宗么。我自然跟着你们一起报啦。” 叶长笺笑道:“嘿嘿,我们败家三人组,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坦诚相待,不离不弃昂?” 李君言耿直道:“那还用说么!” 燕无虞连连点头。 李君言又问道,“你俩毕业后留在唐门吗?” 燕无虞道:“正有此意。” 叶长笺道:“我不知道。” 顾念晴的肉身日益损毁,三年之后毕业,他不知那时是否还活在世上。 “李君言,你知道云山心宗的藏经阁在哪吗?” 李君言咋舌,“你这么用功哇?晚上我带你去,你要看什么书?” 叶长笺疑惑道:“你在云山这么厉害吗?还能随意出入他们的藏经阁。” 李君言满不在意道:“我爹和宗主是朋友。” 晚膳结束后,叶长笺便拉着唐将离御剑下山。 他兴冲冲地奔到一处烤肉小摊前,嗅到那股肉味,胃里却一阵阵泛酸。他不信邪,又跑到馄饨摊上、酒酿圆子铺里,皆是一模一样的毫无胃口。 他心下一跳,怀疑自己方才对付云十四时,消耗法力,加快了顾念晴肉身损毁的进度。 唐将离问道,“怎么了?” 叶长笺笑眯眯道:“我突然不饿了。走吧,我们去看热闹。”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锣鼓喧天。 两人行至一处贩卖各式面具的小摊前。 唐将离取下一张白虎面具,在桌上放了银钱,将面具递给叶长笺。 叶长笺拿着面具,眯起眼打量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唐将离捏了捏他的脸颊,牵着他往前走去。 叶长笺絮絮叨叨,“它长得好像我的小虎。哎,小没良心的,我好想它。”他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小时候也有人送过我老虎面具。” “唐将离,你该不会有什么邪法,能穿越时空吧?” 唐将离道:“穿梭时空,有违天道秩序,乃是大忌。” 叶长笺大吃一惊,“真的能穿越时空?” 唐将离道:“不能。” 叶长笺撇撇嘴,“你寻我开心呢。” 唐将离道:“若是擅自穿梭时空,容易迷失在时空回廊里,再也出不来。” 他迟疑片刻,“这是从民间的小说传本里看来的。” 叶长笺噗嗤一笑,“原来你是在逗我开心呢。” 唐将离侧头看他,“叶长笺,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唐将离道:“每次你不开心,喜欢用食指勾自己的衣角。” 叶长笺脸上笑意一僵,这个习惯他自小就有,也正因此小时候他因勾破许多衣服没少挨打。 “唐将离,这才认识几天,你都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了。” 唐将离道:“很久了。” 叶长笺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似乎认识你已经很久了。你说,这算不算日久生情?” 他说着笑看唐将离。 唐将离温柔地凝视着他,“一见钟情。”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算是瞧出来了。你平日里在家就看民间的爱情小说了吧,你这甜言蜜语的模样,不知能俘获多少仙女的心了呢。” 唐将离道:“只对你如此。” 彼时,一道七彩烟火冲天而去,纷纷乱落如盈盈星子。 唐将离深情的眼里,熠熠生辉。 如果时间就此停止该有多好。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心悦你。” 唐将离轻轻一笑,恰似芙蓉花开的刹那,清雅无伦。 唐将离道:“我也是。爱你,心悦你。” 听着他赤城的话语,叶长笺心头涌上一阵酸楚,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唐将离将他抱入怀里,低声问道,“为何如此难过?” 叶长笺睁眼说瞎话,“太感动了。” “撒谎。” “你行了啊,真以为是我的蛔虫啊?” 唐将离道:“我要怎么做,你不会这么难过?” 叶长笺思索半晌,“小时候我娘总抱着我到处走,要不你背我吧。” “好。” 唐将离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莹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愈发俊美无双。 叶长笺困得睁不开眼睛,“唐将离,你讲个故事给我听。” “什么故事?”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唐将离蹙了眉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叶长笺问:“唐将离,你会不会喝酒?” “嗯。” “那你以后能陪我喝酒吗?” “好。” “那你能陪我吃肉吗?” “好。” “嘿嘿,那你也陪我打麻将吧!你会打麻将吗?” “会。” “啧啧啧,看来你这个品行无双的剑宗首席大弟子要打个折扣。” 唐将离道:“无妨。”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5 这些承诺似乎迟到了百年。如果现在陪在唐将离身边的人是当年的叶长笺,该有多好。他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守着唐将离,不再担忧肉身损毁之事。 但凡事没有如果。他还能陪唐将离几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叶长笺喃喃道:“唐将离,你真好。” 我舍不得你。他将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倦意上涌,渐渐睡了过去。 唐将离轻轻哼着安魂曲,背着叶长笺走回云歌画如眠。 他将叶长笺放到床上,正欲替他解衣带,叶长笺伸手按住他,迷迷糊糊道:“我自己来就行,你去睡吧。” 唐将离道:“睡在这。” 叶长笺睁开眼睛,“唐将离,这可是在别人家里,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唐将离又蹙了眉头,盯着他看,像要在他脸上瞧出花来。 叶长笺坐直身子,捧着他的脸左右各“吧唧”一下,“等回了唐门,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好不好?小唐公子,就先委屈你一下,嗯?” 唐将离斩钉截铁道:“叶长笺,你有事瞒着我。” 叶长笺“啊”得大叫一声,“服了你了,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认命地走下床,“我和李君言约好,夜探藏经阁,正准备打发你走呢,不与你说了,我去啦!”话音一落,也不等身后之人应答,已经推门而出。 李君言如约在满月亭等他,“你咋怎么晚?” 叶长笺道,“唐将离太粘人了。” 李君言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地秀恩爱?” “别说废话了,快带我去藏经阁。” 云山心宗的藏经阁里包罗万象,所藏修仙古籍数量是四大世家中最多的。李君言带着他七绕八绕,最后立在一堵白墙前,只见他在白墙四周按了按,俨然是八卦阵图样,砖块嵌入其中,白墙缓缓开启。 一幢萦绕着仙气的雕栏画栋出现在他们眼前。两人走入藏经阁,书柜俨然,书海浩瀚。 李君言问:“你想找什么书?” 叶长笺随口道:“灵丝消忆术。” 李君言回想片刻,“这种术法已经失传了吧?” 叶长笺白他一眼,“怎么会呢。” 若是早已失传,唐将离又是怎么学会的。 李君言立在一架古朴的书柜前,对他招了招手,“你来这边找找吧,这里摆着年份最久远的古籍。” 叶长笺挨个翻过去,就差翻箱倒柜,“怎么会没有呢。” “我就说早已失传吧。” 藏经阁分上下两层,一楼收藏修仙古籍,二楼放着心宗历史卷轴,人迹罕至。叶长笺“登登登”往二楼走去,“你帮我继续在一楼找找看啊。” “知道啦。” 李君言随意对他挥挥手。 叶长笺又迅速地在二楼翻找古籍,却一无所获。正欲放弃时,晃了一眼,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挂着一幅画。那副画没什么特殊,是一副山水风景画。白墙黑瓦,绿竹苍苍,花树相间,奇岩壁立,外围沙滩,海浪拍岸。 正是风铃夜渡。 作者有话要说:  安魂曲=催眠曲 洗魂曲=清心曲 每个叶长笺熟睡的夜晚,痴汉唐小虎便双手捧脸靠在床边凝望着他。心道:老婆真可爱,老婆真漂亮,今天依然超级爱老婆。 越看越欢喜,他情不自禁轻轻地亲了叶长笺脸颊一口。 叶长笺:哪来的蚊子敢欺负你叶小霸王! 唐小虎正襟危坐.jpg 叶长笺拍了拍床铺:大宝贝儿,快来睡觉 嗷呜~ 心里虎吼一声,他面无表情地上了床,将叶长笺揽进怀里 第82章 云山游学【3】 叶长笺心下疑惑, 四大世家向来厌恶风铃夜渡,云山心宗的藏经阁里为何会挂着风铃夜渡的画? 他快步走将至角落, 伸手揭下画卷, 在画卷覆盖着的墙壁上, 有一个圆形凹槽。叶长笺心头砰砰大跳,念起法诀,盈盈血光一闪即隐, 从画卷中掉下一粒琉璃珠。 他念的正是风铃夜渡用来藏密钥的障眼法。 叶长笺拾起琉璃珠, 塞入圆形凹槽,只听“咯噔”一声,机关开启。从一旁的墙壁上缓缓伸出一层暗格。暗格里摆放着一叠古籍。第一本便是灵丝消忆术。他心头大喜, 拿起灵丝消忆术, 细细翻阅,不一会便乌云满面。 灵丝消忆术是上古仙术, 倘若是前世的他, 或许还能驾驭,可今生的肉身灵力低微,无法使出上面的术法。 叶长笺又拿起另一本古籍, 翻阅了第一章之后,险些捏不住手中的书册。 这是一本记载着上古仙术的古籍, 名唤《寄灵术》。 【仙魔第一次大战, 女娲以泥土造人,往陶土里注入自己的仙气,泥人活了过来。 第二次仙魔之战, 轩辕帝与魔尊蚩尤争夺人间统治权,蚩尤仿效女娲造人,往陶俑里注入魔气,陶俑复活,成为千军万马,为他所用。】 他看得心惊肉跳,翻阅速度极快,他不自觉地将此联想到前世今生第一次去往皎月峡谷时遇到的觉醒魔灵,应就是将魔气注入陶俑。 前半本书籍皆在详细描述如何将仙气、魔气注入陶俑,后半本书却衍生了另一法。 【倘若施术者自身灵力不足,可取生灵魂魄,将其注入陶俑为其所用。生灵不仅局限于人,成精之妖邪,魔灵皆可。若后二者法力高强,取魂魄时易反伤于施术者,慎之】 更为惊世骇俗的是,宿体不仅局限为陶俑,甚至可以抽取生灵魂魄将其寄宿在人身、兽、植物体内。 当他看到“植物”二字,立刻想起木属性课程上的食人妖花。倘若唐青并未撒谎,那么这“会说人话”的食人妖花,很有可能便是有人利用寄灵术抽取生灵魂魄,将其注入妖花体内。 接下来描述的便是将魂魄如何注入人身。 【……然抽取他人魂魄之时,可得三魂七魄者少之又少。唯有将死之人,被抽取的魂魄最为完整。亦可将其装入他人肉身得以偷天换日……此法称之为借尸还魂……然此法有违天道,亦折损施术者寿命,慎之】 …… 寄灵术的借尸还魂虽不同于夺舍,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长笺将《寄灵术》放回暗阁,又拿起另一本古籍。这上面的文字与其他修仙古籍迥异,极其特殊,正是风铃夜渡的文字,上书《炼魂术》,能将残缺的魂魄炼成无敌阴将。 他取出最后一本与众不同的古籍,无论纸张亦或字迹,比起其余上千年的古籍更为崭新,约莫百年历史,是一本手抄本,名曰《祭灵术》 以身献祭,召唤上古邪魔,达成交易,成为他们的傀儡。 魔神再世。 他脸色铁青,骨节按得咯吱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6 作响,听到李君言从楼下传来的喊声,“远思,你找到了吗?” “没有。我下楼了,回去吧。” 叶长笺随口应道,将古籍塞回暗阁,取出琉璃珠,念起法诀将琉璃珠送回风水画,又把画挂回墙上。 一切恢复原貌后,他施施然下了楼。 云山心宗疑团重重,顾念晴的肉身不知能坚持多久,他不能轻举妄动。 两人出了藏经阁往回走。 李君言问道,“你找灵丝消忆术做什么?” 叶长笺笑嘻嘻道:“听说是很厉害的仙术,想见识一下呗。” 两人在满月亭道别后,各自回了寝舍。 叶长笺推门而入,却不见唐将离。 床上躺着毛绒绒的白色团子,叶长笺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扑将上去,“小虎!” 他捧着小虎亲了亲,疑惑道:“不对哇,云歌画如眠有防御结界,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小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 “我知道了,你是跟着心宗弟子一起进来的吧?” 小虎跃到地面,一阵柔和的金光闪过,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虎。 它趴伏在地,示意叶长笺骑上来。 “小虎,你要带我去哪?” 叶长笺毫不犹豫地斜坐在小虎的背上。 小虎直起四肢,后腿一蹬,往外疾驰。 它跑得极快,却不让他觉得颠簸,林间晚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吹散了淡淡的忧愁。 四大世家的作息同云水之遥相同,恪守养生之道,已是子时,众人皆眠,万籁俱寂。 小虎带着他在林间慢悠悠地踱步,蝶湖便在身侧,遥遥望去,水天一色,风华无边,星月同辉。 叶长笺轻声问:“小虎,你也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吗?” 小虎一如既往地并未出声。 叶长笺道:“我舍不得唐将离,他是很美好的人。实不相瞒,初见你时,让你带我去云水之遥,我是打着血洗云水之遥的主意去的。之后我见到了唐将离。不知为何,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突然就不想报仇了。我不想在他面前杀人。” 他低声说着,“我向来瞧不起这些顽固自负的修仙弟子,可唐将离是不同的。他让我看到了修仙弟子身上的铮铮傲骨,朗月清辉。” “我好舍不得他。” 叶长笺圈着小虎的脑袋。 肉身早晚会损毁,他早晚会死。他曾在唐门对燕无虞说过,终有一天,不舍也要舍,却每每想起,如肺腑颠倒一般,疼痛入骨。 叶长笺轻声喃喃道:“我无法驭使灵丝消忆术,不能消除他的记忆,那么怎样才能让他忘了我?” 唐将离待他情深若斯,一旦他有所不测,恐怕会以身殉情。 小虎郑重地摇了摇脑袋。 叶长笺嗤笑一声,“你也觉得这是个馊主意吗?” 他轻轻地哼起歌,是一首民间歌谣,“乖糯糯,睡觉觉,阿娘的小棉袄……”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 “顾公子,好雅兴。” 叶长笺扭头去看,披着一身星光的云十四立在他后头,问道:“这么晚了,云公子有事吗?” 云十四道:“顾公子,你身怀绝技,难道不想大展宏图吗?” 叶长笺道:“我这人智商不高,你直话直说吧。” 云十四道:“云山心宗诚心实意欲招揽你,况且心宗与唐门世代交好,唐公子不会介怀的。” 叶长笺道:“你不是他,怎知道他不会介意?”他微微一笑,“我若是与旁人说笑,他就给我脸色看,我若是多看别人一眼,他就会气得吐血。我这人最怕老婆啦,恐怕要辜负云宗主一番美意了。” 云十四沉默良久,道:“叶长笺夺舍还魂,如今修真界人心惶惶,云水之遥有顾公子这般的后起之秀,实属四大世家之福。天色不早,告辞。” 他微微颔首,款款离去。 叶长笺轻轻笑道,“人心惶惶啊,他们是怕自己做的缺德事被人发现吧。” 他抚摸着小虎的脑袋,“我们回去吧,我有事与唐将离说。” 唐将离却不在房里。 叶长笺奇怪问,“难道他生气了?” 小虎咬着他的衣角,催促他上床睡觉。 “明日再告诉他吧。” 叶长笺爬上唐将离的床,抱着他的被褥,渐渐睡了过去。 清甜的八宝粥唤醒了他。 叶长笺被唐将离抱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着粥。 叶长笺迷迷糊糊道:“唐将离,我昨日夜探藏经阁,在他们的密室里发现了风铃夜渡的修魔古籍。” “这些古籍皆被我师父锁在禁室里,别说是外人了,就连我想看,师父也是讳莫如深。师父他一直都派专人看管着。我还看到一份已经被我师父烧毁的古籍的手抄本。” 唐将离思索半晌,“监守自盗?” 叶长笺嘲讽地笑了一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唐将离掏出素帕替他擦了擦嘴。 叶长笺道:“我的小虎呢?” 唐将离道:“他回去了。” “什么?” 他大叫一声,“腾”得坐了起来,连鞋袜也顾不得穿上,赤着脚下了床,焦急地喊道:“小虎,小虎?” 唐将离走过去将他拦腰抱起,叶长笺不停地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一定是你吃了我的小虎,你这只千年妖王!” 唐将离道:“没有吃,他回云水之遥了。” 叶长笺愤懑道:“我还没骑够呢,老虎褥子可暖和了。” “啪啪啪啪” 传来暴风雨似的砸门声,伴随着燕无虞的喊声,“远思,远思,上课啦!” 叶长笺吼道:“我又没聋!” 唐涵宇冷冷地道:“怕你们芙蓉帐暖,君王从此不早朝!” 云山心宗的课程是学习玄天清心咒。此为玄乐杀阵,由四人结成,缺一不可。教导他们这门咒法的是“飞鸢十四卫”的云十三,长方脸蛋,眉眼狭长,眼角下垂,无形中透着一股阴险的味道。 燕无虞小声道:“我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冷。” 李君言耿直道:“他长得有些像毒蛇。” 唐涵宇脸色刷得白了,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蛇。 叶长笺道:“你别去看他不就行了。” 云十三的嗓音尖利,有些像变声期的少年,道:“最高阶的乐音弦杀术,飞花摘叶,俱能成音,杀人于无形。” 他说着斜睨一眼叶长笺,冷笑道:“如我这般雕虫小技,实在担当不起你们中一些人的夫子,无奈宗主有命,不得违抗。” 燕无虞低声道:“这人话里有话吧。” 叶长笺道:“阴阳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云十三冷冷一笑,“久闻顾公子艺高人胆大,不知今日十三是否有幸,能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7 请你赐教一番?” 叶长笺笑眯眯道:“不敢当,我只是侥幸胜了十四公子。” 云十三冷哼一声,“顾公子未免太过谦虚。请!” 作者有话要说:  唐小虎课堂:寄灵术之借尸还魂 有甲乙两人,当甲快死时,我抽了他的三魂七魄,装入乙身,那么他就变成了乙。至于乙的魂魄去了哪里。机智的观众们可以猜一猜。(然而抽出的魂魄并不是百分百完整,有可能只抽了二魂几魄。此等逆天术法,当然不可能人人都会……) 第83章 云山游学【4】 话音一落, 他解下腰间长萧,放在嘴边呜呜吹奏起来。 萧声呜呜咽咽, 如泣如诉, 叶长笺凝神细听, 只听唐涵宇大叫一声,“蛇……好多蛇……” 嘶嘶撕,嘶嘶撕。 他寻声望去, 我的妈呀!好多好多蛇! 竹叶青, 花斑蟒,黄金蟒…… 燕无虞摇头道:“难道云山心宗是五毒教吗,养这么多蛇?” 云十三的萧声愈发狂躁, 蛇群随他萧声而动, 蜿蜒向他们游来,群蛇狂舞! 叶长笺将唐涵宇往后一推, 高声喊道:“唐将离, 护好咚咚!” 唐将离揽过唐涵宇向后疾退数丈。 叶长笺冲燕无虞叫道:“鹿遥,琵琶!” 燕无虞冷冷一笑,“对付他, 不用你,让我来!” “来”字还未落地, 泼墨惊鸿笔已出, 盈盈蓝光幽幽闪现,点点墨汁霎时间化为柄柄锐利飞刀袭向蛇群,“噗嗤”一声, 鱼一般贯穿蛇心,一刀七寸,一击毙命! 叶长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赞道:“神乎其技!” 云十四眼中的怨毒之色一闪而过,手下疾按,萧声逐渐尖锐高亢起来。 一条花斑蟒蛇身抽搐,弯弯扭扭,倏忽间拔高数丈,小山一般乌压压地挡在他们面前,灯笼似的骇人蛇眼向燕无虞站着的地方射出两道火焰。 燕无虞提足一点,轻跃相避,他稚气一笑,道:“你当我御雷术是白学的吗?” “吗”字一脱口,双手迅速结起手印,伴随一声法诀,“雷公借法,疾!” 天边的云朵一层层叠将上来,顷刻间乌云滚滚,电光连闪,一道天雷带着火花骤现,直降而下。 轰! 天雷打入巨蟒的天灵盖。巨蟒由头至踵,被劈为两半,魂飞天外。 “哐!” 巨蟒分为两片的驱干掉落在地,左右各一块。 一大滩血迹溅上燕无虞的脸,他眼睛不眨,天真地笑着,轻声问道,“十三公子,还有吗?” 云十三头顶冒出白烟,手臂上的心宗图腾一现即隐,嘴下吹奏不停,萧声中充满冷冽的肃杀之气。 愈来愈多的蛇群往他们这游来,前仆后继,源源不绝。 燕无虞正欲使出‘泼墨淋漓’,忽然间听得一道清幽无伦的乐音,似笛非笛,欢快活泼,蛇群却犹如被魔音灌脑般,纷纷游走了。 他往后看去,叶长笺捻着一片苍嫩竹叶轻轻吹奏着,他张扬着眉宇,嘴角噙笑,秀逸绝俗。 飞花摘叶,俱能成音,退敌千里! 叶音柔和的曲调一转,须臾间充满金戈铁马般的凌厉气势,仿佛耳边能听到震天的冲锋号角声,千军万马直逼向云十三。 “唔!” 云十三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雪狐围脖,“当啷”一声,他手中的碧玉长萧掉落在地,咕噜噜地向前滚动数丈。 叶长笺放下竹叶,平静问道,“十三公子,服了么?” 云十三捂着胸口气喘吁吁,抬头怨恨地看着叶长笺等人。 李君言见双方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连忙出声说道,“切磋交流,点到即止!” 这边斗法的动静如此之大,惊动了其余云山弟子。他们匆匆忙忙收了乐器奔将过来,立在他们周围,或抱琴,或执萧,神色惊惶地望着他们。 唐将离道:“云公子,门人顽劣,多有得罪。” 他说着便欲带着叶长笺等人离开,却已有四人稳稳地挡在他们面前,四人皆容貌迥异,法器不一:虎背熊腰,手提胡琴;油头粉面,手拉二胡;瘦削如猴,手握长笛;朱唇皓齿,腰悬圆鼓 李君言低声道:“这些人分别是飞鸢十四卫的云十二、云九、云八、云七。” 云十二道:“久闻唐门剑法天下一绝,竟不知贵派对音律也有所钻研,云山心宗向来以弦杀术为豪,实在惭愧。” 他声如洪钟,回音不散,众人只觉得耳内嗡嗡作响。 叶长笺微笑道:“你们要如何?” 云十二道:“自然是想领教一下唐门剑法!” 唐涵宇正欲迎战,唐将离伸手拦下了他,冷冷地道:“恭敬不如从命!” 叶长笺与燕无虞一人架着唐涵宇一条胳膊,将他架离数丈之外,唐涵宇叫道:“你们干什么!” 叶长笺道:“这些妖魔鬼怪就让你堂哥出马吧!” 燕无虞道:“是啊咚咚,降妖除魔这种事,大师兄最拿手了!” 叶长笺对立着的李君言招招手,“快过来,以免误伤!” “哦!” 李君言点了点头,快步向他们跑去。 其余的云山弟子皆已散开数丈,偌大的比武场上仅存唐将离与飞鸢四卫。 唐门散魄剑法一共有六招,分别是一苇渡江、天女散花、昙花一现、火树银花、如是我闻、五蕴皆空。剑招看似平平无奇,却深藏玄机,每一招之后存有数十后招,层层逼近、精妙无比。最后一招“五蕴皆空”蕴含了其余五招的精华,威力无穷,是以一击祭出,魂飞魄散。 云十二道:“斗法切磋,点到即止,希望唐公子手下留情,切勿使出五蕴皆空。” 唐将离道:“自然。” 云十二道:“唐公子一剑封疆的名号如雷贯耳,飞鸢十四卫皆倾倒在唐公子当年毕业斗法大会上的风采之下,是以今日四卫前来挑战,还望唐公子海涵。” 这意思就是四人打算一起上,摆明了以多欺少。 唐将离淡淡道:“无妨。” 参天古木下看戏的唐涵宇怒道:“好不要脸。” 叶长笺、燕无虞连连点头。 叶长笺从“乾坤大挪移”里取出一袋瓜子分食四人,边嗑瓜子边道:“君言,你的赌桌布带了没?赚钱的好机会啊。唐门大师兄对战飞鸢四卫,云山世家年度大戏哇。” 李君言挠了挠头,“我回家一趟,被我爹搜出了赌桌布,他把我吊起来打了一顿,把我的赌桌布和骰子都没收了。” 唐涵宇骂道:“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想着赌?” 燕无虞道:“别吵啦,开始了!” 云十二带头躬身作揖,其余三卫皆行礼。 唐将离回以一礼。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8 云十二道:“唐公子,请了!” 话音一落,便大喇喇拉起手中胡琴。 云九拉起二胡,凄厉酸楚;云八吹奏长笛,尖锐高亢;云七打起腰鼓,咚咚鼓声震得人心头砰砰大跳。 你高我低,此起彼伏,四种乐器配合得天衣无缝,乐音相得益彰,正是玄天清心咒。 叶长笺“呸”得一声吐出瓜子皮,“腆着脸让唐将离留你一命,自己倒是使出了独门杀招,羞也不羞?” 云十二哈哈一笑,声震四野,“我们若不使出看家本领,岂不是看低了唐公子?” 唐涵宇冷冷地道:“我看叶长笺来袭时也不用设什么防御结界,你的脸皮就够抵挡他的致命一击了!” 叶长笺:……虽然前半句听得不甚舒服,但他还是揉了揉唐涵宇的头发表示赞许。 云九斜睨一眼,冷笑一声,二胡曲调一转,弦音化为千万飞刀向唐涵宇袭来。 叮——,寒剑出鞘。 不计其数的剑影在比武场上纷飞,“当啷当啷”的刀剑相交之声密如骤雨,飞刀悉数被剑影击落下来。 唐将离冷声缓缓道:“火树银花。” 他手下掐起剑决,白皙的手背上浮现金色咒纹,一柄寒剑化为数不胜数的点点星光,悉数向飞鸢四卫袭去。 飞鸢四卫连忙弹起乐器,奏出飞刀抵挡,火星四溅,银光点点。 寒剑飞入唐将离手中,他点剑而起,手腕轻转,剑气飒飒。 “破!” 随着一声法诀,金光莫可逼视,众人抬手遮眼,只听“当!”“嗡!”“哐!”“砰!”四种不同的乐器破碎声音。 萦绕在比武场上方的乐音辄止。 金光散去,飞鸢四卫皆口喷鲜血跪倒在地,他们的脚边悉数掉落着化为碎片的法宝。 李君言喃喃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叫一剑封疆了。” 三人看他,只听他道:“一剑就能摧毁你的信心!” 当之无愧的,一剑封疆,唐将离! 云山男女弟子皆双手捧脸,如痴如醉:“唐师兄好帅啊~” 一弟子小声道:“我们不该这么高兴吧……” 一弟子后知后觉道:“对哦……” 一弟子嗫喏道:“要去找云师兄吗?” 燕无虞意味深长道:“远思啊,你可得看好大师兄哦。” 叶长笺白他一眼,“我巴不得有人帮我带走唐将离。” 唐涵宇怒道:“大师兄是东西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掉!” 叶长笺幽幽地叹一口气,“你不懂。” 唐涵宇道:“怎么不懂了?不就是断袖吗?断袖难不成比叶长笺还可怕吗?” 叶长笺道:“你又没见过叶长笺,怎么知道他很可怕?” 唐涵宇道:“还用说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唐门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吗?” 燕无虞道:“你们要杀他,难道还不允许他反抗了吗?” 唐涵宇怒道:“什么叫我们要杀他?唐门祖训,斩妖除魔,剑祭苍生!” 唐将离已然还剑入鞘,走了过来,冷然喝道:“唐门沦为此番境地,与唐门自身有关。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唐门是非分明,切勿听信谗言!” 他声色俱厉地训斥着,唐涵宇低下头连声道:“是,是!” 叶长笺道:“飞鸢十四卫被我们打伤了六个,我们还留在云山吗?” 燕无虞道:“快些溜之大吉吧!” 第三卷 风铃夜渡 第84章 妖脉 李君言摆摆手, “云想容不是小气吧啦的人,不要紧的啦!” 叶长笺静默不语, 他已探知云山心宗与当年之事有关, 并不欲留在此地。 唐将离牵起叶长笺的手, 回首道:“你们同我去辞行。” 李君言拉下一张脸,“你们又要抛弃我了啊。” 燕无虞道:“游学结束已经了,接下来是回云水之遥吗?” 李君言道:“临近过年, 学校都放假啦!不然我也不会来云山呢。” 他们一路游学, 多半时间都在船上度过,竟然不知外界年月了。 燕无虞道:“那么接下来是各回各家?” 叶长笺微微颔首,“我要回锦城一趟。” 李君言道:“那你们过完年之后来我家玩吗?” “你家在哪呢?” 李君言道:“演武堂。” 叶长笺咋舌, “演武堂门主李国正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啊。我没同你们提起过吗?” 燕无虞道:“君言, 没想到你还是正道名门之后啊,来头居然那么大。” 叶长笺心下了然, 怪不得李君言消息如此灵通, 普天之下,还有哪个组织搜集信息比得过演武堂? “开学之前你们来我家玩呗,到时候一起去云水之遥上学。” 演武堂的总部地址毗邻云水之遥。 叶长笺与燕无虞异口同声道:“好。” “一言为定!” 三人击掌立约。 唐将离带着叶长笺等人与云想容辞行。 云想容一脸病容, 时不时咳嗽几声,温声道:“辰夜, 门人不懂事, 你怎么也同他们计较?” 叶长笺抢白道:“快过年啦!我们都想家了!” 云想容看了一眼叶长笺,“顾公子修为高深,原是不需要参加游学之旅的, 倒是我们多事了。” 叶长笺道:“就当观光旅游了!” 燕无虞插嘴道:“我觉得徒山仙居最好看。” 唐涵宇冷冷地道:“是徒山的女弟子最好看吧。” 燕无虞老神在在,“咚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唐涵宇气急败坏,“你闭嘴!” 唐将离道:“打扰,告辞。” 云想容凄然一笑,“辰夜,我们已经多年不曾聚过了。” 倘若放在平日,叶长笺一定会起恻隐之心,让唐将离在云山多留一会,可已发现密室之事,他若是在此多留一刻,恐怕会血洗云山。 叶长笺一语双关,“云公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比较好,毕竟你是君子嘛。” 云想容语气一塞,“竟不知顾公子如此伶牙俐齿。” 叶长笺微微笑道:“哦,我原本嘴笨的很。这不是唐将离的口水吃多啦,也学会一些文雅的词汇。废话不多说了,拜拜!” 他说完拉着唐将离转身就走,四人登上画舫,唐涵宇自发去往船艄收起船锚。 画舫缓缓向前驶去,一身雪狐锦袍的云想容立在渡口,遥遥望着他们。 燕无虞道:“你今天吃炸药了?从不见你针对云想容。” 叶长笺道:“我原本就是这个脾气,你看不惯就不要看。” 燕无虞白他一眼,“我看谁都不顺眼,也不会看你不顺眼啊。”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9 叶长笺道:“燕鹿遥,某些时刻,你还挺天真的。” 燕无虞对他一抱拳,“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叶长笺道:“云想容若是真心实意待唐将离,我一定买两大串冲天炮,在曾照彩云归门口放鞭炮庆祝。” 燕无虞道:“我知道啊。他若是有情有义,怎还会让飞鸢十四卫来找大师兄晦气?” 叶长笺默了半晌,“云山心宗的玄天清心咒狗屁不通,不学也罢。乐音弦杀术我也略知一二,你同我来,我教你。” 燕无虞在不知不觉中修习鬼仙道,是以也能修习风铃夜渡的乐音术。 两人在船舱中废寝忘食地学习,唐涵宇时不时在门口晃荡。 叶长笺道:“大致法诀就是如此,将其灵活贯通便是靠你自己了。” 他看向门口,招招手,“咚咚,你来。” 唐涵宇以为自己被抓包,中气不足道:“干……干什么!我才没有偷看!” 叶长笺道:“我知道呀,你来,我教你。” 唐元在云水之遥时教导过他们仙灵之气的运行法诀,万变不离其宗,叶长笺夜半思索,也想出了一套用仙灵之气驾驭弦杀术的方法。 唐涵宇在他身侧坐下,叶长笺伸手拂过他的额头,脸上笑意一僵。 唐涵宇见他神情古怪,皱了眉头,“你做什么妖呢?” 叶长笺摇了摇头,提笔写下修炼法门,“这几日你回去自己练练,不会的再来问我。你若是不想找我,找唐将离也行。” 唐涵宇问:“你这些都是和谁学的?” 他没忘记眼前的败家子曾经有多么声名狼藉。 叶长笺道:“唐将离把你们家的修仙古籍给我看了,我照着上面学的。” 欲速则不达,是以门中弟子若是修为不够,皆不能随意进入唐门藏书阁,翻阅里面的上等修仙古籍。 唐涵宇不疑有他,冷冷地哼一声,与燕无虞一同走出船舱。 待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叶长笺回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唐将离,问: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唐涵宇的事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 “是谁封了他的妖脉?” 唐涵宇是半人半妖,因此有双脉,一条灵脉,一条妖脉。当年唐轩启用禁术为唐涵宇换血,未能彻底将他变成人类,只是掩盖了他的妖气,瞒天过海,不让修真人士与除妖设备发现。 倘若欲想将其彻底变成普通人,除了换血之外,还得拔出妖脉。 唐将离道:“涵宇年幼,若是贸然拔除妖脉,有死无生,是以父亲封印了他的妖脉。” 叶长笺道:“他原本天赋异禀,封印了妖脉,只能做个中等之人。他如此心高气傲,若是知晓真相,会如何?可如果打开他的妖脉,他不知妖修法诀,时间一久便无法隐藏自己的原形。他若是知晓自己是口中最为天理难容的妖邪,又要如何?” 叶长笺不禁暗自臆想唐涵宇的父母为何会相爱。人妖相恋,原本便有违天道,于世不容,况且还是最为嫉恨妖邪的唐门。 唐将离知晓他所想,缓缓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叶长笺笑嘻嘻道:“这下算是把萧氏与云山都得罪光了,如何是好?” 唐将离道:“该来的,迟早会来。” 叶长笺道:“他们以为步非凌是我,大敌当前,但凡有些脑子,便不会轻举妄动。他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内讧的。” 唐将离沉默半晌,“叶长笺,你想回风铃夜渡?” 叶长笺不敢看他的眼睛,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河岸,“我不骗你,我想回去。” “不能……留在唐门吗。” “唐将离,我不能逃避一辈子。修真界人人都以为叶长笺夺舍还魂,他们虽然现在不敢动风铃夜渡,但是见步非凌迟迟没有动作,早晚会起兵讨伐的。” “唐将离,你守着你的唐门,我守着我的风铃夜渡,不好吗。” 唐将离缓缓道:“我想守着你。” 他的声音低沉,含着无限的情意与伤心,叶长笺心头蓦然泛上一阵凄楚,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他始终不曾转过头,依旧望着昏沉的黑夜,“我会保护好自己,唐将离,你也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 他知晓游学结束后,唐将离便会回姑苏唐门接任宗主一位,不再回云水之遥。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身上背负着风铃夜渡的责任,我不能同你回唐门。” 他扪心自问,当年之事,难道与他自己一点干系也没有吗。风铃三秀,他一个都没能护住。 叶长笺低声道:“唐将离,我不能再失去风铃夜渡的任何一个人了。我也……不能再失去你。” 唐将离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捧起他泪水斑斑的脸。他用拇指轻轻拭去叶长笺的眼泪,轻笑道:“还说自己长大了……” 叶长笺眉目含嗔,瞪了他一眼,叫道:“要你管!” 唐将离道:“怎么和涵宇越来越像了。” 叶长笺“呸”了一声,破涕为笑。 唐将离将他搂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将他哄睡过去。 约莫过了七日,画舫驶入锦城境内。 叶长笺立在渡口边与他们道别。 燕无虞再三叮嘱,“远思,你过完年之后一定要来我家玩哦。” 叶长笺笑吟吟道:“好。我不在时,你一路少和咚咚吵架。” 唐涵宇气鼓鼓地瞪视他一眼,随后又吞吞吐吐道:“你若是闲得无聊,来唐门也是可以的,免得你在外头为非作歹!” 燕无虞问:“怎么不见大师兄?” 叶长笺微微一笑,“大概还在睡吧。” 他怕唐将离不放他走,便在他茶水里下了些从徒山医堂里顺来的蒙汗药。 “你们快走吧!” 叶长笺知晓唐将离修为颇深,区区蒙汗药奈何不了他几个时辰,便催促着他们上路。 “我们走了哦。” 燕无虞依依不舍地上了船,画舫向前驶去,他站在船头一直对叶长笺挥手示意。 叶长笺负手望着他们,直至看不到画舫的影子,刚一转身,差点吓得魂飞天外。 他结结巴巴道:“唐唐唐……唐将离,你怎么会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全球后援会微信群 叶长笺:你守着你的唐门,我守着我的风铃夜渡,不好吗。 唐将离:不好。 叶长笺:…… 唐将离:老婆,我把唐门送给你做聘礼 唐涵宇:大师兄你病得不轻,快吃点脑残片清醒清醒 燕无虞:厉害了,我的大师兄 浴红衣:区区一个唐门就想娶我们风铃夜渡小霸王? 步非凌:喝喝,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沈星河:附议 唐将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0 离:我把修真界送给你。 修真界八卦晚报:夭寿啦,唐门大师兄为了娶媳妇丧尽天良啦! 第85章 锦城 唐将离道:“下次记得多放些, 这点剂量的蒙汗药,你捉小猫吗。” 叶长笺义愤填膺, “你怎能留下唐涵宇, 让他一个人回姑苏?” 唐将离道:“他长大了, 认得回家的路。”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你是不是在拐着弯骂我?” 唐将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清雅一笑, “走吧。” 两人往顾宅走去, 叶长笺突然出声道:“我是打算回去杀人的,你跟着我,要我如何下手?” 唐将离侧头望着他。 叶长笺解释道:“我占了顾念晴的肉身, 也看到了他的记忆。他虽然是个败家子, 但除了花天酒地之外,未曾做过坏事, 罪不致死。可他哥哥为了争家产, 却下毒害死了他。托顾念晴的福,我得以重生,自然要帮他报仇雪恨。” 唐将离道:“报仇可以, 切勿加重自身戾气。” 叶长笺啧啧两声,“我还以为你会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唐将离道:“顾念晴与他兄长并未有前世恩怨。他的兄长已泯灭人性, 只能以恶制恶。” 叶长笺道:“我知晓西方教有一本三世因果经, 说的便是三世因果报应之事。你能看到四大世家的因果吗?” 唐将离道:“十殿阎罗有一本生死簿,记载凡人生死轮回因果。凡人一旦修道之后,名字便会从生死簿上消失。因此阴司无法监管修道之人的魂魄, 我亦无法看到四大世家的因果。不仅是四大世家,每一个修道弟子的命理皆是变数,皆无法知其因果。” 叶长笺道:“修道之后便算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还是天道无常?” “兼而有之。” 叶长笺问:“那你又是如何能探知凡人因果?” 唐将离道:“唐门有一高阶仙术,命曰‘落阴’,能查看生死簿,得知此人的前世因果。” 两人来到一栋金瓦朱墙前,屋檐下高高挂着两个红灯笼,匾额上书“顾府”。 门口两侧各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不知是否叶长笺的错觉,两只石狮子似乎在瑟瑟发抖。 他揉了揉眼睛,狮子原本威武地站立着,已然低首趴伏,作臣服状,他惊呼道:“唐将离,这狮子成精了!” 唐将离晃了一眼,淡淡道:“这是从宝刹寺请来的镇宅貔貅。” 叶长笺心下了然,睨他道:“我就说你是千年妖王吧!连仙兽貔貅都怕你。” 门口的家仆一时未认出这人,只觉得他一身蓝白修服,仙姿毓秀,容貌却有些眼熟,细细看去,恍然大悟,一人连忙进去禀报,一人迎将上来,“二少爷,您回来了!” “嗯。” 叶长笺应了一声,便抬步跨入。 家仆一边偷偷打量,一边暗自心惊,这二少爷去了一趟云水之遥,周身的气势都不同以往了,他又去瞧唐将离,心里喝了一声彩! 好一个貌胜潘安的俊美公子! 顾老爷在貌美姬妾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踱了出来。 叶长笺见他眼底发青,脸颊暗黄,显然是纵欲过度。 顾老爷颤颤悠悠地落了座,瞧他一眼,道:“晴儿,你回来了。没有闯祸吧?”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念晴的败家事迹能从锦城传到云水之遥,但他在云水之遥的“英雄事迹”却没能传入顾老爷耳里。 叶长笺心里冷冷一笑,随即诚惶诚恐道:“没有没有,谨遵爹爹教诲,克己复礼,不给我们锦城顾氏丢脸!” 顾老爷十分心悦,点了点头,“嗯,不知这位是?” 他暗暗打量唐将离,心想:这人一看就不是池中物,与顾念晴以往带回来的酒肉朋友天差地别。 叶长笺道:“这是唐门剑宗的首席大弟子,唐将离。” 话音一落,只听“腾”得巨响,顾老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又惊又喜,双手不知往哪放,颤着嘴唇,随后向唐将离长长拜了一揖,“不知……仙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叶长笺道:“那个……不用如此大礼的,他挺平易近人的。” 唐将离扶起了顾老爷,“不必如此。” 顾老爷受宠若惊,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姬妾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看茶啊!” “是,是!” 姬妾低声应道,袅袅娉婷地下去了。 顾老爷道:“仙长……不知仙长来此所为何事?” 叶长笺抢先开口道:“是我死皮赖脸缠着师兄来的。” 他说着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怎么不见大哥?” 顾老爷道:“你们感情自幼就好。你去云水之遥求学后,他还惦念你好几日。我已经差人去布庄叫他回来了,这时应在路上吧。” 一直到了深夜,也不见顾怀安回来。 叶长笺单手托腮,一手轻轻敲着桌子,“他是吓尿了,不敢回来了吗。” 唐将离抬头望一眼窗外,道:“来了。” 顾怀安生得高大英俊,与顾念晴的容貌迥异,还未进屋,便听到他洪亮的声音喊道:“听说弟弟回来了,在哪呢?” “晴晴,快出来让哥哥看看!” 叶长笺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撇撇嘴,“我年夜饭都要吐了!” 卧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顾怀安兴冲冲地闯进来,在见到顾念晴的一瞬间,神色僵硬,然一现即隐,立即开口笑道,“晴晴,好久不见啦,你似乎瘦了些。” 他说着便迎将上来,热切地握着叶长笺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差点甩开叶长笺。 叶长笺轻轻一笑,乖巧纯真。“大哥,你不觉得我的手很冷吗。” 顾怀安心头砰砰大跳,这分明不是活人的手! 他脸上挤出一个笑,“你从小畏寒,一定是穿的少了,你看你,就穿这么一件单薄的道袍。” 阴冷的气息从手上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顾怀安冻得牙齿咯咯直打颤。 叶长笺轻声道:“大哥,似乎你现在比较冷。” 顾怀安的头发,脸颊,手背,皆已覆盖一层白色的薄霜。 他再怎么迟钝,也已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人! 顾怀安一把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使得前者登登登倒退几步。他指着叶长笺,颤着声问,“你是谁?你不是顾念晴!” 叶长笺道:“我怎么不是顾念晴了?” 顾怀安厉声道:“顾念晴已经死了!” 沉默了半晌,叶长笺轻笑一声,抬手拂袖,掌风一出,“碰”得关上了门。 门栓自动插上。 叶长笺一步步走向顾怀安,“是啊。顾念晴已经死了,你猜我是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1 谁?” 他每走近一步,顾怀安便向后退一步。 他的脸上已经没了清秀的容貌,而是布满森森的黑色图腾,眼里覆着一层白翳。。 顾怀安惊慌失措,跌坐在地,大叫道:“鬼……有鬼……有鬼啊……” 叶长笺森然道:“有谁能救你?” 顾怀安想到顾老爷对他说唐门首席大弟子在这,连忙爬将过去,抱着唐将离的鞋子,痛哭流涕,“仙长,仙长,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唐将离冷眼看着他。 叶长笺轻嗤,“救你?顾念晴被你反锁在房里,毒性发作时,他痛苦地拍门求救,有谁去救他了?” 他一步步逼近顾怀安,“顾念晴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哥,救救我,大哥,救救我,你听到了吗?我问你有没有听到!” 叶长笺暴喝一声,神情骇人至极。 顾怀安连连点头,高大的身躯卑微地如一条狗战栗着。 叶长笺脸色狰狞,阴森森喝道:“直到他死之前,他都不相信是他最敬爱的大哥害死了他。你从小宠着他,他要什么给他什么。你让他花天酒地,让狐朋狗友带坏他,就打着这个主意呢。心里的算盘打得那么响,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啊!” 他手下掐诀,无数藤蔓从地底密密麻麻地生长出来,包裹住顾怀安。 叶长笺一脚将五花大绑的顾怀安踢到角落,又慢慢踱过去,“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换上你给他做的新衣服,安静躺回床上等死,那种心情,你懂吗?你懂吗!” 他声色俱厉,每说一句话,便重重地踢他一脚。 “怨之木灵,皆听吾令,刃。” 藤蔓深深勒进顾怀安的皮肤,如刀如刺,汨汨渗出血。 “你懂那种心情吗?知晓自己必死无疑,知晓无人会来救他。” 顾怀安的眼中渐渐流露出恐惧。 叶长笺平静下来,微微一笑,“就是你现在的心情。” 他缓缓道:“绝望。” 顾怀安使劲滚动身子,咕噜噜地滚到唐将离面前,连连磕头,“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他额头已磕出血,哭叫道:“仙长,仙长,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我给你们捐很多钱,很多钱!” 叶长笺讥讽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这位仙长家财万贯,看不上你这点蝇头小利。” 顾怀安的眼里涌上绝望。 叶长笺左足踏住他胸口,冷冷地道:“你以为我就让你这么死了?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轻轻一笑,“我要你,生不如死。” 叶长笺随手折了桌上花瓶里的嫩枝,手腕一抖,霎时间化为一柄寒芒森森的利剑,掐出法诀让藤蔓塞住顾怀安的嘴,堵住了他的哀嚎声。 他无聊地用剑戳着顾怀安身上,一戳一个血洞,每每后者疼晕过去,便被藤蔓“啪”得打醒。 顾怀安痛苦的眼神逐渐转为呆滞。 “够了。” 唐将离淡淡道。 顾怀安已经疯了。 叶长笺推门而出,道:“还有一个。”他在后门堵住了正欲跑路的家仆,他记得这人受命将“顾念晴”踢下悬崖。 叶长笺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家仆的脸“刷”得一下白了,抖如筛糠,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二少爷,冤有头债有主,是大少爷吩咐我做的,不关我事啊。” 叶长笺点了点头,“嗯。所以他已经疯了,现在轮到你了。” 他高高举起手中寒剑,一道冷芒闪过。 手起剑落,血肉横飞。 家仆用来踹“顾念晴”下山的左腿掉落在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阴司 殷天月扭着秧歌一步一步扭到轮回台,看到一个清秀的身影,问:你不是叶公子的肉身吗? 顾念晴腼腆一笑:我要去投胎了,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殷天月:啥 顾念晴:谢谢 说完后他便纵身跳入了轮回台 殷天月回头冲十殿阎罗喊:阎罗喂,这小子下一世是谁? 十殿阎罗翻着生死簿:这辈子他浪费银钱,下一世洗心革面,做了个穷秀才,考取功名后成了个清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深受百姓爱戴。怎么,你也想去投胎? 殷天月白他一眼:到点了,老铁们,该活动啦! 花飞雪打开音响:欧巴gang nan style! 鬼兵队与众鬼仙一字排开,在黄泉路上扭起腰来 十殿阎罗捂住耳朵:这日子没法过啦! 第86章 杭州【1】 叶长笺眼疾手快地打晕他, 不让他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痛呼声。 他随意地将寒剑丢在地上,血光一闪即逝, 寒剑恢复为枝条模样。 他默了半晌, “唐将离, 你会帮我毁尸灭迹吗。” “嗯。” 唐将离淡淡地应一声,进入顾府使用灵丝消忆术消除所有人对叶长笺的记忆。成千上万缕金丝向天外飞去。 明日顾府便会多一个疯癫的大少爷,和断腿的家仆。 叶长笺负手看唐将离善后, 问:“顾念晴临死之时都未怀疑是他大哥下毒手害死他。他生前一点也不恨他大哥。但是大哥却恨他入骨, 这是为什么?” “唐将离,我想不明白。” 唐将离缓缓道:“妖魔鬼怪,通天神力, 都不及人心。” “那么我们要如何度化这些恶人?” 唐将离道:“以直报怨, 以恶制恶。” 制裁这些泯灭人性的人,便是最好的救赎。 叶长笺静静地注视这冷傲无双的青年背影。他一如既往地善恶分明, 赏罚有度。 这样的人, 又怎能让他不心悦于他。 他轻轻地说:“唐将离,你是不是对我下媚术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方才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他知晓他折磨人的模样不可恭维。 唐将离摇了摇头,“无论你变什么样子, 都是你。” 叶长笺道:“我娘生前是艳冠群芳的歌姬,死之时, 被流言蜚语折磨得形容枯槁, 不成人形。她的遗言是让我千万别恨他们,别成为坏人。我或许能答应她第二条要求,但是第一条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我能答应她的便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唐将离道:“你做的很好。” 叶长笺道:“所以之后我被他们赶了出来, 我也不怨他们,反倒如释重负。我不知继续与他们朝夕相处下去,会不会提前磨刀霍霍向他们。” “我师父救了我。” “风铃夜渡救了我。” 他沉默半晌,道:“现在,是你救了我。” 倘若没有遇到野渡舟老,他或许已经死了,或许成了恶贯满盈的魔头,倘若重生之时没有遇到唐将离,他或许早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2 已将云水之遥夷为平地,燕无虞、李君言、唐涵宇、徒念常……许许多多天真烂漫的修仙弟子皆会死于他手。 唐将离牵起他的手,两人慢慢地往前走,月光倾斜而下,将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平添几分温馨。 唐将离道:“人生很短,如白驹过隙,刹那间便是天涯,无需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困顿一生。” 叶长笺道:“不是无足轻重的人呢。” 唐将离道:“把他们放在心里,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长笺踌躇片刻,“唐将离……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把我放在心里……好好活着……时不时地怀念我,行吗。” 唐将离道:“若是你不在了,我也不再有心。” 他反问,“没有心,又何必要活着?” 叶长笺幽幽道:“唐将离,我后悔了。” 唐将离问,“为何?” 叶长笺道:“我后悔不知死活地来撩你。” 唐将离道:“晚了。” 两人无言地走了一阵,迎面奔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远思!” “大师兄!” 叶长笺吃了一惊,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你们怎么回来了?” 燕无虞道:“船行了一半,咚咚去敲大师兄的房门,久不见人回应,我们便喊声得罪,随后闯将进去,房内空空如也,暗想大师兄应是与你在一起,思索半晌,决定掉转船头,前来寻你。” 叶长笺失笑,“走吧,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四人又回到画舫上。 燕无虞问:“大师兄,我先送你们回姑苏?” 唐将离望着叶长笺,似是在等他回答。 叶长笺道:“我想去鹿遥家玩。” 唐将离道:“先去杭州。” 燕无虞稚气一笑,驭使画舫往南边驶去。 姑苏的景致俏,杭州的风情雅。 此时正值隆冬,断桥残雪,湖面披霜,腊梅娇艳,多了几分冷峻之美。 燕无虞立在船头,向来天真的圆脸上看不出表情,叶长笺知晓,他是近乡情怯了。 叶长笺坐在一旁,温柔笑道,“夏天的杭州最好玩儿啦!小时候我总是摸到湖下面采菱吃。我闭气的时间比常人久,每次都把我娘吓得花容失色。我娘是北方人,不会游水,趴在船上一直喊我的名字。我在她快掉眼泪的时候冒出头来,她就咯咯直笑,笑完后便把我拎上去揍一顿,她力气可大啦,揍得我屁股开花。啊呦,现在想想都很痛哩!” 燕无虞“噗嗤”一笑,“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皮。” 叶长笺微微颔首,“我可是远近闻名的孩子王。巷里坊间的父母们每次见到我都头疼。在我们镇上有个习俗,童子们大年初一时扮成小乞丐,拿一根竹竿,一只破碗,家家户户挨个去讨糖吃,要到的糖越多,明年越甜。我就带着一群小屁孩,咋呼呼地去寻糖,一些年纪小的娃娃就坐在门口看着我们,拍手笑,“小霸王又来啦,小霸王又来打劫啦!” 他活灵活现地学着稚龄孩童的模样,燕无虞、唐涵宇皆忍俊不禁。 唐涵宇插嘴道:“你小时候没少挨你娘的打吧?” 他是唐门的命根子,自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从未被打过屁股。 叶长笺笑道,“是啊。我娘一边打我一边骂我。她越骂就越生气,打得也越重。我偏偏不知悔改,嬉皮笑脸和她顶嘴。我娘气到极点,说要把我丢海里送给海龙王。我说:娘,你也不怕我把东海龙宫掀个底朝天啊?龙王一发怒,水淹杭州怎么办?那你可就成千古罪人了哦,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我娘就被我气笑了,她一笑,我也笑,屁股就不觉得疼啦。” 船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唐涵宇道:“你变成这幅败家子的模样,你娘会被你气死吧?” 叶长笺道:“她已经看不到了。” 唐涵宇问:“为什么?” 叶长笺平静道:“她去了轮回司。” 唐涵宇脸色一僵,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叶长笺斜睨他一眼,“咚咚,你长大了。” 唐涵宇怒道:“闭嘴!” 叶长笺悠悠地唱起曲来:画船撑入柳阴凉,一派笙簧。采莲人和采莲腔。声嘹亮,惊起宿鸳鸯。归棹晚,湖光荡,一钩新月,十里芰荷香。 清亮的歌声缭绕不散,仿佛将船上的人都带回了那片水光潋滟晴方好的西湖。 他笑嘻嘻道:“可惜现在不是夏天,不然我摸到湖面下给你们采菱吃,又甜又凉,可好吃啦!” 燕无虞问:“你不喜欢吃莲子吗?” 叶长笺吐了吐舌头,“我怕苦,我娘偏偏说莲子苦口利于病。逼着我吃了好多苦莲子,我发誓再也不吃莲子啦!” 燕无虞叹了一口子,“我算是知晓你为何喜欢大师兄了。” “为什么?” 燕无虞耸耸肩,“他甜咯。” 唐将离,糖将离。 叶长笺笑眯眯地扑进唐将离怀里,捧着他的脸又是“啪叽”两下。 唐涵宇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逃似地躲回了船舱。 唐将离揽着他的腰,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燕无虞大叫一声,往船舱奔去,“咚咚,别关门!我也受不了啦,辣眼睛!” 叶长笺靠在他的怀里,笑着问,“唐将离,我这么唠唠叨叨地,你也不觉得烦?” 唐将离摇了摇头,“你活泼的模样很可爱。” 叶长笺问:“只有活泼的模样吗?” 唐将离道:“生气的,开心的,伤心的,骄傲的,倔强的……全部的模样都喜欢。” “你才认识我多久,说得好像从小看我到大似得。” 唐将离蹭了蹭他的发,“我会一直看着你,看到老,看到死。” 叶长笺“呸”了一声,“我可是要修成正果的,才不会死呢。你也努力啊,争取活个千八百岁的。” 唐涵宇和燕无虞躲在船舱,两人四眼望着船头浓情蜜意的人。 燕无虞啧啧两声,“真是看不出来,大师兄这嘴和抹了蜜一样,哄得远思心花怒放。” 唐涵宇怒道:“什么哄?唐门子弟从不说假话。” 燕无虞:…… 画舫驶入西湖流域。 叶长笺淡淡地望着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两岸街道。 正巧经过雷峰塔,多情种子燕无虞感慨道:“白娘娘所遇非人。她原本受观世音点化,从妖族来人间历练,却不料遇到一生中最难渡的劫。飞仙的十道雷劫恐怕也抵不上这一道情劫。” 叶长笺道:“害了白娘娘的不仅是许仙,还有世俗的礼法教条,说什么人妖相恋,有违天道,于世不容,全都是狗臭屁。” 唐涵宇道:“她是妖,许仙是人,原本便不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3 能在一起。” 叶长笺忍不住问,“唐涵宇,是否在你心中,就没有善良的妖怪?” 唐涵宇冷冷地道:“唐门世代降妖除魔,行走于人世妖魔间,从未遇到心善之妖。” 叶长笺摇了摇头,“你没遇到,不代表没有。” 唐将离道:“白娘子被关在雷峰塔下三百年,许仙落发为僧。随后白娘子被释放,废去道行重新回妖族修炼,许仙得道成佛。” 燕无虞睁大了眼睛,“负心薄情之人也能成佛?” 唐将离道:“他断绝了七情六欲,五蕴皆空,是以塑就金身,得以成佛。” 燕无虞咋舌,“完了完了,我六根这么不清净,估计一辈子都修不成仙了。” 叶长笺白他一眼,“做神仙有什么好?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哦对了,还不能画女人,他们可是比苦行僧还苦行僧哦。” 燕无虞反问:“你又没做过神仙,你怎知神仙这么苦?倘若神仙真这么无趣,怎么人人都想着修道做神仙?” 唐将离道:“修道的初衷并不是成仙。” 唐涵宇问:“那是什么?” 唐将离道:“三千红尘,业债缠身,净化怨气,道济世人。” 唐涵宇问:“大师兄,难道你不想成仙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我永生不会飞仙。” 唐涵宇惊呼出声。 燕无虞道:“无心无情才能成仙,大师兄现在有了执念,怎么可能成仙。” 唐将离的执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以唐涵宇怒气冲冲地瞪视叶长笺,却不开口相讥。 叶长笺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老早劝他快些飞身成仙,也好给我沾点喜气,他自己不要成仙的。” 唐将离淡淡地应了一声。 燕无虞问,“那么双修的道侣最后怎么办?若是其中一人成仙,另一人该当如何?” 唐将离道:“结为道侣双修之后,多数双双飞身成仙,然到了天界,前尘往事尽消,不再记得彼此间的情意。倘若只一人成仙,也会忘记爱恋之人。” 燕无虞见他并未细说另一位道侣,心中思索半晌,问:“难道另一人就留在凡间永远活在回忆里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道:“我算是知晓你们唐门为何一生只能爱一人了。若是惹了一身风流债,自己最后拍拍屁股飞上天,留下一群妻妾肝肠寸断,作孽哦。” 燕无虞摇头晃脑,“我还是恪守自己的人生信条,牡丹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唐涵宇骂道:“不知廉耻!” 燕无虞睨他一眼,“咚咚,杭州的名妓虽然不比秦淮河畔的出名,但也个个千娇百媚,需不需要我带你开开荤?” 唐涵宇连忙捂上耳朵,“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叶长笺抬手打了燕无虞一个暴栗,“你行了啊,别带坏他。” 画舫到了渡口,四人下船,燕无虞抬手轻挥,画舫化为一张宣纸飞入他的袖中。 三人跟着燕无虞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耳旁充斥着货郎的叫卖声。偶有秀美妇人慵懒地依靠在二楼,娇嫩地说着杭州方言,招揽生意。 叶长笺道:“杭州的口音清脆,姑苏的口音软糯,各有千秋。” 唐涵宇道:“你不是锦城的么,怎么哪个地方的话都会说?” 风铃夜渡的师弟、师妹们来自五湖四海,叶长笺与他们相处久了,也学会一些方言。他道:“我家里聚集着四海八方的朋友,是以才会说一些基本的方言。若是说得深了,便也不会了。” 燕无虞驻足,“到了。” 他们眼前是一幢构建恢弘的府邸。门口立着两只死气沉沉的石狮子,屋檐下挂着两只大红灯笼,朱红大门顶端悬挂着金丝楠匾额,上书“燕府”二字。 叶长笺晃一眼石狮子,心下疑惑:杭州素来是风水宝地,又有千年古刹灵隐寺加持,燕家是杭州富贾,怎会弄两块石头镇宅? 燕无虞领着他们三人往府内走,亭台水榭,回廊楼阁,清幽雅绝,正是江南特有的建筑风格。沿途经过的家仆却像没见到他们似的,无一人上前与燕无虞行礼,皆是无精打采。直到四人进了大厅,才有管家模样的人前来,躬身道:“少爷,您回来了。” 燕无虞问:“郑三,我爹呢?” 郑三道:“老爷在院里休息,他吩咐没什么事别去打扰他。” 郑三说着抬眼打量叶长笺等人,见他们身上的蓝白修服,知晓是唐门剑宗的人,笑道:“不知几位仙长高姓?” 叶长笺抢白道:“我叫刘一,他们两个是我兄弟,刘二,刘三。” 唐涵宇瞪大了眼,正欲呵斥他,只听唐将离道:“多有打扰。” 唐涵宇去瞧唐将离,后者几不可闻地对他摇了摇头。 燕无虞心想,唐将离的名号太过响亮,或许是他不愿大张旗鼓地弄得人尽皆知。 便道:“他们是我的同学,你带他们去歇息。” 郑三道:“几位仙长辛苦,请跟我来。” 他带着叶长笺三人往后院走,“府中客房很多,三位仙长尽可自行挑选,若有缺的东西,便吩咐我一声。” 叶长笺笑道:“有劳。” 三人到了后院,唐涵宇随意挑一间客房进入,叶长笺选了他隔壁的客房,唐将离随后跟着踏进。 叶长笺掩上房门,小声问道,“唐将离,门口的狮子去哪了?” 唐将离道:“逃走了。” “逃走了?” “府中有妖邪,法力高强,它们无法抵御,便逃走了。” 叶长笺问:“妖邪有多厉害?” 唐将离道:“见到才有分晓。” 傍晚时分,郑三前来唤他们去花厅用膳。 燕无虞脸色略差,看到他们时才露了一丝笑意,“我知晓你们吃素,吩咐他们多做了几道素膳,看看合不合你们口味。远思,我让后厨给你做了西湖醋鱼。” 花厅中只有他们四人,并未见到燕无虞的父亲。 叶长笺问:“鹿遥,发生什么事了?” 燕无虞静默不语。 叶长笺用筷子“啪啪啪”得打在他碗上,“咱们俩谁跟谁?你还瞒着我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正好三个人,要知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燕无虞揉了揉眉心,“我爹不见我。” 叶长笺原本想说不见就不见呗,见他这幅模样,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问了家仆,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已经很久不见他踏出房门。” 唐涵宇道:“他房里有什么宝贝么?窝在那不动。” 燕无虞冷冷一笑,“可不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 他的话音一落,便听得一阵如黄莺出谷般的笑声,从大门外娉娉婷婷地走进一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4 个体态妖娆的少妇,眼角点着一颗醉人的黑痣,眼尾上挑,眉梢含情。 那少妇娇滴滴道:“无虞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姨娘一声?” 燕无虞面无表情道:“柳姨娘。” 柳姨娘眼波流转,逐一打量他们一番,待看到唐将离时,眼里明显亮了亮,“听郑三说你带了些同学回来,也不早日通知姨娘,给你们准备妥当。寒舍简陋,怠慢各位仙长了。” 她说着袅袅地上前,直视唐将离,娇嫩地问:“不知各位仙长尊姓大名?” 叶长笺笑吟吟道:“我是刘一,这是我两个兄弟,刘二,刘三。” 柳姨娘用绣帕捂着嘴,轻声笑道:“妾身真心实意地询问仙长大名,仙长怎的用了化名来哄骗妾身?” 叶长笺诚恳道,“不瞒夫人,这便是我们的真名。修仙之人万万不可打诳语。” 柳姨娘笑得花枝乱颤,对他们欠身,“妾身先退下了,不打扰各位仙长用膳。”她离去之时还对唐将离抛了一个欲说还休的媚眼。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唐将离,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唐将离道:“她的妖气很淡。” 燕无虞倏地抬头,惊诧道:“她是妖?” 唐将离微微颔首,“看不出原形。” 叶长笺道:“今日是初几?” 唐涵宇道:“十四。” 叶长笺道:“明日便是月圆之日,也是妖气最甚之时,她掩盖不了原形。” 燕无虞死死捏着拳头,骨节泛白,俊秀的脸上一片森然。 叶长笺道:“这府里不太平,唐将离,今晚你和咚咚一间屋子,我和鹿遥睡一起。” 他说着去拉燕无虞,“走吧,咱哥俩很久没谈心了,今晚手牵手,谁先睡着谁是狗。” 叶长笺拉着燕无虞回到后院,将后者推入房内,掩上房门,插上门栓,转了身问道:“那妖精与你有什么过节?” 过了好半晌,燕无虞才冷冷地道,“她害死了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家门口的石狮子是左雄右雌。 雄狮:姐,我们逃吧,这妖怪太可怕啦 雌狮:枉你还自称灵隐寺第一仙狮,这么个妖怪就怕啦? 雄狮:姐,那你打包细软做什么? 雌狮:我回族里召集人手,抄家伙收拾她啊! 雄狮:路途遥远,我们怎么去? 雌狮掏出手机,“喂,滴滴打车吗?我要从杭州去仙狮山,你快来接我们。” 两狮坐上快车,司机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师傅,你快些好吗?人命关天啊!” 司机:今天限号又堵车,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第87章 杭州【2】 叶长笺拉着他到一旁坐下, “你慢慢说与我听。” “五年前,我娘从人牙子手下救了柳依依, 带回府中做了贴身丫鬟, 对她如亲姐妹。随后她勾搭上我爹, 成了二房,我娘依旧没有任何怨言。可是我娘的身体却每况愈下,直到三年前……” 燕无虞气得浑身颤抖, 拳头捏得死紧, 能听到“咯吱”作响的声音。 良久,他咬牙道:“三年前,我娘一夜暴毙……我爹性情大变, 不但不给我娘发丧, 更是闭门不见任何人……府中的大小事务全部被他交由柳依依打理,我便每日留宿花街……” 叶长笺问:“那你怎么会去云水之遥?” 燕无虞道:“我在我娘留下的遗物中, 看到了她给我的信。她似是早知自己有此一劫, 只叫我速速去云水之遥,永远不要回来。” 叶长笺沉默不语,或许燕无虞的娘亲早已发现柳依依的真实身份, 为了保护燕无虞,才让他去千里之外的云水之遥, 离家越远越好。 可怜天下慈母心。 他道:“连唐将离都看不出她的原形, 不知她到底有多少道行,我们暂时按兵不动。” 话音一落,只听从门外传来唐涵宇冷冷的声音, “柳夫人,夜深何以到访?” 柳依依娇声一笑,“招呼不周,怕有怠慢,妾身特此前来询问仙长有何吩咐。” 唐涵宇道:“府中应有尽有,柳夫人费心了。若是无事,柳夫人便请回吧。” 柳依依娇滴滴道:“妾身近日觉得身体不适,许是府中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混了进来,久闻唐门剑宗以斩杀妖邪为主,想请里面那位仙长瞧瞧。” “吱呀”一声,门开了。 叶长笺踱了出去,笑道:“里头那位仙长在我们云水之遥排行第八百八十一名,恐怕不能胜任。小可不才,对斩妖除魔之事略知一二,夫人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瞧瞧?” 柳依依看向叶长笺,捂嘴笑道:“这位仙长瞧着与我家无虞差不多年岁,本领也如此高强了吗?” 叶长笺道:“实不相瞒,我已经一百四十三岁了,只是老黄瓜刷了一层绿皮,装装嫩而已。” 柳依依心下一惊,难道这人深藏不露?她存心试探,便笑道:“妾身觉得头疼难忍,不如仙长帮妾身把把脉?” 她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上了叶长笺的手腕,催动妖力探他的灵脉,心里冷冷一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这点微末灵力也敢在老娘面前撒野! 叶长笺连忙抽回了手,神色惊惶道:“这……男女授受不亲,柳夫人,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为何还如此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这四个字他讲的异常大声,整个院落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柳依依的脸色红了又黑,青白交接,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咬牙道:“仙长脸皮这么薄,妾身都能做你的娘亲了,怎会吃你豆腐呢。” 叶长笺道:“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我以为你习惯老牛吃嫩草了呢!若不是看在鹿遥份上,我老早骂你了。天色不早,柳大娘,你快回吧!” “柳大娘”这称呼他喊得毫不留情,一旁看戏的唐涵宇没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随即咳嗽两声,又恢复冷俊的模样。 柳依依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尚未探明几人底细,不能轻举妄动,便先按下杀心,理了理秀发,盈盈欠身,“即是如此,妾身便不打扰各位仙长歇息了,告辞。” 见她远去,唐涵宇问:“她为何执意要见大师兄?” 叶长笺道:“估计她是修媚道的,想和你大师兄颠鸾倒凤一场,夺取他的元阳。你们大师兄看上去就很补,不知有多少妖精觊觎他的童子身。别说她了,我也很觊觎你家大师兄的身体。” 他说着“嘿嘿”邪笑两声。 唐门向来古板严谨,何时听过如此孟浪的话语,唐涵宇羞得面红耳赤,怒视着他,“你……你……你别……不知……” 叶长笺打断他的话,“快睡吧,明日有的累了呢。”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5 他说着打了一个呵欠进屋。 一夜无话。 待得翌日天明,鸡啼声四起,叶长笺推门而出,揉揉脖子,踢踢腿,在院落里练起操来。 “嘿,哈!” 这是一道虎虎生风的拳法,与云水之遥慢腾腾的太极早操不同,唐涵宇看了半晌,问:“你打得是什么拳?” 叶长笺收拳吐气,道:“我自己无聊创的,叫不知所谓拳。” 这一看就是忽悠他,唐涵宇怒目相视,却不讥讽他。 此时唐将离与燕无虞也从房内走了出来,后者眼底发青,显是一夜未眠,叶长笺道:“今日去镇上逛逛吧!” 燕无虞正欲拒绝,已经被他拽着袖子往前跑了。 晨雾空蒙,黑瓦白墙,炊烟袅袅,香飘十里。距离过年不到半月,街上的铺子已经关了大半,剩下几个历史悠久的早点摊位。 叶长笺拉着燕无虞走走逛逛,看到一间古朴的铺子时停下了脚步,木门上悬挂着匾额,上书“鱼记面馆”。 燕无虞抬眼看去,“这是一间百年老店了。” 天仍蒙蒙亮,面馆里食客也不多,三三两两坐着,各自吃食。 四人进了铺子,择了靠窗的座位,刚一落了座,店小二便迎了过来,“几位仙长想吃点什么?” 叶长笺道:“酸汤黑鱼面!” 唐涵宇正欲开口骂他,又想到这已经不是云水之遥,也不能强迫他吃素,便闭了嘴不语,只瞪视着他。 叶长笺道:“这家面馆的面是我出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面!他们家的海鲜面鼎鼎有名,色香味一绝,但是你们不能吃荤,真是遗憾。小二哥,劳烦再来两碗片儿川。” 燕无虞道:“一客小笼包,四份葱包桧。多谢。” 小二笑着应和一声,“好嘞。”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早膳便被他端了上来,他一一将面碗放置几人面前,打量一番燕无虞,又看了几眼叶长笺,道:“这位是燕家的公子,有些面熟,但是这位仙长,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小镇上家家户户来往走动频繁,小二每日笑迎八方,是以对面馆的食客都有些印象。 叶长笺道:“哦,我小时候来你家面馆吃过这面,一直念念不忘。” 小二道:“这就对啦!仙长慢用。” 他弯腰退下了。 杭州的特色早点是灌汤小笼包,葱包桧,片儿川。 小笼包皮薄馅靓,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唇齿生香。肉滑而不腻,皮糯而不干,姑苏的小笼包偏甜,而杭州的小笼包偏鲜,别有一番风味。 葱包桧是由春饼皮子包裹着油条、葱,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炸得金黄,捞起来沥干油后蘸着甜面酱吃,酥脆可口,葱香扑鼻。 叶长笺大口大口咬着葱包桧,赞道:“嘎嘣脆,就是这个味!” 他吃相向来豪放,唐涵宇皱着眉头瞪他。 燕无虞道:“葱包桧就得这么吃。你们不知道吧,从前人间皇朝有个叫秦桧的奸相,他以莫须有的罪名迫害英雄岳飞。杭州的百姓十分很痛恨他,便捏了人形面块放油里炸,嘴里还念道:“油炸桧”吃。他觉得这仍旧不解恨,便把这油炸桧包着葱段卷进春饼里,又烤又炸,之后捞起来,“嘎吱嘎吱”地咬,变成了葱包桧。” 他夹起葱包桧放入唐涵宇碗里,“这是素的,你吃了不算犯戒。我知你唐门最痛恨大奸大恶之人,吃吧。” 唐涵宇半信半疑地夹起葱包桧放进嘴里,只觉得甜香可口,“嘎吱嘎吱”地咬了起来。 叶长笺三人已经大快朵颐,却见唐将离不动碗筷,疑惑问:“你不吃面吗?” 唐涵宇插嘴道:“大师兄怕烫。” 叶长笺道:“只有猫才怕烫,你是猫舌头吗?”他拿过唐将离的面碗,用筷子挑起面来,吹了好半晌,道:“凉啦,可以吃了。” 唐将离眉眼弯了弯,“嗯。” 与此同时,听得一道清亮的吆喝,“小二哥,一碗酸汤黑鱼面!再加两个荷包蛋。” 叶长笺只觉得这声音煞是耳熟,抬眼望去,从大门口走进一黑衣朱袍的娃娃脸少年。 燕无虞道:“步非凌?” 唐涵宇脸色一变,咬牙怒道:“是叶长笺!” 叶长笺:…… 四人的目光向步非凌投去,后者也有所感应,扭头看来,眯起眼打量一番,随即惊呼道:“叶……” 叶长笺抢白道:“步非凌,你来杭州做什么?” 步非凌将“师叔”两个字吞入肚中,痞笑着向他们走来,“小鱼儿,挤一挤。” 他一屁股在燕无虞身旁落了座,“他乡遇故知!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你们。” 唐涵宇神色戒备地盯着他看,手下牢牢握着莲翘。 小二哥这时送上了面条,笑道:“小步哥,你很久没来杭州啦!” 步非凌道:“是哇!新收了一个弟子,师父差我来杭州买布,给他做新衣裳,你也知晓,杭州的丝绸独步天下!而且,也只有你家面馆不怕我们风铃夜渡的人嘛,哈哈哈。” 他朗声笑起来。 风铃夜渡周遭的城镇或许对其并不惧怕,然一旦出了那片领域,门中弟子再去其余地方,所遇到的人或是对他们横眉怒目,或是对他们战栗胆寒。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叶长笺。 唐涵宇怒道:“叶长笺,你安得什么心?” “咳咳咳……” 叶长笺一口面汤呛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 唐将离连忙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吃慢些,不够再喊。” 步非凌鸡皮疙瘩掉一地,随后意味深长道:“我安得什么心,你猜啊?” 唐涵宇冷冷道:“肯定是不安好心!” 步非凌没有理睬他,只对唐将离道:“话说风铃夜渡最近新收了一名弟子,我瞅着那孩子怎的和唐门大师兄有几分相似。难不成是你的私生子,你怕东窗事发,因此送到了风铃夜渡?” 叶长笺知晓他所说之人是沈星河,便道:“你们收下他,好好教导就是了嘛,问东问西做甚么?”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铃夜渡微信群 步非凌:我遇到叶师叔了,他的断袖之症越来越严重了 浴红衣冷笑:他是不是改姓唐了 步非凌:要不我把他打晕了带回来吧? 沈星河:你打得过唐将离吗 步非凌:打不过 沈星河:你打得过燕无虞吗 步非凌:可能打不过 沈星河:你确定是你打晕叶师叔而不是被他们群殴吗 众弟子:老铁,扎心了 第88章 杭州【3】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唐门不也有个与他相似的唐秋期? 步非凌道:“谁知他是不是云水之遥派来的间谍!” 唐涵宇将莲翘“啪”得重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6 重拍在桌案上,骂道:“哪个会去给你们派间谍, 休得含血喷人!” 叶长笺道:“咚咚啊, 话不能说得太满。”他话锋一转, “步非凌,等会你同我们走一趟。” 步非凌叫道:“干啥,杀人灭口哇!” 叶长笺摇了摇头, “捉妖。” 尚不知柳姨娘的原形, 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唐涵宇怒道:“我才不和风铃夜渡的人一起捉妖!” 步非凌“嘿”得冷笑一声,“你这兔崽子我怎么越瞅越不顺眼呢,咱们去外头练练?” 叶长笺道:“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步非凌大叫道:“他小个屁, 我们明明同岁!” 唐涵宇怒道:“哪个和你同岁?你这个老妖怪!” 唐将离冷然喝道:“唐涵宇!” “出言不逊犯了唐门第几条家规!” 唐涵宇急道:“大师兄, 他是叶长笺啊!” 步非凌冷冷一笑,“你还知道我是叶长笺?你废话这么多, 舌头我看是没什么用了, 干脆割下来泡酒喝吧。” 叶长笺道:“你少吓唬他。咚咚,向步非凌道歉。” 唐涵宇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我死也不向他道歉!” 他说着“腾”得一声站了起来,提着莲翘迅速向外跑去。 叶长笺道:“鹿遥, 你去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燕无虞也往外头奔去。 待看不见两人, 叶长笺问:“风铃夜渡还好吗?” 步非凌悠悠地吃起面条, “好着呢。师父听说你回来了,想冲去寻你,被我拦下了。现在外头不太平, 多少人对风铃夜渡虎视眈眈呢,她一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叶长笺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步非凌抬眼瞧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气氛有些许沉重。 唐将离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过了半晌,叶长笺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回去。” 步非凌道:“哦。托你的福,我现在一出去,轰动全场,遇到的修仙弟子都对我退避三舍。” 叶长笺忍俊不禁,“辛苦你了。” 步非凌笑道:“遇着一些激动的,亮出法宝就要冲上来与我斗个你死我活。” 叶长笺道:“那你作何?” 步非凌耸耸肩,“跑哇。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做甚么要杀他们,反正他们也追不上我。” “师公在世时经常同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当然啦,遇到一些欺凌弱小之人,就冲上去揍他丫的。有些人木鱼脑袋,又蛮不讲理,你同他周旋,屁用没有,还惹得一身腥。” 三人吃了良久,燕无虞也带着唐涵宇回来了,只后者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叶长笺笑道:“你们出去一趟怎么拐了个孩子回来?” 唐涵宇道:“大……大师兄……我们把她带回唐门吧,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很可怜的。” 燕无虞道:“这个妹妹方才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我们咚咚少侠一个箭步上前,刷刷刷几下,就将那群流氓撂倒啦,真是精彩至极!” 唐将离往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她进不去曾照彩云归。” 唐涵宇脸色一变,“为什么?” 步非凌懒懒道:“她是个妖精啊,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仙居角角落落都布满了除妖结界,你想让她魂飞魄散啊。” 唐涵宇除妖经验不足,是以仍旧无法在第一时刻分辨妖邪。 唯有即将修成正果的妖精——即妖仙,才能躲过四大世家仙居里的除妖结界。 而唐涵宇已被换血,是以也能躲过除妖结界。 叶长笺扫了一眼,少女妖气纯正,应是汲取天地精华而成。只她化成人形不久,灵力低微,过不了些许时日便会原形毕露,便道:“步非凌,你带她回风铃夜渡。” 步非凌闻之大乐,“好哇!师父知晓我带个小师妹回去,一定高兴得让我去海里骑鲨鱼!” 少女约莫十五岁,双眸如星,浅笑盈盈,秀丽脱俗。 叶长笺见她不说话,问:“吓着你了吗?你别怕,和这个哥哥走,那里适合你修炼。” 少女摇了摇头,张开嘴指了指舌头,摆摆手,原来是一个哑女。 唐涵宇自从知晓少女是一个妖精,脸上阴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六人在街上走走逛逛,时间匆匆,转眼便已日薄西山。 叶长笺抬头看一眼天色,微笑道:“回去吧。” “鹿遥护好咚咚和妹妹,步非凌、唐将离与我联手对付柳依依。” 燕无虞道:“我想亲手杀了她。” 几人皆在燕无虞的卧房中等候,唐将离立在窗口,道一声,“来了。” 雾气渐浓,云翳遮住圆月,大地暗了下来。 空气里传来阵阵骚味,响起婴儿般的声音,“几位仙长,怎么不见你们用晚膳?” 叶长笺抢步至窗前,向外望了一眼,道:“九尾狐?” 《山海经》记载: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叶长笺道:“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唐将离道:“仙魔之战中途她失踪了,应该是躲了起来。” 步非凌咋舌,“这是传说中的上古妖兽,我们几个能行吗?” 燕无虞道:“不行也得行!” 唐将离道:“九尾是妖族长老,有九命,必须斩下她九条尾巴,不然死而复生,无休无止。” 叶长笺道:“我和你包三条尾巴,步非凌斩下两条,最后一条尾巴留给鹿遥。咚咚,你保护小妹。” 唐涵宇抿了抿嘴,仍是握紧莲翘,神情坚定地挡在哑女身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踏在众人的心上,砰砰,砰砰,砰砰。 “轰”得一声巨响。 房门从外被踢开,木门在空中旋转数丈,猛地砸向他们。 几人纷纷提足越开,还未行至一半,一条长尾嘶嘶破风而来,拦腰卷起燕无虞往外带。 “鹿遥!” 叶长笺大叫一声,随即冲将出去。 月亮露出了一角,妖冶的血月下,九尾妖狐身后八条尾巴张牙舞爪,一条尾巴牢牢缠着燕无虞的腰。 燕无虞冷冷地道:“这府里是不是已经没了活人?我爹是不是也早已命丧你手!” 柳依依咯咯直笑,“你天生灵力充沛,是上好的大补灵丹,我早就想吃了你!谁知你娘那个贱婢从中作梗……今日圆月,是我妖力最强之时,你能奈我何?” 燕无虞森然道:“这么说,我娘是你杀的?” 柳依依道:“别这么说,你也有份。你知道么。你娘不是普通的人类哦。她是巫族的圣女,灵力强大。巫族有禁令,圣女必须终生保持处子之身。可她不仅与你爹相恋,更为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7 了给你爹留下血脉,耗费半身灵力生下你。之后她发现我的真身,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为了护住你,又费了全部灵力给你下一道护身咒。巫女逆天生子,注定不得善终。她灵力枯竭,再也无法抵挡族中长老下在她身上的禁咒,被禁咒反噬而死。” “我可没有下手杀她,害死她的人,是你。” 她笑得千娇百媚,但婴儿般的嗓音听在人耳里只觉得心底发寒。 叶长笺笑眯眯道:“柳大娘,废话说够了?” 柳依依一双狐眼似是要喷出火来,一条长尾迅捷无比地袭向叶长笺,卷了他的腰将他往前带,“好个胆大包天的小鬼,我先吃了你,再吃他!” 唐将离冷然喝道:“放开他!” 柳依依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奴家见这小哥哥长得俊俏,心里欢喜得很。待奴家吃了他们,再与你好好享一番鱼水之欢。” 叶长笺冷冷一笑,“看来你不仅不知羞耻,还不知死活!” “活”字一脱口,四人纷纷亮器而动! 叶长笺反手祭出通天阴阳镜,四周浮灯掠影,迸发的光束牢牢束缚住九尾妖狐其余七条尾巴,唐将离点剑而起,手腕转动,“刷刷刷”急刺三剑,手起剑落,三条尾巴悉数掉在地上。 九尾妖狐发出小儿啼哭般的哀嚎声,步非凌眼疾手快抢前一步,抽出腰间佩剑,“咻咻”两剑,剁了她另外两条尾巴。 九尾妖狐疼痛不止,松开叶长笺与燕无虞,狐身瞬间拔高数丈,狐嘴一张,喷出熊熊大火。燕府四处绿树成荫,火苗一落在树上,霎时间变为滔天大火将他们重重包围。 叶长笺拎起燕无虞,足下一蹬往后退去,口里念叨“水天一线!”,他手中的通天阴阳镜自动飞往空中,月华洒在镜面上,玄光阵阵,绵绵不断的海水涌了出来,扑灭这一场燎原大火。 燕无虞挣脱他手,从怀中掏出泼墨惊鸿笔,双足疾奔过去,咬牙怒道,“泼墨淋漓!” 话音一落,幽幽蓝光一闪即逝,点点墨汁悉数化为片片飞刀铺天盖地般袭向九尾妖狐,“噗嗤”,一条雪白的尾巴应声而落,她挥舞着另一条尾巴飓风般地扫向他们。 叶长笺脚下一点,跃然而起,快速地踏着她的尾巴向她奔去,解下腰带,手腕一抖,刹那间幻化为一柄寒芒森森的冷剑,高声呼道:“步非凌,五行天雷,唐将离,散魄剑法!”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二群 唐秋期:好无聊啊,顾念晴,燕无虞,你们在干什么。看到请回话 燕无虞:船上信号不好,你别喊远思了,他醉倒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唐秋期:有木有八卦 燕无虞:大师兄彻底进化成情话boy这个八卦可以吗 众弟子:球情话内容 燕无虞: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四分之三,老婆,老婆,今晚一起睡……不行了,我先去吐一会 唐秋期:大师兄宠媳妇宠到不要脸了? 唐涵宇:闭嘴,闭嘴,闭嘴! 宠妻狂魔唐小虎:脸是什么,可以吃吗,有我老婆好吃吗? 我是不是写崩了……发现只剩几十个人在看……绝望抽烟.jpg 第89章 杭州【4】 两人随他口号而动, 步非凌掐起法诀,念念有词, “五行天雷, 皆听吾令, 速速现身!” “五蕴皆空!” 狂风大作,古树摇曳,电光连闪。 一道天雷冲着九尾妖狐的天灵盖直降而下, 几乎同时, 唐将离的剑已经刺入妖狐的心脏,而她另外三条尾巴,也被叶长笺斩于剑下! 金光莫可逼视, 九尾妖狐的哀嚎声响彻天际。 “哐!” 烧得乌漆墨黑的狐狸倒在地上, 扬起一阵尘埃。 这一长串的动作皆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几人立在原地气喘吁吁。 步非凌喘着气问:“死……死了吗?” 游学这段时日, 叶长笺未得机会修炼, 涵养顾念晴肉身,是以体力透支,他弯腰一手撑在膝盖上, 一手抹了一把汗,道:“不能掉以轻心, 你去看看, 再补一剑……”话音还未落,突然间一颗包裹着狐狸的血色圆珠从焦黑的狐身中飞将而起,疾如雷电地向房内的唐涵宇飞去。 叶长笺大叫道:“不好!她要夺舍!唐涵宇!” 唐将离迅速转身, 飞身而去,掐诀,提剑,却迟迟没有斩下。 房内—— 九尾妖狐使出定身咒将唐涵宇定在原地,后者不得动弹。 唐涵宇急声喊道:“妹妹,你快走!” 而在九尾飞入唐涵宇身体的刹那间,他身后的哑女毅然挡在他的身前。 唐将离赶到之时,九尾妖狐的元魂已经进入哑女体内。 叶长笺等人也奔将过来。 步非凌道:“九尾是上古妖兽,一击不能毙命,她现在占了小妹的肉身,只能再斩杀一次。” 妖狐元魂逐渐与哑女融为一体,她痛苦地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咬破手指在地上写道,“杀……了……我……” 唐将离去看叶长笺。 叶长笺脸上无悲无喜,“杀了她吧,夺舍的过程痛苦无比,妖狐的元魂正在燃烧她的元魂。” 唐涵宇箭步上前,抱住哑女,喊道:“你清醒点!……” 哑女挣扎着握上唐涵宇执剑的手,张开嘴无声地说, “杀……了……我!” 唐涵宇的泪水扑扑而下,哽咽道:“你别死……我带你回曾照彩云归……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哑女摇了摇头,用口型说道,“快……好痛……” 叶长笺大声喝道:“唐将离,斩!” 唐涵宇挡在她身前,惊惶叫道:“不要杀她!” 燕无虞蹲下身,神色悲悯,“咚咚,你冷静点!已经救不了了……” 步非凌道:“她已经不是小妹了,九尾不仅占了她的肉身,更是在一点点吞噬她的元魂。” 唐涵宇的眼泪一颗颗落在地上,“我来杀……我来动手……” 他手下掐诀,提剑,刺向哑女胸口,却在一寸前停了下来。他满面泪水,从未如此无措与后悔,他很想大声叫道:顾念晴,你说的对!我信了!我真的相信世上有善良的妖!哑女就算是妖,与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她知恩图报,善良纯粹,又岂是那些道貌岸然,惺惺作态之人能够比拟的?可不可以别这般残忍,可不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被夺舍的人不是他? 他心头百般酸楚,双目通红,注视着哑女充满灵气与笑意的眼。 哑女对他温柔一笑,握上他的莲翘,往自己胸口一送。 噗嗤— 一剑入心。 金光大盛,鬼哭狼嚎。 待得一切恢复平静,哑女双目紧闭,躺在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8 唐涵宇怀里。他急声问道:“你们风铃夜渡不是修妖道的吗?你快救救她啊!” 步非凌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魂飞魄散,活不成了。” 哑女的身体渐渐化为齑粉,在唐涵宇怀里一点点随风消逝。 叶长笺淡淡道:“你从歹人手下救了她,她以命相抵,两清。” 他说完后便快步往外走,唐将离紧跟而来。 乌云不知何时散去,露出一轮圆圆的皎月。 月光下,叶长笺的脸阴暗不明。 过了好半晌,他才道:“唐将离,若是有那么一天,迫不得已了,我希望,是你杀了我。” 倘若万不得已,他宁可死在挚爱之人的剑下。 唐将离道:“叶长笺,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他平静地说着,没有任何起伏,“你想我忘了你,杀了你,与你划清界限。” “这些事,我统统做不到。” “能不能,别再逼我?” 他轻轻地问。 叶长笺抬头看着他,俊美的青年眉宇冷肃,神情坚定。 唐将离道:“无论前路有多坎坷,无论黎明前夕有多黑暗,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别再逼我,也别……离开我。” 良久。 叶长笺道:“好。” 他握上唐将离的手,骨节分明,温暖至极。两人十指紧扣,叶长笺道:“从今往后,只有死亡……不,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唐将离看着他,轻轻地笑了,“嗯。” 他知叶长笺看上去没心没肺,却比任何一人都重情重义,后者因哑女之事触景伤情,是以唐将离牵着他的手,陪他在西湖畔散心。 叶长笺道:“传闻有一件法宝,名曰太上丹鼎,既能炼化妖邪,又能修复元魂。” 唐将离道:“太上丹鼎在朱祁手里。” “朱祁?” “四上神之一,朱雀。太上丹鼎只能吸收魂魄碎片,保其元魂不散,随后将碎片倒入天池中,才能修复魂魄。” 沉默半晌,叶长笺问:“世上打散魂魄的符咒、法器屡见不鲜,那么有没有一种能够锁住魂魄的符咒或者法器?” 唐将离静静地看看他,只见后者抬首,望向波光粼粼的西湖,“我听师父提起过,一种只存在人们嘴里的法宝,“聚魂锁”。古往今来,提出这个想法的修真者数不胜数,却无一人炼成。师父说,起死回生,有违天道,此乃大忌。我知晓炼制此种逆天法器,过程必然凶险重重。前世我跃跃欲试,但师父再三叮嘱我切勿做出格之举,否则将我逐出师门。” “唐将离,我不信邪,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炼成。去他妈的天行有常,天道轮回,老子就要打破这框框条条!终有一日,风铃夜渡的弟子会遍及四海,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一个风凌夜渡的弟子死在我面前!”他张扬着眉宇,眼里熠熠生辉,亦如百年前那桀骜不羁的少年,信誓旦旦,一诺千金。 忽然之间,阴风渐起。 “当啷、当啷、当啷” 铁锁链垂在地上,拖曳而过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叶长笺眯起眼细看,在从街角交叉口缓缓走来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 两人都戴着尖耸的高帽子,胸前写着两个字,一个曰:发财;一个曰:吉利。 叶长笺低声道:“晦气。” 见棺发财,大吉大利,黑白无常。 叶长笺问:“唐将离,人活着归天界管,死了归阴司管,天地各不相干,那么仙魔之战时,十殿阎罗是否曾参战?” 唐将离道:“不曾。当时人间民不聊生,几百万的孤魂无人超度,十殿阎罗及众鬼仙忙着引渡他们,分身乏术。” 叶长笺道:“师父说妖修弟子修成妖仙后,便回了妖族,可是他没有告诉我,鬼修弟子与魔修弟子修成正果后去了哪里。” 风铃夜渡究竟有多少人修成正果,他们最后去了哪里,野渡舟老对此缄口不语。 “师父只告诉我修成正果后,可以跳出三界轮回。我们弟子间私下讨论,鬼修弟子修成正果便能成为鬼仙。小师妹说,在阴司里给十殿阎罗打工,有什么好的?唐将离,十殿阎罗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唐将离道:“开天辟地之后,天道先孕育了四上神,随后孕育伏羲氏、女蜗、十殿阎罗等神。四上神管理天界;伏羲氏与女蜗管理人界,包括人族与妖族;十殿阎罗管理阴司。原本三界不得相互干扰,神的职责亦是守护世间秩序。仙魔之战时,打破了三界平衡。” 叶长笺问:“是谁先发动战争?” “伏羲氏。” 叶长笺问:“他为何要发动仙魔之战?” 唐将离道:“不知。” 叶长笺道:“他想统治三界,是么。” 天界、人间、阴司、妖族、魔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可归根结底,不过权欲二字。 “这么说来,不掺浑水的十殿阎罗倒是一股清流了。” 他笑着说。 黑白无常已经走到跟前。 叶长笺对他们打招呼,“大半夜的,两位来公干吗?” 黑无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待看到唐将离时,神色一愣,道:“白……” 白无常问:“叫我干啥?” 叶长笺看了眼他们身后,并未有阴灵跟着,便问:“你们这是收工了,还是正要去办公?” 白无常皱起肉嘟嘟的脸,“别说啦,忒邪门!这个月第三起,又是白跑一趟。” 叶长笺道:“发生何事?” 白无常道:“阎大人让我们来镇上勾魂,我们一去看,哪有魂啊?找了大半天,嗓子也喊哑了,鬼影都没一个。” 人死后魂魄即留在原地,等着黑白无常前来引渡,除非是像小荷,有着特殊命格的姐姐庇佑,能躲过鬼仙追捕。 白无常道:“我知你在想什么,叶公子,你收的那小娃娃罪孽可不轻啊。十殿阎罗让我转告你,下不为例。” 叶长笺道:“你怎么认出我了?” 白无常道:“顾念晴的魂还是我引渡的呢。我刚想走,一看,哎嘿,怎么人又活过来了,正欲再勾一个,打魂鞭一碰到你身上,你的魂魄就瞪了我一眼,把老子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开玩笑,倘若勾了叶长笺的魂,阴司还有安宁之日吗,会不会被他掀个底朝天? 叶长笺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放我一马。” 白无常道:“你是修真弟子,魂魄原本便不归我们管,若是你想再投胎,倒是可以来找我们。” 叶长笺道:“听说跳了轮回台之后,前尘往事尽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是真还是假?” 白无常道:“孟婆汤洗去一层记忆,轮回台再洗一层记忆,纵有万种情愫,也变白纸一张。”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9 叶长笺挥了挥手,“我宁可魂飞魄散,死得干干净净,也不愿什么都忘记。” 白无常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交差了。叶公子,你们倘若无事,可以去那户人家探查一番,我觉得这里头似乎大有文章。对啦,住址是荷花提对面的陈府。” 叶长笺疑惑道:“你们玩忽职守,还想着我给你们擦屁股呢?” 闻言,黑无常的脸拉得比马脸都长,恼怒地拽着白无常匆匆走了。 “真是不经逗。” 叶长笺摇了摇头,“唐将离,我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荷花提,正对面是一幢雅致的府邸。此时门口已挂上白色灯笼与挽联,此起彼伏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从里头飘出。 叶长笺抬步跨入,正巧与一位披麻戴孝的公子擦肩,便问:“这位公子,府上发生何事?” 那公子双目红肿,哽咽道:“两位道长来晚了,我大哥已经去了。” 原来这陈家大公子前段时间因坠马而不省人事。远近名医踏破陈家府邸的门槛,终是把人治醒,可人却痴呆了。陈家大公子每日昏沉,精神不济,行为举止如三岁幼童。 叶长笺听此描述,便道:“他是失魂了吧。” 人有三魂,即生魂、命魂、元魂。三魂若有损伤,则人易生重病,整日里无精打采,手脚虚软。倘若人遭逢大难,或是受惊一场,极易失魂,即三魂中掉了一魂。三魂中以元魂最为重要,倘若元魂散,则回天乏术。 也正因此许多咒法皆是针对元魂,元魂一散,则人必死无疑,三魂七魄皆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以后,仗剑行侠的唐涵宇成了另一个十步斩一妖的“唐将离”。这日他行到一处偏僻村落,原来这是一座妖村,村子里都是些刚化形的妖怪。他嗅了嗅,妖气纯正,正欲离开。忽然西边大道来了一群修仙弟子。唐涵宇见他们量出法器,走了过去:这里的妖我收下了。 弟子见他身上修服和背上的莲翘,躬身一揖,随后离去。 来了一批征地拆迁队,唐涵宇使出障眼法骗过他们。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村口大石上,来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蛇妖。他见此妖,浑身萦绕魔气,血腥扑鼻,掐指一算,原来是个作恶多端的妖怪 蛇妖:小鬼闪开 唐涵宇:你要干嘛 蛇妖:吃了他们增长道行 集天地精华修炼的妖亦为十全大补丹 莲翘出鞘,蛇妖魂飞魄散 唐涵宇收剑还鞘,设下防御结界,离开妖村,继续他的除妖之旅。 记住我们的口号是:保护善妖,从我做起。 第90章 杭州【5】 陈公子点了点头, “我们去灵隐寺请了主持大师,可他说他不能为我们招魂。随后我们便广发告示, 寻求过路的道长帮助。眼见我大哥日渐消瘦, 就快不成了。” 叶长笺问:“无人伸出援手吗?” 陈公子道:“有一位道长揭了告示。” 叶长笺问:“他帮你们吊魂了吗?” 吊魂术由上古巫术演变而来, 亦分为阴阳二法。吊魂阳法即祷祝于天,询问是否可治愈此人,倘若神明应允, 便可施法自行招魂。此术是否能成, 一看魂主生平,若是大奸大恶之徒,必不能吊魂;二看施术者自身修为, 是否能与神明沟通, 此法多为修仙弟子所用。 吊魂阴法,多为魔道弟子所修。即发出吊魂令, 请鬼灵帮忙摄魂, 此法必定能招其魂魄,然亦有风险。若施术者心怀不轨,吊魂途中将魂主此生的吉祥之运取出, 那么魂主便会一生坎坷。而施术者亦可将吉运为己所用。 风铃夜渡的鬼修法门众多,其中一道便是由吊魂演变而来, 称为“招阴”。人活着时以生魂为主, 人死后以命魂为主,而叶长笺驭使鬼灵,即吊动鬼兵的命魂。最初的吊魂令也发展成了五方招阴旗。 陈公子擦了擦眼泪, “那位道长说他学艺不精,只能一试。可最终仍旧没能成功,我大哥亦撒手人寰。” 叶长笺静默片刻,道:“我能去吊唁你兄长吗。” 陈公子向他们躬身一揖,“兄长在天有灵,一定十分宽慰。” 三人向灵堂方向走去。叶长笺“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却未捕捉到一丝阴气。 他与唐将离一人拿着一支香,对着棺材拜了三拜,便将香插入香台。他往裸露的棺材内瞥了一眼,更是满腹疑窦。待陈二公子走出灵堂,他道:“没有魔气。” 唐将离道:“亦无妖气。” 叶长笺皱起眉头,“灵隐寺的主持不愿意招魂,应该是用吊魂阳法请示神明,结果神明未曾应允。路过的道士作法……” 唐将离道:“棺材里躺着的是个空壳。” 叶长笺微微颔首,“他的三魂七魄都没了。但若是有人打散他的魂魄,那尸体必定也会随之消散……唐将离,你猜我想到什么了?” 唐将离道:“他的魂魄不是被人打散,而是被人取走。有人使用寄灵术抽取魂魄?” 叶长笺冷冷一笑,“那就要问问路过的道长究竟做了什么法。” 于此同时,陈二公子端着新鲜的瓜果走进灵堂,他将果盘放在供案上,眼眶一红,又落下泪来。 人间最苦,生离死别。 叶长笺待他心绪平复,温声问道:“陈公子,不知为你兄长吊魂的道长是男是女?” 陈公子道:“是位男道长。” “他叫什么名字,穿的什么修服?” 陈公子道:“他穿的衣服和你们身上的一模一样,他说他姓白。” 叶长笺心下一跳,追问道:“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陈公子摇了摇头,“那天下大雨,他戴着斗笠,我们看不到他的模样。” 叶长笺脸色阴晴不定,眼底闪过一抹猩红,唐将离连忙握住他的手,对陈公子道:“打扰了,告辞。” 他拉着叶长笺往外走,嘴里念着洗魂曲。 两人离开陈府,叶长笺问:“唐将离,唐门中有姓白的弟子吗?” “无。” “云水之遥呢?” “只有三个白姓女弟子。” 叶长笺道:“那就是两种可能。一,他偷了剑宗修服,二,他谎报姓名。” 良久,他道:“你说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他轻轻地说,像是在问唐将离,亦或是在问他自己。 唐将离驻足,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 “叶长笺,看着我。” 叶长笺的眼神飘忽不定,有些无措又有些惊惶。 唐将离心疼难忍,吻了吻他的额头,“别怕。”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最后真相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叶长笺使劲拥抱这冷傲无双的青年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0 ,似乎要把后者揉碎,融进自己体内。他知晓,唯有这人,永远不会背叛他。 “唐将离。” “我在。” “你别骗我。” “好。” “你也别离开我。” “好。” “回去吧,我不放心那三个兔崽子。” “嗯。” 唐将离握紧他的手,两人向燕府走去。 九尾妖狐一死,下在家仆身上的迷魂咒自动失效,他们皆已清醒。管家郑三是黄鼠狼所变,他正欲趁乱杀害燕无虞等人,被机敏的步非凌反手打晕过去。狐臭味弥漫整个燕府,步非凌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这怎么处理?” 叶长笺道:“剥了他和九尾的皮,带回去孝敬你师父。过年了,给她做几件貂皮大衣。” 步非凌笑嘻嘻道:“好嘞!” 燕无虞问:“你们不是修妖道的么?” 步非凌白他一眼,“风铃夜渡只收善良的妖精!像这种作恶多端的妖怪,在我们那活不过晚上,早就被端上饭桌了!” 他手下动作利落,不多时已经剥下两张皮,笑道:“那我先走啦,回去晚了,又要被师父念叨。” 叶长笺点了点头,目送他远去,转了头看向燕无虞,“鹿遥?” 燕无虞道:“我爹已经死了,燕府的家产也被九尾挥霍得所剩无几,这几日我想遣散家仆,将余下的产业都变卖了。” 叶长笺道:“我不懂这个,让唐将离帮你吧。” 四人又在杭州住了几天,待一切处理完毕后,踏上回姑苏的路。 唐涵宇自从哑女死去后,便一直冷着一张脸,他的侧脸与唐将离有四分相似,叶长笺偶尔一瞥,还将他错认为唐将离。 叶长笺道:“完了,完了,唐门又要多一个冰块脸。” 唐将离摸了摸他的脸颊。 叶长笺立在船头,负手望着前路不明的远方。 燕无虞弯腰钻出船舱,在他旁边站了许久,问道:“远思,你究竟是谁?为何步非凌对你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他不是混世魔王叶长笺吗。” 叶长笺道:“我总归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你若是想害我,早就下手了。” 叶长笺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燕无虞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或许毕业后会留在唐门,或许带上我的惊鸿,踏遍万里山河,与它一起领略大好风光。” 叶长笺道:“这样也好。” 燕无虞问:“你知道巫族吗?” 叶长笺看向唐将离,“小唐师兄,给鹿遥讲解一番吧。” 唐将离道:“女娲是天界唯一能够自行孕育生命的神。巫族是女娲留在人间的血脉分支,他们没有蛇身,隐居于世外,从不踏入人间。民间的传说将其称之为——神子。巫族的圣女是最为接近女娲的后裔,接近于神。她们不得有七情六欲,不得与凡人相恋,一旦违背,便会受禁咒反噬而死。” 燕无虞的娘亲不惜违背族规与他父亲相爱,随后为了燕无虞又不惜耗费全身灵力保全他,和一个凡人母亲有何区别? 叶长笺道:“这世上人人都想成神,但却不知,有些神想做人。” 人敬神,神像人。 一路无话。 几日后画舫回到姑苏境内,笠泽湖水面光华流转,曾照彩云归依旧永不落霞。 唐涵宇道:“你们两个留在唐门过年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从连云栈桥飞快奔来一抹身影,“大师兄!顾念晴!燕无虞!” 唐秋期的大嗓门估计整个曾照彩云归都听见了。他跑至渡口,道:“唐涵宇,你也在啊,一路没事吧?” 唐涵宇冷冷地哼了一声,绕过他往上走。 叶长笺等人依次下了船,燕无虞拂袖收画,“小道友,好久不见。” 唐秋期笑道:“你们一路上肯定有许多好玩儿的事吧?给我说说呗!” 燕无虞道:“有好多呢,远思和萧莫凡打了一架,你家大师兄冲冠一怒为蓝颜,差点下手杀了他,之后在云山心宗,远思、我、大师兄打伤了飞鸢十四卫中的六人。怕他们追究起来,连忙逃回来啦,嘿嘿。” 唐秋期眼睛一亮,“这么好玩哇!顾念晴和萧莫凡打架,谁赢了啊?” 叶长笺道:“还用说么。” 唐秋期笑道:“一定是你对不对,萧莫凡那家伙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每次来拜年都拽得二五八万的。” 叶长笺问:“为何他们会来拜年?” 唐将离道:“四大世家结盟之后,皆有此等习俗。” 叶长笺道:“哦,那他们今年应该不会来了吧。” 唐将离一回来就被唐唐拉到书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日上中天 唐唐打开折子,道:“这是驻守东边的弟子传来的消息,这是西边的近况……宗主?宗主?” 只见唐将离精神恍惚,似在神游太虚,唐唐喊了几遍都未曾听他应答,骤然拔高音量怒吼:“唐咪咪!!!” 唐将离扭头冷漠地看她,冷冷地道:“我想他。” 唐唐忍无可忍道:“一刻钟前你才去偷看过他!唐咪咪,要点脸!工作!” 唐将离斩钉截铁,“再去看一次。”他说完也不等唐唐应答,已经“咻咻咻”地御剑而去。待得到澄湖边,喧嚣无比,他跃下寒剑,隐在一棵参天古树后。 只听燕鹿遥高呼:“预备备—开始!” 一声令下,叶长笺和唐秋期同时跳入水中。 噗通— 众弟子握拳齐呼:“加油,加油,加油!” 唐将离目不转睛地注视那在澄湖中翻江倒海的少年,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只听一道疑惑之声传来:“大师兄,你在这做甚么?” 唐将离面无表情地看他,“巡视结界。” 唐玄肃然起敬片刻,遂即耿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你去忙吧。唐唐先生说,这几月卷宗堆积如山,只等你批阅处理呢。” 唐将离道:“唐唐先生有事交代你,你去书房寻她。” 唐玄深信不疑,对他躬身施礼,随后便往书房去。 澄湖边胜负已分,叶长笺笑道:“老啦,要换以前,我从唐门游到云水之遥不带喘口气!” 唐秋期白他一眼:“吹,使劲吹,我看你能不能吹出朵花儿来。” 众弟子哄然大笑。 临近除夕,唐门的过年习俗也与民间无异,剪窗花、贴对联、裁新衣…… 庭院里皆换下旧式灯笼,挂上崭新大红灯笼。弟子们钻进钻出,打扫除尘,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燕无虞、唐涵宇在后院里打年糕,叶长笺与唐秋期揉面团,周围还有几个弟子帮衬他们做馅料,唐玄负责添柴烧水。 唐秋期将一枚铜钱塞进面团里,“晚上吃饺子,吃到蜜枣是甜甜蜜蜜,吃到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1 铜钱是财源广进,吃到辣椒是红红火火。” 叶长笺道:“先说好啊,我不要辣椒馅的饺子,不然我削你!” 唐秋期白他一眼,“一锅下的,哪里还分得清哪个是哪个。” “你们这次住几天?” 叶长笺随口道:“住到开学吧。对了,我和唐将离商量过啦,以后唐涵宇和你睡一个屋。” 唐秋期错愕,“啥?不带这么玩我的吧!” 叶长笺道:“你怕什么?他又不是姑娘,毁不了你清白。他八字纯阴,是上等的祭品,你八字纯阳,百邪不侵。你俩住一屋,你也可以照应着他。” 唐秋期道:“要不要在我俩身上栓根绳子绑一块?” 叶长笺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我希望你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唐秋期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叶长笺微微一笑,“我没有开玩笑。” 唐秋期道:“我怎么觉得出去一趟,你对他改观不少。” 叶长笺漫不经心道:“他是唐将离的堂弟,自然也是我的堂弟,肯定要对他好一些。” 他说着似笑非笑地瞧着唐秋期,“你是唐将离的儿子,自然也是我儿子,我也会对你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书房 唐玄:先生你找我干嘛 唐唐:我去陪若依了,你好好工作 唐玄:那大西轰勒?(那大师兄呢) 唐唐:他忙着做偷窥狂 唐玄坐在成山的卷宗旁绝望抽烟:呵呵,一对又一对,了不起哦。欺负单身狗哦,他拿出手机,嘴角挂上一抹狞笑,关注fff团微博 第91章 唐门过年 唐秋期打了个冷战, “你笑得我心里发凉。” 到得晚膳时分,唐将离与长老们坐一块, 他们与小弟子坐一块, 泾渭分明。 燕无虞刚咬一口饺子, 便“斯哈斯哈”地吐着舌头,四处找“六月霜”,叶长笺嘲笑他一番, “你瞧我的, 肯定吃出个金元宝”,话音一落,一粒饺子入口, 还未嚼得几下, 皱了一张脸“呸”得吐了出来,“哪个在里面放了不去心的莲子?” 几个唐门女弟子朝他们这边看来, 捂嘴轻笑。叶长笺笑道, “干吃饺子多闷啊,鹿遥,请个杂耍班子上来热闹热闹。”唐将离用膳的地方与他们相去甚远, 是以也不怕被发现。 燕无虞道一声,“好嘞!” 他拿起泼墨惊鸿, 大笔一挥, 嬉闹的马戏班子便从画中走了出来。喷火的、吞刀子、舞狮子、头上顶杆、耍酒坛……应有尽有,层出不穷。周围的唐门弟子皆看得啧啧称奇。 叶长笺放下碗筷,笑道:“给我琵琶。” 燕无虞将琵琶递给他, 后者抱着琵琶,信手一弹,这一声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他拨动琵琶,轻快风俏,悠悠地开口唱道,“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这歌声明亮洒脱,风流俏皮,花厅里原只有他一人唱,渐渐燕无虞、唐秋期、唐玄也应和着唱,小弟子们一一加入,随后整个花厅里的弟子都唱了起来。 欢快恣意的歌声缭绕不散。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主厅已经用完膳,长老们寻声而来,唐逸铁青着脸看他们,正欲呵斥,他的夫人唐清月拍了拍他的手背,“今日除夕,让孩子们好好玩吧。” 长篇大论悉数咽进肚子,唐门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喷火龙长老唐逸最怕妻子唐清月! 唐将离温柔地望着叶长笺。 唐唐推了推唐若依,小声道:“万年冰山融化了……千年铁树开花了……唐将离笑了……” 唐若依白他一眼,“就你话多。” 唐唐对她温雅一笑,“只对你话多。” 唐若依双颊绯红,瞪了她一眼,眉目含嗔。 闹了好半晌,烟火大会便开始了。小弟子们鱼贯而出,直奔澄湖。唐玄与若干弟子刚放好花筒,叶长笺、唐秋期两人便迫不及待地拿了火折子点燃火线。 燕无虞睨了一眼唐涵宇,“咚咚,等会冲天炮留给你点。” 唐涵宇瞪了他一眼,“谁要玩小孩子的东西。”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哦,那我和远思他们去玩儿啦。” 火线“滋滋”地冒着星,叶长笺拉着唐秋期往回跑。 “砰!” 一道道花火冲天而去,在空中纷纷炸裂,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星火如雨,落在唐门弟子的眼里,言笑晏晏。 唐将离立在群首,缓缓道:“唐门弟子世代恪守门规,斩妖除魔,剑祭天下,齐心协力,风雨同舟。” 众弟子异口同声山呼道:“斩妖除魔,剑祭天下,齐心协力,风雨同舟!” 响彻天际,久久不散。 唐将离道:“共勉。” 众弟子道:“弟子谨遵教诲!” 他微微颔首,“今日没有宵禁,散会吧。” 众弟子井然有序地离去。 民间有一种落地炮,婴儿巴掌大小,“啪”得摔将在地,便“砰”一声炸裂。叶长笺与唐秋期你追我跑,一个丢一个躲,玩得不亦乐乎。燕无虞一手捂着耳朵,一手点燃冲天炮,啪——震得耳内嗡嗡大叫。 唐涵宇立在一旁看着他们。 叶长笺伸出一脚将唐秋期往那处踹,后者猝不及防被踢了一个正着,朝着唐涵宇飞去。 唐涵宇直挺挺地立在那,好半晌才回过神,连忙向右一闪。唐秋期“嘿嘿”一笑,轻飘飘在空中转了个身,落在地上,伸手拉过唐涵宇,“我一个人干不过顾念晴,你来帮我。” 唐涵宇怒道:“谁要玩小孩玩的东西!” 叶长笺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说着便“啪”得扔了一个落地炮在他脚下,“砰”!得一声,把唐涵宇炸的灰头土脸。 唐秋期塞给他一包落地炮,“揍他啊!”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将叶长笺炸得无处可逃,后者狼狈逃窜,大声叫道:“我的妈啊,鹿遥,快来帮忙哇!” “来了来了!” 燕无虞应一声,连忙卷了袖子,朝他们足下“啪啪啪”掷去落地炮。 叶长笺双手叉腰,狞笑道:“啊哈哈哈哈,打不着吧。” “砰!” 唐秋期毫不留情地掷去一个落地炮打碎了他的狂妄。 “啪!” 燕无虞一个黄雀在后,炸得唐秋期防不胜防。 “砰!” 唐涵宇紧追其上,将燕无虞炸得踉踉跄跄。 叶长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2 笺哼哼两声,“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白猫?”他立在一块奇高无比的巨岩上,双手其上,“刷刷刷”得飞快掷去落地炮。 三人纷纷散开。 燕无虞抱头逃窜,大声叫道:“误伤友军,误伤友军啦!” 叶长笺停下动作,吐了吐舌头,“玩脱啦,一时忘了!” 燕无虞白他一眼,向他足下丢去落地炮。 “砰!” “啊啊啊——” 叶长笺心神不稳,从巨岩上落将下来。 “叮——” 寒剑出鞘。 唐将离御在剑上,张开双手将他抱了一个满怀。他低头吻了吻叶长笺的额头,“不早了,休息吧。” 唐涵宇、燕无虞、唐秋期大叫一声,“受不了啦,辣眼睛!” 三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叶长笺捂着自己的额头,幽幽道:“我还没玩过瘾呢。” 唐将离道:“你的身体受不了。” 叶长笺心下一跳,倏地抬起头看着他,在后者淡金色的眼眸里,登时全部悟了。 唐将离早就知晓他的肉身会损毁。 叶长笺伸手揽上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彼时,天空中下起了流星雨。 一道道星雨,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娘说,如果抓住流星的尾巴许愿,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 “嗯。” 叶长笺笑着问他,“你猜我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唐将离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叶长笺道:“对哦。那我把它放在心里。” “嗯。” “唐将离,你许愿了吗?” “许了。” 他傻笑两声,“嘿嘿。那一定会实现的。” “对。” 唐将离将他抱回“已然琴瑟起”,经过凉亭时,叶长笺道:“唐将离,等一等。” 唐将离问道:“怎么了?” 叶长笺道:“我们来打赌吧。” “赌什么?” 叶长笺看着石桌上陈列的七弦古琴,“你猜我会不会唐门的散魄剑法。” 唐将离点了点头。 叶长笺道:“我们来比武吧,不用法力。输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他示意唐将离将他放下地,“你弹琴,我舞剑,怎么样?” “好。” 唐将离抽出背上的寒剑,递给叶长笺,自己往凉亭里去,抱起古琴,两人往撩星台走。 白雪纷纷而下,红梅俏立枝头。 唐将离席地而坐,将七弦古琴放在膝盖上,随手一拨,“铮”,随即一串清幽婉转的乐音缓缓流淌。 叶长笺握紧寒剑,转动手腕,剑影随着簌簌而下的梅花舞动,剑气所到之处,片片雪花被齐整地一分为二。 唐将离弹奏的是一曲《凤求凰》。 叶长笺舞的正是散魄剑法。 梅花开得如火如荼。 琴音温柔,剑鸣高亢,此起彼伏,一人抚琴,一人舞剑,浑然一体。 两人心有灵犀,情意绵绵,似有千万种柔情萦绕在心头。 半片洁白的雪花落在七弦古琴上。 嗡—— 琴弦断了。 唐将离的手按在琴弦上,道:“我输了。” 叶长笺打量寒剑,“唐将离,你这把剑是什么材料炼制的法宝?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很厉害。” 寒剑自动飞入唐将离的剑鞘中。 唐将离道:“混元精铁打造而成。” “那是什么?” 唐将离只道:“现在寻不到了。” 叶长笺笑眯眯道:“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唐将离问,“什么?” 叶长笺道:“现在还未想好,日后再告诉你。你不可以反悔哦。” “好。” 唐将离走近他,将他打横抱起,缓缓走向竹苑。叶长笺抬头轻啄着他精致的下巴。寒剑出鞘,唐将离御剑飞行,转眼间便到竹苑,他踢开竹门,将叶长笺放到床上,欺身而上。 两人的唇舌激烈地交缠着,津液从嘴角溢出。唐将离舔着他的嘴角,叶长笺轻轻笑道:“唐将离,你顶着我了。” 他一个用力,反压住唐将离,吻了吻唐将离的眼皮。 温柔缠绵的吻一一落在唐将离的额头、眼角、脸颊、嘴唇、下巴、喉间,虔诚而又爱恋。 两人抱在一起,轻柔地接吻。 叶长笺笑道:“完了,完了。明日鹿遥又要嘲笑我了。” 他的嘴唇被唐将离吻得又红又肿。 回应他的是唐将离愈加放肆的啃咬。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前夜,叶长笺鬼鬼祟祟地在亭子里做坏事。他拿着锯子小心翼翼地锯古琴,小虎后腿一曲,坐在地上。 叶长笺:咱们小心点,明天套路唐将离,嘿嘿哈哈吼吼。 唐小虎心:老婆真可爱,今天也超级爱老婆。 舞剑的叶长笺:琴怎么还不断?怎么还不断?不能够啊,我明明锯了啊。 弹琴的唐将离:老婆舞剑真帅,啊~好想继续看老婆舞剑~算了,等会老婆该哭了。他手下一个用力,嗡——琴弦断了。 多年以后知道真相的叶长笺: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唐将离的套路! 亲一亲,不上车…… 注:小叶子唱的歌为《笑红尘》,有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不过遗憾的是没有男声版 第92章 演武堂 大年初四, 云想容、萧莫凡、徒念常三人一同前来唐门拜年。 叶长笺、唐秋期、燕无虞、唐涵宇四人躲在屏风后,一边小声磕着零嘴, 一边听他们细谈。 云想容温声道:“辰夜, 仙魔斗法大会即将开始, 我们连夜商议了出战顺序,不知你有无异议。” 徒念常道:“云师兄近日身体抱恙,恐不能出战。我们决定的出战弟子是你、莫凡、我、顾念晴、燕无虞。” 唐将离沉默半晌, 道:“我不能出战。”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心下一惊。 云想容道:“你要留在唐门?” 唐将离微微颔首,“我暂时不能去云水之遥,唐门现下离不开我。” 众人心知肚明, 恐怕唐轩已经不能议事了。 云想容思索片刻, “即是如此,你的顺序便由唐涵宇顶上吧。” 萧莫凡冷哼一声, “你们说叶长笺夺舍还魂, 为何还无任何举动?恐怕是虚惊一场吧!” 徒念常道:“在皎月峡谷时,他的阴将出现了。” 云想容道:“敌不动,我不动, 静观其变。” 他说着又咳嗽几声,“也不知是哪个包藏祸心之人, 在外头放出风言风语, 我们四大修仙世家,自结盟之时起,便一直亲如手足, 万万不可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了!” 徒念常道:“云师兄,我们送去的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3 药你按时在吃吗?” 云想容凄凄一笑,“我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不好啦,劳你费心了。” 躲在屏风后的叶长笺小声问,“云想容得什么病?” 唐秋期道:“他们家族有个遗传病,每任宗主活不过四十岁,是以皆很早成亲留下子嗣。” 燕无虞道:“这不是遗传病,这是诅咒了吧。” 唐秋期道:“也不知为何,云山代代宗主的法宝都是伏羲琴。” 叶长笺道:“法宝具有传承性,倘若法宝并未损毁,那么只要法宝的主人同意,便可传给后人。” 燕无虞问:“伏羲琴的主人不是伏羲氏吗?” 唐涵宇道:“伏羲琴应不是原来的伏羲琴,恐怕是他们捡到碎片炼制的,这样一来,重新炼出伏羲琴的人便是它的主人。” 唐秋期耸耸肩,“云想容那琴也有百年历史了吧?似乎是从云敛衣那代传下来的。” 与此同时,萧莫凡暴喝一声,“谁在那!” 他一拂袍袖,劲风袭来,“咔”得一声,花鸟屏风碎为两片。燕无虞执起惊鸿抵挡,画下幽蓝结界圈牢牢包裹他们,待掌风散去,藏在屏风后的叶长笺四人皆冷冷地看着他。 叶长笺道:“这屏风也不贵,由南海红珊瑚打造而成,大约一万两黄金吧。萧公子,你萧氏丹宗家大业大的,这点银子应该不放在眼里。” 唐涵宇道:“账单改日自会送上萧府,还请银货两讫。” 萧莫凡重重地哼一声,“你唐门剑宗就是一群喜欢窥听的无胆鼠辈吗。” 唐秋期冷冷地道,“这是唐门剑宗的仙居,我们想在自己家里怎么做,就怎么做,要你一个外人来多嘴多舌?” 燕无虞稚气一笑,“萧公子,我记得你家不住海边啊,你怎么还管得这么宽呢?” 四人巧舌如簧,一唱一和,将心高气傲的萧莫凡气得半死,后者“腾”得一声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唐将离道:“门人顽劣,还望见谅。” 云想容摇了摇头,“莫凡性子太急躁了。念常,你去看看吧。” 徒念常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云想容抬头看向他们几人,“顾公子、燕公子,涵宇,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仙魔斗法大会迫在眉睫,今年打败风铃夜渡的重任就交在你们身上了。” 唐涵宇、燕无虞应声如是。 云想容三人来得疾,去得快。 如此冬去春来,已到二月中旬。 再过十日便是云水之遥开学之时,叶长笺、燕无虞、唐涵宇等一群弟子站在渡口与唐秋期等人惜别。 唐秋期道:“我已经通知大师兄啦,你们再等一会吧。” 叶长笺摇了摇头,笑道:“又不是见不着了,我们先走啦。今年七月你就能来云水之遥上学了吧?” 唐秋期展颜一笑,秀美无暇,“嘿嘿。你们可要等着我哦!” 燕无虞道:“小道友,再见啦!” 唐秋期道:“唐涵宇,你脾气收敛点啊。” 唐涵宇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转身去了船上。 燕无虞对他们挥了挥手,“走啦,不用送。”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顾念晴你等等,大师兄来啦!” 叶长笺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人群自动分开,仙姿佚貌的唐将离款款而来。 众小弟子们识相地回避,将渡口留给他们两人。 叶长笺牵起唐将离的手,低声道:“唐将离,你在唐门等着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唐将离淡淡道,“好。” 他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叶长笺的脸颊,“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叶长笺应道:“好。” “切勿逞强。” “好。” “切勿冲动。” “好。” “不要……恨。” 叶长笺抬头望着他淡金色的眼眸,道:“好。” 唐将离将他揽入怀里,吻了吻他的发,“去吧。” “嗯。” 叶长笺点了点头,松开他,毅然往画舫上走去。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们怎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 叶长笺弯腰钻进船舱,唐涵宇收起船锚,画舫缓缓向前驶去。 唐将离立在渡口上,轻轻唱起洗魂曲。 柔和婉转的歌声一直将他们送出曾照彩云归。 过了七日,画舫停在演武镇的渡口。唐门弟子陆陆续续地下船,向云水之遥的方向行去。 叶长笺记着与李君言的约定,便与燕无虞一同去了演武堂。 演武堂的总舵像一间镖局,门口立着威慑八方的石狮子,一看便不是凡品。李君言得到家仆通报急急匆匆地从里头跑出来,中途鞋子也跑掉一只,叶长笺忍俊不禁,“你这么激动做甚么?” 李君言穿好鞋子,嘿嘿直笑,一手拉一个,带着他们进入演武堂。 演武堂的家仆皆是黑衣劲袍的英悍汉子,或腰佩宝剑,或腰悬大刀。李君言见叶长笺打量,便道:“他们都是修仙人士。” 燕无虞问:“他们手上怎么纹着云山图腾?” 李君言道:“我们算是云山世家的分支吧。” 待得晚膳时分,他们见到李君言的父母,后者是是标准的慈母严父组合。李君言孝顺至极,尤其对他父亲言听计从,唯唯诺诺。 李国正虽然是演武堂门主,贩卖黑白两道消息,却是十二分的不苟言笑。他向来厌恶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但因叶长笺与燕无虞皆是云水之遥今年的优秀学子,是以脸色些微缓和,并未斥以重话。 李家晚膳的规矩是在用膳前须得听一家之主的教诲,等李国正、念叨完那些大道理,叶长笺也已经饿饱了。他潦草地吃了几口,便停下筷子。李氏父母已经离去,是以三人肆无忌惮地交谈着。 李君言问:“你们一路游学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叶长笺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整日里看一些古籍,闷死个人。” 燕无虞扒着饭,问:“君言,你不是说你家有个绝世美人图么?” 李君言回想半天,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叶长笺吧。” “咳咳……咳咳咳……”叶长笺刚喝了一口热茶便被呛住了。 “他的画像被收起来啦。我爹把它放在藏宝阁里,你们跟我来。” 三人往藏宝阁行去。 李君言从袖子里摸出钥匙,插】入锁扣,“钥匙下了咒法,是以一般的钥匙无法开启。” “咯”一声,锁开了,李君言推门而入,带着两人往楼上走。这是一幢高楼,他们层层往上,在顶层的阁楼处见到了叶长笺的画像。 李君言拉开抽屉,取出画卷,缓缓展开。 画中人黑发如云,容貌精致妖娆,美得摄人心魂。然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4 眉宇阴鹜,气势如刃,凌厉骇人,似乎下一刻便将扑上来和你厮杀。这画与叶长笺在唐门见到的画像并不是同一幅。那么唐将离究竟是在何处见过前世的他? 燕无虞喃喃道:“北方有佳人,眉如黛画,秋水剪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等等……叶长笺是个女人?” 他错愕地问。 李君言道:“他是个男人。长老们说是因为他修炼魔道,是以容貌如此魅惑人心。” 燕无虞道:“步非凌也修魔道,可容貌似乎不如这般美艳。” 李君言严肃道:“那是他故意伪装欺骗你的!” 叶长笺道:“回去吧。” 李君言将画卷收起,放入抽屉,带着他们出了藏宝阁。 三人好久不见,这一晚挤在一张床上,互相说着话。 燕无虞笑道:“人间界有刘关张抵足而眠,修真界有败家三人组同榻就寝。” 李君言道:“今日再与你们细说四大世家。东西南北,各有四大世家的驻守弟子,其中以唐门剑宗最多,范围最广。往年云水之遥毕业的优秀学子,拜入剑宗门下的,都被发配到分部去啦。其实留在本家的人并不多,我倒是挺佩服他们。” 燕无虞问:“为什么?” 李君言道:“现今妖魔鬼怪没有从前那般横行无忌,其实是因为他们学聪明啦,躲在山间野岭作威作福!因此四大世家在偏僻之地设下分部。而剑宗向来干的是斩妖除魔的活,再者哪个妖怪敢在唐门本家撒野?是以唐门精锐皆在分部镇守,护佑一方百姓。云山心宗超度众人,徒山医宗设立医堂救治贫民,萧氏丹宗……萧氏忙着闷声发大财。” 李君言摸了摸鼻子。 叶长笺道:“超度需要多少人?无非念经唱词。这么说来,唐门和徒山留在本家的精锐并不多?” 李君言点了点头,“云山、萧氏留在本家的精锐弟子比他们多几倍。你们真的不留在云山吗?” 燕无虞转移话题,“本家弟子这么少,大师兄怎么还一天忙到晚?” 李君言道:“他现在是代理宗主,不仅得处理分部送来的加急折子,还得管理本家产业。降妖除魔是唐门主业,副业还有纺织业、酿酒业……” 燕无虞道:“难怪前段时日他帮我处理家业如此驾轻就熟。” 天色愈暗,三人最后东倒西歪地睡在一起。 天明时分。 叶长笺只觉得胸口似是压了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使劲睁开眼睛一看,燕无虞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抱着李君言的脚丫子呼呼大睡。 他将李君言的脚丫子挪开,再把燕无虞推到一边,自己下了床洗漱一番。 叶长笺推门而出,去镇上买了早点,回来时便见到李国正与燕无虞立在院子里说着话。 不知燕无虞说了什么,李国正脸有愠色,之后便匆匆走了。燕无虞抬眼见到他,向他跑来。 叶长笺问:“李国正同你说了什么?” 燕无虞道:“他问我毕业后是否愿意留在演武堂。” “你怎么说?” 燕无虞道:“我说四大世家都问了我这番话,我还要再想想。” 叶长笺微微颔首,便见垂头丧气的李君言也从一旁游了出来,“包打听又怎么了?” 燕无虞道:“方才他爹来查房,将君言藏起来的骰子没收啦,接着训了他一顿。” 叶长笺见他没精打采,问:“你想玩骰子吗?” 李君言眼睛亮了亮,随即暗了下去,摇了摇头,“没有骰子,都被我爹收走了。” 叶长笺道:“这还不简单,让鹿遥画一个呗。” 他拉着两人进了房门,拴上门闩,笑道:“我们今日给鹿遥公子开开眼界,让他尝尝骰子的滋味。” 燕无虞正欲拒绝,笑里藏刀的叶长笺已经拿出了通天阴阳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似乎要将阴面对准他。 燕无虞咽了咽口水,“赌就赌,你快把阴阳镜收起来!” 途中李国正又来突击查房,燕无虞随手一挥,骰子、骰盅便成一张洁白的宣纸,三人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神情。 燕氏微笑——稚气,纯真。 李国正道:“我明明听见骰子的声音!你们站起来,哼。” 他说着去搜三人的身,找遍了也不见骰子。 叶长笺道:“李伯父,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出现幻听?这可不得了,改日您来云水之遥,让 徒山医宗的弟子给您看看吧。” 李国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待他走后,三人又拿出骰子、骰盅接着玩。 燕无虞的赌运极差。 他脸上贴满了白条,抿着嘴继续摇骰盅。李君言嘿嘿直笑,“鹿遥,你上辈子是不是欠远思钱了?” 燕无虞随口道:“估计上辈子他是我手下败将!” 叶长笺捻着白条,对着燕无虞的脸无从下手,笑嘻嘻道:“你又不是花姑娘,调戏你也不好玩儿,这样吧,你去学田鸡跳。” 燕无虞白他一眼,认命地去院子里学着田里的青蛙跳来蹦去。 李君言捧腹大笑,叶长笺笑得岔了气,“来……来……我们接着赌。” 毫无意外,又是燕无虞输。 叶长笺站在门外做了一个“请”,燕无虞气急败坏之下说出了杭州方言,“干吗啦,跳大神啊?跳来跳去毛牢牢有趣是伐!”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燕无虞看过叶长笺画像后念念不忘,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于是泼墨挥洒起来。 云水之遥八卦微信群: 吃瓜群众:你们听说了吗,剑宗燕鹿遥魔障了,天天画一个美人 唐门小霸王:无图无真相 吃瓜群众:美人图.jpg 心宗、丹宗、医宗:天仙! 唐门小霸王:老铁们帮个忙去把它烧了,记住千万别让剑宗大师兄看到! 吃瓜群众:我靠吓死我啦!刚刚剑宗大师兄突击查房,看到燕鹿遥画的画,居然使出高阶驭火术把整间屋子都烧啦!他还说燕鹿遥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没收了他的纸笔,让他去后山喂猪 来自今日依然超级爱老婆和醋火滔天的唐小虎日常 第93章 仙魔斗法大会【1】 他们赶在开学前回了云水之遥。 李君言奇怪地问, “远思,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燕无虞耸耸肩, “还能为什么?害相思病了呗。” 叶长笺道:“燕鹿遥, 你嘴可真欠。” 燕无虞道:“咱们谁跟谁啊?难不成我在你面前还装模作样呢。” 叶长笺朝他们挥了挥手, 率先去了竹苑。 两月未曾住人,屋里头落了厚厚一层灰,小虎也不见踪影。叶长笺驻足看了半晌, 推门而出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5 , 绕过竹苑,在其隔壁见到一座规模较小的院落。他往院落内走去,打开房门, 里面的陈设与他所处的屋子大同小异。 这是唐将离的屋子,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他身上的清香——淡雅的梅花味。他慢腾腾地在屋子里逛起来,发现一间炊室, 摆着灶台、刀具、面米油盐酱醋茶。 他摸着灶台, 想象唐将离每日为他做早膳的模样,笑着笑着,忽然就落下泪来。 他好想他。 日思夜想。 倘若他不再使用法术, 顾念晴的肉身可以再支撑五年。重生时,他觉得两月都嫌多, 此刻, 却觉得二十年也太少。每每想到最后会与唐将离天人永隔,他便心如刀绞。 他坐在灶台边扬起脖颈,闭着眼睛轻轻地哼歌,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纵有千万种情丝,终有一日,也会化为一江春水向东流。 叶长笺感觉有东西跃上他的膝盖,低头一看,疑惑道:“小虎?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虎扑到他胸前,伸出舌头,收起倒刺,一点点舔干他的泪水。 叶长笺自嘲道:“完蛋啦,我被唐将离宠坏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娘唧唧的。” 他靠在墙壁上,喃喃自语:“唐将离不喜吃香菜,每次我都趁他不注意把他的香菜挑出来放到燕鹿遥碗里。他不喜桂花香味,上次我借口练剑把‘已然琴瑟起’的桂花树都砍了。他喜欢吃清蒸鲈鱼,每次我都缠着他做……他自小循规蹈矩,克己复礼,什么话都藏在心里,我好心疼他。如果我不在了,谁会发现这些……谁会陪着他?” 他轻轻地问。 “倘若我夺取他人肉身续命,唐将离会如何看我?” 叶长笺摇了摇头,“就算他不介意,我也厌恶自己。夺舍无异于草菅人命,风铃夜渡真正的弟子,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我在拜师大典上立过誓,虽修惊世骇俗之法,绝不做贪生舍义之人。” 叶长笺摸着小虎的下巴,“说来也奇怪,每次见到你,总觉得唐将离就在我身边。小虎,我有三个愿望,说与你听。” 他凝视着小虎金色的眼眸,似乎在与他心心念念之人说话。 “第一个愿望,我死后唐将离能够好好活下去,身体长健,无忧无虑。第二个愿望,我不忍留他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希望有人能够照顾他,知冷知热。第三个愿望,他像常人那般娶妻生子,生下好多小唐将离。” “一堆小冰块脸追着他喊爹,想想就觉得很有趣,你说是不是?” 他臆想那般场景破涕为笑。 出乎意料的,小虎舔了舔他的手,随后跃至地面,转过身去,后腿一曲坐下,将毛绒绒的背影对着他,似乎在生闷气。 过了好半晌,他也不转过身来。 叶长笺哭笑不得,“你生什么气?你也舍不得我吗。”他见小虎未应他,弯腰将其抱起,放到嘴边亲了亲,“你怎么和唐将离一样可爱?他是我的大宝贝,你是我的小宝贝。这些话我不敢告诉唐将离,他一定会很生气,还会霸道地驳回,让我想都不要想。” 他眉宇间含着缱绻温柔,似是诉说着动人的情话。 叶长笺放下小虎,站起身来,提着木桶去院子里打来清水,拿着抹布擦起灰尘。 小虎嘴里叼着抹布,毛绒团子一耸一耸,也帮他打扫卫生。 叶长笺笑道:“你可真是一只贤惠的虎!不知你未来的伴侣是什么样子。小虎,你眼睛可得擦亮点,别和唐将离一样,被鬼迷了心窍,看上一个大魔头。” 小虎闻言,只甩了甩尾巴。 叶长笺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小虎依旧甩了甩尾巴,表示无所畏惧。 一人一虎清扫完竹苑,皆已累得满头大汗。叶长笺往后一倒,躺在唐将离的床上,抱着他的被褥翻来滚去。 他习惯有唐将离相伴,已是几夜未眠,这日嗅着他被褥的清香,渐渐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似是听到唐将离唱着安魂曲。 黎明未至,他却醒了过来,他摸了摸手下的触感,疑惑地抬起头,惊呼道:“唐将离,你怎么来了?” 唐将离脸色略带憔悴,抱着他翻了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听见你的声音。” 叶长笺道:“我没喊你。” 他突然捂住了嘴,“你会读心术?” 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念叨唐将离,只每日在心里喊了他千八百遍。 唐将离未应答他,只吻着他的额头,眼角,脸颊,嘴唇,温柔地摩挲着,似是在安抚他。 唐将离道: “你再睡会。” 叶长笺喃喃道:“我怕等会我醒了你又不见了。” 唐将离道:“你和我回唐门吧。” 叶长笺眼前浮现了风铃夜渡的人,他们的身影一一掠过。他用力抱紧唐将离,似乎要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他将脑袋埋进唐将离的肩窝,深深嗅着他的气息,把他的味道记进骨子里。 随后,叶长笺轻轻地推开他,笑嘻嘻道:“你是御剑来的吧,唐门离得开你吗?你歇息会便回去吧,我没事的。”说完后亲了亲唐将离的脸颊,迅速下床、洗漱一气呵成,推门而出,头也不回道:“大宝贝儿,我去做早操啦!” “叶长笺。” 唐将离沉声唤道。 叶长笺驻足,背对着他,“嗯?” 唐将离看着他的背影,亦或是凝视那潋滟红衣,倾国倾城的风流少年,缓缓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叶长笺回过头来,展颜一笑,顾盼生辉,“吾随之。” 云水之遥的晨练内容是打太极拳。 四大方阵排列齐整,集体打着慢悠悠的太极。 李君言一边打拳,一边小声道:“他昨日是闷闷不乐,今日是郁郁寡欢。” 燕无虞转了一个身,回他道:“我觉得像是死了老婆。” 叶长笺冷冷瞥他们一眼,“我没聋。” 两人噤若寒蝉。 晨练结束后,唐元让他与燕无虞留下。 唐元收敛笑容,难得严肃,“顾念晴,燕无虞,再过半月便是仙魔斗法大会。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 燕无虞问:“先生,所问何事?” 唐元道:“众所周知,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势如水火,争斗不休。往年仙魔斗法大会上,不是斗得头破血流,便是拼个你死我活。这也是无法避免之事。你们是今年的优秀学子,为了正道安危,为了云水之遥的荣誉,长老院商议后决定让你们出战,不知,你们是否有异议?” 燕无虞沉默半晌,问:“一定要以命相搏吗?” 唐元道:“上苍有好生之德,唐门也不是冷血无情,只是风铃夜渡以死相逼,我们又怎能全身而退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6 ?” 他见叶长笺从头至尾不发一语,便问:“顾念晴,你可有异议?” 叶长笺道:“没有。” 唐元赞许地点了点头,斟酌片刻,问道,“你们年纪尚幼,我本不该问你们这个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老夫仍旧要问一句,你们怕不怕死?” 燕无虞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叶长笺却反问:“先生,你怕不怕死?” 唐元静默一会,道:“怕。但为了天下苍生,就算怕也得变成不怕!” 叶长笺道:“那么唐门剑宗其余弟子呢,四大世家的弟子呢,他们怕不怕死?” 唐元道:“我四大世家的弟子皆是铁骨铮铮的高洁之士,万万没有临阵脱逃之人!” 叶长笺道:“他们有些或许新婚燕尔,有些或许初为人父,有些或许刚拜入门下,你忍心让他们上战场吗?” 唐元道:“若是他们放下手中之剑,便无法保护身后之人。” 叶长笺道:“我明白了。” 他对唐元微微一笑,“我会上场的。” 这个笑容,不知为何,让唐元觉得毛骨悚然。 云水之遥对风铃夜渡恨之入骨,两者又如何能够和平共处? 叶长笺回到竹苑时,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膳食,而唐将离已经回了唐门。 姑苏与云水之遥相隔千里,他就算御剑飞行,不眠不休,也要两日才能赶到。 叶长笺将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就差将盘子也吞下去。 顾念晴已经没有味觉,这些菜肴明明如蜡一般,他却吃得津津有味,他想到这是唐将离做的膳食,心里就喜滋滋的。 剩下半月里,叶长笺、燕无虞、唐涵宇、徒念常、萧莫凡五人被关在练功房,日以继夜地练习法诀。其余四人皆如拼命三郎般,起早贪黑地练习,唯有叶长笺依旧吊儿郎当,能坐下绝不站着,能偷懒绝不练法。 萧莫凡讥讽了他几次,被他的通天阴阳镜打到敢怒不敢言,也不知他在‘鬼影幢幢’里见到了什么。 半月里,唐将离又来过一次,为他做了一天的膳食,抱着他睡了一夜,第二日天未亮便赶回唐门。 如此,终于迎来了仙魔斗法大会。 黎明未至,燕无虞便敲响他的房门。叶长笺游魂似地荡到门口,打开门后见他也精神不济,眼底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去上学后,唐门书房里的唐将离魂不守舍。 唐唐忍无可忍抽走账簿:宗主!你的账簿拿反了! 唐将离冷漠脸:我好想他。 唐唐扶额:行行行,给你五天,算上来回时间,我帮你批卷宗 唐门书房: 唐唐:我得去学校教书了,唐玄,这些卷宗你处理吧 唐玄坐在成山的卷宗旁,绝望抽烟.jpg 他高声唱道:你快回来,这些卷宗我一人承受不来~ 修真界八卦晚报记者燕无虞同学采访剑宗大师兄: 燕无虞:这都93章了,你究竟能不能扑倒叶长笺,你是不是不行? n年以后的唐叶夫夫表示:很性福。 叶长笺捂着屁股,啜泣:我不要吃虎鞭了,我不要吃虎鞭了,呜呜呜…… 第94章 仙魔斗法大会【2】 叶长笺睡眼惺忪, 呵欠连天,“你紧张什么?你也觉得步非凌会杀了你?” 燕无虞的心头如吊了十五桶水, 七上八下, 不安道:“我也不知。虽然与他相处的时间不长, 但我觉得他似乎不像世人口中所说那般无恶不作。” 叶长笺问:“那你怕什么?” 燕无虞道:“我不知在怕什么,是怕我杀了风铃夜渡的人,还是怕风铃夜渡的人杀了我, 我也搞不懂。只是惴惴不安, 觉得似乎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叶长笺白他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他拎着燕无虞的后衣领子去了膳厅吃饭。 唐涵宇早早地坐在那喝粥,他挺直着腰板, 气宇轩昂, 俊俏非凡。 不知何时起,他的身边似乎不再围绕着一群狐朋狗友。 燕无虞道:“他真的长大了些。” 叶长笺随口道:“他都十八啦, 放在民间早就娶妻生子了!” 燕无虞道:“再过四个月唐秋期便来云水之遥上学, 我们又能多一个伴呢。” 叶长笺静默不语。 两人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你们起这么早!” 李君言在他们身侧坐下。 燕无虞问:“斗法的顺序出来了吗?” 李君言道:“据说是唐涵宇、徒念常、萧莫凡、你、远思。” 叶长笺皱起眉,“为何安排唐涵宇第一个上场?” 李君言道:“剑宗门训咯。唐门剑宗, 斩妖除魔,一马当先, 剑祭天下。仙魔斗法大会两边各出五人, 获胜场次多的一方为赢。若无特殊情况,皆是一人迎战一人,倘若有一方人手不足, 便是一人对战多人。往常都是风铃夜渡人手不够,不知今年他们会派出几人参战。” 三人吃过早膳,便去向比武场。 比武场上已列好方阵,乌压压一片人头,唐元见到他们,便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燕无虞往前走了几步,却不见叶长笺跟来,回首疑惑道:“远思?” 叶长笺定定地看着远处走来的人,皆是朱衣黑袍,一人双手抱在脑后,嘴角噙笑,大摇大摆;一人面容冷俊,腰板笔挺,不苟言笑。 正是步非凌与沈星河。 他没理会燕无虞的叫唤而是快步奔将过去,问道:“今年仙魔斗法大会只来了你们两个?” 步非凌伸了伸舌头,“上次我忘了告诉你,在我上面的师兄,大多数已经不能战斗了。” 叶长笺道:“那也不该将星河带来,他才入门多久?” 步非凌道耸耸肩,“他自己要跟来的,脾气倔得和牛一样。” 叶长笺问:“你的蚩尤旗炼成了吗?” 步非凌道:“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叶长笺毫不犹豫道:“坏消息。” 步非凌笑嘻嘻道:“我没炼成,插临门一脚。” 叶长笺揉了揉眉心,“好消息是什么?” “再给我一年,我应该就能炼成了。” 叶长笺抬手敲了他一个暴栗,“你看看这些人,哪个想让你活着回去?” 云水之遥众人皆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步非凌痞痞一笑,“这不有你吗。难道你会眼睁睁地见我死在这?” 叶长笺没理睬他,转头去问沈星河,“你在风铃夜渡过得还习惯吗?” 沈星河点了点头。 步非凌控诉道:“怎么不习惯?根本是如鱼得水!你不知道,师父把他当亲儿子养呢,整个风铃夜渡的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7 女弟子都喜欢他,每天给他送吃的送喝的,生怕我虐待他!” 叶长笺看着沈星河,指向步非凌,问:“他虐待你了吗?” 沈星河摇了摇头。 步非凌闻言似欲晕厥过去,又委屈,又气愤,眼睛瞪得浑圆,娃娃脸愈加可爱,“他坐着你的魔龙来到风铃夜渡,算是你收下的弟子,我把他当祖宗供起来呢!哼,你也知风铃夜渡的糯米难种,自打他来了,我的点心都少一份。” 叶长笺道:“你辈分比他大,理当照顾他。”随后他注视沈星河半晌,“你这张脸太显眼了。”他从袖口中摸出唐将离送给他的老虎面具,将它戴在沈星河脸上,遮去了他与唐将离相似的容貌。 唐门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上,可不能再有差池。 “顾念晴!” 身后传来唐逸中气十足的喝声。 “我先回去了,你们万事小心。” 叶长笺对他们挥挥手,向剑宗方阵跑去。 云水之遥的弟子原本在窃窃私语,见他回来了,立刻鸦雀无声。 李君言问:“你在那边说什么呢?” 燕无虞道:“应该是让步非凌手下留情吧?” 叶长笺微微一笑,不置一语。 此次仙魔斗法大会的裁判是徒离忧、唐若依、唐逸、云想容。 云想容立在比武台中央,温声道:“比武即将开始,请双方出战人员上场。” 唐涵宇正欲上台,叶长笺拉住他的衣袖,“咚咚,适可而止。” 唐涵宇抽回手,冷哼一声,“就算我今日死在这,也会有人把我的骨灰送回唐门,不牢你费心!”他说着便提剑走上比武台。 步非凌一挑眉,足下轻轻一点,跃至台中央。 云想容温声道:“不曾想到此次斗法大会阁下会亲自上场,多谢阁下在皎月峡谷的搭救之恩,今日比武,还望阁下能点到即止。” 步非凌笑道:“我暂时不想大开杀戒。” 云想容对他躬身一揖,高呼一声,“斗法开始”便退了出去。 唐涵宇冷冷地道:“云水之遥,唐涵宇!” 步非凌道:“风铃夜渡,步非凌!” 唐涵宇冷笑一声,随即暴喝道:“前来赐教!” “教”字一脱口,便拔出莲翘,他转动手腕,剑鸣声声,剑影纷纷,整个比武台似乎都被笼罩在他的剑光之下。 燕无虞啧啧两声,“若是再给他几年,一定不得了。” 在这须臾间,唐涵宇已经握着剑飞至步非凌身前不足半尺距离。 步非凌解下腰间佩剑,举剑格挡,提足一点,向后退去数丈,唐涵宇急刺而上,“刷刷”声不绝于耳。 步非凌笑问:“你这剑招甚是凌厉,叫什么名?” 唐涵宇冷然道:“天女散花!” 话音一落,只听一声“嗡”的剑鸣,剑气飒然,剑影似花瓣雨潇潇而下,台上之人无所遁逃。 步非凌道:“原来是散魄剑法,久仰久仰!” 这“仰”字还未落地,他便手下掐诀,笑吟吟道:“五行木灵,皆听吾令,御!” 一滴血珠从他指腹中渗了出来,落在地上。 滴答。 无数藤蔓自他脚下而起,窸窣作响,将他团团裹住,如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把飞来的剑影悉数挡下。 台下人群纷纷议论。 一弟子小声道:“这叶长笺为何不攻击?” 一弟子道:“他若是攻击,唐涵宇还有活路吗?” 一天真弟子道:“他是不是没传说中那么厉害?” 一弟子冷哼道:“怕什么?就算他今日想对云水之遥做什么,也不看看我们有多少人,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唐涵宇割破掌心,鲜血流经莲翘剑身,古老的仙族图腾若隐若现,他缓缓念道:“昙花一现!” 剑刃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笔直刺入藤蔓屏障,“撕拉”一声,绿叶盈盈飞扬,藤蔓皆化为片片碎屑,飘散而去。 步非凌急退数丈,若是再晚一步,便会被莲翘刺入胸口,血溅当场! 唐涵宇紧追其上,不容他余暇喘气,便又使出夺命剑法,步非凌提剑与他缠斗,剑与剑的相交之声密如骤雨。 唐涵宇门户大开,不管不顾,只一味进攻,破绽毕露。他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台上台下的看客皆是皱起眉头。 燕无虞小声问:“他受什么刺激啦,为何这么拼命?” 叶长笺淡漠地看着。 步非凌奇怪地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以死相斗?” 唐涵宇咬牙怒道:“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与我唐门血仇似海,难道都忘了吗?” 步非凌道:“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与你又无关系。” 唐涵宇愤恨道:“唐门上下一心,血脉相连,怎会没有关系?” 步非凌道:“就因为我或许杀了你爷爷的爷爷的妈妈,所以你就不要命的想杀我报仇?” 唐涵宇骂道:“你就只杀了我爷爷的爷爷的妈妈吗?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你是不是早已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人!” 步非凌道:“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再多一个你罢了。你若是执意要苦苦相逼,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唐涵宇俊目怒瞪,“哪个同你有交情?” 步非凌斜睨一眼台下的叶长笺,后者脸上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痞痞一笑,“裙带关系,我自然是怕回头有人找我算账。” 唐涵宇怒不可遏,森然喝道:“胡言乱语!” 他手下剑招愈发凌厉,步非凌始终不疾不徐地抵挡,两人足下步法极快,众人只觉得一道黑影、一道白影在比武台上“蹭蹭”翻飞。 步非凌道:“我还得赶回家吃饭,不与你玩了。你再练个几年,应该可以再和我打一会。” 他朗朗一笑,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刹那间变得肃穆,口中念道:“晓来霜林!” 剑光逼人,如冬之白霜。 步非凌手下剑尖一转,原欲刺向唐涵宇肩头,剑走偏锋,斜刺入他的小腹。 瞭望台上的唐若依尖声叫道:“涵宇,快退!” 莲翘刺向步非凌的左眼,而步非凌的佩剑已经至他的腹间,唐涵宇知晓若是自己向后退去,便可保有一命;但若是提剑往前,却可刺瞎步非凌的眼睛,而他也会死在步非凌的剑下。 唐涵宇咬紧牙关,仍旧举剑向前。 步非凌冷哼一声,侧首闪避,莲翘去目仅寸,正欲将剑送入他的小腹,只听叶长笺喊道:“步非凌,住手!” 步非凌啧了一声,手腕一转,生生收了剑势,足下一蹬,急退数丈。然而剑气已然伤到唐涵宇,在后者腹间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唐若依连忙从瞭望台上飞了下来,疾奔过去扶住唐涵宇,焦声问道:“涵宇,没事吗?” 倘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8 若斗法过程中裁判下场,便表示此战终止,无法再比试下去。 云想容走将上来,“这一场,风铃夜渡胜。” 唐涵宇腹中剧痛,仍旧摇了摇头,温声道:“姑姑,我没事。” 跑上来几个徒山医宗的女弟子,与唐若依一起将唐涵宇扶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二群 唐秋期:呼叫顾念晴,呼叫顾念晴 燕无虞:他手机掉了,你找他干嘛 唐门弟子:大师兄疯了呜呜呜呜,每天虐待我们练剑 唐秋期:大师兄每天对着手机里顾念晴的照片吃饭,有时候还自言自语,太可怕了 燕无虞:…… 云水之遥:求自言自语内容 唐秋期:你今天吃饭了吗,这是我新学的菜,你尝尝……我好想你,亲一个…… 不行,我得找个道士来做法,大师兄一定被脏东西附体了 燕无虞:修真界哪个道士敢给唐门大师兄做法? 第95章 仙魔斗法大会【3】 一身寒霜的徒念常款款走到比武台中央。 云想容温声道:“斗法开始。” 徒念常冷声道:“云水之遥, 徒念常!” 步非凌皱起眉头,“我不打女人啊, 这可难办了。” 徒念常冷冷地道:“既然如此, 阁下便认输自离去吧。” 步非凌道:“我不打女人和认输有什么关系?” 徒念常道:“因为不是你死, 便是我亡!” 话音一落,玉手一拂,袖间锦瑟菱纱嘶嘶破风向步非凌面门袭去。步非凌微微侧头, 伸手欲捉住菱纱, 然其却好似滑溜的泥鳅,竟然从他手中滑了出去。他心中暗暗一惊,传言锦瑟菱纱是九天玄女用七彩云霞织就而成, 看来所言非虚。 徒念常足下一点, 逼进步非凌,挥出锦瑟菱纱, “嚯嚯”的风声不绝于耳, 步非凌抬眼一瞧,竟分不清朝他挥舞而来的是薄纱亦或是白云! 似烟非烟,似纱非纱, 似云非云,朦朦胧胧, 如梦亦如幻! “呛”得一声, 长剑出鞘,步非凌挥剑急斩,然却不能斩断一分。 锦瑟菱纱, 世间最柔软之物,亦是最坚硬之物! 他情不自禁笑道:“这个好玩儿!” “儿”字一出口,点剑而起,急踏菱纱而上,他的脚步轻盈,竟然能在如此柔滑之物上健步如飞! 燕无虞抚掌一笑,“民间有身轻如燕的赵飞燕在掌心上翩翩起舞,今有灵活敏捷的步非凌踏纱而行!” 萧莫凡冷冷地道:“燕公子真会挑时间说话,平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燕无虞天真道:“我习惯自言自语,怎么萧公子连这点闲事还要管么,你不如去捉耗子吧。” 丹宗长老萧清呵斥:“大敌当前,自己人吵什么?” 萧莫凡冷笑,“谁和他唐门剑宗是自己人?我可担当不起!” 燕无虞白他一眼,继续看着比武场上的动静。 步非凌已然跃至徒念常跟前,后者迅速收回菱纱,提足向后退去数丈,步非凌向后一仰,轻飘飘跃至地面,随即足下狂奔紧追其上,挥舞手中银剑,寒光点点,“刷刷刷”急刺三剑,这三剑先后对准徒念常的喉咙、心口、小腹,皆是死穴,然只点到辄止,意在让她知难而退。 徒念常眉眼一凛,冷然喝道:“步非凌,你存心戏弄我么?要杀便杀!” 她说着竟然停止后退,迎剑而上。 步非凌叹气道:“我本不想杀你,可为何你们个个都想杀我?” 他说着,便转动手腕,举剑向徒念常执着锦瑟菱纱的手刺去,竟是要斩断她的手腕! 台下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白霜剑法!他要斩断念常师姐的手脚,和传言中佛陀庙外的场景一模一样!” 步非凌冷冷地道:“她要杀我,我不取她性命,只斩下她手腕,难道你们不该感恩戴德吗?” 话还未落,“月白风清”剑已出,正是白霜剑法中的夺命杀招。 只听撕拉—— 徒念常用来格挡的锦瑟菱纱被剑气割破一小道缺口,然此一举已让她心神大震,这少年手中的剑,究竟是什么来头? 燕无虞问:“步非凌的法宝是什么?”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铸剑房里随意拿的佩剑。” 燕无虞咋舌,“都是魔器吗?” 叶长笺白他一眼,“你想得出来,那是我……那是叶长笺铸的剑,锻造时加入妖兽、魔兽的精血骨骼,用来给没有法宝的同门师弟防身。” 步非凌剑指徒念常,冷冷地道:“你还不认输么。” 徒念常冷笑,“我徒山医宗的弟子,从不认输!” 步非凌忽然笑了,痞味十足,“嗯,不错。你这小娘子还蛮有骨气的。” 他收剑还鞘,手下掐诀,足下显现血色莲花法阵,“风之怨灵,皆听吾令,起。” 骤然间,狂风大作,将云水之遥弟子们的修服下摆悉数吹起,盖住他们的头。徒念常的水墨青衫飘飘,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像是一双大手,将她整个人托举在空中。 步非凌喝道:“往年斗法大会,你们怎么对风铃夜渡的人,今日,我悉数还给你们!” 话音未落,法诀已出,“五行天雷,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徒山医宗的女弟子尖叫道:“他要杀了大师姐!” 此时天边乌云滚滚堆将上来,顷刻间电光连闪,闷雷声由远及近。 一道天雷急降而下。 叶长笺正欲提足上前救下徒念常,已有一道紫色身影从他身边一掠而过,萧莫凡左足踏在比武台的边缘,纵身上去,揽过空中的徒念常,右足点在台中央,飘然跃下场。 轰! 天雷打在徒念常方才所在之地,没入地面三寸。 仙魔斗法一旦开始,若是有人出手相助,便算输。因此云想容又走上比武台中央,略带愠色,道:“这一场,风铃夜渡胜。” 风铃夜渡已经赢了两场,只要云水之遥再输一场,此次斗法大会的魁首便是风铃夜渡。 唐逸道:“燕无虞、顾念晴,等会你们上场时,必须取胜!” 李君言急道:“长老,那可是叶长笺!鹿遥和远思怎么能打赢他?” 唐元神色凝重,道:“紧要关头时,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燕无虞应声如是。 萧莫凡脸色铁青地上了场。 与此同时,包扎完毕的唐涵宇也回到剑宗方阵。叶长笺瞥了他一眼,后者怒气汹汹地瞪视步非凌。 叶长笺淡淡道:“唐涵宇,送你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唐涵宇只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比武台上,云想容已经喊了开始信号,退下场。 萧莫凡冷冷地道:“世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9 人都说你本事通天,我看你也不过是个只会欺负女流之辈的卑鄙小人。” 步非凌翻个白眼,“你们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哦。往年风铃夜渡难道没有女弟子上场吗?你们手下留情了吗?你们又是如何对待她们?” 萧莫凡冷然道:“她们都是一些为非作歹,兴风作浪的妖精,我修仙世家的宗旨便是斩妖除邪。魂飞魄散便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步非凌冷笑,“你闭嘴吧!说的话令人作呕。” 燕无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萧莫凡的话真是让人倒尽胃口。” 他虽然只遇到过两个妖精,却已知晓妖精中的大善大恶。一个如九尾妖狐,作恶多端,不可饶恕,一个如哑女,温柔善良,可歌可泣。 “并不是所有妖精都是坏的。” 燕无虞道。 李君言皱眉,“你难道见过善良的妖怪吗?” 燕无虞道:“当然见过啦,咚咚也见过。” 唐涵宇脸色一僵。 李君言道:“咚咚是谁?” 燕无虞见唐涵宇脸色不善,隐隐有发怒之兆,道:“没什么,我遇到的一只喷火龙罢了。” 李君言惊羡道:“你什么时候遇到龙啦?那可是传说中的灵兽,全身血肉皆为珍宝。” 此时传来一阵惊呼声,众人寻声望去,比武台上,萧莫凡一挥紫袖,飞出神农鼎,紫气大盛,阵阵龙吟从鼎中传出,一条庞大青龙蜿蜒地游了出来。 步非凌提剑便砍,然龙鳞坚硬,岂是轻而易举便能斩断的?他执着剑,足下一点,跃至龙身,急踩而上。青龙剧烈扭动龙身,势要将他摔将下来,步非凌摇摇晃晃,站立不定,只得作罢,又跃至地面。 他迅速结起手印,“五行木灵,皆听吾令,缚!” 数不清的藤蔓“刷刷”向上蔓延,由尾至头缠绕住青龙,让其动弹不得。 萧莫凡冷哼,额间紫色菱形脉纹若隐若现,喝道:“烈火燎原!” “腾”得一声,熊熊大火骤起,烧断束缚青龙的藤蔓,也将步非凌团团包围。 步非凌痞痞一笑,“你当我不会呼风唤雨吗?” 他手下掐诀,足下血色莲花阵法显现,口中念叨:“大禹指路,速现!” 方才散去的乌云层层折返,转眼间便下起倾盆大雨。 叶长笺神色一凛,道一句“不好!” 燕无虞问:“怎么了?” 叶长笺道:“龙是水中之王!萧莫凡故意引诱步非凌使出御雨术,这下青龙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了!” 燕无虞道:“青龙不是神农鼎幻化出来的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神农鼎也称神龙鼎,这条青龙原是黄帝手下一名战将,仙魔之战平息后,被收在神农鼎中,镇守一方。” 青龙扬起硕大的龙头,仰天一吼,震耳欲聋的龙吟声直耸云霄,响彻天际。 它猛地朝台中央的步非凌袭去,这一下犹如兔起鹘落,令人闪躲不及。青龙层层缠绕住步非凌,死死勒紧他,龙鳞如片片寒刃,刺入步非凌的皮肤,鲜血汨汨地流着,染红了青色的龙身。 步非凌被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成了猪肝色,“呛啷”一声,他手中的佩剑掉落在地。 萧莫凡并不打算收手,叫嚣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屠戮了上千弟子吗?怎么连一条龙都打不过。你的鬼兵队呢?你所向披靡的五营将军呢!呸,绣花枕头。” 他讥笑一声。 即使如此,步非凌仍旧憋出一个笑,断断续续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萧莫凡冷道:“死鸭子嘴硬。” 他手下掐诀,“烈火燎原,烧!” 青龙虽是水中之王,却属火性,因此并不惧怕烈火。 滚滚浓烟从比武台上飘了出来。 人群中窃窃私语。 “他这下死定了吧……” “不太好吧……他在皎月峡谷还救了我们。” “叶长笺怎么这么菜啊……” “这种魔头死不足惜……” “我觉得你们说的太武断了……” 叶长笺冷眼看着,对燕无虞道:“鹿遥,往后照顾好君言和咚咚,毕业之后,我希望你能留在唐门。” 燕无虞心里一愣,随即从脚底涌上一股寒意,他的心头砰砰大跳,正欲开口相询“你说这些做什么?” 话还未出口,身侧之人已经不见了。 叶长笺手下掐诀,使出移形换影,瞬间移动至比武台上,反手祭出通天阴阳镜,“水天一线!” 源源不断的海水与话音一同落地。汹涌的海浪奔腾而来,悉数扑灭这一场燎原大火。 他弯腰拾起步非凌掉落在地的寒剑,足下一点,“蹭蹭蹭”踏着龙身而上,提剑刺向青龙如灯笼般巨大的龙眼。 “晓来霜林!” 叶长笺厉声喝道,剑尖迸发出夺目的血光,“噗嗤”一声,剑入龙眼。 青龙吃痛松开步非凌,叶长笺伸手揽过他。龙眼中鲜血迸射,一道血柱溅上他的脸颊,然他神色不改,拔足相踢,“砰砰砰”几声,将青龙踢得金星乱冒。 “哐”的一声,庞大的龙身摔倒在地,卷起一阵白烟。 叶长笺单手抱着步非凌立在比武台上,袖口猎猎,衣袂飘飘,脸上的神情冷漠决绝! 这一手迅捷无比,茶未及喉,已然尘埃落地。 众人皆惊在当场,鸦雀无声。 燕无虞的心头大震,他知晓,有一个真相就要呼之欲出! 李君言脸色煞白,喃喃道:“远思……远思为什么会风铃夜渡的剑法?” 唐涵宇错愕半晌,随即乌云满面,眼里怒火跳跃。 众人如刀如刺,如冰如雪的目光射了过来:怀疑的、戒备的、疑惑的、震惊的…… 叶长笺道:“他已受伤,无力再战,到此为止吧。” 萧莫凡冷冷地道:“仙魔斗法大会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顾公子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叶长笺道:“他不是叶长笺,你们犯不着如此苦苦相逼。” 萧莫凡冷然道:“只要他说声认输,跪下磕头,我便放过他!” 步非凌何等心高气傲,怎会自甘服输,受此屈辱? 叶长笺道:“你们就是不肯放过他了。” 萧莫凡冷哼。 叶长笺抱着步非凌正欲往台下走去。 此时,瞭望台上的长老宗主们都飞身落地,挡在叶长笺身前。 他身后空无一人,他前面是如临大敌的云水之遥众人。 萧莫凡道:“顾公子,我倒是想好好问一问你,你为何会使风铃夜渡的剑决?看来你今日若是不给个交代,恐怕出不了云水之遥!” 叶长笺道:“你们也会白霜剑法,我会又如何稀奇了?” 萧莫凡冷道:“你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0 别含血喷人!” 叶长笺不想再搭理他,正欲转身,只听唐元厉声呵斥:“顾念晴,你要往哪里去?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云水之遥的弟子!” “顾念晴?”叶长笺低声重复,语气嘲讽。下一刻,他便昂首,傲视群雄,眼里眸光闪耀,熠熠生辉。 “听好了。” 他道,周身气势如寒霜凛冽,瞬间凌厉迫人,无形中释放的狂放威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张扬着眉宇,一字一句桀骜喝道:“老子名叫,叶长笺!” 这一句,声震四野,豪气干云,直耸青霄! “轰”! 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酒豆般的瓢泼大雨倾斜而下,“啪啪”地打在人的脸上发疼。 叶长笺随意地向后一挥袖子,从袖口中飞出五杆五方招阴令旗。 令旗在空中迅速旋转,随即“咔”一声,插入地底三分。 阴风呼啸,浓烈的黑雾从阴司滚滚而来,夹杂着尖锐的笑声、凄厉的哭嚎声,喧嚣无比。 这声如魔音灌脑,如子夜枭啼,众人只觉得耳内嗡嗡大叫,寒毛直竖,纷纷伸手捂住耳朵,头疼欲裂几乎晕死过去。 当雾气散尽那刻,出现在叶长笺身后的是五个眉宇阴鹜的阴兵大将,与面无表情、杀气腾腾的鬼兵队。 他的身后是千军万马。 所向披靡,无与伦比! 李君言喃喃道:“怎么会……” 唐涵宇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捏着拳头,骨节咯吱作响。 “叶长笺,就算你召出鬼兵队又如何?没了他们,你什么都不是。”萧莫凡眼里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叶长笺淡淡晃了一眼萧莫凡,“唐门剑宗以散魄剑法闻名,云山心宗以弦杀术著称,徒山医宗妙手回春,而你萧氏丹宗最为骄傲的莫过于……高阶御火术。” 萧莫凡冷冷地哼了一声。 叶长笺道:“今日免费给你上一课,什么叫做坐井观天!” “五行火灵,皆听吾令。” 烈焰滔天,灼热逼人。 众人心里又惊又怕,明明下着大雨,这火又是怎样燃着的? 眼见火势迅速蔓延,一幢幢教学阁被笼在火海之中,弟子们立刻手忙脚乱地打水救火,丹宗弟子惊惶道:“这火无法浇灭!” 所幸此时教学阁中空无一人。 雾霭沉沉,悲风割面。 年幼的弟子们无措地看着火景,又转头去看比武台的情形。 叶长笺解下修服腰带,手腕一抖,霎时间化为一柄森森寒剑,他身影一晃,倏忽间已到萧莫凡跟前,他嗤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白霜剑法!”随即神色一凛,森然喝道:“月白风清!” 剑光如虹,剑气飒然,连绵不绝,一招始至,次招接踵而来。 萧莫凡应接不暇,抽出腰间宝剑格挡,只听当—— 一声脆响,他那柄玄铁重剑已被削为两截。 萧莫凡身上的创口愈来愈多,鲜血直流,他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在一寸前稳当停下。 叶长笺冷冷地道:“我取你小命易如反掌。萧莫凡,连这点火势你们都无法控制,往后别再吹嘘萧氏丹宗的御火术天下无敌!真让人笑掉大牙。别以为自己了不起,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只蝼蚁!”他轻抖手腕,血芒一闪即隐,寒剑恢复成腰带。叶长笺挥了挥手,将大火悉数扑灭,谈笑间便能收发自如。 他烧毁了一幢教学阁,众人皆蓬头垢面,手提水桶,气喘吁吁。 叶长笺淡淡地问,“你们还要拦下我吗?”他逐一扫视众人脸上的神情,轻笑一声,拇指与食指扣成圈放在嘴边。 一道清啸冲天而去,直逼九霄。 蓦然间,狂风大作,云海翻腾。众人抬眼瞧去,只见天边有一大团狰狞的黑雾卷来,离得近了,才认出这是一条生有双翼,鳞身脊棘,头大齿利的魔龙。 应魔龙! 心宗弟子腰间的伏魔银铃响彻不休。 叶长笺睥睨众人,冷冷地道:“念在昔日一场同门,今日我放你们一马。不过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向来睚眦必报!你们四大世家可要好好抱团、齐心协力,以免被我打得溃不成军、家破人亡!” 他说完后向趴伏在地的应龙走去,回手轻挥,挥散鬼兵队众人。 叶长笺抱着步非凌跃上魔龙,道:“星河,走了。” 眼见应龙振翅欲飞,燕无虞急忙向他跑去,李君言立刻拉住他的衣袖,不敢置信地问:“鹿遥,你去哪?” 燕无虞回头急道:“我和远思一起走,你快放开我!” 李君言道:“你们真的要抛弃我了吗?” 他脸上惊愕万分,眼里满含哀意,泫然欲泣,燕无虞虽然心下不忍,可也管不了那么多,喝道:“君言,你放手!” 李君言咬牙怒道:“倘若你今日走了,我就当再没有燕无虞这个朋友了!” 燕无虞一时半会难以说清,空出一手去拂开李君言,然而后者拽得死紧,他又抬头望去,沈星河已经坐上魔龙后背。 燕无虞掏出惊鸿笔,道一句“得罪”,幽幽蓝光闪烁,墨汁化为冰刃,只听 撕拉—— 蓝白的剑宗修服一分为二。 燕无虞顾不得看李君言脸上震惊的神情,急急匆匆往魔龙奔去,高声喊道:“远思,等等我!” 萧莫凡在徒念常搀扶下走近,正好挡了燕无虞的道,后者飞起一脚将他踹在地上,踩着他跑了过去,萧莫凡怒火中烧,恶狠狠道:“你们剑宗教的好徒弟!” 燕无虞回首骂道:“老子今日起就是风铃夜渡的人,弱鸡滚远点,跟你搭嘎啊!”他奔到魔龙下方,朝叶长笺伸出手。后者弯下腰来,握住他的手,一使劲,将他拉了上来。 待燕无虞落在龙背上,叶长笺道:“小应,去风铃夜渡。” 应龙仰头高吟,展翅高飞,向天涯之北的风铃夜渡游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二群 顾念晴退出本群 燕无虞退出本群 李君言退出本群 唐秋期黑人问号脸:??? 众弟子:什么鬼,云水之遥发生什么事了? 云水之遥:叶长笺回家了,大师兄可能快失恋了 杭州方言,跟你搭嘎:意思是与你无干,或者干你屁事 第96章 回 叶长笺轻笑道:“燕公子, 杭州话说得不错嘛。” 燕无虞说起杭州官话时,修眉微挑, 俊眸流光一转, 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因此即使他说得是市井俚语,也不觉尖酸刻薄。 燕无虞对他双手抱拳,“过奖, 过奖。”他摸着龙鳞, 啧啧称奇,“我也算是骑过龙的人啦!” 叶长笺奇怪地问:“你不怕我么?” 燕无虞道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1 :“不怕。方才吃了一惊,没想到你来头不小, 随后又回想蛛丝马迹, 觉得你就应该是叶长笺。” “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残酷不仁, 你不信么?” 燕无虞白他一眼, “我难道不信你,去相信外人?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别想甩下我!” 却不料叶长笺在乱葬岗教他鬼道运气法诀时说的话竟然一语成真。 李君言的脸庞在燕无虞眼前一闪而过, 那人眼中的伤心欲绝,仿佛银针扎入他心口, 微微刺痛, 他道:“君言似乎……” 叶长笺回想那俊朗的耿直少年。他们同时上的仙山,一起攀登八千八百八十一层台阶,却是抱着不同的目的与心情来到云水之遥。凉亭夜话, 他与燕无虞心心念念风铃夜渡,而李君言只想留在云水之遥。 叶长笺淡淡道:“从一开始,我们的路就不同。他不是走投无路之人,也不是天下所不容之人,他不会懂真正的风铃夜渡,亦不会真正愿意来到风铃夜渡……况且我教你鬼道法诀,是我们瞒他在先……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了。” 多说无益,从今往后,分道扬镳。 叶长笺望向极北,仿佛能透过层层云雾见到那久违的世外桃源,他朗声一笑,“燕鹿遥啊燕鹿遥,你上了风铃夜渡这艘贼船,恐怕这辈子都下不去啦!” 燕无虞回以稚气一笑,“甘之如饴!” 叶长笺归家心切,低头看一眼双目紧闭的步非凌,唇角微勾,拍拍龙角,“小应,加速。” 闻言,应龙扑扑挥舞翅膀,风驰电掣般向极北飞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风声呼呼灌入燕无虞袖口,他与沈星河的脸皆被吹得变形。 “啊啊啊——” “干嘛啦!造孽啊!毛牢牢有趣是伐!” “哇哈哈哈哈——飞快点!” “别飞啦!要老命啦!” “哇哈哈哈哈——” 人间的小童子抬眼一瞧,拍手笑道:“娘,有流星!” 应龙日行千里,是以昼夜过后,便来到风铃夜渡。 叶长笺抱着步非凌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去,一路绕过巨岩、花田、竹林、池塘。 燕无虞环顾四周,林间白兔两三,蹦来跳去,池中鲤鱼摆尾,好不恣意,螃蟹挥舞钳子,横行霸道。明明景致如此温馨,他却鼻子一酸,莫名其妙地落下泪来。 叶长笺笑道:“欢迎来到风铃夜渡。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先说好,池塘里的鱼都是我的!” 此时外界是仲春时节,风铃夜渡正值秋季,丹枫似火,金桂飘香。 他们一路走,花瓣雨一路纷纷而下。 沿途有弟子迎将上来,震惊地问:“老步怎么了?” 一些弟子神色戒备地看他们,道:“唐门剑宗的弟子怎么进来了,星河,你带他们进来的?” 沈星河摇了摇头,指着叶长笺道:“他是叶师叔。” 话音一落,周围弟子们皆是心下一惊,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半晌,有个弟子错愕道:“这小白脸是师叔?星河,你不会被骗了吧!” 叶长笺瞪他一眼,喝道:“你们师父呢?步非凌受伤了,让她快来救治!” “哦哦!师父在医堂忙呢,你把老步交给我们吧!” 那弟子伸手接过步非凌,脚下生风,向医堂奔去。 叶长笺道:“星河,你带鹿遥参观风铃夜渡。倘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新收的师弟。” 燕无虞反驳道:“我年纪比他大,怎么说也得是师兄!” “你入门比他晚,当然是师弟。” 燕无虞白他一眼,“你教我鬼修法门,算起来你是我师父。而你又是沈星河师父的师兄,那么星河是否也该喊我一句师兄?” 叶长笺抬手打他一个暴栗,“绕来绕去都被你绕晕了!师兄照顾师弟,你可别欺负他。” 燕无虞笑道:“老三,你带我去逛逛吧。” 叶长笺奇道:“你这就喊上了?” 燕无虞对他挥了挥手,与沈星河往海边走去。 待看不到他们背影,叶长笺转身进了竹苑。他推门而入,屋内陈设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屋子无人居住,却一尘不染,整洁如新。他大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取出一套崭新的修服,手中一顿,缓缓放下,拿起一旁的潋滟红袍,脱下剑宗修服,换上红衣。 他将蓝白修服折得方方正正,放回衣柜。叶长笺轻柔地摸着剑宗修服,仿佛正抚摸唐将离的脸。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别担心,等这里的事处理完毕,我就去看你。” 这或许便是睹物思人。 他阖上衣柜,随后便负着手往外行去。 怡情小亭依旧摆放着麻将桌,他轻轻摸着桌面,仿佛听到昨日的欢声笑语,“大师兄,轮到你出牌啦。” “小叶子,今天是你第三次点炮。” 叶长笺推开会客厅,赤足踏入,从足心传来的温热一直蔓延至心底。他耳边依旧回荡着野渡舟老中气十足的训斥声。 他抬起头,看到几个师兄弟一字排开,扯着自己的耳朵,虚心受教。唯有“叶长笺”吊儿郎当说笑话,师兄弟们原本愁眉苦脸,瞬间忍俊不禁,惧于野渡舟老的威严,憋笑得难受,模样古怪。野渡舟老气极反笑,抬手欲打“叶长笺”,却看他笑吟吟,最终垂下手。 吱呀—— 会客厅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叶长笺转过身去。 一身红袍的浴红衣立在门前,双目通红,静静地凝望着他。她的容貌比起记忆中愈加成熟,却依旧清丽脱俗。 浴红衣眼眸中仿佛含了千言万语,欲对他诉说,她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她心思潮涌,五味陈杂,很想大声质问他,当年为何打晕她,为何一走了之,为何这么多年杳无音信? 两人无言地凝视半晌。 最后,浴红衣轻轻地道:“大师哥,你回来了。” 一滴泪缓缓从她的眼里滑落。 叶长笺跨步上前,擦去她的眼泪,笑问:“哪个向天借胆的兔崽子惹我们的小师妹生气啦?” 少年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他眉宇张扬,言笑晏晏。她知晓,他们的大师哥,真的回来了。 浴红衣哽咽道:“大师哥,我老了。” 曾经年龄最小的小师妹,总是对自己最幼的辈分气得跳脚的小师妹,已经华发苍苍。 叶长笺摇了摇头,“我们的小师妹,长大了。” 浴红衣心头涌上酸楚,再也按捺不住,扑入他怀里嚎啕大哭。 “爹……爹让我在这等着你……我终于……等到你了。” 叶长笺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她。 浴红衣的嗓音原本就清亮,是以她的哭声整个风铃夜渡都听得一清二楚。门人弟子皆以为是剑宗弟子欺负师父,抄了家伙纷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2 纷赶往会客厅,却见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师父居然小鸟依人地偎在唐门剑宗的小白脸怀里。 一人挠了挠头,问:“这……这是唱哪出?” 一人看了半晌,严肃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人白他一眼,“你的嗜好有些独特哦。” 一人目光如炬,肯定道:“兄妹相逢喜相认啦!” 众人点头称是。 一人又皱起眉头,“这人真是叶师叔?” 一人点了点头,“小夏看到应魔龙把他们都带到了渡口。” 一人疑惑问:“他怎么和传说中不一样?” 一人打他一个暴栗,“笨,掩人耳目!” 浴红衣擦干眼泪,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双手叉腰怒道:“你们很闲?五行天雷练得顶顶好了是吧?小兔崽子还不滚去练习!” 众人如鸟兽散。 叶长笺笑道:“虎父无犬女,你如今和师父一模一样啦。” 浴红衣白他一眼,“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得说个不停。” 叶长笺问:“步非凌如何了?” 浴红衣道:“皮外伤,不打紧的。他底子好,休息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她停顿片刻,道:“当年老二醒来之时,问我白夜心去了何处,又问你去了何处。我告诉他,老五死了,而你离开师门。他说你很危险,这是四大世家很早之前就设下的陷阱,风铃夜渡有内鬼。他来不及交代清楚,随后便匆匆走了。” 此时明月高悬,林间树叶窸窣作响。 “……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全部都死了。唐门宗主唐雪、萧氏宗主萧清月、徒山宗主徒离忧皆在白骨岭一役死去,唯有云敛衣活了下来,但是他回到云山后不久,重病难愈,也去世了。” “奇怪的是,你死后,四大世家不再举兵大肆进犯风铃夜渡。除非是在外捉妖时遇见,难免会起干戈。” 叶长笺道:“当年有唐门剑宗在前面为他们冲锋陷阵,白骨岭一役后,唐门元气大伤,自顾不暇,萧氏急流勇退,改行看相风水,徒山修医道,原本便不善斗法,云山……” 他冷冷一笑。 浴红衣问:“我不清楚,当年一事起因究竟是针对风铃夜渡,还是针对你,或是二者皆有之?” 究竟为何设局,从何时设局,又是怎样布局、收局,幕后主使是否还活着?这些问题皆萦绕在两人心头。 叶长笺道:“树大招风。风铃夜渡风头太盛,修真界皆风声鹤唳,生怕我们统治人间界。” 浴红衣见他神情萧索,抢白道:“是他们太弱了,不干你事!” 叶长笺沉默半晌,“敌在暗,我们在明,先不动。” 浴红衣道:“无论如何,你不能再丢下我们,一个人去扛那些。”随后她亲自下厨为他们接风洗尘,待介绍叶长笺的身份时,众人无不哗然。 浴红衣道:“我能力不够,不得担此重任。如今师兄回来,我自愿退位让贤。” 叶长笺正欲拒绝,只听她道:“爹早就和我说过,风铃夜渡宗主的位子原本便是你的,我只是先替你接管着。” 师令如山,不得违背。 叶长笺道:“哎,好吧。” 包扎得宛若木乃伊的步非凌一瘸一拐走了出来,痞笑道:“我不喊你师父,我可不愿再行一次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 据说步非凌的身份放在民间尤其显赫,他被人追杀跌入山崖,恰好跌在浴红衣设下的捉妖陷阱里,后者不眠不休照顾他三天三夜,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差点和黑白无常打起来。 步非凌笑道:“当时我头疼、嗓子冒烟,经脉俱断,巴不得赶快离开肉身去投胎,结果师父那唱大戏的嗓子把我嚎回来啦。” 燕无虞问:“说什么了?” 步非凌道:“黑无常说,小白,你快用打魂鞭抽他,晚了鬼门关又得合上!白无常说,你倒是先把浴红衣挪开!师父说,我看不到你们,但是我听得到你们说话!这小兔崽子被我捡到,已经是我风铃夜渡的弟子,你们速速离开!白无常说,姑奶奶,他还没拜师,阎大人的生死簿上写着他寿命呢。师父“呸”了一声,凶巴巴道,‘我说他是我弟子,就是我弟子!敢抢风铃夜渡的弟子,你们是不是向天借胆!’说着便一把抱起我,足下生风,狂奔回风铃夜渡。” “师父跑得可比兔子还快哟。打那以后,我便能看见鬼灵啦!” 众人哈哈大笑。 浴红衣欲抬手打他,见其遍体鳞伤无从下手,只得作罢,看向叶长笺,“星河还未来得及行拜师礼,他原本便是你带来的人,投入你门下吧。” 步非凌笑嘻嘻道:“明儿是黄道吉日,诸事闲宜!” 燕无虞皱起脸,干巴巴道:“我也得喊你师父?” 叶长笺摸着他的头发,笑得天真无邪,“你也可以喊我老祖宗!” 燕无虞:…… 翌日天明,风铃夜渡张灯结彩,里外换新。 沈星河、燕无虞穿着崭新的风铃夜渡修服跪在叶长笺面前。 浴红衣立在一旁,端着茶杯。 步非凌换上五彩玄衣袍,神情肃穆,上表疏文,“为道炁长存,为道脉永嗣,今有杭州人士燕无虞、天山人士沈星河,投入风铃夜渡门下,承天地明心之道,传魔、妖、鬼修之法。愿明灯常耀,照千古幽暗,破迷津业障,得证三界大道。” “宣誓。” “虽修惊世骇俗之法,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人。” “虽剑走偏锋,亦择善而从。” 步非凌使出御火术烧了疏文,火势旺盛。 叶长笺笑道:“你看这火苗冒青烟,证明咱风铃夜渡的历代宗主都很满意这两个新徒孙。” 浴红衣咯咯直笑,“当年你拜师,烧疏文时正好吹来一阵风,大火蔓延迅速,烧毁爹最爱的一棵海棠树,爹摇头大叹,说咱历代老祖宗都在骂你是风铃夜渡的惹祸精!” 众人一哄而笑。 沈星河取过茶杯,递给叶长笺,“师父,喝茶。”后者喝了一口,道:“嗯,乖。”他取出一个红包递给沈星河。 沈星河接过红包,“砰砰”磕头,叶长笺连忙把他拉起来,哭笑不得:“磕这么重,嗑坏脑子可怎么办?” 待燕无虞行拜师大礼,他磕磕巴巴地喊道,“师……师父……,喝……喝茶!” 叶长笺忍俊不禁地接过,“嗯,乖。”随后也给他一个红包。 燕无虞白他一眼,弯腰磕头,“砰砰”两声,像是磕在众人心上。 叶长笺急忙拉他,揉了揉他的额头,“你可就一个脑子好使啦!” 轰然大笑。 拜师之后,由师父为徒弟取道名,因此叶长笺问:“师妹,风铃夜渡传到哪代弟子了?” 浴红衣道:“思字辈。” 叶长笺笑道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3 :“我在夏天遇到燕鹿遥,那你的道名便叫思夏吧,燕思夏。” 步非凌插嘴道:“怎么不叫思春?” 燕无虞白他一眼,只听叶长笺继续道:“我在冬天捡到星河,你便叫思冬吧。沈思冬。” 沈星河恭敬道:“多谢师父。” 燕无虞问,“老步,你的道名叫啥?” 步非凌道:“思远。”他话锋一转,“辈分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在风铃夜渡很重要。先说好啦,我是大师兄!” 燕无虞白他一眼,“我不叫。” 步非凌道:“嘿,你这只小鱼儿,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哈。” 叶长笺道:“都别吵啦。步非凌做老大,燕鹿遥做老二,沈星河做老三。老大平日里罩着下面的小弟,不然我削你!” “知道啦,知道啦!” 叶长笺语重心长道:“同门师兄弟,亲如一家人,往后风雨同舟,并肩前行,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 “是!” 众人异口同声地应。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 唐秋期:大师兄,你老婆跑了 唐玄:大师兄,你老婆跑了 唐涵宇:大师兄,你老婆跑了 唐门弟子:大师兄,你要坚强 唐小虎一脸懵逼:我老婆呢?我老婆去哪了?我老婆没有了。 他碰得一屁股坐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叶长笺:哭什么,我去支教了! 唐小虎:我摔倒了,要你亲亲才起来 叶长笺:吧唧。 明天撒一把狗血。 第97章 三年之约 夜幕沉沉, 晚风拂面。 叶长笺坐在屋顶上,对月独酌。 燕无虞足下一点, 轻轻跃至他身侧, 盘膝坐下, “你穿的不是女式修服吗?” 叶长笺道:“曾经有一个人,喜欢我穿红衣。” 沉默半晌,燕无虞道:“白日里听外头回来的弟子说, 唐门宗主不行了, 姑苏本家似乎已在准备后事。” “唐将离那般心如明镜的人,恐怕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吧。” “嗯。” 叶长笺应了一声,扬起脖颈, 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燕无虞问:“你不去唐门看看吗?” 叶长笺道:“去做什么?拿着鞭炮去庆祝终于死了一个同我作对的人么。” 燕无虞撇撇嘴, “你行了啊,在我这还装呢。” 叶长笺道:“你知唐将离为何这般努力地想做唐门宗主吗?” 燕无虞道:“曾经想不明白他的一意孤行, 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唐门剑宗, 斩妖除邪,一马当先。唐将离若是不做宗主,还有谁能护得住叶长笺? 叶长笺道:“我曾经问过他是否想做尊主。” 燕无虞摇了摇头, “他一定未曾否认。他想做尊主,并不是想统领四大世家, 而是想帮你护住风铃夜渡。再过四年, 便是修真界重新推举尊主之时,以往唐门皆无心于此,如今看来, 唐师兄志在必得…………你在斗法大会上说的那番话别有深意吧。” 叶长笺道:“我不亲自出面,总有些人不相信我是真的回来。外无忧患,内里动乱。他们会将歪脑筋打到唐门头上。可现在他们忙着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哪还会有心思去管唐将离。” 四大世家的关系原本岌岌可危,现在叶长笺如此高调地宣布卷土重来,他们万万不会在此节骨眼上起内讧。 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原本的仇人也会变成朋友。 燕无虞道:“你真的不去看他吗。” 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红影一晃,身侧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空酒壶,在月华下泛着银光。 应龙下降在曾照彩云归的结界口。 叶长笺原本可以打破结界硬闯进去,但他只是悄立在那。 过了不知多久,从远处划来一叶小舟。叶长笺抬眼看去,一身缟素的唐秋期立在船艄划桨。 叶长笺唤道:“唐秋期。” 唐秋期闻声寻来,见到他,微微一愣。 几乎同时,两人开口说话。 唐秋期问:“你来干什么。” 叶长笺问:“发生什么事了?” 默了半晌,唐秋期道:“你真的是叶长笺吗?” 叶长笺点了点头。 唐秋期的眉宇瞬间凌厉,眼里射出两道冷电一般的光,神色戒备地看着他,“你来唐门做什么?” 叶长笺道:“我想见唐将离。” 唐秋期冷冷地道:“你见大师兄做什么?要害他吗。” 叶长笺道:“我可能会杀了你们正道的每一个人,但是我不会杀他。” “唐秋期,我这一生没有求过什么人。我现在恳求你,请让我进去见唐将离。” 又是一片死寂。 良久,唐秋期脱下身上的丧服递给他,“你的修服太显眼了,穿这个吧。” “多谢。” 叶长笺踏上唐秋期的小舟,两人进入曾照彩云归。 原本艳丽温暖的景色已经不见,漫山遍野皆是一片白芒。沿途经过的唐门子弟皆是披麻戴孝,屋檐下的大红灯笼换成了白色灯笼。 叶长笺低着头,跟在唐秋期身后。 唐秋期扯住经过的一个弟子,问道:“大师兄呢?” 那弟子双目通红,哽咽道:“在宗主房里,宗主正在交代身后事。” 唐秋期带着叶长笺来到唐轩住的院落。 叶长笺躲在屏风后,唐秋期进了里屋。 一墙之隔。 屋里头只有唐轩、唐将离、唐涵宇、唐若依、唐唐、唐秋期六人。 唐轩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道:“我……我不……成了。若依,唐唐,往后你们……辅助将离……守卫唐门。” 唐若依双眸含泪,应道:“是。” 唐轩道:“秋期,涵宇……你们两个往后亲如手足,千万不得同室操戈……” 两人哽咽道:“是!” 唐轩道:“将离……他们说……顾念晴就是叶长笺,此事为真吗……” 唐将离道:“真。” 唐轩剧烈地咳嗽起来,道:“好!我要你发誓,从此与他割袍断义,划清界限,带领正道同门讨伐他!不能让唐门蒙羞!” “我要你亲手斩下他的头颅!” 他重重喝道,又呕出一口血来。 久久等不到唐将离回应。 唐若依怒道:“将离!你还不答应?你在做什么!” 噗通—— 唐将离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他挺直着上身,眉宇冷肃,神情坚定。 唐轩再三逼问道:“你答不答应?你答不答应!”见唐将离缄默,他气得挣扎坐起,扯过瓷枕朝他兜头摔去。 唐将离不躲不闪,任青花瓷枕磕破他的额角。 “哗啦” 瓷枕掉落在地,碎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4 成一片。 叶长笺神色淡漠地听着,心却如刀割。 唐轩气喘吁吁,厉声喝道:“逆……子,逆子啊!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他,还让他……让他进了唐门!不知他存了什么阴毒心思。他……他给你下迷魂汤了吗?” 唐将离道:“不干他事。” 唐轩怒不可遏,呵斥:“事到如今,你还帮他说好话!” 唐将离道:“当年白骨岭一役,错不全在他。” 唐轩道:“好……好的很啊!你本末倒置,是非不分,你还做什么唐门子弟!” 他说着又将鞋子扔到唐将离身上。他向来斯文有礼,何曾如此动怒,做出此等幼稚举动,可见是气到极点。 唐若依的眼泪扑扑而下,她知晓这是大哥的回光返照,哭叫道:“将离,你还顶嘴?” 唐将离沉默不语。 唐轩重重地锤着床板,一字一句,森然喝道:“我要你杀了他,你答不答应,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神情狰狞,目眦欲裂,暴怒的吼声充斥整间卧房,震得唐秋期等人耳内哐哐大叫。 唐将离始终沉默着。 “你……你……你……” “你”字哽在喉间,唐轩忽然神情痛苦,捂住胸口,心口一抽,气绝身亡。只见他瞪大了双眼,竟然是死不瞑目。 “大哥!” 唐若依哭叫一声,跪倒在地。 “宗主……” 呜咽声回荡在曾照彩云归上方。 整个唐门都在哭。 叶长笺低头匆匆往外走,回到已然琴瑟起。他手脚齐用地爬上唐将离的床,抱着他的被褥,闭目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 他睁开眼,唐将离正温柔地望着他,额角的伤口已经干涸。 叶长笺起床坐到唐将离腿上,他捧着唐将离的脸,轻轻地舔着伤口,小心翼翼地将血污舔去。 “我娘说,这样就不会痛了。” “嗯。” “唐将离,你爹什么时候下葬?” 唐将离道:“今晚。” “葬在哪?” “后山墓园。” “需要我帮你打开鬼门关,送他去阴司吗?” 修真者的魂魄无需黑白无常引渡,却仍需经轮回台转世。 “他已经去了。” 叶长笺奇怪道:“他这么快就去投胎了?我方才未见他阴灵,你该不会忽悠我吧?” 唐将离不答他话。 叶长笺心念:“唐轩,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我在,一定会护住唐将离。我不会食言。” 他握住唐将离的手,一颗血粒子悄无声息地没入后者身体。 远处哀乐渐起。 叶长笺目送唐将离走出竹园。 唐将离、唐涵宇、唐秋期、唐唐四人抬着棺椁往后山墓园行去,他们身后跟着一大批披麻戴孝的唐门弟子。 唐逸、唐元等长老满面凄然,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漫天的白色纸钱飞扬,稀稀拉拉地落在明澈的澄湖上。 他望着黑漆漆的棺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倦意突如其来,叶长笺缓缓软倒在地。过了不知多久,他被门外激烈的争执声惊醒。 唐逸厉声呵斥:“你爹尸骨未寒,你就要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任由世人戳唐门的脊梁骨吗!” 唐若依神情凄楚,“将离,你听姑姑一句劝。他若是真心待你,怎会一直欺瞒你?怎会一直欺瞒我们?那些柔情蜜意,都是他装模作样欺骗你!” 唐元道:“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几个老头子都气死你才甘愿?剑宗门训,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无论他们如何责备、质问、威逼,唐将离始终不发一语。 唐唐道:“大家都冷静些,将离不会是非不分,再给他一些时间吧。” 众人拂袖离去。 唐将离推门而入,问:“今日十五,看月亮么?” “看!” 唐将离抱着叶长笺跃上屋顶。 此时浮云散去,月升中天,清辉遍地。 叶长笺靠在他的肩膀上,问:“唐将离,你真的不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吗?” 唐将离道:“不是。” 叶长笺道:“你说嫦娥好看吗?” 唐将离道:“不及你十分之一。” 叶长笺道:“广寒宫一定很冷吧。” “嗯。” “嫦娥真可怜。” 唐将离道:“吴刚陪着她。” 叶长笺道:“可是她喜欢的人是后羿。” 唐将离道:“吴刚便是后羿。” “为什么?” “后羿也是神之子,不得与凡人相恋,嫦娥偷吃仙丹不是为了成仙,而是想与他长相厮守。天条不容,后羿为了保护嫦娥自刎而死,转世为吴刚,一直守护着嫦娥。” 叶长笺道:“天界没人发现吗?” 唐将离道:“两人永生永世不得交流,是以嫦娥并不知晓吴刚便是后羿。” 一个苦等,一个痴恋。生生世世不得相知相认。 叶长笺心头蓦然涌上一阵凄凉。 “唐将离,如果你是神仙就好了。” 唐将离道 :“……我不想做神仙。” 唐将离若是神仙,两人便不会有交集,叶长笺亦不会如此顾虑。可是现在横隔在他们之间的是生死,是道义。他虽然不在意他人看法,可却无法阻止肉身走向损毁灭亡之路,亦无法违背本心夺取他人肉身续命。 倘若他死了,魂魄自动归入三界缝隙。 那是三界之中最为幽深凄苦之地,亦是上古魔神逃遁之地。 当年三秀惨死,他心灰意懒,心中的明灯早已熄灭,自然无法再照澈千古幽暗。 可如今已有一盏引路明灯,他却无法与他长相厮守,并肩前行。 就算他将唐将离掳回风铃夜渡,但他只能陪唐将离一时,而不是一世。 难道他离世两清,留下唐将离孑然一身,背负那生生世世的骂名? 堵得住滔滔黄河,堵不住悠悠众口。 是否喜欢一个人皆会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叶长笺道:“唐将离。” “嗯。” “你还欠我一个约定。” 唐将离不语。 叶长笺道:“唐门一诺千金,你不会反悔吧。” 唐将离问:“什么约定?” 叶长笺道:“你守住你的唐门,我守住我的风铃夜渡。三年之后的仙魔斗法大会再见。” 过了好半晌,唐将离才缓缓道:“好。” 叶长笺望着那轮圆月,轻声问道:“当年,你祖父也是这样逼迫唐涵宇的母亲吗?” 唐将离道:“嗯。” 虽然极力遮掩,可唐涵宇的父亲依然猝不及防地在唐涵宇出生时暴露妖形。 唐将离道:“大姑父说,我是妖,但涵宇身上流着唐门的血,你们可以杀我,我不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5 反抗,请你们放过涵宇。” “大姑母分娩之时,只有祖父、父亲、姑母、姑父在场。其余长老在云水之遥教学。家丑不可外扬,是以长老们并不知晓。涵宇满月后,祖父便下令让大姑母斩杀大姑父。随后姑母自刎殉情,祖父亦心力交瘁,撒手人寰。” 叶长笺呵呵低笑,“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唐将离拥他入怀,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别怕。” 叶长笺喃喃:“她怎么下得去手?” 他只要一想到那般场景,就觉得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疼痛难忍。 唐将离道:“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你。” 他吻了吻叶长笺的额头,“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我心悦你,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改变。” 叶长笺翘起嘴角,“唐将离,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 过了好半晌。 叶长笺道:“我回去了。” “嗯。” “我不喜香菜,你也不准吃,我不喜桂花,曾照彩云归的桂花树已经被我砍掉一半啦,你别让糟老头们再种满。我喜欢吃清蒸鲈鱼,你每天都要做,每天都要吃。每天晚上都要想我。” 唐将离道:“好。” “我也会想你。” “嗯。” 叶长笺吻了吻唐将离的额头,“再见。” “再见。” 冷风割面,屋顶上只余唐将离茕茕一人,与那轮皎皎凉月。 月华倾斜而下,将唐将离单薄的身影拉长,平添几分萧索。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作者有话要说:  假如这个故事发生在21世纪 叶长笺:我要出国深造,三年后再见 唐小虎:好的老婆,每天视频么么哒 唐门书房,笔记本一闪一闪 唐将离舔屏:老婆,今天的你也很好看 叶长笺:大宝贝,今天的你也很帅气 唐唐、唐玄:宗主,能不能关下视频,我们先工作好吗? 修真界八卦晚报《唐叶夫夫虐狗节目》正在优酷视频直播中…… 这里吴刚、后羿、嫦娥的关系是我改编的…… 有人想看叶长笺恢复前世容貌吗…… 唐叶夫夫不会虐,只是曲折一些。没有第三者插足,没有背叛,没有刀剑相向。 第98章 苏思秋 燕无虞望着天边游来的魔龙, 红衣少年一跃而下,匆匆地往内走。他奇怪地问:“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叶长笺道:“唐轩死了。” 他将他与唐将离的三年之约告诉燕无虞, 后者惊愕至以方言质问他:“侬脑子瓦特了?” 叶长笺淡淡道:“他父亲刚死, 我若是公然与他在一起, 外人会如何看待他,唐门宗亲会如何看待他,剑宗弟子会如何看待他?” 燕无虞道:“无非是大骂他忠孝不并、大逆不道。” 叶长笺道:“我不在意世上所有人都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但我见不得他受到一丝流言蜚语。” 在未遇到唐将离之前, 叶长笺从不在意他人看法,在遇到唐将离之后,他依然不在意他人对他的看法, 却在意唐将离从云端跌到泥潭里。 叶长笺道:“我已经习惯人人对我喊打喊杀, 但是他不可以。况且,风铃夜渡衰微已久……是时候将儿女情长暂放一边。” 燕无虞叹了一口气, “相见争如不见, 有情何似无情?”他见叶长笺神色不耐,问:“为何你订的期限是三年?” 叶长笺白他一眼:“三年守孝期。唐轩好歹养了唐将离二十几年,就冲他把唐将离养得白白胖胖, 我给唐将离三年时间为他守灵。时间一到……”他冷哼一声,随即看向燕无虞, “三年时间, 我要让风铃夜渡重振旗鼓。你们几个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能不能超越当年的风铃四秀,让妖魔鬼怪一听你们的大名, 就丧胆而逃?” 燕无虞稚气一笑,“我们还差一个师弟,您老啥时候补齐?” 随后叶长笺便重新制定门规,浴红衣立在一旁研磨,看着他写字。 “自古皆有死,无信不立。风铃夜渡历代弟子恪守门训,虽修惊世骇俗之法,但绝非善恶不分之人。吾辈修妖魔鬼道,亦为求证大道,虽千万人,吾往矣。门下弟子谨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得戕害同门……” 众弟子立在沙滩上,耳听海浪拍岸。 待步非凌将新制定的门规念完,叶长笺道:“魔修、妖修、鬼修,亦可锄强扶弱,匡扶道义。” 众弟子山呼道:“愿明灯长耀,照千古幽暗,破迷津业障。锄强扶弱,匡扶道义,敢为天下先!” 叶长笺欣慰地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倘若有侵犯我风铃夜渡者。” 步非凌痞痞一笑,眸中熠熠生辉,“虽远必诛!” 众人异口同声山呼:“虽远必诛!” 叶长笺微微颔首,“散了吧,自去修炼,切勿懈怠。” “是!” 待弟子们纷纷散开,浴红衣斟酌片刻,“师兄,我还有件事未曾告诉你。” “何事?” 浴红衣道:“火灾之后,小曼失踪了。当时风铃夜渡的钥匙皆交由她保管,弟子们猜测她可能葬身火海,我不信她红颜命薄……之后我四处云游找寻老三的转世,未曾寻到老三,也未曾寻到小曼。” 叶长笺好半晌才淡淡地“嗯”了一句,他往披星阁走去,问:“当年火灾之后,风铃夜渡现存多少修魔古籍?” 浴红衣道:“不足之前总数的三分之一。” 披星阁内的古籍大多数皆以损毁,缺张少页,只剩一小部分完好如初。 浴红衣道:“咱们这些人里,爹对你最为严苛,要求最多,也唯有你,学完了魔、妖、鬼三修法诀。” 叶长笺笑嘻嘻道:“我只记得妖修法诀,可用不了它。下辈子投胎投个妖身,就能兼修三道啦。”他在披星阁内搭建一张小床,通宵达旦地修复残缺书页,日以继夜地默写被烧毁的古籍。随后便孜孜不倦地将失传法术悉数教授給风铃夜渡的弟子们。 叶长笺打开禁室大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浴红衣道:“你走之后,爹将这里的古籍都烧了。”她叹了一口气,“你回来了,老三却不知何时能回来。” 叶长笺道:“他已转世,容貌或许有变,你怎样寻他?别费神,他若是记起,一定会自己回家。” 待一切走上正轨,叶长笺便出外云游,四处寻找修魔胚子。 青楼、赌坊、暗巷、破庙、乞丐窝、深山老林、食人魔窟……他的足迹踏遍大江南北,最后带回来四师弟——苏思秋。 步非凌吊儿郎当地问:“师叔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6 ,你怎么带了个二愣子回来?” 苏思秋容貌俊挺,五官刚毅,身形伟岸,不怒自威,但他一开口便如隔壁村口憨厚老实的铁牛哥。他挠了挠头发,“嘿嘿”笑道:“大师哥。”他的嗓音如钟一般浑厚质朴。 燕无虞插嘴道:“思夏,思秋,思冬,我看步非凌的小名就叫思春吧!步思春,嗯,好名字。思冬,你怎么看?” 沈星河冷冷地道:“附议。” 步非凌气得一脚飞起,燕无虞侧身一闪,稚气一笑,“思春,咱风铃夜渡可最忌同门相残啊。” 步非凌痞气一笑,长剑出鞘,“燕思夏,废话不多说,来战个痛快!” 话音甫毕,剑光纷杂,乒铃乓啷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叶长笺负手看着他们斗法,时不时指点一番,随后意味深长道:“你们几个当师兄的,别欺负思秋,一定要让他吃饱饭。” 步非凌随口应道:“知道啦,知道啦!” 过了几日,抢了苏思秋一个馒头的步非凌深刻体会到不给苏思秋吃饱饭的下场。 苏思秋的体力恐怖得惊人,又有一身蛮力,从海边到后山,一直追打步非凌。 整个风铃夜渡都充斥着苏思秋愤怒的吼声。 整座后山几乎被发狂的苏思秋夷为平地。 步非凌一边跑,一边迎风流泪,“老二,你他娘的还坐树上看好戏呢?快来搭把手啊!” 燕无虞斜坐在树巅之上,握着惊鸿笔悠哉地画着风铃夜渡的景致,“远思都说了让老四吃饱饭,你这是自己犯贱,我可救不了你。” 沈星河道:“自作孽不可活。” 步非凌被他追得不耐烦,索性纵身一跃,跳入海里,骑鲨而行。苏思秋是个旱鸭子,因此只能面对汪洋大海,拍着胸脯怒吼,吼声震得整个风铃夜渡抖三抖。 燕无虞见着他可怜,画了个馒头递给他,“老四,吃吧。” 苏思秋伸手接过雪白的馒头,嘿嘿直笑,憨厚道:“谢谢二师哥。” 然而馒头一入嘴,便成了白纸。 苏思秋原本眉眼含笑,如三岁小儿得到心爱的玩具,霎时间乌云满面,眉宇凌厉,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咚咚”地拍着胸脯,随手举起身旁千斤重的巨岩,追打燕无虞。 燕无虞只欲逗弄他,不想惹到这么一尊煞佛,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我的妈啊!”随即拔足狂奔起来。 沈星河冷冷地瞥了一眼,顾自修炼。 众弟子感慨道:“师兄们感情真好啊。” 叶长笺默写一夜法术,腰酸背痛得厉害,他走出披星阁,揉揉脖子,扭扭腰,踢踢腿,便见苏思秋愤怒地追打燕无虞。 燕无虞如遇到救星般,大声喊道:“远思,救我啊!” 叶长笺白他一眼,“该!” 苏思秋平日的脾气温顺得如一只小绵羊,然而只要不让他吃饱饭或与他抢食,便会性情大变,狂躁无比。 步非凌扛着被他打晕的鲨鱼,湿淋淋地上岸,笑问:“师叔,你从哪儿找到的活宝?” 浴红衣怒不可遏喝道:“兔崽子,海里的鲨鱼都快被你吃绝种啦!” 步非凌委屈道:“我没吃多少!” 浴红衣骂道:“没吃的也被你吓跑了!” 叶长笺看着瑟瑟发抖的鲨鱼,“这家伙膘肥体壮的,你再吃几只可就跑不动路啦。” 步非凌甩甩头,“那我也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叶长笺道:“几月前我误入苗疆的蛊毒森林,你们也知晓那地方是食人魔窟,处处布满机关陷阱,藏着毒蛇猛兽。我掉进沼泽地里,越挣扎越往下陷,我心想,完了,完了。想我风铃夜渡小霸王,混世魔王叶长笺,居然要死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幸得上苍垂怜,千钧一发之际,你们的四师弟,苏思秋如神明一般地出现在我身旁。” 此时,四处奔逃的燕无虞再次经过披星阁,插嘴道:“然后就英雄救美啦?” 叶长笺白他一眼,“哪能啊。你们缺根筋的四师弟以为我是掉进陷阱的猎物,拿了根棒子把我捞出来,正欲将我烤着吃了。” 周围的门人弟子被他吊起胃口,纷纷问:“然后呢,然后呢?” 叶长笺道:“我心想,这小子生得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看上去似乎是个修魔的好胚子。正好思夏成天和我讨要师弟,我就把他带回去吧!我欲打晕他,谁知这小子头硬得和金刚石似得,我“邦邦”地敲了他好几下,我的手肿成了一个猪蹄儿,他还嘿嘿直笑,以为我和他玩儿呢。我只能掐诀对付他啦!随后我便找寻溪流洗去一身泥,再拖着他出了森林,将他带到附近的村落寻吃食。他奶奶的,这小子的胃和‘乾坤大挪移’有的一拼,怎么塞也塞不满!我这几个月降妖除魔攒的老婆本全被他吃光了。吸血虫!” 他指着苏思秋骂咧咧道。 众人哈哈大笑。 步非凌问:“老四怎会去蛊毒森林?” 叶长笺道:“苗疆这代蛊王本欲将他养成蛊兽,幸亏他天生神力,扯着蛊王的手脚将其撕碎,自己打破牢笼逃脱,却不料慌不择路,误入森林。林中的鸟兽皆已被他吃尽,我帮他换衣之时,见他竟然穷途末路之际,吃了自己手臂上的肉,我便知晓这是个吃货。所以你们啊,千万别和他抢吃食,知晓吗?” 苏思秋饿起来连自己的肉都吃,可见其对食欲有多么执着。 众人连连点头。 燕无虞流下两道宽面条泪,“你为何不早说?” 叶长笺微微一笑,“我再三嘱咐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们怎么不向思冬学习?” 步非凌打趣道:“师叔,老三真的不是云水之遥派来的间谍吗?你看他,不喝酒,不赌博,不说笑话,不调戏小妞,怎么看怎么不像我们风铃夜渡的人!” 叶长笺抬手就是一个暴栗,拎起他的耳朵,骂道:“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得,法术练得顶顶好了是吧?明年仙魔斗法大会能不能把萧莫凡那个瘪犊子打到跪地求饶?” 这是步非凌一生的耻辱。他冷哼一声,傲然昂首,“打哭他还是可以的!”说着便扔下鲨鱼,跑去练武场练习法术。 叶长笺扛起鲨鱼,足下一点,踏过屋檐、竹叶、枝丫、花瓣、岩石,来到海边,将鲨鱼放回海里。 鲨鱼重获自由,箭一般地迅速向隔壁海域游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步非凌、燕无虞、沈星河、苏思秋四人也一天天成长。 叶长笺将他捡到沈星河那日定为沈星河的生日。而沈星河过了生辰之后,身量骤然拔高,原本肖似唐将离的容貌也改变不少,别有风情。只依旧冷俊绝俗,恰似白玉,容色无暇。 如此冬去春来,迎来一年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7 一届的仙魔斗法大会。 虽然三人尚未炼制出法宝,然而只凭燕无虞一人便可大杀四方,是以叶长笺并未与他们同去云水之遥。 过了三日,四个小兔崽子蹦蹦跳跳地跃下小舟。 步非凌大叫道:“师父,师父,饿啦!晚上吃红烧鲨鱼好不好?” 苏思秋嘿嘿直笑,道:“师叔,我想吃窝窝头。” 浴红衣冉冉从厨房走出,笑道:“还未见着你们人影,便先听到你们声音,甚么事这么高兴?” 燕无虞道:“今年斗法大会的魁首是我们!” 叶长笺叼了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屋顶晒太阳,“嘚瑟。若是你们输了,罚跑风铃夜渡五百圈!” 浴红衣笑道:“你也太心软啦,忘记以前爹是怎么惩罚你们的么?” 叶长笺道:“他们还小,经不起折腾。” 步非凌不服气地昂首,“怎么小啦?你年纪不和我们差不多么!” 只见叶长笺微微一笑,令人不寒而栗。“你想知道你们师公是怎么惩罚不听话的弟子的么?” 燕无虞欲捂住步非凌的嘴,可已来不及,后者道:“是什么?洗耳恭听!” 浴红衣道:“天下水源为一家。顺着北海,从风铃夜渡游到云水之遥,来回不得休息。” 步非凌脸如土色,“师父你开玩笑的吧?” 浴红衣努努嘴,“问你们师叔。” 叶长笺道:“师妹你记错啦,明明是不得喘口气!” 步非凌白他一眼,“吹,继续吹,我看你能不能把水牛吹上天。” 浴红衣拎起他的耳朵,“小兔崽子没大没小,这是你和师叔说话的态度吗?去,罚跑风铃夜渡八百圈,再顺着风铃夜渡游三百圈!” 步非凌瞪圆双眼,故作伤心,“你不能亲儿子回来了,便虐待我这假儿子吧!” 浴红衣冷冷一哼,“好啊,翅膀硬了,知道消遣老娘了。晚饭没你的份了!” 叶长笺道:“师妹,你这刀子嘴,豆腐心怎么百来年不曾变?” 浴红衣白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步非凌扭头对身后的师弟们道:“你们想不想知道咱们是怎样在斗法大会上大显神威?” 门人弟子皆围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师兄,你们是怎么打赢云水之遥的?快给我们说说!” 步非凌摇头晃脑,故作深沉,沉吟:“那就得说说我们神功盖世的燕思夏少侠啦!用一只泼墨惊鸿笔,在萧莫凡的脸上画了一只大王八!” 众人一哄而笑。 一弟子问:“师兄,你没和萧莫凡斗法么?” 燕无虞“噗嗤”一笑。 步非凌道:“我和唐门那个小鬼,叫唐涵宇的打。哎,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燕无虞道:“然后你们英明神武的大师兄便被唐门的另一个小鬼打败了,所以萧莫凡只得留给我啦!” 步非凌重重地一哼,白眼一翻。自他败于萧莫凡手下,日夜修炼,勤奋异常,已对打败萧莫凡成竹在胸,却不料中途杀出个唐咬金。 众弟子问:“唐门哪个小鬼?” 燕无虞道:“唐秋期。” 听得这名字,叶长笺坐了起来,问:“这次云水之遥的出战弟子有哪几个?” 燕无虞道:“唐秋期、唐涵宇对战步非凌。我对战萧莫凡、徒念常。我想着磨炼星河,便把萧凛留给他对付。秋期实力不可小觑,他与步非凌同样未炼出法宝,居然能与步非凌打成平手,应是对敌经验不足。” 步非凌撇撇嘴,“那唐秋期长了一张女人脸,我原先以为他是女的才没下重手!哼,轻薄浮浪,花痴一个!” 叶长笺见他言语中透出对唐秋期的厌恶之情,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燕无虞忍俊不禁,“老三戴着面具,与萧凛对战时,面具不慎脱落。唐秋期一见老三的脸,就怔怔在那。过了好半晌,大喊大叫要认识老三。什么“这位公子,我对你一见倾心,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这位公子,实不相瞒,我做菜做得不错,不如你和我回唐门,我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这位公子,你喜欢吃什么……你平常看什么书……”唠唠叨叨,喋喋不休,一直追着星河跑。唐门那边都没脸看啦。唐涵宇气得五窍生烟,恨不得与唐秋期割袍断义,我们乐得在一旁看戏,捧腹大笑。” 叶长笺笑问:“思冬怎么回他?” 燕无虞道:“老三还能怎样?老样子呗,我们与他说话,都不见他搭理我们,怎么会理睬唐秋期。从头到尾冷着脸,没回唐秋期一句话。” 叶长笺啧啧两声,“思冬是不是害羞了?” 步非凌气急败坏,“师叔,你别带坏老三!” 叶长笺道:“秋期是个好孩子,其实说起来,秋期也算你们半个师弟呢。” 众人追问他细节,他却只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侬脑子瓦特了=你脑子坏了 新四秀齐活……春夏秋冬…… 大师兄,步非凌,道名步思远(小名思春 二师兄,燕无虞,字鹿遥,道名燕思夏 三师兄,沈星河,道名沈思冬 四师弟,道名苏思秋 叶子升职变成宗主了,小师妹副宗主 远思其实是叶子道名,这里设定风铃夜渡的道名只有长辈和同辈喊。外人不晓得。 第99章 魔骨 距离叶长笺回到风铃夜渡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他与唐将离的三年之约也过了三分之一。每一天每一夜, 他都极其思念着唐将离。 他望着波澜壮阔的北海,想象这是明澈平静的澄湖。唐将离此时正在做什么?是否冷着脸训斥顽皮的小弟子。唐将离此时正在想什么, 是否凝思应对四大世家之策?唐将离是否依旧若无其事地吃着自己不喜的香菜?唐将离是否也如他这般思念着他? 叶长笺浮想联翩, 渐渐忘却顾念晴肉身的损毁之痛。近日, 他的倦意愈发明显,力不从心之感愈盛。他撩起衣袖,皓腕似雪, 可手臂上已经失去一块血肉。照此速度, 不出三月,他的肉身便会消亡。 一旦他身死的消息被其余几个世家知晓,有难的首当唐门。 言念及此, 他放下衣袖, 唤来应魔龙,往姑苏飞去。 叶长笺立在渡口, 心想他与唐秋期为何如此有缘。 远处渐渐行来一叶小舟, 他眯起眼打量,唐涵宇立在船头,冷峻无比。叶长笺勾起嘴角, 心道自己的运气看来不差。他轻佻地打一个响指,在后者震惊、戒备、愤恨的眼神中, 用藤蔓束缚咒将其团团困住。 唐涵宇咬牙怒道:“叶长笺, 你想干什么!” 唐秋期皱眉道:“大师兄不在唐门。” 叶长笺问:“他去哪儿了?” 唐涵宇怒道:“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8 干甚么告诉你!” 唐秋期道:“他去巡视四方驻地了。” 唐涵宇怒气汹汹地瞪一眼唐秋期,“你做甚么把宗主的行踪透露给他!” 叶长笺轻巧地跳上他们的小船,看向唐涵宇, 皮笑肉不笑道:“别紧张,我今天不找你们宗主。我来找你。”他拎起被藤蔓五花大绑的唐涵宇,将后者悬浮在湍急的河流之上,问:“唐涵宇,你猜猜看我想做什么?” 唐涵宇耳听这夺命的哗哗流水声,脸如菜色,仍旧咬牙道:“有种你就一剑杀了我!” 叶长笺摇了摇头,“一剑杀了你太便宜你啦。你以前怎么找我晦气的,你还记得吗?” 唐涵宇冷冷一笑,“我只恨没多找你晦气,没早日杀了你!” 叶长笺手下一松,“噗通”一声,唐涵宇笔直地落进水里。 唐秋期急忙挣扎起来,大声叫道:“叶长笺,你要做什么?你冲我来,别伤他!” 叶长笺回手轻挥,一根藤蔓堵住唐秋期的嘴。他冷眼看着不停吃水的唐涵宇,冷冷地道:“只要你开口求饶,我便救你上来。” 唐涵宇一开口便呛进一口水,“呕……你杀……杀了我……呕……我也不……求饶!” 他一边呕水,一边喝水,身子渐渐沉入水底。 叶长笺厉声喝道:“唐涵宇,你求不求绕?” 唐涵宇道:“死……不……求饶!” 叶长笺忽然笑了,弯腰将他拎出水面,扔在船上,撤去他的束缚咒。 唐涵宇的行动一得到自由,便拔剑斩断唐秋期身上的藤蔓,随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不停吐水咳嗽:“咳咳咳咳……” 叶长笺道:“唐涵宇,你知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绝不低头,死不求饶。” 唐涵宇抬起头来,俊眼里迸发的火光似欲将他焚烧殆尽。 叶长笺淡淡道:“唐涵宇,永远守住你唐门剑宗的气节傲骨。你快些长大,唐门需要你,唐将离……也需要你。”他伸手覆在唐涵宇的额头上,后者正欲拂开他的手,突然全身僵硬,随后血脉贲张,鼓噪非常。 唐涵宇的心砰砰大跳,仿佛欲跳出胸腔,有什么东西欲破体而出。 叶长笺手背上的血色符文不停闪耀,他神情肃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间滚落。 唐涵宇只觉得疼痛难忍,似刀割,似火烤,似冰似雪,似万蚁啃噬。他以为这是叶长笺对他的残酷刑罚,咬紧牙关,不让哀嚎出口。 剧痛来袭,他晕了过去。 唐秋期大叫一声,“涵宇!”连忙伸手揽住他。 叶长笺大汗淋漓,摇摇晃晃,欲倒不倒。他眼中射出两道厉光,高声呵道:“唐秋期,剑宗门训是甚么!” 唐秋期被他威势所慑,喃喃答道:“斩妖除魔,一马当先,剑祭天下。” “唐门最忌甚么!” “最忌本家不和,同门相残。” 他们一问一答,叶长笺流下的汗也越多,他站立不定,强自支撑,问:“倘若唐涵宇是妖,你会如何待他,是否现在就会送他一记散魄剑!” 唐秋期“啊”得大叫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问:“涵宇……是妖?” 叶长笺冷冷地看他,“唐涵宇是半人半妖,你现在大可以杀了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死了,以后唐将离退位,你就是唐门下一任宗主!” 唐秋期低头看一眼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的唐涵宇,又抬头望着叶长笺,“你撒谎,涵宇若是妖,怎么进得了曾照彩云归?” 叶长笺微微一笑,“有人帮他换尽妖血,因此结界与寻妖法器无法探测到他的妖气。那人又封印他的妖脉,是以月圆之日,他不会暴露原型。而我方才将他妖脉打开,他不知妖修法门,时间一久,便不能掩饰妖形,我想到时候,唐门诸多长老,会排着队上来大义灭亲!” 唐秋期脸色煞白,六神无主,过了好半晌,镇定下来,道:“我去告诉宗主……他一定有办法保护涵宇……” 唐秋期说着便欲站起,却发现腿已瘫软。 叶长笺道:“他是妖,这个事实很让你震惊么。” 唐秋期没好气道:“你怎么不早说?我经常与他同去除妖,不小心误伤到他怎么办?” 叶长笺道:“你不想杀他么。杀了他,一不违背剑宗门训,二来你可继承唐门。” 唐秋期冷冷地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剑宗门训,斩的是丧尽天良的妖,除的是作恶多端的魔!我为何要杀他?唐门最忌同门相残,我怎会杀他!” 叶长笺欣然一笑,“我没看错你。”他身形不稳,晃了两晃,从袖中掏出一本古籍递给唐秋期,喘了喘气道:“唐将离也无法遮掩他的妖形。这本是妖修法门……我已按照唐门的修仙古籍改动上面的文字与法诀,他不会发现。你转告他这是唐门仙术,他向来争强好胜,一定会努力修炼。他妖血虽换,根基不稳,恐怕不能熬过第一年的中秋。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坑蒙拐骗也好,撒泼打滚也罢,绝不能让他照到满月第一缕月光,否则会暴露妖形。他只要尽心竭力,一定能青出于蓝,不同凡响。往后你好生照看他,别让他误入歧途。” 他说完也不等唐秋期回应,将古籍丢在船上,径自下了舟,跃到岸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唐秋期突然高声喊道:“叶长笺!” 叶长笺停了下来,只听唐秋期颤着声音道:“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沉默半晌,叶长笺缓缓转过身,他脸上的血肉片片剥落,渐渐露出森森白骨。 