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之宅斗克星》 第1章 穿越助手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章 穿越助手 赵琰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初被公司选中出国参加研讨会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这次是真幸运,可是回国转机途中,飞机失事了……。 以为必死无疑的赵琰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个古代少女的闺阁,庆幸自己还算幸运,能够穿越再活回。谁知等到了解了生活环境之后,发现不是般的悲催,又宁愿当初直接死在飞机上算了。 就在赵琰哀叹的时候,她又惊喜的发现自己还有个空间!等等,似乎也不能叫空间,那是系统?好像也不是。不管了,反正她似乎带着外挂,虽然这个外挂看起来有点逗比。 “你可是职场精英,怎么能被这么点点小困难就吓倒了呢?” 对面的老头滔滔不绝,赵琰却只想糊他脸番茄酱,“点点小困难?你说的这么轻松,你去呀!那陆家,陆老太太看不上陆静淑她娘,陆文义宠妾灭妻,陆静淑她娘偏偏懦弱无争,又没生儿子,巧的是娘家还出了事,现在母女两个都病歪歪的,你叫我去接这个烂摊子,凭什么?” “这才能显出你的本事呢!”坐在赵琰对面的老头身灰色道袍,整个人看起来道骨仙风,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凡事要往好处想么。陆静淑好歹是长房嫡女,又才十二岁,正是好年纪,你这回可不是占了大便宜了?” 赵琰今年二十七岁,穿到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确实是占了便宜。不过:“好年纪又怎么样?活不长样是白费!你也不用哄我,我都听房里的丫鬟婆子嘀咕过了,这方氏和陆静淑母女在陆家实在没什么地位,现在方家出了事,方氏重病,陆静淑也病倒了,除了假惺惺的刘姨娘,陆家的人连个来看的都没有,这种便宜,还是留给你去占吧!” 老头忙做保证:“怎会活不长?你这世必然是富贵至极、福寿的!还会嫁个金龟婿。” “你怎么知道?”赵琰斜眼看他,“别说什么掐指算,我信你才有鬼!” 老头嘿嘿笑:“有我11023号穿越助手帮你,什么不可能?” 赵琰不为所动:“除非你把陆家的这些渣渣全灭了,我才信你。” 老头哑然半晌,又打叠起精神从头开始劝她,“做事怎么能这么简单粗暴呢?其实他们这些人也是时迷失本性罢了,你可以慢慢去感化他们嘛……” 他这些话,赵琰根本不想听,她直接起身往边上的书架里走去。穿过来以后,只要睡觉,她就会在这个梦中空间与那老头相见,这空间里除了排又排的书架,只有张书桌和两把椅子,书桌上除了笔墨纸砚,另放有个玻璃花瓶,瓶里没有插花,只在里面缭绕了团轻雾。 赵琰不想听老头废话,桌上也没什么可以玩的,自然只能转身去书架里找书来看。她进来的这排都是些兵法书籍,赵琰不太感兴趣,直接拐去了右边,发现这排是医书,也看不懂,只能继续往右走。 “你看,我这里藏书丰富,包罗万象,你想学什么都可以,保管能让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到时你还怕那些陆家人?”老头还不放弃的跟在她后面劝说。 赵琰又绕过架子食谱,发现眼前竟然是书架武功秘籍,不由惊讶的瞪大眼,“竟然有这个!难道这世界上真有武功这种东西?” 老头自得的捋了捋胡须:“那是当然!喏,这面是剑法,那面是拳法,再前面是棍法,还有奇门兵刃、内功心法,应有尽有,端看你想学什么。” 赵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书架连绵不绝,心下狐疑,莫不是装样子的吧,索性就近抽了本拳法秘籍出来,打开看,竟然还真的是拳谱,里面有文字有图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没唬你吧?”老头笑眯眯的说道。 赵琰把那本拳谱从头翻到尾,又塞回了书架,问道:“这套拳法得学久?” “你学的话也快,半年就能全学会,只是要精熟,却还需要对敌演练。” 赵琰瞥了老头眼:“你这空间也太弱了,人家空间里的东西,都是过眼即会,哪要这么麻烦?” “当初孙大圣学七十二变、筋斗云还得若干年呢,何况你等凡人?这世上哪来过眼即会的本事?” 赵琰没话说了,继续往前走。老头也就锲而不舍的跟着她继续劝:“你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区区几个内宅妇人你就怕了?” 赵琰不理他,直走过了三四排书架,才终于找到了小说,她在书架前打量,见这架子似乎都是古代穿越小说,名字都是什么《重生之嫡女》、《穿越之庶女》之类的,就随手抽了本出来。 “呵呵,这剧情真熟欸,”赵琰把打开的页拿给老头看,“生母被祖母和父亲不喜,郁郁而终,自己的婚事被妹妹夺走,然后被姨娘害死,重生再复仇,啧啧,这不就是陆静淑以后的下场么?” 老头嘴角抽了抽,夺过那本书塞了回去,说道:“为了避免这个结局,你应该听我的,好好奋起努力啊!” 赵琰不理他,又抽了另本,然后感叹:“这剧情狗血,带亲妹妹做妾,亏作者想得出来!