唐秋期惊愕不已,眼中涌上不自知的哀伤。 叶长笺低声恳求:“你就当我没来过唐门,亦别告诉唐将离。倘若不慎提起,便说我与他的三年之约改成十年。”他的声音涩然,似是含有无限的伤心。 唐秋期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之人。这人行侠好义,不拘一格,这人待他亦师亦友,这人是世人口中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在白骨岭杀死成千上万名修真弟子,在仙魔斗法大会上意图烧毁云水之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叶长笺道:“四大世家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暗流汹涌。你和唐涵宇都是好孩子,一定要帮唐将离守住唐门,也请帮我守住唐将离。” 唐秋期听他似乎在交代遗言,心下百转千回,看着叶长笺不断地脱落血肉,视线往下,注视地上的血水,心头涌上一阵酸楚,眼眶一红,问:“你是不是……快死了?” 唐秋期知晓即使两人的身份对立,但他心底仍有一个声音铿锵有力:他不希望眼前之人死去。 叶长笺丢给他一把银制长命锁,朗朗一笑,明眸善睐,神采飞扬。“这是师父送你的出师礼。祸害遗千年。我还未见着你们长大,未见到你们娶妻生子,怎会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9 就这样轻易死了?” 清啸冲天而去,应魔龙飞速游来。 唐秋期握着手中微凉的长命锁,正面刻着“七星长耀”,反面刻着“寿与天齐”,他抬头见叶长笺一跃而上,对他朗声说道:“唐秋期,后会有期!” 叶长笺趁夜色浓重之时回到风铃夜渡,踉踉跄跄地跑回竹苑。 唐轩耗了毕生灵力封印唐涵宇的妖脉,而他打开这道禁锢,也使得顾念晴的肉身危在旦夕。可就算要死,他也得死在风铃夜渡。 叶长笺每走一步,便落下一片皮肉。 滴答,滴答。 血流满地。 他推开房门,膝盖骨“嘎嘣”一声脆响,竟是折了,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他身后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柔和的白芒照了进来,浴红衣提着白色的灯笼,温声问道:“大师哥,你怎么了?” 叶长笺回首一笑,眼珠脱落,极是怖人。 浴红衣的泪水夺眶而出,灯笼掉在地上,她急奔上去扶起他,哭骂道:“你就是这样!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什么都自己扛着!” 叶长笺笑道:“师妹,师哥好像快不成了。” 浴红衣怒视他,“呸”了一声,“你为何不早日告诉我肉身快损毁了?你还站得起来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等会便会化为一滩血水,省得你烧了。” 浴红衣骂道,“哪个要烧你了!”她将叶长笺背在身上,一步步向外走去。 叶长笺笑道:“小师妹果然长大了,都能背起大师哥啦。” 浴红衣原本想笑,可一开口便是泣不成声,“你……你别说……别说话了!” 叶长笺道:“你背我去墓园吗?我要葬在老二旁边。” 浴红衣气道:“哪个要葬你了!” 叶长笺道:“那你带我去哪?” 浴红衣背着他来到野渡舟老的卧房。她挥去障眼法,墙边的书柜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木门。她推门而入,这是一间密室。墙壁每隔三丈设一处长明灯,烛火摇曳,她背着叶长笺一直往下走去。 叶长笺道:“我竟然不知师父房里还藏着这么个地方。难道里面都放着金银珠宝吗?还是小师妹了解我,知晓师哥最喜欢这些。” 浴红衣笑骂道:“你想得美!” 两人已走到底,眼前是一处血池。池壁上贴满黄色符纸,叶长笺识得上方咒文,“招魂”与“定魂”。池中血水沸腾,“噗噗”地冒着气泡。血池上方悬浮着一根人骨,似是肋间骨。那人骨刻满诡异的文字,浓烈的魔气萦绕不散。 叶长笺道:“这是……” 浴红衣道:“这是你的魔骨。” 她说着走近血池,手下一松,将叶长笺整个人都扔了进去。 浴红衣道:“你的元魂太强,一般人的肉身无法负荷你。纯阴之体又极其稀少,就算有,我想你也不愿意夺了活人的舍。”言及至此,忽然沉默,因她想起当年风铃夜渡也曾有一个纯阴之体,只是那人早已死了。 浴红衣道:“当年你把抽出的魔骨抛掷在地,无论是修仙弟子亦或是修魔弟子,皆无法触碰你的魔骨,一碰即被反噬。唯有肉体凡胎的老三可以捡起它。老三将魔骨收了起来,随后爹便将它滋养在这。” 或许野渡舟老早就算到叶长笺有此一劫,然而天道不可抗拒,是以为他为叶长笺准备了这座能够培养肉身的血池。 浴红衣道:“爹死前对我说,他大限已到,等不到你了,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叶长笺鼻子一酸。他在心里怒骂自己是天底下最混蛋的不孝子。生前给野渡舟老惹尽麻烦,死后亦不让他省心。他低声问:“这座血池,用了多少人的血?” 浴红衣白他一眼,“你想得出来。你这次回来难道没见林子里少了什么吗?” 叶长笺细细回想,惊呼道:“麋鹿没了!” 浴红衣道:“爹生前经常告诫我们,唯有人与麋鹿不可吃。风铃夜渡最珍贵的便是这些仙鹿,它们的血有奇效,说的便是这个,能够凭借你留下的残缺部位,培育出一副完整肉身。爹放干所有麋鹿的血,只造了这么一座血池,你的肉身培育完成后,这里的血也干了,再不能培育出第二具肉身。” 叶长笺问:“这些麋鹿老家在哪?” 浴红衣道:“你想去捉些来是吗?别想了,早就绝种了。” 顾念晴的肉身已化为血水,消失在血池中,悬浮在空中的魔骨闪耀着妖冶的血色。 三魂七魄,叶长笺被诛仙剑阵劈去二魂,留下一魂七魄。 三魂中唯独至关重要的元魂完好无损。此刻,这元魂便附在魔骨之上。丝丝血华飘入魔骨之中,池子里的血水几不可闻地减少。约莫等了两个时辰,水位似乎也并未下降一分。 叶长笺问:“这要多久?” 浴红衣道:“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三五八年吧。” 叶长笺哀嚎一声,“这么久啊!” 浴红衣白他一眼,“你担心什么?有我在这,不会让他们打进来的!” 昔日需要他们保护的小师妹,早就成长为一代宗师,能够独当一面。 叶长笺道:“我久不露面,他们一定会起疑心。” 浴红衣冷笑,“这么多年过来了,风铃夜渡不还是好好的吗?他们大可以再试试,能否撞开你下的结界!” 叶长笺魂飞魄散的第一年,曾有人施法引来九天玄雷,意图劈开风铃夜渡的结界,却铩羽而归。 叶长笺沉默不语。 他担心的又岂是这一件事? 浴红衣嗤嗤一笑,“都说最难度的劫是情劫,古人诚不欺我。这世上居然有能让我们风铃夜渡小霸王魂牵梦萦,神魂颠倒之人?” 叶长笺的语气轻柔几分,“你如果见到他,也会喜欢他。” 浴红衣气不打一处来,“砍你千刀万刀,你也不会眨一眨眼,说一个痛字,可若是伤害到你身侧之人一分一毫,你便痛彻心扉,以命相拼。你从来都是这样,把自己看得太淡,把别人看得太重。你心疼别人,怎么不见别人心疼你? 叶长笺道:“他对我很好,你别说他坏话,他可是你大师嫂。” 浴红衣双目一翻,“我说谁了?我指名道姓是唐门那小子了么?” 叶长笺道:“是不是步非凌同你说了什么?” 浴红衣冷哼,“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风铃夜渡的叶长笺口蜜腹剑,千方百计蒙蔽唐门宗主,旨在让他身败名裂。唐门宗主一心向道,早已和他割袍断义。你当我不知这是你让思夏故意放出的消息,掩人耳目么。” 叶长笺道:“燕鹿遥还挺有本事,这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啦。” 浴红衣双手抱胸,“谁能想到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唐门宗主会与你沆瀣一气?他们不知你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0 何时会大张旗鼓地报复回去,自然要抱团在一起,对此深信不疑,黑的也说成白的了。” 叶长笺道:“你放心,唐将离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我知。” 叶长笺听她话里有话,问:“你是否见过他?” 浴红衣道:“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与一只高阶魔兽搏斗,正处下风之际,他助了我一臂之力。随后他向我施了一礼,也没说什么,御剑走了。” “之后几年仙魔斗法大会,但凡他上场,皆是点到即止,手下留情。” 叶长笺道:“再过三年,便是修真界重新推举尊主之时。” 浴红衣道:“云山宗主身患重疾,每任宗主皆活不过四十岁,我掐指一算,他大限将至。萧氏宗主对外声称闭关,实则食丹中毒,吊着最后一口气,等着还魂丹起死回生呢。徒离忧与世无争,从不关心这类权利之事。” 叶长笺奇怪地问:“还魂丹?” 浴红衣冷冷一笑,“他萧氏修道修到屁股里去了!还丹心证道,我呸!不好好斩妖除魔,学那商人重利,诓人银子……这任宗主又是个胆小鬼,怕死得很,一直炼长生不老的仙丹。仙丹没炼出,毒药吃了一箩筐,他那宝贝儿子萧莫凡倒是孝顺得紧,这些年一直收集奇珍异材,炼还魂丹给他续命。因此得了个‘空空道人’的名号。据说他也下山斩妖除魔,以丹炉炼化妖邪元魂,倒有百年前的萧氏风度。但他为人自大不凡,傲慢无礼。哼。” 叶长笺道:“倘若得证大道,亦可永驻青春,萧氏宗主魔障了。” 浴红衣嘲讽道:“还魂丹最紧要的一味药引,便是龙女之心,还必须得是最为尊贵珍奇的金龙,他上哪去找?” 默了半晌,她踌躇地问:“当年,你为何召唤魔神?” 叶长笺叹了一口气,“师妹,事到如今,你仍不信风铃夜渡当年确有邪魔入侵吗?那邪魔并不是一般的邪魔,是上古魔神!因此才能躲过风铃夜渡的除魔结界。” “上古魔神?” 叶长笺道:“邪魔是蚩尤。此事并非如此简单。毕方被封印多年,究竟是谁唤醒他?蚀魔洞窟的大屠戮又是谁做的?我思前想后,猜测当年有人启用祭灵术召唤上古魔神,我不知是谁将蚩尤带进风铃夜渡。随后他便一直纠缠于我,只我一直抗拒他……他无法夺舍,白骨岭时……我自愿成为他的傀儡。” 浴红衣道:“我知晓。我不会怪你,爹也没有怪你,老三一直很自责。” “老三自责什么?” “他埋怨自己为何是个凡人,危难之际,束手无策。他死之前一直唠唠叨叨地说着来生一定得投个天赋异禀的胎。倘若不给他一副好肉身,他便赖在轮回台不跳,天天对着十殿阎罗破口大骂。” 温和斯文的东方致秀似乎与撒泼无赖这个词儿绝缘,但弥留之际却说出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叶长笺忍俊不禁,“你与老三关系最好,知他是哪里人么?待我恢复肉身,便去他前世故土转转,或许能有收获。” 浴红衣白他一眼,“他是你老乡。我的妈!你都听不出他口音与你多像么?咱这疙瘩一大片北方人,江南来的弟子少之又少,你怎会没发现。你知爹在哪捡到他的么,虎跑山!” 叶长笺恍然,“难怪他泡的茶最香。” 龙井与虎跑,并称杭州双绝。以虎跑山泉冲泡龙井,色翠味甘,叶嫩香郁。茶能解酒,是以前世东方致秀为他们制了许多茶饼,每每他们宿醉,便为他们冲泡上一杯虎跑龙井,徐徐品饮,齿颊留香,脾胃生津。 浴红衣道:“天色不早,你好好歇息吧,还有什么事吩咐么。” 叶长笺道:“明日你让鹿遥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他。” 浴红衣离去之时,沉声道:“大师哥,这次你别再自己扛着。风铃夜渡永远与你共进退。我们不是你的负担,我们是你的左膀右臂。” 叶长笺微微一笑,“我知。” 第二日燕无虞便被神神秘秘的浴红衣带到密室里。 燕无虞边走边说:“师叔……我不是随便的人。怎么也得拜过天地再洞房啊。这地方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情趣。” 浴红衣气得抬手便是一个暴栗,喝道:“你这后辈信口雌黄,居然敢调戏老娘?若不是看在师哥份上,我早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叶长笺远远听到他们对话,笑道:“你眼光不错。我们小师妹可是风铃夜渡一枝花,当年人人都追求她呢。” 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燕无虞绕着血池逛了一圈又一圈。 叶长笺问:“你找什么呢?” 燕无虞道:“你在哪?” 叶长笺道:“你往上看。” 燕无虞抬头,只见一根血红的骨头一闪一闪。 “你变成骨头啦?” 叶长笺道:“我的元魂附在上面呢。” 燕无虞神色古怪地望着魔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骨头和我聊天。” 叶长笺道:“别贫啦!你去姑苏找唐秋期,转告他,三大世家一有风吹草动,便马上来风铃夜渡寻你们。” 燕无虞道:“奥。还有什么事吗?” 叶长笺道: “你监督门下弟子练习法诀,尤其是步非凌、思秋、思冬。再过四个月便是皎月峡谷开启之时,你与他们同去。若是情况不对,及时撤退,不可恋战,知晓吗。” “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年中秋节,唐秋期都会天不黑就催唐涵宇回房睡觉,并且关上所有窗户,不让月光透进来 唐涵宇:你干嘛,我还要练剑 唐秋期:我怕你变身 唐涵宇:我又不是狼人.说着把窗户打开,他一照到月亮,身体不由自主摆动起来,大喊:变身!他比出手势: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ps:明日唐小虎上线卖个萌 麋鹿在62章前世里有提到:他见一只麋鹿悠走而来,愣在他的剑下,连忙足下一点,旋转收剑,笑道:“师父说你的血有奇效,可不能随便死啦!” 第100章 坐牢 花开两头, 各表一枝。 距离叶长笺离开唐门已经过了七日。 此时朗月星稀。 唐秋期立在澄湖旁练散魄剑法,樱花簌簌而下, 飘至湖面, 泛起一圈圈涟漪。他轻轻转动手腕, 却在不知不觉中使出另一套剑法,似无情落花,似连绵细雨, 刚柔并济, 精妙无比。 他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湖面的倒影,眼前浮现当日离别之景, 怔怔半晌, 落下泪来。 究竟什么是仙,什么是魔?什么是正, 什么是邪? 他们这些自诩为正道的人真的能将一个侠义无双之人逼至如此境地吗? 他越想越凄楚, 伸手掏出脖颈间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1 挂着的长命锁,看着“寿与天齐”四字,泪眼模糊。原先的默默流泪, 也最终变成放声痛哭。他不知当年真相究竟如何,只愿相信自己所见所悟。 过了不知多久, 他的哭声渐渐低下去, 不停地“打哭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为何哭泣?” 唐秋期心下一跳,嗝也止住不打, 此时唐门上下皆已熟睡,这声音却煞是熟悉。 “唐秋期,转过身来。” 这声威严不容违抗,唐秋期听话地转身,面对来人。 “宗主,你回来了。” 他垂下眼,不敢直视他。 唐将离的视线却落在唐秋期胸前的长命锁上,道:“他来过了是么。” 虽是相询,语气却笃定不疑。唐秋期知晓宗主能掐会算,料事如神,但他答应过叶长笺不提此事,因此只讷讷在那不语。 唐将离却道:“七星连珠,魂灯不灭。他把这锁送给你,是他大限将至么。” 唐秋期心头砰砰大跳,很想问这锁有何意义么?宗主你为何知晓叶长笺大限已到?又转念想到沈星河,醍醐灌顶。知晓这是唐将离与叶长笺心意相通。羡慕之余,心下哀伤之感愈盛,过了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唐将离道:“他解了涵宇的妖封是么。” 唐将离每问一句,唐秋期的冷汗便滴下一层。他不知唐将离接下来还会问什么,却听他淡淡地道:“无妨,我很快便去陪他了。” 唐秋期猛地抬头,惊出一身冷汗,不知他言下之意,却不寒而栗。“宗主,你别……” 唐将离打断他,“他有什么话要你带給我么。” 唐秋期道:“他说三年之约,改成十年。” 唐将离摇了摇头,“太久了。”他说完转身欲去,唐秋期望着他日益消瘦的身影,鼻子一酸,险些控制不住再次落泪,却见唐将离蓦地驻足,道:“有客来访。” 唐秋期提剑赶往结界口,只见朱衣黑袍的燕无虞负手立在那。他大踏步出了结界,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欲言又止,想问是不是叶长笺已经死了,却说不下去。 燕无虞淡然一笑,“你瞧我是乌鸦么?我可是喜鹊,来报喜的。” “什么事?” 燕无虞道:“远思让我转告你,倘若唐门有难,便来风铃夜渡寻我们。” “他怎么样了?” 燕无虞道:“捡回一命。让唐师兄放心吧,三年之约照旧,有情人终能成眷属。” 唐秋期半信半疑,“他怎么不自己来?” 燕无虞耸耸肩,“他变成一根骨头啦!正在闭关修炼呢,等他修复肉身,便可与唐师兄团聚。” 唐秋期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千斤巨石终于落下,笑嘻嘻道:“知道啦。” 燕无虞见话已带到,对他挥了挥手,正欲离开,唐秋期急忙问:“星河还好么?” 燕无虞道:“你这么担心他,为何不自己去看看?”话音一落,跃上画舫,“再见啦,小道友!” 唐秋期目送他远去,身后的唐将离缓缓踱了出来,只听后者道:“涵宇妖脉始开,你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唐秋期抿了抿嘴,问:“宗主,你早就知晓涵宇的身世么?” 唐将离听出他言下之意,只道:“是否妖修、魔修、鬼修弟子便不能求证大道?是否仙修弟子便高人一等?唐门剑宗世代斩妖除魔,斩的是什么妖,除的是什么魔?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彷徨不安,郁之于怀?”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令他茅塞顿开。唐秋期颔首道:“弟子谨遵教诲。”他说完便步向寝舍,却见唐涵宇披头散发地立在中庭,疑惑地问:“涵宇,你怎么在这?”他见唐涵宇只背对着他,不答他话,又问:“你做噩梦了吗?” 唐涵宇转头看他,俊眸喷火,恶狠狠道:“你才做噩梦,大半夜不睡觉你做鬼去了吗!” 月光倾斜而下,唐涵宇俊俏的脸上两道水痕未干,唐秋期吓了一大跳,“你真做噩梦了?” 唐涵宇冷冷一哼,重重地推开他,往外跑去。 “涵宇,你做什么去?” “修炼!” 唐秋期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叨着:“上辈子你肯定是我债主。”他坐在澄湖边的巨岩上,拄着桃木剑,凝神看唐涵宇修炼。 星光与月光一缕缕飘入他额间,他的腿边摆放着一本古籍。古籍上的字迹狷狂不羁,苍劲有力。 暮去朝来,眨眼间便到了年末。 云水之遥也放了假,唐秋期带着一批弟子跃下小舟。 一弟子见他不下船,问:“秋期,你去哪?” 唐秋期笑道:“我们过年,妖怪也得过年。我去外头转转,或许能打几张皮草。”他叫住唐涵宇,“你帮我转告宗主,就说我去北方打猎啦!” 唐涵宇冷冷地哼了一声,往曾照彩云归走。他来到书房,敲了三下,听得里面传出清冷的声音,“进来。” 唐涵宇推门而入,道:“宗主,我们回来了。唐秋期去北方捉妖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抬头望一眼窗外天色。 “唐玄。” “宗主。” “我有事出去几日,门中之事由你与副宗主代为处理。” “是。” 唐将离御剑而去。 唐秋期一路向北,来到小镇渡口,跃下小舟四处打听如何去风铃夜渡。他经常来这除魔,却一次也未去过风铃夜渡,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一筹莫展之际回到渡口,却见船艄上立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黑斑虎。 唐秋期奇怪地道:“哪来的小老虎?” 黑斑虎冷冷地晃他一眼,一爪子撩起船桨,后者在空中旋转数丈,劈面向唐秋期砸去。唐秋期伸手握住船桨,心想这虎似是通人性,笑吟吟道: “虎大爷,我想找您问个路,您知风铃夜渡怎么走吗?” 黑斑虎跃到船头,拍拍甲板,示意他上船。 唐秋期一边划桨,一边问:“你是风铃夜渡的老虎吗?他们那的动物都成精了?我知晓了,你是妖修弟子对不对?” 无论他如何询问,黑斑虎始终不发一语。 临近过年,风铃夜渡各处都挂上大红灯笼。 步非凌在后厨劈柴,苏思秋挑水,沈星河揉面团。 燕无虞正“嘿哟,嘿哟”地打着年糕,忽然神色一凛,道:“有人来了。”说着身影一晃,已经来到渡口。他撤去结界,让小舟进入风铃夜渡,笑道:“你来拜年么?” 唐秋期跃下舟,“我来看看他。多亏你们的神虎,不然我在大海上迷路啦。” 燕无虞看了黑斑虎一眼,道:“我们这没有老虎。你跟我来。”他在前头为一人一虎带路。唐秋期问:“星河呢?” 燕无虞道:“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2 帮师叔做饭呢。”他穿过竹林,来到竹苑,推门而入,挥去障眼法,进入密室。 越往下走,视线越暗,唐秋期道:“难为他了。” 燕无虞笑道:“可不是么。” 叶长笺正无聊地数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听得脚步声,问:“谁来了?” 燕无虞走近血池,献宝似地问:“你瞧我身上的衣服好看么?”这是浴红衣为他们这些弟子做的新衣裳,他笑道:“你是根骨头,就不用穿新衣服啦!” 叶长笺从未在留有清醒的意识下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如此之久。只觉暗无天日,气闷非常,心烦意燥,他恶狠狠道:“快滚,快滚!” 燕无虞吐了吐舌头,“唐秋期来见你啦!”他让开道,露出身后站着的唐秋期。 他的容貌不再与叶长笺相似,只依旧秀美无双,身高已与唐将离无异。 叶长笺咋舌,“小兔崽子吃什么仙丹了,长得这么高?转个身我看看,有没有超过唐将离?” 唐秋期依言转了一圈,道:“过完年我就十九啦!你才是小兔崽子呢。” 燕无虞对他们挥挥手,“你们叙旧吧,我先走啦!今天师叔做了好多吃的,晚了可都被老步和老四吃完啦。”他说着便脚底抹油,风一般地溜走了。 唐秋期笑道:“听说你和孙行者成了难兄难弟,被压在五指山下不得动弹,我特地前来慰问你。燕鹿遥又说你成了一根骨头,我想你也喝不了酒,便没带。” 叶长笺见他脸带淤青,问:“谁欺负你了?” 唐秋期席地而坐,吊儿郎当道:“谁能欺负我?我一打十!” “那你嘴怎么歪了,鼻子怎么肿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你和唐涵宇打架了,还是爬树摔下来了?” 唐秋期道:“唐兴呗。他见唐涵宇都不怎么和他玩了,无缘无故叫了十几个弟子围殴我,用的是散魄剑法。我情急之下使出“落花惊雨”,他们就去宗主那告状,说我这剑法处处克制散魄剑,一定是风铃夜渡的剑法,又说游学时我与你走得近,说我是风铃夜渡的奸细。宗主声色俱厉地训斥他们,说唐门最忌同门相残,让他们以后不必再说这个。” 叶长笺问:“唐将离最近如何?” 唐秋期道:“宗主病了。” 叶长笺急声问道:“他怎么了?” 唐秋期沉默片刻,随即笑嘻嘻道:“相思病呗。瘦的不成形啦,为伊消得人憔悴哦。” 叶长笺怒道:“小兔崽子敢消遣老子了?快滚,快滚!” 唐秋期道:“你老什么。”他记得他看上去不过一个弱冠少年。 叶长笺道:“我是个百年的老鬼了哦。” 唐秋期笑骂道:“老酒鬼。” 叶长笺问:“唐涵宇如何了,中秋节没暴露吧?” 唐秋期道:“差一点儿,幸亏宗主发了一通怒,把本家的长老都吓住了,小弟子们都躲进房内不敢出来。” “唐将离怎么会生气?” “不知哪个长老出的馊主意,在云山、萧氏、徒山三个世家中挑选了几名资质高,容貌出挑的女修,准备给宗主相亲。宗主当场翻脸,二话不说,掀了宴席,乒铃乓啷,桌椅碗筷碎了一地。他还拔剑砍了曾照彩云归所有的桂花树,包括唐逸长老院子里那颗百年金桂,把后者气得晕厥。你没看到,可刺激啦!唐涵宇吓得脸如菜色,早早逃房内睡觉了。” 叶长笺听得乐不可支,“唐将离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他见唐秋期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毛绒团子,问:“你说你没带酒,那带了甚么好东西来孝敬我?” 唐秋期拍了拍额头,屁股动了动,挪到一边,“我遇到一只神虎!” 叶长笺无言地凝视黑斑虎,过了好半晌,轻轻地道:“小虎,你瘦了。” “云水之遥的伙食太差了是不是?你留在风铃夜渡吧,我让他们天天拿大鱼大肉伺候你。” 唐秋期惊奇道:“这是云水之遥的虎?” 叶长笺道:“你别打岔,我和我的小虎叙旧呢。” 唐秋期:…… 叶长笺道:“小虎,你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乔装打扮吗?你以为你把自己打扮成黑豹我就认不出来啦?你化成灰也是我的虎。” 小虎翘起脑袋望着魔骨,在唐秋期错愕的目光下,这一路拽得二五八万的老祖宗,竟然倒地打滚,露出自己毛绒绒的肚子,示好撒娇。 唐秋期:这是一只假装自己是黑豹的猫吧? 他没忍住,伸出手欲摸,只听叶长笺森森道:“不想死就把手放回去!” 与此同时,小虎一个鲤鱼打挺跃到角落,瞥了唐秋期一眼,眼里透着浓浓的嫌弃。 唐秋期:……这只老虎是不是在鄙视我? 他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摸了摸鼻子。 黑斑虎优雅地踱到池边,趴伏在地,闭目小憩。 叶长笺看了半晌,问:“你是不是虐待我的小虎了,它怎么没精打采的?” 唐秋期反问:“您试试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漂个一天一夜?” “别贫了。步非凌天天来我这告状,说你抢他们降妖除魔的生意。怎么姑苏方圆五百里的妖邪都被除干净了,你得跑到天涯之北来除妖?” 唐秋期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我这不是也害了相思病吗?” 那年仙魔斗法大会上对沈星河的惊鸿一瞥,他至今念念难忘。 唐秋期问:“你是不是虐待星河了?他怎么整天如丧考妣,笑也不笑。” 叶长笺道:“我怎么知道?他和唐将离一个德行。倘若唐将离不是个断袖子的,我还以为思冬是他的私生子呢。”他忽然反应过来,叫道:“你说笑的吧,你真看上我家思冬了?” 唐门一生爱一人,他如何能开玩笑。 唐秋期微微翘起嘴角,他便是遇到沈星河,才开了窍,知晓唐将离对叶长笺怀着怎样的情感,为何当年老宗主以死相逼都不能让唐将离应允亲手斩杀叶长笺。 叶长笺大叫道:“思冬还这么小,你居然敢对他下手,我打死你!” 悬浮在空中的骨头剧烈地抖动起来。 唐秋期白他一眼,“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见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决定啦,这是我唐门的媳妇。我管他是谁,打晕了带回唐门,拷在床上锁起来。” 听其霸道之言,叶长笺哭笑不得,骂道:“兔崽子!” 唐秋期撇撇嘴,“宗主就是太爱你,不舍得对你下手,哼哼,要我说么……把你腿打断,用伏魔锁链绑住,看你逃哪去。” 叶长笺道:“你才多大,鬼点子一个比一个多,一个比一个毒。” 唐秋期道:“他们都在议论,宗主这么重视我,迟早会把宗主之位传给我。” 叶长笺沉默半晌,问:“唐涵宇怎么想的?”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3 唐秋期耸耸肩,“不知道,疯了一样地练剑。” 叶长笺气得想打他,无奈只能抖动骨头表示不满,“不是叫你多照看他吗?” 唐秋期双目一翻,“我照看啦。唐兴他们要带他去不三不四的地方,都被我赶走了。” “你也不和他谈心?” 唐秋期道:“他恨我恨得要死,我还去触霉头?” 叶长笺怒道:“他如果真的恨你,还会允许你待在他身边吗?” 唐秋期满不在意,“哦。管他呢,娘唧唧的。” 叶长笺郑重其事,“兔崽子,我命令你,回唐门与他坦诚相待!” “为什么?” 叶长笺道:“不怕虎生双翼,就怕人起二心。你回去告诉他,你对唐门宗主的位子一点兴趣也没有,越快越好。” 唐秋期挖挖耳朵,“当然没有啦!宗主有什么好?只有大师兄这个傻子才会去做。如你们这般,一黑一白,一正一邪,水火不容,还约好三年见一次面。一年见不到星河,就要我小命啦,我若是当了宗主,怎么和他双宿双栖?” 叶长笺静默片刻,问:“倘若思冬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种人呢?” 唐秋期疑惑地问:“什么人?他就算不是人,我也喜欢他。你是否不相信一见钟情?” “情深不寿,强极必辱。你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就别去招惹他。” 唐秋期满不在意,“你让星河对我笑一笑,我就是为他死了也愿意。” “行行行,快滚,快滚。别来糟蹋我家思冬!” 唐秋期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他早晚要嫁入唐门,容不得你不同意。” “滚吧!” 唐秋期走出密室,转到竹林,正巧遇见沈星河,双目发亮,兴奋喊道:“星河,星河!” 沈星河充耳不闻,转身欲去,唐秋期连忙跟上,却见山一样的步非凌黑着脸挡在他面前。 步非凌阴测测道:“你和我家老三很熟吗?星河,星河的瞎喊!” 唐秋期不耐烦道:“好狗不挡道,闪开!” 步非凌冷冷一笑,剑光一闪。唐秋期提足后退数长丈,嗤笑道:“原来你是老母鸡。” 剑影缭乱,嚯嚯之声良久不绝。 燕无虞手握大鸡腿,吃得满嘴都是油,招呼沈星河,“老三,咱边吃边看,多精彩啊。” 一弟子问:“唱哪出?” 苏思秋狼吞虎咽,一语道破,“大舅子找茬呢。” “哦,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两个时辰后,苏思秋将鼻歪嘴斜的步非凌扛回医堂,燕无虞将鼻青脸肿的唐秋期送至渡口。 燕无虞天真一笑,“损毁的家具记在唐门账上,欢迎再来。” 唐秋期潇洒地对他挥一挥手,跃上小舟。 之后闭关的每一年,唐秋期都来陪叶长笺说话,告诉他四大世家的动向,以及唐将离的近况。 待小虎睡饱,已至翌日。 叶长笺温声道:“小虎,你很累么。” 小虎摇了摇脑袋,跑了开去,不知从哪叼了半截毛笔,在地板上写起字来。 它写的是一则笑话。 《笑林广记》曰:秀才嫁女,夜半不寐,辗转反侧,披衣而起,踱至中庭,徘徊许久。旁人问:为何困扰?秀才答:此刻,那小畜生定在放肆! 叶长笺“噗嗤”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胸中积郁之气一扫而净,“你这只色老虎,平日里就看这些故事呢。” 笑声渐止,他道:“没想到咱们小虎文武双全,这字比鹿遥写得雅致多了。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你是不是模仿唐将离的字迹?” 待至傍晚,小虎直起四肢,翘起脑袋凝望他许久。 叶长笺问:“你要回去了吗?” 小虎犹豫片刻,点了点脑袋。 叶长笺笑眯眯道:“等我出关,我先去唐门把唐将离抢来,再去云水之遥,把后山夷为平地。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此时,密室门被人从外打开,“师父,我来看你了。” 小虎箭一般地窜出。 叶长笺轻轻地道:“再见。” 除夕夜,风铃夜渡花火不息,歌唱至天明。 沈星河抱着一坛烟花醉来到密室,他将烟花醉放在血池边,打开封口,醇厚的酒香溢满整间屋子。 叶长笺猛吸酒香,馋涎欲滴,“思冬真是师父的贴心小棉袄。燕思夏那只兔崽子只会刺激我。” 沈星河问:“师父,您还需多久能够出关?” 叶长笺道:“等血池的水干了,师父这牢底也算是坐穿啦!” 沈星河望了一眼只剩一半的血池,“最多两年您便能出来了。” 叶长笺道:“借你吉言哦。师父出关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沈星河摇了摇头,“我不要红包,我只要师父平安。” “你这孩子看上去冷冰冰的,这心比谁都热乎。” 沈星河不语,从怀里拿出修魔古籍细细看了起来。 叶长笺心道,唐秋期如明珠,沈星河似美玉,如果站在一起,宛若璧人,极其登对。 “思冬啊。” 他和蔼地唤道。 沈星河放下书籍,“怎么了,师父?” “你如何看待唐秋期?” 沈星河冷冷地道:“浮浪纨绔,不知廉耻。” 叶长笺:……可怜的秋期,心疼你一秒钟。 他干咳几声,“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他其实是个好孩子。” 沈星河道:“他上次想轻薄我。” 叶长笺闻言,拔高音量,叫道:“什么时候的事?” 沈星河道:“上月在临镇除魔。” 叶长笺闻:“他怎么轻薄你了?” 沈星河冷冷地道:“他挑起我下巴,想亲我。” “然后呢?” “大师哥踢了他屁股一脚,两人打起来了。” 叶长笺问:“谁赢了?” 沈星河道:“平手。” 护崽子心切的叶长笺道:“下次他再轻薄你,你就……” 求知若渴的沈星河竖起耳朵聆听,“如何?” 叶长笺缓缓道:“轻薄回去!” 沈星河选择沉默,继续看手中魔修古籍。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 唐涵宇看着众美女,皱起眉道:唐门选秀? 唐若依一把捂住唐涵宇的嘴 唐秋期:这是要搞事情啊 某炮灰长老:宗主,不孝有三,无后…… 长剑出鞘,所有圆桌被劈为两半 唐将离寒剑在手,提足狂奔,见之砍之,众人吓得魂飞天外 唐若依:将离被附体了? 云山、萧氏、徒山:……唐门宗主是个蛇精病?会不会婚后家暴? 众美女挤笑:我们想到本家还有事,先走了,白白。 注:《笑林广记》是清代笑话大集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4 请别纠结本小说发生的朝代哦……它是个融合了许多朝代的……架空…… 下章小叶子出关了 第101章 仙魔斗法大会 过完年之后, 便迎来仙魔斗法大会,毫无意外地, 这次魁首又是风铃夜渡。 苏思秋与燕无虞等人在地底密室开了个天窗。叶长笺便从这一方小孔, 窥视外界之景。春季飞花, 冬季飘雪,旭日初升,繁星满天。 步非凌、燕无虞、沈星河、苏思秋四人时常在密室切磋, 他们不比斗法, 只出剑招,在叶长笺的指点下,将白霜剑法练得愈加炉火纯青。 这日四人酣斗一场, 收剑还鞘, 席地而坐。 叶长笺问:“此次你们前去皎月峡谷发生了甚么事么?” 闻言,步非凌脸色铁青, 燕无虞咯咯直笑。 叶长笺心下了然, 问:“你们遇到云水之遥的弟子了?” 苏思秋憨憨一笑,“遇到唐门弟子了。” 这四个弟子里,苏思秋力大如牛, 憨厚耿直,却最为剔透。叶长笺时常以“大智若愚”四字形容他。 燕无虞道:“咚咚护着几个唐门弟子寻法宝材料, 秋期也去了。他一见到我们, 便跟在星河屁股后头,一路喋喋不休。” “他说甚么了?” 燕无虞揉了揉脸,掐着嗓子, 学着唐秋期的模样,以苏州方言含笑道:“星河,你近日如何?我前几日梦到你了呢,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星河,你想炼个甚么法宝?星河,我炼个神器给你瞅瞅好不?随后思春冷笑道:炼个神器给我们点颜色看么。秋期啧了一声,说:哪儿都有你,你是隔壁三婶啊?婆婆妈妈,管东管西,累不累?你也知秋期的嘴向来得理不饶人,思春又是个护崽心切的老母鸡,两人自然就打起来啦。” 步非凌大叫,“甚么叫老母鸡?你这只扁头鱼越来越不可爱了哈!” 燕无虞道:“你瞧,思春这张嘴,有时连我也气得忍不住想撕烂他,更别说性直的秋期啦。两人半斤八两,我们自然谁也不帮,靠在树旁,嗑瓜子看他们斗法。两人旗鼓相当,斗得天昏地暗,惊醒了谷中妖兽。我的妈,几百头妖狼嗷嗷叫,我和老四一个猴子上树,牢牢抱紧树干。狼群追赶其余人,咚咚和秋期护着唐门的弟子,边打边退。” 叶长笺道:“都没伤着吧。” 燕无虞微微颔首,“说来也奇怪,那些妖狼一见着星河,便掉头离去了。随后一只通体纯白的雪狼叼着一个枪头放在我们面前。” “甚么枪头?” 沈星河从怀中掏出锃亮的枪头,锋锐无比,闪着寒芒,层层魔气萦绕不散。 叶长笺看了半晌,叹气道:“说来惭愧。师父对法宝的造诣不精,也瞧不出这是个甚么名堂,倘若唐将离在此,这问题就迎刃而解啦。” 燕无虞道:“前几日秋期派人送来口信,他回唐门请教唐师兄,得知星河这枪头是红缨玲珑枪。” 叶长笺道:“我听你们师公提起过,这是上古魔器。” 燕无虞道:“没完呢。妖狼走后,又发生地震啦。秋期为救小弟子,猝不及防地落下悬崖。千钧一发之际,老三拉住了他。” 叶长笺来了兴趣,问:“然后呢?” 燕无虞忍俊不禁,“老三和咚咚将他一起拉了上来。谁知他恩将仇报,一个秃鹫扑兔,猛地扑倒老三,在他脸上香了一口。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没见着咚咚的脸色,比包公还黑,老三呆若木鸡,吓傻啦。唐秋期香一口不够,又抓起老三的手香了好几口,随后咚咚和思春忍无可忍,携手将他打晕过去。最终咚咚把昏迷的秋期拖出皎月峡谷,对了,脸朝地。心黑啊。” 末了,他总结道:“秋期尽得你真传!” 叶长笺哈哈大笑,泪花直冒,“秋期比我胆子大,我以前可只敢说不敢做啊!” 步非凌怒道:“师叔,你别带坏老三!” 叶长笺见沈星河脸上寒霜覆雪,意味深长道:“思冬,咱风铃夜渡可是修真界第一开明的门派。你放心,师父绝对不插手你们恋爱,小年轻嘛,血气方刚,师父可是过来人。” 燕无虞道:“你就欺负思冬吧,换个人老早骂你为老不尊了!”他一手死死捂住步非凌的嘴,后者瞪视魔骨,“唔唔唔”个不停。 叶长笺转移话题,“思秋呢,捡到甚么了?” 苏思秋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片,上面镌刻四个小字,“惊天落雨”。 叶长笺欣慰道:“你们去炼法宝吧。” “是。” 白驹过隙,匆匆疾驰,叶长笺回归之后的第三次仙魔斗法大会即将开始。这也是叶长笺与唐将离相约见面的日子。 燕无虞望着悬浮在空中“郁郁寡欢”、“垂头丧气”的骨头,语重心长,“我会转告唐宗主,就说你还在闭关,让他稍安勿躁,你觉得怎样?” 叶长笺点了点头。血池欲将见底,却仍未干涸。 四人乘着画舫来到演武镇渡口。临行前叶长笺将‘乾坤大挪移’交给步非凌,是以后者在其中装了几日的干粮。 步非凌拿出两个窝窝头递给苏思秋,“老四,今年是你第一次上场,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燕无虞摇了摇头,“你不应该让他吃饱的。” 饿肚子的苏思秋极其可怕,正适合对付云水之遥的弟子,因此沈星河也道:“附议。” 四人来到仙山底下,步非凌咬牙骂道:“每年都要爬台阶,又臭又长,早晚把这夷为平地!老二,你不能画只大鹏鸟把我们驼上去吗?” 燕无虞轻飘飘道:“可以,但是我懒。” 步非凌无语凝噎。 约莫半个时辰后,四人便见到白玉牌坊。 一人娃娃脸痞笑,邪气十足;一人俊极雅极,纯良和善;一人冷俊无伦,不苟言笑;一人英挺伟岸,笑得质朴,皆向如临大敌般的云水之遥众人缓缓走去。 唐秋期吊儿郎当地蹲在地上,忽然抬头见到沈星河,连忙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使劲朝他挥舞右手,高声喊道,“星河!星河!” 唐涵宇气得欲拔剑砍了他,被身后的小弟子及时拦下,“大师兄,别冲动!砍了他,你可就没弟弟啦!” 已是过了四年,唐涵宇也从一个小豆丁变成了剑宗的大师兄。 唐涵宇怒道:“哪个要弟弟了?” 唐秋期白他一眼,“姐姐,别说话。” 唐涵宇俊目怒瞪,莲翘发出清越剑鸣。小弟子们七手八脚地架起他,边往后退,边高声喊:“秋期,风铃夜渡交给你啦,我们带大师兄下去冷静一会!” 此次仙魔斗法大会的裁判是云想容、萧凛、唐若依,徒山与唐门的宗主缺席。 首战由燕无虞对阵唐秋期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5 。 燕无虞伸长脖子向剑宗方向看去,问:“你们宗主呢?” 唐秋期漫不经心,“在唐门呗。” 燕无虞皱了眉头,“他怎么没来?” 唐秋期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唐秋期明明知晓叶长笺与唐将离的三年之约,这会儿却不吐一句真话,似有隐瞒。燕无虞欲再追问,却听云想容温声道:“斗法大会开始,点到即止。” 唐秋期道:“云水之遥,唐秋期。” 燕无虞道:“风铃夜渡,燕鹿遥,前来赐教!” “教”字脱口,泼墨惊鸿并出,幽幽蓝光一闪而过,点点墨汁化为森森飞刀纷纷向唐秋期袭去。 “呛啷啷”一声,长剑出鞘。 明明剑招未至,燕无虞却觉得寒气逼人,他定睛瞧去,唐秋期已经炼制自己的法宝,却不知是个什么来历。 唐秋期轻巧地转动手腕,只听“当当当”,飞刀悉数被他击落,他足下一蹬,提剑刺去,燕无虞整个身子皆被笼罩在他的剑光之下,逃无可逃! 他迅速祭出泼墨惊鸿抵挡,画出幽蓝防御结界,只听唐秋期懒懒地念叨一句,“一苇渡江。” 金光大盛,乓啷—— 结界破碎。 待得一切恢复平静,唐秋期已然立在燕无虞身前,剑指他的咽喉。 燕无虞垂下惊鸿,“我输了,你手上的剑叫什么?” 唐秋期道:“天枢流星。” 天枢流星剑,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三。 云想容走了上来,温声道:“这一场,云水之遥胜。” 步非凌提足跃上比武台,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怒火中烧,“新仇旧恨,今日一起算账!” 燕无虞与他擦肩而过时低声道:“小心,他的法宝不可小觑。” 步非凌与唐秋期或许上辈子是冤家。原本两人皆是生性跳脱,不拘世俗之人,却每每见了面不是两相讥讽,便是拳脚互斗。 步非凌气愤唐秋期欲染指沈星河,唐秋期恼怒步非凌总是从中作梗。 然而每次相斗的结果都是不分上下。 步非凌冷冷地道:“娘娘腔,又见面了。” 唐秋期难得未露笑容,冷声道:“今日一定把你打成猪头!” 燕无虞从‘乾坤大挪移’里拿出瓜子分给苏思秋与沈星河,“你们猜这次谁赢?” 苏思秋嘿嘿直笑,“可能还是平手吧。” 果不其然,随着云想容一声,“平局”。两人双双倒在比武台上,已然力竭,无法再战。 步非凌与唐秋期互相破口大骂。 步非凌原本的娃娃脸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气喘吁吁骂道:“娘娘腔……别得意!等我……等我的法宝炼制出来,打得……打得你哭爹喊娘!” 唐秋期“呸”得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道:“臭猪头!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燕无虞摇了摇头,与沈星河双双走上台。 唐秋期眼尖,连忙“哎呦哎呦”直叫唤,“星河,星河,我好痛。” 步非凌白了他一眼,“老三,别理这个娘娘腔。”他一激动,扯到创口,“嘶,痛死老子啦!” 燕无虞弯下腰将步非凌一把扛在肩上,而沈星河连余光都未施舍给唐秋期。 唐秋期心神不稳,“哇”得一声,竟然呕出一口血。 冷静完毕的唐涵宇足下一点,跃至台上,一脚将唐秋期踢下台。 台下围观的剑宗弟子立刻齐齐伸手接住他。 燕无虞道:“这次恐怕悬。” 风铃夜渡修为最高的当属步非凌和燕无虞,但两者皆以被淘汰下场,而云水之遥还剩三人。 言及至此,燕无虞立即系紧‘乾坤大挪移’的口袋,将其塞回袖子里,不让苏思秋继续填饱肚子。 叶长笺对燕无虞无话不谈,是以燕无虞也知晓唐涵宇的身份。这是唐涵宇打开妖脉的第二年,他原本便实力不俗,现下更是难以抵挡。 沈星河冷冷地道:“风铃夜渡,沈星河。” 唐涵宇冷道:“云水之遥,唐涵宇!” 话音一落,点剑而起,剑气凛然,寒光迫人。 沈星河隔空随手一抓,手中已多了一杆八尺红缨枪,缨穗随风飘扬,而他挺直腰板,英气勃发。 上古十大魔器之五,红缨玲珑枪。 沈星河身影一晃,凭空消失。 众人心下皆惊,议论纷纷。 一弟子问:“红缨玲珑枪不是上古魔兽穷奇的贴身法器吗?” 一弟子答:“有什么奇怪的,叶长笺的法器还是魔尊蚩尤的刀呢。” 须臾间脑后生风,唐涵宇嘴角微勾,轻哼一声,倏地转身反手便是一剑,“当!”莲翘与玲珑相击,火花四溅,星光点点,沈星河提足向后退去数丈。 唐涵宇足下狂奔过去,急刺数剑,“刷刷”声不绝于耳。 沈星河提枪格挡。 “当当当。” 长枪如游龙般蜿蜒,寒剑如电光般冷冽。 唐秋期将天枢流星剑当拐杖拄着,看得心惊肉跳,唐涵宇向来厌恶风铃夜渡,因此对谁都不留情面,他见唐涵宇出得都是杀招,连声喊道:“唐涵宇,你下手轻些,那是你弟妹!星河,小心啊。” 唐逸原欲训斥他,又想到他一开口便会将他气得半死,是以只吹胡子瞪眼睛。 唐涵宇怒道:“你给我闭嘴!”说着手下剑招愈发凌厉起来。 剑宗弟子道:“秋期,你这样会扰乱他们心神!” 唐秋期道:“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沈星河眼里冷光一闪即逝,握着玲珑往地下重重一拍,喝道:“深渊千重!” 众人耳闻“卡拉卡拉”之声,比武台骤然裂开一道道裂缝,唐涵宇所站之处皆往下陷去,他轻跃相避,然而每每踩将下去,皆化为齑粉。 眼见比武台即将倾覆,他冷哼一声,“如是我闻!” 莲翘发出清脆剑鸣,剑刃迸发金光,光芒点点,汇聚在空中,化为一朵圣洁的莲花。唐涵宇足下一蹬,立在莲花之上。 燕无虞吃惊道:“这是要成仙?” 莲花载着唐涵宇向沈星河飞去。他手下掐诀,莲翘悬浮在空中,随着一声口诀,“火树银花!” 一柄莲翘化为成千上万柄莲翘袭向沈星河。 星火点点,银芒森森,剑影纷纷。 沈星河正欲提足闪躲,却不能动弹半分,他疑惑地低头看去,双足不知何时已然被一朵洁白莲花束缚。 唐秋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高呼道:“剑下留人!” 莲翘在沈星河胸口三寸前稳当地停了下来。 唐涵宇冷冷一哼,还剑入鞘。 云想容道:“这一场,云水之遥胜。” 云水之遥已经连胜两场,而风铃夜渡只剩下苏思秋一人。 云水之遥的弟子脸上皆透着胜券在握的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6 神情。 因仙魔比武台大半皆以损毁,是以他们去了临时比武场。 燕无虞看了半晌,道:“这是以前我们内部斗法大会时用的比武场。” 步非凌斜睨他一眼,“你后悔了?” 燕无虞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世事无常。” 沈星河走了下来,步非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年再把他们打趴下。” 燕无虞突然纯真地对苏思秋一笑,“老四,师父让我转告你。若是输了比赛,你以后每日只能吃一餐。” 闻言,原本老实厚道的青年立马如索命罗刹附体,眸中怒火熊熊燃烧,神色狰狞如出笼的猛兽,他嘶吼一声,跳将上比武台。 这声怒吼,声震四野,响彻天际。 步非凌奇怪道:“师叔何时说过这话?” 叶长笺向来爱惜他们,绝不会缩减他们衣食。 燕无虞对他稚气一笑,天真无邪,却让步非凌背后发凉。 盛怒下的苏思秋连叶长笺都要退避三分,更别说是云水之遥的弟子。 步非凌啧啧两声,“老四现在哪里是个人?” 简直是洪水猛兽。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苏思秋弯弓搭箭,乱射一气,箭箭进攻,威力无穷。进则同归于尽,是以唐涵宇节节败退。 苏思秋手上的弓箭是一把血弓,萦绕着浓烈的魔气,那是上古十大魔器之七,惊天落雨弓。 清醒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发怒的野兽? 是以苏思秋连胜三人,一战到底,也一战成名。 后人有诗称曰“惊天落雨战鬼神,魔箭公子苏思秋。” 云水之遥原以为稳操胜券,却不料中途杀出一个苏思秋,致使风铃夜渡反败为胜。 云想容略带尴尬道:“此次仙魔斗法大会的魁首是风铃夜渡。” “渡”字一落地,忽然间妖风大作,心宗弟子腰间伏魔铃响彻不休。 唐秋期眉宇一凛,道:“有妖气!” 步非凌啧了一声,“为何妖气这么重?” 一小弟子随意地翘首一瞥,脸“刷”得一下白了,指着藏宝阁结结巴巴,“刀……有把刀飞来了!” 众人抬眼瞧去,只见一把漆黑如墨的弯刀“咻”得一声从他们头顶掠过,夹杂着惨厉哀嚎,尖锐大笑,向天涯之北游去。 唐青略带喜悦道:“是龙牙!龙牙闯破封印逃出来了!” 蓦然间,极北方向一道魔气直耸九霄之上,风起云涌,翻江倒海,撼天动地。 沈星河道:“师父……” 步非凌咋舌,“师叔这出关还带送装备?” 燕无虞道:“别说废话了!速速回去。” 风铃夜渡。 血池里最后一滴血液融进魔骨,顷刻间血华大盛。当光芒散去那刻,从干涸的池子里款款走出一个身影。一拢红衣,霞明玉映,风华绝代,艳美照人。 那人嘴角噙笑,眼尾上挑,眸中流光异彩,秋波一转,撩人蚀骨。 叶长笺揉揉脸,转转脖子,扭扭腰,踢踢腿,疏松疏松筋骨,“啊……闷死老子了。”他说着便“蹭蹭蹭”得跃上台阶,推开密室大门,向外跑去。 阳光初沾脸颊,他大吼一声,“老子终于放出来啦哈哈哈哈——” 声传百里之外,豪气干云,直上天坛。 笑声渐止,从天边呼啸而来一道肆虐的妖风,他眯起眼细看,“咦,天外飞刀?” 弯刀穿越结界,“当”一声,自动挂在他的腰间。 诡异的血光流转,惑人心神,魔刀——龙牙。 众人闻此异变皆纷纷围将过来,见其容貌,无不惊呼,“咱们啥时候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师妹啦?” 叶长笺横眉怒目,呵道:“五行天雷练得顶顶好了是吧?一天到晚就知道凑热闹,兔崽子还不快滚去学习!” 一弟子道:“唉呀妈呀,是师叔!” 众人一哄而散。 浴红衣从人群中冉冉走了出来,笑道:“看来我风铃夜渡一枝花的名号也得易主了。” 叶长笺谄媚笑道:“哪儿的事啊。谁敢说我们小师妹不是最漂亮的,我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削不死他!” 三日后,步非凌等人跃下小舟,急急匆匆往竹苑奔。待他见到叶长笺,怔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燕无虞温雅一笑,“你回来了。” 叶长笺见他双目微红,疑惑道:“输了?输了就输了呗,哭啥。” 这时步非凌也回过神,讶异道:“师叔,你换皮啦?” 电花火石间,叶长笺抬手便是一个暴栗,完了一脸餍足,“嗯,还是自己的肉身顺手。”他见步非凌眼青嘴肿,皱起眉问:“谁欺负你了?” 燕无虞眼中哀意退去,插嘴道:“还能是谁啊,唐门双龙呗!” 因着这几年唐涵宇、唐秋期风头大盛,外人送他们称号,“玉山倾倒,唐门双龙”。 叶长笺奇道:“你怎么每次都打不过秋期?” 步非凌道:“我输在剑法上。唐秋期那剑法也不知是甚么名堂,不是唐门散魄剑,却比散魄剑精妙,无招胜有招。” 叶长笺一听,干咳两声,“嘿嘿,我闭关太匆忙,忘记将这剑法授于你们。” 步非凌瞪圆双目,“他的剑法是你教的?你这不是帮着外人打自己人么!” 燕无虞道:“你们难道不晓得唐秋期是远思的儿子吗。” 步非凌打了个寒颤,随即问:“那我们取个甚么响当当的名号?” 燕无虞道:“我呢,原想称呼咱风铃四俊,哪知你不合群,我这么厚脸皮都无颜用它。” 叶长笺伸出双手搭住他的肩膀,默默看了半晌,道:“老大,让你少吃点鱼翅。地震来了,你还跑得动吗?” 三年来,步非凌这娃“横向发展”,胖乎乎得像年画上的童子。 反观燕无虞,圆脸瘦了下去,棱角分明,五官立挺,俊雅标致,泼墨惊鸿笔化为一柄白玉折扇。他摇着折扇,风度翩翩,闲雅自若。 步非凌白他一眼,“甚么风铃四俊,四杰的,看老四那熊样,不叫我们风铃四傻就不错啦!” 苏思秋挠了挠头,憨厚笑道:“外头都叫我们风铃四兽,衣冠禽兽的兽。” 步非凌“呸”了一声,叫道:“明明是豺狼猛兽的兽。” 叶长笺点点头,“嗯……没毛病。” 燕无虞摇摇头,“还是风铃四秀吧。” 沈星河冷冷地道:“附议。” 浴红衣道:“四甚么秀?以后喊起来,是喊你们,还是喊你们师父?” 步非凌问“那叫甚么?” 众人皆转了头去瞧叶长笺,请他定夺。 只见他负着手沉思,过了半晌,侧首秀眉一扬,万种风情尽在眼角,清朗笑道:“风铃四雄!” 第102章 美人鱼 这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7 日艳阳高照, 师徒五人围坐在怡情小亭谈心,苏思秋蹲在一旁摇扇煮茶。 步非凌笑道:“师叔, 您没瞧见老二骗老四, 不打赢比赛就没有饭吃。之后老四大发神威, 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那自大狂萧莫凡的青龙,被老四一箭穿喉,一命呜呼啦。哈哈哈, 萧莫凡暴跳如雷, 被气得吐了一口血。” 燕无虞道:“唐门还真是净出情种。就因为老三没看唐秋期一眼,他也呕血啦!” 步非凌抢白道:“唐秋期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登徒子,哪里配的上我们老三?” 燕无虞白他一眼, “你花心都不见得他花心。你瞅着唐秋期的面相, 凤眼黛眉,端鼻小嘴, 一看就是为爱生为爱死的痴情种。” 沈星河与燕无虞同住东方致秀的北院, 而后者看了许多东方致秀留下的面相占卜古籍,日夜钻研,精益求精, 如今已成为北方远近闻名的相师。他细细端详叶长笺的容貌,道:“桃花眼, 桃花脸, 风流债缠身,不是说你风流,而是你无意间便能招惹一些烂桃花。一害就是害人一辈子, 啧啧啧,作孽哦。” 叶长笺气得打了他一拳。 燕无虞补充道:“不仅如此,你还是个天生劳碌命。”他又去瞧沈星河,“你太凉薄啦,不晓得捂热你要花多少时间。哎,可怜的秋期。” 步非凌睨他一眼,“我算是看出来啦,你给那娘娘腔当说客来了!” 燕无虞双手插在袖中,老神在在,“爱信不信。” 步非凌哼一声,“他爱谁我也管不着,总之不能招惹我们风铃夜渡的人。” 燕无虞道:“唐涵宇讨厌风铃夜渡,不见得唐秋期也讨厌风铃夜渡。他不是每年都来探望远思吗。” 叶长笺听闻他们在斗法大会上发生之事,语重心长,“你们啊,别看到云水之遥的弟子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有些小弟子还是蛮可爱的,比如秋期。” 步非凌白他一眼,“不恨他们,难不成爱他们吗?” 叶长笺点点头,“你说对啦。想你师父当年多么不可一世,多亏唐宗主用爱点化我。”他说着双手捧脸,眉梢含情脉脉,眸中春心荡漾。其余几人皆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暗暗翻白眼。 叶长笺随后问:“唐秋期就算使出了落花惊雨,也不会如此厉害吧?鹿遥,你怎么也输了?” 燕无虞道:“他的法宝不一般。” “他练了什么?” “上古十大神器第三,天枢流星剑。” 叶长笺摇了摇头,“他年纪太小,还不能够发挥出全部威力。等等,碰!” 步非凌打出一张二筒。 叶长笺眉开眼笑,“胡啦!” 沈星河缓缓道:“截胡!” 叶长笺望着逐渐见底的筹码,愤愤不平,“你们这不对了昂。师父我才刚出关,你们就一个个来剥削我。尤其是你,你改名叫沈扒皮算了!”他指了指沈星河,“你小子的脸怎么越来越冷了,和唐将离如出一辙。好啦,愿赌服输,你们想要为师教你们什么法术?” 步非凌叹了一口气,“师叔,我们什么都不要。您去唐门看看他吧。” 叶长笺微微一愣,只听他道:“您一天念叨他百八十遍,自己不晓得,可我们的耳朵都起茧啦!” 燕无虞道:“这次斗法大会上我未遇见他,我询问唐秋期,虽然当时他极力遮掩,可仍旧被我瞧出些端倪,唐师兄……或许……”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觉红影一晃,眼前一花,麻将桌的东首空空如也。他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风风火火的。”说着轻轻笑了起来。 待笑够后,燕无虞喊道:“思春,你还不去炼蚩尤旗?” 步非凌对他挥一挥手,嘀嘀咕咕地走远了,“去炼啦,去炼啦。早知便随便捡个法宝回来,炼了这么多年,鬼影都没有。” 叶长笺立在“曾照彩云归”的结界前,心下忐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遇到与唐将离有关的事,他才会如此举棋不定。 “这位……姑娘?请问有何贵干。” 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一看,诧异道:“先生?” 眼前的人儒雅俊秀,神色温和,正是教导他们木属性课程的夫子唐唐。 唐唐这才看清此人身上风铃夜渡的修服,也看到此人的喉结,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叶长笺沉默片刻,道:“我来找唐将离。” 唐唐愣怔半晌,视线往下,看到他腰间的龙牙,“叶长笺?” 叶长笺微微颔首,“是我。” 唐唐却失笑出声,“你未免也太招摇,下次来见他,记得穿得朴素一些。”唐唐并不惧怕他,也不像其他唐门子弟那般憎恶他。她唤来一叶小舟,撤去结界,道:“你同我来。现在是午课时间,没人会注意到你。” 叶长笺诚恳道:“多谢你,先生。” 唐唐立在船艄划着桨,道:“这三年,将离尽心竭力,把秋期和涵宇培养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栋梁,十分不易。” 叶长笺道:“我知晓。”他跟着唐唐进入曾照彩云归,后者取了一套崭新的家服递给他,“将离外出捉妖,明日应会回来。” “多谢。” 夜色如墨,明月当空。已值子时,弟子们皆已熟睡,万籁俱寂之下,隐隐听得流水潺潺。 唐将离御剑经过澄湖,微微蹙眉。 月华如练,倾斜而下。澄湖中有一身影,那人裸露半身,黑发如瀑,背似皓玉,肤如凝脂。 岸边的岩石上铺着那人的云纹家服。 唐将离御剑往下,悄无声息地落至地面,低沉清洌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已到宵禁之时。” 那人轻轻一笑,嗓音不自知地带上些媚意,撒娇道:“好热呢。” 唐将离雪白的耳朵动了动,不自觉地染上一抹微红。他道:“夜里风大,容易受凉。上来吧。” “我走不了路呢。” 那人转过身来。 他有一张皎月明星都自惭形秽的脸。 他游到岸边,两条白玉一般的手臂交叠着撑在地上,抬起头来,星眸流光一转,笑吟吟地瞧着唐将离。 哗啦—— 一条宝蓝色的鱼尾在半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鱼鳞在月光下璀璨闪耀,珠落飞玉,水花四溅。 晶莹的水珠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笑着注视唐将离,眼中只有他的倒影,那双星眸熠熠生辉,令人目眩神迷。 他轻轻软软地诱惑道:“我从北海来,途径贵宝地,只觉湖水清澈,心喜得紧,稍作歇息。不料冒犯仙所……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这位小哥哥这么俊,不如与我交尾,好么?” 语调婉转上扬,似小钩子挠了心尖儿。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弯下腰来,跪在地上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8 ,伸出手轻轻地摩挲他的脸庞。 黛眉、长睫、星眸、琼鼻、红唇无一分不美得摄人心魂。 明艳不可方物。 叶长笺轻轻地唤道:“唐将离,你不亲亲我吗。” 回答他的是唐将离伸手扯过岩石上的家服,单手捞起叶长笺,将家服披在他身上,包裹地严严实实,打横抱着他向竹苑迈去。 而叶长笺用妖修之法幻化出的鱼尾也早已变成修长紧实的双腿。他眯起眼打量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冷傲青年,“唐将离,你变和尚了?” 眨眼间已来到“已然琴瑟起”,唐将离一脚踢开竹门,将叶长笺压在床上,俯身堵住他的嘴。青年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而下,叶长笺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他。 唐将离霸道地勾着他的小舌吸允,一手强硬地探进家服内。叶长笺忽然蹙眉,神色难耐,错开唐将离的唇,求饶似地低声喊:“唐……唐将离……啊……轻点揉……” 唐将离吻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 “唔……嗯嗯……” 叶长笺抓紧唐将离背上的衣服,喉间的呻吟不断溢出,脸上欢愉与痛苦相交织。 “嗯!” 随着他一句骤然拔高的呻吟。 唐将离收回手,吻了吻他的额头,嗓音沙哑道:“睡吧。”他说着放开叶长笺,直起身子往旁走去。 叶长笺双目迷离,微微启唇喘息。 待情欲平复,他侧头去看书桌旁的青年,“唐将离,我想抱着你睡。” 唐将离头也不抬道:“你先睡吧,我批完卷宗便来陪你。” 叶长笺眨眨眼,“哦。” 半个时辰后。 “唐将离,我睡不着。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吧。” 唐将离道:“有一货郎喜银钱。地主曰:你让我打死你,我就送你一千纹银。货郎答:你将我打半死,给我五百纹银,如何? 叶长笺道: “这是《笑林广记》的笑话。你也看民间的小人书么。” “嗯。” 叶长笺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瞧着唐将离,后者终于在这炙热的视线中放下羊毫,站起身来,轻轻拂去灯烛。 一室幽暗。 唐将离翻身上床,在叶长笺身侧躺下,将他揽进怀里,轻柔地吻着他的发。 叶长笺伸手欲探进唐将离的里衣,却被后者捉住了手,“睡吧。” 叶长笺奇怪地问:“唐将离,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夜里凉。” “哦。” 良久,叶长笺轻轻地道:“唐将离,你瘦了。” “……嗯。” 叶长笺在本家住了下来。 唐门的子弟皆以为这是唐将离新的爱慕者。只觉这人的容貌甚是妩媚惑人,但却风华无双。两颊融融,似艳艳彩霞;双目澄澄,如溶溶月色。他着一身云纹家服,仙姿毓秀,光彩夺目。 饶是这些仙门子弟早已对风姿绰约般的人物司空见惯,却也无一不暗暗吃惊,内心喝彩。 有些活泼的小弟子偷偷拉住他,对他说话,“宗主许久不曾好好吃饭啦!对了,你叫什么名?” 叶长笺笑道:“叶离。” “叶公子,你劝劝宗主吧,别把身体累垮了。” “好的。” 叶长笺站在灶台前,与青菜香菇大眼瞪小眼。 他会烤鸡,但是不会煮青菜。 唐将离接任宗主之后,唐玄也回了唐门,见到他,奇怪地问:“叶离公子,你在这做甚么?” 叶长笺道:“我想给唐将离做饭。” 唐玄道:“我们轮流给他做饭,满汉全席都上啦,他只吃一口便放下筷子,好几个大厨想要以死谢罪,都被我们拦下了。” 叶长笺愤愤:“他都这么瘦了,你们还让他吃素,太没人性了!” 唐玄大呼冤枉,“老母鸡,大甲鱼,银鳕鱼,鹿茸……天知道我们犯了多少条门规,什么最补就煮什么,他碰也不碰,我们也很绝望啊!” 叶长笺掀开锅盖,唐玄探过脑袋一看,咋舌,“你是嫌宗主死的不够快是吧……” 这一锅乌漆墨黑的青菜也不知有没有毒。 叶长笺道:“你别看它卖相不行……”他夹起一口青菜塞进嘴里,面无表情道:“其实味道也不行……”说着便找地方去吐了。 待他吐的差不多,一抹嘴巴凑到揉面团的唐玄身边,突然而然地问:“唐玄,你觉得我美吗?” 唐玄毫不犹豫道:“美。” “那唐将离为什么不肯碰我?” “噗咳咳咳咳……” 唐玄一口水呛进气管,整张脸咳得通红,好半晌,昧着良心问:“你们到哪步了?” 叶长笺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他怎么就不肯碰我呢?” 唐玄:…… 他是崩溃的。 叶长笺继续自言自语,“他是不是不行?” 唐玄斟酌片刻,道:“他心里藏着一个人。” “谁啊?” 谁敢抢他叶小霸王的人? 唐玄道:“你不认识的,一个……争议很大的人。” “哦,不管他。你告诉我怎么让唐将离碰我。” “……” 唐玄发现了一个碎碎念程度能和唐秋期相媲美的人。 在叶长笺第八百八十一次念叨着“唐将离为何不肯碰他时”,唐玄终于爆发了。 他忍无可忍地高声吼道:“那你霸王硬上弓啊!” 吼完这句话他身心舒畅,随之而来的却是冷汗涔涔而下。唐门剑宗的列祖列宗们,弟子方才什么都没说,没什么馊主意也没出…… 叶长笺凝神沉思,过了半晌,道:“不好吧,我不是辣手摧花的人……” 唐玄心里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拿起擀面杖擀面皮,问:“叶离公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叶长笺道:“没有吧,这是我第一次来江南。” 唐玄道:“总觉得你很熟悉。” 叶长笺道:“你认错人了。” 唐玄点了点头,“的确,那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叶长笺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唐玄道:“那是外面的传言,我觉得他似乎良心未泯……我们在本家听到云水之遥传来的消息,皆是愣怔了不敢相信。” 叶长笺道:“你们恨死他了吧。” 唐玄摇摇头,疑惑地看他,反问,“宗主都不恨他,我们为何恨他?” 对于顾念晴正是叶长笺一事,若说影响与受伤最深,莫过于唐将离,后者不以为然,他们又何必执迷不悟? “唐门世代斩妖除魔,如果那人怙恶不悛,我们定要惩奸除恶,但若是那人安分守己,我们为何要去杀他?” 叶长笺道:“这是你的想法吗?” 唐玄微微颔首,“宗主与唐唐先生平日里皆如此教导我们:唐门子弟,是非分明,除暴安良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9 ,一马当先。” 他抬起头,问:“宗主,你怎么来了?” 叶长笺顺势看去,唐将离款款走了进来,牵起他的手腕,“你怎么在这?” 叶长笺道:“想给你做饭。” 唐将离伸手擦去他脸上的煤灰,轻轻一笑,“小花猫。” 唐玄意味深长地看着叶长笺。 两人往外行去,却遇到唐若依、唐涵宇、唐秋期三人。 唐秋期见到叶长笺,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过了好半晌,才道:“这这这……宗主,你的初恋仙子回来了?”他心下却是十万头唐涵宇在狂奔,这可怎么办?新欢与旧爱?叶长笺若是知道宗主的旧爱回来了,会不会血洗唐门? 唐若依也奇怪道:“这位是?” 唐将离打断道:“姑母,有什么事吗?” 唐若依神色一凛,“叶长笺出关了!长老院猜测他即将入魔。” 唐将离摇了摇头,“他不会的。” 唐若依道:“将离,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 唐将离道:“到如今,他做了不值得我护着他的事吗?他已经死过一次,为何姑母还苦苦相逼?”他有些冷冷地道:“他若是执意要害唐门,当日根本不必多费心思救涵宇!” 语闭,也不愿再与唐若依多言,牵着叶长笺往书房走。 唐秋期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冷汗扑扑而下,完蛋了,完蛋了,这事要是被叶长笺知晓了,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回到书房,叶长笺道:“我怎么觉得秋期这孩子看我的眼神这么古怪。” 唐将离道:“他不知你的身份。” 叶长笺恍然大悟。“他一定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傍晚时分,叶长笺推门而出,正巧遇上鬼鬼祟祟的唐秋期。 “你做甚么?” 他似笑非笑地问。 唐秋期挠了挠头,走近他,问:“你是谁?” 叶长笺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唐秋期道:“你喜欢宗主吗?” 叶长笺道:“与你何干。” 唐秋期神情严肃,“宗主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死心吧。” 叶长笺忍俊不禁,“那他喜欢谁?” 唐秋期道:“是个来头很大的人,总之你惹不起,快走吧!” 叶长笺道:“我就不走。” 唐秋期“嘿”了一声,“你这是横刀夺爱!” 叶长笺白他一眼,往前走去,唐秋期连忙跟将上来,“我怎么觉得你翻白眼的样子这么熟悉呢。”他见叶长笺不语,又问道:“你和宗主怎么认识的?” 叶长笺道:“干甚么要告诉你。” “你当初既然离开了,又为何要回来?宗主心里早已没了你的位置。” “哦,干你屁事。” 唐秋期皱眉,“你性子好差,和唐涵宇一样。” 叶长笺冷笑,“你叽里呱啦说一大串话让我离开唐将离,我不揍你,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唐秋期嘿嘿直笑,“你多大了?我瞧你这模样也就二十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我是谁吗?” 叶长笺睨他一眼,“知道啊,唐门惹祸精么。” 唐秋期:…… “你长得虽然不错,可这牙尖嘴利的模样不讨喜。” 叶长笺炫耀道:“唐将离就喜欢我这样。” 唐秋期见此人容貌甚美,行事却孩子气,知他心思单纯,胸无城府,因此对他并不厌恶。可一想到已经出关的叶长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道:“算我求你了,这位兄台,你快走吧。不然等会有人提刀砍你啦!” 叶长笺傲然昂首,“我倒要看看有谁能砍得动我!” 唐秋期见此人油盐不进,低声道一句,“得罪”,解下腰间天枢流星,并不出鞘,当面劈去。 叶长笺下盘不动,侧首避过,左手轻抬,在唐秋期肩膀上轻轻一点,后者只觉臂膀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手中之剑,在这分神刹那间,只听叶长笺轻笑一声,似好友般拍了拍唐秋期的手腕,后者手腕一抖,长剑脱手,“咻”一声,直飞入一旁古木,牢牢嵌入树干三寸。 唐秋期自从得唐将离悉心教导之后,何曾处过如此下风?他怔怔半晌,忽然道:“你这一手好厉害,能不能教我?” 叶长笺噗嗤一笑,随即瞪他一眼,“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挖揭瓦!”说着抬手就是一个暴栗,拎起他的耳朵,“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听说你上次调戏我们家思冬?” 这时唐秋期也已明白过来,“啊”了一声,静默良久。 叶长笺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唐秋期问:“你又夺舍了?” 叶长笺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肉身。” 唐秋期惊愕万分,“宗主早就知晓你的身份?” “嗯。” 他喃喃道:“宗主真是爱你爱得要死了。” 叶长笺美滋滋道:“我当然知道,我也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视力5.0的唐小虎:咦,有妖怪。这妖怪的背影怎么和我老婆辣么像?走近点。这妖怪声音怎么和我老婆辣么像,哼,假扮我老婆,不可饶恕。 叶长笺转身。 唐小虎扑通一声跪下:老婆大人,我回来了 没人怀疑小虎为什么变成黑虎了吗…… 燕无虞嗑瓜子:这作者真讨厌,又要撒狗血 步非凌:就是,就是,把他能耐的,给他屁股后面点个窜天猴儿,送他上外太空 唐涵宇:我要吐你口水 唐秋期:砸臭鸡蛋 作者:一人我饮酒醉,鸡蛋口水我一人背 第103章 魂咒 唐秋期问:“你现在没事了么?”见他容光焕发, 神采奕奕,也知他绝非昔日受制于肉身的叶长笺。他道:“你的容貌……在修真界是个禁忌, 唐门除了宗主, 应该没人能认出你, 你多留一会吧。” 叶长笺欣然应允。 暮色渐晚。 叶长笺双腿浸泡在微凉的澄湖内,双手向后撑在地上,望着天边浮云发呆。 白皙纤长的双腿在一阵盈盈血光中幻化为宝蓝色鱼尾。自他学会妖修幻化之法后每日变着花样调戏唐将离, 乐此不疲。其中最为钟爱的形态莫过于鲛人。 鱼尾优雅地摆动, 在澄湖中荡起一圈圈涟漪,那鳞片如璀璨宝石,夺人心神。澄湖中的鲤鱼皆不由自主地围将过来, 绕着他的鱼尾游来游去。 叶长笺轻轻一笑, “唐门是一块风水宝地,看来你们快成精了。” “那可难办了, 难道我也要吃素吗?” “算啦, 唐将离吃素,那我也吃素吧。” 他自言自语,脑海中想到唐将离蹙眉对香菜‘两看两相厌’, 情不自禁地“噗嗤”一笑。 “你是谁?” 他想得出神,直到身后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0 骤然出声, 心下漏跳一拍, 不动声色地隐去鱼尾,转过头去,却见唐涵宇死死皱着眉头, 冷着脸打量他。 叶长笺道:“我是你堂哥夫。” 唐涵宇的眉头皱得更紧。 叶长笺道:“你再皱下去就可以夹死苍蝇了。” 唐涵宇道:“你是妖精吗?” “甚么?” 唐涵宇道:“我看到你的尾巴了,你是妖精吗?” 叶长笺反问,“是又怎样?送我一记散魄剑吗?” 唐涵宇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随后转身离去。 叶长笺轻轻地道:“小兔崽子长高了。” 他继续摆动鱼尾打水,出神地望着与北海截然不同的澄湖,直至新月初升。 他的身侧出现一双一尘不染的靴子。 叶长笺风马牛不相及地问:“唐将离,你说鱼和老虎能在一起吗?” 唐将离盘膝坐下,将他揽在自己肩头,淡淡道:“嗯。” “我好看吗?” “好看。” “那你愿意与我交尾吗?” “……” 叶长笺十分爱笑。 尤其在他见到唐将离之后,嘴角的弧度便没有向下垂过。他侧首笑着瞧他,伸出白嫩的手压在唐将离双腿间,舔了舔嘴唇,轻轻地道:“道长小哥哥,你硬了。” 他眉间眼角透出的风情,连星月也黯然失色。 唐将离握住他的手,嗓音略带沙哑道:“乖,不闹。” “起风了,回去吧。” 叶长笺笑吟吟地道:“走不动了呢。”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当他面对他人时,总是桀骜傲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态,唯独面对唐将离时,会不由自主地放下身段,撒娇讨好。 唐将离抱起他,站起身来往竹苑走去。 叶长笺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唐将离。” “嗯。” “我好喜欢你。” 唐将离道:“我爱你。” 叶长笺问:“唐将离,你喜欢猫吗?” “嗯。” 他的话音方落,怀中之人便已化出两只毛绒绒的雪耳。一条猫尾卷住唐将离的腰身。 叶长笺笑着舔他的下巴,软软地道:“道长小哥哥,我从北方来,想借贵宝地修炼,可否行个方便?” 黑曜石般的星眸映着唐将离俊美的脸庞。 唐将离低头吻他的额头,意喻应允。 叶长笺“噗嗤”一笑,两条白玉般的手臂揽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吐气,看他白皙的耳朵染上红晕。 “可我修的是媚道,道长小哥哥慈悲为怀,分我一点元阳吧。” 还未走到竹苑。 唐将离迈进花林,将他压在一棵樱花树上,狂野地吻着他。他将叶长笺的舌头吮得发麻,似攻略城池般凶狠,一手探进叶长笺的双腿间。 “唔……嗯!” 叶长笺满脸痛苦,无力地捶打唐将离的后背。 月亮羞红脸躲进云层。 樱花簌簌而下,两人交叠的身影斑斑驳驳地倒映在地面。 好半晌,唐将离伸回手,叶长笺双颊绯红地掐诀唤来清水洗去污秽。 “唐将离,你这只色……” 他突然住口不言,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唐将离打横抱起他,向竹苑走去,“乖,睡吧。” 情事后身体易倦,叶长笺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蹭了蹭唐将离的肩窝,“我想抱着你睡。” “嗯。” 唐将离吻了吻他的发。 翌日天明。 叶长笺睁开双眼。他被唐将离抱在怀里,两人的十指紧扣。他望着唐将离,后者脸色憔悴,似是欲一睡不醒。 他轻轻地坐起,蹑手蹑脚地下床,推门而出时听到唐将离问他,“去哪?” 叶长笺昧着良心道:“唐将离,我发现唐玄做得早饭比你做得好吃,我去膳堂啦。” 他并未去膳堂,而是直奔澄湖。 整个曾照彩云归,唯有澄湖能让他心绪平静。 他凝思半晌,湖面倒映出一张温雅的脸。 “先生。” 叶长笺静静唤道。 唐唐道:“将离在找你。” 沉默良久,叶长笺问:“唐将离出甚么事了?” 唐唐收敛笑意,神情萧瑟,涩然道:“你还是发现了。” “请你别怪他。” 叶长笺道:“我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只是觉得你、唐将离、唐秋期、唐玄的行为举止都透着古怪。”他转身向书房走去,“无论发生甚么事,我都会陪着他。无论是谁对不起他,若是那人还活着,我便不会放过他。天涯海角,我也要斩尽杀绝。” 叶长笺推门而入,在唐将离愣怔的须臾间,已使用木灵束缚咒缚住他。他回手轻挥,房门自动阖上。叶长笺一步步走向唐将离,问:“你怎么不解开我的咒法?” 唐将离静默不语。 “是你不想解开,还是……无力解开?” 叶长笺打横抱起唐将离,走近床榻,将他放下。 唐将离的衣服被一层层脱下,渐渐露出赤裸的莹白皮肤。而这肌肤,不知何时布满了黑色骇人的图腾。 叶长笺摸着唐将离的心口,黑线还差几寸便会延伸至此。他轻轻地问:“唐将离,你知我现在想做甚么吗?” “有个词叫爱屋及乌,与之相对的,是迁怒于人。” “我能因为你,善待你唐门所有人,也能因为你,灭门。” 他弯下腰在唐将离的胸口上印下一吻,温柔地问:“告诉我,谁对你下了死咒?” 唐将离依旧不发一言。 叶长笺眼里猩红一闪而过,轻轻一笑,“我不怕成为千古罪人。如果你出事,我会带着风铃夜渡,踏平徒山、萧氏、云山,就算血流成河,遗臭万年,我也要颠覆整个修真界。”他说着狠厉的话,眼里却透着绝望。 藤蔓早已被撤下。 唐将离伸手擦去他的眼泪。 叶长笺神色凄然,笑了一声,“唐将离,你快死了。” 唐将离静静地应,“嗯。” 他们之间的相遇终究是意外? 叶长笺凝望他淡金色的眼眸,里面溢满万千缱绻柔情。他的眼神逐渐哀戚。他不相信他与唐将离的结局只能错过分开,可为何造化如此捉弄人心?他不在意被人刀剑相向,可为何天下人皆不愿善待唐将离? 悲怒交加,心绪潮涌之际,他喉间涌上一阵甜腥,嘴一张,竟然呕出一大滩鲜血。 唐将离立刻坐起,捧起他的脸,拭去他嘴角血迹。 叶长笺星眸含泪,低低一笑,哽咽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回来了,你却要走了!” 唐将离将他揽入怀里,“别怕。” 叶长笺道:“难怪你愿意答应我的三年之约,是因为有人早已对你下了死咒。” “唐将离,告诉我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1 ,究竟是谁下的咒?” 等不到唐将离应答,叶长笺嘲讽一笑,“你不愿告诉我。”随即他推开唐将离,眼中含恨,似欲滴血,咬牙怒道:“我现在就杀光唐门所有的老顽固!”他气得浑身发抖,眼里猩红愈盛,腰间龙牙“嗡嗡”作响,魔气四溢,房内的驱魔银铃叮叮晃动。 唐将离叹一口气,将衣服穿上,近乎宠溺道:“还说自己长大了。” 叶长笺喝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唐将离将他拉下,揽在怀里,欺身而上,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地吻去他的眼泪,安抚道:“乖,不闹。” 除了唐将离的亲信长辈,还有谁能近他的身,对他下如此阴毒的死咒? 叶长笺浓睫染泪,恨恨道:“我告诉你,如果你出事,唐门上下连一只老母鸡我也不会放 过!” 唐将离吻着他的红唇,含糊的声音从两人交缠的舌尖溢出,“不会出事的。” 叶长笺的心绪渐渐平复,问:“有没有办法打破这道死咒?” 唐将离吻了吻他的脸颊,并不答他。 叶长笺却突然笑了,“那就是有了。” “唐将离,你每次心虚,耳朵都会动一下,和我的小虎一样。每次我需要它的时候,它就出现,和你一样。”他的思绪如潮,渐渐理清脉络,道:“你爹去世那日,我并未见到他的阴灵。你骗我说他已去阴司,实际他因为对你下了死咒,遭到反噬,魂消天际。” 叶长笺抚摸唐将离的眉宇,轻轻地道:“我现在不仅想开棺鞭尸,还想掘你唐门所有祖宗的墓。” 他努力克制自己说话的语气,声线却仍旧透出森然恨意。 叶长笺道:“这死咒为何与风铃夜渡魔尊道的禁咒如此相似?你爹修的究竟是什么道?唐将离,即使到今日,你们正道之中,我相信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唐将离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吻,道:“别恨,切勿一叶障目。” 叶长笺道:“让我猜一猜。你爹想让你杀了我,是否只要你杀了我,死咒便会消失?” 唐将离用唇堵住他的嘴。他勾着叶长笺的舌头,温柔地缠绵。 叶长笺伸手揽上唐将离的脖颈,加深这个吻,他一个用力,反压住唐将离,伸手探入他的亵裤。唐将离身体一僵,叶长笺的手已经迅速动了起来。 叶长笺放开他,炙热的吐息来到他耳畔,吐气如兰道:“道长小哥哥,舒不舒服?” 唐将离紧闭双目,俊美的脸上神色压抑,他喉间发出性感的呻吟。 叶长笺吻着他的耳垂,加快了动作。 “嗯!” 唐将离闷哼一声,叶长笺抽回手,在唐将离灼热的视线下,一点点舔尽手上的白灼。 他妖冶得像一个将媚道修炼到极致的妖精。 叶长笺吻了吻唐将离的额头,“下次用嘴帮你做。” 唐将离的眼眸中映着他的笑靥如花。 叶长笺眸中流光转动,甜甜、软软地唱道:“大宝贝儿,睡吧。” 安魂曲是催眠曲的一种,如今的唐将离抵抗不了叶长笺的法力,他虽然极力支撑,仍是不敌睡意。叶长笺抚摸着咒法纹路,解铃还须系铃人,然而唐轩已死,只能遏制咒法。他拔出龙牙,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切开他的皮肤。他在记忆中搜寻所有魔道术法,想到一种能遏制阴毒死咒的血咒。他沾了血在唐将离身上画起符咒,黑线与红血交织,诡异惑人。他全身骨血特殊,不知这种方法能够遏制死咒多久。 唐将离的生命正在一丝丝流逝。 叶长笺打开房门,往外走去,失血过多,致使他脸色苍白。 “咔啦啦” 电光连闪,顷刻间,暴雨倾盆而下。 唐唐负手立在屋檐下,看着细细麻麻的雨帘。 叶长笺轻轻地问,“先生,请你告诉我,唐将离怎么了?” 唐唐道:“岳父知晓你便是叶长笺之后,对将离下了魂咒。如果他不亲手斩杀你,魂魄便会日夜受三昧真火烧灼,直至三魂消散。” 叶长笺道:“是否只要他杀了我,魂咒便会消失?” 唐唐望着他完美无瑕的侧脸,“叶公子,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将离吗?他若是畏死,怎会甘愿忍受烈火烧灼之苦?” 叶长笺低低一笑,“我宁可以身代之。” 沉默半晌,唐唐道:“还有一种办法。” “传说极渊回廊,有一种鸟,名唤烈凰,以火为食。若是他现在前往极渊回廊,或许还有救。” 叶长笺问,“极渊回廊在哪?” 唐唐摇了摇头,“极渊回廊是通往天界的另一条路,不知在哪。若是将离……应是知晓的。” “多谢你,先生。” 叶长笺转身欲去,随口问起,“先生,你为何不成仙?” 唐唐道:“你愿意为了将离放下屠刀,我愿意为了她放弃成仙。” 叶长笺回到书房,唐将离并未转醒。他扯了一张板凳坐下,神色漠然地抽出龙牙继续割开手腕。刀刃刚切进皮肤,手腕便被人紧紧握住,叶长笺满不在意道:“你若是不去极渊回廊,我就一直割,今天放血,明天切肉。手臂废了就换大腿,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将离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道:“我现在不能离开。” 叶长笺问:“你是不是怕我再次入魔?” 唐将离不语,脸上的神情已表明一切。 叶长笺道:“你若是不去,我现在就把唐涵宇抓来召唤魔神,随后便让魔神附在我身上,我现在魔骨、灵脉俱在,发起狂来比前世还可怕数万倍。” 唐将离道:“总是说这么任性的话。” 叶长笺道:“我喜欢。” 唐将离道:“乖,让我抱抱你。” 叶长笺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废了好大的劲将心头的酸楚压下去,他道:“唐将离,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唐将离有些无奈道,“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得下心。” 他眼角泛红,双目莹然,欲泣不泣,似玫瑰点露,惹人心怜。 叶长笺枕在他胸口上,“我娘说,我小时候从来不哭,就连出生之时也不哭。你也晓得,婴儿不哭容易死。稳婆把手都打疼了,我就是一声不吭,屁也不放一个,后来还笑了。随后稳婆就大叫一声“怪胎!”,吓晕过去。或许是小时候欠的眼泪,长大后还吧。” 唐将离低头吻了吻他的发。 叶长笺直起身来,解下自己的发带,用龙牙割下一缕头发,“我们是不能拜堂了,我怕压不住你爹的棺材板。我也不想跪他,我不挖坟鞭尸已经对得起他对你的养育之恩。” 他将自己的头发用发带系紧,塞进唐将离的衣服,“放在你胸口,让我时刻听到你的心跳声。”他又割下唐将离的一缕头发,用他的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2 发带系紧,塞进自己的衣服,“这样你就陪着我了。” “有你陪着我,我不会出事的。” 民间有一种习俗,恩爱的夫妻将头发绑在一起,百年后带入棺材,来世还能结为夫妻。 叶长笺道:“等你回来,再把两束头发绑在一起。” 唐将离将他拉入怀里,吻着他的柔嫩的脸颊,“叶长笺。” “嗯?” “我爱你。” 叶长笺道:“我也是。” 随后他便每日跟在唐将离身后,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让他去极渊回廊。 唐秋期却如耗子见了猫,老远看到他便脚底抹油。叶长笺冷冷一笑,身影一晃,已经拎起他的后衣领子,“跑甚么,做亏心事了么?” 唐秋期讷讷不言。 叶长笺冷冷地道:“每年都向我报告唐将离身体健康,万事俱安,他憔悴成这样,你的眼珠子被狗吃了么?他的灵力不足七成,剩下三成去哪了?到你肚子里去了啊!” 他声色俱厉地质问,唐秋期低头不语。过了好半晌,唐秋期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瞒你,宗主不让我告诉你,他想让你静心涵养肉身。” 叶长笺压下心头酸楚,放开唐秋期,“下不为例。 唐秋期道:“你与宗主皆非凡夫俗子,你都能平安归来,宗主一定能度此大难。你别劳神……亦别……冲动。”他摸了摸鼻子。 叶长笺勾起嘴角,笑得灿烂,“别怕。唐将离若是不成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他见唐秋期脸如土色,拍拍他的肩膀,“我逗你的。但是其余三个世家……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他说完转身便走,唐秋期遥遥喊道:“你别冲动啊……冷静些……你怎么和涵宇越来像了……” 叶长笺推门而入,见唐将离正阅览四方驻守弟子传来的折子。他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安静地注视唐将离。 唐将离抬起头,问他,“看甚么?” 叶长笺道:“我在数你的睫毛。唐将离,你长得真好看,我越看越欢喜,想把你一口吃掉。” 唐将离微微一笑,“我也想。” 闻言,叶长笺一个饿虎扑羊,风一般卷起唐将离,眨眼间便将后者压在卧榻上。他居高临下地瞧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唐将离的下巴,轻佻邪肆道:“小美人儿,我想上你。” 叶长笺俯身,含住唐将离的唇瓣,轻轻舔舐、啃咬,忽然身体一震,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软下身子,倒在唐将离身上,双目紧闭,神色难耐。他的双腿间有一双灵活的手正在游动。他枕在唐将离的胸膛上,红唇微启,断断续续地喘息,“唐……唐将离……” 唐将离单手抱着他,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下动作不减。叶长笺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破碎的呻吟从两人交缠的唇舌间溢出。情潮来袭,他低泣一声,咬了唐将离的脸颊一口。唐将离亦趴在他身上,额间渗出一层薄薄的虚汗。叶长笺眨眨眼睛,轻轻地问:“唐将离,要不还是我来吧!你躺着便行。” 唐将离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坐上来自己动么?” 叶长笺蹭了蹭他的颈窝,撒娇道:“唐将离,你去极渊回廊,等你回来了,你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好不好?” 唐将离不答他话。 叶长笺抱着他,轻轻地道:“唐将离,我闭关时,恢复了一些记忆。诛仙剑阵后,我的元魂飘到了三界缝隙。我在那发现了许多上古魔神,皆是没有肉身,没有魔骨。你知我在余下的一百二十年里做甚么吗?” 唐将离问:“做甚么?” 叶长笺笑了一声,“我在守门。” “人间有人利用祭灵术召唤魔神,我守在门口,下了封印结界,只要我的元魂不灭,他们便不能出来。如此一来,似乎也隔绝了里面的魔神与外界已被召唤的魔神交流。” 唐将离赞许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叶长笺道:“你也知三界缝隙是三界中最无聊的地方,暗无天日。那些魔神就在里面唠嗑,我也听到了许多仙魔之战的事。” 唐将离问:“甚么。” 叶长笺道:“他们最常提到的一位上神,名叫白无涯。” 他侧首,却见唐将离的耳朵似大猫,微微抖动。 叶长笺轻轻一笑,“白无涯是四上神之一,元神为白虎,通体雪白,神威凛凛,一声虎吼,震天动地。四上神中,白无涯擅斩杀封印妖魔,朱祈擅炼化妖魔元魂,青莲擅超度,玄若叶擅治愈之法。听说仙魔之战,白无涯一骑当千,因其冷心无情,被封为战神。也听说,他是最像神的神。群魔每每提起他,皆是切齿痛恨。随后他们说……” 叶长笺闭了闭眼睛,“他们说,幸好白无涯已经死了。” “唐将离,你猜他是怎么死的?” 唐将离道:“不知。” 叶长笺道:“群魔说,他是蠢死的。” 唐将离道:“不蠢。” 叶长笺“嗯”了一声,“唐将离,我这人最讨厌欺骗。” “但如果对象是你和小虎,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原谅。” “我很担心小虎,他上次来看我,精神不济,瘦骨嶙峋。他还乔装成了一只黑虎,哪有黑色的老虎?他当我是傻子呢。” “他一定是不想我担心,所以才乔装的。” 唐将离淡淡道:“嗯。” 叶长笺在他脸颊的牙印上落下一吻,温声说道:“我唱曲儿给你听。”他轻轻推开唐将离,坐起身来,龙牙幻化成琵琶,信手一拨,珠落玉盘,吐音清脆,“思美人兮,浊浊沧水不解意,问君何时有归期……” 他低敛眉目,神情柔和,时不时抬眸瞧一眼唐将离,眸中流光敛动,俏皮亦风雅。 歌声清悦,伴随唐将离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绕着唐玄碎碎念:唐将离到底怎么了 唐玄:我不知道 叶长笺:他为什么不肯抱我 门外四处寻找叶长笺的唐小虎只听到‘抱我’两个字,火冒三丈。 当晚,唐玄被人套了一个麻袋揍了一顿 唐玄:是谁偷袭我,是谁! 唐小虎:我把你当亲信,你居然敢勾搭我老婆! 唐玄气得吐血三升 叶长笺:坏老虎,你再不抱我,那我抱你 唐小虎肩扛大砍刀:作者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ps:小虎不会有事,这两人今生到此虐完了 第104章 极渊回廊 叶长笺放下琵琶, 盈盈血光一闪即逝。他推门而出,小心翼翼地阖上房门。 屋外, 唐唐负手, 已等候多时。 叶长笺放轻声音, “唐将离刚睡下。先生,去外边说吧。” 两人往澄湖边走。 叶长笺开门见山,“先生, 你要与我说什么?” 唐唐沉默半晌,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3 道:“将离……没有两月可活了。” 叶长笺道:“我知,请你帮我劝劝他。他不愿去极渊回廊。” 唐唐道:“自你在云水之遥表明身份,云山、萧氏宗主先后退位, 云想容、萧莫凡继任宗主。来年开春, 便是修真界推举尊主之时。外界传言,云山做了百年尊主, 那龙首椅子, 是时候换人来坐。而推举尊主,一比实力,二看声望, 三推民心。” 叶长笺道:“唐门剑宗收徒向来贵精不贵多。再者,如今四大世家里, 唯有剑宗时刻面临生死, 抱诚存真地斩妖除邪。因此若凭人多势众,的确不如云山、萧氏。可若论人心,百年来, 唐门剑宗兢兢业业,驻守四方,恐怕没有哪个世家对百姓的贡献能超越唐门。如今唐门出了唐将离,没有哪位宗主单打独斗能够胜过他。唐将离修为实力皆在他们之上。是以风声四起,谣传唐门欲夺取尊主之位。而唐将离为了保护我,也从不否认。即使现在他对外声明无心尊主之位,也无人会信。恐怕在推举尊主之前,有心之人会蠢蠢欲动。唐唐先生,倘若你们召集唐门四方精锐,也可与之一战。” 唐唐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者,我们不能因一己之私,枉顾四方百姓。” 叶长笺听出他言下悲悯之意,问:“唐唐先生,我有一惑。为何唐轩对唐将离下的禁咒,与风铃夜渡的魔尊道禁术如此相似?我翻遍唐门藏经阁,皆未寻到记载此法的古籍,唐轩……是从何处得知此术?” 唐唐摇了摇头,“当我发现将离的古怪,为时已晚。” 叶长笺道:“唐将离若是死了,谁能受益?我能理解唐轩对我恨之入骨,他嫉恶如仇,理所当然地想让我死。我虽然理解,但不代表我会原谅。倘若他还活在世上,我一定日夜折磨他,将他加诸于唐将离的伤害加倍还给他!” 唐唐看他,问:“叶公子,倘若将离真有不测……” 叶长笺斩钉截铁,“我一定会倾覆整个修真界为他陪葬。倘若腐朽的问道之法拘泥不化,那便由我重新制定规则!” 唐唐问:“哪怕重蹈覆辙?” 叶长笺嗤笑,“我从不怕死,也不怕事。唐唐先生,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有我娘压着我,长大后有我师父管着我,重生时,有唐将离陪着我。不然以我恣意妄为的性子,早就入魔千八百次。”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澄湖,“你说我感情用事也好,说我自逞刚勇也罢。先生,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让唐将离死的人,绝对不会只想铲除一个唐门而已。” 正值下课风铃响起,叮叮当当,小弟子们鱼贯而出,言笑晏晏,天真烂漫。 叶长笺看着这些与修魔弟子年纪相仿的小弟子,忽然露出淡淡的笑意。当他为人师,方知责任重。他道:“先生,一有风吹草动,请你们立刻通知风铃夜渡。” 唐唐道:“当年……你究竟为何屠杀他们?” 叶长笺沉默良久,道:“他们伤害了我的家人。” 唐唐知如叶长笺这般心高气傲的人不会撒谎,亦不屑撒谎,苦笑一声,“他们正是怕你会伤害他们的家人,是以……才会起争执,才会有战争。” “我知。我们皆想守护自己的家人,放下手中之剑,便无法保护他们。是以我才会答应唐将离,真相未揭晓之前,按兵不动。” 叶长笺直视唐唐双眼,“先生,你明白了么。唐将离在,我便会守护这世间秩序,唐将离不在,我便会摧毁它。” 唐唐摇了摇头,失笑道:“你何必威吓我?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赶他去极渊回廊。” 叶长笺对他深深一揖,“多谢你,先生。” 到得晚膳时分,叶长笺推门而出,却听到唐若依与唐唐在隔壁的院子争吵。 唐若依问:“将离究竟出什么事了?” 唐唐揉了揉眉心,“你别问了。” 唐若依的泪水忽然成了串往下落,“当年……当年姐姐突如其来地消瘦……不成人形……父亲想让姐姐知难而退,可是她宁可死也不愿杀姐夫,最后父亲以死相逼,姐姐才迫不得已举起了剑,是姐夫自己把胸膛送上莲翘……” 沉默半晌,唐唐道:“若是你父亲也逼迫你杀我,你会怎么做?姐姐与姐夫至少还留下了涵宇。可将离若是死了,留下什么?你是他至亲的人,为什么你也要逼他?” 唐若依震惊道:“将离……将离快死了?” 唐唐低声道:“将离这些年,一直奔走于四方驻地,他培育出一批又一批精锐弟子,护佑一方百姓,他为唐门做得已经足够多,你能不能别在逼他?唐门祖训,你我最为清楚,大哥以死相逼都不能阻止将离与叶长笺相爱。你能不能别再逼他们?当年之事,真相如何,我们皆不知晓,怎知究竟是叶长笺对不起我们,还是四大世家对不起叶长笺?他若真像传言那般是非不分,暴虐无道,为何还不对我们下手?” 他们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叶长笺亦无心再听,足下轻快,来到厨房。 他见只有唐秋期一人揉面团,问:“怎么不见唐涵宇?” 唐秋期道:“捉妖去啦。他现在可是‘小唐辰夜’,‘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上次你问我姑苏五百里的妖魔是否都除尽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啦,都被他收了,没收的也吓跑了。” “我让你给他的妖修古籍,你给了没?他修炼得如何了?” 唐秋期道:“当然给啦,他日以继夜地修炼呢。苦了我啊,白天监督他,晚上还得为他护法。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吸收日月精华,会变成一颗十全大补丹?初期修炼,一波又一波的妖怪被他吸引,蜂拥而至。拜他所赐,我的修为也蹭蹭蹭得涨。现在他能和我打个不相上下吧。” 叶长笺微微颔首,“他妖血已除,如今又掌握妖修法门,月圆之夜不会再现出原形。” 唐秋期笑眯眯地看着他,“师父,他妖形是个啥玩意儿?” “你觉得呢?” 唐秋期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沉思片刻,笑道:“他这么暴躁,一定是朵霸王花吧!”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我倒觉得是条喷火龙。” 唐秋期道:,“他哭的时候可没下雨。” 叶长笺问:“他经常哭吗?” 唐秋期摇了摇头:“打架的时候不哭,打输了也不哭,副宗主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也不哭。” “那他什么时候哭?” “副宗主生病的时候。平日里受了委屈,也就含着怒火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你说他哪里见我不顺眼,说出来呗,总藏在心里,娘唧唧的。” 叶长笺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唐兴、唐青?” 唐秋期道:“唐兴不是直系子弟,照理说不留在唐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4 门,但是他自小和唐涵宇亲近。涵宇游学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与从前判若两人,唐兴自然也发愤图强啦,他留在云水之遥呢。唐青自幼父母双亡,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老宗主拖着半截入土的身子,抱着他,千里迢迢跑去云山求救,然后便好啦。他胆子又小,见不得妖魔,云山比唐门安全,他经常留在云山。” 叶长笺奇怪道:“生病怎么不去徒山?” 唐秋期道:“医术无法救治了。云山的藏经阁里包罗万象,据说当时的云山宗主便是照着古籍施了一种失传仙法,救活唐青。” 他见叶长笺皱紧眉头,道:“老宗主平日里很疼惜我们,也很疼大师兄,他给大师兄下魂咒,也是迫不得已。” 叶长笺道:“你也知魂咒吗?” 唐秋期道:“唐青对我科普的,他看了许多修仙古籍。魂咒是一种古老的仙术,唯有血缘至亲才能下。云山、唐门向来交好,老宗主一定是偶然瞧见云山藏经阁中的古籍,怕你危害唐门,因此才先下手为强,让宗主杀了你……他未与你长久相处过,不知你的为人,你……” 叶长笺打断他话,“唐轩逝世前,可有人前来拜访?” 唐秋期道:“云想容和萧凛。” 云山萧氏,又是云山萧氏! 叶长笺怒火大盛,气往上冲,唐秋期见他神色不善,急忙道:“你可别乱来,你不为自己想想,为我家星河想想。” 叶长笺气极反笑,“关星河什么事?” 唐秋期道:“如果风铃夜渡与四大世家开战,星河身为你的入门弟子,一定得打头阵,我可见不得他受伤。” “再说啦,你们若是打起来,修真界会大乱的。” 叶长笺听他话里有话,问:“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唐秋期道:“演武堂放出消息,年底的四大家族会议,内容是讨伐风铃夜渡。” 叶长笺冷冷一笑:“在推举下任宗主之前,讨伐风铃夜渡?谁打头阵,唐门吗。” 唐秋期摇摇头,“这我就不晓得啦。宗主这样子,也去不了会议。而且……” “而且什么?你痛痛快快地说了!” 唐秋期索性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宗主继位这么久,额间脉纹仍旧未生成,外头风言风语,说他因为和你同流合污,天道不承认他,所以脉纹未成。说不定他已经入了魔。” “放屁!” 叶长笺气到极点,重重地一锤桌子,“轰隆”巨响,百斤长桌被他拍为两半。 唐秋期目瞪口呆,“我们的晚饭……”他看着洒了一地的面粉,欲哭无泪。 “你激动甚么?唐门子弟没一个理会他们的。嘴长别人脸上,随他们说呗。” 叶长笺问:“萧莫凡、云想容的脉纹都生成了?” 唐秋期道:“萧莫凡的脉纹在斗法时会显现。云想容的脉纹是彻彻底底生成了,额间点着一抹红呢。” 他说着去瞧叶长笺,“你的脉纹似乎也没生成。” 叶长笺冷冷一笑,“我入魔时,脉纹曾出现过,你想看吗?” 唐秋期问:“脉纹到底是什么?” “各大修真门派中掌门人特有的标志,意味道法传承。” 唐秋期皱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摇摇头,“没有就没有呗,宗主永远是我们宗主。” 这时唐玄从门外走进,看着满地狼藉,咋舌道:“你们打架了?” 唐秋期白他一眼,“叶公子一听有人说宗主坏话,气到失控了。” 唐玄道:“叶公子,与其在这生闷气,你不如多去陪陪宗主。” 叶长笺道:“我方才太冲动了,麻烦你们再准备一些晚膳。” 他与唐秋期打扫地面,唐玄与几个小弟子负责烧水做饭。 小弟子们窃窃私语,“宗主好像越来越瘦啦。” “宗主生什么病了?” “不知道,不会是不治之症吧?” “你别瞎说!宗主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事。” 叶长笺听了半晌,心中五味陈杂,他问:“倘若你们宗主需要出远门治病,你们允吗?” 小弟子却高兴道:“那最好啦!我们劝宗主多休息,他也不听,叶公子,你去劝劝他吧,把病治好了再回来!我们在唐门等着他。” 他望着这些稚气弟子,轻轻一笑,“多谢你们。” 他的笑容恬淡风雅,容貌却明艳绝伦,足有颠倒众生之姿,小弟子耿直道:“叶公子,你和宗主好登对。” 唐秋期噗嗤一笑,“宗主天天想着娶叶公子过门呢!” 叶长笺笑道:“明明是他嫁给我!” 他往竹苑走去,推门而入,却见唐将离将什么扔进纸篓。叶长笺将食盘放在桌上,随意地扫了一眼,“唐将离,你在咳血。” 唐将离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长笺道:“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你究竟去不去极渊回廊?” 唐将离正欲摇头,却见叶长笺微微一笑,他隔空一抓,取来龙牙,弯刀出鞘,架在自己脖子上,笑道:“你猜我会不会割下去?唐将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极渊回廊。”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唐唐。她道:“叶公子,你去不了极渊回廊。” “为什么?” 唐唐道:“极渊回廊是通往天界的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尤其是你,一进即死。” 叶长笺放下龙牙,问:“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不会入魔,需要我将魔骨抽了吗?” 唐唐道:“将离不是怕你入魔,而是怕你受到伤害。想必你也已经听闻,近日修真界私下传递的消息。” 叶长笺道:“四大世家会议在年底举行,唐将离,你如果不去极渊回廊,连两个月都撑不过去,更别说是等到年底。如果你出事,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唐唐道:“将离,别辜负叶公子一番苦心。你去吧,唐门有我和若依帮你看着。” 叶长笺道:“你不去也行,我每天放一锅血,不出七日便死了。你记得给我发丧,把我的骨灰带回风铃夜渡。” 唐将离又叹了一口气。他一生的气都叹给了叶长笺。 叶长笺忽然平静下来,道:“唐将离,我闭关这些年一直在想一件事。” “当日我为唐涵宇打开妖脉,致使肉身不保,被迫闭关。可我自从回了风铃夜渡,便日夜修炼,已延长肉身寿命,至少可再坚持五年。虽然当时的法力不比现在,但也不至于打开妖脉后便油尽灯枯。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你被唐轩下了魂咒。” 他微笑问,“你知道为何你爹下在你身上的魂咒,也对我起效吗?” 唐将离眸光敛动。 叶长笺道:“你是否听说过一种魔道禁咒,名曰‘同心’。” “施术者可替受术者承受一半术法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5 效力。你爹去世那日,我对你下了同心。因此,你爹对你下的魂咒,也作用到我身上,是以顾念晴的肉身才会这么快损毁。” “同心之法,施术者身死,受术者无碍;一旦受术者遭遇不测,施术者必不能活。” 作为施术者的叶长笺若有不测,受术者唐将离并不会因同心而死,可若是唐将离有个万一。 叶长笺笑吟吟道:“若是你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同心者,必定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能对你下一次同心,自然也能再下第二次。” 他卷起衣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出现黑色纹路。 叶长笺言笑晏晏,无所畏惧。 唐将离沉默地看他半晌。“我明日便去。” 叶长笺弯起眉眼,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唐唐摇了摇头,“情深不寿,强极必辱。” 叶长笺却反问她,“先生,那你后悔吗?” 唐唐淡雅一笑,“只羡鸳鸯不羡仙。有甚么后悔?”她退了出去,掩上房门,将一室温柔留给两人。 叶长笺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凤眸圆瞪,盯着唐将离将晚膳皆入肚中。见餐盘见底,他笑着捧起唐将离的脸,左右各香一口,“大宝贝儿,我给你画眉吧!” 唐将离的眉不如叶长笺秀气,因此他生得俊美,却不柔媚。 叶长笺执着黛笔,皱了眉头,“你的眉毛太好看啦,无需点缀。”他放下黛笔,拿起木梳,轻柔地替他梳头。 “唐将离,脉纹真的是道法传承吗?” 唐将离轻轻地嗯了一声,“脉纹既为修为,亦为道法传承,嵌在额间不变不隐,便为生成。倘若那人心怀鬼胎,或是心有杂念,并未一心向道,脉纹或许能显现,但无法生成。” 叶长笺摸着他白皙无暇的额头,“除此之外呢,脉纹无法生成的原因还有吗?” 唐将离沉默半晌,“如果那人……曾拔除根脉,亦无法生成。” 叶长笺道:“那就是把自己的修为都剔除了。” “嗯。” 铜镜映着两人的身影,一个冷俊,一个艳美。 叶长笺轻声道:“唐将离,我心悦你。” 唐将离温声道:“我也是。” 听他低沉清洌的声音,含着无限深情,叶长笺心头一酸。唐将离轻轻一笑,站起身,打横抱起他,往床边走去。 “小哭包。” 他宠溺道。 叶长笺瞪他一眼,“才没有哭!” 他眼圈泛红,珠泪欲滴,委屈可怜,唐将离将他放在床上,俯身吻他的额头,“想听故事么?” 叶长笺道:“听!” 这三年唐将离看了许多民间小说,他每讲完一个故事,便在叶长笺的脸颊上印一个吻。 叶长笺道:“小时候我总能听到稀奇古怪的声音,因此夜半难寐。我娘就抱着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给我说故事。我娘很厉害,她每次陪着我,我就听不到阴司的声音。一些妖邪看到她掉头就跑。只有她相信我能看到鬼。后来师父捡到我,他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他说以我的能力杀人轻而易举,为何不试着去救人。我一生没佩服几个人,我娘一个,我师父一个,现在还有你。” 唐将离亲了亲他的额头。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你回来后,每夜都给我讲故事。” “好。” “唐将离,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能不能不顶着我……” “……” “要不我在上面吧,唐将离,我技术可好啦!” 气氛骤降至冰点。 唐将离冷冷地道:“技术很好?” 他脸上寒霜覆雪,似欲结成冰来,叶长笺咽了咽口水,“没有,没有……里里外外清清白白,都是你的……” 他见唐将离仍旧狐疑地看他,嚷道:“天地良心,我可是很保守的,小黄书都没瞧过呢!每次逛窑子,老二、老三如鱼得水,老四、老五负责给我们把风,哦不对,是给他们把风。我只是喝酒……我闲闷,一边喝酒,一边背魔修、鬼修、妖修古籍。” 叶长笺扬起脑袋,得意洋洋,“师父说我是风铃夜渡中学习最用功的!”他说着突然眯起眼睛打量唐将离,“你呢?你手上技术这么好,在哪里练出来的?说!你那根下流东西有没有碰过别人?”他化出龙牙,架在唐将离的双腿间,笑眯眯地问:“有没有?” 唐将离低头含着他的唇瓣。 “只有你,只要你。” 两人唇舌交缠好半晌,唐将离附在他耳畔低声说话,炙热的吐息拂过,酥麻直入心底。叶长笺柔顺地听着,忽然神情一变,“不行……那样太疼了……你这个禽兽!” 唐将离悠悠道:“你说什么姿势都可以。” 他频频摇头,求饶道:“换一种好不好?” 唐将离斩钉截铁,“不好。” 叶长笺气呼呼得瞪他一眼,骂道:“色老虎!讨厌你!” 他眉眼含嗔,秀色照人。唐将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轻轻笑道:“孩子气。” “哼!”叶长笺哼了一声,用力反压住他。他凝视唐将离淡金色的眼眸,“你的眼睛好温暖,像金灿灿的太阳。后裔射下的日头是不是落进你眼里了?” “眉毛也漂亮,鼻子也好看。嘴唇又软又甜,唐将离,我好喜欢你。” 他每说一个部位,便在那落下一吻。 两人对视良久,不约而同地笑了,抱在一团滚来滚去。 他们在床上闹了半晌,唐将离体虚,出了一身粘腻的汗。叶长笺拭去他额间的汗水,道:“我查看你们的修仙古籍,看到一个养身滋补的药浴方子。”他轻轻推开唐将离,下床使用御雨术将浴桶注满水。 曾经他对医术一窍不通,甚至狂妄到嗤之以鼻,却不料有朝一日为了心上人,愿意通宵达旦地钻研。 叶长笺将药材撒入浴桶,笑盈盈道:“我在后山的峭壁上发现一朵百年灵芝。”他搅了搅水,平静的水面“咕咚咕咚”得泛起气泡,笑道:“水开啦,道长小哥哥下锅吧。” 唐将离脱下家服,露出精干的身体,跨入浴桶。 两条皓玉般的手臂从后圈住他,探出一张皎月般的脸。叶长笺咬着他的耳朵,调笑道:“道长小哥哥,你的宝贝挺大的嘛……” 唐将离的耳朵红得欲滴血,微微抖动,而他俊美的脸却正经严肃。 叶长笺越看越欢喜,吻着他的布满符文的肩膀,温声道:“唐将离,我好爱你。” 唐将离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叶长笺情不自禁地咯咯直笑,侧首“啪叽”一声,嘬了他白嫩的脸颊一口,吮出一个显眼的红印。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6 唐将离眉眼含笑,也在他脸颊上吮了一口。 第105章 四大世动乱 翌日。 叶长笺立在渡口, 抱着唐将离恋恋不舍,“你快些回来。” “好。” 唐将离吻了吻他的发。 叶长笺道:“你放心, 我不会不由分说地伤害仙修弟子。” “嗯。” 两人身高所差无几, 叶长笺侧首吻了吻他的脸颊, “再见。” “再见。” 他负手目送唐将离御剑远去。唐将离等了他三年,现在轮到他来等。 小弟子们窃窃私语。 “我怎么觉得叶公子和顾念晴那么像……” “嘘……长老不许我们谈这个。” “其实我也觉得他们好像……” “宗主都不介意了,你们介意甚么……” “宗主甚么时候回来?” “治好了病自然就回来啦……” 唐秋期问:“你要走了吗?” 叶长笺微微颔首,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 唤来应魔龙。 唐涵宇气得脸色铁青,“呛”得一声,拔出莲翘, 被唐唐一把拉住。 叶长笺道:“先生, 若是唐门有难,你们便来通知风铃夜渡, 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 唐涵宇正欲破口大骂,被唐唐伸手捂住嘴,“唔唔唔”个不停。 唐唐道:“多谢。” 叶长笺道:“秋期, 保护好唐门。” 唐秋期郑重地点了点头。 叶长笺看向惊愕万分的小弟子们,微微一笑, “小娃娃们, 唐将离不在,你们能为他守住唐门吗?” 小弟子们互相对视,随后异口同声道:“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你们都是好孩子。” 他笑着夸赞他们,眼若星绽,颜似花开。 小弟子们脸颊一红,不敢再看。 叶长笺跃上应龙,冲天而去。 待得见不到他的魔龙,唐唐才松开唐涵宇。 唐涵宇怒不可遏道:“姑父,那人是叶长笺啊!” 唐唐看了他半晌,道:“涵宇,倘若你有个好歹,你让你姑母怎么办?你想让她伤心欲绝吗?” “唐门子弟虽然从不惧死,却也要死得其所!倘若不分青红皂白便平白送了性命,最难过的便是你的亲人。” 唐涵宇不敢置信地问:“姑父,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唐秋期忍无可忍道:“唐涵宇,叶长笺上辈子对不起唐门,可是他已经以死相抵了。你扪心自问,就算你不相信叶长笺,你还不相信宗主吗?你是宁可相信外界的风言风语,也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吗?你我皆不是当事之人,怎知当年之事究竟如何?若你执意认为叶长笺无可救药,那我也无话可说。但只要他不危害到唐门,我绝对不会与他为敌!” 两人不欢而散。 唐若依对外声称唐将离闭关修炼,拒不见客。 如此春去秋来,又到了一年除夕,唐将离始终没有回来。 四大世家每三年举行一次重大会议,针对近期修真界发生之事。今年会议的主题便是讨伐风铃夜渡。 云水之遥的会议厅中,上首坐着云想容,左边依次坐着萧莫凡、萧凛、徒离忧、徒念常,右边坐着唐若依、唐唐、唐元,下首坐着演武堂门主李国正。 萧莫凡冷哼,“风铃夜渡与我云水之遥血仇似海,不共戴天!凡我四大世家的修仙弟子,皆应出手将其挫骨扬灰!” 唐唐道:“除了每年的仙魔斗法大会,风铃夜渡与我们再无交集,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萧凛温声道:“叶长笺于半年前出关,天降异象,有目共睹。是以长老院推测,他马上便会入魔,必须在其入魔前阻止他。” 唐唐道:“这只是你们的推测,并不是事实。我不想因你们的子虚乌有,便让四大世家的弟子白白送死!” 萧莫凡冷冷地道:“你唐门剑宗平日里总称斩妖除魔,一马当先。怎么需要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却畏首畏尾,只会躲起来做缩头乌龟?” 唐若依正欲反驳,被唐唐按下了手。 唐唐道:“苍生有难,唐门义不容辞。可这一切均为你们的臆想。唐门上下皆是朗月清辉、不畏生死之辈,萧宗主无需多费口舌。” 云想容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道:“虽然眼下叶长笺并未有任何举动,可一旦他入魔,便再也无法阻止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萧凛道:“云宗主说的是。” 三大世家皆已表态,是以云想容询问徒离忧,“徒宗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徒离忧道:“成千上万位前辈们用鲜血为我们换得如今一个太平盛世。这百年来四大世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只为维护这安稳局面,如今,又为何要出手打破它?” 云想容微微蹙起眉道:“徒宗主的意思是,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徒离忧道:“我徒山世家向来不问世事,与世无争,只要叶长笺不危害到我们,我们绝不插手。” 唐唐道:“宗主闭关,我们无权决定。” 萧莫凡冷冷一笑,“修真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唐门剑宗的宗主与风铃夜渡的宗主情比金坚,感人肺腑!唐辰夜早不闭关,晚不闭关,为何偏偏在叶长笺出关后就宣称闭关?难道不是为了逃避此事吗?我看你唐门剑宗是打算包庇他风铃夜渡!” 唐若依冷冷地道:“萧宗主,光天化日,红口白牙说什么笑话?” 云想容温声道:“此事待唐宗主出关再行商议,诸位同修切勿伤了同盟之谊。” 众人起身,向云想容施礼,距离尊主推选之期还有两月,他仍是代理尊主。 唐唐与唐若依在镜湖分别。 会议上的提议虽看似被暂时搁置,却杀机四伏。 唐唐脸露忧容,问:“萧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是否需召集四方弟子?” 唐若依摇了摇头,“每年这时,四方驻地皆不太平。山间妖兽蠢蠢欲动,百姓苦不堪言,没有大事,无需召回他们。我已向云想容坦诚心意,唐门并未有争夺尊主之意,倘若风铃夜渡为非作歹,唐门绝不姑息。” 四大世家欲再次讨伐风铃夜渡的消息不胫而走。 叶长笺将一本修魔古籍默写完毕,揉着脖子出了竹苑,便见步非凌拿着八卦罗盘摆弄些什么。 步非凌的蚩尤旗虽是已经炼成,却一生只能用一次。因此他放弃用蚩尤旗大杀四方的念头,转而迷上算卦。 十卦九准,被誉为风铃夜渡神算子。 步非凌道:“我方才为咱风铃夜渡算了一卦,是个上上卦!前途光明,财源广进!” 燕无虞笑问:“远思,你瞧思春这卦算得如何?” 叶长笺道:“和你们师公还差一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7 大截呢。” 小弟子问:“师公真那么厉害吗?” 叶长笺道:“我觉得这世上没甚么是他不知道的。我永远也难以望其项背。” 野渡舟老博古通今,擅修三道,人品俊雅。虽修惊世骇俗之法,却一生心怀天下。 步非凌将八卦罗盘对准正午的太阳,痞痞笑道:“现在我来算算四大世家联盟什么时候解散。” 罗盘迅速旋转起来,最后停在一处。 步非凌定睛一看,“这个卦……” 叶长笺负手踱了过去,探出脑袋看他,问:“算出什么了?” 步非凌脸色一变,喃喃道:“唐门……有难!” 叶长笺眉眼一凛,一拂袍袖,朗声道:“思夏、思秋、思冬,迅速点齐人手去唐门!” 众人应声如是。 此时,唐门情况如何? 会议过后,唐唐因有课在身,便留在云水之遥,唐若依一人回到唐门。她前脚刚进曾照彩云归,小弟子便跌跌撞撞地跑来禀报,云山心宗与萧氏丹宗带着人正在硬闯结界。 唐若依“腾”得站了起来,喝道:“他们想造反?”她转头看向唐玄,“本家留有多少弟子” 唐玄道:“不足七百。” 小弟子道:“云山、萧氏约莫有两千人!” 唐玄沉吟,“副宗主,敌众我寡……” 唐若依道:“你去云水之遥通知唐唐长老,再找几个弟子去联系驻守在四方的弟子。” 小弟子摇摇头,“他们堵住结界,出不去!秋期和大师兄正在与他们对峙!” 因临近过年,唐秋期与唐涵宇早早地回了唐门,他们两个执着剑,挡在曾照彩云归面前,冷眼看着结界被昔日同盟打破。 唐涵宇冷冷地道:“还不到时候,你们怎么先来拜年了?” 为首的是云山飞鸢十四卫中的四卫,云十二、云九、云八、云七,正是唐将离在云歌画如眠打败的四人。 云十二道:“临近年关,宗主特地派我们前来慰问唐宗主,不知可否请唐宗主出门一见?” 唐秋期道:“宗主正在闭关,何来见客一说?” 云十二道:“众所周知,脉纹为天道承认,是以道法传承。然而唐宗主闭关之前,额间脉纹仍旧没有生成,他接任宗主已有四年之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可否请他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唐秋期哈哈大笑,道:“我算是知道你们来干甚么了,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宗主的脉纹是否生成,是我们唐门内部之事,又与你们何干?轮的到你云山、萧氏来指手画脚?怎么你生得与你爹不像,你还要去问问你邻居这是为什么吗?” 众人轰然大笑。 云八是个瘦削如猴的汉子,眼里精光一闪而过,道:“久闻唐门双龙有倾世风采,今日一见,嗯,这脸果然长得不错,能与唱曲的小花旦相媲美。唐公子,你唐门双龙的称号莫不是从戏台上得来的吧?” 他们身后的修真弟子讥笑出声。 唐秋期道:“这不是你们云山心宗的乐音弦杀术太菜了,我唐门才去学唱曲的吗?四大世家,肝胆相照,亲如手足……呸!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此时人群缓缓散开,披霜戴雪的唐若依冉冉走出,她道:“飞鸢四卫如此兴师动众前来唐门,有何贵干么?” 云十二对她作了一个揖,道:“我们奉命,前来请唐宗主出门一叙。” 唐若依道:“将离尚未出关,不能见客,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云十二道:“宗主之命,不得违抗!若是今日唐宗主不出门相见,那么就别怪我们硬闯唐门!” 唐若依道:“你为何一定要见将离?” 云十二道:“自然是为了见他的脉纹有无生成。” 唐若依道:“生成怎样?不生成又怎样?” 云十二道:“若是生成了,我们必当顶礼谢罪,若是没有生成……”他冷笑几声,“那便是他唐辰夜与魔为伍,天道不容!请他速速退位!” 唐若依厉声喝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唐门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云九生得油头粉面,打扮似一个民间货郎,他道:“唐副宗主反应如此之大,是否唐宗主的脉纹真的没有生成?” 唐涵宇冷冷地道:“脉纹生不生成,他都是唐门剑宗的宗主!唐门的事,与你们无关!” 云九看了他半晌,笑道:“唐辰夜没有生成修仙脉纹,便是他自堕魔道的证据!你唐门包庇他,是打算与风铃夜渡同流合污了吗?” 唐涵宇怒骂道:“你休得含血喷人!” 唐若依冷冷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无凭无据,口出什么狂言?” 云十二挥了挥手,从后头抬上来一人,那人是萧氏丹宗的弟子,躺在担架上,遍体鳞伤。 云十二走上前去,撕开弟子的衣服,只见他胸膛上的创口为一朵霜花形状,世人皆知这是风铃夜渡的白霜剑法。 云十二道:“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那弟子断断续续道:“前几日我们去镇上除魔,偶遇风铃夜渡的弟子,他不由分说便上来杀我们,我们慌不择路逃入一处山谷,遇到了唐门弟子,便是他。” 那弟子指着唐秋期,道:“我们认得他是唐门双龙中的一人,便请他相助,谁知他竟然拔剑相向,还说早就看我们萧氏丹宗不顺眼,唐门早与风铃夜渡联手,想铲除我们!” 云十二道:“唐副宗主,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解释吗?” 唐若依道:“秋期,有这事吗?” 唐秋期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他。” 唐若依道:“好,你退下。” 云十二道:“那么你唐门又打算包庇唐秋期了吗?” 唐若依指着丹宗弟子,“怎可听信他一面之词?” 云九笑道:“四大世家,情同手足。我们也不愿与唐门为敌,这样吧,你们交出唐秋期,任我们处置,我们便暂时不为难唐门,如何?” 唐若依冷冷地道:“今日是一个唐秋期,明日是不是就要涵宇了?你要哪个人,就带走哪个人,你当我唐门是软柿子吗!你萧氏、云山算什么?要我们惟命是从吗!” 唐秋期垂下剑,道:“副宗主,我和他们走吧。” 唐涵宇箭步上前,将他挡在身后,冷然道:“只要我活着,你们休想带走唐门一个人!” 云十二道:“你们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们大开杀戒!” 大战一触即发! 唐若依冷冷笑道,“你们尚未炼制出法宝之时,我唐门弟子便已恪守门训,仗着一柄桃木佩剑,行走于人世妖魔间。若是畏死,便是不忠!我们今日若是臣服,便是自己折断唐门的脊梁骨!此为不孝。倘若不辨是非,任意交出门下弟子,便是不义!唐门剑宗,从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8 未有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唐门众弟子齐声应道:“忠孝不渝!信义不悖!生死不惧!宁死不屈!” 云十二缓缓取下背上的胡琴,道:“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你唐门自甘下流,与我正道为敌,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肃清肖小!” 他身后的千余名弟子皆亮出法器。 唐若依高声喝道:“自唐门剑宗开山立派以来,门中弟子皆恪守教诲,斩妖除魔,身先士卒,剑济天下!唐门自问心无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唐涵宇冷声喝道:“唐门弟子听令。” 众人应道:“在!” “用你手中之剑,捍卫唐门世代尊严。” “是!” 云九哈哈一笑,骤然间拉动二胡,萧瑟凄楚的乐音响起,寒刃猛地向唐涵宇腹间袭来。 长剑出鞘,唐涵宇提足而上,避开这锋利的飞刀,转动手腕,银光点点,“刷”得向云九脖颈袭去。 云八将长笛放在嘴边,诡异的乐声辄起,唐涵宇视线扭曲,听得“嘶嘶撕”之声,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脚边缠绕着众多五彩斑斓的毒蛇。 他脸色煞白,只这一小会分神,云十二便抽出胡琴内藏着的短匕,正欲刺入唐涵宇胸口。 唐秋期足下一点,纵身上去,左手抽出天枢流星剑,“刷”得一声,便斩断云八握着长笛的手腕,右手抓起唐涵宇的后衣,将他向后一推,左手执剑向云十二袭去,只听, 咔—— 他已将云十二的胡琴劈为两片。这一下兔起鹘落,端得是迅捷无比。 一人动,千人动。 唐涵宇挥剑急斩,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回首道:“姑姑,你先走!” 唐若依摇了摇头,“我要守住唐门!” 双方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染红唐秋期的洁白家服,他的左足踏在云十二的尸体上,朗声笑道,“唐门的孩儿们,你们怕不怕?” 唐门众弟子齐声喝道:“不怕!生为唐门英杰,死为唐门剑魂!” 唐若依双目泛红,道:“好!就算我唐门今日都折损在这,也不会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她的右手握住寒剑的剑刃,鲜血缓缓流经剑身,古老的符文闪现,她厉声喝道:“一苇渡江!” 剑影缭绕,剑光闪耀,中剑之人悉数倒下。 日薄西山,众人的体力渐渐流逝,然厮杀仍在持续。 唐涵宇白皙的脸上满是血污,身上血迹斑斑,他咬牙提剑,斩、刺、掐诀、血祭,眼前是一片血海。 不能倒下。 绝对不能倒下。 唐门的气节傲骨,绝对不能倒下! 云七手持短匕,躬身弯腰,身影迅速穿梭在人群之中。唐秋期正与三个萧氏丹宗的弟子缠斗,无暇顾及背后,云七眼中闪过一抹厉光,悄无声息地举起手来,就要将匕首刺入他的后心。 “噗嗤”一声。 唐秋期解决三个弟子,转过身一看,云七的鲜血溅上他精致的下巴。 云七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缓缓倒下,露出身后冷俊无双的唐涵宇。 唐涵宇道:“你尽管往前,你的背后,有我守着!” 唐秋期朗朗一笑,倏忽间便是向他刺去一剑,唐涵宇不闪不躲,天枢流星没入唐涵宇身后偷袭的云山弟子胸口。 唐秋期笑道:“肝胆相照!” 厮杀持续了整整一夜。 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哀鸿遍野。 唐秋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黎明将至,最为希冀,亦最为黑暗。 他想起儿时曾经问过唐涵宇这个问题。他躺在澄湖边,叼着狗尾巴草,突然地问:“唐涵宇,你怕不怕死?” 唐涵宇气恼白日练剑又不敌唐秋期,怒道:“有什么好怕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掉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唐秋期道:“你比我厉害。我很怕死。” 唐涵宇冷笑,“你骨子里流的不是唐门的血,当然怕死!” 唐秋期摇了摇头,“我怕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们。我怕你们死了,以后想打架都不知找谁打。唐涵宇,你可不能轻易死了。” 唐涵宇怒道:“哪个要死了?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呸,你死什么死!” 耳边传来唐涵宇的怒吼声,“唐秋期,你发什么呆!” 唐秋期回过神,唐涵宇替他挡了一刀,肩膀上汨汨地流着血,脸上神情气愤至极。 唐秋期道:“唐涵宇,你可千万不能死了。” 唐涵宇嗤笑一声,“你怕死了?” 唐秋期摇了摇头,“我怕你死了。”他说着又是割了自己掌心一剑,启用血祭,“五蕴皆空!” 包围他两的敌人悉数被笼罩在唐秋期的剑光之下,无所遁逃,“刷刷刷”的剑声似风声,在耳边呼啸不休,那些人的喉间皆被一斩而过,血注喷涌,将两人染得像嗜血修罗。 唐涵宇静静道:“唐秋期,你也不能死了。”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唐秋期笑道:“祸害遗千年!”他点剑而起,挥剑急刺,周围之人手腕应声而断,一时间,兵器皆“呛啷呛啷”落地,唐涵宇紧接其上,喝道:“一苇渡江!” 剑影纷飞,悉数没入那些人的胸膛。 此时,唐玄惊呼一声,“副宗主!” 唐涵宇心下一跳,转头看去,唐若依胸口中箭。 萧氏丹宗的绝杀,九天黄金箭! 他疾奔过去,揽着唐若依往后倒去的身体,连声唤道:“姑姑,姑姑!” 唐若依伸手摸上唐涵宇的脸颊,张开嘴却吐出一口血,“我……没有……完成……姐姐的……嘱托……涵宇……姑姑……照顾不了……你了……” 唐涵宇泪如泉涌,扑扑而下,哽咽道:“姑姑,你别说话,你别说话……” 唐若依道:“涵宇……守住唐门……一定要……守住……唐门!” 唐涵宇连连点头,泣不成声,“我知道,我知道……” 唐玄执着剑挡在他们身前,道:“萧氏丹宗启用万箭阵了!” 不远处紫袍宽袖的丹宗弟子从袖口中拿出弓弩,纷纷搭箭上膛,准备将他们射成筛子。 万箭齐发,密如骤雨,刻有九天玄文的箭失铺天盖地向他们袭来。 唐门弟子皆神色肃穆,视死如归。 于此同时—— “月白风清!” “泼墨淋漓!” “深渊千重!” “惊天落雨!” “晓来霜林!” 五道异口法诀,齐齐呼出,声震四野,直耸九霄! 蓦然间,血色光芒大盛,莫可逼视,丹宗弟子们的哀嚎声响彻天际。 唐玄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苦涩笑容,“风铃夜渡来了。” 为首那人执着一柄眩人心神的魔刀,一刀劈出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9 ,挡在身前的人皆被由头至踵,化为两片。 他身后是四个容貌迥异的少年,一人娃娃脸微胖,手执寒剑,迅猛无比;一人俊秀斯文,手握画笔,一击即中;一人冷俊无伦,长枪绝尘,凌厉迫人;一人英挺伟岸,弯弓搭箭,百发百中。 他们身后皆是朱衣黑袍、一拢红衣的风铃夜渡弟子。 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一缕微光照在唐秋期的脸上,他抬起头看,天亮了。 云山弟子瑟瑟发抖,惊惶万分,颤着声喊道:“叶长笺……是叶长笺!” 叶长笺左足踏在尸体山上,对他们微微一笑,“是我,我来报仇了。” 萧氏弟子虚张声势道:“叶长笺!你曾经发过重誓,绝不用鬼兵队打杀修真弟子!” 叶长笺点点头,道:“是的。”他看着那个弟子,微笑道:“你以为我混世魔王的称号是只靠鬼兵队得来的?”“的”字一脱口,他便割破自己掌心,龙牙吸食他的血液,发出妖冶光芒。 叶长笺厉声喝道:“壶天日月!” 浓烈的滚滚妖风肆虐而来,夹杂着惨厉凄号,声闻几十里外,悉数卷起心宗、丹宗弟子。 妖风过后,他们的身体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 叶长笺还刀入鞘,跃下尸体山,向唐若依走去。他蹲下身,神情萧索,涩然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从未与人道过歉。 人之将死,有些事忽然而然地看得通透。唐若依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她还有件心愿未了。她努力想要握上叶长笺的手,叶长笺连忙伸手握住她,问道,“你要说甚么?” 唐若依断断续续道:“叶……公子,涵宇……自小……孤苦……伶仃……大家私底下都……看他不起……我求求……求你……庇护他……别让人……欺辱他……” 叶长笺心头猛然泛上一阵酸楚,他道:“好。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便保护他一天。” “谢谢……你……” 唐若依微微一笑,喃喃道:“我见不到……小唐……了……她会……难过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唐若依的手垂到地上。 唐涵宇紧紧抱着她,嚎啕大哭,“姑姑——姑姑啊——啊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怀里的人渐渐化为齑粉。 整个唐门都在低声哭泣。 悲泣声回荡在曾照彩云归上空,良久不绝。 步非凌情不自禁地想:当年四大世家结盟进犯风凌夜渡,是否想过有朝一日这结盟会带来如此结局? 这究竟是天理循环,还是自食恶果? 第106章 四大世动乱【2】 叶长笺道:“先修复结界, 以防他们偷袭。”他的话还未说完,金光大盛, 原本破碎的结界一点一点慢慢修复完毕。他转了身去看, 从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他额间点着淡蓝色的梅花脉纹,雪姿玉貌,冷傲无双。他的身后是数千浴血的唐门精锐。 叶长笺问:“唐将离,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唐将离道:“我从极渊回廊出来后, 便召集四方分部的弟子赶往唐门,在中途截住了萧氏、云山的后援。” “你们截杀多少人?” “三千。” 叶长笺冷冷一笑,“他们先派两千精锐屠戮唐门, 后面又跟着三千弟子, 是准备把我们也一网打尽么。” 一弟子涕泗横流道:“宗主,副宗主死了……” 一弟子悲愤道:“宗主, 萧氏和云山太过分了!” …… 七嘴八舌, 却无一人责怪他。 唐将离低沉道:“对不起。” “我没能守住你们。” 弟子们摇了摇头,擦去眼泪,“宗主, 云山箫氏魔障了。我们要给死去的人报仇!我们要他们血债血偿!” 众人山呼道:“血债血偿!” 唐将离道:“唐门剑宗,世代斩妖除魔, 坚守道义。你们未曾临危而逃, 我很欣慰。”他说着竟然跪了下来,对着这片被血染红的土地,缓缓叩首。 其余弟子皆双膝一曲, 跪倒在地,对着守卫这片土地的英灵,缓缓叩首。 叶长笺扶起他,只听唐将离沉声道:“唐玄轻点人数,唐秋期、唐涵宇料理去世弟子的身后事,未受伤的弟子扶着受伤的弟子迅速去医堂救治。”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 “在!” “协助唐门,打扫战场,救治伤患。” “是!” 如此过了一夜,唐玄在书房里向唐将离禀告一切。 “四大世家会议之后,授课长老皆留在云水之遥,只有副宗主回来。她回来不久,萧氏与云山便打着讨伐唐门的名号来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你去帮秋期处理弟子们的身后事。” “是。” 唐玄应了一声,退下。 叶长笺道:“唐将离,为唐涵宇换妖血的禁咒,明明是风铃夜渡魔尊道修的禁术,为何你父亲会?你父亲给你下的血咒,又与魔尊道禁术极其相似。究竟是谁把这些禁术告诉他?那时你若不去极渊回廊,根本没多少时日可活,唐若依前脚刚回唐门,后脚敌兵便至。这盘棋,是谁在下?” 唐将离缓缓道:“云想容。” 叶长笺冷冷一笑,“云想容么?恐怕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我回风铃夜渡后仔细推敲,梳理前世脉络。当年,不止一人启用祭灵术召唤魔神。” 他的话刚说完,唐秋期便急匆匆跑了进来,“宗主,徒宗主来了!” 叶长笺道:“她来干什么?” 唐秋期道:“她来求救的!” 几人连忙奔将出去,徒离忧一身是血,立在曾照彩云归外。 叶长笺道:“这是她的阴灵,她已经死了,进不来曾照彩云归。” 唐将离挥手撤去结界。 徒离忧见到叶长笺,跌跌撞撞向他跑来,双膝一曲,跪在他面前,哭叫道:“叶公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徒山的弟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救救她们!” 叶长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徒离忧伸手扯下自己脸上的薄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小曼的脸。 小曼泪流满面,哽咽道:“叶公子,是我们对不起你。当年四大世家,除了唐门,其余三个世家早就有了铲除风铃夜渡的计划。求求你,救救徒山……救救徒山……” 叶长笺道:“是你在我的酒里下了思达罗花吗。” 小曼哭着点了点头,“对不起……叶公子……师父将我视如己出,同门师兄弟待我极好,红衣师姐更是待我如亲姐妹,是我被猪油蒙蔽了心。徒山的弟子是无辜的,你救救她们,求求你救救她们。” 她连连磕头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0 。 叶长笺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曼道:“唐门日益兴盛,如今又与风铃夜渡交好。萧氏怕你们联手危及他们,是以先下手为强。当年云山好不容易从唐门那夺取了修真世家龙首头衔,他们已一家独大多年,不愿将这荣誉拱手于人。” 唐涵宇厉声呵斥:“荣誉与尊严是捍卫信仰得来的,不是让你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去诱骗!” 小曼泪如雨下,哽咽道:“他们让演武堂故意对外放出消息,四大世家欲讨伐风铃夜渡,实为云山、萧氏、演武堂联盟起兵,歼灭唐门,吞并徒山,随后铲除风铃夜渡。念常去萧氏谈判,一直未归……徒山危在旦夕,叶公子,你救救她们吧,求求你救救她们!” 她继续磕头。 叶长笺道:“当年你们往风铃夜渡派了几个内奸?” 小曼哽咽道:“两个。” 叶长笺道:“还有一个是谁?” 小曼的身影逐渐模糊,“是……是……”她张着嘴却不能发出声音,最后消失在平地上。 四大世家竟然往风铃夜渡派遣奸细,此言一出,众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过了好半晌,燕无虞问:“她去哪了?” 叶长笺道:“她是逃出来的,魂魄不全,已经魂飞魄散了。” 步非凌啧了一声,道: “现在怎么办?老实说,他们内讧,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 叶长笺回想游学时徒山优美的景致,与那些俏生生、英姿飒爽的女弟子,“错的不是这些身先士卒的弟子。” 他抬头看向身后的风铃夜渡众人,问:“风铃夜渡。” “在!” “你们是否愿意帮助昔日仇敌?” 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我们的门规是什么!” 风铃夜渡众人齐声应道:“锄强扶弱,匡扶道义,敢为天下先!” 叶长笺朗朗一笑,“是非分明!不愧为我风铃夜渡的弟子!” 众人答道:“风铃夜渡永远与宗主共进退!” 叶长笺从袖子里摸出四杆五方招阴令旗,上面已然画好符咒,“你们修为不足,不能驭使完整的鬼兵队,我将四阴将给你们。我曾发过誓,不用他们打杀修真弟子,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召唤他们,你们万事小心。” 他将苗疆姐弟的招阴旗递给步非凌,“你和苏思秋带人迅速去徒山支援。” 步非凌接过,道:“是!” 唐秋期见叶长笺将召唤花飞雪的招阴旗递给沈星河,连忙道:“我和星河一起!” 叶长笺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带人去萧氏搭救徒念常。” 沈星河道:“是!” 燕无虞道:“我去演武堂吧。”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屡见不鲜,却不料发生在自己身上。 燕无虞接过叶长笺递给他的招阴旗,脸上晦暗不明。 唐涵宇道:“毕竟一场同门,我和你一起去。” 叶长笺微笑道:“咚咚,你长大了。” 唐将离道:“唐玄,你点齐人数,分配队伍,与他们几人同去。” 唐玄道:“是!”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和你去老巢吧。我怕我控制不住,屠光云山。” 唐将离道:“好。” 兵分四路,火速动身。 然而此时,徒山的情况如何? 徒心仪正在绣花,绣得是一个荷包。 荷包上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血莲花。 徒心心凑过头去看,啧啧两声,“这可是风铃夜渡的图腾哦。心仪姐姐,你要改投他人门下啊?” 徒心仪瞪了她一眼,“就你喜欢多嘴。” 徒心心感慨一声,“真没想到顾念晴居然会是叶长笺,世事无常啊。” 徒心仪道:“外人把他说得三头六臂,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不是和我们一样吗,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两只耳朵。” 徒心心道:“嗯。徒心仪同学觉悟很高,夫子我深感欣慰。” 徒心仪白她一眼,“就你会说话。”她说着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道:“风铃夜渡尚未进犯我们,徒山不愿与之开战,宗主与大师姐前去云山、萧氏谈判,为何迟迟不归?” 与此同时,一个女弟子急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道:“师姐!门外……门外来了好多人!” 几人迅速往外奔去。 “哐,哐,哐!” 防御结界破碎。 此时已值夜半,萧氏、云氏、演武堂的人皆手握火把,腰悬佩剑,杀气腾腾。 为首的飞鸢十四卫的三卫,膀大腰圆的云十一,面容冷肃的云五,尖嘴猴腮的云三。 徒心心笑道:“稀客啊。今儿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鼎鼎大名的飞鸢十四卫吹到徒山。” 她的声音娇嫩婉转,让人心生好感。 云十一声如洪钟,对她道:“如今叶长笺卷土重来,我云山、萧氏身先士卒,而你徒山与唐门却躲在背后,畏畏缩缩。宗主明鉴,已查明你徒山世家与风铃夜渡暗通款曲,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徒心仪“呸”了一身,斥道:“我徒山世家个个都是冰清玉洁的修真弟子,岂容你这满肚肥肠的浑人胡说八道!” 云十一哈哈大笑,震得人耳内嗡嗡大响,他突然伸出手隔空一抓,手上多了一个尚未刺绣完毕的荷包,一朵血莲煞是惹眼。 徒心仪心下一跳,下意识去摸袖子,果不其然,里面的荷包已然不见。 云十一戏谑道:“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徒心心笑嘻嘻道:“你要如何?”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徒心心一直面带微笑,是以云十一道:“我瞧你这小娘子是个识时务,懂大体的!我四大世家一直亲如兄妹,本不必如此刀剑相向,无奈风铃夜渡一直挑拨离间,从中作梗,破坏我们的关系。只要你们归顺于云山世家,共同讨伐风铃夜渡,那么过往就一笔勾销,如何?” 他说着右手掐诀,荷包“腾”得燃烧起来,不一会便化为灰烬。 徒心心叹了一口气,“我徒山医宗向来与世无争,为何云宗主苦苦相逼?” 云十一脸色有些不好看,道:“徒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 徒山在四大世家里实力最弱,只因其修持医道,极少斩杀妖邪,并不擅长斗法拼杀。 徒心心道:“只要我们投降,归顺于云山,以云宗主马首是瞻,你们就会放过我们,是吗?” 一个女弟子急道:“师姐,你在说什么?” 徒心心却没理她。 云十一哈哈大笑,“嗯,不错!” 徒心心道:“是否以后云宗主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听其差遣,任劳任怨?” 云十一道:“他乃上位者,我们这些门人,自当如此。” 徒心心理了理秀发,柔柔一笑,“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1 那么请你转告云宗主,他的一番美意,徒山心领了。” 云十一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徒心仪冷然喝道:“我徒山世家虽为皆女流之辈,但也有几分铮铮傲骨。绝技不会趋炎附势,向尔等贼子投降!” 云十一森然道:“那么你们是接战了?徒姑娘,恕我直言,一旦开战,恐怕你们一个也活不过明天!这徒山景致如此优美,你们舍得倾覆它吗?” 徒心心微微一笑,道:“即使今日,用我们一身鲜血染红徒山,那又何妨?也好过卑躬屈膝做你们的奴隶!” 徒心仪高声道:“你若要战,那便战!徒山世家的女儿们,绝不投降!” 徒山众人异口同声喝道:“血染徒山,宁死不降!” 云十一仰天大笑,“好,好,好!巾帼不让须眉!可是你们今天,注定都得葬身徒山!” 一道尖利的口哨声辄起,似乎是信号。 萧氏丹宗的弟子皆弯弓搭箭。 箭失上带着火焰。 云山心宗的弟子手拎油桶,“哗啦哗啦”地一路倒油。 又是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箭失带着火焰落入草地里,一遇到煤油,便化为熊熊烈火,火势蔓延迅速,不消一刻,花田便成一片火海。 “啪嗒,啪嗒” 十几位女弟子中箭倒下。 徒心心脸色惨白,突然道:“等等……我后悔了,我投降,我投降!” 她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朝云十一走去。 云十一得意极了,张开双手,正欲揽过她。 徒心心揭下自己的面纱,那是一张秀美绝俗的脸,云十一眼中逐渐涌上贪婪之色。 徒心心甜甜地对他微笑,道:“人家送你一个见面礼。” 云十一眼里透着淫邪,问:“小蹄子,是什么?” 徒心心伸手摸进袖口,“你会喜欢的。” 她微笑着,迅雷不及掩耳地摸出袖中短匕,猛地刺入云十一胸口。 鲜血溅上徒心心白如美玉的脸颊,她眼中印着云十一死不瞑目的脸,而她的背上也被插进云三的钢刀。 “心心!” 徒心仪哭叫一声。 徒心心缓缓转过身,口喷鲜血,对她们说道:“死守……徒山……绝不……投降!” 她的身体向后倒去。 徒山的女弟子皆狠狠擦去眼泪,高声喝道:“死守徒山,决不投降!”她们抽出腰间佩剑,一个个扑将上去,咬牙切齿,与他们拼斗不休。 刀剑相交之声密如骤雨。 大火熊熊燃烧着,却无法烧断这些姑娘们的铮铮傲骨。 鲜血染红徒山,染红她们身上的芙蓉衣,染红她们的眼。 每个人心里都呐喊着。 不能认输。 不能认输。 绝对不能认输! 女本柔弱,为家则刚! 大火烧毁昔日的美丽家园,却烧不毁她们心中的信仰。 花田掩玉骨,血衣送香魂。 她们的尸体滋养身下这片土地。 云山、萧氏等人原本有恃无恐,此时却也不由得暗暗吃惊。这些娇弱女子,骁悍气势与男儿不分伯仲,或更甚之。 然而她们始终力弱势微,云九命人将剩下的徒山弟子绑起来,有几个刚烈不愿受辱的,咬舌自尽。 被缚的女弟子们围在一圈,云山弟子们手拎油桶往她们身上泼油。 徒心仪提高嗓子,问道:“徒山的姑娘们,你们怕不怕?” 徒山众人异口同声答道:“不怕!” 她们被绑住手脚,在一片晃晃火光中,唱起了歌,那是她们平日里放纸鸢、荡秋千时唱的歌。 “徒山的风景美哟……徒山的姑娘俏哟……” 歌声回荡在徒山上方,久久不散。 云九冷眼看着她们,朝她们丢了火把。 徒山的女弟子们咬紧牙关,不让哀嚎声出口。 云九冷笑,“怎么不继续唱了?” 徒心仪冷冷地道:“你这样的杂碎不配听我们唱歌!” 云九喝道:“把她抓出来,凌迟!” 云山弟子应声如是,将徒心仪抓了出来。 女弟子们喊道:“狗杂种,你姑奶奶在此,有本事来杀你姑奶奶!” 云九厉声喝道:“加火!” 熊熊烈火将她们包围。 与此同时,只听一道娃娃音,“大禹指路,速现!” 天边乌云滚滚卷来,电闪雷鸣,顷刻间便下起瓢泼大雨,浇灭这一场灭世大火。 “你们一群臭不可闻的男人,居然欺负这么一帮如花似玉的姑娘,我隔夜饭都要吐了。” 步非凌冷着眉眼,带领风铃夜渡众人从剑上一一跃下。 他对徒心仪等人笑道:“徒山的女娃娃们,不要怕,我们来帮你们打坏人啦!” 徒心仪“呸”了一声,高声喊道:“哪个怕了?” 她的嗓音高亢嘹亮,震响整片花田。 步非凌咋舌,“你这姑娘的嗓子和我师父有的一拼。老四,你说是不是。” 苏思秋没有说话,他沉着眉眼,弯弓搭箭,一箭一个准,已然射死众多好手。 云九冷冷一笑,“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冒牌货叶长笺,怎么,他今日不陪你们来吗?” “吗”字一脱口,他胸前便中了一箭。 苏思秋憨厚道:“你废话太多了。” 步非凌冷笑,“你们当我还是吴下阿蒙?”他足下疾点,跃至尸体山上,掏出怀里的蚩尤旗,手腕一抖,“刷”得展开蚩尤旗,迎风飘荡。 旗身为赤红色,缭绕着七彩炫丽的云霞。 在众目睽睽之下,蚩尤旗骤然变大数倍,从巴掌大小变为齐人等高,步非凌双手握着旗杆,飒飒挥舞着蚩尤旗。 血华大盛。 天空愈发昏暗,狂风大作,乌云遮月,雾海翻腾,滚滚闷雷声由远及近。 轰! 一道道天雷接二连三地直降而下。 被天雷劈中的人,立刻魂飞魄散,化为齑粉,消失在这片花田之中。 苏思秋虎目生光,神威凛凛,他拉动千斤重的惊天落雨弓,搭箭,射击,喝道:“夜雨潇潇!”箭如疾电,似倾盆暴雨潇潇而下,势若山崩,悉数没入敌人胸膛。 眨眼间,敌人便已全军覆没。 步非凌扔掉变为一片灰白的废旧旗帜,跃下尸体山,“风铃夜渡。” “在!” “清理战场,协助徒山,救治伤患。” “是!” 他们解开被缚弟子的麻绳,扶着她们向医堂走去。 若干女弟子就地掩埋徒山弟子的尸体,随后便坐在地上默默地抹着眼泪。 昔日的世外桃源变成了断壁残垣。 悲风割面,暴雨湿衣。 她们的心里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究竟什么是邪,什么是正?什么是仙,什么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2 是魔? 第107章 四大世动乱【3】 徒心仪问:“你们为甚么来救我们?” 步非凌痞痞一笑, 朗声问道:“风铃夜渡,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风铃夜渡众人山呼道:“锄强扶弱, 匡扶道义, 敢为天下先!” 匡扶道义四个字似有千斤之重, 砸在徒心仪的心上。她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与道貌岸然的仙修弟子相比,这些不拘世俗的魔修弟子此刻才配称之为侠义无双。 这份理解似乎来得太迟, 这份代价太过沉重。 步非凌见她珠泪欲滴, 用手肘偷偷捅了捅身旁的苏思秋,悄声说道:“老四,她好像要哭啦, 你去给她讲个笑话吧。” 苏思秋嘿嘿直笑, 道:“我给你们变个戏法。”他说着伸手在步非凌耳旁打了一个响指,再探出手时, 双指间已夹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步非凌瞪大圆眼, “啪啪啪”得鼓掌,“厉害,厉害。” 一女弟子指着不远处的花田, 惊呼道:“你们看,开花了!” 只见被烧毁的花田, 陆陆续续冒出嫩芽花朵, 掩去乌黑的大地,新绿绽放。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一风铃夜渡弟子道:“大师兄, 你屁股后头也开花啦!” 众人顺势看去,步非凌丰满的翘臀上不知何时别了一朵柔弱的小雏菊。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 风铃夜渡众人轰然大笑,徒山女弟子笑弯了腰。 步非凌伸手拔下小雏菊,面红耳赤地怒吼:“老四,你这个焉儿坏的龟孙,来决一死战!” 苏思秋挠了挠头发,“大师兄,她们都笑了。” 步非凌:…… 步非凌与苏思秋等人留在徒山善后,两日后便等来沈星河与唐秋期。 他们带回双目失明的徒念常。 步非凌问:“这是怎么了?” 唐秋期摇了摇头,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沈星河紧紧握着他的手。 步非凌讶异地问:“你伤哪儿了?” 唐秋期笑嘻嘻道:“胸口中了一箭。” 步非凌脸色一变,萧氏的九天黄金箭一中必然魂飞魄散。 唐秋期看出他所想,从脖颈里掏出一条挂坠,坠子是一把银色的长命锁,正面刻着“七星长耀”,反面刻着“寿与天齐”。 苏思秋道:“七星连珠,魂灯不灭。” 唐秋期点点头,“正是聚魂锁。” 步非凌惊愕道:“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唐秋期灿然一笑,“师父炼出后,送给了我。” 步非凌“呸呸呸”三声,“你又没行过拜师礼,我可不认你这个师弟。萧氏那怎么样了?” 沈星河道:“我们赶到时,不知为何,萧氏内部分裂,厮杀正酣。我们在一间炼丹密室里发现徒念常,当时她已经失忆,而萧莫凡与萧凛正在自相残杀。” 步非凌道:“萧氏两兄弟死了吗?” 沈星河道:“死了。” 步非凌摸了摸下巴,“萧氏内讧,为了甚么?难不成是情杀?” 唐秋期道:“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萧莫凡死之前求着徒念常再与他说一句话,但是徒念常根本不记得他。她睬也不睬他,一直闭着眼睛自个儿摸索往前走。” 他问:“徒山折损了多少人?” 徒心仪道:“将近一半。” 唐秋期道:“唐门少了七分之一。” 徒心仪问:“萧氏呢?” 唐秋期道:“只剩下不到六分之一。他们因不愿残害同道,被萧凛关在地下室,反倒捡回一命。” 步非凌咋舌,“你们杀去他们老巢还做掉这么多人?” 唐秋期笑道:“多亏我们星河大发神威,把他们都干掉啦。” 沈星河道:“你别说话了,我扶你去休息。” 唐秋期笑吟吟道:“早知道挨一箭你愿意同我说话,我就跳到箭池子里游泳了!” 沈星河冷冷地道:“不如我现在就一枪杀了你吧。” 唐秋期吐了吐舌头,破天荒地闭了嘴,却在大家不注意之时,偷了一个香。“吧唧”一声亲在沈星河脸上,后者凌厉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也不计较。 步非凌难得未与唐秋期抬杠,只白他一眼,道:“现在就剩老二了,但愿一切顺利。” 此时,演武堂情况如何? 燕无虞、唐涵宇欲阻止李君言,匆匆赶往演武堂。一去却扑了一个空,才知演武镇的演武堂只是李家住宅,真正的演武堂总舵在另一座山头里。 众人急忙往山头奔去,却不料中了埋伏,沿途皆是火药炸弹,一踩踏上去便炸得粉身碎骨。 唐涵宇手下掐诀,使出血祭“如是我闻”,众人纷纷提足跃上硕大的莲花向前行去。 唐涵宇举目远眺秀丽挺拔的山峰,问:“等会你见到李君言会如何?” 燕无虞道:“劝他回头。” 唐涵宇又问:“若是他执意一条道走到黑呢?” 燕无虞道:“以命相阻。” “此刻,我不是为了风铃夜渡,也不是为了四大世家,而是为他。李君言不是,也不应该是是非不分之人。” 唐涵宇道:“云水之遥求学时,他与我们皆为剑宗弟子。若是他执迷不悟,我便清理门户,若是他身不由己,我便渡他上岸。” 燕无虞问:“你已经找到岸了吗?” 唐涵宇道:“叶长笺替我打开妖脉那日,我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因此我清楚地听到了他与唐秋期的对话。我去找姑父,希望她能杀了我。” 燕无虞问:“然后呢。” 唐涵宇道:“姑父打了我一巴掌。她从未如此动怒,她气得浑身发抖,厉声质问我,为何如此作践自己,如此作践他人的好意。我告诉她,如果是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我宁可自刎。可是木已成舟,如果叶长笺真的死了,我便不遗余力帮他护着风铃夜渡。” “我知道你们一向瞧不起我,那又何妨?我会拼死守住唐门的气节傲骨,也会帮你们守住唐秋期与宗主口中,侠义无双的风铃夜渡。” 他淡淡地说着,锋芒内敛。 唐涵宇已经成为一柄经过沉淀的宝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燕无虞嗤笑一声,“什么侠义无双,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罢了。师父给了我们容身之所,只希望我们也能像他一样帮助更多的人。坚守道义,锄强扶弱。” 唐涵宇问:“你口中的师父是叶长笺吗?” 燕无虞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到得演武堂总舵,外面皆已立着百名修真者,严阵以待。 唐涵宇冷冷地问,“演武堂门主呢?” 一黑衣大汉道:“门主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由我们招待诸位贵客。” 燕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3 无虞问:“李君言呢?” 黑衣大汉道:“少主正在病榻前照顾门主。” 燕无虞摇着白玉折扇,道:“我有话与你们少主说,你去请他出来。” 黑衣大汉拔出腰间挎刀,“少主不便见客,由我们招待诸位贵客!” 话音一落,举刀劈来。燕无虞狼狈躲闪,依旧喋喋不休,“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与你们少主是同学,都是一场误会,你快去叫他出来!” 唐涵宇冷笑,“你知这叫甚么吗?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抽出莲翘,正欲抢步上前与黑衣大汉缠斗,只见燕无虞反手用折扇抵挡挎刀,当——火星四溅,白玉折扇化为泼墨惊鸿笔,在空中画出幽蓝色弧度,黑衣大汉的一条强健手臂也随着弧度向下落地。 血注喷涌,黑衣大汉倒地哇哇大叫。 燕无虞稚气一笑,“我看在你们少主的份上与你说这么多废话。” “不自量力。” 他冷眼睥睨黑衣大汉。 唐门弟子与演武堂众人缠斗,唐涵宇回首喊道:“外面我们挡着,你去寻李君言!” 燕无虞杀了几个挡路的人,便踩着他们的尸体奔将进去,他一个屋子挨一个屋子地找,连声喊道:“君言,君言?” 他来到最后一间偏院,门上挂着两个白色灯笼。他推门而入,空旷的地面上摆着两口棺材。一口棺材里躺着演武堂门主李国正,一口棺材是空棺。 白色的纸钱漫天飞扬,李君言披麻戴孝,立在中央,身旁悬浮着血骰子,显然已等待多时。 燕无虞问:“君言,发生甚么事了?” 李君言冷冷地道:“怎么,燕大公子来瞧热闹么?” 燕无虞皱起眉头,“君言,你爹好端端地怎么死了?” 李君言冷笑,“燕无虞,收起你的惺惺作态,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李君言又何曾如此刻薄地对待过他?李君言怎会是如此不分是非之人! 燕无虞压下心头的悲凉之意,道:“君言,唐门从未与风铃夜渡联手,唐门与风铃夜渡也从未有统治修真界的念头。” 李君言桀桀讥笑,“没有联手?” “门下探子来报,唐秋期每月都会去北方除魔,每年都会进风铃夜渡领域,与叶长笺的几个弟子交往密切。而我们每次去质问唐涵宇,他都避而不谈,装傻到底!连唐涵宇都包庇你们,没有联手?你骗鬼啊!”他目眦欲裂,怒吼道。 燕无虞知演武堂原本干得便是贩卖消息的活计,却不知李君言一直派人监视他们的动静,他眼中已有哀意,道:“趁现在还未铸成大错,你快收手吧!” 李君言冷然道:“错?什么是错?你们是邪魔外道,你们才是错!” 燕无虞急声道:“你被骗了!” 李君言冷冷地道:“是我被你们骗了!” 燕无虞抬眼看了天色,他们已耽误太多时辰,他又去看李君言,“是不是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李君言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这里有两口棺材,一口是空棺,你知是给谁准备的吗?” 燕无虞不敢置信地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我死?你就这么恨我,恨到为我准备棺材?” 李君言哈哈大笑,笑声震耳。待他笑够后,冷冷地道:“废话别说了,开打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亡”字一脱口,他便驭使血骰子朝燕无虞飞来。 燕无虞侧身闪躲,并不攻击,只依旧道:“君言,快收手吧!” 李君言摇了摇头,“收不了手了。今日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死在这里。棺材已经备好,无需你们费心。” 这话却透着深深的悲意与蹊跷,燕无虞来不及细想,血骰子已经向他袭来。一颗血骰子化为千万颗血骰子,纷纷砸向燕无虞,燕无虞足下一点,跃然而起,幽幽蓝光一闪即隐,片片寒刃向血骰子袭去。寒刃如鱼一般贯穿血骰子,后者化为齑粉消散在空中。 李君言一挥袖子,从袖中飞出一段血红软绳,将燕无虞团团缚住。他知这是捆仙索,越挣扎收的越紧。燕无虞每扭动一次,软绳便收紧一寸,嵌进他的皮肤,鲜血汨汨地流了出来。 燕无虞抬头看向李君言,平静地问:“你真的要杀我吗?” 李君言反问:“我不应该杀你吗?” 燕无虞想到皎月峡谷地震时,这个少年想也不想得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掉入地缝。每次危机来临,这个少年总是不忘拉他一把。可是如今种种一切,换来这少年的一句,“我不应该杀你吗?” 燕无虞哂然一笑,随即森然喝道:“李君言,是不是在你心中,永远邪是邪,正是正,正邪不两立!” 李君言道:“你是风铃夜渡的人,我是云水之遥的人,你我本就不是同道,又要如何同归?” 他笑了一声,喝道:“云水之遥割袍断义,我们之间早已恩断义绝!” 燕无虞凄然地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李君言嗤嗤一笑,“朋友,你们当我是朋友了吗?叶长笺笑里藏刀,想法设法投我们所好,旨在让我们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这种人也算是朋友吗?” 燕无虞震惊地问:“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叶长笺究竟是怎样的人,你我在他身侧这么久,还不知道吗?” “李君言,你的眼睛瞎了吗!” 燕无虞歇斯底里地骂道:“难道在你心里,我们就是这般虚伪的人?难道我们对你的感情都是不值一提、不堪回首的虚情假意吗?难道我们一起信誓旦旦许下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诺言都是放屁吗!” 李君言冷冷一笑,“你们真令我作呕。” “口口声声说是兄弟,说着胆肝相照,坦诚相待,你们何时对我坦诚相待了?燕鹿遥,你学的鬼道,又是谁教给你的运气法诀?啊!” 他暴喝一声,“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得意吗?好笑吗!” 燕无虞正欲反驳,却见李君言泪流满面。燕无虞喉头一哽,他不知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世人对他们的偏见如此之深,为何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如今必须刀剑相向,为何他们当初要瞒着李君言。 燕无虞低声道:“你向来嫉恶如仇,不齿风铃夜渡。如果我们告诉你,你一定会心存芥蒂,是以我们才未告诉你。” 李君言道:“是你们先不信我。” 燕无虞心头一酸,忽然落下泪来,他道:“是。” “对不起,君言,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想骗你。” 李君言自嘲一笑,“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深深地看着燕无虞,眼中涌上浓重的悲戚。 燕无虞已经心灰意懒,他放弃抵抗,道:“是什么令你如此为难?如果你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4 真的走投无路,便杀了我吧。” 李君言又问他,“你知道还有一口棺材是为谁准备的吗?” 燕无虞问:“难道不是为我准备的吗……”他忽然住口不言,李君言又怎会知来演武堂的人会是他?一个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他惊惶地望着李君言,只见后者捂住胸口,跪倒在地。李君言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面如白纸,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神色极其痛苦,似是疼痛难忍。 燕无虞心头砰砰大跳,背脊涌上一股寒意,连声叫道:“君言,君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李君言抬首欲对他说话,一开口便喷出一口鲜血。 燕无虞站不起来,只能挣扎着使劲滚动身子,翻到他面前,问:“君言,你怎么了?” 此时唐涵宇等人也料理了外面的伏兵,冲将进来,他疾奔到燕无虞身旁,挥剑急斩,斩断捆仙索。 燕无虞急忙扶起李君言,“君言,你怎么了?” 唐涵宇看了半晌,蹲下身来,撕拉一声,扯开李君言的衣服,果不其然,后者皮肤上已布满黑色骇人的图腾。那夺命黑线已蔓延至心口。他知晓李君言与唐将离相同,皆被下了魂咒,道:“这是唯有至亲之人才能下的死咒,只要完成施咒之人的要求,他便不用死,否则,心脏日夜受万蚁啃噬,魂魄受三昧真火烧灼。但看他的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完成要求,也回天乏术。” 燕无虞颤着嗓音道:“涵宇,你去看看空棺材上有没有写名字……” 唐涵宇走到一旁,在棺身上看到一行小楷,道:“演武堂李君言之棺。” 燕无虞笑了一声,泪水扑扑而下。 原来到了此时此刻,依然是他不相信李君言,而不是李君言不信他们。 李君言的双颊渐渐消瘦下去,黑发变为苍苍白发。 他断断续续道:“鹿……遥……” 燕无虞应道:“我在,我在!” 李君言嘴里不断冒出鲜血,道:“我好想……我们再一起钻狗洞……下山……喝酒……” 燕无虞哽咽道:“好……好……你起来……和我一起去找远思,我们三个再一起求学,打架,喝酒……”他说着把李君言背起,只觉得背上轻如纸片,后者原来早已瘦的不成人形。 李君言道:“父……命……不可违……我不是……故意……” 燕无虞背着他往外走,泣不成声,哭叫道:“我知道,我知道!” 若不是因为父命如山,他怎会一心留在云水之遥,若不是父命如山,他这般逍遥纵情之人怎会被拘泥在一处。 李君言道:“你告诉……远思……让他……原谅我……” 燕无虞声嘶力竭地哭喊,“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知道的,他知道的!你别说话了……别说了……” 李君言每说一句话,血便吐在他的肩上,溅上他的脸颊。 李君言道:“那天……我应该……和你们一起……一起走……我爹会……会怪我,我不能……不能不孝……” 自古孝义两难全,一边情同手足,一边至恩生父。两边他都无法取舍,亦不能辜负。 燕无虞泪眼朦胧,嘴里一直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 李君言道:“遇见……你们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候。我好……怀念……这样的日子……还没有过够……” “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我一定……跟你们走……” 他就快魂飞魄散,又哪来的下辈子? 燕无虞哭叫道:“好!好!” “好……说定了……” 李君言的双足渐渐化为齑粉,最终消失在尘埃中。 燕无虞一直保持着弯腰背人的姿势,向前走去,直到脚下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摔了出去。 唐涵宇连忙上前扶起他,后者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唐涵宇摇晃他的肩膀,“燕鹿遥,燕鹿遥!你清醒点!” 燕无虞眼神恍惚,喃喃地问:“涵宇,君言去哪了?我要带他去找远思,他怎么不见了。” 唐涵宇看了他半晌,沉声道:“他走了。” 燕无虞问:“他去哪了?” 唐涵宇道:“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没有利用,没有猜忌,没有谎言。那里有他最爱的骰子。” 燕无虞笑了一声,满面泪痕。 “他一定很高兴。” 他哽咽道。 燕无虞拾起地上的血骰子与捆仙索。泪珠一颗颗落在上面。 “他忘记把骰子带去了。真是粗心。以前上课的时候也是,他总是忘记带书。” 燕无虞说着忽然抬手扇了自己几个又重又响的耳光,他道:“我方才骂他了。你说他会不会怪我?” 唐涵宇道:“不会的。” 燕无虞道:“是啊。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唐涵宇默默看着失魂落魄的燕无虞,心头涌上一阵悲凉。 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仙,什么是魔? 第108章 四大世动乱【4】 唐玄清点完人数从屋外进来, 问:“我们现在去哪?” 唐涵宇从李国正的棺材里翻出群英令,递给唐玄, “你派人用群英令召回演武堂各部弟子。让他们迅速退出四大世家纷争。” 唐玄接过演武令, “是。” 燕无虞出神发了一会呆, 随后站了起来,道:“徒山皆是女子,势单力薄, 我和涵宇带人支援她们。” 众人正欲离开, 鬼使神差地,燕无虞回头望了一眼。他忽然脸色大变,跃下惊鸿, 急急匆匆向内奔去。唐涵宇急忙跃下莲翘, 跟将进去。却见庭院中央,原本已经魂飞魄散的李君言躺在地上。 他紧闭双目, 胸口有规律地起伏。 燕无虞连忙扶起他, 连声唤道:“君言,君言!” 李君言脖颈间露出一串银色项链,燕无虞伸手掏了出来, 只见项链的坠子是一把银色长命锁,正面刻着“七星长耀”, 反面刻着“寿与天齐”。 燕无虞喃喃道:“七星长耀, 魂灯不灭……聚魂锁……聚魂锁……我早该猜到,远思怎么会不信君言……” 他喜极而泣。 唐涵宇道:“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 燕无虞道:“远思从未责怪君言,他也从未不信任君言, 是以才会送他聚魂锁。” 唐涵宇道:“他怎知李君言需要聚魂锁?” “我们几个师兄弟中,师父的卜卦之法,唯有远思学得最好,一定是他算到了甚么。” 唐涵宇默默不语。倘若他也能炼出聚魂锁,他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姑姑惨死。 燕无虞猜到他所想,道:“聚魂锁能擅改生死,太过逆天。这种法宝极其难炼,极大损耗修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5 为,远思也只炼出了两把。” 唐涵宇问:“还有一把,他给了谁?” 燕无虞道:“他只告诉我,他送给了唐秋期,却没告诉我,他也为君言准备了。” 唐涵宇脸色一变,“唐秋期是不是去了萧氏?” 燕无虞道:“他有聚魂锁,不会出事的。”他见唐涵宇神色凝重,心中一凛,道:“星河……星河与他同去了……如果唐秋期都不敌萧氏……星河……” 唐秋期的实力远在他们几人之上,若是他也遭遇不测,燕无虞不敢再往下想去。 唐涵宇道:“倘若真是如此,现在我们赶去萧氏为时已晚。此刻,不是萧氏全军覆没,便是唐秋期与沈星河葬身西都。” 燕无虞背起李君言,“先去徒山吧。君言被魂咒侵蚀太久,虽然留了一条命,但要清醒,还得仰仗徒山医道。” 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徒山,与风铃三雄聚首。 风铃夜渡众人多半是市井出身,插科打诨,油嘴滑舌,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逗得这些伤心的徒山弟子破涕为笑。 燕无虞、唐涵宇赶到时便见着这么一副和乐融融的场景。 步非凌见他们安然归来,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便好。”他闲来无事算了一卦,算到有人会在演武堂魂飞魄散,而这人与叶长笺关系匪浅,心惊肉跳了许久。冷汗湿透衣衫,也不敢将这事告知于他人。 燕无虞将昏迷不醒的李君言交给徒心仪等人。唐秋期问:“这是怎么了?” 燕无虞道:“君言被他爹下了魂咒。李国正也受禁咒反噬而死。”他问:“你们去萧氏……没事吗?” 步非凌撇撇嘴:“他能有什么事?被九天黄金箭射中心脏还活蹦乱跳,要我说,师叔忒偏心啦!” 燕无虞知他在意聚魂锁之事,道:“我们都在远思身边,他自然有办法保护我们。你需要什么聚魂锁?咒自己快死是不是?” 燕无虞想起李君言惨死之景,越想越忐忑,怒气大炽,抬头打了步非凌一个暴栗,“唐秋期也是你的师弟,风铃夜渡最忌戕害同门,嫉恨同门!” 步非凌抱头痛呼,“我嫉妒个屁!我是替师叔不值!他出外云游那年,肉身日益损毁,九死一生,一定是去找炼聚魂锁的材料!他巴巴得贴上去,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感不感激他!” 唐秋期鞠躬哈腰,“我感激他,我替唐门所有祖宗感激他!”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流得又不是唐门的血,你怎么能替唐门祖宗说话。” 唐秋期道:“是,是。您留的正宗唐门血。谁稀罕。” 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去寻沈星河。 唐涵宇不痛不痒,冷冷地问:“我们现在去云山支援吗?” 燕无虞正欲点头,沈星河忽然说道:“大师兄,你的罗盘动了!” 只见步非凌系在背上的罗盘迅速转动着,他取下罗盘,指针指在某一处,喃喃念道:“东方……大凶!” 蓦然间,东方一道浓重的怨气直耸九霄,云海翻腾,鬼哭狼嚎。 众人抬眼瞧去,唐涵宇凝神半晌,脸色一变,道:“不好,云水之遥有变!” 闻言,群雄皆是神色严肃,步非凌道:“老二、老三、老四抄家伙点人数迅速去云水之遥!” 唐秋期道:“涵宇,你留在徒山照顾她们!” 这怨气极重,唐涵宇左眼皮跳个不停,他摇摇头,“不行。我与你们同去!” 此时,从徒山弟子中冉冉走出一人,那人华发苍苍,薄纱覆面,眉宇温柔。 徒心仪道:“婆婆?” 那人道:“百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黄粱一梦。我醒来了,风铃夜渡仍旧是当初那个风铃夜渡,徒山世家却不是那个徒山世家了。” 步非凌道:“这位婆婆,你认识我们吗?” 那人道:“我认识叶长笺,叶公子。不知他是你们的什么人?” 步非凌道:“他是我师叔,现在是风铃夜渡的宗主。” 那人道:“原来他没死,万幸。你们速去云水之遥解救那些处于水火之际的孩子们吧,徒山有我守着。” 徒心仪问:“婆婆,您究竟是谁?” 那人道:“徒霜霜。” 燕无虞向她躬身一揖,“霜霜姑娘。” 徒霜霜打量他半晌,忽然惊呼道:“你是……” 燕无虞抬手制止她,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霜霜姑娘,有劳你守着这批受伤弟子。” 徒霜霜对他施了一礼,随后道:“心仪,你点一些弟子与他们同去,徒山医宗世代悬壶济世,永远守在同伴背后。” 她的声线温柔,言语中透出的威严却不容违抗。 徒心仪应声如是。 众人纷纷跃上法器,向前飞去。 沈星河眉间略有忧色,回首望向北方。 燕无虞道:“不知远思现在情况如何?” 唐秋期道:“宗主陪着他,他们不会有事的。” “云水之遥不知发生了甚么事。” 众人忧心忡忡,眺望东方。 此时,云山情况如何? 叶长笺与唐将离一前一后坐在应龙背上,向前疾驰。 叶长笺道:“唐将离,云歌画如眠的景致在四大世家中称得上最美吧。” 唐将离道:“这里很像天界。” 叶长笺道:“我以为你去极渊回廊这么久,乐不思蜀了。” 唐将离微微蹙眉,“烈凰隐去踪迹,找它费了些时间。” 叶长笺脑中忽然浮现一只冷傲的白虎伸出爪子拍着空中的火鸟,情不自禁地噗嗤一笑,他干咳几声,问:“你的脉纹又是怎么回事?” 唐将离沉默半晌,道:“不知。” “魂咒消失后,脉纹浮现。” 叶长笺知他仍有许多事瞒着他,只道:“这个世上,唯有你和小虎欺骗我,我可以原谅你们。” 唐将离揽过他,吻了吻他的发。叶长笺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也不会伤害我在意的人。” 众人已至云歌画如眠结界。 叶长笺道:“前世带头打破风铃夜渡结界的便是云山心宗,今生派人引来九天玄雷劈风铃夜渡结界的也是云山心宗。唐将离,你说这是不是天道好轮回?” 他淡淡说着,轻轻挥手,引来一道道天雷,劈去结界。 众人纷纷跃下法器。 叶长笺负着手缓缓踏入这片昔日的极乐净土。 云上挽歌,枕风而眠。 此时唱得却不是清歌,而是丧歌。 云山弟子唱完挽歌后,便祭出法器,虎视眈眈地看着叶长笺等人。 叶长笺问:“你们宗主打着唐将离没有脉纹的名义欲将讨伐唐门,现如今唐将离脉纹已成,你们还要一错再错吗?” 云山弟子道:“宗主有命,不得违抗!” 叶长笺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6 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让你们对昔日同盟刀剑相向,他让你们做牛做马,他让你们平白送死,你们也要言听计从吗?这是愚忠!” 云山弟子道:“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道不同,不相为谋!” 叶长笺冷冷笑道:“剑宗、医宗与你们修持的皆是仙道,为何你们还同道相残?” 云山弟子道:“他们与你们同流合污,自甘魔道,早就不是我们正道中人!” 沉默半晌,叶长笺问:“风铃夜渡与唐门、徒山从未联手,你们信也不信?” 云山弟子道:“休得狡辩!” 叶长笺此刻不觉得恨,只觉得悲哀。 修道最忌一叶障目,而这些仙修弟子早已被一叶障目。 一个风铃夜渡弟子突然开口道:“宗主,他们的手上的图腾……好像是我们的图腾。” 叶长笺凝神看去,云山弟子裸露的手臂上黑色的莲花纹若隐若现,而这莲花纹上还串着黑色骷髅头。他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字一句,“云!想!容!”叶长笺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中猩红大盛,“他居然……让他们修风铃夜渡魔尊道的邪咒……” 唐将离道:“这是……” 叶长笺恶狠狠道:“唐将离,你知道吗,这可是百里挑一。将邪咒之种下在一百名弟子身上,将他们关在一起。他们会变成精神错乱的杀戮机器,自相残杀。最后胜出那人,便是能将邪咒发挥出极致威力的人。而这人,必须吸食活人鲜血存活。” 他气极反笑,“我今日倒要看看,从别人那偷学来的本事,有多厉害!” 他高声喝道:“风铃夜渡!” “在!” 叶长笺阴森森道:“教他们如何正大光明地做人,如何脚踏实地地修道!” “是!” 叶长笺抽出龙牙,将修炼邪咒的弟子杀得片甲不留,他决不允许有人败坏风铃夜渡门风。唐将离见他戾气俱增,握住他的手,道:“我守在外面,你去找云想容。” 他见叶长笺满脸怒容,举起后者的手放嘴边一吻,“乖,听话。” 叶长笺在唐将离眼中看出担忧之色,深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恨意,微微颔首,“好。”他还刀入鞘,缓缓向前走。叶长笺的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刀剑相交之声,一个个云山弟子在他身侧倒下。他来到仙府门口,挡在他面前的是飞鸢十四卫的另外六卫。依次是云十四、云十三、云十、云六、云四、云二。 叶长笺冷冷地道:“滚开,老子今日没空和你们周旋!” 云十四向他躬身行礼,“不知阁下身份如此显赫。” 叶长笺道:“当日你斗不过我,今日同样拦不住我。” 云十四道:“那便以命相阻。” 叶长笺道:“云想容已被魔神附体,你信也不信?” 云十四沉默不语。 叶长笺伸手握上龙牙,嗤道:“废物点心。” 此时,唐将离已然料理完毕,从外走近,道:“你往前走吧,这里我来。” 他向来不会拒绝唐将离,因此微微颔首,收回按着龙牙的手,道:“好。” 叶长笺继续往里行去。 空旷的大殿上,云想容正在弹琴,琴声缠绵悱恻,正是《凤求凰》。 而他身侧,立着面无表情的唐青。 云想容道:“叶公子,你来得正好,帮我听听,这曲子弹得如何?” 叶长笺冷冷地道:“不堪入耳。” 云想容温雅一笑,“在下琴艺拙劣,自然比不上唐宗主。” 叶长笺心中一凛,“你怎么知道唐将离会弹这曲子?” 云想容笑道:“因为这曲子,是我教他的。” 叶长笺笑得比他更艳,更甜,“多谢你。他每夜都弹给我听,真是腻人,你说是么?” 云想容笑意收敛几分,道:“你还真是信他。” 叶长笺冷冷一笑,“他若是对你有意,哪有顾念晴什么事。你的品貌皆在顾念晴之上……不对,你也就皮相生得比顾念晴出色几分罢了,顾念晴的人品可在你之上!” 他话锋一转,“废话不多说了,今日我们一笔账,一笔账算清楚!” 云想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长笺冷冷地问:“唐轩下在唐将离身上的魂咒是不是你搞得鬼?” 云想容道:“我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捡回一命。” 叶长笺问:“是你将禁术授予唐轩?” 云想容道:“不是我主动授予他,你也知晓,云山心宗收藏着众多古籍。” 叶长笺冷笑,“还包括从风铃夜渡偷来的修魔古籍!” 云想容道:“唐涵宇半人半妖,唐轩救侄心切,向我求救,于是我便授予他换血之术。之后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他又向我求救,他只以为萧氏欲对唐门不利,却不知一切主谋都是我。” 唐涵宇出生之时,云想容也不过是一个孩童,怎会知换血之术。叶长笺冷冷地问:“第二个问题,你还是云想容吗?” 云想容笑道:“你猜?” 叶长笺骂道:“猜你个大头鬼,看到你就想吐!” 云想容道:“你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暴躁。叶长笺,我很好奇,为何你性格如此恶劣,却迟迟入不了魔?” 叶长笺冷眼看他,“你入魔是为了甚么?” 云想容道:“自然是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 叶长笺冷冷地道:“那就强大到不需入魔也能让别人胆战心寒的地步!” 云想容恍然大悟,“你一向伶牙俐齿,我怎么忘了。” 叶长笺见与他对话犹如对牛弹琴,冷冷地问:“你一个邪魔被当做救世主的滋味如何?” 云想容温雅一笑。 叶长笺道:“你额间的脉纹是自己点的吧?天道怎么可能承认你这种东西。” 云想容大方地承认,“你猜的不错。”他伸手抹去额间的一点朱砂。 叶长笺道:“第三个问题,你们往风铃夜渡派遣两个奸细,一个是小曼,还有一个是谁?” 云想容微微一笑,“你机智过人,怎还不猜到?亦或是,你不敢去猜?” 他低声笑了起来,“叶长笺,你一直都是个胆小鬼。人心难测,世道险恶,这八个字,你不是深有体会吗?” 他温声唤道,“唐青。” 唐青应声,“是”。 云想容道:“唐青,怎么不和你大师哥叙旧了?你的墓碑由你大师哥亲手雕刻。那时,方圆百里都能听见你大师哥的哭声,真是感人肺腑。” 唐青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捏成了一个拳头,他涩然喊道:“大师哥。” 叶长笺沉默不语,当年他并未亲眼见到白夜心的尸身,也未曾亲眼见他断气。他凝思片刻,眼前之人用着唐青的肉身,灵魂却不是唐青。他问:“寄灵术中的借尸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7 还魂?” 云想容微微颔首,“你走之后,他们以为白夜心身死。我暗中使用寄灵术抽取他的灵魂,百年来,换了不少具肉身。他一直帮我在其他三个世家里做眼线。” 叶长笺问:“白夜心,前世皎月峡谷的大屠戮,是不是你做的?” 白夜心死死抿唇,点了点头。 叶长笺道:“好。”他随手一挥袖子,从袖中飞出一杆五方招阴令旗,在空中迅速旋转,腾得燃烧,火焰散尽那刻,从黑雾中走出眉眼冷肃的晏无常。 “云水之遥还真敢派间谍!” 他冷冷地道:“晏无常,你活着的时候我经常污蔑你,现在杀了这个真正的叛徒吧。” 晏无常道:“是。” 唐青缓缓抽出腰间寒剑,手下掐诀。 散魄剑决。 叶长笺冷眼看着。 下一刻,唐青将散魄剑刺入自己胸口。 叶长笺眼内的眸光闪了闪。 白夜心口喷鲜血,断断续续道:“不用你来,会脏了你的手。” 叶长笺淡淡地看着他。 他继续问:“师哥,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个叛徒吗?” 叶长笺道:“我家老五已经死了,我亲手给他刻的墓碑,送他下葬,我不是你的师哥。” 白夜心的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叶长笺道:“同门师兄弟多年,如果你有苦衷,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白夜心道:“我不敢……我怕你不会原谅我……” 叶长笺道:“在你未下手戕害同门之前,我都会体谅你。可是直到最后,你仍旧选择瞒着我……究其根本,是你不信我。” 白夜心泪流满面,他知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不配喊他师哥。他道:“叶公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叶长笺却不答他。 白夜心道:“求求你……我想回……风铃夜渡……求求你……带我回去……好吗……” 他的身体从双足开始渐渐化为齑粉。 叶长笺始终淡淡看着,最后平静道:“风铃夜渡,容天下所不容之人,唯独叛徒,不可饶恕。” 白夜心却温柔一笑,“我这一生……浑浑噩噩……永远都在任人摆布……唯有在风铃夜渡的时光……是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们……对不起……” 最后一粒烟灰飞走了。 这个稚气俊俏的少年,永远消失于三界中。 “哒——” 笨拙的木偶掉在地上。 叶长笺弯腰拾了起来,木偶的背面雕刻着他龙飞凤舞的签名,这是他送给白夜心的见面礼。 他把木偶塞进怀里,身影一闪,已至云想容跟前。 金木水火土,五种法诀相生相克,他却信手拈来,一招始发,次招又至,迅捷无比。 云想容祭出伏羲琴抵挡,却节节败退。他笑道:“恼羞成怒?”云想容的声线不稳,已带上喘息,叶长笺手下出招愈发凌厉迅速,“嗡——” 一根琴弦断了。 云想容以琴支撑,单膝跪地,嘴边溢出鲜血,他咳嗽两声,问道:“叶长笺,你不恨吗?” 叶长笺道:“怎么,又想诱骗我入魔?” 云想容道:“不是诱骗。这个世界如此虚伪,难道你不恨吗?” 叶长笺道:“已经恨过一次,发现不过徒增烦恼,与我向来追逐的快活背道而驰,还是算了吧。” 云想容沉默半晌,问:“你知晓为何唐辰夜之前没有脉纹吗?” “为何他去了一趟极渊回廊,脉纹便生成了?” “极渊回廊是通往天界的道路。” 第109章 四大世动乱【5】 叶长笺道:“那又如何?他修为高深, 原本就快飞仙,能去极渊回廊不足为奇。” 云想容轻轻一笑, “我问你, 你知唐辰夜的真实身份吗?”他“啊”了一声, 语调上扬,“看来你早猜到了。” “他既然能从上神变成凡人,难保有一天不会再变回上神。” 叶长笺道:“他说过他永远不会飞仙。” 云想容道:“不怕一万, 只怕万一。我有办法能够一劳永逸, 让他不变回上神。你想知道吗?” 叶长笺毫不犹豫:“不想。” 云想容见他态度坚决,嗤笑一声,“叶长笺, 你很天真。” “你知前世为何你会与白无涯相遇么?这一切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的阴谋。” “你以为唐辰夜是真的爱你, 疼你,怜惜你?” “他是天道派来监视你的!” 良久。 叶长笺道:“哦。” 他脸上很平静。 云想容惊奇地问:“你不相信吗?” 叶长笺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我难道不信任他, 却相信你?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法未免太过低级。” 云想容呵呵笑道,“你不信我,你总该相信你的龙牙。明明前世你至死之时, 龙牙都未开刃,如今它却开了刃。它的威力比当年在蚩尤手上增了数倍。你知原因吗?上古邪器的威力取决于开刃祭品。邪器开刃有两种方法, 一是百年以上修仙之人的心头血, 二是挚爱之人的心头血!” 叶长笺的心头砰砰大跳。 云想容优雅一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恭喜你,你二者都占了。” 闻言, 叶长笺眼里射出两道厉光。 云想容笑道:“你知为何你能从诛仙剑阵下逃过一劫吗?有一位屡犯天条的上神宁死不愿斩杀你,诛仙剑阵少了一把剑,威力不及以前。他又把自己千万年来修得的脉纹,硬生生摘下来送给你,护住你的元魂……啊,真是可歌可泣。然而你们的一切皆被那些神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想知道真相吗?你大可以自己去看!” 云想容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 佩戴在叶长笺腰间的龙牙隐隐作动。 云想容温声引诱道:“你可以去看看,白无涯留在你龙牙上的记忆,看看那些所谓的神,究竟是如何对待你!” 叶长笺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龙牙血光大盛,将他吸入其中。 百余年前,天界。 四上神皆立在玄天镜前,注视人间景象。 朱祈掐指算了起来,道:“魔头马上便会降临。” 玄若叶道:“算准了吗?” 朱祈道:“我可是天界第一神算子。” 青莲冷声道:“来了。” 一道浓烈的魔气直耸云霄,四神抬眼瞧去,一个白嫩婴儿包裹在黑雾之中,最后化为一粒血珠飞入杭州西湖畔一座府邸。 白无涯望着玄天镜中,无论稳婆怎样拍打都不哭不叫的婴儿,微微蹙起眉头。 不啼哭的婴儿马上便会夭折。 下一刻,婴儿却咧嘴一笑。 稳婆吓得大叫一声,“怪胎!”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8 竟然晕了过去。 青莲冷冷地道:“魔就是魔。” 三神去瞧白无涯,“这婴孩的元魂由三界怨气滋生,天生魔骨。一旦他有入魔征兆,便马上诛杀他,白无涯,你可有异议?” 白无涯问:“何为入魔征兆?” 青莲道:“孕育他的人为世间至善,亦是我们曾经的盟友,一位仙神的转世。因此他可修仙亦可修魔,若是他自甘下流,修习魔道,那么便是他入魔的伊始。” 白无涯问:“天道允许风铃夜渡的存在,为何是自甘下流?” 玄若叶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道最为仁慈,因此才放了风铃夜渡一条生路。日后便看他们的造化。” 天道最为公正,最为仁慈,也最为冷酷。 大道无情。 青莲道:“你向来善恶分明,刚正不阿,天道都对你赞叹有加,监视魔头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三神御剑而去。 白无涯开始监视叶长笺,他发现叶长笺与凡间的顽皮小孩无异,会闹会笑会捣蛋,但是不会哭。 叶长笺第一次哭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白无涯很想告诉他,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他的母亲因孕育他失去了全部法力,不会再返天界,往后会一直轮回转世。 白无涯看着被赶出家门的叶长笺眼底闪过一抹猩红,手下掐诀,已是到了熙熙攘攘的凡间。 除去那根令人忌惮的魔骨,叶长笺与常人有何不同?他无法对一个寻常的孩子痛下杀手。他走到叶长笺身前蹲下,伸手擦去他的眼泪,道:“别难过,你的母亲去了轮转司。” 叶长笺道:“我知道。” 他冷冷地道:“她不会记得我。” 白无涯沉默。他并未跳过轮回台,也知经过轮回台时,前尘往事尽消。他站了起来,牵着叶长笺的手来到贩卖玩具的小摊前,问:“你喜欢哪个?” 叶长笺伸手指了指白虎面具。 白无涯在桌上放下银钱,取下面具,放在叶长笺手上。他继续牵着他往前走,问:“想吃什么?” 叶长笺道:“糖。” 白无涯买了一包桂花糖与一串糖葫芦递给他。 叶长笺突如其来地问:“你会做鱼吗?” 白无涯沉默半晌,道:“不会。” 他忽然觉得很挫败。 叶长笺却毫不在意,“哦。” 两人走到日近黄昏。 白无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他道:“时间到了。” 叶长笺道:“我看不清你的样子,不知你是谁。但是我能看到你身上发出的金光。你是神仙吗?” 若非上神允许,灵力比他们低微的人皆无法见到他们真容。 白无涯不答他话,只道:“叶长笺,不要恨。这世上还会有许多在意你的人,人生苦短,无须因无足轻重的人困顿一生。你天赋异禀,无需惧怕奇怪之音。千万不能修魔道,你去云水之遥,修习纯正的修仙之道。修道之路,艰险万重,千万不要怕,我会看着你。” 沉默良久,叶长笺道:“好。我不怕。” 白无涯使用灵丝消忆术清除叶长笺对他的记忆,只让后者记得去云水之遥求学。 叶长笺将白虎面具塞入怀里,跌跌撞撞地往云水之遥走去。 白无涯回到天界,每日除了斩妖除魔便是立在玄天镜前观察叶长笺。看他求学被拒,微微蹙眉,修真道门良莠不齐,若是长此以往,一定会致使某些术法失传。 看他力竭晕倒在大雪之中,正欲下界,却见玄天镜中出现一个精瘦干练的小老头。 小老头额间印着血色脉纹,是以天道承认,他身上的光却是金色。 看来是已经得证大道的风铃夜渡宗主。 白无涯觉得野渡舟老身上透着古怪,却又觉得亲切,见他将叶长笺背回了风铃夜渡,掐指算了起来。 白无涯静静地垂下手,冷傲的脸上看不清情绪。 天界永不落日。 白无涯日复一日地观察叶长笺。 看他打架,看他学法,看他喝酒,看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看他渐渐长大,笑得张扬,澄澈无暇。 这日,朱祈前来寻他。 “白无涯,皎月峡谷魔气大盛,你去探知是否与魔神有关。” 白无涯微微颔首,御剑飞往皎月峡谷。 魔气来自于蚩尤留下的龙牙碎片,而应龙不慎吞入碎片,丧失神智。 他与应龙酣斗一场,腹间被龙爪挠伤,而应龙亦被他元气大伤。 他念在昔日仙魔大战上应龙的鞠躬尽瘁,因此并未对他斩尽杀绝。白无涯趴伏在湖边,待至天明应龙现身,再取出他体内龙牙,净化他的魔气。 应龙尚未等到,却等来叶长笺。 少年秀眉一扬,和颜悦色道:“虎兄,我一看你就不是凡品,给我做坐骑怎么样?” 他冷眼看着对他上下其手的少年。 叶长笺越看越欢喜,捧着白无涯的大脑袋“吧唧”一声,“虎兄,虎兄,你从了我吧!自古良驹配英雄,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我也不是狗熊,不会折辱你的!”他越摸越往下,忽然惊呼道:“虎兄,你受伤啦!我给你敷药,幸亏老三给了我药包。” 白无涯情不自禁地想:为何小时候内向文静的少年如今变得这般聒噪? “虎兄,要不我剁了你的虎鞭,咱们烤一烤分着吃啊?” 他已千万年不曾动怒,却因这黄口小儿三言两语,气得欲一爪子将他拍翻在地。 “阿嚏” 叶长笺搓了搓手臂,“你不给我吃虎鞭,给我取取暖。冷死我啦!” 他抱着白无涯的脑袋呼呼大睡。 毫无城府,天真无邪。 白无涯看他半晌,山间夜冷,容易受寒。他将叶长笺卷入怀里,温暖他。 翌日天明,叶长笺收服应龙。 他摸着应龙的逆鳞,笑得和蔼可亲,“龙兄,你给我做坐骑好不好?好不好?你拒绝的话,活不过明天哟。” 白无涯缓缓踱了过去,应龙一见到他就瑟瑟发抖。 “白大人……” 白无涯传音入密,“你答应做他的坐骑,我可以不封印你。” 应龙道:“臣领命。” 叶长笺抱着白无涯的圆脑袋不松手,赖皮道:“不行,你吃了我的鸡,就是我的虎。你得同我回风铃夜渡!” 他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那神采奕奕、举世无双的少年。 白无涯御剑返回天界,继续在玄天镜前注视叶长笺。他知从这日起,他对待叶长笺的心情与以前再不相同。 波澜不惊的心湖已泛起涟漪。 仙魔斗法大会前夕,朱祈来到白无涯仙府。 朱祈道:“人间修仙道门报告叶长笺即将入魔,你去此次仙魔斗法大会上监视他,一旦他有入魔征兆,便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9 诛杀他。” 白无涯走后不久,闲来无事的朱祈算了一挂,这一卦,却让他脸色大变。 玄若叶道:“你算出什么了?” 朱祈道:“白无涯红鸾星动……情劫,但是情劫上又有一颗杀星坐镇,变成了生死劫。” 玄若叶道:“吉凶参半?” 朱祈严肃道:“大凶!” 云水之遥 白无涯负手立在瞭望台上,遥遥看着那一拢红衣的少年嘻嘻哈哈地跑来。 鬼使神差地,他打破禁锢,让叶长笺见到他的容貌。 叶长笺行事嚣张,召唤天雷欲杀死心宗弟子,他出手阻止。 叶长笺再次问他,“你和我回风铃夜渡吗?” 少年张扬精致的眉眼深深印在他的心上。 他仍未回答他,御剑回了天界。 这日他悄立在天池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天池与极渊回廊相连接,他推开门,却见心心念念之人揪着烈凰不放。 叶长笺笑眯眯道:“这么大的鸟儿,烤起来一定很好吃。” 烈凰剧烈地挣扎,骂道:“小兔崽子,你给我撒开!信不信老子一把火喷死你!” 叶长笺佯作惊讶道:“啊呦,成精的鸟。” 烈凰怒道:“我是仙兽!你给我放开。” 叶长笺环顾四周,问:“仙兽?这是哪儿?” 烈凰道:“极渊回廊!你再不走,九天玄雷便来劈你啦!” 叶长笺奇怪地问:“九天玄雷作甚么劈我?” 烈凰道:“它不是劈你,它是劈你身体里的魔骨!” 叶长笺道:“我也不知怎么会来到这。我就想找一个人。” 烈凰问:“你想找谁?” 叶长笺放开它,比划起来,“与我一般高,白白的,冷冷的,俊俊的。” 烈凰恍然大悟,“奥……” 叶长笺喜上眉梢,“你知他在哪?” 烈凰道:“不知道。” 叶长笺皮笑肉不笑,掐诀欲使出五行天雷,烈凰看出他的小心思,道:“这是你的梦境,你使不出咒法。” 叶长笺道:“哦。” 过了半晌。 “救命啊!有人欺负鸟啦!” “来个神仙救救我吧,我可是濒危保护仙兽啊!” 眼见烈凰变成秃毛鸡,白无涯使出“移形换影”,瞬间移动到叶长笺身边,握住他的手,道:“来。” 叶长笺看清来人,展颜一笑,“找到你啦。” 白无涯听得隐隐雷声,知叶长笺将九天玄雷引了过来,带他从另一条路进入天池。 叶长笺靠在他肩膀上问道:“明日便是小师妹生辰,你来玩吗?”他吐了吐舌头,“我忘了是个梦了。” 他离开之前,忐忑地问:“我能亲亲你吗?” 如此没有气概的话似乎不该从叶长笺口中说出,他挠了挠脸颊,“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有贼心没贼胆……” “哎,算啦。我娘说不把人娶进家门就动手动脚,是耍流氓。” “再见。” 他潇洒地一挥手,消失在天池边。 白无涯不忍再见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私自下界。他抱着叶长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叶长笺道:“你叫什么名字?” 上神的身份无比尊贵,是以他们的名字对凡人来说是一种禁忌。 “白无涯。” 一道海浪盖去了这清冷的声音。 因其违反天规私自下界,被封灵脉,关押天牢两年。这两年他无法再见叶长笺,更不知晓他的动向。两年刑满结束,他便立即奔到玄天镜前看叶长笺。 玄天镜毫无反应,白无涯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玄天镜能照射出凡间一切景象,但若是那人将死之时,玄天镜便再无任何反应。 白无涯迅速掐指算了起来。毕方的封印不知被谁动了一层,而叶长笺前去寻仇,会死在蚀魔洞窟。他又再次私下凡间,前往蚀魔洞窟欲阻止叶长笺。 毕方被囚禁在蚀魔洞窟,仙尊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他,斩杀他。 毕方欲夺取叶长笺肉身,被盛怒之下的白无涯挫骨扬灰。 因魔气侵蚀,叶长笺双目暂时失明,躺在他怀里,问了他三个问题。 “做神仙能喝酒吗?” “不能。” “能吃肉吗?” “不能。” “能……爱人吗?” “……不能。” 叶长笺无法见到,白无涯脸上的神情,比他还落寞萧索。 “饿了。” 他割下了自己手臂上的肉。 “渴了。” 他划开手腕,让自己的鲜血滋润他的喉咙。 他是天地精华孕育而成的神兽,全身血肉皆能入药疗伤。 魔气驱除完毕,两人在蚀魔洞窟前话别。叶长笺第四次问他,也是最后一次。“你愿意同我回风铃夜渡吗?” 白无涯喉间滚动,最终仍未将那字说出口。 他无法告诉他,亦无法答应他。 天界众神对叶长笺虎视眈眈,他如果和他走,便不能保护他。 白无涯御剑回了天庭。 因其私自下界,斩杀毕方,包庇叶长笺,屡犯天条,数罪并罚,他被钉在斩仙台上受刑。 缚龙链一层层穿透他的仙骨,捆仙索束缚他的手脚,他被反绑在斩仙台上,日夜受天雷劈打之苦,遍体鳞伤,鲜血流了一地,染红天池。 朱祈立在他面前,神色不明。他问:“你仍不愿斩杀叶长笺吗?” 人间四大修仙世家在封神台上歃血为盟,意欲讨伐叶长笺。 白无涯道:“他并未入魔。” 朱祈道:“我算了卦,就在近日。” 适逢西方的圣明菩萨前来天界弘扬佛法。若是道法无法度化叶长笺,佛法能否感化他?让他放下心中的仇恨?言及至此,白无涯恳请圣明菩萨去人间度化叶长笺。 冷雨夜,叶长笺在菩萨面前,斩断四大世家弟子的手脚。 圣明菩萨眉目低敛,双手合十,立在他身前,道了一声佛号,“他已业障深种,贫僧无法渡他。” 白无涯轻轻地问:“法师,你也觉得他错了吗?” 圣明菩萨道:“他大可一剑杀了那些人,却残害他们身体,使他们生不如死。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白无涯道:“他曾经答应他师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修真弟子痛下杀手。” 几人皆是不语。 白无涯又问:“法师,你也觉得他一定会入魔吗?” 圣明菩萨道:“万般皆注定,半点不由人。” 朱祈道:“白无涯,我答应你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可现在连圣明佛陀都无法度化他。你放弃吧。按照卦象,下一步他就会入魔,我们必须在他入魔前截杀他。” 白无涯咳嗽几声,嘴边涌出鲜血,来不及咽下去的血滴在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0 雪白的衣领上,微喘道:“你们说他危害苍生,致使生灵涂炭……” “可是,天下人何曾善待过他?” “你们,又何曾善待过他!” 他厉声质问,字字诛心。 圣明菩萨道:“白无涯上神,你动了凡心,已生执念。” 一眼是缘,一生是劫。 青莲冷然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执意不愿斩杀他,将永生永世被锁在斩仙台上!” 白无涯低笑一声,涩然道:“天道曾对我说,与魔共舞,才是修行。我最大的错误,便是没与他一起走。” 知晓四大世家一纸状书将叶长笺告上天界,白无涯元神出窍下凡寻找叶长笺,让他尽快逃离此地。 叶长笺问:“我能逃去哪?” 白无涯神色怆然,心疼难忍,然而元神出窍时间有限,他被迫返回天界。 一道魔气呼啸而来,纷乱无比,响彻天际。 白无涯凝望东方,神情悲悯。 他知晓,叶长笺最终仍是入魔。 入魔后的叶长笺实力不可小觑。若是他以死相拼,三上神恐怕也不能都全身而退,因此三神前来寻白无涯。 朱祈道:“他屠戮上千修真弟子与天兵天将,已经丧失神智,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斩杀他吗?” 白无涯道:“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他。” 青莲冷冷地道:“诛仙剑阵就算少一柄剑,也足矣让他灰飞烟灭!” 他说完,拂袖而去。 白无涯元神出窍,在风铃夜渡的酒窖中找到叶长笺。 叶长笺道:“他们杀了老二,我不是故意想要入魔。” 白无涯道:“我知。” 上神脉纹刻在元魂之上。 他将自己额间的金色五瓣莲脉纹挖了下来,将它送入叶长笺的额。 他俯身轻轻一吻。 诛仙剑阵少了他这一柄剑,威力不比从前,脉纹里汇聚他累生累世的修为,或许能保全叶长笺一命。 叶长笺欣然赴死。 白无涯望着天边的金芒,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负责看管他的龟仙人问,“上神,有何吩咐?” 白无涯说了他一生中第一个谎话。 “我欲助三上神一臂之力,请你解开我的束缚。” 他们是由天道最先孕育而成的神,临世即可御剑飞行。四柄神剑与他们一同降临,独一无二。因此即使没了修为,他依然能御剑前往凡间。白无涯跌跌撞撞地往诛仙剑阵下跑,却仍旧晚了一步,叶长笺已经魂飞魄散,只留下他的龙牙。 他捡起龙牙,耳边响起蚀魔洞窟里叶长笺问他的问题。 “做神仙能喝酒吗?” “能吃肉吗?” “能爱人吗?” “你和我回风铃夜渡好吗?” 他神色凄然,哽咽道:“叶长笺,我不想做神仙,我想和你在一起。”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滴在他手中的龙牙上,闪着悲哀的光芒。 他将龙牙缓缓送入自己胸口,血色光芒大盛。 朱祈惊愕道:“他在干什么?” 玄若叶道:“自毁元神!” 青莲道:“龙牙是上古魔器,他成了龙牙开刃的祭品。” 光芒暗了下去,地上只剩一把龙牙,孤零零地落在那,闪着嗜血冷厉的锋芒。 叶长笺怔怔地看着一切。 原来一直都有一个人,爱他如生命。 叶长笺低笑一声,骂道:“笨老虎。”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 叶长笺:我是一个有礼貌的流氓,请问我可以调戏你吗 白无涯:………… 今生 叶长笺:唐将离,你再找我麻烦信不信我亲你 唐将离撕开自己衣服:来啊,互相伤害啊! 叶长笺:…… 正直严肃白小虎,腹黑流氓唐小虎,你喜欢哪一只? 第110章 四大世动乱【6】 虚空中传来云想容的声音。 叶长笺, 你恨吗? 世人欺你,骗你, 伤你, 害你。 所有爱你的人都不得善终。 你恨吗? 叶长笺在心中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他恨吗? 白无涯就因不愿杀他, 被昔日同盟钉在斩仙台上受罚。 大大小小的仙魔之战,他一骑当千,寒剑绝尘。仙魔之战平息, 也是他行走于三界之中, 斩妖除魔。 功不论,过严惩。 他没有理由不恨。 叶长笺道:“我恨。” 云想容喑哑地笑道:“接受我。” 叶长笺缓缓勾起嘴角,“做你的春秋大梦!” 于此同时—— “一苇渡江!” 金光莫可逼视, “乓啷”一声, 幻境破碎。 唐将离还剑入鞘,单手揽着叶长笺, 向后退去数丈。 云想容冷冷地道:“白无涯, 好久不见。” 唐将离的视线转移到云想容手下泛着白芒的伏羲琴,问:“伏羲氏?” 伏羲氏冷冷一笑,“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叶长笺眉眼含嗔, 气呼呼道:“唐将离,你这只坏老虎!居然骗我这么久!” 唐将离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 轻笑道:“乖。” 伏羲氏冷冷地道, “打情骂俏够了吗。” 叶长笺冷眼看他,“云想容和萧凛的计划是铲除唐门,吞并徒山, 随后联盟进军风铃夜渡。而你中途吞噬云想容,恐怕你的目的不仅限于此吧!” 伏羲氏惊诧地问:“叶长笺,你心软了?前世你杀这些仙修弟子时,可是从不留情面。你忘了他们是怎样对待你的吗?你忘了他们是怎样对待风铃夜渡的吗?” “唯有痛苦才能让他们记住教训。叶长笺,我一直等你重生,就是为了助你成神。只要我们联手,打开三界缝隙的封印,将魔神全部从三界缝隙中召唤而来,这个世界便会被我们踩在脚下。你不是一直认可魔神的吗?我们可以成为世间的主宰。再也不会有冥顽不灵的天道,狗屁不通的天规教条!” 叶长笺冷冷地道:“联手?联手害那些魔修弟子吗?当年仙魔之战,你们为了研制威力无穷的邪咒,首先下在门中弟子身上。把他们当成邪咒、禁咒的试验品,看他们一次次痛苦求饶,魂魄被烈火烧灼。最后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你们的妖兽、魔兽军团不是被仙族打败,而是你们自相残杀!披星阁内的历史卷宗上,只记载着你们的丰功伟绩,抹去了你们欺辱仙修弟子,压迫魔修弟子的一切。我崇敬和认可的是那兴百艺,开民智,理教化的魔神,而不是你们这种谁也不信,疑神疑鬼,将仙修、魔修弟子当做工具利用的魔鬼!伏羲氏,你看看你身后的血海,你配称之为魔神吗?我会把我的弟子交给你?你做甚么大头白日梦!” 伏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1 羲氏阴测测地问:“你怎会知仙魔战役中发生的事?” 叶长笺微微一笑,反问:“你知三界缝隙的封印是谁下的吗?” 伏羲氏脸色铁青,眼中怒气愈盛。 叶长笺道:“我死之前,夺取蚩尤之力,一半法力化为风铃夜渡的结界,一半法力化为三界缝隙的封印。随后我便守在门口,只要我的元魂不灭,里面的魔神便休想再出来为祸人间!托他们的福,得以知道你们极力遮掩的秘密。” “云山心宗超度众人,你却包藏祸心,抽取他们灵魂,将他们寄在没有生命的陶俑上控制他们。而我风铃夜渡门规,正是锄强扶弱,匡扶道义!” 伏羲氏轻嗤,“道,什么是道?” 叶长笺昂首,“我就是道!” 伏羲氏讥笑,“你是世人口中的邪魔外道!” 叶长笺道:“那又何妨?” 伏羲氏神情狂暴,目眦欲裂,怒吼道:“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天道便会被倾覆!” 唐将离道:“天道孕育万物,若是天道毁灭,你我皆不能存于世上。伏羲氏,切勿再执迷不悟。” 伏羲氏冷冷看他,“白无涯,你知我最厌恶你什么吗?便是如此!永远高高在上地说教,和狗屁不通的天道如出一辙!” 叶长笺皱眉,“神经病,你骂我家小虎作甚么?” “错的是固步自封的仙神,居心叵测的魔神,并不是天道。它孕育你们,教导你们,是你们自己木鱼脑袋死不开窍。我知世上有欺瞒,虚情假意,但更多的是花好人圆,朗月清辉。天道让我和唐将离再次重生,再次相逢,终有一日,仙、魔、妖、鬼,一视同仁,皆能共存!” 伏羲氏低声重复,“仙魔共存,一视同仁?”他嗤笑,“你很天真。” 沉默半晌,叶长笺问:“这些年来,你抽的无数灵魂,都放在哪了?” 伏羲氏微笑,“你猜。” 叶长笺问:“云想容呢?你把他的灵魂也抽了?” 伏羲氏轻笑,“是他自愿作我的傀儡。” “你知道为什么?” 他看向唐将离,“白无涯,你知晓向来善良的云想容为何愿意作我的傀儡,换取无上的力量吗?” 伏羲氏缓缓道:“他想让你看他一眼。” “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叶长笺,是以他想知,若他也能与你并肩,你是否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叶长笺道:“你骗了他。” 伏羲氏但笑不语。不知为何,这笑容竟然有一丝悲凉。他道:“叶长笺,你生来即被赋予无上力量,怎会知普通人的悲哀,怎会知普通人的欲求?他们穷极一生都无法接近你的高度。” 叶长笺道:“我的能力,配得上我受的磨难。不必再无病呻吟,不过是他们的野心超过了他们的能力,无法企及。” 伏羲氏嘲讽似地笑,“说的漂亮。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独一无二,白无涯怎会看上你?云想容不过是修为不及你,唐辰夜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叶长笺冷冷地喝道:“强词夺理!云想容真爱唐将离,就不会给他下魂咒!他与唐将离相识多年,怎会不了解唐将离?唐门一生爱一人,唐将离怎会为了解咒而杀我!你口口声声说云想容倾慕唐将离,他是怎么做的?发起四大世家动乱,虐袭唐门,他就是这样爱唐将离的?打着爱的名义,肆无忌惮地伤害所爱之人?闭嘴吧,令人作呕。” 伏羲氏桀桀冷笑,厉声问道:“你可曾试过求而不得?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他为了唐辰夜做了多少,他永远也不能走近唐辰夜!” 叶长笺冷哼一声,“求而不得?废话不说了,今日我替天行道,送你回娘胎再造!” 伏羲氏讶异地问:“你未入魔,如何能胜我?” 叶长笺秀眉一扬,“你未寻得绝佳肉身,如何能赢我?” 自四大世家结盟之后,云山宗主代代活不过四十岁,究竟根本,是因为他们的肉身无法负荷伏羲氏的元魂,因此伏羲氏也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叶长笺缓缓抽出龙牙,笑吟吟道:“大宝贝儿,你看我给你露一手。” 这一战,妖风肆虐,天昏地暗,日月失辉。 伏羲氏负隅顽抗,一边咳血,一边笑问:“你不怕招来诛仙剑阵吗?” 叶长笺嗤笑,“现在入魔的人是你,要劈也是先劈你!” 伏羲氏诡异地笑了起来,“叶长笺,你想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叶长笺冷冷地道:“你不配提她!” 云想容的皮肉缓缓剥落,掉在地上却燃起燎原大火。 伏羲氏张狂地大笑,“整座云歌画如眠,都将化为灰烬!” 叶长笺心下一跳,急忙往外奔去,漫山遍野都燃了起来。 蝶湖的水已干涸。 许多修真弟子被困火海。 叶长笺迅速掐诀呼风唤雨,然而火势不减。 他道:“唐将离,为何如此?” 唐将离道:“伏羲氏燃烧自己的元魂释放这一场倾世大火。” “火势无法扑灭,只能任其燃烧殆尽,当无物可烧,便会停止。” 叶长笺道:“他想将这里的人全部困在云歌画如眠烧死。” 唐将离道:“是。” 叶长笺轻轻一笑,“最高阶的御雨术是分割湖泊大海之水,你知最高阶的驭火术是什么吗?” “天下火灵,悉听吾令!” 在这一场熊熊火海中,他一拢红衣,眉宇张扬,谈笑间,劈开一条生路! 众弟子们纷纷从中间的道路奔逃而出。 叶长笺问:“云山还剩下多少人?” 唐将离道:“不愿服从他命令的弟子多半已遇害,剩下不足六分之一被云十四藏了起来。” 叶长笺咋舌,“云十四?” 唐将离道:“云十四,原名唐十四。” 叶长笺意味深长地看他,“你这只老谋深算的坏老虎!” 唐将离道:“当年你蹊跷入魔,事出突然,我深思许久,推测云山心宗有异,是以安排唐十四进入云山。” 最后一名弟子逃了出来,众人立在结界外,看着昔日的家园一点点灰飞烟灭。 云十四款款而来,歉然道:“宗主,属下无能,未能提前得知云想容对唐门、徒山发难之事。” 唐将离道:“他生性谨慎,不会信任一人,错不在你。” 叶长笺突然皱起眉头,“你们听到声音了吗?是天星的声音……天星在哭!”他凝神细听,神色一变“不好,云水之遥有难!” 此时,云水之遥情况如何? 云山、萧氏、演武堂联盟虐袭唐门、徒山之事极其隐秘,并未走漏一点风声,而参与虐袭的弟子最终全军覆没。又因事出突然,众人应接不暇,是以云水之遥的师生们尚未知悉。 唐唐、唐逸、唐元三人正在剑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2 宗长老院批改学生的卷子。 唐兴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地疾奔而来,叫道:“先生!好多怨灵!地底冒出好多怨灵!” 众人急忙冲将出去,只见校场中央聚集了乌压压的师生,而他们外围是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怨灵。 唐逸气得脸色铁青,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唐思索半晌,森然道:“业火焚化池!” “有人利用它来炼阴将!” 唐元道:“一直是云山心宗的弟子看守业火焚化池!” 众人无暇细想,皆已祭出法器,纷纷与怨灵对抗。丹宗弟子设置防御结界,心宗弟子利用伏魔银铃驱散怨气,医宗弟子救治受伤的弟子。 而剑宗弟子,执着剑挡在他们身前。 这些怨灵皆无神智,亦无知觉,只懂将人撕扯两半,肠子脏器流了一地,腥臭味令人作呕。丹宗弟子一剑刺入怨灵肩膀,然而它们不痛不痒,锐利的指甲暴涨,将其肚子抓出一个窟窿。 此时留在云水之遥的弟子皆是些道行微末的弟子,或者是四大世家的旁系子弟,难以抗衡这些怨灵,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 唐逸横剑而立,与其余夫子挡在年幼的弟子身前,将其牢牢护在身后。 唐逸道:“这些怨灵杀完我们便会冲下山去。为了山下的百姓,我们必须放下天罡结界。” 此言一出,众人皆知,此战群魔环伺,有死无生。 天罡结界是云水之遥最后一道防御结界,用在山穷水尽之时,意在隔绝外界:里面的人和怨灵再也出不去。” 唐元高声问道:“云水之遥的弟子们,你们怕不怕?” 众小弟子哽咽道:“不怕!” 唐元温声问道,“唐兴你怕不怕?” 唐兴颤着声道:“我怕。”他的泪水扑扑而下,过了半晌,他擦掉眼泪,大叫道:“爹,娘,孩儿不孝,无法为你们送终了!”他紧紧握着泽蛇剑,立在唐元身旁,咬牙挡在年幼的剑宗弟子身前。 唐唐高声问道:“唐门剑宗的弟子!” 众弟子应道:“在!” “剑宗的门训是什么!” “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唐唐逐一扫过众弟子脸上的神情,皆是正气凛然,视死如归。她道:“我唐门剑宗自开山立派以来,恪守门训,斩妖除魔,一马当先,剑祭天下!凡我唐门剑宗弟子,握紧你手中之剑,为天下苍生而战!” “是!” 众弟子咬牙喊道:“斩妖除魔,剑祭天下,杀!” “杀!” 天罡结界被放了下来,阻断他们最后的逃生之路。 鲜血染红他们的蓝白道袍。 萧氏丹宗的防御结界也被怨灵打破,越来越多的弟子死在怨灵手下,尸体被层层堆积起来。 唐唐垂剑而立,“这些不是普通的怨灵,他们是被炼出来的阴将,无心无情,残酷凶狠。” “长老,请你转告若依,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唐元惊道:“你要做何?” 唐唐对他温雅一笑,俊秀绝俗。她道:“其实我骗了你们。” 唐元道:“我早知你是女儿身!” 唐唐摇了摇头,“我是你们最讨厌的人,不,应该说我不是人。” 唐唐的皮从头顶渐渐脱落,露出墨绿树干。树身骤然拔高数丈,挥舞藤条,“啪”得将靠近弟子们的怨灵悉数挥退十丈外。 藤叶化为片片利刃将怨灵切为碎片。 心宗弟子哆哆嗦嗦道:“唐唐先生……是妖怪!” 唐兴呸了他一声,骂道:“他是我们的夫子,就算他是妖怪也是我们的夫子!” 怨灵一哄而上,啃咬着唐唐的树身,唐唐逐渐被他们肢解。 唐唐咬牙喊道:“长老,守护唐门,守护这些弟子!” “剑宗弟子,守护云水之遥!” “是!是!” 剑宗弟子流着泪,挥剑急斩。 源源不断的怨灵从业火焚化池里爬出。 心宗弟子腰间的伏魔银铃奏响一曲悲壮的挽歌。 此时,云水之遥外围。 风铃四雄与唐门双龙披星戴月地带人赶来支援,看着眼前的防御结界咋舌。 唐秋期眼神瞬间凌厉,“不到万不得已,长老们不会放下天罡结界,速度打破结界!” 众人纷纷作法一起将结界打碎,急闯进去。 唐逸正与三只怨灵缠斗不休,一只怨灵从背后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尖锐的指甲就要刺入唐逸的后心。 唐兴叫道:“先生,小心!”他冲将过来,撞开背后偷袭的怨灵。怨灵如刀般的指甲也划断了他一条胳膊。 鲜血喷涌,他死死咬紧牙关不让哀嚎声出口,医宗的女弟子火速上来为他急救。 他抬眼看去,唐元的肩膀也被怨灵刺穿,眼见怨灵瞄准唐元的后脑勺,他推开医宗弟子正欲跑将上前。 只听一道喝声,“惊鸿影照来!” 幽兰色光芒大盛,狂风呼啸,墨水如雨水一般倾盆而下,却并未溅到他们,悉数打在怨灵身上,刹那间,怨灵惨叫声尚未出口,已化为齑粉,魂飞魄散。 众人抬眼瞧去。 燕无虞握着泼墨惊鸿笔,对唐元稚气一笑,道:“先生,我们来了。” 唐兴的眼泪“哗”得流了下来,叫道:“涵宇!” 唐涵宇道:“别哭啦,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 “大师兄!” “风铃夜渡的人来做什么……” 步非凌痞痞一笑,道:“风铃夜渡,我们的门规是什么?” 风铃夜渡众人异口同声道:“锄强扶弱,匡扶道义,敢为天下先!” 燕无虞高声喝道:“风铃夜渡!” “在!” 步非凌道:“保护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是!” 唐秋期一剑双雕,斩下两个怨灵的头颅,回首朗朗笑道:“唐门剑宗的孩儿们!” 剑宗弟子道:“在!” 唐涵宇冷然喝道:“把你的剑对准敌人,把你的后背留给同伴!” 众人应道:“是!” 沈星河与唐秋期并肩,一枪一个,一剑一双。 步非凌与苏思秋背靠背,凛然生威,勇猛无匹。 燕无虞和唐涵宇挡在防御结界前,决不让怨灵靠近身后的弟子们一步。 一只怨灵溜进医宗女弟子的阵营,一人点剑而起,剑气飒然,怨灵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医宗的女弟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朗声笑道:“风铃夜渡,秋无华!” 步非凌道:“老二,老三!” 自叶长笺大闹仙魔斗法大会后,云水之遥布满除魔结界,他的修为不及叶长笺,无法在魔气些微的地方召唤阴灵。 燕无虞、沈星河与他对视一眼,双双祭出五方招阴旗。 叶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3 长笺曾立下重誓永生不再用鬼兵队打杀修真弟子。 如今,他们用阴将来守卫这些弟子。 四杆五方招阴旗在空中迅速旋转,腾得一声燃烧,黑雾缭绕,浓烟散去,走出四人。 一人锦衣华服,面若敷粉,俊美无双,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然而折扇下一瞬便化为一杆八尺长枪——营将军花飞雪! 一人朱衣黑袍,眉眼澄澈,面容俊秀,从他身后缓缓升起一把二尺钢刀,他扯出钢刀便是一击斩下两个怨灵头颅——二营将军,虞初一! 两人容貌相似,苗衣银佩,一人艳若桃李,一人冷若冰霜——三营将军殷天月,四营将军殷天星! 殷天月捂嘴惊讶,“这么多吃的,会不会消化不良。”她咯咯直笑,随手扯过一个怨灵塞入嘴里。 步非凌道:“有劳各位将军!” 花飞雪扭了扭脖子,笑道:“终于把老子放出来了,可以大闹一场!”语闭,嘴角微勾,拔足狂奔,长枪在手,杀出一条血路。 虞初一皱起眉头,“这些怨灵有些古怪,你们小心。” 厮杀持续了一天一夜。 众人的体力渐渐流逝,而怨灵仍旧无休无止。 只听殷天月大叫一声。 众人心下一跳,转眼去看,一个怨灵弯腰拾剑,挽了一个剑花随即刺入殷天月的胸口。 燕无虞喃喃道:“为何……它会白霜剑法?” 只见成千上万个怨灵手中皆幻化出了武器。 伏魔银铃、桃木剑、菱纱…… 唐秋期道:“这些怨灵生前是修真人士。” 殷天月逐渐化为齑粉,殷天星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用不甚熟练的中原口音喊道:“阿姐!” 这是殷天星第一次说话,第一次喊她阿姐,也是最后一次。 殷天月柔柔一笑,“哎。阿姐……还没听够……” “阿姐——” 殷天星撕心裂肺地哭喊。 “阿姐,你等等我……” 他捡起地上的寒剑,众人心头大震。 花飞雪急忙喊道:“老四,不要!” 噗嗤—— 殷天星自刎而去。 步非凌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神色如狰狞的野兽出笼,嘶吼出声:“晓来霜林!” 他割破自己掌心,鲜血流经剑身,光华大盛。 步非凌厉声喝道:“风铃夜渡——” “在!” “血祭!和它们拼了!” “是!” 风铃夜渡的血祭与云水之遥不同,虽然威力无穷,然而每使用一次,便减少五年寿命。 所有风铃夜渡门人启用血迹。 燃烧生命,守护生命。 “剑宗弟子!” “在!” “散魄剑决!” “是!” “心宗弟子!” “在!” “玄天清心咒!” “是!” “丹宗弟子!” “在!” “九天黄金箭!” “是!” 为了守护彼此的生命而战! 黎明将至。 众人皆抬头看天色。 在看什么? 在看时辰。 在等什么? 在等救兵。 破晓。 “壶天日月!” “五蕴皆空!” 血华与金光大盛。 莫可逼视。 滚滚妖风呼啸而来,卷走这些肆虐的怨灵,扬起一阵白烟。 纷纷剑影飒飒而下,怨灵皆被笼罩在这铺天盖地的剑光之中,寒芒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尘埃落定。 有两人从虚空之中并肩而出。 一人艳美无伦,一人冷俊绝尘。 众人齐声哽咽:“宗主!” 叶长笺道:“委屈你们了。” 唐将离道:“辛苦。” 不用两人吩咐,众弟子已经自发行动起来。 医宗弟子救治伤患,丹宗弟子清理战场,心宗弟子净化超度,剑宗弟子与风铃夜渡负责将伤患抬上担架送到医堂里。 随后,他们便围坐一起,互相介绍,互相说话。 唐秋期笑道:“我给你们唱支歌啊。”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来的太早……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一人唱,千人唱。 歌声缭绕在云水之遥上空,久久不散。 叶长笺看着众人和乐融融,互相扶持的场面,问:“唐将离,现在可以殊途同归了吗?” 唐将离握紧了他的手,道:“嗯。” 第111章 结局 一年后。 风云之巅是风凌夜渡与云水之遥合办的修真学院。 宗旨是‘一视同仁, 仙魔共存’。 不论你是修魔、修鬼、修妖亦或是修仙,皆可入学, 求证大道。 一俊朗青年嘴里叼了个馒头, 一瘸一拐往外行去, “不跟你说了,今天是风云之巅招生的日子,我先走啦!” 人山人海。 触目所及是八千八百八十一层台阶, 而台阶两旁是悬挂着的藤蔓篮子。 若有身体不适的学生也可乘坐藤蔓篮子, 层层向上。 叶长笺揭下盖在白玉牌坊上的红布,原先的“云水之遥”四字已经消失。 燕无虞从怀里掏出泼墨惊鸿笔,足下轻轻一点, 大笔一挥, “风”字便镌刻其上,苍劲潇洒, 浑然天成。 “呛”得一声, 天枢流星剑出鞘,唐秋期点剑而起,转动手腕, “云”字一气呵成,狷狂不羁, 傲骨铮铮。 啪——, 徒心仪抽出长鞭,卷起一道尘埃,提足一跃, 飒飒挥舞,“之”字跃然而上,秀气有余,英气逼人。 铮—— 随着琴音辄起,云十四抱琴信手一拂,片片飞刀泛着盈盈星光向白玉牌坊飞去, “巅”字最后一笔勾勒完成,雅致清逸,无与伦比。 叶长笺握着龙牙,唐将离执着戮仙剑,两道人影翩翩,在白玉牌坊左右刻下字句。 仙魔共存,一视同仁。 横批【风云之巅】 在校场中央,立着一个俊朗青年,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喇叭喊道:“鬼修弟子在这;妖修弟子,对,半人半妖或者全妖的都在这。猫耳朵露出来的同学,就是你,你排错队伍啦,你那边是魔修报名点!” “报考剑宗的弟子去找全场脸最臭的那个人!” “蒙着面纱的是医宗报名点,猫耳朵同学,又是你!你别扯大姑娘的面纱,扯掉了可是要娶人家的啊!” “丹宗在这,心宗在那。” 燕无虞感慨一声,“这么多漂亮的女学生。” 唐秋期问:“你怎么不去鬼修那守着?” 燕无虞道:“老三在那。” 唐秋期道:“你能否别总把这些杂事推给我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4 媳妇做?” 燕无虞稚气一笑,“不能。” 唐涵宇提着剑走了过来,伸出脚将唐秋期踹下台阶,“换你去监督!” 唐秋期白他一眼,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向剑宗报名点走去。 唐涵宇望着校场中央负责讲解、向导的俊朗青年,道:“我还以为李君言必死无疑了。” 当日李君言在燕无虞怀里化成齑粉,随后便又恢复人形,只是一条腿再也无法治愈。 李君言却毫不在意,甚至自我解嘲,失去了一条腿,换来财运亨通。 现在几乎是逢赌必赢。 燕无虞道:“远思一生共炼出两把聚魂锁,他算到自己大限将至,先去演武堂送锁,随后又去唐门,为你打开妖脉,为秋期送锁。倘若君言仍旧对我们有义,他一定会佩戴聚魂锁。死或生,皆在于他心。” 步非凌插嘴道:“先说好啊,风铃夜渡神算子还是我!” 燕无虞白他一眼,“你怎么让老四一个人守在魔修报名点?” 步非凌道:“没关系,他今天吃饱了!” 唐涵宇冷冷一哼。 燕无虞道:“咚咚,为何你的脸总是这么臭?” 唐涵宇怒道:“闭嘴!” 燕无虞道:“咚咚,脾气不可以这么暴躁。” 唐涵宇冷冷一笑,莲翘出鞘。 两道身影一晃,在空地上乒乒乓乓打斗起来。 苏思秋望了过来,挠了挠头发,“师兄们感情真好。” 叶长笺揉了揉脖子,伸伸懒腰,负手看着他们,“小打怡情,大闹伤身。咚咚,你削他!鹿遥,你出招慢了,哎对了!踢他屁股!啊哈,狗吃屎了吧!” 步非凌道:“师叔,你也老大不小啦,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总是火上浇油。” 叶长笺抬起手电光火石间便是一个暴栗。 “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法宝炼出来了没有?” 步非凌这人运气极好,此次前去皎月峡谷又捡了十大仙器之一的南风鼓。 叶长笺道:“新入学的弟子总来向我告状,叶先生,你管管大师兄吧。他每年都与我们抢法宝材料。啧啧啧,你说你七老八十的和一群乳臭未干的娃娃抢法器,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步非凌白他一眼,往澄明塔走去。 萧莫凡、云想容死后,丹宗与心宗合并,宗主为云十四。医宗宗主为徒霜霜。 四大世家内部动乱,实力受挫,如今修真界风头最盛的当属风铃夜渡。 一人问:“那叶长笺不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吗?” 一人喝了一口茶,“那你想得有点多,他有个致命死穴。” 风云之巅,剑宗长老院。 “唐将离,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我发誓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无虞贱兮兮道:“所以人现在赖上你了。桃花眼,桃花脸,风流债缠身噢~” 叶长笺白他一眼,“一边去。” 他继续拍门大叫:“你再不原谅我,我就……我就告诉大家,你是个负心薄情的陈世美,丢下我和可怜的星河、秋期。我们父子三人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唔唔唔!” 唐将离将叶长笺拽了进来,压在门板上,把他吻得七荤八素。 叶长笺被他吻得腿软,牢牢拽紧他的衣服。 唐将离放开他,亲了亲他的脸颊。 叶长笺微微喘息,问:“唐将离,你是怎么重生的?” 得唐将离慷慨相赠,千万年的修为得已保下他一缕元魂,只那时他自我放逐,元魂飘去三界裂缝守门,唐将离却以为他灰飞烟灭,心灰意冷下自刎。 唐将离打横抱起他,向卧床走去,缓缓道来。 白无涯将龙牙缓缓送入自己胸口,血色光芒大盛。 朱祈惊愕道:“他在干什么?” 玄若叶道:“自毁元神!” 青莲道:“龙牙是上古魔器,他成了龙牙开刃的祭品。” 朱祈大叫:“快阻止他啊!” 玄若叶道:“你的丹炉!” 朱祈连忙从袖子中取出太上丹鼎,打开炉盖,嘴里低吟法诀,将白无涯一缕残魂吸了进去。 青莲道:“速去天池涵养他的肉身!” 三神立在仙雾缭绕的天池旁。 朱祈将白无涯残缺的魂魄倒入天池中,包裹着白虎的金色圆珠沉入水底。 玄若叶道:“需要多久能修复他的魂魄与肉身?” 青莲道:“不知。当天道认为他该回来时,自会回来。” 百年时光,转瞬即逝。 从天池中缓缓走出一人,俊美如玉,冷傲无伦。 白无涯悄立半晌。 朱祈愕然,“难道你还欲寻死?” 白无涯道:“我已失心,何必苟活。” 朱祈道:“东方有一颗杀星,虽然如今星光黯淡,但能证明,叶长笺还未死。” 白无涯道:“他在何处?” 朱祈道:“时机未到,他现在还不能复生。若是重生,应在东方。” 白无涯沉默片刻,“我不想做神仙。” “我想做凡人。” “爱他,陪在他身边,和他在一起。” 朱祈道:“我算了一卦,人间修真界不太平。四大世家即将有一场浩劫,你去度化他们吧,也算功德一件。之后你再考虑是否做神仙。” 白无涯经过轮回台,十殿阎罗道:“白无涯上神,你的元神太强,轮回台与孟婆汤皆无法洗去你的记忆。你已经拔除仙脉,需要从头开始修炼。” “我能选择转生的世家吗。” “您想去?” “唐门剑宗。” 他的元魂为神兽,人形与兽形可自由转换,因是由母体孕育,所以他是半神半人。 叶长笺重生那日,龙牙发生异动。 唐将离化为白虎一直向东方跑去,狂奔七天七夜,最后在一处山崖下小憩。 正欲闭眼,听得上方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 “啊啊啊——要不是老子刚重生不想大开杀戒,不然哪容你放肆?” “虎兄!我有些怕痛,你一口吞哦。” “虎兄,你给我做坐骑怎样?” “小虎,我想去云水之遥,你认识路吗?” 他的话说完,便将叶长笺放在床上,伸手扯后者的衣带。 叶长笺疑惑道:“我不困,唐将离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门口贴着几双耳朵。 唐秋期探头探脑,笑嘻嘻道:“鹿遥,听到什么了?” 燕无虞皱起眉头,“远思问唐师兄为何脱他衣服。” 唐涵宇脸色铁青,怒斥道:“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话音一落,便从屋子里头传出唐将离略微低哑的声音。 “涵宇,你带他们去巡视风云之巅。” “是!” 唐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5 涵宇不疑有他,一手扯一个将他们扯走了。 叶长笺大叫道:“咚咚,你们别走,别走啊!” “唐将离,你做什么?” “这还是大白天呢,于理不合啊于理不合啊!” “会被口诛笔伐的,你快停下!” “救命啊!逼良为娼啦!唐门宗主非礼啦!” “唐将离,你摸我屁股做什么?” “啊——” 随着叶长笺一句震天痛叫,几人立马吓得逃远了。 唐将离这一于理不合,便从白日干到夜晚,待他终于餍足地放过叶长笺,后者已经奄奄一息。 叶长笺气若游丝道:“唐……将离……你这只色老虎!” 唐将离亲了亲他白嫩的脸颊。 月上中天,窗外阴风渐起。 叶长笺疑惑地往外看去,“我怎么听到花飞雪在喊我。” “叶公子!你出来吧。” 花飞雪敲了敲房门。 叶长笺披衣而起,快步走出,打开门问:“怎么了?” 庭院中站着花飞雪、虞初一、晏无常。 或许说,只剩半个他们,后者的身体渐渐化为虚影。 花飞雪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他们来与叶长笺道别。 当日云水之遥事变,殷氏姐弟相继而死。三人实则早已迈入鬼仙之列,以多年来的修为抢救下殷氏姐弟的三魂,致使自身修为散尽,无法再为叶长笺效力。 失却记忆的殷氏姐弟已跳了轮回台,重新转世。 叶长笺道:“法力没了再修炼便是,你们想好了么?” 花飞雪微微颔首,“我们想去寻老三和老四。” 叶长笺笑道:“我不喜欢一句话,所念隔山水,山水不相逢。去他妈的,纵使相隔万水千山,有缘自会相见。我永远在风云之巅等你们回来!” 三人皆向他施了一礼。 花飞雪、虞初一、晏无常异口同声道:“叶公子,珍重。” 叶长笺道:“珍重!” 阴司。 孟婆递给花飞雪一碗汤,后者欲伸手接过,只见她手腕一转,汤水悉数倒在地上。 花飞雪咋舌,“你咋这么记仇?” 孟婆白他一眼,“你们快去跳轮回台吧。” 孟婆汤洗去一层记忆,轮回台再洗一层记忆。 她倒了孟婆汤,而他们能记得多少,谁也不知。 十殿阎罗幽幽叹气。 孟婆道:“你现在开心啦,都走了!没人吵你啦。” 十殿阎罗百无聊赖地翻着生死簿,“好冷清啊~~~” 孟婆冷冷地道:“人间界发生这么大的事,上头那些老顽固在做甚么?非得再来一次仙魔大战,才能让他们清醒吗?” 十殿阎罗道:“时候到了,他们也该清醒了。” 天界。 伏羲氏释放业火,魔气冲天。 三上神匆忙赶到玄天镜前,浮现四大世家动乱之景。 满目疮痍,血流成河。 三神看着,神情渐渐悲悯,心头蓦然涌上一阵酸楚,竟然落下一滴泪来。 这些弟子,都是他们的弟子。 修魔弟子,修仙弟子,有什么不同?他们皆是芸芸众生,皆是神的责任。 三神缓缓跪下。 很久以前,天道每次对他们授课后,便会陷入沉睡。 无人知晓它的真身。 也无人知晓它何时清醒。 天界众神皆传,天道有许多化身,行走于三界之中。 而自仙魔之战爆发后,天道再未醒来。 他们跪了整整一年,日夜受天雷劈打。终于有一日,天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何事。” 到底什么是神? 他们高高在上,断七情绝六欲,对一切冷眼旁观,怎可配称之为神? 神爱世人,若是无心无情,怎可配称之为神! 玄若叶泣不成声,“弟子知错。” 青莲哽咽道:“弟子甘愿放弃一身修为,只为换这些弟子回来。” 朱祈眼泪扑扑而下,“弟子愿再入轮回,永生永世为民卫道。” 天道欣慰道:“你们终于悟了。” 三上神挖下额间仙脉,送入尘世间,随后缓缓踏进阴司。 虚空中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笑骂道:“小兔崽子一个个都不省心,老头子皱纹又多几条。我看看,风云之巅是吧……” 风云之巅的校场上,整整齐齐地排着五列方阵。 步非凌道:“同门师兄弟,亲如一家人,往后风雨同舟,肝胆相照。” “是!” “宣誓——” “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降妖伏魔,道济苍生!” “灭魔驱邪,丹心证道!” “伏魔卫道,悬壶济世!” “锄强扶弱!匡扶道义!敢为天下先!” 嘹亮的誓言,响彻天际,久久不散。 十六年后,风云之巅,招生广场。 燕无虞气喘吁吁地跑来砸叶长笺的房门。 “哐哐哐!” 叶长笺怒道:“我没聋!” 燕无虞急声道:“不好啦,不好啦,打起来了!” 叶长笺眼角带煞,风风火火地冲出房门,“怎么了?是魔修和妖修抢剑宗男弟子,还是鬼修和丹宗为医宗女弟子争风吃醋?” 燕无虞摇了摇头,“都不是!今年来了一批新生,个个都是刺头!在广场上打起来啦!” 叶长笺一挑眉,“唐涵宇呢?” 唐涵宇已经成为继唐逸之后的又一位风纪长老。 燕无虞道:“他在哭呢。” “啊?” 叶长笺大吃一惊。 待他来到广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稍缓。 只见徒心仪抱着一位秀美少女哭泣,而唐涵宇则泪流满面地站在一位冷俏少女面前,冷俏少女身旁陪着一位温柔少女,无奈道:“唐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们的年纪,做不了你姑姑,姑父,还有,我是女的……” 唐涵宇哽咽道:“你叫甚么?” 温柔少女道:“我叫桃花,她叫芙蓉。” 芙蓉道:“唐公子,你别哭了……你哭得我也想哭……” 桃花讶异道:“芙蓉,你不要我了吗?” 芙蓉白她一眼,“我觉得他很像我的孩子。” 叶长笺凝神细看,惊呼出声,“徒心心,唐若依,唐唐……” 燕无虞也红了眼眶,笑着指另一边,“你看那,还有我们的老二和老四。” 眉宇邪气的少年立在魔修报名点,笑道:“沈清,来自金陵。” 板着一张脸的少年立在鬼修报名点,“晏跃,来自兰陵。” 冷若冰霜的少年道:“殷星,来自苗疆。” 艳若桃李的少女咯咯直笑,“殷月,来自苗疆。” “小初,我们去魔修还是鬼修?” 花里胡哨的俊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6 美公子摇着折扇,时不时逗弄身旁的俊俏少年。 “滚!” 少年面无表情地挥开他,径自往鬼修报名点走去。 众人为何会死而复生? 叶长笺心头砰砰大跳,几乎以为是一场梦,又惊又喜,却又无措。 他转头去看身侧的唐将离,迟疑半晌,问:“唐将离,这是怎么回事?” 唐将离淡金色的眼眸中溢满温柔,对他道:“因为信仰和思念。” 其一是因三上神耗尽自己累生累世的修为,其二是因世人对他们的思念之情,终于使得他们再世为人。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叶长笺曾因失去风铃三秀而自我放逐,元魂飘荡在黑暗寂苦的三界缝隙里,是唐将离对他的日夜思念,将他唤回人世。 他想到野渡舟老捡到他时对他说的话。 “我为你取一个名字,从此以后,你唤远思,便是我的弟子。今日师父给你上第一堂课。永远别放弃自己,亦别轻贱自己,你失去的东西,早晚有一天,岁月都会还给你。” 他被祖父赶出家门,却得到一位恩师,和情同手足的师弟、师妹们。现在,他又得到一生所爱。 叶长笺笑得一脸孩子气,过了好半晌,他温声道:“唐将离,我爱你。” 唐将离对他轻笑,“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在很久以前。”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适合久别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有些烂俗,也算是个团圆。还有几篇番外,交代正文没说清楚的事,包括风铃夜渡众人的归宿。 写了一个唐,白,叶的3p不和谐番外,想看的可以去微博:夜渡风听雨 第112章 番外一 明珠美玉 沈星河从天山底下醒来。 万里冰封, 寸草不生。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也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 他一直往南走。 一路走, 一路被人喊怪胎。 “捡死人东西吃的怪胎!” 一群顽童扔石子砸他。 沈星河不痛不痒。 似乎除了冷漠之外, 他没有其余情感。 他不偷不抢,去乱葬岗捡死人东西吃。 他一边走,一边捡。 这日来到一处山谷, 这些人刚死不久, 身上带着干粮。 他听到有人走近,并未理会。 那人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等他吃完, 轻声问道:“小娃娃, 你是谁?” 那人语调温柔,神情温柔, 怕惊扰到他。 沈星河没有应他, 只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回首对另一个人道:“唐将离,我们将他带回唐门吧。” “嗯。” 那人快步走上来,拉住他的手, 道:“你别怕,我们是修仙人士。” 他的手拂过他的额头, 笑容一僵。 “唐将离, 有人把他的灵脉损坏了。” 那人的神情落寞,嗓音涩然,说不出的伤心难过。他拉着沈星河往前走去, 找到一条河流,蹲在沈星河面前,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污秽,愤恨地对另一人吼道:“唐将离,你这个小王八蛋,信不信我宰了你?你居然把自己儿子丢在这种地方!” 沈星河想说他根本不认识唐将离,只是两人的容貌恰巧相似罢了。 唐将离愣了一愣,道:“他不是我儿子。” 那人又转回头看他,问:“你修不了仙,但是可以修魔,你愿意修魔道吗?” 沈星河问:“去哪?” 那人道:“风铃夜渡。你别怕,那里很好,有……” 沈星河道:“好。”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答应。 那人唤来一条魔龙。 沈星河来到一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多年后,沈星河问,“我吃死人的东西,你不觉得我是怪胎吗?” 叶长笺笑道:“你不是怪胎,你是美玉。” 这个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叶长笺又道:“你是美玉,秋期是明珠,你们正好是一对呢。” 沈星河冷冷地道:“他是白痴。” 唐秋期很伤心,“你昨日在床上喊我甜心,今日便叫我白痴。” “你明明说我全身都很甜的……唔唔唔……” 他的嘴被沈星河捂住了。 沈星河冷冷地道:“唐秋期,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唐秋期伸出舌头舔了他的掌心。 沈星河放下手,摸着唐秋期的脸亲了上去。 正巧路过的唐涵宇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受不了啦!我要搬出去住!” 等他们亲完了,叶长笺才道:“你们去萧氏的时候,发生了甚么事?与我细说。” 唐秋期嬉皮笑脸道:“星河脸皮薄,我来说吧。” 他们前往萧氏时,发现萧氏内部起了冲突,正在自相残杀。 唐秋期道:“我们先不动手,等他们打得差不多,捡现成的便行。” 他这句话刚说完,萧氏的人便停下手,皆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沈星河冷冷地道:“动手!” 混战开始。 沈星河与五人缠斗,那五人皆是萧氏好手,将其团团围住。 于此同时,远处的神箭手也朝着他的后心射来三箭。 他杀了五人,躲过两箭,还剩一箭无处可躲。 唐秋期提足狂奔而来,斩断箭失,却露出身后的破绽。 一箭入心。 九天黄金箭,中之即魂飞魄散。 唐秋期笑道:“完了,完了,还没把你娶进门就要死了。” 沈星河道:“唐秋期,你要死了。” 唐秋期道:“是啊,你看我的脚都开始化为粉了。” 沈星河又重复了一遍,“唐秋期,你要死了。” 唐秋期点了点头,有些急切道:“星河,你快回去,他们人太多……” 下一刻他便怔住了。 沈星河哭了。 他依旧是冷若冰霜,眼泪却一颗又一颗地掉了下来。 “唐秋期,你要死了。” 他哽咽道。 唐秋期苦笑一声,“我舍不得死了。我舍不得你。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体便已化为齑粉。 千万支箭失铺天盖地般向沈星河袭来。 古老的兽王图腾浮现在沈星河裸露的肌肤上,许多记忆涌入他脑中。 仙魔之战……部落……蚩尤……轩辕帝……妖兽军团……他的父亲……母亲……有人拔除他的灵脉……他永生不得修仙…… 刀光剑影中,众人喝道:“他是仙魔异端,绝对不能存活于世!” 沈星河仰天怒吼。 “啊啊啊——” 滚滚浓烈的妖风呼啸而来,将箭失击落在地。 沈星河双目赤红,足下疾奔,手握玲珑,长枪穿云,孤身破千军。 血流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7 成河。 他的神色骇人至极,他的模样丑陋至极。 背脊生刺,手背覆鳞,青面獠牙。 顷刻间,萧氏便被倾覆。 沈星河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将玲珑红缨枪指向盟友。 弟子喊道:“四师兄,你冷静!” 他眼前是血海,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在他的玲珑即将刺入同伴的胸膛时,他听到有人喊他。 “星河,星河。” “星河,你快停下。” 这声音悦耳,也一如既往地聒噪,却充满生气,让人觉得温暖。 唐秋期咬牙爬到沈星河足边,“我累死了,你快扶我一把。” 沈星河低头,不确信地问:“唐秋期?” 唐秋期道:“哎,我回来了!” 他将唐秋期抱在怀里,两人坐在地上。 沈星河道:“唐秋期。” 唐秋期捧着他恐怖的脸,将温柔的吻落在他额头、脸颊、嘴唇上。 “我回来了。星河,你别难过。” 图腾渐渐退去,他的容貌恢复如初。 沈星河双目空洞,喃喃自语,“唐秋期,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哎,我不死。我还没把你娶回唐门,怎么能死呢。我同你说,我现在有自己的院子,终于不用和唐涵宇那小王八蛋住一起啦。我照着你住的地方改动一些,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笑吟吟道。 沈星河握紧他的手。 两人往里走去,在一间密室发现萧莫凡、萧凛、徒念常。 他们躲在暗处,听萧氏两兄弟争执。 徒念常的眼睛已经被人挖了下来。 萧凛问:“你那么恨唐辰夜,为何不同意铲除唐门?” 萧莫凡冷冷地道:“我讨厌他,与唐门何干?与唐门弟子何干!徒山、唐门的弟子何其无辜,箫氏身先士卒的弟子何其无辜!” 箫凛道:“我亲爱的弟弟,你仔细想想,从前唐门一直是修真界的龙首,白骨岭一役后,唐门对修真界之事袖手旁观,是云山心宗出来收拾残局。这百余年云山矜矜业业,维护修真界平和。可如今唐辰夜与叶长笺有染,他们早已计划好,唐门与风铃夜渡联手,铲除箫氏云山,统治修真界!” 萧莫凡冷冷地道:“当年那场战役,唐门的精锐都死绝了!只剩一群老弱病残。你让他们怎么再管修真界鸡毛蒜皮的事?你让三岁小儿去斩妖除魔吗!唐辰夜再怎么鬼迷心窍,也不会违背当年我们在师父面前立下的誓言!斩妖除魔,道济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绝对不会拿仙修弟子的性命开玩笑!” 箫凛嗤笑一声:“你们四个青梅竹马,一起上课,一起修法,一起长大。你倒是挺了解他,所以你也早知徒念常是龙女了吗?弟弟,你可真会装模作样。爹一直等着还魂丹救命,而你做了十几年孝子,一直帮他寻材料炼还魂丹,将族中之事交由我打理,可你明明知晓,还魂丹最重要的药引,便是龙女之心!你将这事隐瞒了十几年,可惜徒念常仍旧自己送上门来,她愿意救爹,只要你放弃铲除唐门徒山的计划。她哪里晓得,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场动乱!龙女一哭便下雨,是以你挖了她的眼睛。难道你以为你这样做,便可以保护她了吗?” 萧莫凡冷然地道:“你说她是龙女,她就是龙女?放什么厥词!” 萧凛微微一笑,“是或不是,挖出她的心试试不就行了么?你难道不想救爹了?” 萧莫凡吼道:“父亲已经死了!” 萧凛道:“是啊。可是还魂丹不仅能让人起死还生,还能让人长生不老!” 萧莫凡冷冷地道:“枉你还是修道之人,却连生死都看不破!” 萧凛道:“你就是打定主意护着她了?” 萧莫凡道:“只要我在,你别想伤她!” 萧凛嗤笑,“伤害她的人是我吗?你为了让她忘记唐辰夜,喂她吃下忘情丹。忘情丹只会忘记自己心爱之人。” 萧莫凡怒喝:“那又怎样!” 此时,依靠在墙的徒念常悠悠转醒。 萧凛温柔一笑,问:“念常,萧莫凡是谁?” 徒念常的眼睛上蒙着白布,渗出丝丝血迹,她有些疑惑,又有些茫然,道:“萧莫凡……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凛仰头大笑。 笑够了,他森然喝道:“你却问也不问,她爱的人究竟是谁!”他又微微一笑,“不对。就算她说了,你也不会信。” “你不知是谁传出去她喜欢唐辰夜的事吗?” “是我。” “我故意放出风言风语。” “你骄傲,自负,又自卑。唐辰夜那么优秀,你对徒念常心仪他的事深信不疑。你真可怜,弟弟。” 萧莫凡往后退去几步,摇摇晃晃,站立不定。 他脸色惨白,心神欲裂,惊惶万分。 萧莫凡颤着声问:“念常,你不认识我了吗?” 徒念常听了半晌,道:“我不认识你,请问你是谁?” 萧莫凡与萧凛打斗起来,徒念常摸索着站起身往外走。 萧莫凡大叫:“念常,不要走!” 萧凛背后偷袭。 唐秋期翻了个白眼,跳出来送了萧凛一剑。 萧凛当场毙命,萧莫凡也是强弩之末。 他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使劲爬到徒念常脚边,断断续续道:“念常……不要走……” “念常……你再打我一次……你再骂我一句……” 萧莫凡泣不成声。 徒念常始终没有理他,一直磕磕绊绊地往前走去。 唐秋期与沈星河连忙扶住徒念常,道:“念常师姐,我们来救你了。” 徒念常道:“秋期?” “是我。” 徒念常道:“唐门还好吗?” 唐秋期道:“保住了。” “徒山呢?” “步非凌和苏思秋带人去救了,你放心。” 徒念常沉默半晌,“风铃夜渡来帮忙了?” 唐秋期道:“是。” 徒念常又问:“你认识萧莫凡吗?” 唐秋期沉默半晌,道:“不认识。” 徒念常点了点头,“方才萧凛一直问我萧莫凡是谁,不知他是何用意。萧凛死了吗?” 唐秋期道:“死了。” 徒念常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唐秋期道:“云山、萧氏、演武堂联盟突袭唐门和徒山。燕鹿遥、涵宇去了演武堂,步非凌、苏思秋去了徒山,我和星河来萧氏救你,叶公子和宗主去了云山。” 徒念常道:“宗主去了云山谈判。” 唐秋期道:“她已经死了,正是她的魂魄逃出来向我们通风报信,我们才知晓的。” 沈星河道:“先带她回徒山。” 听完唐秋期的话,叶长笺道:“造化弄人,作茧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8 自缚。” 倘若萧莫凡能够与徒念常坦诚相待,倘若萧莫凡愿意少一些猜忌,对徒念常多一些信任,如今,该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叶长笺叹道:“哎,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唐秋期摇了摇头,“你不晓得,念常师姐很抢手。她忘记萧莫凡之后,反倒变温柔了,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虽然双目失明,但是有许多爱慕者。心仪师姐每日都忙着给念常师姐挡烂桃花。” 风云之巅成立后,人、妖、半人半妖齐聚一堂,热闹无比。 唐秋期道:“每月还有联谊会,妖修和魔修弟子最受欢迎。” 叶长笺道:“怎么不是剑宗?” 唐秋期白他一眼,“唐涵宇不让他们参加联谊会。” 叶长笺摇了摇头,“他害羞呢。” 唐秋期道:“你为何要给我聚魂锁?” 他想到叶长笺帮唐涵宇打开他的妖脉时,也送了他聚魂锁。 “你也算我半个徒弟,我是个穷光蛋,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用你大师兄给的钱打的长命锁,给你吧。” 他已面目全非,全身血肉不断剥落。 唐秋期无法拒绝。 叶长笺道:“我师父被誉为“算无遗策”,而我只学到他的皮毛。我知晓自己大限将至,便算了三个人的寿命,一个是你,一个是李君言,一个是唐涵宇。我不知你和李君言何时会死,因何事而死,也不知会死在何处,只算出你们会魂飞魄散。” “所以我炼了聚魂锁,但我能力有限,只炼出两把,并且,再也炼不出了。” 叶长笺道:“我师父生前经常对我说一句话,卦不能算尽,天道无常,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尤其是修真人士的寿命,不论是谁,皆不能算。当时算出你们会死得不得其所,我不信邪,算了一遍又一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卦象——死。出关之后我又算了一遍,发现已经不能显示卦象。” “世事无常,活在当下。” 他道。 “莫要辜负眼前人。” 是夜。 叶长笺辗转反侧。 唐将离将他揽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问:“怎么了?” 叶长笺道:“你曾对我说徒念常注定嫁给萧莫凡,可是如今萧莫凡死了,徒念常未嫁。” 唐将离沉默不语。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说,你是不是知道甚么?” 唐将离道:“前世徒念常是人与金龙的血脉,龙族最重血脉传承,因此并不承认她,为了保持血统纯正,正欲斩杀徒念常。萧莫凡犯天条救下她,被贬凡间。徒念常以为他身死,亦殉情而去。天意弄人,这一世她仍旧是金龙与人的后裔。徒离忧捡到她后,封印她的龙脉,将她带回徒山。” “萧莫凡为何这一世如此不信任徒念常?” “他只是不相信自己。” “我想去阴司溜达一圈。” “他已经跳了轮回台。” “坏老虎,你怎么甚么都知道?” 唐将离不答他话,伸手探入他的腿间,低声道:“你再因别的男人睡不着觉,我就把你操死在床上。” 叶长笺眼圈泛红,死死咬着被角,承受俊美青年的凶猛撞击。 呜呜呜,小气虎。 阴司: 十殿阎罗道:“仙君,你真的不回天界吗?再跳一次轮回台,你便永生不得飞仙。” 萧莫凡道:“我失去记忆,做下许多错事,对不起四大世家的弟子,只愿从今往后,丹心证道。” 萧莫凡纵身一跃。 十殿阎罗看着他小指上的红线,几不可闻道:“姻缘线重新连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叶长笺捡到沈星河时:妈的,谁把他灵脉损了。咦,还有一根脉,我的妈,捡到宝了哈哈哈哈哈哈 叶长笺:你不要跟我抢,这是风铃夜渡的弟子 唐将离:好的老婆,没问题老婆 叶大忽悠:风铃夜渡超级棒,包吃包住包媳妇 沈星河:ok! 很久以前,唐大忽悠:唐门剑宗一级棒,包吃包住包漂亮媳妇 唐秋期:好的大师兄,没问题大师兄,以后我跟你混了大师兄! 明天揭秘星河身世。以后我会让徒姑娘恢复视力的…… 第113章 番外二 穷奇 穷奇是四大魔兽之一, 仙魔大战后被封印在莫渊回廊。 近日莫渊回廊魔气四泄,风云之巅的诸位长老经过会议后, 猜测是封印弱了一层。唐将离因此受命前往莫渊回廊探查真相。 叶长笺犹如树懒, 双腿夹着他的腰, 双手揽着他的脖颈,叫道:“你若是不带我去,今天就别想踏出剑宗长老院一步!”他的额间点着血色五瓣莲花脉纹, 那是风铃夜渡宗主的图腾, 是以天道承认。 唐将离抱着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道:“穷奇应是想引你前去。” 叶长笺骨血特殊, 他的肉身为魔神、魔兽夺舍的最佳器皿。 叶长笺满不在意, “那又怎样?” 唐将离道:“以防万一。” 唐将离若是打定注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叶长笺见他决意不让自己同去, 不情不愿道:“好吧, 你快些回来。你不在的日子,家里两个宝宝都要饿肚子啦。” 风云之巅成立之后,叶长笺云游四海, 又寻到两位根骨绝佳的娃娃,只不过年岁尚小, 一个三岁, 一个四岁。 唐将离道:“不是三个宝宝么?” 叶长笺问:“哪里来的第三个?” 唐将离轻轻笑道,“你不也是宝宝吗。”他说着低头吻了吻叶长笺的额头。 授课回来的唐涵宇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辣眼睛的场景,大叫道:“受不了啦!我要搬出去!” 燕无虞道:“咚咚, 你每日说千八百遍搬出去,怎么也不见你动身?” 唐秋期插嘴道:“他就是这样的,口是心非,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唐涵宇冷冷一笑,道:“沈星河,昨日你去授课后,许多妖修的弟子送玫瑰花给唐秋期。” 唐秋期脸色一变,大叫一声,“唐涵宇,你个小王八蛋居然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沈星河闻言,把唐秋期当做透明人,绕过他径自往外走。 唐秋期连忙跟了上去,低声下气道:“星河,你别听他瞎说。” 唐涵宇冷冷道:“唐门弟子从不说谎!” 唐秋期回首怒道:“唐涵宇,你是不是想打架?” 唐涵宇冷笑,手握莲翘,“打就打,我还怕你?” 叶长笺阴森森道:“唐门最忌同门相残!” 唐将离已经御剑离去。 叶长笺的脸色宛若十八层阴司里的索命修罗。 燕无虞打了一个激灵,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反应慢半拍的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9 唐涵宇和怒气上头的唐秋期被叶长笺用藤蔓吊在了剑宗长老院门口的旗杆上,迎风招展。 这几日,风云之巅的上空皆是乌云密布。 整个剑宗长老院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黑面修罗叶长笺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跨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森森地看着来往的每一位小弟子。 步非凌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燕无虞朝天一翻白眼,“相思病。” 叶长笺望着天空的乌云,发呆。 唐将离走的第一天,想他。 唐将离走的第二天,想他。 唐将离走的第三天,想他。 …… 唐将离走的第七天…… “呸”,叶长笺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拇指与食指扣成圈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清啸冲天而去,待得半晌,从天边飞来一条凶猛的黑色魔龙。 叶长笺足下一蹬,跃至应龙背上,道:“小应,去莫渊回廊。” 应龙振翅高飞。 叶长笺来到莫渊回廊,见到白虎形态的唐将离无精打采地趴伏在地。他心头狠狠一跳,还不待应龙下降,便从空中跃了下来,焦急地摸着白虎,“唐将离,你哪儿受伤了?” 唐将离抬起圆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我没事。” 看到唐将离腹间的血痕,叶长笺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手按上龙牙,森然喝道:“他是向天借胆了,居然敢动我的人!” 叶长笺正欲转身寻仇,唐将离咬住他的衣服,“别去。” 叶长笺怒道:“唐将离,你撒开!我今天不把那穷奇煲成汤,我就不叫叶长笺!” 唐将离道:“他已奄奄一息,你若再去捅上一刀,穷奇立刻魂飞魄散。” 叶长笺道:“我管他去死,敢动你的代价就是被挫骨扬灰!”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低声道:“你陪我睡一会。” 他又何曾示弱过?叶长笺心疼地肝颤,把报仇之事暂抛脑后,抱着白虎的圆脑袋原地盘膝坐下。他轻轻地抚摸着,温声道:“唐将离,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穷奇敢出来,我就拧下他的脑袋给小宝当球踢。” 小宝便是叶长笺捡来的两个宝宝中年龄较小的孩子,生性活泼好动,像极了叶长笺,而大宝沉稳冷静,性子与唐将离有几分相似。 唐将离已是几日几夜未曾合眼,他枕在叶长笺的腿上,静静地睡了过去。 叶长笺一边轻抚他,一边心念电转,穷奇被三十六道天罡伏魔锁链封印法力,怎会把唐将离伤及至此?莫渊回廊的魔气不比前世黑暗深渊浓烈,又是谁动了穷奇的封印? 叶长笺低头亲吻着白虎的圆脑袋,眼中寒芒一闪即逝。 唐将离睡足一天一夜,腹间的伤口逐渐复原。待至天明,他已变回人形,将叶长笺揽进怀里,亲了好半晌才放开他。 叶长笺道:“我向来有仇报仇,他让你吃足了苦头,我不会轻饶他。” 唐将离道:“他……” 见他欲言又止,叶长笺眯起眼细细打量他,“唐将离,穷奇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会让你如此为难?” 唐将离沉默半晌,“我带你进去,你切勿难为他。” 叶长笺斩钉截铁,“不行。”他冷冷地道:“他动谁都可以,唯独伤了你,我不会放过他!” 唐将离道:“你就当看在星河的面上。” 叶长笺皱起眉头,疑惑道:“这和星河有什么关系?” 唐将离牵着他的手腕,将他带进莫渊洞窟。 斗大的夜明珠镶嵌在洞穴墙壁之上,灿烂如昼。 这条道路深不见底,两人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座牢笼前。 《山海经西山经》有云:“有兽焉,其状如虎,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獆狗,是食人。” 穷奇被锁在灭魔台上,伤痕累累,鲜血染红纯白的灭魔台,流了一地。 叶长笺道:“唐将离,就算他和你都是大猫,他伤你至此,我也不会放过他。” 穷奇外形如一只生翅的老虎,虽全身被缚,却不减强悍气势。 唐将离摇了摇头,“他并无意伤我。” 叶长笺道:“你说和星河有关,你别告诉我,穷奇是星河的爹吧。”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道:“你骗人!星河才多大?怎会有一个老不死的爹!” 唐将离道:“当年仙魔大战,穷奇被迫入魔。” 叶长笺侧头看他。 唐将离开口缓缓诉说一件陈年秘辛。 “穷奇原为蚩尤座下大将,在一次仙魔战役中,遇到麒麟。” 叶长笺道:“麒麟是黄帝座下的女将。” 唐将离点了点头,“他们相爱后,生下星河。穷奇提出与麒麟远走高飞,再不参与仙魔之间的纷争。蚩尤发现后勃然大怒,封印穷奇妖脉,将他锁在地牢中。穷奇是妖兽之王,麒麟是仙兽,他们孕育的子嗣,有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因此黄帝要求麒麟交出星河,并且拔除星河的灵脉与妖脉。当时星河年岁尚小,若是贸然拔除根脉,必不能活。麒麟使用权宜之计,暂时封印星河的妖脉,之后便连夜带着星河逃离黄帝部落。” 叶长笺轻轻问道:“然后呢。” 唐将离道:“逃亡途中,遇到两处追兵。黄帝部落要求麒麟拔除星河妖脉,而蚩尤部落要求麒麟拔除星河灵脉。两兵交接,误伤星河,以至于损害他的灵脉。麒麟为了保护星河,用尽毕生灵力将他封印在天山。随后她也灵力枯竭而死。众人不知星河去向,只道麒麟与他同归于尽。穷奇得知他们身死,毅然入魔,发狂屠戮众人,最后力竭被擒。” “黄帝请示仙尊,该如何处置穷奇,仙尊让其封印在莫渊回廊。灭魔台日夜净化穷奇魔气,却不能扑灭他心中的仇恨,因此他一次次试图打破封印结界,逃离莫渊回廊。仙魔之战结束后,众人携手再次封印穷奇,使其化为巨石沉睡在莫渊回廊。” “斗转星移,麒麟下在星河身上的封印渐渐失效。星河清醒后,失却记忆,辗转几处,来到西都后,与我们相遇。” “星河前去萧氏搭救徒念常,因秋期身死而发狂。妖脉觉醒,父子连心,也唤醒沉睡的穷奇。他欲破除封印前去寻子,因此造成魔气四泄。” 穷奇不听唐将离劝阻,以身撞击结界,头破血流,唐将离不忍见其魂飞魄散,上前阻止,被失控的穷奇反伤,穷奇亦元气大伤。” 唐将离道:“穷奇,待你魔气除尽,便可父子团聚。” 穷奇呵呵低笑,“当年,黄帝便是这样哄骗我,他告诉我,只要我不再助纣为虐,待得仙魔之战平息,便可与麒麟隐居。你们这些上神仙尊,满口仁义道德,忠孝廉耻,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他森然道:“恐怕,没有一句是真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0 的罢!” 叶长笺道:“你不信他,你总该信我吧。我们是同道哦。” 穷奇这才冷冷地瞥了一眼叶长笺,待得见之额间血色脉纹,问:“你怎会与上神为伍?” 叶长笺道:“他已经不是上神了,他现在是个凡人。” 唐将离额间的金色莲纹已经变成淡蓝色梅花脉纹。 叶长笺道:“星河由我捡到,算我半个儿子。若是你出去,他就不认我这个便宜爹了,防患未然,我还是杀了你吧。” 他说着,缓缓拔出腰间的龙牙。 穷奇冷冷地看他,毫无畏惧。 妖风呼啸而来。 哐啷—— 结界破碎。 叶长笺跨步上前,扯住锁链,白皙的手背上符文闪现,“呛啷”一声,将墙上、地底的锁链悉数扯落。 穷奇冰冷的眼眸中逐渐浮上疑惑。 叶长笺还刀入鞘,问:“你还不出来做甚么,等着天兵天将再来封印你一次?” 穷奇跟着他往外走,问:“你为何救我?” 叶长笺白他一眼,“你伤了我的心头肉,我现在恨不得一刀送你上西天,但是看在星河的面子上,让你去见见他。” 唐将离与他并肩而行,微微蹙眉。 叶长笺朗声笑道,“放心吧,我看着他呢。他若是发狂,我随时给他一刀,保证一击毙命!” 他唤来应龙,果不其然见穷奇皱了眉头。 穷奇道:“应将,你怎会落魄到给人当坐骑?” 应龙:…… 他在唐将离若有似无的眼神下瑟瑟发抖。 叶长笺道:“给我当坐骑怎么啦?谁敢欺负小应,我揪住他,反手就是十个大耳刮子,削不死他!”他又斜睨穷奇一眼,问:“你现在这幅模样是打算吓坏我的学生吗?” 穷奇道:“你的……学生?” 叶长笺道:“你能否化成人形?有些弟子胆子小,不禁吓。” 穷奇冷冷晃他一眼,盈盈血光一现即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已是一位英俊得张扬的青年。 叶长笺将穷奇带回风云之巅,“东边是魔修的弟子,西边是妖修的弟子,西南边是鬼修的弟子,剩下的就是修仙弟子。星河是妖修、魔修的授课先生。” 穷奇看着眼前和乐融融的景象,愣怔半晌。 他惊异地问:“仙魔何以共存?” 叶长笺反问他,“为何不能共存?”他隔空一抓,手中出现一个精巧银镯。 叶长笺将银镯套在穷奇左手上,道:“我得为我的学生着想,这是东陵镯,暂时封印你七成法力,以免你克制不住。” 穷奇看着泛着柔和白光的东陵镯,道:“这不是上古神器吗。” 叶长笺道:“随意炼的。” 远远见挺直背脊的唐涵宇提着剑走了过来,叶长笺对他招招手,“咚咚,来。” 唐涵宇冷冷地道:“作何?” 叶长笺问:“你见到星河了吗?” 唐涵宇道:“他在妖修道授课。” 穷奇望着唐涵宇走远的背影,道:“他是人与妖的血脉。” 叶长笺道:“是啊。他是剑宗与妖修的授课先生。” 穷奇侧头看这艳丽无双的少年,心中陡然生了一个念头。 他是古来今往第一人。 若是他。 若是什么? 若是千万年前的统领者是他。 他和麒麟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叶长笺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那么大的能耐。你让我上阵杀敌可以,你让我在后面运筹帷幄还是算了吧。我胸无大志,开间修真学院,将所有不容于世的璞玉收入门下,便是我的心愿。” 唐将离道:“去剑宗长老院等吧。” 三人便去了长老院,一踏进大门,只见苏思秋与步非凌爬在地上,而他们背上坐着小宝与大宝。 叶长笺蹙眉呵道:“小宝,大宝,你们怎么可以欺负师兄呢?” 小宝笑嘻嘻道:“骑牛牛!” 步非凌流下两道宽面条泪,“师叔,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英年早逝了!” 叶长笺“呸”了一声,“逝什么逝,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燕无虞坐在石凳上画画,道:“远思,你混世魔王的名头可以易主啦。小宝人小鬼大,已经是风云之巅公认的小魔王。” 叶长笺与唐将离一人抱一个,将他们从步非凌与苏思秋背上抱了下来。 燕无虞抬头,见到他们身后的穷奇,问:“这是新收的弟子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这是新来的夫子。” 苏思秋憨憨一笑,“是教授甚么课程的夫子?” 叶长笺道:“魔修与妖修。” 穷奇冷然道:“我何时答应授课?” 叶长笺奇怪道:“我含辛茹苦帮你带大儿子,你也不给我点报酬?” 他见穷奇欲反驳,抬手制止,“钱,我家小虎多的是。色,你也没我家小虎长得俊。你就留在风云之巅做老师吧,慢慢还债。” 穷奇冷笑道:“你可真会趁火打劫。” 燕无虞稚气一笑,插嘴道:“难不成你想吃白饭吗?” 于此同时,唐秋期与沈星河一前一后跨进剑宗长老院。 唐秋期跟在他身后,低三下四道:“星河,我错了,你理理我吧。你已经三天零三个时辰没有和我说话了,星河,你再不理我,我只能投河自尽,葬身鱼腹啦。” 燕无虞摇了摇头,“论耐性,整个风云之巅我只服沈思冬一人!” 沈星河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向叶长笺等人望来,待看到他身后的穷奇时,心口骤然一痛。 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颗颗滚落下来。 唐秋期急忙抢上前去扶着他,连声唤道:“星河,星河,你怎么了?” 沈星河裸露的皮肤渐渐浮现兽王图腾。 叶长笺厉声喝道:“穷奇,你干什么!” 穷奇沉默不语,定定地看着沈星河,眼眸溢满悲伤。 唐将离安抚叶长笺,“父子连心。” 叶长笺:…… 他气得瞪了一眼穷奇,箭步上前,空出一手探沈星河的脉。 沈星河摇了摇头,“师父,我没事。” 他身上的兽王图腾已然褪去,抬头问道:“师父,他是谁?” 叶长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看向唐将离。 唐将离道:“他是你父亲,多年来一直寻找你的下落。” 沈星河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他反应冷淡,众人早已猜到,只是穷奇仍旧有些无法接受。 唐秋期大叫一声,“岳父?” 穷奇将注意力放在这一直纠缠自己儿子的弟子身上,打量他半晌,问道:“你是男人?” 唐秋期道:“是啊。”他随即痞笑道:“岳父你不同意也没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1 用啦,星河已经是我的人了。” 闻言,穷奇几欲吐出血来。 叶长笺道:“穷奇,你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留在这吧。” 步非凌喃喃几句,道:“穷奇不是莫渊……唔唔唔——” 燕无虞伸出手捂住步非凌的嘴,剩下的话皆被后者咽进肚子。 众人皆目光灼灼看向穷奇。 沉默半晌,他道:“好。” 风云之巅新来了一位妖修与魔修的夫子。 他一袭华贵紫袍,眉眼冷肃,英俊得张扬。 小弟子笑吟吟道:“先生,你长得可真俊!” 穷奇道:“我是新来的夫子,沈辰。” 没过几日便是风云之巅的联谊会。 新入学的弟子并不知晓叶长笺与唐将离的关系,只知他们同住剑宗长老院,极其熟稔,是以许多胆大的女弟子将食盒递给叶长笺,希望他能将她们的心意转交给唐将离。 叶长笺:…… 他笑嘻嘻地收下了,转身脸黑得如锅底。 叶长笺怒气汹汹地回到剑宗长老院,本欲找唐将离算账,可是后者的脸却比他还阴森。 唐将离脸上覆霜含雪,冷冷地道:“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叶长笺皮笑肉不笑,“你猜啊。” 唐将离紧紧捏着拳头,咯吱作响。 燕无虞迅速扯了唐涵宇的后衣领子往外跑。 步非凌和苏思秋抱起大小宝也冲了出去。 唐秋期还欲看戏,见沈星河往外走去,也跟着走了。 原本热闹的长老院只剩下他们两人。 唐将离轻轻地问:“我做得东西不好吃吗?” 叶长笺不知他意欲何为,道:“好吃。” 唐将离问:“平日里没吃饱吗?” 叶长笺疑惑道:“吃饱了。” 唐将离问,“那为何还带回来?” “一个不够,还带这么多?” “叶长笺,是不是真要打断你的腿,将你锁在床上,你才会收敛一些,不再招蜂引蝶?” 叶长笺:??? 他手上的食盒皆被唐将离烧成灰烬。而他也被唐将离扛在肩上,带回房里。 燕无虞、唐秋期、唐涵宇、步非凌、苏思秋、沈星河、大小宝躲在剑宗长老院的大门后偷听。 只听隐隐约约从屋子里遥遥传出的声音。 “唐将离,现在是白天!”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把你的老虎爪子拿开!” “我不要吃虎鞭了,我真的不吃了,呜呜呜……” “轻一些……大宝贝儿……你轻一些……我受不了了……” 唐涵宇脸色铁青,咬牙怒道:“青天白日,他们竟然……不知羞耻!” 燕无虞白他一眼,“上课去吧,咚咚。” 小宝天真地问:“师父在做游戏吗?” 沈星河蹙眉,“大师兄,你怎么没捂住小宝耳朵” 步非凌欲哭无泪,“他精得和猴子似的,你可别被他给骗了,我觉得他压根不止三岁!” 苏思秋憨厚笑道:“你们饿了吗?我们去膳堂吃饭吧。” 众人抬步往膳堂走。 燕无虞道:“这次过年,你们来风铃夜渡吗?” 唐秋期道:“除夕我们得留在唐门,初一我和涵宇去你们那拜年。” 步非凌笑道:“我捉几只鲨鱼给你们补一补。” 苏思秋听到鱼翅,嘴里的口水“提溜”一声落下来。 小宝翻了个白眼,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 风儿淅沥沥透窗户。 叶长笺全身酸软,无力地枕在唐将离胸膛上。 他喃喃道:“色老虎。” 唐将离低头吻了吻他的发。 叶长笺闭上眼睛,静静地睡着了。 唐将离平日里仍旧不爱笑。 只是每次凝望叶长笺的睡颜时,笑得异常温柔。 睡梦中的叶长笺笑得也很开心。 皎月倾泻而下,照耀波光粼粼的澄湖。 水声哗哗—— 湖中人黑发如瀑,艳若牡丹,眸似星月。他的腰以下皆是鱼尾,尾上的蓝锦鳞纹闪耀着夺人心魄的光泽。他轻轻摆动鱼尾,水珠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 岸上趴伏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叶长笺游到岸边,伸出两条皓玉般的手臂圈住白虎的脑袋,轻轻咬着白虎的耳朵,笑道:“小道长,来玩嘛。” 白虎正欲舔他,却被他游了开去。 叶长笺游到湖中央,对着白虎勾了勾手指,诱惑道:“来呀。” 他仰起脸,明月失辉。他轻轻一笑,星光皆落进他的眼眸中。他开始唱歌。 传闻鲛人之歌,缠绵悱恻,撩人心弦。 盈盈金光一现即隐。 白虎化作俊美的青年,缓缓走入澄湖。 叶长笺的歌还未唱完,他已经被人圈进怀里。叶长笺伸手揽上他的脖颈,鱼尾调皮地钻入他的双腿间,勾着他的腿,冰凉滑腻。 唐将离伸手抚摸他的背脊,慢慢往下,抚摸他的鱼尾。 叶长笺舒服得眯起眼睛,枕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气。 “唐将离……” 他甜甜地唤道。 唐将离侧首吻他的脸颊。 两人在月下接吻。 叶长笺的鱼尾勾着唐将离紧实修长的腿,时不时摆动,荡起一圈圈涟漪。他在唐将离耳畔吹气,“唐将离……你硬了……” 唐将离眼神沉了沉,正欲吻他,却又被他游了开去。 叶长笺回眸一笑,“来呀。”他赤裸的背脊在月光下泛着白芒。 莹白如玉。 每每唐将离抱住叶长笺,却又被后者轻而易举地溜了开去。 叶长笺玩得不亦乐乎,仍旧用鱼尾挑逗他,“小道长游水不快嘛。” 他撒娇似地喊。 忽然间一阵威压铺天盖地而下。冷傲青年被激怒化为白虎,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鱼尾。 “啊……” 叶长笺惊呼一声。 他就像一条小鱼被白虎叼到了岸上。白虎将他轻轻放下,如山一般的身躯笼罩他。 唐将离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此时的叶长笺就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白虎开始舔他,舔着他光滑的身体与鱼尾。 鱼尾敏感,叶长笺舒服地浑身发抖。 他颤着声音呻吟道:“你是吃素的,不可以吃我。” 实在是太爽了。 白虎将他湿淋淋的身体全部舔干。 “夜里风大。” 他道。 这种无时无刻的温柔,让叶长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 白虎化为人形,将他裸露着的上身揽进怀里。 两人坐在岸边。 唐将离的小腿浸泡在湖水中,叶长笺的鱼尾勾着他。 他们眼前是一轮皎皎圆月。 他曾经想和一人赏一辈子的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2 月,如今得偿所愿。 叶长笺轻声道:“唐将离。” “嗯。” 他翘起嘴角,“我好喜欢你。” 唐将离吻着他的发,“我爱你。” 温馨的梦境还未持续多久,叶长笺便被一阵动作弄醒了。他睁开双眼,正对上撑在他上方的青年炙热的视线。 俊美的小道长眼神凶狠,如出笼的猛兽。 雕花大床剧烈地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唐将离,你这只色老虎,我才看了一半的月亮!” “忍不住了。” “呜呜呜……你轻点儿……” 风铃夜渡的叶宗主很喜欢赏月,而唐门剑宗的唐宗主更喜欢在月亮面前一口一口吃掉他。 他压根不考虑月亮的感受。 他只考虑—— “舒不舒服?” 叶长笺抽抽嗒嗒地道:“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以后唐叶夫夫的儿子会上天管那批神仙的……不是怀孕生子,儿子的来源暂时保密,肯定不雷,超级萌~ 明天预告:惊,鬼修夫子燕鹿遥竟然被新生掰弯了 打个广告:新坑《大笑江湖》6月10号开。欢迎收藏。一定不会这么虐…… 第114章 番外三 扮猪吃老虎 春季的风云之巅朝气蓬勃, 欣欣向荣。 风云之巅的授课先生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品貌无双。尤其是鬼修夫子燕鹿遥, 一曲《广陵散》清雅幽绝, 余音绕梁, 小弟子们私下以“玉山倾倒”形容他的风姿。 虽说魔修、鬼修原为一家,可是小弟子们发现,最近鬼修夫子总往魔修授课地点跑。 一小弟子问:“你说燕先生是不是看上红衣先生了?” 一小弟子道:“可是步先生老早说过他喜欢红衣先生呀!” 门外经过的步非凌火冒三丈。 他怒气汹汹地杀到魔修授课点, 果不其然, 只见燕无虞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口,透过门缝偷看里头的人。 里头的授课夫子有着嘹亮的唱戏嗓子,不是浴红衣, 还能是谁? 步非凌身如疾电, 一把拽了燕无虞的后衣领子,将他拖到一旁。他磨了磨牙, 阴测测道:“老二, 朋友妻不可欺。” 燕无虞:???他一头雾水地问:“我看我老婆看得好好的,你拽我干嘛?” 步非凌气得欲吐血,吼道:“那是我老婆!” 燕无虞恍然大悟, “谁同你说小师妹了?我在看……”他忽然住口不言,拂开步非凌的手, 往外走去。 风云之巅私下传着鬼修夫子燕鹿遥生病了。 他总是精神恍惚, 上课开小差,好端端地弹着《广陵散》会不由自主地变成《凤求凰》 风纪长老唐涵宇严肃地听了小弟子们的报告,转身走向剑宗长老院。 唐涵宇道:“弟子们担心他工作过度出现幻觉, 提议让他放假。” 叶长笺正在研制新的魔道咒法,头也不抬道:“驳回。” 步非凌道:“附议。” 适逢人间爆发了一场瘟疫,几百万孤魂无人引渡,急需鬼道弟子协助。 沈星河问:“让徒山医宗的弟子来瞧过了么?” 苏思秋挠了挠头,“思夏师兄的病,普通人瞧不好。” 叶长笺秀眉一扬,“甚么病?” 唐秋期插嘴道:“相思病。和我当初追星河一个德性,整日里魂不守舍,天天在星河出没的地方晃荡,只为来个巧遇。” 叶长笺兴致盎然地问:“哪个倒霉的娃被他看上啦?” 苏思秋道:“沈情。” 唐秋期道:“那小子资质不错,文武双全。听说整个魔修院的女弟子都喜欢他。” 苏思秋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叶长笺道:“啧啧啧啧啧。” 是夜。 叶长笺躺在白虎怀里,道:“老二最风流,但是不下流。老三最喜欢扮猪吃老虎。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有女弟子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老三身子骨弱,和小师妹一起修医道,他俩关系最好,我还以为他们会成一对儿呢。小师妹哪哪都好,步非凌有福气啦。” 他翻了个身,捧着白虎的圆脑袋,“你说老三是啥时候看上老二的?” 唐将离伸出舌头舔了舔叶长笺的脸颊。 叶长笺道:“我那时就知修法,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见到你之后,心里都是你,也没去注意他们。” “我真是个失败的大师兄。” 他放开唐将离,坐起身来,穿好鞋袜,“我得去找老三谈谈心。” 叶长笺拎着两壶烟花醉,在鬼修长老院的屋顶找到了燕无虞,后者脚边早已堆满空酒壶。 “燕公子,一人独酌多乏味,小可陪你喝几杯。” 燕无虞道:“能得叶公子陪饮,实属三生有幸。” 两人咬开封口,扬起脖颈,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春风一吹,燕无虞有些熏熏然。他指着叶长笺,大着舌头道:“你……你也就皮相好看了些……嗝……性子暴躁……脾气恶劣……他怎么……就对你念念不忘……” 叶长笺勾着他的肩膀,“嘘……别被……别被唐将离听到了……不然……他又得吃醋……” 燕无虞道:“你……你老实交代……你以前究竟知……知不知道……老二……喜欢你……” 叶长笺朝他喷出一口酒气,“我知道个屁!我遇到唐将离之后……才……才晓得……”他指着燕无虞,“你……你什么……什么时候看上……看上老二……?” 燕无虞道:“有一年过年……你们都出去捉鬼……我生病发烧……老二背着我……家家户户地敲门……大过年的医堂都关门了……他跑了几个小镇,才找到一家医馆……” 燕无虞笑了几声,“巧的很,那医馆是徒山医宗办的。她们一见到我们,便关上门。” “老二在门口拍了许久,嘴皮子都磨破了,她们也不肯开门。随后他一脚踹了进去,说:你今天不把他治好,我就杀光这小镇所有平民。” 叶长笺拍腿狂笑,“啊哟,瑟造了,瑟造了。” 燕无虞已经醒酒,他静静地道:“老二最讨厌徒山的人。优秀学子交流会时,他也对徒霜霜避之不见。” 叶长笺问:“你告诉老二你的心意了吗?” 燕无虞摇了摇头。 叶长笺道:“你不告诉他,他怎么晓得你喜欢他。” 燕无虞道:“还用说吗?他眼里都是你,我去凑甚么热闹?” 叶长笺道:“沈情眼里没有我。”他侧首看着燕无虞,“沈清是徒山旁系子弟。徒山家训,一男不娶二妻,一女不嫁二夫。一生一世一双人。生米煮成熟饭后,他能怎么着?” “俗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3 话说,烈女怕缠郞。当初若不是我死皮烂脸地缠着白无涯,哪有现在的双宿双栖?你得向秋期学习。星河够冷了吧,还不是被他拿下了。今日大师哥传授你一招秘技——死缠到底,决不放弃。” 燕无虞醍醐灌顶,对他躬身一揖,“多谢大师哥指点。” 风云之巅八卦晚报——惊!痴情书生苦恋风流贵公子。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修弟子道:“燕先生每日都来树底下对着沈情同学的座位弹《凤求凰》,红衣先生赶也赶不走。” 一位抹着眼泪的魔修女弟子道:“太感人了呜呜呜,无论刮风下雨,燕先生每日都来表白,我们已经商量好啦,不和他抢沈情同学了。” 李君言道:“现在让我们采访风云之巅的风纪长老。”他把血骰子对准唐涵宇,“请问您对燕鹿遥如此胆大包天地不守清规有何看法?” 唐涵宇冷冷地道:“剑宗禁止扰乱公共秩序,魔修并未有此规定。” 李君言恍然大悟:“这么说,您也支持燕鹿遥大胆示爱?” 唐涵宇道:“追个人都追这么久,丢人。” 唐秋期看着报纸,哭笑不得,“这都甚么乱七八糟的?” 叶长笺感慨道:“燕鹿遥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步非凌道:“还不是尽得你真传。” 唐涵宇冷冷地道:“是哪个不知羞耻的人公然在云水之遥的斗法大会上向宗主表白?” 唐秋期学着叶长笺的模样,蹦到石桌上,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唐将离,你听我说,我的心里只有你啊啊啊啊——星河,星河!你听我解释……” 唐秋期跃下石桌,撒丫子追着沈星河而去。 叶长笺环顾四周,问:“鹿遥呢?” 苏思秋正从门外走进,挠了挠头,“在魔修宿舍。” 魔修弟子宿舍。 燕无虞挡在眉宇邪气的少年面前,腼腆一笑,“沈情同学,我心悦你。” 沈情邪气一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断袖。” 燕无虞笑得羞涩,“好巧,我也不是断袖。” 沈情修眉一扬,“我去花街,你去么?” 燕无虞手中的折扇“啪”得收起,纯善一笑,“那就一起吧。” 两人来到一幢金碧辉煌的建筑前,燕无虞轻车熟路地走进,一旁迎上来几个美艳的女子,笑道:“燕公子,想死奴家啦。” 沈情了然道:“看来夫子是常客。” 燕无虞羞赧道:“彼此彼此。” 两人皆是欢场好手。 莺莺燕燕围在他们身边,斟酒夹菜。 可两人始终目光相交,不曾错开,眸中流光婉转。 一人面若冠玉,邪气十足。 一人俊秀绝俗,淡雅至极。 几乎同时,两人开口道:“够了,你们出去。” 待歌姬走得一干二净,燕无虞解开盘扣,露出雪白的脖颈,轻轻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热?” 沈情转动酒杯,修眉一挑,“我有个法子解热。” 燕无虞舔了舔嘴唇,“是甚么?” 分不清楚是谁先动。 两人已经抱在一起,激烈地吻着,一边接吻,一边脱着彼此的衣服。 门外。 风云之巅八卦小分队。 “说什么了?” “沈情说凭什么你在上面。” “燕鹿遥说修为高的在上面。” “沈情说一人一次。” “燕鹿遥说,好。” 房内。 沈情抓着被褥,承受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快感,喘息道:“你……你给我下药?” 燕无虞眨眨眼,“以宗主的酒品担保,没有。” 剑宗长老院。 “大宝贝儿,你轻一些……好疼……” 他越求饶,唐将离越凶狠。 叶长笺小声抽泣,牢牢攀紧唐将离的肩膀,“呜……轻些……” 唐将离吻着他的耳朵,冷冷地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叶长笺哭着喊:“是你……是你……” 叶长笺心:呜呜呜,燕鹿遥你这个王八蛋,你和唐将离说了什么…… 事毕。 叶长笺哭得双目红肿,时不时打哭嗝,俏脸晕红,委屈可怜。 唐将离心满意足地亲着他的脸颊。 叶长笺轻声哼哼,“疼……” 唐将离道:“乖。” 叶长笺又气又委屈,一口咬上他白皙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咬完后又觉得心疼,在上面轻轻吹气,红着眼睛问他疼不疼。 唐将离道:“不疼。” 叶长笺道:“骗人,都青了!” “真的不疼。” 叶长笺抱住他的腰,轻轻地舔着他的肩膀。 唐将离低头吻他的发,道:“我爱你。” 风云之巅的炼丹房。 少年清俊身形,眉宇略带倨傲。 他皱了眉盯着空了两格的药柜,奇怪道:“谁把软筋丸和媚丹取走了?” 小弟子喊道:“萧凡,上课去啦!” 少年应了一声,“来了!” 春天真是一个好季节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预告:惊!风云之巅宗主竟然带弟子大逛青楼,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瑟造是杭州方言,意思是厉害了,不得了 燕鹿遥是东方致秀转世 前世的风筝二人组在一起了 第115章 番外四 吃醋 风云之巅春季开学, 冬季放假。 春天是百花齐放的季节,也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季节。 叶长笺双手交叉搁在下巴上, 沉默地注视眼前鼻青脸肿的步非凌和鼻歪嘴斜的唐涵宇。 过了良久, 他道:“交代吧, 谁先动的手。” 步非凌与唐涵宇愤怒地对视一眼,嫌恶似地别过头,不约而同地道:“哼!” 叶长笺问:“秋期, 唐门最忌甚么?” 唐秋期正气凛然道:“最忌同门相残!” “鹿遥, 风铃夜渡门规是什么?” 燕无虞诚惶诚恐道:“最忌戕害同门!” 叶长笺喝道:“风云之巅,同气连枝,亲如手足, 你们在做甚么?为了一个外人, 居然撕破脸打架?” 两人垂眸听训。 叶长笺重重一拍桌案,“打架就打架, 还砸了人一座酒楼!你们知晓宗主我有多穷吗?你想我把老婆本都赔出去是不是?” 步非凌撇撇嘴, “还不都是唐门给你下的聘礼。” 叶长笺气极反笑,“嘿呀,你小子还挺横。” “五行天雷练得顶顶好了是吧?” 步非凌道:“是。” 叶长笺:…… “噗嗤” 燕无虞连忙干咳两声, 掩饰笑意,“这个……思春尽得你真传。” 叶长笺道:“老子当时可是乖宝宝, 师父训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4 话时从来不顶嘴!” 燕无虞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叶长笺白他一眼, 随即正色道:“究竟是甚么样的美人,居然能让你们两个眼高于顶的兔崽子大打出手?” “哼!” 两人冷哼,不愿多谈。 唐秋期道:“美人在醉仙居。” 叶长笺疑惑地问:“醉仙居在哪?” 燕无虞道:“演武镇新开的青楼, 听说今晚是她的开苞之夜,价高者得。” 叶长笺越听越生气,冷冷地道:“好啊你们,功课太轻松了是不是?还学会嫖妓了!” 唐秋期与步非凌异口同声道:“她是迫不得已!” 两人不知彼此步法如此一致,愣怔半晌,又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叶长笺痛心疾首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他说着站起,向外走去,眉飞色舞道:“鹿遥,带我去见见,究竟是甚么样的小狐狸精将他们迷得神魂颠倒。” 其余几人立刻紧跟而上。 唐秋期一路上不停地以袖遮面,燕无虞奇怪道:“你干嘛?见不得人啊。” 唐秋期道:“我不想上修真界明日的八卦头条,‘风云之巅宗主带门下弟子大逛青楼’。” 燕无虞随意挥挥手,“放心,修真界最大的消息生产商是我们的人。” 唐秋期对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 “干嘛?” “我怕被熟人撞见,回去向星河添油加醋。” 燕无虞恍然大悟,“啊呦,瑟造了。这要是给唐师兄晓得了,还不把屋顶给掀啦?” 唐将离可是修真界出了名的大醋缸,尤其还摊上一个命犯桃花的道侣。剑宗长老院众人每日皆在叶长笺无意惹桃花,与唐将离乱吃干醋的鸡飞狗跳中度过。是以燕无虞搬去了鬼修长老院,唐秋期则搬去妖修长老院与沈星河同住。 五人很快便来到醉仙居,择了大堂角落一处圆桌落座。 暮色渐晚,老鸨命人点起香灯。 叶长笺随意挑了几名客人,让燕无虞说面相,其余弟子认真聆听。 燕无虞说完客人后,便打量他们,道:“相由心生。你看咚咚,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就是因为缺爱。再看思春,眉宇傲气,谁也不服,一年四季老子天下第一,一看就是缺打击。远思嘛,从出生起就傻乐呵,明显脑子缺根筋。” 唐秋期笑得泪花直冒,拍案叫绝。 燕无虞对他稚气一笑,“你别太得意,你的眉毛太淡,小心乐极生悲。” 四人被他损了个遍,白眼一翻,懒得理他。 叶长笺看向唐秋期,“回去让星河给你画眉,画两条毛毛虫,保证一辈子平安喜乐。” 唐秋期道:“我又不是你,做媳妇儿的才需要画眉呢。” 叶长笺厚颜无耻道:“媳妇儿怎么了?我家小虎器大活好,每次我都欲仙欲死,可舒服啦。” 步非凌忍无可忍,“为老不尊!” 唐涵宇脸色铁青,“不知羞耻! 叶长笺得意洋洋,舌头一吐,“略略略。” 燕无虞摇了摇头,“你真是越活越小了,唐师兄早晚会把你宠坏。” 叶长笺傲然昂首,“哼。” 唐秋期道:“开始了。” 台上鼓乐已起,从旁冉冉走出一娉婷身姿。 两人坐直了身体。 唐涵宇道:“小灵身世多舛。家里有个嗜赌如命的恶父,欠下巨债,将她卖给青楼。” 步非凌道:“她资质平平,不能修魔、修仙,可是心地善良。师叔,我们将她带回风铃夜渡吧。” 叶长笺凝神看去。 台上之人,约莫十六七的年纪,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叶长笺敲了敲桌子,随即严肃道:“你们两个,回去给我闭关修炼半年!” 两人脸如菜色,心下一跳。 燕无虞道:“她是个妖精。” 唐秋期摸了摸下巴,“这闻不到味儿啊。” 燕无虞道:“她道行高深,你们看不出也正常。” 叶长笺嗤笑,“不仅没看出是个妖精,还没看出是个男妖精!” 唐涵宇:…… 步非凌:…… 唐秋期笑得直拍大腿,断断续续道:“我要……回去告诉……星河,这趟……不亏!” 叶长笺从‘乾坤大挪移’中摸出瓜子,嗑了起来,“你们接着打,这妖,师父我今日不收了,你们谁打赢,送给谁。” 唐涵宇“蹭”得站了起来,“听说临镇闹妖精,我去捉妖,步非凌,这妖你留着吧。” 步非凌掏出五方招阴旗,“我得去乡下捉鬼,唐涵宇,我不和你抢了。” 两人说着落荒而逃。 燕无虞摇了摇折扇,“这妖,是您老上呢,还是我来收呢?” 叶长笺道:“前几日驻守东方的弟子传来消息,有条五百年的媚蛇作恶多端,吃了许多人,他们一路追查,最后在锦城追丢了。我原是打算去一趟锦城,没想到他自个儿送上门啦。” 唐秋期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长笺似笑非笑,“他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此时,竞价已经开始。 叶长笺举手,朗声道:“三千两!” 燕无虞以扇掩嘴,“啊呦,千金一掷为红颜,不对,为妖颜哦。” 叶长笺白他一眼,“你懂个屁。五百年的媚蛇,全身血肉皆能入药。这不丹宗新来了一批弟子,个个资质上乘。让他们与医宗结对,炼一些伤寒药,送去给贫民百姓。别成天想着炼不老仙丹。” 老鸨似是不敢置信,眉开眼笑一锤定音,“恭喜公子,小灵今日便是您的人啦!” 叶长笺的容貌惹眼,是以他每次外出皆是易容而行。 他笑得轻佻,揽过小灵的腰身,进了厢房。 燕无虞摇了摇头,“也就只有家财万贯的唐师兄能让他败家!”他见唐秋期不答他话,侧首看去,只见后者脸若死灰,冷汗直流。 燕无虞问:“你干嘛啦?” 唐秋期颤着手指向一处,“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溜了?” 燕无虞顺势看去,冷若寒冰的唐将离目光似电,狠狠地瞪着叶长笺掩上的房门。 燕无虞问:“唐师兄甚么时候跟来的?” 唐秋期道:“从我们……从师父踏出风云之巅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了。” 燕无虞感慨道:“他是一刻也离不开远思么。”他说着“啪”得收起折扇,“溜吧,现在说甚么唐师兄也听不进去。” 两人脚底抹油,从后门逃走了。 房内。 小灵盈盈秋波一转,柔若无骨地倒在叶长笺怀里,“公子,奴家是第一次,您可得轻些。” 叶长笺勾起他的下巴,邪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嫖妓。” 小灵轻轻锤他的胸口,“坏死了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5 你,人家才不是妓女呢。” 叶长笺道:“嗯,你是婊子。” 小灵脸色一僵,眼中杀气一现即隐,掩嘴笑道:“公子说的话真伤人心。” 叶长笺道:“别立牌坊了,快脱吧。” 脱字一开口,房门便被人不客气地踢开。 叶长笺不耐烦地抬头,道:“谁啊,坏老子好事。”待看清来人,他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唐唐唐……大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唐将离身影一晃,已至两人跟前,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一脚将小灵踹到墙上。 “碰!” 石灰簌簌而下。 叶长笺一个箭步蹿到门口,掩上房门,“大宝贝儿,杀人得关好门!” 小灵五官扭曲,见唐将离身上的剑宗修服,冷笑道:“你们这是作甚么?” 叶长笺踱了过来,笑眯眯道:“当然是杀你呀。” “就凭你们两个废物点心?” 小灵瞧这两人年纪,一个弱冠,一个而立,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叶长笺冷下脸,“你作甚么说我家小虎坏话?” 小灵妖媚一笑,“原来是捉奸来了。” 叶长笺冷冷地道:“你杀了多少人?” 小灵理了理秀发,对他抛了一个媚眼,“不记得了。” 叮—— 寒剑出鞘,从小灵额间对穿而过。他瞪大双眼,身子缓缓软倒。 唐门散魄剑,一出必定魂飞魄散。 叶长笺咋舌,“大宝贝儿,你今天火气有些大。”他见唐将离未应他,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即了然。他撤去伪装,露出绝美脸庞,佯装无力跌入唐将离怀里。他轻软地说道:“小道长,这蛇妖毒得紧,在下头好疼,你帮我瞧瞧。”他的星眸不曾错开唐将离,眸中流光微转,撩人心弦。 唐将离打横抱起他,眨眼间已来到床榻。他将叶长笺放在床上,修长微凉的手指滑过他的脸颊,清冷地问:“捉妖,为何脱衣?” 叶长笺:…… 他认真道:“我伪装成一个嫖客,当然得装得像啦。” 唐将离冷冷一笑,压低嗓音道:“送佛送到西,你装嫖客是不是也得装到底?” 言下之意,是否脱完衣还得与那妖精颠鸾倒凤一场。 眼前的白虎怒气值蹭蹭蹭得往上涨,叶长笺道:“要不,你也装一次嫖客?”他眨眨眼,揽上唐将离的脖颈,甜甜笑道:“客官,春宵苦短……” 衣衫被一件件除下。 他美艳的脸上泫然欲泣,紧紧攀住唐将离的肩膀,哽咽道:“呜……小气虎……就会欺负我……夹死你……”他夹得越紧,唐将离越爽,动得越有力。 事毕。 叶长笺瘫软在床,沙哑道:“我没力气了……你把蛇妖收了,他的肉贵着呢。” 唐将离亲了亲他的脸颊,抱起他,御剑而去。 顷刻间两人便已回到剑宗长老院。 燕无虞正与沈星河下围棋,见到被唐将离抱在怀里的叶长笺,啧啧两声,转头对步非凌与唐涵宇道:“你们得向叶宗主学习,看看,捉个百年的蛇妖,既伤银子,又伤身子!” “噗哈哈哈哈哈——” 唐秋期放肆大笑。 叶长笺幽幽道:“小虎,他们欺负我。” 唐将离驻足,冷电一般的眼神向众人打去。 唐秋期立刻住口不笑,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耸动。 噤若寒蝉。 唐将离冷冷地道:“唐秋期背后议人是非,抄书三百,禁闭一日。” “唐涵宇不辨妖邪,同盟互斗,抄书五百,禁闭一日。” 唐秋期和唐涵宇忍住不哭。 谁都知道唐将离除了在床上不惯着叶长笺,其他时候都把他宠上天。 两条白玉一般的手臂揽上唐将离的脖颈,随后露出一张花容月貌般的脸,那人懒洋洋道:“步非凌闭关修炼三月,燕鹿遥接管他的鬼修弟子。” 燕无虞脸如苦瓜,“我和他修的不是同一道!” 风铃夜渡鬼修法门众多,步非凌修的是“招阴”一道,即驭使阴兵,吊动鬼灵命魂;而燕无虞修的是“幻画”,即驭使鬼器画出幻象,迷惑敌人。 叶长笺微微一笑,“道法万变不离其宗。我看好你。” 燕无虞:……宗主公报私仇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翌日。 叶长笺料理蛇妖肉身,将蛇胆、蛇肉装入食盒。 燕无虞凑近一瞧,“您老上哪去?” 叶长笺道:“丹宗院落。” 两人来到炼丹房,只见一个清俊身影时不时往丹炉里添一把药材。 燕无虞嗅了嗅,“都是些明目的药材,谁要治眼睛?” 少年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落着一块煤印,眉宇却有些倨傲。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半晌,“我怎么一看到你,心里就有气呢?” 少年冷冷地道:“逢人生气,上火之症。清火,服白参丸一粒。” 燕无虞道:“这是丹宗近几年资质最好的弟子。听说和医宗走得很近。” “医宗那么多姑娘呢,他和谁走得近?” 燕无虞道:“我还是不说了,以免你生气。” 叶长笺白他一眼,把食盒递给少年,“蛇胆炼成丹药能明目,蛇肉炼成伤寒药送去给远近贫民。” 少年道:“多谢。” 叶长笺和燕无虞并肩走出炼丹房。 燕无虞摇了摇折扇,“啥时候你改行做媒婆了?” 叶长笺白他一眼,“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招阴学会了没?脑袋这么大,容量倒挺少。” 燕无虞对他躬身一揖,“大师兄,您饶了我吧。您这张嘴,小弟真是甘拜下风了。” 多年以后。 “念……念常姑娘……我……我喜欢你!” “年纪不是问题,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韵味的!” “我不是说你老……真不是……我不嫌弃你瞎……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念常姑娘,我炼出了一颗能够治好你眼睛的丹药!” …… 徒念常睁开眼,又惊又喜地望着少年。 少年双目蒙着白纱,渗出丝丝鲜血,笑道:“这丹药真灵!” 她忽然落下泪来。 燕无虞与唐涵宇巡视各个学院。待来到医宗学院时,见到徒念常正细分药材,将其递给一旁双目蒙着白纱的少年。少年随后将药材扔进丹炉。 火势旺盛。 唐涵宇看了半晌,问:“徒念常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燕无虞道:“萧莫凡是炼丹奇才,你以为他炼的忘情丹是糖丸子啊?” 唐涵宇道:“既然徒念常的记忆不能恢复,他为何还自挖双目?” 燕无虞答:“不晓得。” “叶先生怎么说?” “他啊……正在看炼丹的书呢,不晓得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6 要炼甚么仙丹。” 丹宗炼丹房。 “取千年蛇胆加以……能使双目再造……” 叶长笺用笔挠了挠头发,在古籍上圈圈画画,“上哪去找作恶多端的千年蛇妖啊……”他扭头看向一旁小憩的白虎,“坏老虎,你肯定知道哪里有千年的妖怪王。” 唐将离化为人形,将少年揽进怀里,啃咬他的耳朵,低声说着甚么。 叶长笺脸色一变,“不行,色老虎!”他气呼呼地瞪视俊美的小道长,随后哀求道:“换一种姿势好不好?” 唐将离斩钉截铁,“不好!” 风云之巅的后山是寂静的。 后山中的仙池人迹罕至。此刻却水声哗哗作响。少年哭得不能自己,频频摇头哀求身后的人停止侵犯。俊美的小道长充耳不闻。 “以后还玩不玩水了?” “不玩了……不玩了……呜呜呜呜……” 事毕。 少年抽泣着问:“蛇妖在哪?” 唐将离亲了亲他的脸颊,“过几日带你去。” 叶长笺气得一口咬上唐将离精致的下巴。 坏老虎,色老虎,小气虎。 呜呜呜,屁股好疼,呜呜呜,好爱他不舍得揍他,呜呜呜,唐将离今天真好看。 被欺负的叶宗主今日也不忘夸赞一番欺负他的唐门宗主。 遥远的万妖迷谷中,有一只穷凶极恶的蛇妖即将被满腔怒火无从发泄的叶小霸王抽筋扒皮,呜呼哀哉! 鬼修长老院。 眉宇邪气的少年皱着眉问,“凭什么这次又是我在下面?” 俊雅青年羞赧一笑,“这是个体力活,我不舍得让你累着。” 妖修长老院。 “星河,星河,我好爱你……” “闭……闭嘴……” 剑宗长老院。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执着桃木剑,气势凛凛。 他们身侧的风纪长老唐涵宇一丝不苟地指点,“出招慢了,再快些,剑气如风。” 大小宝异口同声道:“是!” 今日的风云之巅也是一派和乐融融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预告:唐门宗主肩扛麻袋鬼鬼祟祟作何去? 第116章 番外五 生崽子 众所周知, 风云之巅的叶先生有一个嗜好。 他总喜欢捡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 “小虎,小虎, 你看。” 少年眉开眼笑地将一只小黑豹捧到唐将离面前。“小黑好可爱, 我们把它养大, 做小宝的坐骑。” 唐将离面无表情地点头应允。 是夜。 叶长笺将小黑放在枕边,抬头笑吟吟道:“我们和它一起睡。” 盈盈金光闪过,唐小虎幻化成了唐巨虎。他居高临下地睥睨黑豹, 一爪子将它拍到床底下。 叶长笺惊呼道:“你作甚么?它这么小, 摔坏了怎么办?”他抱起黑豹,气呼呼地瞪视白虎, “唐将离, 你这只小气的虎!” 唐将离冷冷地道:“床太小, 睡不下。” 叶长笺道:“我和小黑去鬼修长老院睡!” 他抱着黑豹来到鬼修长老院,却见燕无虞将一个少年压在门板上, 后者眉宇邪气, 语气轻佻,“先生,你这是做甚么?” 燕无虞腼腆一笑, “上你。” 叶长笺:…… 咚咚快来,这里有人伤风败俗!!! 他叹了一口气, 足下一点, 晃荡到了妖修长老院。 窗纸上烛火摇曳,两条人影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星河,星河……我好爱你……” “闭……闭嘴!” “星河, 星河,你里面好紧……” “闭嘴!唔唔唔……” 叶长笺环顾四周,心想唐涵宇去哪了?他这个风纪长老真是不称职! 他摸了摸黑豹的背脊,来到魔修长老院。还未走进大门,便听到苏思秋震天的呼噜声。 响若惊雷。 怀中的黑豹瑟瑟发抖。 叶长笺幽幽道:“看来这里也睡不了了。” 他漫无目的地闲荡,来到了镜湖,却见早有人立在那。一身蓝白道袍的唐涵宇正在练剑。皎月映颊,仙姿毓秀,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他已将散魄剑法练得青出于蓝。 唐涵宇收剑还鞘,冷冷地对上叶长笺的视线。后者和颜悦色道:“咚咚,你也老大不小啦,换在民间,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呢。”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改行做媒婆了么?” 叶长笺秀眉倒竖,“小兔崽子,你不成婚了啊?唐门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唐涵宇道:“有唐玄。” 自风云之巅成立后,唐玄便留在唐门本家,代行宗主之事。 千里之外的唐玄:……呵呵。 唐涵宇看了叶长笺半晌,问:“你有心事?” 叶长笺点了点头,捧起黑豹,“你看它多可爱,唐将离怎么就不喜欢呢?” 唐涵宇沉默半晌,“这不是你的心事。” 叶长笺道:“我想要一个唐将离的孩子。” 他望着波澜不惊的镜湖,“一个有着他血脉的孩子。” 唐涵宇蹙起俊眉,“你想让宗主娶亲?” 叶长笺道:“他一定不愿意。” 唐涵宇诧异地问:“你脑子里究竟在想甚么?” 叶长笺道:“我只是想看一群小冰块脸追着他喊爹。” “啊~好可爱。” 他双手捧脸,花痴道。 唐涵宇打了个寒颤,慢慢走远。 叶长笺趴在镜湖边睡着了。 黑豹躺在他的脚边,忽然小耳朵抖了抖,睁开眼一看,只见两只灯笼一般的巨眼瞪视着它,差点吓得魂飞天外! 呜呜呜,这只野兽好可怕。 唐将离化为人形,打横抱起叶长笺往剑宗长老院走,不忘回头警告黑豹。 敢跟来你就死定了! 黑豹:……呜呜呜,我想回家。 叶长笺做了一个美梦。 他用唐将离的血浇灌陶俑,随后注入自己的魔气,陶俑娃娃复活。 一群毛绒绒的小奶虎踉踉跄跄地跟在唐将离屁股后头,七嘴八舌道:“爹,爹。” 白虎甩了甩尾巴,冷冷地回头,道:“跟上。” 叶长笺白皙的小腿浸泡在镜湖中,一只只小白虎跃至他的腿上,仰起脸兴奋地喊道:“娘,娘。” 叶长笺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他们的额头,“是爹。”他指着不远处的巨型白虎,“那是娘。” 无论叶长笺怎么教他们,小白虎依旧喊道:“娘,娘。” “你们笨死啦。”他气极反笑,捧起小白虎,在他们额头上香了一口。 凌厉的气势逼近,小白虎们瑟瑟发抖。 叶长笺头也不回道:“唐将离,你别吓他们。” 一只调皮的小白虎鼓起勇气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7 ,道:“爹吃醋了。” 叶长笺哭笑不得,“唐将离,你怎么连自己儿子的醋也吃?” 唐将离一爪子掀开一群小白虎,自己化为小虎躺在叶长笺的腿间,翻了个滚,露出毛绒绒的肚子。 叶长笺轻柔地抚摸他,眼里皆是温柔笑意,“小气虎,我喜欢你。” 唐将离低头望了一眼怀中人。睡梦中的叶长笺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嘴角微微翘起。 唐将离将他放在床上,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在上面印下一吻,道:“我爱你。” 翌日。 叶长笺仍旧沉浸在美梦中不愿醒来。 唐将离凝视了他的睡颜半晌,轻轻起身,推门而出。 神清气爽的唐秋期奉命巡视风云之巅,恰巧来到后山结界入口,只见唐将离肩上扛着一个麻袋,正欲踏入结界。 唐秋期疑惑地问:“宗主,你在做甚么?” 麻袋里的东西听到他的声音剧烈挣扎起来,时不时发出猫似的叫声。 唐秋期审视唐将离的眼神逐渐变成狐疑,他问:“宗主,你袋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现在可是瘴气迷谷开放的时候,你进去做什么?” 他的话音方落,麻袋里的东西便咬开一个口子,钻了出来,跃到地上。 正是叶长笺昨日带回来的小黑豹。 唐秋期难以置信道:“宗主,现在里头高阶妖兽肆虐,你……你太没人性了!” 此时,唐将离缓缓转头,眼神似电,冷冷地打在唐秋期的脸上。 唐秋期立刻改口,“宗主,你做得真棒,我给你鼓鼓掌!” 唐将离问:“你还留在这做甚么?” 唐秋期会意,闭上眼睛,伸出手摸索着离开,“我在梦游……我在梦游……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杀我灭口……” 唐将离低头望着黑豹,冷冷地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剥了你的皮把你扔进去?” 一阵金光闪过。 黑豹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巨豹。 他前爪抱着脑袋,趴伏在地,瑟瑟发抖,“白大人……不关我事……” 唐将离道:“谁派你来的?” 黑豹道:“仙尊。” “派你来做甚么?” 黑豹道:“您下凡已久,如今叶长笺已放下屠刀,一心证道,您功德圆满,是时候回去了。” 唐将离厉声质问:“你擅修幻化之法。他们是不是准备让你化成我的样子骗他!” 唐将离释放的威压重重压在黑豹头上,他直不起身来,道:“四位上神皆下凡渡人,天上乱成一团,仙尊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唐将离道:“你回去告诉他。” “如果他再打叶长笺的主意。” 他轻轻一笑,随即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不介意换个人坐他的位子。”话声甫毕,唐将离便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巨豹踢入后山结界。 世人不知,云水之遥后山的瘴气迷谷深处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天界。 唐将离若无其事地返回剑宗长老院。 叶长笺盘膝坐地,大小宝围在他身边,几人的身前皆放着陶俑。叶长笺脸颊上印着泥巴,聚精会神地捏泥人。 小宝咯咯直笑,一张嘴门牙露风,“泥虎虎,泥虎虎。” 大宝严肃道:“泥娃娃。” 小宝天真笑道:“泥虎虎。” 唐将离也在叶长笺身侧坐下,凝神看他。 叶长笺但凡开始认真做一件事,便会全身心投入其中,风吹不倒雷打不动。 唐秋期等人授课回来,一见这场景,咋舌道:“师父这是返老还童?” 步非凌看了半晌,道:“寄灵术。” 唐秋期脸色一变,“师父准备做大魔王啦?” 燕无虞白了他一眼,“灵力低微才需抽取生魂装入陶俑。” 叶长笺捏泥人,从日出东方捏到月上中天。 “大功告成!” 他喜滋滋地望着一排七只泥小虎。 “大宝贝儿!” 叶长笺侧首笑吟吟地瞧唐将离。 寒剑出鞘。 两人的血浇灌在陶俑之上,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对着陶俑吹气。 叶长笺念着法诀,“天地玄黄……” 金光与血华大盛,倦意突如其来,他念完后,软软栽倒在唐将离怀里,失去意识。 “娘,娘……” “嘘……娘给我们注了太多灵力,让他好好休息……” “啊,你干嘛打我?” “我试试手感。” “好饿……想吃胡萝卜。” “你是一只老虎,吃什么胡萝卜?” 七嘴八舌,喋喋不休,叽叽咋咋。 叶长笺眼皮动了动,只听一道稚气的声音惊喜地道:“娘醒啦!” 他睁开双眼,眼前坐着七只小奶虎,十四只金色的眼珠子灼灼地望着他。 “娘!” 七虎异口同声道。 叶长笺:…… 我捏你们出来是想听你们喊唐将离爹,不是喊我娘的啊喂! 他坐起身来,揉了揉脖子,问:“你们爹呢?” 一活泼的小奶虎道:“爹说你太累啦,他在给你炖鸡!” 一内敛的小奶虎道:“娘,我想吃胡萝卜。” 一调皮的小奶虎拍了他一爪子,“你有没有做老虎的尊严?你是吃肉的!” 一口一个“娘”实在太刺耳,他道:“以后你们喊我爹爹。” 七虎异口同声问:“那爹怎么办?”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贼笑道:“你们喊他……娘!” “哦!” 风云之巅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叶先生的屁股后头跟着一溜烟的白色小奶虎。 小奶虎们蹦蹦跳跳,亦步亦趋,异口同声道:“娘,你走慢些,娘!” 叶长笺转身,指着他们身后的唐将离,怒道:“他是娘!” 唐将离轻轻一笑,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小奶虎们。 小奶虎们严肃道:“你才是娘!” 叶长笺气急败坏,“唐将离,你这只坏老虎,教了他们甚么!” 一小奶虎道:“娘,不要吵架,伤感情。” 一小奶虎道:“你懂个p,打是亲骂是爱。” 一小奶虎道:“爹就喜欢娘骂他。” 一小奶虎道:“爹有点贱兮兮的哦。” 一小奶虎道:“娘就喜欢爹贱兮兮的。” 一小奶虎道:“哎,周瑜打黄盖。” 一小奶虎叼着胡萝卜,甩了甩尾巴。 唐秋期抱着剑,羡慕道:“星河,我们也生吧。” 沈星河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燕无虞摇着折扇,“啪”一声收起,“我去修炼。” 镜湖旁。 红衣少年身旁围着七只小奶虎。 叶长笺气呼呼道:“为甚么他们的性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8 子一点也不像你!这么吵。” 七只小奶虎伸出两只爪子蒙住眼睛,委屈地呜咽:“娘,你嫌弃我们。” 唐将离悠悠道:“你捏的泥人,他们随你。” 七只小虎,一只活泼,一只天真,一只霸道,一只内敛,一只调皮,一只单纯,一只仗义,他们有个共同点——天不怕,地不怕 “哼,我再捏!” 调皮虎道:“娘,你要生二胎吗?那你是准备将我们丢进森林里自生自灭吗?” 单纯虎道:“呜呜呜,呜呜呜,娘不要我们了。” 霸道虎道:“哭什么!记住你是一只老虎,不是一只小猫!” 活泼虎道:“娘,甚么时候把我们丢进去?森林一定很好玩!” 叶长笺道:“你们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 他头顶坐着一只虎,左右靴子各趴着一只虎,怀里揣着三只虎,还剩一只内敛虎蹲在一旁啃胡萝卜。 六虎异口同声道:“不能!” 他原本怒气冲冲,神情渐渐柔和,在他们额头上香了一口。 突然,内敛虎毛发倒竖,大吼一声:“兄弟们,爹吃醋啦,快跑!”话音一落,叼起胡萝卜风一般地跑了。 其余六虎风驰电掣般地狂奔离去。 七只小虎,天不怕地不怕,怼天怼地怼空气,就是怼不过唐大虎。 叶长笺呆了一呆,随后望着化身为小虎扑到他胸前的唐将离,急忙捧住他,笑得直打嗝。 “你乐死我啦……哈哈哈……嗝……” 唐将离冷冷地道:“你只能亲我。” 叶长笺拭去笑出的泪花,轻轻地道:“小气虎。” 他亲了亲唐小虎的脑门。 今日的叶宗主依旧很爱唐宗主呢。 第117章 番外六 七小虎 盛夏炎热, 酷暑难耐。 剑宗长老院。 “你这是家暴!” “虐待儿童!” “救命啊,有人虐待神虎啦!” “别嚎了, 谁敢来救我们。” “呜呜呜……我们一定是捡来的。” 叶长笺左手握龙牙, 右手按小白虎, 聚精会神地给他剃毛。 一撮一撮的白毛漫天飞扬。 “大功告成!” 叶长笺还刀入鞘,笑吟吟道。 七只秃毛虎齐齐背过身去,不愿面向他。他们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叶长笺秀眉一扬, “我就奇了怪了, 你们爹从来不掉毛,怎么你们一到夏天就脱毛?你看看我衣服上,都是你们的杂毛!” 七小虎齐声抗议道:“那你也不该把我们弄成秃子!我们还有老虎的尊严了吗!” 叶长笺单手托腮, “大宝贝儿, 让他们看看甚么是老虎的尊严。” 只见原本冷傲无双的青年化为一只小白虎,在叶长笺足边倒地打滚。叶长笺伸手抚摸他毛绒绒的肚子, 后者舒服地眯起眼睛, 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七小虎:……这不是爹,这是一只假扮爹的猫妖! 唐将离冷冷地看他们一眼。 七小虎泪流满面,“娘, 你高兴就好。我们变成甚么模样都可以!” 叶长笺道:“庸俗!除了没有花纹,你们和一般的老虎有甚么区别?是人都看出你们是老虎。现在你们出去问问, 谁会晓得你们原来是老虎?” “好像是哎。” “我觉得我似乎变漂亮啦。” “没那么热啦, 凉飕飕的。” “我们去游水吧!” 七小虎撒丫子奔向镜湖。 叶长笺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小孩子就是好骗。”他眼中流光一转,笑眯眯地摸着唐将离的后背, “大宝贝儿,要不要我给你剃毛呀?” 金光盈盈一闪。 唐将离吻着他的耳朵,低声问:“你确定?” 他的嗓音性感又危险,叶长笺心里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 “呜呜呜……我不给你剃了……我不给你剃了……” “唐将离……饶了我吧……好疼好疼……” “疼还是爽?” “爽……呜呜呜……” 湿淋淋的七小虎回来了。 他们奇怪地歪了歪脑袋,不知爹为何设了结界不让他们闯进去。他们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叶长笺的哭声。 六小虎问:“爹在欺负娘吗?” 内敛虎答:“娘欺负我们,所以爹欺负他。” 六小虎恍然大悟,热泪盈眶,“爹对我们真好!我们要听爹的话!” 八月十五,月照人圆。 叶长笺带着七虎去唐门过中秋节。 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捣蛋知晓吗?” 七小虎异口同声道:“知道啦!” 然而他们一到了唐门,就如蛟龙出海,撼天动地。唐门上下每日都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唐玄声泪俱下,“甚么蛟龙出海,他们分明是哪吒闹海!大虎把唐逸长老院子里重新种下的桂花树连根拔起;二虎把后山禁室的屋顶掀飞;三虎、四虎联手把今晚的香菜火锅砸了;五虎在长老们午睡时,溜进长老院,把他们的胡子给拔了下来;六虎咬碎三大世家的美人画像,七虎……七虎给他们守门!” 叶长笺连连赔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 是夜。 七小虎排排坐,垂耳聆听。 叶长笺道:“大虎做的好,爹奖励你一块麦芽糖。气死我啦,他们不晓得唐将离桂花过敏吗?” “二虎做的不错,爹早就看他们的禁室不顺眼啦。唐将离,你得和唐玄说说,不可以把小孩子关小黑屋里去。” “三虎、四虎……就算你和你爹不吃香菜,其余小弟子也要吃的,不可以这么自私晓得吗?不过还是奖励你一块麦芽糖。” “五虎!” 叶长笺板起脸来,“你做坏事怎么可以被抓包?下次在他们脸上画乌龟,记住,画完就跑!” 五虎道:“是!” 叶长笺奇怪地问:“六虎,你咬碎画像做甚么?” 六虎道:“那画像是爹藏起来的。” 七虎问:“爹藏美人画像做甚么,难道……爹,你要纳妾?” 大虎急声道:“娘虽然脾气不好,贪吃爱玩,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可是爹你也不能始乱终弃啊!” 七只小虎义愤填膺地对唐将离吼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爹!” 唐将离愣了一愣,想起那是很多年前长老挑选的画像,欲逼他成婚,而他随口敷衍,随手将画像塞到了桌子底下。 他道:“不是……” 七小虎吼道:“借口!” 唐将离百口莫辩。 七小虎抹着眼泪,对叶长笺道:“娘,我们不要爹了,我们相依为命。” 叶长笺沉默半晌,问:“脾气不好我认了,贪吃爱玩……也算吧。”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9 “但是你同我说说水性杨花是怎么回事?” “朝三暮四?” 他磨着牙,“谁教你们的?” 大虎耿直道:“爹说娘最喜欢招蜂引蝶了,让我们平日里看着你,一有风吹草动,就报告他。” 二虎道:“是啊娘,不关我们的事。爹爱你爱得要死,又不能正大光明地做跟踪狂,所以叫我们跟着你。” 三虎:“娘,你相信我们。一开始我们内心是拒绝的。” 四虎:“是啊,娘。爹真坏,你快揍他!” 五虎:“揍他,揍他,揍他!” 六虎:“你们闭嘴吧!” 叶长笺乌云满面,而唐将离冷汗涔涔。 七虎后腿一蹬,吼道:“兄弟们,跑!” 七小虎一溜烟地跑得没影了。 唐将离斟酌片刻,道:“我……” 叶长笺气极反笑,“唐将离,这就是你心里的我?” 唐将离头摇得如拨浪鼓。 叶长笺道:“我问你,如果我真的喜新厌旧,另觅他欢呢?” 唐将离严肃地问:“是谁?” 叶长笺道:“我是说如果!” 唐将离沉默良久。 此时秋风穿林而过,簌簌作响。 他低沉道:“唐门从一而终,一生爱一人。从前有一人违背祖训,被逐出唐门。他的道侣因爱生恨,杀了他后……自刎。” 叶长笺秀眉一扬,“那你会如何?” 唐将离垂下眸子:“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你。” “如果你……” 他无法说出如果叶长笺离开他的话,亦或不再爱他。 澄湖波光粼粼。 他缓缓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任何能带给你快乐的人……我会自毁元神。” 情深只以死句读。 亦如当年始终在背后保护他的白无涯。 倘若唐将离仍旧和白无涯一样,不会表达对他的爱与在意,他们之间依然会如当年那般错过与遗憾。 叶长笺心头猛然涌上一阵酸楚,骂道:“笨老虎!”他扑进唐将离怀里,咬住唐将离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一个牙印,笑道:“笨老虎,我爱你。” 皎月照耀万里,清辉遍地。 七只小虎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堆里开大会。 大虎:“我们这么说爹坏话,爹明日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二虎:“不会吧,爹不是达到他的目的了吗?” 三虎:“甚么目的?” 四虎:“娘又爱上爹一分。” 五虎:“爹套路怎的这么多?” 四虎:“套路不多怎么套住娘?” 六虎:“他们两个整天爱来爱去腻不腻?” 七虎:“睡觉吧。” 累了一天的七小虎闭上眼睛,安静地睡去。 叶长笺扒开草堆,弯下腰抱起七只小虎,放在唐大虎背上。一人一虎往竹苑走去,月光拉长他们的背影,平添几分温馨。 六小虎甚么都好,聪明,活泼,可爱,就是太疯。 叶长笺沉默地看着六只在泥塘里打滚后的泥虎,“你们这是……返璞归真?” 黄泥稀稀拉拉地滴落。 六小虎不约而同地抖动身子,黄泥飞溅。 叶长笺:…… 他气沉丹田,朝庭院吼道:“思春,思夏,思秋,思冬,秋期,咚咚!” 六人迅速从门外飞奔而来,立正站好。 叶长笺指着他们面前的六小虎,和颜悦色道:“别客气,一人一只。” 苏思秋流着口水,嘿嘿笑道:“师父,您太客气了……这么多虎肉……” 电花火石间,步非凌已经抬手打了他一个暴栗,“这是师叔的儿子,不可以吃的!” 叶长笺道:“以后你们就是他们的师父。别手软,他们皮糙肉厚,打不死的。” 燕无虞摇着折扇,“你一看就是亲爹。” 唐秋期咋舌,“我们帮你带儿子,那你干甚么?” 叶长笺指着一旁干干净净,抱着胡萝卜呼呼大睡的内敛虎,“我养他。” 六小虎异口同声道:“偏心!”他们说着,用两只泥爪子捂住眼睛嚎啕大哭:“小白菜……地里黄……三岁没了爹和娘……” 叶长笺挥挥手,“你们带他们去洗澡,完事后按照他们的资质教他们法术。” 六人应声如是,一人抱起一只虎,转身离去。 叶长笺神色复杂地望着内敛虎,“唐将离,七小虎中唯有老七身兼七脉。” “嗯。” 叶长笺道:“他也不喜欢吃肉,只喜欢吃素。” “嗯。” 他忽然红了眼睛,“他是不是……” 唐将离道:“他是下一任仙尊的人选。” 沉默半晌。 “呸!” 叶长笺怒道:“我的儿子,做甚么狗屁仙尊,要做也是做魔尊!”他箭步上前,将七虎摇醒,“别睡啦,修炼!” 内敛虎一脸懵圈:啥?做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无论风吹雨淋,他始终在修炼。 六虎游泳,七虎修炼。 六虎打牌,七虎修炼。 六虎喝酒,七虎修炼。 七虎挂着两个黑眼圈,气若游丝道:“为甚么……我要兼修仙魔两道……” 一至六虎异口同声道:“感谢娘亲不养之恩!” 燕无虞凑过来,问:“你把他锻炼得这么出色,不是早日送他上天么?” 叶长笺平静道:“若他注定坐那位子,便倾囊相授,让他造福苍生。” “仙魔原本便为一脉。” 十六年后。 六人容貌迥异,三美,三俊。 四人穿着朱衣黑袍,两人穿着蓝白修服。 叶长笺问:“倘若有人善恶不分,见妖即除,是非不明,心生偏见。 ” 六人齐声答:“先礼后兵。” 叶长笺问:“倘若那人枉顾道义,冥顽不灵。” 六人答:“先斩后奏!” 叶长笺微微颔首,“下山去吧。斩妖除魔,道济苍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六人铿锵有力道:“孩儿谨记教诲!” 而七虎十岁时就被叶长笺打包扔下山自生自灭。如今另外六虎也已长大成人,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叶长笺道:“唐将离,我们再捏几个吧?” 若干年后。六人云游归来。 叶长笺笑眯眯道:“这是你们弟弟,别客气,一人一只。” 第118章 番外七 一步错 一切起因是一根琴弦。 纯丝之弦。 云敛衣从皎月峡谷将其带出, 炼制三年,终于炼成——伏羲琴。 传闻伏羲琴中灌注了伏羲氏毕生绝学与记忆。 他未得到绝学, 却看到伏羲氏的记忆。也知晓仙魔原本同出一脉, 亦知晓将仙术运用到极致, 便成了禁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0 术。比如,寄灵术。 这些威力无穷的禁术,多数珍藏在魔尊蚩尤的后裔所创立的风铃夜渡。 一切力量强大的东西, 总能轻而易举地引人觊觎。 白夜心的出生是个错误。 他是云山心宗的宗主酒醉下与婢女所出之子, 名门世家向来注重血脉传承,他的母亲是灵力低微的婢女,因此他注定不受宠。 整个修真界都知晓云山宗主云敛衣的妻子是个河东狮, 因此白夜心的生活注定不好过。 她冷冷地道:“你永远不得姓云。” 白夜心唯唯诺诺道:“是, 是。” 修真界四大世家若论实力,唐门剑宗为首, 云山心宗与徒山医宗排行最末。 萧氏丹宗万年第二, 因此早就看唐门剑宗不顺眼。 此时,云山心宗的会客厅内,聚集着三大世家的宗主。 萧清月冷笑道:“风骨峻峭, 朗月清辉……哼。”与其说他是个修道人士,不如说他是个商人, 极其重利, 一直为唐门所不齿。 萧清月道:“不除去风铃夜渡,我们四大世家会一直被修真界戳脊梁骨。” 徒离忧道:“萧宗主有何妙计?” 萧清月道:“风铃夜渡,容天下所不容之人……哼。” 云敛衣道:“我有一计。” 两人看他, 只听他温声道:“孙子十三计—用间计。” 是夜,白夜心被云敛衣秘密召唤。 云敛衣从未正眼瞧他,却第一次和颜悦色地握起他的手,“孩子,这么多年来苦了你,不是我不愿认你,你也知晓我……” 白夜心受宠若惊道:“我知晓的,宗主。” 云敛衣佯怒道:“怎么叫宗主?” 白夜心试探地唤道:“爹?” 云敛衣微笑道:“哎。傻孩子。” 他摸了摸白夜心的头发。 白夜心一下子红了眼眶,险些落下泪来。 云敛衣道:“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助爹一臂之力。” 白夜心正色道:“是什么事?孩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敛衣道:“我要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云敛衣缓缓道:“风铃夜渡。” 他见白夜心有所疑虑,道:“这也是为了让你认祖归宗。我云山虽同为斩妖除魔的四大世家一员,可外人提起,每每想到的都是唐门剑宗。我们势单力薄,因此一言一行皆受人白眼,只要我们学到风铃夜渡那些强大的术法,便能让别人看我们的眼色,听我们的号令!” 云敛衣根据伏羲氏留在伏羲琴上的记忆,默写出寄灵术,将其法诀交给白夜心, “你用来防身,必要时,杀了叶长笺。” 白夜心自身灵力低微,是以不能用灵力直接催活陶俑,只能抽取生灵魂魄,将其寄居在陶俑上。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坐上去风铃夜渡的船。他的身份不容许他去云水之遥上学,却也从家族子弟中听过那人的名字。 那人天赋异禀,桀骜不驯,心狠手辣,被称为混世魔王。 那人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他还未站稳,便被那人扯着往里走。 “你总算来了,我都快成望夫石啦。你别怕,我们这不吃人,你是哪里人?晚上让小师妹给你做家乡菜。” 他有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叽叽咋咋地说个不停,却不似世人所说那般残虐无比。 叶长笺高声喊道:“老二,老三出来接客啦!” “你知道进风铃夜渡的第一关测试是什么吗?” 白夜心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叶长笺笑得张扬,“来陪师兄们打麻将!” 是夜,叶长笺敲开白夜心的房门。 白夜心道:“大师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叶长笺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偶递给他,笑道:“大师兄是个穷光蛋,降妖除魔的钱都被我买酒喝啦,送你个纪念品。” 木偶照着他的容貌雕刻,耿直稚气。 背后刻着叶长笺的名字。 白夜心道:“谢谢大师哥。” 叶长笺呼撸一把他的头发,“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风铃夜渡的日子很快乐,快乐得让白夜心几乎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许多次,他想将实情脱口而出,耳边便想起云敛衣说的话,“事成归来,我便让你认祖归宗,开坛奏天,将你写进我们云山的家谱。” 最终,他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皎月峡谷。 云连清将叶长笺推下悬崖。 失控的沈默情与云水之遥的弟子打斗起来。 白夜心偷跑到一边,打开收灵葫芦,将里面的灵魂用寄灵术寄居在陶俑上。 他原意是欲阻止双方争斗,但是魔灵不受他的控制,也误伤到沈默情。 叶长笺乘坐魔龙将他们带回风铃夜渡。 仙魔斗法大会上,叶长笺废去云连清一条胳膊。 云敛衣痛心疾首地对他喊道:“叶长笺若是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也会这样对你!我们云山心宗修持心道,超度为主,斩杀为辅,许多术法皆已失传,是以实力不如其余世家,是以才会被风铃夜渡如此欺辱!夜心,你明白吗?” 白夜心道:“是,是。” 他回风铃夜渡后愈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是以他对野渡舟老言听计从。 野渡舟老很信任他,不久后便将禁室的钥匙交由他保管,郑重道:“千万不能让你大师哥进入禁室,知晓吗?” 白夜心道:“是,是。” 野渡舟老出外云游,白夜心打开禁室,偷看到一本修魔古籍——祭灵术。 召唤魔神的宿体必须是纯阴之体,恰好白夜心正是。 他抄录一本祭灵术,将其交给云敛衣。 祭灵术不比夺舍,召唤魔神后仍可留有神智。云敛衣温声道:“孩子,别怕。我们只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敛衣利用白夜心召唤魔神蚩尤。 蚩尤装腔作势地问:“尔等唤吾所为何事?” 云敛衣道:“请您除去叶长笺。” 蚩尤道:“祭品自身灵力低微,不能发挥我全部法力,带我去见叶长笺。 白夜心与蚩尤共用一具肉身,瞒过风铃夜渡的除魔结界,将其带进风铃夜渡。 蚩尤见到叶长笺,也见到了他体内那根纯正的魔骨,因此他将主意打到叶长笺头上。 他欲强行夺舍,却发现叶长笺意志太坚定。 蚩尤道:“我能除去叶长笺,但是你必须动摇他的心神,否则我无法趁虚而入。” 白夜心道:“是,是。” 白夜心将此事告知云敛衣。 云敛衣略去魔神一事,只就除去叶长笺这事,与徒离忧商量一番,找来小曼。 小曼是徒离忧的姐姐未婚所生,是以她一直被认为是家族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1 耻辱,自小散养在外。 徒离忧道:“事成归来,我便将你迎回徒山。” 小曼道:“是。” 他们演了一场戏。 叶长笺大跨步进入酒楼,高声道:“掌柜的,拿酒来!” 白夜心跟在他身后,若无其事地对守株待兔的小曼、云山、萧氏弟子打了眼色。 云山、萧氏弟子欺负小曼,叶长笺果然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他们,也将孤苦伶仃的小曼带回风铃夜渡。 小曼每隔七日便在烟花醉里放少量思达罗花,递给叶长笺,看他仰头灌下。 沈默情是徒山不受宠的庶子,也被放养在外,因此并不知道思达罗花,也不认识她。 因优秀学子交流会,徒霜霜来到风铃夜渡,她却认出小曼,只道:“风铃夜渡也好,云水之遥也罢,皆是修道之地。你放心,我不会将此事告知宗主,你好好住在这吧。” 小曼道:“多谢。” 她偷偷将白夜心扯到一边,“徒霜霜认出了我。” 蚩尤道:“你们引叶长笺去往禁室,以他的性子,看到那些古籍,一定会修习上面的法术。” 白夜心道:“是,是。” 晚膳过后,小曼道:“师哥,我上次看到一本古籍,只看了一半,白日去寻它时却寻不着了。” 叶长笺道:“可能其余弟子拿去看啦,我现在去帮你找找。” 小曼道:“谢谢师哥,我去洗碗。方才我见五师哥也往那边去了,他喝多了,可别醉倒在那。” 叶长笺去了披星阁,寻到小曼说的古籍,却不见白夜心,担忧他真的醉倒在地,便四处寻了起来,在禁室门口见到他。 叶长笺蹲下身摸出白夜心的钥匙,打开神秘的禁室大门。 万劫不复。 思达罗花开始起效。 叶长笺心神不稳,出现幻觉,戾气加深,逐渐变得嗜杀,一出手便将妖邪打得魂飞魄散。 沈默情开始怀疑,小曼不动声色地将思达罗花处理完毕。 每到夜晚,蚩尤便游荡去叶长笺的房里扰乱他的心神。然在其快发现他时,又附回白夜心身上,以此让其以为这只是幻觉和幻听。 叶长笺却发现了。 他怒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风铃夜渡有邪魔!” 沈默情道:“没有邪魔!” 叶长笺情急之下对沈默情下了摄魂咒,人人都怀疑叶长笺即将入魔。 蚩尤冷眼看着,却暗暗吃惊,此人的心智仍旧太坚定,必须再添一把火。 与此同时,云敛衣打开祭灵术的手抄本,召唤伏羲氏。 他也是纯阴之体。 云敛衣偷偷去往蚀魔洞窟唤醒沉睡的毕方。 魔气四泄。 修真弟子纷纷前往蚀魔洞窟。 云连清奉命去风铃夜渡寻求援助,在镇上时遇到白夜心。 就像在本家时那般,云连清与其余人将白夜心围在一起,一边殴打他,一边笑骂道:“你去了风铃夜渡又怎样?你永远是个杂种。你去告诉叶长笺啊?让他来找我报仇啊?呸。废物。” 蚩尤道:“别杀他们。你将受伤的事告诉叶长笺。” 白夜心回到风铃夜渡,他并未将此事告知叶长笺,而是小曼跑去向叶长笺添油加醋一番。 白夜心受的只是皮外伤,小曼对叶长笺道:“伤重,几不能行。” 叶长笺下山找云连清算账。 蚩尤对白夜心道:“晚上你去杀了云连清。” 白夜心道:“他是我大哥。” 祭灵术的古籍记载的并不完全。虽然召唤魔神后,祭品可留有神智,但随着祭品与魔神融合,祭品会逐渐失去神智,最后被吞噬灵魂,掠夺肉身。 蚩尤控制白夜心杀了云连清 叶长笺久不回归,白夜心、沈默情、晏无常三人与四大世家的弟子前往蚀魔洞窟。 蚩尤却在此刻控制白夜心的神智,动了毕方封印。 修仙弟子横眉怒目,“原来这些都是你们风铃夜渡的阴谋!” 沈默情冷冷地道:“你别含血喷人!”他看向白夜心,“老五,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去动毕方封印?” 白夜心脸色惨白,颤着声道:“我不知道……师哥,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修仙弟子怒道:“你还敢狡辩?” 他们欲杀白夜心。 沈默情、晏无常护着白夜心与修仙弟子打斗起来。 蚩尤控制白夜心召唤蚀魔洞窟的阴灵、魔灵,杀光所有修仙弟子。 他们是魔神,一出手必定魂飞魄散。 晏无常为了保护徒霜霜被他打散魂魄,而番天印留了他一魂。 徒霜霜泪流满面,恨恨道:“白夜心,你究竟在干什么!” 沈默情奄奄一息。 蚩尤一步步逼近徒霜霜,无数藤条向上蔓延锁住徒霜霜,他当着她的面,慢慢撕碎那些修仙弟子。 女弟子高声喊道:“师姐,你快逃,你快逃啊!” “啪嗒” 阴灵扯断女弟子的手臂,扔在徒霜霜面前。 蚩尤冷冷地道: “你能救谁?你们这些自诩为正道,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修仙之士,能救谁?” 徒霜霜没有逃,她也无处可逃,她疯了。 白夜心努力摆脱蚩尤的控制,清醒过来。他将徒霜霜送回临近修仙弟子的驿站,又迅速背起沈默情往风铃夜渡跑去。 一步错,步步错。 他的灵魂挣扎着。 每每想将真相说出口,便被蚩尤控制神智。 与修仙弟子对战时,白夜心也身受重伤,他将沈默情带回风铃夜渡,以为他终于能解脱了。 就这样死了吧。 风铃夜渡还是风铃夜渡,叶长笺还是叶长笺,是他的大师哥。 他这样想着,便失去意识。 叶长笺冲去蚀魔洞窟。 东方致秀将失去生命迹象的白夜心抱了出来,云敛衣泪如雨下,哽咽道:“这是我的孩子,让我看看他,让我看看他。” 他夺走东方致秀怀里的白夜心,趁机抽取白夜心的灵魂,寄在木偶上,对小曼打了眼色。 小曼疾走上来抢过白夜心尸身,“他生是我风铃夜渡的人,死也是我风铃夜渡的魂!你们快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云敛衣走了。 小曼怕叶长笺看出端倪,将白夜心的尸首烧得干干净净。随后便去往他所说的酒馆——曲泽镇春雨巷,杀光一家三口。 野渡舟老忙于救治沈默情,风铃夜渡再没人能发现蚩尤。 叶长笺从蚀魔洞窟回来后得知白夜心死讯,生了恨心,潜意识里不再抵抗蚩尤,因此蚩尤得以附在他身上。 白骨岭,沈默情死。 蚩尤问:你恨吗? 叶长笺道:“我恨。” 接受我。 叶长笺入魔后回到风铃夜渡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2 ,夺取蚩尤法力,建造防御结界。 叶长笺死,野渡舟老闭关。 云敛衣对小曼道:“这世上有一个叶长笺,难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风铃夜渡的修魔古籍不能存于世上。我知他们的禁室内还有一本后害无穷的古籍,名曰《炼魂术》,你去取来。” 小曼纵火烧毁披星阁,偷取《炼魂术》,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回了徒山。 徒离忧为救徒霜霜油尽灯枯,徒霜霜疯了,徒山的宗主只能由她来做。 她将《炼魂术》递给云敛衣,道:“云宗主,请你答应我,不得修炼此禁术。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风铃夜渡已不比往昔,不会再威胁到四大世家,不会再动摇修真界平和。从今以后,我会守护徒山。” 她没有戴叶长笺送给她的发簪。 她不配。 白夜心并未真正死亡。过了不知多久,他被唤醒。他呆呆地望着铜镜里陌生的脸。 云敛衣咳嗽道:“孩子,云山需要你,你不能死。” 他让白夜心默写风铃夜渡的白霜剑法。 白夜心问:“为何?” 云敛衣带他去看被叶长笺斩断手脚的弟子。 云敛衣痛心疾首道:“如果我们不趁早防范他们,他们早晚会把这些伤害加诸于你我之上。” 白夜心看着这些生不如死的修仙弟子,“大师兄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风铃夜渡除了叶长笺之外还有谁能在顷刻间便将白霜剑法发挥到极致?可他又何曾知晓,叶长笺是为了他与晏无常才对这些修仙弟子下的狠手。 叶长笺死后的第五年,云敛衣也快死了。 云敛衣与伏羲氏结合太久,灵魂不能全身而退,逐渐被伏羲氏吞噬,他知云敛衣的肉身损毁在即,便找来阴年怀孕的孕妇,娶她为妻,选取阴月阴时阴刻,将胎儿破腹取出,取名为云寒飞。 云寒飞五岁时,云敛衣肉身损毁,伏羲氏便附在云寒飞身上,此法虽然可延长肉身存活时间,却也活不过四十年岁。自此以后云山代代宗主,法宝都是伏羲琴,皆活不过四十岁。 多么讽刺,修仙世家最重血脉传承,而云山心宗的血脉早已不纯正。 白夜心在这一百二十年里,四处抽取生灵灵魂,卧底在其余三大世家。 伏羲氏得知唐将离为白无涯转世之时,唐轩抱着昏迷不醒的唐青来到云山。 唐青掉了生魂、命魂,元魂亦快消散。云山宗主用寄灵术中的借尸还魂将白夜心装入其身。 “你监视唐辰夜。” “是。” 龙牙动了。 唐将离对顾念晴尤其上心。 云山宗主道:“顾念晴可能便是叶长笺,你在百雾林谷里测试一番。” 唐青道:“是,是。” 他躲在暗处,看着顾念晴使用风铃夜渡的咒法杀死陶俑。 大师哥回来了。 他想喊他,却不能开口。 唐将离去而复返,将叶长笺所做的一切毁尸灭迹,发现树后的他。 唐青哆哆嗦嗦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唐将离道:“切勿对他人提起此事。” 唐青点头,“是,是。” 木属性课程前夕。 唐青故意将食人妖花放在百花谷,把生灵灵魂寄居其上。 课上。 食人妖花异变。 课后,叶长笺来找他。 唐青道:“我听见它说救救我。” 大师哥,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 他看着叶长笺,心里千百次这样喊道。 叶长笺道:“你别怕,鹿遥,君言,你们照顾好他。” 皎月峡谷。 云山宗主让他用寄灵术控制魔灵引出叶长笺的身份,却不料中途杀出一个也能召唤阴灵的步非凌。 唐青指着步非凌喊道:“苗衣银佩,双生阴将,他是叶长笺。” 事后,宗主问他,“白夜心,你不想认祖归宗了吗?等叶长笺身死,我便让你回云山。” 他心里却默默说道:“我不想回云山。” 那么他,到底想去哪里? 中秋节。 白夜心奉命四处抽取灵魂,发现修习妖仙道的牡丹。 他在抽取牡丹灵魂之时,不慎被其打伤,情急之下使出散魄剑法杀死牡丹,随后便回百花谷采药疗伤,却遇到叶长笺。 他故意使出风铃夜渡的咒法。 大师哥,快些追查真相吧。 救救我。 他心里这样喊道。 内部斗法大会上,他故意说出阴阳镜的名字。 大师哥,你快注意到我吧。 快救救我。 他明明有许多次机会坦白,可最后都没有开口。 他不知如何开口。 他懦弱惯了。 任人摆布惯了。 内部斗法大会后。 宗主道:“游学第一站便是唐门,你趁机对唐涵宇下祭灵术,使他们方寸大乱” 白夜心道:“是,是。” 叶长笺阻止了。 在门外听到他痛苦的叫声,唐青的泪扑扑而下。 我要怎么办。 大师哥,我要怎么办。 求求你告诉我。 他的前半生不受重视,他的后半生一直被人操控。 仙魔斗法大会。 白夜心看着御龙而去的叶长笺,心里呐喊道:大师哥,我想回风铃夜渡! 但是他回不去了。 云山宗主死了,云想容自愿成为伏羲氏傀儡。 决战。 白夜心道:“我已不能再为云山做任何事。” 云想容道:“你做得很好。” 白夜心将散魄剑刺入自己胸口,“大师哥,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叛徒” 叶长笺道:“我家老五已经死了,我亲手雕刻的墓碑,亲手下葬。” 白夜心祈求道:“叶公子,我求你一件事,我想回风铃夜渡,求求你,带我回风铃夜渡。”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容天下所不容之人,唯独叛徒,不可饶恕。” 白夜心死了心,微笑道:“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在风铃夜渡的时候,谢谢你们。对不起” 他的身体逐渐化为齑粉,他渐渐闭上眼睛。 太累了。 师哥,我太累了。 这次终于解脱了。 木偶掉在地上。 叶长笺弯腰拾起木偶,将它塞入怀里,带回风铃夜渡。他立在结界之外,亲手挖了一个坑,将木偶埋了进去。 叶长笺道:“叛徒不能进风铃夜渡,你就待在这吧。每日看着来往的风铃夜渡门人,保佑他们一生平安喜乐。” 他知世上再无白夜心,也知白夜心再也听不到他说话。 叶长笺轻轻地道:“傻孩子。” “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长点心吧。” ========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3 ========= 伏羲氏等神是在四上神之后才被天道孕育而出。 因此他觉得他总是低人一等。 他们跪坐在天池旁。 沧桑的声音从虚空之中传来。 天道问: “何为道?” 青莲答:“大道无情。” 朱祈答:“大道无我。” 玄若叶答:“万物之源。” 白无涯沉默不语。 天道问:“白无涯,为何不答?” 白无涯道:“弟子……不知。” “为何不知?” 白无涯道:“太极阴阳,黑白看似分明,却不分明。黑中有白,白中染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天道:“唯有你。” 它却不说接下去的话。 伏羲氏冷笑。他知晓天道话里有话。 唯有白无涯懂真正的道,他才算是真正的神。 悲天悯人。 普度众生。 伏羲氏冷冷一笑,不置一语。 天道每次对他们授课后,便会陷入沉睡。 无人知晓它的真身。 也无人知晓它会何时醒来。 天界众神皆传,天道有许多化身,行走于三界之中。 而伏羲氏一次也没遇见过,所谓的神之化身,道之化身。 授课之后,众神散去。 天池边坐着一人,明艳绝伦,温婉端庄。她静静地捏着泥人。 她温声道:“天界太安静了。”她对着陶俑吹一口气,拇指大小的‘人’活了过来,围绕着她,七嘴八舌。她仔细地听他们说话,柔和一笑。 伏羲氏走了过去,一脚一脚将陶俑踩碎,“真吵。”他冷冷地道。 他厌恶这个与他同时孕育而出的神,厌恶这个名义上的妹妹。 三千天条,繁琐严苛,一丝不苟,毫无生趣。 他厌倦见到四上神总是称呼一声大人,也厌倦一成不变的天界生活,因此他起兵造反了。 杀人比造人有趣。 毁灭比守护有趣。 当魔神比上神有趣。 看着众人跪拜、臣服,看着众人被他层出不穷的新咒法折磨得奄奄一息,非常有趣。 只要有战争,便会有怨气,怨气不休,他们的魔灵不止。 大获全胜。 诛仙剑阵? 嗤。 第一次仙魔大战,仙族战败。 第二次仙魔大战,蚩尤与轩辕帝也加入其中,上神、仙兽、魔神、妖兽四方混战。 魔神内讧,伏羲氏等战败,遁入三界缝隙。 这是上神无法触及之地,也是三界之中最为黑暗寂苦之地。 除非自毁元魂,只要世间怨气不散,他们便不会被真正杀死。他们的元魂躲在缝隙之中,伺机而动,一旦有野心家召唤他们,便攫取祭品肉身。 蚩尤被人召唤。 “有一人天生魔骨。” 天生仙骨为仙神,天生魔骨为魔神。当他们决定堕入修罗道,骨头上的仙文也变成了魔语。 伏羲氏低头看着自己空荡的肋间,那里曾经有一根刻满魔语的骨头,但在诛仙剑阵下,消失殆尽。 蚩尤道:“叶长笺的元魂是由三界之中怨气而成,因此他天生魔骨。” 伏羲氏道:“照此说来,他自身戾气极重,为何你迟迟不能夺舍?” 蚩尤道:“孕育他的人是世间最善。” “是谁?” “女蜗转世。” 伏羲氏问:“她不是在仙魔大战中死了吗?” 蚩尤道:“她与我们相同,世间善念不灭,她便不会真正死亡。” “孕育叶长笺耗尽她全部的灵力,她已成凡人,一直轮回转世,美其名曰,度化世人。” 伏羲氏冷笑,他这个妹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烦人至极。 过了不久,他也被人召唤。 召唤他的人是个真正的野心家。 他冷眼看着云敛衣一步步设局,一步步摧毁那少年的信念。 把他最爱的东西碾碎。 信仰一旦崩塌,等待叶长笺与这冥顽不灵的世界,便只有毁灭。 白骨岭,云敛衣与部分萧氏弟子逃了。 可是他和云敛衣皆失了算。 蚩尤无法吞噬叶长笺的灵魂,他的力量被叶长笺夺取,用来造了一座防御堡垒,而他的元魂,也被叶长笺反噬。 他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少年。 伏羲氏寻来一位纯阴之体,却发现无法召唤魔神。 他冷眼看着祭品哀嚎,变异,最后死去,然而魔神无法临世。 为何如此? 他试着与缝隙中的昔日同盟联系,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看来三界缝隙的出口被谁封印了。 伏羲氏望着东边昏暗的杀星。 叶长笺没有死。 他冷冷一笑。 云敛衣是云山心宗最后一脉。 他死了。 其幼子云寒飞继承心宗宗主之位,自小展现过人天赋。 没人知晓,伏羲氏已经夺取云寒飞的肉身。 云寒飞二十岁时,娶了一位阴年未婚先孕的女子,那女子对他感恩戴德。 阴月阴时阴刻,伏羲氏剖女子腹取子,取名为云清扬。 他将云清扬养育成人。 云寒飞四十岁仙逝。 葬礼上,云清扬嚎啕大哭。 伏羲氏在他耳畔问:“你想得到力量吗?” 他尚年幼,如何能治理偌大的家族?云山心宗的辉煌不能毁在他手上。 “我想。” 云清扬答。 祭灵术的附体与夺舍不同。虽同需纯阴之体,但附体魔神可随时抽离。魔神与祭品共用一具肉身,祭品可留有神智,然而结合时间一久,魔神便可控制祭品神智,逐渐吞噬后者灵魂。 云清扬启用祭灵术,与伏羲氏达成协议。随后再寻阴年孕妇,依法剖腹取子,取名为云疏影。 这些人的心神,皆不堪一击。 真是可笑至极,讽刺至极。 修仙世家最重血脉传承,而云山心宗的血脉早已不纯正。 百年时光,弹指即逝,云山从云敛衣、云寒飞、云清扬、云疏影、云晨、到了云思凡这一代。 云想容是云思凡所出的爱子。 此时,云晨四十岁,肉身损毁在即,云思凡正值十八,与族中的女修情投意合,生下了云想容,云想容恰巧是纯阴之体。 云晨死。 葬礼上,伏羲氏问:“你想得到力量吗?” “我想。” 云思凡答。 在他灵魂被吞没之际,他为保护云想容,寻来阴年孕妇,剖腹取子,将其养在密室之中。 云想容、唐将离、萧莫凡、徒念常四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修法。每每课间休息,云想容便抚琴一曲。 伏羲氏知晓,他是为唐将离抚琴。 云想容把他对唐将离的全部爱恋都寄在了琴音之中。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4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感动一个已心有所属的人。 唐将离的眼里永远没有云想容。 这日,云想容弹奏的曲子从《广陵散》换成了《凤求凰》 唐将离向来清冷的眼眸里带上些温度,他问:“此曲所唤何名?” 云想容呆了一呆,有些开心,又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好半晌,才道:“《凤求凰》” 唐将离道:“能否将曲谱写与我一份?” 云想容立刻抄录一份交给他,小心翼翼地问:“为何想学?” 唐将离道:“想弹给一人听。” 云想容立在蝶湖旁望着唐将离越走越远的身影。 云疏影问:“你知道他想弹给谁听吗?” 云想容不解地看他,“父亲?” 云疏影道:“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修真界恐有异变。云水之遥的藏宝阁里,收着叶长笺的龙牙,一旦龙牙有所异动,你便告知于我。” 云想容微微颔首,“是,父亲。” 过了几年,云想容几乎忘记这一事,几乎忘记唐将离心里藏着一个人。 龙牙动了。 伏羲氏知晓,毁天灭地的时机来了。 只要叶长笺再次入魔。 唐将离惊慌失措地冲出云水之遥。 这是云想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慌乱,也是第一次,他见到唐将离眼里带上笑意。他很想问他,顾念晴是否与龙牙有关?你为何待他如此特殊,他究竟是你什么人? 权衡再三,挣扎再三,犹豫再三,他问,“辰夜……弟子皆在传,你与锦城的顾念晴交往匪浅,他是……什么人?” 唐将离道:“他是我心悦之人。” 皎月峡谷前夕,云想容回了云山。 云疏影将伏羲琴交给云想容。 云想容看了他半晌,道:“你不是父亲。” 少年白皙的额间已有一点若隐若现的丹砂。 心宗脉纹,是以天道承认,是以才会在此时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自云敛衣那代宗主起皆未生成心宗脉纹,皆是靠自己化妆而伪装,唯有云想容出现那点朱砂。 伏羲氏道:“你以为你被天道承认后便可度化我了?” “曾经我与你一样,皆是修仙之人。从神到魔,不过一步之遥。” 云想容道:“从魔到神,也在一念之间。” 伏羲氏冷笑,“我不想做什么狗屁神仙。” 云想容温声道:“那你做人不好吗?做一个凡人,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 他抱着伏羲琴,笑若和风,温柔清雅。 云想容不像个修仙弟子,倒像个琴师。 伏羲氏将云歌画如眠的景致装扮得最接近天界。 云上挽歌,枕风而眠。 曾几何时,天道授课之后,他们这些神便围坐在天池边,清歌曼舞。 伏羲氏冷冷地看着在一群白衣金边的弟子中,款款弹奏《广陵散》的云想容。 伏羲琴,绝七情断六欲,是以云想容的琴弹得再好,也不能发挥伏羲琴的全部威力。 是以每次斗法,他都不敌唐将离。 听说叶长笺在云水之遥内部斗法大会上对唐将离表明心迹。 云想容回了云山。 伏羲氏道:“你知晓为何唐辰夜的眼里没有你吗?” 云想容不问,他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唐辰夜根本不是唐辰夜,顾念晴也根本不是顾念晴!” 云想容冷下声音,“你休想挑拨离间。” 伏羲氏冷冷一笑,“伏羲琴是上古神器,虽然你不能完全驭使它,但也不至于败给一个凡人!你何苦自欺欺人,唐辰夜手中之剑,根本不是普通的仙器!” “他是四上神之一,白无涯!而顾念晴,则是龙牙的主人,叶长笺!” “云想容,你只是一个凡人,怎么比得上叶长笺?怎么能与白无涯相配?你哪有资格与白无涯比肩,并驾齐驱?” “你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爱他?真可怜。” 他冷笑。 刺激过头了。 伏羲氏将唐将离的真实身份告知于云想容,而云想容也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一曲黄泉断,天下觅知音,然知音难觅。 为何? 因为听过这首曲子的人,皆已死了! 云想容将密室里的傀儡杀了。 他抱着散发柔和光芒的伏羲琴立在密室之中,额间的丹砂闪耀,白皙的脸颊染上点点血迹。 向来俊雅的面容竟然显得妖冶。 伏羲氏心头砰砰大跳。 他也不知这种感觉是什么。 想毁灭他。 撕碎他。 吞噬他。 将他拆骨入腹。 云想容道:“没了肉身,你还怎么附体?”他修长的手指抚上琴。 “嗡——” 七弦琴掉在地上。 云想容脸色苍白,跌坐在地。 伏羲氏冷冷地道,“你用我的琴来对付我?天真!” “叶长笺马上便会来云山游学,你可以好好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哪里比得上他,为何白无涯对他念念不忘!” 云想容看到了。 大厅上比琴,谈笑间击退云十四。 蝶湖旁,以一片青嫩竹叶将云十一打成重伤。 神采奕奕,光芒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他哪里都比不上他。 令人害怕的天赋。 令人……憎恶。 渡口,云想容凄然一笑,“辰夜,你我好久未聚。” 叶长笺道:“云公子,你是个君子,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株家养的仙草呢。” 云想容喉间一鲠,语气也生硬几分,“我竟不知顾公子如此伶牙俐齿。” 叶长笺道:“唐将离的口水吃多了,我自然也能说会道啦。拜拜。” 见叶长笺转身,唐将离冷冷地道:“告辞。”说完也随着叶长笺而去。 云想容呆呆地立在渡口看着远去的画舫。 他看着唐将离,而伏羲氏看着他。 为何,你不能回头看一眼呢? 云想容望着唐将离的背影,在想这个问题。 伏羲氏望着云想容的背影,也在想这个问题。 除夕。 云想容坐在雪地之中弹奏《凤求凰》。 伏羲氏道:“你在想唐辰夜。” “你想知唐辰夜正在做甚么吗?” 云想容不置可否,可他的眼睛已出卖他。 伏羲氏缓缓勾起嘴角,轻轻挥手,在虚空中出现唐将离与叶长笺的身影。 白雪纷纷而下。 唐将离弹琴,弹得是《凤求凰》 叶长笺舞剑,舞得是散魄剑。 云想容怔怔得愣在那,唐将离把他教给他的曲子,弹奏给另一人听。 他将他的心意,用来对他人表明心意。 伏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5 羲氏所占的肉身损毁在即,因此不能驭使全部灵力,窥视术一现即隐。 “哇”一声。 云想容张开嘴呕了一大滩血。 溅在皑皑白雪之上,犹如点点红梅。 他却低低地笑了,笑得凄凉苦涩。 笑声越来越响。 整座满月亭里都是他的大笑声。 云想容那一口血。 吐出了对唐将离的爱恋,也吐散了额间的丹砂。 伏羲氏看了半晌,有些疑惑地捂上胸口。 为何此处隐隐作痛? 叶长笺公然在云水之遥暴露身份。 云思凡肉身损毁,退位。 云想容微微一笑,对伏羲氏道:“告诉我……祭灵术。” 他笑得温雅。 眼里皆是绝望。 伏羲氏附在云想容身上,他却不欲过早吞噬云想容的灵魂。 云想容前去拜见唐轩。 唐轩问他,“云公子,将离的性子我再知晓不过,请你告知于我,如何才能除去叶长笺?” 伏羲氏温声道:“有一种仙咒,唯有至亲之人才能下,名唤魂咒。” 多么讽刺。 仙术到了极致,变成魔道禁术。 仙魔极端,水火不容,殊不知,他们原本同出一脉。 小曼前来云山。 她望着云想容,悲哀道:“云公子,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云想容温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小曼眼神哀戚,“你会后悔的。” 云想容轻轻地问,“我还有回头路吗?” 从他默许伏羲氏将魂咒告知唐轩之时,便已没了回头路。 小曼道:“云公子,只要你现在回头,一切都来得及。” “你看一眼身后的心宗弟子,他们有什么错?你看一眼身后的云歌画如眠,若是你再不停手,这片仙境将会化为乌有!” 云想容没有回头。 他杀了小曼。 嫉恨如毒蛇早就把他吞噬。 事变。 血流成河。 云想容立在高高的阁楼上看着闯进结界的人。 一拢红衣,精致张扬,他的身侧,陪着一人。 一袭白衣,冷傲绝尘。 他轻轻地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想到曾经四人在授课夫子前立誓。 “降妖伏魔,道济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唐将离变了吗? 徒念常变了吗? 萧莫凡变了吗? 他变了吗? 唐将离没有变,徒念常没有变,萧莫凡也没有变。 萧莫凡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 是他变了。 所以他不配留在唐将离身侧。 伏羲氏冷冷地道:“你后悔了。” 云想容道:“是。” “我没脸见他。” 他轻轻地说着,渐渐与伏羲氏融为一体。 云想容消失了。 世间再无这温雅青年。 伏羲氏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疼得快要麻痹。 他轻轻地笑了。 叶长笺道:“我今天替天行道,把你送回娘胎再造!” 伏羲氏道:“你未入魔,如何能胜我?” 叶长笺秀眉一扬,“你未得魔骨,如何能赢我?” 伏羲氏笑,“你说的对。我为何要赢你?” 世间已无那人,那就一起毁灭吧。 一把火烧光这个最像天界的乐园。 烧光这些人。 烧光所有的记忆。 你修仙道,我修魔道,不是同道,却也同归。 意识消散之前,他眼前晃过那日光景。 俊雅少年问他,“做凡人不好吗?” 如果能重来。 他想告诉他,“好。” 我不做神,不做魔神,我想做个凡人。 他想告诉他,别再看着唐辰夜。 转过身来。 我在看着你。 叶长笺道:“伏羲氏自毁元神,还能复生吗?” 唐将离道:“魔神无法战胜上神,上神也无法将魔神斩尽杀绝,可若是自毁元神,便再也无法复生。” 当年在魂飞魄散之前,朱祈将他的元魂碎片吸入丹炉之中,随后放到天池才得以复生。 而伏羲氏燃烧这一场灭世业火,早已回天乏术。 叶长笺问:“你知云想容对你的心意吗?” 唐将离道:“我知心里已容不下第二人,是以一直拒绝他,只不料,他最后仍是走上歧途。” 情字一问,何解? 第119章 番外八 童子命 夜幕沉沉。 晚风轻拂, 林间树叶窸窣作响。 一袭潋滟红袍的少年慵懒地躺在白虎身上。 他的脸皎皎似明月,他的眼璨璨若星辰。 他声音轻软, 似在撒娇, “唐将离, 真不好玩儿。每次你一跟来,这谷里的高阶妖兽都逃得没影啦。” 白虎是一只威猛无比的巨虎。 他的眼里含霜覆雪,却在扭头看向少年之时, 如渐渐融化的雪山, 似暖阳,似火焰。 少年语调一转,刹那间变得诱惑, 他翻身圈住白虎的圆脑袋, 轻轻咬着他的耳朵,压低嗓音道:“还是你想和我打野战呀, 你这只色老虎。” 唐将离沉默半晌, 缓缓开口道:“叶长笺。” 他的声音低沉清洌,如最醇厚的美酒。 叶长笺道:“干嘛。” “别撩我。” 叶长笺哼了一声,“我就撩。” “等会别哭。” 叶长笺:…… 他愈加用力地咬住白虎的耳朵, 似在发泄怒火,“你这只可恶的色老虎!我要在上面, 我要在上面!” 唐将离意味深长道:“今天让你在上面。” 叶长笺愤恨道:“我不是说那个上面!” 唐小虎选择性装死, 设下结界,化为人形。他一步步逼近少年,后者惊慌失措, “唐将离,不行!这荒山野岭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俊美的青年轻轻一笑,“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好么。” “不好!嗯啊……你别揉那里……色……色老虎!” 唐将离脱下修服铺在地上,两人双双倒地。 叶长笺含泪控诉,“唐将离,你明明是吃素的,为什么发育这么好?啊……轻点……呜……你这只坏老虎!”唐将离在他耳畔诱哄道:“不喜欢吗?”少年眼里染上情欲,神智渐渐溃散,揽紧俊美的青年,小声呜咽道:“喜欢……”撞击愈发狂猛,少年眼角含春,颜似桃瓣,艳美无伦。“唐将离……还要……”他舔着唐将离白净的脸颊,放荡地呻吟。 外人看不见结界内的场景,却能听到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 风云之巅后山的瘴气迷谷里,高等妖邪皆躲在自己的巢穴里义愤填膺。 一兔妖怒道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6 :“还让不让妖活了?” 一鹿妖咬牙切齿,“这两个人天天来捉妖,捉个屁!明明是来秀恩爱的!” 一狐妖翻了个白眼,“吵什么?你有本事你上啊,去把他们打跑啊!”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众妖敢怒不敢言。 情事暂歇,叶长笺被唐将离抱在怀里,往外走去。 少年气呼呼地瞪视青年,“早知我就去修媚道,看不把你吸成人干!” 唐将离微微翘起嘴角,低头看他,眼里眸光深沉,“你不必修媚道,每次夹我,都让我欲罢不能……” 叶长笺气急败坏地捂住他的嘴,骂道:“唐将离,你还要不要脸了?” 活了上千万年的唐小虎厚颜无耻道:“不要了。”他低头在叶长笺耳畔说了什么,后者羞得双颊飞上红霞,气急败坏道:“色老虎!你套路怎么的这么多?” 唐将离悠悠道:“只对你如此。” 翌日。 燕无虞一大早敲响叶长笺的房门。 “哐哐哐——” “远思,起床啦!” 整个风云之巅唯有胆大包天的燕无虞敢叫醒赖床的叶长笺。 叶长笺眼角带煞,打开房门,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燕无虞道:“山下送来个童子,快不成了。” 闻言,他随手扯过红袍披在身上,匆匆往外奔,边束头发,边问:“说说具体情况。” 燕无虞道:“据孩子父母交代,孩子从小便能瞧见异物,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身子骨弱,疾病缠身,可每次去瞧名医,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最近孩子突然陷入昏迷,眼见日益消瘦,就快不成了,才送到我们这来。” “我一算他的生辰八字,是个童子命。我再用唐门落阴术查他的前世今生,只查到他前世是天上的扫地童子,因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被贬入凡间历练。时间到了,上面的人估计要把他收回去。” 所谓童子命,前世不是天界的仙童便是修道者。倘若命主前世为仙童,今生转世为凡人多为两因。一是做错事下凡历练,二是带有使命下界度人。 童子者,皆是天生丽质,多才多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命途多舛,自幼体弱,大多活不过十八与三十八岁。 叶长笺两人赶到医堂之时,医宗的弟子已在救治。 徒心仪将手覆在童子额上,不断输送灵力。 “师父。” “宗主。” 众人对他躬身施礼,自动散开。 叶长笺快步至床前,扫了一眼童子,约莫六、七岁,脸颊瘦削,唇色苍白,倒不失可爱秀气;后又打量童子父母,皆是锦衣华服,气度雍容之人。 叶长笺道:“两位……不知如何称呼?” 童子的父亲道:“在下公孙锦。” “公孙先生,请问令郎之前是否受惊?” 公孙锦微微颔首,“三月前小儿不慎落水受惊,救上岸后一直昏迷不醒,远近名医皆束手无策。老夫迫不得已,只能前来风云之巅求助。” 叶长笺道:“心仪,不必再输送灵力。他受惊掉了生魂。步非凌,你来吊魂。” 沈星河道:“师父,大师兄前几日去西都捉鬼,尚未归来。” 叶长笺看向燕无虞,后者摇了摇头,“我和老步修的不是同一道。” 风铃夜渡鬼修法门众多,步非凌修的是“招阴”一道,即驭使阴兵,吊动鬼灵命魂;而燕无虞修的是“幻画”,即驭使鬼器画出幻象,迷惑敌人。 叶长笺问:“这里有没有修招阴的弟子?”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朱衣黑袍,眉眼澄澈。 叶长笺点了点头,“于初,你来招魂。他现在元魂不稳,你动作轻柔些,别把他另外两魂也吓跑了。” 于初道:“是。” 叶长笺对身后众人说道,“鬼修弟子看好了,该记小本本的记小本本,现场实例教学。” 众人应声如是。 于初取下公孙月的头发与指甲,包进黄色符纸,后又写下公孙月的生辰八字,嘴里念念有词,“腾”得一声,火焰辄起,符纸化为灰烬。 他展开一面赤色的五方招阴旗,旗帜无风而动。于初掷出红旗,后者在空中迅速旋转。 从灰堆里渐渐站起一个黑色人影,他对于初微微一躬身。 于初道:“请你找回公孙月的生魂。” 黑影示意于初与他同行。 于初对公孙锦道:“你跟着我走,我停下来时,你便喊一声令郎的名字。” 黑影在前方带路,每走十丈,于初便驻足,随后公孙锦哀声喊道:“月儿。” 一声声月儿,包含着父母之爱和剪不断的羁绊。 叶长笺一边跟着于初,为他护法,一边对众弟子讲解,“公孙月在扬州落水,此地距扬州千里,于初修为尚浅,不得召唤千里之外的鬼灵。幸而水属至阴,鬼灵私下亦可沟通,将公孙月的生魂送至风云之巅的镜湖。路途遥远,以防他们迷路,是以需借助至亲之人的呼唤。但倘若父母无德,便无法唤回儿女魂魄;父母与儿女缘薄,亦无法唤回儿女魂魄。” 一弟子问:“何为缘薄?” 叶长笺道:“你若是经常虐待、打骂儿女,后者恨你入骨,怎还会同你回家?所谓缘薄,不过是说得好听些罢了。你若是不怕被人乱棍赶出,大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猪狗不如,不配为人父母。” 众弟子轰然大笑。 一弟子问:“鬼灵为何愿意帮助我们?” 燕无虞道:“你们有没有听过积阴德?我们靠他们解决麻烦,他们也靠我们积德修行。” 黑影停在镜湖旁。 于初对他施了一礼,便挥散黑影。他对着镜湖念着公孙月的生辰八字,“……扬州人士公孙月,不日前落水于护城河,生魂未归。汝之老父,心念甚之,还不归来?” 公孙锦原本神色严肃,顿时老泪纵横,凄声喊道:“月儿,你快回来吧。” 只见波澜不惊的镜湖忽然泛起涟漪,如沸腾之水,“咕咚咚”地冒着气泡。 人影成型,依稀可见是稚龄幼童,他从镜湖中缓缓走到岸上。于初温声道:“你同我来,我带你回家。” 叶长笺轻声道:“三魂归位之前,切勿惊扰,否则再掉一次,回天乏术。” 众弟子细若蚊呐地应:“是。” 于初小心翼翼地将生魂引至公孙月身侧。 生魂手足无措地立在床前,只听叶长笺道:“回去吧,你爹娘在家里等着你。” 生魂吃力地爬上床,与肉身合二为一。 此时天色突然暗下,窗外狂风大作。 咔啦啦—— 电光连闪,雷鸣轰轰。 花非花笑道:“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燕无虞摇摇头,“不是渡劫,是上头来要人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7 了。” 叶长笺道:“方才于初招魂是治标,现在我来治本。” “今日授课的内容——童子替身法。” 公孙锦神色惊诧,一现即隐,随后对叶长笺长长一揖,“久闻风铃夜渡的宗主有通天神力,能驭使鬼神,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 叶长笺道:“公孙先生,想必你也早知令郎命格特殊,为何这么晚才将他送来风云之巅?” 公孙锦讷讷不言。 他的夫人李氏盈盈欠身,“道长有所不知,月儿出生之时,便有云游的道长劝我们将他送入道观修行。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月儿童子命格,死关接连而至,唯有修道可延长寿命。但公孙家三代单传,月儿还这么小,我们怎么忍心将他送去苦修?” 叶长笺道:“令郎前世为小仙童,灵脉仍在,与佛、道皆有缘。倘若不愿他早夭,修行是为一解法。或是削发为僧,常伴青灯古佛;或是修行证道,斩妖除魔,度化苍生。” 公孙锦眼泪扑扑而下,哽咽道:“哪怕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也甘愿。可是我实在舍不得……舍不得让他离开我们。叶宗主,求求你……” 他说着竟屈膝正欲跪倒,叶长笺连忙将他扶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沉默半晌,道:“我的确有办法不让上面收人,也有办法不让他出家,让他这一世留在你们身边尽孝。那么敢问公孙先生,日行一善,你是否能够做到?” 公孙锦郑重道:“公孙定当身自为之,尽心竭力。” 叶长笺微微颔首,“希望公孙先生言出必行。这方法便是童子替身法,以修道之人精血灌溉纸人童子,代真童子上界,瞒天过海。” 他说着摸了摸鼻子,“但是我的血……嗯……一用就穿帮,秋期,秋期呢?”他说着伸长脖子在人堆里寻那秀美少年。 燕无虞道:“他去杭州捉妖,尚未归来。” 叶长笺皱起眉头,“捉妖不都是咚咚去的吗?” 燕无虞道:“别说啦,几个修仙门派打小报告,说咚咚擅离职守,放任妖怪不管,又目中无人,劫走他们捉来的妖。” 沈星河道:“我去看过了,唐涵宇放走的妖怪,皆是些灵力低微的善妖,有些不怕人的,被他带回风云之巅,正是新一批入学的妖修弟子。” 叶长笺道:“公孙月是仙童,得找个修仙弟子放血灌溉纸人,最好灵力充沛,能瞒上几十年。” 叶长笺的血肉特殊,是以一旦灌溉纸人便会被发现。 闻言,医堂里看热闹的医宗、心宗、丹宗弟子皆卷起袖子,伸出一条条白皙赤裸的胳膊,异口同声道:“叶先生,放我的血吧!” 叶长笺摇了摇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瘦得和小豆芽菜似的,回头好好补一补,吃得白白胖胖,这血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今天先不用你们的血。” 他转过身去,眉开眼笑,“大宝贝,把你的手伸出来。” 众弟子肃然起敬。 叶长笺居然为了救人,愿意放心爱之人的血。 燕无虞语重心长,“我们修道,是为了度化世人,道济苍生。一人是苍生,两人也是苍生,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只要能够为民带来福祉,哪怕刀山火海,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去做。叶宗主与唐宗主如此无私无畏,你们也要向他们学习,知晓吗。” 众弟子应道:“是。” 叶长笺手握龙牙,对着唐将离白皙的手腕正欲砍下。 众弟子提心吊胆地看。 叶长笺眉头紧锁地纠结。 半晌,他放下龙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下不去手……心太痛了。”他脑中蓦地白光一闪,转头看向燕无虞,“我忽然之间记起,你似乎身兼三脉,是个上等的修仙胚子,你之前也修过仙道……况且,你身上还流着神之血吧?” 燕无虞:……宗主重色轻友怎么办,急,在线等。 叶长笺放下唐将离的袖子,遮住后者手腕,身子一闪,已至燕无虞跟前。 他狞笑着,迅速抓起燕无虞的手,“噗嗤”一刀,鲜血汨汨流出。 沈星河眼疾手快,端起瓷碗接住流下的血。 燕无虞捂住胸口,脸色憔悴,“我不行了……失血过多,晚上让小师妹炖一只老母鸡给我补补。” 叶长笺白他一眼,“接着装。” 燕无虞磨了磨牙,“你真是风云之巅重色轻友第一人!” 待得灌了满满一碗,叶长笺将鲜血洒在写着公孙月生辰八字的纸童子身上。 “哗啦啦” 纸片抖动之声不绝于耳,不消一刻,纸人拔高数丈,身形逐渐丰满,五官显现,露出秀气的脸。 童子从供案上轻巧跃下,笑嘻嘻道:“叶公子。” 叶长笺摸了摸他的发,温声道:“委屈你啦,去吧。” 童子蹦蹦跳跳地出了医堂,与苏思秋擦肩时,后者递给他一串糖葫芦,“带去天上吃。” 童子接过糖葫芦,咯咯笑个不停,化为一缕金光,向天外飞去。 床上的公孙月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灵动活泼,似会说话。 公孙锦连忙将他抱起,“孩子,你没事了么。” 公孙月道:“爹,娘。我回来了。” 听得爱子之声,两人泪水簌簌而下,公孙月道:“孩儿不孝,让你们伤心了。” 李氏以绣帕擦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人欲向叶长笺等人行礼拜谢。 叶长笺道:“不必多礼,亦不必言谢。希望公孙先生答应我的事能够办到。” 公孙锦差人送来万两黄金。 叶长笺晃了一眼,“买两只老母鸡送去鬼修夫子燕鹿遥那,为风云之巅的学子各做一件春夏秋冬的修服。听说人间西方正闹旱灾,剩下的送到唐门西部驻地,让他们分给灾民。” “是。” 吩咐完一切,他与唐将离向外走。 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合并之后,除妖、除魔结界皆被撤下,是以两人每日都巡视风云之巅,角角落落不曾放过。 燕无虞与苏思秋争抢最后一只鸡腿,前者用惊鸿画出一只假鸡腿,与碗里的掉了包,随后将真鸡腿塞进嘴里拔腿就跑。 老远便能听到苏思秋愤怒的吼声。 燕无虞坐在蛟龙身上,手握鸡腿,吃得满嘴都是油。 当年那稚气少年,已经能够呼风唤雨,泼墨画出神龙。 叶长笺看着燕无虞手腕上的白色绷带,撇撇嘴,“仙童下凡就下凡了呗,哦,不由分说把他们打下界,又千方百计把他们召回去,老待天界能修成什么德行。不知大修者入世吗?” 燕无虞道:“你是不是言有所指?” 叶长笺道:“对,我就是在夸赞我的将离哥哥。” 唐将离摸了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8 摸他的脸颊。 燕无虞白他们一眼,“你们都老夫老妻啦,还不腻味吗?” 风云之巅成立已过二十年,燕无虞等人的容貌更为成熟,而叶长笺与唐将离的容貌却不曾改变。前者依旧是前世身死之时那惊才绝艳的少年,后者依旧是冷傲无伦的青年。时间似乎在这两人身上停滞。 修真得道者,可永驻青春。 燕无虞道:“小时候总听云游道士念叨着,‘他是童子,父母缘薄,把这孩子舍予我’,现在才知晓其中缘由。” 是以修道之人多为童子命格,容貌清丽绝俗。 民间有歌谣曰:“娃娃破相好生养。”便是指貌美的童子易被上天收回去,因此小孩若是破相,可以长命百岁。 燕无虞问:“远思,你小时候没破相吗?” 叶长笺白他一眼,“哪个敢收我?他们不怕我把天地捅出个窟来,尽管收。” 燕无虞嘟囔道:“还不是派了个神仙把你收了。”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你是不是在说我家小虎的坏话?” 燕无虞天真笑道:“没有啊,你幻听了吧。我去睡觉啦,拜拜您嘞。”他挥了挥手,驭使蛟龙往魔修长老院飞去。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别听他瞎说,我知道的,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倘若上界那些神再次顽固不化,亦或心怀不轨,做出危害苍生之事,让魔修、仙修弟子受苦,我第一个削他们。” 天界、人间、阴司,各有制度,井然有序。从前由伏羲氏与女蜗等神管理人间与妖族,仙魔之战后,人间、妖族由天界与阴司代为管理。 叶长笺道:“仙魔之战的源头便是伏羲氏等魔神不愿保护苍生,只希望苍生做他们傀儡,跪倒在他们面前,俯首称臣。原为守护世间秩序,在他们眼里却变成统治。我们是修道,又不是做皇帝。我愿做引路人,不愿做统治者。” 四大世家动乱之后,由风云之巅守卫人间与妖族。 “如今风铃夜渡的弟子遍布五湖四海,越来越多的人修魔、修鬼,越来越多的妖得证大道。唐将离,当年我立下的誓言已经实现,现在我重新起誓,愿我手中之龙牙,斩尽天下不平事,得三界河清海晏!” 少年神采飞扬,眸光熠熠,举世无双。 唐将离轻轻一笑,霞姿月韵,澄澈绝伦。 “吾随之。”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能分开丝毫。 叶长笺忍无可忍道:“唐将离,收收你的电流!” 唐将离难得眼里带上了些疑惑,“我没用御雷术。” 叶长笺:…… 他打了一个寒战。 活见鬼了! 唐唐率先踏入蓝色的传送门,其余剑宗弟子一个接一个踏了进去。 依旧是白雾弥漫,几不可视。 “大家跟紧些,别走散了。” 弟子们应声如是。 叶长笺抬眼去看唐将离,后者目不斜视,脚下走得很稳,似是能将眼前的路看得一清二楚。 “唐将离,大家的眼珠子都是黑色的,怎么你是金色的?难道是你们唐门嫡系血脉特有的标志?” 唐将离过了好半晌才应他一声。 叶长笺老神在在,“一定是你们经常吃素,营养不良,改天让徒山医道的女弟子给你看看。” 视线渐渐开阔,白雾散去,出现在他们眼前又是另一副景象。 草木旺盛,随风而动,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绿,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百花怒放。 这就是长满奇特仙草的百花谷,据说在百花谷深处还有吃了能增长数年道行的灵芝仙草。 只是百花谷深处与瘴气迷谷交界,十分凶险。 唐唐停下脚步,面对他们,温声说道:“万物皆有灵性,花草树木亦然。只要你们静下心来,能够听懂他们说话。” 他说着轻轻地摊开手掌,掌心朝上。一阵微风徐来,花瓣落在他掌心之中,下一刻,那花瓣变成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唐唐嘴里念起法诀,淡淡的金光拂过,花骨朵缓缓盛开,变成一株素雅的芙蓉花。 叶长笺吹了一声口哨,“先生,您就是这样骗到姑娘芳心的吧?” 身后的燕无虞拍了拍手,兴奋道:“我要学这个!” 哄堂大笑。 唐唐微微一笑,不置是否,他将手往天空中一扬,芙蓉花飞到了半空中又变成漫天花雨,纷纷扬扬得落了下来,洒在他们的头顶上,肩膀上。 一个少年捧着脸道:“我要是女子,都要醉倒了呢。” 燕无虞异常认真道:“真美。现在有一支画笔就好了!” 叶长笺望着天空中落下的花雨,思绪又飘到了天涯之北的风铃夜渡上。 仲春时节,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风铃夜渡西面的花海也开得如火如荼,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生机盎然。 浴红衣难得换上一袭素雅的芙蓉白衫,立在花海中央。 叶长笺因为赌钱输了,被迫换上一拢红衣。 他们几个师兄弟,围绕着浴红衣,席地而坐。 叶长笺怀抱着琵琶,左手按弦,右手弹奏,摇头晃脑得,张扬着眉宇,笑容温柔,容色照人。 沈默情坐在他身旁,眉眼邪气,吹着一管碧绿的竹笛。 东方致秀静静得扶着乌木七弦琴,望着浴红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夜心认真得吹着陶埙,晏无常负责打拍子。 一身白衣的浴红衣在他们的乐声中,踮起脚尖,挥出绫纱,蹁跹起舞。 每一个旋转与跳跃都带起飘飘的衣袂,薄纱飞扬,身姿曼妙,扣人心弦。 此时一阵清风拂来。 色彩缤纷的花瓣雨纷纷扬扬得落下,落在他们的头顶上,肩膀上,落在浴红衣的白衫上。 她的眼角没有煞气,面容秀美脱俗,难得带上小女儿的娇媚温柔,就像落入凡尘间的仙女。 一曲完毕,浴红衣收了绫段,微微喘着气。 叶长笺怀抱琵琶,“啪啪啪”得拍手鼓掌,笑道:“瞧瞧我们小师妹,这身段,这容貌,云水之遥哪个女修比得上她?” 浴红衣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叶长笺捅了捅身边的沈默情,对着东方致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几个有意的赶快上了啊!” 浴红衣又羞又恼地嗔视他,雪白的耳廓却红了一半。 叶长笺笑吟吟道:“我可要亲眼见着我们的小师妹穿嫁衣,上花轿啊。” 夜幕低垂。 叶长笺闭着双眸,扇子似的睫毛下罩着小小阴影,淡淡的月华拂在他的脸上,更显盈白如玉,美艳得不可方物。 他单手支着脑袋,侧躺在竹屋顶上,修长葱白的双指间挟着酒壶,悠悠然地一晃一晃,好不惬意,举手投足间皆是风华无双。 他脚边摆着几个空酒壶,风一吹来,“叮叮”作响。 身侧有人坐了下来。 他睁开眼一看,是朱衣黑袍的沈默情。 “老二,喝一杯?” 沈默情接过他喝过的酒壶,对着壶嘴扬起脖颈灌了一口。 他把酒壶放在一边,摸出腰间的碧玉竹笛吹奏起来。 第27章 风铃夜渡 笛音缱绻,好似情人呢喃,又好似一阵惆怅叹息。 叶长笺听得心里酸酸涩涩,他砸吧了一下嘴,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儿?” 沈默情望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远道不可思。” 叶长笺轻轻一笑,“老二你情窦初开了?在相思哪个姑娘呢。” 沈默情不语,只又拿起身边的酒壶,灌了一口。 今夜是十五,月亮格外得圆。 明月好似挂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高不可攀。 叶长笺坐了起来,单手托腮,一直望着那轮明月,沉默半晌,道:“老二,你把这曲子教给我吧,我觉得我也犯相思病了。” 沈默情望着他精致漂亮的侧脸。 叶长笺扭了头问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沈默情捏着竹笛的手攒紧了几分。 叶长笺已经转回了头,望着明月,喃喃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他突然重重得叹一口气,“哎,一入魔门深似海,从此情郎陌路人哟~” 沈默情却听出来了,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喜欢的人……是男人?” 叶长笺微微颔首,“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 他说着耸了耸肩膀,“但是我总能在梦里梦到他。” 叶长笺转过头对着沈默情纯真一笑。 “也算是接近他了,你说是不?” 漫天盈盈的星子都落在叶长笺的眼里。 璀璨夺目,顾盼生辉。 沈默情一时看得怔住了。 叶长笺说完后就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头也不回,朝沈默情挥了挥手,“老二,屋顶你帮忙打扫下啦,不然明日小师妹又要骂我。” 叶长笺有些微醺,爬到床上,抱着被子便进入梦乡。 梦境里依旧是一片漆黑混沌,一眼望去,望不到头,幽深寂苦。 他一直往前走,一边喊着“有人吗?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小师妹?” 不知行了多久,面前出现一扇雕花木门,他伸手推进去。 黑暗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仙雾缭绕的池子。 池子旁边立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袭华贵云纹白袍,身如玉树,出尘脱俗,俊美绝伦。 叶长笺挠了挠脸颊,快步向他跑去,站在那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那人不语,只淡淡得望着他。 他的额间有一朵金色五瓣莲花脉纹。 叶长笺知道,那是仙脉,汇聚了这人累生累世的修为。 “你是哑巴吗?” 他伸手去拉那人的手。 “你的手倒挺热的,我还以为神仙都是冷冰冰的呢。” “你们神仙是不是不能随意下凡?我记得看过一本古籍,说你们天界有规定,下凡不得超过三天,还必须封印部分灵力。真够倒霉的,万一碰到个大魔王苏醒,不就一命呜呼了?” 他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他,“明天是小师妹生辰,可热闹了,你来喝酒吗?” 他说完这句话后吐了吐舌头,“我忘了这只是个梦了。” “倘若你是个凡人便皆大欢喜啦!就算你是云水之遥的弟子也没关系,就算你是四大世家的宗主也没关系,打晕了直接带回风铃夜渡。” “风铃夜渡的日出可漂亮啦,你一定会喜欢的。” 叶长笺笑吟吟道。 那人看了他半晌,最后顺势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将他哄睡过去。 第二日是浴红衣的生辰,整个风铃夜渡暂停修炼。 白夜心、晏无常、东方致秀站在叶长笺门外猜拳。 白夜心输了,皱着脸去敲开了叶长笺的房门,嘴里咕哝道:“往常都是沈师兄去叫醒大师兄的,怎么他也喝醉了。” 叶长笺用被子蒙着脑袋呼呼大睡,在他正准备对梦中人做些什么的时候,被白夜心掀开被子,推搡醒了。 叶长笺眼角带煞,怒不可遏道:“白夜心,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怒吼声使得整个风铃夜渡抖了三抖。 白夜心:呜呜呜,大师兄最近不知怎么了,起床气一次比一次重,好可怕。 东方致秀与晏无常走了进来,“师兄,午时了。” 意思是他该起来干活了。 “知道啦!” 叶长笺抹了一把脸,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跳下床匆匆洗漱,便同东方致秀一起到了他的院落里。 东方致秀身体不好,叶长笺将自己原本向阳的院落让给他住后,又在院子里搭了一个藤架,种了葡萄、南瓜、苦瓜…… 藤架旁边摆着几个筛子,上面晒着各类药草。 叶长笺掷出五方招阴旗,唤出鬼兵队,“姑娘们摘果子,老爷们锄地,等会同我去酒窖里搬酒,今晚不醉不归啊!” 鬼兵队们笑着应和一声。 他说着扛了锄头将地里的瓜果翻出,头上顶着一个西瓜,两手各抱着一个,腿间夹着一个,一蹦一跳得出了东方致秀的院落。 烟花醉是他们几个师兄弟一起酿制的烈酒。 入口极烈,似刀割,似火烧。一杯下去,眼冒金星,火辣辣得直冲脑门,如烟花般绚烂。 苍松绿竹,黑瓦白墙,炊烟袅袅,香飘十里。 暮色渐晚,一张张竹桌搬了出来,拼在一起,一道道鸡鸭鱼肉,河虾海蟹端上了桌,一坛坛烟花醉摆在了上头。 野渡舟老又出外云游,风铃夜渡剩下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 浴红衣坐在东方致秀身旁,叶长笺坐在他们对面,拿起一坛烟花醉,咬开封口,“小师妹,祝你永远年方十八,貌美如花,早日觅个有情郎啊。” 他说着仰头灌了下去。 浴红衣笑着瞪了他一眼。 沈默情道:“祝小师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白夜心道:“祝小师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叶长笺一巴掌拍上他脑门,“你这个有些不合适了吧?” 白夜心道:“活得跟师傅一样老不好吗?” “那不是成老妖女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一哄而笑。 叶长笺道:“去你们的,小师妹就算老了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浴红衣道:“我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我们风铃夜渡的人能永远在一起。” 白夜心连连摆手,道:“师妹,不该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叶长笺又呼了他脑袋一巴掌,将他拍在桌上。 他转了头去看浴红衣,朗朗一笑,“小师妹你放心吧。只要我在一天,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们风铃夜渡就不会散,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 山呼般的应和声久久不散。 鬼兵队只能同叶长笺沟通,其他人能看到他们,却不能与他们说话。 他们坐在后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倘若仔细望去,桌上的饭菜与酒是不曾动过的。 殷天月端着饭碗,一勺一勺地喂着殷天星。这对双胞姐弟皆是苗疆蛊王的后裔。 殷天星一出生便浑身带蛊,被蛊王制成了蛊兽,没有神智;殷天月却是个普通人,为了救弟弟而去学了阴毒损身的蛊毒之术,最后尝百草时中毒,不治身亡,殷天星随后也自刎而死。 花飞雪时不时地用折扇去挑虞初一的下巴,被后者一脚踹出十丈外。 随后虞初一被他闹得烦了,从身体里抽出亮晶晶的二尺钢刀“咔”得插入地底三分,若是花飞雪再靠近一步,就要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了。 叶长笺等人说笑一番就开始吃食,待吃个半饱,便行起酒令。 晏无常不会喝酒,只坐在一旁静静得看着他们。 叶长笺喝得有些熏熏然,瓜子儿脸上带上三分红晕,眉间眼角微有酒意,谈笑风生,神采奕奕。 他指着晏无常道:“老四,你一定是云水之遥派来的间谍!你不喝又不赌,你要修仙啊?” 众人哈哈大笑。 他又指着东方致秀,“老三,原本以为师父捡了只兔儿回来,没想到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老二,你一天到晚笑得我心里}得慌!” “老五,熊孩子,长点心吧,别一根筋给人卖了还数钱!” “哎,我们风铃夜渡怎么尽出奇葩啊?” 又是一阵海浪般的笑声。 行酒令已经不过瘾,叶长笺左足踩在凳子上,右足踩在桌上,与同样癫狂的白夜心划酒拳, “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师哥,你输啦!” “喝就喝,我会怕你?再来!” 叶长笺仰头咕咚咚得灌下一坛烟花醉,随意得往后一扔,“乓啷”一声,酒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一抹嘴巴,又开一坛,与白夜心拼起酒来。 一坛一坛灌下去,白夜心最后支撑不住,整个身体晃晃悠悠,似是快从凳子上摔将下去,嘴里含糊道:“喝……喝不下了……嗝……大师兄你……你放我一马,沈师哥,你顶上!” 第28章 食人妖花 说完了后便一低头趴在桌上不动了。晏无常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已经打起鼾。 叶长笺将酒坛放在沈默情面前,“老二,咱哥俩可要好好喝一盅!” 沈默情与叶长笺喝了三天三夜。 叶长笺脱下外面的黑袍,只剩一件朱红里衣,仰起雪白的脖颈灌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酒水顺着下巴滴到了胸前的衣衫上。 他摇了摇脑袋,清醒几分,笑道:“哈哈,老二,再来啊?” 沈默情凝神看了他许久,最后还是不胜酒力,倒在桌上。 叶长笺望了一眼,整个风铃夜渡的人几乎都被他喝趴下,东倒西歪,横陈一地。 他啧了一声,提着酒壶走到了后头,“啪”得将烟花醉放在花飞雪面前。 “一个个来,不醉不归啊!” 花飞雪正好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冷笑一声,“小娃娃,跟爷爷拼酒你还嫩了点。” 花飞雪是一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了。 叶长笺笑得张扬,居高临下得睨他,“我叶长笺就不会写怕这个字!” 又是四天三夜,整个鬼兵队的人都被叶长笺喝趴下。 花飞雪抱着酒坛,打了一个酒咯,“老了……老了……换老子年轻的时候,来十个你都不在话下!” 他说着头一歪,软软栽倒在地,化作一阵黑烟散去了。 其余鬼兵队皆一一化作黑烟,魂归阴司。 明月高悬。 晏无常负责把喝醉的人一个个扛回卧房。 叶长笺斜坐在桌上,他的眼角染上三分媚意,一边放肆地哈哈大笑,一边仰头咕咚咕咚地灌酒,最后一滴酒入了肚中,他晃荡酒壶,不满嚷道:“老四,再搬一坛烟花醉来!” 或许是他喝醉了出现了幻觉,从月亮上走下来一个玉树般的冷傲身影。 “你来喝酒吗?可是已经结束了。” 叶长笺朦胧得对他微微一笑。 他的容貌精致艳美,双颊酡红,在醉意下显得妖媚,这个笑容却纯真无暇。 那人弯下腰将他拦腰抱起来,足下轻轻一点,飞身而去。 晏无常走出来时,却不见桌上的叶长笺,心想大概是他自己回了房。 叶长笺靠在那人怀里,双手不自觉得揽上他的脖颈。 好温暖。 那人踩过屋檐、枝丫、峭壁…… 最后抱着叶长笺轻飘飘坐在海边一处礁石上。 海浪拍打着礁石,带有咸味的海风拂了过来,吹得叶长笺酒气上涌,头晕脑热。 他不知道他带他来海边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否仍旧只是一场梦境。 “你叫什么名儿?”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问他。 话说完后,叶长笺又轻声笑了起来,“我又忘了这是个梦。” 那人看了叶长笺半晌,缓缓开口道:“白无涯。” 一个浪涛打了过来,盖过这道清冷的声音。 叶长笺睡着了。 他感觉到有人在舔他的脸,挥了一下手,“老二,别闹。” 脸上的刺痛感更甚。 叶长笺皱着眉头睁开眼,首先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睛,接着便是一个小小的毛绒绒的身体,迟疑了一会,道;“猫?” 他坐了起来,脑袋还有些疼,使劲按了几下解酒的穴位,又仔细去打量那只全身雪白的猫。 “风铃夜渡什么时候有猫了?” 话音一落,一道红光射了过来。 他扭过头去,雾气渐薄,海平面上越来越红,刹那,整轮红日浮出海面,霞光将整片海域都染成瑰丽的红色,放眼望去,波澜壮阔,耀眼夺目。 叶长笺笑弯了眉眼,“漂亮吧?风铃夜渡的日出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日出结束后,他又去看身侧的猫,却不见踪影。 叶长笺拍了一下脑门,“一定是宿醉出现幻觉了,风铃夜渡哪来的猫呢。啧,好像又不是猫,猫长得这么凶悍吗?” 他喃喃自语,揉着脑袋回到竹苑,趴到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大家就在这座山谷里练习我方才教授的法诀,切勿走远。” 唐唐的声音将叶长笺从回忆里唤了回来。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记忆会随风消逝,却没想到早已刻进骨子里。 剑宗弟子已经三三两两地分散到百花谷各处练起法诀。 叶长笺环顾四周,燕无虞同他身后那胆小的弟子对着一株花骨朵不停得张开、合拢双手,似是在变戏法。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燕无虞听得这道笑声,扭了头来看,当看到他时,忍俊不禁,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他。 叶长笺奇怪道:“我脸上有花吗?” 燕无虞连连点头,“你头发上!” 叶长笺疑惑地伸手探去,不知何时,在他发间别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他拔下这朵花,哪个不要命的敢挤兑你叶小霸王? 除了今日一上课便与他寸步不离的唐将离还能有谁? 叶长笺捻着牡丹花,扬起眉看向唐将离,“啧啧啧,唐公子这一手绝妙的法术,以后想用在哪个仙子身上啊?” 后者淡淡得看了他一眼。 淡金色眼眸里藏着的含义不言而喻。 “唐将离,你这双眼睛,如果不是那么冷,瞧着人的时候,有哪个仙子不会拜倒在你的修服下呢?” 叶长笺说着将牡丹花随手一扬。 他笑吟吟道:“礼尚外来。” 一朵牡丹变成了成千上百朵牡丹,纷纷扬扬得洒了下来,落在唐将离的发上、肩上、脚边,将他团团包围。 牡丹花雨下,这两个人就像谪仙一般,一个秀逸绝俗,一个俊美无双,美得像一幅画。 周围传来一片口哨声与嬉笑声。 燕无虞感慨道:“若是君言在这,一定会高呼在一起了!” 正在此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啊――!” 叶长笺立刻收了笑转过身去看,这道声音是原先站在燕无虞身后那胆小的弟子发出的,而他面前那株花骨头已经“盛开了”! 鲜艳的花蕊变成了一张怪物恐怖的嘴,原本娇羞的鲜花张着血盆大口,上面长满了银白锋利的锯齿,齿间滴滴答答地滴落着腥臭的粘液。 他神色一凛,心念电转,食人妖花! 食人妖花生长于妖气怨气长年不散的地方,以人血为养料,因此食人妖花的地底土壤里都埋着累累白骨。 充满仙灵之气的百花谷怎会有食人妖花? 那少年发出尖叫后便在那傻站着,从食人妖花的嘴里倏地伸出一条长满倒刺的舌头卷了他的腰,往嘴里塞去。 情急之下,叶长笺手下掐诀,使出了移形换影,瞬间移动到少年身后,双手抱住他的腰,不让花舌将他拉前一分。 “疼,好疼啊!” 花舌上的倒刺刺入了修服,勒出一道血痕,少年疼得脸色惨白,眼泪扑扑直掉。 叶长笺正欲使出驭火术烧烂食人妖花,只见一道翩翩白影闪过,“叮”得一声,长剑出鞘。 手起剑落,食人妖花的舌头断成了两截,“啪嗒”一声,缠绕在少年腰间的舌头掉落在地,另外半截舌头伸了回去。 叶长笺抬头一看,唐将离握着剑挡在他们面前。 唐唐也也已发现这边动静,急忙奔将过来,一把将他们护在身后,喝道:“退后!” “嘶哈――啊啊啊啊――” 食人妖花被斩了舌头,喉间发出凄厉喑哑的嚎叫声,原本娇小的花朵骤然拔高数丈,像一座小山乌压压地挡在他们面前,枝条在空中飞快乱舞,发出“呼呼”啸声,卷起阵阵狂风。它张牙舞爪着,数不清的叶子花瓣脱落花身,如飞刀一般,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 “绿珠借法,护!” 电光火石间,唐唐迅速结起手印,一粒粒荧光从他手中飞散出去,没入草丛中。 散落在草丛中的桂花花瓣悉数漂浮起来,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黄色太极图案,形成一道防御屏障将飞刀与他们隔绝开来。 飞刀一触碰到太极图案,皆被吸收进去。 “以吾神之命,斩!” 唐唐迅速在空中化了一道符咒,信手一拂,将太极图案往前一推。 他轻轻得一推一送,仿佛有千钧之势,不可抵挡。 太极图案发出耀眼的光芒,莫可逼视,向食人妖花飞去。 “啊啊啊啊――救……” 太极图案碰到食人妖花那一刻,食人妖花发出了类似人类般痛苦的哀嚎声。 在夺目的光芒之下,食人妖花迅速分解,支离破碎,最后消散在空中,灰飞烟灭。 叶长笺怀里的少年发出一道微弱的呻吟,晕了过去。 他解开少年的修服,被倒刺划开的皮肤已经变得乌黑一片。 唐唐蹲下身查看少年的伤势,道:“花里有毒。” 第29章 食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妖花 “先出谷, 找徒山医道的弟子来看看。” 他将少年打横抱起, 对四周脸色发白的弟子沉声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切勿乱走,将离,你走在队伍后头护着他们。” 唐将离微微颔首,伸手去牵叶长笺。 叶长笺跟着队伍往前走, 回头望一眼食人妖花消失的地方,他方才明明嗅到一股隐隐的生灵之气。 食人妖花是妖邪,怎么会有人气? 唐将离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叶长笺道:“百花谷怎会有食人妖花?” 燕无虞回头道:“会不会是从瘴气迷谷里跑过来的?” 叶长笺摇摇头, “它没有神智, 不会自己长脚跑过来。” 三人出了百花谷之后, 跟着唐唐去徒山医道弟子所在的院落。 这个时间点正是云水之遥弟子上课的时候, 整个院落空空荡荡。 正在这时, 从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人,周身披霜戴雪,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薄纱覆面。 唐唐松一口气,道:“徒念常, 你快来帮唐青看看。” 叶长笺:……这徒山世家的女弟子一个个都戴着面纱, 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他们是怎么分辨的? 徒念常冷冷地应一声, 走到他们面前, 示意他们跟上。 她带着叶长笺等人来到医堂, “把他放床上。” 徒念常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银针,又坐到床边,伸出三指搭在唐青的手腕上。 唐唐担忧道:“如何了?” “死不了。” 她冷声道。 唐唐脸上也无尴尬之色,似乎已对徒念常这个德性见怪不怪。 她说着捻起银针,在唐青身上几个穴道施针,下针手法老练,倒像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 唐唐道:“将离,我去向长老院禀告今日之事,唐青没事后,你将他送回寝舍休息。” 唐将离微微颔首,唐唐便急匆匆得离去了。 徒念常收起最后一根银针,又走到药柜前,拿起一旁的纸笔细细写起来。 她将纸上的墨迹吹干,走到唐将离面前,将药方递给他。 “每日一次,凭药方来医堂煎药。” 唐将离伸手接过,道一声谢,徒念常便推门而去。 燕无虞凑近叶长笺耳边,小声道:“我觉得大师兄的道侣应该找个性子泼一点儿的,不然以后生出一堆小冰块脸,冻都冻死啦。” 叶长笺试想唐将离与徒念常两人喜结连理,满室静默,相顾无言的场景,赞同得点点头,“可是哪个人受得了唐将离那么冷漠?” 燕无虞脱口而出道:“你呗。” 叶长笺:…… 他微微眯起眼去看燕无虞,后者依旧在那嘀咕,“剑宗哪个弟子不晓得你当众调戏大师兄的事,他们早就把你归为大师兄的爱慕者之一啦!” 叶长笺不满道:“什么叫他的爱慕者,明明他是我的爱慕者好吗!” 燕无虞白了他一样,“你就吹吧。” 两人从原先的窃窃私语转变为微微上扬的音量,浑然忘记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之人正在眼前。 燕无虞一扭头,便见唐将离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下意识脱口问道:“师兄,你真是远思的爱慕者吗?” 叶长笺:…… 他正准备将燕无虞打晕拖走,离开这是非之地,唐将离却不疾不徐地点点头,道一声,“嗯。” 燕无虞:…… 叶长笺:…… 闻言,燕无虞不敢置信地捂着嘴,一双圆眼睛刷刷得在两人之间打转,良久,放下手喃喃道:“我要把这个消息卖给演武堂!” 唐门下任宗主情定锦城败家子! 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劲爆消息一定能够卖很多钱! 一定能够震撼整个修真界! 叶长笺终于忍无可忍地举起手,一巴掌拍向燕无虞的后脑勺,怒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拍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燕无虞叹一口气,“可怜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哟~” 叶长笺认真道:“我很怀念我们刚认识那会,大家还有些拘谨和真诚。” 他说着又去扯燕无虞的圆脸,将他的脸颊掐得通红。 “你是假的燕鹿遥吧?快把那个羞涩内向的燕鹿遥交出来!” 燕无虞挥开他的手,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啊,顾念晴恼羞成怒杀人啦,大师兄,你快管管啊!” 他们两人在医堂里你追我赶,最后以叶长笺一脚踹上燕无虞的后背,对后者一顿暴揍告终。 叶长笺与燕无虞闹一会儿,便又走到唐青的床榻前。 唐青的眼皮动了动,之后睁开眼,燕无虞将他扶起来,靠在床上。 唐青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许苍白。 叶长笺开门见山道:“唐青,方才那朵食人妖花要吃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唐青一听到妖花的名字,脸色“刷”得又白几分,战战兢兢,似是随时要晕过去。 叶长笺道:“你又还没死,怕什么?燕鹿遥的胆子都比你大。” 无辜躺枪的燕无虞:……他现在不敢随便说话。 唐将离道:“你仔细回想细节。” 过好半晌,唐青才嗫喏道:“我听到那朵花在说话……” 叶长笺问道:“它说什么?” 唐青像是鼓足勇气,抬头看他们,道:“他说……救救我!” 食人妖花虽是高阶妖魔,但却没有神智,如何能开口说话? 燕无虞道:“会不会是你出现幻听?” 唐青道:“那时大家都在看顾公子变花,我不会听错。” 叶长笺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吧,你舍友是谁,我去叫他来照顾你。” 燕无虞道:“他是一个人住的,在我和君言的屋子隔壁。唐青,这几天你先住我们屋吧。” 李君言得到消息,下课也赶到医堂,冲到他们面前,焦急问道:“你们没事吧?” 叶长笺摇摇头,李君言下一刻便捶足顿胸,“我居然错过这么精彩的事!”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我算是知晓我们三个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了。” 李君言疑惑问道:“为什么?” 燕无虞耸耸肩,“不怕死呗。” 叶长笺拍拍两人的肩膀,“你们好好照顾唐青吧,我先回去。” 他回到竹苑时已近傍晚。小虎不在屋子里头。 白日里,云水之遥进入后山的传送阵门口皆有弟子巡逻,叶长笺欲将再回百花林谷探个究竟,只能选择夜晚前去。 夜幕低垂。 叶长笺正欲推开门溜出去,窗口处传来oo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望去,小虎叼着纸包从窗口跃了进来。 许是他一直没有走去,小虎将纸包放在地上,抬起圆圆的脑袋望着他。 叶长笺道:“小虎,我去后山的百花林谷,你同我一起走吗?” 他的话刚说完,小虎便箭一般地跑过来,后腿一蹬,跃到他的怀里。 叶长笺摸摸它的脑袋,将它塞进胸口的衣服里。 “我们得小点儿声,唐将离是个猫耳朵,灵得很,走路还没有声音,等会被他抓到就死定啦。” 他说着推开一道儿门缝,往外瞧去,竹苑里空无一人,走廊上也静悄悄得,便蹑手蹑脚得溜了出去。 叶长笺轻车熟路地走到后山的入口处,蓝色的传送门在夜色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小虎,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小时候挺怕鬼的。”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跨入传送门。 夜晚的百雾林谷}人得很,黑灯瞎火,漆深幽寂,枝条飞舞,林谷深处传来呜呜的凄厉风声。 叶长笺拾起脚边的枝条,拿在手里攒成一捆,右手打一个响指。 “祝融借火,速现。” “腾”得一声,枝条顶端燃起一团小小的照明火焰。 叶长笺拿着火把,小虎从他怀里跳出来,跃到地上,走到他前面带路。 一人一虎在林中缓缓行着,叶长笺道:“家人总是对我说世上没有鬼,我说我看见啦,每天都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哥哥,舌头吐得老长,站在我床边。我怕得睡不着觉,就去敲我爹的房门。” “我爹把我揍了一顿,让我不要乱说话。” “他们不信世上有鬼,却信世上有神佛,逢年过节都不落下去寺庙礼佛。” “刚开始我很害怕,见得多了,也就不怕。” “之后厉鬼想要吓唬我,舌头伸到我脸上,我拉住他的舌头,打一个蝴蝶结,又给他塞回去。” “这就是我第一个阴将,威远大将军,花飞雪。” “他说我是几百年来第一个能看到他的人,无聊得很,见我骨血特殊,欲将夺舍……之后他嫌弃自己死前穿得太磕碜,让我烧一件漂亮衣服给他。我烧了一整个衣柜的衣服,他都不甚满意。最后我被他闹得烦了,随便挑了一件花里胡哨的,没想到他喜滋滋得穿上了,整天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得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叽叽喳喳得说个不停。” 第30章 食人妖花 “花飞雪为了他的小皇帝戎马一生, 镇守边疆, 发誓永远不踏入皇朝一步,最后还是被参了一本,说他功高盖主。边疆稳定后,小皇帝赐了他一杯毒酒。” “他祖籍临安,死后骨灰被属下从漠北带了回来, 洒在西湖里。他与小皇帝在西湖边初遇,他说他要在这里等着小皇帝。” 花飞雪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坐在太师椅上,撇了撇嘴, 睨着眼道:“小皇帝没等到, 等到一个小魔头。” 叶长笺白他一眼, “小皇帝早就进了六道轮回, 你等不到了。” 花飞雪打开折扇摇了摇, 满不在意道:“我知道。” “我只是不想忘记他。” 他说这话时,也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倒是深沉起来,眉宇沉稳冷肃,即使他再怎么面若敷粉, 俊美如玉, 此刻也只剩下阴森森的落寞了。 叶长笺收了回忆的思绪,他方才不知不觉得停下脚步, 小虎就坐在他脚边望着他。 “其实我小时候可安静了, 就是被这个话痨鬼带坏的, 父亲见我整天与空气说话,胡言乱语,就把我赶了出去。” 他举着火把,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小虎连忙跟到了他前头。 “之后我便明白啦。怕是没有用的,遇到了妖魔鬼怪,便与他们打上一架,打输了,大不了变得和他们一样罢了。” 叶长笺神色平静,嘴边依旧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 “到了。” 他们已经走到百花林谷,叶长笺将火把插入地面,跨步至白日里食人妖花的出现的位置。 他单膝跪地,伸出左手紧贴地面,白皙的手臂上浮现古老的鬼仙咒语,脚下显现出血红色莲花脉络的阵法,阴风呼啸。 “此地阴兵何在?” 草木摇曳,叶长笺的发丝飘扬,呜呜的风声响了许久,最后归于平静。 “啧。” 叶长笺站了起来,拍去身上的草屑,“唐门剑宗一出手就将妖邪打得魂飞魄散,一点机会也不给,早上那朵妖花的鬼影都没了。” 他将火把拔了出来,往来时的路走,“也不知道唐门为何这么恨妖怪,难道妖怪刨了他们祖坟?若是唐门中人爱上了一只妖精,那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好玩儿了呢。” 叶长笺试想那种场景,噗嗤一笑,“你说这可要怎么办呢?” 小虎对他挥了挥尾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叶长笺低声道:“小虎,唐将离若是知道自己身边跟着一个大魔头,会怎样呢?” 小虎听到他这句话,停下脚步,转过头,异常严肃地望着他。 叶长笺轻轻地笑了,“大概会一剑送他上西天吧。” 唐门散魄剑法一出,碰之即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胸口一沉,小虎已经扑进他怀里。 叶长笺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抱住它。 小虎抬起脑袋,目光炯炯地注视他,金色的眼里似乎藏着许多话。 叶长笺笑嘻嘻道:“这就是正宗的虎视眈眈吧!” 小虎有些不满他这幅态度,前掌扒着他胸前的衣服,直起身子,伸出舌头飞快得在他唇上舔了一下,接着便跃到地上,迅速得往前跑去,不一会便没了身影。 “小虎!” 叶长笺连忙追了上去。 还没跑出半里地,便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咚”得一声,叶长笺的额头磕到了那人的下巴,身形不稳,往后倒去。 那人连忙伸手抱住他。 叶长笺摸着额头,抬头一看,“唐将离,你怎么会在这?” 唐将离反问道:“那你怎会在这?” 叶长笺严肃道:“我来找我的小虎,它又跑进里头,不知所踪了!” 唐将离道:“它是这里的灵兽,不会有事的,回去吧。” 他说着放开叶长笺,转而去牵他的手。 叶长笺想要甩开,无奈唐将离力气奇大无比,牢牢得禁锢着他。 叶长笺奇怪道:“唐将离,怎么你们整天吃素身体还这么好的吗?” 唐将离平静道:“我身体还有个地方也很好,你要不要试一试?” 叶长笺:…… 他扭了头去看唐将离姣好得天妒人怨的侧脸,认真道:“其实你是假的唐将离吧?” 唐将离淡淡得看了他一眼,淡金色的眼眸在黑夜里亮得出奇。 叶长笺转过了头,看向前方,“每次被你这双眼睛看一眼,我就腿发软,唐将离,你肯定是个妖怪变的。” “还是个修炼媚道的妖怪!” 他说着,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煞有其事得点了点头,“听说徒山世家的藏宝阁里藏着一个上古神器,八卦照妖镜。改天我去偷来照照你,一定让你现出原形。”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匪夷所思了。你把真的唐将离藏到哪儿去了?” 叶长笺侧头,异常认真得询问他。 唐将离淡淡道:“吃了。” “一口吞吗?” “嗯。” “你太残忍了!” 叶长笺义愤填膺地喊。 唐将离偏头看他,平静道:“你放心,我一定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掉你。” 他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用今天晚上吃什么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叶长笺:…… 唐唐唐……唐将离太可怕了! 我怼不过他啊! 叶长笺第一次见到了脸皮比他厚,还不怕他厚脸皮的人。 可是他哪里晓得,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实际上已经活了几千年,几万年了呢。 或许还称不上是个人。 唐将离淡淡得看了一眼叶长笺脸上的神情,一副吃了瘪,又在想着坏主意的模样,十二分的古灵精怪。他微微得勾了一下唇角,随即又消失不见。 当他们手牵着手走回竹苑时,叶长笺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才为何不御剑飞行? 不过唐将离御剑飞行的速度似乎也与徒步的速度相差无几。 唐将离放开了他,淡淡道:“早些休息,明日初阶御雷术测试。” “哦。” 叶长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摸索着爬上了床,卷了被子就睡了过去。 竹门被轻轻地阖上。 他睁开了眼睛,”嗖”得一声,蹿下床,捡起方才小虎放在地上的纸包,一打开,里面果然又是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叶长笺坐在桌旁,一点点撕下烤鸡,心里想着明日御雷术的对策。 顾念晴灵力低微,纯正的修仙法术就算修到死或许都没什么效果,况且他也不愿意学云水之遥的法术。 他虽然顽劣不堪,世俗礼法教条于他眼里不过一通狗屁,却是真心实意把野渡舟老当做自己的师父,师恩如山,他永生不会拜入他人门派里。 可倘若不通过初阶御雷术的测试,便无法前往皎月峡谷。他或许不需要炼制法宝,但是李君言与燕无虞需要,他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不顾。 要不去贿赂唐将离,他会不会帮他? 他现在仍旧搞不懂唐将离究竟是在逗弄他,亦或是…… 叶长笺心神不宁地胡思乱想着,手下的烤鸡也被撕得七零八落。 当手上传来微微刺痛的舔舐感时,他才回过神。 “小虎?” 叶长笺低声喊了一句,伸出葱白的手指头点了点它的圆脑袋,“你方才又跑去哪了?害得我被唐将离发现了呢。” “不对啊,大半夜的唐将离为什么会在那?” 一阵冷风吹过。 叶长笺后背发凉。 他低下头问着桌上的大白猫儿,“小虎,你说唐将离不会真是个妖怪吧?还是那种修了上千年的妖王之类的,真是太可怕了!” 他说着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块鸡肉压压惊。 叶长笺把鸡肉咽了下去,又去问桌上那只靠在前掌上休息的大白猫儿,“小虎,明日御雷术测试,我想让唐将离开个后门,你说他会帮我吗?” “你别鄙视我,是他们云水之遥的法术太菜了,我不想学。” 叶长笺傲慢得冷哼一声,像是想到什么,随后又耷拉脑袋,仰头长叹,“唐将离生来就是克我的吧!” 回应他的是小虎扑到了他的胸前,伸出舌头将他脸上的油渍一点点舔干净。 叶长笺捧着它,亲了亲它的脑袋,抱着它出门,驻足在竹林中央。 他将小虎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自己随意地弯腰拾起一根柳枝,手腕一抖,软趴趴的柳枝瞬间幻化为一柄寒剑。 他轻轻地转动手腕,剑光点点,锋芒森森,蓦地点剑而起,舞起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 “刷刷刷刷”急刺四剑,角度甚是刁钻古怪,乍一眼看去这剑法不成名堂,却剑剑藏了杀招,招招都凌厉无比。 林间落叶纷纷而下,黄鸟咻咻惊窜,飞沙走石簌簌而响。他的发丝无风而动,月光与剑光融成一体,分不清是剑影亦或是幻影。 最后一招舞毕,收剑。 剑刃上立着一片苍苍竹叶。 叶长笺拈起竹叶,将寒剑丢掷在地,几不可闻的血光掠过,寒剑恢复成了柳枝的模样,静静躺在地上。 第31章 云水之遥 叶长笺抱起小虎, 足下轻轻一点, 飘飘然地跃至屋顶上方,他坐了下来,将小虎放在腿上。 “我们风铃夜渡几个师兄弟妹都会奏乐唱曲。云山心宗的“黄泉断”远近皆知,世人把他们的乐音弦杀术吹嘘得快要上天,嗤。一群草包。” 他轻哼一声, 道:“老三虽然不能修真,但是七弦琴弹得顶顶好,民间有个叫嵇康的,一曲《广陵散》成绝响, 世人以“玉山倾倒”赞誉他的风姿, 在我看来, 也比不上老三的风骨七分。老二的笛子吹的最好, 风铃夜渡的女弟子都喜欢他。老五擅吹陶陨、长萧, 小师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比较菜,只会弹琵琶。嘿嘿。” “这是老四教我的。” 他柔柔说着,向来张扬的眉眼低敛下来,将竹叶放在嘴边,轻轻吹着。 清幽无伦的乐声回荡在竹苑的上方, 余音绕梁, 久久不散。 “小虎,回去睡觉吧。” 叶长笺洗漱完毕后, 坐在梳妆台前, 解了淡蓝色的云纹发带, 青丝披散下来,黑发如云。 他望着铜镜里的模样。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容貌充其量只能算中上。与前世的自己天差地别。 他看了半晌,又利落地跃上了床。 小虎已经变成了大虎。 叶长笺自动环住它的脖颈,枕在它身上,闭了眼睛喃喃道:“唐将离果然口味独特!” 小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似乎在应和他这句话。 一夜无梦。 第二日叫醒叶长笺的是桌上传来的早膳香味。 他闭着眼睛,寻着香味,摸索着下了床,一直坐到桌旁。 叶长笺的眼睛还睁不开,嘴唇上已经碰到了一个凉凉的物什,他下意识得张开了嘴巴。 一勺软糯甘甜的酒酿圆子就送进了嘴里。 叶长笺心想这个梦真是太美好了!居然还有仙子亲手喂圆子给他吃! 一碗酒酿圆子悉数下了肚。叶长笺也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唐将离坐在他对面,放下了手中的瓷碗,碗内空空如也。 “梦还没醒?” 叶长笺自言自语道,伸出手去掐唐将离的脸颊,他只知软玉温香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可是现在却想把这个词儿用在唐将离身上。 他没想到唐将离的脸颊触感如此令他爱不释手,好舒服,好光滑,好可爱,就像小虎一样。 他一只手掐得不过瘾,干脆站了起来,走到唐将离面前,双手齐上,又揉又捏,就差没有往上面嘬一口了。 反正这只是个梦嘛! 叶长笺玩得不亦乐乎,“小美人儿,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大爷想调戏你都无从下嘴。” 他玩够了,捧着唐将离的脸,含笑看他。 后者白皙的脸被他掐出了血色,端的是一副面似桃瓣,眼若秋水的俊美模样。 唐将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细细摩挲了一下,淡淡道:“上课快迟到了。” 叶长笺:…… 他认真严肃得看着唐将离,一副训诫的口吻道:“你是梦中人,不能开口说话的知道吗。” 唐将离注视着他,道:“不是梦。” 不知为何,这句话似乎有些别的感情藏在其中。 闻言,叶长笺放开了他,举起手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嘶――” 他疼得龇牙咧嘴,终于知晓这的确不是一个梦。 唐将离伸手去握他的手腕,略带心疼道:“没吃饱吗?” 叶长笺连连退后,跑到了一旁,拿起铜盆和干布巾就往屋外的井边跑。 他打了一桶井水倒在铜盆里,将整张脸浸入其中。 冰凉的井水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热度褪些下去。 唐将离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边,拿了盖在水井边缘的布巾,将他从铜盆里拉起来,轻柔地替他擦拭脸颊。 叶长笺问道:“唐将离,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你是猫吗?” “走吧。” 为他擦干净脸颊后,他将布巾放回水井边缘,牵着叶长笺的手往外走去。 叶长笺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挑了挑眉道:“唐将离,你是要把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吗?” 唐将离淡淡得应了一声。 叶长笺脸上有着奸计得逞的促狭,笑嘻嘻道:“唐将离,那你可以帮我开个后门吗?” 唐将离依旧目不斜视得往前走着,道:“何事?” “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初阶御雷术测试,你帮我做个弊呗?实不相瞒,我灵力低微,根本没有那么厉害,测脉仪一定是坏了!” 唐将离不置可否。 叶长笺继续道:“我很想去皎月峡谷,如果不炼制一个贴身的法宝,以后打架……不对,我是说,我这么弱,出去会给唐门剑宗丢脸,你说是不是?” 他一直絮絮叨叨得说着,唐将离始终没有应他。 “唐将离?唐将离?” 眼见距离情人湖畔越来越近,叶长笺放软了语调,连声唤道,“唐大爷,唐大公子,将离大爷,将离公子,将离哥哥,我喊你哥了,好不好吗?” 听到这句话,唐将离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他。 不知为何,唐将离的眼里好像有微微的火焰在跳跃。 叶长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帮就不帮吗,干什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唐将离又深深得看了他一眼,好似在忍耐什么,又好似要把什么东西压抑下去,转过了头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叶长笺有些敬佩道:“唐将离,你长这么大居然没有被憋死。” 唐将离走路的速度快了几分。 叶长笺喋喋不休,“我知道你很想揍我,但是碍于自己唐门剑宗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不能公然出手对不对。” “我就喜欢看你想揍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在他以为唐将离要被他气死的时候,唐将离开口了。 “叶长笺,我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你。 叶长笺满不在意得抬起头,“我才不信呢。” 话一出口,他就怔住了。 如遭雷劈。 是他太久没听到别人喊他这个名字而出现了幻听吗? 他很想再问一句,唐将离方才喊他什么。 可转念一想,唐将离又为何会知晓他的身份? 这个人,真的是唐将离吗? 他向来恣意逍遥,随心随性,却一而再,再而三因为眼前之人心神不宁。 难道唐将离与白无涯长得如此相似,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远思!” 李君言与燕无虞看到了他,笑着朝他跑来,见到他身旁的唐将离,连忙停了下来,有些手足无措。 李君言的视线往下,见到两人交握的手,心想道:我滴乖乖,鹿遥说的是真的,远思真的把唐将离搞上手了! 高手啊,不愧为高手。 他这样想着,连带看着叶长笺的眼神又崇敬几分。 叶长笺的思绪被他们的声音喊了回来。 “快来集合吧。” 唐元在立在湖畔,对他们招招手。 叶长笺将手从唐将离手里抽出,推着李君言与燕无虞排到了队伍后头。 唐元乐呵呵道:“看来大家都相处得不错。” 叶长笺笑眯眯道:“先生,几日未见您,气色不错啊,似乎又圆润了几分呢!” 唐门几个修真弟子又“刷刷刷”得向他飞来眼刀,悉数被走到叶长笺身旁的唐将离挡了回去。 唐元道:“呵呵,今日是初阶御雷术的测试,你们能够驭使灵气释放闪电将面前的小沙丘劈开一道口子便算通过。通过者,将前往皎月峡谷寻找自己的法宝材料。” 几个弟子皆跃跃欲试,听到皎月峡谷,脸上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燕无虞面上依旧纯真乖巧,李君言眼里迸发的热切光芒快闪瞎叶长笺的眼。 叶长笺低头凑到燕无虞耳边,小声道:“鹿遥,等会帮个忙呗。” 燕无虞道:“你是要我帮你作弊吗?” 叶长笺一脸你这小子真聪明的模样瞧着他。 云水之遥的法术驭使的是仙气、灵气,而风铃夜渡的法术驭使的是魔气、怨气。 后者力量强大,但稍不注意,便容易被反噬,是以世人皆对此等邪魔外道嗤之以鼻。 顾念晴自身灵力低微,无法结丹,因此也没有办法操纵仙灵之气,为其所用。 “我吹叶子给你听。” 燕无虞对他眨眨眼,“包在我身上!” 二者达成了共识,便安静得立在队伍后头,看着前面的弟子一个个上去施展御雷术。 在唐元身旁立着一张看不出材料的桌子,桌上立着一个沙丘。 李君言走了上去,双腿分开与肩齐,神情肃穆,伸手结起手印,“雷震子借法,疾!” 他伸出二指,对准沙丘,从指尖迸发出一道蓝色的电光,射向桌上的沙丘。 “碰”得一声,沙丘散了一地。 “李君言,通过。下一个,燕无虞。” 第32章 云水之遥 燕无虞神情稚气纯真, 走到重新垒起的沙丘面前, 依样结起手印,“雷公借法,疾!” 疾字一出口,指尖迸发的灵气蛇一般得打向沙丘,“碰!” 沙丘炸裂, 桌子摇摇晃晃,最后向后倒去。 力道之大,将整个桌子掀个儿。 “哇,燕无虞, 你方才那一手好厉害啊, 教教我们吧!” 几个剑宗的弟子啧啧称奇, 一把架起燕无虞往另一个方向走。 燕无虞连连回头, 望着叶长笺。 叶长笺:…… “顾念晴, 轮到你。” 唐元依旧笑眯眯得看他。 叶长笺想要回头抓李君言,后者早已跑得老远,瞧着二郎腿在树下乘凉。 他回头,一脸生无可恋,走到被弟子重新摆正的桌子面前, 用三倍快的速度结起手印, “疾!” 话音一落,一道闪电带着火花从空中直降而下, 笔直得打向沙尖。 轰! 咔! 从沙尖一直到地底, 穿透那张特殊材料所制, 能够隔绝电流的桌子。 唐元意味深长得望他一眼,“通过。” 凭着顾念晴的低微灵力,初阶御雷术不可能有此等威力。 燕无虞不在,是谁在帮他? 叶长笺满腹疑窦,回头去瞧身后的唐将离。 后者错开他打量的视线,垂下眼眸。 最后一个弟子测试通过,唐元让大家集合,说道:“明日你们将动身前往皎月峡谷,记住,无论是否寻到自己心仪的法宝材料,都必须赶在圆月十五那日出谷。” “下课吧,回去好好休息。” 弟子们向唐元行礼,后者离开后,便一个个走了。 叶长笺笑着小跑到唐将离身边,将脸凑到他面前,看着他淡金色的眸子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喊你名字,不带姓那种?比如说,将离?” 清楚得见到唐将离瞳孔微缩,叶长笺嘴边的笑意更深,“你早说吗,换个称呼又不费劲。将离,将离,将离小公子,笑一个?” 他连声轻轻软软地唤,唐将离克制地看他许久,最后别开脸,红着耳朵脚下生风,匆匆得走乐。 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叶长笺乐得捧腹大笑。 唐将离啊唐将离,跟我斗你还嫩点。 燕无虞走过来,对身旁的李君言道:“不知为何,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李君言奇怪道:“什么酸臭味?” 燕无虞摇头晃脑,嘴里哼哼着,开始唱词儿,“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啊韶光贱~啊――” 最后一句破音。 因为叶长笺一脚踹上他的腚,将他踹一个狗吃】屎。 只踹还不解气,在他背上碾几脚,嫌弃道:“你可真够贱的!” 李君言正色道:“鹿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打不过唐将离,啊――” 叶长笺飞起一脚,将李君言也踹到地上,依样碾了碾,收回脚之后便往前走。 燕无虞和李君言连忙爬起来,一边拍身上的草屑,一边追上去。 三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来到竹苑。 李君言踏进竹苑时咦一声。 “怎么?” 李君言又走到竹苑外看看,随后道:“只有四大世家的下任宗主才有资格在云水之遥住独立院落,我如果没记错,你这间屋子应该是唐将离的。” 叶长笺停下脚步,“是吗。” 他回头问一句,“那唐将离现在住哪?” 李君言道:“应该在你隔壁吧,有个比你这规模小一点的院落。” 怪不得唐将离每天都那么早来他的屋子。 他向来不去注意这些,竟然不知在自己隔壁住着唐将离。 燕无虞道:“远思,你真厉害。” 李君言附和道:“实在是太厉害了,整个云水之遥最棘手的人物都被你拿下!” 叶长笺也不回应他们,让他们进屋子坐下,问道:“唐青的伤势如何?” 李君言道:“徒山医宗的弟子妙手回春,几副汤药灌下去,他又生龙活虎了。” 燕无虞道:“徒念常虽然冷冰冰的,事后还经常来看唐青,交待一些忌口的东西。” “面冷心善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真想看看她面纱下的模样。” 他这样说着,眉间眼角泛上些春意。 叶长笺道:“那你就去揭下她面纱呗,一睹芳容,好好看个够。” 李君言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徒山世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本族的女子若是被他人揭下面纱,可就要嫁给他啦!” 叶长笺耸耸肩,“若是个天仙,可不便宜他。” 燕无虞正色道:“远思,认识我这么久,你还不知我为人处世的至理名言吗?” “是什么?” 燕无虞摇头晃脑,“牡丹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叶长笺一巴掌糊上他的后脑勺,“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本以为是个兔子,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花蝴蝶!” 李君言道:“鹿遥,你可真浑。” 燕无虞不在意道:“只有他们唐门的才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看不腻味吗?” 他说着又瞧叶长笺一眼,玩味道:“虽然我不好龙阳之道,但若是唐将离那副模样的,我想顾公子应该是看不厌的。” 李君言耿直道:“鹿遥,你可真不怕死。” 他说着瞧瞧屋子四周,“这儿都是竹子,也不知隔音效果好不好,唐将离可就住隔壁呢。” 叶长笺忽然伸手捂住嘴巴。 李君言疑惑道:“远思,难道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叶长笺喃喃道:“完了,完了。我每天骂唐将离百八十遍,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燕无虞纯真道:“他要是听到了,你还有活路吗?不过,你都骂了他什么?” 叶长笺道:“也没什么,大概就是冰山脸、暴君、嗜痂之癖,如丧考妣之类的。” 他说的兴起,又连连冒出几个新鲜词眼,并未注意到燕无虞频频对他打眼色。 李君言道:“鹿遥,你眼睛抽了吗?让徒念常帮你瞧瞧。” 燕无虞咳嗽一声,喊道:“大师兄。” 叶长笺脸色一僵,缓缓转过身子,只见披霜戴雪的唐将离静静得立在竹屋门口。 他又义愤填膺得喊道:“唐将离,你是猫吗?走路不带声音。” 燕无虞一把拉过李君言站起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啦,明儿见!” 说着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叶长笺不是怕事的人,也不是畏首畏尾的人。 因此他走到门口,倏地扯唐将离胸前的衣服,将他拽进屋子,碰得一声关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把他压在门上。 这一手迅捷无比,叶长笺已然凑到他面前,压低嗓音,森然问道:“唐将离,你何时知晓我的身份?” 他说这话时,已经没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眉宇阴鹜,周身散发着凌厉气势。 唐将离只淡淡地望着他,淡金色的眸子里意味不明。 两人对视良久。 叶长笺哀嚎一声,松开他,“你别用这双眼睛这样瞧着我,我腿软。” 唐将离伸手揽住他的腰,不让他退开。 “叶长笺。” 他又低沉地唤一声。 “干嘛?” 叶长笺没好气道。 “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叶长笺道:“怕个毛。” 诛仙剑阵不愧为天道第一杀阵。 杀人速度极其之快,让他这个混世魔王叹为观止。 他只在一刹那间感受到自己被肢解的痛苦,之后便没意识。 他叶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怕死。大不再尝一次万剑穿心罢。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幸灾乐祸道:“唐将离,该害怕的人不是你吗?你与我这么丧心病狂的大恶人厮混在一起,会尸首异处的哦。” 唐将离淡淡道:“那又何妨?” “与魔为伍,会被唐门除名,赶出家族的哦。” “那又何妨?” “会同我一起被天道挫骨扬灰的哦。” 唐将离不答。 叶长笺哼哼两声,脸上笑意加深,心想,小样儿,这还吓不住你? 下一刻。 唐将离却摸上他的脸颊,注视他的眼睛,郑重道:“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 他冰冷的脸上,满是隐忍的痛苦神色,眉头深锁,嗓音涩然,说不出的伤心难过。 叶长笺觉得自己的老心脏仿佛被重重地擂一拳。 他很想开口问唐将离究竟是不是白无涯,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而他也害怕听到最后的回答。 是或不是,都极其痛苦难当。 唐将离放开他的脸,伸手将他拥入怀里。 温暖至极。 叶长笺回抱住唐将离,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喃喃道:“唐将离,为什么会是你呢。” 第33章 云水之遥 心如电闪。 你对我好, 我不想害你。你是真正品性高洁的修仙弟子, 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 他前世最佩服的便是这类人,也不会对这类人痛下杀手,但是这类人却是最棘手的。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倦意渐渐上涌, 叶长笺如此胡思乱想着,竟然就着这个姿势,靠在唐将离身上睡了过去。 等叶长笺醒过来时,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膳食, 而唐将离不知所踪。 他揉了揉眼睛, 掀开被褥下了床, 坐到桌旁, 望着上面的精致膳食, 却毫无胃口。 最近他总是莫名其妙地突然昏睡过去,他揣测一番,随即想到:“看来是顾念晴的肉身正在排斥他的元魂。他的元魂太过霸道,即使顾念晴是八字纯阴之人,也无法负荷他的元魂, 他正在一点点侵蚀顾念晴的身体。照此下去, 最后的结果便是肉身损毁。他如果要活下去就需再换一具新的身体。以此往复。” 然而八字纯阴之人尤其稀有,他也做不出在留有清醒的意识下, 强占他人肉身的举动。 叶长笺拿起筷子, 扒了一口饭, 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嘴里,味同嚼蜡。 他知晓顾念晴正在渐渐丧失味觉。 夜色如钩。 小虎从窗户口跳了进来。 叶长笺双腿盘膝,正在打坐。 小虎跃到桌上,后腿一屈,坐了下来,认真得注视着他。 他的周身光华流转,无数细末血粒子从四面八方飞来,悉数没入了叶长笺的额间,他额间的血色莲花脉纹若隐若现。 在阵阵玄妙诡异的血光中,他清秀的容貌渐渐变得妖媚精致,艳美绝伦。 倘若要达到灵肉契合的地步,只能吸食天地间的怨气与魔气滋养这幅身体。然此法也只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 四大世家结盟之后,将云水之遥的结界重新部署一番,怨气魔气几乎被消除得一干二净,他整整修炼了一夜。 小虎也坐在桌上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夜。 天空泛起鱼肚白。 血华一现即隐,容貌又恢复成顾念晴的样子,叶长笺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揉揉脖子,踢踢腿。 小虎后腿一蹬,跃至他胸前舔了舔他的下巴。 叶长笺连忙伸手抱住它,点了点它的圆脑袋, “小虎,今日我就出发啦,你好好待在云水之遥等我回来知道吗?” 他说着将小虎放在了床上,自己去了一旁洗漱。 叩叩―― “进来。” 来的人是李君言与燕无虞。 “远思,你准备好了吗?” 李君言怀里揣着一个素包,嘴里叼着一个素包。 “走吧。” 叶长笺走到他身边,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他怀里的素包抢了过来,丢进嘴里。 他出门时朝里屋望了一眼,小虎又不见了。 叶长笺三人走到宫殿前,唐将离正立在剑宗队伍面前。 他奇怪道:“唐将离为何要与我们同去?” 他记得他已经有了一把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剑。 李君言道:“不仅是他,三大修真家族的首席大弟子都要一同前去。因为西都萧家修的是丹道,主堪舆、风水、炼金、炼丹之术,他们的法宝都是丹炉与堪舆罗盘,除了个别几个以术法修仙的弟子之外,不需要全部前去皎月峡谷。” “唐将离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 叶长笺道:“那他寻常与我们一同上课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是啊。听说唐将离已经七脉高阶术法毕业了,明年斗法大会结束后,他就回姑苏接任宗主之位了。” 叶长笺微微一愣,“唐将离才多大,怎么就要当宗主了?” 李君言看了四下,凑近他小声道:“唐门宗主身体抱恙,病入膏肓了。” 叶长笺与燕无虞皆意味深长得瞧着他。 “李君言,你的消息网怎么都伸到姑苏了?” 李君言摆摆手道,“除了风铃夜渡进不去之外,其他世家略知一二啦。” 燕无虞好奇问,“风铃夜渡为何进不去?” 李君言道:“听说那人死之前,在风铃夜渡布下一层防御结界,以此阻挡其他修真弟子与高等妖邪闯入。” “也不知结界是什么做的,百年来没人能擅自闯进去。否则云水之遥早就端了风铃夜渡,哪还能容得下他们呢?” 燕无虞有些倾羡道:“此等惊才绝艳般的人物,不知是何风采?” 李君言道:“老一辈的人都在说,那人虽然十恶不赦,但是容貌嘛,十二分的倾国倾城,风华无双。” 叶长笺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道:“难道不是祸国殃民,妖里妖气吗?” 李君言摇了摇头,神秘兮兮道:“我家里有他的画像,你们改天来做客,我给你们瞅瞅。” 燕无虞抚掌笑道:“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你们也来我家玩吧!” 他们两人兴致盎然得瞧着叶长笺。 叶长笺点了点头,笑道:“反正我过年也没地方去,到时候就去你们家蹭口酒喝。” “剑宗弟子集合!” 唐涵宇意气洋洋地喊道。 叶长笺一挑眉,“哟,伤好了。” 他接着又去看唐兴,后者也精神抖擞得立在前头。 燕无虞扯了扯他的袖子,淡淡道:“走吧。” 叶长笺道:“这可不成,他还没道歉呢。” 燕无虞道:“他道不道歉都无所谓,我不会接受。有些东西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叶长笺正欲去抓唐兴,听燕无虞这么一说,停下了脚步,道:“你说的对。等到了皎月峡谷,我们跟他后头,他一落单,就揍他丫的!” 李君言道:“可是这次大师兄跟着我们呢!” 他说完看着叶长笺,“而且我感觉,大师兄一定会寸步不离得跟着你。” 叶长笺深深觉得李君言是个乌鸦嘴。 唐将离率先进入皎月峡谷之后,便立在蓝色的传送门前一直等着他。 他的脚底刚抹上油,就被唐将离一把拽了胳膊,拉到了身边。 叶长笺大声叫道:“我的妈呀!唐将离你扯我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法宝了!晚了只剩狗骨头了。” 唐将离淡淡得瞥他一眼,直到最后一个剑宗弟子踏进传送门,他道:“三日后在这集合,无论有没有找到法宝材料,都必须出谷。若遇到危险,便放唐门求救讯号。” 说完后便拉着叶长笺往皎月峡谷深处走。 李君言道:“看吧。”他耸耸肩膀,和燕无虞一起择另一条路走。 叶长笺见唐将离死也不放手,道:“我真的不是去做坏事,我保证,我不打死唐兴。” 唐将离道:“因为这些人犯下杀戒不值得。” 他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不如早些送我一记散魄剑,免得我以后再为非作歹。” 唐将离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许沉默。 他们两人一直往深处走,阳光细碎得洒将下来。 道路两旁的兵器残骸七零八落得散了一地。 有些崭亮如新,有些锈迹斑斑,有些泛着盈盈血光,有些萦绕着层层不散的黑气。 过了不知多久,唐将离平静道:“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你。” 叶长笺心不在焉道:“是啊。飞得这么慢的剑,使出的剑法一定也很慢,你又抓不住我。我跑起来和风一样快。” 他们又走了一会,叶长笺无奈道:“唐将离,你放开我吧,我答应你现在不去揍他总行了吧。” 唐将离松开了他。 叶长笺拔腿就跑,哈哈大笑,朗朗说道:“我烤个兔子给你吃啊?” 不一会,叶长笺就打来两只兔子,嘴里叼着一根草,哼着轻快悠扬的曲子走了过来。 他正要生火,听到身后传来“腾”得一声。 叶长笺转了身,唐将离不知何时已经搭好了烤架,架子下燃着火焰。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唐将离,你好像很擅长烤东西吗。” 唐将离没有答他。 叶长笺随意得坐在一块石头上,道:“唐将离,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一把泛着寒气的剑递了过来。 叶长笺想也没想得抽出剑,用它迅速得剥下了兔子的皮。 将两只兔子插在剑上,放在烤架上烤。 “要是有孜然就好了。” 他这样嘀咕着,一个白色的瓷瓶递了过来。 叶长笺狐疑得看了唐将离一眼,接过瓷瓶,拔开瓶塞。 一股孜然的味道飘了出来。 叶长笺这下可以肯定,唐将离绝对偷偷吃肉了,瞧他烧烤的东西准备得这么齐全! “烤兔儿肉,我喜欢吃~” 第34章 皎月峡谷1 他时不时得翻着剑面, 唐将离这把剑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 一点血也没染上,烟熏不黑,火烤不红。 兔肉烤得金黄,滋滋得冒着油花儿,香飘十里。 叶长笺将兔肉放到鼻下嗅了嗅, “好香好香,唐将离,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你一只,我一只。” 他说着将一只烤兔递给唐将离。 一阵风飘过。 叶长笺手上的兔子没了。 他咬了咬牙, 挤出一个笑, “是哪个兔崽子向天借胆, 敢在小爷手上抢食?” 回应他的是“凸凸凸”三下, 几根骨头落在他脚边。 叶长笺抬头望去, 在参天古木上坐着一个朱衣劲袍的娃娃脸少年,满嘴都是油,吃得不亦乐乎。 那少年对他挥了挥手,“黄衣服后面破了一个洞的,我们又见面了!” 正是在演武镇赌坊为他们解围的少年。 叶长笺道:“步非凌, 怎么这次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你的大师兄不陪你来?” 步非凌轻轻跃到地上,道:“我们没有大师兄。师父说大师兄只有一个, 我问她是谁, 她也不告诉我们。” 叶长笺沉默半晌, 道:“你师父她还好吗?” 步非凌舔了舔带着油花的手指,“师父最近闭关了。” “怎么你和我们师父很熟吗?” 叶长笺微微一笑。 倏地抬起手一把拍上步非凌的后脑勺,“要吃兔子不会自己打吗?” “我们这两个人呢,一只兔子够吃吗?” 步非凌乐呵呵道:“嘿,你还别说,我第一次吃到烤得这么入味的兔子。” 叶长笺失笑,他撕下一个兔腿递给唐将离,后者摇了摇头。 步非凌道:“云水之遥不是吃素的吗?我看你们的修服,是唐门剑宗的吧,啧啧啧,居然开小灶。” 叶长笺翻了一个白眼没理他,自己坐下吃烤肉。 步非凌凑到他身边,道:“我看你们骨骼清奇,不如加入风铃夜渡算了?” 叶长笺道:“步非凌,你的驭雷术学得怎么样了?招个雷看看。” 步非凌打了一个响指,在他面前招了一道闪电。 叶长笺道:“束缚咒呢?” 步非凌瞥他一眼,道:“你说的那是几百年前的高阶咒法,早就失传了。” “怎么会失传呢,你师父没有教你吗?” 步非凌有些不快得看他,“怎么可能,我是风铃夜渡近百年根骨最好的一个,可是那些术法,师父也不会!” “师公闭关时,风铃夜渡发生了一场火灾,许多古籍都烧毁了。师公半途出关,也只抢救了一些残本回来,之后师公便去世了。那些咒法师父没有学过,便失传了。” 野渡舟老临时出关,致使元气大伤,所以才这么快去世。将风铃夜渡发扬光大,将所有不容于人世的璞玉收入门下,是他的心愿。 叶长笺随后想到。 是了。 当年风铃夜渡最杰出的几个弟子,全都死了。 只剩下小师妹和不会法术的东方致秀与若干门人。 否则他也不会耗了自己全部的灵力,为风铃夜渡建造一个固若金汤的防御堡垒。 风铃四秀,最后剩他孑然一人。 他出神得想着,连手上的兔子被步非凌抢了去也不知。 唐将离冷冷得晃了一眼步非凌。 步非凌道:“吃你们两只兔子,不要这么小气嘛。下次你们来风铃夜渡,我赔给你们十只,怎么样?” 叶长笺也失了食欲,将寒剑还给唐将离。 唐将离伸手接过,突然神色一凛,顺势将叶长笺揽入怀里,往后退去。 “哐!” 一块巨岩从深处丢掷而来,砸在叶长笺方才所站的位置,陷入地底。 “咳咳咳,什么玩意儿……”一旁的步非凌呛得灰头土脸。 叶长笺挥散尘埃。 “荡、荡、荡……” 从山谷深处亮起两点异样的红光,随后便缓慢得走出一头巨型猛兽。 叶长笺眯起打量,原来是一只巨型黑猩猩,双目猩红,没有眼珠,嘶吼着拍打着胸脯,异常骇人。 它周身萦绕着浓烈的魔气,显然已经入了魔。 步非凌有些可惜道:“还以为是个熊瞎子呢,熊掌可好吃了。” 叶长笺难得没有应和他,只道:“步非凌,你方才说你是风铃夜渡近百年来根骨最好的?” “当然啦!” “希望你没有骗我。” 步非凌抬起下巴,睥睨得看着他,“风铃夜渡行得正,坐得端,从不骗人!” 叶长笺嘴边笑意加深,眉宇间气势瞬间凌厉,高声呵道:“看好了!” 步非凌不知他话里所指,只听着他的话,一眨不眨得盯着他。 只见叶长笺足下一点,已经翩然跃到黑猩猩面前,手下掐诀,嘴里快速得念到:“五行木灵,皆听吾令,随吾而动!” 这手势,这法诀,分明与风铃夜渡的咒法相似。 步非凌情不自禁得出声道:“你怎么会……” 从黑猩猩所站之地生长出数根绿色的藤蔓,牢牢缠绕它的双腿,黑猩猩不能再往前一步,藤蔓一直快速得向上蔓延,从双腿到躯干再至头颅,最后藤蔓在黑猩猩的头顶上自动打了一个蝴蝶结。 “收!” 叶长笺合拢双手,作势往地上一拍。 藤条像有生命意识,收缩藤蔓,缠紧了黑猩猩,藤蔓勒进它的皮肤,黑猩猩不断嘶吼出声。 最后五花大绑的黑猩猩似是被人打了一拳,身子向右倾斜,歪倒在地。 “碰!”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咳咳咳……”步非凌咳嗽起来。 叶长笺瞥他一眼,道:“方才那术法便是束缚咒,学会了吗。” 步非凌一边咳嗽,一边震惊道:“咳……你怎么会……我们风铃夜渡的咒法?” 叶长笺没有应他,只道:“你使一遍给我看看。” 步非凌又咳了几声,走到黑猩猩面前,回想叶长笺方才手下掐的诀,“五行木灵,皆听吾令,随吾而动!” 步非凌的诀掐错一个步骤,只见原本缠绕在黑猩猩身上的藤蔓都迅速得往下游走,最后隐入土地。 重获自由的黑猩猩立刻站了起来,愤怒得拍打着胸脯,朝他们扑来。 三人立即向后退去数丈。 叶长笺抬手拍了步非凌后脑勺一巴掌,“哎呀,你笨死了!” 步非凌揉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道:“第一次吗,难免的!” 叶长笺又是轻轻一点,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跃到了树杈上,高声道:“买一送一,这是五行天雷咒,看好了!” 步非凌生怕再次看错,连忙一同跃上树杈,抱着树干看着他结手印。 “五行天雷,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滚滚闷雷声由远及近。 “吼――” 黑猩猩奔到他们树下,挥出一掌拍在树干上。 参天古木被他拦腰拍断,叶长笺拎着步非凌的后衣领子轻飘飘得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 一道天雷骤现,直降而下。 “轰!” 天雷打入魔化的黑猩猩天灵盖。 黑猩猩由头至踵,齐中被劈为两半,魂飞魄散。 “哐!” 两片驱干掉落在地,左右各一块。 一大滩血迹溅上步非凌的脸。 “学会了吗。” 叶长笺轻飘飘得问。 步非凌抬眼看他,似笑非笑道:“我有些猜到你是谁了。” “百年来,风铃夜渡,唯一一个谈笑间便能引来五行天雷的人。” 叶长笺微微一笑,不置是否。 他走到唐将离身边,道:“我们去寻君言与鹿遥吧,皎月峡谷不对劲。” 距离十五圆月还有七日,为何会有魔灵出现,侵占猛兽肉身。 步非凌道:“它们侵占猛兽肉身不是大事,只怕会占了修真弟子的肉身。” 皎月峡谷另一边的李君言奇怪道:“怎么只有那一片在打雷?” 燕无虞满不在意道:“没听过阵雨吗?” 李君言道:“又不打雷了,你看那边乌云都散去了。” 燕无虞使出吃奶的劲将一支断了的毛笔从树干里拔了出来,用力过猛,往后跌倒在地。 李君言转了头看他,笑道:“你小子找法宝呢还是找墨宝呢?” 燕无虞对他挥了挥手上断裂的毛笔,不知是何材质,笔杆约莫有小孩臂膀粗细,笑道:“我要炼的法宝就是它!” 他的话刚说完,大地便剧烈震动起来。 摇摇晃晃,颠簸不止。 燕无虞拔出毛笔的那棵古木盘着的地面裂出一道道缝隙,向他们延伸,缝隙所经过之处都塌陷下去。 坐在地上的燕无虞毫无预兆得往前滑去,李君言连忙伸手拉住了燕无虞的后衣领子,另一只手牢牢抱着身旁的大树。 他们身旁的石块花草悉数往前滑去,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蔓延至李君言抱着的那棵树下,两人就要一同跌入地面裂缝当中。 第35章 皎月峡谷2 电光火石间, 一道三尺白练嘶嘶破风而来, 卷了李君言的腰,往前一带。 “碰,碰”两声,李君言与燕无虞都被摔在地上。 叶长笺连忙跑到他们身边,蹲下身问道:‘没事吧?’ 两人摇了摇头, 叶长笺抬头对徒念常道:“徒姑娘,多谢相救。” 燕无虞抬眼看去,徒念常手中还执着未收回腰间的白练,真诚道:“多谢。” 李君言道:“多谢多谢!” 徒念常冷冷得看他们一眼, 接着便目视前方。 那棵参天古树已经完全从地底拔将出来, 张牙舞爪地挥舞藤条。 徒念常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无虞道:“我从它身上拔了一只毛笔, 它就突然之间活了过来。” 唐将离看一眼燕无虞手中的毛笔, 淡淡道:“你这支毛笔原先是鬼器, 鬼器的主人负责镇守这棵魔树。” 燕无虞重复了一遍,“鬼器?” 叶长笺道:“不是恶鬼的鬼,是鬼仙的鬼,你这只破笔原先是鬼仙的法器。” 李君言咋舌,“好厉害。” 可哪个修真门派修妖魔鬼道? 风铃夜渡! 步非凌负着手凑了过来, 痞痞笑道:“怎么样, 要不要跟我回风铃夜渡啊?最豪华的师资集团哦~” 李君言耿直道:“你们那不就只有一个浴红衣吗?” 步非凌还未发难,叶长笺已经抬手赏了李君言一个暴栗, “就你知道, 就你话多, 舌头要不要割下来泡酒喝?” 叶长笺从未如此对他们冷嘲热讽。 李君言与燕无虞一时怔在了那里。 步非凌脸上笑意加深,他还欲开口说话,忽然一道枝条向他打来。 叶长笺伸出脚将他踹到一边,自己抓了这根枝条,被它带到天上。 李君言高声道。“远思,你小心啊!” 枝条往下抽之时,叶长笺放开手,跃到树杈上,牢牢抱住树干。 “啪、啪、啪” 枝条在空中狂舞,抽打在地上,带起一阵一阵的尘埃,迷得众人睁不开眼。 大地又剧烈得震动起来。 燕无虞使劲睁开眼,看清情况,大喊道:“快散开!” 他说着提着李君言的领子往旁边跑去。 魔树犹如长了脚,飞快地向他们游来,众人散开,它便如无头苍蝇,横行无忌,撞倒许多参天古树,飞鸟走兽皆四处奔逃。 叶长笺高声呵道:“步非凌,束缚咒!” 忙着逃窜的步非凌耳朵立了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一个转身挡在魔树面前,他眉眼冷肃,脚下显现血色莲花阵法,结起手印,掐诀,“五行木灵,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一道红光倏地从脚下的血色阵法中射入魔树树干中,从地底密密麻麻得生长出绿色的藤蔓,蜿蜒向上,牢牢束缚住魔树的行动。 众人心下松了一口气,李君言高声道:“藤蔓又缩回去了!” 只见原本缠绕着魔树的藤蔓都松了开来,往地下钻去,魔树重获自由,又癫狂起来,愈发愤怒,挥舞着枝条朝他们游来。 叶长笺奇怪道:“怎么没用?步非凌你是不是又掐错诀了?” 唐将离道:“魔树也是木属性的魔灵!” 叶长笺挠了挠脸颊,道:‘对哦,我忘了……’ 五行相生相克,藤蔓由树中所生,因此木属性的束缚咒无法对付魔树。 魔树发怒,飞出枝条抽向步非凌。 步非凌一边匆忙逃窜,一边忍无可忍道:“大哥,你就坑队友吧!” 叶长笺摆摆手,“睡久了迷糊了啊,难免的!” 李君言高声道:“木能生火, 火多木焚……用御火术!” 步非凌打了一个响指,掐诀,叶长笺心道不好,还是晚了一步。 “祝融借法,烈火滔天,速现!” 现字一脱口,一道火光“腾”得冲天,下一刻熊熊大火便包裹住魔树。 叶长笺怒道:“兔崽子!你真烧啊,我还在树上呢!” 步非凌吐了吐舌头,“你老待在那,我一时忘了吗,下次注意!” 唐将离迅速往空中掷出寒剑,足下轻轻一点,踏在剑上,飞入火海。 他横冲直撞,毫不躲避魔树剧痛下狂舞的枝条,一道道枝条抽在他身上,叶长笺看得心惊肉跳。 叶长笺咬破手指,在树干上画起符咒,最后一笔完成,符咒发出隐隐的血光,打入魔树躯干内部。 魔树发出响彻天际的哀嚎声,从它体内开始逐渐瓦解。 “咔”得一声,叶长笺脚下站着的树杈断裂,他的身体直往下坠,唐将离御剑飞到他身边,一把揽了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按着他的脑袋,护着他出了火海。 李君言情不自禁得鼓起掌来,“煽人泪下啊。” 燕无虞一本正经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步非凌活像见了鬼,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李君言道:“如你所见的关系。” 唐将离抱着叶长笺跳下寒剑。寒剑又自动飞入他背上的剑鞘中。 “身上有伤吗?” 他有些慌乱得摸向叶长笺身上。 叶长笺一把按下他的手,“没事没事。” 他说着回头踹了步非凌一脚,指着身后的火海,斥道:“你是要烧了皎月峡谷吗?” 他们所处之地皆是树林,魔树身上掉落的火焰一碰到地上的落叶悉数燃了起来。 风铃夜渡的高阶驭火术极其霸道,一经使出,势要燃尽一切,不是倾盆大雨无法熄灭。 步非凌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似乎闯祸了,有些怯怯得问道,“那怎么办?” 徒念常冷声道:“呼风,唤雨!” 叶长笺望了四周一眼,现在只有他们六人,便道:“火势蔓延很快,速度作法!” 说着,五人一字排开。 徒念常、燕无虞、唐将离结起手印,脚下浮现绿色的水滴脉纹光圈。 叶长笺、步非凌左手掐诀,脚下浮现血色的莲花脉纹光圈。 五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冲天而去,分别是淡金色、绿色、金色、黑色、红色。 李君言心里存了疑惑,仍旧不语在旁看着他们。 “雨神借法,呼来!” “大禹引流,速现!” 狂风呼啸,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顷刻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打在李君言脸上,生生发疼。 他的心也越来越冷。 为何顾念晴会使与步非凌相同的咒法? 火势渐渐小了起来,“滋”得一声,最后一点火星灭了。 叶长笺放下手,抬头去看李君言。 徒念常与燕无虞都在专心施法,他们无暇注意到他使得是什么咒法,除了李君言。 后者脸上有震惊、疑惑、怀疑。 唐将离伸手摸上叶长笺的脸,将他的脸掰了过来,不让他再去看李君言。 他道:“别怕,有我。” 叶长笺定定得看着唐将离的手。白皙的手背上被魔树抽出了几道血痕。 他觉得他不是矫情的人,此刻却觉得有些心疼,比抽在他身上还疼。 叶长笺握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徒念常面前,道:“徒姑娘,你帮他治治吧。” 步非凌撇了撇嘴,道:“男人多几道疤又没事。” 叶长笺回头冲他吼道:“我在你媳妇脸上划几刀有没有事?” 步非凌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望着他。 徒念常道:“你想效果快些,还是慢些?” 叶长笺道:当然是快一些的。” 只见徒念常伸手盖在唐将离手背上,青光闪过。 她的手移开时,唐将离的手背已经完好如初。 燕无虞围了过来,啧啧称奇。 步非凌道:“你们徒山医宗的弟子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徒念常不置是否,只道:“忘了说,效果快的疼痛入骨。” 叶长笺额头一跳,连忙问道:“要痛几天?” “三天吧。” 闻言,他手下立马松了力道,改成轻轻地圈着唐将离的手,心疼道:“哎呀,这可怎么办。” 李君言也看不下去了,方才的疑惑、震惊之感一散而过,“你行了啊,大师兄又不是玉做的。” 步非凌斜眼,“你们这个是假医生吧。” 徒念常提着剑转身,扬长而去。 唐将离摸了摸叶长笺的脸,道:“不痛的。” 叶长笺怒道:“你骗人。” 徒念常向来不会开玩笑。 唐将离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改握住他,道:“去找你的法宝吧。” 叶长笺怕路上再生幺蛾子,对李君言等人道:“一起走吧。” 经过大火遍地一烧,烧了些杂草,魔树这么一闹腾,翻了土,反倒露出了埋藏在地底兵器。 李君言捡起一块泛着妖冶红光的石头,只觉得所触之物温暖异常,握得久了还有些发烫,便问道:“这是什么?” 唐将离瞥了一眼,淡淡道:“血玉。” “什么是血玉?” 第36章 皎月峡谷3 叶长笺满不在意道:“人血浇灌而成。” 又是一个邪门的材料。 弃之可惜, 用之不宜。 叶长笺见李君言摇摆不定, 道:“炼法宝的人是你,听你命令的是它。你想把它练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想这么多干什么。” 李君言似乎豁然开朗,将血玉揣进怀里。 叶长笺扭头看向步非凌,“你进来这里很久了吧, 找到合适的材料了吗?” 步非凌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帜。 浓烈的魔气萦绕在上头。 李君言奇怪道:“这是什么?” 众人都去看向唐将离,他缓缓道:“蚩尤旗。” 步非凌一挑眉,“这旗的名字不错嘛, 我还以为就是个普通魔旗呢。” 叶长笺疑惑道:“什么是蚩尤旗。” 他在风铃夜渡看的都是记载上古咒法的书, 对神器、仙器、魔器只略知皮毛。 唐将离道:“上古十大魔器之一。” [旗身有赤色云彩出焉, 如锦如帛, 变化莫测, 传说蚩尤旗变化如意,有席卷天地之威力] 蚩尤旗是上古魔器,步非凌能不能练成是一个问题,就算他真的练成了,蚩尤旗也没有龙牙刃阴毒, 因此叶长笺也不担心, 只问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材料,怎么迟迟不出去?” 步非凌道:“实不相瞒, 皎月峡谷深处都长得一模一样, 我迷路了。” 众人接下来的目光都去瞅着叶长笺。几人中只有他仍未寻到法宝。 叶长笺不想在这久留, 随意得向四周扫了一眼,便对他们正色道:“没有心仪的法宝。” 唐将离道:“去另一边找找。” 这是铁了心要他找到一个材料。 上辈子就算他炼出了龙牙又怎样? 还不是鸡肋到死之前都没有开刃。 叶长笺道:“我真的不用法宝……” 李君言解释道:“远思,我们炼成法宝之后,便是十月的云水之遥内部斗法大会,你如果没有法宝,会被打得很惨。并且,若是成绩惨不忍睹,便会被遣送回家。” 叶长笺闻言拔高音量,“什么玩意儿?内部斗法私底下打打不就成了吗?搞这么隆重做什么?” 李君言看了一眼步非凌,道:“这是为了明年三月的仙魔斗法大会做准备,届时各门派选出的佼佼者再与风铃夜渡切磋。” 叶长笺道:“有唐将离不就够了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风铃夜渡如今人才凋零,他不可能帮着云水之遥欺负风铃夜渡,而有唐将离在,风铃夜渡便不可能会赢。 风铃夜渡永远是叶长笺的底线。 叶长笺握着唐将离的手语重心长道:“唐将离,我觉得你要给新人一个机会,不能老压着后辈,你知道吗?底下的人会造反的。” 唐将离看着他,淡淡得应了。 “所以啊,像什么内部斗法大会就不要参加了,还有那什么仙魔斗法大会,要把机会让给底下的弟子,知道吗?” 步非凌这时插嘴道:“我听师兄们说,往常斗法大会,只有剑宗那首席大弟子是点到即止的,不会多伤一人,难道就是你吗?” 叶长笺心头一跳,抬了眼去看唐将离。 他心下百转,距离斗法大会还有半年,那是他是否还留在云水之遥仍旧是个未知数,便先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好啦好啦,不就是个法宝吗,看吧,这次小爷炼出个神器给你们瞧瞧。” 李君言多嘴道:“上古十大神器吗?” 叶长笺挥了挥手,“小孩子一边儿去,我又不要统治人间,炼什么十大神器。” 燕无虞道:“那可就打不过步非凌的蚩尤旗了!” 步非凌道:“打什么打,你们都跟我回风铃夜渡,成了一家人还打什么?” 燕无虞似乎有些心动。 李君言苦下脸道:“你们要抛弃我啊?” 燕无虞道:“我听远思的。” 叶长笺挑眉,“你不怕投了风铃夜渡门下,被你爹打断腿啊?” 步非凌嚷道:“打什么打,谁敢欺负风铃夜渡的人就是向天借胆,小圆脸儿,你叫什么名字?” 燕无虞。” “哦,小鱼儿,你跟我回风铃夜渡,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你爹要是打断你的腿,我帮你叫醒他爹妈和他祖宗十八代,让他们晚上去找你爹喝茶!” 叶长笺问道:“你也能召唤阴兵吗?” 步非凌挑了挑眉,有些洋洋自得,“那是,师父捡到我的时候说我是修魔的好苗子。只是一直说我不如他。” 他说道后面,语气也低落下去。 步非凌只能召唤阴兵,不能像叶长笺那样召唤出一支训练有素的鬼兵队,与五个所向披靡的阴兵大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叶长笺点了点头,道:“是啊,那个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厉害了呢。哪会连个入魔的猩猩都搞不定呢。” 步非凌气得七窍生烟,吼道:“若是修魔的古籍还在,我不会比他差!” 叶长笺又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我很期待那一天。”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眉宇眼里都是与年纪不符的成熟慈爱。 步非凌一时间看得怔住了。 他一把甩开叶长笺的手,嫌弃地瞧他,“我不喜欢男人的啊。” 叶长笺白他一眼,“我不瞎。你也不照照镜子,你哪点比得上我们将离小师哥?” 燕无虞感慨道:“看来远思马上要改姓唐了。” 唐将离温柔得看着叶长笺。 他们五人择了另一个方向走,一路上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蓦然间一道蓝色的烟火冲天,在空中纷纷炸裂,随后形成一把剑的影子。 叶长笺抬起下巴指了指天空,“那是什么?” 唐将离眉眼冷肃,沉声道:“唐门求救信号。” 他抽出背上的寒剑往空中掷去,想要去揽叶长笺,后者错开他的手,摇头道:“你先去,我保护他们。” 他见唐将离犹豫,笑嘻嘻道:“放心吧,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切勿离开,我马上回来。” 唐将离说着便御剑而去。 李君言看着那堪比流星的速度,喃喃道:“唐将离的飞剑好快啊!御剑飞行,日行千里,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们也快过去吧,不要走散了。” 他们四人中,燕无虞的方向感最好,是以不多时也找到了发出求救信号的地方。 心宗弟子腰间的伏魔银铃晃荡不止,再清脆的铃音夹杂在一起,也堪称魔音灌脑。 燕无虞捂着耳朵,“怎会有如此多的魔灵?” 圆月十五还未到,魔灵却提前苏醒肆虐,又是与前世一模一样的情形。 徒念常正在救治受伤的弟子,云想容抱着琴,唐将离握着剑,皆在抵抗越来越多的魔灵。 法术低微的弟子躲在剑宗与心宗布下的结界圈内。 里三圈,外三圈,悉数被魔灵包围。 魔气与怨气不散,魔灵便无休无止。 叶长笺趁着众人不注意,手下掐诀,使出移形换影,跑到了没人的地方。 他撕下一块衣摆,咬破手指在碎布上化血符咒,最后一笔画完,将碎布往空中一掷,“阴将何在?” 碎布在半空中迅速得旋转,最后化为一杆紫色五方招阴令旗。 从虚空中传来阴冷不带质感的声音。 “吾主所唤何人?” “殷天月。” 五方招阴旗“腾”得燃烧起来,燃至灰烬那刻,黑雾冲天而去,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叶公子,你让奴家好等。” 黑雾散去,从里面走出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容貌相似,一个冷煞,一个明艳。 他们是双胞胎,生前有着心电感应,死后也形影不离。 “嘘……” 叶长笺伸出食指放嘴上,往四下瞅了瞅,小声道:“天月,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偷偷跟在我后面,等会按我的手势行动。” 殷天月上下打量他,跟在他身后,笑道:“叶公子,你现在这幅皮囊倒是像个男人了,怎么你是个贼吗?” 叶长笺回头望她。 她道:“不然怎么这么做贼心虚?” 叶长笺挥了挥手,“一言难尽。” 他听到了伏魔银铃的声音,指着前面的树林,道:“就在那儿,你们放开肚子吃,别吃云水之遥的弟子就行。” 殷天月咯咯一笑,“叶公子,你转性了?” 叶长笺回头冲她朗朗一笑,“我给你们找个叶夫人。” 他若无其事地溜回树林,李君言与燕无虞躲在了步非凌身后,挡在他们身前的是步非凌唤出的阴兵。 叶长笺踱回李君言身后,后者回头震惊道:“你去哪了?” 第37章 皎月峡谷4 叶长笺不好意思道:“人有三急!” “我真是服了你了, 现在情势危急, 你还乱走。” 燕无虞道:“步非凌的阴兵好厉害……” 一旦有魔灵靠近,便被阴兵撕裂。 阴兵被魔灵吞噬,步非凌便单膝跪地继续启动阵法召唤阴兵。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是啊。” 正在此时,横插一道娇俏的笑声。 “咯咯咯,这么多好吃的, 正好饿了几百年。弟弟,可要多吃一点,长个子。” 她的声音娇媚婉转,却总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李君言与燕无虞寻声看去, 从魔灵中间缓缓走出一对双胞胎, 一个艳若桃李, 一个冷若冰霜。 倘若仔细看去, 他们并不是从魔灵中间走出来, 而是一边抓过魔灵啃咬,一边开了一条道。 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苗衣银佩,双生阴将!这个人是叶长笺!” 众人如刀如刺般的视线灼灼地投了过来。 步非凌仍在启动召唤阵法。 一部分云水之遥的弟子如临大敌般地看着步非凌,一部分人则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步非凌:…… 他站了起来, 拍拍身上的草屑,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挑高了眉毛看着叶长笺。 叶长笺对他露出了一个燕氏微笑。 稚气, 纯真。 结界圈里的唐青惊惶万分, 仍旧对他们喊了出来, “顾念晴、李君言、燕无虞你们快过来吧!” 对于云水之遥的弟子来说,叶长笺远比这些魔灵还可怕。 那可是传说中的魔头。 谁知道,等会殷天星与殷天月没有吃饱,会不会拿他们开刷? 李君言立刻拉了燕无虞往结界圈跑。 步非凌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跟我回风铃夜渡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你回去好好照顾你们师父。” 他说着便走向结界圈。 李君言一把将他拉到里面,“你怎么这么慢,你还以为好玩呢?” 燕无虞道:“君言,你不是说那人长得倾国倾城吗?” 步非凌一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说得上可爱俊秀,但是说不上风华绝代。 李君言严肃道:“他这是夺舍了!他已经死了百年,肉身早就在诛仙剑阵下灰飞烟灭。” 殷天月媚眼如丝,看了过来,这一眼明明是妖娆艳丽的,却只让人觉得冷入骨髓。 她娇笑道:“小娃娃嘴这么碎,要不要姐姐帮你缝一缝,补一补?” 叶长笺连忙捧起李君言的脸,伸手在他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他腆着脸笑道:“美女姐姐,我帮他补上了,您继续忙。呵呵。” 殷天月闻言捂着嘴轻笑,“你这小子嘴倒挺甜。” 燕无虞不怕死道:“这位姐姐,你可真漂亮,我能给你画一幅画吗?” 殷天月随手扯了一只魔灵的胳膊,张开血盆大口,塞进自己的嘴里,嚼也不嚼得吞进去,回头对他笑道:“好呀,有机会的话。” 殷天星徒手将一个魔灵撕成两半,怒气汹汹地冲到殷天月面前,原本明亮如星般的眼眸只剩一片死鱼白,眼珠全部消失不见。 殷天月捂着嘴惊呼道:“哎呀,我弟弟吃醋啦。” 叶长笺伸手拍了燕无虞后脑勺一巴掌,“你这兔崽子怎么说话的?” 他又扭了脸对殷天星真诚道:“这位哥哥,我帮你揍他了,您回去继续吃饭吧。” 殷天月咯咯一笑,拉着殷天星继续干活。 周围的低阶魔灵怨气并没有这两人深,对他们战战兢兢,就差俯首称臣。 有弟子惊愕道:他们为何如此厉害? 叶长笺道:把你从小丢进食人魔窟里,你也会这么厉害。 魔灵一半被唐将离斩杀了,一半被殷天星与殷天月吃了。 叶长笺藏在袖子里的手,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对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挥了挥。 殷天星与殷天月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化为一道黑雾散去。 “他们去了哪里?” 有个弟子怯生生得问道。 步非凌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吃饱了自然是回阴司睡觉了,怎么,你要我送你去找他们玩一玩吗?” 此言一出,众小弟子都噤若寒蝉。 云想容收了琴,对他施了一礼,温声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云水之遥必定铭记在心。” 步非凌翻了个白眼,对他们挥了挥手,“走了。不用送。” 他说着,脚下生风,不一会,便出了传送门。 步非凌走后,云想容便撤除结界圈。云水之遥的弟子如重获新生般走了出来,心有余悸。 四周窃窃私语。 “那个人真的是叶长笺吗?” “他都能召唤出阴将了,当然是他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杀我们?” “大概是我们人多吧!” “可是听说他百年前屠戮了上千修真者……” 众人还欲讨论,已有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立在了他们面前。 唐将离冷然喝道:“唐门剑宗禁止背后议人是非!” 他声色俱厉,几个弟子皆被他骇人的神情吓坏了,呆呆得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叶长笺神色淡漠,绕过他们,往皎月峡谷深处行去。 他走过的地方悉数掉落着一些破碎的陶俑,他蹲下身,捡起碎片看了许久,最后塞入怀里。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唐将离,你今天走路怎么有声儿了?” 他站起身来,扭头去看。 唐将离在他面前停了脚步,淡金色的眸子望着他,欲言又止。 叶长笺奇怪得问道:“唐将离,你该不会是要来替他们道歉的吧?” 唐将离微微颔首,正欲开口。 叶长笺抬手制止了他,似笑非笑道,“唐将离,你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是不是怕我杀了他们?” 他沉默不语。 叶长笺道:“我杀了许多修真弟子是事实,这点不会改变。” 唐将离精致的眉微微蹙起。 叶长笺淡淡道:“即使这么多人声讨我,我也不会对当年的事道歉,不会后悔。” “对我来说最无用的话便是对不起。一句对不起,难道风铃夜渡的人就能活过来了吗?他们触犯了我的底线,所以我杀了他们。你是不是想说当年在场的人中有许多无辜者?” 他轻轻一笑,“就算那时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杀不误。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如果你担心我再次血洗云水之遥,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否则,一旦等我二次入魔,你们全都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话音一落,唐将离便再也无法克制,大步跨到他身边,将他揽入怀里,低沉道:“不要这样。” “不要这么难过……不要自暴自弃……不要恨自己。”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你。” 叶长笺提起风凌夜渡的时候,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 他靠在唐将离的肩膀上,轻轻地问:“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哪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究其根本还不是自己懦弱无能。当年他没能护住风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夜渡的人,是以最后心甘情愿地走入诛仙剑阵。 叶长笺闭了闭眼,将心头的酸楚压了下去,道:“你放心吧,我暂时没有兴趣屠戮他们。” 他推开唐将离,继续往前走,这处的森林荆棘丛生,他捡起一根木棍拨开障碍物,看到半面破碎的镜子。 叶长笺屈膝蹲下来,破碎的镜面上出现了好多个唐将离。 翩翩玉骨,冰姿雪貌,冷傲无伦。 叶长笺将镜子拾了起来,塞入怀里,站起身往外行去,道:“走吧,我找到炼制法宝的材料了。” 两人无言地并肩慢慢行着。 夜色如钩,月明星稀,清清冷冷。 晚风穿林拂过,吹起叶长笺缺了一个口子的衣摆。 叶长笺平静道:“唐将离,早晚有一天我们会站在对立面。” “只要我活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风铃夜渡。” 唐将离接任唐门宗主的时候,也是他离开云水之遥的时候。 唐将离淡淡道:“叶长笺,你在怕什么?” 这句话,叶长笺也在心里问了自己。 我在怕什么?怕唐将离最后剑指我吗?怕再次被诛仙剑阵挫骨扬灰吗?不是的。 那么我到底在怕什么呢。 叶长笺驻足,抬头去看身侧的唐将离,后者也停下了脚步,无言得望着他。 他看着唐将离与那人相似的脸。 胸口砰砰直跳,就如初见时那般。 他无非是怕这个人从云间跌落下来,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无非是怕他最后与他一样,不得善终。 叶长笺再次郑重得重复了一遍,“唐将离,我不是好人。” 第38章 皎月峡谷5 他向来有仇报仇, 有怨报怨。一旦水落石出, 四大世家,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唐将离不置是否,只依旧望着他,用那双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的眼睛。 良久,才淡淡道:“那又何妨?” 他的眼神诚挚坚定, 又好似汪洋大海,如此宽宏善良。 叶长笺心中仿佛豁然开朗。他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唐将离,你喜欢看日出吗?” 唐将离没有半分犹豫地点了头。 叶长笺朗朗一笑, “那就好了, 我们走吧。” 没有哪个地方的日出比风铃夜渡的还耀眼。若是最后唐将离被唐门驱逐, 他便将他带回风铃夜渡。 李君言与燕无虞立在传送阵门口等他, 神色担忧。 李君言见他出来了, 连忙问道:“材料找到了吗?” 叶长笺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燕无虞道:“是个什么物件?” 叶长笺道:“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走吧。” 他见叶长笺神色漠然,显然不愿多谈,便不再追问。 皎月峡谷不太平, 心宗与医宗的弟子一见剑宗都要离开, 急急匆匆地站了起来,跟在他们后头出了传送门。 两日后, 他们回到云水之遥。 叶长笺与燕无虞两人道了别, 便脚底抹油, 风一般得跑回竹屋。 他一进门,便高声喊道:“小虎,小虎?我回来了!”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他撇了撇嘴,走到里屋,脱掉修服,手下掐诀,对着浴桶道:“大禹指路,速现。” 叶长笺单手撑着浴桶边沿跃了进去,“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他靠着浴桶,昏昏欲睡,直到脸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叶长笺睁开眼,只见小虎坐在狭窄的边沿上,稳如泰山。 他伸手将小虎抱在怀里,挠了挠它的下巴,“小虎。” 小虎抬起金色的眼睛望着他。 叶长笺看了它很久,轻叹一声,又靠回浴桶上,喃喃道:“我似乎喜欢上唐将离了。” 小虎听到这句话,雪白的耳朵动了一动。 叶长笺继续道:“我想把他带回风铃夜渡。” “可是他是修仙的,我是修魔的。” 他们一开始便不是同道,又要如何同归? 叶长笺又捧起小虎,看着它问道:“你说,将四大修仙世家全部打趴下,然后风铃夜渡做老大怎么样?” 这样一来,唐门势必会臣服于风铃夜渡。 他说着,翘起了嘴角,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树大招风。” 叶长笺点点小虎的额头,笑吟吟道:“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你说是不是呀,小虎。” 小虎伸出舌头舔上叶长笺的嘴唇。 叶长笺微微眯起眼打量一脸纯善无辜的小虎,“小虎,你真的不会化人形吗?” 小虎歪了歪脑袋,表示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叶长笺道:“我有时觉得你很像唐将离。” 他又笑了起来,“那唐将离可就真的成妖怪啦,只能同我回风铃夜渡修妖道了。” “妖怪也好,宗主也罢,实在不行便打晕了带回风铃夜渡。还好他不是神仙,我可打不过那三个老不死的。” 前世那人便是四大上神之一,身份尊贵至极,高不可攀,叶长笺最后也死在那人的三个同僚手中。 他脸上笑意一僵,抬起小虎对着它的眼睛严肃道:“小虎,你说唐将离会不会是上神?” “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这么巧?” 叶长笺越想越心惊。 他“刷”得站了起来。 小虎的眼睛立马直了。 直勾勾得望着他一丝不挂的身体。 叶长笺跨出了浴桶,将小虎放在桌上,又去里屋穿上修服,“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小虎的耳朵竖了起来,见叶长笺已经穿好衣服,连忙跃下桌子,跳上窗台,蹿得没影了。 叶长笺走出来时,望着空荡荡的桌面,心里存了疑惑。 他推门出去,刚走出竹苑,便与气喘吁吁的唐将离撞了一个满怀。 叶长笺往后倒去,唐将离连忙伸手抱住他的腰。 唐将离气息紊乱,见叶长笺站直了,便放开了他。 叶长笺疑惑道:“唐将离,你绕着云水之遥跑圈了吗?这么喘。” “没有!” 他回答得很快。 叶长笺眯起眼看了他一会,随后道:“好了不说这个,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告诉我。” “何事?” 叶长笺道:“你是不是上神?” 他问完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唐将离脸上的反应。 唐将离斩钉截铁道:“不是!” “真的?” “真!” 闻言,叶长笺笑得很开心,“我也觉得,上神怎么会吃饱了撑的来云水之遥当学徒呢。” 唐将离道:“早些休息。明日学习御剑术。” 他说完便又匆匆得走了。 叶长笺奇怪道,难道他是特地跑来通知他明日上什么课的吗。 他又回屋子里头,刚倒了一杯茶,小虎便从窗户口那边跃了进来。 “小虎,你去哪了?难道你知道唐将离要过来躲着他吗?” 小虎似乎也有些气喘,张着嘴吐着舌头。 叶长笺走过去抱起它,顺了顺它的毛,温声道:“唐将离吃素的,不会吃你的,放心吧。改日让你们两个好好认识认识。” 小虎倏地抬起了头,快速地左右摇晃着脑袋。 叶长笺板起脸,佯怒道:“不可以,你们要和平相处知道吗。我还要把你们都带回风铃夜渡呢。” 小虎干脆装死,闭了眼睛躺倒在他手心里。 叶长笺噗嗤一声笑,亲了亲它的圆脑袋,“睡觉吧。” 晨光熹微。 叶长笺又是在一阵饭香中醒过来。 他揉揉眼睛,吸吸鼻子,顺着香味下床,坐到竹椅上,乖巧得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兽。 唐将离将托盘中的小笼包、小米粥、花生米一一放到了他面前。 叶长笺一边扒着粥,一边笑眯眯得瞧着唐将离。 唐将离奇怪道:“怎么了?”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可真贤惠。” 唐将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叶长笺放下瓷碗,一抹嘴巴,站了起来往屋外走,“今天的御剑飞行我可以偷懒吗?” 他回头瞧着唐将离,清清软软地喊道:“将离?” 唐将离拉住叶长笺的手腕,看了他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吻了吻他的发。 叶长笺笑吟吟得抬起头,迅速得在他精致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看来大师兄今天是打算放水了。” 唐将离轻轻得“嗯”了一声。 叶长笺道:“这幅肉身的灵力太低了,达不到御剑的程度。” 他向来不屑于对人解释,却自己也没发现,他已经不自觉开始向唐将离解释这些。 “无妨,有我。” 唐将离牵着他的手腕,往情人湖畔走去。 御剑飞行术是云水之遥的重点课程,其中以唐门剑宗御剑飞行为最稳最快。 他们尚未炼制出法宝,因此先以唐门自制的桃木剑代替。 李君言拿着桃木剑翻来覆去得看,燕无虞奇怪道:“君言,你在看什么?” 李君言道:“剑宗修行不易,他们修持剑道,斩妖除魔,杀戮过重,极易失了本心而堕入魔道。因此据说唐门每把桃木剑上都下了禁咒,一旦剑上沾了无辜生人的鲜血,将会被咒语反噬而亡。” 燕无虞咋舌,“这么苛刻?” 叶长笺瞥了一眼剑宗学子,道:“看他们这幅正经的模样就知道了。” 燕无虞道:“怎么入魔真的如此可怕吗?人人谈风色变,视若蛇蝎。” 他已经在着手炼制自己的法宝。 李君言道:“鹿遥,你不会被步非凌带跑了吧?” 他神情肃穆地说道,“风凌夜渡与云水之遥结仇已达千年,双方斗争不休,血恨似海! 风铃夜渡修炼速成魔道之法,一直打压纯正仙道的云水之遥。而他们修炼的妖道,更是不择手段,魅惑人心! 我看啊,你们已经被步非凌装出来的和善表象欺骗了。他们向来狡猾,明的不成便来暗的,千方百计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威逼利诱你们去风凌夜渡,可一旦去了风铃夜渡,便是与整个修仙正道为敌! 在皎月峡谷时,步非凌使出的召唤阴兵,便属于鬼仙道,顷刻间便能召集千军万马,危害无穷! 一直以来,名门正派都喜闭门造车,各自为政,四大世家还未结盟时,如一盘散沙,势单力薄。 随后叶……那人与魔为伍,自堕魔道,残害生灵。四大修仙世家的宗主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在封神台上歃血为盟,往后情同手足,风雨同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修真界都在赞誉,四大世家,肝胆相照,降妖除魔,责无旁贷! 如今云水之遥日益兴盛,风凌夜渡势渐衰微,步非凌才会想法设法拉拢你们,你们可别上当啊!” 第39章 御剑飞行术 叶长笺淡淡得看了他一眼, 不置一语。 教授他们御剑术的夫子是唐门的副宗主唐若依。 一张俏丽绝美的瓜子脸, 身姿挺拔,冰清玉洁。 燕无虞情不自禁道:“此等绝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有几回闻啊!” 李君言道:“远思,你说鹿遥的花痴症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 叶长笺道:“她的确十分貌美。” 李君言道:“云山世家的人容貌也不错,四大修仙世家里, 挑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的修真弟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燕无虞又作精神恍惚状,“真想去看看啊。” 李君言道:“有机会的。云水之遥内部学子斗法大会之后,胜出的各门派佼佼者, 需要去四大修仙世家游学, 学成归来后再与风铃夜渡斗法。” 叶长笺忍无可忍道:“怎么打个风铃夜渡既要内部斗法, 又要出外游学?云水之遥累不累?” 李君言向四周看了一眼, 随后搭上他们两人的肩, 三人低头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小声道:“原本已有百年不曾如此慎重了,今年不是那个人夺舍回来了吗!整个云水之遥上层,不,整个修真界都提心吊胆,生怕那人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四大世家这是未雨绸缪呢!” 叶长笺认真道:“我觉得他们真的是想多了。” “其实你只要不惹到叶长笺, 他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云水之遥,禁止喧哗!” 唐涵宇立在唐若依身旁对他们斥道。 只听唐若依淡漠道:“御剑飞行, 讲究一个静字。心静了, 脚下的剑才能稳。修行亦是, 心不静,如何前行。漫漫修仙路,希望你们能走得平顺一些。”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他们唐门还真是一动一静的搭配。” 唐唐俊秀儒雅,唐若依冷傲绝尘。 燕无虞小声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唐唐有些奇怪。” 叶长笺道:“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觉得他似乎不像个男子。” 叶长笺回想起那个在食人妖花发难前,一把将他们护在身后的俊秀青年,只道:“他是个好夫子。” 至于唐唐究竟是不是一个男子,叶长笺瞥了他一眼,“唐若依都不在乎了,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燕无虞捂住了嘴,过了好半晌才放下,“你早就看出来了?” 李君言不知他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道:“御剑飞行的剑决已经教好了,你们不练吗?” “练啊,你们先练,我去歇会。” 叶长笺对他们随意得摆了摆手,走到了一旁的树荫底下,寻了一块岩石坐了上去,逐一打量他们。 桃木剑刚到燕无虞手中,他便能操控其悬浮在空中,只是一跃上剑,便掉了下来。 唐涵宇摇摇晃晃得站在桃木剑上,还未站直身体,剑便往前飞去,他跌下来落了个狗啃泥。 唐将离在人群中慢慢地游走,时不时指点几个御剑不稳的弟子,他的背脊挺得笔直,身上的修服一尘不染,往后看去,仙姿玉骨。 叶长笺如此正大光明地偷懒,唐若依往他这边瞧了过来。 唐将离慢慢地踱到他身旁,挡去了她冷然的视线。 叶长笺抬头望着他,笑吟吟道:“将离小师哥,不如你手把手得教我?” 唐将离的眉眼弯了一弯,他伸手往后抽出背上的寒剑,向空中一掷,双手揽了叶长笺的腰,将他轻轻得抱到了剑上。 “掐诀。” 唐将离道。 叶长笺手下掐诀。 “心里想着让它往前。” 他照着唐将离说的去做,寒剑往前了一寸。 “唐将离,你可别松手啊。” “嗯。” 他们就像婴儿学步一般,唐将离一个指令,他动一下,一寸一寸得向前,最后速度逐渐加快。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跑得倒挺快的吗,居然能跟上飞剑的速度。” 身后没有传来回应,他扭头去看,唐将离早就放了手站在情人湖畔望着他。 “啊啊啊啊――” 叶长笺一个心神不稳,便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唐将离手下掐诀,使出移形换影,跃至了他身下,张开双手将他抱了一个满怀。 “啪啪啪……” 四周掌声雷动。 叶长笺:…… 他探出脑袋去看,果不其然,是李君言与燕无虞在带头起哄。 这边动静如此大,唐若依自然也望了过来,只脸上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说你姑姑是看出来了不想管呢,还是觉得你不会是那样的人呢?” 唐将离将他放在了地上,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道:“唐门祖训。” 叶长笺登时悟了。 唐门祖训,从一而终。 一旦选定了自己的伴侣,便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唐若依是副宗主,自然对祖训谙熟于心,她从小看唐将离长大,也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更改。 下课了,唐将离被唐若依叫了去。 李君言与燕无虞走了过来。 叶长笺道:“你们还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李君言道:“整个云水之遥的弟子都知道大师兄与你是一对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在报名会上调戏他开始,便一直都有风言风语,随后你又住进了他的院子里,直到皎月峡谷那么一出,更是坐实了你们两个有奸情的事。” “大师兄整天与你形影不离,你们来上课的路上还手牵着手,你当云水之遥的弟子是瞎子啊?” 叶长笺:…… 他们三人往寝舍走,李君言眉飞色舞道:“今日中秋节,云水之遥的弟子晚上可以下山去镇上玩!” 他们从皎月峡谷提前回来,已到了八月十五。 夜幕低垂,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在空中。 李君言与他们一同下山后,便先行告辞,去了舅舅那处过中秋。 叶长笺与燕无虞不欲平白无故打扰他人,婉拒了他的邀请,逛起了街,自得其乐。 演武镇的中秋节与上元佳节无异。 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流不息。花灯焰火照耀不灭,鼓乐游乐,通宵达旦。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火树银花不夜天。 夜晚灿烂如昼,灯亮,人的眼睛更亮。 来往行人手里都提着一盏五彩缤纷的花灯,形态各异,荷花灯、兔子灯、鲤鱼灯…… 燕无虞不知从哪弄来一把白玉折扇,刷得打开了,扇了扇风,摇头晃脑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他念到这就停了,叶长笺随意得看着小摊上的花灯,“怎么不往下念了。” 燕无虞叹息,“我没有那个人啊,念什么念。” 他抬起头,突然“咦”了一声,道:“我觉得接下来那句该你念了。” 叶长笺挑挑拣拣,终于选了一个老虎花灯,金灿灿的眼睛,圆圆的脑袋,胖鼓鼓的身体,活灵活现,像极了小虎。 “老板,我要这个。” 他把银子递给了小贩,提着花灯转了身。 唐将离站在他不远处,背着一柄融了清冷月光的寒剑,穿着一袭蓝白修服,身如玉树,出尘脱俗。 彼时,一道绚烂的烟火冲天,在空中“砰”得一声炸裂,纷纷乱落如星雨。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哥哥,买朵花吧。”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叶长笺低头一看,衣衫褴褛的女童提着一篮子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她小脸上布满淤泥,一双眼睛亮如星子。 “我全要了,你早些回家吧。” 叶长笺将一锭金子递给女童,女童道:“不用这么多……” 叶长笺将银子塞在她手里,温柔得笑道:“你的花很好看,是自己刚摘的吧?” 他接过了花篮,将手里的老虎花灯递给了她,“送给你。” “谢谢哥哥。” 女童眉开眼笑得接过了,一转眼就融入进人海不见了。 燕无虞凑了过来,啧啧两声。“远思,你怎么有了一个大美人不够,还把魔爪伸向小美人了?” 叶长笺没有应他,又抬头去看唐将离,后者仍旧站在那凝视着他。 他微微一笑,从花篮里捻了一朵牡丹,向天空轻轻一抛。 漫天的花瓣雨纷纷扬扬得洒了下来,落在少女、妇人的发髻上,变成了一朵艳美的牡丹;落在小童的花灯上,花瓣变成了花骨朵,最后缓缓绽放。 少年少女,妇人青年皆低头惊呼一声,“月神下凡了?” 小童们开心得蹦蹦跳跳,拍手直笑。 烟火如星,花瓣似雨,叶长笺负着手笑吟吟得瞧着他,眉间眼角皆是风流。 他穿着一身蓝白修服,清秀绝俗。 看在唐将离的眼里,却是一拢红衣,眉眼精致,笑容纯真而又张扬。 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第40章 中秋节 燕无虞喃喃道:“远思, 不知为何, 看久了,发现你似乎长得挺美的。” 他的容貌明明只能算的上清秀,却不知为何,笑起来时,眉间眼角都透着一股风情, 格外艳美。 唐将离走了过来,停在叶长笺买花灯的小摊前,挑了一盏白虎花灯,放下了银子, 转了身将花灯递给他。 叶长笺挑了挑眉, 伸手接过, 脑中却闪过一道白光。 总觉得, 这个场景, 似曾相识。 唐将离自然得握上了他另一只手腕,两人往前走去。 燕无虞趁机在脚底上抹了油,“我先去宜春院了,你们玩儿好!” 说着便风一般得飞奔走了。 长长的舞龙队伍从他们身边经过,锣鼓喧天, 热闹非凡。 叶长笺回想到前世在风铃夜渡, 负责舞龙的是晏无常与白夜心,而他与沈默情负责舞狮子, 虎虎生威, 惟妙惟肖。 小师妹与东方致秀在后厨忙着做月饼, 有兔子月饼,老虎月饼,鲤鱼月饼……形态各异,里面包着的馅儿也不同,豆沙的,五仁的,猪肉的,牛肉的,蛋黄杏仁的……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会做月饼吗?” 此时正好一道烟花冲天,震耳欲聋,盖去了他说话的声音。 他脑中浮现了一副场景,唐将离在后头忙着做月饼,脸上沾了白色的面粉,而他负责舞狮子,步非凌与燕无虞负责舞龙。 忙活完了之后,他便坐在怡情小亭里,等着唐将离将月饼端上来。 他的膝盖上坐着同样嗷嗷待哺的小虎。 他这样想着,就笑了出来,温柔缱绻。 两人慢慢踱步到了清熹湖畔,湖里浮满了各式各色的灯盏,满载美好祝愿,缓缓向前飘去,沿途皆是一片璀璨闪耀。 天上星子盈盈,湖里灯火熠熠,落在了公子小姐们的眼里,言笑晏晏。 众人争先恐后地抢在岸边,往湖里放写满字条的花灯。 清熹湖畔旁摆着一张字摊,上书无偿代笔四字。有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坐在那,若是有不会写字的,便由他代写。 一位美貌的少妇执着笔在一旁细细得写着,叶长笺也低了头去看她写的字。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她身旁还陪着一个侍女,见叶长笺如此无礼,瞪了他一眼。 叶长笺向她歉意得笑了笑,对书生说道,“劳烦给我一支笔。” 书生递给他一支羊毫,叶长笺拿着纸条,侧头问身旁的人,“唐将离,你说写点什么好呢?”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叶长笺的嘴角翘了起来,将白纸铺子在桌上,拿起笔一字一画得认真写了上去。 他放下笔,吹干了墨迹,将写了字的白纸方方正正得折了起来,塞到了老虎花灯里。 叶长笺与唐将离排在了队伍后头,轮到他放河灯时,他迟疑了一会,问道:“魔王的心愿,河神会收吗?” 唐将离道:“会的。” 他蹲了下来,握着叶长笺的手,两人一起将花灯放到了河里。 方才还在瞪叶长笺的侍女捂嘴一笑,道:“小姐,这两人比你和少爷还腻味呢。” “阿巧,非礼勿言。” 那美貌少妇轻斥了一句,便对叶长笺两人欠了欠身,温声道:“失礼了。” 她端庄贤淑,落落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叶长笺笑吟吟地回了一个礼,道:“我唐突了小姐才是,真是对不住。” 她们两人随后便走了。 叶长笺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道:“唐将离,你该不会要去杀她吧?” 他没有忘记身侧之人被称为“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 唐将离道:“门训。” 剑宗门训,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叶长笺道:“她虽然是妖,但身上却无血腥之气,一定没有害过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等她害了人就来不及了,是不是?” “还是说你觉得人妖结合,天理不容?” 唐将离淡淡得看了他一眼。 叶长笺望着美妇人消失的方向,平静道:“唐将离,我师父曾经问过我,觉得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他说,机关陷阱,妖魔鬼怪,通天神力,恐怕也不及人心。” 他说着转了头对他眨了眨眼睛,“我们去搞破坏吧!” 叶长笺拉着唐将离,寻着美妇人身上的特有气息,一直走到了一幢偏僻的院落前。 他又从衣摆上撕下了一块碎布,“唐将离,回头你得给我报销,赔我一件新的修服。” 叶长笺将画满符咒的碎布往空中一掷,“阴将何在?” 碎布旋转化为一杆庄严冷肃的五方招阴旗,“吾主所唤何人?” “二营将军,虞初一。” “腾”得一声,令旗燃烧起来,滚滚黑烟呼啸而来。 从黑雾中走出一个眉眼澄澈,面容俊秀的少年。 虞初一道:“叶公子,你喊我出来做什么?” “哦,你帮我吓唬一下里头的人。” 他指了指院落。 闻言,虞初一原本澄澈的眉宇瞬间阴鹜起来,眼珠往上翻,不一会,眼眶里只剩下一片白芒。 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浮现黑色诡异的纹路,背后的钢刀缓缓升起,脸上布满了骇人的阴将图腾,已看不出原先俊秀的面貌。 虞初一抽出钢刀,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 叶长笺道:“你这个模样好像有点太吓人了吧?” 虞初一的身子不动,整个头旋转了一周,脸对着他问道:“那要怎么做?” 他长长的血红舌头也吐了出来。 叶长笺一副辣眼睛的模样,挥了挥道:“算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哦。” 虞初一的舌头缩了回去,转正头颅,脸上的黑气渐渐退去。 叶长笺拉着唐将离,足下轻轻一点,飘然跃至屋顶,他们掀开了几处瓦片,坐了下来看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少妇正端着一碗药,一勺一勺细心得喂着一个苍白瘦弱的青年。 虞初一整个身子从门里穿了进去,举起钢刀就向青年砍去。 少妇惊慌失措,洒了药汁,但却张开了双手挡在了青年面前,高呼道:“不要害我夫君!” 虞初一充耳不闻,一刀砍上了少妇的肩膀。 流出来的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绿色的汁液。 少妇惨白了一张脸,仍旧咬牙护在青年面前。 叶长笺“啊”一声叫道。 “她修的不是媚妖道,是妖仙道。” 妖邪精怪修炼有两种法门,一种媚妖道,一种妖仙道。 媚道吸食人的精气,效果速成,法力强大,却极易失了本心,危害苍生;仙道吸食天地日月精华,缓慢却纯粹。 从少妇伤口里汨汨流出的绿色汁液倏地变成了一根藤蔓牢牢地缠绕着虞初一的钢刀。 叶长笺落到了地上,推门进去,挥散了虞初一。 少妇认得他们是河畔的公子,也认得他们身上的蓝白修服。 唐门剑宗。 她现在的模样,说不是个妖怪,还有谁信呢。 病弱青年咳嗽了几声,气若游丝,“不要伤我娘子。” 叶长笺微微挑眉,“你一早就知道她是妖怪?” 青年脸上的平淡神情说明了一切。 “你不怕吗?” 青年道:“娘子待我情深义重,我岂能辜负她一片真心?” 叶长笺又扭头看向少妇,“你既然修的是妖仙道,和一个凡人在一起了,不成仙了吗?” 少妇理了理鬓角,她的藤蔓已经收了回去,微微一笑,“只羡鸳鸯不羡仙。” “倒是我多事了。” 他原以为青年知晓少妇的身份会对她避若蛇蝎,而他也能引少妇前往风铃夜渡修炼,却不知两人已是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了。 “唐将离,你看到了吧,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若是强行拆散他们,会被驴子踢死的。” 唐将离缓缓走到叶长笺身边,淡淡地瞥了一眼少妇,轻轻地“嗯”了一声。 叶长笺道:“我不会医术,你相公生什么病了?” 少妇道:“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心疾。” 此病症叶长笺有所耳闻,前世东方致秀便也因此病被父母遗弃在山野中。 倘若没有遇到野渡舟老,东方致秀活不过二十岁。 可是眼前的青年已到而立之年,仍旧活得好好的。 叶长笺问道:“你方才给他喝了什么药?” 少妇道:“我自己摘的一些药草。” “你叫什么名儿?” “牡丹。” 叶长笺又指向青年,“他呢?” “海棠。” 他抚掌笑道,“你们两个倒挺般配。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叶长笺拉着唐将离匆匆得走了。 他们两人一同爬着云水之遥的八千八百八十一层玉阶,叶长笺道:“修炼百年以上的妖精,浑身是宝,血肉皆能入药,牡丹是不是在耗损自己的修为给海棠续命。” 唐将离应道,“是。” 叶长笺道:“牡丹明明是个男子,却为了海棠宁可扮作女人,情深若斯,是不是特别催人泪下,可歌可泣?” 第41章 中秋节 唐将离停下脚步, 看着他问道, “你要作何?” 叶长笺坏笑道:“我听说百花谷里头有许多仙草,放在那也是浪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海棠寿命已尽,牡丹剜自己的血肉替他续命,到头来, 无非是一命换一命。 无论是人命亦或是天命,哪有这么容易更改。 他们继续往上攀登阶梯。 叶长笺状似不经意得问了一句,“唐将离,你说, 如果牡丹死了, 海棠还会活下去吗?” 唐将离淡淡道:“我不是他, 不知他的想法。” “若你是他呢?” 唐将离摇了摇头, “福祸与共, 死生相依。” 叶长笺心头一震,随即便心烦意燥起来。 他嚷道:“你这是什么歪理。若是你死了,我肯定活得很好,吃的好,睡得好, 逍遥天下, 纵情四海!” 唐将离却不生气,看着他, 淡淡得笑了, “嗯。” 他突如其来地愤怒, “你笑什么?你也该和我一样,若是情人死了,也要好好活下去!” 他说着一拂袖,蹭蹭得爬着台阶。 唐将离不疾不徐得跟在他后面。 过了好半晌,才从后面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到!” 叶长笺转过身,气呼呼得瞪着他。 唐将离缓缓摇了摇头,“你这是强人所难。” 叶长笺怒道:“去你奶奶的唐门祖训。你是死脑筋吗?什么从一而终,你们祖先是哪个?我把他叫上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唐将离淡淡道:“他已飞仙。” 叶长笺:…… 他忽然笑了,“从一而终?上仙不能有七情六欲的罢,他怎么从一而终?” 唐将离道:“正因如此,他立下祖训。”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身兼七脉,将来一定能飞身成仙,为何这么看不开。” 唐将离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淡金色的眼眸中意味不明,他静静道:“我不想做神仙。” 这句话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似乎藏着难以言喻的过往深情。 一块石头堵在了叶长笺胸间,他心头一阵凄凉,酸酸涩涩,忽然想要喝酒,大醉一场。 借酒能消愁,消得又是什么愁。 他与唐将离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觉得无比安心自在,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唐将离能够长命百岁,无忧无虑。 但他既然已经重生,最后必须得回风铃夜渡,他若仍像前世那般恣意妄为,恐怕唐将离也会不得善终。 他从未如此无措过。 就连前世知晓自己喜欢上了白无涯,也不像这般失了心。 白无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他们平素没有交集,白无涯不会死的不得其所。 他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顾念晴的肉身损毁是早晚的事,而他也做不出夺舍的举动。 要改变唐将离的想法,除非唐将离忘记他。 他脑中灵光一现。 传说有一种古老的术法,灵丝消忆术,能够抹去人的记忆。 他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便打算明日找李君言打听一番,这是哪个修仙世家的法术。 叶长笺道:“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去百花谷摘仙草吧!” 他说着来了兴致,蹭蹭得往上跑,蓦地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扭头看唐将离,奇怪道:“我们为什么不御剑?” 在皎月峡谷的时候,唐将离御剑飞行的速度堪比流星雨! 唐将离走到他身边,揽了他的腰,伸手抽出背上的寒剑往半空中一掷,抱着他轻飘飘得落到了剑上。 无需他掐诀,寒剑自动往前飞去。 宛如龟速。 叶长笺忍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唐将离,你别装了,我已经见识过你有多快了。” 唐将离低头望着他,“是吗?” 这句话似乎要在脑子里转一个弯,等叶长笺明白过来,才目光炯炯得瞧着他,道:“唐将离,你老实告诉我,平日里是不是都在看一些浑书?” 唐将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没有应他,只又目视前方,御剑飞行,穿越了后山的传送阵。 唐将离似乎对此地十分熟悉,无需点火提灯,兀自往前。 叶长笺抬头望着他,“唐将离,你真的不是猫吗?你的眼睛是什么做的,在晚上还会发光。” “其实你是猫妖吧?” “几百年的?” “几千年的?” “肯定没有上万年,不然你早成仙了。” “嗯。” 唐将离清冷得应了。 叶长笺絮絮叨叨,“唐将离,多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几个字会死吗?你闷不闷,一个字一个字得蹦。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结巴呢。” “当时我就在想,可惜了这么俊俏的小哥哥居然是个结巴,天可怜见,不知前世造什么孽了。” 唐将离听他唠叨了半天,微微得翘了翘嘴角,须臾又消失不见。 白雾散去,已经到了百花谷的领域,唐将离御剑往下,抱着叶长笺轻巧得跃到了地面。 叶长笺弯腰拾起了枝条,将其攒成一团,使用驭火术点燃,往谷中走去,“唐将离,你知道哪种仙草能治心疾吗?” 唐将离道:“百葛草。” 叶长笺又瞥了他一眼,“唐将离,你知道的蛮多的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可能不止二十五岁。” 唐将离望着他,“如假包换。” 他说着走到一旁,弯腰摘下了一束香草,走到叶长笺面前递给他,“是这个。” 叶长笺接过了,塞在怀里,抬了头正欲夸赞他,突然神色一凛,喝道: “谁在那?” 一抹白影从远处的树后跃了出来,往前飞奔。 叶长笺立刻提足追将上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此人非奸即盗! 那抹白影奔得飞快,叶长笺紧追不舍,云水之遥的后山太大,而那人七绕八绕,显然对此地十分熟悉。 眼见那人就快要奔出传送阵,叶长笺张嘴狠狠咬开自己的右手手背,左手蘸血在空中划下一道符咒,弯腰拾了地上一g泥土往半空中一撒,“怨之土灵,皆听吾令,追!” 泥土碰到空中悬浮的血符咒迅速化为一只黄鹂寻着那人的气息往前飞去。 在黄鹂即将碰触上那人的后背时,那人反手弹出一滴凝结的血珠,嗓音嘶哑,嘴里快速念道:“怨之木灵,皆听吾令,破!” 血珠落到地上,只听“刷刷”得声音,立刻从地面上生长出一根绿油油的藤条“啪”得一声,虚声急下,藤条抽打在黄鹂身上,将它打飞出去。 黄鹂倒飞回去,撞到参天古木上,登时化作细碎的沙土,灰飞烟灭。 五行咒法相生相克,而木能克土! 那人头也不回的迅速跨入了蓝色传送门,消失在叶长笺的视线里。 两人急忙追了出去,双双越过传送门,回到了云水之遥,放眼望去,夜色如墨,幽深寂静,宫殿耸然,空无一人。 叶长笺敛了眸子,森然道:“那人方才用的是风铃夜渡的咒法。” 他说着轻笑一声,意欲嘲讽。 “唐将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唐将离当然知晓,他握上叶长笺的手腕,“别怕,有我。” 四大世家结盟之后,加强了云水之遥四周的防御结界。而云水之遥只在特殊的时节对外开放,是以云水之遥的学子修服上都镀有一层通过防御结界的咒文。 因此能在寻常的日子里进入云水之遥的只能是云水之遥的学子与四大修仙世家的长老。 那人显然对云水之遥比他更熟悉,却会使风铃夜渡的咒法,若是友,又为何要逃?实属居心叵测。 叶长笺静默半晌,道:“风铃夜渡从不屑于往其他的修真道门派遣卧底。” 唐将离道:“我知。” 叶长笺抬眼看他,“唐将离,你究竟是太天真,还是太信我?” 唐将离望着他,只道:“我信你。” 信他的人不少,恨他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如此心潮起伏。 叶长笺张了张嘴,那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最后硬生生得逼得自己咽了回去。 他曾经很想带一个人回风铃夜渡,最后只等来了灰飞烟灭的诛仙剑阵。 他不怕再次承受一次万剑穿心,形神俱灭,却只怕身侧之人受到一丝痛苦。 叶长笺对他莞尔一笑,“走吧。牡丹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他们一定会很开心,这下两人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了呢。” 唐将离揽着他的腰,抽出背上的寒剑往半空中掷去,抱着他跃到了剑上,御剑而去。 他这次飞行的速度很快,只眨眼间,他们便到了那处偏僻的院落。 叶长笺兴高采烈得推开朱门,却发现朱门原本便是半掩着的。 院子里头静悄悄的,昏暗的烛火透着窗户摇曳。 叶长笺心里起了疑惑,快步走到卧房前,推开房门。 海棠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件粉色芙蓉衫,他认得那是牡丹今日穿着的衣服。 叶长笺问道:“海棠,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不答他话。 叶长笺蹲到他面前,掰正他的肩膀,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抬起头,讽刺得轻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夫人从未害过人,为何各位仙长不愿意放过她?” 叶长笺心下一跳,愣在当场。 唐将离或许不会斩杀牡丹,但是云水之遥其余弟子不见得会放过他。 每斩一只妖邪,他们的修为就增进一分。 今日还是云水之遥放假的日子,成群结队的修仙弟子都在演武镇上闲荡。 他们能发现牡丹是妖,其他人也能发现。 妖终究是妖,无论怎么遮掩气息,仍旧会被发现,逃不过一死。 叶长笺放开了他,苍白了一张脸把怀里的百葛草扔给了海棠,“吃了它你的病就会好。” 说完后逃似的离开了院落。 他拔足狂奔,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地,额间的血莲脉纹若隐若现,最后奔到一处阴气极重的乱葬岗停了下来。 “牡丹何在?” “牡丹阴魂何在?” 他试着召唤牡丹的阴灵。 一次又一次得跪地启动召唤咒,一次又一次咬破自己的手腕画血符咒。 风平浪静。 只有唐门散魄剑法才能将一只妖邪斩杀得如此干净。 牡丹已经魂飞魄散。 唐将离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于心不忍,走过去将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叶长笺气得浑身发抖,眼角泛红,强忍怒气,声音却有几分哽咽。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唐将离,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什么是仙,什么是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唐门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要一视同仁的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牡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漆黑的夜里,空旷的乱葬岗上,回荡着他悲愤的声音。 唐将离紧紧抱着他,听着他声嘶力竭地怒吼。 沉默半晌,道:“叶长笺,当年你杀的那么多人里,也有像牡丹这样,无辜的,活生生的性命。” “所以,你不能再次入魔。”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我不愿见你事后痛苦。” 唐将离知晓叶长笺并不喜欢杀人,他也不是无恶不作,只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宛若赤子,至情至性。 而对于叶长笺来说,当年入魔后的大屠戮,他不后悔,但是不代表当时他不痛苦。 他永远也忘不了入魔那一刻,所接收到的天地间所有生灵、阴灵、魔灵的怨气、愤怒、痛苦、不甘。 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他们生前死后所经受的一切,全部加诸于叶长笺身上,撕心裂肺。 唐将离紧紧得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一遍遍地低唱驱魔洗魂曲安抚他。 叶长笺渐渐平静下来,额间眼角的血色脉纹退去,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了片刻,淡淡道:“走吧,去问问是唐门哪个英雄斩杀了一只上百年的花妖。” 他们再次踏进那所朱门时,海棠拿着剪刀正欲刺入自己的脖颈间。 叶长笺弹出一颗血珠落在地上,迅速地生长出藤蔓束缚了海棠的身体与手臂。 一根藤蔓“啪”得打落了海棠手里的剪刀,叶长笺道:“先别急着死,我问你,杀了牡丹的唐门弟子长什么样?” 他竟不知云水之遥这批看似扶不上墙的烂泥里,还有一出手就能将一只百年道行的花妖打得魂飞魄散的英雄豪杰在。 海棠呵了一声,“仙长不如现在就送我下去陪伴娘子。”他说完后闭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并不打算再与他多言。 叶长笺挥了挥手,一根藤蔓“啪”得打晕了海棠。 他静静道:“传说修仙世家里有一种的古老的术法,叫做灵丝消忆术,能够消除人的记忆。” “唐将离,你会吗?” 海棠如果不忘记牡丹,会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自刎千百遍。 唐将离应了一声,走到海棠的面前,手下掐诀,手背上显现古老的金色咒文图腾,他念着叶长笺听不懂的咒语,伸出食指点在海棠的额间,一根银色的丝线从海棠额间伸了出来。 唐将离将丝线扯了出来,揉成了团,往夜空中抛去。 线团化为点点银光,飞向天空。 叶长笺道:“只有仙人的咒文图腾是金色的,唐将离,你是不是快飞仙了?” 唐将离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会成仙。” 叶长笺弯腰拾起地上的百葛草,放到了海棠趴着的桌案上。 他走了出去,看到窗边一株水仙花开得正盛。 侍女为牡丹所点化,牡丹身死,侍女亦没了神智化作了原形。 他们两人回到了云水之遥。 叶长笺道:“你说今日在百花谷撞见的那个人与斩杀牡丹的人会是同一个吗?” 唐将离道:“为何这么说?” “只是觉得太凑巧了。你觉得云水之遥的弟子还有谁能够一出手就将一只百年花妖打得魂飞魄散?” 唐将离道:“除了首席弟子,往年出色的弟子毕业后都直接编入了四大世家门下,回了各自的仙所,今年还未知。” 还有什么时候能够探清各门派学子的法术底细? 十月内部斗法大会! 叶长笺想到了自己在皎月峡谷带出来的法器材料,从怀里摸了出来在唐将离面前晃了晃,献宝似的,“你猜这个是什么。” 一面破破烂烂,平平无奇的半面镜。 唐将离淡淡得看了一眼,道:“阴阳镜。” 十大仙器之一,威力在番天印之上。 叶长笺:…… 他眯起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得打量唐将离。 最后还是将疑惑吞了肚里,只道:“你猜我能不能炼成?” 唐将离望着他,眼里有些许笑意,“嗯。” 叶长笺嘿嘿两声笑道:“我不能用风铃夜渡的咒法取胜,也不能召唤鬼兵队,只能靠法宝了。等我练个仙器给你瞧瞧。” 第42章 参观藏宝阁 唐将离将叶长笺送到竹苑外, “早些休息。” 叶长笺望着他走得没影, 才回了屋子,“小虎,小虎?” 他连声唤道,又四下里都转了一圈,趴到桌子底下, 掀开被子,皆未发现那团毛绒绒的小身躯。 “难道它们老虎也过中秋么。” 叶长笺嘀咕一句,洗洗睡了。 他闭着眼蜷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翌日天明。 叶长笺准时醒了过来。 他下床洗漱完毕后, 唐将离才推门进来。 “今天吃月饼吗?” 叶长笺坐到竹椅上, 拿了一块老虎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形状的月饼, 一口咬了它的头, 含糊不清道:“唐将离,你哪里买的月饼,好甜。” 月饼是豆沙馅儿的,糖分很足。 叶长笺吃了一块又一块,形状各异, 里面的馅料也不同。 他吃得不亦乐乎, 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还与唐将离说着话, “今天上什么属性的课?” 唐将离拿起茶盏倒了一杯六月霜放在他面前, “今日参观藏宝阁。” 云水之遥的藏宝阁里放着各类珍贵的法器、古籍, 有些是仙魔之战得来的胜利品,有些是先人流传下来的遗珍。 叶长笺喝了一大口六月霜,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问道:“为什么?” 唐将离道:“对你们炼法宝有所助益。” 叶长笺恍然大悟。 云水之遥是正统的修仙学校,设施完善,参观藏宝阁后,弟子可以根据其中的法器得到灵感,炼制自己的法宝。 唐将离见他吃完了,又拿出一套崭新的蓝白修服放在桌上。 叶长笺探出上半个身子往唐将离身后望了望,“你衣服口袋很大吗。” 他直起身子,道:“我听说你们修仙世家有个法器叫乾坤大挪移,里头能装好多东西,是真的吗?” 唐将离道:“真。” 叶长笺的眼睛刷得亮了起来,“在哪呢?” 唐将离道:“唐门。” 一听仙器在唐门,他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 他继续问道:“李君言说云水之遥内部斗法大会之后,选拔出的优秀学子还要去四大世家游学,也是真的吗?” 唐将离微微颔首,“真。” 叶长笺道:“唐门要学一些什么?” 唐将离道:“每日讲解修仙古籍,练散魄剑法。” 唐门的散魄剑法只有本宗弟子才能学,并不传授o云水之遥的一般弟子。 叶长笺哀嚎一声,“一点也没有兴趣。” 唐将离望了他半晌,替他擦去了嘴边的油渍。 叶长笺忽然问道:“唐将离,修道路上为何会有心魔呢?” 唐将离道:“为了替天道把关。” 叶长笺道:“那心魔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呢?” “你心中没有它时,自然不会出现。” 叶长笺讽刺地笑道:“这么多人对它闻风丧胆,视若蛇蝎,厌恶它,驱赶它,为何它还不放弃考验他们。真是勤快。” 唐将离缓缓道:“因为……大道无情。” 大道无情,大道无情……这四个字他在心里反复念叨,是了。只有绝七情,断六欲,无爱无恨,无心无情,才能成神。 唐将离站了起来去牵他的手,“走吧,迟到了。” 叶长笺道:“整个云水之遥的弟子都知道你上了我的贼船,若是去了唐门,我们这样让你父亲看到,他会不会大发雷霆?” 唐将离道:“无妨。” 叶长笺瞅他一眼,“唐将离,你胆子可真大。” 唐将离侧头看他,眼里有些暖意,“彼此。” 他们来到藏宝阁外头时,剑宗的弟子已经列好了队伍,领头的是掌罚师兄,唐玄。 他见到唐将离微微颔首,“师兄。” 唐将离放开了叶长笺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藏宝阁的锁。 剑宗弟子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兴奋,双眼发亮,个个伸长了脖子,探出脑袋去瞅里面的东西。 唐将离率先进入,其余弟子一个个有序进屋。 唐将离道:“每件法器前都设有防护结界,切勿越过地上白线,否则会触动结界。” “参观时间为两个时辰,结束后便回寝舍休息,若有头绪也可前往炼器房着手炼制法宝。” 叶长笺找到了队伍后头的燕无虞,一拍他肩膀,对方转了头来,脸上两个乌黑的眼圈吓了他一跳。 叶长笺忍俊不禁,“你昨晚做贼去了?” 李君言转了头道:“他最近彻夜未眠都在炼制自己的法宝。” “有头绪了?” 燕无虞咧嘴一笑,“不是你说的么,炼一个将人画活的法宝。” 叶长笺听得一乐,又重重得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小子可以啊,可不能只拘泥于人,马车、小船、老虎、龙……但凡能画出来的,皆能活过来才厉害呢。” 燕无虞腼腆道:“我尽量。” 叶长笺微笑不语。 正在此时,听得前方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一群剑宗弟子聚在一块儿,七嘴八舌得说着。 一人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一人啧啧两声,“好重的魔气啊。” 一人皱了眉头,“看来是一把魔刀。” “藏宝阁怎么会有魔器?”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是龙牙。”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叶长笺寻声看去,说出龙牙名字的是唐青。 “我们也去看看吧。” 李君言对他们招了招手,走到了那处。 他们三人走了过去,龙牙套了刀鞘陈在刀架上,外置一座贴满黄符,画满禁锢咒文的金钟罩,里三层,外三层,都设了结界。 即使这样,浓烈的魔气仍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泄漏。 唐涵宇道:“这就是叶长笺的法宝?” 唐兴道:“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么。” 的确,除了漆黑如墨之外,平平无奇。 叶长笺点了点头,“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吓唬吓唬人倒是够了。” 前世龙牙至他死之时都未开刃。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异变陡生。 只见原本安静得陈在刀架上的龙牙剧烈得抖动起来,似乎就要飞出刀鞘,令人惊骇的一幕接着出现,龙牙倏地悬浮起来,猛烈得撞击着金钟罩,就要破壁而出。 “哐!” “哐!” “哐!” 龙牙撞击结界的声音愈来愈响,黄符oo得响着,防御结界上的咒文闪耀着金色光芒,似乎就要不堪重负破碎。 剑宗的小弟子皆被吓得失了血色,有几个瑟瑟发抖,有几个瘫软在地,有几个连忙退后几丈。 唐涵宇又惊又气,对叶长笺怒道:“都……都是你乱说话!” 叶长笺没有理他,对着龙牙道:“好啦!你很厉害,你最厉害,现在乖乖睡觉吧。” 话音一落,龙牙便被抽了力气一般,“当”得一声,又落回了刀架上。 防御结界上的咒文也失了光泽,符纸停下了抖动,一切归于平静。 燕无虞嘿了一声,“这还能听懂人话。” 叶长笺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魔器也好,神器也罢,你和他好好商量,他总听得明白的。” 他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去,满腹疑窦,前世龙牙并未开刃,因此感受不到他,为何今日对他有所感应?恐怕他再待下去,龙牙真的要破壁而出了。 唐将离立在门口等着他。 叶长笺对他笑道:“唐将离,带我去炼器房吧。” “好。” 唐将离自然得牵起他的手腕,叶长笺低头望了半晌,不解道:“唐将离,我又不会跑,你干什么老是牵着我。我总感觉我像条小狗儿似的。” 唐将离侧头看他,道:“你没有小狗听话。” 叶长笺:…… 他磨了磨后槽牙,“唐将离,你太过分了!” 唐将离又道:“你比小狗可爱。” 叶长笺哼了一声,道:“你才没有小猫儿可爱呢。我的小虎都比你可爱,我的小虎是世上最可爱的虎。” 唐将离看着他脸上沾沾自喜的骄傲模样,微微弯了弯嘴角。 叶长笺像是发现惊天秘密似得,嚷了起来,“唐将离,原来你不是面瘫啊,我还以为你有病才不能笑呢。” 他说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也不知为什么,小虎特别怕你,昨晚它都没有来,冷死我了。” 他又去看唐将离,“唐门冷吗?” 游学的时间定在十一月,为期两个月,需将四大世家都游个遍。 那时候的江南朔风猎猎,寒气刻骨,叶长笺深有体会。 唐将离缓缓摇了摇头,“你住的地方不冷。” 他这话说的着实奇怪,好似专门为叶长笺准备了寝舍。 叶长笺转念一想,或许唐门原本就特地为游学弟子准备了独立的寝舍。 第43章 炼法宝 可他这时, 哪里知道身侧之人, 为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唐将离带着叶长笺经过浮云栈桥。 他们脚下是白茫茫的云海。 叶长笺趴在白玉栏杆上往下望去,云海之下是蔚蓝的镜湖,色彩缤纷的锦鲤欢快地游来游去。 叶长笺笑道:“唐将离,这个好玩儿。你看它们是不是在云朵上戏水呢。” 他趴在那静静得看了一会,缓缓唱起了小曲儿, 【昼偏长,人贪睡。新蝉高树,乳燕低飞。 荷荡中,湖光内。 款棹兰舟闲游戏, 任无情日月东西。钓头锦鲤, 杯中美酝, 归去来兮。】 他唱完了后, 去看唐将离, “好听吗?” 唐将离轻轻得笑了一下,雅如山茶。 “好听。” 叶长笺笑弯了眉眼,又转回了头去看锦鲤。 “我的曲儿都是和我娘学的,她以前是花魁,整条花街没有人唱得比她好听。” “我娘做的西湖醋鱼很好吃。” “没多久她就生病了走了。我能召唤第一个阴兵的时候, 问他, 我娘在哪,他说已经轮回去了。” “我那时候就想, 宁可死的干干净净, 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愿踏过忘川,喝了孟婆汤,将一切都忘了。” 他说完后,咽了咽口水,转头去看他,“唐将离,可以抓鱼吃吗?” 话音一落,就从下方传来纷杂揪心的哭声。 如小儿啼哭。 叶长笺的脸色僵在那里,只见唐将离摇了摇头,“这是七彩娃娃鱼,有剧毒。” 叶长笺怒气冲冲地一拂袖,边往前走边道:“真是过分!云水之遥怎么可以这样?万一有人与我一样嘴馋,吃了它们怎么办?” 唐将离跟在他后头,静默了半晌,“应该没有。” 他说的自是没有人会与胆大包天的叶长笺一样。 叶长笺回头望他,“唐将离,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 唐将离歪了歪脑袋。 看在叶长笺眼里却是小虎歪了歪脑袋。 叶长笺喃喃道:“一定是好久没吃到鱼,眼睛出问题了。” 唐将离道:“晚上吃鱼。” 叶长笺挑了挑眉,笑吟吟,“唐将离,你太贤惠了,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啊?” 唐将离望着他,淡金色的眼眸微微暗了下来,低沉道:“随时可以。” 叶长笺啧啧两声,“还没拜堂呢,现在洞房可是要被浸猪笼的。我听民间都在传,他们对付奸夫淫夫的法子很阴邪的,比如说脱光了吊起来挂在城墙上。” 唐将离侧头看他,“游学的时候可以拜堂。” 叶长笺:…… 他见唐将离脸上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模样,想了会道:“斗法大会我需要打败你才能去游学吗?” 唐将离摇了头,“首席弟子与首席弟子对战,你们按抽签的顺序与其他门派的弟子对战。” 叶长笺道:“那不是有轮空吗?”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又道:“游学的名额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个?” 唐将离道:“两个。” 四位首席大弟子与两位后起之秀,足够对战如今的风铃夜渡。 叶长笺道:“我记得往常斗法大会的人数两边最多各派出五人?” 唐将离道:“长老院以为步非凌是你。” 叶长笺恍然大悟。 或许原本游学弟子只有一名,而今年叶长笺卷土重来,特地选了两人,有备无患。 叶长笺道:“若是步非凌真的炼出了蚩尤旗,十个也不够他打的。” 步非凌天赋不在他之下,若有了蚩尤旗,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他想到这里,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松了一口气。 只要输的不是风铃夜渡,什么都好说。 叶长笺主动伸手去牵唐将离,“走吧,我们去炼法宝,我还没有炼过神器呢。” 他说着又侧头去看唐将离,眼神正好晃过了他背上的剑,“唐将离,你背上那把剑叫什么名儿?” 唐将离道:“戮……” 他说了一个字就突然闭嘴不语。 叶长笺随口问道:“路什么?” 唐将离摇了摇头,改口道:“柳。” “哪个柳?” “柳叶。” 柳叶,柳叶。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难不成是因为他姓叶,唐将离的佩剑才取名为柳的吗。 叶长笺严肃道:“唐将离,你是不是从小就心悦我了?是不是从长辈那听我的威风事迹就拜倒在我的朱袍之下了?” 原本只是玩笑的话,唐将离却点了点头,“嗯。” 也不知在应他哪一句。 叶长笺一愣,然后笑道,“行吧,那我做夫,你做妻,我们和鸳鸯一样,天天交颈,缠缠绵绵好不好?” 唐将离摇了摇头,看他:“你做妻。” 叶长笺脸色一变,“为什么?” 唐将离缓缓道:“唐门家训,不为人下。” 狗屁家训! 叶长笺咬牙怒道:“谁定的?” 唐将离不语,只定定得看他。 叶长笺满不在意道:“唐将离,不是我说,你的年纪都可以做我孙子的孙子了。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唐将离又微微歪了歪头。 叶长笺哀嚎一声,扑了上去,捧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在他脸上“吧唧”得迅速亲了一口。 他吃完了豆腐,还不忘将锅甩给唐将离,“你怎么和我的小虎这么像?” 他当初甚至以为小虎是唐将离的宠物。 唐将离牵起他的手腕,“走吧。” 他带着叶长笺穿过一座七彩变幻、艳丽无比的彩虹拱桥,来到一座高塔前,匾额上书三个金漆大字“澄明塔”。 澄明塔直耸云霄,一眼望不到头,每一层都有东西南北四扇窗户半开着。 他们进入了塔内,从第二层往上,每层都有四间炼器房。 已有其他门派的弟子选了房间,在门上挂了各自门派的门徽。 门把上系着一块木牌,雕刻着一串铃铛的代表房里头是心宗的弟子,雕刻着一粒水滴的代表房里头是医宗的弟子,雕刻着一把剑的代表房里头是剑宗的弟子。 丹宗有自己的炼丹殿,因此不在澄明塔内。 叶长笺往上走,随意得挑了一间没人住的炼器房走了进去,一拍脑门道:“唐将离,我忘了一件事。我炼法宝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你给我送饭吗?” 唐将离微微颔首,“切勿太累。” 叶长笺若是专注一件事必会废寝忘食,他随意得答应了,见唐将离走了出去,掩上房门,便将怀里的碎镜子掏了出来。 在他身旁立着一座与人身齐高的丹炉,他手下掐诀,嘴里快速念道:“祝融指路,冶炼之法,速现。” “腾”得一声,火焰熊熊燃烧。 叶长笺将镜子丢了进去,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手下迅速得结起手印,心随意动,从四面八方涌来点点光芒,金光,血光,绿光……一一跃入丹炉当中。 暮色渐晚,唐将离端了晚膳进门,就见到叶长笺这幅模样。 他神色肃穆,没有平日里的不正经,周身暗红血光流转,闭目不停得结着古老的手印。 唐将离关了房门,将木盘放在桌上,便同样盘膝席地而坐,在一旁凝视着他。 即使叶长笺两三日用一次餐,他也天天三餐不落得给他送饭。 如此六六三十六天之后,一道金光越出窗户冲天而去,莫可逼视,于此同时,在这间炼器房的隔壁,一道黑雾直耸云霄,伴随着凄厉的哭声、哀嚎声,响彻天际。 云水之遥的上空也出现了两大法象,一边祥光普照,云霞飘逸;一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此为绝世法宝现世之景。 一为仙器,一为鬼器。 叶长笺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揉揉发酸的脖子,扭扭腰,踢踢腿,他打了一个响指,炉鼎的炉盖自动打开,一面做工精巧的白玉银镜缓缓上升至半空中。 叶长笺伸出左手,摊开掌心,银镜自动飞入,巴掌般大小,周身银华流转。 此为阴阳两面,一面漆黑如墨,一面洁白似玉,阴面为黑,阳面为白,黑既是死,白既是生。 十大仙器之一,通天阴阳镜。 叶长笺微微翘起嘴角,收拢掌心,一阵血光拂过,再摊开时,阴阳镜周身的光华已然散去,变成了一面普通的银镜。 虽说是镜子,但却照不出人影,更像个风流挂坠,叶长笺将阴阳镜掉转阳面系在了腰间,似一块温润白玉悬挂,迎风摆动,倒是多了几分风度翩翩。 他推门而出,正巧与隔壁出关的燕无虞碰面。 叶长笺一挑眉,“鹿遥,炼成了么?” 燕无虞眼底发青,半死不活,气若游丝道:“吃……饭……睡……觉……” 说着眼一闭,往前倒去。 第44章 炼法器 叶长笺连忙接住他, 连声唤道:“鹿遥, 鹿遥?” 后者已经打起鼾。 从燕无虞怀里掉出一只约莫婴孩手臂粗细的毛笔,通身澄湖蓝色,泛着阵阵寒气,笔身刻有两个苍劲小楷“惊鸿”,笔尖冷光盈盈流转, 笔尾系着蓝色结绳缨穗。 三大鬼器之一,泼墨惊鸿笔! 叶长笺将惊鸿笔塞入燕无虞怀中,一把将他扛在肩上,走出高塔。 李君言早已立在外头, 看到他们两人, 连忙迎将上来, “为何这么慢, 炼成了吗?” 叶长笺反问道:“慢吗?” 前世他炼就龙牙, 日以继夜,整整练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成,比起炼就阴阳镜慢了半个月。 李君言道:“是啊。你们两个是最后出来的。” “让我看看,你们炼成什么了?” 他们两个出关最晚,景象又是两极分化, 一正一邪, 一仙一鬼,周围都立着闻讯赶来的弟子, 穿着各式修服, 窃窃私语。 叶长笺摇摇头,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他道:“鹿遥饿晕了,我先带他回寝舍休息,你去膳堂弄点吃的来。” 说完便扛着燕无虞往剑宗后院走。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儿道。 唐将离立在外头,背着融冷冷月光的寒剑,缓缓走来,跟在他身旁。 叶长笺冲他笑道:“我炼成了呢。” “嗯。” 唐将离轻轻得应了,淡金色的眸子望着他,眼里有些许笑意。 叶长笺有些伤脑筋,道:“鹿遥也炼成了,这可怎么办,我不想与他打。” 唐将离迟疑半晌,仍旧对他说道:“他根基不稳,云水之遥不擅鬼道。” 是了。 叶长笺恍然大悟。 但凡魔器、鬼器,想要驭使他们发挥十成的威力,必得修习此道运气术法。 唐元教导他们的是仙灵之气的运行法脉,修的是仙道,与鬼道截然不同。 “你这般一说,我更伤脑筋。” 唐将离道:“等他醒后,让他自己选吧。” 燕无虞睡到夜半醒来,掀开被褥下床,游魂似得荡到桌边,抓起冰冷的窝窝头就往嘴里塞,一手提着茶壶仰头灌。 李君言睡得正熟,听到他推门出去的动静,迷迷糊糊道:“鹿遥……去哪?” 燕无虞小声道:“我去解手,你睡吧!” 他掩上房门,举步胡乱地走着,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抬头一看,上书“清溪小筑”四字,知晓他来到叶长笺的竹苑。 他心中举棋不定,低着头在门口徘徊许久。 “怎么不进来?” 燕无虞抬眼看去,叶长笺抱着一只白猫立在房门口,他披散着青丝,黑发如云,面容白皙,眼角有些许泛红,微微上扬,淡淡的月华下,竟然显得有些妖冶。 燕无虞抬步跨入,轻轻地走到他身边,疑惑道:“你哪来的猫?” 叶长笺双手捧着白猫放到他面前,“你看仔细,哪有猫长这么威风的?” 燕无虞细细打量,惊呼道:“老虎?” “这是我的小虎。” 他说着又蹭蹭白虎的脑袋。 白虎冷冷地看着燕无虞。 燕无虞“嘿”一声,“这老虎看我的样子好熟悉。” 他又仔细回想在哪见过这种目中无人的表情,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它怎么长得和唐将离有点像?” 叶长笺道:“是吧?我也觉得,不过小虎比唐将离可爱多啦。” 他又将小虎揣在怀里,摸着它的脑袋,问道:“这么晚,找我甚么事?” 燕无虞迟疑片刻,仍旧将怀里的惊鸿拿出来,“法宝我炼成了,但是我不能很好得驭使它。” “你说法宝皆有灵性,能够听懂主人的话,可我似乎不能与它沟通,好几次我感应到它,但是那种感觉马上又消失了。” 叶长笺走回竹屋,“你说的是仙语,它听不懂。” “它虽然是鬼仙的法器,但是鬼仙终究是个鬼,它只听得懂鬼语。” 他又斟酌片刻,道:“你炼的法宝属于鬼器,若欲发挥他真正的威力,须得学会驭使怨灵之气的运行法脉。” “步非凌曾在皎月峡谷教过我风铃夜渡的运气法诀,你自己考虑,要不要学。” 燕无虞也走进去,看着手中泛着阵阵寒气的惊鸿,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幽蓝光。 他沉默半晌,最后斩钉截铁道:“我想学。” 他却问也不问步非凌为何要把风铃夜渡的运气法诀交给叶长笺。 叶长笺又带着燕无虞钻狗洞下山。 “我们要去哪?” 叶长笺道:“乱葬岗。” “云水之遥布满结界,怨气些微,不易你修习。” 他带着燕无虞来到演武镇郊外的乱葬岗,阴风阵阵,怨气不散。 燕无虞问道:“我要怎么做?” “打坐,冥想。 叶长笺随意择一块荒石坐下,架起左腿,小臂慵懒得搭在膝盖上,嘴里不知何时叼一根草,吊儿郎当道:“你别怕他们,和他们好好说会话。” 燕无虞还未领悟过来这个“他们”指得是谁,他周围就出现很多“人”。 一道道黑影从地底升起,形成人的容貌形态,佝偻着背脊的老翁,婀娜多姿的美妇,活泼嬉闹的小童,老实拘谨的壮汉…… 他“嘿”得一声,“这还挺热闹的吗,也不恐怖啊。”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长笺睨他一眼,嗤笑道,“来来来,给燕大公子见识一下你们死前的样貌。” 话音一落,原本貌美如花的少妇白皙光滑的皮肤渐渐脱落,五官扭曲,七窍流血。 稚气可爱的小童眼珠往上翻,眼眶里只剩一片白芒,虎牙变成獠牙,嘴里滴落着腥臭的口水。 老实拘谨的壮汉歪歪头,“咕噜噜”一声,脑袋就掉在地上,脖颈里汨汨流出黑血。 他们皆神色狰狞,张牙舞爪得像燕无虞扑来! 燕无虞愣在当场,心跳得如鼓咚咚。 叶长笺“呸”得吐出嘴里的草,厉声喝道:“盘膝打坐!心神勿乱!运气!” 燕无虞连忙闭眼睛,盘腿而坐,结起手印。 他耳边能听到纷乱嘈杂的声音,小孩哭声,女人尖叫声,咿咿呀呀的戏曲声,痛苦的哀嚎声,伴随着阵阵阴冷,可这似乎不像是人世间传来的声音。 阴风渐起,一股冷入骨髓的的气息爬上他的背脊,从脖颈后方进入他的体内。 燕无虞虚汗涔涔,牙齿冻得直打颤。 叶长笺又拾起刚才吐掉的草塞进嘴里,悠悠道:“别嫌这股气冷,让它走少阴经脉!” “走完少阴,走少阳。” “慢慢把这股阴气炼化成自己的气就行。” 不知过多久,他瞅一眼燕无虞,似乎已渐入佳境,轻轻地哼起小曲儿, “说英雄谁是英雄?五眼鸡岐山鸣凤。 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飞熊。” 他的曲子唱完,燕无虞也睁开眼。 他轻笑一声,“你说哪个是三脚猫儿?” 话音一落,提笔而起,此处明明没有墨汁,泛着盈盈冷光的笔尖却泼洒出几道墨水,倏地往周围的鬼影眉心点去。 墨汁一碰到他们的眉心,鬼影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悉数消散,而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却绽放一朵又一朵水墨荷花。 叶长笺挑挑眉,“这招叫什么?” 燕无虞执着惊鸿,负手淡道:“泼墨淋漓。” 叶长笺象征性得鼓鼓掌。 燕无虞又“嘿嘿”两声,“我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他说着从袖中拿一张宣纸出来,铺在地上,大笔一挥,画起画来。 叶长笺瞄去,是一张仕女图。 最后一笔勾勒完毕,燕无虞将宣纸往空中一抛,“请。” 从宣纸中款款走出一位身姿窈窕,衣着华贵的仕女,怀抱着古琴,盈盈欠身,对他们施一礼。 “公子所唤何事?” 燕无虞对她回礼,笑道:“姐姐,唱个曲儿吧?” 仕女放下古琴,席地而坐,抚琴悠悠地唱到:“看沙鸥舞再三,卷香风十里珠帘。画船儿天边至,酒旗儿风外口,爱杀江南。” 一曲完毕,叶长笺抚掌大笑,对他翘起大拇指,“鹿遥,真有你的!” “多谢。” 燕无虞对仕女道一声谢,拂手轻挥,仕女与古琴皆一一散去,化为一张洁白的宣纸飞入他袖中。 “这招又叫什么?” 燕无虞笑道:“雾里看花。” 破晓鸡啼。 叶长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吐出了嘴里的杂草,“回去吧。” 他说着利落地站了起来,往云水之遥走去。 燕无虞见他腰间系着一块精巧的白玉,上刻有复杂图腾,问道:“你的法宝呢?” 叶长笺低头晃了一眼阴阳镜,“如你所见。” “这是什么?” 燕无虞没有唐将离见多识广,走到叶长笺身边拿起他的挂坠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奇怪,一块玉质挂坠两种颜色,一面白玉,一面黑玉。 叶长笺道:“阴阳镜。” 燕无虞奇怪道:“镜子?怎么照不出人形。” 第45章 斗法大会前夕 叶长笺道:“你若还想多活几年, 还是祈祷没被它照出影子吧。” 阳面为生, 阴面为死,一旦阴面出现人影,即为身死。 闻言,燕无虞立刻放下了它,缩回了手。 叶长笺瞧他一眼, 道:“距离斗法大会还剩十日,每夜戌时我在狗洞前等着你。” 风铃夜渡的修炼法诀对心性要求极高,稍一有差池,便容易走火入魔, 因此需要有人从旁监督引导。 燕无虞对他腼腆一笑, 依稀是初见时的青涩模样。 叶长笺一副辣眼睛的模样, 撇过头去, “得了吧你, 在我面前还装呢?” 燕无虞道:“我真怀念我们初见时,彼此间都还有些拘谨和真诚。” 燕无虞抬眼向仙山看去,云海苍茫,一望无际。 “远思,你是第一个主动搭上我肩膀的人。” “也是第一个为我出头的人。” “当时我就在想, 哪怕跟你一起被赶出云水之遥也没关系。” 刀山火海, 一起去闯。 叶长笺慢慢抬起手,倏忽间便打了他一个暴栗, 痞笑道:“什么叫被赶出云水之遥?就算要走, 也是脱了这修服, 踩上几脚,大摇大摆地踏出云水之遥,还得再回头嘲讽他们几句。瞅着他们气得面色铁青,想打我们又干不过我们的样子,这才好玩儿呢。” 燕无虞试想那副场景,稚气得笑笑,眼里一片狡黠。 他突然想到什么,“你若是脱了唐门的修服离开云水之遥,不怕大师兄气得吐血吗?” 叶长笺原本放肆的笑意也收敛了些,平静道:“我就是怕他吐血。” 燕无虞侧头看他,“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他见叶长笺不语,转过头去,目视前方,“我觉得他似乎真的挺喜欢你的。” “整个云水之遥,就没见他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是连燕无虞都看出来了,他怎么看不出来? 叶长笺撇了撇嘴,“其实我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唐将离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时候心悦与他? 燕无虞道:“谁叫你总是去撩他。他们唐门的祖训你不知道吗?” 叶长笺道:“我就是撩了之后才知道的!哎呀,亏大了!” 燕无虞道:“我觉得大师兄才亏大了呢。” “好好的唐门下任宗主,云水之遥最出色的弟子,根正苗红的修仙胚子,情定一个鼎鼎大名的败家子儿。” 叶长笺轻轻一笑,低声道:“对,他才亏大了。” 燕无虞问道:“内部斗法大会之后,胜出的两人要去四大修仙世家游学,远思,你想去吗?” 他向来与这些名门正派八字不合,又岂会想去游那劳什子的学,可唐将离却真心希望他去唐门。 他心里有了犹豫,也就闭嘴不语,静静地走着,一路无话。 这十日云水之遥不上课,给炼成法宝的弟子自行揣摩。 若是对课程与法宝修炼有疑问的,便可以去各自门派的长老院找先生解惑。 他们回到了剑宗后院,推门而入,李君言刚好洗漱完毕。 见他们一起回来了,便道:“你俩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叶长笺笑道:“早睡早起身体好。” 燕无虞问道:“君言,你的法宝炼得什么样了?” 李君言挠了挠头,嘿嘿两声干笑,从怀中摸出一块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红色物件。 只见原本温润的血玉已经被他炼成了一个血骰子。 嗜画如命的燕无虞炼了一只毛笔,好赌成痴的李君言则炼了一颗骰子。 叶长笺一挑眉,“还真是物似主人型。” 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又不自恋,怎么炼成了一块镜子呢? 他这样想着,也嚷了出来。 李君言与燕无虞幽幽得瞥他一眼,异口同声道:“多点真诚,少点套路。” 叶长笺单手托腮,靠在桌上,端得一副纯净无暇的样子,道:“好了不说这个,包打听,你给我们说说四大世家的事呗。” “你要听什么?” 燕无虞道,“斗法大会之后不是要去游学么,你大致介绍下四个修仙世家。” 李君言也坐了下来,“我也只知个大概,没有亲自去见过。唐门的仙居叫做曾照彩云归。在仙门世家里传着这样一句话,‘似是故人来,曾照彩云归,彩霞漫天,从不落霞。’” 燕无虞道:“这么神奇?” “是啊,听说天灯间隔悬挂,辉火熠熠,紫藤樱花,缤纷潇潇,满地落英,他们那还有个奇景,叫步步生莲。” 叶长笺道:“什么玩意儿?” 李君言道:“走一步便盛开一朵莲花。” 叶长笺打了一个寒战,“娘唧唧的。” 燕无虞道:“其他三个修仙世家呢?” 李君言喝了一口六月霜,缓缓道来:“江夏徒山世家的仙所叫做‘花间一壶酒’,傍海而居。“漫步花田间,庸人不自愁。”徒山世家的宗主之位传女不传男,因此香火阴盛阳衰,在她们本家见不到男子。” 叶长笺“嘿”得一声,“这不是女儿国么。” 燕无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李君言又道:“幽州云山世家的仙居叫做‘云歌画如眠’。云上挽歌,枕风而眠,说的就是他们那的景致。” “西都萧氏的仙居叫做‘秀乐白石涧’,听说藏在深山老林里,却是几个修仙世家里最有钱的,珠光宝气,金碧辉煌” 。 叶长笺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 李君言挥了挥手,“斩妖除魔几个钱?哪有替人算卦看风水来得快。信口胡诌,黄金自来。” 燕无虞随口问道:“难道不是因为炼金术吗?” 李君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认同道:“鹿遥言之有理!” 听他这么一说,叶长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点石成金! 想想就觉得有趣! 他和燕无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斗法大会,势在必得! 他们说笑一番,便去了膳堂用餐。 心宗与剑宗弟子分左右两边坐,一边温声细语,和乐融融;一边沉默寡言,死气沉沉。 燕无虞一边小口小口得扒着饭,一边与叶长笺交头接耳。 “左边第三个心宗女弟子,瓜子儿脸,条儿顺,俏!” “右边第四个剑宗女弟子,鹅蛋儿脸,杏眼桃腮,美!” 叶长笺手拿窝窝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啧啧两声,“你还真是慧眼如炬哦。” 他们这窃窃私语,也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 伤势痊愈的唐兴走了过来,神色夸张道:“燕鹿遥,你炼了个什么法宝啊?听说你炼成那日,云水之遥上空都变色了呢!” 他们三人对唐兴都无好感,当做没听到他说话,顾自吃饭。 唐兴继续说道:“听说你从皎月峡谷里带出一支破笔,你不会炼了一只笔吧?你要用笔参加斗法大会吗,这是武斗,不是文试哇!嘿,我们剑宗出了个酸秀才呢!” 哄堂大笑。 方才燕无虞看上的两个女弟子也捂了嘴偷笑。 叶长笺将窝窝头丢回盘里,猛地站了起来,不耐烦得看着唐兴。 “你记性不好是吗,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唐兴嗤得一声笑,“顾念晴,这里是云水之遥,你拳脚打人算什么事?有本事你就用你炼的法宝打得我们心服口服!” 他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知炼了个什么稀罕玩意,趾高气昂的。 叶长笺闻言也不恼,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对。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跑。” 他说着斜睨唐兴身后那几剑宗弟子一眼。 燕无虞也站了起来,“我吃饱了,走吧。” 他说完便拉着李君言的袖子将他拽离了座位,后者连忙揣了两个素包,一个叼嘴里,一个塞袖子里,跟着他们两人一同出去了。 一出门便迎面撞上唐将离。 叶长笺当没看到他径自绕过。唐将离脚下转了个弯,不疾不徐得跟在他后头。 燕无虞见状,忙道:“我先和君言回寝舍了。” 说着就拉了李君言往剑宗后院奔去。 叶长笺回到了竹苑,仰头灌了一大口六月霜,才把满肚子火降了一点。 他嗤笑道:“唐将离,你说你们云水之遥的弟子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死活呢?” 他以为过了几百年,云水之遥的风气会有所改善,没想到还是这般喜欢自作孽不可活。 “他居然让我用法宝和他拼斗,我真是……” 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有些词穷,又觉得有些好笑,竟然低声呵呵地笑了起来。 通天阴阳镜,阴面一出,绝无生还。 第46章 斗法大会1 他见唐将离不语, 吊儿郎当道: “唐将离, 你们剑宗的弟子再这样发展下去不行啊,唐门会不会毁在你手里?” “需不需要我帮你清理门户?” 唐将离微微颔首,“留他一命。” 叶长笺一愣,随即失笑。 他忽然又想到,品性高洁的唐门弟子都留在了姑苏, 在云水之遥的都是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被宠坏的孩子。 唐将离又道:“吃了亏才能记住。”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唐将离,“你小时候不会也是这个鸟样,然后被打服帖了?” 唐将离微微歪了歪脑袋。 他发现只要唐将离不想回答他, 或者不知如何回答他便会有这个小动作。 “唐将离, 你以为你是我的小虎吗, 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得卖萌?” 他义正言辞得说着, 捧着唐将离的脸正寻思着往哪里下嘴。 最后还是选定了他白嫩的脸颊, 迅速得“吧唧”一口,亲完了便放开了他,“哈哈哈”地笑着撒丫子跑了。 调戏过唐将离之后,他的心情大好,负着手悠悠地闲荡, 经过练武场时, 看到剑宗弟子掐诀练剑,嘴里齐声喊着口号, “斩妖, 除魔!剑祭, 天下!” 这些弟子都是唐门的宗亲,有直系的,也有旁系的。 负责监督他们练剑的是掌罚师兄,唐玄。他与唐将离自小一起长大,熟悉得能穿一条开裆裤。 唐玄自然认得他,对他颔首示意,问道:“顾公子,大师兄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道:“唐玄,听说你和唐将离很熟,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儿吗?” 唐玄道:“所问何事?” 叶长笺道:“唐将离小时候是不是特别顽皮,不知天高地厚,然后被你们狠狠得打了一通后就听话了,变成现在这幅沉默寡言的冰块脸模样?” 唐玄闻言神情古怪。 他踌躇半晌,道:“你知道他的称号吗?” 叶长笺道:“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一剑封禅么。” 唐玄道:“大师兄从小克己复礼,恪守门训。唐门剑宗世代斩妖除魔,自他十二岁时起便孤身背着一把桃木剑,行走于尘世妖魔间。” “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就是从那时候传出来的。” “随后年纪稍长,他在云水之遥毕业的那年斗法大会上,以一己之力,群战四大门派的弟子,最后得到一剑封禅的称号。那一届的云水之遥,因为有他在,许多学生都没有毕业。” “……不是我们打他,是他打我们。” 最后这句话,唐玄说的有些难以启齿。 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连番车轮战都消耗不了唐将离源源不断的体力与灵力,那种恐怖的场景他再也不要经历第二遍了! 叶长笺:…… 唐将离太酷啦! 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他心里如是想到。 云水之遥的内部斗法大会全权交由四大门派的首席大弟子举行,他们皆是四大修仙世家的下任宗主,因此唐将离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燕无虞每夜不落地在乱葬岗修炼,叶长笺也趁机吸食周遭的魔气涵养顾念晴的肉身。 小虎坐在一旁翘着脑袋注视着他。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叶长笺与燕无虞同时睁开了眼,身旁的小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燕无虞道:“你这只小老虎还挺神秘的吗,来无影去无踪的。” 叶长笺仰起头哼了一声,“也不看是谁的虎。” 燕无虞一脸嫌弃,“你可真自恋。” 叶长笺道:“你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留着准备对付那帮兔崽子吧。” 燕无虞对他眨眨眼睛,端的一副纯善的模样,“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扮猪吃老虎吗?” “燕鹿遥,你可真坏。” “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燕无虞大笔一挥,两匹骏马跃然纸上,他轻轻拂袖,骏马昂首嘶鸣,从宣纸内走了出来。 叶长笺足下一点,翩然跃至马背,双腿轻轻夹击马腹,马蹄翻腾,向云水之遥奔去。 燕无虞紧跟其上,策马疾驰。 叶长笺扭头向一旁高声喊道:“鹿遥,下次画个会飞的呗。” 燕无虞摇了摇头,“修为不够,画不出来。” 他接着又喊道:“给我一年!” 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两人猫着腰钻过了狗洞,一双黑色的靴子立在他们眼前。 叶长笺抬眼一看,李君言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又背着我偷跑下山喝花酒了?” 他奇怪得问,“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李君言道:“抽签的比武顺序一大早就放榜了,大家都起来看榜单去啦。” “一二轮比武时,剑宗对战心宗,丹宗对战医宗。大家的顺序都打乱了,因此比武的时候,你可能会碰到同门,也可能会遇到心宗的弟子。” “第三轮决赛,剑宗、心宗决出的一二名弟子再与丹宗、医宗决出的一二名弟子比武,最后胜出的两人即为今年的优秀学子,可以去四大修仙世家游学。”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榜单,首轮抽签会有轮空,不知是谁这么幸运。” 当叶长笺看到轮空名额下写着顾念晴三个字的时候,周围都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燕无虞意味深长道:“我大概猜到大师兄最近在忙些什么了。” 叶长笺啧啧两声,“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唐将离。” “优秀学子选拔会之后,便是四大修仙世家的首席弟子比武会,往年魁首都是大师兄,幸亏他明年就要回姑苏接任宗主之位了,不然其他三个世家都要起义造反了。” 叶长笺冷冷地笑道:“技不如人,有甚么好说的。见不得别人好么。” 李君言耸耸肩,不置一语。 他们三人抬步走到了剑宗、心宗斗法的比武场。 比武场约莫百丈长宽,中间是比武台,北面有个十几丈高的t望台,东面是白衣金边的心宗弟子,西面是蓝白修服的剑宗弟子。 叶长笺抬头向t望台看去,唐将离穿着一身蓝白修服,挺直背脊立在那,身如玉树,出尘脱俗。 他像是感受到这道视线,也低头朝叶长笺望了过来,眼里带上些暖意。 这个场景,极度熟悉。 如果唐将离身上穿着的不是蓝白修服,而是一袭华贵的云纹白袍,简直与前世一模一样。 “远思,远思?” 燕无虞扯了扯叶长笺的袖子,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怎么了?” 燕无虞指着比武台,“君言上去了。” 叶长笺抬眼看去,与李君言比武的是心宗弟子。 李君言抱拳道:“唐门剑宗,李君言。” 心宗弟子抱拳道:“云山心宗,云果果。” 剑宗擅长剑决,心宗擅长符咒。 两人互报家门后,心宗弟子先发制人,一道定身符滑至双指间,倏地向李君言肩膀拍去。 李君言侧身闪避,伸手抓了云果果的手臂,后者顺势出脚往他脚下一勾,一绊。 李君言连忙放开了他的手臂,一个踉跄就要跌倒,燕无虞看得提心吊胆,只见他登登登得往后退了几步,后足站稳,随即双腿分开与肩齐,神情肃穆,伸手结起手印,“雷震子借法,疾!” 他伸出二指,从指尖迸发出一道蓝色的电光,射向云果果的膝盖。 云果果足下一点,往后一跃,堪堪避开这道电光,还未站定便从腰间抽出一根九节银鞭向李君言打去。 “啪!” 银鞭打在李君言方才站着的地方卷起一阵尘埃。 李君言一抬手,从袖中嘶嘶飞出一根血红软绳。 台下的燕无虞问道:“那是什么?” 叶长笺看了半晌,道:“捆仙索。” 李君言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十大神器之一的捆仙索。 只见捆仙索绕着云果果团团旋转,顷刻间便将其捆成了一个五花大绑的粽子。 叶长笺道:“越挣扎捆仙索绑得越紧,能嵌进你的血肉,锁住你的灵力。” 云果果已不能动弹半分,李君言从怀中摸出血骰子,向天空一掷,一颗血骰子分成了无数血骰子,围绕着云果果。 血骰子迅速得旋转着,令人眼花缭乱。 李君言手下掐诀,“变大!” 原本巴掌大小的血骰子逐渐变成人的脑袋大小,前后左右夹击云果果。 “收!”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悬浮在云果果胸前、背后、左臂、右膀的血骰子向云果果撞去。 他头顶上还悬浮着一个血骰子,也依言往下撞去。 “咚”得一声,云果果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站在t望台上的云想容温声道:“这一场,剑宗弟子,李君言获胜。” 第47章 斗法大会2 他头顶上还悬浮着一个血骰子, 也依言往下撞去。 “咚”得一声, 张果果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站在t望台上的云想容温声道:“这一场,剑宗弟子,李君言获胜。” 李君言摊开掌心,几个血骰子融为一体, 红光闪过,血骰子又恢复了原貌,呈巴掌大小落在了他手心里。 李君言下场的时候,正巧轮到燕无虞上场。 正所谓冤家路窄。 与燕无虞比武的是屡次找他不痛快的唐兴。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 “唐兴可真倒霉。” 李君言奇怪得瞧他, “鹿遥能赢吗?” 叶长笺回他一个燕氏微笑。 稚气, 纯真。 他翘起嘴角, 道:“刚开刃的刀, 正好练练手。” 此时的燕无虞就像浅显的刀口,锋芒毕露。 唐兴并不想对他施礼,但是唐将离还在t望台上监督着,因此他只能随意得施了一个礼,不屑道:“唐门剑宗, 唐兴。” 燕无虞并没有回礼, 面带纯真微笑道:“唐门剑宗,燕鹿遥。” 唐兴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算是唐门的旁系弟子, 燕无虞连一个门客都算不上, 却对他如此无礼。 新仇加旧恨, 满腔怒火烧得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他缓缓从背上抽出一把剑。 那把剑通体赤红,弯弯曲曲,在日光下泛着盈盈血气。 剑柄上刻两个小篆,“泽蛇”。 叶长笺负手淡道:“唐兴的剑也是用人血浸泡成这幅模样的。” 他说着又啧了一声,“是把好剑,不过好剑配脓包,可惜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台上台下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唐兴怒不可遏,点剑而起,只听“刷刷”声,血光闪闪,向燕无虞胸口刺去。 燕无虞足下一点,轻跃相避,唐兴不依不挠,手腕转动,剑尖o地抖动,一道日光打在泽蛇剑身上,反射的刺眼光芒迷了燕无虞的眼睛。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只这一小会分神,只听“撕拉”一声,泽蛇剑已经划开了燕无虞衣袖的一道口子。 燕无虞连忙向后退去数丈,唐兴“哈哈”两声笑,恶狠狠道:“酸秀才,快拿出你那支破笔来看看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仗着锦城那个败家子给你撑腰吗?离了他,你什么也不是!” 他叫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比武场上。 台下心宗与剑宗的弟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燕无虞平静地看他。 叶长笺冷冷笑道:“不知死活。” 他高声喊道:“燕无虞,你不把这瘪犊子打得跪地求饶,晚上罚你倒李君言的洗脚水!” 李君言的脚奇臭无比,每次他脱鞋,燕无虞都要在鼻下塞两根葱花去味。 闻言,燕无虞苦了一张脸,不甘不愿地从怀中掏出惊鸿笔,“我原本想说杀鸡焉用牛刀的。” 叶长笺高声笑道:“你就当杀一头嗷嗷叫的猪吧!” 燕无虞稚气地笑道:“好嘞,不过这猪这么臭,我可不吃他!” 话音一落,提笔而起,惊鸿在空中划过一道蓝色的弧线,成千上万朵飒飒墨点向唐兴袭去。 明明只是一点墨汁,却好似有着千钧之力,势不可挡! 唐兴提剑格挡,墨汁与剑身相击,发出“铛”得一道沉闷声响,从剑身上传来的力道迫使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嘿,挡好了,又来了!” “了”字一脱口,又是一道蓝色光芒闪过,带着凛冽的寒气,墨汁纷纷化为冰刃向唐兴周身打去。 “撕拉――” 冰刃割破了他手臂上的修服。 数不清的冰刃继续向他打来,他衣服上划破的口子愈来愈多,脸颊上也添了几道伤口,血丝顺着下巴滑落染红了颈间的白衣,滴在地上。 叶长笺啧啧两声,“鹿遥,他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有些用处,你可要下手轻点啊,不然残废了还得赖上你了!” 燕无虞画得不亦乐乎,对他单纯地笑道:“他生得这么丑,卖到勾栏院也没人要他!” 他的话一说完,唐兴的脸上已经被墨汁画成了一只滑稽的大王八。 “哈哈哈……” 台下一片哄笑声。 唐兴抹了一把脸,摸下一滩黑色与红色相交,黑色的是墨汁,红色的是他的血,他气得发抖,举起剑向天一指,口中念念有词,“雷公借法,天雷速现!” 狂风呼啸,乌云密布,电光连闪。 他念得是高阶御雷术的法诀,召唤的是天雷,李君言闻言脸色一白,转头去看叶长笺。 只见叶长笺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唐兴根基不稳,就算念对法诀,也不一定能召来天雷。 果不其然,只见一道闪电笔直得朝燕无虞打了下来。 燕无虞抬起衣袖,从袖中飞出一张洁白的宣纸,李君言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急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画画?” 宣纸悬浮在半空中,燕无虞大笔一挥,刷刷得画了起来,最后一笔勾勒完毕,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从宣纸中飘出来了一把避雷伞,燕无虞眼疾手快地抓住伞柄,撑伞往头上一挡,于此同时,闪电也降了下来。 “轰!” “磁~” 闪电的威力悉数被避雷针挡了下来。 燕无虞将伞悠悠得架在肩上,歪了歪脑袋,“真是雷声大雨点儿小,饶痒痒似得。”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声。 叶长笺乐不可支,笑弯了腰,一边鼓掌一边断断续续道:“鹿遥,你这张嘴,我真是甘拜下风了!” “彼此彼此!” 燕无虞说着收起了避雷伞,往空中抛去,伞变换成宣纸飞入他的袖中。 他又重新执着惊鸿笔,平静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唐兴。 燕无虞开口,用场内都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开胃小菜吃过了,现在正式开始吧!” 满意得看着唐兴惊慌失措,他微微一笑,随即神色一凛,“记好了,打败你的这招名字叫做,泼墨,淋漓!” 话音还未落地,泼墨惊鸿笔已出! 幽幽的蓝色光芒大盛,莫可逼视,数不胜数的墨汁向唐兴飞来,无所遁逃! 点点墨汁落在地上,朵朵水墨荷花缓缓绽开 ,一时间,台下啧啧称奇。 一滴黑色墨汁轻飘飘得落在了唐兴的额间。 “当啷”一声。 他手中的泽蛇剑落地。 又是“咚”得一声。 唐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倒地不起,慢慢闭上眼睛,晕将过去。 鸦雀无声。 燕无虞执着惊鸿立在比武台上,低垂着眸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唐将离冷冷道:“这一场,剑宗弟子,燕鹿遥胜。” 叶长笺跳将上比武台,一把勾上他的肩膀,手指成八字比了比他的脸,“不错哟。只是没听到他讨饶呢,晚上还是你倒洗脚水吧?” 燕无虞皱了一张俊秀的脸,“能不能换一个惩罚的方式?” 他们两人嘻嘻哈哈得下了比武台,台下的弟子自动为他们让开一条道。 叶长笺首轮轮空,与李君言、燕无虞顺利进入第二轮选拔。 李君言不敌唐涵宇被刷了下来,燕无虞又狠狠欺负了唐涵宇一顿,将后者刷了下来。 燕无虞一路佛挡杀佛,神挡弑神,直接杀到最后的决赛。 叶长笺看着榜单上的比武顺序,他只有打败唐涵宇才能进入最后的决赛。 他参加这次内部斗法大会的原因是为了探查唐门剑宗哪个弟子的修为能够斩杀牡丹。 而他看到现在,发现最有可能的便是唐涵宇。他确有真才实学,只是这名字……涵宇涵宇,但一点涵养也没有,净喜欢恃强凌弱了。 叶长笺冷哼。 燕无虞看了半晌,问道:“唐涵宇是什么来头?” 李君言道:“他母亲是唐若依的姐姐,听说去世很久了。”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怪不得唐若依对唐涵宇嘘寒问暖的,啧,我若是打伤了她的心头肉,她会不会去找唐将离麻烦?” 燕无虞打断了唐兴一根肋骨,后者约莫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能恢复,而唐兴出言不逊在先,又是个旁系子弟,是以唐门没有拿燕无虞是问。 距离仙魔斗法大会的日子越近,云水之遥的长老院便越忧心忡忡。 燕无虞是个好胚子,虽然驭使的是鬼器,但在他们看来,这无异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长笺缓缓踱上比武台,他抬头向t望台看去,喃喃自语道:“法器无眼,若是真伤到了他你可别怪我。” 不是他夸大,而是通天阴阳镜算不得纯正的仙器,亦正亦邪,与番天印一样,威力无穷,凶狠无比。 听在唐涵宇耳朵里,却是以为他又在暗讽他,气得七窍生烟,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第48章 斗法大会3 他向来过着的是众星捧月般的生活, 门人弟子皆对他毕恭毕敬, 何时在一个人手底下吃过这样的亏? 上次不过是他一时大意,被他打蒙圈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可不会再轻饶他! 在唐涵宇眼里,叶长笺就是个虚有其表的败家子,靠着与唐将离不可告人的关系作威作福! 唐涵宇冷冷道:“顾念晴, 你以为有大师兄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内部斗法大会垫底的人,马上就会被赶出云水之遥,而唐门也绝对不会容许一个败家子进门!” 叶长笺翻了个白眼, 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道:“那真是谢谢你担心我哦。”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和唐将离的事, 关你屁事!” 他十二分嘲讽的话语气的唐涵宇几欲吐血, 后者怒不可遏道:“法宝无眼, 等会伤了你,你可别哭着向大师兄告状!” 叶长笺随意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开始吧,太阳都要下山了!” 他说着又神色一变,异常严肃道:“唐涵宇, 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他向来是一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模样, 何时这般认真过?唐涵宇一愣,竟然开口问道:“什么事?” 叶长笺道:“你其实是个姑娘吧, 这么娘唧唧的!” 台下响起排山倒海般的哄笑声。 唐涵宇气得咬牙切齿, 恶狠狠道:“顾念晴, 你去死吧!” “呛啷啷”一声。 他拔出了腰间佩戴着的一柄宝剑,剑柄上雕刻一朵圣洁的莲花,剑身上刻有两个小篆,“莲翘。” 宝剑莲翘,十大仙器之一,也是姑苏唐门的家传宝剑。 叶长笺心念电转,“难道唐涵宇上次未在皎月峡谷找到合适的材料炼制法宝?是以唐若依将这把家传宝剑给了他防身,亦或是唐涵宇实际为继唐将离之后的下一任唐门宗主? 他想到这里,竟然一时踌躇,不知是否该对唐涵宇痛下杀手。他向来恩怨分明,唐涵宇若真斩杀了牡丹,他必定会取他性命,可唯独一旦牵扯到唐将离,他便难以决定。 他心下百转,面上仍气定神闲,微微侧了脸躲过这把擦面袭来的莲翘。看着叶长笺足下步法翻飞,游刃有余得躲避着唐涵宇的剑招,台下的弟子皆惊呆了,不知此人从哪处学得一身矫健的步法 银光闪烁,剑影纷飞,眼花缭乱。 叶长笺轻笑道:“唐涵宇,你就这么恨我,要用散魄剑法置我于死地?” 唐门散魄剑法看似平平无奇,却暗藏杀招,招招凌厉,玄妙无比,一招过后藏有数十后招,因此才能达到一出手就将妖邪打得魂飞魄散的地步。 唐涵宇却是又惊又怕,唐门散魄剑法只传授o直系宗亲,他只使出了两招,为何此人便看出了这是散魄剑法? 他又怎知叶长笺前世对此最为熟悉。因唐门剑宗向来嫉恶如仇,每每见到叶长笺必定拔剑相向,冲上来与他斗个你死我亡。 唐涵宇冷然问道:“你怎会知晓这是散魄剑法?” 叶长笺显然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平静道:“你出剑太慢了,这么慢的剑法,杀不了我。” “我”字一脱口,足下轻轻一蹬,众人只见一道白影迅速地掠过。 唐涵宇心里砰砰大跳,不知方才还站在眼前的人为何突然不见了,下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竖将起来。 “看什么呢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在这啦。” 一道淡淡嘲讽声从背后传来。 而他的颈间也一片冰凉。 叶长笺已经伸手掐住了唐涵宇的脖颈! 唐涵宇不知此人手上的温度为何如此冰冷,似乎与死人无异,而他竟然一时惊得慌了神,忘记使出法术! 叶长笺凑近他耳边低声幽幽说道:“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若有似无的话语似乎也是从阴司传来,伴随着阵阵阴风,寒冷刺骨。 叶长笺幽幽问道:“唐涵宇,你功夫这么差,中秋节那日是不是与大家一起下山欺凌弱小去了?” 唐涵宇咬牙怒道:“哪个去欺凌弱小?你别含血喷人!我在长老院练习御火术!” 叶长笺皱起眉头,“你没下山?” 唐涵宇脸色铁青,“你爱信不信!” 叶长笺问道:“那你身边那群人呢?” “不知道!” 叶长笺“咦”了一声,原本以为唐涵宇是斩杀牡丹的凶手,现在看来却是他怪错了人,既然如此,便无须伤他性命。 唐涵宇却早已镇定下来,反手便是向他小腹间刺去一剑,叶长笺拔足向后退去数丈,啧啧两声,“这可是唐将离送给我的衣服,不能让你划破了。” 唐涵宇的脸青白交接,显然被他不知羞耻的语言气得不轻,横眉怒目喝道:“顾念晴,你敢不敢用法宝真刀真枪得和我打一场?别总是用一些下三滥的玩意!” 叶长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唐门剑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专出没有眼力见的脑残!” 他说话向来难听,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是以这句嘲讽的话台上台下皆听得一清二楚。 李君言静默半晌,终是耿直说道:“远思,你现在也是唐门剑宗的人!” 叶长笺:……呵呵,我生起气来连自己都骂! 唐门剑宗在修真世家里被称为“风骨峭峻,朗月清辉”,几时听到过这般羞辱?是以唐涵宇冷冷嗤笑一声,讥讽道:“你有种就亮出法宝,给我看看是什么稀罕玩意?” 叶长笺认命得解下腰间的白玉银镜,“行。正好我也急着赶去食堂吃晚饭。既然唐小公子指明了要看,我便让你看个够。” 他说着将白玉银镜的阳面对准唐涵宇,微笑道:“你看到什么了?” 唐涵宇凝神看去,忽然间一道寒气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浑身止不住得颤栗着,冻得牙关直打颤,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归为一片混沌。他脸上的神情时而恍惚,时而骇人至极。 唐涵宇看到了数不胜数的唐涵宇围绕在他身边,打扮不一,神情不一,不甘的,痛苦的,嘲讽的,难堪的,开心的,悲伤的…… 所有唐涵宇手上都握着莲翘向他走来,七嘴八舌得对他说着话。 唐涵宇神色狰狞,对虚空怒吼道:“滚开,我才是真的唐涵宇!” 他说着提剑就砍,像个疯子一般。 叶长笺冷眼看他。这是通天阴阳镜的阳面技能之一,鬼影幢幢。而鬼影幢幢又能变换出许多招数,在镜中见到自己的幻影是威力最弱的一招。 显然足够对付唐涵宇,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自卑,唐涵宇尤甚,任何否定他身份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弱点。 身世不幸的人比比皆是,说到底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而他对于云水之遥这些根正苗红的修真弟子向来没什么同情心。 唐涵宇仍旧处在癫狂状态。 叶长笺瞥了一眼台下,周围的弟子皆神色惊慌得瞧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他心里想到,果然重活一世,自己的脾气也好上许多,又或许是唐将离在场的缘故,他知晓唐涵宇可能是继承唐将离位子的人选,并不欲再为难他。 叶长笺打了一个响指,将唐涵宇从迷失的幻境中拉了回来,他看着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唐涵宇,平静道:“唐涵宇,认输吧,你难道想真的变成疯子傻子么,有损唐门声誉吧?” 唐涵宇紧紧握着手上的莲翘,觉得那朵圣洁的莲花在嘲笑他,连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家子都打败不了! 叶长笺见他脸上依旧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淡淡道:“我告诉你法宝的名字,你听完后乖乖得下去,太阳已经下山了,你不饿,我都饿了。” 唐涵宇脸色仍旧苍白,冷声道:“是什么大不了的名字?洗耳恭听!” 叶长笺平静道:“通天阴阳镜。”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唐将离这般见多识广,在场的弟子大部分都不知这为何物,皆面面相觑。 正在此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 “十大仙器之一,在莲翘之上。阴阳两面,白面为生,生不如死,黑面为死,绝无生还。” 叶长笺寻声看去,说出通天阴阳镜的是唐青,印象里唐青在第一轮选拔的时候便被淘汰了,灵力低微,看这幅情景,他有可能是个书呆子。 叶长笺见唐涵宇依旧一副愤恨神情,不耐烦道:“唐涵宇,败在阴阳镜下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方才若不是我将你从幻境中拉出来,你的元魂就要永远留在阴阳镜里了!” 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唐将离缓缓道:“这一场,顾念晴胜。” 第49章 斗法大会4 许是对付风铃夜渡刻不容缓, 两轮斗法选拔会之后便直接进入了决赛。 最后进入决赛的是唐门剑宗的燕无虞、叶长笺, 与徒山医宗的徒心仪,萧氏丹宗的萧凛。 按照抽签顺序,先由剑宗弟子上场挑战。 叶长笺拍了拍燕无虞的肩膀,对着他手上那支“上上签”笑道,“看来今年云水之遥的优秀学子非你莫属了。” 燕无虞对他回以一个燕氏微笑。 李君言奇怪道:“为何如此信心十足?” 两人但笑不语。 叶长笺抬眼看着场上处变不惊的燕无虞, 心里想着也不看是谁教出来的徒弟,尾巴就快要翘上天。 t望台上的唐将离一直注视着他,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云想容顺着唐将离的视线看去,温声问道:“辰夜, 他们说的事是真的吗?” “原先只以为是风言风语, 现在看你这幅模样, 却好似不是空穴来风了。” 辰夜是唐将离的字, 是由教导他们做人之道的夫子取得。云想容 , 唐将离,徒念常,萧莫凡四人作为四大世家的下任宗主继承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修法, 一起长大。 唐将离向来冷心冷情, 从不似此般对一人牵肠挂肚,是以云想容也对台下之人起了兴趣。 叶长笺一直看着场上的燕无虞斗法, 并未注意到他们的视线。 燕无虞凭着“泼墨淋漓”与“雾里看花”顺利打败丹宗与医宗的弟子, 他在此次云水之遥内部斗法大会上崭露头角, 大杀四方,后人也对其称为“一支泼墨惊鸿笔,画尽人生不平事,妙手丹青,燕鹿遥。” “下一场,唐门剑宗顾念晴对战萧氏丹宗,萧凛。” 叶长笺认得此人是雨属性课程上的同学。 李君言小声道:“他是萧莫凡的哥哥,也是继承西都萧氏下任宗主的候选人之一。” 叶长笺挑了挑眉,听李君言又道:“据说西都萧氏传贤不传嫡。” 他点头示意明白,负着手踱步上场。 萧凛既是萧氏的直系宗亲,应该身兼两脉,一脉为火,一脉为雨。 萧凛对他施了一礼,温声道:“萧氏丹宗,萧凛。” 叶长笺笑吟吟地回了一礼,“唐门剑宗,顾念晴。” 萧凛道:“前来赐教!” “教”字一出口,从宽大的袍袖中飞出一鼎精致的丹炉,周身围绕着紫色的祥瑞之气,在炉身上刻有一棵七彩仙树,赤橙黄绿青蓝紫,炉盖上刻有万字佛印,十大仙器之一,七宝妙树鼎! 七宝妙树的主人原为西方教的教主淮提道人,多次来东土度化有缘人,后参与仙魔大战,淮提道人下落不明,其法器也不知所踪。 在外人看来,顾念晴与燕无虞皆为修真界中鼎鼎有名的败家子,但显然前者更为臭名昭著,他们一个个都为名门世家的弟子,若是再败在他手中,岂不是颜面无存? 此刻叶长笺心中也是天人交战。 他向来没有认输的时候,除非对方真的将他打得心服口服,可若是他赢了萧凛与徒心仪,明年仙魔斗法大会便会与风铃夜渡的人撞上,可若是他暗中放水,唐将离一定会发现,又会如何想他,如何看他? 唐将离心心念念希望他去曾照彩云归,他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得拂了他的好意。 他此刻却没有自觉,唐将离在他心里的重量,已经能够与风铃夜渡相提并论。 叶长笺随后想到,大不了与风铃夜渡斗法的时候暗中放水呗! 他这样想着,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看在他人眼里,却以为他又在讽刺萧凛,认为他的七宝妙树鼎无法战胜通天阴阳镜。 萧凛将手掌摊开,七宝妙树鼎自动飞入掌心,他微微一笑,“久闻顾公子的法宝非同小可,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缘得以一见?” 叶长笺憨厚地笑笑,“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比不上萧公子的鼎。” 他的话一说完,腰间的阴阳镜便自发动了起来,左右摇晃,似乎在发泄它的不满,叶长笺抬手狠狠拍了一下镜身,“安静点。” 仙器也有自己的灵识,仙器与仙器之间也同常人一般喜欢互相较量、攀比,通天阴阳镜在十大仙器里排行第四,而七宝妙树鼎排行第十。 都说物似主人型,叶长笺心高气傲,不甘人下,它的法宝自然也如出一辙,只是他重活一世,心性有些许成熟,不再像以前那般一出手就将人打得半死不活。 叶长笺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朗月星稀。 他心里记挂着吃饭,因此诚恳道:“天色已晚,萧公子,客套话不说了,我们快开始吧。” 他与唐涵宇一战,萧凛自然也看到了,知晓这人也对唐涵宇说过同样的话,大意是他赶着回去吃饭,速战速决之类的。 此言一出,似乎在顾念晴看来,这场斗法大会,远远没有他吃饭来的重要。 众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萧凛闻言也不恼,只轻轻一抬手,将手中的七宝妙树鼎送到半空中。 七宝妙树鼎悬浮在空中,光华流转。 萧凛信手一拂,炉盖缓缓掀开,伴随着他一声口诀,“烈火燎原,疾!” “腾”! 熊熊烈火突如其来,火光摇曳,周围的空气逐渐炎热,台下的弟子皆不由自主地卷起了衣袖,摇手扇风。 在这倏忽间,团团灼热的火花从七宝妙树中飞了出来,接二连三地向叶长笺打去。 叶长笺负着手,足下步法翻飞,轻跃相避,一团烈火向他面门袭来,他向后弯腰做了一个“铁板桥”,还未直起身,又是一团烈焰擦面而来。 他微微侧过头,堪堪躲过这贴面的火团,“滋”得一声,火团烧掉了他鬓角几缕发丝。 萧凛虽然眉眼含笑,端的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但对叶长笺袭来的火团角度却甚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刁钻古怪,不是贴着面、发,便是黏着衣角下摆,势要看他出丑似得。 叶长笺腰间的阴阳镜剧烈得晃动起来,对他的一再忍让表达了自己强烈的不满。 叶长笺轻轻一笑,“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夜晚是天地间灵气最充沛的时候,同样也是仙器威力最强盛的时候,因此叶长笺才没有一开始便使用阴阳镜。显然眼前的萧凛并不像他表面那般谦逊有礼,笑里藏刀,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凛以为叶长笺在对他说话,问道:“顾公子,风太大了,你说什么?” 叶长笺道:“你这么装模作样的,不累吗?” 萧凛霎时间神情狰狞,然愠色一闪即逝,立刻又显得温和可亲,道:“斗法大会不是儿戏,若是顾公子技不如人,只管投了降自离去便可。” 叶长笺摇了摇头,“你这火势太小了,大一些吧。” 萧凛微微一怔,下一刻又换上了一个谦和的笑,“让顾公子见笑了,即是如此,便随了顾公子的心愿。” 只见他又是轻轻地一挥宽大的袍袖,“烈火焚天,烧!” “腾”! 原本迫人的火势剧增,火光灼眼,不可直视,数不清的火团向叶长笺飞去,整个比武台似乎被火海包围! 众人皆抬了袖子半遮了面,睁大眼睛想看清场上的动作,却又因为火势太盛而不得不眯起了眼。 叶长笺腰间的白玉银镜蓦地飞了起来,悬浮在整个比武台的中央,白玉面对着天上的明月,皎皎倾洒而下,照在阳面上,阴阳镜发出阵阵柔和的白光,海浪声由远及近地传递过来。 这儿明明是仙山,又哪里来的大海? 众人心下皆在疑惑,只见阴阳镜里源源不断地涌出了清澈的泉水,将比武台上的大火悉数扑灭。 然,这并不是纯粹的水,细心看去,这是从天上落下的月光。 月光似水! 通天阴阳镜吸收了月之精华,将它转换成了清水,扑灭这场燎原的大火。 叶长笺负手轻笑,“还没完,萧公子如此盛情款待,在下应该回份薄礼才是。” 话音一落,阴阳镜在空中翻转周身,迅速地飞到了萧凛身前,阳面对准他的宽大的衣袖,只听“轰”的一声,从阴阳镜中喷出一团火焰烧着了萧凛的袖子。 萧凛忙着扑灭袖子上的火焰,忘了掐诀驭使法宝,七宝妙树鼎失了光泽掉落在地。 于此同时,通天阴阳镜也回到了叶长笺手中。 萧凛的袖子被烧了一个洞,他有些愕然,问道:“这招叫什么?” 叶长笺微微笑道,“水天一线。” 萧凛喃喃几句,最后对他拱手施礼,道:“顾公子果然神乎其技,萧某甘拜下风。” t望台上,云想容温声道:“通天阴阳镜,果然不同凡响。” 他随即摇了摇头,“法宝太显眼,容易引起他人觊觎。” 唐将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足下轻轻一点,从t望台上跃到了比武台上。 他冷声道:“这一场,顾念晴胜。” 第50章 斗法大会5 “下一场, 唐门剑宗对战徒山医宗。”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从台下利落地跃上一个身姿窈窕的少女,一袭水墨青衫,薄纱覆面,腰板笔挺,眼神犀利, 眉宇英气。 她抽出腰间缠绕着的长鞭,“啪”得一声抽打在地面上,高声道:“徒山医宗,徒心仪!” 一言一行皆泼辣强势, 叶长笺只觉得眼前少女的眉眼像极了小师妹浴红衣, 一时间竟然看得移不开眼, 愣在场上。 他向来放肆大胆, 何时有过如此呆愣的时候。 李君言一拳拍手, 道:“远思这是思春了?” 场上的弟子都震于方才叶长笺使得那招“水天一线”,还未从他打败萧凛中缓过神来,是以整个比武场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李君言这道毫不掩饰的声音,在黑夜里尤其响亮。 燕无虞搓了搓肩膀, 疑惑道:“怎么这么冷?” 他一抬眼, 差点没被站在叶长笺身后的唐将离所散发的骇人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心里直呼道:远思啊, 醒醒吧, 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 徒心仪等了许久也不见叶长笺回礼, 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道:“前来赐教!” “教”字一脱口,长鞭嘶嘶破风向着叶长笺面门袭来。 她挥舞着鞭子,虎虎生风,自有一股英悍之气。 叶长笺一直注视着她,眼神不曾错开,鞭子即将落到他脸上时,徒心仪硬生生地将掉转了方向,“啪”得一声,拍打在地上。 徒心仪怒道:“顾念晴,你看不起我吗?” 这一声高亢嘹亮,将叶长笺在太虚游荡的神智唤了回来,他抱歉地一笑,拱手施礼道:“对不住,实在是徒姑娘你生得太过貌美,在下一时看呆了过去。” 徒山医宗的弟子都是薄纱覆面,他又是如何看出徒心仪的容貌? 燕无虞感慨一声,“远思还真是怜香惜玉。” 徒心仪冷声道:“花言巧语听得令人作呕,你若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和我真刀真枪得打一场。” 叶长笺彬彬有礼道:“那是自然。唐门剑宗顾念晴,前来赐教。” 他施了一礼,徒心仪轻哼了一声,“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话音一落,便高高扬起鞭子,明明只有一根鞭子,却好似有千万根,虚影重重,分不真切。 “啪”得一声,抽打在叶长笺的胳膊上,“撕拉”,割破了他的衣袖。 这一声极其清脆响亮,台下的燕无虞看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肯定很疼……” 叶长笺瞥了一眼胳膊,摇头失笑,下一刻,便拿着阴阳镜迅速动起身,一时间,比武场上鞭影、人影、光影纷纷闪动。 徒心仪的鞭子只打到他这么一下,却再也碰不到他的衣角一分了。 她原本便沉不住气,高声气道:“顾念晴,你躲什么?” 台下的李君言耿直道:“不躲难道站着被你抽吗?” “呵呵……” 叶长笺低沉的笑声传来。 徒心仪又气道:“你笑什么?” 她这一鞭使出了全部的力道,猛地向着叶长笺脸颊打去。 叶长笺抬手一握,便握住了她的鞭子,徒心仪使劲往回扯,都无法再扯回鞭子,两人僵持不下,她气得涨红了脸,一双美眸似要喷出火来,“放手!” 叶长笺微微一笑,轻轻地一拉,徒心仪猝不及防,被他拉了过去。 徒心仪被他拉到了跟前,眼见他放大的面孔,吓得连忙松了手中的鞭子,脚下一个踉跄便要往后摔倒。 叶长笺放开了长鞭,顺势弯腰搂住她的腰,此时比武台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飞起了数盏天灯,看不清的光线早已束缚住了徒心仪的双腿,她试着抽出脚,却无法动弹一分。 天灯飞扬,辉火熠熠,叶长笺笑吟吟地看着她,眉间眼角皆是不羁与风流。 叶长笺笑道:“徒姑娘,你若是穿着红衣,一定很美。” 他说这话时,眼里藏着不知名的温柔,徒心仪在他的眸子只能看见她自己的倒影,心里砰砰直跳。 台下掌声雷动,有起哄的,也有吹口哨的。 一些弟子知晓徒山世家规矩的,都在喊着让他揭下徒心仪的面纱。 徒心仪连忙挣扎起来,叶长笺放开她,挥了挥手撤除缠绕在她脚上的光线,捡起地上的长鞭递给她,笑道:“得罪了。” 徒心仪红着脸接过,问道:“你这一招叫什么?” 叶长笺道:“灯影联翩。” 此为通天阴阳镜阳面的另一个技能,是为束缚阵法。 云想容也从t望台上飘了下来,温声道:“这一场,顾念晴胜。此次斗法大会的优秀学子为剑宗燕无虞、剑宗顾念晴。” 云水之遥的内部斗法大会实为四大门派间的比试,两位优秀学子皆为唐门剑宗,无异于给剑宗争了光,剑宗的弟子皆笑着鼓起掌来。 李君言与燕无虞都跳上比武台,跑过去一人擂了他一拳。 李君言道:“你小子真看不出来,这是既赢了比武,又快要抱得美人归了吧?” 叶长笺摆摆手,“哪里哪里。” 燕无虞一反常态没有夸赞他,而是正色道:“远思,你胆子可真大。”他说着指着叶长笺身后一处。 叶长笺笑着转过身子看去,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唐将离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寒气,脸上几欲结成冰来,神色骇人至极,眼里迸发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烧得一干二净。 此时台下的起哄还在持续,云山心宗的弟子向来活泼,不受拘束,对着叶长笺齐声喊道:“顾念晴,你快揭了徒心仪的面纱啊!” 徒山世家的规矩,揭下面纱便是命定之人。 “嘎吱” 这是唐将离紧握着拳头,骨节响动的声音。 叶长笺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唐将离,你听我解释……” 唐将离压根不想再与他说半句废话,匆匆拂袖而去。 叶长笺连忙追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唐将离,你听我解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 他这句话喊得异常情深意切,声音洪亮,响彻整个云水之遥上空。 唐将离脚下走得极快,衣袂翻飞,叶长笺眼看他越走越远,急中生智,佯装脚下一滑,高声痛呼道:“哎呦!” 哟字才落了地,唐将离便风一般地掉头跑了回来,一个移形换影接住了他。 叶长笺奇怪道:“唐将离,你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么?” 唐将离见他没事,便放开他要走。 他连忙伸手抱住了唐将离的腰,“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他向来随心所欲,不计后果,何时如今日这般前瞻后顾,犹豫不决? 究其原因,还不是眼前之人。 他甚至想过,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和平相处。要知他向来瞧不起这些修真弟子,做出此般决定,已属难得。 唐将离冷冷清清地看着他,眼里却有着火光跳跃,俨然与他偷跑下山喝花酒被其抓到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叶长笺生怕眼前的人气出病来,认真道:“你也知晓我向来嘴贱,可是现在我一颗心里真的只容得下你一个人。” 他心里的白月光已经随着诛仙剑阵下的他一起灰飞烟灭,如今的叶长笺心里,眼里,脑海里,满满都是唐将离的身影。 叶长笺道:“我也想去你们家看一看,你不是说唐门很好吗,现在我能去游学了呢。” 他见唐将离仍旧不言不语,哀怨道:“唐将离,你说话吗。要不你骂骂我?那你打我吧。” 叶长笺放开了他,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这一个耳光终是没有落下,唐将离的手轻轻地贴在他的脸上,随后便摩挲着他的脸颊,他冷声道:“叶长笺,你若是无心,便不要随意撩拨别人的心思!” 叶长笺连忙握住他的手,笑嘻嘻道:“有心的,有心的,这不是把心给你了吗。” 他说了这话后,唐将离抿了抿嘴,最后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无意识地轻轻蹭了几下,抱了好半晌,才放开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叶长笺笑吟吟道:“唐将离,这下整个云水之遥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可要三从四德呀。” 唐将离送他回清溪小筑,道别后便走了。 叶长笺负手立在竹苑外头好良久,直到瞧不见离去之人的身影后才姗姗踱回了竹屋。 一踏进门,小虎便从窗户口轻巧地跃下来。 叶长笺弯下腰,小虎后腿一蹬,便跃到他怀中。 他抱着白虎坐到床榻上,挠了挠它的下巴,温声问道:“小虎,过几日我便动身前往四大修仙世家游学了,你和我同去吗?” 小虎甩了甩尾巴。 叶长笺皱起眉头,点了点它的脑袋,“小没良心的,现在这个时候外头可冷了,你不跟着我去,想冻死我吗?” 小虎依旧甩了甩尾巴。 叶长笺捧起它,额头抵着它的额头,目露凶光,恶狠狠道:“跟不跟我去?你若不去,我就把你的皮剥下来!” 一人一虎挨得近,小虎伸了舌头舔了舔他的鼻尖,仍然甩了甩尾巴。 “好吧。” 叶长笺放下了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一点也不想去游学。” “但是唐将离希望我去姑苏。”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打死他也不去唐门,没想到最后还是倾倒在唐将离的蓝白修服下。 叶长笺往后一趟,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哼道:“将军夜起帐前舞,八千儿郎泪如雨。临行马上复何言,虞兮虞兮奈何汝。” “虞兮虞兮奈若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胸口一沉,小虎跃到他的胸上,目光灼灼地瞧着他。 叶长笺轻轻一笑,闭上眼睛,喃喃呓语,“唐将离这个蓝颜祸水。” 小虎舔了舔他的脸颊,将圆鼓鼓的脑袋埋在他的颈间轻轻地蹭着。 第51章 斗法大会6 翌日天明。 叶长笺准时醒了过来, 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膳, 唐将离却不见踪影。 叩叩―― “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李君言与燕无虞。 李君言一脸兴奋道:“今天是四大修仙世家的首席弟子对决,大家都早起去寻个好位子看啦!” “哦。” 叶长笺擦了脸,兴致缺缺。 燕无虞道:“第一场就是大师兄对战云想容。” 叶长笺一把扔了布巾,大步走到桌旁端起瓷碗, 仰头把里面的粥都灌了下去,也顾不得烫嘴,左手拉着燕无虞,右手拽着李君言就往外走, “你们怎么不早说。” 李君言被他拽着后衣领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拼命地拍打他的手。 叶长笺连忙松开了他, 李君言干咳几声, 断断续续道:“咳……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呢!” “第一场唐门剑宗对决云山心宗, 第二场徒山医宗对决萧氏丹宗,第三场便是胜出者的对决。” 叶长笺道:“有人场外下注吗?” 燕无虞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么,君言趁我俩在上头斗法的时候,在下头开了赌局, 赚了个盆满钵。” 往年内部学子斗法大会, 优秀学子都是云山心宗的弟子,今年例外, 剑宗出了叶长笺与燕无虞。 李君言挠了挠头, 干笑两声, “赌你们赢是意料之外。” 叶长笺随口应道:“四大弟子的决斗应该是意料之中吧,魁首一定是唐将离。” 李君言摇了摇头,“今年难说。云想容的法宝不一般。” “是什么玩意?” 李君言缓缓道:“伏羲琴。” 伏羲七绝琴,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二。 伏羲氏所有,能操纵心灵。 以玉石、天蚕纯丝为弦,刻千年桐木为琴,断七情绝六欲。一弦一音,皆坚利无催,扣人心弦,杀人于无形。 传闻第二次仙魔大战,伏羲氏战败,把毕生绝学尽数注入其中,将它抛入九霄云外,不知所踪。 各类仙魔法宝的排行,以上古十大神器、上古十大魔器为首,十大仙器与三大鬼器为次。 叶长笺的龙牙为上古十大魔器第二,通天阴阳镜为十大仙器第四,燕无虞的泼墨惊鸿笔为三大鬼器第一。 步非凌的蚩尤旗为上古十大魔器第三,萧凛的七宝妙树鼎为十大仙器第十,唐涵宇的莲翘宝剑为十大仙器第七。 还有一类法宝为天道之最,即四大开天辟地之神剑,诛仙剑,戮仙剑、绝仙剑、陷仙剑。 所有仙魔法宝为之臣服。 叶长笺沉吟片刻,问道:“你知道唐将离的法宝是什么吗?” 他一直忘记细看唐将离的佩剑,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忘记在哪见过,只能肯定不是魔器,应该属于仙器一类,却不知叫什么名。 李君言摇了摇头,“他的法宝不是自己炼出来的,听说那把剑自他一出生便有了。” 叶长笺奇怪道:“什么叫一出生便有的,难不成他母亲生了一把剑下来吗?” 李君言道:“听说那把剑是从他身体里幻化出来的,也有传闻说他是仙胎,来凡间历练的。” 燕无虞道:“怪不得他身兼七脉,咦,远思,莫不是你也是个仙胎?” 叶长笺听了李君言的话,心里砰砰直跳,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随即晃了晃脑袋。 只是巧合罢了,唐将离原本就不一般,他的法宝当然也不一般,什么从身体里幻化出来的,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他们三人来到了首席弟子对决比武场,场下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四大修真门派的弟子着各式修服,东西南北围着比武台,水泄不通。 比武台北面立着十几丈高的t望台,监考官为唐门剑宗的副宗主唐若依,长老唐逸,徒山医宗的宗主徒离忧。 燕无虞奇怪道:“为何总是不见云山心宗的宗主与萧氏丹宗的宗主?” 李君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心宗宗主对外声称闭关,萧氏宗主据说身患隐疾,修真界都在传四大世家的关系不如从前了,貌合神离……” 燕无虞单纯地眨了眨眼,便去看场上的比武。 唐将离背着寒剑,长身玉立,一袭蓝白修服,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云想容抱着伏羲琴,笑若和风,一袭白袍金边,从容不迫,淡雅出尘。 台下的男女弟子皆为之倾倒,一群人双手捧脸,目露绿光,猛吸口水。 叶长笺干咳几声,从李君言的袖子里掏出一张写着“大,小”两字的白布,招呼着周围的弟子,“来来来,下注了啊,赌唐将离赢的人选大,赌云想容赢的人选小。” 剑宗的弟子大多数选了唐将离,心宗的弟子选了云想容,也有几个犹豫不决。 燕无虞看在叶长笺的面子上押了唐将离赢,李君言权衡再三选了云想容。 叶长笺将他的云纹香囊押在了“大”上。 他们这边吵吵闹闹的动静太大,t望台与比武台上的人都望了过来。 唐将离的视线正巧与叶长笺对上。 叶长笺双手放在嘴边,气沉丹田,高声喊道:“唐将离,我全部身家都赌你赢了啊,你若是输了,我可只剩小裤衩儿啦!” 众弟子哄然大笑。 唐将离嘴角弯了一弯,眼若明月,颜似芙蓉。 台下晕倒了一片修真弟子。 唐逸严厉的声音从t望台上传了下来,“云水之遥,禁止喧哗!” “禁止聚众赌博!” 叶长笺义正言辞道:“什么赌博呀,这可是我给唐将离的聘礼!” 唐逸闻言一副要被他气晕过去的模样,欲将怒斥他,却一时词穷,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在胸口,老脸涨得通红。 叶长笺喊道:“长老,快开始吧!可别饿着我将离哥哥!” 唐逸狠狠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一场,唐门剑宗对战云山心宗,斗法开始,点到即止!” 云想容抱着伏羲琴,躬身作揖,温声道:“云山世家,云想容。” 唐将离回了一礼,冷声道:“唐门剑宗,唐辰夜。” 云想容道:“前来赐教。” 话音一落,抚琴而上。 那是一把泛着温柔白芒的琴,“铮铮”两声预奏之后,只听得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如山间泉水,丝丝流淌,如珠落玉盘,抑扬顿挫,一下下撩拨着人心,又如黄莺出谷,清亮澄澈。 又是一声“铮”得间奏,曲调逐渐激昂,嘹亮高亢,如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如波涛汹涌而来,调动全身神经。 “铮铮铮”琴弦拨动加快,将人的情绪逼至顶端,最后铮得一声,似宁为玉碎的悲壮,又似一道深沉的叹息,耐人寻味。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静。 周围安静得诡异,叶长笺扫了一眼,台下修为不够的弟子脸上呈一副痴呆的模样,已然进入了幻境。 伏羲琴,果然名不虚传。 云想容温声道:“一曲黄泉断,天下觅知音。” 他静静得说着,修长的手指再次抚上琴弦, “曲高和寡,知音难觅。” 话还未落,手下已拨,“铮”! 一支泛着白光的利箭随着弦音而发,冲唐将离的胸膛袭来。 唐将离向后退去,右手抽出寒剑,“叮!” 剑与箭相击,琴音已被击落。 云想容右手弹弦出音,左手按弦不动,手指又拨动两下琴弦,“铮,铮!” 弦音变幻为两把白色的飞刀冲唐将离脸上与腹部袭来, 唐将离足下轻点,向后退去,头向后一仰,堪堪躲过那擦面的飞刀,手腕翻转,又将腹部的飞刀击飞回去。 云想容微微侧头一闪,碰得一声,剑气落在比武台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云想容双手齐上,轮拨琴弦,“铮铮铮!” 数不清的飞刀铺天盖地向唐将离袭去。 唐将离将寒剑挡在身前,左手握住剑刃,割破了掌心,鲜血流经寒剑,似是融进了剑身,古老的图腾浮现,他缓缓开口道:“一苇渡江。” 随着一声法诀,寒剑发出莫可逼视的金光,形成了一层坚固的防御结界圈,将飞刀悉数击落在地。 他轻轻地转动手腕,银光点点,剑鸣声声,漫天的剑影纷纷扬扬,落在云想容的身上。 是虚影亦或是剑影,已然无法分清,云想容将伏羲琴格挡在胸前,正欲拨弦却愣在了那里。 只见唐将离身影一晃,在这倏忽间便已跃至他身后,而他的脖颈间,架着一把融了冷冷月光的寒剑! 剑影落在了比武场下的弟子肩上,化为一粒金光融入他们体内,原本痴呆的弟子眼内皆渐渐恢复清明。 他的剑,不单单为了赢云想容而使,更在须臾间,解除了众弟子所中的幻术。 高下立判。 唐将离收回寒剑,反手插入背上的剑鞘中,“得罪。” 他说着缓慢又从容地走下了比武台,腰杆笔挺,翩翩惊鸿。 t望台上,徒离忧温声道:“这一场,唐门剑宗胜。下一场,徒山医宗对战萧氏丹宗。” 第52章 斗法大会7 徒念常款款地走上比武台, 薄纱覆面, 披着一身寒气,眉眼沉静,冷若冰霜。 萧莫凡手里捧着一个青铜龙鼎,紫袍宽袖,神色倨傲。 燕无虞喃喃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蜂腰猿背, 鹤势螂形,真想看看她面纱下的样子。” 叶长笺数钱数到手抽筋,无暇留意比武台上的动静,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洁白无尘的靴子, 他笑着抬头, “唐将离, 你可真是棵摇钱树!” 唐将离嘴角翘了一翘,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爱极了他这幅财迷的模样。 云纹香囊里银票塞得满满当当,剩下的他都塞给了李君言与燕无虞。 叶长笺将香囊放回里衣,贴着胸口塞妥帖,便拉着唐将离一起看台上的比武。 徒念常冷声道:“徒山医宗,徒念常, 前来赐教。” 萧莫凡轻哼一声, “萧氏丹宗,萧莫凡, 得罪!” “罪”字一脱口, 手中的青铜龙鼎便悬浮至空中, 光芒大盛,阵阵龙吟声从鼎中传来。 叶长笺“啧啧”两声,问道:“唐将离,那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还能飞出一条龙来么。” 唐将离道:“神农鼎。” 神农鼎,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七 话音一落,一条硕大的青龙从鼎中蜿蜒游出,盘旋在整个比武台上空,张开龙口,向徒念常喷出一道火焰。 徒念常提足闪躲,一条三尺白练嘶嘶破风向萧莫凡腰间袭去。 “徒念常手里的又是什么?” 唐将离道:“锦瑟菱纱,十大仙器排行第九,原为九天玄女的贴身法器,由白云、彩霞织成,为世上最坚韧之物。” 最为柔软,亦最为坚固。 徒念常的锦瑟菱纱已经缠住了萧莫凡的腰身,青龙的尾巴也雷霆万钧般向徒念常横扫袭来。 徒念常收回锦瑟菱纱,足下一点,疾踩龙尾而上,直攀青龙头部,手下动作迅速,锦瑟菱纱已然牢牢地缠绕住青龙脖颈,她沉着眉眼,使劲一拉,青龙舌头吐将出来,双目泛白。 似乎要活生生勒死这条青龙。 叶长笺看得咋舌,咽了咽口水,“啧,这个女人,有点恐怖啊。” 李君言耿直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燕无虞搓了搓手臂,嗫喏道:“我还是老老实实画画吧。” 萧莫凡一拂袍袖,青龙化为一阵青烟回到神农鼎中,他手下掐诀,额间紫色的菱形脉纹若隐若现。 李君言道:“脉纹为修仙世家宗主的象征,代表传承,是以天道承认。” “唐门剑宗的脉纹是淡蓝色梅花纹,徒山医宗的脉纹是绿色水滴,云山心宗的脉纹为额间朱砂,萧氏丹宗的为紫色菱形纹。” 他的话一说完,叶长笺就扭头去看唐将离雪白的额头,他回想方才唐将离使用法术时,似乎额间并没有浮现脉纹。 燕无虞看了半晌,问道:“这些法宝的排名都是谁排的?难道鬼器就一定斗不过神器吗?” 叶长笺道:“自然是仙魔之战后还活着的人排的。” 燕无虞啧啧两声,“说不定是掺水了呢。” 他又问,“仙魔大战究竟是个啥?为什么会有仙魔之分呢?” 叶长笺耸耸肩。 李君言道:“有正必有邪,有仙必有魔。” 三人都去瞧唐将离,似乎是要他来解释一番。唐将离道:“天道孕育了一切,千万年前,伏羲氏等神由神仙道堕入修罗道,第一次仙魔大战便由此开始。” 燕无虞拍手乐道:“你们说这天道像不像一个老母亲,生了一群神仙儿子,结果儿子内讧了,产生了仙魔之分!” 叶长笺也笑道:“你说的似乎挺有道理,他们这些神仙就是吃饱了太空闲,得找些乐子来过。” 燕无虞道:“那伏羲琴不就是魔器吗?” 唐将离道:“伏羲琴是伏羲氏还未入魔时所炼的法宝,是以仍为神器。” “伏羲氏等魔神与上神之间的战火未熄,第二次仙魔大战也掀起帷幕,黄帝带领各类仙兽,与蚩尤的妖兽、陶俑军团作战。两次仙魔之战后,人间死伤无数,怨气不止,妖邪横生,哀鸿遍野。” “随后人间修真道门兴盛,四大世家创立了云水之遥。” 李君言插嘴道:“这第三次仙魔大战,便是修仙弟子与修魔弟子之间的战役,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的斗争!双方斗争千年,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随后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定下休战合约,以每年仙魔斗法大会为界,再不动干戈!” 唐将离点了点头。 李君言感慨万千,“四大世家的开山祖师真是普度众生的高人!” 叶长笺冷冷一笑,不置一语。 燕无虞问:“风铃夜渡的开山祖师又是谁啊?” 唐将离道:“蚩尤一脉的后人创立了风铃夜渡。” 李君言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才修魔、妖、鬼道!” 蚩尤的妖兽军团,为首的便是九尾狐与穷奇等传说中的极恶之妖,而蚩尤的陶俑大军,又是由魔气怨气注入陶土中所化。 李君言又摆了摆手,“再厉害的魔,也逃不过诛仙剑阵的制裁。” 燕无虞道:“诛仙剑阵真的那么厉害吗?” 李君言道:“都能将入魔的那个谁挫骨扬灰了,你说厉不厉害?” 燕无虞问:“入魔的叶长笺真那么可怕吗?” 沉默半晌,唐将离道:“他入魔后,若是不遗余力,可与上神一战。” 燕无虞惊呼,“那如果是四个叶长笺,诛仙剑阵也不足为惧啦!” 李君言道:“哪有四个他?他天赋异禀是因为有纯正的魔骨,这种人千万年出一个,你上哪找齐四个?” 唐将离涩然道:“不需四个,他一人足矣。” 他们不知唐将离为何突然神情落寞,叶长笺奇怪地看他,握住了他的手,对他温柔一笑,心里却在疑惑,唐将离难道见过入魔后的他吗? 燕无虞低头自语:“真是奇怪。” 李君言道:“有什么奇怪的?” 燕无虞道:“听大师兄的意思,这诛仙剑阵似乎并不是绝对厉害,为什么仙魔大战结果还是仙胜利了?” 李君言道:“还用说么?自古邪不胜正!” 叶长笺淡淡道:“神仙都会内讧,难道魔便不内讧了吗?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忙着内斗都死绝了,自然斗不过那帮伪君子的神仙了。” 燕无虞茅塞顿开,“说白了就是修仙的人多呗!” 此时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声,他们寻声望去,徒念常立在比武台上,在她脚边垂着一张薄纱,她美目含怒,浑身气得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而站在她对面的萧莫凡原本傲慢的神情也变得错愕,眉宇间有一丝无措。 燕无虞喃喃道:“天仙啊……” “啪”得一声脆响。 萧莫凡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徒念常咬牙切齿道:“萧莫凡,滚你娘的蛋!” 她脸上似冰似雪,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萧莫凡烧得一干二净。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笑得玩味,“云水之遥年度大戏!” 李君言道:“传闻徒念常是徒山世家下一任宗主,可是徒山向来重女轻男,必须男方入赘才行,而萧莫凡又是西都萧氏最有可能的继承人,这可怎么办?” 叶长笺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贵圈真乱。” 燕无虞认真道:“只有情种才会为了红颜一切皆可抛。萧莫凡嘛……我看悬。” 李君言道:“徒念常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性子也挺火爆的吗。” 台上的徒念常觉得一个巴掌还不够泄愤,临走时又狠狠得踹了萧莫凡一脚,若不是后者闪避得及时,恐怕这一脚下去就要断子绝孙了。 她气得面纱也不捡,火冒三丈,脸上神色骇人至极,披霜戴雪地离开了比武场。 叶长笺抬头去看t望台,徒离忧也不见踪影,唐若依走了出来,冷声道:“这一场,萧氏丹宗胜。” “下一场,唐门剑宗对战萧氏丹宗。” 方才他们聊得起劲,是以未看清比武台上的状况,也不知萧莫凡到底有几斤几两,叶长笺照例拿出了李君言的赌桌布,高声呼喝道:“来来来,下注了啊。唐门大师兄对徒山的新姑爷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哇,唐将离为大,萧莫凡为小!” 他的口号一出,徒山医宗的女弟子齐刷刷得朝他飞眼刀,就差没在脸上刻四个字,“信口雌黄!” “不知廉耻!” “趁火打劫!” “不要碧莲!” 剑宗的弟子押了唐将离,丹宗、心宗的弟子押了萧莫凡,一部分医宗的弟子押了唐将离,一部分拂袖而去。 燕无虞照理押了唐将离,天真无邪道:“大师兄也算是我们的新姑爷嘛。” 叶长笺举手敲了他一个暴栗,“会不会说话啊你,那是你大嫂!” 他看了赌注,“怎么心宗的弟子也这么没眼力见?” 李君言一针见血道:“大师兄打败了云想容。” 剑宗已经胜了心宗,若再押剑宗获胜,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言念及此,叶长笺照样是虎吼一声,“唐将离,打不赢这个算命的,你就回姑苏种田吧!” 哄堂大笑。 唐将离也忍俊不禁,眼里含着笑意望着他。 萧莫凡忍无可忍地瞪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红色的巴掌印,毫无杀伤力。 叶长笺白他一眼,转头笑吟吟地瞧着唐将离。 t望台上的唐逸黑着脸沉声道:“斗法开始,点到即止!” 萧莫凡冷哼一声,“萧氏丹宗,萧莫凡,前来赐教!” 他并没有施礼,是以唐将离也没有回礼。 唐将离长身玉立,冷冷地说道:“唐门剑宗,唐辰夜。” 话音一落,“叮”得一声,寒剑出鞘。 青龙从神农鼎中刷刷地游将出来,昂首长吟,迎剑而上。 寒剑与青龙在空中激烈交战,剑光、青光纷杂。 唐将离与萧莫凡手下掐诀,不停变换咒法,招式应接不暇,看得人眼花缭乱 燕无虞“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泼墨惊鸿笔,笔尖微微颤抖着,“惊鸿说他有些害怕。” 李君言道:“神农鼎是上古神器,你的鬼器在他之下,有所畏惧是正常的。” 叶长笺腰间的通天阴阳镜也抖了起来,他低头问道:“怎么你也怕?” 随即嗤笑一声,“你们怕个鸟?那鼎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燕无虞道:“惊鸿说似乎不是鼎。” 既然不是神农鼎,那便是唐将离手中的剑了。 “当”得一声。 空中悬浮着的神农鼎失了光泽,掉落在地,只一刹那间,胜负已分。 李君言啧啧称奇,“唐将离手中那把剑非同小可。” 叶长笺忙着低头数钱,没有见到那把剑上一闪而过的金色“戮”字。 唐将离冷声道:“得罪。” 说着便又缓缓地走下比武台,来到叶长笺身旁。 t望台上,唐逸声音里带上些赞许,“这一场,唐门剑宗胜!” 剑宗弟子一阵欢呼,其余三个门派的弟子皆撇了撇嘴,悻悻而去。 叶长笺正欲抬头同他说笑,只听得一道冷肃的声音,“将离,你来一下。” 他寻声看去,唐若依冷眼瞧着他们,而唐逸则瞪了他一眼。 唐将离微微颔首,对叶长笺道:“我等会去找你。”说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同唐若依一同离开了。 燕无虞摸摸下巴,“这是要棒打鸳鸯?” 李君言耿直道:“这次斗法大会你俩胆子太大啦,旁若无人地调情,就差昭告天下!” 叶长笺耸耸肩,将塞不下的银票都塞到他们俩的袖子里,漫不经心道:“随意吧,唐门若不要唐将离,我就把他带回家。” 李君言道:“那你想多了。大师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胚子,修真界的奇才,唐门说什么也不会将他赶出家门的。再说了,唐门下一辈中还没有能接任宗主之位的人。” “我猜测,应是唐门本家出事了,现在那位宗主可能快不行了。” 叶长笺再一次确认了李君言是乌鸦嘴的事实。 晚上唐将离并没有来找他,连小虎也不见踪影。 待得天明,他才从唐玄口中得知唐将离连夜赶回了姑苏。 第二卷 四大世家 第53章 唐门游学 与此同时, 李君言等人也将他与燕无虞送到了云水之遥门口。两人即将开始为期两月的游学之旅。 依次从姑苏唐门, 江夏徒山世家,西都萧氏,到幽州云山世家。 李君言握着他们的手,一副垂泪送女儿出嫁的模样,“远思, 鹿遥,我们就要分别两月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叶长笺白了他一眼, “你行了啊, 好好照顾自己, 若是唐涵宇他们找你晦气, 你就猥琐点, 别正面和他们怼,暗中找他们晦气,实在不行便忍着,等我回来帮你出气。” 李君言疑惑道:“你不知道吗,不仅大师兄, 唐涵宇等直系宗亲也被召回唐门了。” 唐门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叶长笺心里担忧着唐将离,也就随意地应付了他, 与燕无虞一同走下云水之遥。 燕无虞一拂袖, 从袖中飞出一张洁白的宣纸, 他摸出泼墨惊鸿笔,大笔一挥,蓝影闪过,两匹骏马从纸中踏将出来。 两人飘然跃至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蹄翻腾,向着渡口疾驰。 待得来到演武镇的渡口前,他们翻身下马,燕无虞回手轻挥,骏马散去,他又执笔画了一叶乌蓬小船。 轻轻地将宣纸送入河中,蓝光掠过,一叶乌篷船立在了湖面上。 燕无虞道:“请吧!” 叶长笺足下轻轻一点,跃至船头。 燕无虞随后踏上小舟,弯腰钻进船篷里头。 无需他们掐诀,乌篷船自动向着南方驶去。 若干日后,一路风雨无阻,披星戴月,他们终是到了姑苏。 清风拂柳,花香撩人。正是雨晴云散时候,风微浪息。 暖阳洒将下来,笠泽湖面上光华流转,歌声缭绕。 一叶乌篷船缓缓地飘在水面上,此时船中舷窗半开,从里头望出去,渐渐后退的姑苏河岸、石桥、街坊如同凝滴的水墨。 燕无虞坐在船篷里头,宣纸铺在桌面上,执着惊鸿,泼墨挥洒。 叶长笺负手立在船头,腰间系着一块精巧的白玉挂坠,一身蓝白修服,俊秀脱俗,掩不住的翩翩风流。 船艄盈盈地端坐着一个肤白貌美的歌姬,黑发如缎,体态妖娆,她怀抱琵琶,清清悠悠得唱着:“ 酒杯浓,一葫芦春色醉疏翁,一葫芦酒压花梢重。 随我奚童,葫芦干,兴不穷。 谁人共?一带青山送,乘风列子,列子乘风。” 叶长笺也应和得唱到:“ 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 浩歌惊得浮云散,细数青山。 指蓬莱一望间,纱巾岸,鹤背骑来惯。 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 有道是入手风光共留恋,画船一笑春风面。 “小公子唱得好哩。” 岸边洗衣淘米的巧妇人抬起头对他娇声笑道。 吴侬软语,着实好听。 叶长笺温和一笑,对她们施了一个礼。 燕无虞探出了脑袋,对她们挥了挥手,“姐姐们好。” 巧妇人捂嘴笑道,“小公子嘴甜,哪个是你姐姐,都可以做你娘亲哩!” 燕无虞真诚道:“姐姐们不老,永远年方十八,貌美如花!” “咯咯咯……”岸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乌篷船继续往前驶去,离河岸越来越远,巧妇人的身影也渐渐缩小至一个黑点,待看不见她们了,燕无虞便缩回头,继续画画。 叶长笺道:“鹿遥,你说这姑苏的景致与杭州比起来如何?” 燕无虞摇头晃脑道:“清兮雅兮,美兮俏兮,不分伯仲。” “那么人呢?” 燕无虞吊儿郎当,“杭州的俊男美女数不胜数,可他们都加起来也比不上远思心中那一位姑苏的冷美人罢?” 叶长笺睨了他一眼,“燕无虞,你嘴可真欠。” 燕无虞对他一抱拳,道:“彼此彼此。” 叶长笺一扬眉,“承让承让。” 乌篷船继续往前驶去,蓦地“碰”一声,船便停了下来。 燕无虞停笔,往窗外望去,奇怪道:“船怎么不动了?” 叶长笺道:“撞到结界了。” 每个修仙世家的居所都设有防御结界,四大世家尤甚。 “要闯进去?” “不用。我们一进领域,他们便知晓了。” 话音刚落,乌篷船便又动了起来,驶向曾照彩云归的渡口。 船靠了岸。 他们跃下船,燕无虞回手轻挥,乌篷船与歌女皆一一散去,化为一张宣纸,自动卷了起来,飞入他袖中。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立在渡口前的唐将离一袭绿袖白衣,周身好似有仙气缭绕,俊美绝尘,宛若天人。 叶长笺嘴角噙笑,“小可三生有幸,得唐大公子亲自相迎。” 燕无虞白他一眼,“省了这套,你可快去吧,留我一人自在逍遥可好?” 叶长笺忍无可忍地伸出一脚踹上他的腚,燕无虞扭身一闪,“嘿,你打不着!” “着”字一脱口,数不清的藤蔓就从脚下伸将出来,牢牢地束缚住他的双腿。 叶长笺没有掐诀,还能有谁使出了木灵束缚咒? 燕无虞怒视他们,“太过分了,你们合伙欺负我孤家寡人是吗?” 叶长笺嘴边的笑容愈加放肆,唐将离伸手牵起他的手腕。 “走吧。” 他看了一眼燕无虞,藤蔓便自动收回。 燕无虞得到自由,立刻跟上两人。 下了渡口便上了连云栈桥,软绵绵的云朵飘在脚下,蔚蓝的澄湖倒映着他们三人的身影,湖里开满了粉色的荷花,金色的锦鲤欢快地游来游去。 沿途皆是落英满地,每十丈设一处朗月石灯,石灯上皆立着一只仙鹤,或独立昂首,或弯颈啄羽。 他们每走一步,脚下便缓缓绽开一朵圣洁的雪莲花。 正是曾照彩云归的奇景,步步生莲。 外面的世界明明刚到十月中旬,曾照彩云归却聚集了四季的美景。 过了澄湖便上了霜林石径,丹枫似血,纯白蒲公英漫漫飞扬,青石板路一直蜿蜒向上,铺到看不见的地方。 叶长笺抬头往上望去,艳丽的彩霞笼罩了半座山峰,温暖而又壮阔。 他想到李君言曾对他们说过,“似是故人来,曾照彩云归,彩霞满天,从不落霞。” 沿着青石板路继续往上弯弯绕绕地走去,经过一处凉亭,名曰‘已然琴瑟起’。亭中放了白玉石桌,桌上陈着一张乌木七弦古琴。 青石板路分了叉,一边往里铺去,松竹满园,碧水绕滩,黑瓦白墙相间,偶有白兔两三,悠悠闲闲地蹦蹦哒哒。 叶长笺晃了一眼,恍若隔世。 他们没有往竹林里去,而是继续拾阶而上,触目一大片娇艳梅林,红梅倚雪,俏立枝头。梅林里立着一座高高的撩星台,顾名思义,站在那处,伸手便可摘星入怀。 彼时一阵微风轻拂,梅花纷纷扬扬得落了下来,落在了唐将离乌黑的发上,雪白的衣袍上。 叶长笺认真道:“唐将离,你们这儿真好看。” 唐将离侧头看他,言语里带上些笑意,“你可以一直留在这。” 他摇了摇头,“那可不成,接下来还得去徒山世家游学呢。”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燕无虞的应和,叶长笺扭头去看,果然,燕无虞已经握着惊鸿,铺一张宣纸,趴在地上画着什么。 叶长笺失笑,鹿遥,可不是让你来这学画儿的!” 燕无虞头也不抬,“你们先走,我画完这张就来。” 他们穿过梅林,道路两旁皆是紫藤樱花,风华缥缈,缤纷而下。 天灯间隔悬挂,辉火熠熠。 一座巍峨恢弘的仙府直耸云霄。 还未走进仙府,便听到朗朗书声顺着风儿飘了出来。 叶长笺皱起清秀的脸,像喝了一大壶六月霜,哀求道:“唐将离,我能不能不和他们一块儿背书?” “不是我吹,我看过的古籍可比你吃的盐还多,至于你们那些修仙的书,就留给燕鹿遥好好看吧。你说呢?” 唐将离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腕。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穿的是家服吗?” “嗯。” 叶长笺笑道:“苏绣向来被世人誉为东方明珠,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依靠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姑苏的丝绸尤其华美,花线五光十色,色彩艳丽无伦。绣娘一双巧手,技艺精湛,因此苏绣的绣工尤其精细,最出名的便是仿画绣,一副完整的绣品与画放在一起,难分真假,极其逼真。 唐门毕竟为严谨的修仙世家,是以家服没有苏绣向来的活泼绚烂,而是返璞归真,以素雅为主。 绿纹白袍,上绣青青竹叶,如江南烟雨的水墨画,雅致苍劲,浑然天成。 第54章 唐门游学2 此时正值唐门午课, 学堂里坐满了十七岁以下的宗亲子弟。 云水之遥的招生年龄在十七岁至二十一岁间, 四大世家中年龄未满的宗族子弟便先在自家仙府里学习,待得适龄送入云水之遥,四年后毕业,再回到各自仙府继续深造。 不属于本宗子弟,但着实出类拔萃的剑宗学子, 通过云水之遥毕业斗法大会后也可选择留在唐门本家。 叶长笺趴在窗户口冠冕堂皇地瞧着里头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小弟子。 他一一扫视过去,待得看到最末一排有个打瞌睡的弟子,乐得捅了捅身侧唐将离的腰肢,“瞧, 那儿有个小懒猫。” 显然授课的夫子也发现了那名小弟子, 怒气汹汹地踱到他身旁, 重重地咳嗽几句。 小弟子的同桌连忙推了推他, 小弟子睡眼惺忪地望着夫子, 含糊道:“先生,您生病了就不要上课了吗。难道还想着宗主给你颁个劳模奖吗。” 夫子被他气得五窍生烟,怒斥道:“你……你出去站着!” “哦。” 小弟子揉了揉眼睛,向门外走去。 小弟子向着叶长笺站着的地方走了过来,离他们三丈远停了步, 立在那左右摇晃, 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 叶长笺抬步走向他,仔细得打量他的容貌。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 一张白皙的瓜子脸, 星眸月貌, 恰似明珠,光彩照人。 他温声问道:“小弟子,你叫什么名儿?”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那弟子半眯着眼抬头,“唐秋期。” 叶长笺又静默地看了他半晌,回头问道:“唐将离,这个弟子的母亲是谁?” 那弟子一听唐将离的名字,立马清醒,抬眼望去,高声喊道:“大师兄!” 叶长笺伸手掰正唐秋期的脑袋,眼里仿佛透出一道利箭,似欲看出他的原形,问:“小鬼,你爹是哪个?” 唐秋期笑得天真,指着他身后的唐将离,“他呀。” 叶长笺艰难地转了头去看唐将离,半晌,开口吐出几个字,“唐将离,这不会是我和你生的吧?” 唐秋期的模样,与前世叶长笺年少时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 唐秋期眯起眼打量他,“你就是顾念晴?” 叶长笺道:“怎么我很有名吗?” 唐秋期道:“整个唐门本家谁不知道啊?不知死活地在云水之遥调戏大师兄,不知羞耻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大师兄表明心意,我们都在猜测是哪个天仙般人物呢!” 叶长笺呵呵一笑,“那真是让你失望了哦。” 唐秋期上上下下打量他,点了点头,“还好,也不算磕碜,大师兄的眼光总是有些独特的。” 叶长笺伸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脸颊,笑吟吟道:“你好好罚站,若是偷懒我就和夫子告状。” 唐秋期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唐将离看他一眼,淡淡道:“好好罚站。” “哦。” 唐秋期收起笑,一本正经地挺起胸膛。 唐将离伸手牵起叶长笺,带着他继续往仙府里走。 叶长笺奇怪道:“唐将离,这伶牙俐齿的小鬼你哪捡来的?” 唐将离道:“他顺着笠泽湖一直漂到了曾照彩云归结界门口。” 叶长笺平静道:“他是个好胚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你可得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误入歧途。” 他方才出手探唐秋期的脉,灵力充盈,根骨绝佳,是天生修仙的好苗子。 突然而然地,他心里有了一个念头。叶长笺道:“唐将离,以后我俩合办一所修真学院,一视同仁,仙魔共存,你说好不好?” 唐将离侧头看他,轻轻地笑了,道一声“好。” “叮铃铃” 悬挂在学堂门口的风铃动了,表示下课。 这定时风铃的启动原理与心宗的伏魔银铃相同,有风不动,只能依靠特殊咒法启动或是妖邪接近时自动示警。 众小弟子鱼贯而出。 唐将离带着他逛了一大圈,后又被唐若依叫去,叶长笺心心念念澄湖里的鲤鱼,撒丫子冲出仙府,直奔澄湖。 等他到了澄湖,已经有人在里头游泳,那人赤条条一尾白鱼,游来荡去好不恣意。 他心想这到底是在别人家里,可不能一来就这么放肆,于是只脱下鞋袜,坐在岸边,将白嫩的脚丫浸泡在澄湖里。 一个水花打了过来,他抬手遮脸,唐秋期游到他身旁,露出大半个赤裸的身子,脚下踩着水花,笑道:“听说你在内部斗法大会上将唐涵宇揍得屁滚尿流,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候燕无虞也画完了画,心满意足地走将过来,学着叶长笺将自己的鞋袜脱了,坐在岸边,把脚丫子泡到了澄湖里头。 唐秋期又去瞅燕无虞,看到他手中的惊鸿,笑道:“你一定就是将唐兴打得不能自理的杭州败家子儿,燕鹿遥了!” 他的话虽然说得直白又无礼,然脸上言笑晏晏,神色纯真可亲,是以二人也不觉得生气。 燕无虞对他抱拳道:“承让承让!” 叶长笺道:“怎么唐涵宇与唐兴这么天怒人怨、招人恨吗?” 唐秋期游到岸边,双手一撑跃到岸上,也学着他两的样子坐在上头,泡着脚丫子,道:“唐涵宇还行吧,本性不坏,只是被唐兴带坏了,许多馊主意都是唐兴出的。” 他明明比唐涵宇与唐兴都小几岁,这幅模样却像一个老成世故的大人。 叶长笺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再过一年你也可以去云水之遥了。” “唐兴和唐涵宇在唐门欺负你吗?” 唐秋期摇摇头,“他们欺负了许多旁系子弟。” 叶长笺道:“唐兴这么作威作福的没人管他么。” 唐秋期满不在意道:“有唐涵宇在后头给他撑腰呗。唐涵宇可是唐门的宝贝疙瘩,掌上明珠。唐门本家的子弟给他取了一个绰号。” “叫什么?” 唐秋期抬起脚丫子打了一个水花,道:“唐门一枝花。” “噗――” 燕无虞没忍住,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还未请教这位小友尊姓大名?” 唐秋期斜睨他一眼,笑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唐门小霸王,唐秋期!” 燕无虞呢喃了几句,“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嗯,好名字。” 叶长笺扭头对燕无虞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见唐兴一次削一次,削到他会做人为止。” 燕无虞嘿嘿一笑,“好嘞!” 唐秋期“嘿”了一声,“你们和以往来游学的弟子不一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大师兄这么亲力亲为地带着学子逛曾照彩云归。” “不过没关系啦,大师兄马上就要接任宗主之位,以后他留在本家,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 叶长笺心下一跳,问道:“唐将离这次回来是为了接任宗主之位?不是说要等到明年仙魔斗法大会之后吗?” 唐秋期朝山上望了一眼,道:“宗主身体不好,接班的事尽快完成呗,况且以大师兄的能力当个宗主只是小菜一碟啦。” 燕无虞幽幽唱到:“十八载真好似大梦一场,我只说夫妻见面无指望,武家坡昨日回来薛平郎,今日里爹爹寿诞我把相府往。一为拜寿二为算粮。” 唐秋期疑惑道:“你们谁是王宝钏啊?” 燕无虞稚气一笑,“唱错了,应该唱七仙女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对儿燕侣遥隔星汉了?” 燕无虞努嘴比了比垂眸不语的叶长笺。 叶长笺举起手赏他一个暴栗,“燕鹿遥,你嘴可真欠。” 燕无虞随口道:“你不如趁早收了心思,唐门不会让个断袖做宗主的。” 此时横插一道讥讽的笑声。 “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唐秋期啧了一声,扭头看去,怒道:“唐涵宇,你吃错药了啊,嘴这么臭。” 唐涵宇冷笑道:“唐秋期,你不过一个杂种也敢跟我叫板?” 叶长笺倏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朝唐涵宇走过去。 唐涵宇脸色一僵,“你……你想干嘛?” 叶长笺嗤笑,倏忽间已经跃到唐涵宇身后,拎起他的后衣领子,像拎着一只小鸡儿似得把他拎到了河边。 唐涵宇的脸色发白,颤着声道:“顾念晴,你想干什么?” 叶长笺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说过的吧,我和唐将离的事,管你p事!” 他说着便将唐涵宇的脑袋往澄湖里按,冷眼瞧着他手脚挣扎。 水花迸溅。 叶长笺待他快呛死时便提起他,接着又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进湖里。 他冷冷地道:“你嘴巴这么脏,澄湖里的水恐怕都不能把你的嘴洗干净。” “咳咳咳……咳咳……呕……” 唐涵宇面白如纸,不住地颤抖咳嗽,呕吐湖水。 叶长笺声色俱厉,“向唐秋期道歉!” 唐涵宇何等心高气傲,从未遇到过如此屈辱,越是要他道歉,他越是不愿道歉。 叶长笺冷笑,欲再次将他按进水里,唐涵宇使劲挣扎,只听得颈间骨头嘎吱作响,却不能直起腰来,他跪趴在地,脸上神情羞愤、窘迫相交织着,五彩纷呈。 叶长笺冷然喝道:“向唐秋期道歉!” 第55章 唐门游学3 他的脸离湖面不过三寸距离, 咬牙怒道:“我不道歉!我就不道歉, 你们一个狗杂种,一个败家子,一个狗腿子!好不要脸!” 叶长笺“嗤”笑一声,提着他的领子随手一抛,只听“噗通”, 唐涵宇被他轻巧地丢进澄湖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识水性的唐涵宇在水里奋力挣扎,眼底闪过一丝猩红,腰间的通天阴阳镜微微抖动着。 燕无虞侧头瞥了一眼叶长笺脸上的神色,差点被他眼里的杀意吓得魂飞天外。 叶长笺冷道:“你若是求饶我就把你救上来。” 澄湖中水花乱溅, 唐涵宇紧紧闭着眼睛, 双手胡乱拍水, 一张嘴就喝进一口湖水, 恶狠狠地喊道:“死……也不……求饶……呕……败……家……子……” 又是“噗通”一声, 唐秋期跳进水里,游到唐涵宇身边,揽了他的腰将他带回岸上。 “咳咳……呕……咳咳……” 唐涵宇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狼狈不堪, 趴在岸上呕吐着胃里的湖水。 叶长笺蹲到他面前, 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问道:“唐小公子, 道不道歉?” 他见唐涵宇还欲反驳, 轻笑道:“不道歉再扔一次好不好?” 唐涵宇愤怒道:你有种就杀了我! 他眼里迸发的火焰仿佛要烧死他一般。 叶长笺不怒反笑, “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你姑姑,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出口成脏的好侄子!” 这时唐涵宇突然嘴一瘪,眼里水雾氤氲,要哭不哭,叶长笺心下一跳,松开他的下巴,只听唐秋期惊呼道:“大师兄。” 叶长笺站起来,回头去看,唐将离不知何时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唐将离走了过来,淡淡地看着唐涵宇,道:“向他们三人道歉。” 唐秋期摆摆手,“省了这套吧,我最烦别人跟我说对不起。” 唐将离晃了他一眼,“唐秋期背后议人是非,禁闭一日。” 叶长笺急忙“哎”了一声,又听他道:“唐涵宇出言不逊,禁闭一日。” “燕无虞袖手旁观,任事态严峻,禁闭一日。” 无辜躺枪的燕无虞:…… 叶长笺道:“鹿遥只是没有插手,又不是火上浇油,就不用罚他了吧。” 唐秋期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唐门家训,冷眼旁观、不闻不问比火上浇油还严重!” 叶长笺:…… 他生无可恋地翻了一个白眼。 唐将离冷声斥道:“唐涵宇,道歉!” 唐涵宇咬着唇站了起来,此时一阵凉风吹过,他冻得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流了出来。 叶长笺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素帕扔给他,嫌弃道:“快擦擦吧。” 唐涵宇羞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拿了他的素帕狠狠地擤了鼻涕。 叶长笺眼尖,见他要丢回来,连忙躲到唐将离身后,大声叫道:“我不要了,别还给我!” 唐涵宇拿着素帕,瞪了他半天,最后仍是梗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唐秋期道:“你先回去换衣服吧,别冻坏了。” 唐涵宇抹了一把脸,将凑过来的唐秋期推到一边,咬牙怒道:“不要你假仁假义!” 说着拂袖子匆匆地跑远了。 叶长笺道:“我和鹿遥一起去禁室。” 燕无虞白他一眼,“真是谢谢你有难同当哦。”他弯腰将岸边的衣服拾起来,递给唐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你快穿上吧,别得了风寒。” 叶长笺也坐到湖边光滑的岩石上,慢腾腾地穿起鞋,穿戴完毕后站起来,问道:“唐将离,禁室在哪呢?” 唐将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在前面带路。 燕无虞凑到他左耳边小声道:“大师兄会不会被你气死?” 唐秋期凑到他右耳边低声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大师兄叹气,他以前可是天塌下来都处变不惊的!” 叶长笺捂住耳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别和我念叨这个。” 一路无话。 四人默默地走了好半晌,只见沿途越来越荒芜,不似之前所见的仙境美景,道路越来越崎岖,钻出山道,穿过栈桥,脚下是湍急的河流,水声哗哗翻腾,听得人心惊肉跳。 禁室在曾照彩云归的后山。 虽然曾照彩云归前山景致优雅,美不胜收,但后山萧条苍凉,只立着一间孤零零的木屋。 燕无虞感慨万千:“真是比和尚的头顶还凄凉。” 唐涵宇在他们之后上来,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家服,气鼓鼓地瞪视三人。 唐将离走上前,从袖中摸出一串钥匙打开禁室的木门,让开过道容他们四人依次进入。 他道:“静思己过,莫论人非。”说完又看了叶长笺一眼,随后将门从外头锁上。 叶长笺打量起禁室的周遭环境,几张书桌,矮凳,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一方书架,架上陈着几册书籍。他走过去拿起书籍随意地翻阅几本,皆是一些修身养性、平心静气的经书。 “刺啦――” 唐涵宇毫不顾忌地拉开凳子,凳脚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到凳上,拿起毛笔蘸了墨水抄起经书来。 唐秋期也走到他身后,坐在凳子上,抄写经书。 叶长笺啧了一声,吃惊道:“唐门关禁闭还要抄书吗?” 唐秋期皱着眉头,用毛笔挠了挠头,随口道:“是啊,不抄完一本《道德经》,明日还得关禁闭,直到抄完为止。” 叶长笺拍了拍燕无虞的肩膀,“快画几个酸秀才上来帮我们抄书。” 燕无虞正想答应,只听唐秋期淡淡道:“这屋子里里外外都布满了束法结界,你们的灵力受到压制,无法施展的。” 这些修仙世家不知驭使鬼器需要修习风铃夜渡的运气法诀,只以为燕无虞是用仙灵之气在操控惊鸿,若是贸然让他在此时出手,反倒是暴露了,因此叶长笺按下了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认命地坐到一方书桌前,拿起羊毫,刚落笔写了三个大字,便道:“唐将离,我好想揍你。” 唐涵宇猛地丢下了笔,回头冲他横眉怒目,斥道:“你怎么能对大师兄不敬!” 唐秋期摇了摇头,“你打不过大师兄。” 叶长笺干脆丢了笔,双手抱头靠在椅背上,问道:“唐将离修成什么样了,你们一个个都把他夸天上去了。” 唐秋期道:“只知唐门上下无人能敌。” 燕无虞道:“那不知斩杀多少妖邪了。” 剑宗弟子每斩杀一只妖邪,道行便高一分。 唐秋期道:“不知斩杀多少数,只晓得从我记事起,他不是在斩妖除魔,就是在斩妖除魔的路上。” 他如此不畏艰险地提高修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唐将离不像是把名利看得比命重的人。 燕无虞却已抢他一步问了出来,“他是宗主唯一的血脉,这么拼命做什么?宗主之位不是他的囊中物么。” 唐秋期放下笔,眼内有刹那的疑惑,“我曾经问过他,他只说他在找一个人,却不说是在找谁。” 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谈论半天,却不见唐涵宇出声责骂,叶长笺斜睨一眼,只见后者脸色潮红,发间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无精打采地趴伏在桌上,好似呼出的气比进气多。 “唐涵宇,你怎么了?” 他问了一声,唐秋期也注意到唐涵宇不对劲,站起来去拍他的肩膀,后者依旧没有理睬他们。 唐秋期皱了眉头走到他的书桌前,又推了推他的胳膊,“唐涵宇,唐涵宇?” 叶长笺道:“你摸摸他的额头烫不烫?” 他依稀记得前世小师弟白夜心发起高热来似乎是这幅模样。 唐秋期依言摸上唐涵宇的额头,高声呼道:“热得能煎鸡蛋了!” 叶长笺环顾四周,没有能够驱热的药草,“这不行,我们得下山去找人,再烧下去,脑壳烧坏成傻子了。” 唐秋期道:“门从外头锁上了!” 叶长笺走到门口,倏地抬腿狠狠一踢, “轰”―,木门在空中横飞数丈,“哐”得砸在了空地上。 他大步跨出门,“你背起他下山。” 曾照彩云归前山从不落霞,而后山却已夜色如墨。 叶长笺在四处拾些干柴攒在一起,见他们还未出来,快速念道:“祝融借法,速现!” “腾”― 火焰骤起,原本外头漆黑一片,已然亮起光芒。 这时唐秋期也背着唐涵宇走将出来,步履蹒跚,显然有些吃力。叶长笺将火把递给燕无虞,自己弯下了腰,“把他放我背上来。” 他见唐秋期迟迟不动,怒道:“快,下山的路难走,等会你们跌下悬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唐秋期迟疑片刻,听他这么一说,才将唐涵宇慢慢地挪到他背上。 背上一沉,他直起膝盖,反手拖着唐涵宇的小腿,背着他往山下走去。 燕无虞握着火把在前头给他们开路,碎碎念道:“你们走慢一些,注意脚下,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一落下去就粉身碎骨了。” 叶长笺道:“知道啦,你管好火苗,夜里风大,别吹灭了。” 他的话音一落,飘来一阵冷风,“兹”得一声,火焰熄灭了。 一只乌鸦落在悬崖上横斜的枝丫上,“嗄嗄”得叫了几声。 燕无虞:…… 唐秋期:…… 叶长笺:…… 唐秋期摸了摸下巴,“顾念晴,你是乌鸦神转世么?” 陡崖上伸手不见五指,三人紧紧贴在一起,燕无虞和唐秋期摸着墙壁一前一后护着中间的叶长笺与唐秋期,小心翼翼地走着。 突然间狂风大作,闷雷声由远及近,电光连闪,只听一道雷声“喀拉拉”得在他们耳边响起,顷刻间便下起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他们脸上发疼,山路泥泞,地面上的细沙石子顺着雨水oo地滑了下去。 唐涵宇午时落水受惊,因此夜晚发起高烧,若是再淋一场雨,对病情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唐秋期明白这个道理,是以立马脱了修服罩在唐涵宇身上,把他的头遮得严严实实。 叶长笺走路愈发谨慎,手上发力牢牢拖着唐涵宇,喋喋不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兔崽子你肯定是扫帚星转世,哎,你可别死了,你死了唐将离指不定怎么削我呢,我上哪赔个堂弟给他,干脆去路上随便绑个乞丐来充数吧,把你俩的脸换一下。” 燕无虞道:“远思,你这张嘴我是甘拜下风了!” 叶长笺心想我可没开玩笑,他的确知晓怎么驭使换脸术,若是唐涵宇继续招惹他们,他可保不准会不会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来。 冰凉的雨点顺着家服打在唐涵宇头上,原本烧得昏昏沉沉的脑子也有了片刻清醒。他身下晃晃荡荡,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知晓背着他的人是他第二号大敌人顾念晴,心里又气又怒又羞,是哪个害我落水,现在要你装什么好人?言念及此,使出吃奶的劲挣扎起来,嚷道:“放我下去,不要你背,放我下去!” 要知悬崖陡峭,山路湿滑不堪,原本窄小的地方怎能容他如此胡闹,况且他这一下挣扎得猝不及防,叶长笺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两人双双跌落下去。 燕无虞大吃一惊,连忙同唐秋期趴伏在地上,冲他们高声喊道:“远思,唐涵宇!” 从峭壁下传来叶长笺的声音,“你们先把这惹祸精拉上去!” 燕无虞探出一截身子往下看,两人攀着峭壁上横斜生长的枝丫,那枝丫细弱,嘎吱作响,摇摇欲坠。 燕无虞回头冲唐秋期道:“你拉着我。” 说着便竭力探出身子拽唐涵宇,两人手忙脚乱得将后者拽了上来,待欲拉叶长笺时,只听“啪”得一声响,燕无虞心下大叫:“不好!” 随之而来的便是叶长笺中气十足的尖叫声。 “啊啊啊――” 燕无虞“刷”得一下脸色惨白,心胆俱裂,扒着悬崖边缘,大声冲着下面喊道:“远思――!” 第56章 唐门游学4 叶长笺听得耳边风声呼啸, 心里不免想到, 他才刚想着做坏事,报应就来了。此去前山路途遥远,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曾照彩云归设有高阶防御结界,应龙灵力被缚, 无法擅自闯入,这下他真是不死也得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脑中猛然浮现了唐将离的身影,叶长笺腹中提气, 朝天奋力大吼, “唐将离――!” 只听得“叮”一声, “刷刷刷”几下, 从天边飞来一颗流星。 还不待他眯起眼细看, 眼前便已是唐将离放大的俊脸,下降之势瞬间停滞,他被后者牢牢地抱在怀里。 叶长笺惊叹一声,“哇,你是顺风耳么?” 他的神色没有半分慌乱, 反观唐将离, 俊美的脸上覆霜含雪,眉头紧蹙, 淡金色的眼眸亮得出奇, 眼里满载着痛苦之意。 他这幅纠结的模样连向来自诩没心没肺第一的叶长笺也看不下去, 正欲出声安抚他,只听他道:“以后……” “以后不论你做什么……” “我都不会……” 他的声音低沉涩然,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 叶长笺竖起耳朵道:“不会什么?” 唐将离却闭了嘴不语,只紧紧抱着他,御剑往上。 叶长笺道:“该不会是以后我杀人放火,无法无天,你都不再管着我了吧。唐将离,这可不行啊,你都是要做宗主的人了,得拿出点一派之主的威风来呀。” “你可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晓我真实身份还敢管着我的人哦,要再接再厉呀。” 唐将离喃喃道:“只要你没事……只要你没事……” 叶长笺心想,他确是不止一次对唐涵宇动了杀心,后者虽然有错,可罪不至死。 他前世将这些修仙弟子想得太好,今生却将他们想得太坏。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罚我绕着曾照彩云归跑上几百圈儿也行,要不你罚我游水吧,我从这儿游到云水之遥好不好。我告诉你,我还有个绰号,叫浪里小白龙,我游水游得可快了!”他洋洋自得。 前世野渡舟老没少罚他绕着整个风铃夜渡游水,他时长与沈默情、晏无常、白夜心比试,每每都是他得第一。 回答他的是唐将离在雨夜里,轻柔地印在他额间的一吻。 叶长笺怔了一怔,随即幽幽叹道:“唐将离,你都是要做宗主的人了,怎么能在断袖子的路上一去不返呢。” 两人经过方才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跌落的地方,地面上掉落着一盏白色灯笼,幽幽地发着昏黄的光芒。 原来唐将离与唐若依同来送饭,正巧见到这一幕,唐涵宇等人已经被唐若依带了回去。 叶长笺道:“唐秋期生性跳脱,天赋异禀;唐涵宇虽然莽撞骄纵,但不失骨气。两人年岁尚小,仍可雕琢,你好好管教他们。” 他想到澄湖边以死相迫,唐涵宇仍旧不愿对他求饶。 两人都是可塑之才,唐门也不算后继无人。 他前世身死过早,若说遗憾,便是未继承野渡舟老的志愿,将风铃夜渡发扬光大。 唐将离径自驭使飞剑到了“已然琴瑟起”的竹苑。 叶长笺忽然出声道:“唐将离,我跟你说件事,你别训我。” “何事?” 唐将离御剑往下。 叶长笺道:“我骨头好像断了。” 他脸上若无其事,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方才两人跌落山崖之际,叶长笺临危拽紧了唐涵宇,致使自己的右臂脱臼。 唐将离这才细看他,叶长笺的右手臂无力地垂着,小臂与胳膊呈诡异的角度,已然错位。 唐将离岂不知断骨相互挫轧的剧痛有多无法忍受,可眼前之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痛苦。 唐将离的脸上犹如覆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寒霜,抱着他踢开了竹苑的大门,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低声道:“我帮你复位,你忍一忍。” “哦。” 嘎―― “嗯!” 叶长笺闷哼一声,随即轻轻吁出一口气,断骨已经接正,疼痛稍缓,已没有初时那般剧痛。 唐将离迅速出门离去,片刻间折返,手上拿着支架,绑布,轻轻地将他的手臂固定好。 叶长笺的衣衫被划破一道道口子,脸和手背皆是干涸的泥水,狼狈不堪。 唐将离打了温水,蹲在他身前,一点点擦拭他脸颊上、手背上的泥浆。 叶长笺低头正好能看到他的发旋,笑道:“唐将离,原来你有两个发旋,我娘说有两个发旋的人天生就很聪明。” 唐将离默默不语,只温柔地替他擦手。 叶长笺看了一眼绑着的胳膊,“要是徒山医宗的弟子在就好啦,手轻轻一挥,骨头便能长好。” 唐将离站了起来,端起脸盆走出去,不一会又端来一盆新的热水。 他走到床边,放下面盆,伸手解开叶长笺的修服,后者一把按住他的手,道:“这个……我自己来吧,呵呵呵。” “实不相瞒,我是个左撇子,右手原本就与废手没两样。” 唐将离抬头看了他半晌,淡金色的眼眸里藏着浓重的哀伤,叶长笺甚至有一刹那间的错觉,眼前冷傲无双的青年,泪水似乎就要夺眶而出。 叶长笺伸手摸上他的脸颊,淡淡道:“唐将离,你别这么难过,男人吗,受伤是常有的事。” 唐将离放下手中的布巾,站起身坐到他身旁,注意不碰到他的伤臂,伸手抱住了他。 顾念晴这幅肉身骨架纤细,是以唐将离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叶长笺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唐将离,你身上暖烘烘的,和我的小虎一样。” 曾照彩云归聚集了四季的美景,而叶长笺所处的竹苑正属春景,因此夜晚并不寒冷。 唐将离环抱着他,一手轻轻得抚摸着他的背脊。 在他有节奏的安抚下,叶长笺困意上涌,意识模糊,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待得天明,鸡啼声四起,叶长笺睁开了眼,正欲伸个懒腰,右臂传来一阵钝痛,恍然间记起自己骨折的事。 他撇撇嘴,下了床,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唐将离换下来,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修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膳食。 宗主交接之事应在近期,是以唐将离十分忙碌。 风铃夜渡都是左撇子,与他们修习的咒法相关,是以叶长笺也并无觉得有所不便,他打了一个响指,脸盆底部汨汨生出水来,觉得自己的御雨术似乎愈发炉火纯青。 匆匆洗漱过后,用完桌上的膳食,他这才静下心来打量这幢竹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间屋子里头的陈设与他前世住的屋子一模一样,连摆放的方位也相似,黄花梨铜镜台,雕花大软床,檀木橱柜……他推门而出,驻足观赏,周围雅致深远的景色也大同小异。 他心头一震,看着竹林间悠走的公鸡,蹦q的白兔,听着不远处瀑布的潺潺流水声,恍若隔世。 唐门中的人去过风铃夜渡吗?为何要在曾照彩云归也设置这么一处地方? 一定是觉得他们风铃夜渡的景致清幽无比,极富情调,才依样画葫芦建了这一处世外桃源。 言念及此,他心中豁然开朗,脚下迈开步子,往竹苑外走去。 顺着山阶往上,满地落英,穿过梅林、紫藤花架,一路缤纷潇潇而下,美不胜收。 “远思!” 身后传来燕无虞惊喜的声音,他转了头去,唐秋期两人匆匆跑将上来。 唐秋期吐了吐舌头,“你小子命可真大!” 燕无虞松了一口气,“你掉下去的时候,大师兄跟着跳了下去,连剑也忘记御了,幸亏你们都没事。” 叶长笺道:“唐涵宇呢?” 唐秋期道:“高热退了,只是仍旧昏睡不醒,副宗主衣不解带地照料了他一夜。” 叶长笺随口道:“唐若依这是当自己儿子在养呢。” 话一出口,他蓦地明白过来。 唐若依与唐唐绝对不可能会有子嗣,唐将离又是个断袖,唐门嫡系香火的延续责任全在唐涵宇身上,而他昨日还险些溺死他。 他虽不对唐涵宇有同情心,却也知他昨日对所做之事对唐将离的影响有多恶劣,可后者却丝毫不怪他。 只是没想到唐将离与唐若依,看上去都是冷清冷心的模样,却比谁都温柔。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连唐秋期喊他都没听到。 “顾念晴,顾念晴?” “啊?” 唐秋期见他心不在焉,问道:“你怎么了,伤口痛?” 叶长笺摇了摇头,听他又问道:“你昨日住在哪呢,都没在寝舍里见到你。” 燕无虞道:“我昨夜和秋期住一屋,还以为你也会来呢,难道你和大师兄住一起了?” 叶长笺道:“已然琴瑟起。” 唐秋期“咦”了一声,神色古怪。 “怎么了?” 燕无虞道:“我赌赢啦,我就说嘛,肯定是住一块儿了!” 唐秋期道:“那是大师兄的独立院落,平日里不许我们进去。” 他说着又低声嘀咕,“没想到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那大师兄的初恋仙子……啧,这可怎么办?” 叶长笺好笑道:“你一个人叽歪什么呢。” 唐秋期摇了摇头,“走吧,上课快迟到了。” 唐秋期带着他们走进学堂,迎接众小弟子的注目礼。 这些宗亲子弟身上穿着的都是绿纹家服,只有叶长笺与燕无虞穿着蓝白修服,是以他们知晓这两人是云水之遥的学子,皆带了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 燕无虞羞涩腼腆地对他们笑了一笑。 叶长笺嘿了一声,“我怎么觉得我跟个猴子似的。” 唐秋期晃一眼他的断臂,调侃道:“他们应在猜测你与唐涵宇经历了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恶战吧。” 叮铃铃―― 上课风铃响了,他们三人坐在最后头,两只袖口带着清风的唐逸走将进来。 众弟子起立躬身,齐声说道:“先生好。” “好,坐下吧。” 唐逸拿起桌上的书籍,念道:“今日教授的是君子之道。”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之间的交情,并不因利益驱使,也不因无利益而不互相关心;小人之间的交往,却多因利益驱使,因利益关系而互相勾结,利益过后,人与人若过眼云烟。” 唐秋期笑道:“先生,那我们就是贫贱之交吧。” 唐逸微微皱了眉头,道:“为何这么说?” 唐秋期随口道:“你贫我贱呗。” “呵呵呵呵……” 哄堂大笑。 叶长笺拍案笑个不停,笑得手臂上的伤口裂开,疼得“斯哈斯哈”直抽冷气。 唐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出去站着!” “哦。” 唐秋期懒懒地应了,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叶长笺连忙也站了起来,唐逸叫住他,问道:“顾念晴,你往何处去?” 叶长笺认真道:“弟子方才嘲笑先生了,实属大不敬,理当受罚!” 说着也不等唐逸应答,脚底抹油,逃了出去。 唐秋期听到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转头去看,嘿嘿一笑,“你也觉得读书闷吗。” 叶长笺摆摆手,“生平最恨死读书。” 唐秋期半蹲下来,拔了地上一根杂草,叼在嘴里,“唐门讲究德才兼备,必须念这些。” 瞧他这幅地痞流氓的蹲姿,哪里有半点唐门子弟的模样? 叶长笺也叼了一根杂草,问:“唐秋期,你的散魄剑法学得如何了?” 唐门本家的子弟皆是从小便学习散魄剑法。 唐秋期站了起来,抽出腰间悬着的桃木剑,手腕一抖,刷得一声,剑光点点,舞起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来。 他虽然玩世不恭,身法却矫健利落,已隐隐有名士之姿的风采。 叶长笺左手轻拍右手手背,象征性地鼓了鼓掌,随即问道:“唐秋期,你觉得唐门的散魄剑法如何?” 唐秋期道:“自然是举世无双。”他言语里有着不可磨灭的骄傲自豪。 叶长笺嗤笑一声,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来,我们不用灵力,只比剑招。” 唐秋期对散魄剑法成竹在胸,况且他原本便桀骜不羁,是以也不畏惧,只道:“虽然我拿着的是桃木剑,但是与真剑无异哦。” 叶长笺笑道:“我拿着的也是剑。” 第57章 唐门游学5 话音一落, 陡然间他便挺起树枝直刺唐秋期的胸膛。 他手中虽然拿着一根树枝, 却好似如一柄利刃,锋芒闪烁,直向唐秋期逼去! 唐秋期连忙提剑格挡,叶长笺又是簌簌连出两剑,全是从刁钻的角度刺削而至, 凶猛而又诡异,他虽然断了一条手臂,动作依然迅捷无比,往往唐秋期还未使出散魄剑法, 便已出了另一招。 唐门散魄剑的确名不虚传, 前世他与剑宗弟子野外初遇时, 打斗一天一夜仍未分出胜负。凭他当时的灵力, 撂倒那些修仙弟子不过片刻之事, 只他将其当做切磋,并未与他们拼死相斗,却在不知不觉间,记下了散魄剑法。 随后他回到风铃夜渡苦思冥想,终于创出一套破解散魄剑的剑法, 看似杂乱无章, 毫无规律可寻,却剑剑藏了杀意, 招招皆是杀招! 唐秋期越打越心惊, 越打越心凉, 眼前之人居然只凭一根小小的树枝,毫不费力地化解他的剑法。 唐门散魄剑法向来以凌厉玄奥著称,而叶长笺所使出的剑法似乎愈加精妙无比。 叶长笺向来霸道,是以他的剑法也只攻不守,直打得唐秋期转攻为守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手忙脚乱,堪堪接住他的剑招, 他自恃天赋异禀,不甘输人一等,咬牙收剑,旋转,猛地反手向叶长笺肩膀直刺,叶长笺微微侧身躲过这擦肩的桃木剑,树枝一挑,斜刺对方胸口。 树枝已然刺进唐秋期的家服,而他却没有碰到叶长笺衣角一分。 “我输了。” 唐秋期长剑下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叶长笺一挑眉,“打击到你了?” 唐秋期沉默半晌,忽然眼中迸发热切的视线,上前抓住叶长笺的手,道:“你教我吧?刚才那种剑法!” 叶长笺道:“这种剑法叫做落花惊雨。” 他说着又迅速地舞起剑招,寒芒森森,刷刷直响,“唐秋期,做人也好,修道也罢,切勿固步自封,一叶障目。这是我师父生前经常对我说的话,我铭记在心,希望你也能记住。” 最后一招舞毕,他收起树枝。 “我方才教你的剑法,休与旁人提起。” 他是风铃夜渡的门人,却教了四大世家的弟子,已是有悖师门,若不是见唐秋期与他年少时相似,不愿见他误入歧途,也不会出言提醒。 唐秋期道:“你放心吧,那我私底下能喊你师父吗?师父,你肯定有许多干货,都教给我好不好?” 这是典型的打蛇随棍上,叶长笺哭笑不得,抬手敲了他一个暴栗,“欲速则不达,等你将这套剑法练到意随心至的地步再说吧。” 他说完见唐秋期脸上一喜,明白过来,忙道:“瞎叫什么师父,我可没答应。我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比得上唐将离,你若是想学一些纯正的修仙法术,需要请教他才是。” 唐秋期道:“剑宗剑宗,以剑为宗,首要的当然是先练好绝世剑法,再辅以纯正的修仙心法,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师父,你说对吧。” 叶长笺丝毫不上当,叼了杂草,悠悠道:“我不是你师父。” 唐秋期还欲死缠烂打,抬了头却一呆,喃喃道:“大师兄。” 叶长笺抬眼看去,唐将离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他已经对走路不出声音的唐将离免疫了,懒懒地对他打了一声招呼。 唐将离走过来,问:“伤还未好,怎么出来了?” 叶长笺道:“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一整天呆屋子里头么,会憋死的。” 唐秋期脸色苍白,知晓偷学别家功夫是仙门所不齿的,他虽然洒脱不羁,却在唐门桎梏太久,又对唐将离无比尊敬,一时间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叶长笺只晃了他一眼便知他所想,主动拉起唐将离的手,笑吟吟道:“你方才见我舞剑,是否更钦佩我了?” 唐将离顺势握住他的手,淡淡得“嗯”了一声,他转首对唐秋期道:“勿想太多,易生心魔,静心练习。” 说完便拉了叶长笺往外走。 叶长笺疑惑道:“唐将离,你带我去哪儿?” 唐将离道:“回去歇息。” 叶长笺哀嚎一声,“会闷死的,会闷死的!” 唐将离道:“你伤未好,不能乱动。” 叶长笺怒道:“放屁,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爬个树给你看?” 唐将离侧头看他,淡淡道:“你想我把你腿也打断吗?” 叶长笺:…… “唐将离你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你双修。” “驳回。” 叶长笺气得跳脚,“为什么?我要抗议!” “抗议无效。” “唐将离,你是不是双面人?晚上特别温柔,白天特别可恶!” “哦。” “哦什么哦,你一个轻描淡写的哦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一路上都是叶长笺在闹,唐将离只平静地应他,丝毫不受他影响。 唐将离将叶长笺带回竹苑,后者气得一脚踹开竹门,“唐门也就一个唐秋期对我脾气,其他人都古板得要命,闷死了。” 唐将离道:“等你伤好,带你去镇上玩。” 叶长笺趴在桌上,生无可恋道:“伤筋动骨一百日,等我伤好,我已经在云水之遥了!” 正在此时,门外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一个弟子,气喘吁吁道:“大师……兄,唐涵宇……出事了,副宗主让您快去看看!” 叶长笺连忙站了起来,同唐将离一起往仙府走。 唐将离伸手抽出背上寒剑往空中掷去,单手揽着叶长笺跃上寒剑,御剑而去。 他御剑的速度极快,只用一盏茶时间便到达唐涵宇住处。 唐将离抱着叶长笺跃至地面,寒剑自动飞入剑鞘。 此时悬挂在屋檐下的驱邪风铃铃音大盛,屋子四周的驱魔符文浮现,光芒耀眼。 一群唐门长老围在唐涵宇的屋子前,见唐将离到来,皆让开过道。 唐将离推门而入,唐涵宇被粗重的铁链锁住手脚,关在金钟罩里,双目泛白,已无眼珠,青面獠牙,“哐哐哐”地撞击着金钟罩。 叶长笺随后进入,看了锁链上的符文,便知这是唐门的法宝之一,伏魔锁链。 唐若依在一旁掐诀使用驱魔咒净化他的魔气,然而情况并未好转,唐涵宇狂躁不减,喉间低吼,发出类似猛兽的声音。 唐将离问道:“怎么回事?”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我给涵宇送药,不知为何他突然跳了起来,打翻药碗,之后就是这个模样。” 叶长笺寻声看去,说话之人是唐青,他的脸颊、手背皆被利爪抓伤,模样好不凄惨。 此时驱魔符文光芒愈盛,金钟罩四壁发出“嘎吱”的声音,出现细碎的裂缝,唐涵宇怒吼一声,“啊!”金钟罩破碎,狂风忽起,一道血光打在唐若依身上,将她打飞至门外,唐唐提足而起,飞身接住她,待得两人站定,唐若依“哇”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唐将离手下掐诀,祭出法阵,倏忽间又设了一个金钟屏障罩住发狂的唐涵宇。 唐若依咳嗽几声,断断续续道:“阴魂……夺舍……” 人群议论纷纷,有一位长老捋了捋胡子道:“会不会是中邪了?” 叶长笺看了半晌,摇了摇头,“不是中邪,看样子是魔神附体。” 祭灵术。 以身献祭,召唤魔神。 这明明是风铃夜渡的禁术,又是何人下在唐涵宇身上? 唐若依急忙问道:“可有解法?” 叶长笺道:“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趁魔神还未完全占领傀儡肉身时,将祭品杀了,一种就是另外找个祭品。” 唐若依凄声道:“不能杀涵宇!将离,你不能杀他!” 叶长笺心下一跳,去看唐将离,果真见他抽出背上的寒剑。 他连忙按下唐将离的剑,“或许还有第三种方法。” 唐将离侧头看他,只听他道:“你们唐门的散魄剑,既斩妖邪,也斩魔祟。魔神与祭品即将融合之时,它的力量最弱,在这刹那间使出散魄剑法,便能将魔神打得魂飞魄散,但唐涵宇现在已无神智,他无法告知你们出剑的恰当时机。只能再找个意志力强的祭品,将魔神过度到自己身上,用散魄剑法驱除。” 唐将离反问:“或许?” 叶长笺道:“是,我不确定这法子是否有用,也不确定这次召唤来的魔神是谁,若是传说中的魔神,恐怕散魄剑也无法驱逐。” 唐若依连忙挣开唐唐,跑到他们面前,抓住唐将离的手臂,焦声道:“我来当祭品!” 她脸上哪还有平日冷若冰霜的模样? 完全是个为了孩子安危而不顾自己性命的母亲。 第58章 唐门游学6 叶长笺道:“请问副宗主的生辰八字。” 修真者的生辰八字十分重要, 若是被有心者利用, 轻则下诅咒降头,重则做傀儡肉身。 唐若依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八字报了出来。 叶长笺摇了摇头,“年、月、日、时,只有四柱全阴者才能作为祭品。” 唐若依面如白纸,怔在当场。 叶长笺道:“正巧顾……我的八字纯阴。” “唐门的散魄剑太过凌厉, 一出手便是魂飞魄散,若是时机控制不当,极有可能连祭品一起斩杀。” 他说着,缓缓脱下修服, “我来当祭品吧, 兵行险招, 可以一试。” 唐将离正欲反驳, 只听他斩钉截铁道:“唐将离, 你来动手。” “我信不过别人,只能你来动手。” 唐将离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定定地看着淡然的叶长笺。 叶长笺见他犹疑,问:“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他说着抬手一拂, 掌风一带, 将房门牢牢阖上。 “唐副宗主,麻烦你守门, 别让人闯进来。过渡的时候, 不能有半分差池, 否则我会被魔神附体。” 唐若依面上已经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只是眼神里仍旧飘忽不定,惊惶之色一闪而过。 她沉声道:“好。” 叶长笺道:“唐将离,就要来不及了。” 唐涵宇裸露的肌肤上出现黑色的符文,符文一旦布满全身,魔神再世。 叶长笺道:“倘若你不同意,我想门外有很多人愿意送我一记散魄剑。” “我不相信他们,唐将离,我只相信你。” 他说着脱下里衣,露出白皙的的上身,咬破手指,在身上画起符咒,“你们用伏魔链锁住我。” 唐将离一动不动,是唐若依又幻化出了粗重的伏魔锁链锁住叶长笺,伏魔链自动伸入地底,将他牢牢地拷在地上。 “把金钟罩撤了。” 他一个口令,唐若依照做,只是撤除唐将离下的屏障符咒花费了些时间。 唐将离手下掐诀,源源不断的藤蔓从地上升起束缚住唐若依的身体。 唐若依不解地看他,急声怒道:“将离,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声音响了起来。 唐若依寻声看去,躺在地上的叶长笺漠然地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他身上血色符文发出妖冶的光芒,唐涵宇身上的黑色符文迅速褪去,他原本狂躁不安也变得乖顺起来,渐渐闭了眼睛,侧身躺倒在地。 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唐涵宇额间飘了出来,悉数飘进叶长笺额间。 二次献祭,过程势必极度痛苦,因此他要唐若依用伏魔锁链拷住他,以免他发狂伤人。 似冰似雪的魔气切开他的皮肤,侵入他的骨骼,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滚落,他疼得血色全无,目眦欲裂,青筋毕露,神色极是怖人,他的五脏六腑被人硬生生扯碎一般。经脉俱碎,万箭穿心仿佛都不过如此。 他每痛苦地挣扎一次,锁链便发出“乒啷乒啷”的声音,身体有什么东西欲破体而出,疼痛难忍,叶长笺再也忍耐不住,仰头大啸:“啊啊啊――” 听到他撕心裂肺的痛叫,唐将离几乎就要握不住手中的剑,下一刻,叶长笺便重重捶地,倏地坐了起来,脸上神情骇人至极,他疼得牙关打颤,只能咬牙一字字低吼道,“唐将离……” “斩!” 最后一个字仿佛用尽他全部的力气,整座屋子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唐将离掐诀、出剑,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噗嗤”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剑刺入叶长笺的后背。 金色光芒大盛,莫可逼视,唐若依不由自主地闭了眼睛,耳边听到似人非人的凄惨哀嚎声,心下不忍,险些掉下泪来。 魔气从叶长笺额间飘了出来,消散在尘埃里。 叶长笺仿佛被抽干全部的力气,身子晃荡,站立不定,软绵绵地向后倒去,倒在唐将离温暖的怀里。 金光散去,一切恢复平静,唐若依睁开双眼,躺在地上的唐涵宇发出一声猫似的细弱呻吟。 唐若依连声唤道,“涵宇,涵宇,你没事了么?” 唐涵宇捂着额头坐了起来,疑惑道:“姑姑?”随即脸色一变,急声问道:“谁把你绑住了?” 唐将离撤除了缚着叶长笺的伏魔锁链,打横抱起他,沉默地转身走出房门。 他披着一身寒霜,脸上神情冰冷至极,无人敢拦下他,也无人敢出言相询,即使他们心里藏着种种疑问。 叶长笺凄厉的惨叫声,整个曾照彩云归都听到了,燕无虞吓得丢下自己手中的毛笔,夺门而出。 唐秋期正在澄湖旁练剑,听到这声音,提剑就往上奔去。 燕无虞率先碰到抱着昏迷的叶长笺走出来的唐将离,迎将上去,担忧问道:“师兄,远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见唐将离不语,抬眼瞧他,差点被他的神情吓得魂飞天外。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似乎下一刻,唐将离就要拔剑血洗唐门了! 唐将离抱着叶长笺往竹苑走去,遇到唐秋期,后者正欲开口相询,忽然被唐将离身后窜出的燕无虞捂住嘴巴。 燕无虞小声道:“嘘,先别问。” 他见唐将离走远了,隐没在竹林中后,才放开唐秋期。 “怎么了?”唐秋期问道。 燕无虞摇了摇头,唐秋期怒道:“那你还不让我问。” 燕无虞白他一眼,“你没见大师兄快发狂了吗。” 唐秋期这才回想起方才唐将离不对劲的神情,猛地打了一个战栗,“这是怎么了?” 燕无虞沉吟道:“去问问副宗主吧。声音似乎是从唐涵宇住的方向传出来的。” 两人打定主意,继续向上攀登石阶。 唐将离踢开竹门,走了进去,抱着叶长笺坐到床上,细细端详他。 叶长笺脸色苍白,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丝,应是方才疼痛之下挣扎而扯裂了伤口。 唐将离面无表情地咬破自己手腕,将手腕对准叶长笺的唇,鲜血从他腕间的伤口流了出来,一滴滴落进叶长笺的嘴里,流进他的喉间。 这血煞是奇怪,竟然没有半点血腥味。 叶长笺的脸色渐渐红润,被刺伤的伤口也逐渐愈合。 他温柔地将叶长笺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褥,缓缓走了出去。 门外等着的是儒雅俊秀的唐唐。 叶长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飘来荡去,好不快活,在前方的云朵上趴伏着一只无精打采的白老虎,他笑着游了过去,揽上它毛绒绒的圆脑袋,问道:“小虎,你是不是想我啦?” 小虎抬起脑袋沉默地看了他半晌,缓缓开口道:“嗯。” 低沉、清冷。 赫然是唐将离的声音,叶长笺心头一惊,从云朵上翻了下来。 我的妈啊! 唐将离真成妖怪啦! 他跌下云朵前一刻这样想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的五脏六腑烧灼着,灵魂仿佛被撕裂般疼痛,口中不知被灌了什么琼浆玉露,缓解了这股剧痛。 二次献祭必须保持时刻清醒,致使他筋疲力尽,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动弹一下。 他模模糊糊地听到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一道声音温柔,一道声音低沉。 “四大世家,肝胆相照,降妖除魔,责无旁贷,唐门……惩奸除恶,一马当先……不能……沦为……” “他不会……” “切勿一叶障目……” “来不及了……” “要如何向长老院交代……” “我想带他走。” “去哪?” “仗剑天涯,四海为家。” “……不能任性……交接的事就在近日。” “……再给我两个月……” “你去吧,唐门有我和若依帮你看着。” “多谢。”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听不真切。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开了。叶长笺竖起耳朵,果然未听到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唐将离肯定是个猫妖! 下一站便是徒山世家,他一定得溜进藏宝阁借八卦照妖镜让唐将离显出原形! 呵呵。 他这样喜滋滋地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动弹了,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唐将离坐在他身旁看着他。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知道我献祭之时在想些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献祭和诛仙剑阵哪个比较痛,发现还是后者痛一些,不过我也熬过来了,所以献祭不算什么。” “你别难过,你这样子,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叶长笺挣扎着坐起来,唐将离连忙伸手抱住他。 叶长笺伸手抚平唐将离皱着的眉头,“你从前都是形不于色的,怎么最近越来越会皱眉头了?” 唐将离握了他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 叶长笺道:“我以前可是号称风铃夜渡开心果的,看你这如丧考妣的模样我就觉得我是个麻烦精。” 唐将离道:“你永远不是我的麻烦。” 第59章 唐门游学7 叩叩―― 虚掩着的门开了, 走进来一脸憔悴的唐若依。 唐涵宇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后, 被她一把扯了出来,冷声道:“向顾公子道谢。” 叶长笺摆了摆手,“我最怕别人同我说谢谢。唐涵宇,我有事问你,你还记得你失去意识前发生何事吗?” 唐涵宇摇了摇头, “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把我的衣服解开了,我以为是姑姑给我擦身,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叶长笺又看向唐若依, 问道:“唐副宗主, 一直都是你在照顾唐涵宇吗?” 唐若依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 “我一直到天亮离开, 随后便与唐青一起去送药, 涵宇当时已经不对劲了。” “你是否询问过家仆有无外人进入唐涵宇屋子?” 唐若依道:“无人进入。” 叶长笺道:“恕我直言,若是无外人进入,那就可能是内鬼了。” 他静默半晌,又问道:“唐门之中是否有弟子去过风铃夜渡求学?” 祭灵术是风铃夜渡的禁术,当时野渡舟老将其密封在披星阁的禁室里, 耳提面命不让他们接触。他抵不过好奇心, 趁着野渡舟老出外云游,偷偷溜进披星阁看过这些古籍, 是以才有印象。 唐若依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语气也有些重, 道:“自百年前四大世家联盟,与风铃夜渡划清界限后,双方再无交流。” 是了,已经过了百年,得道的早已成仙,修为不够的也去了轮回。 而他那一届,优秀学子交流会的人似乎也已经不在了。 唐将离冷冷地说道:“姑母既然无事便先行离开吧,他还需要休息。” 唐若依道:“涵宇,你先回去吧,别把课业耽搁了。” 她支开唐涵宇,随后缓缓地对叶长笺施了一礼,“顾公子,你救了涵宇,这份恩德,无以为报,唐门铭记在心。” 叶长笺摇了摇头,他们应该感谢的人是顾念晴。纯阴之体极其稀有,如若顾念晴不在,献祭也无法完成。 更何况,下在唐涵宇身上的禁术原就属于风铃夜渡,即使风铃夜渡在修真界的口碑奇差无比,他也不能任由心怀鬼胎之人砸了自己家的招牌。 叶长笺道:“唐副宗主,有句话虽然不当讲但我还是要说,慈母多败儿。唐涵宇在修仙之路上虽然是个好苗子,但你也需严加管教他。以他的性子往后定会吃亏,你不能护他一辈子。” 唐若依沉默半晌,最后说道:“顾公子,将离既然这般对你,想必你也不是外人。涵宇自小无父无母,我和小唐将他视如己出。你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叶长笺疑惑地看着她,只听她轻轻地说道:“涵宇的父亲,并不是人类。” 叶长笺心头一震。 唐若依心下发酸,眼眶一红,险些落泪。 “父亲逼迫姐姐斩杀她的夫君。父命如山,不得不从。只是随后,姐姐也自刎而去,留下孤苦无依的涵宇。涵宇身上有妖族的血脉,哥哥启用禁术,为他换血,让他成为正常人类,是以哥哥也命不久矣。” 她的嗓音涩然,含着无限的伤心,难以释怀。 “他的父母已经魂飞魄散,他是我姐姐,姐夫,哥哥,用命换来的。姐姐临终前嘱咐我好好待他,不得亏待他分毫。” 唐门祖训,从一而终,一生只能爱一人,像一个甜美的诅咒牢牢禁锢着她们。 她与唐唐同为女子,已然不可能会有子嗣,唐将离也万万不是背离祖训之人,唐门嫡系一脉,只剩下半妖半人的唐涵宇。 这件陈年秘辛的真相太过沉重,唐若依眼眶里的泪水摇摇欲坠,她哽咽道:“唐门这一脉,不能毁在我手上,顾公子,请你体谅我。” 每每看到唐涵宇她便想起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想起温柔的大哥,想起不愿让姐姐为难,从容赴死的姐夫。 往昔历历在目,她如何能狠下心严厉责备他? 叶长笺一时怔住,他原以为唐涵宇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却不知他身上背负如此多的责任。 他此时倒不是对唐涵宇有太多同情,只是觉得他的父母情深若斯,可歌可泣。内心之中,又隐隐生了臆想,或许有朝一日,唐将离的父亲逼迫唐将离与他恩断义绝,更甚之,让唐将离亲手诛杀他,心下不禁有些怅然。 默了半晌,他道:“你放心。有唐将离在,他肯定能护着唐门,保住唐门命脉。” 话一出口,他又愣住了,他随即想到唐门向来嫉恶如仇,与风铃夜渡势不两立。 唐将离要护住唐门,而他要护住风铃夜渡,他们之间必然势如水火,又要何去何从。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一走了之,不想再去报仇。去他妈的阴谋诡计,去他妈的权利之争,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顾,一个人独来独往,纵情四海,难道不快活吗。 不会快活的。 风铃夜渡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如果这般没心没肺,不会快活的。 顾念晴的肉身原本便损耗不起,二次献祭后更是雪上加霜,他之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叶长笺不知唐若依何时离开,唐将离为照顾他,从书房里搬了一大摞卷宗放在竹桌上,执着朱砂笔批阅。 “唐将离,我想出去透透气。” 睡饱后精神好得能打死一头老虎的叶长笺如是说道。 “不行。” 忙着批阅卷宗的唐将离头也不抬地说道。 “唐将离,我已经好多了,我觉得再过几天,我的骨头也快长好了呢。” 叶长笺挥了挥他断掉的手臂。 唐将离道:“你元气大伤,须多加休息。” 叶长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得意洋洋道:“我知道你会心软,所以先斩后奏,等我画完符咒,你不刺我,也有人送我一剑,我知晓你不会让他们害我。唐将离,我相信你,所以不会有事的。” 唐将离放下朱砂笔,偏头看他,静默半晌,道:“别再让我把剑指着你。” 叶长笺道:“我只要去死人堆里溜一圈,马上就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啦。” 唐将离问:“你不能修仙道吗。” 叶长笺单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回不了头啦。唐将离,我已经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有些人,世间的礼法教条容不下他们,又走投无路,无处可去,只能选择去风铃夜渡。” “只要初心不负……” 他滔滔不绝地说到这,却又突然闭嘴不语。 良久,他问:“唐将离,你修道的初心是什么?” 唐将离道:“愿我手中之剑指。” 叶长笺接口道:“得三界河清海晏是不是。” 唐将离望着他,道:“得护你周全。” 叶长笺哂然一笑,“就你那小身板,能扛住诛仙剑阵吗?” 唐将离又执起了朱砂笔批阅,只淡淡道:“无论发生何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叶长笺随口道:“要是我死了呢。” 唐将离毫不犹豫道:“一起。” 这两个字说得异常斩钉截铁。 叶长笺却收敛了笑容。 魔神一旦临世,随之而来的便是无休无止的杀戮。 他有义务保护身处唐门的燕无虞,也愿意保护唐将离,唐秋期。而唐涵宇是唐将离唯一的表弟,唐门嫡系最后一脉,或许有朝一日,他与唐将离归隐田园,唐门的责任会被交托于唐涵宇。是以他不后悔二次献祭。而唐将离又是怀着怎样的感情刺他一剑? 叶长笺轻声问:“倘若献祭之时,我也魂飞魄散了呢。” 唐将离平静道:“下一剑便斩向我自己。”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唐门祖训,从一而终,生死相随。 叶长笺感慨道:“唐将离,我真想好好见识你们那成仙的祖宗到底是个什么鸟玩意,定下这么操蛋的祖训。” 他忽然坐起来,笑吟吟道,“唐将离,我想修仙了,你让我看看你们家的修仙古籍呗。” 唐将离放下朱砂笔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藏书阁离这很远,我去拿书,你在这等我,切勿离开。” 叶长笺等了半晌,确定他不会再次折返,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匆匆穿上鞋袜就往外奔去。 待得行近澄湖边,便听到嘈杂的争执声传来。 “你刚刚在练什么剑法?” “没什么。唐涵宇,你大病未愈,需要多休息。”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练的不是散魄剑。” “我自己随便舞着玩的,行了吧。”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 叶长笺心下一跳,急急忙忙往前跃了几步,只见唐秋期随意地翻了一个白眼,从水里游到岸边。 他连忙闪到一棵参天古木后头,听两人继续对话。 岸边的唐涵宇气得浑身颤抖。 唐秋期爬到岸上,站了起来,拧着衣服上的水,随口说道:“唐涵宇,澄湖这么浅淹不死我,你不如一剑杀了我比较快。莲翘这么厉害,我也躲不过去。我不知你究竟在意什么,我从来都未想过与你争些什么,也未想过在唐门争些什么。我会努力修炼,守卫唐门,当然,我也会保护你。” 唐涵宇怒不可遏道:“谁要你假好心,谁要你保护我?” 唐秋期淡淡地晃他一眼,“我是保护唐门的人,又不是只保护你。” 他说着拾起地上的桃木剑,径自绕过唐涵宇走远了。 第60章 前世谜团【1】 唐秋期走后, 唐涵宇便拔出腰间悬挂的莲翘, 在澄湖旁练剑。 一招一式,凌厉无比,带着刻骨的愤怒。 叶长笺干脆拍了拍地面,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嘴里叼一根杂草看他练剑。 唐涵宇脾气不好, 又爱钻牛角尖,他要如何待他? 若是放在从前,他定是瞧也不瞧他一眼,大路朝天, 各走一边。 可唐若依说的对, 唐涵宇是唐门嫡系仅存一脉, 若是将来他有所不测, 唐将离有所不测, 唐门真的就凋零了。 唐涵宇是唐将离的责任,自然也是他的责任。 言念及此,他“呸”得一声,吐出口中杂草,缓缓踱出去, “唐涵宇, 你方才那一剑不对。” 唐涵宇专心致志地练剑,骤然听到这一声, 惊得手中的莲翘差点掉进澄湖。 他握着剑转身, 神色戒备, 当看到来人是谁时,松了口气,怒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若是放在从前他定是要反唇相讥,难道你做了亏心事么,而此刻,叶长笺硬生生将嘴边嘲讽的话语咽了下去,只道:“你那一剑出招不对。” 他说着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细软树枝,手腕一抖,“刷刷刷刷”急刺四剑,寒芒森森,劲道十足,“你出招太慢,容易让敌人占尽先机,高手过招,容不得半分差池。你稍一迟疑,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唐涵宇看得又惊又奇,道:“你怎会知晓唐门散魄剑法?” 叶长笺随口道:“你家大师兄都身体力行给我一剑了,我怎会不知晓?” “别说废话了,你使一遍让我瞧瞧。” 他退到一旁,示意唐涵宇出剑。 唐涵宇不疑有他,反手祭出莲翘,银光点点,簌簌而响,落叶纷纷直下。 “孺子可教嘛。” 叶长笺满意地点点头,他用左手拍拍身上草屑,“你继续练吧,我是偷跑出来的,等会被唐将离抓到就死定了。” 叶长笺转身欲走,唐涵宇脱口而出道:“你站住!” “干吗?” 唐涵宇嗫喏半天,吞吞吐吐道:“为何你要救我?” 叶长笺敷衍道:“寄人篱下呗。吃你的,住你的,学你的。” 唐涵宇道:“姑姑说你差点也死了。” 他随后大声叫道:“我不会欠别人人情!你有什么要求,早点说出来,我替你做了,往后各不相欠!” 叶长笺淡淡道:“我没有别的要求,你若是懂事些那就谢天谢地了。” 唐涵宇一愣,听他轻笑一声。 叶长笺道:“唐涵宇,你是唐门下一代的希望,你敢不敢拿出点唐门剑宗的气节来?” “你能不能让外人一听到你唐涵宇的名字就想到,哦,这是唐门剑宗这一代的佼佼者,而不是,这是唐门那个没有教养的纨绔子弟?” “你无须将人想得太好,也不必将他们想得太坏。唐秋期和你都是好孩子,他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是被捡来的,寄人篱下,你不会懂这种感觉有多心酸。” “同门师兄弟,理当作为亲兄弟一般,你如此嫉恨唐秋期又有什么好处?” “唐将离和我这样子……不会有子嗣了,他将来若是退位,继承唐门宗主的人便是你,唐秋期始终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就是这般对待你将来最得力的助手?” “是朽木还是栋梁,全在你心。” “再唠叨最后一句,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世看不起你,也不会因此而同情你。强者从不需被人同情,也不需在别人眼色里过活。唐涵宇,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他平静地说完这些话,扬长而去。 唐涵宇静静地看着澄湖里的倒影,心思潮涌。 他方才其实想说的是,“你在献祭之时,我恢复了一些意识,听到你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你这般高傲的人,会发出那样的声音,一定很痛苦吧?我听到你孤注一掷地奋力喊道,唐将离,斩。唐门散魄剑,一旦刺中,魂飞魄散。你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大师兄刺你一剑?我却又要如何偿还这份恩情? 你说的对,我就是看不起我自己,处处不如人,处处急欲证明自己。” 但是这些话,他如何说得出口。 唐涵宇紧紧握着莲翘,仿佛天上地下,只有手中之剑,能够带给他宽慰。 叶长笺火急火燎地冲回竹苑,关门,脱鞋,上床,盖被子,一气呵成。 他喘了没几口气,竹苑的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唐将离捧着半人高的书册走进来。 他将古籍悉数放在桌上,扭头看叶长笺,只见后者气喘吁吁,双颊绯红,显然是刚刚剧烈奔跑过,他声音微微冷下几分,“出去了?” 叶长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为何脸如此红?” “想你想的。” 叶长笺脱口而出,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我真是太机智啦,哈哈。 唐将离淡淡得“哦”了一句,语调微微上扬,道:“在想什么?” 叶长笺嘴上开始跑火车,“你生得这么好看,又和我朝夕相处,我都快克制不住自己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很容易干柴烈火的你知道吗。” “唐将离,我觉得为了你的清白着想,你可以隔三差五到我这来一次,你说呢?” 唐将离拿了几本古籍放到他床边,淡淡得瞥他一眼,道:“等你伤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干柴烈火。” 叶长笺:…… 他若无其事地随手拿起一本古籍翻看,从耳朵到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唐将离坐回竹桌批阅卷宗,淡淡道:“书拿反了。” 叶长笺将古籍重重地拍在床上,忍无可忍道:“唐将离,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他羞得七窍生烟。 唐将离微微翘了翘嘴角。 日薄西山。 叶长笺百无聊赖地翻阅修仙古籍,打了一个呵欠,状似不经意道:“唐将离,为何没看到记载灵丝消忆术的古籍。” 唐将离道:“灵丝消忆术不是唐门的术法。” 叶长笺一愣,问:“是哪个修仙世家的术法?” “云山世家。” 叶长笺随即想到,四大世家结盟之后,亲如一家人,唐将离能学到云山世家的术法也无可厚非。他走到窗户旁,看着青翠欲滴的竹叶,问:“唐将离,你觉得唐秋期如何?” 唐将离道:“和你一样。” 叶长笺微微一怔,随后失笑,“他跳脱不羁,随心所欲,倒是很合我性子。” 唐将离摇了摇头,“行侠好义,不顾前后,只求本心无愧。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太淡。” 叶长笺道:“轻死重义有甚么不好的,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襟了,这可都得益于唐大公子谆谆善诱,悉心教导。” 唐将离只淡道:“若是唐门有难,他一定是这一代宗族子弟中最先跳出来逞英雄的。” 他淡漠的言语里有对唐秋期率性妄为的些微不满,也有对他的赞许之意。 叶长笺道:“唐涵宇虽然脾气骄纵了些,却是个硬骨头,倘若临难,我想他也决计不会做出辱没唐门气节之事。” 唐门内鬼一事,究竟是本家不和,同门相残,还是另有其人,意有所图? 他眺望远处苍茫的山峰,悉数笼罩在艳丽的彩霞之下,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道:“四大世家,肝胆相照……哼。”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修真界已经安稳太久,有些人不甘平庸,暗处的人伺机而动。 他冷冷一笑。 唐将离微微蹙起精致的眉,他听出叶长笺言下的杀意,道:“切勿强自出头。” 叶长笺斜睨他一眼,“出什么头,我巴不得你们内讧,打得越激烈越好,越惨不忍睹,越大快人心。我就在后头安稳地坐收渔翁之利。” 唐将离道:“保护好自己。” 听他言下之意所含极深,叶长笺随即想到在云水之遥某一日的膳堂闲话,李君言说起修真界即将变天,由此看来所言非虚。 叶长笺突然开口相询,“唐将离,你想做尊主吗?” 百年前四大世家打着讨伐他的名义结盟后,推云山心宗为首,称其宗主为尊主,修真界倘若有大事相商都交由他定夺,听其号令。 意料中的否定声迟迟未起,叶长笺疑惑地扭了头去看他,只见后者凝神冥想,似乎真的在考虑这句话的意义。 叶长笺吃了一惊,“不会吧,你真的要做那劳什子的尊主哇?” 那他们可就真的正邪不两立了。 他心里又隐隐觉得,唐将离这么犹豫不决,似乎与他有关。 到了晚膳时间。唐门家规严苛,尊卑有序,唐将离代行宗主之位,因此去了膳厅与宗亲一同用膳。他知叶长笺最不耐这些礼俗教条,是以未强求他同去。 唐秋期看着唐将离默默地将小菜装入食盒,问:“大师兄,你这是犯戒了吧?” 唐将离沉默半晌,道:“他就是我的戒。” 唐秋期打了个寒颤,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若是我以后变成断袖就是被你们带坏的。” 他受了唐将离的嘱咐,拎着食盒前来竹苑探病。 唐秋期是唐门唯一一个走路不挺直腰板的人,面上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他生得秀丽脱俗,又言笑晏晏,倒不让人心生憎恶,是以长辈每每训斥几句,便也随他去了。 叶长笺坐在一旁看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喷香的红烧肉,瞪圆了眼睛,“唐秋期,你这是犯戒了吧?” 唐秋期笑嘻嘻道:“这是你吃的,又不是我吃的,不算犯戒。你可得感恩戴德全部吃下肚,最好连盘子一块儿吞了,才不辜负大师兄一番美意。” 叶长笺看着一叠叠精致的苏州小菜,“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你陪我吃呗?啧,要是有酒喝就美了!” 唐秋期道:“你要星星说不定大师兄还会给你摘来,这酒嘛,想也不要想了。你伤势未好,滴酒不能沾。” 叶长笺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你真不吃吗?” 唐秋期搬了凳子坐下,“修持剑道不得嗜荤,易加重欲念,滋生心魔。” 他虽然生性不拘,但自幼在唐将离的严谨管教下,一直恪守修仙之道。 他默默地看了叶长笺半晌,道:“顾公子,多谢你。” 叶长笺一愣,只听他道:“副宗主说了你受伤之事。倘若献祭完成,魔神再世,唐门上下必定遭逢一场劫难,你阻止了此事发生,秋期感激不尽。” 他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叶长笺躬身一揖。 叶长笺白他一眼,“我说过的吧,我最怕别人同我道谢。” 他拿着筷子“啪啪”地敲敲桌沿,“你好好坐着。” 唐秋期眉眼一弯,又嬉皮笑脸地坐下了。 叶长笺沉思片刻,道:“召唤魔神的祭品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所生之人,即八字纯阴者。下禁术之人一定对唐涵宇极度熟悉,也对唐门极度熟悉,是以才能避开按时巡逻的家仆进入唐涵宇房中,对他施术。” 唐秋期笑容收敛,眉宇间带上些凝重。 叶长笺出声问道:“唐秋期,你心里是怎么想唐涵宇的,你又会如何待他?”他说这话时一直注视着后者的神情,想从他纯净无暇的脸上看出端倪。 唐秋期静静道:“我胸无大志,唯一想做的事便是守卫唐门。大师兄做宗主之后,我任他驱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若是将来唐涵宇做宗主,我也为他效力,在所不惜,刀山火海,无所畏惧。” 他说这话时,诚挚坦荡,不似作谎。 他自幼被唐门收留,是唐门给了他容身之所。师门恩重,或许对他来说,唐门就如风铃夜渡对于叶长笺的意义。 叶长笺道:“你这般光明磊落,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唐门上下,唯一对唐涵宇有威胁的便是唐秋期,况且唐将离又似乎十分器重他,而他自身性格轻浮,行事乖张,恐怕不止一人怀疑过他。 唐秋期展颜一笑,丝毫不把它放在心上。 叶长笺道:“既然如此,平日里你便多与他亲近些,他身边围着的一些狐朋狗友,早晚会教坏了他。” 这次轮到唐秋期白他一眼,“他的脾气比女人还阴晴不定,我可受不了,又不是我老婆。” 叶长笺笑着打了他一个暴栗,“多大的人就想着媳妇了?你不帮衬着他,可没人帮他了。那小兔崽子心里想和你交好,只是脸皮薄,拉不下面子。” 唐秋期一副“你看吧”的模样,“他是个姑娘吗?” 叶长笺道:“他是不是姑娘我不知,但是唐门哪个姑娘的脸蛋比得过你呢?” 他说着伸手笑吟吟地掐了一把唐秋期的脸颊。 唐秋期打掉他的手,“我这副样子可不稀奇,啧……要不要与你说呢。” 他像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叶长笺道:“大男人婆婆妈妈像个什么样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唐秋期皱着眉头,思索半晌,下定决心道:“你可别生气。” 叶长笺摆摆手,“知道啦。” 唐秋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大师兄的书房里藏着一张画像。从前他总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画像发呆。实话说,我阅人无数,还未有人能与那仙子相比。我估摸着,画中人应是大师兄的初恋仙女。” “不过大师兄既然这样对你,想必心里已经放下那人了。你也不必介怀。” 他生怕叶长笺生气,连忙补上这一句话。 叶长笺道:“能让唐将离念念不忘的人,想必非同小可,我也想大开眼界,你带我去看那副画吧。” 他也不容唐秋期拒绝,丢下碗筷,拉着他奔出竹苑。 唐秋期急忙道:“未得大师兄允许,他的书房不让人踏足一步!” 叶长笺道:“你怕什么,出了事都推我身上,我还是个病患呢,他能把我怎么着。” 唐秋期道:“那你得控制住你自己哦。” 叶长笺微微一笑。 唐秋期疑惑问道:“你眼睛怎么红了?你腰间的阴阳镜怎么在动?奇怪,哪来的杀气?” 叶长笺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笑道:“还不快带我去!” 唐秋期原本便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嘿嘿”两声笑,反拉着他从另一扇门进了仙府,两人猫着腰,时刻注意不让大厅里之人发现,七绕八绕来到一间书房前。 唐秋期正欲推门踏入,叶长笺连忙拉住他,“有结界呢,你往前一步,唐将离就知道了!” 他这才看清淡金色的光圈笼罩在书房之外,伸了伸舌头,“如何是好?” 叶长笺道:“你不知晓破解之法是怎么溜进他书房偷看画像的?” 唐秋期道;“几年前的中秋节,大家都去镇上玩儿了,那时我得了风寒被关在房里。我闲不住,偷偷溜出来,经过书房时,从窗户缝瞄到大师兄神色凄然。我吓了一大跳!急忙猫下腰,又从缝里望去,大师兄手里拿着一张画,我凝神细看,画中人的相貌,天上地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这么一说,勾起了叶长笺的好奇心,他想到下午所看的古籍中记载着一种破解结界的术法,便对唐秋期道:“凝气。” 唐秋期不知他意欲何为,只听他口令照做。 叶长笺道:“跟着我念,真心清静道为宗,一轮光月满月同,净扫迷云无点翳。” 他嘴里念念有词,唐秋期依言照念,随着一声喝道:“破” 结界圈蓦地消失,叶长笺一把推了他往前走去,两人刚踏进书房,身后的结界圈又恢复原貌。 叶长笺道:“画呢?” 唐秋期寻着记忆走到墙边的书柜上,翻了片刻,“似乎被大师兄藏起来啦。” 他说着不知碰到哪一处,只听“咯噔”一声,似是机关启动的声音。从墙上推出一道抽屉,叶长笺走过去,只见抽屉中放着一幅卷轴。 那画定是对唐将离意义非凡,才被收纳在暗格之中。 他一时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看。 身旁的唐秋期却早一步拿了画像,小心翼翼地打开,将画像对着他,“你看,美若天仙吧。” 叶长笺却怔在当场。 画中人一拢红衣,眉眼精致,笑容张扬,艳丽无双。 他喃喃道:“这画……” 唐秋期道:“这里有大师兄的署名,应是他亲笔画的。你也别太灰心,虽然你长得不如她,但大师兄也不会以貌取人,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他说着把画卷好又放回暗格,将抽屉轻轻地推进去。 唐秋期见他魂不守舍,心想糟啦!这下可坏事了。倘若顾念晴因此与大师兄生了嫌隙,那他可就万死也不能谢罪啦! “你没事吧?大师兄不会始乱终弃,想必那仙女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长笺原本见了自己的画像后心里砰砰直跳,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却隐隐不敢去想,耳听唐秋期一直絮絮叨叨,竟是把前世的他当做女人,哭笑不得,抬手敲他一个暴栗道,斥道:“什么仙女,那是个男人!” 唐秋期挠了挠脸,“怪不得呢,我总觉得这画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个男人啊。” 他看着叶长笺道,了然道:“原来不是你把大师兄变成断袖的。” 叶长笺道:“他说不定天生是个断袖。” 两人不敢久留,随后便离开书房。与唐秋期道别后,叶长笺慢慢踱到澄湖边。 他负着手,悄立半晌,却心乱如麻。 唐将离为何会知晓他前世的长相,为何对着他的画像伤心难忍?难道真如云桥畔的玩笑话,他自小听了叶长笺的传闻,而心悦于他? 李君言也曾说他家中藏着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叶长笺画像,或许唐将离在哪处见到了吧。 “远思。” 身后传来燕无虞的唤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燕无虞小跑至他身侧,担忧道:“你没事吧?我都知晓了,你为救唐涵宇受伤。” 叶长笺摇了摇头,“无碍。这几日辛苦你了。” 他受伤自然无法再上课,饱受摧残的必定是燕无虞。 燕无虞道:“还好,白日里念书,傍晚练剑,只是……” 他似有难言之隐。 叶长笺晃他一眼,“只是唐门几个长老似乎在笼络你是不是。” 燕无虞点点头,“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他们问我毕业后是否有意向留在唐门。” 燕无虞是云水之遥的学子,虽然挂名在剑宗门下,但是学业结束后,可以自由选择去向,若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够优秀,四大世家皆会争先恐后地招揽他。 叶长笺道:“接下来的徒山医宗、萧氏丹宗、云山心宗应该也会对你说相同的话,去留取决于你。” 燕无虞道:“不知为何,我并不想留在这里。不仅是云水之遥,唐门、徒山、萧氏、云山,四大世家我一个也不想去。” 叶长笺道:“你想回家吗?” 燕无虞凄凄一笑,“家么。如果那也算是家的话。” 叶长笺挑了挑眉,“难不成你想去风铃夜渡?” “我不知道。” 他看向叶长笺,“你是否会留在唐门?” 依他与唐将离的关系,极有可能会留在唐门。 这下轮到叶长笺摇头,“四大修仙世家,我不会拜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下。” 他对他们恨之入骨,又怎会为他们效力。 燕无虞道:“那你想回家吗?” 叶长笺道:“家是一定要回的,只不过嘛,嘿嘿。” 他冷笑一声,当日是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回去收拾顾念晴的大哥,而他既然占了顾念晴的肉身,自然有义务帮他报仇雪恨。 燕无虞听出他言语里的森然,问道:“那你又要去哪呢?” 他极目远眺,曾照彩云归的景致艳丽柔和,不似云水之遥那般仙气逼人,他心念一动,“仗剑天涯,四海为家,难道不好么?” 燕无虞道:“你舍得下大师兄吗?” 叶长笺淡然道:“只怕到时候,不舍也要舍。” 燕无虞不知他的眉宇间为何又突然阴鹜,似是变了一个人,周身慵懒的气质瞬间变得凌厉迫人。 燕无虞话锋一转,“不知君言过得如何。我常常在想,若是我们三人能一直在一起就好啦。一起上课,一起说笑,插科打诨,无忧无虑,自在逍遥。” 叶长笺道:“他有家要回,将来还会成家立业,安身立命,怎会与我们一直在一起?” 燕无虞道:“比邻而居也不错。” 叶长笺笑道:“再加一个唐将离,我们就能凑一桌麻将了呢。” 燕无虞对他稚气地笑了一下,真心实意。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叶长笺与燕无虞已同唐门本家的弟子打成一片。这些小弟子虽然面上不苟言笑,私底下仍旧是小孩心性,缠着他俩说了许多云水之遥的趣事。 唐门本家做饭都是由弟子们轮流着做,这日正好轮到叶长笺等人。唐秋期轻车熟路地掀开锅盖,往里头撒了一大勺白糖。 叶长笺两眼冒星,谄媚道:“秋期,我就喜欢你们唐门这一点。” 唐门本家地处姑苏,向来嗜甜,而叶长笺无甜不欢。 唐秋期道:“我的手艺比起大师兄来差远啦。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下厨,你吃的膳食都是他亲手做的。” 燕无虞坐在灶台后添柴加火,捏着嗓子唱了个戏腔,“羡煞旁人啊。” 叶长笺白他一眼,“贫什么?你管着火,别把米饭烧焦了。” 这时唐若依前来厨房寻他,叶长笺跟在她身后,曲曲折折,来到一间偏僻清幽的院落,推门而入,草药香味扑面而来。 掀开层层帷幔,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面目俊朗的中年人。 他脸色苍白,双颊瘦削,全身包裹着白色的绷带,血迹点点,时不时咳嗽几声。 唐将离坐在一旁,对他读着卷宗。 这人就是为了替唐涵宇换血,施下禁咒而遭到反噬的唐门宗主,唐轩。 “哥哥,这位就是顾念晴。” 唐若依神色缓和,语气也柔下几分。 唐将离阖上卷宗,弯腰将唐轩扶将起来靠在床栏上。 唐轩的眼神温润似水,不似唐将离那般冷漠,对他微微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 顾念晴身兼七脉,斗法大会上力克群雄,此事唐轩早有耳闻。 叶长笺对他躬身一礼,道:“徒有虚名罢了,让唐宗主见笑。” 唐轩道:“将离,若依,你们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顾公子说。” 唐将离向来尊敬自己的父亲,对他言听计从,此刻却略有犹疑。 叶长笺捏了捏他的手腕,笑道:“你先出去吧,我正好饿了,你帮我准备点零嘴?” 唐将离这才点了点头,对唐轩施礼后,与唐若依一同走出去,掩上房门。 唐轩咳嗽几声,“顾公子……不必拘束,将离已把你们二人之事告知于我,唐门有祖训,唐门子弟世代遵守。” 叶长笺立在那,静静听他说下去。 唐轩断断续续道:“将离是个……好孩子……只是……咳咳……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往后请你多照顾他……” 这一句话他说得极是费力,喘了好几次才能接下去继续说,他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唐门几个长老日夜施法延续他的寿命,恐怕也不能再撑几月。 “涵宇和秋期还小……尚不能成事,顾公子,希望你们毕业后能留在唐门,辅佐将离……” 这是既要把唐将离托付于他,又要他留在唐门效忠。 叶长笺神色复杂,他向来重诺,应允的事拼死也会做到,此刻却踌躇不决,他与唐将离的身份对立,又要何如应他? “顾公子……一旦我身死后……外头一定会变天……四大世家……已不似从前……将离年幼倔强……不会趋炎附势……不知收敛锋芒……早晚会被……” 他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叶长笺连忙走上前,弯腰轻拍他的背脊。 他斟酌片刻,道:“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保护唐将离,不让人伤他一丝一毫。” 叶长笺见唐轩有些气力不济,精神恹恹,将他放平在床,温声道:“唐宗主,别多费神,你好好歇息。” 他轻轻地哼起安神曲,柔和的血色光芒萦绕在唐轩的额头,不多时,后者已然进入梦乡熟睡。 叶长笺扯过被褥盖在他身上,放轻脚步推门而出,刚掩上房门,便见唐将离提着食盒在外头等他。 叶长笺笑道:“你父亲同意把你嫁到我们家了,往后都要听我的知道吗,死了我俩得葬一个坟头里。” 唐将离轻轻地笑了。 叶长笺与他并肩走着,沉默半晌,道:“唐将离,秋期天资聪颖,你可以早些将他送到云水之遥求学。唐门下一代中,有些能力出众的弟子,应该放宽年限,准许他们入学。” 他这一提议,又何尝不是在未雨绸缪,只有培养出足够多的优秀弟子,才能与其他几个世家分庭抗衡,若论单打独斗,倒也不怕,但是唐将离特立独行,不近人情,只怕三个世家联手对付他。 唐将离不置可否,伸手握住叶长笺的手腕。 叶长笺心念一动,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唐将离,你同我回风铃夜渡吧。 这句话仍是被他咽了下去,道:“明日便要前往徒山世家求学,我想将唐涵宇一起带去。他八字特殊,是绝佳的祭品。若是我走了,只怕躲在暗处那人会再对他下手。” 不知唐将离如何忽悠了唐门几位长老,无人追问叶长笺为何会知晓祭灵术之事。 唐将离微微颔首,“稍后我同姑母商议。” 唐若依一听,显然十分高兴,对叶长笺施礼道谢。恐怕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唐涵宇在她心中的分量。 叶长笺没有想到,唐将离居然也提出要与他们同去游学。 唐秋期知晓他身怀绝技,对他恋恋不舍。 叶长笺淡淡道:“你我身份特殊,我不能倾囊相授,传你落花惊雨,已是有悖师门。唐将离已请示过宗主,你可以随时进入藏书阁,翻阅里面的修仙古籍。好好修炼,别辜负了他。” 唐秋期心下不解,叶长笺明明拜入剑宗门下,何来违背师门一说?但见他神色不似说笑,是以也不追问,郑重颔首,“定不负众望。” 来时两人,去时四人。 第61章 前世谜团【2】 燕无虞摊开宣纸, 大笔一挥, 惊鸿掠过,一艘精致的画舫跃然于澄湖之上。 唐秋期看得啧啧称奇,“我也要炼出个稀世珍宝!” 叶长笺揉了揉他的发,笑道:“练个上古神器吧。” 三人依次登船,唐若依拉着唐涵宇的手温声叮嘱着, “好好听顾公子与你堂哥的话,切勿骄蛮,惹是生非,知晓吗。” “姑姑, 我晓得了。” 唐若依帮他理了理衣衫, 将他散落的发别到耳后, 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待唐涵宇登上船, 燕无虞收起船锚,画舫缓缓向前驶去。 唐若依、唐唐一干人等立在澄湖岸边静静看他们远去,唐秋期对他们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欢迎再来啊~”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渐变成黑点, 直至看不见。 燕无虞钻进船篷里铺开宣纸画画, 唐涵宇坐在船头,一身蓝白修服, 挺直着上身, 脸上的痘疮早已消失, 一张脸蛋俊俏不俗。 唐涵宇道:“我是听姑姑的话才跟来的,不是贪生怕死,要你保护!” 叶长笺道:“哦。” 他只淡淡得应一声,却不讽刺他,与往常的他判若两人。 唐涵宇一怔,只听叶长笺继续道:“那你也听她的话,收收自己的脾气吧。” 唐涵宇道:“我就是不收敛,你能拿我怎么样!” 叶长笺道:“不怎样,把你的脸撕下来,扔下船让你自生自灭,再去街上绑个乞丐,将你的脸换到他脸上,让他代你去唐若依那尽孝。” 唐涵宇听得寒毛直竖,怒道:“你敢!” 叶长笺道:“你看我敢不敢。” 燕无虞适时地探出脑袋,“你还真别说,没有远思不敢做的事。” 他们这双簧一唱一和,唬得唐涵宇一愣一愣,生怕他们真的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事,杀了他事小,让姑姑伤心事大,他的眼圈直泛红,望着沉默不语的唐将离。 唐将离淡淡道:“别吓他。” 叶长笺道:“唐涵宇,你既然这么在乎你姑姑,就好好修炼,别让她失望。只要你不是太过分,你做什么,我会护着你。” 他明明不过十七岁的青涩模样,这话却说得甚是老成沧桑,他眉宇间笼着淡淡的风华。锋芒内敛,却让人觉得害怕。 细碎的阳光打在湖面上,光华流转,已经出了曾照彩云归的结界,驶入笠泽湖流域。 笠泽湖两岸市肆繁华,人声鼎沸。岸边垂柳拂水,微风拂过,波光粼粼。 燕无虞推开舷窗往外望去,几个俏丽的少女在湖畔互相嬉闹,娇嫩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他连连点头,“世人都在称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嗯,果真不错。” 叶长笺道:“船上有两个美人陪你,你还不知足么。” 燕无虞白他一眼,“我不是断袖子的啊。” 夜色如墨。 皎洁的月华洒在湖面上,泛起淡淡的涟漪。 叶长笺辗转反侧,一想到即将要去游学的地方就心烦意燥起来,耳边传来湖水“哗哗”拍岸的声音。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响起了一阵清幽安宁的歌声。 叶长笺的意识渐渐模糊,临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到,唐将离唱歌还挺好听的。 前世风铃夜渡 会客竹厅 沈默情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二筒。” 东方致秀道:“碰!”他打出一张牌,“大师哥,你听到外头传言了吗?” 叶长笺漫不经心道:“啥?” 白夜心道:“外头给你取了一长串代号,叫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五方招阴兵将来,混世魔王叶长笺。” “哦。” 他懒懒地应了,摸了一张牌,“三万。” 白夜心道:“碰!四万。” “胡啦!” 叶长笺眉飞色舞地摊开自己的麻将牌面,手一伸,“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啊。” 东方致秀温声道:“老五,这是你今日第四次点炮。” 白夜心哭丧着一张俊俏可爱的脸,将一锭纹银放在叶长笺手心里,“我这月降妖除魔的佣金……” “师兄们歇歇吧,喝点绿豆汤。” 此时传来一道娇嫩的声音,从门口走进一个红衣秀美的女弟子。 白夜心调笑道:“大师哥,你的崇拜者来啦。” 此言一出,女弟子双颊瞬间飞上一抹红晕,娇嗔一句,将盛得满满的一碗绿豆汤放在叶长笺面前。 叶长笺端起瓷碗“咕咚咕咚”地喝完了,“小曼,你做得绿豆汤似乎比小师妹的入味。” 白夜心道:“你将人家从外头带回来,免受欺凌,人家当然要使出十八般武艺讨你欢心啦!” 叶长笺举手给了他一个暴栗,顺带白他一眼,“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你别诋毁她的名誉。” 小曼道:“如若不是大师哥路见不平,我早已被那些品行不端的修仙弟子玷污,恐怕现在也不在人世了。” 叶长笺道:“好端端地说什么不在人世这种话。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他一连呸了好几声,对着小曼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谁欺负你了尽管揍回去,若是揍不过便来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同门师兄妹,理当与亲人无异,你若是找不到我,找他们几个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依次指了指沈默情、白夜心、东方致秀与门外练习驭雷术的晏无常。 白夜心道:“同门有难,义不容辞!” 沈默情笑道:“在风铃夜渡,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便报你大师哥的名讳,保证他们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东方致秀道:“倘若身体抱恙,便来北院寻我,为你诊治。” 他们一个个皆对她和颜悦色,嘘寒问暖。小曼一怔,心头涌上一阵酸楚,随即红了眼眶,她自小漂泊,孤苦无依,何时享受过这么多人的真挚关怀? 正在此时,门外又缓缓踱进一个干练瘦削的小老头,鹰隼一般锐利的眼扫了他们一遍。沈默情、东方致秀、白夜心登时站了起来,挺直胸膛,只有叶长笺还在低头摸牌,“老二,轮到你出牌啦。” 野渡舟老微笑道:“打得很开心嘛,老头子我也来凑一桌怎么样?” 叶长笺道:“师父,上次三缺一喊你,你不来,今日我们满员啦!” 野渡舟老走到他身边,电光火石间举起手就是一个暴栗,“兔崽子,你们很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叶长笺摸着额头也站了起来,委屈道:“今日的课业已经完成啦!” 他天生过目不忘,风铃夜渡的术法已修习得所差无几,每日完成基本课业后,剩下的时间便是四处捉鬼伏魔赚取零花钱,随后将零花钱换成酒,以此往复。 野渡舟老道:“你们收拾下,今年云水之遥会派两个优秀学子前来交流。” 叶长笺笑道:“怎么他们今年有胆来风铃夜渡了?” 往年仙魔学院之间的优秀学子交流会都在云水之遥举办,原因是外界将风铃夜渡描述得十分不堪,宛若地狱。 野渡舟老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沈默情问:“派来的学子是哪个修仙世家的?” 野渡舟老道:“徒山医宗、云山心宗。” 浴红衣道:“怎么派来了两个最弱的世家?” 此时修真界四大修仙世家尚未结盟,若论实力,以姑苏唐门剑宗为首,其次西都萧氏丹宗,再次江夏徒山医宗,最末幽州云山心宗。 叶长笺笑嘻嘻地拍马屁,“无论来哪个世家的弟子都是给我们小师妹练手的!” 浴红衣白他一眼,笑着转身去厨房做饭。 十日后,风铃夜渡的渡口迎来了云水之遥的优秀学子。 叶长笺是大师哥,理应由他出面接待外人,而这日他恰巧外出捉鬼,那么这迎客之事应交由二师哥沈默情操办,然他是徒山弃子,来的又正好是徒山世家的弟子,未免尴尬,出门相迎的是三师哥东方致秀与四师哥晏无常。 叶长笺拎着农家赠他的花雕,哼着小曲儿从应魔龙身上跃将下来,一踏进竹苑就觉得今日的氛围有些许怪异。 竹苑会客厅外,浴红衣、东方致秀、沈默情、白夜心、小曼五人鬼鬼祟祟地扒在些微开启的门上偷看着什么。 他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往里面一瞧,只见晏无常与一位穿着徒山医宗修服的女弟子正襟危坐,气氛甚是诡异。 叶长笺道:“你们在看什么?” 他悄无声息地过来,五人谁也没发现,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似乎从阴间飘来的声音,一个个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将起来,好不狼狈。 浴红衣吓得拍拍胸口,白了他一眼,小声骂道:“要死了你,走路没个声音,你当你是阿飘啊?” 第62章 前世谜团【3】 叶长笺了然于胸, 斜睨她一眼, “啧啧啧,看来是在做亏心事了。” 白夜心耿直道:“东方师哥说这是在看戏。” “看什么戏?” 东方致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叶长笺吃了一惊,“屋子里头那位姑娘是上次斗法大会,老四揭了面纱的那个?” 沈默情点了点头,道:“徒山现任宗主的掌上明珠, 徒霜霜。” 小曼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花雕,笑道:“大师哥,我帮你去温酒吧。” “那感情好,麻烦你啦!” 叶长笺将花雕递给她。 小曼在各大酒楼卖唱, 也学得一手制酒温酒的独门技艺, 她酿制的烟花醉是风铃夜渡最烈的, 她温的酒也是最醇厚的。 小曼应了声, 提着花雕往后厨走去。 沈默情道:“看来小师妹这第一厨娘的身份要易主了。” 叶长笺斜他一眼, “老二,挑拨离间要不得啊。小师妹做得菜好吃,配上小曼酿的酒,堪称人间一绝,拿天王老子的位子来跟我换, 我也不换!” 浴红衣笑着白他一眼, “我去准备煮饭。” 晚膳时多了几道江夏与幽州的家常小菜。 徒霜霜与云山心宗的弟子皆是受宠若惊,叶长笺拿了烟花醉咬开封口, 给他们面前的酒碗满上, “来者皆是客。别拘谨, 放开肚子吃,尝尝我们风铃夜渡厨神的手艺。” 徒霜霜温声说道:“抱歉,叶公子,我不胜酒力……” 她的话刚说完,面前的酒碗就被一旁的晏无常端了去,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风铃夜渡众人皆吹了一声口哨,叶长笺笑道:“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万年滴酒不沾的晏无常居然代徒霜霜一口饮尽碗中酒。 只不过他似是真不胜酒力,一碗下去,只听噗通―― 晏无常一撒手,倒在桌上。 叶长笺嗤笑,“往后老四也不用再叫什么冷面阎罗了,改叫一杯倒吧!” 冷面阎罗正是外界给晏无常取的绰号:一方番天印,翻手无情――冷面阎罗晏无常。 徒霜霜轻呼,道:“这……这要如何是好?” 浴红衣道:“你别管他,等酒醒了自然会回去歇息。” 她说着夹了一粒白玉蒸肉丸放到徒霜霜碗里,“尝尝看,不知是否合你口味。” “多谢。” 徒霜霜道了一声谢,夹起肉丸放到面纱下咬了一小口,赞叹道:“真好吃,比我家的厨娘做得还入味。浴姑娘,果真心灵手巧,霜霜自叹不如。” 她说着又要起身道谢。 浴红衣连忙按下她,“风铃夜渡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别客气,文绉绉的,听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叶长笺笑道:“你把餐食吃得干干净净,小师妹心里就快活啦!” 他说着又去瞧云山心宗的弟子,啧了一声,“我怎么瞅着你这兔崽子有些眼熟。” 云山心宗的弟子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道:“叶公子,上次……上次……你救了我……多……” 叶长笺眯起眼仔细打量他,恍然大悟,这是皎月峡谷挂在峭壁上的心宗弟子,只上次他满脸污渍,这次洗干净了脸,一时没有认出。 “是你啊。你叫什么名?” 他记得这人因为帮他说好话被他同门师兄踢了一脚。 云山弟子道:“云越影。” 叶长笺将幽州的醋溜木须肉放到他面前,“你好好补一补,我上次出手有些重。” 仙魔斗法大会上他丝毫没有留情,是以云越影也被虞初一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复原。 云越影默默地吃食。 酒过三巡,风铃夜渡众人都喝得横七竖八,浴红衣与东方致秀负责将其他人送回寝舍休息,徒霜霜虽然瘦弱,手下力气不小,扶着晏无常去了他的院落。 叶长笺自斟自饮,眼见酒壶见底,对一旁的小曼道:“小妹,老三酿的烟花醉劲道不足,你酿制的烟花醉还有吗?” 小曼应了一声,拿起他的酒壶往外走。 云越影放下筷子,沉默半晌,道:“叶公子,我觉得你不像外头谣言说的那样。” 叶长笺脑子里转了一个弯,知晓外头传他心狠手辣,残虐无比,轻声笑了笑,“你就把我当那样的人罢,上次救你不过是顺便,我以为你是我家老五呢。” 云越影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不过你这话,也差不多。叶公子,你是个好人。” 叶长笺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跟我套近乎,也别给我道谢,我最听不得这句话。” 叶长笺生怕他再与他肉麻兮兮地道谢,拿了小曼递来的酒,撒丫子跑远了。 他仰头喝下一口烟花醉,入口极烈,酒气直冲脑门,喉间如刀割,腹中似火烧,大赞一声,“好酒!” 他说着翻了一个跟头,随手拾起一根柳枝,手腕一抖,弯曲柔软的柳枝瞬间化成一柄寒剑,刷刷刷急刺三剑,剑光所到之处,飞沙走石,落叶纷崩,鸟兽惊窜。 他见一只麋鹿悠走而来,愣在他的剑下,连忙足下一点,旋转收剑,笑道:“师父说你的血有奇效,可不能随便死啦!” 说完后便随意扔下手中柳枝,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麋鹿白了他一眼,继续悠悠闲闲地在竹林中踱步。 叶长笺哼着小曲儿随意闲荡,来到一幢独立的院落。这是风铃夜渡用来收藏修魔、修妖、修鬼古籍的藏书阁,名曰披星阁。 披星阁内卷宗上所记载着的魔道术法,叶长笺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闲着也是闲着,他径自往披星阁内走。书柜鳞次栉比,书海浩瀚,他闭着眼睛默默回想所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学的术法,不疾不徐地行着,不知不觉已走出大殿。 皎月当空,照耀千里。 叶长笺睁开双眼,负着手慢慢踱步,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披星阁后的小院。小院里孤零零地立着一间木屋,年代久远的木门上挂着十八道金刚铜锁。 他往前走去,醉酒的白夜心躺在门口呼呼大睡,袖子里露出了野渡舟老交给他的钥匙。 众师兄弟中,唯有白夜心心性最为耿直,最为听师令,因此野渡舟老每每出外云游时,皆将禁室的钥匙交由他保管。 这间禁室是野渡舟老明令禁止门下弟子踏入的地方,白夜心按例每夜巡视,却不胜酒力,醉倒在门口。 叶长笺蹲下,轻轻抽出他袖子里藏着的钥匙,站起身将钥匙一把把插入十八道金刚铜锁,一道道打开。 “吱呀” 他推门而入,霉味扑面而来。他掩着鼻子,环顾四周,这间禁室是一间藏书阁。 他心念电转,本以为这是间藏着上古魔器的密室,没想到只是区区一间藏书阁。野渡舟老平日里对他们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倾囊相授,决计不是藏私之人,那么这间书阁里的古籍又是什么? 他随意地取下一本古籍,翻开阅览,这一看却像是被吸入书中,再也移不开眼。 外面世界还是夏季,风铃夜渡已经到了冬天,更深露重,他只着一件单薄黑袍,却不觉得冷。这书中记载的玄奥术法引人入胜,他舍不得放下一刻。 一阵冷风吹过,只听“阿嚏!”,门外躺着的白夜心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又转了个身继续打起鼾。 叶长笺将书籍塞入怀里,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将十八道铜锁上了锁,弯腰扛起白夜心,足下轻轻一点,飞身而去。他踩过枝丫、巨岩、峭壁、墙塬,最后轻飘飘地落在白夜心寝舍的屋檐下。 他踢开门,将白夜心放在床上,把钥匙塞入他袖中,扯过一张软被替他盖好,又轻轻地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叶长笺回了自己的院落,腹中提气,跃上屋顶,掏出怀中藏着的古籍,仔细看了起来。 破晓鸡啼。 风铃夜渡众人开始每日修炼。 白夜心、沈默情、云越影三人切磋斗法。 小曼与其余门人修习基础入门运气法诀。 东方致秀弯着腰在院落里晒草药,浴红衣陪在一旁捣药。 徒霜霜熬了一碗解酒汤端着去给宿醉头疼的晏无常。 日上中天。 “大师哥,吃午饭啦!” 白夜心立在屋檐下喊他。 “你们先吃吧!” 叶长笺看得错不开眼,随意地挥了手。 这本古籍中记载的术法极是邪门霸道,却又威力无穷,他看得即是心惊,又是兴起,伸手解下腰间酒壶,咬开瓶塞,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只觉得自己以前学得魔道术法微不足道,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半月后便将这一本晦涩难懂的古籍记得八九不离十,又依样画葫芦将白夜心灌醉了,取下他的钥匙打开禁室的门,换另一本古籍,继续学习。 约莫过了一个半月,这日他正靠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从后头伸出一只干瘦的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他手中的书抽了去,叶长笺心下一跳,往后看去,野渡舟老不知何时回来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立在他后头,手中拿着古籍,脸上阴晴不定。 “师父,你回来啦。嘿嘿。” 叶长笺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干笑两声。 野渡舟老道:“师兄弟们皆夸赞你这些日来格外勤奋,看书看得废寝忘食,你在看什么?” 他说着翻开古籍,原本瘦削的脸上登时布满乌云,横眉怒目,森然喝道:“小畜生!你偷看这些干什么?” 他从未如此声色俱厉地呵斥叶长笺。 叶长笺心头一惊,随即反驳道:“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师父你真小气。” 野渡舟老冷冷一笑,手上血光一闪,随手一扬,古籍顿时化为碎片,“腾”得一声,火焰骤起,将碎片烧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这一手迅捷无比,叶长笺来不及抢救古籍,心疼道:“我还没看完呢!” 野渡舟老厉声喝道:“这些都是禁术!对你有害无利,你须得全部都给我忘记,并且答应我永远不得使用上面的术法,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逐出师门!” 对于叶长笺来说,最残酷无伦的事莫过于将他赶出风铃夜渡。他不知野渡舟老为何如此生气,心下惴惴不安,脸色惨白,一时嗫喏,怔在当场。 野渡舟老看他这幅模样,也知他是求知心切,并不是真要走上歪道,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原因,你必须得答应我,永远不得修习上面记载的术法。” 叶长笺道:“弟子谨遵教诲。” 野渡舟老并未立刻回话,而是负手悄立半晌,眼神望了出去,一片苍茫。他的思绪飘回遥远的往昔世界,沉声道:“世人只道我风铃夜渡修魔、修妖、修鬼,惊世骇俗,却不知从前风铃夜渡有两派。一派修行魔仙道,一派修习魔尊道。魔仙道便是我们现在修习的法门,妖仙、鬼仙、魔仙,修成正果后便可跳出世间轮回,与天界两不相干。 魔尊道便是魔王、妖王、鬼王……他们与天道作对,意欲毁灭苍生。魔尊道记载的都是一些阴毒损身的禁咒,如你方才所看的祭灵术,以身献祭,召唤上古魔神,做他们的傀儡,对其言听计从,以此换取无上力量。” “自千万年前起,仙魔大战便无休无止。上神与魔神之间大战,修魔弟子与修仙弟子之间大战……在一场场惨烈的仙魔战役中,魔尊派的人都死绝了,只剩下我们魔仙一派苟延残喘,举步维艰地活了下来。是以之后的风铃夜渡宗主才会与云水之遥定下休战合约,以仙魔斗法大会为界,不得再动干戈。可即使如此,世人仍旧对我们存有偏见,认为我们魔仙派与魔尊派是一丘之貉。” 他说着,鹰隼似犀利的眼又盯着叶长笺,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还看了什么?” 叶长笺道:“炼魂术、摄魂术、换心术、换脸术……”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术法,气得野渡舟老又举手打他一个暴栗,后者额头肿起一个大包,可见这一下的力道有多不留情面。 野渡舟老道:“你就是太聪明,早晚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语气里似乎含着极大的哀伤忧愁,他道:“不论人或者妖邪精怪,皆有三魂七魄,一旦失了一魂一魄便如一个废灵,毫无威胁。他无法再轮回转世,亦不久于世间。 而这炼魂术,便是针对此而生。它能将残缺的魂魄炼成无敌的阴兵将军。这阴将与你手下四位将军不同,他是由三界中万千怨灵组成,无心冷酷,没有七情六欲,是绝佳的杀戮兵器。 修习魔尊道,虽有毁天灭地般的威力,但极易令人丧失神智,杀心一起,带来的便是一场浩劫。而魔仙派对天下苍生没有威胁,是以天道才会放过我们,不然,早就将我们斩尽杀绝!” “我平日里叮嘱你们切勿入魔,指的便是切勿作邪魔的傀儡。天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有风吹草动,它便知晓了!况且你天生魔骨,修习这些禁术事半功倍,一旦你入魔,为了三界和平,它会第一时间铲除你!你想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诛仙剑阵下,尸骨无存!你要我上哪将你装入棺椁,给你立墓碑?你的师兄弟们想哭都没地方哭!” 他厉声咆哮,中气充沛,震得叶长笺耳内嗡嗡大叫,好半晌,耳内声音稍减,叶长笺才道:“我晓得了,师父。” “你现在立誓,不得修习上面的咒法!” 他知叶长笺最为重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以要他立下誓言,恪守教诲。 叶长笺向天伸出三指,“我叶长笺在此立誓,永生不得修习魔尊道,不然受万剑穿心之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死字一脱口,便被野渡舟老打了一个暴栗,“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好端端说什么死,你要气得我上天啊!” 叶长笺笑道:“师父你上天就修成正果啦,也算功德圆满呢!” 野渡舟老冷冷一笑,“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还没长大,老头子成什么果?看着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修成正果不得有任何执念,野渡舟老一直放不下他们几个师兄弟,是以迟迟未突破修身最后一层关口。 这一年,叶长笺刚及弱冠。 阳光正好,却无微风。 叶长笺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屋顶上晒太阳,好不惬意。 徒霜霜、浴红衣,小曼、白夜心,沈默情、东方致秀,六人三组比赛放纸鸢。 晏无常最为公正,负责担任裁判。 无奈今日的风儿并不喧嚣,浴红衣与徒霜霜两人跑得气喘吁吁,精巧华丽的纸鸢依旧半死不活地飞在半空中。 “红衣姑娘,要掉下了!” 徒霜霜惊呼一声。 叶长笺一手枕在脑袋后,一手向天轻拂,温声道:“风之怨,皆听吾令,起。” 叶长笺与他们离得远,是以他们并未发现他所作的手脚。 和煦的清风拂来。 摇摇欲坠的纸鸢振翅高飞。 浴红衣、小曼、徒霜霜三人连连拍手,齐声道:“这风来得好!” 小曼笑道:“还以为今日不会起风呢。” 白夜心无奈道:“小曼,我不会放纸鸢,还有我们是一组的,快要输了!” “啊呦!”小曼吐了吐舌头,连忙跑到白夜心身旁帮忙。 沈默情道:“老三,要不我们认输吧。” 东方致秀温声道:“我的人生格言里,没有认输两个字。” 沈默情背着东方致秀四处狂奔,东方致秀手中时不时收线、放线,神色淡然。 白夜心耿直问道:“沈师哥,你累吗?” 沈默情邪气地睨他一眼,“我们换搭档吧?” 白夜心道:“我拒绝。” 东方致秀温声道:“我很重吗?” 沈默情道:“有点。” 东方致秀道:“哦,背着。” 沈默情:…… 无奈,风铃夜渡里最为斯文的人是东方致秀,最坏得流油的人也是东方致秀,他被称为风铃夜渡“狗头军师”。 白夜心道:“师兄们感情真好。” 浴红衣咯咯直笑,“老三身子骨弱,跑不得步,老二你就多担待些呗,大师哥不在,你就是顶梁柱呀!” 一片嬉闹。 徒霜霜与云越影在风铃夜渡住了两个月。最后一日,风铃夜渡众人为他们举办欢送会。 叶长笺左足跨在凳子上,为他们斟酒。徒霜霜生性温和内敛,风铃夜渡却又个个活泼大胆,原本滴酒不沾的她与他们厮混久了,也渐渐能喝上一两杯。 叶长笺道:“徒小妹,你可得多喝几杯,你这一走,恐怕有人要犯相思病。” 众师弟哄然大笑,徒霜霜双颊绯红。 他话中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指之人,众人心下皆知。两月来,徒霜霜与晏无常发乎情,止于礼,大家都看在眼里。耿直的白夜心时常在说,看来晏无常要入赘去徒山了,风铃四秀会少一人。每每此时,叶长笺便伸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怒道:“少什么少,风铃四秀永远是风铃四秀!” 白夜心道:“外头的人明面上称呼我们为风铃四秀,其实暗地里叫我们风铃四狗。” 叶长笺点点头,“豺狼猛狗嘛,没毛病。” 沈默情笑看他,“你说这任何话到你嘴里都能变个味道,是什么缘由?” 叶长笺嘴一咧,“嘿嘿。” 酒过三巡,云越影喝得熏熏然,拉着叶长笺的手,大着舌头,“叶公子,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人能活得像你这样率性,真酷!” 叶长笺白他一眼,“人就这一世,束手束脚,畏畏缩缩,成什么样子?” 云越影道:“你这样的人,现在的人看不透,留给后人来评说。” 叶长笺嗤笑:“我自己的事,为何要别人来评说?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求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名垂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我叶长笺就是叶长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铃夜渡小霸王!” “好!大师兄威武,大师兄霸气,大师兄再喝一杯!” 众人齐声喝彩,举起酒碗敬他。 叶长笺朗朗一笑,扬起白皙的脖颈,端起酒桶对嘴痛饮,“咕咚咕咚”,酒水顺着下巴流经领口,湿了一大片。 他豪放不羁,神采奕奕,眉间眼角皆是风流,一张精致美艳的脸在皎皎月光下,愈发衬的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沈默情瞧着他,轻声笑了笑,没有以往的邪气,而是温柔真挚,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叶长笺笑问:“风铃夜渡,咱们真正的门规是什么?” 众人山呼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63章 前世谜团【4】 他们喝了整整一夜。 天将黎明, 晏无常把醉酒之人一个个扛回寝舍后,便与徒霜霜漫步去了海边。 叶长笺、浴红衣、沈默情、东方致秀、白夜心五人倏地睁开闪着八卦的眼,贼兮兮地蹑手蹑脚跟在他们后头。 晏无常与徒霜霜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两人中间隔着两拳的距离。 叶长笺“啧啧”两声,笑道:“老四这根正苗红的二愣子, 哪有我们风铃夜渡的痞气?肯定是云水之遥派来的奸细。” 一道红光打了过来,霎时间海面红芒大盛, 日头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 至此, 风铃夜渡有了一个不成文的传统,与相爱之人共赏日出。 日上三竿,他们将徒霜霜与云越影送到渡口。 云越影依依不舍地拽着叶长笺的袖子, “叶公子,我好舍不得你们。相逢恨晚不算晚。呜呜呜。” 叶长笺拍掉他的手,“你想来就来呗, 回去努力修炼啊,争取明年还做优秀学子。” 云越影与徒霜霜上了船, 小舟慢慢向南驶去, 几人立在海边对他们挥手致意。 叶长笺拍了拍晏无常的肩膀, “老四啊, 明年学子交流会的地点若是设在云水之遥,就派你去。别魂不守舍啦,又不是见不着了。” 他说着又啧啧两声, “没想到我们老四平日里一声不吭, 倒是个情种。” 晏无常照例没有应他, 板着一张棺材脸,挺直腰板走远了。 白夜心疑惑问道:“大师兄,情种不好吗?” 叶长笺道:“当然不好啦。因爱而生,因爱而伤,因爱而死。想想就觉得苦逼。” 白夜心了然,耿直地点点头,“我们风铃夜渡已经尽出奇葩了,希望不要再出情种。” 如此春去秋来,又度过了两个年头。 野渡舟老早知晏无常与徒霜霜之事,对他们也睁眼闭眼,倒是吩咐了众师兄弟,时刻盯着叶长笺的动向,后者稍一离经叛道,便加以提醒。 许是叶长笺酗酒过度,神智迷惘,往往没什么大事便将鬼兵队召唤上来,问也不问,一出手就把妖魔鬼怪打得魂飞魄散。 这不是他向来的行事作风,沈默情皱眉不语,默默跟在他身后。 叶长笺踉踉跄跄地走在前头,忽然停了下来,使劲晃了晃脑袋,沈默情快步跟上他,忙道:“叶子,怎么了?” 叶长笺道:“老二,我的酒量似乎退步了,没喝几口就开始出现幻听。” 沈默情道:“小曼制的酒太烈,我喝一口就头晕,你以后少喝点。” 叶长笺道:“你去打小报告了是不?小曼最近给我装的酒越来越少啦,还总是叫我少喝一点,少喝一点。没有酒喝,那是要我命啊!” 沈默情迟疑半晌,问:“你出现幻觉是否与你最近练的法术有关?” 野渡舟老生怕叶长笺耐不住寂寞与好奇去偷学禁术,因此又教给他几种须得百年道行以上才能修炼的魔道术法,让他慢慢琢磨与修炼。 叶长笺却拼了命地斩杀妖邪,吸收他们的魔气,提高自己修为。要知欲速则不达,此举实为大伤自身元气,极易滋生心魔。 叶长笺摇了摇头,又凝神细想,最后道:“若是我不对劲,你就打晕我。” 夜色如钩。 叶长笺躺在雕花大床上辗转反侧,每每一闭上眼,两年前曾偷看过的禁术文字便浮现在他脑海里。 耳边还时而有人对他说话。 “你需要力量吗。” “你恨吗。” “接受我。” …… 叶长笺没好气道:“不需要,滚!” 他说着翻了一个身,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你天生魔骨,世人都忌惮你,怀疑你,难道你不想让他们看看吗,证明你能控制你自己的神智。证明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叶长笺道:“我不需要证明我自己。师父、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小师妹,所有风铃夜渡的人都会相信我。” “是吗。” “你敢不敢试探他们?” “一旦你有任何入魔征兆,他们便会对你刀剑相向,六亲不认,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剔除魔骨,废去灵力,当场诛杀你。” “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事,你把他们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们却连最基本的信任也不给你,” “他”每说一句,便在叶长笺心里划下一道痕迹,句句戳心。 叶长笺忍无可忍地锤床而起,怒喝道:“是哪个不要脸的龟蛋装神弄鬼,敢恐吓你叶小霸王?滚出来!” “滚出来!” 叶长笺一跃暴起,落到地上,踢翻脚边的竹桌,“哐”得一声,桌子往后倒地。 他翻箱倒柜,喝道:“你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 风铃夜渡的夜晚尤其寂静,他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众师兄弟纷纷披衣而起,赶到他的竹苑前,只听得他愤怒的狮子吼声,响彻整个风铃夜渡的上空。 弟子们窃窃私语,“大师兄怎么了?” “难不成魔障了?” “嘘……” 沈默情踹开叶长笺的房门,直冲而入。当他看到满地狼藉,与披头散发,神情宛如厉鬼索命的叶长笺,愣在那里。 叶长笺仍在持续怒吼,砸着瓶瓶罐罐,“出来,滚出来!” 沈默情连忙上前,掰正他的肩膀,急声道:“小叶子,你醒醒!你醒醒!” 叶长笺道:“老二,你来的正好,你快帮师哥把那个人找出来!” 沈默情道:“什么人?” 叶长笺严肃道:“魔,有邪魔!” 他们修习魔道,需得时刻保持本心,以免被魔灵附体,堕入万劫不复,因此风铃夜渡入口处的除魔结界,比起云水之遥愈加严谨,怎会有邪魔入侵? 恐怕邪魔,在叶长笺心里。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再也遏制不住。怀疑之势如野火燎原,在每个人心底生根发芽。 沈默情急声喝道:“哪有什么邪魔?你清醒点,你快清醒过来!” 他使劲摇晃叶长笺的肩膀,叶长笺喃喃自语,“有的,有的,快通知师父,有邪魔混进来了。” 人群议论纷纷,沈默情眼尖看到野渡舟老往这走来,风铃夜渡门规,一旦滋生心魔便会被逐出师门,他生怕野渡舟老见到叶长笺这幅模样而怀疑他,正欲抬手打晕他,只见叶长笺忽然抬了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熟悉的丹凤眼里已经没了往日的澄澈,里面只有惊慌与怨毒,这两种神情不会出现在叶长笺脸上,沈默情心头大震,举起的手迟迟未落下。 叶长笺幽幽道:“你是不是不信我?” 沈默情大声道:“我信你!”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有邪魔!” 沈默情道:“没有!你快醒醒!你在做恶梦!” 听此一言,叶长笺眼中仿佛有漩涡流转,不属于人世间的阴冷声音响起,他缓缓道:“风铃夜渡有邪魔。” 沈默情的眼神逐渐空洞,诡异地沉默半晌,他道:“是,有邪魔。” 叶长笺道:“你要信我。” 沈默情道:“是。” 他说一句,沈默情便应一句,宛若傀儡。 人群散开一条道,野渡舟老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见到沈默情这幅模样,冷声喝道:“沈默情!” 沈默情却置若罔闻,依旧重复着叶长笺的话。 叶长笺转移眼神,看着野渡舟老,嘴里吐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魔语。 野渡舟老脸色一变,倏地伸出五爪抓住叶长笺的领子,一把将他拎到面前,举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掴在他脸上,大声骂到:“畜生!你在说什么鬼话!” 这一巴掌打得他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耳内嗡嗡大叫,却将他打得清醒过来。 沈默情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胸口一痛,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叶长笺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迹,问:“老二,你怎么会吐血……” 野渡舟老怒道:“你刚刚在念什么!” 叶长笺道:“我没有,我没有念什么。” 话一出口,他便如遭雷劈,怔在当场。 他方才无意识地对沈默情下了摄魂咒。因为沈默情不信有邪魔入侵风铃夜渡,他只想让他相信,脑中万千思绪纷杂,突然而然地,摄魂咒法就出现在他眼前,他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他是……他是迫不得已…… 叶长笺大叫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野渡舟老道:“你答应过我不修炼那些禁术,为何出尔反尔?” 叶长笺急声辩解,“我没有,我没有修炼!” 野渡舟老抓着他的领子,指着沈默情,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若是晚来一步,他便会永远失去神智,做个只能听令的傀儡。你要把他的元魂,送到三界缝隙中任万千魔灵啃噬吗!” 叶长笺跳将起来,大声叫道:“师父,我真的没修炼禁术!有邪魔,风铃夜渡里有邪魔入侵了!你快加大巡视力度,挖地三尺将邪魔找出来!” 野渡舟老冷冷一笑,放开了他,“邪魔?我看最大的邪魔是你自己吧!” 他的语气冷漠无情,叶长笺听得心如刀绞,脸色苍白,道:“师父,你信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你相信我!” 野渡舟老冷冷地说道:“你执意要修炼魔尊道,我这座小庙容不了你这尊大佛,你走吧。” 话一出口,五人心下皆是一惊,浴红衣、东方致秀、晏无常、沈默情、白夜心异口同声道:“师父!/爹!” 叶长笺双膝一曲,只听“噗通”―― 他重重地跪倒在地,这声音如同跪在众人的心上。他向来骄傲,不跪天,不跪地,只在入门拜师那日跪过野渡舟老。 叶长笺哽咽道:“师父,徒儿知错,请您责罚。剔除魔骨,封住灵脉,废去灵力,徒儿绝无怨言,绝不反抗!求您不要把我赶出风铃夜渡,师父,求求您!” 他一跪,门外所有风铃夜渡的弟子都跪了下来。 浴红衣高声道:“爹!大师哥不是故意的,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众人齐声喊道:“师父!求您收回成命!再给大师哥一次机会!” 野渡舟老负着手,冷眼扫了一遍,每个门人脸上皆是真挚动容,他冷然道:“白夜心,你封住你师哥的灵脉,将他押往断肠崖,每日一餐,你们谁也不能去探望他。” 白夜心道:“是!” “东方致秀,扶沈默情下去休息。” “是!” 野渡舟老对叶长笺道:“你不得下山一步,不得再修炼禁术,不然,别怪老头子翻脸无情!” 他说着重重地哼了一声。 叶长笺心里松了一口气,喜道,“是,弟子晓得!” 常人若封了灵脉只剩下不足三成的低微灵力,而他天生魔骨,封了灵脉后仍有六成灵力。魔骨与他血肉相连,若是剔除魔骨,必得受经脉寸断,剥皮削肉之苦。 他知野渡舟老仍旧不忍心对他下狠手,只封了他的灵脉,心存万分感激。 白夜心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师兄,得罪了。”说着迅速出手,点了他身上几个大穴。 体内灵力有阻滞之感,不过也无妨,只要不被赶出风铃夜渡,让他现场剖出魔骨他也心甘情愿。 白夜心带着他往断肠崖走去,道:“师兄,你别怪师父。他要为整个风铃夜渡着想,你……” 叶长笺道:“老五,你是不是也不信我。” 白夜心道:“师兄,风铃夜渡的结界十分严密,我每日都去查看的……你别想太多……这几日,少喝点酒吧。” 叶长笺苦笑,“你就是不信了。” 白夜心踌躇半晌,见他神色凄楚,心下不忍,道:“师兄,你别想太多,静心修炼。我每日傍晚给你送饭。” 叶长笺走进洞穴内,默默不语。 野渡舟老并未指明关禁闭的期限,众人也不敢私自违背他。叶长笺每日静心修炼,不再闻到幻听,也不再见到幻觉,已有两月有余。 这日,从后山石子路上遥遥走来一位身姿娉婷的清秀少女,她温声喊道:“大师哥。” 叶长笺睁开眼,走出山洞,奇怪道:“小曼,今日怎么是你上来送饭,老五呢?” 小曼脸色一僵,随即恢复笑容,“怎么只能五师哥送饭吗,我也想你得紧。你饿坏了吧?” 叶长笺沉下脸,“小曼,发生什么事了?老五去哪了。” 野渡舟老明令白夜心送饭,如若没有意外发生,不会中途换人。 小曼最见不得他这幅阴鹜的模样,周身气势霎时间变得凌厉迫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结结巴巴道:“五师……哥……他……他……”她一跺脚,咬牙道:“他受伤了!” 叶长笺一愣,随即问道:“怎么了?” 小曼索性破釜沉舟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五师哥去泽和镇上驱魔,碰到了云山心宗的弟子,似乎是云山本家的,有些修为,将五师哥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东方师哥在救治他。” 五师弟白夜心同样修持的是鬼仙道,但是野渡舟老明令禁止,除了斗法大会与斩妖除邪时,皆不能随意召唤阴兵,扰乱人间秩序。 叶长笺冷冷一笑,轻轻地敲了敲石桌,“岂有此理了。老子不下山,他们猴子称大王了是吧。” 小曼道:“大师哥,你别乱来,师父交代过你不能下山的!” 叶长笺道:“我速去速回,绝对不让师父发现。” 他既然说得出,一定做得到,小曼见他铁了心要下山帮白夜心报仇,迟疑片刻,道:“师父现下不在风铃夜渡,你一定得快些回来啊!” 叶长笺笑道:“小妹这么乖,师哥回来路上给你捎礼物。” 小曼摇摇头,“你早些回来便好!路上小心。” 叶长笺对她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小曼立在断肠崖上看了他的背影半晌,忽然听“轰”得一声,她转了身去看,玉手捂住了嘴,只见那张百斤重的大理石桌,悉数碎为齑粉。 且说叶长笺出了风铃夜渡,松动了自己的筋骨,拇指与食指扣成圈,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清啸冲天而去,不一会,应魔龙快速地飞来。 叶长笺足下轻轻一点,跃至龙身上,轻轻摸了摸它的龙角,“小应,去泽和镇。” 风铃夜渡与泽河镇不过一日距离,是以片刻间便到了镇外。 叶长笺生怕应魔龙吓到寻常百姓,因此让应魔龙在镇外放下他,自己徒步进镇。 他站在街道中央,凝气闭目,释放威压,探出灵丝,铺天盖地地寻找云山心宗的弟子,最后在一座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他们。 他冷着眼走入小巷,里头开着一间酒馆,撩起门帘,便听到云山弟子的嘲讽声,“他以为他拜入了风铃夜渡就牛了?就横了?哈哈,还不是弱鸡一个!” “大师哥说的对!” “杂种也敢给我脸色看!风铃四秀,我呸,风铃四狗吧。” 轰然大笑。 一个弟子笑意一僵,瞪大了眼,指着门口。 云连清皱起眉头,“你干嘛?不好笑吗。” 那弟子连连摇头,指着门口。 云连清奇怪地转了头,看到叶长笺时仿佛见到鬼一般,吓得差点魂飞天外。 噤若寒蝉。 叶长笺淡淡道:“怎么不继续笑了。” 他身影一晃,快如鬼魅,众人还未惊呼出声,他已揪着云连清的衣领,淡漠道:“就是你打伤我家老五的?” 他说着扭头看向一旁,“还有谁动手了?” 无人敢答他。 叶长笺自言自语,“那就算你们都动手了。” 他说着一挥袍袖,从袖口中飞出一面紫色五方令旗,在空中迅速旋转,“腾”得一声,黑色火焰熊熊燃烧,燃尽那刻,从黑雾中走出一个面若敷粉的俊美青年。 叶长笺淡淡道:“花飞雪,留他们一口气在。” 花飞雪笑着逐一扫视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冷芒,抽出腰间折扇,缓缓走向被叶长笺的藤蔓束缚着无法动弹的云山弟子。 耳边响起他们的哀嚎声,叶长笺平静道:“风铃四狗,嗯,你们说的不错。不过是豺狼猛狗的狗,疯起来毫无人性,记住了。” 叶长笺抬起头,见到酒馆的老板躲在柱子后头,道:“掌柜的,家具损坏的钱都算在云山心宗上” 他说着挥散了花飞雪,慢慢踱了出去。 日薄西山。 叶长笺负着手慢慢闲荡在大街上,经过一个卖簪子的小摊,想到答应给小曼捎礼物,挑挑拣拣,选了一支精致的银簪,又想到小师妹上次嚷着簪子坏了,便掏钱买了两支,塞入怀中,转了身,与一人擦肩而过。 几不可闻的魔气。 第64章 前世谜团【5】 他皱起眉头, 踏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与那人保持一定距离,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 这魔气煞是古怪,如若不是离得近了,恐怕他也不会发现。或许他是一个好魔?从未杀过生,因此魔气过淡。 言念及此, 他也没了一开始的杀心, 只悠悠地跟在那人身后, 想看他究竟去做什么。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下一个小镇, 那人钻进一条胡同, 七绕八绕,在一间隐蔽的小酒馆面前停下。 打更的声音从街上遥遥传来, 酒馆早已打烊, 这人又要做什么? 只见他从袖子里摸出铁丝,插入铜锁中, 轻轻转动, “咯噔”一声, 铜锁被打开,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叶长笺跟在他后头,那人显然轻车熟路,似乎早已摸清这间酒馆的路线图,只见他径自去了后院, 推门而入, 叶长笺躲在窗外, 看着里面的动静。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人立刻掐着房中少年的脖子,少年的喉咙被缚,无法出声,脸色涨红得如猪肝。那人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皮肤从头顶开始分裂,渐渐露出一团黑雾,浓烈的魔气瞬间充斥整座院落。 黑雾握着匕首,向少年头顶刺去。 少年双目瞪圆,脸上神色惊骇万分,眼中只有那把距离他越来越近的白刃。 与此同时,听得窗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五行木灵,皆听吾令,缚!” 一滴血珠轻轻地落在窗外的盆栽上。 枝条暴涨,电花火石般破窗而入,“啪”―― 打掉了黑影手中的匕首。 “何方小贼敢坏我好事?” 黑影声音嘶哑,松开少年,倏地飞身而出,叶长笺朗朗一笑,迅速结起手印,“五行天雷,速速现身!” 话音一落,一道天雷直降而下,黑影惊呼声都未来得及发出,“轰”! 它已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叶长笺缓缓踱入房内,少年跌坐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他抬眼一看,淡淡月华下,来人一拢红衣,容貌艳丽无双,道:“叶公子……多谢你……” 对面的房间亮起油灯,一对老夫妻披衣匆匆而起,提着灯推门而出,直奔这来,见到房中的人皮,“啊”了一声,倒退几步。 叶长笺弯腰将少年拉了起来,“别怕,这是剥皮魔。将活人的皮剥下套在自己身上,能掩盖魔气。你们没有驱魔符咒吗?” 少年嗫喏道:“门口挂着云山心宗的伏魔银铃。” 叶长笺从袖中摸出几道驱魔符咒递给他,“我这次出门匆忙,没带多少。你们贴在门上,能抵挡一阵。” 老汉已经镇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惶惶,吩咐身旁的老妪。 老妪应了一声,快步而出,不一会手上拿了酒壶回来,诚恳道:“叶公子,多谢相救,无以为报,这是我们自家酿制的花雕。” 叶长笺也不客气,笑道:“多谢。” 老汉道:“不过不可贪杯,它还有个名字叫三碗倒,喝了三碗后不知今夕何夕,飘然云雾里。” 叶长笺原本被关了两月禁闭,滴酒未沾,腹中酒虫早已按捺不住,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不信邪,他叶小霸王从未有喝不过三碗的时候,他咬开瓶塞,酒香扑鼻,已能让人熏熏然。 叶长笺仰头灌下一口,入口刺舌,入喉火辣,入腹如刀割,大赞一声,“好酒!” 他满腹心事,抑郁已久,早就想喝个天昏地暗,无奈野渡舟老明令禁止不得饮酒,此刻遇到如此好酒,胸中积郁之气一扫而光,“咕咚咕咚”得悉数灌了下去。 老汉担忧道:“叶公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能多喝啊,容易醉的。” 叶长笺哈哈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若能一醉不醒,也是好事!” “事”字一脱口,蓦然间酒意上涌,直冲脑门,眼前的景象模糊,睡了过去。 他大醉不醒,不知修真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蚀魔洞窟是封印上古魔兽之地,日前魔气四泄,周围寸草不生,有人猜测应是封印的效力减弱,致使魔兽蠢蠢欲动。 人间修仙世家的弟子相继前往,却折损泰半。四大世家无法,只得求助于野渡舟老。 这就是野渡舟老外出之因,是以当他回到风铃夜渡,第一时间便是询问:“你们大师哥还在断肠崖上吧,快去叫他下来。” 鸦雀无声。 浴红衣频频给沈默情与东方致秀打眼色。 白夜心被欺侮,他们个个气愤难耐,是以叶长笺出了云水之遥,皆当做没看到,而叶长笺已出去三日有余,尚未归来。 东方致秀道:“师兄生病了,不适合外出。” 野渡舟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冷声斥道:“老三,连你都学会骗老头子了!当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 东方致秀忙道:“徒儿不敢!” 野渡舟老扫过他们的脸,众人皆低了头不敢看他,喝道:“晏无常,你大师哥去哪了!” 晏无常照例挺直腰板,冷着脸不语。 “老五!” 白夜心头上、胳膊都绑了绷带,模样好不凄惨,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红衣!” 浴红衣高声道:“不知道。” 封印魔兽刻不容缓,是以野渡舟老冷哼一声,道:“沈默情、晏无常、白夜心协助四大世家,前往蚀魔洞窟,探查魔兽动向,切勿逞强,若是事件棘手,马上退出,以自身安危为主,知道吗?” 三人连声应道:“是,是!” 等叶长笺酒醒,外头已过了十日。 他辞别酒馆主人,回到风铃夜渡,却遇到来势汹汹的云山心宗众人。 他们有的背着七弦琴,有的腰间配着剑,有的手上拿着伏魔银铃,个个横眉怒目,杀气腾腾,大声叱道:“把叶长笺交出来!” 浴红衣冷声道:“大师哥不在风铃夜渡。” “你少包庇他,速速把他交出来,不然我们今日放火烧了你们风铃夜渡!” 野渡舟老负着手踱了出来,冷冷一笑,“谁给你们的胆子动风铃夜渡?” 云山宗主云敛衣走了出来,他面容憔悴,眼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冷然道:“请问舟老,你的得意门生,叶长笺去了哪里。” “你们找我什么事?” 清朗又带着些微慵懒的声音从心宗弟子的背后传来,他们皆心下一惊,叶长笺何时立在了他们身后? 人群自动散开,叶长笺淡然地立在那处。 一位弟子厉声喝道:“叶长笺,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你还我们师兄的命来!” 众人齐声喝道:“你还我们师兄命来!” 叶长笺蹙了眉头,等人声渐止,问道:“你师兄是哪个?” 那弟子喝道:“你还敢狡辩!” 云敛衣冷声道:“叶长笺,犬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手杀他?” 叶长笺道:“你儿子是哪个?我是说,他叫什么。” 那弟子怒道:“叶长笺,事到今日,你居然还装模作样!” 云越影涩然道:“叶公子,遇害之人是我们大师哥,云连清。” 一弟子道:“泽和镇上所有人都看到你进了落花巷里,酒店老板也说了你与师兄们发生争执。当天夜里,大师兄就在客栈中暴毙。一定是你中途折返,杀了他!” 叶长笺沉默半晌,道:“他没有遗言么。” 一弟子红着眼睛哽咽道:“临终前我问他是谁杀了他,可他奄奄一息,来不及说出你的名字便已气绝而亡!” 云敛衣冷声道:“叶长笺,我就问你,当日你是否在泽和镇落花巷与犬子发生冲突!” 叶长笺道:“是。” 云敛衣道:“你为何要伤他?” 叶长笺闭嘴不语,一旁的浴红衣高声道:“是你们云家几个不长眼的先打伤了我们老五!” 云敛衣道:“那么贵派的高徒是否有碍?” 浴红衣冷哼,“就凭你们几个废物点心还杀不了我们老五。” 云敛衣暴喝一声,“既然他性命无碍,为何叶大公子出手如此狠毒,要取犬子性命!” 叶长笺道:“我没有杀他。” 云敛衣道:“你没有杀他?那么敢问叶公子,那晚你在何处,是否有人证?” 叶长笺道:“我在曲泽镇春雨巷的酒馆里喝酒,一直醉到今日才醒。你可以去向他们打听,酒馆老板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一个儿子。” 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像是说谎。 云敛衣冷哼一声,“好!那么请叶公子带路!如果是我们误会了你,定当赔罪,若是你欺瞒了我们,我云山心宗即使拼尽全力,全部折损在这,也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魔头!” 叶长笺淡淡地应了一声,却在此时,听得一道惊声尖叫,“二师哥,五师哥!” 野渡舟老心头砰砰大跳,一拂袍袖,劲风袭来,硬生生挥开一条道,拔足狂奔过去,只见满身血迹的白夜心背着昏迷不醒的沈默情,跪倒在风铃夜渡的渡口。 小曼伸手抱住沈默情,野渡舟老抱住白夜心,后者口中狂喷鲜血,断断续续道:“师父……快去救四师哥……我……我不行了……” 野渡舟老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老五,老五!” 白夜心晕了过去。 东方致秀连忙去探他颈间脉搏,道:“危在旦夕,速度救治!” 浴红衣伸手探沈默情的脉搏,惨白了一张脸,“二师哥……二师哥快不成了!” 野渡舟老此时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急忙一手夹起一个,提足狂奔,千里传声道:“致秀,红衣,你们跟我来医堂,叶长笺,你速速去蚀魔洞窟营救晏无常!” 无需野渡舟老多言,他已唤来应魔龙,冲天而去。 蚀魔洞窟坐落在黑暗深渊,整座山谷萦绕着浓烈的魔气,连应龙都狂躁起来,叶长笺生怕它魔性大发,并未让它靠近山谷,自己跃将下来,徒步往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跨入蓝色的传送门。 他一跨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尸首皆是残缺不全,肢块散落一地,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几欲作呕。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么像一场大屠杀。 他心下百转,凝神闭目,释放灵丝,找寻晏无常的气息,无奈灵脉被封,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灵丝追踪术的威力,只感觉魔气太甚,没有活人的气息。 他白了一张脸,疯魔似地跪地召唤阴兵。一个阴灵也没有,不可能,为何会如此,为何会没有阴灵? “老四,老四!晏无常,晏无常,你听到了吗,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他拔足狂奔,疯狂大吼,周身灵力大开,发丝无风而动,眼底猩红愈甚,所经之处,尘土飞扬,落石纷崩,几乎被他夷为平地。 整座山谷静得诡异,静得可怕。 他忽然停了下来,袖口一挥,四杆五方招阴旗同时落地,腾得燃烧,黑气冲天,在他身后,出现四道领头黑影,穿着花里胡哨的俊美公子,黑袍阴郁的俊秀少年,苗衣银佩的双胞姐弟,而他们身后,站着列队整齐,肃杀腾腾的鬼兵队。 叶长笺从未将他们一起召唤,是以殷天月向来含笑的神情也带上些许凝重,问道:“叶公子?” 叶长笺冷声道:“帮我找人。” “谁?” “晏无常。” “是!” 众人领命,分头行动。 他们将整个黑暗深渊挖地三尺,都未能找到晏无常。 最后四阴将与鬼兵队站在蚀魔洞窟门口,殷天月道:“叶公子,只剩这一个地方。” 蚀魔洞窟里布满了上神封印的符咒与阵法,像他们这般的阴灵踏进即死。 叶长笺眼底的猩红一闪而过,眉宇间的戾气更甚,他挥了挥手,将身后的鬼兵队悉数送入阴司,正欲踏入,突然从天而降一道金光,他蹙眉望去,从金光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叶长笺一怔,伸手狠狠掐了自己的脸颊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看来不是梦,他奇怪道:“你怎会在这?” 眼前之人已有两年不曾入梦,他几乎以为这又是一场幻觉。 那人走到他面前,冷声道:“你不能进去。” 叶长笺道:“我是奉命探查蚀魔洞窟的魔兽动向。” 那人道:“封印力量减弱,魔兽蠢蠢欲动,你现在不能进入。” 叶长笺道:“我若是进去会怎样?” 那人道:“进去即死。” 他的话一说完,叶长笺便抬步往里走。 那人连忙伸手握住叶长笺的手臂,叶长笺淡淡道“老四在里面。” 那人道:“他不在里面。” 叶长笺道:“你怎么知道。哦,你是神仙,无所不知,可我没亲眼见到,便不会死心!” 那人道:“晏无常已经死了。” 叶长笺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睛,里面含霜覆雪。 叶长笺冷然道:“我说过了,没有亲眼见到,我不会相信,亦不会死心!” 他说着一把拂开那人的手,大踏步往蚀魔洞窟里走去。 叶长笺死死抿着嘴,脚下走得又快又急,那人不疾不徐地跟在他后头。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说进来即死的么。哦,你给我收尸是不是。” 那人却不答他话。 叶长笺道:“你方才已经同我说过话了,现在装哑巴可晚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见那人不语,冷笑道:“你不告诉我,我就给你取代号了,阿猫阿狗行不行?”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道:“白无涯。” 叶长笺道:“不就一个名字么,也没好听到哪里去,我还以为你们神仙的名字有特殊含义,才不能告诉别人呢。” 蚀魔洞窟的墙壁上都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整个洞穴,若是放在往常,叶长笺定要扣下几颗带回风铃夜渡,此刻却无半点心情,他的心沉到谷底。他知身侧之人不会说谎,晏无常或许真的已不在人世,可只要没有亲眼见到,他便相信还有一线希望。 他们脚下每走一步,封印的咒文就浮现一次,四周都贴满符纸,簌簌作响,叶长笺冷眼扫了一遍,道:“里三层,外三层都布满了结界,为何他还能外出作恶?” 白无涯道:“有人动了他的封印。” 叶长笺心念一动,连忙问道:“是谁?” 白无涯摇了摇头,“不知。” 种因结果,天道轮回,他们无权插手干预,亦无法窥伺天机。 四位上神管不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他们的职责是一旦有毁天灭地般的人物出现,将他及时地掐死在摇篮里。而叶长笺正是属于这类人。 白无涯默了半晌,道:“叶长笺,你切勿入魔。” 叶长笺随口问道:“为何?难不成我入魔比魔神还恐怖吗。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白无涯道:“你是最合适的容器。” 叶长笺天生魔骨,是绝佳的修魔胚子,也是最完美的魔神临世附体。 叶长笺嗤笑一声,“我可真荣幸。” 两人越往里走,魔气越甚,叶长笺愈加暴躁不安,眼角猩红,额头青筋毕露,体内鼓噪喧嚣,血液奔涌,仿佛有什么东西欲破体而出。 忽然从手腕上传来一阵清凉,源源不断地丝丝涌入四肢百骸,渐渐平息了他突如其来的急躁愤怒。 他低头去看,白无涯已经收回了手。 叶长笺道:“你做什么,给我下蛊?” 白无涯道:“你封了灵脉,灵力不足,现下无法抵御魔兽的魔气。” 叶长笺道:“你怎知我封了灵脉。哦,你是神仙,无所不知。” 他嘲讽似地笑了一声。 两人又无言地走了半晌,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一眼望去,幽深寂苦。 白无涯道:“叶长笺,冷静下来。” “不要恨,千万不能生恨心。” 叶长笺讥讽道:“我算知晓你这次下界是来干什么的,来度化我的,是吗?度化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拯救万千苍生,你可真是功德无量,能升官加爵吧?不知你在天界里做几品官员啊?” 白无涯默默不语。 叶长笺道:“不要恨?老二,老五命在旦夕,老四生死不明,你同我说不要恨?我没有你那么伟大,神仙么,大仁大德,谁都可以原谅,谁都可以度化,我是个凡人,有七情六欲,怨憎爱贪嗔痴,五蕴不皆空!” 白无涯缓缓道:“有因,必有果。” 叶长笺冷冷一笑,“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一旦水落石出,四大世家我全都不会放过!” 空气忽然变得炎热。 他无意识地卷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他们越往里走,空气愈加稀薄,灼热逼人。 叶长笺问:“这里被关着的是个什么鸟玩意儿?” 白无涯道:“是。” 叶长笺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后明白了这个“是”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眼前被三十六道天罡伏魔咒锁住的魔兽,想到了《山海经》里的记载。 《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还真的是个鸟。 眼前通体蓝色的巨鸟只有一条腿,外形像丹顶鹤,喙为白色,周身燃烧着熊熊火焰,其原为黄帝坐下一员大将。 轩辕帝在泰山聚集仙神之时,蚩尤的陶俑大军来袭,轩辕帝军团溃败不堪,千钧一发之际,毕方振翅飞出,嘴喷滔天火焰,一把将陶俑大军烧成了灰烬。 后毕方杀孽过重,失了神智,堕入魔道,从仙兽沦为魔兽。仙魔大战平息后,念在他曾经有功于轩辕帝,并未将其斩杀,而是永久封印在蚀魔洞窟。 叶长笺冷眼看着,道:“还不如一刀宰了他痛快,省的在这坐几千年,几万年的牢。” 叶长笺桀骜不驯,放荡不羁,若是将他拘泥在这狭小一隅,恐怕早已抑郁而死。 毕方冷声道:“今日是什么风,能将白大人吹到这来。” 他的嗓音阴冷、嘶哑,听了让人如堕冰窖。 叶长笺道:“你不是没神智了吗,这不说话挺有条理的。” 毕方扫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厉光。 叶长笺伸手比划起来,“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概这么高,这么壮,黑黑的青年,约莫二十三的年纪,腰杆挺直,板着一张棺材脸。” 毕方道:“他死了。” 第65章 前世谜团【6】 叶长笺一愣, “怎么死的?外头的人都是你杀的吗?” 毕方道:“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叶长笺微微一笑,“不如何。若是你杀的,便让你偿命罢了。” 毕方冷笑,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叶长笺道:“我就当是你杀的了。” 他说着迅速结起手印, 手背上血色符文浮现,口中念念有词,“五行天雷,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想象中的天雷没有降下,又过了好半晌,依然未能等来那道威力最强的天雷。 毕方哈哈大笑,“你以为这里的防御结界是摆设吗?” 叶长笺不死心, 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符咒,一粒粒血珠瞬间幻化为血色匕首,成千上万把匕首如骤雨一般向毕方袭去。 “砰砰砰砰” “当当当当” 匕首一把把掉在地上。 锁住毕方的三十六道天罡伏魔咒上还加了一层防御符咒, 金色光圈牢牢笼罩着毕方, 固若金汤,将叶长笺的攻击悉数抵挡下来。 叶长笺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将毕方囚禁在蚀魔洞窟,何尝不是在保护他。这里布满防御结界与封印咒法, 既能阻止他逃离这座牢笼, 又能防止居心叵测之人伤害他。 这究竟是恨他还是爱他? 叶长笺怒极反笑, 从齿缝间挤出话语,“是哪个王八蛋出的馊主意?” 毕方嗤笑,“我为他征战沙场,戎马一生,鞠躬尽瘁,他却将我锁在这里,永生永世,暗无天日。我为他负尽天下人,他却为了天下人来负我,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哈哈哈。”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整个山洞皆是他震耳欲聋的笑声。 叶长笺双手捂住耳朵,怒道:“笑屁啊!冤有头债有主,他负了你,你削他啊,你杀我家老四做什么?” 毕方冷声道:“他为天下人负我,难道我不应该杀了天下人吗?” 叶长笺沉默半晌,道:“这句话好像没什么毛病……” “可就算你有再多的苦衷,你也不该杀我家老四。” “而我要杀你,必须先把你的防御结界破了。” 毕方冷眼看他,只见叶长笺往四周打量了会,最后将视线放在白无涯背着的寒剑上,道:“你的剑能借我吗。” 白无涯道:“你用不了我的剑。” 叶长笺道:“为什么?” 毕方道:“你灵力低微,如何能用他的剑?” 叶长笺撇了撇嘴,“是,你是神仙,你好了不起。” 他说着伸手解下自己的腰带,左手握着腰带,手腕一抖。腰带在须臾间,变成了一柄锋芒森森的寒剑。 叶长笺看了白无涯一眼,道:“你退开,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他给老四报仇。” 白无涯道:“你灵力不足,现在杀不了他。” 叶长笺朗朗一笑,道:“那就同归于尽!” 话音一落,点剑而起,手腕转动,剑气凛然。 他执着寒剑冲毕方袭去,“哐!”剑尖与防御圈相击,整个山洞剧烈摇晃起来,泥沙石子纷纷落下,“碰!”叶长笺被防御圈上的符文反弹而回,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飘然落在地上。 如今他灵脉被封,灵力不足,而寻常的法术对付不了上仙所下的防御结界,他只能启用血祭。 风铃夜渡的血祭尤其特殊,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来激发最强的潜能。 叶长笺左手执剑,右手握着剑刃,锋利的剑刃割开了他的掌心,鲜血缓缓流下,滑过剑身,闪烁着妖冶的光泽,古老的咒文图腾渐渐浮现,叶长笺缓缓道:“壶天日月!” 随着一声法诀,血色光芒大盛,莫可逼视,阴风呼啸而来,他旋转着向毕方刺去,周身笼罩在飓风之中,刹那间,飞沙走石,地动山摇。 “破!” 叶长笺暴喝一声,剑尖刺入金刚防御圈,壁上出现丝丝裂缝,毕方身上灼热的火焰烧得他皮肤生疼,他咬牙,右手继续握上剑刃,鲜血直流,寒剑威力更甚,愈往前几分。他飞扬的发丝“滋滋”得冒着烟,“哐当”! 巨大的爆破声骤起,山崩地裂,震得他耳旁嗡嗡大叫,术法反弹,将他打飞出去,身子在空中翻滚一个周身,他落到地上,单膝跪着,寒剑点地,苦苦支撑。 毕方嚣张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山洞,“哈哈哈,多亏你这个黄口小儿,帮我打破这座牢笼。” 笑声渐止。 毕方逐一扫视他们,道:“白无涯,好久不见了。” “我甘愿自堕魔道,换取无上力量,只为助他成神。他却在封神那日,用花言巧语欺骗我,将我关在这地底牢笼!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上神仙尊,全他妈狗臭屁,没一个好东西!” 白无涯默默不语。 毕方道:“你身份特殊,更要恪守天规条率,天道秩序,是以你绝对不会向我动手。我倒要看看,占了你的肉身,他还敢不敢对我下手!” 话音一落,火焰骤起,包裹着他的火焰转眼间变成熊熊烈火,燃烧着他的皮肤,骨骼,他的羽毛渐渐脱落,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顷刻间,毕方燃烧殆尽,只剩一颗血色圆珠,里面包裹着一只幼小的青鸟,缓缓上身至空中。 叶长笺打破上仙下在毕方身上的结界,后毕方自毁肉身,得以元魂出窍,逃离这三十六道天罡伏魔咒的枷锁! “白无涯,我倒要看看,昔日的神沦为魔的傀儡,天界那帮顽固不化的老东西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哈。” 血色圆珠向白无涯额间飞去。 叶长笺大声喊道:“你快砍他啊!” 毕方得意大笑,“他是守卫整个三界的秩序者,又怎会擅自打破秩序?白无涯,你真可怜,一生被缚,老子的三十六道天罡咒与你所受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叶长笺怒道:“白无涯,你既然打不过他,那你还不快逃啊!” 毕方道:“他不是打不过我,他是不能打我,哈哈哈哈。可怜可怜,可怜至极啊!” 叶长笺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这鸟果然神智不清醒,眼见白无涯就像一只受伤待宰的小白兔,静静立在那,快被毕方附体,叶长笺使出吃奶的劲站了起来,猛地向他扑去。 血珠瞬间转了一个身,飞入叶长笺体内,阴风呼啸,整座蚀魔洞窟内的魔气铺天盖地涌来,悉数打入他的体内。 毕方奸计得逞的大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洞,“我原本想占的就是你的肉身,我等了上万年,总算等到一个天生魔骨的人,只有这样才能灵肉契合,才能发挥出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长笺眼中血红一片,毕方的身影逐渐模糊,昏迷前一刻,他仿佛听到一声震天虎吼。 愤怒至极,威慑八方。 毕方不敢置信地叫道:“你居然为了他打破天条?” 叶长笺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眼里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阵柔和安宁的歌声。 清雅幽绝,温柔祥和。 整个心灵都得到洗涤,身心放松平静。 他像是被人抱在怀里,耳边还充斥着那人的歌声。 叶长笺睁开双眼,伸手不见五指。 他问道,“现在是晚上吗?” 歌声渐渐停止,白无涯道:“嗯。” 叶长笺道:“你唱的这个歌有些耳熟,和云山心宗用来驱魔的洗魂曲有些像。” 白无涯道:“正是洗魂曲。” 叶长笺道:“对了,你是神仙,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所不能。” 他又嚷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菜啊?打个鸟都不会。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做神仙的下界会被封住部分灵力,以防扰乱凡间的秩序。” “毕方呢?” 白无涯道:“死了。” 叶长笺道:“死了?他没附在我身上?” 白无涯道:“只有魔气入体,再过一日,魔气便能净化完毕。” 叶长笺奇怪问道:“四大修仙世家的术法到底是谁传下来的?” 白无涯道: “千年前,人间修真道门尚未兴盛,仙魔争夺人间统治权,致使生灵涂炭,哀鸿遍野。随后四位上神得天道旨意,下界传道授业,寻找合适的传人开山立派。” 叶长笺恍然大悟,“原来本就是仙法。只是有盛有衰,一代道门里也并不是人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所以有些仙法便渐渐失传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 沉默片刻后,叶长笺道:“我的眼睛是不是一辈子这样了?” 蚀魔洞窟里四处镶嵌着斗大的夜明珠,灿烂如昼,怎会像这般漆黑,只有一个可能,他已双目失明。 白无涯道:“不会,待魔气驱逐完毕之后便会复原。” 他又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时,腹中咕咕直叫,饥肠辘辘。 叶长笺咋把了一下嘴,道:“饿了。” 一片冰凉的肉塞进他嘴里。 叶长笺道:“这是什么肉?” 白无涯道:“老虎肉。” 第66章 前世谜团【7】 “哇。这破洞里居然还有老虎。” 这老虎肉煞是饱腹, 他吃了几口后, 头不晕,身子也不再疼痛, 道:“好渴。” 冰凉的液体一滴滴打在他的唇上, 他张开嘴, 舔了舔唇, “这是什么水, 有些甜甜的。” 白无涯道:“老虎血。” 叶长笺道:“你骗人, 没有血腥气。” 白无涯道:“成精的老虎。” 叶长笺吃了一惊,“你这难道不是杀生吗, 神仙可以杀生吗?” 白无涯道:“他是一只坏老虎。” 看来是个作恶的虎妖, 他便没有多想, 他知天界神仙众多, 有官位品级, 与人间秩序所差无几,问:“白无涯,你在天界里排行第几,是什么职位的神仙?” 白无涯道:“没有名次。” “那你一定是个小小的神仙了。” 他不知为何,心情雀跃起来,“白无涯, 做神仙能吃肉吗?” “不能。” “那能喝酒吗?” “不能。” “能……爱人吗?” 白无涯沉默了好半晌, 才缓缓答道:“不能。” 叶长笺嗤得一声轻笑, “这个也不能, 那个也不能, 做神仙有什么好的?你干脆别做神仙了,同我回风铃夜渡,保管你比神仙还快活!” “风铃夜渡可好啦,有麋鹿,有兔子,有鸡鸭鱼蟹,还有大海。白无涯,你喜欢看日出吗?” 白无涯没有回答他,叶长笺仿佛了然,道:“你们天界没有日出的罢?我听戏文里唱的,你们那长年仙雾缭绕,永不落日。” 叶长笺换了一个姿势,枕在他肩上,伸手摸上他冰冷的脸,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心里已经将他的容貌描绘了千百遍,笑吟吟道:“白无涯,我挺喜欢你的,我想带你回风铃夜渡。” 白无涯唱起了洗魂曲。 又过了一日,叶长笺体内最后一丝魔气驱散,他也恢复了视力。 两人在蚀魔洞窟前话别。 白无涯一只手负在身后,脸色有些微苍白。 叶长笺道:“你真的不同我回风铃夜渡吗?” “时间到了。” 他说的自然是下界的时间。 叶长笺了然道:“好吧。再见,不对,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白无涯道:“为何?” “没什么。” 他轻轻一笑。再见面恐怕就要把你打晕带走了。 叶长笺立在蚀魔洞窟前,看着白无涯化为一粒金光,向天外飞去。 直到眼睛望得酸涩,他才转了身往回走,却在欲跨出传送门时鬼使神差地往后瞥了一眼。 整座山头几乎被他翻了过来,地面深陷,在尸体掩映处,露出了一方黑色印章。 他快步奔去,掀开尸体,拾起那枚斑斑血迹的印章,番天印。 番天印泛着隐隐血光,叶长笺心下一跳,连声唤道:“老四,老四,是你吗?” 天可怜见,番天印是十大仙器,威力无比,在穷途末路之际,爆发自己全部的力量,保留了晏无常最后一缕元魂,而它自己也成了一块废印。 三魂七魄,只剩一缕元魂,是以他无法召唤完整的晏无常。 他脑中蓦地闪过了炼魂术的咒法。 “欲炼阴将,必得将其浸入业火焚心池,以宿主自身血肉饲养,辅以法诀。” “炼魂术……” 叶长笺喃喃自语,哂然一笑。 时间所剩无几,倘若再不炼化晏无常的元魂,最后一魂也会消散,他缓缓勾起嘴角,一道清啸冲天而去,应龙挥舞着翅膀迅速游将过来。 天诛地灭也好,万剑穿心也罢,名垂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我自问心无愧,何干他人评说? “小应,去云水之遥。” 他淡淡说道,应龙领命向云水之遥飞去。 业火焚心池藏在云水之遥地底,池内燃烧着三阴之火,终年不灭,由专人看守。 三昧真火为世间纯阳之火,可燃烧人、妖、魔的灵魂,三阴真火为世间至阴之火,可炼化人、妖、魔的灵魂。 此时四大世家尚未结盟,闭门造车,各顾各修炼,如一盘散沙,即使合办了云水之遥,防御结界也并不坚固。 叶长笺轻而易举地召唤了一个阴灵,让他带自己去业火焚心池。 负责看守业火焚心池的却是一位故人。 云越影担忧地问道:“叶公子,你救出你师弟了吗?” 叶长笺并未正面答他话,只道:“借池子一用。” 云越影急声道:“叶公子,这里是禁地,常人不得擅自入内,你快走吧,被宗主发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长笺道:“得罪了。” 话音一落,一滴血珠落在云越影脚边,数不清的藤蔓迅速向上生长,牢牢束缚住云越影,后者不得再动弹半步。 叶长笺推门而入,浓烈的阴气铺面而来。 身后的云越影喊道:“叶公子,你放开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叶长笺摇了摇头,“抱歉,我不信你。十二个时辰后,藤蔓自会消失。” 他未杀云连清,却将此事推到他头上,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他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 叶长笺快步走入禁室,将番天印丢入业火焚心池,池内“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他嘴里念着口诀,拿着寒剑一片片割下自己手臂上的肉,连血带肉落入池中。 六个时辰后,终是炼成了。 他看着逐渐成型,显现出原貌的晏无常,松了一口气,问:“老四,你还认得我吗?” 晏无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叶长笺道:“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晏无常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还有神智吗?” 他微微颔首。 叶长笺松了一口气,“有神智就好,那些记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没了也无妨。” 他骨血特殊,是以炼就的阴将仍旧保留清醒的神智,但晏无常却失了记忆。 叶长笺从袖中掷出一面五方招阴令旗,“现在我以宿主的身份与你缔结契约。” “你的名字叫晏无常,我是叶长笺,从今往后,听我号令,不得滥杀无辜。” “是。” 晏无常单膝跪地,额间显现血色契约图腾,五方招阴令旗插入地面三寸,黑色的火焰“腾”得燃烧,晏无常化为一缕黑烟,归入阴司。 阴司 花飞雪、虞初一、殷天月正在斗地主。 花飞雪摇着折扇,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天月,你不能教你弟弟打麻将吗?” 殷天月白他一眼,“我弟弟话都不会说,怎么教?” 殷天星生前是苗疆蛊王豢养的蛊兽,没有神智,只懂吃喝拉撒。 花飞雪道:“至少他还认得你,认得叶公子,除了吃饭睡觉之外还懂得杀人。” 虞初一正想出牌,突然神色一凛,“有杀气!” 一股浓烈的黑雾席卷而来,三人腾得站了起来,拳掌相护。 黑雾散去,出现一面容冷硬,朱衣黑袍的青年,腰板挺直,从背后看就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花飞雪大吃一惊,“这不是叶公子的四师弟,晏无常吗?” 叶长笺阴冷的声音从阳间传来,“以后这是你们的五弟,好生照顾他。” 虞初一点点头,“老五,你会打牌吗?” 晏无常思索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花飞雪道:“你会打麻将吗?” 晏无常摇了摇头。 “你会喝酒吗?” 他照例摇了摇头。 殷天月沉吟片刻,道:“你会斩妖除魔,杀人放火吗?” 晏无常缓缓点了点头。 花飞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加入,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身后的鬼兵队都是我们小弟。我是一营将军。” 虞初一道:“我是二营将军。” 殷天月咯咯直笑,“我是三营将军,这是我弟弟,四营将军,他不会说话。以后你就是五营将军了。” 叶长笺静静听着阴司传来的声音,挥了挥手,关闭了阴间大门。 手臂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失血过多,他一个踉跄,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他心里记挂着风铃夜渡的情况,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等我离开云水之遥,束缚咒的效力也过去了,你别怕。” 临走前他这样对云越影说道。 依旧被藤蔓绑着手脚的云越影对他腼腆一笑,“叶公子,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不是你杀了大师兄。” 叶长笺低声道:“谢谢。” 他走出地底,召唤应魔龙,往天涯之北的风铃夜渡游去。 风铃夜渡没有一如既往的欢声笑语,而是前所未有的死气沉沉。 他缓缓步入竹林,原本挂在屋檐下的大红灯笼换成了白色灯笼。 女弟子皆换下一袭红衣,穿上白纱。 “大师哥,你回来了。四师哥呢?” 小曼原本坐在竹苑里抹眼泪,见到他立马擦干净泪水,站了起来。 叶长笺轻声问道:“谁死了?” 他轻轻的问着,好似怕吵醒了人,又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出这话。 小曼哽咽道:“五师哥没有救回来,师父把他抱进医堂时,他就断气了……” 她说着实在伤心难忍,抽抽搭搭地低泣着。 “他死前,一直说……要我们去救四师哥……他一直说……一直吐血……师姐让他不要说话了,他一直吐血……” 叶长笺道:“他没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曼摇了摇头,“他不知是被谁打伤了,撑了最后一口气背着二师哥逃回来,他死后,连魂魄也没了。心宗的人见你走了之后便想闹事,见五师哥去世了,心宗的宗主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嗯。” 叶长笺应了一声,又问 恋耽美 分卷阅读6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老二呢。” 小曼擦了擦眼泪,啜泣道:“二师哥命悬一线,师父和东方师兄、师姐正在救治他。” 叶长笺问道:“老五的尸体呢。” 小曼哽咽道:“师父无暇为他料理后事,我已经将他火化了。” 她带着叶长笺去了白夜心的院落,推开房门,取出骨灰坛交给他。 叶长笺道:“老五平日里吃得最多,我背着他都觉得吃力,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轻了。” 他说着温柔地拍了拍骨灰坛,“老五,好好睡吧。” 叶长笺抱着骨灰坛缓缓走了出去,刚一跨出大门,突然上身一弯,竟因伤心过度,张嘴喷出一大滩血来。 “大师哥!” 小曼尖叫道,脸色煞白,忙快步上前扶住他。 叶长笺轻轻挥开她的手,摇了摇头,慢慢地向后山墓园走去。 这里葬着风铃夜渡世代弟子。 当时浴红衣领着他们几人挑选墓地位置,被他骂了一通,他说他们几人都是要修成正果的,不需要什么墓地,因此没有准备。 叶长笺挑挑拣拣,寻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将骨灰坛放了进去。 “老五,这个地方好,能望到大海,还能看到我们在竹苑里修炼法术。” 白夜心已经魂飞魄散,他知他永远不会听到他的话。 没有墓碑,他劈了一块竹板,给白夜心刻字。 白字刚刻了两笔,心头涌上一阵酸楚,“老五,你是师哥带进风铃夜渡的,没想到,也是师哥帮你刻墓志铭。” 他想到他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翘首以盼,等着白夜心来风铃夜渡。 他想到白夜心最后对他说的话,落日余晖下,少年天真的笑容,“大师哥,我明日老时间给你送饭啊,你等着我。”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他放声痛哭。 “老五啊,老五――啊啊啊――” 整座后山都是他凄厉的回声。 大雨滂沱。 叶长笺一边刻着竹制墓碑,一边涕泗横流。每每刻不下去,便抱着墓碑嚎啕大哭。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哭得像一个孩子,那么心酸断肠。 【风铃夜渡五师弟白夜心之墓】 十二个字,一笔一画,皆沾满了他的泪水,他的字迹向来龙飞凤舞,狷狂豪迈,这几个字却苍劲齐整,透着浓浓的悲伤。 浴红衣与东方致秀撑着伞并肩上了山。 叶长笺仍旧抱着墓碑迟迟不肯撒手。 油纸伞掉在地上,浴红衣喉间发出一道悲泣,跪倒在地,左手一直重重地锤着胸口,失声痛哭。“老五,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办……老五,我给你烧很多好吃的,你回来吧,你回来吧……” 东方致秀在他们几个师兄弟里最为沉稳,此刻也默默地流着泪。 他以前对哭不屑一顾,认为这是非常无用的东西,现在才明白,痛到深处,无以发泄,只能哭泣。 天在哭,整座风铃夜渡在哭。 大雨越下越大,雨声、风声、悲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哀恸的丧歌。 叶长笺将墓碑放入墓地中,缓缓走下了山。 小曼手上拿着一壶烟花醉,递给了他。 他伸手接过,咬开瓶塞,仰起脖颈灌下一大口,如刀割,如火烧,令人目眩神迷。 “你恨吗。” 他听到他心底有个声音这样问道。 叶长笺整日泡在酒窖里,醉生梦死。 小曼、浴红衣、东方致秀三人轮流来看他。 “二师哥还未脱离险境,师父日以继夜地救治他,正在紧要关头,严行令止不能任何人打扰。” “与师兄们同去蚀魔洞窟的修仙弟子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徒霜霜,徒山医宗的几个长老日夜救治,心力交瘁,用尽全部的灵力,最终让她起死回生。徒山也因此折损了几名长老,似乎他们的宗主也快不行了。” “前几日徒霜霜一直昏迷不醒,最近传来消息,人醒了,但是疯了。” 叶长笺道:“疯了?” 小曼点了点头,“一问三不知,稍一刺激她,就又哭又闹,像个三岁孩童。” 叶长笺放下手中酒坛,“我要去徒山一趟。” 小曼拦下了他,有些难以启齿。 东方致秀揉了揉眉心,“徒山的人早就知晓她和老四之事,让人画了老四的画像给她看,问她认不认识画中人,她当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最后宗主问她,在蚀魔洞窟,和画中的人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叶长笺道:“她怎么说?” 浴红衣沉声道:“她十分害怕,口中只重复两个字。” “什么字?” 东方致秀看了他半晌,缓缓道:“有鬼!” 叶长笺无所谓地喝了一口酒。 浴红衣道:“云连清死的那晚,你说你在曲泽镇春雨巷的小酒馆里喝酒。我们都去看过了……” 叶长笺道:“发生何事?” 东方致秀沉声道:“酒馆里的一家三口,都死了。” “豁拉”一声。 他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摔成碎片,酒水洒了一地。 “徒霜霜醒来后,四大世家的宗主又结伴前往蚀魔洞窟,发现封印在里面的魔兽不见了……” 小曼见叶长笺没有反应,忍不住道:“外面都在传言,你和魔兽定了契约,毁了他的封印将他放出来,做他的傀儡,发动鬼兵队屠戮修仙弟子,残害同门,四大世家将择日在封神台上结盟,讨伐你!” 毕方已死,黑暗深渊的魔气消失殆尽,而叶长笺和鬼兵队又几乎毁了整个黑暗深渊,所有人都猜测毕方已经附在他的身上。 叶长笺嗤笑,“我杀完了云连清,再去曲泽镇杀酒馆老板一家三口,然后去蚀魔洞窟杀老二他们,我好忙。” 小曼道:“我们也是这样对他们说的,两地相差十万八千里,分身乏术,可是他们说……” 浴红衣道:“那些修仙世家说你的魔龙日行千里,来去一天便到。” 小曼踌躇片刻,道:“还有一个人,也死了。” 叶长笺道:“是谁?” 小曼道:“云越影!” 叶长笺突然伸出一脚踹翻了酒坛,接着便一脚脚将它们踩得粉碎,他脸上阴晴不定,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地窖中“乒铃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修真界变天了。 封神台处于昆仑之巅,封神之战后由姜子牙所建,敕封奖惩所用。 昆仑之巅,大雪终年不化,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四大世家已在封神台下列了四个方阵,依次为披麻戴孝的云山心宗;蓝白修服的唐门剑宗;紫袍宽袖,背绣金龙的萧氏丹宗;水墨青衫、薄纱覆面的徒山医宗。 若论实力,当由唐门为首,然唐门剑宗的宗主唐雪不善言辞,此次结盟大会主事由云山心宗的宗主云敛衣担任,他也是发起这场结盟的关键人。 云敛衣缓缓拾级而上,登上封神台,他一身缟素,面容憔悴,眉宇悲伤,嗓音萧瑟,说不出的哀戚。 “诸位同道,想必也已听说修真界近日所发生的令人骇闻之事。过去千年,我们只管闭门造车,固步自封,以至让邪魔外道趁虚而入,毁我修真界平和,扰乱世间秩序。上苍垂怜,有好生之德,千年前放过风铃夜渡,使其与我修仙道门一同修炼,原为造福众生。” 他说道这,缓缓流了一滴泪。 萧氏丹宗的宗主沉声道:“可魔就是魔,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给了风铃夜渡一条生路,他们却反过来斩草除根!风铃夜渡的叶长笺,三番两次对我修仙世家的弟子下毒手。我修仙弟子个个都是傲骨铮铮的高洁之士,不愿同流合污,不畏强暴,公然反抗魔头,不幸殒命!就连云宗主的嫡亲儿子,也葬身在叶长笺的手里!” 四周一片哗然。 待人声渐止,云敛衣道:“吾儿为了维护修真界的和平,死不足惜。叶长笺不仅丧心病狂斩杀我云山弟子,更在蚀魔洞窟,破坏魔兽封印,做其傀儡,放任魔兽屠戮我百余名修仙弟子,四大世家皆损失惨重,痛心疾首。” 徒山宗主咳嗽了两声,气喘吁吁道:“他以为如此……便能一手遮天,统治我修真界……奴役我四大世家的弟子么?我们徒山医宗的女弟子绝不投降!” 唐雪道:“云宗主,徒宗主, 请你们节哀顺变。我们既然如约前来,已经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四大修仙世家情同手足。同门有难,定当相帮!往后风雨同舟,肝胆相照!” 唐门剑宗的弟子齐声呼道:“同门有难,定当相帮,风雨同舟,肝胆相照!” 萧氏丹宗的宗主沉声道:“往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齐心协力,和衷共济。” 萧氏丹宗弟子山呼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齐心协力,和衷共济!” 云敛衣缓缓对他们行了一个礼,随后举行祭天仪式,朗声道:“黄天在上,厚土为下。今我四大修仙世家歃血为盟,往后除魔卫道,风雨无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说完后,将手掌抚在琴弦上,轻轻一滑,“铮”弦音与鲜血同时坠下,落入酒杯中,他端起酒杯,对着封神台下的众道大声喝道:“诸位同门,请!” 众人解下腰间佩剑,割开掌心,将血滴入酒杯中,端起酒杯“请!” 一饮而尽。 云敛衣沉声道:“从今往后,四大世家,肝胆相照,情同手足!” 众人山呼三声,“肝胆相照,情同手足!”“肝胆相照,情同手足!”“肝胆相照,情同手足!” 一时间,整座昆仑山都回荡着他们洪亮豪迈的声音。 众道结盟之后,便气势汹汹地赶往风铃夜渡。 小弟子跌跌撞撞地跑进竹苑,急声道:“大师兄,大师兄,不好了!来了好多人!” 叶长笺道:“发生什么事了?” 弟子道:“四大修仙世家,他们硬闯结界!” “轰!” “轰!” “轰!” 防御结界摇摇欲坠。 小曼脸色煞白跑了进来,“大师哥,你快逃吧,他们快要闯进来了!” 叶长笺冷冷一笑,换上一袭潋滟红袍,大踏步迈了出去。 “哐!” 结界破碎。 叶长笺眉宇阴鹜,暴戾之气更甚,野渡舟老正在救治沈默情的紧要关头,若是此时心神不稳,两人都会丧命! 他负手来到渡口,海滩上乌压压地站满了一片人头。 叶长笺冷声道:“稀客啊。只是我们这座小岛,容不下你们这么多尊大佛。” 云敛衣道:“叶长笺,你杀害我修仙弟子,放出魔兽,屠戮众道,戕害同门,你可认罪?” 叶长笺嗤得一声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云敛衣眼中仿佛要喷出火,“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已是气愤到极点。 “叶长笺,我问你,你有没有去过云水之遥的地底禁室!” 叶长笺道:“去过又怎样。” “你去那做什么?” “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你认得这是什么吗!” 云敛衣手中拿着一根腰带,每个风铃夜渡 恋耽美 分卷阅读6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门人都认得,那是风铃夜渡特有的腰带。 “这腰带上绣着你的名字,你别告诉我这是作假的吧!” 叶长笺只淡淡瞥了一眼,道:“是我的腰带。” 那日离开业火焚心池太匆忙,并未捡起掉落在地的寒剑,他一离开云水之遥,寒剑便恢复了原形。 云敛衣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何在负责看守禁室的云山弟子身旁,掉落着你的腰带!你是否为了闯入禁室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而杀害他!” 叶长笺沉默半晌,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一个弟子哽咽道:“师兄回来后经常和我们说,你是好人,不是邪魔外道,可是你为何如此狠心?你一剑杀了他还不解气?为何要挖了他的眼睛,为何要如此折磨他啊!” 一个弟子喝道:“同这种毫无人性的魔头说这么多干甚么!杀了他!”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四大世家,肝胆相照,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云敛衣冷然道:“你们速速交出叶长笺,若是执意护着他,从今往后,修真界再无风铃夜渡!” 一袭红袍的浴红衣款款走了出来。 她身材纤细,容貌清丽,眼角带煞,一字一句,高声喝道:“风铃夜渡从没有贪生怕死之徒!同门义重,绝不相负!风铃夜渡弟子与大师兄生死与共!” 风铃夜渡众人异口同声山呼道:“生死与共!” 第67章 前世谜团【8】 云敛衣道:“那就别怪我们大开杀戒!” 唐雪道:“叶长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 你不为你的师兄弟们考虑么。今日若战, 死伤在所难免!纵使你一人本领通天,如何护得住这里每一个人?” 叶长笺看了一眼身后的风铃夜渡, 每个人的脸上皆是神色凝重,却又坚定地信任着他。 同门恩重,两不相负。 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性命交在他手上,或许他自己能全身而退, 但是他现在真的能护住这里每一个人吗? 沈默情生死不明, 白夜心魂飞魄散,晏无常再也无法与常人一般。 叶长笺淡淡道:“今日之事, 全因我一人起, 与风铃夜渡的弟子无关, 你们怎样才会放过他们?” 浴红衣高声道:“师哥!” 叶长笺喝道:“老三, 管好她!” 东方致秀手起刀落, 劈晕了浴红衣, 将她抱在怀里。 叶长笺道:“你们尽管开口。” 萧氏丹宗的宗主道:“好!叶长笺,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敢不敢把你的魔骨抽了?” 世人最为忌惮的便是他那根千万年来最为纯正的魔骨, 天赋异禀,皆由魔骨所起。 叶长笺淡淡道:“好。” 他说着弯腰随手捡起了一根柳枝, 手腕一抖, 柳枝瞬间幻化为一柄寒剑。 众道心下惊骇不已, 这人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 叶长笺反手一转, 噗嗤一声,锋利的剑尖刺破了肋间的皮肤。 所谓魔骨,不过是他的一根肋骨。 “嘎嘣” 他面不改色地折断了自己的肋骨,丢弃在地。 乍一眼看去,是一根平平无奇的肋骨,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肉,凝神细看,可见肋骨上刻有古老的铭文。 那是一种前所未闻的文字,魔语。只有上古魔神才能读懂的文字。 叶长笺道:“还要做什么?” 他云淡风轻地折断了自己肋间骨,众道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也在此时不得不佩服他桀骜骁悍! 唐雪道:“你再立一个誓言。不再召唤鬼兵队打杀修真弟子。” 叶长笺道:“我叶长笺今日在此立誓,不再召唤鬼兵队打杀修真弟子,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徒山宗主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今日之事,皆出于你,你戕害同门,暴虐无道,你速速退出风铃夜渡,我们便不再追究他们!” 此言一出,众人七嘴八舌阻止道:“大师哥,不要啊。” “师哥,你不要听他们的!”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我们不怕死!” 叶长笺缓缓转了身,对他们笑道:“师兄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学了什么绝世的术法,而是有你们这帮情同手足的师弟,师妹们。” “老三,你以后好好照顾他们。” 东方致秀死死皱着眉头,注视着他。 他何尝不知,叶长笺此举,既为保全他们,又在为野渡舟老与沈默情拖延时间。 叶长笺对着医堂的方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劣徒不孝,师门恩重,此生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师父恩情。” 他站了起来,冷眼看着修仙世家众人,“从此往后,风铃夜渡不再有叶长笺,我所作之事,与风铃夜渡再无瓜葛!” 唐雪冷声道:“好!希望你言出必行!叶长笺,往后再次相见,便是兵戎交接之时!” “走!” 他们风一样地来,又风一样地走了。 叶长笺召唤来应魔龙。 小曼走了出来,问道:“师兄,你真的要走吗?” “嗯。” “你还回来吗?” 叶长笺没有回答。 小曼装了满满一壶烟花醉递给他,流着泪道:“师兄,拿把武器防身吧。” 他封了灵脉,废了魔骨,又答应不再召唤鬼兵队,已和废人无异。 叶长笺随意瞟了一眼,走到角落处拾起一把废弃了很久的剑,正欲离开,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两支银簪,“上次答应给你捎的礼物,还有一支你送给小师妹吧。” 小曼接过银簪,泣不成声。 他跃上魔龙,冲天而去,下方传来众师弟们的哀声唤道:“师兄!” 他不敢去看,不敢回头,一旦回头,就会心软。 叶长笺拿着小曼赠他的烟花醉,与一柄锈迹斑斑的残剑,离开了风铃夜渡,一路醉酒,怅然若失,不知来到了何处。 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好几个撞到了走在中间的叶长笺,都往地下啐了一口,怒骂道:“不长眼的东西!” 有几个地痞流氓见他生得美艳,邪笑着想要摸他的脸,被他两道冷剑一般的眼神吓得收回了手,讪讪地道一句“晦气。”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时不时仰头喝一口烟花醉,顺着雨水一起灌入喉头,胃中如烈火烧灼一般。 此时听得一道庄严的佛号声由远及近。 “阿弥陀佛,小施主已经生了心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叶长笺抬眼一看,面前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俊俏的和尚,双手合十,敛着眉目,法相庄严。 他轻笑一声,“我的刀都没有出鞘,何来放下一说?”悬挂在他腰间的龙牙毫无生气,而他手中只提着一把破铜烂铁。 那和尚低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言语中的诚挚令人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叶长笺冷声道:“ 大师,我没有岸,也看不到岸。你无需渡我,我不用别人渡,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渡!” 他说完又哈哈一笑,仰起脖颈灌下一口烟花醉,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走出了这个热闹小镇,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荒野。 他晃荡了手中的酒壶,所剩无几。 这酒极烈,入口有如千刀万剐,却也比不上他心头震痛。 哀莫大于心死。 烟花醉,烟花醉,却再也醉不了人。 叶长笺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凄凉,心头涌上一阵酸楚,即使天赋异禀又如何,身怀绝世术法又如何,他只想有一个容身之所,闲时喝酒摸鱼,与师兄弟们逍遥快活,恣意纵情,而如今漫漫人世路,天上地下,只剩他孑然一人。 此时此景此地,身侧还不疾不徐地跟着一个冒雨的和尚。 前方立着一座废弃的荒庙,叶长笺瞥了一眼和尚,摇摇晃晃地往破庙走去。 庙里供奉着一尊佛陀,金身已然损毁,残破不堪,依稀能看清原本慈眉善目的模样,叶长笺一踏进庙门,就能感受到佛陀打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嗤得一声笑,“仙帝都管不了老子,要你这个西方的大肚子来多管闲事?” 他这句话也不知是在说给佛像听的,还是说给身侧一同进破庙躲雨的和尚听的。 他慵懒地靠在门口,大雨刷刷地下着,从官道处传来数十铁骑踩踏的声音。 “魔头在这里!下马!” 为首一人穿着云山心宗的修服,看到了他,眼中凶光一闪而过,一勒马缰绳,朝后大声呼喊道。 数十骑马皆在庙外停了下来,众人一听他指令,纷纷翻身下马,亮出兵器。 他们手上提着白色的灯笼,身上穿着各式修服,叶长笺漠然地扫了一遍,唐门剑宗、云山心宗、徒山医宗、萧氏丹宗…… 个个腰悬宝剑,满面怒容,杀气腾腾。 为首那人冷冷说道:“叶长笺,你跑得倒挺快。” 叶长笺气定神闲,看花看草,看雨看云,就是不正眼看他。 那人横眉怒目,斥道:“你已离开风铃夜渡,修真界也将你除名,往后不论大小修真门派,皆不能收你为徒!” 萧氏丹宗的一个弟子插嘴讥讽道:“叶长笺,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活脱脱一个卑微的丧家之犬!” 哄然大笑。 叶长笺等他们笑完了,淡然道:“有屁快放。我还要喝酒,看到你们就想吐。” 剑宗弟子冷声道:“叶长笺,你与邪魔为伍,残杀同门,尔等今日替天行道,诛杀你于此!” 叶长笺又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就凭你们?” 他这句话说得平淡无比,没有嘲讽,也无傲慢之意。似乎在他眼里,这些人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丹宗弟子怒不可遏,骂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还敢如此嚣张?” 叶长笺慢慢地走出庙门,微微侧头看一眼庙中的和尚,只见后者盘膝打坐,双手合十,顾自念经。 众修真弟子见他坦坦荡荡地走了出来,惧于他平日里的狂放模样,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待得站定,离众人不过数丈距离,他睥睨一眼,眼眸中毫无感情,显然是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丹宗弟子怒道:“怕什么?他现在没有魔骨,又封了灵脉,最多还剩三成灵力。大家一起上,把他剁成肉泥!” 医宗弟子怯生生道:“师兄,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是不是有点以多欺少?” 心宗弟子冷道:“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必与他讲侠义之礼!” 一个弟子唯唯诺诺道:“可是我们还没禀告宗主……” 丹宗弟子哈哈大笑,“何必禀告宗主?杀了叶长笺,我们就是为民除害,名垂千古的大英雄!”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地拔了剑,虎视眈眈地望着叶长笺。 叶长笺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今日之事,与他人无干。” 他说的自然是与庙中的和尚无关,只怕这些伪善的修真弟子会找和尚的麻烦,对他灭口。 修真弟子却以为他又在口出狂言,纷纷骂道:“你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妄?” “大家一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6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将他五马分尸!” 众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持着兵器渐渐向他逼近,昏黄的火光下,光影闪耀,已有修真弟子的剑碰触到他的衣角。 叶长笺仰头“咕咚咕咚”地饮尽壶中酒。 “豁拉――” 空了的酒壶被他向后一抛,掷在地上碎成一片,他随即厉声暴喝道: “来!” 这一声极具威势,豪气万丈,直耸云霄! 与此同时,只听“刷”一声,他左手抽出锈剑。 而方才几个出言不逊的弟子手腕皆应声而断。 “呛啷啷――”他们手中之剑与手掌都掉在地上。 众人惊骇失措,然叶长笺容不得他们退后半步,已然点剑而起。 飒爽的红影纷飞。 刀剑相交之声密如骤雨,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大雨滂沱,白色的灯笼散落一地,发出昏暗的光芒。 破庙之中,雨滴顺着残缺的瓦片稀稀拉拉地落下,一滴雨水落在残破的佛陀神像之上,顺着它眼睑滑落,似是一滴泪水,它眼神悲悯,却不能普度众生。 和尚依旧旁若无人地兀自念经。 冷雨夜,佛经声,刀剑声,哀嚎声,簌簌雨声夹杂在一起,形成诡异悲怆的挽歌。 鲜血将叶长笺一身红衣染得愈发潋滟,他手中只握着一柄残缺生锈的铁剑,却仿佛握着生杀大权。 众修真弟子只觉得身子全被笼罩在他铺天盖地挥斥而下的剑光之中,无所遁逃! 他的眼神冰冷,手中之剑更冷,足下步法飘然,袖口猎猎,剑影飒飒。 众修真弟子皆咬牙切齿,奋不顾身地一个个扑将上来,出招狠辣,凶猛无比。 兵器相交,火星四溅,然那点微末星光还未落地,他们的兵器与手腕皆已率先落地。 “砰砰砰”,叶长笺反足相踢,将背后偷袭的几个修真弟子踹出几丈外。 乍眼看去,叶长笺明明全身都是破绽,可每当有可乘之机,他犹如四周都长满眼睛,一招便制止他们,无人能再接近他衣角分毫。 雨越下越大,如黄豆洒在窗上,劈啪作响。 空中血肉横飞,地上血水哗哗地流淌着,和尚的念经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响。 最后一个修真弟子倒下了。 叶长笺握着剑立在中央,背影决绝冷漠。 “四大世家?哼……不过如此……” 叶长笺淡淡地冷哼一声,随意丢下手中锈剑,酒意上涌,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留下一地鬼哭狼嚎的修真弟子,而他们用来握剑、抚琴、炼丹、诊脉的手,与行路的双脚,皆被斩断了! 第68章 前世谜团【9】 雨势不减, 愈下愈烈。 叶长笺不知行了几里地,也不知身在何处, 周围景致萧条索然。 他脚下一个踉跄, 四俯八叉地摔倒在泥地里,雨水、污水、泥浆皆涌入他眼耳口鼻。 他吃力地翻了一个身, 仰面朝上,大雨倾斜而下,“啪啪”地打在他脸上生疼。 密密麻麻的雨帘下,他的眼前开始闪过晏无常与白夜心的幻影。 他凄然地笑道,“老四, 老五。” 曾经信誓旦旦说好肝胆相照,患难与共,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会保护好风铃夜渡每一个人, 到头来不过一场笑话。 酒意上涌,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叶长笺……叶长笺……快走……快走……” 耳边传来焦灼的呼唤声, 叶长笺使劲睁开了眼,看到了一身是血的白无涯,他脸色苍白,身形消瘦, 伤痕累累,原本华贵的云纹白袍也变得褴褛不堪。 叶长笺连忙坐了起来,伸手去抱他, “你受伤了?” 手伸出去就探了空, 白无涯的身影逐渐模糊, 他焦急地喊道:“快逃……叶长笺,快离开这里……” “逃?” 能逃到哪里去,他叶长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这个字眼。 他嗤笑一声,一定是太思念白无涯,以致产生了幻觉。 他是神仙,高高在上,连四大魔兽之首的毕方都奈何不了他,怎么会受伤。 叶长笺挣扎着爬了起来,里衣与伤口黏在了一起,稍一动作便撕扯伤口,他撇了撇嘴,继续往前走去。 天色一直未晴,阴雨连绵。 饿了便打野兔吃,渴了仰头喝雨水,倒也活得自在,只是心里空荡荡的,缺失了一块。 这日行到了一处,阴气极重,他看到路碑上仿佛用血刻上去的三个大字【白骨岭】 白骨岭据说也是千万年前仙魔大战遗留下来的战场之一,怨气终年不散,每到夜晚便是群魔乱舞联欢会,煞是热闹。 肋间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他盘膝坐下,静静修炼。 修仙世家的弟子以为他剔除了魔骨便成一个废人,殊不知他一身血肉都极为特殊。 “叶公子……叶公子……你快走……快走……” 叶长笺睁开了眼睛,奇怪地看向某一处,他站了起来往那走去,月华下,黑雾渐渐成型,露出了一张俊秀熟悉的脸,那人紧闭着双眼,眼眶留下一行血泪。 叶长笺道:“云越影?” 云越影焦声道:“叶公子,你快逃……快逃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叶长笺知这是他的魂魄即将消散。 叶长笺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杀的你?” 云越影断断续续道:“四大修仙……世家告到了上神那……派了许多……天兵来联手讨伐……你……快逃……快逃……” 叶长笺大声叫道:“究竟是谁杀了你?” “快逃……你快逃……”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最后消失在尘埃中,灰飞烟灭。 ==== 云敛衣看着被送回来的修仙弟子,一个个皆是缺胳膊断了腿,已成废人,气得浑身发抖。 上天有好生之德,云山修持心宗,杀性不重,慈悲为怀,他本欲放叶长笺一条生路,谁知他竟咄咄相逼! 徒山医宗的弟子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忙得焦头烂额。 云水之遥的校场上聚集着四大修仙世家最为精锐的弟子。 他们头上皆勒着一条白色的抹额,他们是云水之遥的敢死队,众人心下皆知,此一行,生死参半! 云敛衣沉声喝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叶长笺与魔为伍,伤我同门,与我云水之遥血恨似海,不共戴天!拯救天下苍生之要务已迫在眉睫,凡我四大世家弟子,出手共诛魔头!” 四大世家的弟子逐一念起门训。 唐门剑宗的弟子齐声喝道:“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云山心宗的弟子齐声喝道:“降妖伏魔,道济苍生!”” 萧氏丹宗的弟子齐声喝道:“灭魔去邪,丹心证道!” 徒山医宗的弟子齐声喝道:“伏魔卫道,悬壶济世!” 唐雪冷声问道:“此战,有死无生,四大世家的弟子们,你们怕不怕!” 众人山呼应道:“不怕!” 一个弟子匆匆跑了过来,低声道:“宗主,门下弟子来报,叶长笺正往白骨岭方向去。” 唐雪道:“剑宗弟子!” “在!” “拿起你们的佩剑,为天下苍生而战!” “是!” 数千修真弟子浩浩荡荡地赶往白骨岭。 叶长笺自从知晓了四大修仙世家欲大动干戈地制裁他,便在白骨岭中留了下来。 黑云压城。 他随意地抬头一瞥,淡淡道:“总算来了。” 叶长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遥遥望去。 他看着眼前与白夜心年岁相近的弟子们,心念电转。 老五与你们同龄,却不为本家所容,处处受到欺侮,山穷水尽之下逃到了传说中的魔窟,他每日勤奋修炼,平日里也不得罪于人,却被你们害死了。 你们与老五同岁,这个年纪明明该是调戏小姑娘,放纸鸢,捉田鸡的时候,却被逼的一个个身先士卒。 是你们先要杀我。 他这样想着,云敛衣的讨伐口号也说完了。 “你恨吗。” 鬼魅般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诱惑着他。 “我能帮你在顷刻间杀光他们。” “你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到那时,三界任你为所欲为,再也不会受到非议。” “只要你接受我。” 叶长笺淡淡道:“滚!” 鬼魅般的声音喑哑地笑了起来,“你别后悔。” “滚!” 云敛衣以为叶长笺在同他说话,气愤难当,“叶长笺,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你以为你一人能抵挡住千军万马吗!” 叶长笺道:“别说废话了,放马过来吧。” 众人对他有所忌惮,一时凝滞不前。 蓦然间,金光大盛,从天上降下一道道披着甲胄的冷冽身影。 “叶长笺,你自堕魔道,奉上神命,捉你归案,听候发落!” 为首的一个天兵如是说道。 叶长笺伸长脖子逐一打量他们。 “你在看什么?” 叶长笺道:“白无涯呢?” 天兵道:“他虽贵为上神,却处处包庇你,与魔为伍,天道也不会放过他!” 他的话让叶长笺心下漏了一拍。 上神。 开天辟地之四大上神,吸收天地精华孕育而生,掌管四柄诛仙神剑,身份无上尊贵。 叶长笺道:“你们把白无涯怎么了?” 天兵道:“他被关押在斩仙台上,择日处斩。” 叶长笺心乱如麻,他又望了一眼视死如归的修真弟子们,高声道:“你们放了白无涯,我任你们处置!” 天兵道:“你束手就擒,与我们同回上界,天道自有定夺!” “好。” 天兵走了过来,为他戴上三十六道天罡伏魔锁链,封印他最后的灵力。 最后一道伏魔锁链扣上,他完全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喝道:“叶长笺,你砍去我师兄手脚,让他彻底成了一个残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好狠毒的心,纳命来!” 这似是一道口令,他的话音一落,铺天盖地般的箭雨落了下来,万箭齐发! 叶长笺心想,现在死了也罢,只是没能见白无涯最后一面。 他闭了眼睛,箭失却迟迟没有落到他身上,他疑惑地睁开了眼。 “小叶子……” 沈默情对他邪气一笑,以身作盾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叶长笺愣在了那里,沈默情缓缓向他倒了下来。 他连忙伸手抱住他,跪坐在地。 “老二……”叶长笺喃喃道,他想伸手拔下沈默情背上的箭失,但是看到上面的符文收回了手,萧氏丹宗的绝杀,九天黄金箭,中之即死,灰飞烟灭。 一旦拔下,便是加速他形神俱灭。 “老二,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 沈默情咳嗽了几声,显然大病未愈,温柔地笑道:“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 “老二,你别说话,我带你回风铃夜渡,让师父救你……” 叶长笺伸手擦掉沈默情嘴里吐出来的血,却越擦越多。 他想抱着沈默情站起来,可一动,手上脚上的伏魔锁链便启动,嵌入他血肉一寸,抽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6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的力气,叶长笺急忙抬头对天兵道:“你解开我的锁链,让我把他带去救治,我不会逃,我真的不会逃!” 天兵的眼里不含任何感情。 沈默情口喷鲜血,断断续续道:“别……求他……” “我……活不成了……” 叶长笺的眼泪扑扑而下,惊慌失措道:“老二,别说话……别说话……” 他怀中的沈默情渐渐消散,从双足开始一点点化为齑粉。 沈默情努力地抬手想要触碰他精致的眉,却只滑过了他的眼角,一道血迹擦在了叶长笺的眼角旁,沈默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真漂亮……我的……小叶子。” 他的手垂到了地上。 叶长笺不敢置信地大声叫道:“沈默情,沈默情!” 已无回响。 “沈默情,沈默情!” “啊啊啊――” 叶长笺抱着沈默情的尸体嚎啕大哭,精致漂亮的脸上悲痛欲绝。 “沈默情,沈默情,啊,啊――” 泣不成调。 整个白骨岭都回荡着他凄然的哭声。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 四大修仙世家的弟子。 天兵天将们。 没有人会超度沈默情。 他已魂飞魄散,三界里再也没有沈默情这个人,这个灵魂。 直到叶长笺停止了哭声。 萧氏丹宗的宗主冷声道:“趁现在,动手!” 成千上万支箭失密密麻麻地向叶长笺袭来。 那道魔魅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想得到力量吗。” “你恨吗。” 我恨。 那道声音嘶哑地笑了起来,“接受我。” 叶长笺用下巴轻轻摩挲了沈默情的脸,弯起嘴角。 心跳剧烈,血脉偾张,他能听到自己血管里液体流动的声音,血管里有东西欲将破体而出。 他听到了许许多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我好痛苦……” “我好恨……” “杀光他们……” “杀……” 三界之中,所有怨灵、魔灵、生灵生前所遭受的苦难悉数施加在他身上。 叶长笺突然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啊啊啊啊―― 刹那间,一道冲天的魔气直耸九霄,风起云涌,浪海翻腾,三界所有妖邪魔灵纷纷欢呼、臣服、跪拜。 滚滚浓烈的魔气夹杂着无数怨灵、鬼魂哀嚎、尖叫、笑声从阴司里呼啸而来,悉数打碎了箭失。 叶长笺眼角泛红,额间一朵血色莲纹若隐若现,他的容貌魅惑妖冶,胜过任何一个修习媚道的妖。 云敛衣沉声道:“他入魔了。” 唐雪脸色煞白,握紧了手中之剑,咬牙道:“现在万箭阵、散魄剑、玄天清心咒也没办法杀了他。” 无需叶长笺再启动法阵,无需他再掷出五方招阴旗,他的身后,已经列满了杀气腾腾,面无表情的阴兵阴将。 花飞雪、虞初一、殷天星、殷天月、晏无常五人立在军队前首。 他们的眼眶里不再有黑色眼珠,皆是一片白芒,全身上下布满黑色的鬼王图腾。 束缚着叶长笺的三十六道天罡伏魔锁链悉数破碎。 怀中已空无一人。 乌云滚滚叠将上来,电光连闪,“咔啦啦”,一道道五行天雷直降而下,修真弟子的哀嚎声还未出口,便被天雷打得魂飞魄散。 叶长笺缓缓站了起来,不似这个人间的阴冷声音响起。 “鬼兵队。” “在!” “碾碎他们,一个不留。” “是!” 叶长笺的屠戮军队开始屠杀。 他含笑看着云水之遥的人越来越少,看着年幼稚气的修真弟子被撕碎。 一个弟子咬牙提剑冲将上来,他断了一条手臂,神色不改,刷刷刷冲叶长笺急刺。 叶长笺不疾不徐地躲闪着,语调微微上扬,“唐门剑宗?” “你以为你们的散魄剑法举世无双么?” 他轻轻说着,笑了。 “井底之蛙。” 蛙字一脱口,剑宗弟子已被叶长笺用一根树枝由头至踵,劈为两半。 他左足踏在剑宗弟子尸体上,问:“你们求饶么?” 剑宗弟子“呸”了一声,斥道:“唐门剑宗,绝不求饶!” 叶长笺缓缓向他们走去,一个个剑宗弟子倒下。 “徒山医宗?” 他看着这些与浴红衣年岁相似的少女,笑了。 “怪只怪你们修仙,记得下辈子来风铃夜渡。” 女弟子倔强地怒视他,“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叶长笺道:“你和剑宗弟子一样,还算有些骨气,我不折磨你。” 他从腰带里拿出一片苍嫩竹叶。 女弟子愤怒的眼眸里,映下这最后的翠绿。 一叶封喉。 他走到战场中央,“萧氏丹宗?” 他的嗓音冷至冰点。 “你们该死。” 叶长笺轻轻一抬手,熊熊烈火腾地骤起,将这些修仙弟子慢慢地、活活地烧死。 这场灭世业火,他们无法用大雨浇灭。 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殷天月单膝跪地,道:“主上,末将办事不利,仍有漏网之鱼。” 此时此刻的叶长笺已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修魔弟子,他浑身的霸道气势震慑着她的神经。 殷天月无法遏制地颤栗着。 叶长笺笑道:“是吗。” 杀了她。 他听到耳边有人这样说。 叶长笺眉宇间的暴戾之色一现即隐,他挥了挥手,“你们回阴司吧。” 叶长笺挥散鬼兵队众人。 这一战,重挫四大世家,大部分天兵天将都被挫骨扬灰,剩下的天兵逃回天界。 叶长笺神色淡漠,召唤应魔龙,回到风铃夜渡。 他一头钻进酒窖,喝得酩酊大醉,听到有人在耳边喊他。“叶长笺,叶长笺……”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身是血的白无涯放了什么东西在他额头上。 温暖至极。 叶长笺道:“你还好吗。” “他们杀了老二,我不是故意要入魔的。” 白无涯金色的眼眸望着他,满含悲伤。 叶长笺伸手去触碰他,却碰了一个空。 白无涯消失了。 他嗤得一声笑,“他妈的,又做梦。” 叶长笺取了一些沈默情生前的衣服,走到后山墓园,在白夜心的墓碑旁立了沈默情的衣冠冢。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 叶长笺淡淡道:“我知晓你不想回徒山,这里才是你的家。” 他为沈默情立了碑,【风铃夜渡挚友沈默情之墓】 “他们杀了你,我让无数人为你陪葬。可是对不起,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放心,我马上去陪你。” 他曾经说过,风铃四秀永远是风铃四秀,少一人都不行。 魔神即将与他融为一体,他已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与嗜杀之心。 叶长笺的身后站着野渡舟老、浴红衣、东方致秀,与风铃夜渡的门人,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已看不出原本样貌,悉数变成红色肉球。 他转了身,对着野渡舟老淡淡道:“师父,徒儿不孝,您的恩德,此……徒儿恐怕永远也报不了了。” 世间最不孝,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野渡舟老意味不明地望着他,神情悲悯。 浴红衣哽咽道:“师兄,你别做傻事。” 叶长笺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不放心。” 无数的血粒子从他体内飞了出去,散落在风铃夜渡的每个角落。 他要为风铃夜渡设置一个固若金汤的防御堡垒。 悠扬婉转的歌声响了起来。 叶长笺轻轻地唱着歌,所有风铃夜渡的人都睡了过去。 叶长笺缓缓走了出去,离开风铃夜渡。 等待他的是三位上神与悬浮在空中的三柄神剑。 叶长笺淡淡问道:“白无涯呢?” 青龙上仙道:“他不想见你。” 是了,白无涯接二连三地让自己不入魔,可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 听青龙的意思,白无涯应该已经没事。 叶长笺微微一笑“无妨,反正再也见不到了。” 他嘴角噙笑,闭上眼睛,慷慨赴死。 一拢红衣,精致张扬,风华绝代。 意识渐渐消散的那一刻,他听到有人伤心欲绝地喊他的名字。 “叶长笺!” 他奇怪地睁开眼看去,遍体鳞伤的白无涯跌跌撞撞地朝他的方向奔来,他急忙喊道:“你别过来!” 诛仙剑阵下,没有活路。 白无涯向来清冷的脸上泫然欲泣,毅然地朝他扑来。 梦醒了。 第69章 徒山游学【1】 天还未明, 河水拍岸,身下晃荡。 他感觉到有人轻轻舔着他的眼角。 “叶长笺, 你怎么了?” 唐将离抱着他, 温声问道。 整夜里他都胡乱说着呓语, 即使他唱安魂曲也无法让他静心。 叶长笺喃喃道:“我梦到你哭了。” 唐将离微微一怔,只听他继续自言自语,眼神恍惚, 显然还未从梦中真正清醒, “你是上神,冷情寡欲,怎么会哭。你喊着我的名字, 哭得好伤心。你又不是唐将离, 怎么会为我哭呢。” 他说着,鼻子发酸, 眼里水汽氤氲。 唐将离吻去他滑落的泪水, 吻了吻他的额头,“你的梦还没醒。” 额头上传来的温暖触感使他的眼里渐渐清明起来,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唐将离?” “嗯。我在。” 叶长笺闭了闭眼睛,将心头的酸涩压下去, 伸手环住了唐将离。 他不敢去问, 也不敢去想。 诛仙剑阵最后一瞥,那人究竟是不是白无涯。 唐将离,究竟是不是白无涯。 若唐将离真是白无涯, 他要如何对待这份深情。 若唐将离不是白无涯,若当年之事与唐门有关,倘若唐门也参与其中,他们身份对立,又该何去何从? 唐将离轻轻抚着他的脊背,“睡吧,我陪着你。” 叶长笺摇了摇头,“睡饱了。”他推开唐将离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弯腰钻出船舱,立在船头。 黎明将至,四下悄然寂静,湖面上似是笼罩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清风徐来,微微泛起波澜,也吹散了萦绕在他心头上那一抹怅然。 梦回前世,有些脉络渐渐清晰。 当年白无涯不惜打破天条阻止他进入蚀魔洞窟,他为何没能听其一言,冷静下来。 无论修魔还是修仙,同道亦或殊途,一旦心生偏见,便无法遏制。他口口声声说着一视同仁,怨恨天道不公,却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修仙弟子。惨死的云越影何错之有?如若不是他用木灵束缚咒锁住了云越影,这单纯少年是否能够逃过一劫? “唐将离,当年我用五行天雷和高阶御火术杀了那些修仙弟子,他们皆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其中也有唐门剑宗的弟子,你怪我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事有蹊跷。” 叶长笺道:“你说的对,事有蹊跷。但我不会因此对他们道歉,我也无法原谅他们。” 他何尝不知白骨岭成千上万个毅然赴死的修仙弟子,究其根本,只是一些人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6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子。但他也理所当然不会原谅他们,亦如无法原谅当年没能护住风铃夜渡的自己。 他沉默半晌,道:“白骨岭上,被我杀死的修仙弟子中,没有一个人向我求饶。尤其是唐门剑宗,冲在最前面与鬼兵队厮杀。我虽然不喜欢你们这些修仙弟子,但是我佩服剑宗的气节。” 风骨峻峭,朗月清辉,亦如他身侧这冷傲无双的青年。 他不会放弃报仇,亦不会停下寻找当年之事真相的脚步。 早晚有一天,他会回风凌夜渡。 唐将离似是知晓他在担忧何事,伸手将他揽入怀中,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唐涵宇穿戴整齐钻出来,唐门与云水之遥作息规律,他早已习惯,问道:“快到了吗?” 唐将离道:“半个时辰之后。” 叶长笺回头瞧着他俩,一个稚气,一个傲然,皆不是省油的灯。 “等会我们就进女儿国了,你们两个收敛点,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也别做。” 燕无虞道:“小可虚心请教。” 叶长笺道:“比如什么都可以摸,花姑娘的脸和屁股不能摸,什么都可以扯,花姑娘的面纱不能扯,什么都可以说,冒犯花姑娘的话就烂在肚子里吧。”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把我们唐门剑宗的人想成什么德行了!” 他自幼丧母,由唐若依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是以对女性积极尊重。 叶长笺笑道:“徒山世家的面纱轻轻一碰就掉了,我怕你们误打误撞,当了徒山的新郎官!” 燕无虞道:“若是我一连扯了两、三个姑娘的面纱,岂不是坐享齐人之福了?” 叶长笺白了他一眼,“你想得倒挺美。” 唐将离道:“徒山家规,一女不嫁二夫,一男不娶二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长笺道:“那若真是像鹿遥所说的扯了两、三个姑娘的面纱呢?” 唐将离道:“终生不嫁。” 燕无虞大吃一惊,“那徒念常不是必须得嫁给萧莫凡了?” 唐将离道:“也可不嫁,但她终生不得再作他人妻。”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我还在想那日斗法大会上徒念常这么气愤是作何来,现在只觉得她一巴掌打得还不够,可惜了那断子绝孙夺命脚没踢到萧莫凡。” 唐涵宇怒道:“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燕无虞道:“她们这家规真是毫无人性,也忒无理由。若是无心之举,不知她这面纱下的学问,岂不害人又害己?” 唐将离道:“男女有别,本该收敛守礼,严于律己。” 叶长笺斜睨燕无虞一眼,“听到没呢,发乎情,止于礼,懂吗。” 燕无虞耸耸肩,“我只管自己画画。” 叶长笺问道:“唐将离,我们去徒山要学些什么呢?” 唐将离道:“基础自愈术法。” 仙魔斗法,刀剑无眼,轻则受伤残废,严重则会危及性命。学了徒山的自愈术法,全身而退的几率也大一些。 叶长笺无语问青天。 前世即使他天生魔骨,血肉特殊,也无法驾驭风铃夜渡的治疗术法,他向来灵活变通,可一遇到这些针灸医术就变成了一个榆木脑袋,怎么也不开窍,更别说他现在这幅不敢恭维的肉身了。 几人分坐各处,闲谈了半晌,到得下一个城镇,燕无虞驱使大船靠了河岸,放下船锚,便与唐涵宇一同下船去集市上买些吃食。 此时不在云水之遥亦不是在唐门,无需在膳食上讲究,燕无虞知叶长笺喜好肉食,因此买了些烤鸡肉包捎给他,却见他潦潦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燕无虞问道:“远思,你是伤口疼了没食欲吗,你最近似乎越吃越少了。” 他这话一出,唐涵宇脸色一僵。 叶长笺随意地摆了摆手,“我是嘴巴太淡了。” 燕无虞道:“要我去买些豆瓣酱吗” 叶长笺捶足顿胸道:“我是想喝酒啊。你算算看,自从我们偷跑下山那次,到现在已经过了多少时日了?这不是要我命吗……” 唐涵宇闻言拔高了音量,“你们还偷跑下山?” 叶长笺白了他一眼,“顶多下次叫上你么,少愤愤不平了。” 唐涵宇冷笑,“哪个要跟你们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花天酒地。” 燕无虞不满道:“什么不三不四,那叫花街柳巷,多么文雅的地方。” 唐涵宇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捂上耳朵,“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叶长笺:…… 他举手打了燕无虞一个暴栗,“你这是带坏小孩儿呢。快去给我买坛美酒来。” 唐将离一句话打碎了他的幻想,“你伤势未愈,不得饮酒。” 叶长笺哀嚎一声,“唐将离,我要和你分手!” 唐将离优雅道:“驳回。” 燕无虞怒道:“受不了啦!还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 叶长笺道:“你和唐涵宇凑合一下呗。” 唐涵宇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怒道:“哪个跟你一样是个不要脸的死断袖!” 叶长笺去瞧唐将离,“你堂弟骂你死断袖呢。” 唐涵宇百口莫辩,支支吾吾道:“大师兄……我……我不是……骂你!” 唐将离捏了捏叶长笺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对唐涵宇道:“修道最忌急躁,切勿出言不逊。” 唐涵宇低头应道:“是。” 燕无虞白叶长笺一眼,“我早说了千八百回了,我不是断袖子的。” 叶长笺道:“是是是,我们鹿遥君若是断袖,恐怕全天下的女子都要伤心了。” 燕无虞道:“嘿,你有所不知,你俩的关系大白于天下时,云水之遥的女弟子哭的眼泪成了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呢。” 叶长笺笑道:“李君言不在,这包打听的责任倒是落在你身上了。” 燕无虞道:“斗法大会之前,那些弟子们私下皆在说,大师兄这朵鲜花插在你这坨狗屎上了。” “斗法大会之后,说的人是少了些。但都在怀疑大师兄是不是被夺舍了,为何……” 他有些不忍说下去,叶长笺顺着他的话接了,“为何如此饥不择食,嗜好独特是吧。” 燕无虞道:“你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说的。” 他说着去看唐将离,“大师兄,临行前好多女弟子拜托我问你,你究竟是看上了远思哪一点。” 唐将离淡淡道:“全部。” 唐涵宇:…… 燕无虞:…… 叶长笺:…… 燕无虞硬着头皮问道:“她们让我问你,远思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将离侧头望着叶长笺,眼里有几不可闻的笑意,“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唐涵宇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我去舱内看书。” 燕无虞放下了筷子,“我去画画……” 两人说完,逃似的离开了船头。 叶长笺向他俩的背影伸手,“你们好歹带走我啊……”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唐将离好可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小霸王心里如是喊道。 江夏坐拥两江三岸,虽不如姑苏富饶雅致,但胜在别有一番风味。 画舟悠悠向前行驶着,河岸两处的黑瓦白墙缓缓后退,炊烟袅袅,人声鼎沸。 江夏的姑娘也尤其热情,看见叶长笺、唐涵宇、唐将离三人立在船头,皆是容貌不俗,仪态风流,一个个对他们唱起了情歌。 在江夏,渔人对歌是稀松寻常的事。 此时正值一轮皎皎玉盘高悬,明月照耀千里,光华倾泻而下,湖面波纹粼粼,远处三三两两的船家正在对着歌。一来一往,你唱我答,悠然快乐。 叶长笺自从对唐将离表明心迹之后,也暗自收敛许多,只是他不喜拘束,偏好热闹,瞧了瞧苦行僧模样的唐将离,便将坏主意打到了唐涵宇头上。 “你想干什么?” 唐涵宇被他盯得背上发毛,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叶长笺道:“你看那几个姐姐对你唱歌呢,你也不应和声,扫了别人兴致。” 唐涵宇对待女性尤其尊敬,也知那些渔家少女对他唱歌是出于好意,只是唐门剑宗向来拘谨严肃,修持的又是剑道,他并没有云山心宗弟子那般擅长歌舞。 叶长笺道;“我现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沾花惹草,这样吧,我教你一首歌,你唱给她们听,也算是礼尚往来。” 他说着也不等唐涵宇拒绝,低声哼着,他用江南小调把这曲子唱了出来,轻轻软软,清脆欲滴,“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他明明清声唱着,没有任何乐器伴奏,看在众人眼里却是仿佛他抱着一把琵琶,自弹自唱。他的歌声胜过秦淮河畔任何一个曲艺高超的歌姬,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风华已经遮掩了容貌。 叶长笺唱完了,白了唐涵宇一眼,“傻愣着干什么,唱啊。人姑娘等着你呢。” 唐涵宇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转了头正巧与对面少女的视线撞了个满怀,红了一张脸,细若蚊呐地学着他方才所唱。 江夏的口音与姑苏迥异,渔家少女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咯咯直笑,娇嫩的笑声一直回荡在湖面上,久久不散。 画舟又行了一日,终是来到了徒山世家的仙居,“花间一壶酒”。仙门世家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花间一壶酒,庸人不自愁。” 徒念常估摸着时间,立在渡口等着他们,遥遥见一艘画舫游了过来,玉手一拂,撤去了结界。 待画舫进入领域,结界复原。 叶长笺微微一笑,对她施了一礼,“徒姑娘,有劳。” 徒念常微微颔首,见燕无虞收了画,便转身在前面带路。 她今日穿的是徒山世家的家服。 苏绣、湘绣、蜀绣、粤绣被世人称为四大名绣。而湘绣素有“绣花花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的美誉。形态生动逼真,纹饰华丽,虽不如苏绣的锦缎绚美,但胜在秀致。 徒念常穿着一袭粉袖芙蓉白衫,腰系玲珑玉带,曲线曼妙无伦,比她在云水之遥时多了一分女儿家的娇柔,而她眉目如画,腰板笔挺,又显得英姿飒爽。 花间一壶酒没有秋冬两季,只有春夏。他们踏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 绿径疏疏,沿途翠竹亭亭,剑叶苍苍,清幽芬芳。深深吸一口气,令人心旷神怡。 经过一处名曰“琼台园”的林子,只见绒绒白兔迎风招展,“这兔儿莫不是成精了,居然长出了翅膀?” 叶长笺吃了一惊,往那处走去,只见这随风飘荡的“白兔”实为一株株草本植物。 叶长笺指着草,好奇道:“这是什么?” 徒念常冷冷地道:“玉兔狸藻。生长在阴凉潮湿的岩石壁上,因外形肖似白兔而命名,能入药。” 她虽然冷若冰霜,却是有问必答。 青石板路的尽头换成了由鸭蛋般大的五色鹅卵石铺就而成的两尺宽的石子路,徒念常道:“这是养神小径,固本肾元。” 叶长笺的双足一踩上去,脚底板就咯得生疼,他又去瞅其他人,唐涵宇和 恋耽美 分卷阅读6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燕无虞同样疼得龇牙咧嘴。 随后三人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拔足狂奔,约莫跑了一刻钟,终于离开了这道让人生不如死的“养神小径”,说来也奇怪,在这鹅卵石上滚了一遭,三人连日来乘船的疲惫一扫而光,神清气爽。 徒念常道:“对你们身体有好处,每日饭后走三遭,活得比神仙还要老。” 叶长笺感慨一声,“徒姑娘,你们徒山医宗果真是名不虚传。” 既然是叫花间一壶酒,自然少不了各式各类争奇斗艳的花卉。五人出了绿竹园林之后便来到了一片花田。牡丹、百合、芍药、山茶、月季、海棠……明明不是一种季节的花朵却悉数绽放,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花田中央围着一座白玉砌成的池子,里头立着仙鹤,中拥一座喷泉。五人经过时,还被溅了一身的水。远处碧绿梯田丛立,以缤纷花树间隔,一目望去,井然有序,赏心悦目。 经过花田后便进入了一处幽绝山谷,繁花似锦。 沿途樱花、桃树相间,缤纷而下。 足下是藤网编制而成的栈桥,唐涵宇吃惊道:“这座桥稳吗?” 栈桥下是湍急的河流,流水“哗哗,拍击河中岩石,听在唐涵宇耳里却像是什么索命的鬼唱歌,直让他双腿发软,脸色苍白。 叶长笺道:“唐涵宇,要不要我背你?” 唐涵宇怒气汹汹地吼了一句,“谁要你多管闲事!”这句话颤着音,显然中气不足。 叶长笺与燕无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也不理会唐涵宇的惊呼声,一人扛起了他一条胳膊架在肩上,足下狂奔,架着他跑出了这座藤蔓编制而成的栈桥。 两人放下唐涵宇,后者一口气梗在胸口,吐不出,又咽不下,最后瞪着他俩道:“谁要你们帮忙了?我不会道谢的!” 叶长笺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哦,我最怕别人跟我道谢了。” 燕无虞道:“附议!” 叶长笺白了唐涵宇一眼,又讨好地看向唐将离。后者对他轻轻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静静地安抚着他。 即将离开山谷时,叶长笺指着远处泛着盈盈蓝光的花圃,“那是什么花?” 他耳聪目明,在幽深昏暗的山谷中也瞧得仔细,那花的形状煞是古怪,花瓣上布满蓝锦鳞纹,惑人心弦。 徒念常道:“那是思罗达花,含有毒素,味涩而辣。少量入药做膳可安神,大剂量服用易产生幻觉、幻听,加重自身欲念与戾气,若是连续吃上几年,积少成多,毒入心脉,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五人步行约莫半个时辰,出了幽谷,灿烂的艳阳洒将过来,原是谷后别有洞天。 淡雅花香扑鼻而来,他们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紫色海洋。 天空蔚蓝如洗,在这薰衣草花田四处,立着许多紫藤萝秋千。三三两两的徒山女修坐在上面,一个推,一个笑,欢声燕语萦绕在这旷野间。 远处苍山连绵,一座座木制水车“咕噜咕噜”地转动不歇,涵养这片花田。 花田深处便是一座雅致的仙府巍然地立在青天白云之下。 徒念常带着他们四人走进仙府,草药味弥漫四周。仙府内的陈设以素雅为主,花鸟屏风上的刺绣皆出自于本家女弟子之手,栩栩如生;墙壁间挂着山水墨画,清幽绝伦;架子上陈着青铜宝剑,英悍无比……有着小女儿的精心巧致,又透着几丝英气勃发。 徒念常道:“你们饿了吧。” 她这话说的却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极其自然,叶长笺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徒念常已经将四人带入膳厅。 膳厅里陈着四张食塌,一字排开,徒山世家的宗主徒离忧坐在上方,温声道:“顾公子,你们远道而来,寒舍略备酒食,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叶长笺微笑施礼,“多谢徒宗主。” 燕无虞小声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是皮笑肉不笑?” 四人依次落了塌,唐将离坐在左首,叶长笺坐在他身旁,随后便是燕无虞、唐涵宇。 叶长笺只瞟了一眼,桌上清一色的药膳。 他恍然大悟,徒山修持医道,本家的菜肴当然也是以养生为主。叶长笺又偷偷去瞧其他三人,皆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瞪着眼前的“滋补大药”。 他们四人中,两个本家在苏州,两个祖籍杭州,哪一个都不是喜欢吃“苦”的主。 他瞧着唐将离微蹙的眉头,心里直呼可爱,若不是有人在场,早就扑上去对他上下其手。 而他追求快速复原,倘若受伤,皆是以魔气滋养身体,对汤药向来敬谢不敏。前世浴红衣、野渡舟老没少追在他屁股后头给他灌药。他想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模样,低低笑了起来。 燕无虞正苦恼着,见叶长笺笑了,也“嘿嘿”两声贱笑,道:“远思,这几日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来,好好补一补。”他说着,迅雷不及掩耳地将自己桌上一盘药膳放在叶长笺桌上。 叶长笺:……我有一句…… 这摆明了刁难他,叶长笺对他磨了磨牙。 唐涵宇也似是被打通了奇经八脉,将一罐当归汤放在燕无虞桌上,异常认真道:“你帮我递给他,报答他这一路相照。” 作者有话要说:  导游叶长笺:徒山世家有千年历史blblblbl 燕无虞:阿嚏,阿嚏,阿嚏。 唐涵宇:败家子,你怎么了 燕无虞瓮声瓮气道:花粉过敏 唐小虎友情提示:花粉过敏性体质的同学在选择旅游景点时,请跳过徒山世家 第70章 徒山游学2 徒离忧见他们都未曾动筷, 疑惑道:“不合口味吗?” “没有没有!”叶长笺哈哈两声干笑,咬牙切齿地夹起一片苦瓜, 看也不看地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燕无虞在桌子底下对他翘起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了, 我的哥! 涩味直冲脑门, 叶长笺几乎快背过气去。 叶长笺死死捏着拳头,一双桃花眼却四处打量,寻着酒水。 唐将离道:“请问有水吗?” 徒念常道:“没有。” 徒离忧柔柔一笑, “用膳时不得饮水, 对脾胃有伤,徒山世代遵循养生之道,是以用膳时不备茶水。” 徒念常瞥了一眼头顶上冒白烟的, 整张脸蛋红通通的叶长笺, 冷冷地道:“有酒。” 四大修仙世家里,除了云山心宗, 其余三个世家皆不忌酒, 而徒山世家自制的酒名曰“花狸醉”,取百种花蜜、仙草酿制而成,具有美容养颜, 延年益寿等功效。 徒离忧温声道:“不知顾公子酒量如何?” 叶长笺连连点头,就只差掐着喉咙大吼, “快给我拿酒来!” 他仍旧记着这里是徒山医宗的本家, 皮笑肉不笑道:“劳烦拿三坛酒。” 徒念常已经差人去酒窖取了几坛花狸醉。 上来一个眼角带煞的少女,薄纱覆面,眉宇英气有些许眼熟, 她将花狸醉重重地放在叶长笺桌上,“碰”得一声。 “好好喝,别发酒疯!” 她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叶长笺顾不了那么多,连忙撕了封口,扬起脖颈,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灌下半坛。 花狸醉并不上头,后劲也不足,却缓解了胃中苦涩,自有一股醇香。叶长笺放下酒坛,拇指一翘,大赞一声,“好酒!” 徒离忧柔柔一笑,“顾公子,果然海量。” 唐将离蹙起眉头,“你伤势未愈,少饮酒。” 徒离忧道:“顾公子受了伤么?” 叶长笺随口道:“唐门太好玩啦,我贪玩从山上摔了下来,把手摔折了。” 他说着露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晃了晃,手肘处绑着层层白色绷带。 徒离忧看向徒念常,微微点了点头。 徒念常走到叶长笺身侧,抓了他的手臂,在他断骨处重重地捏了捏,叶长笺一时没忍住,“嘶”了一声,只见一阵莹莹绿光闪过,绷带一层层剥落下来。 叶长笺只觉得断骨处犹如千蚁啃噬,疼痒难耐,但是断骨却已长好。 徒念常冷声道:“疼痛三日即消。” 叶长笺挤出一个笑,“多谢。” 燕无虞见他额间虚汗涔涔,也知他此刻感觉并不好受,便道:“徒宗主,多谢款待,不知何时授课?” 徒念常道:“今日你们先歇息吧,明日便开始上课。”她看向徒念常,“你带他们去寝舍休息。” “是。” 徒念常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跟上。 叶长笺连忙抱了一坛花狸醉在怀中,唐将离看了他一眼,徒念常道:“花狸醉的材料皆能入药,不妨碍他的伤势。” 叶长笺笑道:“多谢徒姑娘!” 徒念常带着他们穿过了曲折的回廊、紫色花田、苍松小径,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上书“忘忧小筑”。 此地距离前山极远,徒山本家毕竟皆是女子,在此上仍有忌讳。 叶长笺等人也不恼,“劳烦徒姑娘了。” 燕无虞摇头晃脑道:“清幽深远,别有韵味。” 院落外由一层碧绿的篱笆围了起来,银带似的溪水上架着一座水车,“吱呀吱呀”地转动不止。 徒念常带着他们进入院落,共有东西南北四间独立小竹屋,苍松翠柏,枝干虬盘。 叶长笺抚掌笑道:“正好一人一间。” 徒念常却望了过来,在他与唐将离身上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道:“你们不睡一间么?” 燕无虞单纯道:“徒姑娘,我今日才觉着其实你也挺活泼的。” 唐涵宇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顾自选了背阴的院落。 徒念常道:“夜晚切勿乱走。这里四处布满了奇门机关,稍一不慎,容易进入迷宫。” 叶长笺道:“徒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叶长笺嘿嘿一笑,“你们这花狸醉实在太好喝啦!喝得我魂不思蜀,能否借酿酒的配方一观?只怕回去喝不到这么美的酒,我想自己酿一些,闲暇时解解馋。” 徒念常微微颔首,“改日我抄录一份给你。” “有劳徒姑娘。” 他笑着躬身一揖,目送她的倩影远去。 燕无虞遥遥挥手,道:“徒姑娘慢走。” 他说着摸了摸下巴,“可惜了这么一个心善的姑娘。” 叶长笺晃他一眼,“你又看出什么了?” 燕无虞道:“你仔细瞧过萧莫凡的面相了吗?三角眼,鼻梁高耸,嘴唇略薄,下巴尖,此类面相之人皆多疑猜忌,疑神疑鬼,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叶长笺啧啧两声,“没想到燕鹿遥大公子平日里除了画画之外还对面相颇有研究。” 燕无虞道:“往常在花街里,听得一些术士放言高论,便也学了几分。” 他说着又去打量唐将离,“你看这大师兄的面相嘛,天庭饱满,鼻正而挺,虽然嘴唇也薄,却是极其深情之人,一看就是个情种。” 燕无虞瞥了叶长笺两眼,摇了摇头,“你嘛,一看就不老实。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风流债缠身,你的鼻子略微小巧,模样虽然清秀,但是兄弟缘不好。” 叶长笺抬手,迅速打了他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6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个暴栗,“你干脆拜入萧氏丹宗门下吧,他们看相风水无所不能,正适合你!” 燕无虞捂着额头的大包,“实话实说你也打我。” 他说着白叶长笺一眼,择了西边的院落,将向阳的屋子留给他们两人。 叶长笺进了屋,将花狸醉放在桌上,轻描淡写道:“唐将离,你若不是个断袖子的,有多少姑娘打得头破血流也要嫁给你呢。” 唐将离却反问道:“你想娶亲?” 叶长笺心道:我是想你娶亲,最好能娶个温柔可人的妻子,生一堆小唐将离,与你琴瑟和鸣。 他还未开口,唐将离已经对他微微一笑,“你想都不要想。” 叶长笺:…… 叶长笺存心逗他,正色道:“唐将离,就算我不是个断袖子的,你也不让我娶亲吗?” 唐将离淡淡道:“嗯。”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有没有说过你很霸道?” 简直比的上他叶小霸王。 唐将离望着他,“只对你如此。” 他淡金色的眼眸里,含着万千缱绻深情。 叶长笺被他看得膝盖发软,低呼一声,扑进他怀里。 唐将离连忙伸手抱住他。 “完了完了,我注定对不起叶家的列祖列宗了。叶家到我这要绝后了。” 他笑吟吟地说着,捧着唐将离的脸颊看了看,“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左边的脸颊上。 唐将离想要回吻他,却被他用手按住了唇,叶长笺道:“以后只能我亲你,你不能亲我。” 唐将离道:“为何?” 叶长笺道:“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你亲他我会吃醋。” 唐将离道:“他的魂魄已经轮回转世。” 况且在他的眼里,叶长笺就是叶长笺,不是任何人能够替代的。 叶长笺仍旧摇了摇头,正色道:“不行,只能我亲你。” “而且我们也不能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 “这不是我的肉身,我不喜欢。” 他坐在唐将离腿上,居高临下说道。 唐将离微微蹙了眉。 叶长笺见他这幅犹豫不决的模样,佯作哀怨道:“唐将离,难道你是看中了我的身体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 叶长笺趾高气昂道:“那不就成了。” 唐将离注视着他,异常诚挚道:“心悦你,爱你,想抱你。” 他金色的眼眸中不含任何杂质,只有最纯粹的爱恋。 叶长笺几乎就要开口答应。 顾念晴的肉身越来越僵硬,早晚有一天,他的心脏会停止跳动,而他不能让唐将离发现这些。 唯有夺舍才能延续他的生命,而夺舍是风铃夜渡明令禁止之事。倘若夺舍,被占肉身之人必定极其痛苦。 夺舍有二法,一是用分魄针刺入欲将夺舍之人的额间,将他的魂魄生生逼出;二是直接掠夺他的肉身,吞噬他的灵魂。在这过程中,被夺舍之人会生生感受到灵魂被一点点撕碎。 他们虽然修习魔道,却魔亦有道,对此阴毒邪法,向来不齿。 叶长笺打了一个呵欠,靠在他肩膀上,“游学结束后我回锦城一趟。” 他并未忘记将顾念晴变成这幅模样的始作俑者仍旧在锦城吃香喝辣、作威作福。 唐将离低头亲了亲他雪白的耳廓,“一起去。” 叶长笺摇了摇头,“现在不太平,你回唐门吧。” 唐将离淡淡地应了一声,轻轻安抚着他,欲将他哄睡过去。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做甚么每次都哄我。” 唐将离道:“你还小。” 第71章 徒山游学3 叶长笺道:“我都能做你爷爷的爷爷了呢。” 他闭目养神半晌, 忽然开口道:“唐将离,你不是说乾坤大挪移藏在曾照彩云归的么, 你都没拿出来给我瞅瞅。” 乾坤大挪移是十大仙器之一, 能容纳山一般海量的物件, 收藏在唐门剑宗的仙居里。 唐将离从袖中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白色云纹布袋,上系金色结绳。 “在这。” 叶长笺半信半疑地接过了,打开布袋, 将桌上的花狸醉装了进去, 布袋仍旧是原来的巴掌大小,他望里面瞅了瞅,一望无垠。 叶长笺惊呼一声, “我把整个酒窖放进去都不会被人发现啦!” 唐将离严肃道:“纵酒伤身。” 叶长笺道:“天地良心, 和你在一起后我已经很少喝酒啦。” 唐将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道:“送给你。” “这个法器送给我?” “嗯。” 叶长笺喜滋滋地又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将乾坤大挪移塞入袖中, 道:“唐将离,我听说徒山世家的藏宝阁里有个上古神器,八卦照妖镜!任尔三十六变, 妖魔鬼怪,一照便显出原形!” 唐将离看着他, “你要作何?” 叶长笺道:“我拿来照你……不是, 我是说,我拿来玩玩儿。” 他连忙改口,“我总觉得徒山有些不对劲, 说不定全是妖怪变得,所以她们皆是薄纱覆面,你也知晓,妖精道行不够,不能维持貌美的人形!” 唐将离道:“你知藏宝阁在何处?” 叶长笺道:“整个徒山世家都是一个八卦阵,我们一路经过的花田、喷泉、水车、山谷,皆是卦象。八卦有六十四卦,其中有一卦叫坎为水,是下下卦,两处湖泊交叠,是为坎卦,一进则危,一退亦险,进退两难。我们经过的那处幽谷,不正是有两处溪流被隔绝开来,一上一下?修真世家对风水尤其忌讳,怎会任它如此,定是要掩盖什么。” 这还得多亏唐将离在唐门给他看的修仙古籍,上面记载着奇门遁甲,叶长笺过目不忘,是以记住了。 唐将离欲将起身,却被叶长笺按下了肩膀,“两个人太显眼啦,我快去快回!” 唐将离迟疑片刻,道:“给你三个时辰,若不见你,我便去寻你。” “你放心吧!” 叶长笺掐了一把他的脸颊,跳下他的腿,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 外头已是朗月高悬,万籁俱寂下,听得偶然传来的蝉鸣声声。 叶长笺的路痴症时好时坏,他寻着白日里来时的路往前山的深谷走去,来到了分割溪流的地方。 此为一片巨岩林,怪石嶙峋,千奇百怪,恰好隔开了两道原本欲汇聚成一体的小溪。 叶长笺回想看过的古籍,脚下不自觉地踏起了天罡北斗阵的步法,手上也推起了特殊方位的巨岩,果不其然,手下的巨岩轻而易举地被挪动开来。“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最后一个卦字念完,巨岩也被他重新摆了方阵,幻象散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幢萦绕着仙气的琼楼玉宇,悬着的匾额上书三个苍劲大字“藏宝阁”。 叶长笺深知做坏事须得关好门,因此将巨岩林恢复原貌后,便箭一般地飞入藏宝阁内。他定睛一看,却大失所望。原以为会见到一些稀世珍宝,却不料想徒山世家的藏宝阁也只是一个藏书阁,书海浩瀚,看书籍上印着的名字皆为一些药理针灸之术。 他蹭蹭蹭地跃上楼梯,来到二楼,打了个响指,“原来宝贝藏在这呢。” 二楼是一间法器陈列馆,每个防御金钟罩里立着一件法器,有魔器,神器、也有仙器。 他逐一扫视,在最右首立着一面八卦铜镜,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他踱了过去,手上浮现血色图腾,轻轻按在金钟罩上,“哐啷”一声,金钟罩破碎。 叶长笺伸手取下了八卦铜镜,细细打量,只见八卦照妖镜的正面用仙文写着“斩妖除邪”,反面写着“莫失初心”。 他将八卦照妖镜放入怀里,正欲下楼,却听到“咯吱咯吱”脚步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叶长笺连忙将照妖镜摆回原处,反手扔了一个所差无几的金钟罩在上头,隐身躲在暗处的角落里。 只听得一道高亢的声音抱怨道:“师姐,你不会真的要嫁去西都吧?” 这声音煞是耳熟,叶长笺还不待细想,徒念常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宗主的意思,我不能违抗。” 那少女道:“萧莫凡他……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傲慢无礼,又……丹宗的弟子都在……都在说你……” 徒念常道:“说我什么?” 少女跺了跺脚,气愤道:“说你嫁过去,做现成的活寡妇!” 徒念常道:“我不能违背徒山家规。” 少女道:“什么狗屁家规,难不成一辈子就被它束缚住了吗?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还不如死了算了。” 叶长笺连连点头,他老早就想吐槽徒山这个谁揭了面纱就是命定之人的家规,不知所谓,一文不名,狗屁不通! 徒念常道:“宗主说,一切都是天意。”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少女道:“师姐,你早就该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唐师兄的!否则他也不会……不会和顾念晴搞在一起!” 叶长笺摇了摇头,心里想到:妹妹,不是我想和他搞在一起,是他硬要和我搞在一起哇! 他却是心头微微一怔,没想到徒念常原来情定唐将离。 徒念常道:“四大世家,斩妖除魔,肝胆相照,情同手足。是以我、辰夜、莫凡、想容四人均是一同长大,一同修法,亲如兄妹。辰夜只把我当做妹妹一般看待,对顾公子却是不同的,我一直知晓这些。他以往皆是眉头深锁,不知心中藏着怎样的伤心事,却在认识顾公子之后变了。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畅怀。顾公子虽然以前名声不好,我见他与辰夜在一起后,似乎也收敛许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少女道:“师姐,你怎么净说对方好话。那个顾念晴……一看就乱七八糟的……” 徒念常看了她一眼,“既然他如此乱七八糟,你还记挂着他做什么。” 少女红了一张脸,“呸”了一声,“哪个记挂着他,他害得我在斗法大会上出尽洋相,我恨他都来不及,巴不得吃他肉,喝他血!” 徒念常道:“你从小便是如此,越喜欢一样东西,越害怕别人知道,口是心非。” 叶长笺此时也明白这少女便是在云水之遥与他斗法的徒山弟子,徒心仪。 两人沉默半晌,徒心仪道:“师姐,我听外头风言风语,四大世家是不是要变天了?” 徒念常道:“既然知晓是风言风语,还去管它做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我总会守着徒山,保护你们的。” 她这句话说完,却好似在叶长笺心上重重打了一拳。 徒心仪笑道:“是啦,我们大师姐最厉害了!” “大师姐,他们都说叶长笺夺舍回来了,怎么风铃夜渡也没什么举动?上次在皎月峡谷见到他,他还护着我们云水之遥的学子呢。” 徒念常道:“人心隔肚皮,我们怎能知晓别人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考虑些什么,谋算着什么。做好自己,无愧于心便是了。我没和那人相处过,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不置评论。” 两人应是奉命巡视,看了一眼四周无异后便离去了。 叶长 恋耽美 分卷阅读6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缓缓从暗处走出来,撤去金钟罩,取了八卦照妖镜塞入怀里,等了半晌,才下楼出阁。 他出了巨岩林,漫无目的地闲荡着,晚风轻拂脸庞,心念电转。 他眼前闪过前世白骨岭上,那些稚气的修真弟子们脸上视死如归的神情。就如徒念常所言,倘若世家有难,他们必定身先士卒。 他想到前世某一日授课。 他们盘膝坐在沙滩上,耳听潮水拍岸。 野渡舟老问:“无论修仙亦或修魔、修妖、修鬼,皆是为了一个道字。那么,何为道?” 叶长笺昂首,“我就是道!” 浴红衣笑着白他一样,“你是吹牛之道!” 众人哄堂大笑。 野渡舟老也微微一笑,“道,并不是正邪之分。正过度,亦可沦为邪,邪过头,亦可称为正。颠倒是非,不分黑白之人为恶,但若黑白太过分明则是‘愚’。” 叶长笺道:“我才不管什么正邪仙魔呢,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做欺压良善之徒,不就行了吗。我自问心无愧,何必拘泥问道之法?” 野渡舟老微微颔首,“你知晓我为何给你取名为远思吗?便是希望你切勿被眼前景象所迷惑,切勿一叶障目,希望你能深思熟虑,高瞻远瞩,切勿率性妄为,失却修道初心。” “知道啦,知道啦!” 他这样出神地想着,突然从风中传来隐隐的低泣声。 是谁在哭? 第72章 徒山游学4 在山谷深处, 有一位穿着徒山家服的女弟子背对着他,低声哭泣。 叶长笺放慢脚步, 见那女弟子始终不曾转过身来, 只依旧伤心难忍, 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悲泣声。 他踌躇半晌,走了过去,温声问道:“这位姑娘, 夜深至此, 为何哭泣,有何忧愁之事吗?” 他继续道:“你可以说出来,我这人耳朵不好, 记性也不好, 走几步路就忘记了。” 过了良久,女弟子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许沙哑, 略微沉着嗓说道:“我曾经做错了一件事, 有个人救了我,我却恩将仇报。你说他会不会后悔救我?” 叶长笺道:“那得看他是个什么人了。” 女弟子道:“随心所欲、放荡不羁、骄纵妄为。” 叶长笺心想这人的性格也挺恶劣的,道:“那就不会吧。既然都这么不可一世了, 他哪会管什么后果。” 又沉默了一阵,女弟子似是叹息了一声, “是了。他这样的人, 也不会后悔吧。可是……我却后悔了。” 叶长笺道:“你既然觉得后悔了,可以去向他坦白,那人应该不会小肚鸡肠, 一定会原谅你的。” 女弟子摇了摇头,呜咽着,哀伤得难以自己,“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叶长笺道:“我曾经也做了许多错事,但是由不得我后悔。我能做的,便是继续向前看,引以为戒,不再犯那些错。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女弟子渐渐停止哭泣,“顾公子,多谢你。” 叶长笺摆摆手道:“别跟我道谢啦,我最听不得谢谢。” 那人身子一僵。 叶长笺道:“这么晚了,你快回去歇息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她摇了摇头。 毕竟男女有别,叶长笺也不能久留,“那便不打扰你了,你多保重。” 他往后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她喊道:“或许你可以去告诉他,也比什么都不说,只藏在心里,让两人的嫌隙愈加大要好吧?” 他说完后,便离开了幽谷。 经过薰衣草花田时,遥遥瞧见了粉袖白衫的徒念常坐在紫藤花架的秋千上,悠悠地荡着秋千。她除去了薄纱,一张秀丽脱俗的脸蛋在盈盈月光下,更显绝美出尘。 紧贴着胸口的八卦照妖镜却在此时隐隐发着红芒,传来阵阵灼热之感,叶长笺连忙取出八卦照妖镜,咽了咽口水,心道:不会是我想的这样吧? 言念及此,他将八卦镜对准徒念常,念了照妖镜背后的法诀,“急急如律令,现!” 在铜镜里,赫然出现了一条娇美的金龙。 徒徒徒徒……徒念常是个妖怪! 呸! 叶长笺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龙族亦正亦邪,亦仙亦妖。 龙族子息诞下不易,徒念常为何会在徒山?他对龙的了解不多,唯一接触过的便是应魔龙,只知龙族向来痴情,龙女尤甚。 “师姐,起风啦,快回去歇息吧!”徒心仪嘹亮的声音响彻整片花田。 叶长笺蹲了下去,齐腰的薰衣草遮住他的身子,他将八卦照妖镜对准徒心仪,镜子里只出现她的倩影,并未有任何反应。 啧啧啧,看来徒念常是例外。 听说金龙全身是宝,龙角、龙鳞、龙筋都是炼制法器绝佳材料。尤其是金龙的龙心,能让人起死回生。 叶长笺双眼冒着金元宝,灼灼地瞧着徒念常,反应过来后打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骂道:“你可真是个禽兽!” 他忽然又想到,方才照妖镜中,金龙并未长出龙角,只有一个可能,她是金龙与人类的后裔。 待两人离开后,叶长笺才慢慢直起身子,腹中运气,提足奔向“忘忧小筑”。 “唐将离,唐将离!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他高声呼喊着,刚踏入忘忧小筑便与唐将离撞了一个满怀。 唐将离见他久久不回,正欲出外寻他。 “何事?” 他伸手搂住叶长笺的腰。 “嘘――进去说,进去说!” 叶长笺贼兮兮地催着他往里走。 待得进入屋内,他掩上房门,又去关好窗户,这才面对唐将离,神神秘秘道:“唐将离,徒山真的有弟子不是人!你猜猜看是谁?” 唐将离思索半晌,道:“徒念常。” 叶长笺:……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唐将离,“你怎么知道?她同你说的?” 唐将离摇了摇头,“儿时,她每次一哭,必定下雨。” 叶长笺恍然大悟。 徒念常在藏宝阁时曾说他们四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唐将离又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见闻博广,自是早就猜到了。 “她的父亲是龙,还是徒离忧是龙?” 唐将离道:“徒离忧不是她的生母。” 叶长笺吃了一惊,“徒念常难不成是徒离忧捡回来的?”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道:“她知道自己不是人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徒离忧将她保护得很好。” 叶长笺问:“徒离忧封了她的龙脉?” 只有封了龙脉,才不会化为龙形,是以徒念常不知自己真身。 “是。” 叶长笺道:“徒离忧也算费了心。金龙稀有,血肉特殊,浑身是宝。倘若被心怀鬼胎之人知道了,不知会将她抓去怎么抽筋、扒皮、炼丹药了呢。不过徒离忧这名字不好,一点也不吉祥。离忧,离忧,离开忧愁,原意是好的,但偏生是个徒姓,一场徒劳,离不开忧愁。” 唐将离道:“徒离忧只是一个代号。徒山世家每一任宗主都叫徒离忧。” 他脑中白芒一闪而逝,快要抓住什么。 怀中的八卦照妖镜隐隐发着红光,叶长笺心生一计,对着他笑嘻嘻道:“唐将离,大宝贝儿~看这里!” 话音一落,他迅速摸出怀中八卦照妖镜,对准唐将离一照,口中念念有词, “急急如律令,现!” 金光大盛,莫可逼视,只听“哐啷”一声。 一切恢复平静。 叶长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呆若木鸡地看着手中碎成齑粉的八卦照妖镜。 而唐将离却面不改色地坐在椅子上,淡然地望着他。 叶长笺“登登登”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唐将离道:“你你你……” 唐将离悠悠地倒了一杯茶,缓缓喝着,姿态优雅从容。 叶长笺“蹭”得一步跨到他面前,眼里射出两道利剑一般的光,异常严肃道:“唐将离,你老实告诉我吧,你其实是一个千年妖王对不对?” “这可是八卦照妖镜,上古神器!因为照了你一下,粉身碎骨啦!我都能听见他的哀嚎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唐将离捏了捏他的脸颊,近乎宠溺道:“你说是就是。” 叶长笺皱着一张脸,“完了完了,照妖镜没了,这可怎么办,我上哪赔一个给徒离忧?” 唐将离道:“她不会怪你的。” 叶长笺疑惑问道:“为何?” “只有八卦照妖镜能证明徒念常的身份,徒离忧意欲保护徒念常,这东西没了,倒让她如释重负。” 叶长笺回想起在藏宝阁时偷听到的话,开口道:“唐将离,徒念常心悦你。” 唐将离不置一语。 叶长笺道:“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真的不考虑她吗?徒离忧要把她嫁给萧莫凡,听说萧莫凡风评不怎么样……徒念常是个好姑娘。” 唐将离望着他,静静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他目光赤城,说着天底下最真的实话。 叶长笺知晓,只有身侧之人,永远不会骗他。 利用他的,恨他的,欺骗他的,瞧不起他的,憎恶他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唯有唐将离不同。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他以前从不怕死,可是现在却想与唐将离一起活到老,一起去践行“一视同仁,仙魔共存”的诺言。 唐将离伸手将他揽入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低沉道:“叶长笺,不要怕。” “不要怕,我会和你在一起。”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所以,不要怕。” 叶长笺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抱着他的人受到一丝伤害,只怕给他温暖的人最后不得善终。 过了好半晌,他道:“唐将离。” “嗯。” “我想我的小虎了。” 唐将离手上安抚他的动作稍停,问道:“为何?” “我现在又饿又冷,它的虎鞭可补了。我同你讲,手起刀落,整个阉割,火上一烤,撒点孜然,香飘十里~” “叶长笺。” “啊?” 不知为何,唐将离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想再遵守傍晚之约。” 叶长笺脑子转了个弯,才记起傍晚他们说了什么,道:“不行的,我们还没拜天地,禀明父母,我们这样的在民间叫什么你知道吗?奸夫淫夫!会被脱光了绑在一起游街示众的!” 唐将离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森然道:“即是如此,休得再提阉割之事!” 叶长笺疑惑道:“我又不是要阉掉你,你生气什么?哦,你是菩萨心肠,不忍心见我伤害灵兽对不对。” 唐将离怒不可遏,抱着他一把扔到床上,用嘴堵住了他唠唠叨叨的嘴。 叶长笺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心想,完了完了,完全没力气反抗…… 在他快憋死的时候,唐将离放开了他,眼眸深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叶长笺深深呼吸几口气,做着最后的挣扎,义愤填膺地嚷道:“唐将离,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很保守的!你不可以乱来。” 他的话一喊完。 隔壁的竹苑传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6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涵宇的震天怒吼。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以及西面传来的燕无虞忍无可忍的怒吼,“给单身狗一条活路啊!” 叶长笺意味深长道:“唐将离,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哦。”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低低哑哑,说不出的磁性悦耳。 他吻了吻叶长笺的额头,揽他入怀,温声道:“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拿出照妖镜对准唐将离 八卦照妖镜:是什么东西,哦,辣眼睛辣眼睛!啊――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看到十殿阎罗在对我微笑,哦,我死了。 十殿阎罗看着座下低泣的镜子:你为何到此? 八卦照妖镜:有对狗男男秀恩爱,闪瞎了我的眼……呜呜呜…… 第73章 徒山游学5 翌日天明。 徒离忧立在学堂上首, 孜孜不倦地教他们治愈术法的原理。 叶长笺趴在桌上,神游太虚。他前面坐着挺直上身的唐涵宇, 左右两侧坐着唐将离与燕无虞, 身后坐着徒念常, 好似四座大山将他牢牢地围了起来 徒离忧停下授课,道:“顾念晴。” 燕无虞立马拿了惊鸿从桌下伸过去捅他。 叶长笺回了神,“啊?” 徒离忧道:“方才我说的黄帝内经第三十二章的内容, 你有疑问么?” 叶长笺道:“没有没有。” “好。即是如此, 你将它的医理重复一遍。” 叶长笺挠了挠脸颊,站了起来,道:“先生, 我真不是学医的料。不如你罚我绕着花间一壶酒跑圈吧?” 徒离忧放下手中古籍, 往窗外瞧了一眼,春光明媚, 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 道:“已学了几个时辰,想必你们也累了,去歇会吧。” 叶长笺闻之大乐。 几人站了起来对徒离忧行礼, 目送她远去后,他便撒丫子冲了出去。 薰衣草花田中, 三三两两的女弟子悠闲地荡着秋千, 零零散散的女弟子放着纸鸢,穿梭在花海中,欢声笑语, 好不快活。 燕无虞趴在地上,执着惊鸿挥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唐涵宇立在一旁练剑,唐将离偶尔指点他一番。 叶长笺负责给徒山女弟子讲故事。 她们自小看得都是晦涩正经的医书古籍,哪有叶长笺见闻博广,听他眉飞色舞地说着坊间小说,传本笑话,皆被忽悠得一愣一愣。 一个女弟子叹气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世人皆这么想,也就再不会有战争啦。” 叶长笺道:“有时候容不得你置身事外。” 一女弟子哼了一声,“倘若徒山有难,那我们提剑便战!别以为我们是女子,就不如那些臭男人啦!” 叶长笺话锋一转,“你们戴着面纱,平日里是怎么认出对方的?” 一个女弟子抬起手臂,将袖口对着他,“这里绣着我们的名字。” 粉色的袖口上用金线绣着“徒心心。” 叶长笺笑道:“得亏我不是绿豆眼儿,不然只能挨到你们身前才能瞧个究竟,平白被当做登徒子,少不了吃几个耳光。” 女弟子们低声笑成一片。 叶长笺道:“要我说呢,你们这家规也太不人道啦!你们脸上的面纱太过轻薄,轻轻一扯便能揭下,我可是个穷光蛋,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你们,跟着我只能喝西北风了!” 徒心心笑得花枝招展,道:“顾公子,你不如随意扯一张面纱?” 叶长笺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 徒心心道:“我们的面纱上都是施了咒法的。” 她是心字一辈尤其活泼的女弟子,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叶长笺道:“什么咒法?” 徒心心笑道:“噬心情咒。由上古巫术演变而来,并不是所有人能都揭下面纱,只有命定之人才能做到。” 他心头一震。 徒心心娇笑道:“世间最难过的关是情关,最难渡的劫是情劫,若能放下一切执念,便可成仙。” 叶长笺道:“成仙有什么好玩儿的?不能大碗喝酒,不能大口吃肉,不能谈情说爱,不能随心所欲,纵情四海。要我说么,给我一坛花狸醉,拿仙尊的位子跟我换,我也不换!” 女弟子们咯咯直笑,徒心心笑弯了腰,“是呀。我们成不了仙,是因为放不下徒山这片花田。而你做惯浪荡子了,哪能忍得了清修去做劳什子的和尚呢?” 一个女弟子笑道:“明明是因为身侧有唐师兄相伴,天上的仙子哪能与唐师兄比呢?” 叶长笺举起食指放在嘴上,“嘘――唐将离脸皮薄的很,回去他得跟我闹呢!” 一个女弟子好奇道:“唐师兄私下是个甚么模样?” 叶长笺思索半晌,笑眯眯道:“贤惠。” “啊哟――” 几个女弟子捂住了嘴惊呼。 徒心心笑着捏了捏她们的腰,“你们可别被他的油嘴滑舌给骗了。” 叶长笺佯作恼怒状,“小妹子,你得给哥哥留点薄面呀!” 徒心心“呸”了一声,“哪个是你的妹子?就因为你这浪荡子瞎说话,害得我们心仪姐姐魂不守舍好几天,抓药时将泻药当补药放进了药包,索性没闹出什么大事……不然,哼哼……” 她重重地哼了几声,警告意味明显。 叶长笺抬手打了自己几个嘴巴,“瞧我这张嘴,一天到晚没个把,栓不住,乱说话。嘿嘿,心心妹子你回头代我向她陪个不是呗?” 徒心心白了他一眼,“要说你自己去说,我可不去触霉头。” 叶长笺道:“男女有别,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我不好与她多交流。况且,我家还有个醋缸呢!” 女弟子又是笑成一片,指着他身后,断断续续道:“醋缸……翻了……醋缸……翻了!” 叶长笺疑惑地扭头去看,唐将离冷着脸立在他身后,宛如黑面阎王,周身披霜戴雪。 他很没出息地往前一扑,抱住了唐将离的大腿,哀求道:“大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徒心心笑道:“唐师兄,你放心吧!他就与我们说了些笑话,我们平日里孤陋寡闻,多亏顾公子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她说着款款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姐妹们,起风了,我们去放纸鸢吧!” “好呀!” 众女弟子嬉笑着走了。 唐将离拉着叶长笺起身,替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他们两人绕着花田静静地散步。 “唐将离,我今日才发现,原来云水之遥的学子,四大世家的弟子,与我们是一样的。” 徒山的女弟子天真活泼,姐妹同心,与风铃夜渡的小师妹又有何不同。 他从以前起便看不起这些徒有虚名的修仙弟子,却现在才发现,他们都是一样的,正如徒念常所言,她们会竭尽全力守卫自己的世家,捍卫自己的信仰。 他向来我行我素,从不曾与这些修真弟子换位思考,如今与这些天真的弟子相处,心中突然感慨万千。无论前世今生,这般捍卫自己信仰的修真弟子,终究值得敬佩。 当年之事,错在谁? 谁都有错。 他太狂妄自负,而四大世家的修仙弟子则太过愚忠。倘若他们皆愿意放下偏见,给彼此信任,协力揪出幕后主谋,又岂会让三秀惨死,岂会让云越影和忠心卫道的弟子惨死。 他不会放弃为三秀报仇,可也不像初时那般,势要屠光四大世家。 叶长笺道:“坏的是一部分人,我不能将他们一竿子打死。” 爱恨生两面,人有佛魔间。 唐将离捏了捏他的手心,意欲嘉许。 一视同仁,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要真正做到,何其困难。 他侧头去看身旁的唐将离。 或许,或许,从古至今,只有这一人真正做到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何其幸运。 他或许能猜测到,为何唐将离如此不遗余力地安排他来四大世家游学。 正在此时,从远处遥遥走着两个人。 徒离忧搀扶着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妪,慢慢地散步。 那老妪也仍旧戴着面纱,步履蹒跚。 徒心心正巧经过,叶长笺道:“那是你们家族中的长老吗?” 徒心心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道:“不知。” 叶长笺道:“不知?” 徒心心道:“她一直在,但是没有名字,我们也不知她多大了,只晓得她有个绰号。” “叫什么?” “疯婆婆。” 叶长笺重复了一遍,“风婆婆?” 徒心心见他误会了,道:“她的神智不清醒,疯疯癫癫的。”说完后吐了吐舌头,道:“宗主不让我们议论她,我先走啦。”她随意地对叶长笺挥了挥手,小跑着离开了。 叶长笺神色平静,只是敛着一双眼眸,暗藏刀锋。 “唐将离,你去看着唐涵宇吧,我四处逛逛。” 眼见徒离忧将老妪往其他地方带,叶长笺无意识地悄悄跟在她们身后。 老妪被安置在徒山的另一头,名曰“忘情小筑”。 小筑内无人把手,却在门口设置了结界。 叶长笺隐了自己的气息,躲藏在暗处,见徒离忧离开后,打破结界闯了进去。 老妪坐在秋千上,眼神呆滞。 叶长笺快步上前,想要揭下她的面纱,却发现真如徒心心所说,面纱如千斤巨石,无法往下拽动一分。 老妪十分害怕,一把推开了他,跌坐在地上。 叶长笺大步跨上,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大声叫道:“徒霜霜!” “走开……走开……” 老妪连连摇头,战栗不止,拼了命往后躲。 叶长笺厉声喝道:“当年皎月峡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晏无常是怎么死的?白夜心、沈默情,究竟是被谁打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喝醋狂魔唐小虎表示他今日也很酷。 下期节目预告 :冷若冰霜的唐门大师兄居然有一个小名! 第74章 徒山游学6 毕方的封印虽是由他完全打破, 但在那之前晏无常已经遇害,修仙弟子与风铃三秀皆不是酒囊饭袋, 怎会被禁锢着的毕方伤得全军覆没? 全部的人都死了, 为何唯有徒霜霜无事? 老妪泪流满面, 不停地推搡他。 叶长笺冷然喝道:“告诉我,晏无常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名字,她眼内似乎有刹那的清明, 随后便是神色惊骇, 断断续续呜咽道:“有鬼……有鬼……好多鬼……” 此刻,他已经确定这个疯癫的老妪,便是徒霜霜。 他还欲相询, 却听到一句森然呵斥, “顾公子,你在做什么?” 叶长笺放开了徒霜霜, 转身看向门口, 去而复返的徒离忧满面寒霜。 此时,天边的乌云一层层堆积上来,刹那间,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虽有满腹疑窦, 可眼下也不欲再逼问她, 快步上前抱起徒霜霜往室内走去。 他将徒霜霜安置在床上,问:“徒宗主,此地距前山仙府极远, 为何无人照顾她?” 随后跟着他进门的徒离忧道:“姐姐神志不清,极其畏惧 恋耽美 分卷阅读6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人,我迫不得以才出此下策,将她安置在这,却不料被顾公子闯入了。” 叶长笺道:“姐姐?” 徒离忧看上去充其量也就三十好几,怎会有这么一个看上去七老八十,实际上已经百来岁的姐姐? 徒离忧冷冷地道:“家丑不可外扬。” 叶长笺道:“是我僭越了。” 这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他踏出房门时回头望了一眼徒霜霜,徒离忧温声拍着她的脊背将她哄睡过去。 徒霜霜是真的疯了,而不是假装。若不是徒离忧在场,他很想将晏无常从阴司唤上来,让两人重聚。可是他们也再回不去了,昔日的爱侣,如今阴阳相隔,一疯,一死。晏无常失去了全部的记忆,恐怕也早已忘了徒霜霜。 不如不见。 言念及此,他便毅然走了出去。 叶长笺回到忘忧小筑时,正巧碰到徒念常。 “徒姑娘,你找唐将离吗?” 徒念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将信封状的物件交给他,“你上次托我写的酿酒方子。” “哦哦,多谢多谢!” 叶长笺一拍脑门,伸手接过,略扫一眼,道:“思达罗花也可酿酒?” 徒念常微微颔首,“将思达罗花放入酒中,酒更入味,只是我们不常用,喝多了易加重自身欲念,不利修行。百坛花狸醉中只有一坛放有思达罗花,来时你喝的那坛正是。” 徒念常正欲离开,叶长笺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徒姑娘,敢问一句,徒宗主对你们如何?” 徒念常道:“宗主对我们非常好,如珠如宝。徒山弟子有许多是孤儿,她将我们视如己出。” 她说着又疑惑地看他,“你毕业后想留在徒山吗?我们本家不收男弟子。” 叶长笺笑道,“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你别挂心上。嘿嘿。” 徒念常欲言又止,离开前仍旧抛下一句,“你……你和辰夜好好在一起吧。” 叶长笺微微一笑。 如此又过了几日,便到了他们离开徒山世家的时候。 徒山的女弟子皆依依不舍地立在渡口目送他们,徒心心笑道:“好你个浪荡胚子,没来时只偷了一个人的心,来了一趟,倒是全被你偷走了!” 叶长笺大呼冤枉,“天可怜见,我和姐姐妹妹们一见如故,实属三生有幸,绝无非分之想!” 徒心心笑着“呸”了一声,“快走快走,不然等会湘水泛滥了!” 徒离忧是宗主,以她的身份原本不需相送,却也冉冉走了过来,她身侧立着徒念常。 徒离忧温声道:“辰夜,念常与你们同去西都,一路上有劳你照顾她了。” 唐将离颔首,“是。” 叶长笺暗暗吃惊,转念一想,恐怕这是要徒念常与萧莫凡“日久生情”。 他们与众人一一道别后,便登上了画舫。 “喂,你等等!” 一道高亢嘹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长笺刚转了身子,手上就被塞了一坛酒。 “好好喝,别发酒疯!” 徒心仪冷哼一声,甩甩头离开了。 燕无虞啧啧两声,“我就说你风流债缠身吧!” 叶长笺白他一眼,与众人挥手道别。 唐涵宇收起船锚,画舫缓缓向前驶去。 徒心心高声笑道:“顾念晴、燕无虞、唐涵宇、唐师兄,你们有空再来啊~” “一定一定!”燕无虞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喊了回去。待看不见她们时,他道:“徒山本宗的女弟子都挺活泼的吗。” 却未听到叶长笺应和他,他抬眼看去,后者望着手中的花狸醉若有所思。 燕无虞道:“远思,你该不会移情别恋了?”他说着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唐将离,后者也望着这边,眼里意味不明。 叶长笺沉默不语,打开酒坛封口,将花狸醉悉数倒入湘河里。 啊呦!燕无虞心里大叫一声,心想:你就算落花无意,也不用这么糟蹋人家姑娘一番好心吧?他去看徒霜霜,后者倚靠在舷窗旁,静静瞧着窗外的景致,对这边发生的事毫无兴趣。 几人各有心事,一路无话,气氛安静得诡异。 唐涵宇同燕无虞躲在船舱后头,两人四眼,沉默地注视着他们三人。 唐涵宇皱着眉道:“顾念晴哑巴了?” 燕无虞摇了摇头,“不晓得。” “难道和大师兄吵架了?” “不晓得。” 唐涵宇鄙夷地瞥他一眼,“你怎的甚么都不晓得。” 燕无虞白他一眼,“我又不是老妈子,为何要甚么都晓得。”他又道:“你以前不是不屑与我们这种败家子说话的吗,今日怎的这么好兴致?” 唐涵宇冷冷地道:“关你屁事。” 燕无虞道:“你怎么越来越像远思了。” 唐涵宇怒不可遏,“放屁!” “你看,连口头禅也越来越像了。” 唐涵宇气得面红耳赤,拂袖而去。 叶长笺弯腰进船舱,与怒气冲冲的唐涵宇擦肩而过,问道:“你又去逗他了?” 燕无虞耸耸肩,“谁让他这么好玩,和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不知道他的小名是不是叫炮炮。” 唐将离跟着进来了,道:“涵宇的小名是咚咚。” 叶长笺忍俊不禁,“谁给他取的这么贴切的小名?” “姑母。涵宇八字特殊,取小名易养活。” 叶长笺道:“那你的小名是不是冰冰?” 徒念常此时开口了,“他的小名是……” 叶长笺立刻竖起两只雪白的耳朵,问:“是什么?” 徒念常看了一眼唐将离,“让他自己告诉你吧。”说着也提着剑出去了。 叶长笺没骨头似地倒在唐将离怀里,“是什么,是什么?唐将离,你快告诉我!” 唐将离显然不打算启齿。 “难道是小雪?花花?狗剩?猫蛋儿?”叶长笺连续想了几个名,皆被唐将离否决了。 徒念常冷冷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与你最后说的名字有关。” “猫?猫什么?” 他见唐将离仍旧不愿告诉他,便将注意打到了徒念常身上,蛇似得游了出去,腆着脸笑道:“徒姑娘,你是菩萨心肠,就大发慈悲告诉我呗。” “我告诉你啊,我有个绝活是自言自语,我能一个人对着石头说上三天三夜不重复哦,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便将你当成石头开始倒话篓子了啊。” 徒念常知晓他没个正经,咳嗽了两声,在他耳边低声道:“咪咪。” “噗――” 正巧经过的燕无虞将刚喝进去的茶水悉数喷了出来。 叶长笺拍案叫绝,笑得直不起腰,气喘吁吁问道:“谁……谁给他取得名字?” 徒念常道:“他的眼睛在夜里会发光,走起路来无声无息,是以唐唐先生给他取了这个小名。” 叶长笺道:“他的眼睛是金色的,你帮他瞧过了吗,别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变异。” 徒念常摇了摇头,“放心吧,他壮得能打死十头牛。” 叶长笺道:“多谢你。” 他又蛇一般地游进船舱,倒在唐将离怀里,连声轻轻软软地唤道:“咪咪,咪咪大侠?咪咪大侠,我仰慕你已久,同我回家一起吃个饭好吗?” “哈哈哈哈――” 燕无虞毫不克制的笑声从外头飘了进来。 叶长笺吼道:“燕鹿遥,笑屁啊!行不行我削你!” 唐涵宇冷冷地道:“那你快动手吧。” 燕无虞道:“咚咚,做人不可以这么坏的。” 唐涵宇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又气又羞,“你……你闭嘴!” “咚咚啊,脾气不要这么急躁,大家都是同修,有伤和气。” “你闭嘴!” 叶长笺笑得直抹眼泪,“唐将离,我真是服了你姑母那对道侣啦。” 唐将离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叶长笺摸着额头,不满道:“不是说好了,只能我亲你,不能你亲我的吗?” 唐将离耿直道:“忍不住。” 叶长笺:…… 燕无虞悠悠地唱起了歌,“窗儿外,淅零零的风儿,透疏棂,忒楞楞的纸条儿鸣。枕头儿上孤零,被窝儿里寂静。你便是铁石人,铁石人也动情啊~”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光华流转,余音绕梁。 画舫渐渐进入西都界内,船上的人明显感觉周遭的气候变得干燥。 作者有话要说:  导游叶长笺:集合了,集合了,下一站西都萧氏【地理上接近西安】 徒念常拿出喷雾,优雅地朝脸上喷了喷 燕无虞:这是什么东西? 徒念常:徒山玫瑰水,由百种仙草萃取提炼而成。补水,我只用天然的玫瑰水。要想美得纯粹,请认准徒山玫瑰水。 唐将离递出去一袋金子:打包,全要了。我买去给我老婆泡脚。 ――来自财大器粗的唐门大师兄宠妻日常 第75章 西都游学【1】 已是靠近北方, 虽然不如幽州临北,口音也相差无几, 听在叶长笺耳里甚是亲切。 燕无虞、唐涵宇一愣一愣地看着叶长笺与小贩你来我往的, “中不中啊?”“中!” 一片西都口音中的交谈。 燕无虞喃喃道:“远思, 你到底是哪儿的人?” 叶长笺道:“我娘是北方人。” 他将糖葫芦递给唐涵宇,“没有姑苏的甜,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西都的糖葫芦是将山楂球放在糖沙里滚了一圈, 而不是像江南那般包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 唐涵宇想要拒绝, 叶长笺抢白道:“是用你堂哥的银子买的。” 燕无虞道:“他不要给我吧。” 唐涵宇连忙抢过,怒道:“谁不要了!”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咬了一口糖葫芦。 叶长笺将其余两串分给徒念常与唐将离。 西都是人间皇朝历代更迭建都的地方。萧氏丹宗的仙居名为“秀乐白石涧”, 坐落在风水宝地上, 民间将其称为“龙脉”。子子孙孙代代兴盛,福泽连绵。 既然是风水宝地一定处在深山老林里, 是以几人只能弃舟选择徒步前行。 叶长笺吃完糖葫芦, 又从乾坤大挪移口袋里拿出三包糖炒栗子,燕无虞、唐涵宇一袋,徒念常一袋, 他与唐将离分食一袋。 燕无虞舔舔嘴唇,“渴了。” 叶长笺从口袋里拿出一罐桂花酸梅汤递给他。 燕无虞吃惊道:“远思, 你这个是什么宝贝?怎能装如此多的东西?” 唐涵宇此时也已认出这是唐门的宝贝, “你……你……”你了好几次都没把话说完。 叶长笺道:“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咚咚。” 唐涵宇的腮帮子鼓鼓得,显然装了满满的栗子,他欲破口大骂, 却又舍不得吐掉口中的栗子,只能气呼呼地瞪视他。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暖和,叶长笺边走边问:“唐将离,秀乐白石涧冷吗?” 唐将离道:“他们那没有冬天。” 风铃夜渡的季节与外界相反;云水之遥处在仙山之巅,没有四季;“曾照彩云归”一日内便能过完四季;“花间一壶酒”只有春夏两季,而“秀乐白石涧”没有冬季。 燕无虞问道:“那么“云歌画如眠” 恋耽美 分卷阅读7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 唐将离道:“没有夏季。” 燕无虞听得啧啧称奇,“不愧为仙居。” 林深树密,叶长笺热得擦了一把汗,“我真是服了萧氏了。秀乐白石涧还要走多久才到?” 唐将离摸了摸他的脸颊。 唐将离的手在夜间尤其温暖,白日里却凉的很,叶长笺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去,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他冰凉的手心,缓解酷热。 燕无虞:…… 唐涵宇:…… 燕无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巨大的灯笼。” 唐涵宇忍了半晌,终是忍无可忍地快步而去。 几人又在林间走了半个时辰,徒念常冷声道:“到了。” 他们足下踏着巨大的阴阳太极图案。 阳面的圆点滚到了阴面的圆点,眼前挡着的灌木丛自动分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层层向上的山阶。 几人往上攀登山阶,约莫走了一刻钟,便到山门前。白玉牌坊上,左右两边刻着萧氏门训,【灭魔去邪,丹心证道】 横批【清静无为】 宫殿的空旷平地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巨大的丹炉,火势旺盛。环顾四周,满目葱茏,古木参天,绿树成荫。一幢巍峨恢弘的宫殿立在碧霄之下,此时艳阳高照,洒在琉璃瓦上,金光熠熠,璀璨夺目。 萧莫凡神色倨傲地走了过来,看到徒念常时,脸上有些许慌乱与错愕。 徒念常将脸撇到了一旁不看他。 萧莫凡略带讥讽道:“唐师兄,你这是拖家带口来了吗?” 唐将离冷冷地道:“打扰。” 萧莫凡转了身在前面帮他们带路,燕无虞一路看,一路摇头,这平平无奇的陈设哪有半点仙居的模样? 直到萧莫凡领着几人进了宫殿。 叶长笺差点被奢靡的装饰闪瞎了眼。 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说的大概便是萧氏丹宗的仙居了。水晶香灯……珍珠帘子……花木扶疏…… 千年金丝楠木枕作房梁,宫殿顶端悬挂着鎏金琉璃灯盏,垂下的灯珠帘,皆是由颗颗饱满圆润的南海珍珠所结成。墙壁四周镶嵌着明珠宝石,灿烂如昼,熠熠生辉。 上等羊脂暖玉铺就地板,是以人踩踏上去,足底能感受到些微温热。盈润白芒似皎皎月光扑满一地。花鸟屏风皆是名家所绣,惟妙惟肖;墙上所雕刻的龙纹图案清晰可见,金缀龙眼,栩栩如生。 一砖一瓦,一壁一墙,皆是巧夺天工。 简而言之,两个字―有钱! 叶长笺回想起李君言对萧氏的介绍,“降妖除魔几个钱?累死累活,还不能买壶二锅头。还是萧氏有远见,四大世家结盟之后对外声称,自身杀孽太重,改行算命,信口胡诌,黄金自来!” 或许这一代的修仙弟子不知,在百年前,萧氏炼丹炉炼制的不是丹药,而是妖邪的元魂。 斩妖除魔,与死相伴,时刻将自己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萧氏急流勇退,在结盟之后选择半归隐,改了行,替人看起风水相命来。 萧莫凡带着他们去了寝舍休息,寝舍的名字叫“占星阁”,是一幢金碧辉煌的琼楼。 燕无虞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个名字。” 萧莫凡斜睨他一眼,语气略带嘲讽道:“我们这充满铜臭味比不上唐门的仙居清高。” 燕无虞瞧着他尖酸刻薄的模样,耿直道:“萧公子,你自称空空道人,我看这六根一点都不清净么。” 萧莫凡“嘿”得一声冷笑,“自然无法同品性高洁的唐大公子媲美。” 叶长笺皱了眉头,萧莫凡为何对唐将离带有如此大的敌意。 正在此时,听得一道温声,“辰夜,念常,你们来了。” 叶长笺抬眼看去,一身明黄家服的萧凛走了过来。 萧凛在徒念常跟前站定,笑道:“好久不见了。自从你行了笄礼之后便不常来了呢。爹同我说,让我好好准备,招待你们,我还在猜测怎么请得动你,现在看到辰夜算是知晓了。” 萧莫凡的脸色刹那间僵硬。 叶长笺恍然大悟。 徒念常冷声道:“宗主派我前来拜访萧宗主,与他人无干。” 萧凛微微颔首,含笑道:“你同我来,爹早就在等你了。” 他带着徒念常离开后,萧莫凡也急匆匆地走了。 燕无虞摸了摸下巴,“这是几个意思?” 叶长笺道:“丑媳妇见公婆呗。” 燕无虞瞟他一眼,摇摇头,“我觉得吧,这里头大有文章。” 叶长笺笑嘻嘻道:“这就要问我们品貌无双的唐大公子了。” 唐将离道:“萧莫凡心悦徒念常。” 叶长笺啧啧两声,“你们这四个青梅竹马的关系可真混乱。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堪称四大世家年度大戏啊。云想容该不会也喜欢你吧?” 似是极有可能,不然他怎么总是热脸贴唐将离的冷屁股? 唐涵宇怒道:“倘若不是你这个败家子对大师兄死缠烂打,念常师姐早就同大师兄喜结连理了!” 叶长笺心道:弟弟啊,不是我对他死缠烂打,是他对我死缠烂打哇! 他这样想着,唐将离已经抢先一步淡淡地开口了,“不干他事,是我对他情有独钟。” 燕无虞捂住胸口,“我觉得我似乎心绞痛犯了。咚咚,快扶我进去休息。” 唐涵宇打了个冷战,率先跑得没影了。 晚膳期间,萧莫凡依然对唐将离冷嘲热讽。 若不是唐将离一直在桌下握着叶长笺的手,恐怕后者当场就要掀桌子揍人。 心情不好,自然没有食欲,他只喝了几口酒,便先退了酒席。 唐将离见他起身,也道了一句,“告辞。”便跟着他一同出了膳厅。 两人漫步在镀金白玉桥边,清爽的夜风拂过,吹撒了萦绕在他胸间的积郁之气。 叶长笺道:“唐将离,萧莫凡是不是魔障了?他这么小肚鸡肠,徒念常嫁过去没好日子过的。” 唐将离道:“只要我不在,他待徒念常不差。” 叶长笺哂然一笑,“总觉得我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你俩的第三者。” 唐将离驻足,道:“你是唯一,不是插足者。” 他摸了摸叶长笺的脸颊,“姻缘天定,徒念常注定嫁与萧莫凡。别伤神。” 叶长笺握住他的手,细细端详,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因为常年练剑的缘故,指腹间带有薄薄的一层茧子。 他笑道:“唐将离,你的手好暖和,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雪人做的呢,那么冷冰冰的。” 唐将离轻轻地笑了,捉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一吻。 叶长笺拉着他往外走,“好饿,我们去镇上玩吧。” 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灯笼高悬,辉火熠熠。 叶长笺右手牵着唐将离,左手拿着烤肉串,伸长脖子看着四周的热闹。 两人行至湖畔时,乌压压围着一群人,只听一道尖锐的女声哭喊:“我不活啦,我不要活了,我的命好苦哇――”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boy唐将离已经进化成情话boy唐将离 唐小虎:我宠起老婆来一套又一套 下期节目预告:妙龄女子为何轻生?各位看官,请锁定明日“西都游学”频道,我们不见不散 第76章 西都游学【2】 叶长笺将烤肉串塞进唐将离手中, 嘴里念叨着,“借过, 麻烦借过, ”扒开人群, 挤到跟前。 只见湖畔立着一位美妇人,抽抽噎噎,梨花带雨, 正欲跳河寻死。 一位路人摇头叹息, “天煞孤星,上克父母,下克兄弟, 左克亲朋, 右克好友,无夫无子, 寂苦一生啊。” 叶长笺看他是萧氏修服的打扮, 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见他身上的蓝白修服,对他拱手,“原来是剑宗道友, 幸会幸会。” 叶长笺回了一个礼,“道友, 这到底咋啦?” 那人指着桥上的美妇人, 感慨道:“这位夫人已经克死了十三位丈夫了!” 他这道声音毫不掩饰,被桥上的美妇人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悲愤难忍, 足下一蹬,就要落入水中。 她身旁的两个婢女眼疾手快,一人揽了她的腰,一人抱着她的腿,哭叫道:“小姐,你死了让我们怎么办啊!” “我早该下去见致炫、修方、阿力、大壮、小金……我没脸活在世上,一个人孤苦无依,算得什么滋味。”她一连报了十三个名字,皆是已经过世的夫君。 所谓天煞孤星,不过是命格中带了神煞,遭遇比常人坎坷些许罢了,皆有化解之法,为何会如此? 叶长笺问道:“难道没有办法化解吗?” 丹宗弟子道:“萧氏许多弟子来瞧过她的命格了,她的八字四柱皆为金,太过刚强,是以克死了许多男人。” 一围观百姓道:“不懂。” 丹宗弟子道:“换句话说,她的命格就像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谁靠近她谁死,当她克完了身旁之人时,便会克到自己。” 美妇人已被身侧的婢女劝下了桥,后者搀扶着她,缓缓地离开了。 人群一哄而散。 唐将离踱了过来,将肉串放到叶长笺嘴边,后者张口咬下一块肉,模糊不清道:“唐……将离……我们去……瞅瞅” 唐将离微微颔首,道:“她身边跟着人。” 叶长笺咽下了嘴里的烤肉,“嗯,是个小鬼。难道她是养小鬼遭到了反噬?” 民间有一种邪法,从鬼仙道演变而来,世人将其称为“养小鬼”。宿主以自身血肉喂养阴灵,缔结契约,使其听命于自己,改变自身的气运。然而他们心存歹念,又不懂控制术法,很容易遭到小鬼反噬。小鬼先是吸食你的运气,克死你身旁之人,再是吸食你的精气,抢夺你的肉身。 唐将离道:“有怨气,但似乎不是冲着妇人而来。” 叶长笺点了点头,“所以很是奇怪,我们快去看看。” 两人一路跟着妇人来到一座金瓦朱墙外。 叶长笺出声喊道:“这位夫人,烦请留步。” 美妇人听到他的声音,冉冉地转过身来,涩然问道:“道长所为何事?” 叶长笺定定地看着她身旁,一个约莫三岁的孩童紧紧拽着妇人的裙摆,目露凶光,怨毒地瞪着叶长笺。 叶长笺温声问道:“你是谁?” 美妇人道:“妾身名唤小莲。” 叶长笺摇了摇头,“我是问你身旁的小娃娃。” 美妇人疑惑道:“什么小娃娃?” 叶长笺见她一头雾水,道:“敢问夫人,平日里是否觉得有东西拽着你?” 美妇人微微颔首,“似乎有人拉着我。”双颊一红,道:“在我跳河的时候尤其明显。” 叶长笺道了一声“得罪”,便快步上前,蹲了下来。 她身旁两个婢女脸色一变,柳眉倒竖,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 叶长笺道:“你是谁?为何跟着小莲?” 她们见他与蹲着与空气自言自语,又见他身上的唐门剑宗修服,脸刷的一下白了,哆哆嗦嗦道:“道……道长……你在和……谁说话?” 叶长笺道:“即使如此,你也不该这么做。你已经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7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天道,按照阴律,理当问斩,她虽然是将相之命,特有的命格能护你一时,却不能护你一世。” 小莲道:“道长,你在说些什么?” 叶长笺站了起来,问道:“小莲夫人,请问你是否曾有一个胞弟?” 闻言,小莲的泪水夺眶而出,抽泣道:“是……道长神机妙算。无奈弟弟福禄浅薄,幼时落水溺毙了。” 叶长笺道:“小莲夫人,你的……请问你的父亲是否时常殴打你的母亲……” 小莲心头大震,抬头望着叶长笺,喃喃道:“道长为何知晓?” 她的父亲官居一品,身份尊贵至极,此等家丑向来遮掩瓷实,为何会被他人知晓。 叶长笺道:“是你弟弟告诉我的。” 他摸着空气,似乎在安抚一个人,揉着他的头发。 叶长笺心中忽然一阵凄凉,鼻子一酸,“你弟弟不是溺死的,是你父亲殴打你母亲时,被他误杀致死。你母亲伤心过度去世后,他便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他年纪尚幼,不懂分辨是非善恶,认为所有男子皆是坏人,故将与你成亲的男人全部害死了。倘若有男子接近你,也被他吓跑了。” “你命格尊贵,若为男子,当是盖世英将。也因此,你弟弟虽然杀了许多人,得以在你的将相命格庇护下,躲避了阴司鬼仙的追捕。” 小莲哭泣地难以自制,断断续续道:“道长……请你……请你超度我弟弟……别再让他颠沛流离……” 叶长笺有些许难办,因为他并不会云山心宗的超度之法,他回头望身后的唐将离,顿时打消了让他帮忙的念头。 唐门散魄剑,一出必定魂飞魄散。 叶长笺思索半晌,嘴里吐出一串凡人听不懂的鬼语。 “你愿意做我的鬼兵队吗?可以不入轮回,每年我带你回来看你姐姐。” “你姐姐的命格尊贵,不会有男人欺负她的,你放心吧。” “若是你一直跟着她,早晚也会耗尽她的阳气。” 他见婴孩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咬破手指,在婴孩的额间画下契约图腾。 阴风呼啸,婴孩化为一阵滚滚黑烟,归入阴司。 小莲突然放声大哭,“弟弟……你走好……” 她听到小荷在她耳边稚嫩地说道,姐姐,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小莲伤心难忍,跌坐在朱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悲号声响彻整个上空。 叶长笺迅速转了身跑出去,不让唐将离看到他掉下的眼泪。 他发足狂奔几里,最后摔倒在地。 唐将离走到他身侧,半跪下来,揽他入怀。 叶长笺悲愤道:“唐将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修魔道吗?” “就因为这个。”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坏人得不到他应有的惩罚,如果人间的律法无法约束他,那么我来成为法!” 唐将离抱着他,静静安抚他,待得他平静,才缓缓道:“你做得很好。” 叶长笺枕在他肩膀上,嘲讽地问:“你不觉得我是卑劣的邪魔外道吗。” 唐将离道:“无论修仙,亦或修魔、修妖、修鬼,皆是为了求证大道,没有贵贱之分。” 叶长笺问:“小莲的父亲为何这么狠心?” 唐将离道:“小莲的母亲前世为地主之子,她的父亲是长工,被她母亲虐待致死。是以这一世,她的父亲做了她母亲的主子。一报还一报。小莲前世乐善好施,接济许多孤儿,她弟弟便是其中一人,因此这一世以命报恩。” 叶长笺讥讽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唐将离道:“正因如此,人间才出现了修真道门,普渡世人,道济苍生。” 叶长笺静静道:“我祖父厌恶我娘的出身,我娘最后被他们逼死了。那个时候,有谁来度我娘了?有谁来度我祖父了?有谁来度我了?” “没有人来度我。” “我是十恶不赦的魔头,无人愿意度我。” 唐将离心头蓦地泛上一阵酸楚,轻轻抚着他的脊背,温声道:“不要怕,都过去了。我会陪在你身边。” 叶长笺道:“我娘死之后,我祖父将我赶出家门。那时,有人对我说,让我去云水之遥。他让我一定不能修魔道。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说世上还会有许多爱我的人,在乎我的人,我不是一个人。他让我不要怕。” “所以我不怕。我不怕死,不怕疼,不怕苦,不怕难。我只是怕陪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唐将离,我好怕。” 他颤着声音,眼泪扑扑而下。 唐将离眼眶泛红,郑重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别怕。” “有我。” 叶长笺很想说,唐将离,我不报仇了,我也不想查明真相了,我们回风铃夜渡隐居吧。 可是不行的。 如果他就此停下了,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安息。 这条漫漫修真路上,究竟埋着多少累累白骨。 唐将离道:“我们能做的,便是将伤亡减至最少,不遗余力地保护他们,不论是修魔弟子,还是修仙弟子。不能让更多的人成为阴谋诡计的牺牲品。” “叶长笺,不要怕。我会陪着你,死生相依,不离不弃。” 叶长笺静静道:“唐将离,你不能出事。” “如果你死了,我就毁天灭地。” “你答应我,你不能死。” 唐将离并未回答他,而是轻轻地唱起了安魂曲。 困意上涌,意识逐渐朦胧,他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阴司 花飞雪、虞初一、殷天月斗地主,晏无常和殷天星蹲在角落里画蘑菇 虞初一:有杀气! 五人手握大砍刀围在一起 黑雾散去,出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虞初一:老板改行拐卖孩子了? 小荷从后背里抽出一杆红缨枪:老子名叫哪吒! 下期节目预告:惊!唐门大师兄为何如此生气? 第77章 西都游学【3】 翌日天明。 “远思, 远思,上课啦!” 燕无虞“啪啪啪”地敲着叶长笺的房门。 叶长笺睡眼惺忪, 游魂似得飘到门口, 打开房门。 燕无虞吃惊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他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唐将离也守在他身旁唱了一夜的安魂曲。 燕无虞道:“要不我给你请假吧,你再多睡会?” 叶长笺抹了一把脸,“今天上什么内容的课?” 燕无虞道:“高阶御火术。” 叶长笺意兴阑珊, “怎么不学炼金术?”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想得倒挺美。炼金术是萧氏秘术, 怎会轻易传人?” 听说萧氏宗主已经出关,而唐将离是唐门下任宗主,因此一大早便去拜访丹宗宗主。 是以今日学习高阶御火术的人是叶长笺、徒念常、燕无虞、唐涵宇、萧莫凡。 五行相生相克, 金生水, 水生木,木生火, 火生土, 土生金。 燕无虞身兼三脉,雷、雨、木。木能生火,因此御火术他使得毫不费力, 简直是信手拈来。 教授他们高阶御火术的先生是萧氏长老,萧清, 他面含笑意, 频频点头。 萧清看向叶长笺,“顾念晴,为何不使法诀?我听唐元长老说起, 你的御雷术不可小觑啊。” 叶长笺有苦说不出。 初阶御雷术全靠唐将离替他作弊,现在没了唐将离,他又要怎么蒙混过关。 他倒是也会驭火术,只是一经使出,便是燎原大火,极其霸道,不分好坏,势要燃尽一切。 叶长笺斟酌道:“先生,我今日身体不适,觉得自己灵力尽失……” 他眼底发青,脸色苍白,站立不定,摇摇晃晃。 萧清道:“原本为期四月的游学时间硬生生被缩减至两月,如此折腾,许是连日来的跋山涉水,让你伤了心神,哎。”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今修真界人心惶惶,生怕那人卷土重来,致使人间生灵涂炭……你们苦些,累些,都是在所难免的。就算最后大难当前,要你们身先士卒,也是义不容辞,在所不惜的!” “我们肩上背负的不仅是自己世家的责任,更是天下苍生的性命!我们若是做了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之徒,怎么对得起他们一番信任?” 燕无虞道:“为何一定要兵戎相见,化干戈为玉帛不好吗?” 萧清重重地哼了一声,“魔就是魔,正就是正!自古正邪不两立!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永远势不两立!他叶长笺与我四大世家仇深似海,怎能一笔勾销?” 燕无虞道:“可是那人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们不能放过他吗?” 萧清道:“哪里是我们不愿放过他,是他要对我们斩尽杀绝啊!你们年幼,不知百年前究竟发生了如何骇人听闻之事,哎,哎,哎。” 他一连三叹,眉头深锁,神情凄然。 萧清看了一眼天色,道:“罢了,就与你们说说吧,省得你们误入歧途,听信谗言!” 几人围在一起,席地而坐。 萧清沉思半晌,缓缓开口道:“此事,老朽也是听祖父说起。当年,叶长笺故意挑起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的仇恨,先后杀害心宗弟子,医宗弟子,随后破坏蚀魔洞窟的封印,与魔兽缔结契约,屠戮上百修仙弟子。” “他在佛陀庙外,斩断了路过避雨的修仙弟子手脚,让他们成了一个生不如死的残废。” “他三番两次挑衅,伤我同门,四大世家深思熟虑后,在封神台上歃血为盟,之后便起兵讨伐他。四大世家挑选了上千精锐,与他在白骨岭决战……风云变幻,死伤无数,却都没能一举歼灭他。” “幸得上苍垂怜,四位上神持着诛仙神剑将其挫骨扬灰,阻止了一场浩劫。” 燕无虞道:“他为何要故意挑起两方战争,最后自己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怎么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萧清喝道:“他们这些魔头,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心中只有无边无际的杀戮,只想着毁灭苍生!” “因此你们修道时,切忌走上歪路,须得时刻保持本心!” 众人连连称是。 午后歇息。 正如唐将离所言,他不在时,萧莫凡待徒念常极好,嘘寒问暖,低声下气。 燕无虞连连摇头。 叶长笺疑惑道:“他这不对徒念常挺好的吗,你还叹什么气。” 燕无虞道:“他一看就是得到了不会珍惜的人。” “不过一个锅配一个盖,也没办法。” 又过了几日,徒念常与萧莫凡已经出双入对了。 只是他时常在徒念常看不见的地方奚落唐将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趁着唐将离去溪边取水,叶长笺一拳头砸向萧莫凡的鼻梁,笑骂道:“你是鼻涕虫吗?一天到晚阴魂不散缠着唐将离,不知道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 萧莫凡怒不可遏道:“你给我闭嘴!我早就看你这个败家子不顺眼,呸!你和唐将离断袖,皆是不知羞耻之人!” 两人不用法术,你一拳我一脚地打起架来,夹杂着西都骂 恋耽美 分卷阅读7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人的方言。 叶长笺不怎么骂人,但是萧莫凡触到他的底线,他便出口成脏,滔滔不绝。尤其他还用西都的方言骂萧莫凡,听在后者耳朵里更是羞愤难忍。 唐涵宇、燕无虞一愣一愣地在旁边看着。 唐涵宇道:“我……我们帮谁?” 燕无虞道:“还用说么,帮远思啊!” 他说着撸起袖子便要上前瞎掺和,被唐涵宇一把拦住了。 唐涵宇急道:“剑宗门训,不可同门斗殴!” 燕无虞拂开了他,白他一眼,“你忘了之前我们打架的事啦?” 唐涵宇怒道:“当时我又没还手!” 燕无虞道:“你是被打得不能还手!” 唐涵宇指着不远处的惨状,“萧莫凡不也是被打得不能还手吗!” 燕无虞顺势看去,叶长笺骑在萧莫凡身上,已将后者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俨然看不出原本英俊的容貌,成了一个猪头。 燕无虞不合时宜地笑了。 “我的妈,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萧莫凡怒向胆边生,把同门之间不得私下使用法术斗殴的门规忘得一干二净,手下掐诀,额间菱形脉纹若隐若现,口中念念有词,“烈火焚天,烧!” “腾!” 火苗倏地蹿起,将叶长笺熊熊包围。 燕无虞心下一跳,连忙掐诀,使出御雨术,“雨师借法,落!” 乌云一层层叠将上来,顷刻间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悉数浇灭叶长笺身上的火焰。他的蓝白修服已被烧得乌黑褴褛,手背上也起了水泡。 燕无虞骂道:“萧莫凡,你想烧死远思吗!” 唐涵宇怒道:“萧莫凡,你当我唐门没人了吗?你萧氏丹宗是打算与我唐门剑宗开战吗!” 萧莫凡冷冷一笑,“你唐门剑宗算个鸟?一代不如一代。就算现在出了一个唐辰夜,只他一人能上天入地,力挽狂澜吗?” 他的话音一落,只听得“叮”一声,一柄泛着冷冷寒光的银剑破风飞来,穿入他颈间衣领,将他牢牢地钉在了身后数丈的参天古木上。 只差一厘。 寒剑便没入他的脖颈。 萧莫凡的颈间因剑气所伤,汨汨流血。 唐将离满面寒霜,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缓缓走向萧莫凡。 他森然喝道:“谁给你的胆子动他!”他脸上含冰覆雪,眉宇凌厉,眼神如两道冷电一般,狠狠射向萧莫凡,势要将他射成一个筛子。 唐将离手臂上闪现金色符文,手下掐起法诀。 唐涵宇喃喃道:“散魄剑决……” 叶长笺连忙跑将上去抱住唐将离,大声叫道:“我的妈呀,唐将离你要做什么?徒姑娘,你快来劝劝呀!” 徒念常与唐将离同去溪边取水,他们隐隐约约听到山崖上的动静,只她修为不够,并未有唐将离御剑之快,是以慢了几步才赶到。 叶长笺整个人都攀在唐将离身上,可后者置若罔闻,似乎已失去理智,依然往萧莫凡那走去。眼见散魄剑诀即将完成,他大声叫道:“唐将离,冷静,你冷静!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唐将离一抬手,寒剑便飞入掌中,他执着剑,一步步走向萧莫凡。 徒念常张开双手挡在了萧莫凡面前,慌乱道:“辰夜,你不能杀他。” 萧莫凡气愤难当,“念常,你走开!我还怕他不成吗?他唐门算个什么东西?假清高!唐辰夜,你若是个男人,今天就一剑杀了我!别总是在念常跟前晃来晃去!” “啪”得一声脆响。 打碎了萧莫凡的怒骂不止。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徒念常。 徒念常气得微微颤抖着身子,冷冷地大声斥道:“四大世家,斩妖除魔,肝胆相照!现在叶长笺夺舍还魂,大敌当前,难道我们还要窝里反吗?” 萧莫凡大声叫道:“就算没有他唐门,我萧氏也会保护你们徒山,你怕什么!” 没有唐门? 这四个字在叶长笺脑中一闪而过,他忽然看向萧莫凡,平静道:“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 就凭他方才这句话,他就有千万个理由倾覆他们萧氏丹宗,不让他存于世上。 他随后想到,四大世家,徒山、云山、萧氏最为交好,唐门向来特立独行,而云山一直想拉拢唐门,萧氏却一直排斥唐门。 四大世家的格局若是有变,恐怕首要拿唐门开刀。 言念及此,他收敛了笑容,眉宇渐渐阴鹜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猩红。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由云水之遥,八卦晚报,特约记者,燕无虞为您报道:唐叶夫夫互宠日常 叶长笺:你能不能不要总欺负我家小虎? 萧莫凡:你打我呀,你打我呀,略略略 叶长笺一把揪住他领子,反手就是十个连环巴掌 萧莫凡:烧死你! 气到炸的唐小虎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你踏马居然敢欺负我老婆!!老子灭了你!! 叶子:大宝贝儿你冷静呀,哪有白天杀人的! 唐将离已失去理智,反手掷出神剑:去吧,皮卡丘 叮― 被钉树上的萧莫凡嘴硬道:唐辰夜,你算个鸟?辣鸡,一指头捏死你 叶长笺:你居然想对我的宝贝下手?劳资要灭你一整个门派!!! 唐将离:老婆,冷静,冷静!来,亲一个。 燕无虞、唐涵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狗粮,默默地塞入嘴里 第78章 西都游学【4】 唐将离已经冷静下来, 见他这幅模样,连忙还剑入鞘, 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低唱着洗魂曲, 抱着他走远了。 唐涵宇、燕无虞急忙追将上去。 徒念常伸手欲治愈萧莫凡脸上的伤势,被后者一把推开。 萧莫凡冷冷地道:“你既然心心念念唐辰夜,为何还要应允婚约?”说完也不听徒念常解释, 拂袖而去。 徒念常跪坐在地, 掩面低泣。 天边乌云卷将过来,电光连闪,豆大雨滴“豁拉拉”得倾泻而下。 一直冷眼旁观的萧凛走了过来, 蹲下身将一块素帕递给她, 温声道:“念常。” “莫凡脾气暴躁,你切勿与他一般见识。” 徒念常并未接过萧凛的手帕, 她抹掉泪水, 低声道:“多谢哥哥。” 萧凛身体一僵,随即笑道:“你还未嫁进来,倒先喊起了我。” 徒念常道:“迟早的事。”她说完也匆匆走了。 萧莫凡一直躲在暗处, 见徒念常离开了,便道:“哥, 她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萧凛摇了摇头, “没说什么。你若是担心她,为何不自己去问她?” 萧莫凡原地踌躇半晌,最后还是追了上去。 燕无虞画了一把油纸伞撑开, 与唐涵宇并肩而行,疑惑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下雨了。” 正巧萧莫凡与他们擦肩而过,随后萧莫凡又折返,问:“你们见到念常了吗?”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随手一指,萧莫凡便往那方向跑去。 唐涵宇道:“你是不是指了反方向。” 燕无虞天真笑道:“难不成让他去祸害别人姑娘吗?” 唐涵宇道:“我从未见大师兄如此生气。” 唐将离向来冷静自若,方才竟然想用散魄剑法杀了萧莫凡。 燕无虞耸耸肩,“你们唐门不是一生只能爱一人么。若是你媳妇被人烧死了,你会不会气得跳脚?” 唐涵宇试想了那番情况,霎时间乌云满面,咬牙骂道:“萧莫凡死一千次都不足以解我心头恨!” 两人无言地看着唐将离抱着叶长笺进入占星阁。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放我下来吧。” 唐将离抱着他坐到床上,双手轻轻地圈着他被烧得起水泡的手,“我去找徒念常。” 叶长笺道:“抹点药膏就没事啦!别去麻烦她了。这里是萧家,要知人言可畏,就算你们之间清清白白,可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传到萧莫凡耳朵里,不知是多少难听的话了。” 唐将离冷冷地道:“随他评论。”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听萧莫凡说你们唐门没落了,是真的吗?我记得我死之前,四大世家里,明明唐门实力为首啊。” 唐将离道:“当年白骨岭一役,唐门折损的精锐最多,致使某些术法失传。随后云山心宗迅速崛起,萧氏虽然对外声称退隐,实则暗自培植势力。” 叶长笺恍然间想起了百年前那位唐门宗主,唐雪。 四大世家围堵风铃夜渡时,是她言明冤有头债有主,放过风铃夜渡众人。 他突然醍醐灌顶般开了窍。 唐门向来嫉恶如仇,斩妖除魔,一马当先。恐怕百年前那一场战役,那个局,不仅仅针对的是风铃夜渡,还有可能是唐门剑宗。 当年慷慨赴死的弟子里,多数都是剑祭苍生的唐门弟子。 叶长笺道:“唐将离,剑道修行不易,我挺佩服你们剑宗。” 修持剑道极易因杀戮过重而起心魔,堕入邪魔道,他们在生死之间徘徊,却仍要时刻堤防心魔附体,与修持魔道的风铃夜渡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叩叩―― 叶长笺探出脑袋喊:“进来!” 来人是燕无虞、唐涵宇。 燕无虞手上拿着一个圆形小巧铜盒,“萧凛派人送了些烫伤药来,说是等会登门拜访,给你陪个不是。” 叶长笺脱口道:“他送来的药有没有毒?” 唐涵宇怒道:“大师兄,他们萧家欺人太甚!” 叶长笺奇怪地看他一眼,“啧啧,看来小崽子养熟了。” 燕无虞道:“是啊,我们这么不辞辛劳得用爱与关怀感化他,终于把这野生的白眼狼驯成家养的了。” 唐涵宇气得七窍生烟,“你们闭嘴!我才不是给你出头呢!” 唐将离沉默半晌,道:“今日我去向萧宗主辞行,你们收拾下,马上离开。” 叶长笺见唐将离出了门,问:“我们走之后,徒念常怎么了?” 燕无虞摇了摇头,“不知,似乎与萧莫凡吵架了。”随后又道:“方才遇到萧凛,他问我毕业后是否有意愿留在萧家。” 叶长笺道:“是吗。你怎么说?” 燕无虞忍俊不禁,“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涵宇已经帮我说了出来。他说,留在萧家做甚么,天天同你弟弟打架吗?萧凛的脸开染坊似得,五颜六色。我在他发难前,匆匆拉着唐涵宇来寻你了。” 叶长笺笑得乐不可支,点了点头赞许道:“嗯,咚咚,孺子可教。” 唐涵宇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不语。 叶长笺收敛笑容,淡淡道:“我们去找徒念常吧,等会离开这里。” 徒念常不在房中。 燕无虞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人来应。 “她去哪了?” 叶长笺道:“会不会去散心了?”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人推门而出,往河边寻去,一路找一路喊,“徒姑娘,徒姑娘――” 唐涵宇突然脸色一白,指着山崖上,结结巴巴道:“她……她……她要跳崖?” 徒念常悄立在悬崖边,似乎正欲往下跳。 叶长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倏地一变,急急匆匆提足狂 恋耽美 分卷阅读7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大声喊道:“徒念常,别做傻事!” 她听得这道声音,转了头来看他,忽然脚下一滑,摔将下去。 叶长笺心头一跳,连忙一同跃了下去。 “远思!” 燕无虞也随后往下一跳。 “喂!你们――” 唐涵宇急忙伸手拉住燕无虞,无奈下坠力道太强,也将他扯了下去,他迅速攀住悬崖边缘。 此时峭壁上的情况极其险恶。 徒念常拉着叶长笺的左手,后者右手拽着燕无虞的左足,燕无虞拉着唐涵宇的左手,而唐涵宇右手攀着峭壁,四人悬挂在空中,摇摇欲坠。 燕无虞感慨道:“我们好像串串啊。再烤一烤就能吃了。” 叶长笺问:“徒念常,你为何要寻死?” 徒念常冷冷地道:“哪个要寻死?我见峭壁上长了一株灵芝,正欲摘取,谁知你平白无故地乱吼乱叫,扰得我心神不稳才摔了下来。” 唐涵宇额间青筋毕露,咬牙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废话!” 燕无虞叹了一声,“看来今日我们要有难同当了。” 叶长笺道:“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他的话一说完,一柄雕刻着莲花的宝剑从上头落了下来,伴随唐涵宇惊慌失措的叫喊,“我的剑!” 燕无虞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剑?” 叶长笺心念一动,萧氏丹宗在仙居入口设了奇门遁甲的机关,却没有设结界,随即吹起一道清啸来。 这道啸声直耸云霄,豪气万丈。 唐涵宇怒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吹口哨?” 应龙迟迟不来,叶长笺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心道:“估计他消失百年,应龙一时半会仍沉睡着,醒不过来。” 叶长笺抬头看去,唐涵宇瘦弱的小身躯快要支撑不住,道:“唐涵宇,你松手先爬上去吧,这山谷下应该是河流,摔不死我们。” 唐涵宇发间虚汗涔涔,咬牙道:“唐门……子弟……绝不……放弃!” 叶长笺道:“以前是我看错了你,你现在倒也没那么娘唧唧了。” 燕无虞道:“是啊,咚咚。相处久了发现你也有可取之处。” “闭……嘴!” 只听“叮”一声,寒芒闪过。 燕无虞往上看去,松了一口气,“救星来了。” 唐将离御在剑上,一手提着徒念常,一手揽着叶长笺上了悬崖,待得两人站定,再依样救下了燕无虞和唐涵宇。 叶长笺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唐将离的手,“哥哥,你比神仙还神!” 唐将离意味不明地看他许久,将他抱入怀里,沉声道:“让你不要乱跑!” 他的语气惊惶万分,叶长笺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有惊无险啦,别担心。对了,唐涵宇的剑掉下去了,你御剑下去找找吧。” 唐将离松开他,揽着他的腰,抽出背上寒剑,跃至上方,御剑往悬崖下去。 崖低是一座废弃的铸剑谷,叶长笺看着无数插入地面的尖利剑刃,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若是方才唐涵宇真的松手,他们三个就要变成刺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龙、毕方、麒麟、轩辕帝正在打麻将。 毕方:谁在吹口哨啊,真难听 应龙虽然觉得有些耳熟,但他忙着看牌,没理,“三筒!” 毕方:碰,三万 应龙:胡啦! 口哨又响了起来 毕方:烦死了,谁在吹口哨,吹得我尿急! 叮铃铃 轩辕帝接起电话:喂? 叶长笺:喂你个大头鬼!应龙呢!再不来我炒他鱿鱼,扣他工资啦! 今日财神附体的应龙表示:你尽管扣,我要是来,算我输。 今日双更。 第79章 西都游学【5】 唐将离弯腰拾起莲翘, 蹙起眉头道:“什么声音?” 叶长笺凝神细听,脚下迈开步子, 寻声而去, 在一座尸体山上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捡着死人的食物狼吞虎咽。 叶长笺驻足看了他半晌, 待那少年吃饱后转过头,两道冷箭一般的眼神射了过来。 叶长笺温声问道:“你是谁?” 少年的脸布满污秽,看不清容貌, 他从尸体山上走了下来, 背脊挺得笔直,身量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 叶长笺见少年不答,转过头去问身后之人, “唐将离, 我们带他走吧。”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向少年走去,“你别怕。我们是修仙弟子, 这是唐门剑宗下任宗主, 我们带你回曾照彩云归。那里有许多与你年龄相仿的小弟子。” 顾念晴的容貌清秀,嘴角噙笑时,温柔可亲, 少年的神情渐渐放下防备,只依旧立在那沉默不语。 叶长笺伸手牵起少年, 在探他灵力时却收敛了笑容。 唐将离抬手拂过少年的额间, 道:“他的灵脉受损。” 灵脉为修真弟子的特有法脉,凡人正因没有灵脉,才无法修真, 若是灵脉受损,则无法修仙。 叶长笺牵着少年又往前走了一刻钟,见到一条清澈的河流,从袖口中拿出素帕沾了水,替少年擦起脸来。 少年的五官逐渐分明,叶长笺眼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他神色古怪地看向唐将离,“你……你……” 唐将离道:“怎么了?”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怎能这么狠心?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丢在这!” 唐将离依言去看少年的容貌,也是微微一愣。 只见这少年冷俊绝俗,恰似美玉,容色无暇,像极了唐将离年少时的容貌。 叶长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开口了,冷冷地道:“沈星河。” 叶长笺静默半晌,问:“你想修道吗?” 沈星河点了点头。 叶长笺道:“你的灵脉受损,无法修仙,但是可以修魔。你愿意修魔道吗?” 沈星河问道:“去哪?”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 “你别怕,风铃夜渡有鱼,有虾,有老母鸡,还有兔子,麋鹿,大海。” “风铃夜渡很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星河迟疑片刻,道:“好。” 叶长笺展颜一笑,揉了揉他的发,食指与拇指扣成圈,放在嘴边一吹。 清啸冲天而去。 蓦然间,从西方游来一条面目狰狞的黑色巨龙。 叶长笺对它挥了挥手,“小应!” 应龙箭一般地振翅往下,趴伏在地。 叶长笺抱起沈星河,将他放在应龙背上,“别怕,小应不吃人。你到了风铃夜渡后,指名找步非凌,让他带你去见他的师父。你见到他师父后,告诉她,是远思让你来找她的。” 沈星河重复了一遍,“步非凌,远思?” “对。” 叶长笺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摸了摸应龙的龙角。 “小应,带他去风铃夜渡,你飞得慢一些,别把他摔下来。” 应龙蹭了蹭叶长笺的手心,缓缓挥舞起翅膀,往天涯之北游去。 唐将离揽着叶长笺御剑回到悬崖上。 唐涵宇、燕无虞脸色发白地围了上来,“方才有条魔龙往下面去了,你们没事吧?” 叶长笺把莲翘丢给唐涵宇,“哪有什么魔龙,没看到。你们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燕无虞摇了摇头,“你可以问徒姑娘,她也见到了。” 徒念常眉宇冷肃,沉声道:“那是叶长笺的魔兽坐骑!他来西都了!” 叶长笺笑道:“可能他无聊来逛一圈吧,别紧张。” 徒念常摇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事出必有因,辰夜,我们暂时不能离开萧氏。” 叶长笺插嘴道:“魔龙往哪去了?” 唐涵宇道:“北方!” 叶长笺耸肩,“说不定他是奔着云山心宗去了,我们得火速赶去支援呀!” 唐将离道:“我去意已决。” 徒念常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留在这。” 叶长笺皱了眉头,“徒姑娘,恕我直言,就算叶长笺在此时对萧氏下手,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拦得住他吗?” 徒念常没有应他,转身离开了。 燕无虞道:“我听萧氏的子弟说,萧氏向徒山提亲,徒念常已经答应了。那么以后,她生是徒山的人,死是萧氏的鬼。” 叶长笺不解,“她为什么要答应,就因为狗屁家训?” 燕无虞道:“我见这几日,徒念常也不似对萧莫凡没有情意。” 叶长笺吃惊,“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燕无虞白他一眼,“感情的事,哪能说的清楚呢,原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再说了,你们口口声声说她心仪大师兄,怎么也不见她来表明心迹。说不定是以讹传讹呢。” 叶长笺道:“你说的也挺有道理。好烦,不去管了,唐将离,你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他怒气汹汹地揪着唐将离胸口的衣服,往山下走。 唐将离疑惑问道:“何事?” 叶长笺道:“沈星河是怎么回事?你不认识他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叶长笺道:“真的吗,我方才还以为自己头上长了一片草原呢!” 唐将离道:“只有你。” 他们四人离去时,前来相送的是萧凛与徒念常。 萧凛歉意道:“顾公子,十分抱歉。” 叶长笺向来不耐虚与委蛇,睬也不睬他,径自跳到画舫上。 唐将离道:“打扰了,告辞。” “辰夜,你别把莫凡的话放在心上,你也知晓,他的脾性太过暴躁。” 唐将离又岂是在意萧莫凡的讽刺,无非是因萧莫凡伤了叶长笺,触到了他的底线。 徒念常道:“辰夜,你别怪莫凡。” 唐将离道:“告辞。”说着便也往画舫上走。 唐涵宇收起船锚,燕无虞驭使画舫往前行去。 叶长笺靠在栏杆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秀乐白石涧”,心念电闪:早晚会有一战。无论是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亦或是面合心不合的四大世家。 唐涵宇不发一言,悄立在船头,面容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无虞凑近叶长笺,“咚咚怎么了?” 叶长笺瞟了一眼,“叛逆期过了吧。”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唐涵宇走了过来,似乎有难言之隐,过了半晌,道:“我有话要告诉你们。” 四人进了船舱,围坐一起。 燕无虞道:“怎么了咚咚?” 唐涵宇一反常态没有恼怒,而是缓缓开口道,“前几日,我夜半失眠,便推门而出,随处走走。不知走到了哪一处,听得有刷刷的剑气声,我心想,丹宗擅丹道,是何人在此练剑?我正欲去看个究竟便被一个萧氏弟子喊住了,他神色惊惶又有些古怪,质问我为何半夜在此游荡,我便说我迷路了,他把我带回了占星阁。” 叶长笺问道:“然后呢?” “我见他鬼鬼祟祟似有隐瞒,便隐了气息跟在他身后,躲在一处茂密草丛中。我听到他与萧凛说话。萧凛问:“唐门那个小子回去了吗。”弟子答:回去了。萧凛又问,他看到我们在练剑法了吗,弟子答没有。” 燕无虞追问,“还有呢?” 唐涵宇沉声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7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萧凛说,幸好他并未见到我们练白霜剑法!当时我心头砰砰大跳,一直等他们离去后才回了占星阁。” 白霜剑法是风铃夜渡的独门秘技,极其霸道古怪,留下的创口形似一朵霜花,因此命名。唯有拜入风铃夜渡门下超过三年的弟子才能修习。 叶长笺皱了眉头,“你怎么不早说?” 唐涵宇道:“我怕你们不信我。” 叶长笺白他一眼,“不信你难不成去信萧家人吗?” 燕无虞问:“萧氏为何会使白霜剑法?难不成是风铃夜渡的弟子转投萧氏门下了?” 叶长笺心下漏了一拍,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蓦地出现在脑海里。 燕无虞见三人不语,又问:“他们练风铃夜渡的剑法做什么?” 唐涵宇道:“大师兄,会不会萧氏与风铃夜渡联手了?” 叶长笺白他一眼,“你想得出来。” 唐将离摇了摇头,“不会。” “萧氏练白霜剑法,应是针对唐门而来。” 唐涵宇脸色一白。 燕无虞插嘴道:“我看不仅仅是针对唐门吧。” 他继续说道:“蒙个脸,用白霜剑法杀了人,留下印记,谁知道是风铃夜渡的人做的还是萧氏做的。” 叶长笺的脸倏地沉了下来,眉宇阴鹜,然愠色一现即隐。 唐将离道:“涵宇,你做的很好。倘若再遇到此类事,定要与我们相商,切勿逞强。” 若是唐涵宇在萧家时不分场合将此事大肆宣扬出来,恐怕他们走不出秀乐白石涧。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回唐门后,迅速培植一批亲信吧。” 唐将离道:“唐玄便是。” “你早就有所准备?” 他微微颔首,“萧氏暂时不会发难,别担心。” 叶长笺斜睨一眼唐涵宇,后者心事重重。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咚咚,别怕。实在不行让鹿遥保护你。” 唐涵宇甩开他的手,叫道:“谁怕了?谁要他保护了?唐门弟子从来不会说怕这个字!” 燕无虞叹了一口气,“毕业后我留在唐门吧。” 叶长笺单手托腮,“这样也好。” 画舫渐渐向北方驶去,一路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沈星河加入风铃夜渡豪华午餐 导游叶长笺:集合了,集合了,下一站,云山世家【地理上接近北京】 你们尽管猜沈星河身份,猜得到,算我输。 你们尽管猜前世谜团,猜的到,算你机智。 今日分两章发,别漏了上一章~ 第80章 云山游学【1】 云山心宗的仙居名曰“云歌画如眠”, 仙门世家里流传一句话赞誉他们的景致,“云上挽歌, 枕风而眠。” 云山的家训是:君子藏器于身, 待时而动。 云想容立在渡口, 显然等候多时。他穿着一袭华美的雪狐锦袍,淡雅出尘。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叶长笺对云想容没有萧莫凡来的那么厌恶, 施礼笑道 :“云公子。” 云想容温声道:“你们一路奔波, 辛苦了。” 他走在前头为他们带路。 云歌画如眠没有夏季,因此聚集了春、秋、冬三季景色。此时正值艳阳天,晴空万里, 蔚蓝如洗。沿途翠翠青山斜挂瀑布, 流水潺潺,浪花飞溅, 雾气空鳌 他们脚下是透明栈桥, 低头看去,如站在万丈深渊之上,险峻无比。抬首前行, 软绵绵的白胖云朵漂浮在身侧四周,随手可捞。栈桥尽头立着一道七彩变幻, 艳丽无暇的彩虹拱桥, 穿过虹桥之后,便是蝶湖。 水碧如油,杨柳扶风。 蝴蝶扑棱着翅膀与片片飞花缠绵, 燕子轻点波光粼粼的湖面。岸边开满淡粉天竺葵,夹杂着玫瑰嫩叶,红绿相间,花团锦簇。 河岸上立着许多长条石椅,三三两两的心宗子弟坐在上头,或嬉笑打闹,或弹唱奏乐。云山心宗善用音律超度世人、降服妖邪,因此门中弟子皆擅乐器,或抚七弦琴,或吹长笛,或奏萧,或鼓瑟…… 他们一路悠然漫步,一路皆有歌声相伴。 行至枫桂小径又是另一番景象。层林尽染,似披了大红霞帔,黄鹂在树巅上清啼,往深处走,艳丽稍减,触目明黄。彼时一阵爽飒清风掠过,树影婆娑,金桂纷纷扬扬洒将下来,馥郁扑鼻。 枫桂小径的尽头铺就青石板路,一直蜿蜒向上,两畔古柏苍松林立,枝干虬盘,绿竹亭亭,清幽无比。 林深树密,忽然间豁然开朗,原来是到了一处茶花园林,满树红花,婀娜多姿,绚烂夺目。 园林深处立着一座楼阁,名曰“满月亭”,他们登上楼顶,遥遥望去,青山绿水,白云虹桥。 清风微拂,歌声缭绕不息。 燕无虞点了点头,“云上挽歌,枕风而眠。果然不错。” 云想容温和笑道:“谬赞。” 云想容带着他们去了膳厅,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叶长笺和燕无虞笑逐颜开,那人已经匆匆忙忙小跑过来,给了他俩一拳头。 叶长笺问道:“李君言,你怎么会在这?” 李君言道:“我来做客!” 此时一位面若美玉的翩翩公子走了过来,他背着一把泛了泠泠星光的乌木七弦琴,道:“想必两位便是此次云水之遥的优秀学子,燕无虞公子,顾念晴公子。” 他的声音悦耳动听,宛若天籁。 叶长笺对他回了一礼,道:“请问阁下是?” 那公子道:“云十四。” 叶长笺乐呵呵道:“久仰久仰。” 云十四道: “顾公子,燕公子,两位已经游遍了四大世家,不知对云山意下如何?” 叶长笺心下百转,这云十四是太过耿直还是在给唐将离下马威?竟然直接当着唐门下任宗主的面拉拢人。 燕无虞单纯一笑,道:“我这人最喜欢吃莲子了。可惜如此仙境般的地方却没有凡间的庸俗之物,真是十全九美,惋惜哉。” 云歌画如眠唯独缺失了夏季,这一言便是拒绝了。 云十四闻言也不恼,侧头看向叶长笺,“不知顾公子是否有意留在云山,为心宗效力?” 叶长笺羞赧一笑,“树高千丈,落叶归根,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实不相瞒,我还没断奶,我想回家。” 或许云十四的身份在云山心宗非常尊贵,从未有人忤逆他,因此听到两人一口回绝,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 云想容温声道:“十四,切勿强人所难。” 云十四道:“是。” 唐将离正欲落座,被叶长笺一屁股挤到一旁,他抬头认真道:“大宝贝儿,你去对面坐吧。我和君言好久不见,想和他聊天呢。” 顾念晴虽然是锦城人,但他的嗓音天生软糯,而叶长笺又习惯了说江南话,因此他与唐将离对话时总是轻轻软软,听在别人耳里像是撒娇。李君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咋舌道:“才两个月不见,他们的关系就进展得这么快啦?” 燕无虞意味深长道:“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吧。” 他说着也落了座,中间空出一位。 唐将离冷冷地看着李君言,后者向来缺根筋,径自往中间的空位一坐,道:“我同你们讲,你们走了之后,学校里又有好玩的事啦!” 唐将离:…… 他冷着脸去了对面,坐在了唐涵宇身侧。 叶长笺小声问道,“云十四什么来头?” 李君言低声道:“云山有个“飞鸢十四卫”,是由整个云山心宗里最出类拔萃的子弟组成,他排第一。” 云想容坐在上首,以茶代酒,温声道:“家父近日身体抱恙,由我招待诸位,准备不周,还望海涵。” “云公子客气。” 叶长笺举杯一饮而尽,差点扔出手中的酒杯。他哭笑不得,“怎么会是六月霜?” 李君言道:“四大世家里,只有云山心宗禁酒。” 燕无虞问道:“为何?” 正在此时,从大殿两旁鱼贯而出袅袅娉婷的舞姬,乐音一起,便踮起脚尖跳起舞来。 一时间,大厅内笙歌燕舞,觥筹交错。 李君言示意两人附耳倾听,“喝酒误事呗。听说约莫百年前吧,有个宗主醉酒后与婢女一夜厮混,生了一个儿子,之后那儿子又离家出走了。随后云山心宗便下令禁酒了。” 叶长笺翻了个白眼,“不去想着把儿子找回来,禁什么酒啊。” 李君言道:“你怎么知道没找回来。不过这些名门世家里出了此等丑事,遮掩也来不及,哪还会有心思去找人呢。” 他们话音一歇,大殿上的舞姬也跳完了舞。 云十四解下了背上的乌木七弦琴,清清冷冷道:“诸位贵客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容我弹奏一曲以悦众人,献丑。” 李君言神色严肃,对两人道:“你们等会记得捂耳朵!” 燕无虞奇怪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他五音不全吗?” 李君言道:“云十四的琴叫银灵琴,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五。他最善弦杀之音,深藏玄机,一弦一音,皆催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叶长笺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探出脑袋对燕无虞道:“鹿遥,给我画把琵琶。” 燕无虞不疑有他,掏出惊鸿,铺就宣纸,大笔一挥,一把崭新的琵琶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将琵琶递给叶长笺,“你要作何?” 叶长笺伸手接过,对云十四笑道,“云公子,一人独奏,未免乏味。不如在下与你同奏一曲?” 云十四道:“顾公子也擅音律?” 叶长笺笑眯眯道:“实不相瞒,我家是做琵琶的,耳濡目染下学会些三脚猫的弹奏功夫,请啦!” 云十四抚琴而上,手下拨出“铮铮铮”三下预奏,弦音刚落地,又是“铮”得一声,缓缓弹奏一首清雅幽绝的曲子,正是《广陵散》。 众人只觉得身处云端,飘飘荡荡,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随着琴音狂乱扭动。 叶长笺斜睨一眼,多数人已然进入幻境之中。他静默片刻,催动法力,右手按弦,左手拨动,这一下如玉珠走盘,又如泉水叮咚,众人只觉得当头被泼了一盆清水,皆已清醒。 云十四手下曲调一转,琴音酸楚萧瑟,让人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叶长笺微微一笑,手指疾弹,原本婉转柔和的乐音霎时间变为刀剑相交的肃杀之音,仿佛将众人领至了漠北边疆,战鼓擂擂,犹如千军万马急踏而来,又犹如山川大河奔腾不息。 琵琶的弦音牢牢压制着琴音,你低我高,寸寸逼近,丝毫不让。 云十四已无先前的从容不迫,脸色苍白,双手齐上抚琴,袖风猎猎,琴音悲鸣高泣,犹如鬼哭狼嚎。 叶长笺始终扬着眉眼,嘴角噙笑,信手弹奏,乐音愈发激昂凛冽,带有气吞山河之势,荡气回肠,酣畅淋漓,让人恨不得痛饮三大白! 乐音愈来愈急,众人都捂住了耳朵,心头怦怦大跳,大殿之外乱石纷崩,池中鲤鱼扑扑跃出,跳上岸后鱼眼一翻白,竟是不活了。 琴者高亢刺耳,云十四的发丝飞扬,死死抿唇,负隅顽抗。 叶长笺手下却换了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7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曲调,低声轻唤,风情万种,此起彼伏,娇柔温婉。好似秦淮河畔的莺声燕语,众人皆面红耳赤,他们向叶长笺看去,似乎座下的是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艳美歌姬。 叶长笺对唐将离抛了一个媚眼,眼眸中流光溢彩,撩人心弦,随即低敛眉目,轻笑一声。 “呵……” 银灵琴在空中旋转数丈,被云十四“啪”得按在桌上。 只听嗡―― 琴弦断了。 云十四再也支撑不住,张开嘴“哇”得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叶长笺连忙去看唐将离,后者眼里含着缱绻爱恋,温柔地望着他。 叶长笺对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唐将离淡淡道:“此等雅俗共赏之事,点到即止,云公子,得罪。” 李君言与燕无虞在桌下偷偷地对叶长笺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吐了吐舌头:大宝贝儿,我又闯祸啦!把人气吐血了。 唐将离面不改色:表怕,老公罩你! 住在唐将离内心的唐小虎双手捧脸,叹道:老婆真可爱,老婆真漂亮,老婆真棒。今天也很爱老婆。好想扑倒老婆对他上下其手,这样那样。哎,我真的好爱老婆。比心心。 燕无虞拿出狗粮递给李君言:吃吧,我们都吃了一路了,该你吃了。 李君言嚼着狗粮:吧唧,吧唧,吧唧 第81章 云山游学【2】 云想容唤来家仆带着云十四下去歇息。他温声道:“顾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看向唐将离, “辰夜,恭喜。唐门得此良才, 实属如虎添翼。” 叶长笺谦和笑道, “我这点皮毛功夫哪里比得上唐将离三分, 真是班门弄斧啦。” 云想容随后便与唐将离说起修真界的事,也不避讳他们。 叶长笺握着筷子挑挑拣拣,发现菜肴皆是素得感天动地, 打算等会拉着唐将离下山打牙祭。 李君言低声问道:“云十四是被你气得吐血了吗?” 叶长笺耸耸肩, “谁知道呢。” 琵琶已经恢复成宣纸的模样,飞入燕无虞的袖中。 燕无虞小声道:“完了完了,云十四肯定恨上我了。” 李君言奇怪道:“又不是你把他气吐血的。” 燕无虞白他一眼, “是我给远思的武器啊!” 叶长笺道:“燕鹿遥, 你不就是专门干火上浇油的事么。” 燕无虞腼腆一笑,依稀是初见时那般人畜无害的模样, “哪里哪里。最多你杀人时, 磨好刀递给你罢了。” 李君言道:“你们怎么动不动就说杀人的事,我们又不是魔教。” 叶长笺随口敷衍:“是是是,你是根正苗红的修士, 我们是邪教。” 燕无虞问道,“君言, 你毕业后打算留在哪个世家?” 李君言道:“当然是云山啊。四大世家, 云山为首。” 叶长笺道:“那你在云水之遥求学时为何不拜在心宗门下?” 李君言道:“那不是你们报剑宗么。我自然跟着你们一起报啦。” 叶长笺笑道:“嘿嘿,我们败家三人组,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坦诚相待,不离不弃昂?” 李君言耿直道:“那还用说么!” 燕无虞连连点头。 李君言又问道,“你俩毕业后留在唐门吗?” 燕无虞道:“正有此意。” 叶长笺道:“我不知道。” 顾念晴的肉身日益损毁,三年之后毕业,他不知那时是否还活在世上。 “李君言,你知道云山心宗的藏经阁在哪吗?” 李君言咋舌,“你这么用功哇?晚上我带你去,你要看什么书?” 叶长笺疑惑道:“你在云山这么厉害吗?还能随意出入他们的藏经阁。” 李君言满不在意道:“我爹和宗主是朋友。” 晚膳结束后,叶长笺便拉着唐将离御剑下山。 他兴冲冲地奔到一处烤肉小摊前,嗅到那股肉味,胃里却一阵阵泛酸。他不信邪,又跑到馄饨摊上、酒酿圆子铺里,皆是一模一样的毫无胃口。 他心下一跳,怀疑自己方才对付云十四时,消耗法力,加快了顾念晴肉身损毁的进度。 唐将离问道,“怎么了?” 叶长笺笑眯眯道:“我突然不饿了。走吧,我们去看热闹。”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锣鼓喧天。 两人行至一处贩卖各式面具的小摊前。 唐将离取下一张白虎面具,在桌上放了银钱,将面具递给叶长笺。 叶长笺拿着面具,眯起眼打量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唐将离捏了捏他的脸颊,牵着他往前走去。 叶长笺絮絮叨叨,“它长得好像我的小虎。哎,小没良心的,我好想它。”他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小时候也有人送过我老虎面具。” “唐将离,你该不会有什么邪法,能穿越时空吧?” 唐将离道:“穿梭时空,有违天道秩序,乃是大忌。” 叶长笺大吃一惊,“真的能穿越时空?” 唐将离道:“不能。” 叶长笺撇撇嘴,“你寻我开心呢。” 唐将离道:“若是擅自穿梭时空,容易迷失在时空回廊里,再也出不来。” 他迟疑片刻,“这是从民间的小说传本里看来的。” 叶长笺噗嗤一笑,“原来你是在逗我开心呢。” 唐将离侧头看他,“叶长笺,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唐将离道:“每次你不开心,喜欢用食指勾自己的衣角。” 叶长笺脸上笑意一僵,这个习惯他自小就有,也正因此小时候他因勾破许多衣服没少挨打。 “唐将离,这才认识几天,你都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了。” 唐将离道:“很久了。” 叶长笺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似乎认识你已经很久了。你说,这算不算日久生情?” 他说着笑看唐将离。 唐将离温柔地凝视着他,“一见钟情。”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算是瞧出来了。你平日里在家就看民间的爱情小说了吧,你这甜言蜜语的模样,不知能俘获多少仙女的心了呢。” 唐将离道:“只对你如此。” 彼时,一道七彩烟火冲天而去,纷纷乱落如盈盈星子。 唐将离深情的眼里,熠熠生辉。 如果时间就此停止该有多好。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心悦你。” 唐将离轻轻一笑,恰似芙蓉花开的刹那,清雅无伦。 唐将离道:“我也是。爱你,心悦你。” 听着他赤城的话语,叶长笺心头涌上一阵酸楚,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唐将离将他抱入怀里,低声问道,“为何如此难过?” 叶长笺睁眼说瞎话,“太感动了。” “撒谎。” “你行了啊,真以为是我的蛔虫啊?” 唐将离道:“我要怎么做,你不会这么难过?” 叶长笺思索半晌,“小时候我娘总抱着我到处走,要不你背我吧。” “好。” 唐将离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莹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愈发俊美无双。 叶长笺困得睁不开眼睛,“唐将离,你讲个故事给我听。” “什么故事?”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唐将离蹙了眉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叶长笺问:“唐将离,你会不会喝酒?” “嗯。” “那你以后能陪我喝酒吗?” “好。” “那你能陪我吃肉吗?” “好。” “嘿嘿,那你也陪我打麻将吧!你会打麻将吗?” “会。” “啧啧啧,看来你这个品行无双的剑宗首席大弟子要打个折扣。” 唐将离道:“无妨。” 这些承诺似乎迟到了百年。如果现在陪在唐将离身边的人是当年的叶长笺,该有多好。他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守着唐将离,不再担忧肉身损毁之事。 但凡事没有如果。他还能陪唐将离几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叶长笺喃喃道:“唐将离,你真好。” 我舍不得你。他将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倦意上涌,渐渐睡了过去。 唐将离轻轻哼着安魂曲,背着叶长笺走回云歌画如眠。 他将叶长笺放到床上,正欲替他解衣带,叶长笺伸手按住他,迷迷糊糊道:“我自己来就行,你去睡吧。” 唐将离道:“睡在这。” 叶长笺睁开眼睛,“唐将离,这可是在别人家里,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唐将离又蹙了眉头,盯着他看,像要在他脸上瞧出花来。 叶长笺坐直身子,捧着他的脸左右各“吧唧”一下,“等回了唐门,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好不好?小唐公子,就先委屈你一下,嗯?” 唐将离斩钉截铁道:“叶长笺,你有事瞒着我。” 叶长笺“啊”得大叫一声,“服了你了,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认命地走下床,“我和李君言约好,夜探藏经阁,正准备打发你走呢,不与你说了,我去啦!”话音一落,也不等身后之人应答,已经推门而出。 李君言如约在满月亭等他,“你咋怎么晚?” 叶长笺道,“唐将离太粘人了。” 李君言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地秀恩爱?” “别说废话了,快带我去藏经阁。” 云山心宗的藏经阁里包罗万象,所藏修仙古籍数量是四大世家中最多的。李君言带着他七绕八绕,最后立在一堵白墙前,只见他在白墙四周按了按,俨然是八卦阵图样,砖块嵌入其中,白墙缓缓开启。 一幢萦绕着仙气的雕栏画栋出现在他们眼前。两人走入藏经阁,书柜俨然,书海浩瀚。 李君言问:“你想找什么书?” 叶长笺随口道:“灵丝消忆术。” 李君言回想片刻,“这种术法已经失传了吧?” 叶长笺白他一眼,“怎么会呢。” 若是早已失传,唐将离又是怎么学会的。 李君言立在一架古朴的书柜前,对他招了招手,“你来这边找找吧,这里摆着年份最久远的古籍。” 叶长笺挨个翻过去,就差翻箱倒柜,“怎么会没有呢。” “我就说早已失传吧。” 藏经阁分上下两层,一楼收藏修仙古籍,二楼放着心宗历史卷轴,人迹罕至。叶长笺“登登登”往二楼走去,“你帮我继续在一楼找找看啊。” “知道啦。” 李君言随意对他挥挥手。 叶长笺又迅速地在二楼翻找古籍,却一无所获。正欲放弃时,晃了一眼,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挂着一幅画。那副画没什么特殊,是一副山水风景画。白墙黑瓦,绿竹苍苍,花树相间,奇岩壁立,外围沙滩,海浪拍岸。 正是风铃夜渡。 作者有话要说:  安魂曲=催眠曲 洗魂曲=清心曲 每个叶长笺熟睡的夜晚,痴汉唐小虎便双手捧脸靠在床边凝望着他。心道:老婆真可爱,老婆真漂亮,今天依然超级爱老婆。 越看越欢喜,他情不自禁轻轻地亲了叶长笺脸颊一口。 叶长笺 恋耽美 分卷阅读7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哪来的蚊子敢欺负你叶小霸王! 唐小虎正襟危坐jpg 叶长笺拍了拍床铺:大宝贝儿,快来睡觉 嗷呜~ 心里虎吼一声,他面无表情地上了床,将叶长笺揽进怀里 第82章 云山游学【3】 叶长笺心下疑惑, 四大世家向来厌恶风铃夜渡,云山心宗的藏经阁里为何会挂着风铃夜渡的画? 他快步走将至角落, 伸手揭下画卷, 在画卷覆盖着的墙壁上, 有一个圆形凹槽。叶长笺心头砰砰大跳,念起法诀,盈盈血光一闪即隐, 从画卷中掉下一粒琉璃珠。 他念的正是风铃夜渡用来藏密钥的障眼法。 叶长笺拾起琉璃珠, 塞入圆形凹槽,只听“咯噔”一声,机关开启。从一旁的墙壁上缓缓伸出一层暗格。暗格里摆放着一叠古籍。第一本便是灵丝消忆术。他心头大喜, 拿起灵丝消忆术, 细细翻阅,不一会便乌云满面。 灵丝消忆术是上古仙术, 倘若是前世的他, 或许还能驾驭,可今生的肉身灵力低微,无法使出上面的术法。 叶长笺又拿起另一本古籍, 翻阅了第一章之后,险些捏不住手中的书册。 这是一本记载着上古仙术的古籍, 名唤《寄灵术》。 【仙魔第一次大战, 女娲以泥土造人,往陶土里注入自己的仙气,泥人活了过来。 第二次仙魔之战, 轩辕帝与魔尊蚩尤争夺人间统治权,蚩尤仿效女娲造人,往陶俑里注入魔气,陶俑复活,成为千军万马,为他所用。】 他看得心惊肉跳,翻阅速度极快,他不自觉地将此联想到前世今生第一次去往皎月峡谷时遇到的觉醒魔灵,应就是将魔气注入陶俑。 前半本书籍皆在详细描述如何将仙气、魔气注入陶俑,后半本书却衍生了另一法。 【倘若施术者自身灵力不足,可取生灵魂魄,将其注入陶俑为其所用。生灵不仅局限于人,成精之妖邪,魔灵皆可。若后二者法力高强,取魂魄时易反伤于施术者,慎之】 更为惊世骇俗的是,宿体不仅局限为陶俑,甚至可以抽取生灵魂魄将其寄宿在人身、兽、植物体内。 当他看到“植物”二字,立刻想起木属性课程上的食人妖花。倘若唐青并未撒谎,那么这“会说人话”的食人妖花,很有可能便是有人利用寄灵术抽取生灵魂魄,将其注入妖花体内。 接下来描述的便是将魂魄如何注入人身。 【……然抽取他人魂魄之时,可得三魂七魄者少之又少。唯有将死之人,被抽取的魂魄最为完整。亦可将其装入他人肉身得以偷天换日……此法称之为借尸还魂……然此法有违天道,亦折损施术者寿命,慎之】 …… 寄灵术的借尸还魂虽不同于夺舍,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长笺将《寄灵术》放回暗阁,又拿起另一本古籍。这上面的文字与其他修仙古籍迥异,极其特殊,正是风铃夜渡的文字,上书《炼魂术》,能将残缺的魂魄炼成无敌阴将。 他取出最后一本与众不同的古籍,无论纸张亦或字迹,比起其余上千年的古籍更为崭新,约莫百年历史,是一本手抄本,名曰《祭灵术》 以身献祭,召唤上古邪魔,达成交易,成为他们的傀儡。 魔神再世。 他脸色铁青,骨节按得咯吱作响,听到李君言从楼下传来的喊声,“远思,你找到了吗?” “没有。我下楼了,回去吧。” 叶长笺随口应道,将古籍塞回暗阁,取出琉璃珠,念起法诀将琉璃珠送回风水画,又把画挂回墙上。 一切恢复原貌后,他施施然下了楼。 云山心宗疑团重重,顾念晴的肉身不知能坚持多久,他不能轻举妄动。 两人出了藏经阁往回走。 李君言问道,“你找灵丝消忆术做什么?” 叶长笺笑嘻嘻道:“听说是很厉害的仙术,想见识一下呗。” 两人在满月亭道别后,各自回了寝舍。 叶长笺推门而入,却不见唐将离。 床上躺着毛绒绒的白色团子,叶长笺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扑将上去,“小虎!” 他捧着小虎亲了亲,疑惑道:“不对哇,云歌画如眠有防御结界,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小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 “我知道了,你是跟着心宗弟子一起进来的吧?” 小虎跃到地面,一阵柔和的金光闪过,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虎。 它趴伏在地,示意叶长笺骑上来。 “小虎,你要带我去哪?” 叶长笺毫不犹豫地斜坐在小虎的背上。 小虎直起四肢,后腿一蹬,往外疾驰。 它跑得极快,却不让他觉得颠簸,林间晚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吹散了淡淡的忧愁。 四大世家的作息同云水之遥相同,恪守养生之道,已是子时,众人皆眠,万籁俱寂。 小虎带着他在林间慢悠悠地踱步,蝶湖便在身侧,遥遥望去,水天一色,风华无边,星月同辉。 叶长笺轻声问:“小虎,你也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吗?” 小虎一如既往地并未出声。 叶长笺道:“我舍不得唐将离,他是很美好的人。实不相瞒,初见你时,让你带我去云水之遥,我是打着血洗云水之遥的主意去的。之后我见到了唐将离。不知为何,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突然就不想报仇了。我不想在他面前杀人。” 他低声说着,“我向来瞧不起这些顽固自负的修仙弟子,可唐将离是不同的。他让我看到了修仙弟子身上的铮铮傲骨,朗月清辉。” “我好舍不得他。” 叶长笺圈着小虎的脑袋。 肉身早晚会损毁,他早晚会死。他曾在唐门对燕无虞说过,终有一天,不舍也要舍,却每每想起,如肺腑颠倒一般,疼痛入骨。 叶长笺轻声喃喃道:“我无法驭使灵丝消忆术,不能消除他的记忆,那么怎样才能让他忘了我?” 唐将离待他情深若斯,一旦他有所不测,恐怕会以身殉情。 小虎郑重地摇了摇脑袋。 叶长笺嗤笑一声,“你也觉得这是个馊主意吗?” 他轻轻地哼起歌,是一首民间歌谣,“乖糯糯,睡觉觉,阿娘的小棉袄……”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 “顾公子,好雅兴。” 叶长笺扭头去看,披着一身星光的云十四立在他后头,问道:“这么晚了,云公子有事吗?” 云十四道:“顾公子,你身怀绝技,难道不想大展宏图吗?” 叶长笺道:“我这人智商不高,你直话直说吧。” 云十四道:“云山心宗诚心实意欲招揽你,况且心宗与唐门世代交好,唐公子不会介怀的。” 叶长笺道:“你不是他,怎知道他不会介意?”他微微一笑,“我若是与旁人说笑,他就给我脸色看,我若是多看别人一眼,他就会气得吐血。我这人最怕老婆啦,恐怕要辜负云宗主一番美意了。” 云十四沉默良久,道:“叶长笺夺舍还魂,如今修真界人心惶惶,云水之遥有顾公子这般的后起之秀,实属四大世家之福。天色不早,告辞。” 他微微颔首,款款离去。 叶长笺轻轻笑道,“人心惶惶啊,他们是怕自己做的缺德事被人发现吧。” 他抚摸着小虎的脑袋,“我们回去吧,我有事与唐将离说。” 唐将离却不在房里。 叶长笺奇怪问,“难道他生气了?” 小虎咬着他的衣角,催促他上床睡觉。 “明日再告诉他吧。” 叶长笺爬上唐将离的床,抱着他的被褥,渐渐睡了过去。 清甜的八宝粥唤醒了他。 叶长笺被唐将离抱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着粥。 叶长笺迷迷糊糊道:“唐将离,我昨日夜探藏经阁,在他们的密室里发现了风铃夜渡的修魔古籍。” “这些古籍皆被我师父锁在禁室里,别说是外人了,就连我想看,师父也是讳莫如深。师父他一直都派专人看管着。我还看到一份已经被我师父烧毁的古籍的手抄本。” 唐将离思索半晌,“监守自盗?” 叶长笺嘲讽地笑了一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唐将离掏出素帕替他擦了擦嘴。 叶长笺道:“我的小虎呢?” 唐将离道:“他回去了。” “什么?” 他大叫一声,“腾”得坐了起来,连鞋袜也顾不得穿上,赤着脚下了床,焦急地喊道:“小虎,小虎?” 唐将离走过去将他拦腰抱起,叶长笺不停地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一定是你吃了我的小虎,你这只千年妖王!” 唐将离道:“没有吃,他回云水之遥了。” 叶长笺愤懑道:“我还没骑够呢,老虎褥子可暖和了。” “啪啪啪啪” 传来暴风雨似的砸门声,伴随着燕无虞的喊声,“远思,远思,上课啦!” 叶长笺吼道:“我又没聋!” 唐涵宇冷冷地道:“怕你们芙蓉帐暖,君王从此不早朝!” 云山心宗的课程是学习玄天清心咒。此为玄乐杀阵,由四人结成,缺一不可。教导他们这门咒法的是“飞鸢十四卫”的云十三,长方脸蛋,眉眼狭长,眼角下垂,无形中透着一股阴险的味道。 燕无虞小声道:“我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冷。” 李君言耿直道:“他长得有些像毒蛇。” 唐涵宇脸色刷得白了,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蛇。 叶长笺道:“你别去看他不就行了。” 云十三的嗓音尖利,有些像变声期的少年,道:“最高阶的乐音弦杀术,飞花摘叶,俱能成音,杀人于无形。” 他说着斜睨一眼叶长笺,冷笑道:“如我这般雕虫小技,实在担当不起你们中一些人的夫子,无奈宗主有命,不得违抗。” 燕无虞低声道:“这人话里有话吧。” 叶长笺道:“阴阳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云十三冷冷一笑,“久闻顾公子艺高人胆大,不知今日十三是否有幸,能请你赐教一番?” 叶长笺笑眯眯道:“不敢当,我只是侥幸胜了十四公子。” 云十三冷哼一声,“顾公子未免太过谦虚。请!” 作者有话要说:  唐小虎课堂:寄灵术之借尸还魂 有甲乙两人,当甲快死时,我抽了他的三魂七魄,装入乙身,那么他就变成了乙。至于乙的魂魄去了哪里。机智的观众们可以猜一猜。(然而抽出的魂魄并不是百分百完整,有可能只抽了二魂几魄。此等逆天术法,当然不可能人人都会……) 第83章 云山游学【4】 话音一落, 他解下腰间长萧,放在嘴边呜呜吹奏起来。 萧声呜呜咽咽, 如泣如诉, 叶长笺凝神细听, 只听唐涵宇大叫一声,“蛇……好多蛇……” 嘶嘶撕,嘶嘶撕。 他寻声望去, 我的妈呀!好多好多蛇! 竹叶青, 花斑蟒,黄金蟒…… 燕无虞摇头道:“难道云山心宗是五毒教吗,养这么多蛇?” 云十三的萧声愈发狂躁, 蛇群随他萧声而动, 蜿蜒向他们游来,群蛇狂舞! 恋耽美 分卷阅读7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叶长笺将唐涵宇往后一推, 高声喊道:“唐将离, 护好咚咚!” 唐将离揽过唐涵宇向后疾退数丈。 叶长笺冲燕无虞叫道:“鹿遥,琵琶!” 燕无虞冷冷一笑,“对付他, 不用你,让我来!” “来”字还未落地, 泼墨惊鸿笔已出, 盈盈蓝光幽幽闪现,点点墨汁霎时间化为柄柄锐利飞刀袭向蛇群,“噗嗤”一声, 鱼一般贯穿蛇心,一刀七寸,一击毙命! 叶长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赞道:“神乎其技!” 云十四眼中的怨毒之色一闪而过,手下疾按,萧声逐渐尖锐高亢起来。 一条花斑蟒蛇身抽搐,弯弯扭扭,倏忽间拔高数丈,小山一般乌压压地挡在他们面前,灯笼似的骇人蛇眼向燕无虞站着的地方射出两道火焰。 燕无虞提足一点,轻跃相避,他稚气一笑,道:“你当我御雷术是白学的吗?” “吗”字一脱口,双手迅速结起手印,伴随一声法诀,“雷公借法,疾!” 天边的云朵一层层叠将上来,顷刻间乌云滚滚,电光连闪,一道天雷带着火花骤现,直降而下。 轰! 天雷打入巨蟒的天灵盖。巨蟒由头至踵,被劈为两半,魂飞天外。 “哐!” 巨蟒分为两片的驱干掉落在地,左右各一块。 一大滩血迹溅上燕无虞的脸,他眼睛不眨,天真地笑着,轻声问道,“十三公子,还有吗?” 云十三头顶冒出白烟,手臂上的心宗图腾一现即隐,嘴下吹奏不停,萧声中充满冷冽的肃杀之气。 愈来愈多的蛇群往他们这游来,前仆后继,源源不绝。 燕无虞正欲使出‘泼墨淋漓’,忽然间听得一道清幽无伦的乐音,似笛非笛,欢快活泼,蛇群却犹如被魔音灌脑般,纷纷游走了。 他往后看去,叶长笺捻着一片苍嫩竹叶轻轻吹奏着,他张扬着眉宇,嘴角噙笑,秀逸绝俗。 飞花摘叶,俱能成音,退敌千里! 叶音柔和的曲调一转,须臾间充满金戈铁马般的凌厉气势,仿佛耳边能听到震天的冲锋号角声,千军万马直逼向云十三。 “唔!” 云十三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雪狐围脖,“当啷”一声,他手中的碧玉长萧掉落在地,咕噜噜地向前滚动数丈。 叶长笺放下竹叶,平静问道,“十三公子,服了么?” 云十三捂着胸口气喘吁吁,抬头怨恨地看着叶长笺等人。 李君言见双方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连忙出声说道,“切磋交流,点到即止!” 这边斗法的动静如此之大,惊动了其余云山弟子。他们匆匆忙忙收了乐器奔将过来,立在他们周围,或抱琴,或执萧,神色惊惶地望着他们。 唐将离道:“云公子,门人顽劣,多有得罪。” 他说着便欲带着叶长笺等人离开,却已有四人稳稳地挡在他们面前,四人皆容貌迥异,法器不一:虎背熊腰,手提胡琴;油头粉面,手拉二胡;瘦削如猴,手握长笛;朱唇皓齿,腰悬圆鼓 李君言低声道:“这些人分别是飞鸢十四卫的云十二、云九、云八、云七。” 云十二道:“久闻唐门剑法天下一绝,竟不知贵派对音律也有所钻研,云山心宗向来以弦杀术为豪,实在惭愧。” 他声如洪钟,回音不散,众人只觉得耳内嗡嗡作响。 叶长笺微笑道:“你们要如何?” 云十二道:“自然是想领教一下唐门剑法!” 唐涵宇正欲迎战,唐将离伸手拦下了他,冷冷地道:“恭敬不如从命!” 叶长笺与燕无虞一人架着唐涵宇一条胳膊,将他架离数丈之外,唐涵宇叫道:“你们干什么!” 叶长笺道:“这些妖魔鬼怪就让你堂哥出马吧!” 燕无虞道:“是啊咚咚,降妖除魔这种事,大师兄最拿手了!” 叶长笺对立着的李君言招招手,“快过来,以免误伤!” “哦!” 李君言点了点头,快步向他们跑去。 其余的云山弟子皆已散开数丈,偌大的比武场上仅存唐将离与飞鸢四卫。 唐门散魄剑法一共有六招,分别是一苇渡江、天女散花、昙花一现、火树银花、如是我闻、五蕴皆空。剑招看似平平无奇,却深藏玄机,每一招之后存有数十后招,层层逼近、精妙无比。最后一招“五蕴皆空”蕴含了其余五招的精华,威力无穷,是以一击祭出,魂飞魄散。 云十二道:“斗法切磋,点到即止,希望唐公子手下留情,切勿使出五蕴皆空。” 唐将离道:“自然。” 云十二道:“唐公子一剑封疆的名号如雷贯耳,飞鸢十四卫皆倾倒在唐公子当年毕业斗法大会上的风采之下,是以今日四卫前来挑战,还望唐公子海涵。” 这意思就是四人打算一起上,摆明了以多欺少。 唐将离淡淡道:“无妨。” 参天古木下看戏的唐涵宇怒道:“好不要脸。” 叶长笺、燕无虞连连点头。 叶长笺从“乾坤大挪移”里取出一袋瓜子分食四人,边嗑瓜子边道:“君言,你的赌桌布带了没?赚钱的好机会啊。唐门大师兄对战飞鸢四卫,云山世家年度大戏哇。” 李君言挠了挠头,“我回家一趟,被我爹搜出了赌桌布,他把我吊起来打了一顿,把我的赌桌布和骰子都没收了。” 唐涵宇骂道:“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想着赌?” 燕无虞道:“别吵啦,开始了!” 云十二带头躬身作揖,其余三卫皆行礼。 唐将离回以一礼。 云十二道:“唐公子,请了!” 话音一落,便大喇喇拉起手中胡琴。 云九拉起二胡,凄厉酸楚;云八吹奏长笛,尖锐高亢;云七打起腰鼓,咚咚鼓声震得人心头砰砰大跳。 你高我低,此起彼伏,四种乐器配合得天衣无缝,乐音相得益彰,正是玄天清心咒。 叶长笺“呸”得一声吐出瓜子皮,“腆着脸让唐将离留你一命,自己倒是使出了独门杀招,羞也不羞?” 云十二哈哈一笑,声震四野,“我们若不使出看家本领,岂不是看低了唐公子?” 唐涵宇冷冷地道:“我看叶长笺来袭时也不用设什么防御结界,你的脸皮就够抵挡他的致命一击了!” 叶长笺:……虽然前半句听得不甚舒服,但他还是揉了揉唐涵宇的头发表示赞许。 云九斜睨一眼,冷笑一声,二胡曲调一转,弦音化为千万飞刀向唐涵宇袭来。 叮――,寒剑出鞘。 不计其数的剑影在比武场上纷飞,“当啷当啷”的刀剑相交之声密如骤雨,飞刀悉数被剑影击落下来。 唐将离冷声缓缓道:“火树银花。” 他手下掐起剑决,白皙的手背上浮现金色咒纹,一柄寒剑化为数不胜数的点点星光,悉数向飞鸢四卫袭去。 飞鸢四卫连忙弹起乐器,奏出飞刀抵挡,火星四溅,银光点点。 寒剑飞入唐将离手中,他点剑而起,手腕轻转,剑气飒飒。 “破!” 随着一声法诀,金光莫可逼视,众人抬手遮眼,只听“当!”“嗡!”“哐!”“砰!”四种不同的乐器破碎声音。 萦绕在比武场上方的乐音辄止。 金光散去,飞鸢四卫皆口喷鲜血跪倒在地,他们的脚边悉数掉落着化为碎片的法宝。 李君言喃喃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叫一剑封疆了。” 三人看他,只听他道:“一剑就能摧毁你的信心!” 当之无愧的,一剑封疆,唐将离! 云山男女弟子皆双手捧脸,如痴如醉:“唐师兄好帅啊~” 一弟子小声道:“我们不该这么高兴吧……” 一弟子后知后觉道:“对哦……” 一弟子嗫喏道:“要去找云师兄吗?” 燕无虞意味深长道:“远思啊,你可得看好大师兄哦。” 叶长笺白他一眼,“我巴不得有人帮我带走唐将离。” 唐涵宇怒道:“大师兄是东西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掉!” 叶长笺幽幽地叹一口气,“你不懂。” 唐涵宇道:“怎么不懂了?不就是断袖吗?断袖难不成比叶长笺还可怕吗?” 叶长笺道:“你又没见过叶长笺,怎么知道他很可怕?” 唐涵宇道:“还用说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唐门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吗?” 燕无虞道:“你们要杀他,难道还不允许他反抗了吗?” 唐涵宇怒道:“什么叫我们要杀他?唐门祖训,斩妖除魔,剑祭苍生!” 唐将离已然还剑入鞘,走了过来,冷然喝道:“唐门沦为此番境地,与唐门自身有关。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唐门是非分明,切勿听信谗言!” 他声色俱厉地训斥着,唐涵宇低下头连声道:“是,是!” 叶长笺道:“飞鸢十四卫被我们打伤了六个,我们还留在云山吗?” 燕无虞道:“快些溜之大吉吧!” 第三卷 风铃夜渡 第84章 妖脉 李君言摆摆手, “云想容不是小气吧啦的人,不要紧的啦!” 叶长笺静默不语, 他已探知云山心宗与当年之事有关, 并不欲留在此地。 唐将离牵起叶长笺的手, 回首道:“你们同我去辞行。” 李君言拉下一张脸,“你们又要抛弃我了啊。” 燕无虞道:“游学结束已经了,接下来是回云水之遥吗?” 李君言道:“临近过年, 学校都放假啦!不然我也不会来云山呢。” 他们一路游学, 多半时间都在船上度过,竟然不知外界年月了。 燕无虞道:“那么接下来是各回各家?” 叶长笺微微颔首,“我要回锦城一趟。” 李君言道:“那你们过完年之后来我家玩吗?” “你家在哪呢?” 李君言道:“演武堂。” 叶长笺咋舌, “演武堂门主李国正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啊。我没同你们提起过吗?” 燕无虞道:“君言, 没想到你还是正道名门之后啊,来头居然那么大。” 叶长笺心下了然, 怪不得李君言消息如此灵通, 普天之下,还有哪个组织搜集信息比得过演武堂? “开学之前你们来我家玩呗,到时候一起去云水之遥上学。” 演武堂的总部地址毗邻云水之遥。 叶长笺与燕无虞异口同声道:“好。” “一言为定!” 三人击掌立约。 唐将离带着叶长笺等人与云想容辞行。 云想容一脸病容, 时不时咳嗽几声,温声道:“辰夜, 门人不懂事, 你怎么也同他们计较?” 叶长笺抢白道:“快过年啦!我们都想家了!” 云想容看了一眼叶长笺,“顾公子修为高深,原是不需要参加游学之旅的, 倒是我们多事了。” 叶长笺道:“就当观光旅游了!” 燕无虞插嘴道:“我觉得徒山仙居最好看。” 唐涵宇冷冷地道:“是徒山的女弟子最好看吧。” 燕无虞老神在在,“咚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唐涵宇气 恋耽美 分卷阅读7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败坏,“你闭嘴!” 唐将离道:“打扰,告辞。” 云想容凄然一笑,“辰夜,我们已经多年不曾聚过了。” 倘若放在平日,叶长笺一定会起恻隐之心,让唐将离在云山多留一会,可已发现密室之事,他若是在此多留一刻,恐怕会血洗云山。 叶长笺一语双关,“云公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比较好,毕竟你是君子嘛。” 云想容语气一塞,“竟不知顾公子如此伶牙俐齿。” 叶长笺微微笑道:“哦,我原本嘴笨的很。这不是唐将离的口水吃多啦,也学会一些文雅的词汇。废话不多说了,拜拜!” 他说完拉着唐将离转身就走,四人登上画舫,唐涵宇自发去往船艄收起船锚。 画舫缓缓向前驶去,一身雪狐锦袍的云想容立在渡口,遥遥望着他们。 燕无虞道:“你今天吃炸药了?从不见你针对云想容。” 叶长笺道:“我原本就是这个脾气,你看不惯就不要看。” 燕无虞白他一眼,“我看谁都不顺眼,也不会看你不顺眼啊。” 叶长笺道:“燕鹿遥,某些时刻,你还挺天真的。” 燕无虞对他一抱拳,“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叶长笺道:“云想容若是真心实意待唐将离,我一定买两大串冲天炮,在曾照彩云归门口放鞭炮庆祝。” 燕无虞道:“我知道啊。他若是有情有义,怎还会让飞鸢十四卫来找大师兄晦气?” 叶长笺默了半晌,“云山心宗的玄天清心咒狗屁不通,不学也罢。乐音弦杀术我也略知一二,你同我来,我教你。” 燕无虞在不知不觉中修习鬼仙道,是以也能修习风铃夜渡的乐音术。 两人在船舱中废寝忘食地学习,唐涵宇时不时在门口晃荡。 叶长笺道:“大致法诀就是如此,将其灵活贯通便是靠你自己了。” 他看向门口,招招手,“咚咚,你来。” 唐涵宇以为自己被抓包,中气不足道:“干……干什么!我才没有偷看!” 叶长笺道:“我知道呀,你来,我教你。” 唐元在云水之遥时教导过他们仙灵之气的运行法诀,万变不离其宗,叶长笺夜半思索,也想出了一套用仙灵之气驾驭弦杀术的方法。 唐涵宇在他身侧坐下,叶长笺伸手拂过他的额头,脸上笑意一僵。 唐涵宇见他神情古怪,皱了眉头,“你做什么妖呢?” 叶长笺摇了摇头,提笔写下修炼法门,“这几日你回去自己练练,不会的再来问我。你若是不想找我,找唐将离也行。” 唐涵宇问:“你这些都是和谁学的?” 他没忘记眼前的败家子曾经有多么声名狼藉。 叶长笺道:“唐将离把你们家的修仙古籍给我看了,我照着上面学的。” 欲速则不达,是以门中弟子若是修为不够,皆不能随意进入唐门藏书阁,翻阅里面的上等修仙古籍。 唐涵宇不疑有他,冷冷地哼一声,与燕无虞一同走出船舱。 待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叶长笺回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唐将离,问: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唐涵宇的事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 “是谁封了他的妖脉?” 唐涵宇是半人半妖,因此有双脉,一条灵脉,一条妖脉。当年唐轩启用禁术为唐涵宇换血,未能彻底将他变成人类,只是掩盖了他的妖气,瞒天过海,不让修真人士与除妖设备发现。 倘若欲想将其彻底变成普通人,除了换血之外,还得拔出妖脉。 唐将离道:“涵宇年幼,若是贸然拔除妖脉,有死无生,是以父亲封印了他的妖脉。” 叶长笺道:“他原本天赋异禀,封印了妖脉,只能做个中等之人。他如此心高气傲,若是知晓真相,会如何?可如果打开他的妖脉,他不知妖修法诀,时间一久便无法隐藏自己的原形。他若是知晓自己是口中最为天理难容的妖邪,又要如何?” 叶长笺不禁暗自臆想唐涵宇的父母为何会相爱。人妖相恋,原本便有违天道,于世不容,况且还是最为嫉恨妖邪的唐门。 唐将离知晓他所想,缓缓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叶长笺笑嘻嘻道:“这下算是把萧氏与云山都得罪光了,如何是好?” 唐将离道:“该来的,迟早会来。” 叶长笺道:“他们以为步非凌是我,大敌当前,但凡有些脑子,便不会轻举妄动。他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内讧的。” 唐将离沉默半晌,“叶长笺,你想回风铃夜渡?” 叶长笺不敢看他的眼睛,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河岸,“我不骗你,我想回去。” “不能……留在唐门吗。” “唐将离,我不能逃避一辈子。修真界人人都以为叶长笺夺舍还魂,他们虽然现在不敢动风铃夜渡,但是见步非凌迟迟没有动作,早晚会起兵讨伐的。” “唐将离,你守着你的唐门,我守着我的风铃夜渡,不好吗。” 唐将离缓缓道:“我想守着你。” 他的声音低沉,含着无限的情意与伤心,叶长笺心头蓦然泛上一阵凄楚,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他始终不曾转过头,依旧望着昏沉的黑夜,“我会保护好自己,唐将离,你也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 他知晓游学结束后,唐将离便会回姑苏唐门接任宗主一位,不再回云水之遥。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身上背负着风铃夜渡的责任,我不能同你回唐门。” 他扪心自问,当年之事,难道与他自己一点干系也没有吗。风铃三秀,他一个都没能护住。 叶长笺低声道:“唐将离,我不能再失去风铃夜渡的任何一个人了。我也……不能再失去你。” 唐将离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捧起他泪水斑斑的脸。他用拇指轻轻拭去叶长笺的眼泪,轻笑道:“还说自己长大了……” 叶长笺眉目含嗔,瞪了他一眼,叫道:“要你管!” 唐将离道:“怎么和涵宇越来越像了。” 叶长笺“呸”了一声,破涕为笑。 唐将离将他搂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将他哄睡过去。 约莫过了七日,画舫驶入锦城境内。 叶长笺立在渡口边与他们道别。 燕无虞再三叮嘱,“远思,你过完年之后一定要来我家玩哦。” 叶长笺笑吟吟道:“好。我不在时,你一路少和咚咚吵架。” 唐涵宇气鼓鼓地瞪视他一眼,随后又吞吞吐吐道:“你若是闲得无聊,来唐门也是可以的,免得你在外头为非作歹!” 燕无虞问:“怎么不见大师兄?” 叶长笺微微一笑,“大概还在睡吧。” 他怕唐将离不放他走,便在他茶水里下了些从徒山医堂里顺来的蒙汗药。 “你们快走吧!” 叶长笺知晓唐将离修为颇深,区区蒙汗药奈何不了他几个时辰,便催促着他们上路。 “我们走了哦。” 燕无虞依依不舍地上了船,画舫向前驶去,他站在船头一直对叶长笺挥手示意。 叶长笺负手望着他们,直至看不到画舫的影子,刚一转身,差点吓得魂飞天外。 他结结巴巴道:“唐唐唐……唐将离,你怎么会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全球后援会微信群 叶长笺:你守着你的唐门,我守着我的风铃夜渡,不好吗。 唐将离:不好。 叶长笺:…… 唐将离:老婆,我把唐门送给你做聘礼 唐涵宇:大师兄你病得不轻,快吃点脑残片清醒清醒 燕无虞:厉害了,我的大师兄 浴红衣:区区一个唐门就想娶我们风铃夜渡小霸王? 步非凌:喝喝,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沈星河:附议 唐将离:我把修真界送给你。 修真界八卦晚报:夭寿啦,唐门大师兄为了娶媳妇丧尽天良啦! 第85章 锦城 唐将离道:“下次记得多放些, 这点剂量的蒙汗药,你捉小猫吗。” 叶长笺义愤填膺, “你怎能留下唐涵宇, 让他一个人回姑苏?” 唐将离道:“他长大了, 认得回家的路。”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你是不是在拐着弯骂我?” 唐将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清雅一笑, “走吧。” 两人往顾宅走去, 叶长笺突然出声道:“我是打算回去杀人的,你跟着我,要我如何下手?” 唐将离侧头望着他。 叶长笺解释道:“我占了顾念晴的肉身, 也看到了他的记忆。他虽然是个败家子, 但除了花天酒地之外,未曾做过坏事, 罪不致死。可他哥哥为了争家产, 却下毒害死了他。托顾念晴的福,我得以重生,自然要帮他报仇雪恨。” 唐将离道:“报仇可以, 切勿加重自身戾气。” 叶长笺啧啧两声,“我还以为你会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唐将离道:“顾念晴与他兄长并未有前世恩怨。他的兄长已泯灭人性, 只能以恶制恶。” 叶长笺道:“我知晓西方教有一本三世因果经, 说的便是三世因果报应之事。你能看到四大世家的因果吗?” 唐将离道:“十殿阎罗有一本生死簿,记载凡人生死轮回因果。凡人一旦修道之后,名字便会从生死簿上消失。因此阴司无法监管修道之人的魂魄, 我亦无法看到四大世家的因果。不仅是四大世家,每一个修道弟子的命理皆是变数,皆无法知其因果。” 叶长笺道:“修道之后便算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还是天道无常?” “兼而有之。” 叶长笺问:“那你又是如何能探知凡人因果?” 唐将离道:“唐门有一高阶仙术,命曰‘落阴’,能查看生死簿,得知此人的前世因果。” 两人来到一栋金瓦朱墙前,屋檐下高高挂着两个红灯笼,匾额上书“顾府”。 门口两侧各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不知是否叶长笺的错觉,两只石狮子似乎在瑟瑟发抖。 他揉了揉眼睛,狮子原本威武地站立着,已然低首趴伏,作臣服状,他惊呼道:“唐将离,这狮子成精了!” 唐将离晃了一眼,淡淡道:“这是从宝刹寺请来的镇宅貔貅。” 叶长笺心下了然,睨他道:“我就说你是千年妖王吧!连仙兽貔貅都怕你。” 门口的家仆一时未认出这人,只觉得他一身蓝白修服,仙姿毓秀,容貌却有些眼熟,细细看去,恍然大悟,一人连忙进去禀报,一人迎将上来,“二少爷,您回来了!” “嗯。” 叶长笺应了一声,便抬步跨入。 家仆一边偷偷打量,一边暗自心惊,这二少爷去了一趟云水之遥,周身的气势都不同以往了,他又去瞧唐将离,心里喝了一声彩! 好一个貌胜潘安的俊美公子! 顾老爷在貌美姬妾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踱了出来。 叶长笺见他眼底发青,脸颊暗黄,显然是纵欲过度。 顾老爷颤颤悠悠地落了座,瞧他一眼,道:“晴儿,你回来了。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7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闯祸吧?”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念晴的败家事迹能从锦城传到云水之遥,但他在云水之遥的“英雄事迹”却没能传入顾老爷耳里。 叶长笺心里冷冷一笑,随即诚惶诚恐道:“没有没有,谨遵爹爹教诲,克己复礼,不给我们锦城顾氏丢脸!” 顾老爷十分心悦,点了点头,“嗯,不知这位是?” 他暗暗打量唐将离,心想:这人一看就不是池中物,与顾念晴以往带回来的酒肉朋友天差地别。 叶长笺道:“这是唐门剑宗的首席大弟子,唐将离。” 话音一落,只听“腾”得巨响,顾老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又惊又喜,双手不知往哪放,颤着嘴唇,随后向唐将离长长拜了一揖,“不知……仙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叶长笺道:“那个……不用如此大礼的,他挺平易近人的。” 唐将离扶起了顾老爷,“不必如此。” 顾老爷受宠若惊,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姬妾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看茶啊!” “是,是!” 姬妾低声应道,袅袅娉婷地下去了。 顾老爷道:“仙长……不知仙长来此所为何事?” 叶长笺抢先开口道:“是我死皮赖脸缠着师兄来的。” 他说着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怎么不见大哥?” 顾老爷道:“你们感情自幼就好。你去云水之遥求学后,他还惦念你好几日。我已经差人去布庄叫他回来了,这时应在路上吧。” 一直到了深夜,也不见顾怀安回来。 叶长笺单手托腮,一手轻轻敲着桌子,“他是吓尿了,不敢回来了吗。” 唐将离抬头望一眼窗外,道:“来了。” 顾怀安生得高大英俊,与顾念晴的容貌迥异,还未进屋,便听到他洪亮的声音喊道:“听说弟弟回来了,在哪呢?” “晴晴,快出来让哥哥看看!” 叶长笺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撇撇嘴,“我年夜饭都要吐了!” 卧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顾怀安兴冲冲地闯进来,在见到顾念晴的一瞬间,神色僵硬,然一现即隐,立即开口笑道,“晴晴,好久不见啦,你似乎瘦了些。” 他说着便迎将上来,热切地握着叶长笺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差点甩开叶长笺。 叶长笺轻轻一笑,乖巧纯真。“大哥,你不觉得我的手很冷吗。” 顾怀安心头砰砰大跳,这分明不是活人的手! 他脸上挤出一个笑,“你从小畏寒,一定是穿的少了,你看你,就穿这么一件单薄的道袍。” 阴冷的气息从手上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顾怀安冻得牙齿咯咯直打颤。 叶长笺轻声道:“大哥,似乎你现在比较冷。” 顾怀安的头发,脸颊,手背,皆已覆盖一层白色的薄霜。 他再怎么迟钝,也已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人! 顾怀安一把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使得前者登登登倒退几步。他指着叶长笺,颤着声问,“你是谁?你不是顾念晴!” 叶长笺道:“我怎么不是顾念晴了?” 顾怀安厉声道:“顾念晴已经死了!” 沉默了半晌,叶长笺轻笑一声,抬手拂袖,掌风一出,“碰”得关上了门。 门栓自动插上。 叶长笺一步步走向顾怀安,“是啊。顾念晴已经死了,你猜我是谁?” 他每走近一步,顾怀安便向后退一步。 他的脸上已经没了清秀的容貌,而是布满森森的黑色图腾,眼里覆着一层白翳。。 顾怀安惊慌失措,跌坐在地,大叫道:“鬼……有鬼……有鬼啊……” 叶长笺森然道:“有谁能救你?” 顾怀安想到顾老爷对他说唐门首席大弟子在这,连忙爬将过去,抱着唐将离的鞋子,痛哭流涕,“仙长,仙长,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唐将离冷眼看着他。 叶长笺轻嗤,“救你?顾念晴被你反锁在房里,毒性发作时,他痛苦地拍门求救,有谁去救他了?” 他一步步逼近顾怀安,“顾念晴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哥,救救我,大哥,救救我,你听到了吗?我问你有没有听到!” 叶长笺暴喝一声,神情骇人至极。 顾怀安连连点头,高大的身躯卑微地如一条狗战栗着。 叶长笺脸色狰狞,阴森森喝道:“直到他死之前,他都不相信是他最敬爱的大哥害死了他。你从小宠着他,他要什么给他什么。你让他花天酒地,让狐朋狗友带坏他,就打着这个主意呢。心里的算盘打得那么响,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啊!” 他手下掐诀,无数藤蔓从地底密密麻麻地生长出来,包裹住顾怀安。 叶长笺一脚将五花大绑的顾怀安踢到角落,又慢慢踱过去,“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换上你给他做的新衣服,安静躺回床上等死,那种心情,你懂吗?你懂吗!” 他声色俱厉,每说一句话,便重重地踢他一脚。 “怨之木灵,皆听吾令,刃。” 藤蔓深深勒进顾怀安的皮肤,如刀如刺,汨汨渗出血。 “你懂那种心情吗?知晓自己必死无疑,知晓无人会来救他。” 顾怀安的眼中渐渐流露出恐惧。 叶长笺平静下来,微微一笑,“就是你现在的心情。” 他缓缓道:“绝望。” 顾怀安使劲滚动身子,咕噜噜地滚到唐将离面前,连连磕头,“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他额头已磕出血,哭叫道:“仙长,仙长,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我给你们捐很多钱,很多钱!” 叶长笺讥讽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这位仙长家财万贯,看不上你这点蝇头小利。” 顾怀安的眼里涌上绝望。 叶长笺左足踏住他胸口,冷冷地道:“你以为我就让你这么死了?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轻轻一笑,“我要你,生不如死。” 叶长笺随手折了桌上花瓶里的嫩枝,手腕一抖,霎时间化为一柄寒芒森森的利剑,掐出法诀让藤蔓塞住顾怀安的嘴,堵住了他的哀嚎声。 他无聊地用剑戳着顾怀安身上,一戳一个血洞,每每后者疼晕过去,便被藤蔓“啪”得打醒。 顾怀安痛苦的眼神逐渐转为呆滞。 “够了。” 唐将离淡淡道。 顾怀安已经疯了。 叶长笺推门而出,道:“还有一个。”他在后门堵住了正欲跑路的家仆,他记得这人受命将“顾念晴”踢下悬崖。 叶长笺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家仆的脸“刷”得一下白了,抖如筛糠,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二少爷,冤有头债有主,是大少爷吩咐我做的,不关我事啊。” 叶长笺点了点头,“嗯。所以他已经疯了,现在轮到你了。” 他高高举起手中寒剑,一道冷芒闪过。 手起剑落,血肉横飞。 家仆用来踹“顾念晴”下山的左腿掉落在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阴司 殷天月扭着秧歌一步一步扭到轮回台,看到一个清秀的身影,问:你不是叶公子的肉身吗? 顾念晴腼腆一笑:我要去投胎了,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殷天月:啥 顾念晴:谢谢 说完后他便纵身跳入了轮回台 殷天月回头冲十殿阎罗喊:阎罗喂,这小子下一世是谁? 十殿阎罗翻着生死簿:这辈子他浪费银钱,下一世洗心革面,做了个穷秀才,考取功名后成了个清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深受百姓爱戴。怎么,你也想去投胎? 殷天月白他一眼:到点了,老铁们,该活动啦! 花飞雪打开音响:欧巴gang nan style! 鬼兵队与众鬼仙一字排开,在黄泉路上扭起腰来 十殿阎罗捂住耳朵:这日子没法过啦! 第86章 杭州【1】 叶长笺眼疾手快地打晕他, 不让他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痛呼声。 他随意地将寒剑丢在地上,血光一闪即逝, 寒剑恢复为枝条模样。 他默了半晌, “唐将离, 你会帮我毁尸灭迹吗。” “嗯。” 唐将离淡淡地应一声,进入顾府使用灵丝消忆术消除所有人对叶长笺的记忆。成千上万缕金丝向天外飞去。 明日顾府便会多一个疯癫的大少爷,和断腿的家仆。 叶长笺负手看唐将离善后, 问:“顾念晴临死之时都未怀疑是他大哥下毒手害死他。他生前一点也不恨他大哥。但是大哥却恨他入骨, 这是为什么?” “唐将离,我想不明白。” 唐将离缓缓道:“妖魔鬼怪,通天神力, 都不及人心。” “那么我们要如何度化这些恶人?” 唐将离道:“以直报怨, 以恶制恶。” 制裁这些泯灭人性的人,便是最好的救赎。 叶长笺静静地注视这冷傲无双的青年背影。他一如既往地善恶分明, 赏罚有度。 这样的人, 又怎能让他不心悦于他。 他轻轻地说:“唐将离,你是不是对我下媚术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方才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他知晓他折磨人的模样不可恭维。 唐将离摇了摇头,“无论你变什么样子, 都是你。” 叶长笺道:“我娘生前是艳冠群芳的歌姬,死之时, 被流言蜚语折磨得形容枯槁, 不成人形。她的遗言是让我千万别恨他们,别成为坏人。我或许能答应她第二条要求,但是第一条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我能答应她的便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唐将离道:“你做的很好。” 叶长笺道:“所以之后我被他们赶了出来, 我也不怨他们,反倒如释重负。我不知继续与他们朝夕相处下去,会不会提前磨刀霍霍向他们。” “我师父救了我。” “风铃夜渡救了我。” 他沉默半晌,道:“现在,是你救了我。” 倘若没有遇到野渡舟老,他或许已经死了,或许成了恶贯满盈的魔头,倘若重生之时没有遇到唐将离,他或许早已将云水之遥夷为平地,燕无虞、李君言、唐涵宇、徒念常……许许多多天真烂漫的修仙弟子皆会死于他手。 唐将离牵起他的手,两人慢慢地往前走,月光倾斜而下,将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平添几分温馨。 唐将离道:“人生很短,如白驹过隙,刹那间便是天涯,无需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困顿一生。” 叶长笺道:“不是无足轻重的人呢。” 唐将离道:“把他们放在心里,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长笺踌躇片刻,“唐将离……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把我放在心里……好好活着……时不时地怀念我,行吗。” 唐将离道:“若是你不在了,我也不再有心。” 他反问,“没有心,又何必要活着?” 叶长笺幽幽道:“唐将离,我后悔了。” 唐将离问,“为何?” 叶长笺道:“我后悔不知死活地来撩你。” 唐将离道:“晚了。” 两人无言地走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8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阵,迎面奔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远思!” “大师兄!” 叶长笺吃了一惊,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你们怎么回来了?” 燕无虞道:“船行了一半,咚咚去敲大师兄的房门,久不见人回应,我们便喊声得罪,随后闯将进去,房内空空如也,暗想大师兄应是与你在一起,思索半晌,决定掉转船头,前来寻你。” 叶长笺失笑,“走吧,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四人又回到画舫上。 燕无虞问:“大师兄,我先送你们回姑苏?” 唐将离望着叶长笺,似是在等他回答。 叶长笺道:“我想去鹿遥家玩。” 唐将离道:“先去杭州。” 燕无虞稚气一笑,驭使画舫往南边驶去。 姑苏的景致俏,杭州的风情雅。 此时正值隆冬,断桥残雪,湖面披霜,腊梅娇艳,多了几分冷峻之美。 燕无虞立在船头,向来天真的圆脸上看不出表情,叶长笺知晓,他是近乡情怯了。 叶长笺坐在一旁,温柔笑道,“夏天的杭州最好玩儿啦!小时候我总是摸到湖下面采菱吃。我闭气的时间比常人久,每次都把我娘吓得花容失色。我娘是北方人,不会游水,趴在船上一直喊我的名字。我在她快掉眼泪的时候冒出头来,她就咯咯直笑,笑完后便把我拎上去揍一顿,她力气可大啦,揍得我屁股开花。啊呦,现在想想都很痛哩!” 燕无虞“噗嗤”一笑,“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皮。” 叶长笺微微颔首,“我可是远近闻名的孩子王。巷里坊间的父母们每次见到我都头疼。在我们镇上有个习俗,童子们大年初一时扮成小乞丐,拿一根竹竿,一只破碗,家家户户挨个去讨糖吃,要到的糖越多,明年越甜。我就带着一群小屁孩,咋呼呼地去寻糖,一些年纪小的娃娃就坐在门口看着我们,拍手笑,“小霸王又来啦,小霸王又来打劫啦!” 他活灵活现地学着稚龄孩童的模样,燕无虞、唐涵宇皆忍俊不禁。 唐涵宇插嘴道:“你小时候没少挨你娘的打吧?” 他是唐门的命根子,自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从未被打过屁股。 叶长笺笑道,“是啊。我娘一边打我一边骂我。她越骂就越生气,打得也越重。我偏偏不知悔改,嬉皮笑脸和她顶嘴。我娘气到极点,说要把我丢海里送给海龙王。我说:娘,你也不怕我把东海龙宫掀个底朝天啊?龙王一发怒,水淹杭州怎么办?那你可就成千古罪人了哦,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我娘就被我气笑了,她一笑,我也笑,屁股就不觉得疼啦。” 船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唐涵宇道:“你变成这幅败家子的模样,你娘会被你气死吧?” 叶长笺道:“她已经看不到了。” 唐涵宇问:“为什么?” 叶长笺平静道:“她去了轮回司。” 唐涵宇脸色一僵,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叶长笺斜睨他一眼,“咚咚,你长大了。” 唐涵宇怒道:“闭嘴!” 叶长笺悠悠地唱起曲来:画船撑入柳阴凉,一派笙簧。采莲人和采莲腔。声嘹亮,惊起宿鸳鸯。归棹晚,湖光荡,一钩新月,十里芰荷香。 清亮的歌声缭绕不散,仿佛将船上的人都带回了那片水光潋滟晴方好的西湖。 他笑嘻嘻道:“可惜现在不是夏天,不然我摸到湖面下给你们采菱吃,又甜又凉,可好吃啦!” 燕无虞问:“你不喜欢吃莲子吗?” 叶长笺吐了吐舌头,“我怕苦,我娘偏偏说莲子苦口利于病。逼着我吃了好多苦莲子,我发誓再也不吃莲子啦!” 燕无虞叹了一口子,“我算是知晓你为何喜欢大师兄了。” “为什么?” 燕无虞耸耸肩,“他甜咯。” 唐将离,糖将离。 叶长笺笑眯眯地扑进唐将离怀里,捧着他的脸又是“啪叽”两下。 唐涵宇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逃似地躲回了船舱。 唐将离揽着他的腰,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燕无虞大叫一声,往船舱奔去,“咚咚,别关门!我也受不了啦,辣眼睛!” 叶长笺靠在他的怀里,笑着问,“唐将离,我这么唠唠叨叨地,你也不觉得烦?” 唐将离摇了摇头,“你活泼的模样很可爱。” 叶长笺问:“只有活泼的模样吗?” 唐将离道:“生气的,开心的,伤心的,骄傲的,倔强的……全部的模样都喜欢。” “你才认识我多久,说得好像从小看我到大似得。” 唐将离蹭了蹭他的发,“我会一直看着你,看到老,看到死。” 叶长笺“呸”了一声,“我可是要修成正果的,才不会死呢。你也努力啊,争取活个千八百岁的。” 唐涵宇和燕无虞躲在船舱,两人四眼望着船头浓情蜜意的人。 燕无虞啧啧两声,“真是看不出来,大师兄这嘴和抹了蜜一样,哄得远思心花怒放。” 唐涵宇怒道:“什么哄?唐门子弟从不说假话。” 燕无虞:…… 画舫驶入西湖流域。 叶长笺淡淡地望着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两岸街道。 正巧经过雷峰塔,多情种子燕无虞感慨道:“白娘娘所遇非人。她原本受观世音点化,从妖族来人间历练,却不料遇到一生中最难渡的劫。飞仙的十道雷劫恐怕也抵不上这一道情劫。” 叶长笺道:“害了白娘娘的不仅是许仙,还有世俗的礼法教条,说什么人妖相恋,有违天道,于世不容,全都是狗臭屁。” 唐涵宇道:“她是妖,许仙是人,原本便不能在一起。” 叶长笺忍不住问,“唐涵宇,是否在你心中,就没有善良的妖怪?” 唐涵宇冷冷地道:“唐门世代降妖除魔,行走于人世妖魔间,从未遇到心善之妖。” 叶长笺摇了摇头,“你没遇到,不代表没有。” 唐将离道:“白娘子被关在雷峰塔下三百年,许仙落发为僧。随后白娘子被释放,废去道行重新回妖族修炼,许仙得道成佛。” 燕无虞睁大了眼睛,“负心薄情之人也能成佛?” 唐将离道:“他断绝了七情六欲,五蕴皆空,是以塑就金身,得以成佛。” 燕无虞咋舌,“完了完了,我六根这么不清净,估计一辈子都修不成仙了。” 叶长笺白他一眼,“做神仙有什么好?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哦对了,还不能画女人,他们可是比苦行僧还苦行僧哦。” 燕无虞反问:“你又没做过神仙,你怎知神仙这么苦?倘若神仙真这么无趣,怎么人人都想着修道做神仙?” 唐将离道:“修道的初衷并不是成仙。” 唐涵宇问:“那是什么?” 唐将离道:“三千红尘,业债缠身,净化怨气,道济世人。” 唐涵宇问:“大师兄,难道你不想成仙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我永生不会飞仙。” 唐涵宇惊呼出声。 燕无虞道:“无心无情才能成仙,大师兄现在有了执念,怎么可能成仙。” 唐将离的执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以唐涵宇怒气冲冲地瞪视叶长笺,却不开口相讥。 叶长笺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老早劝他快些飞身成仙,也好给我沾点喜气,他自己不要成仙的。” 唐将离淡淡地应了一声。 燕无虞问,“那么双修的道侣最后怎么办?若是其中一人成仙,另一人该当如何?” 唐将离道:“结为道侣双修之后,多数双双飞身成仙,然到了天界,前尘往事尽消,不再记得彼此间的情意。倘若只一人成仙,也会忘记爱恋之人。” 燕无虞见他并未细说另一位道侣,心中思索半晌,问:“难道另一人就留在凡间永远活在回忆里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道:“我算是知晓你们唐门为何一生只能爱一人了。若是惹了一身风流债,自己最后拍拍屁股飞上天,留下一群妻妾肝肠寸断,作孽哦。” 燕无虞摇头晃脑,“我还是恪守自己的人生信条,牡丹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唐涵宇骂道:“不知廉耻!” 燕无虞睨他一眼,“咚咚,杭州的名妓虽然不比秦淮河畔的出名,但也个个千娇百媚,需不需要我带你开开荤?” 唐涵宇连忙捂上耳朵,“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叶长笺抬手打了燕无虞一个暴栗,“你行了啊,别带坏他。” 画舫到了渡口,四人下船,燕无虞抬手轻挥,画舫化为一张宣纸飞入他的袖中。 三人跟着燕无虞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耳旁充斥着货郎的叫卖声。偶有秀美妇人慵懒地依靠在二楼,娇嫩地说着杭州方言,招揽生意。 叶长笺道:“杭州的口音清脆,姑苏的口音软糯,各有千秋。” 唐涵宇道:“你不是锦城的么,怎么哪个地方的话都会说?” 风铃夜渡的师弟、师妹们来自五湖四海,叶长笺与他们相处久了,也学会一些方言。他道:“我家里聚集着四海八方的朋友,是以才会说一些基本的方言。若是说得深了,便也不会了。” 燕无虞驻足,“到了。” 他们眼前是一幢构建恢弘的府邸。门口立着两只死气沉沉的石狮子,屋檐下挂着两只大红灯笼,朱红大门顶端悬挂着金丝楠匾额,上书“燕府”二字。 叶长笺晃一眼石狮子,心下疑惑:杭州素来是风水宝地,又有千年古刹灵隐寺加持,燕家是杭州富贾,怎会弄两块石头镇宅? 燕无虞领着他们三人往府内走,亭台水榭,回廊楼阁,清幽雅绝,正是江南特有的建筑风格。沿途经过的家仆却像没见到他们似的,无一人上前与燕无虞行礼,皆是无精打采。直到四人进了大厅,才有管家模样的人前来,躬身道:“少爷,您回来了。” 燕无虞问:“郑三,我爹呢?” 郑三道:“老爷在院里休息,他吩咐没什么事别去打扰他。” 郑三说着抬眼打量叶长笺等人,见他们身上的蓝白修服,知晓是唐门剑宗的人,笑道:“不知几位仙长高姓?” 叶长笺抢白道:“我叫刘一,他们两个是我兄弟,刘二,刘三。” 唐涵宇瞪大了眼,正欲呵斥他,只听唐将离道:“多有打扰。” 唐涵宇去瞧唐将离,后者几不可闻地对他摇了摇头。 燕无虞心想,唐将离的名号太过响亮,或许是他不愿大张旗鼓地弄得人尽皆知。 便道:“他们是我的同学,你带他们去歇息。” 郑三道:“几位仙长辛苦,请跟我来。” 他带着叶长笺三人往后院走,“府中客房很多,三位仙长尽可自行挑选,若有缺的东西,便吩咐我一声。” 叶长笺笑道:“有劳。” 三人到了后院,唐涵宇随意挑一间客房进入,叶长笺选了他隔壁的客房,唐将离随后跟着踏进。 叶长笺掩上房门,小声问道,“唐将离,门口的狮子去哪了?” 唐 恋耽美 分卷阅读8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离道:“逃走了。” “逃走了?” “府中有妖邪,法力高强,它们无法抵御,便逃走了。” 叶长笺问:“妖邪有多厉害?” 唐将离道:“见到才有分晓。” 傍晚时分,郑三前来唤他们去花厅用膳。 燕无虞脸色略差,看到他们时才露了一丝笑意,“我知晓你们吃素,吩咐他们多做了几道素膳,看看合不合你们口味。远思,我让后厨给你做了西湖醋鱼。” 花厅中只有他们四人,并未见到燕无虞的父亲。 叶长笺问:“鹿遥,发生什么事了?” 燕无虞静默不语。 叶长笺用筷子“啪啪啪”得打在他碗上,“咱们俩谁跟谁?你还瞒着我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正好三个人,要知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燕无虞揉了揉眉心,“我爹不见我。” 叶长笺原本想说不见就不见呗,见他这幅模样,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问了家仆,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已经很久不见他踏出房门。” 唐涵宇道:“他房里有什么宝贝么?窝在那不动。” 燕无虞冷冷一笑,“可不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 他的话音一落,便听得一阵如黄莺出谷般的笑声,从大门外娉娉婷婷地走进一个体态妖娆的少妇,眼角点着一颗醉人的黑痣,眼尾上挑,眉梢含情。 那少妇娇滴滴道:“无虞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姨娘一声?” 燕无虞面无表情道:“柳姨娘。” 柳姨娘眼波流转,逐一打量他们一番,待看到唐将离时,眼里明显亮了亮,“听郑三说你带了些同学回来,也不早日通知姨娘,给你们准备妥当。寒舍简陋,怠慢各位仙长了。” 她说着袅袅地上前,直视唐将离,娇嫩地问:“不知各位仙长尊姓大名?” 叶长笺笑吟吟道:“我是刘一,这是我两个兄弟,刘二,刘三。” 柳姨娘用绣帕捂着嘴,轻声笑道:“妾身真心实意地询问仙长大名,仙长怎的用了化名来哄骗妾身?” 叶长笺诚恳道,“不瞒夫人,这便是我们的真名。修仙之人万万不可打诳语。” 柳姨娘笑得花枝乱颤,对他们欠身,“妾身先退下了,不打扰各位仙长用膳。”她离去之时还对唐将离抛了一个欲说还休的媚眼。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唐将离,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唐将离道:“她的妖气很淡。” 燕无虞倏地抬头,惊诧道:“她是妖?” 唐将离微微颔首,“看不出原形。” 叶长笺道:“今日是初几?” 唐涵宇道:“十四。” 叶长笺道:“明日便是月圆之日,也是妖气最甚之时,她掩盖不了原形。” 燕无虞死死捏着拳头,骨节泛白,俊秀的脸上一片森然。 叶长笺道:“这府里不太平,唐将离,今晚你和咚咚一间屋子,我和鹿遥睡一起。” 他说着去拉燕无虞,“走吧,咱哥俩很久没谈心了,今晚手牵手,谁先睡着谁是狗。” 叶长笺拉着燕无虞回到后院,将后者推入房内,掩上房门,插上门栓,转了身问道:“那妖精与你有什么过节?” 过了好半晌,燕无虞才冷冷地道,“她害死了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家门口的石狮子是左雄右雌。 雄狮:姐,我们逃吧,这妖怪太可怕啦 雌狮:枉你还自称灵隐寺第一仙狮,这么个妖怪就怕啦? 雄狮:姐,那你打包细软做什么? 雌狮:我回族里召集人手,抄家伙收拾她啊! 雄狮:路途遥远,我们怎么去? 雌狮掏出手机,“喂,滴滴打车吗?我要从杭州去仙狮山,你快来接我们。” 两狮坐上快车,司机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师傅,你快些好吗?人命关天啊!” 司机:今天限号又堵车,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第87章 杭州【2】 叶长笺拉着他到一旁坐下, “你慢慢说与我听。” “五年前,我娘从人牙子手下救了柳依依, 带回府中做了贴身丫鬟, 对她如亲姐妹。随后她勾搭上我爹, 成了二房,我娘依旧没有任何怨言。可是我娘的身体却每况愈下,直到三年前……” 燕无虞气得浑身颤抖, 拳头捏得死紧, 能听到“咯吱”作响的声音。 良久,他咬牙道:“三年前,我娘一夜暴毙……我爹性情大变, 不但不给我娘发丧, 更是闭门不见任何人……府中的大小事务全部被他交由柳依依打理,我便每日留宿花街……” 叶长笺问:“那你怎么会去云水之遥?” 燕无虞道:“我在我娘留下的遗物中, 看到了她给我的信。她似是早知自己有此一劫, 只叫我速速去云水之遥,永远不要回来。” 叶长笺沉默不语,或许燕无虞的娘亲早已发现柳依依的真实身份, 为了保护燕无虞,才让他去千里之外的云水之遥, 离家越远越好。 可怜天下慈母心。 他道:“连唐将离都看不出她的原形, 不知她到底有多少道行,我们暂时按兵不动。” 话音一落,只听从门外传来唐涵宇冷冷的声音, “柳夫人,夜深何以到访?” 柳依依娇声一笑,“招呼不周,怕有怠慢,妾身特此前来询问仙长有何吩咐。” 唐涵宇道:“府中应有尽有,柳夫人费心了。若是无事,柳夫人便请回吧。” 柳依依娇滴滴道:“妾身近日觉得身体不适,许是府中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混了进来,久闻唐门剑宗以斩杀妖邪为主,想请里面那位仙长瞧瞧。” “吱呀”一声,门开了。 叶长笺踱了出去,笑道:“里头那位仙长在我们云水之遥排行第八百八十一名,恐怕不能胜任。小可不才,对斩妖除魔之事略知一二,夫人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瞧瞧?” 柳依依看向叶长笺,捂嘴笑道:“这位仙长瞧着与我家无虞差不多年岁,本领也如此高强了吗?” 叶长笺道:“实不相瞒,我已经一百四十三岁了,只是老黄瓜刷了一层绿皮,装装嫩而已。” 柳依依心下一惊,难道这人深藏不露?她存心试探,便笑道:“妾身觉得头疼难忍,不如仙长帮妾身把把脉?” 她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上了叶长笺的手腕,催动妖力探他的灵脉,心里冷冷一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这点微末灵力也敢在老娘面前撒野! 叶长笺连忙抽回了手,神色惊惶道:“这……男女授受不亲,柳夫人,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为何还如此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这四个字他讲的异常大声,整个院落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柳依依的脸色红了又黑,青白交接,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咬牙道:“仙长脸皮这么薄,妾身都能做你的娘亲了,怎会吃你豆腐呢。” 叶长笺道:“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我以为你习惯老牛吃嫩草了呢!若不是看在鹿遥份上,我老早骂你了。天色不早,柳大娘,你快回吧!” “柳大娘”这称呼他喊得毫不留情,一旁看戏的唐涵宇没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随即咳嗽两声,又恢复冷俊的模样。 柳依依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尚未探明几人底细,不能轻举妄动,便先按下杀心,理了理秀发,盈盈欠身,“即是如此,妾身便不打扰各位仙长歇息了,告辞。” 见她远去,唐涵宇问:“她为何执意要见大师兄?” 叶长笺道:“估计她是修媚道的,想和你大师兄颠鸾倒凤一场,夺取他的元阳。你们大师兄看上去就很补,不知有多少妖精觊觎他的童子身。别说她了,我也很觊觎你家大师兄的身体。” 他说着“嘿嘿”邪笑两声。 唐门向来古板严谨,何时听过如此孟浪的话语,唐涵宇羞得面红耳赤,怒视着他,“你……你……你别……不知……” 叶长笺打断他的话,“快睡吧,明日有的累了呢。” 他说着打了一个呵欠进屋。 一夜无话。 待得翌日天明,鸡啼声四起,叶长笺推门而出,揉揉脖子,踢踢腿,在院落里练起操来。 “嘿,哈!” 这是一道虎虎生风的拳法,与云水之遥慢腾腾的太极早操不同,唐涵宇看了半晌,问:“你打得是什么拳?” 叶长笺收拳吐气,道:“我自己无聊创的,叫不知所谓拳。” 这一看就是忽悠他,唐涵宇怒目相视,却不讥讽他。 此时唐将离与燕无虞也从房内走了出来,后者眼底发青,显是一夜未眠,叶长笺道:“今日去镇上逛逛吧!” 燕无虞正欲拒绝,已经被他拽着袖子往前跑了。 晨雾空蒙,黑瓦白墙,炊烟袅袅,香飘十里。距离过年不到半月,街上的铺子已经关了大半,剩下几个历史悠久的早点摊位。 叶长笺拉着燕无虞走走逛逛,看到一间古朴的铺子时停下了脚步,木门上悬挂着匾额,上书“鱼记面馆”。 燕无虞抬眼看去,“这是一间百年老店了。” 天仍蒙蒙亮,面馆里食客也不多,三三两两坐着,各自吃食。 四人进了铺子,择了靠窗的座位,刚一落了座,店小二便迎了过来,“几位仙长想吃点什么?” 叶长笺道:“酸汤黑鱼面!” 唐涵宇正欲开口骂他,又想到这已经不是云水之遥,也不能强迫他吃素,便闭了嘴不语,只瞪视着他。 叶长笺道:“这家面馆的面是我出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面!他们家的海鲜面鼎鼎有名,色香味一绝,但是你们不能吃荤,真是遗憾。小二哥,劳烦再来两碗片儿川。” 燕无虞道:“一客小笼包,四份葱包桧。多谢。” 小二笑着应和一声,“好嘞。”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早膳便被他端了上来,他一一将面碗放置几人面前,打量一番燕无虞,又看了几眼叶长笺,道:“这位是燕家的公子,有些面熟,但是这位仙长,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小镇上家家户户来往走动频繁,小二每日笑迎八方,是以对面馆的食客都有些印象。 叶长笺道:“哦,我小时候来你家面馆吃过这面,一直念念不忘。” 小二道:“这就对啦!仙长慢用。” 他弯腰退下了。 杭州的特色早点是灌汤小笼包,葱包桧,片儿川。 小笼包皮薄馅靓,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唇齿生香。肉滑而不腻,皮糯而不干,姑苏的小笼包偏甜,而杭州的小笼包偏鲜,别有一番风味。 葱包桧是由春饼皮子包裹着油条、葱,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炸得金黄,捞起来沥干油后蘸着甜面酱吃,酥脆可口,葱香扑鼻。 叶长笺大口大口咬着葱包桧,赞道:“嘎嘣脆,就是这个味!” 他吃相向来豪放,唐涵宇皱着眉头瞪他。 燕无虞道:“葱包桧就得这么吃。你们不知道吧,从前人间皇朝有个叫秦桧的奸相,他以莫须有的罪名迫害英雄岳飞。杭州的百姓十分很痛恨他,便捏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8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形面块放油里炸,嘴里还念道:“油炸桧”吃。他觉得这仍旧不解恨,便把这油炸桧包着葱段卷进春饼里,又烤又炸,之后捞起来,“嘎吱嘎吱”地咬,变成了葱包桧。” 他夹起葱包桧放入唐涵宇碗里,“这是素的,你吃了不算犯戒。我知你唐门最痛恨大奸大恶之人,吃吧。” 唐涵宇半信半疑地夹起葱包桧放进嘴里,只觉得甜香可口,“嘎吱嘎吱”地咬了起来。 叶长笺三人已经大快朵颐,却见唐将离不动碗筷,疑惑问:“你不吃面吗?” 唐涵宇插嘴道:“大师兄怕烫。” 叶长笺道:“只有猫才怕烫,你是猫舌头吗?”他拿过唐将离的面碗,用筷子挑起面来,吹了好半晌,道:“凉啦,可以吃了。” 唐将离眉眼弯了弯,“嗯。” 与此同时,听得一道清亮的吆喝,“小二哥,一碗酸汤黑鱼面!再加两个荷包蛋。” 叶长笺只觉得这声音煞是耳熟,抬眼望去,从大门口走进一黑衣朱袍的娃娃脸少年。 燕无虞道:“步非凌?” 唐涵宇脸色一变,咬牙怒道:“是叶长笺!” 叶长笺:…… 四人的目光向步非凌投去,后者也有所感应,扭头看来,眯起眼打量一番,随即惊呼道:“叶……” 叶长笺抢白道:“步非凌,你来杭州做什么?” 步非凌将“师叔”两个字吞入肚中,痞笑着向他们走来,“小鱼儿,挤一挤。” 他一屁股在燕无虞身旁落了座,“他乡遇故知!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你们。” 唐涵宇神色戒备地盯着他看,手下牢牢握着莲翘。 小二哥这时送上了面条,笑道:“小步哥,你很久没来杭州啦!” 步非凌道:“是哇!新收了一个弟子,师父差我来杭州买布,给他做新衣裳,你也知晓,杭州的丝绸独步天下!而且,也只有你家面馆不怕我们风铃夜渡的人嘛,哈哈哈。” 他朗声笑起来。 风铃夜渡周遭的城镇或许对其并不惧怕,然一旦出了那片领域,门中弟子再去其余地方,所遇到的人或是对他们横眉怒目,或是对他们战栗胆寒。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叶长笺。 唐涵宇怒道:“叶长笺,你安得什么心?” “咳咳咳……” 叶长笺一口面汤呛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 唐将离连忙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吃慢些,不够再喊。” 步非凌鸡皮疙瘩掉一地,随后意味深长道:“我安得什么心,你猜啊?” 唐涵宇冷冷道:“肯定是不安好心!” 步非凌没有理睬他,只对唐将离道:“话说风铃夜渡最近新收了一名弟子,我瞅着那孩子怎的和唐门大师兄有几分相似。难不成是你的私生子,你怕东窗事发,因此送到了风铃夜渡?” 叶长笺知晓他所说之人是沈星河,便道:“你们收下他,好好教导就是了嘛,问东问西做甚么?”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铃夜渡微信群 步非凌:我遇到叶师叔了,他的断袖之症越来越严重了 浴红衣冷笑:他是不是改姓唐了 步非凌:要不我把他打晕了带回来吧? 沈星河:你打得过唐将离吗 步非凌:打不过 沈星河:你打得过燕无虞吗 步非凌:可能打不过 沈星河:你确定是你打晕叶师叔而不是被他们群殴吗 众弟子:老铁,扎心了 第88章 杭州【3】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唐门不也有个与他相似的唐秋期? 步非凌道:“谁知他是不是云水之遥派来的间谍!” 唐涵宇将莲翘“啪”得重重拍在桌案上,骂道:“哪个会去给你们派间谍, 休得含血喷人!” 叶长笺道:“咚咚啊, 话不能说得太满。”他话锋一转, “步非凌,等会你同我们走一趟。” 步非凌叫道:“干啥,杀人灭口哇!” 叶长笺摇了摇头, “捉妖。” 尚不知柳姨娘的原形, 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唐涵宇怒道:“我才不和风铃夜渡的人一起捉妖!” 步非凌“嘿”得冷笑一声,“你这兔崽子我怎么越瞅越不顺眼呢,咱们去外头练练?” 叶长笺道:“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步非凌大叫道:“他小个屁, 我们明明同岁!” 唐涵宇怒道:“哪个和你同岁?你这个老妖怪!” 唐将离冷然喝道:“唐涵宇!” “出言不逊犯了唐门第几条家规!” 唐涵宇急道:“大师兄, 他是叶长笺啊!” 步非凌冷冷一笑,“你还知道我是叶长笺?你废话这么多, 舌头我看是没什么用了, 干脆割下来泡酒喝吧。” 叶长笺道:“你少吓唬他。咚咚,向步非凌道歉。” 唐涵宇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我死也不向他道歉!” 他说着“腾”得一声站了起来,提着莲翘迅速向外跑去。 叶长笺道:“鹿遥, 你去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燕无虞也往外头奔去。 待看不见两人, 叶长笺问:“风铃夜渡还好吗?” 步非凌悠悠地吃起面条, “好着呢。师父听说你回来了,想冲去寻你,被我拦下了。现在外头不太平, 多少人对风铃夜渡虎视眈眈呢,她一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叶长笺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步非凌抬眼瞧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气氛有些许沉重。 唐将离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过了半晌,叶长笺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回去。” 步非凌道:“哦。托你的福,我现在一出去,轰动全场,遇到的修仙弟子都对我退避三舍。” 叶长笺忍俊不禁,“辛苦你了。” 步非凌笑道:“遇着一些激动的,亮出法宝就要冲上来与我斗个你死我活。” 叶长笺道:“那你作何?” 步非凌耸耸肩,“跑哇。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做甚么要杀他们,反正他们也追不上我。” “师公在世时经常同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当然啦,遇到一些欺凌弱小之人,就冲上去揍他丫的。有些人木鱼脑袋,又蛮不讲理,你同他周旋,屁用没有,还惹得一身腥。” 三人吃了良久,燕无虞也带着唐涵宇回来了,只后者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叶长笺笑道:“你们出去一趟怎么拐了个孩子回来?” 唐涵宇道:“大……大师兄……我们把她带回唐门吧,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很可怜的。” 燕无虞道:“这个妹妹方才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我们咚咚少侠一个箭步上前,刷刷刷几下,就将那群流氓撂倒啦,真是精彩至极!” 唐将离往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她进不去曾照彩云归。” 唐涵宇脸色一变,“为什么?” 步非凌懒懒道:“她是个妖精啊,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仙居角角落落都布满了除妖结界,你想让她魂飞魄散啊。” 唐涵宇除妖经验不足,是以仍旧无法在第一时刻分辨妖邪。 唯有即将修成正果的妖精――即妖仙,才能躲过四大世家仙居里的除妖结界。 而唐涵宇已被换血,是以也能躲过除妖结界。 叶长笺扫了一眼,少女妖气纯正,应是汲取天地精华而成。只她化成人形不久,灵力低微,过不了些许时日便会原形毕露,便道:“步非凌,你带她回风铃夜渡。” 步非凌闻之大乐,“好哇!师父知晓我带个小师妹回去,一定高兴得让我去海里骑鲨鱼!” 少女约莫十五岁,双眸如星,浅笑盈盈,秀丽脱俗。 叶长笺见她不说话,问:“吓着你了吗?你别怕,和这个哥哥走,那里适合你修炼。” 少女摇了摇头,张开嘴指了指舌头,摆摆手,原来是一个哑女。 唐涵宇自从知晓少女是一个妖精,脸上阴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六人在街上走走逛逛,时间匆匆,转眼便已日薄西山。 叶长笺抬头看一眼天色,微笑道:“回去吧。” “鹿遥护好咚咚和妹妹,步非凌、唐将离与我联手对付柳依依。” 燕无虞道:“我想亲手杀了她。” 几人皆在燕无虞的卧房中等候,唐将离立在窗口,道一声,“来了。” 雾气渐浓,云翳遮住圆月,大地暗了下来。 空气里传来阵阵骚味,响起婴儿般的声音,“几位仙长,怎么不见你们用晚膳?” 叶长笺抢步至窗前,向外望了一眼,道:“九尾狐?” 《山海经》记载: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叶长笺道:“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唐将离道:“仙魔之战中途她失踪了,应该是躲了起来。” 步非凌咋舌,“这是传说中的上古妖兽,我们几个能行吗?” 燕无虞道:“不行也得行!” 唐将离道:“九尾是妖族长老,有九命,必须斩下她九条尾巴,不然死而复生,无休无止。” 叶长笺道:“我和你包三条尾巴,步非凌斩下两条,最后一条尾巴留给鹿遥。咚咚,你保护小妹。” 唐涵宇抿了抿嘴,仍是握紧莲翘,神情坚定地挡在哑女身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踏在众人的心上,砰砰,砰砰,砰砰。 “轰”得一声巨响。 房门从外被踢开,木门在空中旋转数丈,猛地砸向他们。 几人纷纷提足越开,还未行至一半,一条长尾嘶嘶破风而来,拦腰卷起燕无虞往外带。 “鹿遥!” 叶长笺大叫一声,随即冲将出去。 月亮露出了一角,妖冶的血月下,九尾妖狐身后八条尾巴张牙舞爪,一条尾巴牢牢缠着燕无虞的腰。 燕无虞冷冷地道:“这府里是不是已经没了活人?我爹是不是也早已命丧你手!” 柳依依咯咯直笑,“你天生灵力充沛,是上好的大补灵丹,我早就想吃了你!谁知你娘那个贱婢从中作梗……今日圆月,是我妖力最强之时,你能奈我何?” 燕无虞森然道:“这么说,我娘是你杀的?” 柳依依道:“别这么说,你也有份。你知道么。你娘不是普通的人类哦。她是巫族的圣女,灵力强大。巫族有禁令,圣女必须终生保持处子之身。可她不仅与你爹相恋,更为了给你爹留下血脉,耗费半身灵力生下你。之后她发现我的真身,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为了护住你,又费了全部灵力给你下一道护身咒。巫女逆天生子,注定不得善终。她灵力枯竭,再也无法抵挡族中长老下在她身上的禁咒,被禁咒反噬而死。” “我可没有下手杀她,害死她的人,是你。” 她笑得千娇百媚,但婴儿般的嗓音听在人耳里只觉得心底发寒。 叶长笺笑眯眯道:“柳大娘,废话说够了?” 柳依依一双狐眼似是要喷出火来,一条长尾迅捷无比地袭向叶长笺,卷了他的腰将他往前带,“好个胆大包天的小鬼,我先吃了你,再吃他!” 唐将离冷然喝道:“放开他!” 柳 恋耽美 分卷阅读8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依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奴家见这小哥哥长得俊俏,心里欢喜得很。待奴家吃了他们,再与你好好享一番鱼水之欢。” 叶长笺冷冷一笑,“看来你不仅不知羞耻,还不知死活!” “活”字一脱口,四人纷纷亮器而动! 叶长笺反手祭出通天阴阳镜,四周浮灯掠影,迸发的光束牢牢束缚住九尾妖狐其余七条尾巴,唐将离点剑而起,手腕转动,“刷刷刷”急刺三剑,手起剑落,三条尾巴悉数掉在地上。 九尾妖狐发出小儿啼哭般的哀嚎声,步非凌眼疾手快抢前一步,抽出腰间佩剑,“咻咻”两剑,剁了她另外两条尾巴。 九尾妖狐疼痛不止,松开叶长笺与燕无虞,狐身瞬间拔高数丈,狐嘴一张,喷出熊熊大火。燕府四处绿树成荫,火苗一落在树上,霎时间变为滔天大火将他们重重包围。 叶长笺拎起燕无虞,足下一蹬往后退去,口里念叨“水天一线!”,他手中的通天阴阳镜自动飞往空中,月华洒在镜面上,玄光阵阵,绵绵不断的海水涌了出来,扑灭这一场燎原大火。 燕无虞挣脱他手,从怀中掏出泼墨惊鸿笔,双足疾奔过去,咬牙怒道,“泼墨淋漓!” 话音一落,幽幽蓝光一闪即逝,点点墨汁悉数化为片片飞刀铺天盖地般袭向九尾妖狐,“噗嗤”,一条雪白的尾巴应声而落,她挥舞着另一条尾巴飓风般地扫向他们。 叶长笺脚下一点,跃然而起,快速地踏着她的尾巴向她奔去,解下腰带,手腕一抖,刹那间幻化为一柄寒芒森森的冷剑,高声呼道:“步非凌,五行天雷,唐将离,散魄剑法!”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二群 唐秋期:好无聊啊,顾念晴,燕无虞,你们在干什么。看到请回话 燕无虞:船上信号不好,你别喊远思了,他醉倒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唐秋期:有木有八卦 燕无虞:大师兄彻底进化成情话boy这个八卦可以吗 众弟子:球情话内容 燕无虞: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四分之三,老婆,老婆,今晚一起睡……不行了,我先去吐一会 唐秋期:大师兄宠媳妇宠到不要脸了? 唐涵宇:闭嘴,闭嘴,闭嘴! 宠妻狂魔唐小虎:脸是什么,可以吃吗,有我老婆好吃吗? 我是不是写崩了……发现只剩几十个人在看……绝望抽烟jpg 第89章 杭州【4】 两人随他口号而动, 步非凌掐起法诀,念念有词, “五行天雷, 皆听吾令, 速速现身!” “五蕴皆空!” 狂风大作,古树摇曳,电光连闪。 一道天雷冲着九尾妖狐的天灵盖直降而下, 几乎同时, 唐将离的剑已经刺入妖狐的心脏,而她另外三条尾巴,也被叶长笺斩于剑下! 金光莫可逼视, 九尾妖狐的哀嚎声响彻天际。 “哐!” 烧得乌漆墨黑的狐狸倒在地上, 扬起一阵尘埃。 这一长串的动作皆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几人立在原地气喘吁吁。 步非凌喘着气问:“死……死了吗?” 游学这段时日, 叶长笺未得机会修炼, 涵养顾念晴肉身,是以体力透支,他弯腰一手撑在膝盖上, 一手抹了一把汗,道:“不能掉以轻心, 你去看看, 再补一剑……”话音还未落,突然间一颗包裹着狐狸的血色圆珠从焦黑的狐身中飞将而起,疾如雷电地向房内的唐涵宇飞去。 叶长笺大叫道:“不好!她要夺舍!唐涵宇!” 唐将离迅速转身, 飞身而去,掐诀,提剑,却迟迟没有斩下。 房内―― 九尾妖狐使出定身咒将唐涵宇定在原地,后者不得动弹。 唐涵宇急声喊道:“妹妹,你快走!” 而在九尾飞入唐涵宇身体的刹那间,他身后的哑女毅然挡在他的身前。 唐将离赶到之时,九尾妖狐的元魂已经进入哑女体内。 叶长笺等人也奔将过来。 步非凌道:“九尾是上古妖兽,一击不能毙命,她现在占了小妹的肉身,只能再斩杀一次。” 妖狐元魂逐渐与哑女融为一体,她痛苦地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咬破手指在地上写道,“杀……了……我……” 唐将离去看叶长笺。 叶长笺脸上无悲无喜,“杀了她吧,夺舍的过程痛苦无比,妖狐的元魂正在燃烧她的元魂。” 唐涵宇箭步上前,抱住哑女,喊道:“你清醒点!……” 哑女挣扎着握上唐涵宇执剑的手,张开嘴无声地说, “杀……了……我!” 唐涵宇的泪水扑扑而下,哽咽道:“你别死……我带你回曾照彩云归……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哑女摇了摇头,用口型说道,“快……好痛……” 叶长笺大声喝道:“唐将离,斩!” 唐涵宇挡在她身前,惊惶叫道:“不要杀她!” 燕无虞蹲下身,神色悲悯,“咚咚,你冷静点!已经救不了了……” 步非凌道:“她已经不是小妹了,九尾不仅占了她的肉身,更是在一点点吞噬她的元魂。” 唐涵宇的眼泪一颗颗落在地上,“我来杀……我来动手……” 他手下掐诀,提剑,刺向哑女胸口,却在一寸前停了下来。他满面泪水,从未如此无措与后悔,他很想大声叫道:顾念晴,你说的对!我信了!我真的相信世上有善良的妖!哑女就算是妖,与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她知恩图报,善良纯粹,又岂是那些道貌岸然,惺惺作态之人能够比拟的?可不可以别这般残忍,可不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被夺舍的人不是他? 他心头百般酸楚,双目通红,注视着哑女充满灵气与笑意的眼。 哑女对他温柔一笑,握上他的莲翘,往自己胸口一送。 噗嗤― 一剑入心。 金光大盛,鬼哭狼嚎。 待得一切恢复平静,哑女双目紧闭,躺在唐涵宇怀里。他急声问道:“你们风铃夜渡不是修妖道的吗?你快救救她啊!” 步非凌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魂飞魄散,活不成了。” 哑女的身体渐渐化为齑粉,在唐涵宇怀里一点点随风消逝。 叶长笺淡淡道:“你从歹人手下救了她,她以命相抵,两清。” 他说完后便快步往外走,唐将离紧跟而来。 乌云不知何时散去,露出一轮圆圆的皎月。 月光下,叶长笺的脸阴暗不明。 过了好半晌,他才道:“唐将离,若是有那么一天,迫不得已了,我希望,是你杀了我。” 倘若万不得已,他宁可死在挚爱之人的剑下。 唐将离道:“叶长笺,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他平静地说着,没有任何起伏,“你想我忘了你,杀了你,与你划清界限。” “这些事,我统统做不到。” “能不能,别再逼我?” 他轻轻地问。 叶长笺抬头看着他,俊美的青年眉宇冷肃,神情坚定。 唐将离道:“无论前路有多坎坷,无论黎明前夕有多黑暗,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别再逼我,也别……离开我。” 良久。 叶长笺道:“好。” 他握上唐将离的手,骨节分明,温暖至极。两人十指紧扣,叶长笺道:“从今往后,只有死亡……不,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唐将离看着他,轻轻地笑了,“嗯。” 他知叶长笺看上去没心没肺,却比任何一人都重情重义,后者因哑女之事触景伤情,是以唐将离牵着他的手,陪他在西湖畔散心。 叶长笺道:“传闻有一件法宝,名曰太上丹鼎,既能炼化妖邪,又能修复元魂。” 唐将离道:“太上丹鼎在朱祁手里。” “朱祁?” “四上神之一,朱雀。太上丹鼎只能吸收魂魄碎片,保其元魂不散,随后将碎片倒入天池中,才能修复魂魄。” 沉默半晌,叶长笺问:“世上打散魂魄的符咒、法器屡见不鲜,那么有没有一种能够锁住魂魄的符咒或者法器?” 唐将离静静地看看他,只见后者抬首,望向波光粼粼的西湖,“我听师父提起过,一种只存在人们嘴里的法宝,“聚魂锁”。古往今来,提出这个想法的修真者数不胜数,却无一人炼成。师父说,起死回生,有违天道,此乃大忌。我知晓炼制此种逆天法器,过程必然凶险重重。前世我跃跃欲试,但师父再三叮嘱我切勿做出格之举,否则将我逐出师门。” “唐将离,我不信邪,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炼成。去他妈的天行有常,天道轮回,老子就要打破这框框条条!终有一日,风铃夜渡的弟子会遍及四海,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一个风凌夜渡的弟子死在我面前!”他张扬着眉宇,眼里熠熠生辉,亦如百年前那桀骜不羁的少年,信誓旦旦,一诺千金。 忽然之间,阴风渐起。 “当啷、当啷、当啷” 铁锁链垂在地上,拖曳而过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叶长笺眯起眼细看,在从街角交叉口缓缓走来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 两人都戴着尖耸的高帽子,胸前写着两个字,一个曰:发财;一个曰:吉利。 叶长笺低声道:“晦气。” 见棺发财,大吉大利,黑白无常。 叶长笺问:“唐将离,人活着归天界管,死了归阴司管,天地各不相干,那么仙魔之战时,十殿阎罗是否曾参战?” 唐将离道:“不曾。当时人间民不聊生,几百万的孤魂无人超度,十殿阎罗及众鬼仙忙着引渡他们,分身乏术。” 叶长笺道:“师父说妖修弟子修成妖仙后,便回了妖族,可是他没有告诉我,鬼修弟子与魔修弟子修成正果后去了哪里。” 风铃夜渡究竟有多少人修成正果,他们最后去了哪里,野渡舟老对此缄口不语。 “师父只告诉我修成正果后,可以跳出三界轮回。我们弟子间私下讨论,鬼修弟子修成正果便能成为鬼仙。小师妹说,在阴司里给十殿阎罗打工,有什么好的?唐将离,十殿阎罗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唐将离道:“开天辟地之后,天道先孕育了四上神,随后孕育伏羲氏、女蜗、十殿阎罗等神。四上神管理天界;伏羲氏与女蜗管理人界,包括人族与妖族;十殿阎罗管理阴司。原本三界不得相互干扰,神的职责亦是守护世间秩序。仙魔之战时,打破了三界平衡。” 叶长笺问:“是谁先发动战争?” “伏羲氏。” 叶长笺问:“他为何要发动仙魔之战?” 唐将离道:“不知。” 叶长笺道:“他想统治三界,是么。” 天界、人间、阴司、妖族、魔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可归根结底,不过权欲二字。 “这么说来,不掺浑水的十殿阎罗倒是一股清流了。” 他笑着说。 黑白无常已经走到跟前。 叶长笺对他们打招呼,“大半夜的,两位来公干吗?” 黑无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待看到唐将离时,神色一愣,道:“白…… 恋耽美 分卷阅读8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白无常问:“叫我干啥?” 叶长笺看了眼他们身后,并未有阴灵跟着,便问:“你们这是收工了,还是正要去办公?” 白无常皱起肉嘟嘟的脸,“别说啦,忒邪门!这个月第三起,又是白跑一趟。” 叶长笺道:“发生何事?” 白无常道:“阎大人让我们来镇上勾魂,我们一去看,哪有魂啊?找了大半天,嗓子也喊哑了,鬼影都没一个。” 人死后魂魄即留在原地,等着黑白无常前来引渡,除非是像小荷,有着特殊命格的姐姐庇佑,能躲过鬼仙追捕。 白无常道:“我知你在想什么,叶公子,你收的那小娃娃罪孽可不轻啊。十殿阎罗让我转告你,下不为例。” 叶长笺道:“你怎么认出我了?” 白无常道:“顾念晴的魂还是我引渡的呢。我刚想走,一看,哎嘿,怎么人又活过来了,正欲再勾一个,打魂鞭一碰到你身上,你的魂魄就瞪了我一眼,把老子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开玩笑,倘若勾了叶长笺的魂,阴司还有安宁之日吗,会不会被他掀个底朝天? 叶长笺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放我一马。” 白无常道:“你是修真弟子,魂魄原本便不归我们管,若是你想再投胎,倒是可以来找我们。” 叶长笺道:“听说跳了轮回台之后,前尘往事尽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是真还是假?” 白无常道:“孟婆汤洗去一层记忆,轮回台再洗一层记忆,纵有万种情愫,也变白纸一张。” 叶长笺挥了挥手,“我宁可魂飞魄散,死得干干净净,也不愿什么都忘记。” 白无常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交差了。叶公子,你们倘若无事,可以去那户人家探查一番,我觉得这里头似乎大有文章。对啦,住址是荷花提对面的陈府。” 叶长笺疑惑道:“你们玩忽职守,还想着我给你们擦屁股呢?” 闻言,黑无常的脸拉得比马脸都长,恼怒地拽着白无常匆匆走了。 “真是不经逗。” 叶长笺摇了摇头,“唐将离,我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荷花提,正对面是一幢雅致的府邸。此时门口已挂上白色灯笼与挽联,此起彼伏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从里头飘出。 叶长笺抬步跨入,正巧与一位披麻戴孝的公子擦肩,便问:“这位公子,府上发生何事?” 那公子双目红肿,哽咽道:“两位道长来晚了,我大哥已经去了。” 原来这陈家大公子前段时间因坠马而不省人事。远近名医踏破陈家府邸的门槛,终是把人治醒,可人却痴呆了。陈家大公子每日昏沉,精神不济,行为举止如三岁幼童。 叶长笺听此描述,便道:“他是失魂了吧。” 人有三魂,即生魂、命魂、元魂。三魂若有损伤,则人易生重病,整日里无精打采,手脚虚软。倘若人遭逢大难,或是受惊一场,极易失魂,即三魂中掉了一魂。三魂中以元魂最为重要,倘若元魂散,则回天乏术。 也正因此许多咒法皆是针对元魂,元魂一散,则人必死无疑,三魂七魄皆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以后,仗剑行侠的唐涵宇成了另一个十步斩一妖的“唐将离”。这日他行到一处偏僻村落,原来这是一座妖村,村子里都是些刚化形的妖怪。他嗅了嗅,妖气纯正,正欲离开。忽然西边大道来了一群修仙弟子。唐涵宇见他们量出法器,走了过去:这里的妖我收下了。 弟子见他身上修服和背上的莲翘,躬身一揖,随后离去。 来了一批征地拆迁队,唐涵宇使出障眼法骗过他们。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村口大石上,来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蛇妖。他见此妖,浑身萦绕魔气,血腥扑鼻,掐指一算,原来是个作恶多端的妖怪 蛇妖:小鬼闪开 唐涵宇:你要干嘛 蛇妖:吃了他们增长道行 集天地精华修炼的妖亦为十全大补丹 莲翘出鞘,蛇妖魂飞魄散 唐涵宇收剑还鞘,设下防御结界,离开妖村,继续他的除妖之旅。 记住我们的口号是:保护善妖,从我做起。 第90章 杭州【5】 陈公子点了点头, “我们去灵隐寺请了主持大师,可他说他不能为我们招魂。随后我们便广发告示, 寻求过路的道长帮助。眼见我大哥日渐消瘦, 就快不成了。” 叶长笺问:“无人伸出援手吗?” 陈公子道:“有一位道长揭了告示。” 叶长笺问:“他帮你们吊魂了吗?” 吊魂术由上古巫术演变而来, 亦分为阴阳二法。吊魂阳法即祷祝于天,询问是否可治愈此人,倘若神明应允, 便可施法自行招魂。此术是否能成, 一看魂主生平,若是大奸大恶之徒,必不能吊魂;二看施术者自身修为, 是否能与神明沟通, 此法多为修仙弟子所用。 吊魂阴法,多为魔道弟子所修。即发出吊魂令, 请鬼灵帮忙摄魂, 此法必定能招其魂魄,然亦有风险。若施术者心怀不轨,吊魂途中将魂主此生的吉祥之运取出, 那么魂主便会一生坎坷。而施术者亦可将吉运为己所用。 风铃夜渡的鬼修法门众多,其中一道便是由吊魂演变而来, 称为“招阴”。人活着时以生魂为主, 人死后以命魂为主,而叶长笺驭使鬼灵,即吊动鬼兵的命魂。最初的吊魂令也发展成了五方招阴旗。 陈公子擦了擦眼泪, “那位道长说他学艺不精,只能一试。可最终仍旧没能成功,我大哥亦撒手人寰。” 叶长笺静默片刻,道:“我能去吊唁你兄长吗。” 陈公子向他们躬身一揖,“兄长在天有灵,一定十分宽慰。” 三人向灵堂方向走去。叶长笺“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却未捕捉到一丝阴气。 他与唐将离一人拿着一支香,对着棺材拜了三拜,便将香插入香台。他往裸露的棺材内瞥了一眼,更是满腹疑窦。待陈二公子走出灵堂,他道:“没有魔气。” 唐将离道:“亦无妖气。” 叶长笺皱起眉头,“灵隐寺的主持不愿意招魂,应该是用吊魂阳法请示神明,结果神明未曾应允。路过的道士作法……” 唐将离道:“棺材里躺着的是个空壳。” 叶长笺微微颔首,“他的三魂七魄都没了。但若是有人打散他的魂魄,那尸体必定也会随之消散……唐将离,你猜我想到什么了?” 唐将离道:“他的魂魄不是被人打散,而是被人取走。有人使用寄灵术抽取魂魄?” 叶长笺冷冷一笑,“那就要问问路过的道长究竟做了什么法。” 于此同时,陈二公子端着新鲜的瓜果走进灵堂,他将果盘放在供案上,眼眶一红,又落下泪来。 人间最苦,生离死别。 叶长笺待他心绪平复,温声问道:“陈公子,不知为你兄长吊魂的道长是男是女?” 陈公子道:“是位男道长。” “他叫什么名字,穿的什么修服?” 陈公子道:“他穿的衣服和你们身上的一模一样,他说他姓白。” 叶长笺心下一跳,追问道:“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陈公子摇了摇头,“那天下大雨,他戴着斗笠,我们看不到他的模样。” 叶长笺脸色阴晴不定,眼底闪过一抹猩红,唐将离连忙握住他的手,对陈公子道:“打扰了,告辞。” 他拉着叶长笺往外走,嘴里念着洗魂曲。 两人离开陈府,叶长笺问:“唐将离,唐门中有姓白的弟子吗?” “无。” “云水之遥呢?” “只有三个白姓女弟子。” 叶长笺道:“那就是两种可能。一,他偷了剑宗修服,二,他谎报姓名。” 良久,他道:“你说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他轻轻地说,像是在问唐将离,亦或是在问他自己。 唐将离驻足,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 “叶长笺,看着我。” 叶长笺的眼神飘忽不定,有些无措又有些惊惶。 唐将离心疼难忍,吻了吻他的额头,“别怕。”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最后真相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叶长笺使劲拥抱这冷傲无双的青年,似乎要把后者揉碎,融进自己体内。他知晓,唯有这人,永远不会背叛他。 “唐将离。” “我在。” “你别骗我。” “好。” “你也别离开我。” “好。” “回去吧,我不放心那三个兔崽子。” “嗯。” 唐将离握紧他的手,两人向燕府走去。 九尾妖狐一死,下在家仆身上的迷魂咒自动失效,他们皆已清醒。管家郑三是黄鼠狼所变,他正欲趁乱杀害燕无虞等人,被机敏的步非凌反手打晕过去。狐臭味弥漫整个燕府,步非凌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这怎么处理?” 叶长笺道:“剥了他和九尾的皮,带回去孝敬你师父。过年了,给她做几件貂皮大衣。” 步非凌笑嘻嘻道:“好嘞!” 燕无虞问:“你们不是修妖道的么?” 步非凌白他一眼,“风铃夜渡只收善良的妖精!像这种作恶多端的妖怪,在我们那活不过晚上,早就被端上饭桌了!” 他手下动作利落,不多时已经剥下两张皮,笑道:“那我先走啦,回去晚了,又要被师父念叨。” 叶长笺点了点头,目送他远去,转了头看向燕无虞,“鹿遥?” 燕无虞道:“我爹已经死了,燕府的家产也被九尾挥霍得所剩无几,这几日我想遣散家仆,将余下的产业都变卖了。” 叶长笺道:“我不懂这个,让唐将离帮你吧。” 四人又在杭州住了几天,待一切处理完毕后,踏上回姑苏的路。 唐涵宇自从哑女死去后,便一直冷着一张脸,他的侧脸与唐将离有四分相似,叶长笺偶尔一瞥,还将他错认为唐将离。 叶长笺道:“完了,完了,唐门又要多一个冰块脸。” 唐将离摸了摸他的脸颊。 叶长笺立在船头,负手望着前路不明的远方。 燕无虞弯腰钻出船舱,在他旁边站了许久,问道:“远思,你究竟是谁?为何步非凌对你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他不是混世魔王叶长笺吗。” 叶长笺道:“我总归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你若是想害我,早就下手了。” 叶长笺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燕无虞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或许毕业后会留在唐门,或许带上我的惊鸿,踏遍万里山河,与它一起领略大好风光。” 叶长笺道:“这样也好。” 燕无虞问:“你知道巫族吗?” 叶长笺看向唐将离,“小唐师兄,给鹿遥讲解一番吧。” 唐将离道:“女娲是天界唯一能够自行孕育生命的神。巫族是女娲留在人间的血脉分支,他们没有蛇身,隐居于世外,从不踏入人间。民间的传说将其称之为――神子。巫族的圣女是最为接近女娲的后裔,接近于神。她们不得有七情六欲 恋耽美 分卷阅读8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不得与凡人相恋,一旦违背,便会受禁咒反噬而死。” 燕无虞的娘亲不惜违背族规与他父亲相爱,随后为了燕无虞又不惜耗费全身灵力保全他,和一个凡人母亲有何区别? 叶长笺道:“这世上人人都想成神,但却不知,有些神想做人。” 人敬神,神像人。 一路无话。 几日后画舫回到姑苏境内,笠泽湖水面光华流转,曾照彩云归依旧永不落霞。 唐涵宇道:“你们两个留在唐门过年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从连云栈桥飞快奔来一抹身影,“大师兄!顾念晴!燕无虞!” 唐秋期的大嗓门估计整个曾照彩云归都听见了。他跑至渡口,道:“唐涵宇,你也在啊,一路没事吧?” 唐涵宇冷冷地哼了一声,绕过他往上走。 叶长笺等人依次下了船,燕无虞拂袖收画,“小道友,好久不见。” 唐秋期笑道:“你们一路上肯定有许多好玩儿的事吧?给我说说呗!” 燕无虞道:“有好多呢,远思和萧莫凡打了一架,你家大师兄冲冠一怒为蓝颜,差点下手杀了他,之后在云山心宗,远思、我、大师兄打伤了飞鸢十四卫中的六人。怕他们追究起来,连忙逃回来啦,嘿嘿。” 唐秋期眼睛一亮,“这么好玩哇!顾念晴和萧莫凡打架,谁赢了啊?” 叶长笺道:“还用说么。” 唐秋期笑道:“一定是你对不对,萧莫凡那家伙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每次来拜年都拽得二五八万的。” 叶长笺问:“为何他们会来拜年?” 唐将离道:“四大世家结盟之后,皆有此等习俗。” 叶长笺道:“哦,那他们今年应该不会来了吧。” 唐将离一回来就被唐唐拉到书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日上中天 唐唐打开折子,道:“这是驻守东边的弟子传来的消息,这是西边的近况……宗主?宗主?” 只见唐将离精神恍惚,似在神游太虚,唐唐喊了几遍都未曾听他应答,骤然拔高音量怒吼:“唐咪咪!!!” 唐将离扭头冷漠地看她,冷冷地道:“我想他。” 唐唐忍无可忍道:“一刻钟前你才去偷看过他!唐咪咪,要点脸!工作!” 唐将离斩钉截铁,“再去看一次。”他说完也不等唐唐应答,已经“咻咻咻”地御剑而去。待得到澄湖边,喧嚣无比,他跃下寒剑,隐在一棵参天古树后。 只听燕鹿遥高呼:“预备备―开始!” 一声令下,叶长笺和唐秋期同时跳入水中。 噗通― 众弟子握拳齐呼:“加油,加油,加油!” 唐将离目不转睛地注视那在澄湖中翻江倒海的少年,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只听一道疑惑之声传来:“大师兄,你在这做甚么?” 唐将离面无表情地看他,“巡视结界。” 唐玄肃然起敬片刻,遂即耿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你去忙吧。唐唐先生说,这几月卷宗堆积如山,只等你批阅处理呢。” 唐将离道:“唐唐先生有事交代你,你去书房寻她。” 唐玄深信不疑,对他躬身施礼,随后便往书房去。 澄湖边胜负已分,叶长笺笑道:“老啦,要换以前,我从唐门游到云水之遥不带喘口气!” 唐秋期白他一眼:“吹,使劲吹,我看你能不能吹出朵花儿来。” 众弟子哄然大笑。 临近除夕,唐门的过年习俗也与民间无异,剪窗花、贴对联、裁新衣…… 庭院里皆换下旧式灯笼,挂上崭新大红灯笼。弟子们钻进钻出,打扫除尘,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燕无虞、唐涵宇在后院里打年糕,叶长笺与唐秋期揉面团,周围还有几个弟子帮衬他们做馅料,唐玄负责添柴烧水。 唐秋期将一枚铜钱塞进面团里,“晚上吃饺子,吃到蜜枣是甜甜蜜蜜,吃到铜钱是财源广进,吃到辣椒是红红火火。” 叶长笺道:“先说好啊,我不要辣椒馅的饺子,不然我削你!” 唐秋期白他一眼,“一锅下的,哪里还分得清哪个是哪个。” “你们这次住几天?” 叶长笺随口道:“住到开学吧。对了,我和唐将离商量过啦,以后唐涵宇和你睡一个屋。” 唐秋期错愕,“啥?不带这么玩我的吧!” 叶长笺道:“你怕什么?他又不是姑娘,毁不了你清白。他八字纯阴,是上等的祭品,你八字纯阳,百邪不侵。你俩住一屋,你也可以照应着他。” 唐秋期道:“要不要在我俩身上栓根绳子绑一块?” 叶长笺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我希望你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唐秋期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叶长笺微微一笑,“我没有开玩笑。” 唐秋期道:“我怎么觉得出去一趟,你对他改观不少。” 叶长笺漫不经心道:“他是唐将离的堂弟,自然也是我的堂弟,肯定要对他好一些。” 他说着似笑非笑地瞧着唐秋期,“你是唐将离的儿子,自然也是我儿子,我也会对你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书房 唐玄:先生你找我干嘛 唐唐:我去陪若依了,你好好工作 唐玄:那大西轰勒?(那大师兄呢) 唐唐:他忙着做偷窥狂 唐玄坐在成山的卷宗旁绝望抽烟:呵呵,一对又一对,了不起哦。欺负单身狗哦,他拿出手机,嘴角挂上一抹狞笑,关注fff团微博 第91章 唐门过年 唐秋期打了个冷战, “你笑得我心里发凉。” 到得晚膳时分,唐将离与长老们坐一块, 他们与小弟子坐一块, 泾渭分明。 燕无虞刚咬一口饺子, 便“斯哈斯哈”地吐着舌头,四处找“六月霜”,叶长笺嘲笑他一番, “你瞧我的, 肯定吃出个金元宝”,话音一落,一粒饺子入口, 还未嚼得几下, 皱了一张脸“呸”得吐了出来,“哪个在里面放了不去心的莲子?” 几个唐门女弟子朝他们这边看来, 捂嘴轻笑。叶长笺笑道, “干吃饺子多闷啊,鹿遥,请个杂耍班子上来热闹热闹。”唐将离用膳的地方与他们相去甚远, 是以也不怕被发现。 燕无虞道一声,“好嘞!” 他拿起泼墨惊鸿, 大笔一挥, 嬉闹的马戏班子便从画中走了出来。喷火的、吞刀子、舞狮子、头上顶杆、耍酒坛……应有尽有,层出不穷。周围的唐门弟子皆看得啧啧称奇。 叶长笺放下碗筷,笑道:“给我琵琶。” 燕无虞将琵琶递给他, 后者抱着琵琶,信手一弹,这一声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他拨动琵琶,轻快风俏,悠悠地开口唱道,“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这歌声明亮洒脱,风流俏皮,花厅里原只有他一人唱,渐渐燕无虞、唐秋期、唐玄也应和着唱,小弟子们一一加入,随后整个花厅里的弟子都唱了起来。 欢快恣意的歌声缭绕不散。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主厅已经用完膳,长老们寻声而来,唐逸铁青着脸看他们,正欲呵斥,他的夫人唐清月拍了拍他的手背,“今日除夕,让孩子们好好玩吧。” 长篇大论悉数咽进肚子,唐门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喷火龙长老唐逸最怕妻子唐清月! 唐将离温柔地望着叶长笺。 唐唐推了推唐若依,小声道:“万年冰山融化了……千年铁树开花了……唐将离笑了……” 唐若依白他一眼,“就你话多。” 唐唐对她温雅一笑,“只对你话多。” 唐若依双颊绯红,瞪了她一眼,眉目含嗔。 闹了好半晌,烟火大会便开始了。小弟子们鱼贯而出,直奔澄湖。唐玄与若干弟子刚放好花筒,叶长笺、唐秋期两人便迫不及待地拿了火折子点燃火线。 燕无虞睨了一眼唐涵宇,“咚咚,等会冲天炮留给你点。” 唐涵宇瞪了他一眼,“谁要玩小孩子的东西。”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哦,那我和远思他们去玩儿啦。” 火线“滋滋”地冒着星,叶长笺拉着唐秋期往回跑。 “砰!” 一道道花火冲天而去,在空中纷纷炸裂,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星火如雨,落在唐门弟子的眼里,言笑晏晏。 唐将离立在群首,缓缓道:“唐门弟子世代恪守门规,斩妖除魔,剑祭天下,齐心协力,风雨同舟。” 众弟子异口同声山呼道:“斩妖除魔,剑祭天下,齐心协力,风雨同舟!” 响彻天际,久久不散。 唐将离道:“共勉。” 众弟子道:“弟子谨遵教诲!” 他微微颔首,“今日没有宵禁,散会吧。” 众弟子井然有序地离去。 民间有一种落地炮,婴儿巴掌大小,“啪”得摔将在地,便“砰”一声炸裂。叶长笺与唐秋期你追我跑,一个丢一个躲,玩得不亦乐乎。燕无虞一手捂着耳朵,一手点燃冲天炮,啪――震得耳内嗡嗡大叫。 唐涵宇立在一旁看着他们。 叶长笺伸出一脚将唐秋期往那处踹,后者猝不及防被踢了一个正着,朝着唐涵宇飞去。 唐涵宇直挺挺地立在那,好半晌才回过神,连忙向右一闪。唐秋期“嘿嘿”一笑,轻飘飘在空中转了个身,落在地上,伸手拉过唐涵宇,“我一个人干不过顾念晴,你来帮我。” 唐涵宇怒道:“谁要玩小孩玩的东西!” 叶长笺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说着便“啪”得扔了一个落地炮在他脚下,“砰”!得一声,把唐涵宇炸的灰头土脸。 唐秋期塞给他一包落地炮,“揍他啊!”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将叶长笺炸得无处可逃,后者狼狈逃窜,大声叫道:“我的妈啊,鹿遥,快来帮忙哇!” “来了来了!” 燕无虞应一声,连忙卷了袖子,朝他们足下“啪啪啪”掷去落地炮。 叶长笺双手叉腰,狞笑道:“啊哈哈哈哈,打不着吧。” “砰!” 唐秋期毫不留情地掷去一个落地炮打碎了他的狂妄。 “啪!” 燕无虞一个黄雀在后,炸得唐秋期防不胜防。 “砰!” 唐涵宇紧追其上,将燕无虞炸得踉踉跄跄。 叶长笺哼哼两声,“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白猫?”他立在一块奇高无比的巨岩上,双手其上,“刷刷刷”得飞快掷去落地炮。 三人纷纷散开。 燕无虞抱头逃窜,大声叫道:“误伤友军,误伤友军啦!” 叶长笺停下动作,吐了吐舌头,“玩脱啦,一时忘了!” 燕无虞白他一眼,向他足下丢去落地炮。 “砰!” “啊啊啊――” 叶长笺心神不稳,从巨岩上落将下来。 “叮――” 寒剑出鞘。 恋耽美 分卷阅读8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将离御在剑上,张开双手将他抱了一个满怀。他低头吻了吻叶长笺的额头,“不早了,休息吧。” 唐涵宇、燕无虞、唐秋期大叫一声,“受不了啦,辣眼睛!” 三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叶长笺捂着自己的额头,幽幽道:“我还没玩过瘾呢。” 唐将离道:“你的身体受不了。” 叶长笺心下一跳,倏地抬起头看着他,在后者淡金色的眼眸里,登时全部悟了。 唐将离早就知晓他的肉身会损毁。 叶长笺伸手揽上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彼时,天空中下起了流星雨。 一道道星雨,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娘说,如果抓住流星的尾巴许愿,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 “嗯。” 叶长笺笑着问他,“你猜我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唐将离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叶长笺道:“对哦。那我把它放在心里。” “嗯。” “唐将离,你许愿了吗?” “许了。” 他傻笑两声,“嘿嘿。那一定会实现的。” “对。” 唐将离将他抱回“已然琴瑟起”,经过凉亭时,叶长笺道:“唐将离,等一等。” 唐将离问道:“怎么了?” 叶长笺道:“我们来打赌吧。” “赌什么?” 叶长笺看着石桌上陈列的七弦古琴,“你猜我会不会唐门的散魄剑法。” 唐将离点了点头。 叶长笺道:“我们来比武吧,不用法力。输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他示意唐将离将他放下地,“你弹琴,我舞剑,怎么样?” “好。” 唐将离抽出背上的寒剑,递给叶长笺,自己往凉亭里去,抱起古琴,两人往撩星台走。 白雪纷纷而下,红梅俏立枝头。 唐将离席地而坐,将七弦古琴放在膝盖上,随手一拨,“铮”,随即一串清幽婉转的乐音缓缓流淌。 叶长笺握紧寒剑,转动手腕,剑影随着簌簌而下的梅花舞动,剑气所到之处,片片雪花被齐整地一分为二。 唐将离弹奏的是一曲《凤求凰》。 叶长笺舞的正是散魄剑法。 梅花开得如火如荼。 琴音温柔,剑鸣高亢,此起彼伏,一人抚琴,一人舞剑,浑然一体。 两人心有灵犀,情意绵绵,似有千万种柔情萦绕在心头。 半片洁白的雪花落在七弦古琴上。 嗡―― 琴弦断了。 唐将离的手按在琴弦上,道:“我输了。” 叶长笺打量寒剑,“唐将离,你这把剑是什么材料炼制的法宝?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很厉害。” 寒剑自动飞入唐将离的剑鞘中。 唐将离道:“混元精铁打造而成。” “那是什么?” 唐将离只道:“现在寻不到了。” 叶长笺笑眯眯道:“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唐将离问,“什么?” 叶长笺道:“现在还未想好,日后再告诉你。你不可以反悔哦。” “好。” 唐将离走近他,将他打横抱起,缓缓走向竹苑。叶长笺抬头轻啄着他精致的下巴。寒剑出鞘,唐将离御剑飞行,转眼间便到竹苑,他踢开竹门,将叶长笺放到床上,欺身而上。 两人的唇舌激烈地交缠着,津液从嘴角溢出。唐将离舔着他的嘴角,叶长笺轻轻笑道:“唐将离,你顶着我了。” 他一个用力,反压住唐将离,吻了吻唐将离的眼皮。 温柔缠绵的吻一一落在唐将离的额头、眼角、脸颊、嘴唇、下巴、喉间,虔诚而又爱恋。 两人抱在一起,轻柔地接吻。 叶长笺笑道:“完了,完了。明日鹿遥又要嘲笑我了。” 他的嘴唇被唐将离吻得又红又肿。 回应他的是唐将离愈加放肆的啃咬。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前夜,叶长笺鬼鬼祟祟地在亭子里做坏事。他拿着锯子小心翼翼地锯古琴,小虎后腿一曲,坐在地上。 叶长笺:咱们小心点,明天套路唐将离,嘿嘿哈哈吼吼。 唐小虎心:老婆真可爱,今天也超级爱老婆。 舞剑的叶长笺:琴怎么还不断?怎么还不断?不能够啊,我明明锯了啊。 弹琴的唐将离:老婆舞剑真帅,啊~好想继续看老婆舞剑~算了,等会老婆该哭了。他手下一个用力,嗡――琴弦断了。 多年以后知道真相的叶长笺: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唐将离的套路! 亲一亲,不上车…… 注:小叶子唱的歌为《笑红尘》,有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不过遗憾的是没有男声版 第92章 演武堂 大年初四, 云想容、萧莫凡、徒念常三人一同前来唐门拜年。 叶长笺、唐秋期、燕无虞、唐涵宇四人躲在屏风后,一边小声磕着零嘴, 一边听他们细谈。 云想容温声道:“辰夜, 仙魔斗法大会即将开始, 我们连夜商议了出战顺序,不知你有无异议。” 徒念常道:“云师兄近日身体抱恙,恐不能出战。我们决定的出战弟子是你、莫凡、我、顾念晴、燕无虞。” 唐将离沉默半晌, 道:“我不能出战。”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心下一惊。 云想容道:“你要留在唐门?” 唐将离微微颔首,“我暂时不能去云水之遥,唐门现下离不开我。” 众人心知肚明, 恐怕唐轩已经不能议事了。 云想容思索片刻, “即是如此,你的顺序便由唐涵宇顶上吧。” 萧莫凡冷哼一声, “你们说叶长笺夺舍还魂, 为何还无任何举动?恐怕是虚惊一场吧!” 徒念常道:“在皎月峡谷时,他的阴将出现了。” 云想容道:“敌不动,我不动, 静观其变。” 他说着又咳嗽几声,“也不知是哪个包藏祸心之人, 在外头放出风言风语, 我们四大修仙世家,自结盟之时起,便一直亲如手足, 万万不可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了!” 徒念常道:“云师兄,我们送去的药你按时在吃吗?” 云想容凄凄一笑,“我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不好啦,劳你费心了。” 躲在屏风后的叶长笺小声问,“云想容得什么病?” 唐秋期道:“他们家族有个遗传病,每任宗主活不过四十岁,是以皆很早成亲留下子嗣。” 燕无虞道:“这不是遗传病,这是诅咒了吧。” 唐秋期道:“也不知为何,云山代代宗主的法宝都是伏羲琴。” 叶长笺道:“法宝具有传承性,倘若法宝并未损毁,那么只要法宝的主人同意,便可传给后人。” 燕无虞问:“伏羲琴的主人不是伏羲氏吗?” 唐涵宇道:“伏羲琴应不是原来的伏羲琴,恐怕是他们捡到碎片炼制的,这样一来,重新炼出伏羲琴的人便是它的主人。” 唐秋期耸耸肩,“云想容那琴也有百年历史了吧?似乎是从云敛衣那代传下来的。” 与此同时,萧莫凡暴喝一声,“谁在那!” 他一拂袍袖,劲风袭来,“咔”得一声,花鸟屏风碎为两片。燕无虞执起惊鸿抵挡,画下幽蓝结界圈牢牢包裹他们,待掌风散去,藏在屏风后的叶长笺四人皆冷冷地看着他。 叶长笺道:“这屏风也不贵,由南海红珊瑚打造而成,大约一万两黄金吧。萧公子,你萧氏丹宗家大业大的,这点银子应该不放在眼里。” 唐涵宇道:“账单改日自会送上萧府,还请银货两讫。” 萧莫凡重重地哼一声,“你唐门剑宗就是一群喜欢窥听的无胆鼠辈吗。” 唐秋期冷冷地道,“这是唐门剑宗的仙居,我们想在自己家里怎么做,就怎么做,要你一个外人来多嘴多舌?” 燕无虞稚气一笑,“萧公子,我记得你家不住海边啊,你怎么还管得这么宽呢?” 四人巧舌如簧,一唱一和,将心高气傲的萧莫凡气得半死,后者“腾”得一声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唐将离道:“门人顽劣,还望见谅。” 云想容摇了摇头,“莫凡性子太急躁了。念常,你去看看吧。” 徒念常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云想容抬头看向他们几人,“顾公子、燕公子,涵宇,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仙魔斗法大会迫在眉睫,今年打败风铃夜渡的重任就交在你们身上了。” 唐涵宇、燕无虞应声如是。 云想容三人来得疾,去得快。 如此冬去春来,已到二月中旬。 再过十日便是云水之遥开学之时,叶长笺、燕无虞、唐涵宇等一群弟子站在渡口与唐秋期等人惜别。 唐秋期道:“我已经通知大师兄啦,你们再等一会吧。” 叶长笺摇了摇头,笑道:“又不是见不着了,我们先走啦。今年七月你就能来云水之遥上学了吧?” 唐秋期展颜一笑,秀美无暇,“嘿嘿。你们可要等着我哦!” 燕无虞道:“小道友,再见啦!” 唐秋期道:“唐涵宇,你脾气收敛点啊。” 唐涵宇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转身去了船上。 燕无虞对他们挥了挥手,“走啦,不用送。”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顾念晴你等等,大师兄来啦!” 叶长笺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人群自动分开,仙姿佚貌的唐将离款款而来。 众小弟子们识相地回避,将渡口留给他们两人。 叶长笺牵起唐将离的手,低声道:“唐将离,你在唐门等着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唐将离淡淡道,“好。” 他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叶长笺的脸颊,“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叶长笺应道:“好。” “切勿逞强。” “好。” “切勿冲动。” “好。” “不要……恨。” 叶长笺抬头望着他淡金色的眼眸,道:“好。” 唐将离将他揽入怀里,吻了吻他的发,“去吧。” “嗯。” 叶长笺点了点头,松开他,毅然往画舫上走去。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们怎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 叶长笺弯腰钻进船舱,唐涵宇收起船锚,画舫缓缓向前驶去。 唐将离立在渡口上,轻轻唱起洗魂曲。 柔和婉转的歌声一直将他们送出曾照彩云归。 过了七日,画舫停在演武镇的渡口。唐门弟子陆陆续续地下船,向云水之遥的方向行去。 叶长笺记着与李君言的约定,便与燕无虞一同去了演武堂。 演武堂的总舵像一间镖局,门口立着威慑八方的石狮子,一看便不是凡品。李君言得到家仆通报急急匆匆地从里头跑出来,中途鞋子也跑掉一只,叶长笺忍俊不禁,“你这么激动做甚么?” 李君言穿好鞋子,嘿嘿直笑,一手拉一个,带着他们进入演武堂。 演武堂的家仆皆是黑衣劲袍的英悍汉子,或腰佩宝剑,或腰悬大刀。李君言见叶长笺打量,便道:“他们都是修仙人士。” 燕无虞问:“他们手上怎么纹着云山 恋耽美 分卷阅读8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腾?” 李君言道:“我们算是云山世家的分支吧。” 待得晚膳时分,他们见到李君言的父母,后者是是标准的慈母严父组合。李君言孝顺至极,尤其对他父亲言听计从,唯唯诺诺。 李国正虽然是演武堂门主,贩卖黑白两道消息,却是十二分的不苟言笑。他向来厌恶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但因叶长笺与燕无虞皆是云水之遥今年的优秀学子,是以脸色些微缓和,并未斥以重话。 李家晚膳的规矩是在用膳前须得听一家之主的教诲,等李国正、念叨完那些大道理,叶长笺也已经饿饱了。他潦草地吃了几口,便停下筷子。李氏父母已经离去,是以三人肆无忌惮地交谈着。 李君言问:“你们一路游学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叶长笺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整日里看一些古籍,闷死个人。” 燕无虞扒着饭,问:“君言,你不是说你家有个绝世美人图么?” 李君言回想半天,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叶长笺吧。” “咳咳……咳咳咳……”叶长笺刚喝了一口热茶便被呛住了。 “他的画像被收起来啦。我爹把它放在藏宝阁里,你们跟我来。” 三人往藏宝阁行去。 李君言从袖子里摸出钥匙,插】入锁扣,“钥匙下了咒法,是以一般的钥匙无法开启。” “咯”一声,锁开了,李君言推门而入,带着两人往楼上走。这是一幢高楼,他们层层往上,在顶层的阁楼处见到了叶长笺的画像。 李君言拉开抽屉,取出画卷,缓缓展开。 画中人黑发如云,容貌精致妖娆,美得摄人心魂。然眉宇阴鹜,气势如刃,凌厉骇人,似乎下一刻便将扑上来和你厮杀。这画与叶长笺在唐门见到的画像并不是同一幅。那么唐将离究竟是在何处见过前世的他? 燕无虞喃喃道:“北方有佳人,眉如黛画,秋水剪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等等……叶长笺是个女人?” 他错愕地问。 李君言道:“他是个男人。长老们说是因为他修炼魔道,是以容貌如此魅惑人心。” 燕无虞道:“步非凌也修魔道,可容貌似乎不如这般美艳。” 李君言严肃道:“那是他故意伪装欺骗你的!” 叶长笺道:“回去吧。” 李君言将画卷收起,放入抽屉,带着他们出了藏宝阁。 三人好久不见,这一晚挤在一张床上,互相说着话。 燕无虞笑道:“人间界有刘关张抵足而眠,修真界有败家三人组同榻就寝。” 李君言道:“今日再与你们细说四大世家。东西南北,各有四大世家的驻守弟子,其中以唐门剑宗最多,范围最广。往年云水之遥毕业的优秀学子,拜入剑宗门下的,都被发配到分部去啦。其实留在本家的人并不多,我倒是挺佩服他们。” 燕无虞问:“为什么?” 李君言道:“现今妖魔鬼怪没有从前那般横行无忌,其实是因为他们学聪明啦,躲在山间野岭作威作福!因此四大世家在偏僻之地设下分部。而剑宗向来干的是斩妖除魔的活,再者哪个妖怪敢在唐门本家撒野?是以唐门精锐皆在分部镇守,护佑一方百姓。云山心宗超度众人,徒山医宗设立医堂救治贫民,萧氏丹宗……萧氏忙着闷声发大财。” 李君言摸了摸鼻子。 叶长笺道:“超度需要多少人?无非念经唱词。这么说来,唐门和徒山留在本家的精锐并不多?” 李君言点了点头,“云山、萧氏留在本家的精锐弟子比他们多几倍。你们真的不留在云山吗?” 燕无虞转移话题,“本家弟子这么少,大师兄怎么还一天忙到晚?” 李君言道:“他现在是代理宗主,不仅得处理分部送来的加急折子,还得管理本家产业。降妖除魔是唐门主业,副业还有纺织业、酿酒业……” 燕无虞道:“难怪前段时日他帮我处理家业如此驾轻就熟。” 天色愈暗,三人最后东倒西歪地睡在一起。 天明时分。 叶长笺只觉得胸口似是压了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使劲睁开眼睛一看,燕无虞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抱着李君言的脚丫子呼呼大睡。 他将李君言的脚丫子挪开,再把燕无虞推到一边,自己下了床洗漱一番。 叶长笺推门而出,去镇上买了早点,回来时便见到李国正与燕无虞立在院子里说着话。 不知燕无虞说了什么,李国正脸有愠色,之后便匆匆走了。燕无虞抬眼见到他,向他跑来。 叶长笺问:“李国正同你说了什么?” 燕无虞道:“他问我毕业后是否愿意留在演武堂。” “你怎么说?” 燕无虞道:“我说四大世家都问了我这番话,我还要再想想。” 叶长笺微微颔首,便见垂头丧气的李君言也从一旁游了出来,“包打听又怎么了?” 燕无虞道:“方才他爹来查房,将君言藏起来的骰子没收啦,接着训了他一顿。” 叶长笺见他没精打采,问:“你想玩骰子吗?” 李君言眼睛亮了亮,随即暗了下去,摇了摇头,“没有骰子,都被我爹收走了。” 叶长笺道:“这还不简单,让鹿遥画一个呗。” 他拉着两人进了房门,拴上门闩,笑道:“我们今日给鹿遥公子开开眼界,让他尝尝骰子的滋味。” 燕无虞正欲拒绝,笑里藏刀的叶长笺已经拿出了通天阴阳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似乎要将阴面对准他。 燕无虞咽了咽口水,“赌就赌,你快把阴阳镜收起来!” 途中李国正又来突击查房,燕无虞随手一挥,骰子、骰盅便成一张洁白的宣纸,三人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神情。 燕氏微笑――稚气,纯真。 李国正道:“我明明听见骰子的声音!你们站起来,哼。” 他说着去搜三人的身,找遍了也不见骰子。 叶长笺道:“李伯父,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出现幻听?这可不得了,改日您来云水之遥,让 徒山医宗的弟子给您看看吧。” 李国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待他走后,三人又拿出骰子、骰盅接着玩。 燕无虞的赌运极差。 他脸上贴满了白条,抿着嘴继续摇骰盅。李君言嘿嘿直笑,“鹿遥,你上辈子是不是欠远思钱了?” 燕无虞随口道:“估计上辈子他是我手下败将!” 叶长笺捻着白条,对着燕无虞的脸无从下手,笑嘻嘻道:“你又不是花姑娘,调戏你也不好玩儿,这样吧,你去学田鸡跳。” 燕无虞白他一眼,认命地去院子里学着田里的青蛙跳来蹦去。 李君言捧腹大笑,叶长笺笑得岔了气,“来……来……我们接着赌。” 毫无意外,又是燕无虞输。 叶长笺站在门外做了一个“请”,燕无虞气急败坏之下说出了杭州方言,“干吗啦,跳大神啊?跳来跳去毛牢牢有趣是伐!”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燕无虞看过叶长笺画像后念念不忘,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于是泼墨挥洒起来。 云水之遥八卦微信群: 吃瓜群众:你们听说了吗,剑宗燕鹿遥魔障了,天天画一个美人 唐门小霸王:无图无真相 吃瓜群众:美人图jpg 心宗、丹宗、医宗:天仙! 唐门小霸王:老铁们帮个忙去把它烧了,记住千万别让剑宗大师兄看到! 吃瓜群众:我靠吓死我啦!刚刚剑宗大师兄突击查房,看到燕鹿遥画的画,居然使出高阶驭火术把整间屋子都烧啦!他还说燕鹿遥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没收了他的纸笔,让他去后山喂猪 来自今日依然超级爱老婆和醋火滔天的唐小虎日常 第93章 仙魔斗法大会【1】 他们赶在开学前回了云水之遥。 李君言奇怪地问, “远思,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燕无虞耸耸肩, “还能为什么?害相思病了呗。” 叶长笺道:“燕鹿遥, 你嘴可真欠。” 燕无虞道:“咱们谁跟谁啊?难不成我在你面前还装模作样呢。” 叶长笺朝他们挥了挥手, 率先去了竹苑。 两月未曾住人,屋里头落了厚厚一层灰,小虎也不见踪影。叶长笺驻足看了半晌, 推门而出, 绕过竹苑,在其隔壁见到一座规模较小的院落。他往院落内走去,打开房门, 里面的陈设与他所处的屋子大同小异。 这是唐将离的屋子,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他身上的清香――淡雅的梅花味。他慢腾腾地在屋子里逛起来,发现一间炊室, 摆着灶台、刀具、面米油盐酱醋茶。 他摸着灶台, 想象唐将离每日为他做早膳的模样,笑着笑着,忽然就落下泪来。 他好想他。 日思夜想。 倘若他不再使用法术, 顾念晴的肉身可以再支撑五年。重生时,他觉得两月都嫌多, 此刻, 却觉得二十年也太少。每每想到最后会与唐将离天人永隔,他便心如刀绞。 他坐在灶台边扬起脖颈,闭着眼睛轻轻地哼歌,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纵有千万种情丝,终有一日,也会化为一江春水向东流。 叶长笺感觉有东西跃上他的膝盖,低头一看,疑惑道:“小虎?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虎扑到他胸前,伸出舌头,收起倒刺,一点点舔干他的泪水。 叶长笺自嘲道:“完蛋啦,我被唐将离宠坏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娘唧唧的。” 他靠在墙壁上,喃喃自语:“唐将离不喜吃香菜,每次我都趁他不注意把他的香菜挑出来放到燕鹿遥碗里。他不喜桂花香味,上次我借口练剑把‘已然琴瑟起’的桂花树都砍了。他喜欢吃清蒸鲈鱼,每次我都缠着他做……他自小循规蹈矩,克己复礼,什么话都藏在心里,我好心疼他。如果我不在了,谁会发现这些……谁会陪着他?” 他轻轻地问。 “倘若我夺取他人肉身续命,唐将离会如何看我?” 叶长笺摇了摇头,“就算他不介意,我也厌恶自己。夺舍无异于草菅人命,风铃夜渡真正的弟子,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我在拜师大典上立过誓,虽修惊世骇俗之法,绝不做贪生舍义之人。” 叶长笺摸着小虎的下巴,“说来也奇怪,每次见到你,总觉得唐将离就在我身边。小虎,我有三个愿望,说与你听。” 他凝视着小虎金色的眼眸,似乎在与他心心念念之人说话。 “第一个愿望,我死后唐将离能够好好活下去,身体长健,无忧无虑。第二个愿望,我不忍留他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希望有人能够照顾他,知冷知热。第三个愿望,他像常人那般娶妻生子,生下好多小唐将离。” “一堆小冰块脸追着他喊爹,想想就觉得很有趣,你说是不是?” 他臆想那般场景破涕为笑。 出乎意料的,小虎舔了舔他的手,随后跃至地面,转过身去,后腿 恋耽美 分卷阅读8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曲坐下,将毛绒绒的背影对着他,似乎在生闷气。 过了好半晌,他也不转过身来。 叶长笺哭笑不得,“你生什么气?你也舍不得我吗。”他见小虎未应他,弯腰将其抱起,放到嘴边亲了亲,“你怎么和唐将离一样可爱?他是我的大宝贝,你是我的小宝贝。这些话我不敢告诉唐将离,他一定会很生气,还会霸道地驳回,让我想都不要想。” 他眉宇间含着缱绻温柔,似是诉说着动人的情话。 叶长笺放下小虎,站起身来,提着木桶去院子里打来清水,拿着抹布擦起灰尘。 小虎嘴里叼着抹布,毛绒团子一耸一耸,也帮他打扫卫生。 叶长笺笑道:“你可真是一只贤惠的虎!不知你未来的伴侣是什么样子。小虎,你眼睛可得擦亮点,别和唐将离一样,被鬼迷了心窍,看上一个大魔头。” 小虎闻言,只甩了甩尾巴。 叶长笺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小虎依旧甩了甩尾巴,表示无所畏惧。 一人一虎清扫完竹苑,皆已累得满头大汗。叶长笺往后一倒,躺在唐将离的床上,抱着他的被褥翻来滚去。 他习惯有唐将离相伴,已是几夜未眠,这日嗅着他被褥的清香,渐渐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似是听到唐将离唱着安魂曲。 黎明未至,他却醒了过来,他摸了摸手下的触感,疑惑地抬起头,惊呼道:“唐将离,你怎么来了?” 唐将离脸色略带憔悴,抱着他翻了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听见你的声音。” 叶长笺道:“我没喊你。” 他突然捂住了嘴,“你会读心术?” 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念叨唐将离,只每日在心里喊了他千八百遍。 唐将离未应答他,只吻着他的额头,眼角,脸颊,嘴唇,温柔地摩挲着,似是在安抚他。 唐将离道: “你再睡会。” 叶长笺喃喃道:“我怕等会我醒了你又不见了。” 唐将离道:“你和我回唐门吧。” 叶长笺眼前浮现了风铃夜渡的人,他们的身影一一掠过。他用力抱紧唐将离,似乎要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他将脑袋埋进唐将离的肩窝,深深嗅着他的气息,把他的味道记进骨子里。 随后,叶长笺轻轻地推开他,笑嘻嘻道:“你是御剑来的吧,唐门离得开你吗?你歇息会便回去吧,我没事的。”说完后亲了亲唐将离的脸颊,迅速下床、洗漱一气呵成,推门而出,头也不回道:“大宝贝儿,我去做早操啦!” “叶长笺。” 唐将离沉声唤道。 叶长笺驻足,背对着他,“嗯?” 唐将离看着他的背影,亦或是凝视那潋滟红衣,倾国倾城的风流少年,缓缓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叶长笺回过头来,展颜一笑,顾盼生辉,“吾随之。” 云水之遥的晨练内容是打太极拳。 四大方阵排列齐整,集体打着慢悠悠的太极。 李君言一边打拳,一边小声道:“他昨日是闷闷不乐,今日是郁郁寡欢。” 燕无虞转了一个身,回他道:“我觉得像是死了老婆。” 叶长笺冷冷瞥他们一眼,“我没聋。” 两人噤若寒蝉。 晨练结束后,唐元让他与燕无虞留下。 唐元收敛笑容,难得严肃,“顾念晴,燕无虞,再过半月便是仙魔斗法大会。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 燕无虞问:“先生,所问何事?” 唐元道:“众所周知,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势如水火,争斗不休。往年仙魔斗法大会上,不是斗得头破血流,便是拼个你死我活。这也是无法避免之事。你们是今年的优秀学子,为了正道安危,为了云水之遥的荣誉,长老院商议后决定让你们出战,不知,你们是否有异议?” 燕无虞沉默半晌,问:“一定要以命相搏吗?” 唐元道:“上苍有好生之德,唐门也不是冷血无情,只是风铃夜渡以死相逼,我们又怎能全身而退?” 他见叶长笺从头至尾不发一语,便问:“顾念晴,你可有异议?” 叶长笺道:“没有。” 唐元赞许地点了点头,斟酌片刻,问道,“你们年纪尚幼,我本不该问你们这个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老夫仍旧要问一句,你们怕不怕死?” 燕无虞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叶长笺却反问:“先生,你怕不怕死?” 唐元静默一会,道:“怕。但为了天下苍生,就算怕也得变成不怕!” 叶长笺道:“那么唐门剑宗其余弟子呢,四大世家的弟子呢,他们怕不怕死?” 唐元道:“我四大世家的弟子皆是铁骨铮铮的高洁之士,万万没有临阵脱逃之人!” 叶长笺道:“他们有些或许新婚燕尔,有些或许初为人父,有些或许刚拜入门下,你忍心让他们上战场吗?” 唐元道:“若是他们放下手中之剑,便无法保护身后之人。” 叶长笺道:“我明白了。” 他对唐元微微一笑,“我会上场的。” 这个笑容,不知为何,让唐元觉得毛骨悚然。 云水之遥对风铃夜渡恨之入骨,两者又如何能够和平共处? 叶长笺回到竹苑时,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膳食,而唐将离已经回了唐门。 姑苏与云水之遥相隔千里,他就算御剑飞行,不眠不休,也要两日才能赶到。 叶长笺将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就差将盘子也吞下去。 顾念晴已经没有味觉,这些菜肴明明如蜡一般,他却吃得津津有味,他想到这是唐将离做的膳食,心里就喜滋滋的。 剩下半月里,叶长笺、燕无虞、唐涵宇、徒念常、萧莫凡五人被关在练功房,日以继夜地练习法诀。其余四人皆如拼命三郎般,起早贪黑地练习,唯有叶长笺依旧吊儿郎当,能坐下绝不站着,能偷懒绝不练法。 萧莫凡讥讽了他几次,被他的通天阴阳镜打到敢怒不敢言,也不知他在‘鬼影幢幢’里见到了什么。 半月里,唐将离又来过一次,为他做了一天的膳食,抱着他睡了一夜,第二日天未亮便赶回唐门。 如此,终于迎来了仙魔斗法大会。 黎明未至,燕无虞便敲响他的房门。叶长笺游魂似地荡到门口,打开门后见他也精神不济,眼底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去上学后,唐门书房里的唐将离魂不守舍。 唐唐忍无可忍抽走账簿:宗主!你的账簿拿反了! 唐将离冷漠脸:我好想他。 唐唐扶额:行行行,给你五天,算上来回时间,我帮你批卷宗 唐门书房: 唐唐:我得去学校教书了,唐玄,这些卷宗你处理吧 唐玄坐在成山的卷宗旁,绝望抽烟jpg 他高声唱道:你快回来,这些卷宗我一人承受不来~ 修真界八卦晚报记者燕无虞同学采访剑宗大师兄: 燕无虞:这都93章了,你究竟能不能扑倒叶长笺,你是不是不行? n年以后的唐叶夫夫表示:很性福。 叶长笺捂着屁股,啜泣:我不要吃虎鞭了,我不要吃虎鞭了,呜呜呜…… 第94章 仙魔斗法大会【2】 叶长笺睡眼惺忪, 呵欠连天,“你紧张什么?你也觉得步非凌会杀了你?” 燕无虞的心头如吊了十五桶水, 七上八下, 不安道:“我也不知。虽然与他相处的时间不长, 但我觉得他似乎不像世人口中所说那般无恶不作。” 叶长笺问:“那你怕什么?” 燕无虞道:“我不知在怕什么,是怕我杀了风铃夜渡的人,还是怕风铃夜渡的人杀了我, 我也搞不懂。只是惴惴不安, 觉得似乎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叶长笺白他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他拎着燕无虞的后衣领子去了膳厅吃饭。 唐涵宇早早地坐在那喝粥,他挺直着腰板, 气宇轩昂, 俊俏非凡。 不知何时起,他的身边似乎不再围绕着一群狐朋狗友。 燕无虞道:“他真的长大了些。” 叶长笺随口道:“他都十八啦, 放在民间早就娶妻生子了!” 燕无虞道:“再过四个月唐秋期便来云水之遥上学, 我们又能多一个伴呢。” 叶长笺静默不语。 两人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你们起这么早!” 李君言在他们身侧坐下。 燕无虞问:“斗法的顺序出来了吗?” 李君言道:“据说是唐涵宇、徒念常、萧莫凡、你、远思。” 叶长笺皱起眉,“为何安排唐涵宇第一个上场?” 李君言道:“剑宗门训咯。唐门剑宗, 斩妖除魔,一马当先, 剑祭天下。仙魔斗法大会两边各出五人, 获胜场次多的一方为赢。若无特殊情况,皆是一人迎战一人,倘若有一方人手不足, 便是一人对战多人。往常都是风铃夜渡人手不够,不知今年他们会派出几人参战。” 三人吃过早膳,便去向比武场。 比武场上已列好方阵,乌压压一片人头,唐元见到他们,便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燕无虞往前走了几步,却不见叶长笺跟来,回首疑惑道:“远思?” 叶长笺定定地看着远处走来的人,皆是朱衣黑袍,一人双手抱在脑后,嘴角噙笑,大摇大摆;一人面容冷俊,腰板笔挺,不苟言笑。 正是步非凌与沈星河。 他没理会燕无虞的叫唤而是快步奔将过去,问道:“今年仙魔斗法大会只来了你们两个?” 步非凌伸了伸舌头,“上次我忘了告诉你,在我上面的师兄,大多数已经不能战斗了。” 叶长笺道:“那也不该将星河带来,他才入门多久?” 步非凌道耸耸肩,“他自己要跟来的,脾气倔得和牛一样。” 叶长笺问:“你的蚩尤旗炼成了吗?” 步非凌道:“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叶长笺毫不犹豫道:“坏消息。” 步非凌笑嘻嘻道:“我没炼成,插临门一脚。” 叶长笺揉了揉眉心,“好消息是什么?” “再给我一年,我应该就能炼成了。” 叶长笺抬手敲了他一个暴栗,“你看看这些人,哪个想让你活着回去?” 云水之遥众人皆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步非凌痞痞一笑,“这不有你吗。难道你会眼睁睁地见我死在这?” 叶长笺没理睬他,转头去问沈星河,“你在风铃夜渡过得还习惯吗?” 沈星河点了点头。 步非凌控诉道:“怎么不习惯?根本是如鱼得水!你不知道,师父把他当亲儿子养呢,整个风铃夜渡的女弟子都喜欢他,每天给他送吃的送喝的,生怕我虐待他!” 叶长笺看着沈星河,指向步非凌,问:“他虐待你了吗?” 沈星河摇了摇头。 步非凌闻言似欲晕厥过去,又委屈,又气愤,眼睛瞪得浑圆,娃娃脸愈加可爱,“他坐着你的魔龙来到风铃夜渡,算是你收下的弟子,我把他当祖宗供起来呢!哼,你也知风铃夜渡的糯米难种,自 恋耽美 分卷阅读8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他来了,我的点心都少一份。” 叶长笺道:“你辈分比他大,理当照顾他。”随后他注视沈星河半晌,“你这张脸太显眼了。”他从袖口中摸出唐将离送给他的老虎面具,将它戴在沈星河脸上,遮去了他与唐将离相似的容貌。 唐门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上,可不能再有差池。 “顾念晴!” 身后传来唐逸中气十足的喝声。 “我先回去了,你们万事小心。” 叶长笺对他们挥挥手,向剑宗方阵跑去。 云水之遥的弟子原本在窃窃私语,见他回来了,立刻鸦雀无声。 李君言问:“你在那边说什么呢?” 燕无虞道:“应该是让步非凌手下留情吧?” 叶长笺微微一笑,不置一语。 此次仙魔斗法大会的裁判是徒离忧、唐若依、唐逸、云想容。 云想容立在比武台中央,温声道:“比武即将开始,请双方出战人员上场。” 唐涵宇正欲上台,叶长笺拉住他的衣袖,“咚咚,适可而止。” 唐涵宇抽回手,冷哼一声,“就算我今日死在这,也会有人把我的骨灰送回唐门,不牢你费心!”他说着便提剑走上比武台。 步非凌一挑眉,足下轻轻一点,跃至台中央。 云想容温声道:“不曾想到此次斗法大会阁下会亲自上场,多谢阁下在皎月峡谷的搭救之恩,今日比武,还望阁下能点到即止。” 步非凌笑道:“我暂时不想大开杀戒。” 云想容对他躬身一揖,高呼一声,“斗法开始”便退了出去。 唐涵宇冷冷地道:“云水之遥,唐涵宇!” 步非凌道:“风铃夜渡,步非凌!” 唐涵宇冷笑一声,随即暴喝道:“前来赐教!” “教”字一脱口,便拔出莲翘,他转动手腕,剑鸣声声,剑影纷纷,整个比武台似乎都被笼罩在他的剑光之下。 燕无虞啧啧两声,“若是再给他几年,一定不得了。” 在这须臾间,唐涵宇已经握着剑飞至步非凌身前不足半尺距离。 步非凌解下腰间佩剑,举剑格挡,提足一点,向后退去数丈,唐涵宇急刺而上,“刷刷”声不绝于耳。 步非凌笑问:“你这剑招甚是凌厉,叫什么名?” 唐涵宇冷然道:“天女散花!” 话音一落,只听一声“嗡”的剑鸣,剑气飒然,剑影似花瓣雨潇潇而下,台上之人无所遁逃。 步非凌道:“原来是散魄剑法,久仰久仰!” 这“仰”字还未落地,他便手下掐诀,笑吟吟道:“五行木灵,皆听吾令,御!” 一滴血珠从他指腹中渗了出来,落在地上。 滴答。 无数藤蔓自他脚下而起,o作响,将他团团裹住,如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把飞来的剑影悉数挡下。 台下人群纷纷议论。 一弟子小声道:“这叶长笺为何不攻击?” 一弟子道:“他若是攻击,唐涵宇还有活路吗?” 一天真弟子道:“他是不是没传说中那么厉害?” 一弟子冷哼道:“怕什么?就算他今日想对云水之遥做什么,也不看看我们有多少人,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唐涵宇割破掌心,鲜血流经莲翘剑身,古老的仙族图腾若隐若现,他缓缓念道:“昙花一现!” 剑刃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笔直刺入藤蔓屏障,“撕拉”一声,绿叶盈盈飞扬,藤蔓皆化为片片碎屑,飘散而去。 步非凌急退数丈,若是再晚一步,便会被莲翘刺入胸口,血溅当场! 唐涵宇紧追其上,不容他余暇喘气,便又使出夺命剑法,步非凌提剑与他缠斗,剑与剑的相交之声密如骤雨。 唐涵宇门户大开,不管不顾,只一味进攻,破绽毕露。他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台上台下的看客皆是皱起眉头。 燕无虞小声问:“他受什么刺激啦,为何这么拼命?” 叶长笺淡漠地看着。 步非凌奇怪地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以死相斗?” 唐涵宇咬牙怒道:“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与我唐门血仇似海,难道都忘了吗?” 步非凌道:“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与你又无关系。” 唐涵宇愤恨道:“唐门上下一心,血脉相连,怎会没有关系?” 步非凌道:“就因为我或许杀了你爷爷的爷爷的妈妈,所以你就不要命的想杀我报仇?” 唐涵宇骂道:“你就只杀了我爷爷的爷爷的妈妈吗?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你是不是早已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人!” 步非凌道:“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再多一个你罢了。你若是执意要苦苦相逼,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唐涵宇俊目怒瞪,“哪个同你有交情?” 步非凌斜睨一眼台下的叶长笺,后者脸上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痞痞一笑,“裙带关系,我自然是怕回头有人找我算账。” 唐涵宇怒不可遏,森然喝道:“胡言乱语!” 他手下剑招愈发凌厉,步非凌始终不疾不徐地抵挡,两人足下步法极快,众人只觉得一道黑影、一道白影在比武台上“蹭蹭”翻飞。 步非凌道:“我还得赶回家吃饭,不与你玩了。你再练个几年,应该可以再和我打一会。” 他朗朗一笑,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刹那间变得肃穆,口中念道:“晓来霜林!” 剑光逼人,如冬之白霜。 步非凌手下剑尖一转,原欲刺向唐涵宇肩头,剑走偏锋,斜刺入他的小腹。 t望台上的唐若依尖声叫道:“涵宇,快退!” 莲翘刺向步非凌的左眼,而步非凌的佩剑已经至他的腹间,唐涵宇知晓若是自己向后退去,便可保有一命;但若是提剑往前,却可刺瞎步非凌的眼睛,而他也会死在步非凌的剑下。 唐涵宇咬紧牙关,仍旧举剑向前。 步非凌冷哼一声,侧首闪避,莲翘去目仅寸,正欲将剑送入他的小腹,只听叶长笺喊道:“步非凌,住手!” 步非凌啧了一声,手腕一转,生生收了剑势,足下一蹬,急退数丈。然而剑气已然伤到唐涵宇,在后者腹间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唐若依连忙从t望台上飞了下来,疾奔过去扶住唐涵宇,焦声问道:“涵宇,没事吗?” 倘若斗法过程中裁判下场,便表示此战终止,无法再比试下去。 云想容走将上来,“这一场,风铃夜渡胜。” 唐涵宇腹中剧痛,仍旧摇了摇头,温声道:“姑姑,我没事。” 跑上来几个徒山医宗的女弟子,与唐若依一起将唐涵宇扶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二群 唐秋期:呼叫顾念晴,呼叫顾念晴 燕无虞:他手机掉了,你找他干嘛 唐门弟子:大师兄疯了呜呜呜呜,每天虐待我们练剑 唐秋期:大师兄每天对着手机里顾念晴的照片吃饭,有时候还自言自语,太可怕了 燕无虞:…… 云水之遥:求自言自语内容 唐秋期:你今天吃饭了吗,这是我新学的菜,你尝尝……我好想你,亲一个…… 不行,我得找个道士来做法,大师兄一定被脏东西附体了 燕无虞:修真界哪个道士敢给唐门大师兄做法? 第95章 仙魔斗法大会【3】 一身寒霜的徒念常款款走到比武台中央。 云想容温声道:“斗法开始。” 徒念常冷声道:“云水之遥, 徒念常!” 步非凌皱起眉头,“我不打女人啊, 这可难办了。” 徒念常冷冷地道:“既然如此, 阁下便认输自离去吧。” 步非凌道:“我不打女人和认输有什么关系?” 徒念常道:“因为不是你死, 便是我亡!” 话音一落,玉手一拂,袖间锦瑟菱纱嘶嘶破风向步非凌面门袭去。步非凌微微侧头, 伸手欲捉住菱纱, 然其却好似滑溜的泥鳅,竟然从他手中滑了出去。他心中暗暗一惊,传言锦瑟菱纱是九天玄女用七彩云霞织就而成, 看来所言非虚。 徒念常足下一点, 逼进步非凌,挥出锦瑟菱纱, “嚯嚯”的风声不绝于耳, 步非凌抬眼一瞧,竟分不清朝他挥舞而来的是薄纱亦或是白云! 似烟非烟,似纱非纱, 似云非云,朦朦胧胧, 如梦亦如幻! “呛”得一声, 长剑出鞘,步非凌挥剑急斩,然却不能斩断一分。 锦瑟菱纱, 世间最柔软之物,亦是最坚硬之物! 他情不自禁笑道:“这个好玩儿!” “儿”字一出口,点剑而起,急踏菱纱而上,他的脚步轻盈,竟然能在如此柔滑之物上健步如飞! 燕无虞抚掌一笑,“民间有身轻如燕的赵飞燕在掌心上翩翩起舞,今有灵活敏捷的步非凌踏纱而行!” 萧莫凡冷冷地道:“燕公子真会挑时间说话,平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燕无虞天真道:“我习惯自言自语,怎么萧公子连这点闲事还要管么,你不如去捉耗子吧。” 丹宗长老萧清呵斥:“大敌当前,自己人吵什么?” 萧莫凡冷笑,“谁和他唐门剑宗是自己人?我可担当不起!” 燕无虞白他一眼,继续看着比武场上的动静。 步非凌已然跃至徒念常跟前,后者迅速收回菱纱,提足向后退去数丈,步非凌向后一仰,轻飘飘跃至地面,随即足下狂奔紧追其上,挥舞手中银剑,寒光点点,“刷刷刷”急刺三剑,这三剑先后对准徒念常的喉咙、心口、小腹,皆是死穴,然只点到辄止,意在让她知难而退。 徒念常眉眼一凛,冷然喝道:“步非凌,你存心戏弄我么?要杀便杀!” 她说着竟然停止后退,迎剑而上。 步非凌叹气道:“我本不想杀你,可为何你们个个都想杀我?” 他说着,便转动手腕,举剑向徒念常执着锦瑟菱纱的手刺去,竟是要斩断她的手腕! 台下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白霜剑法!他要斩断念常师姐的手脚,和传言中佛陀庙外的场景一模一样!” 步非凌冷冷地道:“她要杀我,我不取她性命,只斩下她手腕,难道你们不该感恩戴德吗?” 话还未落,“月白风清”剑已出,正是白霜剑法中的夺命杀招。 只听撕拉―― 徒念常用来格挡的锦瑟菱纱被剑气割破一小道缺口,然此一举已让她心神大震,这少年手中的剑,究竟是什么来头? 燕无虞问:“步非凌的法宝是什么?”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铸剑房里随意拿的佩剑。” 燕无虞咋舌,“都是魔器吗?” 叶长笺白他一眼,“你想得出来,那是我……那是叶长笺铸的剑,锻造时加入妖兽、魔兽的精血骨骼,用来给没有法宝的同门师弟防身。” 步非凌剑指徒念常,冷冷地道:“你还不认输么。” 徒念常冷笑,“我徒山医宗的弟子,从不认输!” 步非凌忽然笑了,痞味十足,“嗯,不错。你这小娘子还蛮有骨气的。” 他收剑还鞘,手下掐诀,足下显现血色莲花法阵,“风之怨灵,皆听吾令,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9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骤然间,狂风大作,将云水之遥弟子们的修服下摆悉数吹起,盖住他们的头。徒念常的水墨青衫飘飘,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像是一双大手,将她整个人托举在空中。 步非凌喝道:“往年斗法大会,你们怎么对风铃夜渡的人,今日,我悉数还给你们!” 话音未落,法诀已出,“五行天雷,皆听吾令,速速现身!” 徒山医宗的女弟子尖叫道:“他要杀了大师姐!” 此时天边乌云滚滚堆将上来,顷刻间电光连闪,闷雷声由远及近。 一道天雷急降而下。 叶长笺正欲提足上前救下徒念常,已有一道紫色身影从他身边一掠而过,萧莫凡左足踏在比武台的边缘,纵身上去,揽过空中的徒念常,右足点在台中央,飘然跃下场。 轰! 天雷打在徒念常方才所在之地,没入地面三寸。 仙魔斗法一旦开始,若是有人出手相助,便算输。因此云想容又走上比武台中央,略带愠色,道:“这一场,风铃夜渡胜。” 风铃夜渡已经赢了两场,只要云水之遥再输一场,此次斗法大会的魁首便是风铃夜渡。 唐逸道:“燕无虞、顾念晴,等会你们上场时,必须取胜!” 李君言急道:“长老,那可是叶长笺!鹿遥和远思怎么能打赢他?” 唐元神色凝重,道:“紧要关头时,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燕无虞应声如是。 萧莫凡脸色铁青地上了场。 与此同时,包扎完毕的唐涵宇也回到剑宗方阵。叶长笺瞥了他一眼,后者怒气汹汹地瞪视步非凌。 叶长笺淡淡道:“唐涵宇,送你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唐涵宇只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比武台上,云想容已经喊了开始信号,退下场。 萧莫凡冷冷地道:“世人都说你本事通天,我看你也不过是个只会欺负女流之辈的卑鄙小人。” 步非凌翻个白眼,“你们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哦。往年风铃夜渡难道没有女弟子上场吗?你们手下留情了吗?你们又是如何对待她们?” 萧莫凡冷然道:“她们都是一些为非作歹,兴风作浪的妖精,我修仙世家的宗旨便是斩妖除邪。魂飞魄散便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步非凌冷笑,“你闭嘴吧!说的话令人作呕。” 燕无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萧莫凡的话真是让人倒尽胃口。” 他虽然只遇到过两个妖精,却已知晓妖精中的大善大恶。一个如九尾妖狐,作恶多端,不可饶恕,一个如哑女,温柔善良,可歌可泣。 “并不是所有妖精都是坏的。” 燕无虞道。 李君言皱眉,“你难道见过善良的妖怪吗?” 燕无虞道:“当然见过啦,咚咚也见过。” 唐涵宇脸色一僵。 李君言道:“咚咚是谁?” 燕无虞见唐涵宇脸色不善,隐隐有发怒之兆,道:“没什么,我遇到的一只喷火龙罢了。” 李君言惊羡道:“你什么时候遇到龙啦?那可是传说中的灵兽,全身血肉皆为珍宝。” 此时传来一阵惊呼声,众人寻声望去,比武台上,萧莫凡一挥紫袖,飞出神农鼎,紫气大盛,阵阵龙吟从鼎中传出,一条庞大青龙蜿蜒地游了出来。 步非凌提剑便砍,然龙鳞坚硬,岂是轻而易举便能斩断的?他执着剑,足下一点,跃至龙身,急踩而上。青龙剧烈扭动龙身,势要将他摔将下来,步非凌摇摇晃晃,站立不定,只得作罢,又跃至地面。 他迅速结起手印,“五行木灵,皆听吾令,缚!” 数不清的藤蔓“刷刷”向上蔓延,由尾至头缠绕住青龙,让其动弹不得。 萧莫凡冷哼,额间紫色菱形脉纹若隐若现,喝道:“烈火燎原!” “腾”得一声,熊熊大火骤起,烧断束缚青龙的藤蔓,也将步非凌团团包围。 步非凌痞痞一笑,“你当我不会呼风唤雨吗?” 他手下掐诀,足下血色莲花阵法显现,口中念叨:“大禹指路,速现!” 方才散去的乌云层层折返,转眼间便下起倾盆大雨。 叶长笺神色一凛,道一句“不好!” 燕无虞问:“怎么了?” 叶长笺道:“龙是水中之王!萧莫凡故意引诱步非凌使出御雨术,这下青龙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了!” 燕无虞道:“青龙不是神农鼎幻化出来的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神农鼎也称神龙鼎,这条青龙原是黄帝手下一名战将,仙魔之战平息后,被收在神农鼎中,镇守一方。” 青龙扬起硕大的龙头,仰天一吼,震耳欲聋的龙吟声直耸云霄,响彻天际。 它猛地朝台中央的步非凌袭去,这一下犹如兔起鹘落,令人闪躲不及。青龙层层缠绕住步非凌,死死勒紧他,龙鳞如片片寒刃,刺入步非凌的皮肤,鲜血汨汨地流着,染红了青色的龙身。 步非凌被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成了猪肝色,“呛啷”一声,他手中的佩剑掉落在地。 萧莫凡并不打算收手,叫嚣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屠戮了上千弟子吗?怎么连一条龙都打不过。你的鬼兵队呢?你所向披靡的五营将军呢!呸,绣花枕头。” 他讥笑一声。 即使如此,步非凌仍旧憋出一个笑,断断续续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萧莫凡冷道:“死鸭子嘴硬。” 他手下掐诀,“烈火燎原,烧!” 青龙虽是水中之王,却属火性,因此并不惧怕烈火。 滚滚浓烟从比武台上飘了出来。 人群中窃窃私语。 “他这下死定了吧……” “不太好吧……他在皎月峡谷还救了我们。” “叶长笺怎么这么菜啊……” “这种魔头死不足惜……” “我觉得你们说的太武断了……” 叶长笺冷眼看着,对燕无虞道:“鹿遥,往后照顾好君言和咚咚,毕业之后,我希望你能留在唐门。” 燕无虞心里一愣,随即从脚底涌上一股寒意,他的心头砰砰大跳,正欲开口相询“你说这些做什么?” 话还未出口,身侧之人已经不见了。 叶长笺手下掐诀,使出移形换影,瞬间移动至比武台上,反手祭出通天阴阳镜,“水天一线!” 源源不断的海水与话音一同落地。汹涌的海浪奔腾而来,悉数扑灭这一场燎原大火。 他弯腰拾起步非凌掉落在地的寒剑,足下一点,“蹭蹭蹭”踏着龙身而上,提剑刺向青龙如灯笼般巨大的龙眼。 “晓来霜林!” 叶长笺厉声喝道,剑尖迸发出夺目的血光,“噗嗤”一声,剑入龙眼。 青龙吃痛松开步非凌,叶长笺伸手揽过他。龙眼中鲜血迸射,一道血柱溅上他的脸颊,然他神色不改,拔足相踢,“砰砰砰”几声,将青龙踢得金星乱冒。 “哐”的一声,庞大的龙身摔倒在地,卷起一阵白烟。 叶长笺单手抱着步非凌立在比武台上,袖口猎猎,衣袂飘飘,脸上的神情冷漠决绝! 这一手迅捷无比,茶未及喉,已然尘埃落地。 众人皆惊在当场,鸦雀无声。 燕无虞的心头大震,他知晓,有一个真相就要呼之欲出! 李君言脸色煞白,喃喃道:“远思……远思为什么会风铃夜渡的剑法?” 唐涵宇错愕半晌,随即乌云满面,眼里怒火跳跃。 众人如刀如刺,如冰如雪的目光射了过来:怀疑的、戒备的、疑惑的、震惊的…… 叶长笺道:“他已受伤,无力再战,到此为止吧。” 萧莫凡冷冷地道:“仙魔斗法大会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顾公子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叶长笺道:“他不是叶长笺,你们犯不着如此苦苦相逼。” 萧莫凡冷然道:“只要他说声认输,跪下磕头,我便放过他!” 步非凌何等心高气傲,怎会自甘服输,受此屈辱? 叶长笺道:“你们就是不肯放过他了。” 萧莫凡冷哼。 叶长笺抱着步非凌正欲往台下走去。 此时,t望台上的长老宗主们都飞身落地,挡在叶长笺身前。 他身后空无一人,他前面是如临大敌的云水之遥众人。 萧莫凡道:“顾公子,我倒是想好好问一问你,你为何会使风铃夜渡的剑决?看来你今日若是不给个交代,恐怕出不了云水之遥!” 叶长笺道:“你们也会白霜剑法,我会又如何稀奇了?” 萧莫凡冷道:“你别含血喷人!” 叶长笺不想再搭理他,正欲转身,只听唐元厉声呵斥:“顾念晴,你要往哪里去?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云水之遥的弟子!” “顾念晴?”叶长笺低声重复,语气嘲讽。下一刻,他便昂首,傲视群雄,眼里眸光闪耀,熠熠生辉。 “听好了。” 他道,周身气势如寒霜凛冽,瞬间凌厉迫人,无形中释放的狂放威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张扬着眉宇,一字一句桀骜喝道:“老子名叫,叶长笺!” 这一句,声震四野,豪气干云,直耸青霄! “轰”! 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酒豆般的瓢泼大雨倾斜而下,“啪啪”地打在人的脸上发疼。 叶长笺随意地向后一挥袖子,从袖口中飞出五杆五方招阴令旗。 令旗在空中迅速旋转,随即“咔”一声,插入地底三分。 阴风呼啸,浓烈的黑雾从阴司滚滚而来,夹杂着尖锐的笑声、凄厉的哭嚎声,喧嚣无比。 这声如魔音灌脑,如子夜枭啼,众人只觉得耳内嗡嗡大叫,寒毛直竖,纷纷伸手捂住耳朵,头疼欲裂几乎晕死过去。 当雾气散尽那刻,出现在叶长笺身后的是五个眉宇阴鹜的阴兵大将,与面无表情、杀气腾腾的鬼兵队。 他的身后是千军万马。 所向披靡,无与伦比! 李君言喃喃道:“怎么会……” 唐涵宇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捏着拳头,骨节咯吱作响。 “叶长笺,就算你召出鬼兵队又如何?没了他们,你什么都不是。”萧莫凡眼里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叶长笺淡淡晃了一眼萧莫凡,“唐门剑宗以散魄剑法闻名,云山心宗以弦杀术著称,徒山医宗妙手回春,而你萧氏丹宗最为骄傲的莫过于……高阶御火术。” 萧莫凡冷冷地哼了一声。 叶长笺道:“今日免费给你上一课,什么叫做坐井观天!” “五行火灵,皆听吾令。” 烈焰滔天,灼热逼人。 众人心里又惊又怕,明明下着大雨,这火又是怎样燃着的? 眼见火势迅速蔓延,一幢幢教学阁被笼在火海之中,弟子们立刻手忙脚乱地打水救火,丹宗弟子惊惶道:“这火无法浇灭!” 所幸此时教学阁中空无一人。 雾霭沉沉,悲风割面。 年幼的弟子们无措地看着火景,又转头去看比武台的情形。 叶长笺解下修服腰带,手腕一抖,霎时间化为一柄森森寒剑,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9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影一晃,倏忽间已到萧莫凡跟前,他嗤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白霜剑法!”随即神色一凛,森然喝道:“月白风清!” 剑光如虹,剑气飒然,连绵不绝,一招始至,次招接踵而来。 萧莫凡应接不暇,抽出腰间宝剑格挡,只听当―― 一声脆响,他那柄玄铁重剑已被削为两截。 萧莫凡身上的创口愈来愈多,鲜血直流,他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在一寸前稳当停下。 叶长笺冷冷地道:“我取你小命易如反掌。萧莫凡,连这点火势你们都无法控制,往后别再吹嘘萧氏丹宗的御火术天下无敌!真让人笑掉大牙。别以为自己了不起,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只蝼蚁!”他轻抖手腕,血芒一闪即隐,寒剑恢复成腰带。叶长笺挥了挥手,将大火悉数扑灭,谈笑间便能收发自如。 他烧毁了一幢教学阁,众人皆蓬头垢面,手提水桶,气喘吁吁。 叶长笺淡淡地问,“你们还要拦下我吗?”他逐一扫视众人脸上的神情,轻笑一声,拇指与食指扣成圈放在嘴边。 一道清啸冲天而去,直逼九霄。 蓦然间,狂风大作,云海翻腾。众人抬眼瞧去,只见天边有一大团狰狞的黑雾卷来,离得近了,才认出这是一条生有双翼,鳞身脊棘,头大齿利的魔龙。 应魔龙! 心宗弟子腰间的伏魔银铃响彻不休。 叶长笺睥睨众人,冷冷地道:“念在昔日一场同门,今日我放你们一马。不过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向来睚眦必报!你们四大世家可要好好抱团、齐心协力,以免被我打得溃不成军、家破人亡!” 他说完后向趴伏在地的应龙走去,回手轻挥,挥散鬼兵队众人。 叶长笺抱着步非凌跃上魔龙,道:“星河,走了。” 眼见应龙振翅欲飞,燕无虞急忙向他跑去,李君言立刻拉住他的衣袖,不敢置信地问:“鹿遥,你去哪?” 燕无虞回头急道:“我和远思一起走,你快放开我!” 李君言道:“你们真的要抛弃我了吗?” 他脸上惊愕万分,眼里满含哀意,泫然欲泣,燕无虞虽然心下不忍,可也管不了那么多,喝道:“君言,你放手!” 李君言咬牙怒道:“倘若你今日走了,我就当再没有燕无虞这个朋友了!” 燕无虞一时半会难以说清,空出一手去拂开李君言,然而后者拽得死紧,他又抬头望去,沈星河已经坐上魔龙后背。 燕无虞掏出惊鸿笔,道一句“得罪”,幽幽蓝光闪烁,墨汁化为冰刃,只听 撕拉―― 蓝白的剑宗修服一分为二。 燕无虞顾不得看李君言脸上震惊的神情,急急匆匆往魔龙奔去,高声喊道:“远思,等等我!” 萧莫凡在徒念常搀扶下走近,正好挡了燕无虞的道,后者飞起一脚将他踹在地上,踩着他跑了过去,萧莫凡怒火中烧,恶狠狠道:“你们剑宗教的好徒弟!” 燕无虞回首骂道:“老子今日起就是风铃夜渡的人,弱鸡滚远点,跟你搭嘎啊!”他奔到魔龙下方,朝叶长笺伸出手。后者弯下腰来,握住他的手,一使劲,将他拉了上来。 待燕无虞落在龙背上,叶长笺道:“小应,去风铃夜渡。” 应龙仰头高吟,展翅高飞,向天涯之北的风铃夜渡游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二群 顾念晴退出本群 燕无虞退出本群 李君言退出本群 唐秋期黑人问号脸:??? 众弟子:什么鬼,云水之遥发生什么事了? 云水之遥:叶长笺回家了,大师兄可能快失恋了 杭州方言,跟你搭嘎:意思是与你无干,或者干你屁事 第96章 回 叶长笺轻笑道:“燕公子, 杭州话说得不错嘛。” 燕无虞说起杭州官话时,修眉微挑, 俊眸流光一转, 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因此即使他说得是市井俚语,也不觉尖酸刻薄。 燕无虞对他双手抱拳,“过奖, 过奖。”他摸着龙鳞, 啧啧称奇,“我也算是骑过龙的人啦!” 叶长笺奇怪地问:“你不怕我么?” 燕无虞道:“不怕。方才吃了一惊,没想到你来头不小, 随后又回想蛛丝马迹, 觉得你就应该是叶长笺。” “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残酷不仁, 你不信么?” 燕无虞白他一眼, “我难道不信你,去相信外人?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别想甩下我!” 却不料叶长笺在乱葬岗教他鬼道运气法诀时说的话竟然一语成真。 李君言的脸庞在燕无虞眼前一闪而过, 那人眼中的伤心欲绝,仿佛银针扎入他心口, 微微刺痛, 他道:“君言似乎……” 叶长笺回想那俊朗的耿直少年。他们同时上的仙山,一起攀登八千八百八十一层台阶,却是抱着不同的目的与心情来到云水之遥。凉亭夜话, 他与燕无虞心心念念风铃夜渡,而李君言只想留在云水之遥。 叶长笺淡淡道:“从一开始,我们的路就不同。他不是走投无路之人,也不是天下所不容之人,他不会懂真正的风铃夜渡,亦不会真正愿意来到风铃夜渡……况且我教你鬼道法诀,是我们瞒他在先……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了。” 多说无益,从今往后,分道扬镳。 叶长笺望向极北,仿佛能透过层层云雾见到那久违的世外桃源,他朗声一笑,“燕鹿遥啊燕鹿遥,你上了风铃夜渡这艘贼船,恐怕这辈子都下不去啦!” 燕无虞回以稚气一笑,“甘之如饴!” 叶长笺归家心切,低头看一眼双目紧闭的步非凌,唇角微勾,拍拍龙角,“小应,加速。” 闻言,应龙扑扑挥舞翅膀,风驰电掣般向极北飞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风声呼呼灌入燕无虞袖口,他与沈星河的脸皆被吹得变形。 “啊啊啊――” “干嘛啦!造孽啊!毛牢牢有趣是伐!” “哇哈哈哈哈――飞快点!” “别飞啦!要老命啦!” “哇哈哈哈哈――” 人间的小童子抬眼一瞧,拍手笑道:“娘,有流星!” 应龙日行千里,是以昼夜过后,便来到风铃夜渡。 叶长笺抱着步非凌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去,一路绕过巨岩、花田、竹林、池塘。 燕无虞环顾四周,林间白兔两三,蹦来跳去,池中鲤鱼摆尾,好不恣意,螃蟹挥舞钳子,横行霸道。明明景致如此温馨,他却鼻子一酸,莫名其妙地落下泪来。 叶长笺笑道:“欢迎来到风铃夜渡。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先说好,池塘里的鱼都是我的!” 此时外界是仲春时节,风铃夜渡正值秋季,丹枫似火,金桂飘香。 他们一路走,花瓣雨一路纷纷而下。 沿途有弟子迎将上来,震惊地问:“老步怎么了?” 一些弟子神色戒备地看他们,道:“唐门剑宗的弟子怎么进来了,星河,你带他们进来的?” 沈星河摇了摇头,指着叶长笺道:“他是叶师叔。” 话音一落,周围弟子们皆是心下一惊,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半晌,有个弟子错愕道:“这小白脸是师叔?星河,你不会被骗了吧!” 叶长笺瞪他一眼,喝道:“你们师父呢?步非凌受伤了,让她快来救治!” “哦哦!师父在医堂忙呢,你把老步交给我们吧!” 那弟子伸手接过步非凌,脚下生风,向医堂奔去。 叶长笺道:“星河,你带鹿遥参观风铃夜渡。倘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新收的师弟。” 燕无虞反驳道:“我年纪比他大,怎么说也得是师兄!” “你入门比他晚,当然是师弟。” 燕无虞白他一眼,“你教我鬼修法门,算起来你是我师父。而你又是沈星河师父的师兄,那么星河是否也该喊我一句师兄?” 叶长笺抬手打他一个暴栗,“绕来绕去都被你绕晕了!师兄照顾师弟,你可别欺负他。” 燕无虞笑道:“老三,你带我去逛逛吧。” 叶长笺奇道:“你这就喊上了?” 燕无虞对他挥了挥手,与沈星河往海边走去。 待看不到他们背影,叶长笺转身进了竹苑。他推门而入,屋内陈设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屋子无人居住,却一尘不染,整洁如新。他大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取出一套崭新的修服,手中一顿,缓缓放下,拿起一旁的潋滟红袍,脱下剑宗修服,换上红衣。 他将蓝白修服折得方方正正,放回衣柜。叶长笺轻柔地摸着剑宗修服,仿佛正抚摸唐将离的脸。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别担心,等这里的事处理完毕,我就去看你。” 这或许便是睹物思人。 他阖上衣柜,随后便负着手往外行去。 怡情小亭依旧摆放着麻将桌,他轻轻摸着桌面,仿佛听到昨日的欢声笑语,“大师兄,轮到你出牌啦。” “小叶子,今天是你第三次点炮。” 叶长笺推开会客厅,赤足踏入,从足心传来的温热一直蔓延至心底。他耳边依旧回荡着野渡舟老中气十足的训斥声。 他抬起头,看到几个师兄弟一字排开,扯着自己的耳朵,虚心受教。唯有“叶长笺”吊儿郎当说笑话,师兄弟们原本愁眉苦脸,瞬间忍俊不禁,惧于野渡舟老的威严,憋笑得难受,模样古怪。野渡舟老气极反笑,抬手欲打“叶长笺”,却看他笑吟吟,最终垂下手。 吱呀―― 会客厅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叶长笺转过身去。 一身红袍的浴红衣立在门前,双目通红,静静地凝望着他。她的容貌比起记忆中愈加成熟,却依旧清丽脱俗。 浴红衣眼眸中仿佛含了千言万语,欲对他诉说,她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她心思潮涌,五味陈杂,很想大声质问他,当年为何打晕她,为何一走了之,为何这么多年杳无音信? 两人无言地凝视半晌。 最后,浴红衣轻轻地道:“大师哥,你回来了。” 一滴泪缓缓从她的眼里滑落。 叶长笺跨步上前,擦去她的眼泪,笑问:“哪个向天借胆的兔崽子惹我们的小师妹生气啦?” 少年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他眉宇张扬,言笑晏晏。她知晓,他们的大师哥,真的回来了。 浴红衣哽咽道:“大师哥,我老了。” 曾经年龄最小的小师妹,总是对自己最幼的辈分气得跳脚的小师妹,已经华发苍苍。 叶长笺摇了摇头,“我们的小师妹,长大了。” 浴红衣心头涌上酸楚,再也按捺不住,扑入他怀里嚎啕大哭。 “爹……爹让我在这等着你……我终于……等到你了。” 叶长笺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她。 浴红衣的嗓音原本就清亮,是以她的哭声整个风铃夜渡都听得一清二楚。门人弟子皆以为是剑宗弟子欺负师父,抄了家伙纷纷赶往会客厅,却见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师父居然小鸟依人地偎在唐门剑宗的小白脸怀里。 一人挠了挠头,问:“这……这是唱哪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9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一人看了半晌,严肃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人白他一眼,“你的嗜好有些独特哦。” 一人目光如炬,肯定道:“兄妹相逢喜相认啦!” 众人点头称是。 一人又皱起眉头,“这人真是叶师叔?” 一人点了点头,“小夏看到应魔龙把他们都带到了渡口。” 一人疑惑问:“他怎么和传说中不一样?” 一人打他一个暴栗,“笨,掩人耳目!” 浴红衣擦干眼泪,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双手叉腰怒道:“你们很闲?五行天雷练得顶顶好了是吧?小兔崽子还不滚去练习!” 众人如鸟兽散。 叶长笺笑道:“虎父无犬女,你如今和师父一模一样啦。” 浴红衣白他一眼,“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得说个不停。” 叶长笺问:“步非凌如何了?” 浴红衣道:“皮外伤,不打紧的。他底子好,休息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她停顿片刻,道:“当年老二醒来之时,问我白夜心去了何处,又问你去了何处。我告诉他,老五死了,而你离开师门。他说你很危险,这是四大世家很早之前就设下的陷阱,风铃夜渡有内鬼。他来不及交代清楚,随后便匆匆走了。” 此时明月高悬,林间树叶o作响。 “……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全部都死了。唐门宗主唐雪、萧氏宗主萧清月、徒山宗主徒离忧皆在白骨岭一役死去,唯有云敛衣活了下来,但是他回到云山后不久,重病难愈,也去世了。” “奇怪的是,你死后,四大世家不再举兵大肆进犯风铃夜渡。除非是在外捉妖时遇见,难免会起干戈。” 叶长笺道:“当年有唐门剑宗在前面为他们冲锋陷阵,白骨岭一役后,唐门元气大伤,自顾不暇,萧氏急流勇退,改行看相风水,徒山修医道,原本便不善斗法,云山……” 他冷冷一笑。 浴红衣问:“我不清楚,当年一事起因究竟是针对风铃夜渡,还是针对你,或是二者皆有之?” 究竟为何设局,从何时设局,又是怎样布局、收局,幕后主使是否还活着?这些问题皆萦绕在两人心头。 叶长笺道:“树大招风。风铃夜渡风头太盛,修真界皆风声鹤唳,生怕我们统治人间界。” 浴红衣见他神情萧索,抢白道:“是他们太弱了,不干你事!” 叶长笺沉默半晌,“敌在暗,我们在明,先不动。” 浴红衣道:“无论如何,你不能再丢下我们,一个人去扛那些。”随后她亲自下厨为他们接风洗尘,待介绍叶长笺的身份时,众人无不哗然。 浴红衣道:“我能力不够,不得担此重任。如今师兄回来,我自愿退位让贤。” 叶长笺正欲拒绝,只听她道:“爹早就和我说过,风铃夜渡宗主的位子原本便是你的,我只是先替你接管着。” 师令如山,不得违背。 叶长笺道:“哎,好吧。” 包扎得宛若木乃伊的步非凌一瘸一拐走了出来,痞笑道:“我不喊你师父,我可不愿再行一次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 据说步非凌的身份放在民间尤其显赫,他被人追杀跌入山崖,恰好跌在浴红衣设下的捉妖陷阱里,后者不眠不休照顾他三天三夜,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差点和黑白无常打起来。 步非凌笑道:“当时我头疼、嗓子冒烟,经脉俱断,巴不得赶快离开肉身去投胎,结果师父那唱大戏的嗓子把我嚎回来啦。” 燕无虞问:“说什么了?” 步非凌道:“黑无常说,小白,你快用打魂鞭抽他,晚了鬼门关又得合上!白无常说,你倒是先把浴红衣挪开!师父说,我看不到你们,但是我听得到你们说话!这小兔崽子被我捡到,已经是我风铃夜渡的弟子,你们速速离开!白无常说,姑奶奶,他还没拜师,阎大人的生死簿上写着他寿命呢。师父“呸”了一声,凶巴巴道,‘我说他是我弟子,就是我弟子!敢抢风铃夜渡的弟子,你们是不是向天借胆!’说着便一把抱起我,足下生风,狂奔回风铃夜渡。” “师父跑得可比兔子还快哟。打那以后,我便能看见鬼灵啦!” 众人哈哈大笑。 浴红衣欲抬手打他,见其遍体鳞伤无从下手,只得作罢,看向叶长笺,“星河还未来得及行拜师礼,他原本便是你带来的人,投入你门下吧。” 步非凌笑嘻嘻道:“明儿是黄道吉日,诸事闲宜!” 燕无虞皱起脸,干巴巴道:“我也得喊你师父?” 叶长笺摸着他的头发,笑得天真无邪,“你也可以喊我老祖宗!” 燕无虞:…… 翌日天明,风铃夜渡张灯结彩,里外换新。 沈星河、燕无虞穿着崭新的风铃夜渡修服跪在叶长笺面前。 浴红衣立在一旁,端着茶杯。 步非凌换上五彩玄衣袍,神情肃穆,上表疏文,“为道懦ご妫为道脉永嗣,今有杭州人士燕无虞、天山人士沈星河,投入风铃夜渡门下,承天地明心之道,传魔、妖、鬼修之法。愿明灯常耀,照千古幽暗,破迷津业障,得证三界大道。” “宣誓。” “虽修惊世骇俗之法,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人。” “虽剑走偏锋,亦择善而从。” 步非凌使出御火术烧了疏文,火势旺盛。 叶长笺笑道:“你看这火苗冒青烟,证明咱风铃夜渡的历代宗主都很满意这两个新徒孙。” 浴红衣咯咯直笑,“当年你拜师,烧疏文时正好吹来一阵风,大火蔓延迅速,烧毁爹最爱的一棵海棠树,爹摇头大叹,说咱历代老祖宗都在骂你是风铃夜渡的惹祸精!” 众人一哄而笑。 沈星河取过茶杯,递给叶长笺,“师父,喝茶。”后者喝了一口,道:“嗯,乖。”他取出一个红包递给沈星河。 沈星河接过红包,“砰砰”磕头,叶长笺连忙把他拉起来,哭笑不得:“磕这么重,嗑坏脑子可怎么办?” 待燕无虞行拜师大礼,他磕磕巴巴地喊道,“师……师父……,喝……喝茶!” 叶长笺忍俊不禁地接过,“嗯,乖。”随后也给他一个红包。 燕无虞白他一眼,弯腰磕头,“砰砰”两声,像是磕在众人心上。 叶长笺急忙拉他,揉了揉他的额头,“你可就一个脑子好使啦!” 轰然大笑。 拜师之后,由师父为徒弟取道名,因此叶长笺问:“师妹,风铃夜渡传到哪代弟子了?” 浴红衣道:“思字辈。” 叶长笺笑道:“我在夏天遇到燕鹿遥,那你的道名便叫思夏吧,燕思夏。” 步非凌插嘴道:“怎么不叫思春?” 燕无虞白他一眼,只听叶长笺继续道:“我在冬天捡到星河,你便叫思冬吧。沈思冬。” 沈星河恭敬道:“多谢师父。” 燕无虞问,“老步,你的道名叫啥?” 步非凌道:“思远。”他话锋一转,“辈分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在风铃夜渡很重要。先说好啦,我是大师兄!” 燕无虞白他一眼,“我不叫。” 步非凌道:“嘿,你这只小鱼儿,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哈。” 叶长笺道:“都别吵啦。步非凌做老大,燕鹿遥做老二,沈星河做老三。老大平日里罩着下面的小弟,不然我削你!” “知道啦,知道啦!” 叶长笺语重心长道:“同门师兄弟,亲如一家人,往后风雨同舟,并肩前行,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 “是!” 众人异口同声地应。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 唐秋期:大师兄,你老婆跑了 唐玄:大师兄,你老婆跑了 唐涵宇:大师兄,你老婆跑了 唐门弟子:大师兄,你要坚强 唐小虎一脸懵逼:我老婆呢?我老婆去哪了?我老婆没有了。 他碰得一屁股坐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叶长笺:哭什么,我去支教了! 唐小虎:我摔倒了,要你亲亲才起来 叶长笺:吧唧。 明天撒一把狗血。 第97章 三年之约 夜幕沉沉, 晚风拂面。 叶长笺坐在屋顶上,对月独酌。 燕无虞足下一点, 轻轻跃至他身侧, 盘膝坐下, “你穿的不是女式修服吗?” 叶长笺道:“曾经有一个人,喜欢我穿红衣。” 沉默半晌,燕无虞道:“白日里听外头回来的弟子说, 唐门宗主不行了, 姑苏本家似乎已在准备后事。” “唐将离那般心如明镜的人,恐怕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吧。” “嗯。” 叶长笺应了一声,扬起脖颈, 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燕无虞问:“你不去唐门看看吗?” 叶长笺道:“去做什么?拿着鞭炮去庆祝终于死了一个同我作对的人么。” 燕无虞撇撇嘴, “你行了啊,在我这还装呢。” 叶长笺道:“你知唐将离为何这般努力地想做唐门宗主吗?” 燕无虞道:“曾经想不明白他的一意孤行, 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唐门剑宗, 斩妖除邪,一马当先。唐将离若是不做宗主,还有谁能护得住叶长笺? 叶长笺道:“我曾经问过他是否想做尊主。” 燕无虞摇了摇头, “他一定未曾否认。他想做尊主,并不是想统领四大世家, 而是想帮你护住风铃夜渡。再过四年, 便是修真界重新推举尊主之时,以往唐门皆无心于此,如今看来, 唐师兄志在必得…………你在斗法大会上说的那番话别有深意吧。” 叶长笺道:“我不亲自出面,总有些人不相信我是真的回来。外无忧患,内里动乱。他们会将歪脑筋打到唐门头上。可现在他们忙着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哪还会有心思去管唐将离。” 四大世家的关系原本岌岌可危,现在叶长笺如此高调地宣布卷土重来,他们万万不会在此节骨眼上起内讧。 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原本的仇人也会变成朋友。 燕无虞道:“你真的不去看他吗。” 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红影一晃,身侧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空酒壶,在月华下泛着银光。 应龙下降在曾照彩云归的结界口。 叶长笺原本可以打破结界硬闯进去,但他只是悄立在那。 过了不知多久,从远处划来一叶小舟。叶长笺抬眼看去,一身缟素的唐秋期立在船艄划桨。 叶长笺唤道:“唐秋期。” 唐秋期闻声寻来,见到他,微微一愣。 几乎同时,两人开口说话。 唐秋期问:“你来干什么。” 叶长笺问:“发生什么事了?” 默了半晌,唐秋期道:“你真的是叶长笺吗?” 叶长笺点了点头。 唐秋期的眉宇瞬间凌厉,眼里射出两道冷电一般的光,神色戒备地看着他,“你来唐门做什么?” 叶长笺道:“我想见唐将离。” 唐秋期冷冷地道:“你见大师兄做什么?要害他吗。” 叶长笺道:“我可能会杀了你们正道的每一个人,但是我不会杀他。” “唐秋期, 恋耽美 分卷阅读9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这一生没有求过什么人。我现在恳求你,请让我进去见唐将离。” 又是一片死寂。 良久,唐秋期脱下身上的丧服递给他,“你的修服太显眼了,穿这个吧。” “多谢。” 叶长笺踏上唐秋期的小舟,两人进入曾照彩云归。 原本艳丽温暖的景色已经不见,漫山遍野皆是一片白芒。沿途经过的唐门子弟皆是披麻戴孝,屋檐下的大红灯笼换成了白色灯笼。 叶长笺低着头,跟在唐秋期身后。 唐秋期扯住经过的一个弟子,问道:“大师兄呢?” 那弟子双目通红,哽咽道:“在宗主房里,宗主正在交代身后事。” 唐秋期带着叶长笺来到唐轩住的院落。 叶长笺躲在屏风后,唐秋期进了里屋。 一墙之隔。 屋里头只有唐轩、唐将离、唐涵宇、唐若依、唐唐、唐秋期六人。 唐轩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道:“我……我不……成了。若依,唐唐,往后你们……辅助将离……守卫唐门。” 唐若依双眸含泪,应道:“是。” 唐轩道:“秋期,涵宇……你们两个往后亲如手足,千万不得同室操戈……” 两人哽咽道:“是!” 唐轩道:“将离……他们说……顾念晴就是叶长笺,此事为真吗……” 唐将离道:“真。” 唐轩剧烈地咳嗽起来,道:“好!我要你发誓,从此与他割袍断义,划清界限,带领正道同门讨伐他!不能让唐门蒙羞!” “我要你亲手斩下他的头颅!” 他重重喝道,又呕出一口血来。 久久等不到唐将离回应。 唐若依怒道:“将离!你还不答应?你在做什么!” 噗通―― 唐将离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他挺直着上身,眉宇冷肃,神情坚定。 唐轩再三逼问道:“你答不答应?你答不答应!”见唐将离缄默,他气得挣扎坐起,扯过瓷枕朝他兜头摔去。 唐将离不躲不闪,任青花瓷枕磕破他的额角。 “哗啦” 瓷枕掉落在地,碎成一片。 叶长笺神色淡漠地听着,心却如刀割。 唐轩气喘吁吁,厉声喝道:“逆……子,逆子啊!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他,还让他……让他进了唐门!不知他存了什么阴毒心思。他……他给你下迷魂汤了吗?” 唐将离道:“不干他事。” 唐轩怒不可遏,呵斥:“事到如今,你还帮他说好话!” 唐将离道:“当年白骨岭一役,错不全在他。” 唐轩道:“好……好的很啊!你本末倒置,是非不分,你还做什么唐门子弟!” 他说着又将鞋子扔到唐将离身上。他向来斯文有礼,何曾如此动怒,做出此等幼稚举动,可见是气到极点。 唐若依的眼泪扑扑而下,她知晓这是大哥的回光返照,哭叫道:“将离,你还顶嘴?” 唐将离沉默不语。 唐轩重重地锤着床板,一字一句,森然喝道:“我要你杀了他,你答不答应,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神情狰狞,目眦欲裂,暴怒的吼声充斥整间卧房,震得唐秋期等人耳内哐哐大叫。 唐将离始终沉默着。 “你……你……你……” “你”字哽在喉间,唐轩忽然神情痛苦,捂住胸口,心口一抽,气绝身亡。只见他瞪大了双眼,竟然是死不瞑目。 “大哥!” 唐若依哭叫一声,跪倒在地。 “宗主……” 呜咽声回荡在曾照彩云归上方。 整个唐门都在哭。 叶长笺低头匆匆往外走,回到已然琴瑟起。他手脚齐用地爬上唐将离的床,抱着他的被褥,闭目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 他睁开眼,唐将离正温柔地望着他,额角的伤口已经干涸。 叶长笺起床坐到唐将离腿上,他捧着唐将离的脸,轻轻地舔着伤口,小心翼翼地将血污舔去。 “我娘说,这样就不会痛了。” “嗯。” “唐将离,你爹什么时候下葬?” 唐将离道:“今晚。” “葬在哪?” “后山墓园。” “需要我帮你打开鬼门关,送他去阴司吗?” 修真者的魂魄无需黑白无常引渡,却仍需经轮回台转世。 “他已经去了。” 叶长笺奇怪道:“他这么快就去投胎了?我方才未见他阴灵,你该不会忽悠我吧?” 唐将离不答他话。 叶长笺心念:“唐轩,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我在,一定会护住唐将离。我不会食言。” 他握住唐将离的手,一颗血粒子悄无声息地没入后者身体。 远处哀乐渐起。 叶长笺目送唐将离走出竹园。 唐将离、唐涵宇、唐秋期、唐唐四人抬着棺椁往后山墓园行去,他们身后跟着一大批披麻戴孝的唐门弟子。 唐逸、唐元等长老满面凄然,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漫天的白色纸钱飞扬,稀稀拉拉地落在明澈的澄湖上。 他望着黑漆漆的棺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倦意突如其来,叶长笺缓缓软倒在地。过了不知多久,他被门外激烈的争执声惊醒。 唐逸厉声呵斥:“你爹尸骨未寒,你就要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任由世人戳唐门的脊梁骨吗!” 唐若依神情凄楚,“将离,你听姑姑一句劝。他若是真心待你,怎会一直欺瞒你?怎会一直欺瞒我们?那些柔情蜜意,都是他装模作样欺骗你!” 唐元道:“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几个老头子都气死你才甘愿?剑宗门训,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无论他们如何责备、质问、威逼,唐将离始终不发一语。 唐唐道:“大家都冷静些,将离不会是非不分,再给他一些时间吧。” 众人拂袖离去。 唐将离推门而入,问:“今日十五,看月亮么?” “看!” 唐将离抱着叶长笺跃上屋顶。 此时浮云散去,月升中天,清辉遍地。 叶长笺靠在他的肩膀上,问:“唐将离,你真的不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吗?” 唐将离道:“不是。” 叶长笺道:“你说嫦娥好看吗?” 唐将离道:“不及你十分之一。” 叶长笺道:“广寒宫一定很冷吧。” “嗯。” “嫦娥真可怜。” 唐将离道:“吴刚陪着她。” 叶长笺道:“可是她喜欢的人是后羿。” 唐将离道:“吴刚便是后羿。” “为什么?” “后羿也是神之子,不得与凡人相恋,嫦娥偷吃仙丹不是为了成仙,而是想与他长相厮守。天条不容,后羿为了保护嫦娥自刎而死,转世为吴刚,一直守护着嫦娥。” 叶长笺道:“天界没人发现吗?” 唐将离道:“两人永生永世不得交流,是以嫦娥并不知晓吴刚便是后羿。” 一个苦等,一个痴恋。生生世世不得相知相认。 叶长笺心头蓦然涌上一阵凄凉。 “唐将离,如果你是神仙就好了。” 唐将离道 :“……我不想做神仙。” 唐将离若是神仙,两人便不会有交集,叶长笺亦不会如此顾虑。可是现在横隔在他们之间的是生死,是道义。他虽然不在意他人看法,可却无法阻止肉身走向损毁灭亡之路,亦无法违背本心夺取他人肉身续命。 倘若他死了,魂魄自动归入三界缝隙。 那是三界之中最为幽深凄苦之地,亦是上古魔神逃遁之地。 当年三秀惨死,他心灰意懒,心中的明灯早已熄灭,自然无法再照澈千古幽暗。 可如今已有一盏引路明灯,他却无法与他长相厮守,并肩前行。 就算他将唐将离掳回风铃夜渡,但他只能陪唐将离一时,而不是一世。 难道他离世两清,留下唐将离孑然一身,背负那生生世世的骂名? 堵得住滔滔黄河,堵不住悠悠众口。 是否喜欢一个人皆会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叶长笺道:“唐将离。” “嗯。” “你还欠我一个约定。” 唐将离不语。 叶长笺道:“唐门一诺千金,你不会反悔吧。” 唐将离问:“什么约定?” 叶长笺道:“你守住你的唐门,我守住我的风铃夜渡。三年之后的仙魔斗法大会再见。” 过了好半晌,唐将离才缓缓道:“好。” 叶长笺望着那轮圆月,轻声问道:“当年,你祖父也是这样逼迫唐涵宇的母亲吗?” 唐将离道:“嗯。” 虽然极力遮掩,可唐涵宇的父亲依然猝不及防地在唐涵宇出生时暴露妖形。 唐将离道:“大姑父说,我是妖,但涵宇身上流着唐门的血,你们可以杀我,我不反抗,请你们放过涵宇。” “大姑母分娩之时,只有祖父、父亲、姑母、姑父在场。其余长老在云水之遥教学。家丑不可外扬,是以长老们并不知晓。涵宇满月后,祖父便下令让大姑母斩杀大姑父。随后姑母自刎殉情,祖父亦心力交瘁,撒手人寰。” 叶长笺呵呵低笑,“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唐将离拥他入怀,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别怕。” 叶长笺喃喃:“她怎么下得去手?” 他只要一想到那般场景,就觉得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疼痛难忍。 唐将离道:“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你。” 他吻了吻叶长笺的额头,“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我心悦你,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改变。” 叶长笺翘起嘴角,“唐将离,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 过了好半晌。 叶长笺道:“我回去了。” “嗯。” “我不喜香菜,你也不准吃,我不喜桂花,曾照彩云归的桂花树已经被我砍掉一半啦,你别让糟老头们再种满。我喜欢吃清蒸鲈鱼,你每天都要做,每天都要吃。每天晚上都要想我。” 唐将离道:“好。” “我也会想你。” “嗯。” 叶长笺吻了吻唐将离的额头,“再见。” “再见。” 冷风割面,屋顶上只余唐将离茕茕一人,与那轮皎皎凉月。 月华倾斜而下,将唐将离单薄的身影拉长,平添几分萧索。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作者有话要说:  假如这个故事发生在21世纪 叶长笺:我要出国深造,三年后再见 唐小虎:好的老婆,每天视频么么哒 唐门书房,笔记本一闪一闪 唐将离舔屏:老婆,今天的你也很好看 叶长笺:大宝贝,今天的你也很帅气 唐唐、唐玄:宗主,能不能关下视频,我们先工作好吗? 修真界八卦晚报《唐叶夫夫虐狗节目》正在优酷视频直播中…… 这里吴刚、后羿、嫦娥的关系是我改编的…… 有人想看叶长笺恢复前世容貌吗…… 唐叶夫夫不会虐,只是曲折一些。没有第三者插足,没有背叛,没有刀剑相向。 第98章 恋耽美 分卷阅读9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苏思秋 燕无虞望着天边游来的魔龙, 红衣少年一跃而下,匆匆地往内走。他奇怪地问:“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叶长笺道:“唐轩死了。” 他将他与唐将离的三年之约告诉燕无虞, 后者惊愕至以方言质问他:“侬脑子瓦特了?” 叶长笺淡淡道:“他父亲刚死, 我若是公然与他在一起, 外人会如何看待他,唐门宗亲会如何看待他,剑宗弟子会如何看待他?” 燕无虞道:“无非是大骂他忠孝不并、大逆不道。” 叶长笺道:“我不在意世上所有人都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但我见不得他受到一丝流言蜚语。” 在未遇到唐将离之前, 叶长笺从不在意他人看法,在遇到唐将离之后,他依然不在意他人对他的看法, 却在意唐将离从云端跌到泥潭里。 叶长笺道:“我已经习惯人人对我喊打喊杀, 但是他不可以。况且,风铃夜渡衰微已久……是时候将儿女情长暂放一边。” 燕无虞叹了一口气, “相见争如不见, 有情何似无情?”他见叶长笺神色不耐,问:“为何你订的期限是三年?” 叶长笺白他一眼:“三年守孝期。唐轩好歹养了唐将离二十几年,就冲他把唐将离养得白白胖胖, 我给唐将离三年时间为他守灵。时间一到……”他冷哼一声,随即看向燕无虞, “三年时间, 我要让风铃夜渡重振旗鼓。你们几个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能不能超越当年的风铃四秀,让妖魔鬼怪一听你们的大名, 就丧胆而逃?” 燕无虞稚气一笑,“我们还差一个师弟,您老啥时候补齐?” 随后叶长笺便重新制定门规,浴红衣立在一旁研磨,看着他写字。 “自古皆有死,无信不立。风铃夜渡历代弟子恪守门训,虽修惊世骇俗之法,但绝非善恶不分之人。吾辈修妖魔鬼道,亦为求证大道,虽千万人,吾往矣。门下弟子谨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得戕害同门……” 众弟子立在沙滩上,耳听海浪拍岸。 待步非凌将新制定的门规念完,叶长笺道:“魔修、妖修、鬼修,亦可锄强扶弱,匡扶道义。” 众弟子山呼道:“愿明灯长耀,照千古幽暗,破迷津业障。锄强扶弱,匡扶道义,敢为天下先!” 叶长笺欣慰地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倘若有侵犯我风铃夜渡者。” 步非凌痞痞一笑,眸中熠熠生辉,“虽远必诛!” 众人异口同声山呼:“虽远必诛!” 叶长笺微微颔首,“散了吧,自去修炼,切勿懈怠。” “是!” 待弟子们纷纷散开,浴红衣斟酌片刻,“师兄,我还有件事未曾告诉你。” “何事?” 浴红衣道:“火灾之后,小曼失踪了。当时风铃夜渡的钥匙皆交由她保管,弟子们猜测她可能葬身火海,我不信她红颜命薄……之后我四处云游找寻老三的转世,未曾寻到老三,也未曾寻到小曼。” 叶长笺好半晌才淡淡地“嗯”了一句,他往披星阁走去,问:“当年火灾之后,风铃夜渡现存多少修魔古籍?” 浴红衣道:“不足之前总数的三分之一。” 披星阁内的古籍大多数皆以损毁,缺张少页,只剩一小部分完好如初。 浴红衣道:“咱们这些人里,爹对你最为严苛,要求最多,也唯有你,学完了魔、妖、鬼三修法诀。” 叶长笺笑嘻嘻道:“我只记得妖修法诀,可用不了它。下辈子投胎投个妖身,就能兼修三道啦。”他在披星阁内搭建一张小床,通宵达旦地修复残缺书页,日以继夜地默写被烧毁的古籍。随后便孜孜不倦地将失传法术悉数教授o风铃夜渡的弟子们。 叶长笺打开禁室大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浴红衣道:“你走之后,爹将这里的古籍都烧了。”她叹了一口气,“你回来了,老三却不知何时能回来。” 叶长笺道:“他已转世,容貌或许有变,你怎样寻他?别费神,他若是记起,一定会自己回家。” 待一切走上正轨,叶长笺便出外云游,四处寻找修魔胚子。 青楼、赌坊、暗巷、破庙、乞丐窝、深山老林、食人魔窟……他的足迹踏遍大江南北,最后带回来四师弟――苏思秋。 步非凌吊儿郎当地问:“师叔,你怎么带了个二愣子回来?” 苏思秋容貌俊挺,五官刚毅,身形伟岸,不怒自威,但他一开口便如隔壁村口憨厚老实的铁牛哥。他挠了挠头发,“嘿嘿”笑道:“大师哥。”他的嗓音如钟一般浑厚质朴。 燕无虞插嘴道:“思夏,思秋,思冬,我看步非凌的小名就叫思春吧!步思春,嗯,好名字。思冬,你怎么看?” 沈星河冷冷地道:“附议。” 步非凌气得一脚飞起,燕无虞侧身一闪,稚气一笑,“思春,咱风铃夜渡可最忌同门相残啊。” 步非凌痞气一笑,长剑出鞘,“燕思夏,废话不多说,来战个痛快!” 话音甫毕,剑光纷杂,乒铃乓啷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叶长笺负手看着他们斗法,时不时指点一番,随后意味深长道:“你们几个当师兄的,别欺负思秋,一定要让他吃饱饭。” 步非凌随口应道:“知道啦,知道啦!” 过了几日,抢了苏思秋一个馒头的步非凌深刻体会到不给苏思秋吃饱饭的下场。 苏思秋的体力恐怖得惊人,又有一身蛮力,从海边到后山,一直追打步非凌。 整个风铃夜渡都充斥着苏思秋愤怒的吼声。 整座后山几乎被发狂的苏思秋夷为平地。 步非凌一边跑,一边迎风流泪,“老二,你他娘的还坐树上看好戏呢?快来搭把手啊!” 燕无虞斜坐在树巅之上,握着惊鸿笔悠哉地画着风铃夜渡的景致,“远思都说了让老四吃饱饭,你这是自己犯贱,我可救不了你。” 沈星河道:“自作孽不可活。” 步非凌被他追得不耐烦,索性纵身一跃,跳入海里,骑鲨而行。苏思秋是个旱鸭子,因此只能面对汪洋大海,拍着胸脯怒吼,吼声震得整个风铃夜渡抖三抖。 燕无虞见着他可怜,画了个馒头递给他,“老四,吃吧。” 苏思秋伸手接过雪白的馒头,嘿嘿直笑,憨厚道:“谢谢二师哥。” 然而馒头一入嘴,便成了白纸。 苏思秋原本眉眼含笑,如三岁小儿得到心爱的玩具,霎时间乌云满面,眉宇凌厉,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咚咚”地拍着胸脯,随手举起身旁千斤重的巨岩,追打燕无虞。 燕无虞只欲逗弄他,不想惹到这么一尊煞佛,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我的妈啊!”随即拔足狂奔起来。 沈星河冷冷地瞥了一眼,顾自修炼。 众弟子感慨道:“师兄们感情真好啊。” 叶长笺默写一夜法术,腰酸背痛得厉害,他走出披星阁,揉揉脖子,扭扭腰,踢踢腿,便见苏思秋愤怒地追打燕无虞。 燕无虞如遇到救星般,大声喊道:“远思,救我啊!” 叶长笺白他一眼,“该!” 苏思秋平日的脾气温顺得如一只小绵羊,然而只要不让他吃饱饭或与他抢食,便会性情大变,狂躁无比。 步非凌扛着被他打晕的鲨鱼,湿淋淋地上岸,笑问:“师叔,你从哪儿找到的活宝?” 浴红衣怒不可遏喝道:“兔崽子,海里的鲨鱼都快被你吃绝种啦!” 步非凌委屈道:“我没吃多少!” 浴红衣骂道:“没吃的也被你吓跑了!” 叶长笺看着瑟瑟发抖的鲨鱼,“这家伙膘肥体壮的,你再吃几只可就跑不动路啦。” 步非凌甩甩头,“那我也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叶长笺道:“几月前我误入苗疆的蛊毒森林,你们也知晓那地方是食人魔窟,处处布满机关陷阱,藏着毒蛇猛兽。我掉进沼泽地里,越挣扎越往下陷,我心想,完了,完了。想我风铃夜渡小霸王,混世魔王叶长笺,居然要死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幸得上苍垂怜,千钧一发之际,你们的四师弟,苏思秋如神明一般地出现在我身旁。” 此时,四处奔逃的燕无虞再次经过披星阁,插嘴道:“然后就英雄救美啦?” 叶长笺白他一眼,“哪能啊。你们缺根筋的四师弟以为我是掉进陷阱的猎物,拿了根棒子把我捞出来,正欲将我烤着吃了。” 周围的门人弟子被他吊起胃口,纷纷问:“然后呢,然后呢?” 叶长笺道:“我心想,这小子生得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看上去似乎是个修魔的好胚子。正好思夏成天和我讨要师弟,我就把他带回去吧!我欲打晕他,谁知这小子头硬得和金刚石似得,我“邦邦”地敲了他好几下,我的手肿成了一个猪蹄儿,他还嘿嘿直笑,以为我和他玩儿呢。我只能掐诀对付他啦!随后我便找寻溪流洗去一身泥,再拖着他出了森林,将他带到附近的村落寻吃食。他奶奶的,这小子的胃和‘乾坤大挪移’有的一拼,怎么塞也塞不满!我这几个月降妖除魔攒的老婆本全被他吃光了。吸血虫!” 他指着苏思秋骂咧咧道。 众人哈哈大笑。 步非凌问:“老四怎会去蛊毒森林?” 叶长笺道:“苗疆这代蛊王本欲将他养成蛊兽,幸亏他天生神力,扯着蛊王的手脚将其撕碎,自己打破牢笼逃脱,却不料慌不择路,误入森林。林中的鸟兽皆已被他吃尽,我帮他换衣之时,见他竟然穷途末路之际,吃了自己手臂上的肉,我便知晓这是个吃货。所以你们啊,千万别和他抢吃食,知晓吗?” 苏思秋饿起来连自己的肉都吃,可见其对食欲有多么执着。 众人连连点头。 燕无虞流下两道宽面条泪,“你为何不早说?” 叶长笺微微一笑,“我再三嘱咐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们怎么不向思冬学习?” 步非凌打趣道:“师叔,老三真的不是云水之遥派来的间谍吗?你看他,不喝酒,不赌博,不说笑话,不调戏小妞,怎么看怎么不像我们风铃夜渡的人!” 叶长笺抬手就是一个暴栗,拎起他的耳朵,骂道:“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得,法术练得顶顶好了是吧?明年仙魔斗法大会能不能把萧莫凡那个瘪犊子打到跪地求饶?” 这是步非凌一生的耻辱。他冷哼一声,傲然昂首,“打哭他还是可以的!”说着便扔下鲨鱼,跑去练武场练习法术。 叶长笺扛起鲨鱼,足下一点,踏过屋檐、竹叶、枝丫、花瓣、岩石,来到海边,将鲨鱼放回海里。 鲨鱼重获自由,箭一般地迅速向隔壁海域游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步非凌、燕无虞、沈星河、苏思秋四人也一天天成长。 叶长笺将他捡到沈星河那日定为沈星河的生日。而沈星河过了生辰之后,身量骤然拔高,原本肖似唐将离的容貌也改变不少,别有风情。只依旧冷俊绝俗,恰似白玉,容色无暇。 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9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冬去春来,迎来一年一届的仙魔斗法大会。 虽然三人尚未炼制出法宝,然而只凭燕无虞一人便可大杀四方,是以叶长笺并未与他们同去云水之遥。 过了三日,四个小兔崽子蹦蹦跳跳地跃下小舟。 步非凌大叫道:“师父,师父,饿啦!晚上吃红烧鲨鱼好不好?” 苏思秋嘿嘿直笑,道:“师叔,我想吃窝窝头。” 浴红衣冉冉从厨房走出,笑道:“还未见着你们人影,便先听到你们声音,甚么事这么高兴?” 燕无虞道:“今年斗法大会的魁首是我们!” 叶长笺叼了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屋顶晒太阳,“n瑟。若是你们输了,罚跑风铃夜渡五百圈!” 浴红衣笑道:“你也太心软啦,忘记以前爹是怎么惩罚你们的么?” 叶长笺道:“他们还小,经不起折腾。” 步非凌不服气地昂首,“怎么小啦?你年纪不和我们差不多么!” 只见叶长笺微微一笑,令人不寒而栗。“你想知道你们师公是怎么惩罚不听话的弟子的么?” 燕无虞欲捂住步非凌的嘴,可已来不及,后者道:“是什么?洗耳恭听!” 浴红衣道:“天下水源为一家。顺着北海,从风铃夜渡游到云水之遥,来回不得休息。” 步非凌脸如土色,“师父你开玩笑的吧?” 浴红衣努努嘴,“问你们师叔。” 叶长笺道:“师妹你记错啦,明明是不得喘口气!” 步非凌白他一眼,“吹,继续吹,我看你能不能把水牛吹上天。” 浴红衣拎起他的耳朵,“小兔崽子没大没小,这是你和师叔说话的态度吗?去,罚跑风铃夜渡八百圈,再顺着风铃夜渡游三百圈!” 步非凌瞪圆双眼,故作伤心,“你不能亲儿子回来了,便虐待我这假儿子吧!” 浴红衣冷冷一哼,“好啊,翅膀硬了,知道消遣老娘了。晚饭没你的份了!” 叶长笺道:“师妹,你这刀子嘴,豆腐心怎么百来年不曾变?” 浴红衣白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步非凌扭头对身后的师弟们道:“你们想不想知道咱们是怎样在斗法大会上大显神威?” 门人弟子皆围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师兄,你们是怎么打赢云水之遥的?快给我们说说!” 步非凌摇头晃脑,故作深沉,沉吟:“那就得说说我们神功盖世的燕思夏少侠啦!用一只泼墨惊鸿笔,在萧莫凡的脸上画了一只大王八!” 众人一哄而笑。 一弟子问:“师兄,你没和萧莫凡斗法么?” 燕无虞“噗嗤”一笑。 步非凌道:“我和唐门那个小鬼,叫唐涵宇的打。哎,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燕无虞道:“然后你们英明神武的大师兄便被唐门的另一个小鬼打败了,所以萧莫凡只得留给我啦!” 步非凌重重地一哼,白眼一翻。自他败于萧莫凡手下,日夜修炼,勤奋异常,已对打败萧莫凡成竹在胸,却不料中途杀出个唐咬金。 众弟子问:“唐门哪个小鬼?” 燕无虞道:“唐秋期。” 听得这名字,叶长笺坐了起来,问:“这次云水之遥的出战弟子有哪几个?” 燕无虞道:“唐秋期、唐涵宇对战步非凌。我对战萧莫凡、徒念常。我想着磨炼星河,便把萧凛留给他对付。秋期实力不可小觑,他与步非凌同样未炼出法宝,居然能与步非凌打成平手,应是对敌经验不足。” 步非凌撇撇嘴,“那唐秋期长了一张女人脸,我原先以为他是女的才没下重手!哼,轻薄浮浪,花痴一个!” 叶长笺见他言语中透出对唐秋期的厌恶之情,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燕无虞忍俊不禁,“老三戴着面具,与萧凛对战时,面具不慎脱落。唐秋期一见老三的脸,就怔怔在那。过了好半晌,大喊大叫要认识老三。什么“这位公子,我对你一见倾心,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这位公子,实不相瞒,我做菜做得不错,不如你和我回唐门,我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这位公子,你喜欢吃什么……你平常看什么书……”唠唠叨叨,喋喋不休,一直追着星河跑。唐门那边都没脸看啦。唐涵宇气得五窍生烟,恨不得与唐秋期割袍断义,我们乐得在一旁看戏,捧腹大笑。” 叶长笺笑问:“思冬怎么回他?” 燕无虞道:“老三还能怎样?老样子呗,我们与他说话,都不见他搭理我们,怎么会理睬唐秋期。从头到尾冷着脸,没回唐秋期一句话。” 叶长笺啧啧两声,“思冬是不是害羞了?” 步非凌气急败坏,“师叔,你别带坏老三!” 叶长笺道:“秋期是个好孩子,其实说起来,秋期也算你们半个师弟呢。” 众人追问他细节,他却只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侬脑子瓦特了=你脑子坏了 新四秀齐活……春夏秋冬…… 大师兄,步非凌,道名步思远(小名思春 二师兄,燕无虞,字鹿遥,道名燕思夏 三师兄,沈星河,道名沈思冬 四师弟,道名苏思秋 叶子升职变成宗主了,小师妹副宗主 远思其实是叶子道名,这里设定风铃夜渡的道名只有长辈和同辈喊。外人不晓得。 第99章 魔骨 距离叶长笺回到风铃夜渡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他与唐将离的三年之约也过了三分之一。每一天每一夜, 他都极其思念着唐将离。 他望着波澜壮阔的北海,想象这是明澈平静的澄湖。唐将离此时正在做什么?是否冷着脸训斥顽皮的小弟子。唐将离此时正在想什么, 是否凝思应对四大世家之策?唐将离是否依旧若无其事地吃着自己不喜的香菜?唐将离是否也如他这般思念着他? 叶长笺浮想联翩, 渐渐忘却顾念晴肉身的损毁之痛。近日, 他的倦意愈发明显,力不从心之感愈盛。他撩起衣袖,皓腕似雪, 可手臂上已经失去一块血肉。照此速度, 不出三月,他的肉身便会消亡。 一旦他身死的消息被其余几个世家知晓,有难的首当唐门。 言念及此, 他放下衣袖, 唤来应魔龙,往姑苏飞去。 叶长笺立在渡口, 心想他与唐秋期为何如此有缘。 远处渐渐行来一叶小舟, 他眯起眼打量,唐涵宇立在船头,冷峻无比。叶长笺勾起嘴角, 心道自己的运气看来不差。他轻佻地打一个响指,在后者震惊、戒备、愤恨的眼神中, 用藤蔓束缚咒将其团团困住。 唐涵宇咬牙怒道:“叶长笺, 你想干什么!” 唐秋期皱眉道:“大师兄不在唐门。” 叶长笺问:“他去哪儿了?” 唐涵宇怒道:“干甚么告诉你!” 唐秋期道:“他去巡视四方驻地了。” 唐涵宇怒气汹汹地瞪一眼唐秋期,“你做甚么把宗主的行踪透露给他!” 叶长笺轻巧地跳上他们的小船,看向唐涵宇, 皮笑肉不笑道:“别紧张,我今天不找你们宗主。我来找你。”他拎起被藤蔓五花大绑的唐涵宇,将后者悬浮在湍急的河流之上,问:“唐涵宇,你猜猜看我想做什么?” 唐涵宇耳听这夺命的哗哗流水声,脸如菜色,仍旧咬牙道:“有种你就一剑杀了我!” 叶长笺摇了摇头,“一剑杀了你太便宜你啦。你以前怎么找我晦气的,你还记得吗?” 唐涵宇冷冷一笑,“我只恨没多找你晦气,没早日杀了你!” 叶长笺手下一松,“噗通”一声,唐涵宇笔直地落进水里。 唐秋期急忙挣扎起来,大声叫道:“叶长笺,你要做什么?你冲我来,别伤他!” 叶长笺回手轻挥,一根藤蔓堵住唐秋期的嘴。他冷眼看着不停吃水的唐涵宇,冷冷地道:“只要你开口求饶,我便救你上来。” 唐涵宇一开口便呛进一口水,“呕……你杀……杀了我……呕……我也不……求饶!” 他一边呕水,一边喝水,身子渐渐沉入水底。 叶长笺厉声喝道:“唐涵宇,你求不求绕?” 唐涵宇道:“死……不……求饶!” 叶长笺忽然笑了,弯腰将他拎出水面,扔在船上,撤去他的束缚咒。 唐涵宇的行动一得到自由,便拔剑斩断唐秋期身上的藤蔓,随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不停吐水咳嗽:“咳咳咳咳……” 叶长笺道:“唐涵宇,你知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绝不低头,死不求饶。” 唐涵宇抬起头来,俊眼里迸发的火光似欲将他焚烧殆尽。 叶长笺淡淡道:“唐涵宇,永远守住你唐门剑宗的气节傲骨。你快些长大,唐门需要你,唐将离……也需要你。”他伸手覆在唐涵宇的额头上,后者正欲拂开他的手,突然全身僵硬,随后血脉贲张,鼓噪非常。 唐涵宇的心砰砰大跳,仿佛欲跳出胸腔,有什么东西欲破体而出。 叶长笺手背上的血色符文不停闪耀,他神情肃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间滚落。 唐涵宇只觉得疼痛难忍,似刀割,似火烤,似冰似雪,似万蚁啃噬。他以为这是叶长笺对他的残酷刑罚,咬紧牙关,不让哀嚎出口。 剧痛来袭,他晕了过去。 唐秋期大叫一声,“涵宇!”连忙伸手揽住他。 叶长笺大汗淋漓,摇摇晃晃,欲倒不倒。他眼中射出两道厉光,高声呵道:“唐秋期,剑宗门训是甚么!” 唐秋期被他威势所慑,喃喃答道:“斩妖除魔,一马当先,剑祭天下。” “唐门最忌甚么!” “最忌本家不和,同门相残。” 他们一问一答,叶长笺流下的汗也越多,他站立不定,强自支撑,问:“倘若唐涵宇是妖,你会如何待他,是否现在就会送他一记散魄剑!” 唐秋期“啊”得大叫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问:“涵宇……是妖?” 叶长笺冷冷地看他,“唐涵宇是半人半妖,你现在大可以杀了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死了,以后唐将离退位,你就是唐门下一任宗主!” 唐秋期低头看一眼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的唐涵宇,又抬头望着叶长笺,“你撒谎,涵宇若是妖,怎么进得了曾照彩云归?” 叶长笺微微一笑,“有人帮他换尽妖血,因此结界与寻妖法器无法探测到他的妖气。那人又封印他的妖脉,是以月圆之日,他不会暴露原型。而我方才将他妖脉打开,他不知妖修法门,时间一久,便不能掩饰妖形,我想到时候,唐门诸多长老,会排着队上来大义灭亲!” 唐秋期脸色煞白,六神无主,过了好半晌,镇定下来,道:“我去告诉宗主……他一定有办法保护涵宇……” 唐秋期说着便欲站起,却发现腿已瘫软。 叶长笺道:“他是妖,这个事实很让你震惊么。” 唐秋期没好气道:“你怎么不早说?我经常与他同去除妖,不小心误伤到他怎么办?” 叶长笺道:“你不想杀他么。杀了他,一不违背剑宗门训,二来你可继承唐门。” 唐秋期冷冷地道:“你把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9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成什么人?剑宗门训,斩的是丧尽天良的妖,除的是作恶多端的魔!我为何要杀他?唐门最忌同门相残,我怎会杀他!” 叶长笺欣然一笑,“我没看错你。”他身形不稳,晃了两晃,从袖中掏出一本古籍递给唐秋期,喘了喘气道:“唐将离也无法遮掩他的妖形。这本是妖修法门……我已按照唐门的修仙古籍改动上面的文字与法诀,他不会发现。你转告他这是唐门仙术,他向来争强好胜,一定会努力修炼。他妖血虽换,根基不稳,恐怕不能熬过第一年的中秋。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坑蒙拐骗也好,撒泼打滚也罢,绝不能让他照到满月第一缕月光,否则会暴露妖形。他只要尽心竭力,一定能青出于蓝,不同凡响。往后你好生照看他,别让他误入歧途。” 他说完也不等唐秋期回应,将古籍丢在船上,径自下了舟,跃到岸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唐秋期突然高声喊道:“叶长笺!” 叶长笺停了下来,只听唐秋期颤着声音道:“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沉默半晌,叶长笺缓缓转过身,他脸上的血肉片片剥落,渐渐露出森森白骨。 唐秋期惊愕不已,眼中涌上不自知的哀伤。 叶长笺低声恳求:“你就当我没来过唐门,亦别告诉唐将离。倘若不慎提起,便说我与他的三年之约改成十年。”他的声音涩然,似是含有无限的伤心。 唐秋期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之人。这人行侠好义,不拘一格,这人待他亦师亦友,这人是世人口中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在白骨岭杀死成千上万名修真弟子,在仙魔斗法大会上意图烧毁云水之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叶长笺道:“四大世家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暗流汹涌。你和唐涵宇都是好孩子,一定要帮唐将离守住唐门,也请帮我守住唐将离。” 唐秋期听他似乎在交代遗言,心下百转千回,看着叶长笺不断地脱落血肉,视线往下,注视地上的血水,心头涌上一阵酸楚,眼眶一红,问:“你是不是……快死了?” 唐秋期知晓即使两人的身份对立,但他心底仍有一个声音铿锵有力:他不希望眼前之人死去。 叶长笺丢给他一把银制长命锁,朗朗一笑,明眸善睐,神采飞扬。“这是师父送你的出师礼。祸害遗千年。我还未见着你们长大,未见到你们娶妻生子,怎会就这样轻易死了?” 清啸冲天而去,应魔龙飞速游来。 唐秋期握着手中微凉的长命锁,正面刻着“七星长耀”,反面刻着“寿与天齐”,他抬头见叶长笺一跃而上,对他朗声说道:“唐秋期,后会有期!” 叶长笺趁夜色浓重之时回到风铃夜渡,踉踉跄跄地跑回竹苑。 唐轩耗了毕生灵力封印唐涵宇的妖脉,而他打开这道禁锢,也使得顾念晴的肉身危在旦夕。可就算要死,他也得死在风铃夜渡。 叶长笺每走一步,便落下一片皮肉。 滴答,滴答。 血流满地。 他推开房门,膝盖骨“嘎嘣”一声脆响,竟是折了,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他身后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柔和的白芒照了进来,浴红衣提着白色的灯笼,温声问道:“大师哥,你怎么了?” 叶长笺回首一笑,眼珠脱落,极是怖人。 浴红衣的泪水夺眶而出,灯笼掉在地上,她急奔上去扶起他,哭骂道:“你就是这样!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什么都自己扛着!” 叶长笺笑道:“师妹,师哥好像快不成了。” 浴红衣怒视他,“呸”了一声,“你为何不早日告诉我肉身快损毁了?你还站得起来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等会便会化为一滩血水,省得你烧了。” 浴红衣骂道,“哪个要烧你了!”她将叶长笺背在身上,一步步向外走去。 叶长笺笑道:“小师妹果然长大了,都能背起大师哥啦。” 浴红衣原本想笑,可一开口便是泣不成声,“你……你别说……别说话了!” 叶长笺道:“你背我去墓园吗?我要葬在老二旁边。” 浴红衣气道:“哪个要葬你了!” 叶长笺道:“那你带我去哪?” 浴红衣背着他来到野渡舟老的卧房。她挥去障眼法,墙边的书柜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木门。她推门而入,这是一间密室。墙壁每隔三丈设一处长明灯,烛火摇曳,她背着叶长笺一直往下走去。 叶长笺道:“我竟然不知师父房里还藏着这么个地方。难道里面都放着金银珠宝吗?还是小师妹了解我,知晓师哥最喜欢这些。” 浴红衣笑骂道:“你想得美!” 两人已走到底,眼前是一处血池。池壁上贴满黄色符纸,叶长笺识得上方咒文,“招魂”与“定魂”。池中血水沸腾,“噗噗”地冒着气泡。血池上方悬浮着一根人骨,似是肋间骨。那人骨刻满诡异的文字,浓烈的魔气萦绕不散。 叶长笺道:“这是……” 浴红衣道:“这是你的魔骨。” 她说着走近血池,手下一松,将叶长笺整个人都扔了进去。 浴红衣道:“你的元魂太强,一般人的肉身无法负荷你。纯阴之体又极其稀少,就算有,我想你也不愿意夺了活人的舍。”言及至此,忽然沉默,因她想起当年风铃夜渡也曾有一个纯阴之体,只是那人早已死了。 浴红衣道:“当年你把抽出的魔骨抛掷在地,无论是修仙弟子亦或是修魔弟子,皆无法触碰你的魔骨,一碰即被反噬。唯有肉体凡胎的老三可以捡起它。老三将魔骨收了起来,随后爹便将它滋养在这。” 或许野渡舟老早就算到叶长笺有此一劫,然而天道不可抗拒,是以为他为叶长笺准备了这座能够培养肉身的血池。 浴红衣道:“爹死前对我说,他大限已到,等不到你了,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叶长笺鼻子一酸。他在心里怒骂自己是天底下最混蛋的不孝子。生前给野渡舟老惹尽麻烦,死后亦不让他省心。他低声问:“这座血池,用了多少人的血?” 浴红衣白他一眼,“你想得出来。你这次回来难道没见林子里少了什么吗?” 叶长笺细细回想,惊呼道:“麋鹿没了!” 浴红衣道:“爹生前经常告诫我们,唯有人与麋鹿不可吃。风铃夜渡最珍贵的便是这些仙鹿,它们的血有奇效,说的便是这个,能够凭借你留下的残缺部位,培育出一副完整肉身。爹放干所有麋鹿的血,只造了这么一座血池,你的肉身培育完成后,这里的血也干了,再不能培育出第二具肉身。” 叶长笺问:“这些麋鹿老家在哪?” 浴红衣道:“你想去捉些来是吗?别想了,早就绝种了。” 顾念晴的肉身已化为血水,消失在血池中,悬浮在空中的魔骨闪耀着妖冶的血色。 三魂七魄,叶长笺被诛仙剑阵劈去二魂,留下一魂七魄。 三魂中唯独至关重要的元魂完好无损。此刻,这元魂便附在魔骨之上。丝丝血华飘入魔骨之中,池子里的血水几不可闻地减少。约莫等了两个时辰,水位似乎也并未下降一分。 叶长笺问:“这要多久?” 浴红衣道:“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三五八年吧。” 叶长笺哀嚎一声,“这么久啊!” 浴红衣白他一眼,“你担心什么?有我在这,不会让他们打进来的!” 昔日需要他们保护的小师妹,早就成长为一代宗师,能够独当一面。 叶长笺道:“我久不露面,他们一定会起疑心。” 浴红衣冷笑,“这么多年过来了,风铃夜渡不还是好好的吗?他们大可以再试试,能否撞开你下的结界!” 叶长笺魂飞魄散的第一年,曾有人施法引来九天玄雷,意图劈开风铃夜渡的结界,却铩羽而归。 叶长笺沉默不语。 他担心的又岂是这一件事? 浴红衣嗤嗤一笑,“都说最难度的劫是情劫,古人诚不欺我。这世上居然有能让我们风铃夜渡小霸王魂牵梦萦,神魂颠倒之人?” 叶长笺的语气轻柔几分,“你如果见到他,也会喜欢他。” 浴红衣气不打一处来,“砍你千刀万刀,你也不会眨一眨眼,说一个痛字,可若是伤害到你身侧之人一分一毫,你便痛彻心扉,以命相拼。你从来都是这样,把自己看得太淡,把别人看得太重。你心疼别人,怎么不见别人心疼你? 叶长笺道:“他对我很好,你别说他坏话,他可是你大师嫂。” 浴红衣双目一翻,“我说谁了?我指名道姓是唐门那小子了么?” 叶长笺道:“是不是步非凌同你说了什么?” 浴红衣冷哼,“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风铃夜渡的叶长笺口蜜腹剑,千方百计蒙蔽唐门宗主,旨在让他身败名裂。唐门宗主一心向道,早已和他割袍断义。你当我不知这是你让思夏故意放出的消息,掩人耳目么。” 叶长笺道:“燕鹿遥还挺有本事,这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啦。” 浴红衣双手抱胸,“谁能想到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唐门宗主会与你沆瀣一气?他们不知你何时会大张旗鼓地报复回去,自然要抱团在一起,对此深信不疑,黑的也说成白的了。” 叶长笺道:“你放心,唐将离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我知。” 叶长笺听她话里有话,问:“你是否见过他?” 浴红衣道:“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与一只高阶魔兽搏斗,正处下风之际,他助了我一臂之力。随后他向我施了一礼,也没说什么,御剑走了。” “之后几年仙魔斗法大会,但凡他上场,皆是点到即止,手下留情。” 叶长笺道:“再过三年,便是修真界重新推举尊主之时。” 浴红衣道:“云山宗主身患重疾,每任宗主皆活不过四十岁,我掐指一算,他大限将至。萧氏宗主对外声称闭关,实则食丹中毒,吊着最后一口气,等着还魂丹起死回生呢。徒离忧与世无争,从不关心这类权利之事。” 叶长笺奇怪地问:“还魂丹?” 浴红衣冷冷一笑,“他萧氏修道修到屁股里去了!还丹心证道,我呸!不好好斩妖除魔,学那商人重利,诓人银子……这任宗主又是个胆小鬼,怕死得很,一直炼长生不老的仙丹。仙丹没炼出,毒药吃了一箩筐,他那宝贝儿子萧莫凡倒是孝顺得紧,这些年一直收集奇珍异材,炼还魂丹给他续命。因此得了个‘空空道人’的名号。据说他也下山斩妖除魔,以丹炉炼化妖邪元魂,倒有百年前的萧氏风度。但他为人自大不凡,傲慢无礼。哼。” 叶长笺道:“倘若得证大道,亦可永驻青春,萧氏宗主魔障了。” 浴红衣嘲讽道:“还魂丹最紧要的一味药引,便是龙女之心,还必须得是最为尊贵珍奇的金龙,他上哪去找?” 默了半晌,她踌躇地问:“当年,你为何召唤魔神?” 叶长笺叹了一口气,“师妹,事到如今,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9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仍不信风铃夜渡当年确有邪魔入侵吗?那邪魔并不是一般的邪魔,是上古魔神!因此才能躲过风铃夜渡的除魔结界。” “上古魔神?” 叶长笺道:“邪魔是蚩尤。此事并非如此简单。毕方被封印多年,究竟是谁唤醒他?蚀魔洞窟的大屠戮又是谁做的?我思前想后,猜测当年有人启用祭灵术召唤上古魔神,我不知是谁将蚩尤带进风铃夜渡。随后他便一直纠缠于我,只我一直抗拒他……他无法夺舍,白骨岭时……我自愿成为他的傀儡。” 浴红衣道:“我知晓。我不会怪你,爹也没有怪你,老三一直很自责。” “老三自责什么?” “他埋怨自己为何是个凡人,危难之际,束手无策。他死之前一直唠唠叨叨地说着来生一定得投个天赋异禀的胎。倘若不给他一副好肉身,他便赖在轮回台不跳,天天对着十殿阎罗破口大骂。” 温和斯文的东方致秀似乎与撒泼无赖这个词儿绝缘,但弥留之际却说出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叶长笺忍俊不禁,“你与老三关系最好,知他是哪里人么?待我恢复肉身,便去他前世故土转转,或许能有收获。” 浴红衣白他一眼,“他是你老乡。我的妈!你都听不出他口音与你多像么?咱这疙瘩一大片北方人,江南来的弟子少之又少,你怎会没发现。你知爹在哪捡到他的么,虎跑山!” 叶长笺恍然,“难怪他泡的茶最香。” 龙井与虎跑,并称杭州双绝。以虎跑山泉冲泡龙井,色翠味甘,叶嫩香郁。茶能解酒,是以前世东方致秀为他们制了许多茶饼,每每他们宿醉,便为他们冲泡上一杯虎跑龙井,徐徐品饮,齿颊留香,脾胃生津。 浴红衣道:“天色不早,你好好歇息吧,还有什么事吩咐么。” 叶长笺道:“明日你让鹿遥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他。” 浴红衣离去之时,沉声道:“大师哥,这次你别再自己扛着。风铃夜渡永远与你共进退。我们不是你的负担,我们是你的左膀右臂。” 叶长笺微微一笑,“我知。” 第二日燕无虞便被神神秘秘的浴红衣带到密室里。 燕无虞边走边说:“师叔……我不是随便的人。怎么也得拜过天地再洞房啊。这地方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情趣。” 浴红衣气得抬手便是一个暴栗,喝道:“你这后辈信口雌黄,居然敢调戏老娘?若不是看在师哥份上,我早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叶长笺远远听到他们对话,笑道:“你眼光不错。我们小师妹可是风铃夜渡一枝花,当年人人都追求她呢。” 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燕无虞绕着血池逛了一圈又一圈。 叶长笺问:“你找什么呢?” 燕无虞道:“你在哪?” 叶长笺道:“你往上看。” 燕无虞抬头,只见一根血红的骨头一闪一闪。 “你变成骨头啦?” 叶长笺道:“我的元魂附在上面呢。” 燕无虞神色古怪地望着魔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骨头和我聊天。” 叶长笺道:“别贫啦!你去姑苏找唐秋期,转告他,三大世家一有风吹草动,便马上来风铃夜渡寻你们。” 燕无虞道:“奥。还有什么事吗?” 叶长笺道: “你监督门下弟子练习法诀,尤其是步非凌、思秋、思冬。再过四个月便是皎月峡谷开启之时,你与他们同去。若是情况不对,及时撤退,不可恋战,知晓吗。” “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年中秋节,唐秋期都会天不黑就催唐涵宇回房睡觉,并且关上所有窗户,不让月光透进来 唐涵宇:你干嘛,我还要练剑 唐秋期:我怕你变身 唐涵宇:我又不是狼人说着把窗户打开,他一照到月亮,身体不由自主摆动起来,大喊:变身!他比出手势: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ps:明日唐小虎上线卖个萌 麋鹿在62章前世里有提到:他见一只麋鹿悠走而来,愣在他的剑下,连忙足下一点,旋转收剑,笑道:“师父说你的血有奇效,可不能随便死啦!” 第100章 坐牢 花开两头, 各表一枝。 距离叶长笺离开唐门已经过了七日。 此时朗月星稀。 唐秋期立在澄湖旁练散魄剑法,樱花簌簌而下, 飘至湖面, 泛起一圈圈涟漪。他轻轻转动手腕, 却在不知不觉中使出另一套剑法,似无情落花,似连绵细雨, 刚柔并济, 精妙无比。 他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湖面的倒影,眼前浮现当日离别之景, 怔怔半晌, 落下泪来。 究竟什么是仙,什么是魔?什么是正, 什么是邪? 他们这些自诩为正道的人真的能将一个侠义无双之人逼至如此境地吗? 他越想越凄楚, 伸手掏出脖颈间挂着的长命锁,看着“寿与天齐”四字,泪眼模糊。原先的默默流泪, 也最终变成放声痛哭。他不知当年真相究竟如何,只愿相信自己所见所悟。 过了不知多久, 他的哭声渐渐低下去, 不停地“打哭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为何哭泣?” 唐秋期心下一跳,嗝也止住不打, 此时唐门上下皆已熟睡,这声音却煞是熟悉。 “唐秋期,转过身来。” 这声威严不容违抗,唐秋期听话地转身,面对来人。 “宗主,你回来了。” 他垂下眼,不敢直视他。 唐将离的视线却落在唐秋期胸前的长命锁上,道:“他来过了是么。” 虽是相询,语气却笃定不疑。唐秋期知晓宗主能掐会算,料事如神,但他答应过叶长笺不提此事,因此只讷讷在那不语。 唐将离却道:“七星连珠,魂灯不灭。他把这锁送给你,是他大限将至么。” 唐秋期心头砰砰大跳,很想问这锁有何意义么?宗主你为何知晓叶长笺大限已到?又转念想到沈星河,醍醐灌顶。知晓这是唐将离与叶长笺心意相通。羡慕之余,心下哀伤之感愈盛,过了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唐将离道:“他解了涵宇的妖封是么。” 唐将离每问一句,唐秋期的冷汗便滴下一层。他不知唐将离接下来还会问什么,却听他淡淡地道:“无妨,我很快便去陪他了。” 唐秋期猛地抬头,惊出一身冷汗,不知他言下之意,却不寒而栗。“宗主,你别……” 唐将离打断他,“他有什么话要你带o我么。” 唐秋期道:“他说三年之约,改成十年。” 唐将离摇了摇头,“太久了。”他说完转身欲去,唐秋期望着他日益消瘦的身影,鼻子一酸,险些控制不住再次落泪,却见唐将离蓦地驻足,道:“有客来访。” 唐秋期提剑赶往结界口,只见朱衣黑袍的燕无虞负手立在那。他大踏步出了结界,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欲言又止,想问是不是叶长笺已经死了,却说不下去。 燕无虞淡然一笑,“你瞧我是乌鸦么?我可是喜鹊,来报喜的。” “什么事?” 燕无虞道:“远思让我转告你,倘若唐门有难,便来风铃夜渡寻我们。” “他怎么样了?” 燕无虞道:“捡回一命。让唐师兄放心吧,三年之约照旧,有情人终能成眷属。” 唐秋期半信半疑,“他怎么不自己来?” 燕无虞耸耸肩,“他变成一根骨头啦!正在闭关修炼呢,等他修复肉身,便可与唐师兄团聚。” 唐秋期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千斤巨石终于落下,笑嘻嘻道:“知道啦。” 燕无虞见话已带到,对他挥了挥手,正欲离开,唐秋期急忙问:“星河还好么?” 燕无虞道:“你这么担心他,为何不自己去看看?”话音一落,跃上画舫,“再见啦,小道友!” 唐秋期目送他远去,身后的唐将离缓缓踱了出来,只听后者道:“涵宇妖脉始开,你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唐秋期抿了抿嘴,问:“宗主,你早就知晓涵宇的身世么?” 唐将离听出他言下之意,只道:“是否妖修、魔修、鬼修弟子便不能求证大道?是否仙修弟子便高人一等?唐门剑宗世代斩妖除魔,斩的是什么妖,除的是什么魔?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彷徨不安,郁之于怀?”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令他茅塞顿开。唐秋期颔首道:“弟子谨遵教诲。”他说完便步向寝舍,却见唐涵宇披头散发地立在中庭,疑惑地问:“涵宇,你怎么在这?”他见唐涵宇只背对着他,不答他话,又问:“你做噩梦了吗?” 唐涵宇转头看他,俊眸喷火,恶狠狠道:“你才做噩梦,大半夜不睡觉你做鬼去了吗!” 月光倾斜而下,唐涵宇俊俏的脸上两道水痕未干,唐秋期吓了一大跳,“你真做噩梦了?” 唐涵宇冷冷一哼,重重地推开他,往外跑去。 “涵宇,你做什么去?” “修炼!” 唐秋期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叨着:“上辈子你肯定是我债主。”他坐在澄湖边的巨岩上,拄着桃木剑,凝神看唐涵宇修炼。 星光与月光一缕缕飘入他额间,他的腿边摆放着一本古籍。古籍上的字迹狷狂不羁,苍劲有力。 暮去朝来,眨眼间便到了年末。 云水之遥也放了假,唐秋期带着一批弟子跃下小舟。 一弟子见他不下船,问:“秋期,你去哪?” 唐秋期笑道:“我们过年,妖怪也得过年。我去外头转转,或许能打几张皮草。”他叫住唐涵宇,“你帮我转告宗主,就说我去北方打猎啦!” 唐涵宇冷冷地哼了一声,往曾照彩云归走。他来到书房,敲了三下,听得里面传出清冷的声音,“进来。” 唐涵宇推门而入,道:“宗主,我们回来了。唐秋期去北方捉妖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抬头望一眼窗外天色。 “唐玄。” “宗主。” “我有事出去几日,门中之事由你与副宗主代为处理。” “是。” 唐将离御剑而去。 唐秋期一路向北,来到小镇渡口,跃下小舟四处打听如何去风铃夜渡。他经常来这除魔,却一次也未去过风铃夜渡,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一筹莫展之际回到渡口,却见船艄上立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黑斑虎。 唐秋期奇怪地道:“哪来的小老虎?” 黑斑虎冷冷地晃他一眼,一爪子撩起船桨,后者在空中旋转数丈,劈面向唐秋期砸去。唐秋期伸手握住船桨,心想这虎似是通人性,笑吟吟道: “虎大爷,我想找您问个路,您知风铃夜渡怎么走吗?” 黑斑虎跃到船头,拍拍甲板,示意他上船。 唐秋期一边划桨,一边问:“你是风铃夜渡的老虎吗?他们那的动物都成精了?我知晓了,你是妖修弟子对不对?” 无论他如何询问,黑斑虎始终不发一语。 临近过年,风铃夜渡各处都挂上大红灯笼。 步非凌在后厨劈柴,苏思秋挑水,沈星河揉面团 恋耽美 分卷阅读9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燕无虞正“嘿哟,嘿哟”地打着年糕,忽然神色一凛,道:“有人来了。”说着身影一晃,已经来到渡口。他撤去结界,让小舟进入风铃夜渡,笑道:“你来拜年么?” 唐秋期跃下舟,“我来看看他。多亏你们的神虎,不然我在大海上迷路啦。” 燕无虞看了黑斑虎一眼,道:“我们这没有老虎。你跟我来。”他在前头为一人一虎带路。唐秋期问:“星河呢?” 燕无虞道:“帮师叔做饭呢。”他穿过竹林,来到竹苑,推门而入,挥去障眼法,进入密室。 越往下走,视线越暗,唐秋期道:“难为他了。” 燕无虞笑道:“可不是么。” 叶长笺正无聊地数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听得脚步声,问:“谁来了?” 燕无虞走近血池,献宝似地问:“你瞧我身上的衣服好看么?”这是浴红衣为他们这些弟子做的新衣裳,他笑道:“你是根骨头,就不用穿新衣服啦!” 叶长笺从未在留有清醒的意识下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如此之久。只觉暗无天日,气闷非常,心烦意燥,他恶狠狠道:“快滚,快滚!” 燕无虞吐了吐舌头,“唐秋期来见你啦!”他让开道,露出身后站着的唐秋期。 他的容貌不再与叶长笺相似,只依旧秀美无双,身高已与唐将离无异。 叶长笺咋舌,“小兔崽子吃什么仙丹了,长得这么高?转个身我看看,有没有超过唐将离?” 唐秋期依言转了一圈,道:“过完年我就十九啦!你才是小兔崽子呢。” 燕无虞对他们挥挥手,“你们叙旧吧,我先走啦!今天师叔做了好多吃的,晚了可都被老步和老四吃完啦。”他说着便脚底抹油,风一般地溜走了。 唐秋期笑道:“听说你和孙行者成了难兄难弟,被压在五指山下不得动弹,我特地前来慰问你。燕鹿遥又说你成了一根骨头,我想你也喝不了酒,便没带。” 叶长笺见他脸带淤青,问:“谁欺负你了?” 唐秋期席地而坐,吊儿郎当道:“谁能欺负我?我一打十!” “那你嘴怎么歪了,鼻子怎么肿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你和唐涵宇打架了,还是爬树摔下来了?” 唐秋期道:“唐兴呗。他见唐涵宇都不怎么和他玩了,无缘无故叫了十几个弟子围殴我,用的是散魄剑法。我情急之下使出“落花惊雨”,他们就去宗主那告状,说我这剑法处处克制散魄剑,一定是风铃夜渡的剑法,又说游学时我与你走得近,说我是风铃夜渡的奸细。宗主声色俱厉地训斥他们,说唐门最忌同门相残,让他们以后不必再说这个。” 叶长笺问:“唐将离最近如何?” 唐秋期道:“宗主病了。” 叶长笺急声问道:“他怎么了?” 唐秋期沉默片刻,随即笑嘻嘻道:“相思病呗。瘦的不成形啦,为伊消得人憔悴哦。” 叶长笺怒道:“小兔崽子敢消遣老子了?快滚,快滚!” 唐秋期道:“你老什么。”他记得他看上去不过一个弱冠少年。 叶长笺道:“我是个百年的老鬼了哦。” 唐秋期笑骂道:“老酒鬼。” 叶长笺问:“唐涵宇如何了,中秋节没暴露吧?” 唐秋期道:“差一点儿,幸亏宗主发了一通怒,把本家的长老都吓住了,小弟子们都躲进房内不敢出来。” “唐将离怎么会生气?” “不知哪个长老出的馊主意,在云山、萧氏、徒山三个世家中挑选了几名资质高,容貌出挑的女修,准备给宗主相亲。宗主当场翻脸,二话不说,掀了宴席,乒铃乓啷,桌椅碗筷碎了一地。他还拔剑砍了曾照彩云归所有的桂花树,包括唐逸长老院子里那颗百年金桂,把后者气得晕厥。你没看到,可刺激啦!唐涵宇吓得脸如菜色,早早逃房内睡觉了。” 叶长笺听得乐不可支,“唐将离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他见唐秋期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毛绒团子,问:“你说你没带酒,那带了甚么好东西来孝敬我?” 唐秋期拍了拍额头,屁股动了动,挪到一边,“我遇到一只神虎!” 叶长笺无言地凝视黑斑虎,过了好半晌,轻轻地道:“小虎,你瘦了。” “云水之遥的伙食太差了是不是?你留在风铃夜渡吧,我让他们天天拿大鱼大肉伺候你。” 唐秋期惊奇道:“这是云水之遥的虎?” 叶长笺道:“你别打岔,我和我的小虎叙旧呢。” 唐秋期:…… 叶长笺道:“小虎,你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乔装打扮吗?你以为你把自己打扮成黑豹我就认不出来啦?你化成灰也是我的虎。” 小虎翘起脑袋望着魔骨,在唐秋期错愕的目光下,这一路拽得二五八万的老祖宗,竟然倒地打滚,露出自己毛绒绒的肚子,示好撒娇。 唐秋期:这是一只假装自己是黑豹的猫吧? 他没忍住,伸出手欲摸,只听叶长笺森森道:“不想死就把手放回去!” 与此同时,小虎一个鲤鱼打挺跃到角落,瞥了唐秋期一眼,眼里透着浓浓的嫌弃。 唐秋期:……这只老虎是不是在鄙视我? 他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摸了摸鼻子。 黑斑虎优雅地踱到池边,趴伏在地,闭目小憩。 叶长笺看了半晌,问:“你是不是虐待我的小虎了,它怎么没精打采的?” 唐秋期反问:“您试试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漂个一天一夜?” “别贫了。步非凌天天来我这告状,说你抢他们降妖除魔的生意。怎么姑苏方圆五百里的妖邪都被除干净了,你得跑到天涯之北来除妖?” 唐秋期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我这不是也害了相思病吗?” 那年仙魔斗法大会上对沈星河的惊鸿一瞥,他至今念念难忘。 唐秋期问:“你是不是虐待星河了?他怎么整天如丧考妣,笑也不笑。” 叶长笺道:“我怎么知道?他和唐将离一个德行。倘若唐将离不是个断袖子的,我还以为思冬是他的私生子呢。”他忽然反应过来,叫道:“你说笑的吧,你真看上我家思冬了?” 唐门一生爱一人,他如何能开玩笑。 唐秋期微微翘起嘴角,他便是遇到沈星河,才开了窍,知晓唐将离对叶长笺怀着怎样的情感,为何当年老宗主以死相逼都不能让唐将离应允亲手斩杀叶长笺。 叶长笺大叫道:“思冬还这么小,你居然敢对他下手,我打死你!” 悬浮在空中的骨头剧烈地抖动起来。 唐秋期白他一眼,“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见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决定啦,这是我唐门的媳妇。我管他是谁,打晕了带回唐门,拷在床上锁起来。” 听其霸道之言,叶长笺哭笑不得,骂道:“兔崽子!” 唐秋期撇撇嘴,“宗主就是太爱你,不舍得对你下手,哼哼,要我说么……把你腿打断,用伏魔锁链绑住,看你逃哪去。” 叶长笺道:“你才多大,鬼点子一个比一个多,一个比一个毒。” 唐秋期道:“他们都在议论,宗主这么重视我,迟早会把宗主之位传给我。” 叶长笺沉默半晌,问:“唐涵宇怎么想的?” 唐秋期耸耸肩,“不知道,疯了一样地练剑。” 叶长笺气得想打他,无奈只能抖动骨头表示不满,“不是叫你多照看他吗?” 唐秋期双目一翻,“我照看啦。唐兴他们要带他去不三不四的地方,都被我赶走了。” “你也不和他谈心?” 唐秋期道:“他恨我恨得要死,我还去触霉头?” 叶长笺怒道:“他如果真的恨你,还会允许你待在他身边吗?” 唐秋期满不在意,“哦。管他呢,娘唧唧的。” 叶长笺郑重其事,“兔崽子,我命令你,回唐门与他坦诚相待!” “为什么?” 叶长笺道:“不怕虎生双翼,就怕人起二心。你回去告诉他,你对唐门宗主的位子一点兴趣也没有,越快越好。” 唐秋期挖挖耳朵,“当然没有啦!宗主有什么好?只有大师兄这个傻子才会去做。如你们这般,一黑一白,一正一邪,水火不容,还约好三年见一次面。一年见不到星河,就要我小命啦,我若是当了宗主,怎么和他双宿双栖?” 叶长笺静默片刻,问:“倘若思冬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种人呢?” 唐秋期疑惑地问:“什么人?他就算不是人,我也喜欢他。你是否不相信一见钟情?” “情深不寿,强极必辱。你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就别去招惹他。” 唐秋期满不在意,“你让星河对我笑一笑,我就是为他死了也愿意。” “行行行,快滚,快滚。别来糟蹋我家思冬!” 唐秋期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他早晚要嫁入唐门,容不得你不同意。” “滚吧!” 唐秋期走出密室,转到竹林,正巧遇见沈星河,双目发亮,兴奋喊道:“星河,星河!” 沈星河充耳不闻,转身欲去,唐秋期连忙跟上,却见山一样的步非凌黑着脸挡在他面前。 步非凌阴测测道:“你和我家老三很熟吗?星河,星河的瞎喊!” 唐秋期不耐烦道:“好狗不挡道,闪开!” 步非凌冷冷一笑,剑光一闪。唐秋期提足后退数长丈,嗤笑道:“原来你是老母鸡。” 剑影缭乱,嚯嚯之声良久不绝。 燕无虞手握大鸡腿,吃得满嘴都是油,招呼沈星河,“老三,咱边吃边看,多精彩啊。” 一弟子问:“唱哪出?” 苏思秋狼吞虎咽,一语道破,“大舅子找茬呢。” “哦,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两个时辰后,苏思秋将鼻歪嘴斜的步非凌扛回医堂,燕无虞将鼻青脸肿的唐秋期送至渡口。 燕无虞天真一笑,“损毁的家具记在唐门账上,欢迎再来。” 唐秋期潇洒地对他挥一挥手,跃上小舟。 之后闭关的每一年,唐秋期都来陪叶长笺说话,告诉他四大世家的动向,以及唐将离的近况。 待小虎睡饱,已至翌日。 叶长笺温声道:“小虎,你很累么。” 小虎摇了摇脑袋,跑了开去,不知从哪叼了半截毛笔,在地板上写起字来。 它写的是一则笑话。 《笑林广记》曰:秀才嫁女,夜半不寐,辗转反侧,披衣而起,踱至中庭,徘徊许久。旁人问:为何困扰?秀才答:此刻,那小畜生定在放肆! 叶长笺“噗嗤”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胸中积郁之气一扫而净,“你这只色老虎,平日里就看这些故事呢。” 笑声渐止,他道:“没想到咱们小虎文武双全,这字比鹿遥写得雅致多了。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你是不是模仿唐将离的字迹?” 待至傍晚,小虎直起四肢,翘起脑袋凝望他许久。 叶长笺问:“你要回去了吗?” 小虎犹豫片刻,点了点脑袋。 叶长笺笑眯眯道:“等我出关,我先去唐门把唐将离抢来,再 恋耽美 分卷阅读9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云水之遥,把后山夷为平地。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此时,密室门被人从外打开,“师父,我来看你了。” 小虎箭一般地窜出。 叶长笺轻轻地道:“再见。” 除夕夜,风铃夜渡花火不息,歌唱至天明。 沈星河抱着一坛烟花醉来到密室,他将烟花醉放在血池边,打开封口,醇厚的酒香溢满整间屋子。 叶长笺猛吸酒香,馋涎欲滴,“思冬真是师父的贴心小棉袄。燕思夏那只兔崽子只会刺激我。” 沈星河问:“师父,您还需多久能够出关?” 叶长笺道:“等血池的水干了,师父这牢底也算是坐穿啦!” 沈星河望了一眼只剩一半的血池,“最多两年您便能出来了。” 叶长笺道:“借你吉言哦。师父出关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沈星河摇了摇头,“我不要红包,我只要师父平安。” “你这孩子看上去冷冰冰的,这心比谁都热乎。” 沈星河不语,从怀里拿出修魔古籍细细看了起来。 叶长笺心道,唐秋期如明珠,沈星河似美玉,如果站在一起,宛若璧人,极其登对。 “思冬啊。” 他和蔼地唤道。 沈星河放下书籍,“怎么了,师父?” “你如何看待唐秋期?” 沈星河冷冷地道:“浮浪纨绔,不知廉耻。” 叶长笺:……可怜的秋期,心疼你一秒钟。 他干咳几声,“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他其实是个好孩子。” 沈星河道:“他上次想轻薄我。” 叶长笺闻言,拔高音量,叫道:“什么时候的事?” 沈星河道:“上月在临镇除魔。” 叶长笺闻:“他怎么轻薄你了?” 沈星河冷冷地道:“他挑起我下巴,想亲我。” “然后呢?” “大师哥踢了他屁股一脚,两人打起来了。” 叶长笺问:“谁赢了?” 沈星河道:“平手。” 护崽子心切的叶长笺道:“下次他再轻薄你,你就……” 求知若渴的沈星河竖起耳朵聆听,“如何?” 叶长笺缓缓道:“轻薄回去!” 沈星河选择沉默,继续看手中魔修古籍。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 唐涵宇看着众美女,皱起眉道:唐门选秀? 唐若依一把捂住唐涵宇的嘴 唐秋期:这是要搞事情啊 某炮灰长老:宗主,不孝有三,无后…… 长剑出鞘,所有圆桌被劈为两半 唐将离寒剑在手,提足狂奔,见之砍之,众人吓得魂飞天外 唐若依:将离被附体了? 云山、萧氏、徒山:……唐门宗主是个蛇精病?会不会婚后家暴? 众美女挤笑:我们想到本家还有事,先走了,白白。 注:《笑林广记》是清代笑话大集 请别纠结本小说发生的朝代哦……它是个融合了许多朝代的……架空…… 下章小叶子出关了 第101章 仙魔斗法大会 过完年之后, 便迎来仙魔斗法大会,毫无意外地, 这次魁首又是风铃夜渡。 苏思秋与燕无虞等人在地底密室开了个天窗。叶长笺便从这一方小孔, 窥视外界之景。春季飞花, 冬季飘雪,旭日初升,繁星满天。 步非凌、燕无虞、沈星河、苏思秋四人时常在密室切磋, 他们不比斗法, 只出剑招,在叶长笺的指点下,将白霜剑法练得愈加炉火纯青。 这日四人酣斗一场, 收剑还鞘, 席地而坐。 叶长笺问:“此次你们前去皎月峡谷发生了甚么事么?” 闻言,步非凌脸色铁青, 燕无虞咯咯直笑。 叶长笺心下了然, 问:“你们遇到云水之遥的弟子了?” 苏思秋憨憨一笑,“遇到唐门弟子了。” 这四个弟子里,苏思秋力大如牛, 憨厚耿直,却最为剔透。叶长笺时常以“大智若愚”四字形容他。 燕无虞道:“咚咚护着几个唐门弟子寻法宝材料, 秋期也去了。他一见到我们, 便跟在星河屁股后头,一路喋喋不休。” “他说甚么了?” 燕无虞揉了揉脸,掐着嗓子, 学着唐秋期的模样,以苏州方言含笑道:“星河,你近日如何?我前几日梦到你了呢,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星河,你想炼个甚么法宝?星河,我炼个神器给你瞅瞅好不?随后思春冷笑道:炼个神器给我们点颜色看么。秋期啧了一声,说:哪儿都有你,你是隔壁三婶啊?婆婆妈妈,管东管西,累不累?你也知秋期的嘴向来得理不饶人,思春又是个护崽心切的老母鸡,两人自然就打起来啦。” 步非凌大叫,“甚么叫老母鸡?你这只扁头鱼越来越不可爱了哈!” 燕无虞道:“你瞧,思春这张嘴,有时连我也气得忍不住想撕烂他,更别说性直的秋期啦。两人半斤八两,我们自然谁也不帮,靠在树旁,嗑瓜子看他们斗法。两人旗鼓相当,斗得天昏地暗,惊醒了谷中妖兽。我的妈,几百头妖狼嗷嗷叫,我和老四一个猴子上树,牢牢抱紧树干。狼群追赶其余人,咚咚和秋期护着唐门的弟子,边打边退。” 叶长笺道:“都没伤着吧。” 燕无虞微微颔首,“说来也奇怪,那些妖狼一见着星河,便掉头离去了。随后一只通体纯白的雪狼叼着一个枪头放在我们面前。” “甚么枪头?” 沈星河从怀中掏出锃亮的枪头,锋锐无比,闪着寒芒,层层魔气萦绕不散。 叶长笺看了半晌,叹气道:“说来惭愧。师父对法宝的造诣不精,也瞧不出这是个甚么名堂,倘若唐将离在此,这问题就迎刃而解啦。” 燕无虞道:“前几日秋期派人送来口信,他回唐门请教唐师兄,得知星河这枪头是红缨玲珑枪。” 叶长笺道:“我听你们师公提起过,这是上古魔器。” 燕无虞道:“没完呢。妖狼走后,又发生地震啦。秋期为救小弟子,猝不及防地落下悬崖。千钧一发之际,老三拉住了他。” 叶长笺来了兴趣,问:“然后呢?” 燕无虞忍俊不禁,“老三和咚咚将他一起拉了上来。谁知他恩将仇报,一个秃鹫扑兔,猛地扑倒老三,在他脸上香了一口。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没见着咚咚的脸色,比包公还黑,老三呆若木鸡,吓傻啦。唐秋期香一口不够,又抓起老三的手香了好几口,随后咚咚和思春忍无可忍,携手将他打晕过去。最终咚咚把昏迷的秋期拖出皎月峡谷,对了,脸朝地。心黑啊。” 末了,他总结道:“秋期尽得你真传!” 叶长笺哈哈大笑,泪花直冒,“秋期比我胆子大,我以前可只敢说不敢做啊!” 步非凌怒道:“师叔,你别带坏老三!” 叶长笺见沈星河脸上寒霜覆雪,意味深长道:“思冬,咱风铃夜渡可是修真界第一开明的门派。你放心,师父绝对不插手你们恋爱,小年轻嘛,血气方刚,师父可是过来人。” 燕无虞道:“你就欺负思冬吧,换个人老早骂你为老不尊了!”他一手死死捂住步非凌的嘴,后者瞪视魔骨,“唔唔唔”个不停。 叶长笺转移话题,“思秋呢,捡到甚么了?” 苏思秋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片,上面镌刻四个小字,“惊天落雨”。 叶长笺欣慰道:“你们去炼法宝吧。” “是。” 白驹过隙,匆匆疾驰,叶长笺回归之后的第三次仙魔斗法大会即将开始。这也是叶长笺与唐将离相约见面的日子。 燕无虞望着悬浮在空中“郁郁寡欢”、“垂头丧气”的骨头,语重心长,“我会转告唐宗主,就说你还在闭关,让他稍安勿躁,你觉得怎样?” 叶长笺点了点头。血池欲将见底,却仍未干涸。 四人乘着画舫来到演武镇渡口。临行前叶长笺将‘乾坤大挪移’交给步非凌,是以后者在其中装了几日的干粮。 步非凌拿出两个窝窝头递给苏思秋,“老四,今年是你第一次上场,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燕无虞摇了摇头,“你不应该让他吃饱的。” 饿肚子的苏思秋极其可怕,正适合对付云水之遥的弟子,因此沈星河也道:“附议。” 四人来到仙山底下,步非凌咬牙骂道:“每年都要爬台阶,又臭又长,早晚把这夷为平地!老二,你不能画只大鹏鸟把我们驼上去吗?” 燕无虞轻飘飘道:“可以,但是我懒。” 步非凌无语凝噎。 约莫半个时辰后,四人便见到白玉牌坊。 一人娃娃脸痞笑,邪气十足;一人俊极雅极,纯良和善;一人冷俊无伦,不苟言笑;一人英挺伟岸,笑得质朴,皆向如临大敌般的云水之遥众人缓缓走去。 唐秋期吊儿郎当地蹲在地上,忽然抬头见到沈星河,连忙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使劲朝他挥舞右手,高声喊道,“星河!星河!” 唐涵宇气得欲拔剑砍了他,被身后的小弟子及时拦下,“大师兄,别冲动!砍了他,你可就没弟弟啦!” 已是过了四年,唐涵宇也从一个小豆丁变成了剑宗的大师兄。 唐涵宇怒道:“哪个要弟弟了?” 唐秋期白他一眼,“姐姐,别说话。” 唐涵宇俊目怒瞪,莲翘发出清越剑鸣。小弟子们七手八脚地架起他,边往后退,边高声喊:“秋期,风铃夜渡交给你啦,我们带大师兄下去冷静一会!” 此次仙魔斗法大会的裁判是云想容、萧凛、唐若依,徒山与唐门的宗主缺席。 首战由燕无虞对阵唐秋期。 燕无虞伸长脖子向剑宗方向看去,问:“你们宗主呢?” 唐秋期漫不经心,“在唐门呗。” 燕无虞皱了眉头,“他怎么没来?” 唐秋期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唐秋期明明知晓叶长笺与唐将离的三年之约,这会儿却不吐一句真话,似有隐瞒。燕无虞欲再追问,却听云想容温声道:“斗法大会开始,点到即止。” 唐秋期道:“云水之遥,唐秋期。” 燕无虞道:“风铃夜渡,燕鹿遥,前来赐教!” “教”字脱口,泼墨惊鸿并出,幽幽蓝光一闪而过,点点墨汁化为森森飞刀纷纷向唐秋期袭去。 “呛啷啷”一声,长剑出鞘。 明明剑招未至,燕无虞却觉得寒气逼人,他定睛瞧去,唐秋期已经炼制自己的法宝,却不知是个什么来历。 唐秋期轻巧地转动手腕,只听“当当当”,飞刀悉数被他击落,他足下一蹬,提剑刺去,燕无虞整个身子皆被笼罩在他的剑光之下,逃无可逃! 他迅速祭出泼墨惊鸿抵挡,画出幽蓝防御结界,只听唐秋期懒懒地念叨一句,“一苇渡江。” 金光大盛,乓啷―― 结界破碎。 待得一切恢复平静,唐秋期已然立在燕无虞身前,剑指他的咽喉。 燕无虞垂下惊鸿,“我输了,你手上的剑叫什么?” 唐秋期道:“天枢流星。” 天枢流星剑,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三。 云想容走了上来,温声道:“这一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云水之遥胜。” 步非凌提足跃上比武台,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怒火中烧,“新仇旧恨,今日一起算账!” 燕无虞与他擦肩而过时低声道:“小心,他的法宝不可小觑。” 步非凌与唐秋期或许上辈子是冤家。原本两人皆是生性跳脱,不拘世俗之人,却每每见了面不是两相讥讽,便是拳脚互斗。 步非凌气愤唐秋期欲染指沈星河,唐秋期恼怒步非凌总是从中作梗。 然而每次相斗的结果都是不分上下。 步非凌冷冷地道:“娘娘腔,又见面了。” 唐秋期难得未露笑容,冷声道:“今日一定把你打成猪头!” 燕无虞从‘乾坤大挪移’里拿出瓜子分给苏思秋与沈星河,“你们猜这次谁赢?” 苏思秋嘿嘿直笑,“可能还是平手吧。” 果不其然,随着云想容一声,“平局”。两人双双倒在比武台上,已然力竭,无法再战。 步非凌与唐秋期互相破口大骂。 步非凌原本的娃娃脸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气喘吁吁骂道:“娘娘腔……别得意!等我……等我的法宝炼制出来,打得……打得你哭爹喊娘!” 唐秋期“呸”得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道:“臭猪头!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燕无虞摇了摇头,与沈星河双双走上台。 唐秋期眼尖,连忙“哎呦哎呦”直叫唤,“星河,星河,我好痛。” 步非凌白了他一眼,“老三,别理这个娘娘腔。”他一激动,扯到创口,“嘶,痛死老子啦!” 燕无虞弯下腰将步非凌一把扛在肩上,而沈星河连余光都未施舍给唐秋期。 唐秋期心神不稳,“哇”得一声,竟然呕出一口血。 冷静完毕的唐涵宇足下一点,跃至台上,一脚将唐秋期踢下台。 台下围观的剑宗弟子立刻齐齐伸手接住他。 燕无虞道:“这次恐怕悬。” 风铃夜渡修为最高的当属步非凌和燕无虞,但两者皆以被淘汰下场,而云水之遥还剩三人。 言及至此,燕无虞立即系紧‘乾坤大挪移’的口袋,将其塞回袖子里,不让苏思秋继续填饱肚子。 叶长笺对燕无虞无话不谈,是以燕无虞也知晓唐涵宇的身份。这是唐涵宇打开妖脉的第二年,他原本便实力不俗,现下更是难以抵挡。 沈星河冷冷地道:“风铃夜渡,沈星河。” 唐涵宇冷道:“云水之遥,唐涵宇!” 话音一落,点剑而起,剑气凛然,寒光迫人。 沈星河隔空随手一抓,手中已多了一杆八尺红缨枪,缨穗随风飘扬,而他挺直腰板,英气勃发。 上古十大魔器之五,红缨玲珑枪。 沈星河身影一晃,凭空消失。 众人心下皆惊,议论纷纷。 一弟子问:“红缨玲珑枪不是上古魔兽穷奇的贴身法器吗?” 一弟子答:“有什么奇怪的,叶长笺的法器还是魔尊蚩尤的刀呢。” 须臾间脑后生风,唐涵宇嘴角微勾,轻哼一声,倏地转身反手便是一剑,“当!”莲翘与玲珑相击,火花四溅,星光点点,沈星河提足向后退去数丈。 唐涵宇足下狂奔过去,急刺数剑,“刷刷”声不绝于耳。 沈星河提枪格挡。 “当当当。” 长枪如游龙般蜿蜒,寒剑如电光般冷冽。 唐秋期将天枢流星剑当拐杖拄着,看得心惊肉跳,唐涵宇向来厌恶风铃夜渡,因此对谁都不留情面,他见唐涵宇出得都是杀招,连声喊道:“唐涵宇,你下手轻些,那是你弟妹!星河,小心啊。” 唐逸原欲训斥他,又想到他一开口便会将他气得半死,是以只吹胡子瞪眼睛。 唐涵宇怒道:“你给我闭嘴!”说着手下剑招愈发凌厉起来。 剑宗弟子道:“秋期,你这样会扰乱他们心神!” 唐秋期道:“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沈星河眼里冷光一闪即逝,握着玲珑往地下重重一拍,喝道:“深渊千重!” 众人耳闻“卡拉卡拉”之声,比武台骤然裂开一道道裂缝,唐涵宇所站之处皆往下陷去,他轻跃相避,然而每每踩将下去,皆化为齑粉。 眼见比武台即将倾覆,他冷哼一声,“如是我闻!” 莲翘发出清脆剑鸣,剑刃迸发金光,光芒点点,汇聚在空中,化为一朵圣洁的莲花。唐涵宇足下一蹬,立在莲花之上。 燕无虞吃惊道:“这是要成仙?” 莲花载着唐涵宇向沈星河飞去。他手下掐诀,莲翘悬浮在空中,随着一声口诀,“火树银花!” 一柄莲翘化为成千上万柄莲翘袭向沈星河。 星火点点,银芒森森,剑影纷纷。 沈星河正欲提足闪躲,却不能动弹半分,他疑惑地低头看去,双足不知何时已然被一朵洁白莲花束缚。 唐秋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高呼道:“剑下留人!” 莲翘在沈星河胸口三寸前稳当地停了下来。 唐涵宇冷冷一哼,还剑入鞘。 云想容道:“这一场,云水之遥胜。” 云水之遥已经连胜两场,而风铃夜渡只剩下苏思秋一人。 云水之遥的弟子脸上皆透着胜券在握的神情。 因仙魔比武台大半皆以损毁,是以他们去了临时比武场。 燕无虞看了半晌,道:“这是以前我们内部斗法大会时用的比武场。” 步非凌斜睨他一眼,“你后悔了?” 燕无虞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世事无常。” 沈星河走了下来,步非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年再把他们打趴下。” 燕无虞突然纯真地对苏思秋一笑,“老四,师父让我转告你。若是输了比赛,你以后每日只能吃一餐。” 闻言,原本老实厚道的青年立马如索命罗刹附体,眸中怒火熊熊燃烧,神色狰狞如出笼的猛兽,他嘶吼一声,跳将上比武台。 这声怒吼,声震四野,响彻天际。 步非凌奇怪道:“师叔何时说过这话?” 叶长笺向来爱惜他们,绝不会缩减他们衣食。 燕无虞对他稚气一笑,天真无邪,却让步非凌背后发凉。 盛怒下的苏思秋连叶长笺都要退避三分,更别说是云水之遥的弟子。 步非凌啧啧两声,“老四现在哪里是个人?” 简直是洪水猛兽。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苏思秋弯弓搭箭,乱射一气,箭箭进攻,威力无穷。进则同归于尽,是以唐涵宇节节败退。 苏思秋手上的弓箭是一把血弓,萦绕着浓烈的魔气,那是上古十大魔器之七,惊天落雨弓。 清醒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发怒的野兽? 是以苏思秋连胜三人,一战到底,也一战成名。 后人有诗称曰“惊天落雨战鬼神,魔箭公子苏思秋。” 云水之遥原以为稳操胜券,却不料中途杀出一个苏思秋,致使风铃夜渡反败为胜。 云想容略带尴尬道:“此次仙魔斗法大会的魁首是风铃夜渡。” “渡”字一落地,忽然间妖风大作,心宗弟子腰间伏魔铃响彻不休。 唐秋期眉宇一凛,道:“有妖气!” 步非凌啧了一声,“为何妖气这么重?” 一小弟子随意地翘首一瞥,脸“刷”得一下白了,指着藏宝阁结结巴巴,“刀……有把刀飞来了!” 众人抬眼瞧去,只见一把漆黑如墨的弯刀“咻”得一声从他们头顶掠过,夹杂着惨厉哀嚎,尖锐大笑,向天涯之北游去。 唐青略带喜悦道:“是龙牙!龙牙闯破封印逃出来了!” 蓦然间,极北方向一道魔气直耸九霄之上,风起云涌,翻江倒海,撼天动地。 沈星河道:“师父……” 步非凌咋舌,“师叔这出关还带送装备?” 燕无虞道:“别说废话了!速速回去。” 风铃夜渡。 血池里最后一滴血液融进魔骨,顷刻间血华大盛。当光芒散去那刻,从干涸的池子里款款走出一个身影。一拢红衣,霞明玉映,风华绝代,艳美照人。 那人嘴角噙笑,眼尾上挑,眸中流光异彩,秋波一转,撩人蚀骨。 叶长笺揉揉脸,转转脖子,扭扭腰,踢踢腿,疏松疏松筋骨,“啊……闷死老子了。”他说着便“蹭蹭蹭”得跃上台阶,推开密室大门,向外跑去。 阳光初沾脸颊,他大吼一声,“老子终于放出来啦哈哈哈哈――” 声传百里之外,豪气干云,直上天坛。 笑声渐止,从天边呼啸而来一道肆虐的妖风,他眯起眼细看,“咦,天外飞刀?” 弯刀穿越结界,“当”一声,自动挂在他的腰间。 诡异的血光流转,惑人心神,魔刀――龙牙。 众人闻此异变皆纷纷围将过来,见其容貌,无不惊呼,“咱们啥时候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师妹啦?” 叶长笺横眉怒目,呵道:“五行天雷练得顶顶好了是吧?一天到晚就知道凑热闹,兔崽子还不快滚去学习!” 一弟子道:“唉呀妈呀,是师叔!” 众人一哄而散。 浴红衣从人群中冉冉走了出来,笑道:“看来我风铃夜渡一枝花的名号也得易主了。” 叶长笺谄媚笑道:“哪儿的事啊。谁敢说我们小师妹不是最漂亮的,我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削不死他!” 三日后,步非凌等人跃下小舟,急急匆匆往竹苑奔。待他见到叶长笺,怔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燕无虞温雅一笑,“你回来了。” 叶长笺见他双目微红,疑惑道:“输了?输了就输了呗,哭啥。” 这时步非凌也回过神,讶异道:“师叔,你换皮啦?” 电花火石间,叶长笺抬手便是一个暴栗,完了一脸餍足,“嗯,还是自己的肉身顺手。”他见步非凌眼青嘴肿,皱起眉问:“谁欺负你了?” 燕无虞眼中哀意退去,插嘴道:“还能是谁啊,唐门双龙呗!” 因着这几年唐涵宇、唐秋期风头大盛,外人送他们称号,“玉山倾倒,唐门双龙”。 叶长笺奇道:“你怎么每次都打不过秋期?” 步非凌道:“我输在剑法上。唐秋期那剑法也不知是甚么名堂,不是唐门散魄剑,却比散魄剑精妙,无招胜有招。” 叶长笺一听,干咳两声,“嘿嘿,我闭关太匆忙,忘记将这剑法授于你们。” 步非凌瞪圆双目,“他的剑法是你教的?你这不是帮着外人打自己人么!” 燕无虞道:“你们难道不晓得唐秋期是远思的儿子吗。” 步非凌打了个寒颤,随即问:“那我们取个甚么响当当的名号?” 燕无虞道:“我呢,原想称呼咱风铃四俊,哪知你不合群,我这么厚脸皮都无颜用它。” 叶长笺伸出双手搭住他的肩膀,默默看了半晌,道:“老大,让你少吃点鱼翅。地震来了,你还跑得动吗?” 三年来,步非凌这娃“横向发展”,胖乎乎得像年画上的童子。 反观燕无虞,圆脸瘦了下去,棱角分明,五官立挺,俊雅标致,泼墨惊鸿笔化为一柄白玉折扇。他摇着折扇,风度翩翩,闲雅自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步非凌白他一眼,“甚么风铃四俊,四杰的,看老四那熊样,不叫我们风铃四傻就不错啦!” 苏思秋挠了挠头,憨厚笑道:“外头都叫我们风铃四兽,衣冠禽兽的兽。” 步非凌“呸”了一声,叫道:“明明是豺狼猛兽的兽。” 叶长笺点点头,“嗯……没毛病。” 燕无虞摇摇头,“还是风铃四秀吧。” 沈星河冷冷地道:“附议。” 浴红衣道:“四甚么秀?以后喊起来,是喊你们,还是喊你们师父?” 步非凌问“那叫甚么?” 众人皆转了头去瞧叶长笺,请他定夺。 只见他负着手沉思,过了半晌,侧首秀眉一扬,万种风情尽在眼角,清朗笑道:“风铃四雄!” 第102章 美人鱼 这日艳阳高照, 师徒五人围坐在怡情小亭谈心,苏思秋蹲在一旁摇扇煮茶。 步非凌笑道:“师叔, 您没瞧见老二骗老四, 不打赢比赛就没有饭吃。之后老四大发神威, 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那自大狂萧莫凡的青龙,被老四一箭穿喉,一命呜呼啦。哈哈哈, 萧莫凡暴跳如雷, 被气得吐了一口血。” 燕无虞道:“唐门还真是净出情种。就因为老三没看唐秋期一眼,他也呕血啦!” 步非凌抢白道:“唐秋期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登徒子,哪里配的上我们老三?” 燕无虞白他一眼, “你花心都不见得他花心。你瞅着唐秋期的面相, 凤眼黛眉,端鼻小嘴, 一看就是为爱生为爱死的痴情种。” 沈星河与燕无虞同住东方致秀的北院, 而后者看了许多东方致秀留下的面相占卜古籍,日夜钻研,精益求精, 如今已成为北方远近闻名的相师。他细细端详叶长笺的容貌,道:“桃花眼, 桃花脸, 风流债缠身,不是说你风流,而是你无意间便能招惹一些烂桃花。一害就是害人一辈子, 啧啧啧,作孽哦。” 叶长笺气得打了他一拳。 燕无虞补充道:“不仅如此,你还是个天生劳碌命。”他又去瞧沈星河,“你太凉薄啦,不晓得捂热你要花多少时间。哎,可怜的秋期。” 步非凌睨他一眼,“我算是看出来啦,你给那娘娘腔当说客来了!” 燕无虞双手插在袖中,老神在在,“爱信不信。” 步非凌哼一声,“他爱谁我也管不着,总之不能招惹我们风铃夜渡的人。” 燕无虞道:“唐涵宇讨厌风铃夜渡,不见得唐秋期也讨厌风铃夜渡。他不是每年都来探望远思吗。” 叶长笺听闻他们在斗法大会上发生之事,语重心长,“你们啊,别看到云水之遥的弟子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有些小弟子还是蛮可爱的,比如秋期。” 步非凌白他一眼,“不恨他们,难不成爱他们吗?” 叶长笺点点头,“你说对啦。想你师父当年多么不可一世,多亏唐宗主用爱点化我。”他说着双手捧脸,眉梢含情脉脉,眸中春心荡漾。其余几人皆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暗暗翻白眼。 叶长笺随后问:“唐秋期就算使出了落花惊雨,也不会如此厉害吧?鹿遥,你怎么也输了?” 燕无虞道:“他的法宝不一般。” “他练了什么?” “上古十大神器第三,天枢流星剑。” 叶长笺摇了摇头,“他年纪太小,还不能够发挥出全部威力。等等,碰!” 步非凌打出一张二筒。 叶长笺眉开眼笑,“胡啦!” 沈星河缓缓道:“截胡!” 叶长笺望着逐渐见底的筹码,愤愤不平,“你们这不对了昂。师父我才刚出关,你们就一个个来剥削我。尤其是你,你改名叫沈扒皮算了!”他指了指沈星河,“你小子的脸怎么越来越冷了,和唐将离如出一辙。好啦,愿赌服输,你们想要为师教你们什么法术?” 步非凌叹了一口气,“师叔,我们什么都不要。您去唐门看看他吧。” 叶长笺微微一愣,只听他道:“您一天念叨他百八十遍,自己不晓得,可我们的耳朵都起茧啦!” 燕无虞道:“这次斗法大会上我未遇见他,我询问唐秋期,虽然当时他极力遮掩,可仍旧被我瞧出些端倪,唐师兄……或许……”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觉红影一晃,眼前一花,麻将桌的东首空空如也。他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风风火火的。”说着轻轻笑了起来。 待笑够后,燕无虞喊道:“思春,你还不去炼蚩尤旗?” 步非凌对他挥一挥手,嘀嘀咕咕地走远了,“去炼啦,去炼啦。早知便随便捡个法宝回来,炼了这么多年,鬼影都没有。” 叶长笺立在“曾照彩云归”的结界前,心下忐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遇到与唐将离有关的事,他才会如此举棋不定。 “这位……姑娘?请问有何贵干。” 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一看,诧异道:“先生?” 眼前的人儒雅俊秀,神色温和,正是教导他们木属性课程的夫子唐唐。 唐唐这才看清此人身上风铃夜渡的修服,也看到此人的喉结,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叶长笺沉默片刻,道:“我来找唐将离。” 唐唐愣怔半晌,视线往下,看到他腰间的龙牙,“叶长笺?” 叶长笺微微颔首,“是我。” 唐唐却失笑出声,“你未免也太招摇,下次来见他,记得穿得朴素一些。”唐唐并不惧怕他,也不像其他唐门子弟那般憎恶他。她唤来一叶小舟,撤去结界,道:“你同我来。现在是午课时间,没人会注意到你。” 叶长笺诚恳道:“多谢你,先生。” 唐唐立在船艄划着桨,道:“这三年,将离尽心竭力,把秋期和涵宇培养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栋梁,十分不易。” 叶长笺道:“我知晓。”他跟着唐唐进入曾照彩云归,后者取了一套崭新的家服递给他,“将离外出捉妖,明日应会回来。” “多谢。” 夜色如墨,明月当空。已值子时,弟子们皆已熟睡,万籁俱寂之下,隐隐听得流水潺潺。 唐将离御剑经过澄湖,微微蹙眉。 月华如练,倾斜而下。澄湖中有一身影,那人裸露半身,黑发如瀑,背似皓玉,肤如凝脂。 岸边的岩石上铺着那人的云纹家服。 唐将离御剑往下,悄无声息地落至地面,低沉清洌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已到宵禁之时。” 那人轻轻一笑,嗓音不自知地带上些媚意,撒娇道:“好热呢。” 唐将离雪白的耳朵动了动,不自觉地染上一抹微红。他道:“夜里风大,容易受凉。上来吧。” “我走不了路呢。” 那人转过身来。 他有一张皎月明星都自惭形秽的脸。 他游到岸边,两条白玉一般的手臂交叠着撑在地上,抬起头来,星眸流光一转,笑吟吟地瞧着唐将离。 哗啦―― 一条宝蓝色的鱼尾在半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鱼鳞在月光下璀璨闪耀,珠落飞玉,水花四溅。 晶莹的水珠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笑着注视唐将离,眼中只有他的倒影,那双星眸熠熠生辉,令人目眩神迷。 他轻轻软软地诱惑道:“我从北海来,途径贵宝地,只觉湖水清澈,心喜得紧,稍作歇息。不料冒犯仙所……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这位小哥哥这么俊,不如与我交尾,好么?” 语调婉转上扬,似小钩子挠了心尖儿。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弯下腰来,跪在地上,伸出手轻轻地摩挲他的脸庞。 黛眉、长睫、星眸、琼鼻、红唇无一分不美得摄人心魂。 明艳不可方物。 叶长笺轻轻地唤道:“唐将离,你不亲亲我吗。” 回答他的是唐将离伸手扯过岩石上的家服,单手捞起叶长笺,将家服披在他身上,包裹地严严实实,打横抱着他向竹苑迈去。 而叶长笺用妖修之法幻化出的鱼尾也早已变成修长紧实的双腿。他眯起眼打量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冷傲青年,“唐将离,你变和尚了?” 眨眼间已来到“已然琴瑟起”,唐将离一脚踢开竹门,将叶长笺压在床上,俯身堵住他的嘴。青年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而下,叶长笺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他。 唐将离霸道地勾着他的小舌吸允,一手强硬地探进家服内。叶长笺忽然蹙眉,神色难耐,错开唐将离的唇,求饶似地低声喊:“唐……唐将离……啊……轻点揉……” 唐将离吻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 “唔……嗯嗯……” 叶长笺抓紧唐将离背上的衣服,喉间的呻吟不断溢出,脸上欢愉与痛苦相交织。 “嗯!” 随着他一句骤然拔高的呻吟。 唐将离收回手,吻了吻他的额头,嗓音沙哑道:“睡吧。”他说着放开叶长笺,直起身子往旁走去。 叶长笺双目迷离,微微启唇喘息。 待情欲平复,他侧头去看书桌旁的青年,“唐将离,我想抱着你睡。” 唐将离头也不抬道:“你先睡吧,我批完卷宗便来陪你。” 叶长笺眨眨眼,“哦。” 半个时辰后。 “唐将离,我睡不着。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吧。” 唐将离道:“有一货郎喜银钱。地主曰:你让我打死你,我就送你一千纹银。货郎答:你将我打半死,给我五百纹银,如何? 叶长笺道: “这是《笑林广记》的笑话。你也看民间的小人书么。” “嗯。” 叶长笺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瞧着唐将离,后者终于在这炙热的视线中放下羊毫,站起身来,轻轻拂去灯烛。 一室幽暗。 唐将离翻身上床,在叶长笺身侧躺下,将他揽进怀里,轻柔地吻着他的发。 叶长笺伸手欲探进唐将离的里衣,却被后者捉住了手,“睡吧。” 叶长笺奇怪地问:“唐将离,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夜里凉。” “哦。” 良久,叶长笺轻轻地道:“唐将离,你瘦了。” “……嗯。” 叶长笺在本家住了下来。 唐门的子弟皆以为这是唐将离新的爱慕者。只觉这人的容貌甚是妩媚惑人,但却风华无双。两颊融融,似艳艳彩霞;双目澄澄,如溶溶月色。他着一身云纹家服,仙姿毓秀,光彩夺目。 饶是这些仙门子弟早已对风姿绰约般的人物司空见惯,却也无一不暗暗吃惊,内心喝彩。 有些活泼的小弟子偷偷拉住他,对他说话,“宗主许久不曾好好吃饭啦!对了,你叫什么名?” 叶长笺笑道:“叶离。” “叶公子,你劝劝宗主吧,别把身体累垮了。” “好的。” 叶长笺站在灶台前,与青菜香菇大眼瞪小眼。 他会烤鸡,但是不会煮青菜。 唐将离接任宗主之后,唐玄也回了唐门,见到他,奇怪地问:“叶离公子,你在这做甚么?” 叶长笺道:“我想给唐将离做饭。” 唐玄道:“我们轮流给他做饭,满汉全席都上啦,他只吃一口便放下筷子,好几个大厨想要以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谢罪,都被我们拦下了。” 叶长笺愤愤:“他都这么瘦了,你们还让他吃素,太没人性了!” 唐玄大呼冤枉,“老母鸡,大甲鱼,银鳕鱼,鹿茸……天知道我们犯了多少条门规,什么最补就煮什么,他碰也不碰,我们也很绝望啊!” 叶长笺掀开锅盖,唐玄探过脑袋一看,咋舌,“你是嫌宗主死的不够快是吧……” 这一锅乌漆墨黑的青菜也不知有没有毒。 叶长笺道:“你别看它卖相不行……”他夹起一口青菜塞进嘴里,面无表情道:“其实味道也不行……”说着便找地方去吐了。 待他吐的差不多,一抹嘴巴凑到揉面团的唐玄身边,突然而然地问:“唐玄,你觉得我美吗?” 唐玄毫不犹豫道:“美。” “那唐将离为什么不肯碰我?” “噗咳咳咳咳……” 唐玄一口水呛进气管,整张脸咳得通红,好半晌,昧着良心问:“你们到哪步了?” 叶长笺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他怎么就不肯碰我呢?” 唐玄:…… 他是崩溃的。 叶长笺继续自言自语,“他是不是不行?” 唐玄斟酌片刻,道:“他心里藏着一个人。” “谁啊?” 谁敢抢他叶小霸王的人? 唐玄道:“你不认识的,一个……争议很大的人。” “哦,不管他。你告诉我怎么让唐将离碰我。” “……” 唐玄发现了一个碎碎念程度能和唐秋期相媲美的人。 在叶长笺第八百八十一次念叨着“唐将离为何不肯碰他时”,唐玄终于爆发了。 他忍无可忍地高声吼道:“那你霸王硬上弓啊!” 吼完这句话他身心舒畅,随之而来的却是冷汗涔涔而下。唐门剑宗的列祖列宗们,弟子方才什么都没说,没什么馊主意也没出…… 叶长笺凝神沉思,过了半晌,道:“不好吧,我不是辣手摧花的人……” 唐玄心里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拿起擀面杖擀面皮,问:“叶离公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叶长笺道:“没有吧,这是我第一次来江南。” 唐玄道:“总觉得你很熟悉。” 叶长笺道:“你认错人了。” 唐玄点了点头,“的确,那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叶长笺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唐玄道:“那是外面的传言,我觉得他似乎良心未泯……我们在本家听到云水之遥传来的消息,皆是愣怔了不敢相信。” 叶长笺道:“你们恨死他了吧。” 唐玄摇摇头,疑惑地看他,反问,“宗主都不恨他,我们为何恨他?” 对于顾念晴正是叶长笺一事,若说影响与受伤最深,莫过于唐将离,后者不以为然,他们又何必执迷不悟? “唐门世代斩妖除魔,如果那人怙恶不悛,我们定要惩奸除恶,但若是那人安分守己,我们为何要去杀他?” 叶长笺道:“这是你的想法吗?” 唐玄微微颔首,“宗主与唐唐先生平日里皆如此教导我们:唐门子弟,是非分明,除暴安良,一马当先。” 他抬起头,问:“宗主,你怎么来了?” 叶长笺顺势看去,唐将离款款走了进来,牵起他的手腕,“你怎么在这?” 叶长笺道:“想给你做饭。” 唐将离伸手擦去他脸上的煤灰,轻轻一笑,“小花猫。” 唐玄意味深长地看着叶长笺。 两人往外行去,却遇到唐若依、唐涵宇、唐秋期三人。 唐秋期见到叶长笺,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过了好半晌,才道:“这这这……宗主,你的初恋仙子回来了?”他心下却是十万头唐涵宇在狂奔,这可怎么办?新欢与旧爱?叶长笺若是知道宗主的旧爱回来了,会不会血洗唐门? 唐若依也奇怪道:“这位是?” 唐将离打断道:“姑母,有什么事吗?” 唐若依神色一凛,“叶长笺出关了!长老院猜测他即将入魔。” 唐将离摇了摇头,“他不会的。” 唐若依道:“将离,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 唐将离道:“到如今,他做了不值得我护着他的事吗?他已经死过一次,为何姑母还苦苦相逼?”他有些冷冷地道:“他若是执意要害唐门,当日根本不必多费心思救涵宇!” 语闭,也不愿再与唐若依多言,牵着叶长笺往书房走。 唐秋期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冷汗扑扑而下,完蛋了,完蛋了,这事要是被叶长笺知晓了,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回到书房,叶长笺道:“我怎么觉得秋期这孩子看我的眼神这么古怪。” 唐将离道:“他不知你的身份。” 叶长笺恍然大悟。“他一定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傍晚时分,叶长笺推门而出,正巧遇上鬼鬼祟祟的唐秋期。 “你做甚么?” 他似笑非笑地问。 唐秋期挠了挠头,走近他,问:“你是谁?” 叶长笺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唐秋期道:“你喜欢宗主吗?” 叶长笺道:“与你何干。” 唐秋期神情严肃,“宗主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死心吧。” 叶长笺忍俊不禁,“那他喜欢谁?” 唐秋期道:“是个来头很大的人,总之你惹不起,快走吧!” 叶长笺道:“我就不走。” 唐秋期“嘿”了一声,“你这是横刀夺爱!” 叶长笺白他一眼,往前走去,唐秋期连忙跟将上来,“我怎么觉得你翻白眼的样子这么熟悉呢。”他见叶长笺不语,又问道:“你和宗主怎么认识的?” 叶长笺道:“干甚么要告诉你。” “你当初既然离开了,又为何要回来?宗主心里早已没了你的位置。” “哦,干你屁事。” 唐秋期皱眉,“你性子好差,和唐涵宇一样。” 叶长笺冷笑,“你叽里呱啦说一大串话让我离开唐将离,我不揍你,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唐秋期嘿嘿直笑,“你多大了?我瞧你这模样也就二十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我是谁吗?” 叶长笺睨他一眼,“知道啊,唐门惹祸精么。” 唐秋期:…… “你长得虽然不错,可这牙尖嘴利的模样不讨喜。” 叶长笺炫耀道:“唐将离就喜欢我这样。” 唐秋期见此人容貌甚美,行事却孩子气,知他心思单纯,胸无城府,因此对他并不厌恶。可一想到已经出关的叶长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道:“算我求你了,这位兄台,你快走吧。不然等会有人提刀砍你啦!” 叶长笺傲然昂首,“我倒要看看有谁能砍得动我!” 唐秋期见此人油盐不进,低声道一句,“得罪”,解下腰间天枢流星,并不出鞘,当面劈去。 叶长笺下盘不动,侧首避过,左手轻抬,在唐秋期肩膀上轻轻一点,后者只觉臂膀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手中之剑,在这分神刹那间,只听叶长笺轻笑一声,似好友般拍了拍唐秋期的手腕,后者手腕一抖,长剑脱手,“咻”一声,直飞入一旁古木,牢牢嵌入树干三寸。 唐秋期自从得唐将离悉心教导之后,何曾处过如此下风?他怔怔半晌,忽然道:“你这一手好厉害,能不能教我?” 叶长笺噗嗤一笑,随即瞪他一眼,“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挖揭瓦!”说着抬手就是一个暴栗,拎起他的耳朵,“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听说你上次调戏我们家思冬?” 这时唐秋期也已明白过来,“啊”了一声,静默良久。 叶长笺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唐秋期问:“你又夺舍了?” 叶长笺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肉身。” 唐秋期惊愕万分,“宗主早就知晓你的身份?” “嗯。” 他喃喃道:“宗主真是爱你爱得要死了。” 叶长笺美滋滋道:“我当然知道,我也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视力50的唐小虎:咦,有妖怪。这妖怪的背影怎么和我老婆辣么像?走近点。这妖怪声音怎么和我老婆辣么像,哼,假扮我老婆,不可饶恕。 叶长笺转身。 唐小虎扑通一声跪下:老婆大人,我回来了 没人怀疑小虎为什么变成黑虎了吗…… 燕无虞嗑瓜子:这作者真讨厌,又要撒狗血 步非凌:就是,就是,把他能耐的,给他屁股后面点个窜天猴儿,送他上外太空 唐涵宇:我要吐你口水 唐秋期:砸臭鸡蛋 作者:一人我饮酒醉,鸡蛋口水我一人背 第103章 魂咒 唐秋期问:“你现在没事了么?”见他容光焕发, 神采奕奕,也知他绝非昔日受制于肉身的叶长笺。他道:“你的容貌……在修真界是个禁忌, 唐门除了宗主, 应该没人能认出你, 你多留一会吧。” 叶长笺欣然应允。 暮色渐晚。 叶长笺双腿浸泡在微凉的澄湖内,双手向后撑在地上,望着天边浮云发呆。 白皙纤长的双腿在一阵盈盈血光中幻化为宝蓝色鱼尾。自他学会妖修幻化之法后每日变着花样调戏唐将离, 乐此不疲。其中最为钟爱的形态莫过于鲛人。 鱼尾优雅地摆动, 在澄湖中荡起一圈圈涟漪,那鳞片如璀璨宝石,夺人心神。澄湖中的鲤鱼皆不由自主地围将过来, 绕着他的鱼尾游来游去。 叶长笺轻轻一笑, “唐门是一块风水宝地,看来你们快成精了。” “那可难办了, 难道我也要吃素吗?” “算啦, 唐将离吃素,那我也吃素吧。” 他自言自语,脑海中想到唐将离蹙眉对香菜‘两看两相厌’, 情不自禁地“噗嗤”一笑。 “你是谁?” 他想得出神,直到身后骤然出声, 心下漏跳一拍, 不动声色地隐去鱼尾,转过头去,却见唐涵宇死死皱着眉头, 冷着脸打量他。 叶长笺道:“我是你堂哥夫。” 唐涵宇的眉头皱得更紧。 叶长笺道:“你再皱下去就可以夹死苍蝇了。” 唐涵宇道:“你是妖精吗?” “甚么?” 唐涵宇道:“我看到你的尾巴了,你是妖精吗?” 叶长笺反问,“是又怎样?送我一记散魄剑吗?” 唐涵宇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随后转身离去。 叶长笺轻轻地道:“小兔崽子长高了。” 他继续摆动鱼尾打水,出神地望着与北海截然不同的澄湖,直至新月初升。 他的身侧出现一双一尘不染的靴子。 叶长笺风马牛不相及地问:“唐将离,你说鱼和老虎能在一起吗?” 唐将离盘膝坐下,将他揽在自己肩头,淡淡道:“嗯。” “我好看吗?” “好看。” “那你愿意与我交尾吗?” “……” 叶长笺十分爱笑。 尤其在他见到唐将离之后,嘴角的弧度便没有向下垂过。他侧首笑着瞧他,伸出白嫩的手压在唐将离双腿间,舔了舔嘴唇,轻轻地道:“道长小哥哥,你硬了。” 他眉间眼角透出的风情,连星月也黯然失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 唐将离握住他的手,嗓音略带沙哑道:“乖,不闹。” “起风了,回去吧。” 叶长笺笑吟吟地道:“走不动了呢。”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当他面对他人时,总是桀骜傲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态,唯独面对唐将离时,会不由自主地放下身段,撒娇讨好。 唐将离抱起他,站起身来往竹苑走去。 叶长笺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唐将离。” “嗯。” “我好喜欢你。” 唐将离道:“我爱你。” 叶长笺问:“唐将离,你喜欢猫吗?” “嗯。” 他的话音方落,怀中之人便已化出两只毛绒绒的雪耳。一条猫尾卷住唐将离的腰身。 叶长笺笑着舔他的下巴,软软地道:“道长小哥哥,我从北方来,想借贵宝地修炼,可否行个方便?” 黑曜石般的星眸映着唐将离俊美的脸庞。 唐将离低头吻他的额头,意喻应允。 叶长笺“噗嗤”一笑,两条白玉般的手臂揽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吐气,看他白皙的耳朵染上红晕。 “可我修的是媚道,道长小哥哥慈悲为怀,分我一点元阳吧。” 还未走到竹苑。 唐将离迈进花林,将他压在一棵樱花树上,狂野地吻着他。他将叶长笺的舌头吮得发麻,似攻略城池般凶狠,一手探进叶长笺的双腿间。 “唔……嗯!” 叶长笺满脸痛苦,无力地捶打唐将离的后背。 月亮羞红脸躲进云层。 樱花簌簌而下,两人交叠的身影斑斑驳驳地倒映在地面。 好半晌,唐将离伸回手,叶长笺双颊绯红地掐诀唤来清水洗去污秽。 “唐将离,你这只色……” 他突然住口不言,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唐将离打横抱起他,向竹苑走去,“乖,睡吧。” 情事后身体易倦,叶长笺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蹭了蹭唐将离的肩窝,“我想抱着你睡。” “嗯。” 唐将离吻了吻他的发。 翌日天明。 叶长笺睁开双眼。他被唐将离抱在怀里,两人的十指紧扣。他望着唐将离,后者脸色憔悴,似是欲一睡不醒。 他轻轻地坐起,蹑手蹑脚地下床,推门而出时听到唐将离问他,“去哪?” 叶长笺昧着良心道:“唐将离,我发现唐玄做得早饭比你做得好吃,我去膳堂啦。” 他并未去膳堂,而是直奔澄湖。 整个曾照彩云归,唯有澄湖能让他心绪平静。 他凝思半晌,湖面倒映出一张温雅的脸。 “先生。” 叶长笺静静唤道。 唐唐道:“将离在找你。” 沉默良久,叶长笺问:“唐将离出甚么事了?” 唐唐收敛笑意,神情萧瑟,涩然道:“你还是发现了。” “请你别怪他。” 叶长笺道:“我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只是觉得你、唐将离、唐秋期、唐玄的行为举止都透着古怪。”他转身向书房走去,“无论发生甚么事,我都会陪着他。无论是谁对不起他,若是那人还活着,我便不会放过他。天涯海角,我也要斩尽杀绝。” 叶长笺推门而入,在唐将离愣怔的须臾间,已使用木灵束缚咒缚住他。他回手轻挥,房门自动阖上。叶长笺一步步走向唐将离,问:“你怎么不解开我的咒法?” 唐将离静默不语。 “是你不想解开,还是……无力解开?” 叶长笺打横抱起唐将离,走近床榻,将他放下。 唐将离的衣服被一层层脱下,渐渐露出赤裸的莹白皮肤。而这肌肤,不知何时布满了黑色骇人的图腾。 叶长笺摸着唐将离的心口,黑线还差几寸便会延伸至此。他轻轻地问:“唐将离,你知我现在想做甚么吗?” “有个词叫爱屋及乌,与之相对的,是迁怒于人。” “我能因为你,善待你唐门所有人,也能因为你,灭门。” 他弯下腰在唐将离的胸口上印下一吻,温柔地问:“告诉我,谁对你下了死咒?” 唐将离依旧不发一言。 叶长笺眼里猩红一闪而过,轻轻一笑,“我不怕成为千古罪人。如果你出事,我会带着风铃夜渡,踏平徒山、萧氏、云山,就算血流成河,遗臭万年,我也要颠覆整个修真界。”他说着狠厉的话,眼里却透着绝望。 藤蔓早已被撤下。 唐将离伸手擦去他的眼泪。 叶长笺神色凄然,笑了一声,“唐将离,你快死了。” 唐将离静静地应,“嗯。” 他们之间的相遇终究是意外? 叶长笺凝望他淡金色的眼眸,里面溢满万千缱绻柔情。他的眼神逐渐哀戚。他不相信他与唐将离的结局只能错过分开,可为何造化如此捉弄人心?他不在意被人刀剑相向,可为何天下人皆不愿善待唐将离? 悲怒交加,心绪潮涌之际,他喉间涌上一阵甜腥,嘴一张,竟然呕出一大滩鲜血。 唐将离立刻坐起,捧起他的脸,拭去他嘴角血迹。 叶长笺星眸含泪,低低一笑,哽咽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回来了,你却要走了!” 唐将离将他揽入怀里,“别怕。” 叶长笺道:“难怪你愿意答应我的三年之约,是因为有人早已对你下了死咒。” “唐将离,告诉我,究竟是谁下的咒?” 等不到唐将离应答,叶长笺嘲讽一笑,“你不愿告诉我。”随即他推开唐将离,眼中含恨,似欲滴血,咬牙怒道:“我现在就杀光唐门所有的老顽固!”他气得浑身发抖,眼里猩红愈盛,腰间龙牙“嗡嗡”作响,魔气四溢,房内的驱魔银铃叮叮晃动。 唐将离叹一口气,将衣服穿上,近乎宠溺道:“还说自己长大了。” 叶长笺喝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唐将离将他拉下,揽在怀里,欺身而上,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地吻去他的眼泪,安抚道:“乖,不闹。” 除了唐将离的亲信长辈,还有谁能近他的身,对他下如此阴毒的死咒? 叶长笺浓睫染泪,恨恨道:“我告诉你,如果你出事,唐门上下连一只老母鸡我也不会放 过!” 唐将离吻着他的红唇,含糊的声音从两人交缠的舌尖溢出,“不会出事的。” 叶长笺的心绪渐渐平复,问:“有没有办法打破这道死咒?” 唐将离吻了吻他的脸颊,并不答他。 叶长笺却突然笑了,“那就是有了。” “唐将离,你每次心虚,耳朵都会动一下,和我的小虎一样。每次我需要它的时候,它就出现,和你一样。”他的思绪如潮,渐渐理清脉络,道:“你爹去世那日,我并未见到他的阴灵。你骗我说他已去阴司,实际他因为对你下了死咒,遭到反噬,魂消天际。” 叶长笺抚摸唐将离的眉宇,轻轻地道:“我现在不仅想开棺鞭尸,还想掘你唐门所有祖宗的墓。” 他努力克制自己说话的语气,声线却仍旧透出森然恨意。 叶长笺道:“这死咒为何与风铃夜渡魔尊道的禁咒如此相似?你爹修的究竟是什么道?唐将离,即使到今日,你们正道之中,我相信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唐将离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吻,道:“别恨,切勿一叶障目。” 叶长笺道:“让我猜一猜。你爹想让你杀了我,是否只要你杀了我,死咒便会消失?” 唐将离用唇堵住他的嘴。他勾着叶长笺的舌头,温柔地缠绵。 叶长笺伸手揽上唐将离的脖颈,加深这个吻,他一个用力,反压住唐将离,伸手探入他的亵裤。唐将离身体一僵,叶长笺的手已经迅速动了起来。 叶长笺放开他,炙热的吐息来到他耳畔,吐气如兰道:“道长小哥哥,舒不舒服?” 唐将离紧闭双目,俊美的脸上神色压抑,他喉间发出性感的呻吟。 叶长笺吻着他的耳垂,加快了动作。 “嗯!” 唐将离闷哼一声,叶长笺抽回手,在唐将离灼热的视线下,一点点舔尽手上的白灼。 他妖冶得像一个将媚道修炼到极致的妖精。 叶长笺吻了吻唐将离的额头,“下次用嘴帮你做。” 唐将离的眼眸中映着他的笑靥如花。 叶长笺眸中流光转动,甜甜、软软地唱道:“大宝贝儿,睡吧。” 安魂曲是催眠曲的一种,如今的唐将离抵抗不了叶长笺的法力,他虽然极力支撑,仍是不敌睡意。叶长笺抚摸着咒法纹路,解铃还须系铃人,然而唐轩已死,只能遏制咒法。他拔出龙牙,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切开他的皮肤。他在记忆中搜寻所有魔道术法,想到一种能遏制阴毒死咒的血咒。他沾了血在唐将离身上画起符咒,黑线与红血交织,诡异惑人。他全身骨血特殊,不知这种方法能够遏制死咒多久。 唐将离的生命正在一丝丝流逝。 叶长笺打开房门,往外走去,失血过多,致使他脸色苍白。 “咔啦啦” 电光连闪,顷刻间,暴雨倾盆而下。 唐唐负手立在屋檐下,看着细细麻麻的雨帘。 叶长笺轻轻地问,“先生,请你告诉我,唐将离怎么了?” 唐唐道:“岳父知晓你便是叶长笺之后,对将离下了魂咒。如果他不亲手斩杀你,魂魄便会日夜受三昧真火烧灼,直至三魂消散。” 叶长笺道:“是否只要他杀了我,魂咒便会消失?” 唐唐望着他完美无瑕的侧脸,“叶公子,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将离吗?他若是畏死,怎会甘愿忍受烈火烧灼之苦?” 叶长笺低低一笑,“我宁可以身代之。” 沉默半晌,唐唐道:“还有一种办法。” “传说极渊回廊,有一种鸟,名唤烈凰,以火为食。若是他现在前往极渊回廊,或许还有救。” 叶长笺问,“极渊回廊在哪?” 唐唐摇了摇头,“极渊回廊是通往天界的另一条路,不知在哪。若是将离……应是知晓的。” “多谢你,先生。” 叶长笺转身欲去,随口问起,“先生,你为何不成仙?” 唐唐道:“你愿意为了将离放下屠刀,我愿意为了她放弃成仙。” 叶长笺回到书房,唐将离并未转醒。他扯了一张板凳坐下,神色漠然地抽出龙牙继续割开手腕。刀刃刚切进皮肤,手腕便被人紧紧握住,叶长笺满不在意道:“你若是不去极渊回廊,我就一直割,今天放血,明天切肉。手臂废了就换大腿,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将离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道:“我现在不能离开。” 叶长笺问:“你是不是怕我再次入魔?” 唐将离不语,脸上的神情已表明一切。 叶长笺道:“你若是不去,我现在就把唐涵宇抓来召唤魔神,随后便让魔神附在我身上,我现在魔骨、灵脉俱在,发起狂来比前世还可怕数万倍。” 唐将离道:“总是说这么任性的话。” 叶长笺道:“我喜欢。” 唐将离道:“乖,让我抱抱你。” 叶长笺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废了好大的劲将心头的酸楚压下去,他道:“唐将离,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唐将离有些无奈道,“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得下心。” 他眼角泛红,双目莹然,欲泣不泣,似玫瑰点露,惹人心怜。 叶长笺枕在他胸口上,“我娘说,我小时候从来不哭,就连出生之时也不哭。你也晓得,婴儿不哭容易死。稳婆把手都打疼了,我就是一声不吭,屁也不放一个,后来还笑了。随后稳婆就大叫一声“怪胎!”,吓晕过去。或许是小时候欠的眼泪,长大后还吧。” 唐将离低头吻了吻他的发。 叶长笺直起身来,解下自己的发带,用龙牙割下一缕头发,“我们是不能拜堂了,我怕压不住你爹的棺材板。我也不想跪他,我不挖坟鞭尸已经对得起他对你的养育之恩。” 他将自己的头发用发带系紧,塞进唐将离的衣服,“放在你胸口,让我时刻听到你的心跳声。”他又割下唐将离的一缕头发,用他的发带系紧,塞进自己的衣服,“这样你就陪着我了。” “有你陪着我,我不会出事的。” 民间有一种习俗,恩爱的夫妻将头发绑在一起,百年后带入棺材,来世还能结为夫妻。 叶长笺道:“等你回来,再把两束头发绑在一起。” 唐将离将他拉入怀里,吻着他的柔嫩的脸颊,“叶长笺。” “嗯?” “我爱你。” 叶长笺道:“我也是。” 随后他便每日跟在唐将离身后,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让他去极渊回廊。 唐秋期却如耗子见了猫,老远看到他便脚底抹油。叶长笺冷冷一笑,身影一晃,已经拎起他的后衣领子,“跑甚么,做亏心事了么?” 唐秋期讷讷不言。 叶长笺冷冷地道:“每年都向我报告唐将离身体健康,万事俱安,他憔悴成这样,你的眼珠子被狗吃了么?他的灵力不足七成,剩下三成去哪了?到你肚子里去了啊!” 他声色俱厉地质问,唐秋期低头不语。过了好半晌,唐秋期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瞒你,宗主不让我告诉你,他想让你静心涵养肉身。” 叶长笺压下心头酸楚,放开唐秋期,“下不为例。 唐秋期道:“你与宗主皆非凡夫俗子,你都能平安归来,宗主一定能度此大难。你别劳神……亦别……冲动。”他摸了摸鼻子。 叶长笺勾起嘴角,笑得灿烂,“别怕。唐将离若是不成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他见唐秋期脸如土色,拍拍他的肩膀,“我逗你的。但是其余三个世家……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他说完转身便走,唐秋期遥遥喊道:“你别冲动啊……冷静些……你怎么和涵宇越来像了……” 叶长笺推门而入,见唐将离正阅览四方驻守弟子传来的折子。他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安静地注视唐将离。 唐将离抬起头,问他,“看甚么?” 叶长笺道:“我在数你的睫毛。唐将离,你长得真好看,我越看越欢喜,想把你一口吃掉。” 唐将离微微一笑,“我也想。” 闻言,叶长笺一个饿虎扑羊,风一般卷起唐将离,眨眼间便将后者压在卧榻上。他居高临下地瞧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唐将离的下巴,轻佻邪肆道:“小美人儿,我想上你。” 叶长笺俯身,含住唐将离的唇瓣,轻轻舔舐、啃咬,忽然身体一震,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软下身子,倒在唐将离身上,双目紧闭,神色难耐。他的双腿间有一双灵活的手正在游动。他枕在唐将离的胸膛上,红唇微启,断断续续地喘息,“唐……唐将离……” 唐将离单手抱着他,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下动作不减。叶长笺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破碎的呻吟从两人交缠的唇舌间溢出。情潮来袭,他低泣一声,咬了唐将离的脸颊一口。唐将离亦趴在他身上,额间渗出一层薄薄的虚汗。叶长笺眨眨眼睛,轻轻地问:“唐将离,要不还是我来吧!你躺着便行。” 唐将离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坐上来自己动么?” 叶长笺蹭了蹭他的颈窝,撒娇道:“唐将离,你去极渊回廊,等你回来了,你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好不好?” 唐将离不答他话。 叶长笺抱着他,轻轻地道:“唐将离,我闭关时,恢复了一些记忆。诛仙剑阵后,我的元魂飘到了三界缝隙。我在那发现了许多上古魔神,皆是没有肉身,没有魔骨。你知我在余下的一百二十年里做甚么吗?” 唐将离问:“做甚么?” 叶长笺笑了一声,“我在守门。” “人间有人利用祭灵术召唤魔神,我守在门口,下了封印结界,只要我的元魂不灭,他们便不能出来。如此一来,似乎也隔绝了里面的魔神与外界已被召唤的魔神交流。” 唐将离赞许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叶长笺道:“你也知三界缝隙是三界中最无聊的地方,暗无天日。那些魔神就在里面唠嗑,我也听到了许多仙魔之战的事。” 唐将离问:“甚么。” 叶长笺道:“他们最常提到的一位上神,名叫白无涯。” 他侧首,却见唐将离的耳朵似大猫,微微抖动。 叶长笺轻轻一笑,“白无涯是四上神之一,元神为白虎,通体雪白,神威凛凛,一声虎吼,震天动地。四上神中,白无涯擅斩杀封印妖魔,朱祈擅炼化妖魔元魂,青莲擅超度,玄若叶擅治愈之法。听说仙魔之战,白无涯一骑当千,因其冷心无情,被封为战神。也听说,他是最像神的神。群魔每每提起他,皆是切齿痛恨。随后他们说……” 叶长笺闭了闭眼睛,“他们说,幸好白无涯已经死了。” “唐将离,你猜他是怎么死的?” 唐将离道:“不知。” 叶长笺道:“群魔说,他是蠢死的。” 唐将离道:“不蠢。” 叶长笺“嗯”了一声,“唐将离,我这人最讨厌欺骗。” “但如果对象是你和小虎,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原谅。” “我很担心小虎,他上次来看我,精神不济,瘦骨嶙峋。他还乔装成了一只黑虎,哪有黑色的老虎?他当我是傻子呢。” “他一定是不想我担心,所以才乔装的。” 唐将离淡淡道:“嗯。” 叶长笺在他脸颊的牙印上落下一吻,温声说道:“我唱曲儿给你听。”他轻轻推开唐将离,坐起身来,龙牙幻化成琵琶,信手一拨,珠落玉盘,吐音清脆,“思美人兮,浊浊沧水不解意,问君何时有归期……” 他低敛眉目,神情柔和,时不时抬眸瞧一眼唐将离,眸中流光敛动,俏皮亦风雅。 歌声清悦,伴随唐将离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笺绕着唐玄碎碎念:唐将离到底怎么了 唐玄:我不知道 叶长笺:他为什么不肯抱我 门外四处寻找叶长笺的唐小虎只听到‘抱我’两个字,火冒三丈。 当晚,唐玄被人套了一个麻袋揍了一顿 唐玄:是谁偷袭我,是谁! 唐小虎:我把你当亲信,你居然敢勾搭我老婆! 唐玄气得吐血三升 叶长笺:坏老虎,你再不抱我,那我抱你 唐小虎肩扛大砍刀:作者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ps:小虎不会有事,这两人今生到此虐完了 第104章 极渊回廊 叶长笺放下琵琶, 盈盈血光一闪即逝。他推门而出,小心翼翼地阖上房门。 屋外, 唐唐负手, 已等候多时。 叶长笺放轻声音, “唐将离刚睡下。先生,去外边说吧。” 两人往澄湖边走。 叶长笺开门见山,“先生, 你要与我说什么?” 唐唐沉默半晌, 道:“将离……没有两月可活了。” 叶长笺道:“我知,请你帮我劝劝他。他不愿去极渊回廊。” 唐唐道:“自你在云水之遥表明身份,云山、萧氏宗主先后退位, 云想容、萧莫凡继任宗主。来年开春, 便是修真界推举尊主之时。外界传言,云山做了百年尊主, 那龙首椅子, 是时候换人来坐。而推举尊主,一比实力,二看声望, 三推民心。” 叶长笺道:“唐门剑宗收徒向来贵精不贵多。再者,如今四大世家里, 唯有剑宗时刻面临生死, 抱诚存真地斩妖除邪。因此若凭人多势众,的确不如云山、萧氏。可若论人心,百年来, 唐门剑宗兢兢业业,驻守四方,恐怕没有哪个世家对百姓的贡献能超越唐门。如今唐门出了唐将离,没有哪位宗主单打独斗能够胜过他。唐将离修为实力皆在他们之上。是以风声四起,谣传唐门欲夺取尊主之位。而唐将离为了保护我,也从不否认。即使现在他对外声明无心尊主之位,也无人会信。恐怕在推举尊主之前,有心之人会蠢蠢欲动。唐唐先生,倘若你们召集唐门四方精锐,也可与之一战。” 唐唐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者,我们不能因一己之私,枉顾四方百姓。” 叶长笺听出他言下悲悯之意,问:“唐唐先生,我有一惑。为何唐轩对唐将离下的禁咒,与风铃夜渡的魔尊道禁术如此相似?我翻遍唐门藏经阁,皆未寻到记载此法的古籍,唐轩……是从何处得知此术?” 唐唐摇了摇头,“当我发现将离的古怪,为时已晚。” 叶长笺道:“唐将离若是死了,谁能受益?我能理解唐轩对我恨之入骨,他嫉恶如仇,理所当然地想让我死。我虽然理解,但不代表我会原谅。倘若他还活在世上,我一定日夜折磨他,将他加诸于唐将离的伤害加倍还给他!” 唐唐看他,问:“叶公子,倘若将离真有不测……” 叶长笺斩钉截铁,“我一定会倾覆整个修真界为他陪葬。倘若腐朽的问道之法拘泥不化,那便由我重新制定规则!” 唐唐问:“哪怕重蹈覆辙?” 叶长笺嗤笑,“我从不怕死,也不怕事。唐唐先生,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有我娘压着我,长大后有我师父管着我,重生时,有唐将离陪着我。不然以我恣意妄为的性子,早就入魔千八百次。”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澄湖,“你说我感情用事也好,说我自逞刚勇也罢。先生,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让唐将离死的人,绝对不会只想铲除一个唐门而已。” 正值下课风铃响起,叮叮当当,小弟子们鱼贯而出,言笑晏晏,天真烂漫。 叶长笺看着这些与修魔弟子年纪相仿的小弟子,忽然露出淡淡的笑意。当他为人师,方知责任重。他道:“先生,一有风吹草动,请你们立刻通知风铃夜渡。” 唐唐道:“当年……你究竟为何屠杀他们?” 叶长笺沉默良久,道:“他们伤害了我的家人。” 唐唐知如叶长笺这般心高气傲的人不会撒谎,亦不屑撒谎,苦笑一声,“他们正是怕你会伤害他们的家人,是以……才会起争执,才会有战争。” “我知。我们皆想守护自己的家人,放下手中之剑,便无法保护他们。是以我才会答应唐将离,真相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揭晓之前,按兵不动。” 叶长笺直视唐唐双眼,“先生,你明白了么。唐将离在,我便会守护这世间秩序,唐将离不在,我便会摧毁它。” 唐唐摇了摇头,失笑道:“你何必威吓我?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赶他去极渊回廊。” 叶长笺对他深深一揖,“多谢你,先生。” 到得晚膳时分,叶长笺推门而出,却听到唐若依与唐唐在隔壁的院子争吵。 唐若依问:“将离究竟出什么事了?” 唐唐揉了揉眉心,“你别问了。” 唐若依的泪水忽然成了串往下落,“当年……当年姐姐突如其来地消瘦……不成人形……父亲想让姐姐知难而退,可是她宁可死也不愿杀姐夫,最后父亲以死相逼,姐姐才迫不得已举起了剑,是姐夫自己把胸膛送上莲翘……” 沉默半晌,唐唐道:“若是你父亲也逼迫你杀我,你会怎么做?姐姐与姐夫至少还留下了涵宇。可将离若是死了,留下什么?你是他至亲的人,为什么你也要逼他?” 唐若依震惊道:“将离……将离快死了?” 唐唐低声道:“将离这些年,一直奔走于四方驻地,他培育出一批又一批精锐弟子,护佑一方百姓,他为唐门做得已经足够多,你能不能别在逼他?唐门祖训,你我最为清楚,大哥以死相逼都不能阻止将离与叶长笺相爱。你能不能别再逼他们?当年之事,真相如何,我们皆不知晓,怎知究竟是叶长笺对不起我们,还是四大世家对不起叶长笺?他若真像传言那般是非不分,暴虐无道,为何还不对我们下手?” 他们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叶长笺亦无心再听,足下轻快,来到厨房。 他见只有唐秋期一人揉面团,问:“怎么不见唐涵宇?” 唐秋期道:“捉妖去啦。他现在可是‘小唐辰夜’,‘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上次你问我姑苏五百里的妖魔是否都除尽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啦,都被他收了,没收的也吓跑了。” “我让你给他的妖修古籍,你给了没?他修炼得如何了?” 唐秋期道:“当然给啦,他日以继夜地修炼呢。苦了我啊,白天监督他,晚上还得为他护法。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吸收日月精华,会变成一颗十全大补丹?初期修炼,一波又一波的妖怪被他吸引,蜂拥而至。拜他所赐,我的修为也蹭蹭蹭得涨。现在他能和我打个不相上下吧。” 叶长笺微微颔首,“他妖血已除,如今又掌握妖修法门,月圆之夜不会再现出原形。” 唐秋期笑眯眯地看着他,“师父,他妖形是个啥玩意儿?” “你觉得呢?” 唐秋期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沉思片刻,笑道:“他这么暴躁,一定是朵霸王花吧!”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我倒觉得是条喷火龙。” 唐秋期道:,“他哭的时候可没下雨。” 叶长笺问:“他经常哭吗?” 唐秋期摇了摇头:“打架的时候不哭,打输了也不哭,副宗主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也不哭。” “那他什么时候哭?” “副宗主生病的时候。平日里受了委屈,也就含着怒火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你说他哪里见我不顺眼,说出来呗,总藏在心里,娘唧唧的。” 叶长笺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唐兴、唐青?” 唐秋期道:“唐兴不是直系子弟,照理说不留在唐门,但是他自小和唐涵宇亲近。涵宇游学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与从前判若两人,唐兴自然也发愤图强啦,他留在云水之遥呢。唐青自幼父母双亡,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老宗主拖着半截入土的身子,抱着他,千里迢迢跑去云山求救,然后便好啦。他胆子又小,见不得妖魔,云山比唐门安全,他经常留在云山。” 叶长笺奇怪道:“生病怎么不去徒山?” 唐秋期道:“医术无法救治了。云山的藏经阁里包罗万象,据说当时的云山宗主便是照着古籍施了一种失传仙法,救活唐青。” 他见叶长笺皱紧眉头,道:“老宗主平日里很疼惜我们,也很疼大师兄,他给大师兄下魂咒,也是迫不得已。” 叶长笺道:“你也知魂咒吗?” 唐秋期道:“唐青对我科普的,他看了许多修仙古籍。魂咒是一种古老的仙术,唯有血缘至亲才能下。云山、唐门向来交好,老宗主一定是偶然瞧见云山藏经阁中的古籍,怕你危害唐门,因此才先下手为强,让宗主杀了你……他未与你长久相处过,不知你的为人,你……” 叶长笺打断他话,“唐轩逝世前,可有人前来拜访?” 唐秋期道:“云想容和萧凛。” 云山萧氏,又是云山萧氏! 叶长笺怒火大盛,气往上冲,唐秋期见他神色不善,急忙道:“你可别乱来,你不为自己想想,为我家星河想想。” 叶长笺气极反笑,“关星河什么事?” 唐秋期道:“如果风铃夜渡与四大世家开战,星河身为你的入门弟子,一定得打头阵,我可见不得他受伤。” “再说啦,你们若是打起来,修真界会大乱的。” 叶长笺听他话里有话,问:“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唐秋期道:“演武堂放出消息,年底的四大家族会议,内容是讨伐风铃夜渡。” 叶长笺冷冷一笑:“在推举下任宗主之前,讨伐风铃夜渡?谁打头阵,唐门吗。” 唐秋期摇摇头,“这我就不晓得啦。宗主这样子,也去不了会议。而且……” “而且什么?你痛痛快快地说了!” 唐秋期索性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宗主继位这么久,额间脉纹仍旧未生成,外头风言风语,说他因为和你同流合污,天道不承认他,所以脉纹未成。说不定他已经入了魔。” “放屁!” 叶长笺气到极点,重重地一锤桌子,“轰隆”巨响,百斤长桌被他拍为两半。 唐秋期目瞪口呆,“我们的晚饭……”他看着洒了一地的面粉,欲哭无泪。 “你激动甚么?唐门子弟没一个理会他们的。嘴长别人脸上,随他们说呗。” 叶长笺问:“萧莫凡、云想容的脉纹都生成了?” 唐秋期道:“萧莫凡的脉纹在斗法时会显现。云想容的脉纹是彻彻底底生成了,额间点着一抹红呢。” 他说着去瞧叶长笺,“你的脉纹似乎也没生成。” 叶长笺冷冷一笑,“我入魔时,脉纹曾出现过,你想看吗?” 唐秋期问:“脉纹到底是什么?” “各大修真门派中掌门人特有的标志,意味道法传承。” 唐秋期皱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摇摇头,“没有就没有呗,宗主永远是我们宗主。” 这时唐玄从门外走进,看着满地狼藉,咋舌道:“你们打架了?” 唐秋期白他一眼,“叶公子一听有人说宗主坏话,气到失控了。” 唐玄道:“叶公子,与其在这生闷气,你不如多去陪陪宗主。” 叶长笺道:“我方才太冲动了,麻烦你们再准备一些晚膳。” 他与唐秋期打扫地面,唐玄与几个小弟子负责烧水做饭。 小弟子们窃窃私语,“宗主好像越来越瘦啦。” “宗主生什么病了?” “不知道,不会是不治之症吧?” “你别瞎说!宗主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事。” 叶长笺听了半晌,心中五味陈杂,他问:“倘若你们宗主需要出远门治病,你们允吗?” 小弟子却高兴道:“那最好啦!我们劝宗主多休息,他也不听,叶公子,你去劝劝他吧,把病治好了再回来!我们在唐门等着他。” 他望着这些稚气弟子,轻轻一笑,“多谢你们。” 他的笑容恬淡风雅,容貌却明艳绝伦,足有颠倒众生之姿,小弟子耿直道:“叶公子,你和宗主好登对。” 唐秋期噗嗤一笑,“宗主天天想着娶叶公子过门呢!” 叶长笺笑道:“明明是他嫁给我!” 他往竹苑走去,推门而入,却见唐将离将什么扔进纸篓。叶长笺将食盘放在桌上,随意地扫了一眼,“唐将离,你在咳血。” 唐将离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长笺道:“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你究竟去不去极渊回廊?” 唐将离正欲摇头,却见叶长笺微微一笑,他隔空一抓,取来龙牙,弯刀出鞘,架在自己脖子上,笑道:“你猜我会不会割下去?唐将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极渊回廊。”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唐唐。她道:“叶公子,你去不了极渊回廊。” “为什么?” 唐唐道:“极渊回廊是通往天界的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尤其是你,一进即死。” 叶长笺放下龙牙,问:“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不会入魔,需要我将魔骨抽了吗?” 唐唐道:“将离不是怕你入魔,而是怕你受到伤害。想必你也已经听闻,近日修真界私下传递的消息。” 叶长笺道:“四大世家会议在年底举行,唐将离,你如果不去极渊回廊,连两个月都撑不过去,更别说是等到年底。如果你出事,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唐唐道:“将离,别辜负叶公子一番苦心。你去吧,唐门有我和若依帮你看着。” 叶长笺道:“你不去也行,我每天放一锅血,不出七日便死了。你记得给我发丧,把我的骨灰带回风铃夜渡。” 唐将离又叹了一口气。他一生的气都叹给了叶长笺。 叶长笺忽然平静下来,道:“唐将离,我闭关这些年一直在想一件事。” “当日我为唐涵宇打开妖脉,致使肉身不保,被迫闭关。可我自从回了风铃夜渡,便日夜修炼,已延长肉身寿命,至少可再坚持五年。虽然当时的法力不比现在,但也不至于打开妖脉后便油尽灯枯。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你被唐轩下了魂咒。” 他微笑问,“你知道为何你爹下在你身上的魂咒,也对我起效吗?” 唐将离眸光敛动。 叶长笺道:“你是否听说过一种魔道禁咒,名曰‘同心’。” “施术者可替受术者承受一半术法效力。你爹去世那日,我对你下了同心。因此,你爹对你下的魂咒,也作用到我身上,是以顾念晴的肉身才会这么快损毁。” “同心之法,施术者身死,受术者无碍;一旦受术者遭遇不测,施术者必不能活。” 作为施术者的叶长笺若有不测,受术者唐将离并不会因同心而死,可若是唐将离有个万一。 叶长笺笑吟吟道:“若是你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同心者,必定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能对你下一次同心,自然也能再下第二次。” 他卷起衣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出现黑色纹路。 叶长笺言笑晏晏,无所畏惧。 唐将离沉默地看他半晌。“我明日便去。” 叶长笺弯起眉眼,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唐唐摇了摇头,“情深不寿,强极必辱。” 叶长笺却反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先生,那你后悔吗?” 唐唐淡雅一笑,“只羡鸳鸯不羡仙。有甚么后悔?”她退了出去,掩上房门,将一室温柔留给两人。 叶长笺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凤眸圆瞪,盯着唐将离将晚膳皆入肚中。见餐盘见底,他笑着捧起唐将离的脸,左右各香一口,“大宝贝儿,我给你画眉吧!” 唐将离的眉不如叶长笺秀气,因此他生得俊美,却不柔媚。 叶长笺执着黛笔,皱了眉头,“你的眉毛太好看啦,无需点缀。”他放下黛笔,拿起木梳,轻柔地替他梳头。 “唐将离,脉纹真的是道法传承吗?” 唐将离轻轻地嗯了一声,“脉纹既为修为,亦为道法传承,嵌在额间不变不隐,便为生成。倘若那人心怀鬼胎,或是心有杂念,并未一心向道,脉纹或许能显现,但无法生成。” 叶长笺摸着他白皙无暇的额头,“除此之外呢,脉纹无法生成的原因还有吗?” 唐将离沉默半晌,“如果那人……曾拔除根脉,亦无法生成。” 叶长笺道:“那就是把自己的修为都剔除了。” “嗯。” 铜镜映着两人的身影,一个冷俊,一个艳美。 叶长笺轻声道:“唐将离,我心悦你。” 唐将离温声道:“我也是。” 听他低沉清洌的声音,含着无限深情,叶长笺心头一酸。唐将离轻轻一笑,站起身,打横抱起他,往床边走去。 “小哭包。” 他宠溺道。 叶长笺瞪他一眼,“才没有哭!” 他眼圈泛红,珠泪欲滴,委屈可怜,唐将离将他放在床上,俯身吻他的额头,“想听故事么?” 叶长笺道:“听!” 这三年唐将离看了许多民间小说,他每讲完一个故事,便在叶长笺的脸颊上印一个吻。 叶长笺道:“小时候我总能听到稀奇古怪的声音,因此夜半难寐。我娘就抱着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给我说故事。我娘很厉害,她每次陪着我,我就听不到阴司的声音。一些妖邪看到她掉头就跑。只有她相信我能看到鬼。后来师父捡到我,他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他说以我的能力杀人轻而易举,为何不试着去救人。我一生没佩服几个人,我娘一个,我师父一个,现在还有你。” 唐将离亲了亲他的额头。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你回来后,每夜都给我讲故事。” “好。” “唐将离,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能不能不顶着我……” “……” “要不我在上面吧,唐将离,我技术可好啦!” 气氛骤降至冰点。 唐将离冷冷地道:“技术很好?” 他脸上寒霜覆雪,似欲结成冰来,叶长笺咽了咽口水,“没有,没有……里里外外清清白白,都是你的……” 他见唐将离仍旧狐疑地看他,嚷道:“天地良心,我可是很保守的,小黄书都没瞧过呢!每次逛窑子,老二、老三如鱼得水,老四、老五负责给我们把风,哦不对,是给他们把风。我只是喝酒……我闲闷,一边喝酒,一边背魔修、鬼修、妖修古籍。” 叶长笺扬起脑袋,得意洋洋,“师父说我是风铃夜渡中学习最用功的!”他说着突然眯起眼睛打量唐将离,“你呢?你手上技术这么好,在哪里练出来的?说!你那根下流东西有没有碰过别人?”他化出龙牙,架在唐将离的双腿间,笑眯眯地问:“有没有?” 唐将离低头含着他的唇瓣。 “只有你,只要你。” 两人唇舌交缠好半晌,唐将离附在他耳畔低声说话,炙热的吐息拂过,酥麻直入心底。叶长笺柔顺地听着,忽然神情一变,“不行……那样太疼了……你这个禽兽!” 唐将离悠悠道:“你说什么姿势都可以。” 他频频摇头,求饶道:“换一种好不好?” 唐将离斩钉截铁,“不好。” 叶长笺气呼呼得瞪他一眼,骂道:“色老虎!讨厌你!” 他眉眼含嗔,秀色照人。唐将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轻轻笑道:“孩子气。” “哼!”叶长笺哼了一声,用力反压住他。他凝视唐将离淡金色的眼眸,“你的眼睛好温暖,像金灿灿的太阳。后裔射下的日头是不是落进你眼里了?” “眉毛也漂亮,鼻子也好看。嘴唇又软又甜,唐将离,我好喜欢你。” 他每说一个部位,便在那落下一吻。 两人对视良久,不约而同地笑了,抱在一团滚来滚去。 他们在床上闹了半晌,唐将离体虚,出了一身粘腻的汗。叶长笺拭去他额间的汗水,道:“我查看你们的修仙古籍,看到一个养身滋补的药浴方子。”他轻轻推开唐将离,下床使用御雨术将浴桶注满水。 曾经他对医术一窍不通,甚至狂妄到嗤之以鼻,却不料有朝一日为了心上人,愿意通宵达旦地钻研。 叶长笺将药材撒入浴桶,笑盈盈道:“我在后山的峭壁上发现一朵百年灵芝。”他搅了搅水,平静的水面“咕咚咕咚”得泛起气泡,笑道:“水开啦,道长小哥哥下锅吧。” 唐将离脱下家服,露出精干的身体,跨入浴桶。 两条皓玉般的手臂从后圈住他,探出一张皎月般的脸。叶长笺咬着他的耳朵,调笑道:“道长小哥哥,你的宝贝挺大的嘛……” 唐将离的耳朵红得欲滴血,微微抖动,而他俊美的脸却正经严肃。 叶长笺越看越欢喜,吻着他的布满符文的肩膀,温声道:“唐将离,我好爱你。” 唐将离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叶长笺情不自禁地咯咯直笑,侧首“啪叽”一声,嘬了他白嫩的脸颊一口,吮出一个显眼的红印。 唐将离眉眼含笑,也在他脸颊上吮了一口。 第105章 四大世动乱 翌日。 叶长笺立在渡口, 抱着唐将离恋恋不舍,“你快些回来。” “好。” 唐将离吻了吻他的发。 叶长笺道:“你放心, 我不会不由分说地伤害仙修弟子。” “嗯。” 两人身高所差无几, 叶长笺侧首吻了吻他的脸颊, “再见。” “再见。” 他负手目送唐将离御剑远去。唐将离等了他三年,现在轮到他来等。 小弟子们窃窃私语。 “我怎么觉得叶公子和顾念晴那么像……” “嘘……长老不许我们谈这个。” “其实我也觉得他们好像……” “宗主都不介意了,你们介意甚么……” “宗主甚么时候回来?” “治好了病自然就回来啦……” 唐秋期问:“你要走了吗?” 叶长笺微微颔首,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 唤来应魔龙。 唐涵宇气得脸色铁青,“呛”得一声,拔出莲翘, 被唐唐一把拉住。 叶长笺道:“先生, 若是唐门有难,你们便来通知风铃夜渡, 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 唐涵宇正欲破口大骂,被唐唐伸手捂住嘴,“唔唔唔”个不停。 唐唐道:“多谢。” 叶长笺道:“秋期, 保护好唐门。” 唐秋期郑重地点了点头。 叶长笺看向惊愕万分的小弟子们,微微一笑,“小娃娃们, 唐将离不在,你们能为他守住唐门吗?” 小弟子们互相对视,随后异口同声道:“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你们都是好孩子。” 他笑着夸赞他们,眼若星绽,颜似花开。 小弟子们脸颊一红,不敢再看。 叶长笺跃上应龙,冲天而去。 待得见不到他的魔龙,唐唐才松开唐涵宇。 唐涵宇怒不可遏道:“姑父,那人是叶长笺啊!” 唐唐看了他半晌,道:“涵宇,倘若你有个好歹,你让你姑母怎么办?你想让她伤心欲绝吗?” “唐门子弟虽然从不惧死,却也要死得其所!倘若不分青红皂白便平白送了性命,最难过的便是你的亲人。” 唐涵宇不敢置信地问:“姑父,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唐秋期忍无可忍道:“唐涵宇,叶长笺上辈子对不起唐门,可是他已经以死相抵了。你扪心自问,就算你不相信叶长笺,你还不相信宗主吗?你是宁可相信外界的风言风语,也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吗?你我皆不是当事之人,怎知当年之事究竟如何?若你执意认为叶长笺无可救药,那我也无话可说。但只要他不危害到唐门,我绝对不会与他为敌!” 两人不欢而散。 唐若依对外声称唐将离闭关修炼,拒不见客。 如此春去秋来,又到了一年除夕,唐将离始终没有回来。 四大世家每三年举行一次重大会议,针对近期修真界发生之事。今年会议的主题便是讨伐风铃夜渡。 云水之遥的会议厅中,上首坐着云想容,左边依次坐着萧莫凡、萧凛、徒离忧、徒念常,右边坐着唐若依、唐唐、唐元,下首坐着演武堂门主李国正。 萧莫凡冷哼,“风铃夜渡与我云水之遥血仇似海,不共戴天!凡我四大世家的修仙弟子,皆应出手将其挫骨扬灰!” 唐唐道:“除了每年的仙魔斗法大会,风铃夜渡与我们再无交集,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萧凛温声道:“叶长笺于半年前出关,天降异象,有目共睹。是以长老院推测,他马上便会入魔,必须在其入魔前阻止他。” 唐唐道:“这只是你们的推测,并不是事实。我不想因你们的子虚乌有,便让四大世家的弟子白白送死!” 萧莫凡冷冷地道:“你唐门剑宗平日里总称斩妖除魔,一马当先。怎么需要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却畏首畏尾,只会躲起来做缩头乌龟?” 唐若依正欲反驳,被唐唐按下了手。 唐唐道:“苍生有难,唐门义不容辞。可这一切均为你们的臆想。唐门上下皆是朗月清辉、不畏生死之辈,萧宗主无需多费口舌。” 云想容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道:“虽然眼下叶长笺并未有任何举动,可一旦他入魔,便再也无法阻止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萧凛道:“云宗主说的是。” 三大世家皆已表态,是以云想容询问徒离忧,“徒宗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徒离忧道:“成千上万位前辈们用鲜血为我们换得如今一个太平盛世。这百年来四大世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只为维护这安稳局面,如今,又为何要出手打破它?” 云想容微微蹙起眉道:“徒宗主的意思是,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徒离忧道:“我徒山世家向来不问世事,与世无争,只要叶长笺不危害到我们,我们绝不插手。” 唐唐道:“宗主闭关,我们无权决定。” 萧莫凡冷冷一笑,“修真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唐门剑宗的宗主与风铃夜渡的宗主情比金坚,感人肺腑!唐辰夜早不闭关,晚不闭关,为何偏偏在叶长笺出关后就宣称闭关?难道不是为了逃避此事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我看你唐门剑宗是打算包庇他风铃夜渡!” 唐若依冷冷地道:“萧宗主,光天化日,红口白牙说什么笑话?” 云想容温声道:“此事待唐宗主出关再行商议,诸位同修切勿伤了同盟之谊。” 众人起身,向云想容施礼,距离尊主推选之期还有两月,他仍是代理尊主。 唐唐与唐若依在镜湖分别。 会议上的提议虽看似被暂时搁置,却杀机四伏。 唐唐脸露忧容,问:“萧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是否需召集四方弟子?” 唐若依摇了摇头,“每年这时,四方驻地皆不太平。山间妖兽蠢蠢欲动,百姓苦不堪言,没有大事,无需召回他们。我已向云想容坦诚心意,唐门并未有争夺尊主之意,倘若风铃夜渡为非作歹,唐门绝不姑息。” 四大世家欲再次讨伐风铃夜渡的消息不胫而走。 叶长笺将一本修魔古籍默写完毕,揉着脖子出了竹苑,便见步非凌拿着八卦罗盘摆弄些什么。 步非凌的蚩尤旗虽是已经炼成,却一生只能用一次。因此他放弃用蚩尤旗大杀四方的念头,转而迷上算卦。 十卦九准,被誉为风铃夜渡神算子。 步非凌道:“我方才为咱风铃夜渡算了一卦,是个上上卦!前途光明,财源广进!” 燕无虞笑问:“远思,你瞧思春这卦算得如何?” 叶长笺道:“和你们师公还差一大截呢。” 小弟子问:“师公真那么厉害吗?” 叶长笺道:“我觉得这世上没甚么是他不知道的。我永远也难以望其项背。” 野渡舟老博古通今,擅修三道,人品俊雅。虽修惊世骇俗之法,却一生心怀天下。 步非凌将八卦罗盘对准正午的太阳,痞痞笑道:“现在我来算算四大世家联盟什么时候解散。” 罗盘迅速旋转起来,最后停在一处。 步非凌定睛一看,“这个卦……” 叶长笺负手踱了过去,探出脑袋看他,问:“算出什么了?” 步非凌脸色一变,喃喃道:“唐门……有难!” 叶长笺眉眼一凛,一拂袍袖,朗声道:“思夏、思秋、思冬,迅速点齐人手去唐门!” 众人应声如是。 此时,唐门情况如何? 会议过后,唐唐因有课在身,便留在云水之遥,唐若依一人回到唐门。她前脚刚进曾照彩云归,小弟子便跌跌撞撞地跑来禀报,云山心宗与萧氏丹宗带着人正在硬闯结界。 唐若依“腾”得站了起来,喝道:“他们想造反?”她转头看向唐玄,“本家留有多少弟子” 唐玄道:“不足七百。” 小弟子道:“云山、萧氏约莫有两千人!” 唐玄沉吟,“副宗主,敌众我寡……” 唐若依道:“你去云水之遥通知唐唐长老,再找几个弟子去联系驻守在四方的弟子。” 小弟子摇摇头,“他们堵住结界,出不去!秋期和大师兄正在与他们对峙!” 因临近过年,唐秋期与唐涵宇早早地回了唐门,他们两个执着剑,挡在曾照彩云归面前,冷眼看着结界被昔日同盟打破。 唐涵宇冷冷地道:“还不到时候,你们怎么先来拜年了?” 为首的是云山飞鸢十四卫中的四卫,云十二、云九、云八、云七,正是唐将离在云歌画如眠打败的四人。 云十二道:“临近年关,宗主特地派我们前来慰问唐宗主,不知可否请唐宗主出门一见?” 唐秋期道:“宗主正在闭关,何来见客一说?” 云十二道:“众所周知,脉纹为天道承认,是以道法传承。然而唐宗主闭关之前,额间脉纹仍旧没有生成,他接任宗主已有四年之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可否请他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唐秋期哈哈大笑,道:“我算是知道你们来干甚么了,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宗主的脉纹是否生成,是我们唐门内部之事,又与你们何干?轮的到你云山、萧氏来指手画脚?怎么你生得与你爹不像,你还要去问问你邻居这是为什么吗?” 众人轰然大笑。 云八是个瘦削如猴的汉子,眼里精光一闪而过,道:“久闻唐门双龙有倾世风采,今日一见,嗯,这脸果然长得不错,能与唱曲的小花旦相媲美。唐公子,你唐门双龙的称号莫不是从戏台上得来的吧?” 他们身后的修真弟子讥笑出声。 唐秋期道:“这不是你们云山心宗的乐音弦杀术太菜了,我唐门才去学唱曲的吗?四大世家,肝胆相照,亲如手足……呸!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此时人群缓缓散开,披霜戴雪的唐若依冉冉走出,她道:“飞鸢四卫如此兴师动众前来唐门,有何贵干么?” 云十二对她作了一个揖,道:“我们奉命,前来请唐宗主出门一叙。” 唐若依道:“将离尚未出关,不能见客,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云十二道:“宗主之命,不得违抗!若是今日唐宗主不出门相见,那么就别怪我们硬闯唐门!” 唐若依道:“你为何一定要见将离?” 云十二道:“自然是为了见他的脉纹有无生成。” 唐若依道:“生成怎样?不生成又怎样?” 云十二道:“若是生成了,我们必当顶礼谢罪,若是没有生成……”他冷笑几声,“那便是他唐辰夜与魔为伍,天道不容!请他速速退位!” 唐若依厉声喝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唐门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云九生得油头粉面,打扮似一个民间货郎,他道:“唐副宗主反应如此之大,是否唐宗主的脉纹真的没有生成?” 唐涵宇冷冷地道:“脉纹生不生成,他都是唐门剑宗的宗主!唐门的事,与你们无关!” 云九看了他半晌,笑道:“唐辰夜没有生成修仙脉纹,便是他自堕魔道的证据!你唐门包庇他,是打算与风铃夜渡同流合污了吗?” 唐涵宇怒骂道:“你休得含血喷人!” 唐若依冷冷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无凭无据,口出什么狂言?” 云十二挥了挥手,从后头抬上来一人,那人是萧氏丹宗的弟子,躺在担架上,遍体鳞伤。 云十二走上前去,撕开弟子的衣服,只见他胸膛上的创口为一朵霜花形状,世人皆知这是风铃夜渡的白霜剑法。 云十二道:“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那弟子断断续续道:“前几日我们去镇上除魔,偶遇风铃夜渡的弟子,他不由分说便上来杀我们,我们慌不择路逃入一处山谷,遇到了唐门弟子,便是他。” 那弟子指着唐秋期,道:“我们认得他是唐门双龙中的一人,便请他相助,谁知他竟然拔剑相向,还说早就看我们萧氏丹宗不顺眼,唐门早与风铃夜渡联手,想铲除我们!” 云十二道:“唐副宗主,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解释吗?” 唐若依道:“秋期,有这事吗?” 唐秋期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他。” 唐若依道:“好,你退下。” 云十二道:“那么你唐门又打算包庇唐秋期了吗?” 唐若依指着丹宗弟子,“怎可听信他一面之词?” 云九笑道:“四大世家,情同手足。我们也不愿与唐门为敌,这样吧,你们交出唐秋期,任我们处置,我们便暂时不为难唐门,如何?” 唐若依冷冷地道:“今日是一个唐秋期,明日是不是就要涵宇了?你要哪个人,就带走哪个人,你当我唐门是软柿子吗!你萧氏、云山算什么?要我们惟命是从吗!” 唐秋期垂下剑,道:“副宗主,我和他们走吧。” 唐涵宇箭步上前,将他挡在身后,冷然道:“只要我活着,你们休想带走唐门一个人!” 云十二道:“你们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们大开杀戒!” 大战一触即发! 唐若依冷冷笑道,“你们尚未炼制出法宝之时,我唐门弟子便已恪守门训,仗着一柄桃木佩剑,行走于人世妖魔间。若是畏死,便是不忠!我们今日若是臣服,便是自己折断唐门的脊梁骨!此为不孝。倘若不辨是非,任意交出门下弟子,便是不义!唐门剑宗,从未有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唐门众弟子齐声应道:“忠孝不渝!信义不悖!生死不惧!宁死不屈!” 云十二缓缓取下背上的胡琴,道:“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你唐门自甘下流,与我正道为敌,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肃清肖小!” 他身后的千余名弟子皆亮出法器。 唐若依高声喝道:“自唐门剑宗开山立派以来,门中弟子皆恪守教诲,斩妖除魔,身先士卒,剑济天下!唐门自问心无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唐涵宇冷声喝道:“唐门弟子听令。” 众人应道:“在!” “用你手中之剑,捍卫唐门世代尊严。” “是!” 云九哈哈一笑,骤然间拉动二胡,萧瑟凄楚的乐音响起,寒刃猛地向唐涵宇腹间袭来。 长剑出鞘,唐涵宇提足而上,避开这锋利的飞刀,转动手腕,银光点点,“刷”得向云九脖颈袭去。 云八将长笛放在嘴边,诡异的乐声辄起,唐涵宇视线扭曲,听得“嘶嘶撕”之声,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脚边缠绕着众多五彩斑斓的毒蛇。 他脸色煞白,只这一小会分神,云十二便抽出胡琴内藏着的短匕,正欲刺入唐涵宇胸口。 唐秋期足下一点,纵身上去,左手抽出天枢流星剑,“刷”得一声,便斩断云八握着长笛的手腕,右手抓起唐涵宇的后衣,将他向后一推,左手执剑向云十二袭去,只听, 咔―― 他已将云十二的胡琴劈为两片。这一下兔起鹘落,端得是迅捷无比。 一人动,千人动。 唐涵宇挥剑急斩,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回首道:“姑姑,你先走!” 唐若依摇了摇头,“我要守住唐门!” 双方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染红唐秋期的洁白家服,他的左足踏在云十二的尸体上,朗声笑道,“唐门的孩儿们,你们怕不怕?” 唐门众弟子齐声喝道:“不怕!生为唐门英杰,死为唐门剑魂!” 唐若依双目泛红,道:“好!就算我唐门今日都折损在这,也不会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她的右手握住寒剑的剑刃,鲜血缓缓流经剑身,古老的符文闪现,她厉声喝道:“一苇渡江!” 剑影缭绕,剑光闪耀,中剑之人悉数倒下。 日薄西山,众人的体力渐渐流逝,然厮杀仍在持续。 唐涵宇白皙的脸上满是血污,身上血迹斑斑,他咬牙提剑,斩、刺、掐诀、血祭,眼前是一片血海。 不能倒下。 绝对不能倒下。 唐门的气节傲骨,绝对不能倒下! 云七手持短匕,躬身弯腰,身影迅速穿梭在人群之中。唐秋期正与三个萧氏丹宗的弟子缠斗,无暇顾及背后,云七眼中闪过一抹厉光,悄无声息地举起手来,就要将匕首刺入他的后心。 “噗嗤”一声。 唐秋期解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三个弟子,转过身一看,云七的鲜血溅上他精致的下巴。 云七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缓缓倒下,露出身后冷俊无双的唐涵宇。 唐涵宇道:“你尽管往前,你的背后,有我守着!” 唐秋期朗朗一笑,倏忽间便是向他刺去一剑,唐涵宇不闪不躲,天枢流星没入唐涵宇身后偷袭的云山弟子胸口。 唐秋期笑道:“肝胆相照!” 厮杀持续了整整一夜。 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哀鸿遍野。 唐秋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黎明将至,最为希冀,亦最为黑暗。 他想起儿时曾经问过唐涵宇这个问题。他躺在澄湖边,叼着狗尾巴草,突然地问:“唐涵宇,你怕不怕死?” 唐涵宇气恼白日练剑又不敌唐秋期,怒道:“有什么好怕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掉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唐秋期道:“你比我厉害。我很怕死。” 唐涵宇冷笑,“你骨子里流的不是唐门的血,当然怕死!” 唐秋期摇了摇头,“我怕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们。我怕你们死了,以后想打架都不知找谁打。唐涵宇,你可不能轻易死了。” 唐涵宇怒道:“哪个要死了?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呸,你死什么死!” 耳边传来唐涵宇的怒吼声,“唐秋期,你发什么呆!” 唐秋期回过神,唐涵宇替他挡了一刀,肩膀上汨汨地流着血,脸上神情气愤至极。 唐秋期道:“唐涵宇,你可千万不能死了。” 唐涵宇嗤笑一声,“你怕死了?” 唐秋期摇了摇头,“我怕你死了。”他说着又是割了自己掌心一剑,启用血祭,“五蕴皆空!” 包围他两的敌人悉数被笼罩在唐秋期的剑光之下,无所遁逃,“刷刷刷”的剑声似风声,在耳边呼啸不休,那些人的喉间皆被一斩而过,血注喷涌,将两人染得像嗜血修罗。 唐涵宇静静道:“唐秋期,你也不能死了。”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唐秋期笑道:“祸害遗千年!”他点剑而起,挥剑急刺,周围之人手腕应声而断,一时间,兵器皆“呛啷呛啷”落地,唐涵宇紧接其上,喝道:“一苇渡江!” 剑影纷飞,悉数没入那些人的胸膛。 此时,唐玄惊呼一声,“副宗主!” 唐涵宇心下一跳,转头看去,唐若依胸口中箭。 萧氏丹宗的绝杀,九天黄金箭! 他疾奔过去,揽着唐若依往后倒去的身体,连声唤道:“姑姑,姑姑!” 唐若依伸手摸上唐涵宇的脸颊,张开嘴却吐出一口血,“我……没有……完成……姐姐的……嘱托……涵宇……姑姑……照顾不了……你了……” 唐涵宇泪如泉涌,扑扑而下,哽咽道:“姑姑,你别说话,你别说话……” 唐若依道:“涵宇……守住唐门……一定要……守住……唐门!” 唐涵宇连连点头,泣不成声,“我知道,我知道……” 唐玄执着剑挡在他们身前,道:“萧氏丹宗启用万箭阵了!” 不远处紫袍宽袖的丹宗弟子从袖口中拿出弓弩,纷纷搭箭上膛,准备将他们射成筛子。 万箭齐发,密如骤雨,刻有九天玄文的箭失铺天盖地向他们袭来。 唐门弟子皆神色肃穆,视死如归。 于此同时―― “月白风清!” “泼墨淋漓!” “深渊千重!” “惊天落雨!” “晓来霜林!” 五道异口法诀,齐齐呼出,声震四野,直耸九霄! 蓦然间,血色光芒大盛,莫可逼视,丹宗弟子们的哀嚎声响彻天际。 唐玄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苦涩笑容,“风铃夜渡来了。” 为首那人执着一柄眩人心神的魔刀,一刀劈出,挡在身前的人皆被由头至踵,化为两片。 他身后是四个容貌迥异的少年,一人娃娃脸微胖,手执寒剑,迅猛无比;一人俊秀斯文,手握画笔,一击即中;一人冷俊无伦,长枪绝尘,凌厉迫人;一人英挺伟岸,弯弓搭箭,百发百中。 他们身后皆是朱衣黑袍、一拢红衣的风铃夜渡弟子。 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一缕微光照在唐秋期的脸上,他抬起头看,天亮了。 云山弟子瑟瑟发抖,惊惶万分,颤着声喊道:“叶长笺……是叶长笺!” 叶长笺左足踏在尸体山上,对他们微微一笑,“是我,我来报仇了。” 萧氏弟子虚张声势道:“叶长笺!你曾经发过重誓,绝不用鬼兵队打杀修真弟子!” 叶长笺点点头,道:“是的。”他看着那个弟子,微笑道:“你以为我混世魔王的称号是只靠鬼兵队得来的?”“的”字一脱口,他便割破自己掌心,龙牙吸食他的血液,发出妖冶光芒。 叶长笺厉声喝道:“壶天日月!” 浓烈的滚滚妖风肆虐而来,夹杂着惨厉凄号,声闻几十里外,悉数卷起心宗、丹宗弟子。 妖风过后,他们的身体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 叶长笺还刀入鞘,跃下尸体山,向唐若依走去。他蹲下身,神情萧索,涩然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从未与人道过歉。 人之将死,有些事忽然而然地看得通透。唐若依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她还有件心愿未了。她努力想要握上叶长笺的手,叶长笺连忙伸手握住她,问道,“你要说甚么?” 唐若依断断续续道:“叶……公子,涵宇……自小……孤苦……伶仃……大家私底下都……看他不起……我求求……求你……庇护他……别让人……欺辱他……” 叶长笺心头猛然泛上一阵酸楚,他道:“好。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便保护他一天。” “谢谢……你……” 唐若依微微一笑,喃喃道:“我见不到……小唐……了……她会……难过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唐若依的手垂到地上。 唐涵宇紧紧抱着她,嚎啕大哭,“姑姑――姑姑啊――啊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怀里的人渐渐化为齑粉。 整个唐门都在低声哭泣。 悲泣声回荡在曾照彩云归上空,良久不绝。 步非凌情不自禁地想:当年四大世家结盟进犯风凌夜渡,是否想过有朝一日这结盟会带来如此结局? 这究竟是天理循环,还是自食恶果? 第106章 四大世动乱【2】 叶长笺道:“先修复结界, 以防他们偷袭。”他的话还未说完,金光大盛, 原本破碎的结界一点一点慢慢修复完毕。他转了身去看, 从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他额间点着淡蓝色的梅花脉纹,雪姿玉貌,冷傲无双。他的身后是数千浴血的唐门精锐。 叶长笺问:“唐将离,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唐将离道:“我从极渊回廊出来后, 便召集四方分部的弟子赶往唐门,在中途截住了萧氏、云山的后援。” “你们截杀多少人?” “三千。” 叶长笺冷冷一笑,“他们先派两千精锐屠戮唐门, 后面又跟着三千弟子, 是准备把我们也一网打尽么。” 一弟子涕泗横流道:“宗主,副宗主死了……” 一弟子悲愤道:“宗主, 萧氏和云山太过分了!” …… 七嘴八舌, 却无一人责怪他。 唐将离低沉道:“对不起。” “我没能守住你们。” 弟子们摇了摇头,擦去眼泪,“宗主, 云山箫氏魔障了。我们要给死去的人报仇!我们要他们血债血偿!” 众人山呼道:“血债血偿!” 唐将离道:“唐门剑宗,世代斩妖除魔, 坚守道义。你们未曾临危而逃, 我很欣慰。”他说着竟然跪了下来,对着这片被血染红的土地,缓缓叩首。 其余弟子皆双膝一曲, 跪倒在地,对着守卫这片土地的英灵,缓缓叩首。 叶长笺扶起他,只听唐将离沉声道:“唐玄轻点人数,唐秋期、唐涵宇料理去世弟子的身后事,未受伤的弟子扶着受伤的弟子迅速去医堂救治。”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 “在!” “协助唐门,打扫战场,救治伤患。” “是!” 如此过了一夜,唐玄在书房里向唐将离禀告一切。 “四大世家会议之后,授课长老皆留在云水之遥,只有副宗主回来。她回来不久,萧氏与云山便打着讨伐唐门的名号来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你去帮秋期处理弟子们的身后事。” “是。” 唐玄应了一声,退下。 叶长笺道:“唐将离,为唐涵宇换妖血的禁咒,明明是风铃夜渡魔尊道修的禁术,为何你父亲会?你父亲给你下的血咒,又与魔尊道禁术极其相似。究竟是谁把这些禁术告诉他?那时你若不去极渊回廊,根本没多少时日可活,唐若依前脚刚回唐门,后脚敌兵便至。这盘棋,是谁在下?” 唐将离缓缓道:“云想容。” 叶长笺冷冷一笑,“云想容么?恐怕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我回风铃夜渡后仔细推敲,梳理前世脉络。当年,不止一人启用祭灵术召唤魔神。” 他的话刚说完,唐秋期便急匆匆跑了进来,“宗主,徒宗主来了!” 叶长笺道:“她来干什么?” 唐秋期道:“她来求救的!” 几人连忙奔将出去,徒离忧一身是血,立在曾照彩云归外。 叶长笺道:“这是她的阴灵,她已经死了,进不来曾照彩云归。” 唐将离挥手撤去结界。 徒离忧见到叶长笺,跌跌撞撞向他跑来,双膝一曲,跪在他面前,哭叫道:“叶公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徒山的弟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救救她们!” 叶长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徒离忧伸手扯下自己脸上的薄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小曼的脸。 小曼泪流满面,哽咽道:“叶公子,是我们对不起你。当年四大世家,除了唐门,其余三个世家早就有了铲除风铃夜渡的计划。求求你,救救徒山……救救徒山……” 叶长笺道:“是你在我的酒里下了思达罗花吗。” 小曼哭着点了点头,“对不起……叶公子……师父将我视如己出,同门师兄弟待我极好,红衣师姐更是待我如亲姐妹,是我被猪油蒙蔽了心。徒山的弟子是无辜的,你救救她们,求求你救救她们。” 她连连磕头。 叶长笺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曼道:“唐门日益兴盛,如今又与风铃夜渡交好。萧氏怕你们联手危及他们,是以先下手为强。当年云山好不容易从唐门那夺取了修真世家龙首头衔,他们已一家独大多年,不愿将这荣誉拱手于人。” 唐涵宇厉声呵斥:“荣誉与尊严是捍卫信仰得来的,不是让你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去诱骗!” 小曼泪如雨下,哽咽道:“他们让演武堂故意对外放出消息,四大世家欲讨伐风铃夜渡,实为云山、萧氏、演武堂联盟起兵,歼灭唐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吞并徒山,随后铲除风铃夜渡。念常去萧氏谈判,一直未归……徒山危在旦夕,叶公子,你救救她们吧,求求你救救她们!” 她继续磕头。 叶长笺道:“当年你们往风铃夜渡派了几个内奸?” 小曼哽咽道:“两个。” 叶长笺道:“还有一个是谁?” 小曼的身影逐渐模糊,“是……是……”她张着嘴却不能发出声音,最后消失在平地上。 四大世家竟然往风铃夜渡派遣奸细,此言一出,众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过了好半晌,燕无虞问:“她去哪了?” 叶长笺道:“她是逃出来的,魂魄不全,已经魂飞魄散了。” 步非凌啧了一声,道: “现在怎么办?老实说,他们内讧,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 叶长笺回想游学时徒山优美的景致,与那些俏生生、英姿飒爽的女弟子,“错的不是这些身先士卒的弟子。” 他抬头看向身后的风铃夜渡众人,问:“风铃夜渡。” “在!” “你们是否愿意帮助昔日仇敌?” 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我们的门规是什么!” 风铃夜渡众人齐声应道:“锄强扶弱,匡扶道义,敢为天下先!” 叶长笺朗朗一笑,“是非分明!不愧为我风铃夜渡的弟子!” 众人答道:“风铃夜渡永远与宗主共进退!” 叶长笺从袖子里摸出四杆五方招阴令旗,上面已然画好符咒,“你们修为不足,不能驭使完整的鬼兵队,我将四阴将给你们。我曾发过誓,不用他们打杀修真弟子,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召唤他们,你们万事小心。” 他将苗疆姐弟的招阴旗递给步非凌,“你和苏思秋带人迅速去徒山支援。” 步非凌接过,道:“是!” 唐秋期见叶长笺将召唤花飞雪的招阴旗递给沈星河,连忙道:“我和星河一起!” 叶长笺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带人去萧氏搭救徒念常。” 沈星河道:“是!” 燕无虞道:“我去演武堂吧。”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屡见不鲜,却不料发生在自己身上。 燕无虞接过叶长笺递给他的招阴旗,脸上晦暗不明。 唐涵宇道:“毕竟一场同门,我和你一起去。” 叶长笺微笑道:“咚咚,你长大了。” 唐将离道:“唐玄,你点齐人数,分配队伍,与他们几人同去。” 唐玄道:“是!” 叶长笺道:“唐将离,我和你去老巢吧。我怕我控制不住,屠光云山。” 唐将离道:“好。” 兵分四路,火速动身。 然而此时,徒山的情况如何? 徒心仪正在绣花,绣得是一个荷包。 荷包上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血莲花。 徒心心凑过头去看,啧啧两声,“这可是风铃夜渡的图腾哦。心仪姐姐,你要改投他人门下啊?” 徒心仪瞪了她一眼,“就你喜欢多嘴。” 徒心心感慨一声,“真没想到顾念晴居然会是叶长笺,世事无常啊。” 徒心仪道:“外人把他说得三头六臂,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不是和我们一样吗,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两只耳朵。” 徒心心道:“嗯。徒心仪同学觉悟很高,夫子我深感欣慰。” 徒心仪白她一眼,“就你会说话。”她说着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道:“风铃夜渡尚未进犯我们,徒山不愿与之开战,宗主与大师姐前去云山、萧氏谈判,为何迟迟不归?” 与此同时,一个女弟子急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道:“师姐!门外……门外来了好多人!” 几人迅速往外奔去。 “哐,哐,哐!” 防御结界破碎。 此时已值夜半,萧氏、云氏、演武堂的人皆手握火把,腰悬佩剑,杀气腾腾。 为首的飞鸢十四卫的三卫,膀大腰圆的云十一,面容冷肃的云五,尖嘴猴腮的云三。 徒心心笑道:“稀客啊。今儿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鼎鼎大名的飞鸢十四卫吹到徒山。” 她的声音娇嫩婉转,让人心生好感。 云十一声如洪钟,对她道:“如今叶长笺卷土重来,我云山、萧氏身先士卒,而你徒山与唐门却躲在背后,畏畏缩缩。宗主明鉴,已查明你徒山世家与风铃夜渡暗通款曲,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徒心仪“呸”了一身,斥道:“我徒山世家个个都是冰清玉洁的修真弟子,岂容你这满肚肥肠的浑人胡说八道!” 云十一哈哈大笑,震得人耳内嗡嗡大响,他突然伸出手隔空一抓,手上多了一个尚未刺绣完毕的荷包,一朵血莲煞是惹眼。 徒心仪心下一跳,下意识去摸袖子,果不其然,里面的荷包已然不见。 云十一戏谑道:“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徒心心笑嘻嘻道:“你要如何?”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徒心心一直面带微笑,是以云十一道:“我瞧你这小娘子是个识时务,懂大体的!我四大世家一直亲如兄妹,本不必如此刀剑相向,无奈风铃夜渡一直挑拨离间,从中作梗,破坏我们的关系。只要你们归顺于云山世家,共同讨伐风铃夜渡,那么过往就一笔勾销,如何?” 他说着右手掐诀,荷包“腾”得燃烧起来,不一会便化为灰烬。 徒心心叹了一口气,“我徒山医宗向来与世无争,为何云宗主苦苦相逼?” 云十一脸色有些不好看,道:“徒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 徒山在四大世家里实力最弱,只因其修持医道,极少斩杀妖邪,并不擅长斗法拼杀。 徒心心道:“只要我们投降,归顺于云山,以云宗主马首是瞻,你们就会放过我们,是吗?” 一个女弟子急道:“师姐,你在说什么?” 徒心心却没理她。 云十一哈哈大笑,“嗯,不错!” 徒心心道:“是否以后云宗主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听其差遣,任劳任怨?” 云十一道:“他乃上位者,我们这些门人,自当如此。” 徒心心理了理秀发,柔柔一笑,“那么请你转告云宗主,他的一番美意,徒山心领了。” 云十一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徒心仪冷然喝道:“我徒山世家虽为皆女流之辈,但也有几分铮铮傲骨。绝技不会趋炎附势,向尔等贼子投降!” 云十一森然道:“那么你们是接战了?徒姑娘,恕我直言,一旦开战,恐怕你们一个也活不过明天!这徒山景致如此优美,你们舍得倾覆它吗?” 徒心心微微一笑,道:“即使今日,用我们一身鲜血染红徒山,那又何妨?也好过卑躬屈膝做你们的奴隶!” 徒心仪高声道:“你若要战,那便战!徒山世家的女儿们,绝不投降!” 徒山众人异口同声喝道:“血染徒山,宁死不降!” 云十一仰天大笑,“好,好,好!巾帼不让须眉!可是你们今天,注定都得葬身徒山!” 一道尖利的口哨声辄起,似乎是信号。 萧氏丹宗的弟子皆弯弓搭箭。 箭失上带着火焰。 云山心宗的弟子手拎油桶,“哗啦哗啦”地一路倒油。 又是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箭失带着火焰落入草地里,一遇到煤油,便化为熊熊烈火,火势蔓延迅速,不消一刻,花田便成一片火海。 “啪嗒,啪嗒” 十几位女弟子中箭倒下。 徒心心脸色惨白,突然道:“等等……我后悔了,我投降,我投降!” 她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朝云十一走去。 云十一得意极了,张开双手,正欲揽过她。 徒心心揭下自己的面纱,那是一张秀美绝俗的脸,云十一眼中逐渐涌上贪婪之色。 徒心心甜甜地对他微笑,道:“人家送你一个见面礼。” 云十一眼里透着淫邪,问:“小蹄子,是什么?” 徒心心伸手摸进袖口,“你会喜欢的。” 她微笑着,迅雷不及掩耳地摸出袖中短匕,猛地刺入云十一胸口。 鲜血溅上徒心心白如美玉的脸颊,她眼中印着云十一死不瞑目的脸,而她的背上也被插进云三的钢刀。 “心心!” 徒心仪哭叫一声。 徒心心缓缓转过身,口喷鲜血,对她们说道:“死守……徒山……绝不……投降!” 她的身体向后倒去。 徒山的女弟子皆狠狠擦去眼泪,高声喝道:“死守徒山,决不投降!”她们抽出腰间佩剑,一个个扑将上去,咬牙切齿,与他们拼斗不休。 刀剑相交之声密如骤雨。 大火熊熊燃烧着,却无法烧断这些姑娘们的铮铮傲骨。 鲜血染红徒山,染红她们身上的芙蓉衣,染红她们的眼。 每个人心里都呐喊着。 不能认输。 不能认输。 绝对不能认输! 女本柔弱,为家则刚! 大火烧毁昔日的美丽家园,却烧不毁她们心中的信仰。 花田掩玉骨,血衣送香魂。 她们的尸体滋养身下这片土地。 云山、萧氏等人原本有恃无恐,此时却也不由得暗暗吃惊。这些娇弱女子,骁悍气势与男儿不分伯仲,或更甚之。 然而她们始终力弱势微,云九命人将剩下的徒山弟子绑起来,有几个刚烈不愿受辱的,咬舌自尽。 被缚的女弟子们围在一圈,云山弟子们手拎油桶往她们身上泼油。 徒心仪提高嗓子,问道:“徒山的姑娘们,你们怕不怕?” 徒山众人异口同声答道:“不怕!” 她们被绑住手脚,在一片晃晃火光中,唱起了歌,那是她们平日里放纸鸢、荡秋千时唱的歌。 “徒山的风景美哟……徒山的姑娘俏哟……” 歌声回荡在徒山上方,久久不散。 云九冷眼看着她们,朝她们丢了火把。 徒山的女弟子们咬紧牙关,不让哀嚎声出口。 云九冷笑,“怎么不继续唱了?” 徒心仪冷冷地道:“你这样的杂碎不配听我们唱歌!” 云九喝道:“把她抓出来,凌迟!” 云山弟子应声如是,将徒心仪抓了出来。 女弟子们喊道:“狗杂种,你姑奶奶在此,有本事来杀你姑奶奶!” 云九厉声喝道:“加火!” 熊熊烈火将她们包围。 与此同时,只听一道娃娃音,“大禹指路,速现!” 天边乌云滚滚卷来,电闪雷鸣,顷刻间便下起瓢泼大雨,浇灭这一场灭世大火。 “你们一群臭不可闻的男人,居然欺负这么一帮如花似玉的姑娘,我隔夜饭都要吐了。” 步非凌冷着眉眼,带领风铃夜渡众人从剑上一一跃下。 他对徒心仪等人笑道:“徒山的女娃娃们,不要怕,我们来帮你们打坏人啦!” 徒心仪“呸”了一声,高声喊道:“哪个怕了?” 她的嗓音高亢嘹亮,震响整片花田。 步非凌咋舌,“你这姑娘的嗓子和我师父有的一拼。老四,你说是不是。” 苏思秋没有说话,他沉着眉眼,弯弓搭箭,一箭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准,已然射死众多好手。 云九冷冷一笑,“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冒牌货叶长笺,怎么,他今日不陪你们来吗?” “吗”字一脱口,他胸前便中了一箭。 苏思秋憨厚道:“你废话太多了。” 步非凌冷笑,“你们当我还是吴下阿蒙?”他足下疾点,跃至尸体山上,掏出怀里的蚩尤旗,手腕一抖,“刷”得展开蚩尤旗,迎风飘荡。 旗身为赤红色,缭绕着七彩炫丽的云霞。 在众目睽睽之下,蚩尤旗骤然变大数倍,从巴掌大小变为齐人等高,步非凌双手握着旗杆,飒飒挥舞着蚩尤旗。 血华大盛。 天空愈发昏暗,狂风大作,乌云遮月,雾海翻腾,滚滚闷雷声由远及近。 轰! 一道道天雷接二连三地直降而下。 被天雷劈中的人,立刻魂飞魄散,化为齑粉,消失在这片花田之中。 苏思秋虎目生光,神威凛凛,他拉动千斤重的惊天落雨弓,搭箭,射击,喝道:“夜雨潇潇!”箭如疾电,似倾盆暴雨潇潇而下,势若山崩,悉数没入敌人胸膛。 眨眼间,敌人便已全军覆没。 步非凌扔掉变为一片灰白的废旧旗帜,跃下尸体山,“风铃夜渡。” “在!” “清理战场,协助徒山,救治伤患。” “是!” 他们解开被缚弟子的麻绳,扶着她们向医堂走去。 若干女弟子就地掩埋徒山弟子的尸体,随后便坐在地上默默地抹着眼泪。 昔日的世外桃源变成了断壁残垣。 悲风割面,暴雨湿衣。 她们的心里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究竟什么是邪,什么是正?什么是仙,什么是魔? 第107章 四大世动乱【3】 徒心仪问:“你们为甚么来救我们?” 步非凌痞痞一笑, 朗声问道:“风铃夜渡,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风铃夜渡众人山呼道:“锄强扶弱, 匡扶道义, 敢为天下先!” 匡扶道义四个字似有千斤之重, 砸在徒心仪的心上。她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与道貌岸然的仙修弟子相比,这些不拘世俗的魔修弟子此刻才配称之为侠义无双。 这份理解似乎来得太迟, 这份代价太过沉重。 步非凌见她珠泪欲滴, 用手肘偷偷捅了捅身旁的苏思秋,悄声说道:“老四,她好像要哭啦, 你去给她讲个笑话吧。” 苏思秋嘿嘿直笑, 道:“我给你们变个戏法。”他说着伸手在步非凌耳旁打了一个响指,再探出手时, 双指间已夹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步非凌瞪大圆眼, “啪啪啪”得鼓掌,“厉害,厉害。” 一女弟子指着不远处的花田, 惊呼道:“你们看,开花了!” 只见被烧毁的花田, 陆陆续续冒出嫩芽花朵, 掩去乌黑的大地,新绿绽放。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一风铃夜渡弟子道:“大师兄, 你屁股后头也开花啦!” 众人顺势看去,步非凌丰满的翘臀上不知何时别了一朵柔弱的小雏菊。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 风铃夜渡众人轰然大笑,徒山女弟子笑弯了腰。 步非凌伸手拔下小雏菊,面红耳赤地怒吼:“老四,你这个焉儿坏的龟孙,来决一死战!” 苏思秋挠了挠头发,“大师兄,她们都笑了。” 步非凌:…… 步非凌与苏思秋等人留在徒山善后,两日后便等来沈星河与唐秋期。 他们带回双目失明的徒念常。 步非凌问:“这是怎么了?” 唐秋期摇了摇头,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沈星河紧紧握着他的手。 步非凌讶异地问:“你伤哪儿了?” 唐秋期笑嘻嘻道:“胸口中了一箭。” 步非凌脸色一变,萧氏的九天黄金箭一中必然魂飞魄散。 唐秋期看出他所想,从脖颈里掏出一条挂坠,坠子是一把银色的长命锁,正面刻着“七星长耀”,反面刻着“寿与天齐”。 苏思秋道:“七星连珠,魂灯不灭。” 唐秋期点点头,“正是聚魂锁。” 步非凌惊愕道:“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唐秋期灿然一笑,“师父炼出后,送给了我。” 步非凌“呸呸呸”三声,“你又没行过拜师礼,我可不认你这个师弟。萧氏那怎么样了?” 沈星河道:“我们赶到时,不知为何,萧氏内部分裂,厮杀正酣。我们在一间炼丹密室里发现徒念常,当时她已经失忆,而萧莫凡与萧凛正在自相残杀。” 步非凌道:“萧氏两兄弟死了吗?” 沈星河道:“死了。” 步非凌摸了摸下巴,“萧氏内讧,为了甚么?难不成是情杀?” 唐秋期道:“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萧莫凡死之前求着徒念常再与他说一句话,但是徒念常根本不记得他。她睬也不睬他,一直闭着眼睛自个儿摸索往前走。” 他问:“徒山折损了多少人?” 徒心仪道:“将近一半。” 唐秋期道:“唐门少了七分之一。” 徒心仪问:“萧氏呢?” 唐秋期道:“只剩下不到六分之一。他们因不愿残害同道,被萧凛关在地下室,反倒捡回一命。” 步非凌咋舌,“你们杀去他们老巢还做掉这么多人?” 唐秋期笑道:“多亏我们星河大发神威,把他们都干掉啦。” 沈星河道:“你别说话了,我扶你去休息。” 唐秋期笑吟吟道:“早知道挨一箭你愿意同我说话,我就跳到箭池子里游泳了!” 沈星河冷冷地道:“不如我现在就一枪杀了你吧。” 唐秋期吐了吐舌头,破天荒地闭了嘴,却在大家不注意之时,偷了一个香。“吧唧”一声亲在沈星河脸上,后者凌厉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也不计较。 步非凌难得未与唐秋期抬杠,只白他一眼,道:“现在就剩老二了,但愿一切顺利。” 此时,演武堂情况如何? 燕无虞、唐涵宇欲阻止李君言,匆匆赶往演武堂。一去却扑了一个空,才知演武镇的演武堂只是李家住宅,真正的演武堂总舵在另一座山头里。 众人急忙往山头奔去,却不料中了埋伏,沿途皆是火药炸弹,一踩踏上去便炸得粉身碎骨。 唐涵宇手下掐诀,使出血祭“如是我闻”,众人纷纷提足跃上硕大的莲花向前行去。 唐涵宇举目远眺秀丽挺拔的山峰,问:“等会你见到李君言会如何?” 燕无虞道:“劝他回头。” 唐涵宇又问:“若是他执意一条道走到黑呢?” 燕无虞道:“以命相阻。” “此刻,我不是为了风铃夜渡,也不是为了四大世家,而是为他。李君言不是,也不应该是是非不分之人。” 唐涵宇道:“云水之遥求学时,他与我们皆为剑宗弟子。若是他执迷不悟,我便清理门户,若是他身不由己,我便渡他上岸。” 燕无虞问:“你已经找到岸了吗?” 唐涵宇道:“叶长笺替我打开妖脉那日,我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因此我清楚地听到了他与唐秋期的对话。我去找姑父,希望她能杀了我。” 燕无虞问:“然后呢。” 唐涵宇道:“姑父打了我一巴掌。她从未如此动怒,她气得浑身发抖,厉声质问我,为何如此作践自己,如此作践他人的好意。我告诉她,如果是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我宁可自刎。可是木已成舟,如果叶长笺真的死了,我便不遗余力帮他护着风铃夜渡。” “我知道你们一向瞧不起我,那又何妨?我会拼死守住唐门的气节傲骨,也会帮你们守住唐秋期与宗主口中,侠义无双的风铃夜渡。” 他淡淡地说着,锋芒内敛。 唐涵宇已经成为一柄经过沉淀的宝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燕无虞嗤笑一声,“什么侠义无双,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罢了。师父给了我们容身之所,只希望我们也能像他一样帮助更多的人。坚守道义,锄强扶弱。” 唐涵宇问:“你口中的师父是叶长笺吗?” 燕无虞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到得演武堂总舵,外面皆已立着百名修真者,严阵以待。 唐涵宇冷冷地问,“演武堂门主呢?” 一黑衣大汉道:“门主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由我们招待诸位贵客。” 燕无虞问:“李君言呢?” 黑衣大汉道:“少主正在病榻前照顾门主。” 燕无虞摇着白玉折扇,道:“我有话与你们少主说,你去请他出来。” 黑衣大汉拔出腰间挎刀,“少主不便见客,由我们招待诸位贵客!” 话音一落,举刀劈来。燕无虞狼狈躲闪,依旧喋喋不休,“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与你们少主是同学,都是一场误会,你快去叫他出来!” 唐涵宇冷笑,“你知这叫甚么吗?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抽出莲翘,正欲抢步上前与黑衣大汉缠斗,只见燕无虞反手用折扇抵挡挎刀,当――火星四溅,白玉折扇化为泼墨惊鸿笔,在空中画出幽蓝色弧度,黑衣大汉的一条强健手臂也随着弧度向下落地。 血注喷涌,黑衣大汉倒地哇哇大叫。 燕无虞稚气一笑,“我看在你们少主的份上与你说这么多废话。” “不自量力。” 他冷眼睥睨黑衣大汉。 唐门弟子与演武堂众人缠斗,唐涵宇回首喊道:“外面我们挡着,你去寻李君言!” 燕无虞杀了几个挡路的人,便踩着他们的尸体奔将进去,他一个屋子挨一个屋子地找,连声喊道:“君言,君言?” 他来到最后一间偏院,门上挂着两个白色灯笼。他推门而入,空旷的地面上摆着两口棺材。一口棺材里躺着演武堂门主李国正,一口棺材是空棺。 白色的纸钱漫天飞扬,李君言披麻戴孝,立在中央,身旁悬浮着血骰子,显然已等待多时。 燕无虞问:“君言,发生甚么事了?” 李君言冷冷地道:“怎么,燕大公子来瞧热闹么?” 燕无虞皱起眉头,“君言,你爹好端端地怎么死了?” 李君言冷笑,“燕无虞,收起你的惺惺作态,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李君言又何曾如此刻薄地对待过他?李君言怎会是如此不分是非之人! 燕无虞压下心头的悲凉之意,道:“君言,唐门从未与风铃夜渡联手,唐门与风铃夜渡也从未有统治修真界的念头。” 李君言桀桀讥笑,“没有联手?” “门下探子来报,唐秋期每月都会去北方除魔,每年都会进风铃夜渡领域,与叶长笺的几个弟子交往密切。而我们每次去质问唐涵宇,他都避而不谈,装傻到底!连唐涵宇都包庇你们,没有联手?你骗鬼啊!”他目眦欲裂,怒吼道。 燕无虞知演武堂原本干得便是贩卖消息的活计,却不知李君言一直派人监视他们的动静,他眼中已有哀意,道:“趁现在还未铸成大错,你快收手吧!” 李君言冷然道:“错?什么是错?你们是邪魔外道,你们才是错!” 燕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无虞急声道:“你被骗了!” 李君言冷冷地道:“是我被你们骗了!” 燕无虞抬眼看了天色,他们已耽误太多时辰,他又去看李君言,“是不是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李君言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这里有两口棺材,一口是空棺,你知是给谁准备的吗?” 燕无虞不敢置信地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我死?你就这么恨我,恨到为我准备棺材?” 李君言哈哈大笑,笑声震耳。待他笑够后,冷冷地道:“废话别说了,开打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亡”字一脱口,他便驭使血骰子朝燕无虞飞来。 燕无虞侧身闪躲,并不攻击,只依旧道:“君言,快收手吧!” 李君言摇了摇头,“收不了手了。今日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死在这里。棺材已经备好,无需你们费心。” 这话却透着深深的悲意与蹊跷,燕无虞来不及细想,血骰子已经向他袭来。一颗血骰子化为千万颗血骰子,纷纷砸向燕无虞,燕无虞足下一点,跃然而起,幽幽蓝光一闪即隐,片片寒刃向血骰子袭去。寒刃如鱼一般贯穿血骰子,后者化为齑粉消散在空中。 李君言一挥袖子,从袖中飞出一段血红软绳,将燕无虞团团缚住。他知这是捆仙索,越挣扎收的越紧。燕无虞每扭动一次,软绳便收紧一寸,嵌进他的皮肤,鲜血汨汨地流了出来。 燕无虞抬头看向李君言,平静地问:“你真的要杀我吗?” 李君言反问:“我不应该杀你吗?” 燕无虞想到皎月峡谷地震时,这个少年想也不想得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掉入地缝。每次危机来临,这个少年总是不忘拉他一把。可是如今种种一切,换来这少年的一句,“我不应该杀你吗?” 燕无虞哂然一笑,随即森然喝道:“李君言,是不是在你心中,永远邪是邪,正是正,正邪不两立!” 李君言道:“你是风铃夜渡的人,我是云水之遥的人,你我本就不是同道,又要如何同归?” 他笑了一声,喝道:“云水之遥割袍断义,我们之间早已恩断义绝!” 燕无虞凄然地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李君言嗤嗤一笑,“朋友,你们当我是朋友了吗?叶长笺笑里藏刀,想法设法投我们所好,旨在让我们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这种人也算是朋友吗?” 燕无虞震惊地问:“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叶长笺究竟是怎样的人,你我在他身侧这么久,还不知道吗?” “李君言,你的眼睛瞎了吗!” 燕无虞歇斯底里地骂道:“难道在你心里,我们就是这般虚伪的人?难道我们对你的感情都是不值一提、不堪回首的虚情假意吗?难道我们一起信誓旦旦许下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诺言都是放屁吗!” 李君言冷冷一笑,“你们真令我作呕。” “口口声声说是兄弟,说着胆肝相照,坦诚相待,你们何时对我坦诚相待了?燕鹿遥,你学的鬼道,又是谁教给你的运气法诀?啊!” 他暴喝一声,“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得意吗?好笑吗!” 燕无虞正欲反驳,却见李君言泪流满面。燕无虞喉头一哽,他不知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世人对他们的偏见如此之深,为何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如今必须刀剑相向,为何他们当初要瞒着李君言。 燕无虞低声道:“你向来嫉恶如仇,不齿风铃夜渡。如果我们告诉你,你一定会心存芥蒂,是以我们才未告诉你。” 李君言道:“是你们先不信我。” 燕无虞心头一酸,忽然落下泪来,他道:“是。” “对不起,君言,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想骗你。” 李君言自嘲一笑,“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深深地看着燕无虞,眼中涌上浓重的悲戚。 燕无虞已经心灰意懒,他放弃抵抗,道:“是什么令你如此为难?如果你真的走投无路,便杀了我吧。” 李君言又问他,“你知道还有一口棺材是为谁准备的吗?” 燕无虞问:“难道不是为我准备的吗……”他忽然住口不言,李君言又怎会知来演武堂的人会是他?一个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他惊惶地望着李君言,只见后者捂住胸口,跪倒在地。李君言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面如白纸,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神色极其痛苦,似是疼痛难忍。 燕无虞心头砰砰大跳,背脊涌上一股寒意,连声叫道:“君言,君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李君言抬首欲对他说话,一开口便喷出一口鲜血。 燕无虞站不起来,只能挣扎着使劲滚动身子,翻到他面前,问:“君言,你怎么了?” 此时唐涵宇等人也料理了外面的伏兵,冲将进来,他疾奔到燕无虞身旁,挥剑急斩,斩断捆仙索。 燕无虞急忙扶起李君言,“君言,你怎么了?” 唐涵宇看了半晌,蹲下身来,撕拉一声,扯开李君言的衣服,果不其然,后者皮肤上已布满黑色骇人的图腾。那夺命黑线已蔓延至心口。他知晓李君言与唐将离相同,皆被下了魂咒,道:“这是唯有至亲之人才能下的死咒,只要完成施咒之人的要求,他便不用死,否则,心脏日夜受万蚁啃噬,魂魄受三昧真火烧灼。但看他的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完成要求,也回天乏术。” 燕无虞颤着嗓音道:“涵宇,你去看看空棺材上有没有写名字……” 唐涵宇走到一旁,在棺身上看到一行小楷,道:“演武堂李君言之棺。” 燕无虞笑了一声,泪水扑扑而下。 原来到了此时此刻,依然是他不相信李君言,而不是李君言不信他们。 李君言的双颊渐渐消瘦下去,黑发变为苍苍白发。 他断断续续道:“鹿……遥……” 燕无虞应道:“我在,我在!” 李君言嘴里不断冒出鲜血,道:“我好想……我们再一起钻狗洞……下山……喝酒……” 燕无虞哽咽道:“好……好……你起来……和我一起去找远思,我们三个再一起求学,打架,喝酒……”他说着把李君言背起,只觉得背上轻如纸片,后者原来早已瘦的不成人形。 李君言道:“父……命……不可违……我不是……故意……” 燕无虞背着他往外走,泣不成声,哭叫道:“我知道,我知道!” 若不是因为父命如山,他怎会一心留在云水之遥,若不是父命如山,他这般逍遥纵情之人怎会被拘泥在一处。 李君言道:“你告诉……远思……让他……原谅我……” 燕无虞声嘶力竭地哭喊,“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知道的,他知道的!你别说话了……别说了……” 李君言每说一句话,血便吐在他的肩上,溅上他的脸颊。 李君言道:“那天……我应该……和你们一起……一起走……我爹会……会怪我,我不能……不能不孝……” 自古孝义两难全,一边情同手足,一边至恩生父。两边他都无法取舍,亦不能辜负。 燕无虞泪眼朦胧,嘴里一直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 李君言道:“遇见……你们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候。我好……怀念……这样的日子……还没有过够……” “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我一定……跟你们走……” 他就快魂飞魄散,又哪来的下辈子? 燕无虞哭叫道:“好!好!” “好……说定了……” 李君言的双足渐渐化为齑粉,最终消失在尘埃中。 燕无虞一直保持着弯腰背人的姿势,向前走去,直到脚下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摔了出去。 唐涵宇连忙上前扶起他,后者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唐涵宇摇晃他的肩膀,“燕鹿遥,燕鹿遥!你清醒点!” 燕无虞眼神恍惚,喃喃地问:“涵宇,君言去哪了?我要带他去找远思,他怎么不见了。” 唐涵宇看了他半晌,沉声道:“他走了。” 燕无虞问:“他去哪了?” 唐涵宇道:“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没有利用,没有猜忌,没有谎言。那里有他最爱的骰子。” 燕无虞笑了一声,满面泪痕。 “他一定很高兴。” 他哽咽道。 燕无虞拾起地上的血骰子与捆仙索。泪珠一颗颗落在上面。 “他忘记把骰子带去了。真是粗心。以前上课的时候也是,他总是忘记带书。” 燕无虞说着忽然抬手扇了自己几个又重又响的耳光,他道:“我方才骂他了。你说他会不会怪我?” 唐涵宇道:“不会的。” 燕无虞道:“是啊。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唐涵宇默默看着失魂落魄的燕无虞,心头涌上一阵悲凉。 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仙,什么是魔? 第108章 四大世动乱【4】 唐玄清点完人数从屋外进来, 问:“我们现在去哪?” 唐涵宇从李国正的棺材里翻出群英令,递给唐玄, “你派人用群英令召回演武堂各部弟子。让他们迅速退出四大世家纷争。” 唐玄接过演武令, “是。” 燕无虞出神发了一会呆, 随后站了起来,道:“徒山皆是女子,势单力薄, 我和涵宇带人支援她们。” 众人正欲离开, 鬼使神差地,燕无虞回头望了一眼。他忽然脸色大变,跃下惊鸿, 急急匆匆向内奔去。唐涵宇急忙跃下莲翘, 跟将进去。却见庭院中央,原本已经魂飞魄散的李君言躺在地上。 他紧闭双目, 胸口有规律地起伏。 燕无虞连忙扶起他, 连声唤道:“君言,君言!” 李君言脖颈间露出一串银色项链,燕无虞伸手掏了出来, 只见项链的坠子是一把银色长命锁,正面刻着“七星长耀”, 反面刻着“寿与天齐”。 燕无虞喃喃道:“七星长耀, 魂灯不灭……聚魂锁……聚魂锁……我早该猜到,远思怎么会不信君言……” 他喜极而泣。 唐涵宇道:“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 燕无虞道:“远思从未责怪君言,他也从未不信任君言, 是以才会送他聚魂锁。” 唐涵宇道:“他怎知李君言需要聚魂锁?” “我们几个师兄弟中,师父的卜卦之法,唯有远思学得最好,一定是他算到了甚么。” 唐涵宇默默不语。倘若他也能炼出聚魂锁,他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姑姑惨死。 燕无虞猜到他所想,道:“聚魂锁能擅改生死,太过逆天。这种法宝极其难炼,极大损耗修为,远思也只炼出了两把。” 唐涵宇问:“还有一把,他给了谁?” 燕无虞道:“他只告诉我,他送给了唐秋期,却没告诉我,他也为君言准备了。” 唐涵宇脸色一变,“唐秋期是不是去了萧氏?” 燕无虞道:“他有聚魂锁,不会出事的。”他见唐涵宇神色凝重,心中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凛,道:“星河……星河与他同去了……如果唐秋期都不敌萧氏……星河……” 唐秋期的实力远在他们几人之上,若是他也遭遇不测,燕无虞不敢再往下想去。 唐涵宇道:“倘若真是如此,现在我们赶去萧氏为时已晚。此刻,不是萧氏全军覆没,便是唐秋期与沈星河葬身西都。” 燕无虞背起李君言,“先去徒山吧。君言被魂咒侵蚀太久,虽然留了一条命,但要清醒,还得仰仗徒山医道。” 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徒山,与风铃三雄聚首。 风铃夜渡众人多半是市井出身,插科打诨,油嘴滑舌,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逗得这些伤心的徒山弟子破涕为笑。 燕无虞、唐涵宇赶到时便见着这么一副和乐融融的场景。 步非凌见他们安然归来,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便好。”他闲来无事算了一卦,算到有人会在演武堂魂飞魄散,而这人与叶长笺关系匪浅,心惊肉跳了许久。冷汗湿透衣衫,也不敢将这事告知于他人。 燕无虞将昏迷不醒的李君言交给徒心仪等人。唐秋期问:“这是怎么了?” 燕无虞道:“君言被他爹下了魂咒。李国正也受禁咒反噬而死。”他问:“你们去萧氏……没事吗?” 步非凌撇撇嘴:“他能有什么事?被九天黄金箭射中心脏还活蹦乱跳,要我说,师叔忒偏心啦!” 燕无虞知他在意聚魂锁之事,道:“我们都在远思身边,他自然有办法保护我们。你需要什么聚魂锁?咒自己快死是不是?” 燕无虞想起李君言惨死之景,越想越忐忑,怒气大炽,抬头打了步非凌一个暴栗,“唐秋期也是你的师弟,风铃夜渡最忌戕害同门,嫉恨同门!” 步非凌抱头痛呼,“我嫉妒个屁!我是替师叔不值!他出外云游那年,肉身日益损毁,九死一生,一定是去找炼聚魂锁的材料!他巴巴得贴上去,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感不感激他!” 唐秋期鞠躬哈腰,“我感激他,我替唐门所有祖宗感激他!”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流得又不是唐门的血,你怎么能替唐门祖宗说话。” 唐秋期道:“是,是。您留的正宗唐门血。谁稀罕。” 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去寻沈星河。 唐涵宇不痛不痒,冷冷地问:“我们现在去云山支援吗?” 燕无虞正欲点头,沈星河忽然说道:“大师兄,你的罗盘动了!” 只见步非凌系在背上的罗盘迅速转动着,他取下罗盘,指针指在某一处,喃喃念道:“东方……大凶!” 蓦然间,东方一道浓重的怨气直耸九霄,云海翻腾,鬼哭狼嚎。 众人抬眼瞧去,唐涵宇凝神半晌,脸色一变,道:“不好,云水之遥有变!” 闻言,群雄皆是神色严肃,步非凌道:“老二、老三、老四抄家伙点人数迅速去云水之遥!” 唐秋期道:“涵宇,你留在徒山照顾她们!” 这怨气极重,唐涵宇左眼皮跳个不停,他摇摇头,“不行。我与你们同去!” 此时,从徒山弟子中冉冉走出一人,那人华发苍苍,薄纱覆面,眉宇温柔。 徒心仪道:“婆婆?” 那人道:“百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黄粱一梦。我醒来了,风铃夜渡仍旧是当初那个风铃夜渡,徒山世家却不是那个徒山世家了。” 步非凌道:“这位婆婆,你认识我们吗?” 那人道:“我认识叶长笺,叶公子。不知他是你们的什么人?” 步非凌道:“他是我师叔,现在是风铃夜渡的宗主。” 那人道:“原来他没死,万幸。你们速去云水之遥解救那些处于水火之际的孩子们吧,徒山有我守着。” 徒心仪问:“婆婆,您究竟是谁?” 那人道:“徒霜霜。” 燕无虞向她躬身一揖,“霜霜姑娘。” 徒霜霜打量他半晌,忽然惊呼道:“你是……” 燕无虞抬手制止她,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霜霜姑娘,有劳你守着这批受伤弟子。” 徒霜霜对他施了一礼,随后道:“心仪,你点一些弟子与他们同去,徒山医宗世代悬壶济世,永远守在同伴背后。” 她的声线温柔,言语中透出的威严却不容违抗。 徒心仪应声如是。 众人纷纷跃上法器,向前飞去。 沈星河眉间略有忧色,回首望向北方。 燕无虞道:“不知远思现在情况如何?” 唐秋期道:“宗主陪着他,他们不会有事的。” “云水之遥不知发生了甚么事。” 众人忧心忡忡,眺望东方。 此时,云山情况如何? 叶长笺与唐将离一前一后坐在应龙背上,向前疾驰。 叶长笺道:“唐将离,云歌画如眠的景致在四大世家中称得上最美吧。” 唐将离道:“这里很像天界。” 叶长笺道:“我以为你去极渊回廊这么久,乐不思蜀了。” 唐将离微微蹙眉,“烈凰隐去踪迹,找它费了些时间。” 叶长笺脑中忽然浮现一只冷傲的白虎伸出爪子拍着空中的火鸟,情不自禁地噗嗤一笑,他干咳几声,问:“你的脉纹又是怎么回事?” 唐将离沉默半晌,道:“不知。” “魂咒消失后,脉纹浮现。” 叶长笺知他仍有许多事瞒着他,只道:“这个世上,唯有你和小虎欺骗我,我可以原谅你们。” 唐将离揽过他,吻了吻他的发。叶长笺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也不会伤害我在意的人。” 众人已至云歌画如眠结界。 叶长笺道:“前世带头打破风铃夜渡结界的便是云山心宗,今生派人引来九天玄雷劈风铃夜渡结界的也是云山心宗。唐将离,你说这是不是天道好轮回?” 他淡淡说着,轻轻挥手,引来一道道天雷,劈去结界。 众人纷纷跃下法器。 叶长笺负着手缓缓踏入这片昔日的极乐净土。 云上挽歌,枕风而眠。 此时唱得却不是清歌,而是丧歌。 云山弟子唱完挽歌后,便祭出法器,虎视眈眈地看着叶长笺等人。 叶长笺问:“你们宗主打着唐将离没有脉纹的名义欲将讨伐唐门,现如今唐将离脉纹已成,你们还要一错再错吗?” 云山弟子道:“宗主有命,不得违抗!” 叶长笺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让你们对昔日同盟刀剑相向,他让你们做牛做马,他让你们平白送死,你们也要言听计从吗?这是愚忠!” 云山弟子道:“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道不同,不相为谋!” 叶长笺冷冷笑道:“剑宗、医宗与你们修持的皆是仙道,为何你们还同道相残?” 云山弟子道:“他们与你们同流合污,自甘魔道,早就不是我们正道中人!” 沉默半晌,叶长笺问:“风铃夜渡与唐门、徒山从未联手,你们信也不信?” 云山弟子道:“休得狡辩!” 叶长笺此刻不觉得恨,只觉得悲哀。 修道最忌一叶障目,而这些仙修弟子早已被一叶障目。 一个风铃夜渡弟子突然开口道:“宗主,他们的手上的图腾……好像是我们的图腾。” 叶长笺凝神看去,云山弟子裸露的手臂上黑色的莲花纹若隐若现,而这莲花纹上还串着黑色骷髅头。他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字一句,“云!想!容!”叶长笺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中猩红大盛,“他居然……让他们修风铃夜渡魔尊道的邪咒……” 唐将离道:“这是……” 叶长笺恶狠狠道:“唐将离,你知道吗,这可是百里挑一。将邪咒之种下在一百名弟子身上,将他们关在一起。他们会变成精神错乱的杀戮机器,自相残杀。最后胜出那人,便是能将邪咒发挥出极致威力的人。而这人,必须吸食活人鲜血存活。” 他气极反笑,“我今日倒要看看,从别人那偷学来的本事,有多厉害!” 他高声喝道:“风铃夜渡!” “在!” 叶长笺阴森森道:“教他们如何正大光明地做人,如何脚踏实地地修道!” “是!” 叶长笺抽出龙牙,将修炼邪咒的弟子杀得片甲不留,他决不允许有人败坏风铃夜渡门风。唐将离见他戾气俱增,握住他的手,道:“我守在外面,你去找云想容。” 他见叶长笺满脸怒容,举起后者的手放嘴边一吻,“乖,听话。” 叶长笺在唐将离眼中看出担忧之色,深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恨意,微微颔首,“好。”他还刀入鞘,缓缓向前走。叶长笺的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刀剑相交之声,一个个云山弟子在他身侧倒下。他来到仙府门口,挡在他面前的是飞鸢十四卫的另外六卫。依次是云十四、云十三、云十、云六、云四、云二。 叶长笺冷冷地道:“滚开,老子今日没空和你们周旋!” 云十四向他躬身行礼,“不知阁下身份如此显赫。” 叶长笺道:“当日你斗不过我,今日同样拦不住我。” 云十四道:“那便以命相阻。” 叶长笺道:“云想容已被魔神附体,你信也不信?” 云十四沉默不语。 叶长笺伸手握上龙牙,嗤道:“废物点心。” 此时,唐将离已然料理完毕,从外走近,道:“你往前走吧,这里我来。” 他向来不会拒绝唐将离,因此微微颔首,收回按着龙牙的手,道:“好。” 叶长笺继续往里行去。 空旷的大殿上,云想容正在弹琴,琴声缠绵悱恻,正是《凤求凰》。 而他身侧,立着面无表情的唐青。 云想容道:“叶公子,你来得正好,帮我听听,这曲子弹得如何?” 叶长笺冷冷地道:“不堪入耳。” 云想容温雅一笑,“在下琴艺拙劣,自然比不上唐宗主。” 叶长笺心中一凛,“你怎么知道唐将离会弹这曲子?” 云想容笑道:“因为这曲子,是我教他的。” 叶长笺笑得比他更艳,更甜,“多谢你。他每夜都弹给我听,真是腻人,你说是么?” 云想容笑意收敛几分,道:“你还真是信他。” 叶长笺冷冷一笑,“他若是对你有意,哪有顾念晴什么事。你的品貌皆在顾念晴之上……不对,你也就皮相生得比顾念晴出色几分罢了,顾念晴的人品可在你之上!” 他话锋一转,“废话不多说了,今日我们一笔账,一笔账算清楚!” 云想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长笺冷冷地问:“唐轩下在唐将离身上的魂咒是不是你搞得鬼?” 云想容道:“我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捡回一命。” 叶长笺问:“是你将禁术授予唐轩?” 云想容道:“不是我主动授予他,你也知晓,云山心宗收藏着众多古籍。” 叶长笺冷笑,“还包括从风铃夜渡偷来的修魔古籍!” 云想容道:“唐涵宇半人半妖,唐轩救侄心切,向我求救,于是我便授予他换血之术。之后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他又向我求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他只以为萧氏欲对唐门不利,却不知一切主谋都是我。” 唐涵宇出生之时,云想容也不过是一个孩童,怎会知换血之术。叶长笺冷冷地问:“第二个问题,你还是云想容吗?” 云想容笑道:“你猜?” 叶长笺骂道:“猜你个大头鬼,看到你就想吐!” 云想容道:“你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暴躁。叶长笺,我很好奇,为何你性格如此恶劣,却迟迟入不了魔?” 叶长笺冷眼看他,“你入魔是为了甚么?” 云想容道:“自然是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 叶长笺冷冷地道:“那就强大到不需入魔也能让别人胆战心寒的地步!” 云想容恍然大悟,“你一向伶牙俐齿,我怎么忘了。” 叶长笺见与他对话犹如对牛弹琴,冷冷地问:“你一个邪魔被当做救世主的滋味如何?” 云想容温雅一笑。 叶长笺道:“你额间的脉纹是自己点的吧?天道怎么可能承认你这种东西。” 云想容大方地承认,“你猜的不错。”他伸手抹去额间的一点朱砂。 叶长笺道:“第三个问题,你们往风铃夜渡派遣两个奸细,一个是小曼,还有一个是谁?” 云想容微微一笑,“你机智过人,怎还不猜到?亦或是,你不敢去猜?” 他低声笑了起来,“叶长笺,你一直都是个胆小鬼。人心难测,世道险恶,这八个字,你不是深有体会吗?” 他温声唤道,“唐青。” 唐青应声,“是”。 云想容道:“唐青,怎么不和你大师哥叙旧了?你的墓碑由你大师哥亲手雕刻。那时,方圆百里都能听见你大师哥的哭声,真是感人肺腑。” 唐青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捏成了一个拳头,他涩然喊道:“大师哥。” 叶长笺沉默不语,当年他并未亲眼见到白夜心的尸身,也未曾亲眼见他断气。他凝思片刻,眼前之人用着唐青的肉身,灵魂却不是唐青。他问:“寄灵术中的借尸还魂?” 云想容微微颔首,“你走之后,他们以为白夜心身死。我暗中使用寄灵术抽取他的灵魂,百年来,换了不少具肉身。他一直帮我在其他三个世家里做眼线。” 叶长笺问:“白夜心,前世皎月峡谷的大屠戮,是不是你做的?” 白夜心死死抿唇,点了点头。 叶长笺道:“好。”他随手一挥袖子,从袖中飞出一杆五方招阴令旗,在空中迅速旋转,腾得燃烧,火焰散尽那刻,从黑雾中走出眉眼冷肃的晏无常。 “云水之遥还真敢派间谍!” 他冷冷地道:“晏无常,你活着的时候我经常污蔑你,现在杀了这个真正的叛徒吧。” 晏无常道:“是。” 唐青缓缓抽出腰间寒剑,手下掐诀。 散魄剑决。 叶长笺冷眼看着。 下一刻,唐青将散魄剑刺入自己胸口。 叶长笺眼内的眸光闪了闪。 白夜心口喷鲜血,断断续续道:“不用你来,会脏了你的手。” 叶长笺淡淡地看着他。 他继续问:“师哥,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个叛徒吗?” 叶长笺道:“我家老五已经死了,我亲手给他刻的墓碑,送他下葬,我不是你的师哥。” 白夜心的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叶长笺道:“同门师兄弟多年,如果你有苦衷,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白夜心道:“我不敢……我怕你不会原谅我……” 叶长笺道:“在你未下手戕害同门之前,我都会体谅你。可是直到最后,你仍旧选择瞒着我……究其根本,是你不信我。” 白夜心泪流满面,他知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不配喊他师哥。他道:“叶公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叶长笺却不答他。 白夜心道:“求求你……我想回……风铃夜渡……求求你……带我回去……好吗……” 他的身体从双足开始渐渐化为齑粉。 叶长笺始终淡淡看着,最后平静道:“风铃夜渡,容天下所不容之人,唯独叛徒,不可饶恕。” 白夜心却温柔一笑,“我这一生……浑浑噩噩……永远都在任人摆布……唯有在风铃夜渡的时光……是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们……对不起……” 最后一粒烟灰飞走了。 这个稚气俊俏的少年,永远消失于三界中。 “哒――” 笨拙的木偶掉在地上。 叶长笺弯腰拾了起来,木偶的背面雕刻着他龙飞凤舞的签名,这是他送给白夜心的见面礼。 他把木偶塞进怀里,身影一闪,已至云想容跟前。 金木水火土,五种法诀相生相克,他却信手拈来,一招始发,次招又至,迅捷无比。 云想容祭出伏羲琴抵挡,却节节败退。他笑道:“恼羞成怒?”云想容的声线不稳,已带上喘息,叶长笺手下出招愈发凌厉迅速,“嗡――” 一根琴弦断了。 云想容以琴支撑,单膝跪地,嘴边溢出鲜血,他咳嗽两声,问道:“叶长笺,你不恨吗?” 叶长笺道:“怎么,又想诱骗我入魔?” 云想容道:“不是诱骗。这个世界如此虚伪,难道你不恨吗?” 叶长笺道:“已经恨过一次,发现不过徒增烦恼,与我向来追逐的快活背道而驰,还是算了吧。” 云想容沉默半晌,问:“你知晓为何唐辰夜之前没有脉纹吗?” “为何他去了一趟极渊回廊,脉纹便生成了?” “极渊回廊是通往天界的道路。” 第109章 四大世动乱【5】 叶长笺道:“那又如何?他修为高深, 原本就快飞仙,能去极渊回廊不足为奇。” 云想容轻轻一笑, “我问你, 你知唐辰夜的真实身份吗?”他“啊”了一声, 语调上扬,“看来你早猜到了。” “他既然能从上神变成凡人,难保有一天不会再变回上神。” 叶长笺道:“他说过他永远不会飞仙。” 云想容道:“不怕一万, 只怕万一。我有办法能够一劳永逸, 让他不变回上神。你想知道吗?” 叶长笺毫不犹豫:“不想。” 云想容见他态度坚决,嗤笑一声,“叶长笺, 你很天真。” “你知前世为何你会与白无涯相遇么?这一切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的阴谋。” “你以为唐辰夜是真的爱你, 疼你,怜惜你?” “他是天道派来监视你的!” 良久。 叶长笺道:“哦。” 他脸上很平静。 云想容惊奇地问:“你不相信吗?” 叶长笺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我难道不信任他, 却相信你?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法未免太过低级。” 云想容呵呵笑道,“你不信我,你总该相信你的龙牙。明明前世你至死之时, 龙牙都未开刃,如今它却开了刃。它的威力比当年在蚩尤手上增了数倍。你知原因吗?上古邪器的威力取决于开刃祭品。邪器开刃有两种方法, 一是百年以上修仙之人的心头血, 二是挚爱之人的心头血!” 叶长笺的心头砰砰大跳。 云想容优雅一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恭喜你,你二者都占了。” 闻言, 叶长笺眼里射出两道厉光。 云想容笑道:“你知为何你能从诛仙剑阵下逃过一劫吗?有一位屡犯天条的上神宁死不愿斩杀你,诛仙剑阵少了一把剑,威力不及以前。他又把自己千万年来修得的脉纹,硬生生摘下来送给你,护住你的元魂……啊,真是可歌可泣。然而你们的一切皆被那些神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想知道真相吗?你大可以自己去看!” 云想容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 佩戴在叶长笺腰间的龙牙隐隐作动。 云想容温声引诱道:“你可以去看看,白无涯留在你龙牙上的记忆,看看那些所谓的神,究竟是如何对待你!” 叶长笺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龙牙血光大盛,将他吸入其中。 百余年前,天界。 四上神皆立在玄天镜前,注视人间景象。 朱祈掐指算了起来,道:“魔头马上便会降临。” 玄若叶道:“算准了吗?” 朱祈道:“我可是天界第一神算子。” 青莲冷声道:“来了。” 一道浓烈的魔气直耸云霄,四神抬眼瞧去,一个白嫩婴儿包裹在黑雾之中,最后化为一粒血珠飞入杭州西湖畔一座府邸。 白无涯望着玄天镜中,无论稳婆怎样拍打都不哭不叫的婴儿,微微蹙起眉头。 不啼哭的婴儿马上便会夭折。 下一刻,婴儿却咧嘴一笑。 稳婆吓得大叫一声,“怪胎!”竟然晕了过去。 青莲冷冷地道:“魔就是魔。” 三神去瞧白无涯,“这婴孩的元魂由三界怨气滋生,天生魔骨。一旦他有入魔征兆,便马上诛杀他,白无涯,你可有异议?” 白无涯问:“何为入魔征兆?” 青莲道:“孕育他的人为世间至善,亦是我们曾经的盟友,一位仙神的转世。因此他可修仙亦可修魔,若是他自甘下流,修习魔道,那么便是他入魔的伊始。” 白无涯问:“天道允许风铃夜渡的存在,为何是自甘下流?” 玄若叶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道最为仁慈,因此才放了风铃夜渡一条生路。日后便看他们的造化。” 天道最为公正,最为仁慈,也最为冷酷。 大道无情。 青莲道:“你向来善恶分明,刚正不阿,天道都对你赞叹有加,监视魔头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三神御剑而去。 白无涯开始监视叶长笺,他发现叶长笺与凡间的顽皮小孩无异,会闹会笑会捣蛋,但是不会哭。 叶长笺第一次哭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白无涯很想告诉他,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他的母亲因孕育他失去了全部法力,不会再返天界,往后会一直轮回转世。 白无涯看着被赶出家门的叶长笺眼底闪过一抹猩红,手下掐诀,已是到了熙熙攘攘的凡间。 除去那根令人忌惮的魔骨,叶长笺与常人有何不同?他无法对一个寻常的孩子痛下杀手。他走到叶长笺身前蹲下,伸手擦去他的眼泪,道:“别难过,你的母亲去了轮转司。” 叶长笺道:“我知道。” 他冷冷地道:“她不会记得我。” 白无涯沉默。他并未跳过轮回台,也知经过轮回台时,前尘往事尽消。他站了起来,牵着叶长笺的手来到贩卖玩具的小摊前,问:“你喜欢哪个?” 叶长笺伸手指了指白虎面具。 白无涯在桌上放下银钱,取下面具,放在叶长笺手上。他继续牵着他往前走,问:“想吃什么?” 叶长笺道:“糖。” 白无涯买了一包桂花糖与一串糖葫芦递给他。 叶长笺突如其来地问:“你会做鱼吗?” 白无涯沉默半晌,道:“不会。” 他忽然觉得很挫败。 叶长笺却毫不在意,“哦。” 两人走到日近黄昏。 白无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他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间到了。” 叶长笺道:“我看不清你的样子,不知你是谁。但是我能看到你身上发出的金光。你是神仙吗?” 若非上神允许,灵力比他们低微的人皆无法见到他们真容。 白无涯不答他话,只道:“叶长笺,不要恨。这世上还会有许多在意你的人,人生苦短,无须因无足轻重的人困顿一生。你天赋异禀,无需惧怕奇怪之音。千万不能修魔道,你去云水之遥,修习纯正的修仙之道。修道之路,艰险万重,千万不要怕,我会看着你。” 沉默良久,叶长笺道:“好。我不怕。” 白无涯使用灵丝消忆术清除叶长笺对他的记忆,只让后者记得去云水之遥求学。 叶长笺将白虎面具塞入怀里,跌跌撞撞地往云水之遥走去。 白无涯回到天界,每日除了斩妖除魔便是立在玄天镜前观察叶长笺。看他求学被拒,微微蹙眉,修真道门良莠不齐,若是长此以往,一定会致使某些术法失传。 看他力竭晕倒在大雪之中,正欲下界,却见玄天镜中出现一个精瘦干练的小老头。 小老头额间印着血色脉纹,是以天道承认,他身上的光却是金色。 看来是已经得证大道的风铃夜渡宗主。 白无涯觉得野渡舟老身上透着古怪,却又觉得亲切,见他将叶长笺背回了风铃夜渡,掐指算了起来。 白无涯静静地垂下手,冷傲的脸上看不清情绪。 天界永不落日。 白无涯日复一日地观察叶长笺。 看他打架,看他学法,看他喝酒,看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看他渐渐长大,笑得张扬,澄澈无暇。 这日,朱祈前来寻他。 “白无涯,皎月峡谷魔气大盛,你去探知是否与魔神有关。” 白无涯微微颔首,御剑飞往皎月峡谷。 魔气来自于蚩尤留下的龙牙碎片,而应龙不慎吞入碎片,丧失神智。 他与应龙酣斗一场,腹间被龙爪挠伤,而应龙亦被他元气大伤。 他念在昔日仙魔大战上应龙的鞠躬尽瘁,因此并未对他斩尽杀绝。白无涯趴伏在湖边,待至天明应龙现身,再取出他体内龙牙,净化他的魔气。 应龙尚未等到,却等来叶长笺。 少年秀眉一扬,和颜悦色道:“虎兄,我一看你就不是凡品,给我做坐骑怎么样?” 他冷眼看着对他上下其手的少年。 叶长笺越看越欢喜,捧着白无涯的大脑袋“吧唧”一声,“虎兄,虎兄,你从了我吧!自古良驹配英雄,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我也不是狗熊,不会折辱你的!”他越摸越往下,忽然惊呼道:“虎兄,你受伤啦!我给你敷药,幸亏老三给了我药包。” 白无涯情不自禁地想:为何小时候内向文静的少年如今变得这般聒噪? “虎兄,要不我剁了你的虎鞭,咱们烤一烤分着吃啊?” 他已千万年不曾动怒,却因这黄口小儿三言两语,气得欲一爪子将他拍翻在地。 “阿嚏” 叶长笺搓了搓手臂,“你不给我吃虎鞭,给我取取暖。冷死我啦!” 他抱着白无涯的脑袋呼呼大睡。 毫无城府,天真无邪。 白无涯看他半晌,山间夜冷,容易受寒。他将叶长笺卷入怀里,温暖他。 翌日天明,叶长笺收服应龙。 他摸着应龙的逆鳞,笑得和蔼可亲,“龙兄,你给我做坐骑好不好?好不好?你拒绝的话,活不过明天哟。” 白无涯缓缓踱了过去,应龙一见到他就瑟瑟发抖。 “白大人……” 白无涯传音入密,“你答应做他的坐骑,我可以不封印你。” 应龙道:“臣领命。” 叶长笺抱着白无涯的圆脑袋不松手,赖皮道:“不行,你吃了我的鸡,就是我的虎。你得同我回风铃夜渡!” 他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那神采奕奕、举世无双的少年。 白无涯御剑返回天界,继续在玄天镜前注视叶长笺。他知从这日起,他对待叶长笺的心情与以前再不相同。 波澜不惊的心湖已泛起涟漪。 仙魔斗法大会前夕,朱祈来到白无涯仙府。 朱祈道:“人间修仙道门报告叶长笺即将入魔,你去此次仙魔斗法大会上监视他,一旦他有入魔征兆,便诛杀他。” 白无涯走后不久,闲来无事的朱祈算了一挂,这一卦,却让他脸色大变。 玄若叶道:“你算出什么了?” 朱祈道:“白无涯红鸾星动……情劫,但是情劫上又有一颗杀星坐镇,变成了生死劫。” 玄若叶道:“吉凶参半?” 朱祈严肃道:“大凶!” 云水之遥 白无涯负手立在t望台上,遥遥看着那一拢红衣的少年嘻嘻哈哈地跑来。 鬼使神差地,他打破禁锢,让叶长笺见到他的容貌。 叶长笺行事嚣张,召唤天雷欲杀死心宗弟子,他出手阻止。 叶长笺再次问他,“你和我回风铃夜渡吗?” 少年张扬精致的眉眼深深印在他的心上。 他仍未回答他,御剑回了天界。 这日他悄立在天池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天池与极渊回廊相连接,他推开门,却见心心念念之人揪着烈凰不放。 叶长笺笑眯眯道:“这么大的鸟儿,烤起来一定很好吃。” 烈凰剧烈地挣扎,骂道:“小兔崽子,你给我撒开!信不信老子一把火喷死你!” 叶长笺佯作惊讶道:“啊呦,成精的鸟。” 烈凰怒道:“我是仙兽!你给我放开。” 叶长笺环顾四周,问:“仙兽?这是哪儿?” 烈凰道:“极渊回廊!你再不走,九天玄雷便来劈你啦!” 叶长笺奇怪地问:“九天玄雷作甚么劈我?” 烈凰道:“它不是劈你,它是劈你身体里的魔骨!” 叶长笺道:“我也不知怎么会来到这。我就想找一个人。” 烈凰问:“你想找谁?” 叶长笺放开它,比划起来,“与我一般高,白白的,冷冷的,俊俊的。” 烈凰恍然大悟,“奥……” 叶长笺喜上眉梢,“你知他在哪?” 烈凰道:“不知道。” 叶长笺皮笑肉不笑,掐诀欲使出五行天雷,烈凰看出他的小心思,道:“这是你的梦境,你使不出咒法。” 叶长笺道:“哦。” 过了半晌。 “救命啊!有人欺负鸟啦!” “来个神仙救救我吧,我可是濒危保护仙兽啊!” 眼见烈凰变成秃毛鸡,白无涯使出“移形换影”,瞬间移动到叶长笺身边,握住他的手,道:“来。” 叶长笺看清来人,展颜一笑,“找到你啦。” 白无涯听得隐隐雷声,知叶长笺将九天玄雷引了过来,带他从另一条路进入天池。 叶长笺靠在他肩膀上问道:“明日便是小师妹生辰,你来玩吗?”他吐了吐舌头,“我忘了是个梦了。” 他离开之前,忐忑地问:“我能亲亲你吗?” 如此没有气概的话似乎不该从叶长笺口中说出,他挠了挠脸颊,“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有贼心没贼胆……” “哎,算啦。我娘说不把人娶进家门就动手动脚,是耍流氓。” “再见。” 他潇洒地一挥手,消失在天池边。 白无涯不忍再见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私自下界。他抱着叶长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叶长笺道:“你叫什么名字?” 上神的身份无比尊贵,是以他们的名字对凡人来说是一种禁忌。 “白无涯。” 一道海浪盖去了这清冷的声音。 因其违反天规私自下界,被封灵脉,关押天牢两年。这两年他无法再见叶长笺,更不知晓他的动向。两年刑满结束,他便立即奔到玄天镜前看叶长笺。 玄天镜毫无反应,白无涯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玄天镜能照射出凡间一切景象,但若是那人将死之时,玄天镜便再无任何反应。 白无涯迅速掐指算了起来。毕方的封印不知被谁动了一层,而叶长笺前去寻仇,会死在蚀魔洞窟。他又再次私下凡间,前往蚀魔洞窟欲阻止叶长笺。 毕方被囚禁在蚀魔洞窟,仙尊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他,斩杀他。 毕方欲夺取叶长笺肉身,被盛怒之下的白无涯挫骨扬灰。 因魔气侵蚀,叶长笺双目暂时失明,躺在他怀里,问了他三个问题。 “做神仙能喝酒吗?” “不能。” “能吃肉吗?” “不能。” “能……爱人吗?” “……不能。” 叶长笺无法见到,白无涯脸上的神情,比他还落寞萧索。 “饿了。” 他割下了自己手臂上的肉。 “渴了。” 他划开手腕,让自己的鲜血滋润他的喉咙。 他是天地精华孕育而成的神兽,全身血肉皆能入药疗伤。 魔气驱除完毕,两人在蚀魔洞窟前话别。叶长笺第四次问他,也是最后一次。“你愿意同我回风铃夜渡吗?” 白无涯喉间滚动,最终仍未将那字说出口。 他无法告诉他,亦无法答应他。 天界众神对叶长笺虎视眈眈,他如果和他走,便不能保护他。 白无涯御剑回了天庭。 因其私自下界,斩杀毕方,包庇叶长笺,屡犯天条,数罪并罚,他被钉在斩仙台上受刑。 缚龙链一层层穿透他的仙骨,捆仙索束缚他的手脚,他被反绑在斩仙台上,日夜受天雷劈打之苦,遍体鳞伤,鲜血流了一地,染红天池。 朱祈立在他面前,神色不明。他问:“你仍不愿斩杀叶长笺吗?” 人间四大修仙世家在封神台上歃血为盟,意欲讨伐叶长笺。 白无涯道:“他并未入魔。” 朱祈道:“我算了卦,就在近日。” 适逢西方的圣明菩萨前来天界弘扬佛法。若是道法无法度化叶长笺,佛法能否感化他?让他放下心中的仇恨?言及至此,白无涯恳请圣明菩萨去人间度化叶长笺。 冷雨夜,叶长笺在菩萨面前,斩断四大世家弟子的手脚。 圣明菩萨眉目低敛,双手合十,立在他身前,道了一声佛号,“他已业障深种,贫僧无法渡他。” 白无涯轻轻地问:“法师,你也觉得他错了吗?” 圣明菩萨道:“他大可一剑杀了那些人,却残害他们身体,使他们生不如死。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白无涯道:“他曾经答应他师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修真弟子痛下杀手。” 几人皆是不语。 白无涯又问:“法师,你也觉得他一定会入魔吗?” 圣明菩萨道:“万般皆注定,半点不由人。” 朱祈道:“白无涯,我答应你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可现在连圣明佛陀都无法度化他。你放弃吧。按照卦象,下一步他就会入魔,我们必须在他入魔前截杀他。” 白无涯咳嗽几声,嘴边涌出鲜血,来不及咽下去的血滴在雪白的衣领上,微喘道:“你们说他危害苍生,致使生灵涂炭……” “可是,天下人何曾善待过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你们,又何曾善待过他!” 他厉声质问,字字诛心。 圣明菩萨道:“白无涯上神,你动了凡心,已生执念。” 一眼是缘,一生是劫。 青莲冷然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执意不愿斩杀他,将永生永世被锁在斩仙台上!” 白无涯低笑一声,涩然道:“天道曾对我说,与魔共舞,才是修行。我最大的错误,便是没与他一起走。” 知晓四大世家一纸状书将叶长笺告上天界,白无涯元神出窍下凡寻找叶长笺,让他尽快逃离此地。 叶长笺问:“我能逃去哪?” 白无涯神色怆然,心疼难忍,然而元神出窍时间有限,他被迫返回天界。 一道魔气呼啸而来,纷乱无比,响彻天际。 白无涯凝望东方,神情悲悯。 他知晓,叶长笺最终仍是入魔。 入魔后的叶长笺实力不可小觑。若是他以死相拼,三上神恐怕也不能都全身而退,因此三神前来寻白无涯。 朱祈道:“他屠戮上千修真弟子与天兵天将,已经丧失神智,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斩杀他吗?” 白无涯道:“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他。” 青莲冷冷地道:“诛仙剑阵就算少一柄剑,也足矣让他灰飞烟灭!” 他说完,拂袖而去。 白无涯元神出窍,在风铃夜渡的酒窖中找到叶长笺。 叶长笺道:“他们杀了老二,我不是故意想要入魔。” 白无涯道:“我知。” 上神脉纹刻在元魂之上。 他将自己额间的金色五瓣莲脉纹挖了下来,将它送入叶长笺的额。 他俯身轻轻一吻。 诛仙剑阵少了他这一柄剑,威力不比从前,脉纹里汇聚他累生累世的修为,或许能保全叶长笺一命。 叶长笺欣然赴死。 白无涯望着天边的金芒,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负责看管他的龟仙人问,“上神,有何吩咐?” 白无涯说了他一生中第一个谎话。 “我欲助三上神一臂之力,请你解开我的束缚。” 他们是由天道最先孕育而成的神,临世即可御剑飞行。四柄神剑与他们一同降临,独一无二。因此即使没了修为,他依然能御剑前往凡间。白无涯跌跌撞撞地往诛仙剑阵下跑,却仍旧晚了一步,叶长笺已经魂飞魄散,只留下他的龙牙。 他捡起龙牙,耳边响起蚀魔洞窟里叶长笺问他的问题。 “做神仙能喝酒吗?” “能吃肉吗?” “能爱人吗?” “你和我回风铃夜渡好吗?” 他神色凄然,哽咽道:“叶长笺,我不想做神仙,我想和你在一起。”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滴在他手中的龙牙上,闪着悲哀的光芒。 他将龙牙缓缓送入自己胸口,血色光芒大盛。 朱祈惊愕道:“他在干什么?” 玄若叶道:“自毁元神!” 青莲道:“龙牙是上古魔器,他成了龙牙开刃的祭品。” 光芒暗了下去,地上只剩一把龙牙,孤零零地落在那,闪着嗜血冷厉的锋芒。 叶长笺怔怔地看着一切。 原来一直都有一个人,爱他如生命。 叶长笺低笑一声,骂道:“笨老虎。”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 叶长笺:我是一个有礼貌的流氓,请问我可以调戏你吗 白无涯:………… 今生 叶长笺:唐将离,你再找我麻烦信不信我亲你 唐将离撕开自己衣服:来啊,互相伤害啊! 叶长笺:…… 正直严肃白小虎,腹黑流氓唐小虎,你喜欢哪一只? 第110章 四大世动乱【6】 虚空中传来云想容的声音。 叶长笺, 你恨吗? 世人欺你,骗你, 伤你, 害你。 所有爱你的人都不得善终。 你恨吗? 叶长笺在心中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他恨吗? 白无涯就因不愿杀他, 被昔日同盟钉在斩仙台上受罚。 大大小小的仙魔之战,他一骑当千,寒剑绝尘。仙魔之战平息, 也是他行走于三界之中, 斩妖除魔。 功不论,过严惩。 他没有理由不恨。 叶长笺道:“我恨。” 云想容喑哑地笑道:“接受我。” 叶长笺缓缓勾起嘴角,“做你的春秋大梦!” 于此同时―― “一苇渡江!” 金光莫可逼视, “乓啷”一声, 幻境破碎。 唐将离还剑入鞘,单手揽着叶长笺, 向后退去数丈。 云想容冷冷地道:“白无涯, 好久不见。” 唐将离的视线转移到云想容手下泛着白芒的伏羲琴,问:“伏羲氏?” 伏羲氏冷冷一笑,“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叶长笺眉眼含嗔, 气呼呼道:“唐将离,你这只坏老虎!居然骗我这么久!” 唐将离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 轻笑道:“乖。” 伏羲氏冷冷地道, “打情骂俏够了吗。” 叶长笺冷眼看他,“云想容和萧凛的计划是铲除唐门,吞并徒山, 随后联盟进军风铃夜渡。而你中途吞噬云想容,恐怕你的目的不仅限于此吧!” 伏羲氏惊诧地问:“叶长笺,你心软了?前世你杀这些仙修弟子时,可是从不留情面。你忘了他们是怎样对待你的吗?你忘了他们是怎样对待风铃夜渡的吗?” “唯有痛苦才能让他们记住教训。叶长笺,我一直等你重生,就是为了助你成神。只要我们联手,打开三界缝隙的封印,将魔神全部从三界缝隙中召唤而来,这个世界便会被我们踩在脚下。你不是一直认可魔神的吗?我们可以成为世间的主宰。再也不会有冥顽不灵的天道,狗屁不通的天规教条!” 叶长笺冷冷地道:“联手?联手害那些魔修弟子吗?当年仙魔之战,你们为了研制威力无穷的邪咒,首先下在门中弟子身上。把他们当成邪咒、禁咒的试验品,看他们一次次痛苦求饶,魂魄被烈火烧灼。最后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你们的妖兽、魔兽军团不是被仙族打败,而是你们自相残杀!披星阁内的历史卷宗上,只记载着你们的丰功伟绩,抹去了你们欺辱仙修弟子,压迫魔修弟子的一切。我崇敬和认可的是那兴百艺,开民智,理教化的魔神,而不是你们这种谁也不信,疑神疑鬼,将仙修、魔修弟子当做工具利用的魔鬼!伏羲氏,你看看你身后的血海,你配称之为魔神吗?我会把我的弟子交给你?你做甚么大头白日梦!” 伏羲氏阴测测地问:“你怎会知仙魔战役中发生的事?” 叶长笺微微一笑,反问:“你知三界缝隙的封印是谁下的吗?” 伏羲氏脸色铁青,眼中怒气愈盛。 叶长笺道:“我死之前,夺取蚩尤之力,一半法力化为风铃夜渡的结界,一半法力化为三界缝隙的封印。随后我便守在门口,只要我的元魂不灭,里面的魔神便休想再出来为祸人间!托他们的福,得以知道你们极力遮掩的秘密。” “云山心宗超度众人,你却包藏祸心,抽取他们灵魂,将他们寄在没有生命的陶俑上控制他们。而我风铃夜渡门规,正是锄强扶弱,匡扶道义!” 伏羲氏轻嗤,“道,什么是道?” 叶长笺昂首,“我就是道!” 伏羲氏讥笑,“你是世人口中的邪魔外道!” 叶长笺道:“那又何妨?” 伏羲氏神情狂暴,目眦欲裂,怒吼道:“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天道便会被倾覆!” 唐将离道:“天道孕育万物,若是天道毁灭,你我皆不能存于世上。伏羲氏,切勿再执迷不悟。” 伏羲氏冷冷看他,“白无涯,你知我最厌恶你什么吗?便是如此!永远高高在上地说教,和狗屁不通的天道如出一辙!” 叶长笺皱眉,“神经病,你骂我家小虎作甚么?” “错的是固步自封的仙神,居心叵测的魔神,并不是天道。它孕育你们,教导你们,是你们自己木鱼脑袋死不开窍。我知世上有欺瞒,虚情假意,但更多的是花好人圆,朗月清辉。天道让我和唐将离再次重生,再次相逢,终有一日,仙、魔、妖、鬼,一视同仁,皆能共存!” 伏羲氏低声重复,“仙魔共存,一视同仁?”他嗤笑,“你很天真。” 沉默半晌,叶长笺问:“这些年来,你抽的无数灵魂,都放在哪了?” 伏羲氏微笑,“你猜。” 叶长笺问:“云想容呢?你把他的灵魂也抽了?” 伏羲氏轻笑,“是他自愿作我的傀儡。” “你知道为什么?” 他看向唐将离,“白无涯,你知晓向来善良的云想容为何愿意作我的傀儡,换取无上的力量吗?” 伏羲氏缓缓道:“他想让你看他一眼。” “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叶长笺,是以他想知,若他也能与你并肩,你是否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叶长笺道:“你骗了他。” 伏羲氏但笑不语。不知为何,这笑容竟然有一丝悲凉。他道:“叶长笺,你生来即被赋予无上力量,怎会知普通人的悲哀,怎会知普通人的欲求?他们穷极一生都无法接近你的高度。” 叶长笺道:“我的能力,配得上我受的磨难。不必再无病呻吟,不过是他们的野心超过了他们的能力,无法企及。” 伏羲氏嘲讽似地笑,“说的漂亮。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独一无二,白无涯怎会看上你?云想容不过是修为不及你,唐辰夜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叶长笺冷冷地喝道:“强词夺理!云想容真爱唐将离,就不会给他下魂咒!他与唐将离相识多年,怎会不了解唐将离?唐门一生爱一人,唐将离怎会为了解咒而杀我!你口口声声说云想容倾慕唐将离,他是怎么做的?发起四大世家动乱,虐袭唐门,他就是这样爱唐将离的?打着爱的名义,肆无忌惮地伤害所爱之人?闭嘴吧,令人作呕。” 伏羲氏桀桀冷笑,厉声问道:“你可曾试过求而不得?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他为了唐辰夜做了多少,他永远也不能走近唐辰夜!” 叶长笺冷哼一声,“求而不得?废话不说了,今日我替天行道,送你回娘胎再造!” 伏羲氏讶异地问:“你未入魔,如何能胜我?” 叶长笺秀眉一扬,“你未寻得绝佳肉身,如何能赢我?” 自四大世家结盟之后,云山宗主代代活不过四十岁,究竟根本,是因为他们的肉身无法负荷伏羲氏的元魂,因此伏羲氏也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叶长笺缓缓抽出龙牙,笑吟吟道:“大宝贝儿,你看我给你露一手。” 这一战,妖风肆虐,天昏地暗,日月失辉。 伏羲氏负隅顽抗,一边咳血,一边笑问:“你不怕招来诛仙剑阵吗?” 叶长笺嗤笑,“现在入魔的人是你,要劈也是先劈你!” 伏羲氏诡异地笑了起来,“叶长笺,你想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叶长笺冷冷地道:“你不配提她!” 云想容的皮肉缓缓剥落,掉在地上却燃起燎原大火。 伏羲氏张狂地大笑,“整座云歌画如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都将化为灰烬!” 叶长笺心下一跳,急忙往外奔去,漫山遍野都燃了起来。 蝶湖的水已干涸。 许多修真弟子被困火海。 叶长笺迅速掐诀呼风唤雨,然而火势不减。 他道:“唐将离,为何如此?” 唐将离道:“伏羲氏燃烧自己的元魂释放这一场倾世大火。” “火势无法扑灭,只能任其燃烧殆尽,当无物可烧,便会停止。” 叶长笺道:“他想将这里的人全部困在云歌画如眠烧死。” 唐将离道:“是。” 叶长笺轻轻一笑,“最高阶的御雨术是分割湖泊大海之水,你知最高阶的驭火术是什么吗?” “天下火灵,悉听吾令!” 在这一场熊熊火海中,他一拢红衣,眉宇张扬,谈笑间,劈开一条生路! 众弟子们纷纷从中间的道路奔逃而出。 叶长笺问:“云山还剩下多少人?” 唐将离道:“不愿服从他命令的弟子多半已遇害,剩下不足六分之一被云十四藏了起来。” 叶长笺咋舌,“云十四?” 唐将离道:“云十四,原名唐十四。” 叶长笺意味深长地看他,“你这只老谋深算的坏老虎!” 唐将离道:“当年你蹊跷入魔,事出突然,我深思许久,推测云山心宗有异,是以安排唐十四进入云山。” 最后一名弟子逃了出来,众人立在结界外,看着昔日的家园一点点灰飞烟灭。 云十四款款而来,歉然道:“宗主,属下无能,未能提前得知云想容对唐门、徒山发难之事。” 唐将离道:“他生性谨慎,不会信任一人,错不在你。” 叶长笺突然皱起眉头,“你们听到声音了吗?是天星的声音……天星在哭!”他凝神细听,神色一变“不好,云水之遥有难!” 此时,云水之遥情况如何? 云山、萧氏、演武堂联盟虐袭唐门、徒山之事极其隐秘,并未走漏一点风声,而参与虐袭的弟子最终全军覆没。又因事出突然,众人应接不暇,是以云水之遥的师生们尚未知悉。 唐唐、唐逸、唐元三人正在剑宗长老院批改学生的卷子。 唐兴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地疾奔而来,叫道:“先生!好多怨灵!地底冒出好多怨灵!” 众人急忙冲将出去,只见校场中央聚集了乌压压的师生,而他们外围是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怨灵。 唐逸气得脸色铁青,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唐思索半晌,森然道:“业火焚化池!” “有人利用它来炼阴将!” 唐元道:“一直是云山心宗的弟子看守业火焚化池!” 众人无暇细想,皆已祭出法器,纷纷与怨灵对抗。丹宗弟子设置防御结界,心宗弟子利用伏魔银铃驱散怨气,医宗弟子救治受伤的弟子。 而剑宗弟子,执着剑挡在他们身前。 这些怨灵皆无神智,亦无知觉,只懂将人撕扯两半,肠子脏器流了一地,腥臭味令人作呕。丹宗弟子一剑刺入怨灵肩膀,然而它们不痛不痒,锐利的指甲暴涨,将其肚子抓出一个窟窿。 此时留在云水之遥的弟子皆是些道行微末的弟子,或者是四大世家的旁系子弟,难以抗衡这些怨灵,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 唐逸横剑而立,与其余夫子挡在年幼的弟子身前,将其牢牢护在身后。 唐逸道:“这些怨灵杀完我们便会冲下山去。为了山下的百姓,我们必须放下天罡结界。” 此言一出,众人皆知,此战群魔环伺,有死无生。 天罡结界是云水之遥最后一道防御结界,用在山穷水尽之时,意在隔绝外界:里面的人和怨灵再也出不去。” 唐元高声问道:“云水之遥的弟子们,你们怕不怕?” 众小弟子哽咽道:“不怕!” 唐元温声问道,“唐兴你怕不怕?” 唐兴颤着声道:“我怕。”他的泪水扑扑而下,过了半晌,他擦掉眼泪,大叫道:“爹,娘,孩儿不孝,无法为你们送终了!”他紧紧握着泽蛇剑,立在唐元身旁,咬牙挡在年幼的剑宗弟子身前。 唐唐高声问道:“唐门剑宗的弟子!” 众弟子应道:“在!” “剑宗的门训是什么!” “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唐唐逐一扫过众弟子脸上的神情,皆是正气凛然,视死如归。她道:“我唐门剑宗自开山立派以来,恪守门训,斩妖除魔,一马当先,剑祭天下!凡我唐门剑宗弟子,握紧你手中之剑,为天下苍生而战!” “是!” 众弟子咬牙喊道:“斩妖除魔,剑祭天下,杀!” “杀!” 天罡结界被放了下来,阻断他们最后的逃生之路。 鲜血染红他们的蓝白道袍。 萧氏丹宗的防御结界也被怨灵打破,越来越多的弟子死在怨灵手下,尸体被层层堆积起来。 唐唐垂剑而立,“这些不是普通的怨灵,他们是被炼出来的阴将,无心无情,残酷凶狠。” “长老,请你转告若依,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唐元惊道:“你要做何?” 唐唐对他温雅一笑,俊秀绝俗。她道:“其实我骗了你们。” 唐元道:“我早知你是女儿身!” 唐唐摇了摇头,“我是你们最讨厌的人,不,应该说我不是人。” 唐唐的皮从头顶渐渐脱落,露出墨绿树干。树身骤然拔高数丈,挥舞藤条,“啪”得将靠近弟子们的怨灵悉数挥退十丈外。 藤叶化为片片利刃将怨灵切为碎片。 心宗弟子哆哆嗦嗦道:“唐唐先生……是妖怪!” 唐兴呸了他一声,骂道:“他是我们的夫子,就算他是妖怪也是我们的夫子!” 怨灵一哄而上,啃咬着唐唐的树身,唐唐逐渐被他们肢解。 唐唐咬牙喊道:“长老,守护唐门,守护这些弟子!” “剑宗弟子,守护云水之遥!” “是!是!” 剑宗弟子流着泪,挥剑急斩。 源源不断的怨灵从业火焚化池里爬出。 心宗弟子腰间的伏魔银铃奏响一曲悲壮的挽歌。 此时,云水之遥外围。 风铃四雄与唐门双龙披星戴月地带人赶来支援,看着眼前的防御结界咋舌。 唐秋期眼神瞬间凌厉,“不到万不得已,长老们不会放下天罡结界,速度打破结界!” 众人纷纷作法一起将结界打碎,急闯进去。 唐逸正与三只怨灵缠斗不休,一只怨灵从背后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尖锐的指甲就要刺入唐逸的后心。 唐兴叫道:“先生,小心!”他冲将过来,撞开背后偷袭的怨灵。怨灵如刀般的指甲也划断了他一条胳膊。 鲜血喷涌,他死死咬紧牙关不让哀嚎声出口,医宗的女弟子火速上来为他急救。 他抬眼看去,唐元的肩膀也被怨灵刺穿,眼见怨灵瞄准唐元的后脑勺,他推开医宗弟子正欲跑将上前。 只听一道喝声,“惊鸿影照来!” 幽兰色光芒大盛,狂风呼啸,墨水如雨水一般倾盆而下,却并未溅到他们,悉数打在怨灵身上,刹那间,怨灵惨叫声尚未出口,已化为齑粉,魂飞魄散。 众人抬眼瞧去。 燕无虞握着泼墨惊鸿笔,对唐元稚气一笑,道:“先生,我们来了。” 唐兴的眼泪“哗”得流了下来,叫道:“涵宇!” 唐涵宇道:“别哭啦,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 “大师兄!” “风铃夜渡的人来做什么……” 步非凌痞痞一笑,道:“风铃夜渡,我们的门规是什么?” 风铃夜渡众人异口同声道:“锄强扶弱,匡扶道义,敢为天下先!” 燕无虞高声喝道:“风铃夜渡!” “在!” 步非凌道:“保护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是!” 唐秋期一剑双雕,斩下两个怨灵的头颅,回首朗朗笑道:“唐门剑宗的孩儿们!” 剑宗弟子道:“在!” 唐涵宇冷然喝道:“把你的剑对准敌人,把你的后背留给同伴!” 众人应道:“是!” 沈星河与唐秋期并肩,一枪一个,一剑一双。 步非凌与苏思秋背靠背,凛然生威,勇猛无匹。 燕无虞和唐涵宇挡在防御结界前,决不让怨灵靠近身后的弟子们一步。 一只怨灵溜进医宗女弟子的阵营,一人点剑而起,剑气飒然,怨灵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医宗的女弟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朗声笑道:“风铃夜渡,秋无华!” 步非凌道:“老二,老三!” 自叶长笺大闹仙魔斗法大会后,云水之遥布满除魔结界,他的修为不及叶长笺,无法在魔气些微的地方召唤阴灵。 燕无虞、沈星河与他对视一眼,双双祭出五方招阴旗。 叶长笺曾立下重誓永生不再用鬼兵队打杀修真弟子。 如今,他们用阴将来守卫这些弟子。 四杆五方招阴旗在空中迅速旋转,腾得一声燃烧,黑雾缭绕,浓烟散去,走出四人。 一人锦衣华服,面若敷粉,俊美无双,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然而折扇下一瞬便化为一杆八尺长枪――营将军花飞雪! 一人朱衣黑袍,眉眼澄澈,面容俊秀,从他身后缓缓升起一把二尺钢刀,他扯出钢刀便是一击斩下两个怨灵头颅――二营将军,虞初一! 两人容貌相似,苗衣银佩,一人艳若桃李,一人冷若冰霜――三营将军殷天月,四营将军殷天星! 殷天月捂嘴惊讶,“这么多吃的,会不会消化不良。”她咯咯直笑,随手扯过一个怨灵塞入嘴里。 步非凌道:“有劳各位将军!” 花飞雪扭了扭脖子,笑道:“终于把老子放出来了,可以大闹一场!”语闭,嘴角微勾,拔足狂奔,长枪在手,杀出一条血路。 虞初一皱起眉头,“这些怨灵有些古怪,你们小心。” 厮杀持续了一天一夜。 众人的体力渐渐流逝,而怨灵仍旧无休无止。 只听殷天月大叫一声。 众人心下一跳,转眼去看,一个怨灵弯腰拾剑,挽了一个剑花随即刺入殷天月的胸口。 燕无虞喃喃道:“为何……它会白霜剑法?” 只见成千上万个怨灵手中皆幻化出了武器。 伏魔银铃、桃木剑、菱纱…… 唐秋期道:“这些怨灵生前是修真人士。” 殷天月逐渐化为齑粉,殷天星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用不甚熟练的中原口音喊道:“阿姐!” 这是殷天星第一次说话,第一次喊她阿姐,也是最后一次。 殷天月柔柔一笑,“哎。阿姐……还没听够……” “阿姐――” 殷天星撕心裂肺地哭喊。 “阿姐,你等等我……” 他捡起地上的寒剑,众人心头大震。 花飞雪急忙喊道:“老四,不要!” 噗嗤―― 殷天星自刎而去。 步非凌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神色如狰狞的野兽出笼,嘶吼出声:“晓来霜林!” 他割破自己掌心,鲜血流经剑身,光华大盛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 步非凌厉声喝道:“风铃夜渡――” “在!” “血祭!和它们拼了!” “是!” 风铃夜渡的血祭与云水之遥不同,虽然威力无穷,然而每使用一次,便减少五年寿命。 所有风铃夜渡门人启用血迹。 燃烧生命,守护生命。 “剑宗弟子!” “在!” “散魄剑决!” “是!” “心宗弟子!” “在!” “玄天清心咒!” “是!” “丹宗弟子!” “在!” “九天黄金箭!” “是!” 为了守护彼此的生命而战! 黎明将至。 众人皆抬头看天色。 在看什么? 在看时辰。 在等什么? 在等救兵。 破晓。 “壶天日月!” “五蕴皆空!” 血华与金光大盛。 莫可逼视。 滚滚妖风呼啸而来,卷走这些肆虐的怨灵,扬起一阵白烟。 纷纷剑影飒飒而下,怨灵皆被笼罩在这铺天盖地的剑光之中,寒芒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尘埃落定。 有两人从虚空之中并肩而出。 一人艳美无伦,一人冷俊绝尘。 众人齐声哽咽:“宗主!” 叶长笺道:“委屈你们了。” 唐将离道:“辛苦。” 不用两人吩咐,众弟子已经自发行动起来。 医宗弟子救治伤患,丹宗弟子清理战场,心宗弟子净化超度,剑宗弟子与风铃夜渡负责将伤患抬上担架送到医堂里。 随后,他们便围坐一起,互相介绍,互相说话。 唐秋期笑道:“我给你们唱支歌啊。”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来的太早……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一人唱,千人唱。 歌声缭绕在云水之遥上空,久久不散。 叶长笺看着众人和乐融融,互相扶持的场面,问:“唐将离,现在可以殊途同归了吗?” 唐将离握紧了他的手,道:“嗯。” 第111章 结局 一年后。 风云之巅是风凌夜渡与云水之遥合办的修真学院。 宗旨是‘一视同仁, 仙魔共存’。 不论你是修魔、修鬼、修妖亦或是修仙,皆可入学, 求证大道。 一俊朗青年嘴里叼了个馒头, 一瘸一拐往外行去, “不跟你说了,今天是风云之巅招生的日子,我先走啦!” 人山人海。 触目所及是八千八百八十一层台阶, 而台阶两旁是悬挂着的藤蔓篮子。 若有身体不适的学生也可乘坐藤蔓篮子, 层层向上。 叶长笺揭下盖在白玉牌坊上的红布,原先的“云水之遥”四字已经消失。 燕无虞从怀里掏出泼墨惊鸿笔,足下轻轻一点, 大笔一挥, “风”字便镌刻其上,苍劲潇洒, 浑然天成。 “呛”得一声, 天枢流星剑出鞘,唐秋期点剑而起,转动手腕,“云”字一气呵成,狷狂不羁, 傲骨铮铮。 啪――, 徒心仪抽出长鞭,卷起一道尘埃,提足一跃, 飒飒挥舞,“之”字跃然而上,秀气有余,英气逼人。 铮―― 随着琴音辄起,云十四抱琴信手一拂,片片飞刀泛着盈盈星光向白玉牌坊飞去, “巅”字最后一笔勾勒完成,雅致清逸,无与伦比。 叶长笺握着龙牙,唐将离执着戮仙剑,两道人影翩翩,在白玉牌坊左右刻下字句。 仙魔共存,一视同仁。 横批【风云之巅】 在校场中央,立着一个俊朗青年,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喇叭喊道:“鬼修弟子在这;妖修弟子,对,半人半妖或者全妖的都在这。猫耳朵露出来的同学,就是你,你排错队伍啦,你那边是魔修报名点!” “报考剑宗的弟子去找全场脸最臭的那个人!” “蒙着面纱的是医宗报名点,猫耳朵同学,又是你!你别扯大姑娘的面纱,扯掉了可是要娶人家的啊!” “丹宗在这,心宗在那。” 燕无虞感慨一声,“这么多漂亮的女学生。” 唐秋期问:“你怎么不去鬼修那守着?” 燕无虞道:“老三在那。” 唐秋期道:“你能否别总把这些杂事推给我媳妇做?” 燕无虞稚气一笑,“不能。” 唐涵宇提着剑走了过来,伸出脚将唐秋期踹下台阶,“换你去监督!” 唐秋期白他一眼,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向剑宗报名点走去。 唐涵宇望着校场中央负责讲解、向导的俊朗青年,道:“我还以为李君言必死无疑了。” 当日李君言在燕无虞怀里化成齑粉,随后便又恢复人形,只是一条腿再也无法治愈。 李君言却毫不在意,甚至自我解嘲,失去了一条腿,换来财运亨通。 现在几乎是逢赌必赢。 燕无虞道:“远思一生共炼出两把聚魂锁,他算到自己大限将至,先去演武堂送锁,随后又去唐门,为你打开妖脉,为秋期送锁。倘若君言仍旧对我们有义,他一定会佩戴聚魂锁。死或生,皆在于他心。” 步非凌插嘴道:“先说好啊,风铃夜渡神算子还是我!” 燕无虞白他一眼,“你怎么让老四一个人守在魔修报名点?” 步非凌道:“没关系,他今天吃饱了!” 唐涵宇冷冷一哼。 燕无虞道:“咚咚,为何你的脸总是这么臭?” 唐涵宇怒道:“闭嘴!” 燕无虞道:“咚咚,脾气不可以这么暴躁。” 唐涵宇冷冷一笑,莲翘出鞘。 两道身影一晃,在空地上乒乒乓乓打斗起来。 苏思秋望了过来,挠了挠头发,“师兄们感情真好。” 叶长笺揉了揉脖子,伸伸懒腰,负手看着他们,“小打怡情,大闹伤身。咚咚,你削他!鹿遥,你出招慢了,哎对了!踢他屁股!啊哈,狗吃屎了吧!” 步非凌道:“师叔,你也老大不小啦,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总是火上浇油。” 叶长笺抬起手电光火石间便是一个暴栗。 “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法宝炼出来了没有?” 步非凌这人运气极好,此次前去皎月峡谷又捡了十大仙器之一的南风鼓。 叶长笺道:“新入学的弟子总来向我告状,叶先生,你管管大师兄吧。他每年都与我们抢法宝材料。啧啧啧,你说你七老八十的和一群乳臭未干的娃娃抢法器,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步非凌白他一眼,往澄明塔走去。 萧莫凡、云想容死后,丹宗与心宗合并,宗主为云十四。医宗宗主为徒霜霜。 四大世家内部动乱,实力受挫,如今修真界风头最盛的当属风铃夜渡。 一人问:“那叶长笺不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吗?” 一人喝了一口茶,“那你想得有点多,他有个致命死穴。” 风云之巅,剑宗长老院。 “唐将离,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我发誓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无虞贱兮兮道:“所以人现在赖上你了。桃花眼,桃花脸,风流债缠身噢~” 叶长笺白他一眼,“一边去。” 他继续拍门大叫:“你再不原谅我,我就……我就告诉大家,你是个负心薄情的陈世美,丢下我和可怜的星河、秋期。我们父子三人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唔唔唔!” 唐将离将叶长笺拽了进来,压在门板上,把他吻得七荤八素。 叶长笺被他吻得腿软,牢牢拽紧他的衣服。 唐将离放开他,亲了亲他的脸颊。 叶长笺微微喘息,问:“唐将离,你是怎么重生的?” 得唐将离慷慨相赠,千万年的修为得已保下他一缕元魂,只那时他自我放逐,元魂飘去三界裂缝守门,唐将离却以为他灰飞烟灭,心灰意冷下自刎。 唐将离打横抱起他,向卧床走去,缓缓道来。 白无涯将龙牙缓缓送入自己胸口,血色光芒大盛。 朱祈惊愕道:“他在干什么?” 玄若叶道:“自毁元神!” 青莲道:“龙牙是上古魔器,他成了龙牙开刃的祭品。” 朱祈大叫:“快阻止他啊!” 玄若叶道:“你的丹炉!” 朱祈连忙从袖子中取出太上丹鼎,打开炉盖,嘴里低吟法诀,将白无涯一缕残魂吸了进去。 青莲道:“速去天池涵养他的肉身!” 三神立在仙雾缭绕的天池旁。 朱祈将白无涯残缺的魂魄倒入天池中,包裹着白虎的金色圆珠沉入水底。 玄若叶道:“需要多久能修复他的魂魄与肉身?” 青莲道:“不知。当天道认为他该回来时,自会回来。” 百年时光,转瞬即逝。 从天池中缓缓走出一人,俊美如玉,冷傲无伦。 白无涯悄立半晌。 朱祈愕然,“难道你还欲寻死?” 白无涯道:“我已失心,何必苟活。” 朱祈道:“东方有一颗杀星,虽然如今星光黯淡,但能证明,叶长笺还未死。” 白无涯道:“他在何处?” 朱祈道:“时机未到,他现在还不能复生。若是重生,应在东方。” 白无涯沉默片刻,“我不想做神仙。” “我想做凡人。” “爱他,陪在他身边,和他在一起。” 朱祈道:“我算了一卦,人间修真界不太平。四大世家即将有一场浩劫,你去度化他们吧,也算功德一件。之后你再考虑是否做神仙。” 白无涯经过轮回台,十殿阎罗道:“白无涯上神,你的元神太强,轮回台与孟婆汤皆无法洗去你的记忆。你已经拔除仙脉,需要从头开始修炼。” “我能选择转生的世家吗。” “您想去?” “唐门剑宗。” 他的元魂为神兽,人形与兽形可自由转换,因是由母体孕育,所以他是半神半人。 叶长笺重生那日,龙牙发生异动。 唐将离化为白虎一直向东方跑去,狂奔七天七夜,最后在一处山崖下小憩。 正欲闭眼,听得上方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 “啊啊啊――要不是老子刚重生不想大开杀戒,不然哪容你放肆?” “虎兄!我有些怕痛,你一口吞哦。” “虎兄,你给我做坐骑怎样?” “小虎,我想去云水之遥,你认识路吗?” 他的话说完,便将叶长笺放在床上,伸手扯后者的衣带。 叶长笺疑惑道:“我不困,唐将离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门口贴着几双耳朵。 唐秋期探头探脑,笑嘻嘻道:“鹿遥,听到什么了?” 燕无虞皱起眉头,“远思问唐师兄为何脱他衣服。” 唐涵宇脸色铁青,怒斥道:“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话音一落,便从屋子里头传出唐将离略微低哑的声音。 “涵宇,你带他们去巡视风云之巅。” “是!” 唐涵宇不疑有他,一手扯一个将他们扯走了。 叶长笺大叫道:“咚咚,你们别走,别走啊!” “唐将离,你做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么?” “这还是大白天呢,于理不合啊于理不合啊!” “会被口诛笔伐的,你快停下!” “救命啊!逼良为娼啦!唐门宗主非礼啦!” “唐将离,你摸我屁股做什么?” “啊――” 随着叶长笺一句震天痛叫,几人立马吓得逃远了。 唐将离这一于理不合,便从白日干到夜晚,待他终于餍足地放过叶长笺,后者已经奄奄一息。 叶长笺气若游丝道:“唐……将离……你这只色老虎!” 唐将离亲了亲他白嫩的脸颊。 月上中天,窗外阴风渐起。 叶长笺疑惑地往外看去,“我怎么听到花飞雪在喊我。” “叶公子!你出来吧。” 花飞雪敲了敲房门。 叶长笺披衣而起,快步走出,打开门问:“怎么了?” 庭院中站着花飞雪、虞初一、晏无常。 或许说,只剩半个他们,后者的身体渐渐化为虚影。 花飞雪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他们来与叶长笺道别。 当日云水之遥事变,殷氏姐弟相继而死。三人实则早已迈入鬼仙之列,以多年来的修为抢救下殷氏姐弟的三魂,致使自身修为散尽,无法再为叶长笺效力。 失却记忆的殷氏姐弟已跳了轮回台,重新转世。 叶长笺道:“法力没了再修炼便是,你们想好了么?” 花飞雪微微颔首,“我们想去寻老三和老四。” 叶长笺笑道:“我不喜欢一句话,所念隔山水,山水不相逢。去他妈的,纵使相隔万水千山,有缘自会相见。我永远在风云之巅等你们回来!” 三人皆向他施了一礼。 花飞雪、虞初一、晏无常异口同声道:“叶公子,珍重。” 叶长笺道:“珍重!” 阴司。 孟婆递给花飞雪一碗汤,后者欲伸手接过,只见她手腕一转,汤水悉数倒在地上。 花飞雪咋舌,“你咋这么记仇?” 孟婆白他一眼,“你们快去跳轮回台吧。” 孟婆汤洗去一层记忆,轮回台再洗一层记忆。 她倒了孟婆汤,而他们能记得多少,谁也不知。 十殿阎罗幽幽叹气。 孟婆道:“你现在开心啦,都走了!没人吵你啦。” 十殿阎罗百无聊赖地翻着生死簿,“好冷清啊~~~” 孟婆冷冷地道:“人间界发生这么大的事,上头那些老顽固在做甚么?非得再来一次仙魔大战,才能让他们清醒吗?” 十殿阎罗道:“时候到了,他们也该清醒了。” 天界。 伏羲氏释放业火,魔气冲天。 三上神匆忙赶到玄天镜前,浮现四大世家动乱之景。 满目疮痍,血流成河。 三神看着,神情渐渐悲悯,心头蓦然涌上一阵酸楚,竟然落下一滴泪来。 这些弟子,都是他们的弟子。 修魔弟子,修仙弟子,有什么不同?他们皆是芸芸众生,皆是神的责任。 三神缓缓跪下。 很久以前,天道每次对他们授课后,便会陷入沉睡。 无人知晓它的真身。 也无人知晓它何时清醒。 天界众神皆传,天道有许多化身,行走于三界之中。 而自仙魔之战爆发后,天道再未醒来。 他们跪了整整一年,日夜受天雷劈打。终于有一日,天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何事。” 到底什么是神? 他们高高在上,断七情绝六欲,对一切冷眼旁观,怎可配称之为神? 神爱世人,若是无心无情,怎可配称之为神! 玄若叶泣不成声,“弟子知错。” 青莲哽咽道:“弟子甘愿放弃一身修为,只为换这些弟子回来。” 朱祈眼泪扑扑而下,“弟子愿再入轮回,永生永世为民卫道。” 天道欣慰道:“你们终于悟了。” 三上神挖下额间仙脉,送入尘世间,随后缓缓踏进阴司。 虚空中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笑骂道:“小兔崽子一个个都不省心,老头子皱纹又多几条。我看看,风云之巅是吧……” 风云之巅的校场上,整整齐齐地排着五列方阵。 步非凌道:“同门师兄弟,亲如一家人,往后风雨同舟,肝胆相照。” “是!” “宣誓――” “斩妖除魔,剑祭天下!” “降妖伏魔,道济苍生!” “灭魔驱邪,丹心证道!” “伏魔卫道,悬壶济世!” “锄强扶弱!匡扶道义!敢为天下先!” 嘹亮的誓言,响彻天际,久久不散。 十六年后,风云之巅,招生广场。 燕无虞气喘吁吁地跑来砸叶长笺的房门。 “哐哐哐!” 叶长笺怒道:“我没聋!” 燕无虞急声道:“不好啦,不好啦,打起来了!” 叶长笺眼角带煞,风风火火地冲出房门,“怎么了?是魔修和妖修抢剑宗男弟子,还是鬼修和丹宗为医宗女弟子争风吃醋?” 燕无虞摇了摇头,“都不是!今年来了一批新生,个个都是刺头!在广场上打起来啦!” 叶长笺一挑眉,“唐涵宇呢?” 唐涵宇已经成为继唐逸之后的又一位风纪长老。 燕无虞道:“他在哭呢。” “啊?” 叶长笺大吃一惊。 待他来到广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稍缓。 只见徒心仪抱着一位秀美少女哭泣,而唐涵宇则泪流满面地站在一位冷俏少女面前,冷俏少女身旁陪着一位温柔少女,无奈道:“唐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们的年纪,做不了你姑姑,姑父,还有,我是女的……” 唐涵宇哽咽道:“你叫甚么?” 温柔少女道:“我叫桃花,她叫芙蓉。” 芙蓉道:“唐公子,你别哭了……你哭得我也想哭……” 桃花讶异道:“芙蓉,你不要我了吗?” 芙蓉白她一眼,“我觉得他很像我的孩子。” 叶长笺凝神细看,惊呼出声,“徒心心,唐若依,唐唐……” 燕无虞也红了眼眶,笑着指另一边,“你看那,还有我们的老二和老四。” 眉宇邪气的少年立在魔修报名点,笑道:“沈清,来自金陵。” 板着一张脸的少年立在鬼修报名点,“晏跃,来自兰陵。” 冷若冰霜的少年道:“殷星,来自苗疆。” 艳若桃李的少女咯咯直笑,“殷月,来自苗疆。” “小初,我们去魔修还是鬼修?” 花里胡哨的俊美公子摇着折扇,时不时逗弄身旁的俊俏少年。 “滚!” 少年面无表情地挥开他,径自往鬼修报名点走去。 众人为何会死而复生? 叶长笺心头砰砰大跳,几乎以为是一场梦,又惊又喜,却又无措。 他转头去看身侧的唐将离,迟疑半晌,问:“唐将离,这是怎么回事?” 唐将离淡金色的眼眸中溢满温柔,对他道:“因为信仰和思念。” 其一是因三上神耗尽自己累生累世的修为,其二是因世人对他们的思念之情,终于使得他们再世为人。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叶长笺曾因失去风铃三秀而自我放逐,元魂飘荡在黑暗寂苦的三界缝隙里,是唐将离对他的日夜思念,将他唤回人世。 他想到野渡舟老捡到他时对他说的话。 “我为你取一个名字,从此以后,你唤远思,便是我的弟子。今日师父给你上第一堂课。永远别放弃自己,亦别轻贱自己,你失去的东西,早晚有一天,岁月都会还给你。” 他被祖父赶出家门,却得到一位恩师,和情同手足的师弟、师妹们。现在,他又得到一生所爱。 叶长笺笑得一脸孩子气,过了好半晌,他温声道:“唐将离,我爱你。” 唐将离对他轻笑,“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在很久以前。”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适合久别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有些烂俗,也算是个团圆。还有几篇番外,交代正文没说清楚的事,包括风铃夜渡众人的归宿。 写了一个唐,白,叶的3p不和谐番外,想看的可以去微博:夜渡风听雨 第112章 番外一 明珠美玉 沈星河从天山底下醒来。 万里冰封, 寸草不生。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也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 他一直往南走。 一路走, 一路被人喊怪胎。 “捡死人东西吃的怪胎!” 一群顽童扔石子砸他。 沈星河不痛不痒。 似乎除了冷漠之外, 他没有其余情感。 他不偷不抢,去乱葬岗捡死人东西吃。 他一边走,一边捡。 这日来到一处山谷, 这些人刚死不久, 身上带着干粮。 他听到有人走近,并未理会。 那人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等他吃完, 轻声问道:“小娃娃, 你是谁?” 那人语调温柔,神情温柔, 怕惊扰到他。 沈星河没有应他, 只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回首对另一个人道:“唐将离,我们将他带回唐门吧。” “嗯。” 那人快步走上来,拉住他的手, 道:“你别怕,我们是修仙人士。” 他的手拂过他的额头, 笑容一僵。 “唐将离, 有人把他的灵脉损坏了。” 那人的神情落寞,嗓音涩然,说不出的伤心难过。他拉着沈星河往前走去, 找到一条河流,蹲在沈星河面前,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污秽,愤恨地对另一人吼道:“唐将离,你这个小王八蛋,信不信我宰了你?你居然把自己儿子丢在这种地方!” 沈星河想说他根本不认识唐将离,只是两人的容貌恰巧相似罢了。 唐将离愣了一愣,道:“他不是我儿子。” 那人又转回头看他,问:“你修不了仙,但是可以修魔,你愿意修魔道吗?” 沈星河问:“去哪?” 那人道:“风铃夜渡。你别怕,那里很好,有……” 沈星河道:“好。”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答应。 那人唤来一条魔龙。 沈星河来到一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多年后,沈星河问,“我吃死人的东西,你不觉得我是怪胎吗?” 叶长笺笑道:“你不是怪胎,你是美玉。” 这个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叶长笺又道:“你是美玉,秋期是明珠,你们正好是一对呢。” 沈星河冷冷地道:“他是白痴。” 唐秋期很伤心,“你昨日在床上喊我甜心,今日便叫我白痴。” “你明明说我全身都很甜的……唔唔唔……” 他的嘴被沈星河捂住了。 沈星河冷冷地道:“唐秋期,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唐秋期伸出舌头舔了他的掌心。 沈星河放下手,摸着唐秋期的脸亲了上去。 正巧路过的唐涵宇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受不了啦!我要搬出去住!” 等他们亲完了,叶长笺才道:“你们去萧氏的时候,发生了甚么事?与我细说。” 唐秋期嬉皮笑脸道:“星河脸皮薄,我来说吧。” 他们前往萧氏时,发现萧氏内部起了冲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正在自相残杀。 唐秋期道:“我们先不动手,等他们打得差不多,捡现成的便行。” 他这句话刚说完,萧氏的人便停下手,皆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沈星河冷冷地道:“动手!” 混战开始。 沈星河与五人缠斗,那五人皆是萧氏好手,将其团团围住。 于此同时,远处的神箭手也朝着他的后心射来三箭。 他杀了五人,躲过两箭,还剩一箭无处可躲。 唐秋期提足狂奔而来,斩断箭失,却露出身后的破绽。 一箭入心。 九天黄金箭,中之即魂飞魄散。 唐秋期笑道:“完了,完了,还没把你娶进门就要死了。” 沈星河道:“唐秋期,你要死了。” 唐秋期道:“是啊,你看我的脚都开始化为粉了。” 沈星河又重复了一遍,“唐秋期,你要死了。” 唐秋期点了点头,有些急切道:“星河,你快回去,他们人太多……” 下一刻他便怔住了。 沈星河哭了。 他依旧是冷若冰霜,眼泪却一颗又一颗地掉了下来。 “唐秋期,你要死了。” 他哽咽道。 唐秋期苦笑一声,“我舍不得死了。我舍不得你。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体便已化为齑粉。 千万支箭失铺天盖地般向沈星河袭来。 古老的兽王图腾浮现在沈星河裸露的肌肤上,许多记忆涌入他脑中。 仙魔之战……部落……蚩尤……轩辕帝……妖兽军团……他的父亲……母亲……有人拔除他的灵脉……他永生不得修仙…… 刀光剑影中,众人喝道:“他是仙魔异端,绝对不能存活于世!” 沈星河仰天怒吼。 “啊啊啊――” 滚滚浓烈的妖风呼啸而来,将箭失击落在地。 沈星河双目赤红,足下疾奔,手握玲珑,长枪穿云,孤身破千军。 血流成河。 他的神色骇人至极,他的模样丑陋至极。 背脊生刺,手背覆鳞,青面獠牙。 顷刻间,萧氏便被倾覆。 沈星河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将玲珑红缨枪指向盟友。 弟子喊道:“四师兄,你冷静!” 他眼前是血海,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在他的玲珑即将刺入同伴的胸膛时,他听到有人喊他。 “星河,星河。” “星河,你快停下。” 这声音悦耳,也一如既往地聒噪,却充满生气,让人觉得温暖。 唐秋期咬牙爬到沈星河足边,“我累死了,你快扶我一把。” 沈星河低头,不确信地问:“唐秋期?” 唐秋期道:“哎,我回来了!” 他将唐秋期抱在怀里,两人坐在地上。 沈星河道:“唐秋期。” 唐秋期捧着他恐怖的脸,将温柔的吻落在他额头、脸颊、嘴唇上。 “我回来了。星河,你别难过。” 图腾渐渐退去,他的容貌恢复如初。 沈星河双目空洞,喃喃自语,“唐秋期,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哎,我不死。我还没把你娶回唐门,怎么能死呢。我同你说,我现在有自己的院子,终于不用和唐涵宇那小王八蛋住一起啦。我照着你住的地方改动一些,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笑吟吟道。 沈星河握紧他的手。 两人往里走去,在一间密室发现萧莫凡、萧凛、徒念常。 他们躲在暗处,听萧氏两兄弟争执。 徒念常的眼睛已经被人挖了下来。 萧凛问:“你那么恨唐辰夜,为何不同意铲除唐门?” 萧莫凡冷冷地道:“我讨厌他,与唐门何干?与唐门弟子何干!徒山、唐门的弟子何其无辜,箫氏身先士卒的弟子何其无辜!” 箫凛道:“我亲爱的弟弟,你仔细想想,从前唐门一直是修真界的龙首,白骨岭一役后,唐门对修真界之事袖手旁观,是云山心宗出来收拾残局。这百余年云山矜矜业业,维护修真界平和。可如今唐辰夜与叶长笺有染,他们早已计划好,唐门与风铃夜渡联手,铲除箫氏云山,统治修真界!” 萧莫凡冷冷地道:“当年那场战役,唐门的精锐都死绝了!只剩一群老弱病残。你让他们怎么再管修真界鸡毛蒜皮的事?你让三岁小儿去斩妖除魔吗!唐辰夜再怎么鬼迷心窍,也不会违背当年我们在师父面前立下的誓言!斩妖除魔,道济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绝对不会拿仙修弟子的性命开玩笑!” 箫凛嗤笑一声:“你们四个青梅竹马,一起上课,一起修法,一起长大。你倒是挺了解他,所以你也早知徒念常是龙女了吗?弟弟,你可真会装模作样。爹一直等着还魂丹救命,而你做了十几年孝子,一直帮他寻材料炼还魂丹,将族中之事交由我打理,可你明明知晓,还魂丹最重要的药引,便是龙女之心!你将这事隐瞒了十几年,可惜徒念常仍旧自己送上门来,她愿意救爹,只要你放弃铲除唐门徒山的计划。她哪里晓得,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场动乱!龙女一哭便下雨,是以你挖了她的眼睛。难道你以为你这样做,便可以保护她了吗?” 萧莫凡冷然地道:“你说她是龙女,她就是龙女?放什么厥词!” 萧凛微微一笑,“是或不是,挖出她的心试试不就行了么?你难道不想救爹了?” 萧莫凡吼道:“父亲已经死了!” 萧凛道:“是啊。可是还魂丹不仅能让人起死还生,还能让人长生不老!” 萧莫凡冷冷地道:“枉你还是修道之人,却连生死都看不破!” 萧凛道:“你就是打定主意护着她了?” 萧莫凡道:“只要我在,你别想伤她!” 萧凛嗤笑,“伤害她的人是我吗?你为了让她忘记唐辰夜,喂她吃下忘情丹。忘情丹只会忘记自己心爱之人。” 萧莫凡怒喝:“那又怎样!” 此时,依靠在墙的徒念常悠悠转醒。 萧凛温柔一笑,问:“念常,萧莫凡是谁?” 徒念常的眼睛上蒙着白布,渗出丝丝血迹,她有些疑惑,又有些茫然,道:“萧莫凡……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凛仰头大笑。 笑够了,他森然喝道:“你却问也不问,她爱的人究竟是谁!”他又微微一笑,“不对。就算她说了,你也不会信。” “你不知是谁传出去她喜欢唐辰夜的事吗?” “是我。” “我故意放出风言风语。” “你骄傲,自负,又自卑。唐辰夜那么优秀,你对徒念常心仪他的事深信不疑。你真可怜,弟弟。” 萧莫凡往后退去几步,摇摇晃晃,站立不定。 他脸色惨白,心神欲裂,惊惶万分。 萧莫凡颤着声问:“念常,你不认识我了吗?” 徒念常听了半晌,道:“我不认识你,请问你是谁?” 萧莫凡与萧凛打斗起来,徒念常摸索着站起身往外走。 萧莫凡大叫:“念常,不要走!” 萧凛背后偷袭。 唐秋期翻了个白眼,跳出来送了萧凛一剑。 萧凛当场毙命,萧莫凡也是强弩之末。 他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使劲爬到徒念常脚边,断断续续道:“念常……不要走……” “念常……你再打我一次……你再骂我一句……” 萧莫凡泣不成声。 徒念常始终没有理他,一直磕磕绊绊地往前走去。 唐秋期与沈星河连忙扶住徒念常,道:“念常师姐,我们来救你了。” 徒念常道:“秋期?” “是我。” 徒念常道:“唐门还好吗?” 唐秋期道:“保住了。” “徒山呢?” “步非凌和苏思秋带人去救了,你放心。” 徒念常沉默半晌,“风铃夜渡来帮忙了?” 唐秋期道:“是。” 徒念常又问:“你认识萧莫凡吗?” 唐秋期沉默半晌,道:“不认识。” 徒念常点了点头,“方才萧凛一直问我萧莫凡是谁,不知他是何用意。萧凛死了吗?” 唐秋期道:“死了。” 徒念常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唐秋期道:“云山、萧氏、演武堂联盟突袭唐门和徒山。燕鹿遥、涵宇去了演武堂,步非凌、苏思秋去了徒山,我和星河来萧氏救你,叶公子和宗主去了云山。” 徒念常道:“宗主去了云山谈判。” 唐秋期道:“她已经死了,正是她的魂魄逃出来向我们通风报信,我们才知晓的。” 沈星河道:“先带她回徒山。” 听完唐秋期的话,叶长笺道:“造化弄人,作茧自缚。” 倘若萧莫凡能够与徒念常坦诚相待,倘若萧莫凡愿意少一些猜忌,对徒念常多一些信任,如今,该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叶长笺叹道:“哎,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唐秋期摇了摇头,“你不晓得,念常师姐很抢手。她忘记萧莫凡之后,反倒变温柔了,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虽然双目失明,但是有许多爱慕者。心仪师姐每日都忙着给念常师姐挡烂桃花。” 风云之巅成立后,人、妖、半人半妖齐聚一堂,热闹无比。 唐秋期道:“每月还有联谊会,妖修和魔修弟子最受欢迎。” 叶长笺道:“怎么不是剑宗?” 唐秋期白他一眼,“唐涵宇不让他们参加联谊会。” 叶长笺摇了摇头,“他害羞呢。” 唐秋期道:“你为何要给我聚魂锁?” 他想到叶长笺帮唐涵宇打开他的妖脉时,也送了他聚魂锁。 “你也算我半个徒弟,我是个穷光蛋,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用你大师兄给的钱打的长命锁,给你吧。” 他已面目全非,全身血肉不断剥落。 唐秋期无法拒绝。 叶长笺道:“我师父被誉为“算无遗策”,而我只学到他的皮毛。我知晓自己大限将至,便算了三个人的寿命,一个是你,一个是李君言,一个是唐涵宇。我不知你和李君言何时会死,因何事而死,也不知会死在何处,只算出你们会魂飞魄散。” “所以我炼了聚魂锁,但我能力有限,只炼出两把,并且,再也炼不出了。” 叶长笺道:“我师父生前经常对我说一句话,卦不能算尽,天道无常,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尤其是修真人士的寿命,不论是谁,皆不能算。当时算出你们会死得不得其所,我不信邪,算了一遍又一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卦象――死。出关之后我又算了一遍,发现已经不能显示卦象。” “世事无常,活在当下。” 他道。 “莫要辜负眼前人。” 是夜。 叶长笺辗转反侧。 唐将离将他揽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问:“怎么了?” 叶长笺道:“你曾对我说徒念常注定嫁给萧莫凡,可是如今萧莫凡死了,徒念常未嫁。” 唐将离沉默不语。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说,你是不是知道甚么?” 唐将离道:“前世徒念常是人与金龙的血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族最重血脉传承,因此并不承认她,为了保持血统纯正,正欲斩杀徒念常。萧莫凡犯天条救下她,被贬凡间。徒念常以为他身死,亦殉情而去。天意弄人,这一世她仍旧是金龙与人的后裔。徒离忧捡到她后,封印她的龙脉,将她带回徒山。” “萧莫凡为何这一世如此不信任徒念常?” “他只是不相信自己。” “我想去阴司溜达一圈。” “他已经跳了轮回台。” “坏老虎,你怎么甚么都知道?” 唐将离不答他话,伸手探入他的腿间,低声道:“你再因别的男人睡不着觉,我就把你操死在床上。” 叶长笺眼圈泛红,死死咬着被角,承受俊美青年的凶猛撞击。 呜呜呜,小气虎。 阴司: 十殿阎罗道:“仙君,你真的不回天界吗?再跳一次轮回台,你便永生不得飞仙。” 萧莫凡道:“我失去记忆,做下许多错事,对不起四大世家的弟子,只愿从今往后,丹心证道。” 萧莫凡纵身一跃。 十殿阎罗看着他小指上的红线,几不可闻道:“姻缘线重新连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叶长笺捡到沈星河时:妈的,谁把他灵脉损了。咦,还有一根脉,我的妈,捡到宝了哈哈哈哈哈哈 叶长笺:你不要跟我抢,这是风铃夜渡的弟子 唐将离:好的老婆,没问题老婆 叶大忽悠:风铃夜渡超级棒,包吃包住包媳妇 沈星河:ok! 很久以前,唐大忽悠:唐门剑宗一级棒,包吃包住包漂亮媳妇 唐秋期:好的大师兄,没问题大师兄,以后我跟你混了大师兄! 明天揭秘星河身世。以后我会让徒姑娘恢复视力的…… 第113章 番外二 穷奇 穷奇是四大魔兽之一, 仙魔大战后被封印在莫渊回廊。 近日莫渊回廊魔气四泄,风云之巅的诸位长老经过会议后, 猜测是封印弱了一层。唐将离因此受命前往莫渊回廊探查真相。 叶长笺犹如树懒, 双腿夹着他的腰, 双手揽着他的脖颈,叫道:“你若是不带我去,今天就别想踏出剑宗长老院一步!”他的额间点着血色五瓣莲花脉纹, 那是风铃夜渡宗主的图腾, 是以天道承认。 唐将离抱着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道:“穷奇应是想引你前去。” 叶长笺骨血特殊, 他的肉身为魔神、魔兽夺舍的最佳器皿。 叶长笺满不在意, “那又怎样?” 唐将离道:“以防万一。” 唐将离若是打定注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叶长笺见他决意不让自己同去, 不情不愿道:“好吧, 你快些回来。你不在的日子,家里两个宝宝都要饿肚子啦。” 风云之巅成立之后,叶长笺云游四海, 又寻到两位根骨绝佳的娃娃,只不过年岁尚小, 一个三岁, 一个四岁。 唐将离道:“不是三个宝宝么?” 叶长笺问:“哪里来的第三个?” 唐将离轻轻笑道,“你不也是宝宝吗。”他说着低头吻了吻叶长笺的额头。 授课回来的唐涵宇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辣眼睛的场景,大叫道:“受不了啦!我要搬出去!” 燕无虞道:“咚咚, 你每日说千八百遍搬出去,怎么也不见你动身?” 唐秋期插嘴道:“他就是这样的,口是心非,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唐涵宇冷冷一笑,道:“沈星河,昨日你去授课后,许多妖修的弟子送玫瑰花给唐秋期。” 唐秋期脸色一变,大叫一声,“唐涵宇,你个小王八蛋居然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沈星河闻言,把唐秋期当做透明人,绕过他径自往外走。 唐秋期连忙跟了上去,低声下气道:“星河,你别听他瞎说。” 唐涵宇冷冷道:“唐门弟子从不说谎!” 唐秋期回首怒道:“唐涵宇,你是不是想打架?” 唐涵宇冷笑,手握莲翘,“打就打,我还怕你?” 叶长笺阴森森道:“唐门最忌同门相残!” 唐将离已经御剑离去。 叶长笺的脸色宛若十八层阴司里的索命修罗。 燕无虞打了一个激灵,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反应慢半拍的唐涵宇和怒气上头的唐秋期被叶长笺用藤蔓吊在了剑宗长老院门口的旗杆上,迎风招展。 这几日,风云之巅的上空皆是乌云密布。 整个剑宗长老院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黑面修罗叶长笺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跨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森森地看着来往的每一位小弟子。 步非凌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燕无虞朝天一翻白眼,“相思病。” 叶长笺望着天空的乌云,发呆。 唐将离走的第一天,想他。 唐将离走的第二天,想他。 唐将离走的第三天,想他。 …… 唐将离走的第七天…… “呸”,叶长笺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拇指与食指扣成圈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清啸冲天而去,待得半晌,从天边飞来一条凶猛的黑色魔龙。 叶长笺足下一蹬,跃至应龙背上,道:“小应,去莫渊回廊。” 应龙振翅高飞。 叶长笺来到莫渊回廊,见到白虎形态的唐将离无精打采地趴伏在地。他心头狠狠一跳,还不待应龙下降,便从空中跃了下来,焦急地摸着白虎,“唐将离,你哪儿受伤了?” 唐将离抬起圆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我没事。” 看到唐将离腹间的血痕,叶长笺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手按上龙牙,森然喝道:“他是向天借胆了,居然敢动我的人!” 叶长笺正欲转身寻仇,唐将离咬住他的衣服,“别去。” 叶长笺怒道:“唐将离,你撒开!我今天不把那穷奇煲成汤,我就不叫叶长笺!” 唐将离道:“他已奄奄一息,你若再去捅上一刀,穷奇立刻魂飞魄散。” 叶长笺道:“我管他去死,敢动你的代价就是被挫骨扬灰!”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低声道:“你陪我睡一会。” 他又何曾示弱过?叶长笺心疼地肝颤,把报仇之事暂抛脑后,抱着白虎的圆脑袋原地盘膝坐下。他轻轻地抚摸着,温声道:“唐将离,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穷奇敢出来,我就拧下他的脑袋给小宝当球踢。” 小宝便是叶长笺捡来的两个宝宝中年龄较小的孩子,生性活泼好动,像极了叶长笺,而大宝沉稳冷静,性子与唐将离有几分相似。 唐将离已是几日几夜未曾合眼,他枕在叶长笺的腿上,静静地睡了过去。 叶长笺一边轻抚他,一边心念电转,穷奇被三十六道天罡伏魔锁链封印法力,怎会把唐将离伤及至此?莫渊回廊的魔气不比前世黑暗深渊浓烈,又是谁动了穷奇的封印? 叶长笺低头亲吻着白虎的圆脑袋,眼中寒芒一闪即逝。 唐将离睡足一天一夜,腹间的伤口逐渐复原。待至天明,他已变回人形,将叶长笺揽进怀里,亲了好半晌才放开他。 叶长笺道:“我向来有仇报仇,他让你吃足了苦头,我不会轻饶他。” 唐将离道:“他……” 见他欲言又止,叶长笺眯起眼细细打量他,“唐将离,穷奇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会让你如此为难?” 唐将离沉默半晌,“我带你进去,你切勿难为他。” 叶长笺斩钉截铁,“不行。”他冷冷地道:“他动谁都可以,唯独伤了你,我不会放过他!” 唐将离道:“你就当看在星河的面上。” 叶长笺皱起眉头,疑惑道:“这和星河有什么关系?” 唐将离牵着他的手腕,将他带进莫渊洞窟。 斗大的夜明珠镶嵌在洞穴墙壁之上,灿烂如昼。 这条道路深不见底,两人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座牢笼前。 《山海经西山经》有云:“有兽焉,其状如虎,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狗,是食人。” 穷奇被锁在灭魔台上,伤痕累累,鲜血染红纯白的灭魔台,流了一地。 叶长笺道:“唐将离,就算他和你都是大猫,他伤你至此,我也不会放过他。” 穷奇外形如一只生翅的老虎,虽全身被缚,却不减强悍气势。 唐将离摇了摇头,“他并无意伤我。” 叶长笺道:“你说和星河有关,你别告诉我,穷奇是星河的爹吧。”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道:“你骗人!星河才多大?怎会有一个老不死的爹!” 唐将离道:“当年仙魔大战,穷奇被迫入魔。” 叶长笺侧头看他。 唐将离开口缓缓诉说一件陈年秘辛。 “穷奇原为蚩尤座下大将,在一次仙魔战役中,遇到麒麟。” 叶长笺道:“麒麟是黄帝座下的女将。” 唐将离点了点头,“他们相爱后,生下星河。穷奇提出与麒麟远走高飞,再不参与仙魔之间的纷争。蚩尤发现后勃然大怒,封印穷奇妖脉,将他锁在地牢中。穷奇是妖兽之王,麒麟是仙兽,他们孕育的子嗣,有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因此黄帝要求麒麟交出星河,并且拔除星河的灵脉与妖脉。当时星河年岁尚小,若是贸然拔除根脉,必不能活。麒麟使用权宜之计,暂时封印星河的妖脉,之后便连夜带着星河逃离黄帝部落。” 叶长笺轻轻问道:“然后呢。” 唐将离道:“逃亡途中,遇到两处追兵。黄帝部落要求麒麟拔除星河妖脉,而蚩尤部落要求麒麟拔除星河灵脉。两兵交接,误伤星河,以至于损害他的灵脉。麒麟为了保护星河,用尽毕生灵力将他封印在天山。随后她也灵力枯竭而死。众人不知星河去向,只道麒麟与他同归于尽。穷奇得知他们身死,毅然入魔,发狂屠戮众人,最后力竭被擒。” “黄帝请示仙尊,该如何处置穷奇,仙尊让其封印在莫渊回廊。灭魔台日夜净化穷奇魔气,却不能扑灭他心中的仇恨,因此他一次次试图打破封印结界,逃离莫渊回廊。仙魔之战结束后,众人携手再次封印穷奇,使其化为巨石沉睡在莫渊回廊。” “斗转星移,麒麟下在星河身上的封印渐渐失效。星河清醒后,失却记忆,辗转几处,来到西都后,与我们相遇。” “星河前去萧氏搭救徒念常,因秋期身死而发狂。妖脉觉醒,父子连心,也唤醒沉睡的穷奇。他欲破除封印前去寻子,因此造成魔气四泄。” 穷奇不听唐将离劝阻,以身撞击结界,头破血流,唐将离不忍见其魂飞魄散,上前阻止,被失控的穷奇反伤,穷奇亦元气大伤。” 唐将离道:“穷奇,待你魔气除尽,便可父子团聚。” 穷奇呵呵低笑,“当年,黄帝便是这样哄骗我,他告诉我,只要我不再助纣为虐,待得仙魔之战平息,便可与麒麟隐居。你们这些上神仙尊,满口仁义道德,忠孝廉耻,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他森然道:“恐怕,没有一句是真的罢!” 叶长笺道:“你不信他,你总该信我吧。我们是同道哦。” 穷奇这才冷冷地瞥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眼叶长笺,待得见之额间血色脉纹,问:“你怎会与上神为伍?” 叶长笺道:“他已经不是上神了,他现在是个凡人。” 唐将离额间的金色莲纹已经变成淡蓝色梅花脉纹。 叶长笺道:“星河由我捡到,算我半个儿子。若是你出去,他就不认我这个便宜爹了,防患未然,我还是杀了你吧。” 他说着,缓缓拔出腰间的龙牙。 穷奇冷冷地看他,毫无畏惧。 妖风呼啸而来。 哐啷―― 结界破碎。 叶长笺跨步上前,扯住锁链,白皙的手背上符文闪现,“呛啷”一声,将墙上、地底的锁链悉数扯落。 穷奇冰冷的眼眸中逐渐浮上疑惑。 叶长笺还刀入鞘,问:“你还不出来做甚么,等着天兵天将再来封印你一次?” 穷奇跟着他往外走,问:“你为何救我?” 叶长笺白他一眼,“你伤了我的心头肉,我现在恨不得一刀送你上西天,但是看在星河的面子上,让你去见见他。” 唐将离与他并肩而行,微微蹙眉。 叶长笺朗声笑道,“放心吧,我看着他呢。他若是发狂,我随时给他一刀,保证一击毙命!” 他唤来应龙,果不其然见穷奇皱了眉头。 穷奇道:“应将,你怎会落魄到给人当坐骑?” 应龙:…… 他在唐将离若有似无的眼神下瑟瑟发抖。 叶长笺道:“给我当坐骑怎么啦?谁敢欺负小应,我揪住他,反手就是十个大耳刮子,削不死他!”他又斜睨穷奇一眼,问:“你现在这幅模样是打算吓坏我的学生吗?” 穷奇道:“你的……学生?” 叶长笺道:“你能否化成人形?有些弟子胆子小,不禁吓。” 穷奇冷冷晃他一眼,盈盈血光一现即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已是一位英俊得张扬的青年。 叶长笺将穷奇带回风云之巅,“东边是魔修的弟子,西边是妖修的弟子,西南边是鬼修的弟子,剩下的就是修仙弟子。星河是妖修、魔修的授课先生。” 穷奇看着眼前和乐融融的景象,愣怔半晌。 他惊异地问:“仙魔何以共存?” 叶长笺反问他,“为何不能共存?”他隔空一抓,手中出现一个精巧银镯。 叶长笺将银镯套在穷奇左手上,道:“我得为我的学生着想,这是东陵镯,暂时封印你七成法力,以免你克制不住。” 穷奇看着泛着柔和白光的东陵镯,道:“这不是上古神器吗。” 叶长笺道:“随意炼的。” 远远见挺直背脊的唐涵宇提着剑走了过来,叶长笺对他招招手,“咚咚,来。” 唐涵宇冷冷地道:“作何?” 叶长笺问:“你见到星河了吗?” 唐涵宇道:“他在妖修道授课。” 穷奇望着唐涵宇走远的背影,道:“他是人与妖的血脉。” 叶长笺道:“是啊。他是剑宗与妖修的授课先生。” 穷奇侧头看这艳丽无双的少年,心中陡然生了一个念头。 他是古来今往第一人。 若是他。 若是什么? 若是千万年前的统领者是他。 他和麒麟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叶长笺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那么大的能耐。你让我上阵杀敌可以,你让我在后面运筹帷幄还是算了吧。我胸无大志,开间修真学院,将所有不容于世的璞玉收入门下,便是我的心愿。” 唐将离道:“去剑宗长老院等吧。” 三人便去了长老院,一踏进大门,只见苏思秋与步非凌爬在地上,而他们背上坐着小宝与大宝。 叶长笺蹙眉呵道:“小宝,大宝,你们怎么可以欺负师兄呢?” 小宝笑嘻嘻道:“骑牛牛!” 步非凌流下两道宽面条泪,“师叔,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英年早逝了!” 叶长笺“呸”了一声,“逝什么逝,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燕无虞坐在石凳上画画,道:“远思,你混世魔王的名头可以易主啦。小宝人小鬼大,已经是风云之巅公认的小魔王。” 叶长笺与唐将离一人抱一个,将他们从步非凌与苏思秋背上抱了下来。 燕无虞抬头,见到他们身后的穷奇,问:“这是新收的弟子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这是新来的夫子。” 苏思秋憨憨一笑,“是教授甚么课程的夫子?” 叶长笺道:“魔修与妖修。” 穷奇冷然道:“我何时答应授课?” 叶长笺奇怪道:“我含辛茹苦帮你带大儿子,你也不给我点报酬?” 他见穷奇欲反驳,抬手制止,“钱,我家小虎多的是。色,你也没我家小虎长得俊。你就留在风云之巅做老师吧,慢慢还债。” 穷奇冷笑道:“你可真会趁火打劫。” 燕无虞稚气一笑,插嘴道:“难不成你想吃白饭吗?” 于此同时,唐秋期与沈星河一前一后跨进剑宗长老院。 唐秋期跟在他身后,低三下四道:“星河,我错了,你理理我吧。你已经三天零三个时辰没有和我说话了,星河,你再不理我,我只能投河自尽,葬身鱼腹啦。” 燕无虞摇了摇头,“论耐性,整个风云之巅我只服沈思冬一人!” 沈星河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向叶长笺等人望来,待看到他身后的穷奇时,心口骤然一痛。 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颗颗滚落下来。 唐秋期急忙抢上前去扶着他,连声唤道:“星河,星河,你怎么了?” 沈星河裸露的皮肤渐渐浮现兽王图腾。 叶长笺厉声喝道:“穷奇,你干什么!” 穷奇沉默不语,定定地看着沈星河,眼眸溢满悲伤。 唐将离安抚叶长笺,“父子连心。” 叶长笺:…… 他气得瞪了一眼穷奇,箭步上前,空出一手探沈星河的脉。 沈星河摇了摇头,“师父,我没事。” 他身上的兽王图腾已然褪去,抬头问道:“师父,他是谁?” 叶长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看向唐将离。 唐将离道:“他是你父亲,多年来一直寻找你的下落。” 沈星河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他反应冷淡,众人早已猜到,只是穷奇仍旧有些无法接受。 唐秋期大叫一声,“岳父?” 穷奇将注意力放在这一直纠缠自己儿子的弟子身上,打量他半晌,问道:“你是男人?” 唐秋期道:“是啊。”他随即痞笑道:“岳父你不同意也没用啦,星河已经是我的人了。” 闻言,穷奇几欲吐出血来。 叶长笺道:“穷奇,你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留在这吧。” 步非凌喃喃几句,道:“穷奇不是莫渊……唔唔唔――” 燕无虞伸出手捂住步非凌的嘴,剩下的话皆被后者咽进肚子。 众人皆目光灼灼看向穷奇。 沉默半晌,他道:“好。” 风云之巅新来了一位妖修与魔修的夫子。 他一袭华贵紫袍,眉眼冷肃,英俊得张扬。 小弟子笑吟吟道:“先生,你长得可真俊!” 穷奇道:“我是新来的夫子,沈辰。” 没过几日便是风云之巅的联谊会。 新入学的弟子并不知晓叶长笺与唐将离的关系,只知他们同住剑宗长老院,极其熟稔,是以许多胆大的女弟子将食盒递给叶长笺,希望他能将她们的心意转交给唐将离。 叶长笺:…… 他笑嘻嘻地收下了,转身脸黑得如锅底。 叶长笺怒气汹汹地回到剑宗长老院,本欲找唐将离算账,可是后者的脸却比他还阴森。 唐将离脸上覆霜含雪,冷冷地道:“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叶长笺皮笑肉不笑,“你猜啊。” 唐将离紧紧捏着拳头,咯吱作响。 燕无虞迅速扯了唐涵宇的后衣领子往外跑。 步非凌和苏思秋抱起大小宝也冲了出去。 唐秋期还欲看戏,见沈星河往外走去,也跟着走了。 原本热闹的长老院只剩下他们两人。 唐将离轻轻地问:“我做得东西不好吃吗?” 叶长笺不知他意欲何为,道:“好吃。” 唐将离问:“平日里没吃饱吗?” 叶长笺疑惑道:“吃饱了。” 唐将离问,“那为何还带回来?” “一个不够,还带这么多?” “叶长笺,是不是真要打断你的腿,将你锁在床上,你才会收敛一些,不再招蜂引蝶?” 叶长笺:??? 他手上的食盒皆被唐将离烧成灰烬。而他也被唐将离扛在肩上,带回房里。 燕无虞、唐秋期、唐涵宇、步非凌、苏思秋、沈星河、大小宝躲在剑宗长老院的大门后偷听。 只听隐隐约约从屋子里遥遥传出的声音。 “唐将离,现在是白天!”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把你的老虎爪子拿开!” “我不要吃虎鞭了,我真的不吃了,呜呜呜……” “轻一些……大宝贝儿……你轻一些……我受不了了……” 唐涵宇脸色铁青,咬牙怒道:“青天白日,他们竟然……不知羞耻!” 燕无虞白他一眼,“上课去吧,咚咚。” 小宝天真地问:“师父在做游戏吗?” 沈星河蹙眉,“大师兄,你怎么没捂住小宝耳朵” 步非凌欲哭无泪,“他精得和猴子似的,你可别被他给骗了,我觉得他压根不止三岁!” 苏思秋憨厚笑道:“你们饿了吗?我们去膳堂吃饭吧。” 众人抬步往膳堂走。 燕无虞道:“这次过年,你们来风铃夜渡吗?” 唐秋期道:“除夕我们得留在唐门,初一我和涵宇去你们那拜年。” 步非凌笑道:“我捉几只鲨鱼给你们补一补。” 苏思秋听到鱼翅,嘴里的口水“提溜”一声落下来。 小宝翻了个白眼,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 风儿淅沥沥透窗户。 叶长笺全身酸软,无力地枕在唐将离胸膛上。 他喃喃道:“色老虎。” 唐将离低头吻了吻他的发。 叶长笺闭上眼睛,静静地睡着了。 唐将离平日里仍旧不爱笑。 只是每次凝望叶长笺的睡颜时,笑得异常温柔。 睡梦中的叶长笺笑得也很开心。 皎月倾泻而下,照耀波光粼粼的澄湖。 水声哗哗―― 湖中人黑发如瀑,艳若牡丹,眸似星月。他的腰以下皆是鱼尾,尾上的蓝锦鳞纹闪耀着夺人心魄的光泽。他轻轻摆动鱼尾,水珠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 岸上趴伏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叶长笺游到岸边,伸出两条皓玉般的手臂圈住白虎的脑袋,轻轻咬着白虎的耳朵,笑道:“小道长,来玩嘛。” 白虎正欲舔他,却被他游了开去。 叶长笺游到湖中央,对着白虎勾了勾手指,诱惑道:“来呀。” 他仰起脸,明月失辉。他轻轻一笑,星光皆落进他的眼眸中。他开始唱歌。 传闻鲛人之歌,缠绵悱恻,撩人心弦。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2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盈金光一现即隐。 白虎化作俊美的青年,缓缓走入澄湖。 叶长笺的歌还未唱完,他已经被人圈进怀里。叶长笺伸手揽上他的脖颈,鱼尾调皮地钻入他的双腿间,勾着他的腿,冰凉滑腻。 唐将离伸手抚摸他的背脊,慢慢往下,抚摸他的鱼尾。 叶长笺舒服得眯起眼睛,枕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气。 “唐将离……” 他甜甜地唤道。 唐将离侧首吻他的脸颊。 两人在月下接吻。 叶长笺的鱼尾勾着唐将离紧实修长的腿,时不时摆动,荡起一圈圈涟漪。他在唐将离耳畔吹气,“唐将离……你硬了……” 唐将离眼神沉了沉,正欲吻他,却又被他游了开去。 叶长笺回眸一笑,“来呀。”他赤裸的背脊在月光下泛着白芒。 莹白如玉。 每每唐将离抱住叶长笺,却又被后者轻而易举地溜了开去。 叶长笺玩得不亦乐乎,仍旧用鱼尾挑逗他,“小道长游水不快嘛。” 他撒娇似地喊。 忽然间一阵威压铺天盖地而下。冷傲青年被激怒化为白虎,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鱼尾。 “啊……” 叶长笺惊呼一声。 他就像一条小鱼被白虎叼到了岸上。白虎将他轻轻放下,如山一般的身躯笼罩他。 唐将离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此时的叶长笺就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白虎开始舔他,舔着他光滑的身体与鱼尾。 鱼尾敏感,叶长笺舒服地浑身发抖。 他颤着声音呻吟道:“你是吃素的,不可以吃我。” 实在是太爽了。 白虎将他湿淋淋的身体全部舔干。 “夜里风大。” 他道。 这种无时无刻的温柔,让叶长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 白虎化为人形,将他裸露着的上身揽进怀里。 两人坐在岸边。 唐将离的小腿浸泡在湖水中,叶长笺的鱼尾勾着他。 他们眼前是一轮皎皎圆月。 他曾经想和一人赏一辈子的月,如今得偿所愿。 叶长笺轻声道:“唐将离。” “嗯。” 他翘起嘴角,“我好喜欢你。” 唐将离吻着他的发,“我爱你。” 温馨的梦境还未持续多久,叶长笺便被一阵动作弄醒了。他睁开双眼,正对上撑在他上方的青年炙热的视线。 俊美的小道长眼神凶狠,如出笼的猛兽。 雕花大床剧烈地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唐将离,你这只色老虎,我才看了一半的月亮!” “忍不住了。” “呜呜呜……你轻点儿……” 风铃夜渡的叶宗主很喜欢赏月,而唐门剑宗的唐宗主更喜欢在月亮面前一口一口吃掉他。 他压根不考虑月亮的感受。 他只考虑―― “舒不舒服?” 叶长笺抽抽嗒嗒地道:“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以后唐叶夫夫的儿子会上天管那批神仙的……不是怀孕生子,儿子的来源暂时保密,肯定不雷,超级萌~ 明天预告:惊,鬼修夫子燕鹿遥竟然被新生掰弯了 打个广告:新坑《大笑江湖》6月10号开。欢迎收藏。一定不会这么虐…… 第114章 番外三 扮猪吃老虎 春季的风云之巅朝气蓬勃, 欣欣向荣。 风云之巅的授课先生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品貌无双。尤其是鬼修夫子燕鹿遥, 一曲《广陵散》清雅幽绝, 余音绕梁, 小弟子们私下以“玉山倾倒”形容他的风姿。 虽说魔修、鬼修原为一家,可是小弟子们发现,最近鬼修夫子总往魔修授课地点跑。 一小弟子问:“你说燕先生是不是看上红衣先生了?” 一小弟子道:“可是步先生老早说过他喜欢红衣先生呀!” 门外经过的步非凌火冒三丈。 他怒气汹汹地杀到魔修授课点, 果不其然, 只见燕无虞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口,透过门缝偷看里头的人。 里头的授课夫子有着嘹亮的唱戏嗓子,不是浴红衣, 还能是谁? 步非凌身如疾电, 一把拽了燕无虞的后衣领子,将他拖到一旁。他磨了磨牙, 阴测测道:“老二, 朋友妻不可欺。” 燕无虞:???他一头雾水地问:“我看我老婆看得好好的,你拽我干嘛?” 步非凌气得欲吐血,吼道:“那是我老婆!” 燕无虞恍然大悟, “谁同你说小师妹了?我在看……”他忽然住口不言,拂开步非凌的手, 往外走去。 风云之巅私下传着鬼修夫子燕鹿遥生病了。 他总是精神恍惚, 上课开小差,好端端地弹着《广陵散》会不由自主地变成《凤求凰》 风纪长老唐涵宇严肃地听了小弟子们的报告,转身走向剑宗长老院。 唐涵宇道:“弟子们担心他工作过度出现幻觉, 提议让他放假。” 叶长笺正在研制新的魔道咒法,头也不抬道:“驳回。” 步非凌道:“附议。” 适逢人间爆发了一场瘟疫,几百万孤魂无人引渡,急需鬼道弟子协助。 沈星河问:“让徒山医宗的弟子来瞧过了么?” 苏思秋挠了挠头,“思夏师兄的病,普通人瞧不好。” 叶长笺秀眉一扬,“甚么病?” 唐秋期插嘴道:“相思病。和我当初追星河一个德性,整日里魂不守舍,天天在星河出没的地方晃荡,只为来个巧遇。” 叶长笺兴致盎然地问:“哪个倒霉的娃被他看上啦?” 苏思秋道:“沈情。” 唐秋期道:“那小子资质不错,文武双全。听说整个魔修院的女弟子都喜欢他。” 苏思秋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叶长笺道:“啧啧啧啧啧。” 是夜。 叶长笺躺在白虎怀里,道:“老二最风流,但是不下流。老三最喜欢扮猪吃老虎。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有女弟子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老三身子骨弱,和小师妹一起修医道,他俩关系最好,我还以为他们会成一对儿呢。小师妹哪哪都好,步非凌有福气啦。” 他翻了个身,捧着白虎的圆脑袋,“你说老三是啥时候看上老二的?” 唐将离伸出舌头舔了舔叶长笺的脸颊。 叶长笺道:“我那时就知修法,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见到你之后,心里都是你,也没去注意他们。” “我真是个失败的大师兄。” 他放开唐将离,坐起身来,穿好鞋袜,“我得去找老三谈谈心。” 叶长笺拎着两壶烟花醉,在鬼修长老院的屋顶找到了燕无虞,后者脚边早已堆满空酒壶。 “燕公子,一人独酌多乏味,小可陪你喝几杯。” 燕无虞道:“能得叶公子陪饮,实属三生有幸。” 两人咬开封口,扬起脖颈,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春风一吹,燕无虞有些熏熏然。他指着叶长笺,大着舌头道:“你……你也就皮相好看了些……嗝……性子暴躁……脾气恶劣……他怎么……就对你念念不忘……” 叶长笺勾着他的肩膀,“嘘……别被……别被唐将离听到了……不然……他又得吃醋……” 燕无虞道:“你……你老实交代……你以前究竟知……知不知道……老二……喜欢你……” 叶长笺朝他喷出一口酒气,“我知道个屁!我遇到唐将离之后……才……才晓得……”他指着燕无虞,“你……你什么……什么时候看上……看上老二……?” 燕无虞道:“有一年过年……你们都出去捉鬼……我生病发烧……老二背着我……家家户户地敲门……大过年的医堂都关门了……他跑了几个小镇,才找到一家医馆……” 燕无虞笑了几声,“巧的很,那医馆是徒山医宗办的。她们一见到我们,便关上门。” “老二在门口拍了许久,嘴皮子都磨破了,她们也不肯开门。随后他一脚踹了进去,说:你今天不把他治好,我就杀光这小镇所有平民。” 叶长笺拍腿狂笑,“啊哟,瑟造了,瑟造了。” 燕无虞已经醒酒,他静静地道:“老二最讨厌徒山的人。优秀学子交流会时,他也对徒霜霜避之不见。” 叶长笺问:“你告诉老二你的心意了吗?” 燕无虞摇了摇头。 叶长笺道:“你不告诉他,他怎么晓得你喜欢他。” 燕无虞道:“还用说吗?他眼里都是你,我去凑甚么热闹?” 叶长笺道:“沈情眼里没有我。”他侧首看着燕无虞,“沈清是徒山旁系子弟。徒山家训,一男不娶二妻,一女不嫁二夫。一生一世一双人。生米煮成熟饭后,他能怎么着?” “俗话说,烈女怕缠o。当初若不是我死皮烂脸地缠着白无涯,哪有现在的双宿双栖?你得向秋期学习。星河够冷了吧,还不是被他拿下了。今日大师哥传授你一招秘技――死缠到底,决不放弃。” 燕无虞醍醐灌顶,对他躬身一揖,“多谢大师哥指点。” 风云之巅八卦晚报――惊!痴情书生苦恋风流贵公子。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修弟子道:“燕先生每日都来树底下对着沈情同学的座位弹《凤求凰》,红衣先生赶也赶不走。” 一位抹着眼泪的魔修女弟子道:“太感人了呜呜呜,无论刮风下雨,燕先生每日都来表白,我们已经商量好啦,不和他抢沈情同学了。” 李君言道:“现在让我们采访风云之巅的风纪长老。”他把血骰子对准唐涵宇,“请问您对燕鹿遥如此胆大包天地不守清规有何看法?” 唐涵宇冷冷地道:“剑宗禁止扰乱公共秩序,魔修并未有此规定。” 李君言恍然大悟:“这么说,您也支持燕鹿遥大胆示爱?” 唐涵宇道:“追个人都追这么久,丢人。” 唐秋期看着报纸,哭笑不得,“这都甚么乱七八糟的?” 叶长笺感慨道:“燕鹿遥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步非凌道:“还不是尽得你真传。” 唐涵宇冷冷地道:“是哪个不知羞耻的人公然在云水之遥的斗法大会上向宗主表白?” 唐秋期学着叶长笺的模样,蹦到石桌上,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唐将离,你听我说,我的心里只有你啊啊啊啊――星河,星河!你听我解释……” 唐秋期跃下石桌,撒丫子追着沈星河而去。 叶长笺环顾四周,问:“鹿遥呢?” 苏思秋正从门外走进,挠了挠头,“在魔修宿舍。” 魔修弟子宿舍。 燕无虞挡在眉宇邪气的少年面前,腼腆一笑,“沈情同学,我心悦你。” 沈情邪气一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断袖。” 燕无虞笑得羞涩,“好巧,我也不是断袖。” 沈情修眉一扬,“我去花街,你去么?” 燕无虞手中的折扇“啪”得收起,纯善一笑,“那就一起吧。” 两人来到一幢金碧辉煌的建筑前,燕无虞轻车熟路地走进,一旁迎上来几个美艳的女子,笑道:“燕公子,想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3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奴家啦。” 沈情了然道:“看来夫子是常客。” 燕无虞羞赧道:“彼此彼此。” 两人皆是欢场好手。 莺莺燕燕围在他们身边,斟酒夹菜。 可两人始终目光相交,不曾错开,眸中流光婉转。 一人面若冠玉,邪气十足。 一人俊秀绝俗,淡雅至极。 几乎同时,两人开口道:“够了,你们出去。” 待歌姬走得一干二净,燕无虞解开盘扣,露出雪白的脖颈,轻轻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热?” 沈情转动酒杯,修眉一挑,“我有个法子解热。” 燕无虞舔了舔嘴唇,“是甚么?” 分不清楚是谁先动。 两人已经抱在一起,激烈地吻着,一边接吻,一边脱着彼此的衣服。 门外。 风云之巅八卦小分队。 “说什么了?” “沈情说凭什么你在上面。” “燕鹿遥说修为高的在上面。” “沈情说一人一次。” “燕鹿遥说,好。” 房内。 沈情抓着被褥,承受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快感,喘息道:“你……你给我下药?” 燕无虞眨眨眼,“以宗主的酒品担保,没有。” 剑宗长老院。 “大宝贝儿,你轻一些……好疼……” 他越求饶,唐将离越凶狠。 叶长笺小声抽泣,牢牢攀紧唐将离的肩膀,“呜……轻些……” 唐将离吻着他的耳朵,冷冷地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叶长笺哭着喊:“是你……是你……” 叶长笺心:呜呜呜,燕鹿遥你这个王八蛋,你和唐将离说了什么…… 事毕。 叶长笺哭得双目红肿,时不时打哭嗝,俏脸晕红,委屈可怜。 唐将离心满意足地亲着他的脸颊。 叶长笺轻声哼哼,“疼……” 唐将离道:“乖。” 叶长笺又气又委屈,一口咬上他白皙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咬完后又觉得心疼,在上面轻轻吹气,红着眼睛问他疼不疼。 唐将离道:“不疼。” 叶长笺道:“骗人,都青了!” “真的不疼。” 叶长笺抱住他的腰,轻轻地舔着他的肩膀。 唐将离低头吻他的发,道:“我爱你。” 风云之巅的炼丹房。 少年清俊身形,眉宇略带倨傲。 他皱了眉盯着空了两格的药柜,奇怪道:“谁把软筋丸和媚丹取走了?” 小弟子喊道:“萧凡,上课去啦!” 少年应了一声,“来了!” 春天真是一个好季节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预告:惊!风云之巅宗主竟然带弟子大逛青楼,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瑟造是杭州方言,意思是厉害了,不得了 燕鹿遥是东方致秀转世 前世的风筝二人组在一起了 第115章 番外四 吃醋 风云之巅春季开学, 冬季放假。 春天是百花齐放的季节,也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季节。 叶长笺双手交叉搁在下巴上, 沉默地注视眼前鼻青脸肿的步非凌和鼻歪嘴斜的唐涵宇。 过了良久, 他道:“交代吧, 谁先动的手。” 步非凌与唐涵宇愤怒地对视一眼,嫌恶似地别过头,不约而同地道:“哼!” 叶长笺问:“秋期, 唐门最忌甚么?” 唐秋期正气凛然道:“最忌同门相残!” “鹿遥, 风铃夜渡门规是什么?” 燕无虞诚惶诚恐道:“最忌戕害同门!” 叶长笺喝道:“风云之巅,同气连枝,亲如手足, 你们在做甚么?为了一个外人, 居然撕破脸打架?” 两人垂眸听训。 叶长笺重重一拍桌案,“打架就打架, 还砸了人一座酒楼!你们知晓宗主我有多穷吗?你想我把老婆本都赔出去是不是?” 步非凌撇撇嘴, “还不都是唐门给你下的聘礼。” 叶长笺气极反笑,“嘿呀,你小子还挺横。” “五行天雷练得顶顶好了是吧?” 步非凌道:“是。” 叶长笺:…… “噗嗤” 燕无虞连忙干咳两声, 掩饰笑意,“这个……思春尽得你真传。” 叶长笺道:“老子当时可是乖宝宝, 师父训话时从来不顶嘴!” 燕无虞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叶长笺白他一眼, 随即正色道:“究竟是甚么样的美人,居然能让你们两个眼高于顶的兔崽子大打出手?” “哼!” 两人冷哼,不愿多谈。 唐秋期道:“美人在醉仙居。” 叶长笺疑惑地问:“醉仙居在哪?” 燕无虞道:“演武镇新开的青楼, 听说今晚是她的开苞之夜,价高者得。” 叶长笺越听越生气,冷冷地道:“好啊你们,功课太轻松了是不是?还学会嫖妓了!” 唐秋期与步非凌异口同声道:“她是迫不得已!” 两人不知彼此步法如此一致,愣怔半晌,又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叶长笺痛心疾首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他说着站起,向外走去,眉飞色舞道:“鹿遥,带我去见见,究竟是甚么样的小狐狸精将他们迷得神魂颠倒。” 其余几人立刻紧跟而上。 唐秋期一路上不停地以袖遮面,燕无虞奇怪道:“你干嘛?见不得人啊。” 唐秋期道:“我不想上修真界明日的八卦头条,‘风云之巅宗主带门下弟子大逛青楼’。” 燕无虞随意挥挥手,“放心,修真界最大的消息生产商是我们的人。” 唐秋期对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 “干嘛?” “我怕被熟人撞见,回去向星河添油加醋。” 燕无虞恍然大悟,“啊呦,瑟造了。这要是给唐师兄晓得了,还不把屋顶给掀啦?” 唐将离可是修真界出了名的大醋缸,尤其还摊上一个命犯桃花的道侣。剑宗长老院众人每日皆在叶长笺无意惹桃花,与唐将离乱吃干醋的鸡飞狗跳中度过。是以燕无虞搬去了鬼修长老院,唐秋期则搬去妖修长老院与沈星河同住。 五人很快便来到醉仙居,择了大堂角落一处圆桌落座。 暮色渐晚,老鸨命人点起香灯。 叶长笺随意挑了几名客人,让燕无虞说面相,其余弟子认真聆听。 燕无虞说完客人后,便打量他们,道:“相由心生。你看咚咚,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就是因为缺爱。再看思春,眉宇傲气,谁也不服,一年四季老子天下第一,一看就是缺打击。远思嘛,从出生起就傻乐呵,明显脑子缺根筋。” 唐秋期笑得泪花直冒,拍案叫绝。 燕无虞对他稚气一笑,“你别太得意,你的眉毛太淡,小心乐极生悲。” 四人被他损了个遍,白眼一翻,懒得理他。 叶长笺看向唐秋期,“回去让星河给你画眉,画两条毛毛虫,保证一辈子平安喜乐。” 唐秋期道:“我又不是你,做媳妇儿的才需要画眉呢。” 叶长笺厚颜无耻道:“媳妇儿怎么了?我家小虎器大活好,每次我都欲仙欲死,可舒服啦。” 步非凌忍无可忍,“为老不尊!” 唐涵宇脸色铁青,“不知羞耻! 叶长笺得意洋洋,舌头一吐,“略略略。” 燕无虞摇了摇头,“你真是越活越小了,唐师兄早晚会把你宠坏。” 叶长笺傲然昂首,“哼。” 唐秋期道:“开始了。” 台上鼓乐已起,从旁冉冉走出一娉婷身姿。 两人坐直了身体。 唐涵宇道:“小灵身世多舛。家里有个嗜赌如命的恶父,欠下巨债,将她卖给青楼。” 步非凌道:“她资质平平,不能修魔、修仙,可是心地善良。师叔,我们将她带回风铃夜渡吧。” 叶长笺凝神看去。 台上之人,约莫十六七的年纪,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叶长笺敲了敲桌子,随即严肃道:“你们两个,回去给我闭关修炼半年!” 两人脸如菜色,心下一跳。 燕无虞道:“她是个妖精。” 唐秋期摸了摸下巴,“这闻不到味儿啊。” 燕无虞道:“她道行高深,你们看不出也正常。” 叶长笺嗤笑,“不仅没看出是个妖精,还没看出是个男妖精!” 唐涵宇:…… 步非凌:…… 唐秋期笑得直拍大腿,断断续续道:“我要……回去告诉……星河,这趟……不亏!” 叶长笺从‘乾坤大挪移’中摸出瓜子,嗑了起来,“你们接着打,这妖,师父我今日不收了,你们谁打赢,送给谁。” 唐涵宇“蹭”得站了起来,“听说临镇闹妖精,我去捉妖,步非凌,这妖你留着吧。” 步非凌掏出五方招阴旗,“我得去乡下捉鬼,唐涵宇,我不和你抢了。” 两人说着落荒而逃。 燕无虞摇了摇折扇,“这妖,是您老上呢,还是我来收呢?” 叶长笺道:“前几日驻守东方的弟子传来消息,有条五百年的媚蛇作恶多端,吃了许多人,他们一路追查,最后在锦城追丢了。我原是打算去一趟锦城,没想到他自个儿送上门啦。” 唐秋期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长笺似笑非笑,“他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此时,竞价已经开始。 叶长笺举手,朗声道:“三千两!” 燕无虞以扇掩嘴,“啊呦,千金一掷为红颜,不对,为妖颜哦。” 叶长笺白他一眼,“你懂个屁。五百年的媚蛇,全身血肉皆能入药。这不丹宗新来了一批弟子,个个资质上乘。让他们与医宗结对,炼一些伤寒药,送去给贫民百姓。别成天想着炼不老仙丹。” 老鸨似是不敢置信,眉开眼笑一锤定音,“恭喜公子,小灵今日便是您的人啦!” 叶长笺的容貌惹眼,是以他每次外出皆是易容而行。 他笑得轻佻,揽过小灵的腰身,进了厢房。 燕无虞摇了摇头,“也就只有家财万贯的唐师兄能让他败家!”他见唐秋期不答他话,侧首看去,只见后者脸若死灰,冷汗直流。 燕无虞问:“你干嘛啦?” 唐秋期颤着手指向一处,“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溜了?” 燕无虞顺势看去,冷若寒冰的唐将离目光似电,狠狠地瞪着叶长笺掩上的房门。 燕无虞问:“唐师兄甚么时候跟来的?” 唐秋期道:“从我们……从师父踏出风云之巅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了。” 燕无虞感慨道:“他是一刻也离不开远思么。”他说着“啪”得收起折扇,“溜吧,现在说甚么唐师兄也听不进去。” 两人脚底抹油,从后门逃走了。 房内。 小灵盈盈秋波一转,柔若无骨地倒在叶长笺怀里,“公子,奴家是第一次,您可得轻些。” 叶长笺勾起他的下巴,邪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嫖妓。” 小灵轻轻锤他的胸口,“坏死了你,人家才不是妓女呢。” 叶长笺道:“嗯,你是婊子。” 小灵脸色一僵,眼中杀气一现即隐,掩嘴笑道:“公子说的话真伤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4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心。” 叶长笺道:“别立牌坊了,快脱吧。” 脱字一开口,房门便被人不客气地踢开。 叶长笺不耐烦地抬头,道:“谁啊,坏老子好事。”待看清来人,他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唐唐唐……大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唐将离身影一晃,已至两人跟前,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一脚将小灵踹到墙上。 “碰!” 石灰簌簌而下。 叶长笺一个箭步蹿到门口,掩上房门,“大宝贝儿,杀人得关好门!” 小灵五官扭曲,见唐将离身上的剑宗修服,冷笑道:“你们这是作甚么?” 叶长笺踱了过来,笑眯眯道:“当然是杀你呀。” “就凭你们两个废物点心?” 小灵瞧这两人年纪,一个弱冠,一个而立,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叶长笺冷下脸,“你作甚么说我家小虎坏话?” 小灵妖媚一笑,“原来是捉奸来了。” 叶长笺冷冷地道:“你杀了多少人?” 小灵理了理秀发,对他抛了一个媚眼,“不记得了。” 叮―― 寒剑出鞘,从小灵额间对穿而过。他瞪大双眼,身子缓缓软倒。 唐门散魄剑,一出必定魂飞魄散。 叶长笺咋舌,“大宝贝儿,你今天火气有些大。”他见唐将离未应他,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即了然。他撤去伪装,露出绝美脸庞,佯装无力跌入唐将离怀里。他轻软地说道:“小道长,这蛇妖毒得紧,在下头好疼,你帮我瞧瞧。”他的星眸不曾错开唐将离,眸中流光微转,撩人心弦。 唐将离打横抱起他,眨眼间已来到床榻。他将叶长笺放在床上,修长微凉的手指滑过他的脸颊,清冷地问:“捉妖,为何脱衣?” 叶长笺:…… 他认真道:“我伪装成一个嫖客,当然得装得像啦。” 唐将离冷冷一笑,压低嗓音道:“送佛送到西,你装嫖客是不是也得装到底?” 言下之意,是否脱完衣还得与那妖精颠鸾倒凤一场。 眼前的白虎怒气值蹭蹭蹭得往上涨,叶长笺道:“要不,你也装一次嫖客?”他眨眨眼,揽上唐将离的脖颈,甜甜笑道:“客官,春宵苦短……” 衣衫被一件件除下。 他美艳的脸上泫然欲泣,紧紧攀住唐将离的肩膀,哽咽道:“呜……小气虎……就会欺负我……夹死你……”他夹得越紧,唐将离越爽,动得越有力。 事毕。 叶长笺瘫软在床,沙哑道:“我没力气了……你把蛇妖收了,他的肉贵着呢。” 唐将离亲了亲他的脸颊,抱起他,御剑而去。 顷刻间两人便已回到剑宗长老院。 燕无虞正与沈星河下围棋,见到被唐将离抱在怀里的叶长笺,啧啧两声,转头对步非凌与唐涵宇道:“你们得向叶宗主学习,看看,捉个百年的蛇妖,既伤银子,又伤身子!” “噗哈哈哈哈哈――” 唐秋期放肆大笑。 叶长笺幽幽道:“小虎,他们欺负我。” 唐将离驻足,冷电一般的眼神向众人打去。 唐秋期立刻住口不笑,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耸动。 噤若寒蝉。 唐将离冷冷地道:“唐秋期背后议人是非,抄书三百,禁闭一日。” “唐涵宇不辨妖邪,同盟互斗,抄书五百,禁闭一日。” 唐秋期和唐涵宇忍住不哭。 谁都知道唐将离除了在床上不惯着叶长笺,其他时候都把他宠上天。 两条白玉一般的手臂揽上唐将离的脖颈,随后露出一张花容月貌般的脸,那人懒洋洋道:“步非凌闭关修炼三月,燕鹿遥接管他的鬼修弟子。” 燕无虞脸如苦瓜,“我和他修的不是同一道!” 风铃夜渡鬼修法门众多,步非凌修的是“招阴”一道,即驭使阴兵,吊动鬼灵命魂;而燕无虞修的是“幻画”,即驭使鬼器画出幻象,迷惑敌人。 叶长笺微微一笑,“道法万变不离其宗。我看好你。” 燕无虞:……宗主公报私仇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翌日。 叶长笺料理蛇妖肉身,将蛇胆、蛇肉装入食盒。 燕无虞凑近一瞧,“您老上哪去?” 叶长笺道:“丹宗院落。” 两人来到炼丹房,只见一个清俊身影时不时往丹炉里添一把药材。 燕无虞嗅了嗅,“都是些明目的药材,谁要治眼睛?” 少年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落着一块煤印,眉宇却有些倨傲。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半晌,“我怎么一看到你,心里就有气呢?” 少年冷冷地道:“逢人生气,上火之症。清火,服白参丸一粒。” 燕无虞道:“这是丹宗近几年资质最好的弟子。听说和医宗走得很近。” “医宗那么多姑娘呢,他和谁走得近?” 燕无虞道:“我还是不说了,以免你生气。” 叶长笺白他一眼,把食盒递给少年,“蛇胆炼成丹药能明目,蛇肉炼成伤寒药送去给远近贫民。” 少年道:“多谢。” 叶长笺和燕无虞并肩走出炼丹房。 燕无虞摇了摇折扇,“啥时候你改行做媒婆了?” 叶长笺白他一眼,“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招阴学会了没?脑袋这么大,容量倒挺少。” 燕无虞对他躬身一揖,“大师兄,您饶了我吧。您这张嘴,小弟真是甘拜下风了。” 多年以后。 “念……念常姑娘……我……我喜欢你!” “年纪不是问题,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韵味的!” “我不是说你老……真不是……我不嫌弃你瞎……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念常姑娘,我炼出了一颗能够治好你眼睛的丹药!” …… 徒念常睁开眼,又惊又喜地望着少年。 少年双目蒙着白纱,渗出丝丝鲜血,笑道:“这丹药真灵!” 她忽然落下泪来。 燕无虞与唐涵宇巡视各个学院。待来到医宗学院时,见到徒念常正细分药材,将其递给一旁双目蒙着白纱的少年。少年随后将药材扔进丹炉。 火势旺盛。 唐涵宇看了半晌,问:“徒念常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燕无虞道:“萧莫凡是炼丹奇才,你以为他炼的忘情丹是糖丸子啊?” 唐涵宇道:“既然徒念常的记忆不能恢复,他为何还自挖双目?” 燕无虞答:“不晓得。” “叶先生怎么说?” “他啊……正在看炼丹的书呢,不晓得要炼甚么仙丹。” 丹宗炼丹房。 “取千年蛇胆加以……能使双目再造……” 叶长笺用笔挠了挠头发,在古籍上圈圈画画,“上哪去找作恶多端的千年蛇妖啊……”他扭头看向一旁小憩的白虎,“坏老虎,你肯定知道哪里有千年的妖怪王。” 唐将离化为人形,将少年揽进怀里,啃咬他的耳朵,低声说着甚么。 叶长笺脸色一变,“不行,色老虎!”他气呼呼地瞪视俊美的小道长,随后哀求道:“换一种姿势好不好?” 唐将离斩钉截铁,“不好!” 风云之巅的后山是寂静的。 后山中的仙池人迹罕至。此刻却水声哗哗作响。少年哭得不能自己,频频摇头哀求身后的人停止侵犯。俊美的小道长充耳不闻。 “以后还玩不玩水了?” “不玩了……不玩了……呜呜呜呜……” 事毕。 少年抽泣着问:“蛇妖在哪?” 唐将离亲了亲他的脸颊,“过几日带你去。” 叶长笺气得一口咬上唐将离精致的下巴。 坏老虎,色老虎,小气虎。 呜呜呜,屁股好疼,呜呜呜,好爱他不舍得揍他,呜呜呜,唐将离今天真好看。 被欺负的叶宗主今日也不忘夸赞一番欺负他的唐门宗主。 遥远的万妖迷谷中,有一只穷凶极恶的蛇妖即将被满腔怒火无从发泄的叶小霸王抽筋扒皮,呜呼哀哉! 鬼修长老院。 眉宇邪气的少年皱着眉问,“凭什么这次又是我在下面?” 俊雅青年羞赧一笑,“这是个体力活,我不舍得让你累着。” 妖修长老院。 “星河,星河,我好爱你……” “闭……闭嘴……” 剑宗长老院。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执着桃木剑,气势凛凛。 他们身侧的风纪长老唐涵宇一丝不苟地指点,“出招慢了,再快些,剑气如风。” 大小宝异口同声道:“是!” 今日的风云之巅也是一派和乐融融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预告:唐门宗主肩扛麻袋鬼鬼祟祟作何去? 第116章 番外五 生崽子 众所周知, 风云之巅的叶先生有一个嗜好。 他总喜欢捡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 “小虎,小虎, 你看。” 少年眉开眼笑地将一只小黑豹捧到唐将离面前。“小黑好可爱, 我们把它养大, 做小宝的坐骑。” 唐将离面无表情地点头应允。 是夜。 叶长笺将小黑放在枕边,抬头笑吟吟道:“我们和它一起睡。” 盈盈金光闪过,唐小虎幻化成了唐巨虎。他居高临下地睥睨黑豹, 一爪子将它拍到床底下。 叶长笺惊呼道:“你作甚么?它这么小, 摔坏了怎么办?”他抱起黑豹,气呼呼地瞪视白虎, “唐将离, 你这只小气的虎!” 唐将离冷冷地道:“床太小, 睡不下。” 叶长笺道:“我和小黑去鬼修长老院睡!” 他抱着黑豹来到鬼修长老院,却见燕无虞将一个少年压在门板上, 后者眉宇邪气, 语气轻佻,“先生,你这是做甚么?” 燕无虞腼腆一笑, “上你。” 叶长笺:…… 咚咚快来,这里有人伤风败俗!!! 他叹了一口气, 足下一点, 晃荡到了妖修长老院。 窗纸上烛火摇曳,两条人影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星河,星河……我好爱你……” “闭……闭嘴!” “星河, 星河,你里面好紧……” “闭嘴!唔唔唔……” 叶长笺环顾四周,心想唐涵宇去哪了?他这个风纪长老真是不称职! 他摸了摸黑豹的背脊,来到魔修长老院。还未走进大门,便听到苏思秋震天的呼噜声。 响若惊雷。 怀中的黑豹瑟瑟发抖。 叶长笺幽幽道:“看来这里也睡不了了。” 他漫无目的地闲荡,来到了镜湖,却见早有人立在那。一身蓝白道袍的唐涵宇正在练剑。皎月映颊,仙姿毓秀,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他已将散魄剑法练得青出于蓝。 唐涵宇收剑还鞘,冷冷地对上叶长笺的视线。后者和颜悦色道:“咚咚,你也老大不小啦,换在民间,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呢。”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改行做媒婆了么?” 叶长笺秀眉倒竖,“小兔崽子,你不成婚了啊?唐门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唐涵宇道:“有唐玄。” 自风云之巅成立后,唐玄便留在唐门本家,代行宗主之事。 千里之外的唐玄:……呵呵。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5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唐涵宇看了叶长笺半晌,问:“你有心事?” 叶长笺点了点头,捧起黑豹,“你看它多可爱,唐将离怎么就不喜欢呢?” 唐涵宇沉默半晌,“这不是你的心事。” 叶长笺道:“我想要一个唐将离的孩子。” 他望着波澜不惊的镜湖,“一个有着他血脉的孩子。” 唐涵宇蹙起俊眉,“你想让宗主娶亲?” 叶长笺道:“他一定不愿意。” 唐涵宇诧异地问:“你脑子里究竟在想甚么?” 叶长笺道:“我只是想看一群小冰块脸追着他喊爹。” “啊~好可爱。” 他双手捧脸,花痴道。 唐涵宇打了个寒颤,慢慢走远。 叶长笺趴在镜湖边睡着了。 黑豹躺在他的脚边,忽然小耳朵抖了抖,睁开眼一看,只见两只灯笼一般的巨眼瞪视着它,差点吓得魂飞天外! 呜呜呜,这只野兽好可怕。 唐将离化为人形,打横抱起叶长笺往剑宗长老院走,不忘回头警告黑豹。 敢跟来你就死定了! 黑豹:……呜呜呜,我想回家。 叶长笺做了一个美梦。 他用唐将离的血浇灌陶俑,随后注入自己的魔气,陶俑娃娃复活。 一群毛绒绒的小奶虎踉踉跄跄地跟在唐将离屁股后头,七嘴八舌道:“爹,爹。” 白虎甩了甩尾巴,冷冷地回头,道:“跟上。” 叶长笺白皙的小腿浸泡在镜湖中,一只只小白虎跃至他的腿上,仰起脸兴奋地喊道:“娘,娘。” 叶长笺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他们的额头,“是爹。”他指着不远处的巨型白虎,“那是娘。” 无论叶长笺怎么教他们,小白虎依旧喊道:“娘,娘。” “你们笨死啦。”他气极反笑,捧起小白虎,在他们额头上香了一口。 凌厉的气势逼近,小白虎们瑟瑟发抖。 叶长笺头也不回道:“唐将离,你别吓他们。” 一只调皮的小白虎鼓起勇气,道:“爹吃醋了。” 叶长笺哭笑不得,“唐将离,你怎么连自己儿子的醋也吃?” 唐将离一爪子掀开一群小白虎,自己化为小虎躺在叶长笺的腿间,翻了个滚,露出毛绒绒的肚子。 叶长笺轻柔地抚摸他,眼里皆是温柔笑意,“小气虎,我喜欢你。” 唐将离低头望了一眼怀中人。睡梦中的叶长笺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嘴角微微翘起。 唐将离将他放在床上,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在上面印下一吻,道:“我爱你。” 翌日。 叶长笺仍旧沉浸在美梦中不愿醒来。 唐将离凝视了他的睡颜半晌,轻轻起身,推门而出。 神清气爽的唐秋期奉命巡视风云之巅,恰巧来到后山结界入口,只见唐将离肩上扛着一个麻袋,正欲踏入结界。 唐秋期疑惑地问:“宗主,你在做甚么?” 麻袋里的东西听到他的声音剧烈挣扎起来,时不时发出猫似的叫声。 唐秋期审视唐将离的眼神逐渐变成狐疑,他问:“宗主,你袋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现在可是瘴气迷谷开放的时候,你进去做什么?” 他的话音方落,麻袋里的东西便咬开一个口子,钻了出来,跃到地上。 正是叶长笺昨日带回来的小黑豹。 唐秋期难以置信道:“宗主,现在里头高阶妖兽肆虐,你……你太没人性了!” 此时,唐将离缓缓转头,眼神似电,冷冷地打在唐秋期的脸上。 唐秋期立刻改口,“宗主,你做得真棒,我给你鼓鼓掌!” 唐将离问:“你还留在这做甚么?” 唐秋期会意,闭上眼睛,伸出手摸索着离开,“我在梦游……我在梦游……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杀我灭口……” 唐将离低头望着黑豹,冷冷地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剥了你的皮把你扔进去?” 一阵金光闪过。 黑豹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巨豹。 他前爪抱着脑袋,趴伏在地,瑟瑟发抖,“白大人……不关我事……” 唐将离道:“谁派你来的?” 黑豹道:“仙尊。” “派你来做甚么?” 黑豹道:“您下凡已久,如今叶长笺已放下屠刀,一心证道,您功德圆满,是时候回去了。” 唐将离厉声质问:“你擅修幻化之法。他们是不是准备让你化成我的样子骗他!” 唐将离释放的威压重重压在黑豹头上,他直不起身来,道:“四位上神皆下凡渡人,天上乱成一团,仙尊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唐将离道:“你回去告诉他。” “如果他再打叶长笺的主意。” 他轻轻一笑,随即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不介意换个人坐他的位子。”话声甫毕,唐将离便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巨豹踢入后山结界。 世人不知,云水之遥后山的瘴气迷谷深处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天界。 唐将离若无其事地返回剑宗长老院。 叶长笺盘膝坐地,大小宝围在他身边,几人的身前皆放着陶俑。叶长笺脸颊上印着泥巴,聚精会神地捏泥人。 小宝咯咯直笑,一张嘴门牙露风,“泥虎虎,泥虎虎。” 大宝严肃道:“泥娃娃。” 小宝天真笑道:“泥虎虎。” 唐将离也在叶长笺身侧坐下,凝神看他。 叶长笺但凡开始认真做一件事,便会全身心投入其中,风吹不倒雷打不动。 唐秋期等人授课回来,一见这场景,咋舌道:“师父这是返老还童?” 步非凌看了半晌,道:“寄灵术。” 唐秋期脸色一变,“师父准备做大魔王啦?” 燕无虞白了他一眼,“灵力低微才需抽取生魂装入陶俑。” 叶长笺捏泥人,从日出东方捏到月上中天。 “大功告成!” 他喜滋滋地望着一排七只泥小虎。 “大宝贝儿!” 叶长笺侧首笑吟吟地瞧唐将离。 寒剑出鞘。 两人的血浇灌在陶俑之上,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对着陶俑吹气。 叶长笺念着法诀,“天地玄黄……” 金光与血华大盛,倦意突如其来,他念完后,软软栽倒在唐将离怀里,失去意识。 “娘,娘……” “嘘……娘给我们注了太多灵力,让他好好休息……” “啊,你干嘛打我?” “我试试手感。” “好饿……想吃胡萝卜。” “你是一只老虎,吃什么胡萝卜?” 七嘴八舌,喋喋不休,叽叽咋咋。 叶长笺眼皮动了动,只听一道稚气的声音惊喜地道:“娘醒啦!” 他睁开双眼,眼前坐着七只小奶虎,十四只金色的眼珠子灼灼地望着他。 “娘!” 七虎异口同声道。 叶长笺:…… 我捏你们出来是想听你们喊唐将离爹,不是喊我娘的啊喂! 他坐起身来,揉了揉脖子,问:“你们爹呢?” 一活泼的小奶虎道:“爹说你太累啦,他在给你炖鸡!” 一内敛的小奶虎道:“娘,我想吃胡萝卜。” 一调皮的小奶虎拍了他一爪子,“你有没有做老虎的尊严?你是吃肉的!” 一口一个“娘”实在太刺耳,他道:“以后你们喊我爹爹。” 七虎异口同声问:“那爹怎么办?”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贼笑道:“你们喊他……娘!” “哦!” 风云之巅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叶先生的屁股后头跟着一溜烟的白色小奶虎。 小奶虎们蹦蹦跳跳,亦步亦趋,异口同声道:“娘,你走慢些,娘!” 叶长笺转身,指着他们身后的唐将离,怒道:“他是娘!” 唐将离轻轻一笑,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小奶虎们。 小奶虎们严肃道:“你才是娘!” 叶长笺气急败坏,“唐将离,你这只坏老虎,教了他们甚么!” 一小奶虎道:“娘,不要吵架,伤感情。” 一小奶虎道:“你懂个p,打是亲骂是爱。” 一小奶虎道:“爹就喜欢娘骂他。” 一小奶虎道:“爹有点贱兮兮的哦。” 一小奶虎道:“娘就喜欢爹贱兮兮的。” 一小奶虎道:“哎,周瑜打黄盖。” 一小奶虎叼着胡萝卜,甩了甩尾巴。 唐秋期抱着剑,羡慕道:“星河,我们也生吧。” 沈星河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燕无虞摇着折扇,“啪”一声收起,“我去修炼。” 镜湖旁。 红衣少年身旁围着七只小奶虎。 叶长笺气呼呼道:“为甚么他们的性子一点也不像你!这么吵。” 七只小奶虎伸出两只爪子蒙住眼睛,委屈地呜咽:“娘,你嫌弃我们。” 唐将离悠悠道:“你捏的泥人,他们随你。” 七只小虎,一只活泼,一只天真,一只霸道,一只内敛,一只调皮,一只单纯,一只仗义,他们有个共同点――天不怕,地不怕 “哼,我再捏!” 调皮虎道:“娘,你要生二胎吗?那你是准备将我们丢进森林里自生自灭吗?” 单纯虎道:“呜呜呜,呜呜呜,娘不要我们了。” 霸道虎道:“哭什么!记住你是一只老虎,不是一只小猫!” 活泼虎道:“娘,甚么时候把我们丢进去?森林一定很好玩!” 叶长笺道:“你们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 他头顶坐着一只虎,左右靴子各趴着一只虎,怀里揣着三只虎,还剩一只内敛虎蹲在一旁啃胡萝卜。 六虎异口同声道:“不能!” 他原本怒气冲冲,神情渐渐柔和,在他们额头上香了一口。 突然,内敛虎毛发倒竖,大吼一声:“兄弟们,爹吃醋啦,快跑!”话音一落,叼起胡萝卜风一般地跑了。 其余六虎风驰电掣般地狂奔离去。 七只小虎,天不怕地不怕,怼天怼地怼空气,就是怼不过唐大虎。 叶长笺呆了一呆,随后望着化身为小虎扑到他胸前的唐将离,急忙捧住他,笑得直打嗝。 “你乐死我啦……哈哈哈……嗝……” 唐将离冷冷地道:“你只能亲我。” 叶长笺拭去笑出的泪花,轻轻地道:“小气虎。” 他亲了亲唐小虎的脑门。 今日的叶宗主依旧很爱唐宗主呢。 第117章 番外六 七小虎 盛夏炎热, 酷暑难耐。 剑宗长老院。 “你这是家暴!” “虐待儿童!” “救命啊,有人虐待神虎啦!” “别嚎了, 谁敢来救我们。” “呜呜呜……我们一定是捡来的。” 叶长笺左手握龙牙, 右手按小白虎, 聚精会神地给他剃毛。 一撮一撮的白毛漫天飞扬。 “大功告成!” 叶长笺还刀入鞘,笑吟吟道。 七只秃毛虎齐齐背过身去,不愿面向他。他们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叶长笺秀眉一扬, “我就奇了怪了, 你们爹从来不掉毛,怎么你们一到夏天就脱毛?你看看我衣服上,都是你们的杂毛!” 七小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6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声抗议道:“那你也不该把我们弄成秃子!我们还有老虎的尊严了吗!” 叶长笺单手托腮, “大宝贝儿, 让他们看看甚么是老虎的尊严。” 只见原本冷傲无双的青年化为一只小白虎,在叶长笺足边倒地打滚。叶长笺伸手抚摸他毛绒绒的肚子, 后者舒服地眯起眼睛, 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七小虎:……这不是爹,这是一只假扮爹的猫妖! 唐将离冷冷地看他们一眼。 七小虎泪流满面,“娘, 你高兴就好。我们变成甚么模样都可以!” 叶长笺道:“庸俗!除了没有花纹,你们和一般的老虎有甚么区别?是人都看出你们是老虎。现在你们出去问问, 谁会晓得你们原来是老虎?” “好像是哎。” “我觉得我似乎变漂亮啦。” “没那么热啦, 凉飕飕的。” “我们去游水吧!” 七小虎撒丫子奔向镜湖。 叶长笺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小孩子就是好骗。”他眼中流光一转,笑眯眯地摸着唐将离的后背, “大宝贝儿,要不要我给你剃毛呀?” 金光盈盈一闪。 唐将离吻着他的耳朵,低声问:“你确定?” 他的嗓音性感又危险,叶长笺心里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 “呜呜呜……我不给你剃了……我不给你剃了……” “唐将离……饶了我吧……好疼好疼……” “疼还是爽?” “爽……呜呜呜……” 湿淋淋的七小虎回来了。 他们奇怪地歪了歪脑袋,不知爹为何设了结界不让他们闯进去。他们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叶长笺的哭声。 六小虎问:“爹在欺负娘吗?” 内敛虎答:“娘欺负我们,所以爹欺负他。” 六小虎恍然大悟,热泪盈眶,“爹对我们真好!我们要听爹的话!” 八月十五,月照人圆。 叶长笺带着七虎去唐门过中秋节。 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捣蛋知晓吗?” 七小虎异口同声道:“知道啦!” 然而他们一到了唐门,就如蛟龙出海,撼天动地。唐门上下每日都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唐玄声泪俱下,“甚么蛟龙出海,他们分明是哪吒闹海!大虎把唐逸长老院子里重新种下的桂花树连根拔起;二虎把后山禁室的屋顶掀飞;三虎、四虎联手把今晚的香菜火锅砸了;五虎在长老们午睡时,溜进长老院,把他们的胡子给拔了下来;六虎咬碎三大世家的美人画像,七虎……七虎给他们守门!” 叶长笺连连赔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 是夜。 七小虎排排坐,垂耳聆听。 叶长笺道:“大虎做的好,爹奖励你一块麦芽糖。气死我啦,他们不晓得唐将离桂花过敏吗?” “二虎做的不错,爹早就看他们的禁室不顺眼啦。唐将离,你得和唐玄说说,不可以把小孩子关小黑屋里去。” “三虎、四虎……就算你和你爹不吃香菜,其余小弟子也要吃的,不可以这么自私晓得吗?不过还是奖励你一块麦芽糖。” “五虎!” 叶长笺板起脸来,“你做坏事怎么可以被抓包?下次在他们脸上画乌龟,记住,画完就跑!” 五虎道:“是!” 叶长笺奇怪地问:“六虎,你咬碎画像做甚么?” 六虎道:“那画像是爹藏起来的。” 七虎问:“爹藏美人画像做甚么,难道……爹,你要纳妾?” 大虎急声道:“娘虽然脾气不好,贪吃爱玩,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可是爹你也不能始乱终弃啊!” 七只小虎义愤填膺地对唐将离吼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爹!” 唐将离愣了一愣,想起那是很多年前长老挑选的画像,欲逼他成婚,而他随口敷衍,随手将画像塞到了桌子底下。 他道:“不是……” 七小虎吼道:“借口!” 唐将离百口莫辩。 七小虎抹着眼泪,对叶长笺道:“娘,我们不要爹了,我们相依为命。” 叶长笺沉默半晌,问:“脾气不好我认了,贪吃爱玩……也算吧。” “但是你同我说说水性杨花是怎么回事?” “朝三暮四?” 他磨着牙,“谁教你们的?” 大虎耿直道:“爹说娘最喜欢招蜂引蝶了,让我们平日里看着你,一有风吹草动,就报告他。” 二虎道:“是啊娘,不关我们的事。爹爱你爱得要死,又不能正大光明地做跟踪狂,所以叫我们跟着你。” 三虎:“娘,你相信我们。一开始我们内心是拒绝的。” 四虎:“是啊,娘。爹真坏,你快揍他!” 五虎:“揍他,揍他,揍他!” 六虎:“你们闭嘴吧!” 叶长笺乌云满面,而唐将离冷汗涔涔。 七虎后腿一蹬,吼道:“兄弟们,跑!” 七小虎一溜烟地跑得没影了。 唐将离斟酌片刻,道:“我……” 叶长笺气极反笑,“唐将离,这就是你心里的我?” 唐将离头摇得如拨浪鼓。 叶长笺道:“我问你,如果我真的喜新厌旧,另觅他欢呢?” 唐将离严肃地问:“是谁?” 叶长笺道:“我是说如果!” 唐将离沉默良久。 此时秋风穿林而过,簌簌作响。 他低沉道:“唐门从一而终,一生爱一人。从前有一人违背祖训,被逐出唐门。他的道侣因爱生恨,杀了他后……自刎。” 叶长笺秀眉一扬,“那你会如何?” 唐将离垂下眸子:“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剑永远不会指着你。” “如果你……” 他无法说出如果叶长笺离开他的话,亦或不再爱他。 澄湖波光粼粼。 他缓缓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任何能带给你快乐的人……我会自毁元神。” 情深只以死句读。 亦如当年始终在背后保护他的白无涯。 倘若唐将离仍旧和白无涯一样,不会表达对他的爱与在意,他们之间依然会如当年那般错过与遗憾。 叶长笺心头猛然涌上一阵酸楚,骂道:“笨老虎!”他扑进唐将离怀里,咬住唐将离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一个牙印,笑道:“笨老虎,我爱你。” 皎月照耀万里,清辉遍地。 七只小虎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堆里开大会。 大虎:“我们这么说爹坏话,爹明日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二虎:“不会吧,爹不是达到他的目的了吗?” 三虎:“甚么目的?” 四虎:“娘又爱上爹一分。” 五虎:“爹套路怎的这么多?” 四虎:“套路不多怎么套住娘?” 六虎:“他们两个整天爱来爱去腻不腻?” 七虎:“睡觉吧。” 累了一天的七小虎闭上眼睛,安静地睡去。 叶长笺扒开草堆,弯下腰抱起七只小虎,放在唐大虎背上。一人一虎往竹苑走去,月光拉长他们的背影,平添几分温馨。 六小虎甚么都好,聪明,活泼,可爱,就是太疯。 叶长笺沉默地看着六只在泥塘里打滚后的泥虎,“你们这是……返璞归真?” 黄泥稀稀拉拉地滴落。 六小虎不约而同地抖动身子,黄泥飞溅。 叶长笺:…… 他气沉丹田,朝庭院吼道:“思春,思夏,思秋,思冬,秋期,咚咚!” 六人迅速从门外飞奔而来,立正站好。 叶长笺指着他们面前的六小虎,和颜悦色道:“别客气,一人一只。” 苏思秋流着口水,嘿嘿笑道:“师父,您太客气了……这么多虎肉……” 电花火石间,步非凌已经抬手打了他一个暴栗,“这是师叔的儿子,不可以吃的!” 叶长笺道:“以后你们就是他们的师父。别手软,他们皮糙肉厚,打不死的。” 燕无虞摇着折扇,“你一看就是亲爹。” 唐秋期咋舌,“我们帮你带儿子,那你干甚么?” 叶长笺指着一旁干干净净,抱着胡萝卜呼呼大睡的内敛虎,“我养他。” 六小虎异口同声道:“偏心!”他们说着,用两只泥爪子捂住眼睛嚎啕大哭:“小白菜……地里黄……三岁没了爹和娘……” 叶长笺挥挥手,“你们带他们去洗澡,完事后按照他们的资质教他们法术。” 六人应声如是,一人抱起一只虎,转身离去。 叶长笺神色复杂地望着内敛虎,“唐将离,七小虎中唯有老七身兼七脉。” “嗯。” 叶长笺道:“他也不喜欢吃肉,只喜欢吃素。” “嗯。” 他忽然红了眼睛,“他是不是……” 唐将离道:“他是下一任仙尊的人选。” 沉默半晌。 “呸!” 叶长笺怒道:“我的儿子,做甚么狗屁仙尊,要做也是做魔尊!”他箭步上前,将七虎摇醒,“别睡啦,修炼!” 内敛虎一脸懵圈:啥?做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无论风吹雨淋,他始终在修炼。 六虎游泳,七虎修炼。 六虎打牌,七虎修炼。 六虎喝酒,七虎修炼。 七虎挂着两个黑眼圈,气若游丝道:“为甚么……我要兼修仙魔两道……” 一至六虎异口同声道:“感谢娘亲不养之恩!” 燕无虞凑过来,问:“你把他锻炼得这么出色,不是早日送他上天么?” 叶长笺平静道:“若他注定坐那位子,便倾囊相授,让他造福苍生。” “仙魔原本便为一脉。” 十六年后。 六人容貌迥异,三美,三俊。 四人穿着朱衣黑袍,两人穿着蓝白修服。 叶长笺问:“倘若有人善恶不分,见妖即除,是非不明,心生偏见。 ” 六人齐声答:“先礼后兵。” 叶长笺问:“倘若那人枉顾道义,冥顽不灵。” 六人答:“先斩后奏!” 叶长笺微微颔首,“下山去吧。斩妖除魔,道济苍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六人铿锵有力道:“孩儿谨记教诲!” 而七虎十岁时就被叶长笺打包扔下山自生自灭。如今另外六虎也已长大成人,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叶长笺道:“唐将离,我们再捏几个吧?” 若干年后。六人云游归来。 叶长笺笑眯眯道:“这是你们弟弟,别客气,一人一只。” 第118章 番外七 一步错 一切起因是一根琴弦。 纯丝之弦。 云敛衣从皎月峡谷将其带出, 炼制三年,终于炼成――伏羲琴。 传闻伏羲琴中灌注了伏羲氏毕生绝学与记忆。 他未得到绝学, 却看到伏羲氏的记忆。也知晓仙魔原本同出一脉, 亦知晓将仙术运用到极致, 便成了禁术。比如,寄灵术。 这些威力无穷的禁术,多数珍藏在魔尊蚩尤的后裔所创立的风铃夜渡。 一切力量强大的东西, 总能轻而易举地引人觊觎。 白夜心的出生是个错误。 他是云山心宗的宗主酒醉下与婢女所出之子, 名门世家向来注重血脉传承,他的母亲是灵力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7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微的婢女,因此他注定不受宠。 整个修真界都知晓云山宗主云敛衣的妻子是个河东狮, 因此白夜心的生活注定不好过。 她冷冷地道:“你永远不得姓云。” 白夜心唯唯诺诺道:“是, 是。” 修真界四大世家若论实力,唐门剑宗为首, 云山心宗与徒山医宗排行最末。 萧氏丹宗万年第二, 因此早就看唐门剑宗不顺眼。 此时,云山心宗的会客厅内,聚集着三大世家的宗主。 萧清月冷笑道:“风骨峻峭, 朗月清辉……哼。”与其说他是个修道人士,不如说他是个商人, 极其重利, 一直为唐门所不齿。 萧清月道:“不除去风铃夜渡,我们四大世家会一直被修真界戳脊梁骨。” 徒离忧道:“萧宗主有何妙计?” 萧清月道:“风铃夜渡,容天下所不容之人……哼。” 云敛衣道:“我有一计。” 两人看他, 只听他温声道:“孙子十三计―用间计。” 是夜,白夜心被云敛衣秘密召唤。 云敛衣从未正眼瞧他,却第一次和颜悦色地握起他的手,“孩子,这么多年来苦了你,不是我不愿认你,你也知晓我……” 白夜心受宠若惊道:“我知晓的,宗主。” 云敛衣佯怒道:“怎么叫宗主?” 白夜心试探地唤道:“爹?” 云敛衣微笑道:“哎。傻孩子。” 他摸了摸白夜心的头发。 白夜心一下子红了眼眶,险些落下泪来。 云敛衣道:“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助爹一臂之力。” 白夜心正色道:“是什么事?孩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敛衣道:“我要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云敛衣缓缓道:“风铃夜渡。” 他见白夜心有所疑虑,道:“这也是为了让你认祖归宗。我云山虽同为斩妖除魔的四大世家一员,可外人提起,每每想到的都是唐门剑宗。我们势单力薄,因此一言一行皆受人白眼,只要我们学到风铃夜渡那些强大的术法,便能让别人看我们的眼色,听我们的号令!” 云敛衣根据伏羲氏留在伏羲琴上的记忆,默写出寄灵术,将其法诀交给白夜心, “你用来防身,必要时,杀了叶长笺。” 白夜心自身灵力低微,是以不能用灵力直接催活陶俑,只能抽取生灵魂魄,将其寄居在陶俑上。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坐上去风铃夜渡的船。他的身份不容许他去云水之遥上学,却也从家族子弟中听过那人的名字。 那人天赋异禀,桀骜不驯,心狠手辣,被称为混世魔王。 那人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他还未站稳,便被那人扯着往里走。 “你总算来了,我都快成望夫石啦。你别怕,我们这不吃人,你是哪里人?晚上让小师妹给你做家乡菜。” 他有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叽叽咋咋地说个不停,却不似世人所说那般残虐无比。 叶长笺高声喊道:“老二,老三出来接客啦!” “你知道进风铃夜渡的第一关测试是什么吗?” 白夜心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叶长笺笑得张扬,“来陪师兄们打麻将!” 是夜,叶长笺敲开白夜心的房门。 白夜心道:“大师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叶长笺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偶递给他,笑道:“大师兄是个穷光蛋,降妖除魔的钱都被我买酒喝啦,送你个纪念品。” 木偶照着他的容貌雕刻,耿直稚气。 背后刻着叶长笺的名字。 白夜心道:“谢谢大师哥。” 叶长笺呼撸一把他的头发,“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风铃夜渡的日子很快乐,快乐得让白夜心几乎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许多次,他想将实情脱口而出,耳边便想起云敛衣说的话,“事成归来,我便让你认祖归宗,开坛奏天,将你写进我们云山的家谱。” 最终,他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皎月峡谷。 云连清将叶长笺推下悬崖。 失控的沈默情与云水之遥的弟子打斗起来。 白夜心偷跑到一边,打开收灵葫芦,将里面的灵魂用寄灵术寄居在陶俑上。 他原意是欲阻止双方争斗,但是魔灵不受他的控制,也误伤到沈默情。 叶长笺乘坐魔龙将他们带回风铃夜渡。 仙魔斗法大会上,叶长笺废去云连清一条胳膊。 云敛衣痛心疾首地对他喊道:“叶长笺若是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也会这样对你!我们云山心宗修持心道,超度为主,斩杀为辅,许多术法皆已失传,是以实力不如其余世家,是以才会被风铃夜渡如此欺辱!夜心,你明白吗?” 白夜心道:“是,是。” 他回风铃夜渡后愈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是以他对野渡舟老言听计从。 野渡舟老很信任他,不久后便将禁室的钥匙交由他保管,郑重道:“千万不能让你大师哥进入禁室,知晓吗?” 白夜心道:“是,是。” 野渡舟老出外云游,白夜心打开禁室,偷看到一本修魔古籍――祭灵术。 召唤魔神的宿体必须是纯阴之体,恰好白夜心正是。 他抄录一本祭灵术,将其交给云敛衣。 祭灵术不比夺舍,召唤魔神后仍可留有神智。云敛衣温声道:“孩子,别怕。我们只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敛衣利用白夜心召唤魔神蚩尤。 蚩尤装腔作势地问:“尔等唤吾所为何事?” 云敛衣道:“请您除去叶长笺。” 蚩尤道:“祭品自身灵力低微,不能发挥我全部法力,带我去见叶长笺。 白夜心与蚩尤共用一具肉身,瞒过风铃夜渡的除魔结界,将其带进风铃夜渡。 蚩尤见到叶长笺,也见到了他体内那根纯正的魔骨,因此他将主意打到叶长笺头上。 他欲强行夺舍,却发现叶长笺意志太坚定。 蚩尤道:“我能除去叶长笺,但是你必须动摇他的心神,否则我无法趁虚而入。” 白夜心道:“是,是。” 白夜心将此事告知云敛衣。 云敛衣略去魔神一事,只就除去叶长笺这事,与徒离忧商量一番,找来小曼。 小曼是徒离忧的姐姐未婚所生,是以她一直被认为是家族耻辱,自小散养在外。 徒离忧道:“事成归来,我便将你迎回徒山。” 小曼道:“是。” 他们演了一场戏。 叶长笺大跨步进入酒楼,高声道:“掌柜的,拿酒来!” 白夜心跟在他身后,若无其事地对守株待兔的小曼、云山、萧氏弟子打了眼色。 云山、萧氏弟子欺负小曼,叶长笺果然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他们,也将孤苦伶仃的小曼带回风铃夜渡。 小曼每隔七日便在烟花醉里放少量思达罗花,递给叶长笺,看他仰头灌下。 沈默情是徒山不受宠的庶子,也被放养在外,因此并不知道思达罗花,也不认识她。 因优秀学子交流会,徒霜霜来到风铃夜渡,她却认出小曼,只道:“风铃夜渡也好,云水之遥也罢,皆是修道之地。你放心,我不会将此事告知宗主,你好好住在这吧。” 小曼道:“多谢。” 她偷偷将白夜心扯到一边,“徒霜霜认出了我。” 蚩尤道:“你们引叶长笺去往禁室,以他的性子,看到那些古籍,一定会修习上面的法术。” 白夜心道:“是,是。” 晚膳过后,小曼道:“师哥,我上次看到一本古籍,只看了一半,白日去寻它时却寻不着了。” 叶长笺道:“可能其余弟子拿去看啦,我现在去帮你找找。” 小曼道:“谢谢师哥,我去洗碗。方才我见五师哥也往那边去了,他喝多了,可别醉倒在那。” 叶长笺去了披星阁,寻到小曼说的古籍,却不见白夜心,担忧他真的醉倒在地,便四处寻了起来,在禁室门口见到他。 叶长笺蹲下身摸出白夜心的钥匙,打开神秘的禁室大门。 万劫不复。 思达罗花开始起效。 叶长笺心神不稳,出现幻觉,戾气加深,逐渐变得嗜杀,一出手便将妖邪打得魂飞魄散。 沈默情开始怀疑,小曼不动声色地将思达罗花处理完毕。 每到夜晚,蚩尤便游荡去叶长笺的房里扰乱他的心神。然在其快发现他时,又附回白夜心身上,以此让其以为这只是幻觉和幻听。 叶长笺却发现了。 他怒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风铃夜渡有邪魔!” 沈默情道:“没有邪魔!” 叶长笺情急之下对沈默情下了摄魂咒,人人都怀疑叶长笺即将入魔。 蚩尤冷眼看着,却暗暗吃惊,此人的心智仍旧太坚定,必须再添一把火。 与此同时,云敛衣打开祭灵术的手抄本,召唤伏羲氏。 他也是纯阴之体。 云敛衣偷偷去往蚀魔洞窟唤醒沉睡的毕方。 魔气四泄。 修真弟子纷纷前往蚀魔洞窟。 云连清奉命去风铃夜渡寻求援助,在镇上时遇到白夜心。 就像在本家时那般,云连清与其余人将白夜心围在一起,一边殴打他,一边笑骂道:“你去了风铃夜渡又怎样?你永远是个杂种。你去告诉叶长笺啊?让他来找我报仇啊?呸。废物。” 蚩尤道:“别杀他们。你将受伤的事告诉叶长笺。” 白夜心回到风铃夜渡,他并未将此事告知叶长笺,而是小曼跑去向叶长笺添油加醋一番。 白夜心受的只是皮外伤,小曼对叶长笺道:“伤重,几不能行。” 叶长笺下山找云连清算账。 蚩尤对白夜心道:“晚上你去杀了云连清。” 白夜心道:“他是我大哥。” 祭灵术的古籍记载的并不完全。虽然召唤魔神后,祭品可留有神智,但随着祭品与魔神融合,祭品会逐渐失去神智,最后被吞噬灵魂,掠夺肉身。 蚩尤控制白夜心杀了云连清 叶长笺久不回归,白夜心、沈默情、晏无常三人与四大世家的弟子前往蚀魔洞窟。 蚩尤却在此刻控制白夜心的神智,动了毕方封印。 修仙弟子横眉怒目,“原来这些都是你们风铃夜渡的阴谋!” 沈默情冷冷地道:“你别含血喷人!”他看向白夜心,“老五,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去动毕方封印?” 白夜心脸色惨白,颤着声道:“我不知道……师哥,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修仙弟子怒道:“你还敢狡辩?” 他们欲杀白夜心。 沈默情、晏无常护着白夜心与修仙弟子打斗起来。 蚩尤控制白夜心召唤蚀魔洞窟的阴灵、魔灵,杀光所有修仙弟子。 他们是魔神,一出手必定魂飞魄散。 晏无常为了保护徒霜霜被他打散魂魄,而番天印留了他一魂。 徒霜霜泪流满面,恨恨道:“白夜心,你究竟在干什么!” 沈默情奄奄一息。 蚩尤一步步逼近徒霜霜,无数藤条向上蔓延锁住徒霜霜,他当着她的面,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8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撕碎那些修仙弟子。 女弟子高声喊道:“师姐,你快逃,你快逃啊!” “啪嗒” 阴灵扯断女弟子的手臂,扔在徒霜霜面前。 蚩尤冷冷地道: “你能救谁?你们这些自诩为正道,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修仙之士,能救谁?” 徒霜霜没有逃,她也无处可逃,她疯了。 白夜心努力摆脱蚩尤的控制,清醒过来。他将徒霜霜送回临近修仙弟子的驿站,又迅速背起沈默情往风铃夜渡跑去。 一步错,步步错。 他的灵魂挣扎着。 每每想将真相说出口,便被蚩尤控制神智。 与修仙弟子对战时,白夜心也身受重伤,他将沈默情带回风铃夜渡,以为他终于能解脱了。 就这样死了吧。 风铃夜渡还是风铃夜渡,叶长笺还是叶长笺,是他的大师哥。 他这样想着,便失去意识。 叶长笺冲去蚀魔洞窟。 东方致秀将失去生命迹象的白夜心抱了出来,云敛衣泪如雨下,哽咽道:“这是我的孩子,让我看看他,让我看看他。” 他夺走东方致秀怀里的白夜心,趁机抽取白夜心的灵魂,寄在木偶上,对小曼打了眼色。 小曼疾走上来抢过白夜心尸身,“他生是我风铃夜渡的人,死也是我风铃夜渡的魂!你们快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云敛衣走了。 小曼怕叶长笺看出端倪,将白夜心的尸首烧得干干净净。随后便去往他所说的酒馆――曲泽镇春雨巷,杀光一家三口。 野渡舟老忙于救治沈默情,风铃夜渡再没人能发现蚩尤。 叶长笺从蚀魔洞窟回来后得知白夜心死讯,生了恨心,潜意识里不再抵抗蚩尤,因此蚩尤得以附在他身上。 白骨岭,沈默情死。 蚩尤问:你恨吗? 叶长笺道:“我恨。” 接受我。 叶长笺入魔后回到风铃夜渡,夺取蚩尤法力,建造防御结界。 叶长笺死,野渡舟老闭关。 云敛衣对小曼道:“这世上有一个叶长笺,难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风铃夜渡的修魔古籍不能存于世上。我知他们的禁室内还有一本后害无穷的古籍,名曰《炼魂术》,你去取来。” 小曼纵火烧毁披星阁,偷取《炼魂术》,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回了徒山。 徒离忧为救徒霜霜油尽灯枯,徒霜霜疯了,徒山的宗主只能由她来做。 她将《炼魂术》递给云敛衣,道:“云宗主,请你答应我,不得修炼此禁术。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风铃夜渡已不比往昔,不会再威胁到四大世家,不会再动摇修真界平和。从今以后,我会守护徒山。” 她没有戴叶长笺送给她的发簪。 她不配。 白夜心并未真正死亡。过了不知多久,他被唤醒。他呆呆地望着铜镜里陌生的脸。 云敛衣咳嗽道:“孩子,云山需要你,你不能死。” 他让白夜心默写风铃夜渡的白霜剑法。 白夜心问:“为何?” 云敛衣带他去看被叶长笺斩断手脚的弟子。 云敛衣痛心疾首道:“如果我们不趁早防范他们,他们早晚会把这些伤害加诸于你我之上。” 白夜心看着这些生不如死的修仙弟子,“大师兄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风铃夜渡除了叶长笺之外还有谁能在顷刻间便将白霜剑法发挥到极致?可他又何曾知晓,叶长笺是为了他与晏无常才对这些修仙弟子下的狠手。 叶长笺死后的第五年,云敛衣也快死了。 云敛衣与伏羲氏结合太久,灵魂不能全身而退,逐渐被伏羲氏吞噬,他知云敛衣的肉身损毁在即,便找来阴年怀孕的孕妇,娶她为妻,选取阴月阴时阴刻,将胎儿破腹取出,取名为云寒飞。 云寒飞五岁时,云敛衣肉身损毁,伏羲氏便附在云寒飞身上,此法虽然可延长肉身存活时间,却也活不过四十年岁。自此以后云山代代宗主,法宝都是伏羲琴,皆活不过四十岁。 多么讽刺,修仙世家最重血脉传承,而云山心宗的血脉早已不纯正。 白夜心在这一百二十年里,四处抽取生灵灵魂,卧底在其余三大世家。 伏羲氏得知唐将离为白无涯转世之时,唐轩抱着昏迷不醒的唐青来到云山。 唐青掉了生魂、命魂,元魂亦快消散。云山宗主用寄灵术中的借尸还魂将白夜心装入其身。 “你监视唐辰夜。” “是。” 龙牙动了。 唐将离对顾念晴尤其上心。 云山宗主道:“顾念晴可能便是叶长笺,你在百雾林谷里测试一番。” 唐青道:“是,是。” 他躲在暗处,看着顾念晴使用风铃夜渡的咒法杀死陶俑。 大师哥回来了。 他想喊他,却不能开口。 唐将离去而复返,将叶长笺所做的一切毁尸灭迹,发现树后的他。 唐青哆哆嗦嗦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唐将离道:“切勿对他人提起此事。” 唐青点头,“是,是。” 木属性课程前夕。 唐青故意将食人妖花放在百花谷,把生灵灵魂寄居其上。 课上。 食人妖花异变。 课后,叶长笺来找他。 唐青道:“我听见它说救救我。” 大师哥,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 他看着叶长笺,心里千百次这样喊道。 叶长笺道:“你别怕,鹿遥,君言,你们照顾好他。” 皎月峡谷。 云山宗主让他用寄灵术控制魔灵引出叶长笺的身份,却不料中途杀出一个也能召唤阴灵的步非凌。 唐青指着步非凌喊道:“苗衣银佩,双生阴将,他是叶长笺。” 事后,宗主问他,“白夜心,你不想认祖归宗了吗?等叶长笺身死,我便让你回云山。” 他心里却默默说道:“我不想回云山。” 那么他,到底想去哪里? 中秋节。 白夜心奉命四处抽取灵魂,发现修习妖仙道的牡丹。 他在抽取牡丹灵魂之时,不慎被其打伤,情急之下使出散魄剑法杀死牡丹,随后便回百花谷采药疗伤,却遇到叶长笺。 他故意使出风铃夜渡的咒法。 大师哥,快些追查真相吧。 救救我。 他心里这样喊道。 内部斗法大会上,他故意说出阴阳镜的名字。 大师哥,你快注意到我吧。 快救救我。 他明明有许多次机会坦白,可最后都没有开口。 他不知如何开口。 他懦弱惯了。 任人摆布惯了。 内部斗法大会后。 宗主道:“游学第一站便是唐门,你趁机对唐涵宇下祭灵术,使他们方寸大乱” 白夜心道:“是,是。” 叶长笺阻止了。 在门外听到他痛苦的叫声,唐青的泪扑扑而下。 我要怎么办。 大师哥,我要怎么办。 求求你告诉我。 他的前半生不受重视,他的后半生一直被人操控。 仙魔斗法大会。 白夜心看着御龙而去的叶长笺,心里呐喊道:大师哥,我想回风铃夜渡! 但是他回不去了。 云山宗主死了,云想容自愿成为伏羲氏傀儡。 决战。 白夜心道:“我已不能再为云山做任何事。” 云想容道:“你做得很好。” 白夜心将散魄剑刺入自己胸口,“大师哥,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叛徒” 叶长笺道:“我家老五已经死了,我亲手雕刻的墓碑,亲手下葬。” 白夜心祈求道:“叶公子,我求你一件事,我想回风铃夜渡,求求你,带我回风铃夜渡。” 叶长笺道:“风铃夜渡,容天下所不容之人,唯独叛徒,不可饶恕。” 白夜心死了心,微笑道:“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在风铃夜渡的时候,谢谢你们。对不起” 他的身体逐渐化为齑粉,他渐渐闭上眼睛。 太累了。 师哥,我太累了。 这次终于解脱了。 木偶掉在地上。 叶长笺弯腰拾起木偶,将它塞入怀里,带回风铃夜渡。他立在结界之外,亲手挖了一个坑,将木偶埋了进去。 叶长笺道:“叛徒不能进风铃夜渡,你就待在这吧。每日看着来往的风铃夜渡门人,保佑他们一生平安喜乐。” 他知世上再无白夜心,也知白夜心再也听不到他说话。 叶长笺轻轻地道:“傻孩子。” “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长点心吧。” ================= 伏羲氏等神是在四上神之后才被天道孕育而出。 因此他觉得他总是低人一等。 他们跪坐在天池旁。 沧桑的声音从虚空之中传来。 天道问: “何为道?” 青莲答:“大道无情。” 朱祈答:“大道无我。” 玄若叶答:“万物之源。” 白无涯沉默不语。 天道问:“白无涯,为何不答?” 白无涯道:“弟子……不知。” “为何不知?” 白无涯道:“太极阴阳,黑白看似分明,却不分明。黑中有白,白中染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天道:“唯有你。” 它却不说接下去的话。 伏羲氏冷笑。他知晓天道话里有话。 唯有白无涯懂真正的道,他才算是真正的神。 悲天悯人。 普度众生。 伏羲氏冷冷一笑,不置一语。 天道每次对他们授课后,便会陷入沉睡。 无人知晓它的真身。 也无人知晓它会何时醒来。 天界众神皆传,天道有许多化身,行走于三界之中。 而伏羲氏一次也没遇见过,所谓的神之化身,道之化身。 授课之后,众神散去。 天池边坐着一人,明艳绝伦,温婉端庄。她静静地捏着泥人。 她温声道:“天界太安静了。”她对着陶俑吹一口气,拇指大小的‘人’活了过来,围绕着她,七嘴八舌。她仔细地听他们说话,柔和一笑。 伏羲氏走了过去,一脚一脚将陶俑踩碎,“真吵。”他冷冷地道。 他厌恶这个与他同时孕育而出的神,厌恶这个名义上的妹妹。 三千天条,繁琐严苛,一丝不苟,毫无生趣。 他厌倦见到四上神总是称呼一声大人,也厌倦一成不变的天界生活,因此他起兵造反了。 杀人比造人有趣。 毁灭比守护有趣。 当魔神比上神有趣。 看着众人跪拜、臣服,看着众人被他层出不穷的新咒法折磨得奄奄一息,非常有趣。 只要有战争,便会有怨气,怨气不休,他们的魔灵不止。 大获全胜。 诛仙剑阵? 嗤。 第一次仙魔大战,仙族战败。 第二次仙魔大战,蚩尤与轩辕帝也加入其中,上神、仙兽、魔神、妖兽四方混战。 魔神内讧,伏羲氏等战败,遁入三界缝隙。 这是上神无法触及之地,也是三界之中最为黑暗寂苦之地。 除非自毁元魂,只要世间怨气不散,他们便不会被真正杀死。他们的元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9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魂躲在缝隙之中,伺机而动,一旦有野心家召唤他们,便攫取祭品肉身。 蚩尤被人召唤。 “有一人天生魔骨。” 天生仙骨为仙神,天生魔骨为魔神。当他们决定堕入修罗道,骨头上的仙文也变成了魔语。 伏羲氏低头看着自己空荡的肋间,那里曾经有一根刻满魔语的骨头,但在诛仙剑阵下,消失殆尽。 蚩尤道:“叶长笺的元魂是由三界之中怨气而成,因此他天生魔骨。” 伏羲氏道:“照此说来,他自身戾气极重,为何你迟迟不能夺舍?” 蚩尤道:“孕育他的人是世间最善。” “是谁?” “女蜗转世。” 伏羲氏问:“她不是在仙魔大战中死了吗?” 蚩尤道:“她与我们相同,世间善念不灭,她便不会真正死亡。” “孕育叶长笺耗尽她全部的灵力,她已成凡人,一直轮回转世,美其名曰,度化世人。” 伏羲氏冷笑,他这个妹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烦人至极。 过了不久,他也被人召唤。 召唤他的人是个真正的野心家。 他冷眼看着云敛衣一步步设局,一步步摧毁那少年的信念。 把他最爱的东西碾碎。 信仰一旦崩塌,等待叶长笺与这冥顽不灵的世界,便只有毁灭。 白骨岭,云敛衣与部分萧氏弟子逃了。 可是他和云敛衣皆失了算。 蚩尤无法吞噬叶长笺的灵魂,他的力量被叶长笺夺取,用来造了一座防御堡垒,而他的元魂,也被叶长笺反噬。 他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少年。 伏羲氏寻来一位纯阴之体,却发现无法召唤魔神。 他冷眼看着祭品哀嚎,变异,最后死去,然而魔神无法临世。 为何如此? 他试着与缝隙中的昔日同盟联系,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看来三界缝隙的出口被谁封印了。 伏羲氏望着东边昏暗的杀星。 叶长笺没有死。 他冷冷一笑。 云敛衣是云山心宗最后一脉。 他死了。 其幼子云寒飞继承心宗宗主之位,自小展现过人天赋。 没人知晓,伏羲氏已经夺取云寒飞的肉身。 云寒飞二十岁时,娶了一位阴年未婚先孕的女子,那女子对他感恩戴德。 阴月阴时阴刻,伏羲氏剖女子腹取子,取名为云清扬。 他将云清扬养育成人。 云寒飞四十岁仙逝。 葬礼上,云清扬嚎啕大哭。 伏羲氏在他耳畔问:“你想得到力量吗?” 他尚年幼,如何能治理偌大的家族?云山心宗的辉煌不能毁在他手上。 “我想。” 云清扬答。 祭灵术的附体与夺舍不同。虽同需纯阴之体,但附体魔神可随时抽离。魔神与祭品共用一具肉身,祭品可留有神智,然而结合时间一久,魔神便可控制祭品神智,逐渐吞噬后者灵魂。 云清扬启用祭灵术,与伏羲氏达成协议。随后再寻阴年孕妇,依法剖腹取子,取名为云疏影。 这些人的心神,皆不堪一击。 真是可笑至极,讽刺至极。 修仙世家最重血脉传承,而云山心宗的血脉早已不纯正。 百年时光,弹指即逝,云山从云敛衣、云寒飞、云清扬、云疏影、云晨、到了云思凡这一代。 云想容是云思凡所出的爱子。 此时,云晨四十岁,肉身损毁在即,云思凡正值十八,与族中的女修情投意合,生下了云想容,云想容恰巧是纯阴之体。 云晨死。 葬礼上,伏羲氏问:“你想得到力量吗?” “我想。” 云思凡答。 在他灵魂被吞没之际,他为保护云想容,寻来阴年孕妇,剖腹取子,将其养在密室之中。 云想容、唐将离、萧莫凡、徒念常四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修法。每每课间休息,云想容便抚琴一曲。 伏羲氏知晓,他是为唐将离抚琴。 云想容把他对唐将离的全部爱恋都寄在了琴音之中。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感动一个已心有所属的人。 唐将离的眼里永远没有云想容。 这日,云想容弹奏的曲子从《广陵散》换成了《凤求凰》 唐将离向来清冷的眼眸里带上些温度,他问:“此曲所唤何名?” 云想容呆了一呆,有些开心,又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好半晌,才道:“《凤求凰》” 唐将离道:“能否将曲谱写与我一份?” 云想容立刻抄录一份交给他,小心翼翼地问:“为何想学?” 唐将离道:“想弹给一人听。” 云想容立在蝶湖旁望着唐将离越走越远的身影。 云疏影问:“你知道他想弹给谁听吗?” 云想容不解地看他,“父亲?” 云疏影道:“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修真界恐有异变。云水之遥的藏宝阁里,收着叶长笺的龙牙,一旦龙牙有所异动,你便告知于我。” 云想容微微颔首,“是,父亲。” 过了几年,云想容几乎忘记这一事,几乎忘记唐将离心里藏着一个人。 龙牙动了。 伏羲氏知晓,毁天灭地的时机来了。 只要叶长笺再次入魔。 唐将离惊慌失措地冲出云水之遥。 这是云想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慌乱,也是第一次,他见到唐将离眼里带上笑意。他很想问他,顾念晴是否与龙牙有关?你为何待他如此特殊,他究竟是你什么人? 权衡再三,挣扎再三,犹豫再三,他问,“辰夜……弟子皆在传,你与锦城的顾念晴交往匪浅,他是……什么人?” 唐将离道:“他是我心悦之人。” 皎月峡谷前夕,云想容回了云山。 云疏影将伏羲琴交给云想容。 云想容看了他半晌,道:“你不是父亲。” 少年白皙的额间已有一点若隐若现的丹砂。 心宗脉纹,是以天道承认,是以才会在此时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自云敛衣那代宗主起皆未生成心宗脉纹,皆是靠自己化妆而伪装,唯有云想容出现那点朱砂。 伏羲氏道:“你以为你被天道承认后便可度化我了?” “曾经我与你一样,皆是修仙之人。从神到魔,不过一步之遥。” 云想容道:“从魔到神,也在一念之间。” 伏羲氏冷笑,“我不想做什么狗屁神仙。” 云想容温声道:“那你做人不好吗?做一个凡人,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 他抱着伏羲琴,笑若和风,温柔清雅。 云想容不像个修仙弟子,倒像个琴师。 伏羲氏将云歌画如眠的景致装扮得最接近天界。 云上挽歌,枕风而眠。 曾几何时,天道授课之后,他们这些神便围坐在天池边,清歌曼舞。 伏羲氏冷冷地看着在一群白衣金边的弟子中,款款弹奏《广陵散》的云想容。 伏羲琴,绝七情断六欲,是以云想容的琴弹得再好,也不能发挥伏羲琴的全部威力。 是以每次斗法,他都不敌唐将离。 听说叶长笺在云水之遥内部斗法大会上对唐将离表明心迹。 云想容回了云山。 伏羲氏道:“你知晓为何唐辰夜的眼里没有你吗?” 云想容不问,他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唐辰夜根本不是唐辰夜,顾念晴也根本不是顾念晴!” 云想容冷下声音,“你休想挑拨离间。” 伏羲氏冷冷一笑,“伏羲琴是上古神器,虽然你不能完全驭使它,但也不至于败给一个凡人!你何苦自欺欺人,唐辰夜手中之剑,根本不是普通的仙器!” “他是四上神之一,白无涯!而顾念晴,则是龙牙的主人,叶长笺!” “云想容,你只是一个凡人,怎么比得上叶长笺?怎么能与白无涯相配?你哪有资格与白无涯比肩,并驾齐驱?” “你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爱他?真可怜。” 他冷笑。 刺激过头了。 伏羲氏将唐将离的真实身份告知于云想容,而云想容也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一曲黄泉断,天下觅知音,然知音难觅。 为何? 因为听过这首曲子的人,皆已死了! 云想容将密室里的傀儡杀了。 他抱着散发柔和光芒的伏羲琴立在密室之中,额间的丹砂闪耀,白皙的脸颊染上点点血迹。 向来俊雅的面容竟然显得妖冶。 伏羲氏心头砰砰大跳。 他也不知这种感觉是什么。 想毁灭他。 撕碎他。 吞噬他。 将他拆骨入腹。 云想容道:“没了肉身,你还怎么附体?”他修长的手指抚上琴。 “嗡――” 七弦琴掉在地上。 云想容脸色苍白,跌坐在地。 伏羲氏冷冷地道,“你用我的琴来对付我?天真!” “叶长笺马上便会来云山游学,你可以好好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哪里比得上他,为何白无涯对他念念不忘!” 云想容看到了。 大厅上比琴,谈笑间击退云十四。 蝶湖旁,以一片青嫩竹叶将云十一打成重伤。 神采奕奕,光芒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他哪里都比不上他。 令人害怕的天赋。 令人……憎恶。 渡口,云想容凄然一笑,“辰夜,你我好久未聚。” 叶长笺道:“云公子,你是个君子,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株家养的仙草呢。” 云想容喉间一鲠,语气也生硬几分,“我竟不知顾公子如此伶牙俐齿。” 叶长笺道:“唐将离的口水吃多了,我自然也能说会道啦。拜拜。” 见叶长笺转身,唐将离冷冷地道:“告辞。”说完也随着叶长笺而去。 云想容呆呆地立在渡口看着远去的画舫。 他看着唐将离,而伏羲氏看着他。 为何,你不能回头看一眼呢? 云想容望着唐将离的背影,在想这个问题。 伏羲氏望着云想容的背影,也在想这个问题。 除夕。 云想容坐在雪地之中弹奏《凤求凰》。 伏羲氏道:“你在想唐辰夜。” “你想知唐辰夜正在做甚么吗?” 云想容不置可否,可他的眼睛已出卖他。 伏羲氏缓缓勾起嘴角,轻轻挥手,在虚空中出现唐将离与叶长笺的身影。 白雪纷纷而下。 唐将离弹琴,弹得是《凤求凰》 叶长笺舞剑,舞得是散魄剑。 云想容怔怔得愣在那,唐将离把他教给他的曲子,弹奏给另一人听。 他将他的心意,用来对他人表明心意。 伏羲氏所占的肉身损毁在即,因此不能驭使全部灵力,窥视术一现即隐。 “哇”一声。 云想容张开嘴呕了一大滩血。 溅在皑皑白雪之上,犹如点点红梅。 他却低低地笑了,笑得凄凉苦涩。 笑声越来越响。 整座满月亭里都是他的大笑声。 云想容那一口血。 吐出了对唐将离的爱恋,也吐散了额间的丹砂。 伏羲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0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看了半晌,有些疑惑地捂上胸口。 为何此处隐隐作痛? 叶长笺公然在云水之遥暴露身份。 云思凡肉身损毁,退位。 云想容微微一笑,对伏羲氏道:“告诉我……祭灵术。” 他笑得温雅。 眼里皆是绝望。 伏羲氏附在云想容身上,他却不欲过早吞噬云想容的灵魂。 云想容前去拜见唐轩。 唐轩问他,“云公子,将离的性子我再知晓不过,请你告知于我,如何才能除去叶长笺?” 伏羲氏温声道:“有一种仙咒,唯有至亲之人才能下,名唤魂咒。” 多么讽刺。 仙术到了极致,变成魔道禁术。 仙魔极端,水火不容,殊不知,他们原本同出一脉。 小曼前来云山。 她望着云想容,悲哀道:“云公子,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云想容温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小曼眼神哀戚,“你会后悔的。” 云想容轻轻地问,“我还有回头路吗?” 从他默许伏羲氏将魂咒告知唐轩之时,便已没了回头路。 小曼道:“云公子,只要你现在回头,一切都来得及。” “你看一眼身后的心宗弟子,他们有什么错?你看一眼身后的云歌画如眠,若是你再不停手,这片仙境将会化为乌有!” 云想容没有回头。 他杀了小曼。 嫉恨如毒蛇早就把他吞噬。 事变。 血流成河。 云想容立在高高的阁楼上看着闯进结界的人。 一拢红衣,精致张扬,他的身侧,陪着一人。 一袭白衣,冷傲绝尘。 他轻轻地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想到曾经四人在授课夫子前立誓。 “降妖伏魔,道济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唐将离变了吗? 徒念常变了吗? 萧莫凡变了吗? 他变了吗? 唐将离没有变,徒念常没有变,萧莫凡也没有变。 萧莫凡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 是他变了。 所以他不配留在唐将离身侧。 伏羲氏冷冷地道:“你后悔了。” 云想容道:“是。” “我没脸见他。” 他轻轻地说着,渐渐与伏羲氏融为一体。 云想容消失了。 世间再无这温雅青年。 伏羲氏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疼得快要麻痹。 他轻轻地笑了。 叶长笺道:“我今天替天行道,把你送回娘胎再造!” 伏羲氏道:“你未入魔,如何能胜我?” 叶长笺秀眉一扬,“你未得魔骨,如何能赢我?” 伏羲氏笑,“你说的对。我为何要赢你?” 世间已无那人,那就一起毁灭吧。 一把火烧光这个最像天界的乐园。 烧光这些人。 烧光所有的记忆。 你修仙道,我修魔道,不是同道,却也同归。 意识消散之前,他眼前晃过那日光景。 俊雅少年问他,“做凡人不好吗?” 如果能重来。 他想告诉他,“好。” 我不做神,不做魔神,我想做个凡人。 他想告诉他,别再看着唐辰夜。 转过身来。 我在看着你。 叶长笺道:“伏羲氏自毁元神,还能复生吗?” 唐将离道:“魔神无法战胜上神,上神也无法将魔神斩尽杀绝,可若是自毁元神,便再也无法复生。” 当年在魂飞魄散之前,朱祈将他的元魂碎片吸入丹炉之中,随后放到天池才得以复生。 而伏羲氏燃烧这一场灭世业火,早已回天乏术。 叶长笺问:“你知云想容对你的心意吗?” 唐将离道:“我知心里已容不下第二人,是以一直拒绝他,只不料,他最后仍是走上歧途。” 情字一问,何解? 第119章 番外八 童子命 夜幕沉沉。 晚风轻拂, 林间树叶o作响。 一袭潋滟红袍的少年慵懒地躺在白虎身上。 他的脸皎皎似明月,他的眼璨璨若星辰。 他声音轻软, 似在撒娇, “唐将离, 真不好玩儿。每次你一跟来,这谷里的高阶妖兽都逃得没影啦。” 白虎是一只威猛无比的巨虎。 他的眼里含霜覆雪,却在扭头看向少年之时, 如渐渐融化的雪山, 似暖阳,似火焰。 少年语调一转,刹那间变得诱惑, 他翻身圈住白虎的圆脑袋, 轻轻咬着他的耳朵,压低嗓音道:“还是你想和我打野战呀, 你这只色老虎。” 唐将离沉默半晌, 缓缓开口道:“叶长笺。” 他的声音低沉清洌,如最醇厚的美酒。 叶长笺道:“干嘛。” “别撩我。” 叶长笺哼了一声,“我就撩。” “等会别哭。” 叶长笺:…… 他愈加用力地咬住白虎的耳朵, 似在发泄怒火,“你这只可恶的色老虎!我要在上面, 我要在上面!” 唐将离意味深长道:“今天让你在上面。” 叶长笺愤恨道:“我不是说那个上面!” 唐小虎选择性装死, 设下结界,化为人形。他一步步逼近少年,后者惊慌失措, “唐将离,不行!这荒山野岭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俊美的青年轻轻一笑,“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好么。” “不好!嗯啊……你别揉那里……色……色老虎!” 唐将离脱下修服铺在地上,两人双双倒地。 叶长笺含泪控诉,“唐将离,你明明是吃素的,为什么发育这么好?啊……轻点……呜……你这只坏老虎!”唐将离在他耳畔诱哄道:“不喜欢吗?”少年眼里染上情欲,神智渐渐溃散,揽紧俊美的青年,小声呜咽道:“喜欢……”撞击愈发狂猛,少年眼角含春,颜似桃瓣,艳美无伦。“唐将离……还要……”他舔着唐将离白净的脸颊,放荡地呻吟。 外人看不见结界内的场景,却能听到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 风云之巅后山的瘴气迷谷里,高等妖邪皆躲在自己的巢穴里义愤填膺。 一兔妖怒道:“还让不让妖活了?” 一鹿妖咬牙切齿,“这两个人天天来捉妖,捉个屁!明明是来秀恩爱的!” 一狐妖翻了个白眼,“吵什么?你有本事你上啊,去把他们打跑啊!”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众妖敢怒不敢言。 情事暂歇,叶长笺被唐将离抱在怀里,往外走去。 少年气呼呼地瞪视青年,“早知我就去修媚道,看不把你吸成人干!” 唐将离微微翘起嘴角,低头看他,眼里眸光深沉,“你不必修媚道,每次夹我,都让我欲罢不能……” 叶长笺气急败坏地捂住他的嘴,骂道:“唐将离,你还要不要脸了?” 活了上千万年的唐小虎厚颜无耻道:“不要了。”他低头在叶长笺耳畔说了什么,后者羞得双颊飞上红霞,气急败坏道:“色老虎!你套路怎么的这么多?” 唐将离悠悠道:“只对你如此。” 翌日。 燕无虞一大早敲响叶长笺的房门。 “哐哐哐――” “远思,起床啦!” 整个风云之巅唯有胆大包天的燕无虞敢叫醒赖床的叶长笺。 叶长笺眼角带煞,打开房门,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燕无虞道:“山下送来个童子,快不成了。” 闻言,他随手扯过红袍披在身上,匆匆往外奔,边束头发,边问:“说说具体情况。” 燕无虞道:“据孩子父母交代,孩子从小便能瞧见异物,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身子骨弱,疾病缠身,可每次去瞧名医,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最近孩子突然陷入昏迷,眼见日益消瘦,就快不成了,才送到我们这来。” “我一算他的生辰八字,是个童子命。我再用唐门落阴术查他的前世今生,只查到他前世是天上的扫地童子,因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被贬入凡间历练。时间到了,上面的人估计要把他收回去。” 所谓童子命,前世不是天界的仙童便是修道者。倘若命主前世为仙童,今生转世为凡人多为两因。一是做错事下凡历练,二是带有使命下界度人。 童子者,皆是天生丽质,多才多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命途多舛,自幼体弱,大多活不过十八与三十八岁。 叶长笺两人赶到医堂之时,医宗的弟子已在救治。 徒心仪将手覆在童子额上,不断输送灵力。 “师父。” “宗主。” 众人对他躬身施礼,自动散开。 叶长笺快步至床前,扫了一眼童子,约莫六、七岁,脸颊瘦削,唇色苍白,倒不失可爱秀气;后又打量童子父母,皆是锦衣华服,气度雍容之人。 叶长笺道:“两位……不知如何称呼?” 童子的父亲道:“在下公孙锦。” “公孙先生,请问令郎之前是否受惊?” 公孙锦微微颔首,“三月前小儿不慎落水受惊,救上岸后一直昏迷不醒,远近名医皆束手无策。老夫迫不得已,只能前来风云之巅求助。” 叶长笺道:“心仪,不必再输送灵力。他受惊掉了生魂。步非凌,你来吊魂。” 沈星河道:“师父,大师兄前几日去西都捉鬼,尚未归来。” 叶长笺看向燕无虞,后者摇了摇头,“我和老步修的不是同一道。” 风铃夜渡鬼修法门众多,步非凌修的是“招阴”一道,即驭使阴兵,吊动鬼灵命魂;而燕无虞修的是“幻画”,即驭使鬼器画出幻象,迷惑敌人。 叶长笺问:“这里有没有修招阴的弟子?”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朱衣黑袍,眉眼澄澈。 叶长笺点了点头,“于初,你来招魂。他现在元魂不稳,你动作轻柔些,别把他另外两魂也吓跑了。” 于初道:“是。” 叶长笺对身后众人说道,“鬼修弟子看好了,该记小本本的记小本本,现场实例教学。” 众人应声如是。 于初取下公孙月的头发与指甲,包进黄色符纸,后又写下公孙月的生辰八字,嘴里念念有词,“腾”得一声,火焰辄起,符纸化为灰烬。 他展开一面赤色的五方招阴旗,旗帜无风而动。于初掷出红旗,后者在空中迅速旋转。 从灰堆里渐渐站起一个黑色人影,他对于初微微一躬身。 于初道:“请你找回公孙月的生魂。” 黑影示意于初与他同行。 于初对公孙锦道:“你跟着我走,我停下来时,你便喊一声令郎的名字。” 黑影在前方带路,每走十丈,于初便驻足,随后公孙锦哀声喊道:“月儿。” 一声声月儿,包含着父母之爱和剪不断的羁绊。 叶长笺一边跟着于初,为他护法,一边对众弟子讲解,“公孙月在扬州落水,此地距扬州千里,于初修为尚浅,不得召唤千里之外的鬼灵。幸而水属至阴,鬼灵私下亦可沟通,将公孙月的生魂送至风云之巅的镜湖。路途遥远,以防他们迷路,是以需借助至亲之人的呼唤。但倘若父母无德,便无法唤回儿女魂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1 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作者:信渡。 父母与儿女缘薄,亦无法唤回儿女魂魄。” 一弟子问:“何为缘薄?” 叶长笺道:“你若是经常虐待、打骂儿女,后者恨你入骨,怎还会同你回家?所谓缘薄,不过是说得好听些罢了。你若是不怕被人乱棍赶出,大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猪狗不如,不配为人父母。” 众弟子轰然大笑。 一弟子问:“鬼灵为何愿意帮助我们?” 燕无虞道:“你们有没有听过积阴德?我们靠他们解决麻烦,他们也靠我们积德修行。” 黑影停在镜湖旁。 于初对他施了一礼,便挥散黑影。他对着镜湖念着公孙月的生辰八字,“……扬州人士公孙月,不日前落水于护城河,生魂未归。汝之老父,心念甚之,还不归来?” 公孙锦原本神色严肃,顿时老泪纵横,凄声喊道:“月儿,你快回来吧。” 只见波澜不惊的镜湖忽然泛起涟漪,如沸腾之水,“咕咚咚”地冒着气泡。 人影成型,依稀可见是稚龄幼童,他从镜湖中缓缓走到岸上。于初温声道:“你同我来,我带你回家。” 叶长笺轻声道:“三魂归位之前,切勿惊扰,否则再掉一次,回天乏术。” 众弟子细若蚊呐地应:“是。” 于初小心翼翼地将生魂引至公孙月身侧。 生魂手足无措地立在床前,只听叶长笺道:“回去吧,你爹娘在家里等着你。” 生魂吃力地爬上床,与肉身合二为一。 此时天色突然暗下,窗外狂风大作。 咔啦啦―― 电光连闪,雷鸣轰轰。 花非花笑道:“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燕无虞摇摇头,“不是渡劫,是上头来要人了。” 叶长笺道:“方才于初招魂是治标,现在我来治本。” “今日授课的内容――童子替身法。” 公孙锦神色惊诧,一现即隐,随后对叶长笺长长一揖,“久闻风铃夜渡的宗主有通天神力,能驭使鬼神,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 叶长笺道:“公孙先生,想必你也早知令郎命格特殊,为何这么晚才将他送来风云之巅?” 公孙锦讷讷不言。 他的夫人李氏盈盈欠身,“道长有所不知,月儿出生之时,便有云游的道长劝我们将他送入道观修行。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月儿童子命格,死关接连而至,唯有修道可延长寿命。但公孙家三代单传,月儿还这么小,我们怎么忍心将他送去苦修?” 叶长笺道:“令郎前世为小仙童,灵脉仍在,与佛、道皆有缘。倘若不愿他早夭,修行是为一解法。或是削发为僧,常伴青灯古佛;或是修行证道,斩妖除魔,度化苍生。” 公孙锦眼泪扑扑而下,哽咽道:“哪怕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也甘愿。可是我实在舍不得……舍不得让他离开我们。叶宗主,求求你……” 他说着竟屈膝正欲跪倒,叶长笺连忙将他扶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沉默半晌,道:“我的确有办法不让上面收人,也有办法不让他出家,让他这一世留在你们身边尽孝。那么敢问公孙先生,日行一善,你是否能够做到?” 公孙锦郑重道:“公孙定当身自为之,尽心竭力。” 叶长笺微微颔首,“希望公孙先生言出必行。这方法便是童子替身法,以修道之人精血灌溉纸人童子,代真童子上界,瞒天过海。” 他说着摸了摸鼻子,“但是我的血……嗯……一用就穿帮,秋期,秋期呢?”他说着伸长脖子在人堆里寻那秀美少年。 燕无虞道:“他去杭州捉妖,尚未归来。” 叶长笺皱起眉头,“捉妖不都是咚咚去的吗?” 燕无虞道:“别说啦,几个修仙门派打小报告,说咚咚擅离职守,放任妖怪不管,又目中无人,劫走他们捉来的妖。” 沈星河道:“我去看过了,唐涵宇放走的妖怪,皆是些灵力低微的善妖,有些不怕人的,被他带回风云之巅,正是新一批入学的妖修弟子。” 叶长笺道:“公孙月是仙童,得找个修仙弟子放血灌溉纸人,最好灵力充沛,能瞒上几十年。” 叶长笺的血肉特殊,是以一旦灌溉纸人便会被发现。 闻言,医堂里看热闹的医宗、心宗、丹宗弟子皆卷起袖子,伸出一条条白皙赤裸的胳膊,异口同声道:“叶先生,放我的血吧!” 叶长笺摇了摇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瘦得和小豆芽菜似的,回头好好补一补,吃得白白胖胖,这血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今天先不用你们的血。” 他转过身去,眉开眼笑,“大宝贝,把你的手伸出来。” 众弟子肃然起敬。 叶长笺居然为了救人,愿意放心爱之人的血。 燕无虞语重心长,“我们修道,是为了度化世人,道济苍生。一人是苍生,两人也是苍生,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只要能够为民带来福祉,哪怕刀山火海,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去做。叶宗主与唐宗主如此无私无畏,你们也要向他们学习,知晓吗。” 众弟子应道:“是。” 叶长笺手握龙牙,对着唐将离白皙的手腕正欲砍下。 众弟子提心吊胆地看。 叶长笺眉头紧锁地纠结。 半晌,他放下龙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下不去手……心太痛了。”他脑中蓦地白光一闪,转头看向燕无虞,“我忽然之间记起,你似乎身兼三脉,是个上等的修仙胚子,你之前也修过仙道……况且,你身上还流着神之血吧?” 燕无虞:……宗主重色轻友怎么办,急,在线等。 叶长笺放下唐将离的袖子,遮住后者手腕,身子一闪,已至燕无虞跟前。 他狞笑着,迅速抓起燕无虞的手,“噗嗤”一刀,鲜血汨汨流出。 沈星河眼疾手快,端起瓷碗接住流下的血。 燕无虞捂住胸口,脸色憔悴,“我不行了……失血过多,晚上让小师妹炖一只老母鸡给我补补。” 叶长笺白他一眼,“接着装。” 燕无虞磨了磨牙,“你真是风云之巅重色轻友第一人!” 待得灌了满满一碗,叶长笺将鲜血洒在写着公孙月生辰八字的纸童子身上。 “哗啦啦” 纸片抖动之声不绝于耳,不消一刻,纸人拔高数丈,身形逐渐丰满,五官显现,露出秀气的脸。 童子从供案上轻巧跃下,笑嘻嘻道:“叶公子。” 叶长笺摸了摸他的发,温声道:“委屈你啦,去吧。” 童子蹦蹦跳跳地出了医堂,与苏思秋擦肩时,后者递给他一串糖葫芦,“带去天上吃。” 童子接过糖葫芦,咯咯笑个不停,化为一缕金光,向天外飞去。 床上的公孙月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灵动活泼,似会说话。 公孙锦连忙将他抱起,“孩子,你没事了么。” 公孙月道:“爹,娘。我回来了。” 听得爱子之声,两人泪水簌簌而下,公孙月道:“孩儿不孝,让你们伤心了。” 李氏以绣帕擦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人欲向叶长笺等人行礼拜谢。 叶长笺道:“不必多礼,亦不必言谢。希望公孙先生答应我的事能够办到。” 公孙锦差人送来万两黄金。 叶长笺晃了一眼,“买两只老母鸡送去鬼修夫子燕鹿遥那,为风云之巅的学子各做一件春夏秋冬的修服。听说人间西方正闹旱灾,剩下的送到唐门西部驻地,让他们分给灾民。” “是。” 吩咐完一切,他与唐将离向外走。 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合并之后,除妖、除魔结界皆被撤下,是以两人每日都巡视风云之巅,角角落落不曾放过。 燕无虞与苏思秋争抢最后一只鸡腿,前者用惊鸿画出一只假鸡腿,与碗里的掉了包,随后将真鸡腿塞进嘴里拔腿就跑。 老远便能听到苏思秋愤怒的吼声。 燕无虞坐在蛟龙身上,手握鸡腿,吃得满嘴都是油。 当年那稚气少年,已经能够呼风唤雨,泼墨画出神龙。 叶长笺看着燕无虞手腕上的白色绷带,撇撇嘴,“仙童下凡就下凡了呗,哦,不由分说把他们打下界,又千方百计把他们召回去,老待天界能修成什么德行。不知大修者入世吗?” 燕无虞道:“你是不是言有所指?” 叶长笺道:“对,我就是在夸赞我的将离哥哥。” 唐将离摸了摸他的脸颊。 燕无虞白他们一眼,“你们都老夫老妻啦,还不腻味吗?” 风云之巅成立已过二十年,燕无虞等人的容貌更为成熟,而叶长笺与唐将离的容貌却不曾改变。前者依旧是前世身死之时那惊才绝艳的少年,后者依旧是冷傲无伦的青年。时间似乎在这两人身上停滞。 修真得道者,可永驻青春。 燕无虞道:“小时候总听云游道士念叨着,‘他是童子,父母缘薄,把这孩子舍予我’,现在才知晓其中缘由。” 是以修道之人多为童子命格,容貌清丽绝俗。 民间有歌谣曰:“娃娃破相好生养。”便是指貌美的童子易被上天收回去,因此小孩若是破相,可以长命百岁。 燕无虞问:“远思,你小时候没破相吗?” 叶长笺白他一眼,“哪个敢收我?他们不怕我把天地捅出个窟来,尽管收。” 燕无虞嘟囔道:“还不是派了个神仙把你收了。”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他,“你是不是在说我家小虎的坏话?” 燕无虞天真笑道:“没有啊,你幻听了吧。我去睡觉啦,拜拜您嘞。”他挥了挥手,驭使蛟龙往魔修长老院飞去。 叶长笺道:“唐将离,你别听他瞎说,我知道的,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倘若上界那些神再次顽固不化,亦或心怀不轨,做出危害苍生之事,让魔修、仙修弟子受苦,我第一个削他们。” 天界、人间、阴司,各有制度,井然有序。从前由伏羲氏与女蜗等神管理人间与妖族,仙魔之战后,人间、妖族由天界与阴司代为管理。 叶长笺道:“仙魔之战的源头便是伏羲氏等魔神不愿保护苍生,只希望苍生做他们傀儡,跪倒在他们面前,俯首称臣。原为守护世间秩序,在他们眼里却变成统治。我们是修道,又不是做皇帝。我愿做引路人,不愿做统治者。” 四大世家动乱之后,由风云之巅守卫人间与妖族。 “如今风铃夜渡的弟子遍布五湖四海,越来越多的人修魔、修鬼,越来越多的妖得证大道。唐将离,当年我立下的誓言已经实现,现在我重新起誓,愿我手中之龙牙,斩尽天下不平事,得三界河清海晏!” 少年神采飞扬,眸光熠熠,举世无双。 唐将离轻轻一笑,霞姿月韵,澄澈绝伦。 “吾随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风铃众的归宿 txt小说下载网(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