他们能不能放过亲姐妹们啊!” 老头又把这本抢过来塞了回去,“你反正现在已经附了陆静淑的身,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不成?”眼见赵琰又抽了本出来,他只得再去抢。 赵琰也不在意,他抢了,她就再拿下本,两人个拿个抢,转眼之间已经向前走了十余步。这次赵琰拿了本在手里,打开看了两眼,在老头再来抢的时候,却向后躲,没给他抢去。 “咦?这书的女主也叫陆静淑欸!她娘也姓方,哇,她的亲事果然在方氏死后被妹妹抢了……”赵琰将书紧紧抱在怀里不让老头来抢,还往后退了好几步,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万万想不到她这么随意的抽取,竟然就能把这本书抽了出来,只得抵赖:“你也说了,这些书剧情有相似,名字样有什么稀奇?” 赵琰哼了声,抱着书走回到书桌前坐下,翻开往后看,老头大急,追上来挥动衣袖,赵琰只觉阵风迎面吹来,她条件反射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本书已经不翼而飞。 “你不用看了,我告诉你实话。”老头在赵琰对面坐下,本正经的说道,“其实你穿越的是本书,确切的说,是篇宅斗文。” 赵琰呆了半晌,忽然起来揪住老头的领子:“你胡说!我是三次元的人,怎么可能穿到二次元的书里面?” 老头往后缩,挣脱了赵琰的手,回道:“你怎知你原本就是三次元?” “我当然知道,我……”赵琰说到半,心内时有些犹疑,话就停住了。 老头见唬住了她,就继续说道:“其实空间与空间之间,本没有界限,机缘巧合之下,穿越也是寻常事。你不要以为故事只是故事,书只是书。其实个完整的故事,早已构成了个世界,所以你穿越到书中的世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赵琰时还有些茫然,所以没有应声。 “我们穿越助手,每人掌管三千界,维护着三千界之间的平衡,每当遇到界面失衡的时候,就要出手干预。这也是我找到你的原因。” 赵琰渐渐回神,想起早先他的自我介绍,问道:“你说你是什么局的穿越助手?” “123言情穿越局古代穿越部。” 赵琰又问:“那这个书中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老头叹了口气:“礼教崩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是原著本来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作者就把书中人写成这个样子,你要怎么管?” 老头答道:“既是在我掌管的范围,我就要管。不管原作者如何写就,这个世界已自成世界,我有机缘干预,自然是要做些事情的。” “所以你就找上我了?”赵琰摊摊手,“可是我不想费那个劲去改变世界。” 老头笑:“你不去改变,难道坐以待毙?” 赵琰恼羞成怒:“你既然有心,干嘛不自己去做陆静淑改变这切?凭什么抓我当壮丁?” “我不能在世界中现身。你也不是我抓来的,我说了,你是机缘巧合,就算我不来找你,你也是要做陆静淑的。” 靠!还沾上了。赵琰冷眼看他,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只能认命了是吧?” 第1章 穿越助手 欲望文 第2章 艰难处境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章 艰难处境 赵琰不想听老头啰嗦,再醒来以后就扶着丫鬟巧慧的手出去院子里活动,免得自己闲着无事又再昏睡,被那个什么助手荼毒耳朵摧残心灵。 她又不是自愿穿过来的,对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什么感情,谁耐烦付出精力去跟他们斗?还拯救世界,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虚构世界,有什么好拯救的?说白了,这个世界跟她丝毫的关系也没有,她干嘛要付出心力去斗智斗勇啊? “二姐姐怎么起来了?”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在门口响起。 赵琰扶着巧慧同转头,眼见个穿着海棠红衫裙的少女俏生生立在院门口,旁边陪着的正是刘姨娘。 刘姨娘快步向她走过来,口里有些担忧的说:“就是啊,姑娘才刚醒过来,怎么不在房里好好歇着?” 赵琰侧身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只点头说道:“姨娘、三妹妹来了。” 刘姨娘有些尴尬,默默收回了手,在门口的三姑娘陆静秀不悦的皱了皱眉,跟过来扶住刘姨娘的手臂,开口说道:“姨娘担心姐姐的病,早起来就催着我快点收拾,好早些过来看看姐姐,谁知姐姐还不领情。” “三姑娘!”刘姨娘忙忙叫了陆静秀声,又拍了她的手记,才转头有些歉意的看着赵琰说道:“三姑娘向心直口快,二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心直口快?呵呵。赵琰冷眼看她们母女做戏,实在懒得开口跟她们争执,只点点头,说累了,要进去歇息。 刘姨娘上前想扶她进去,赵琰再次躲开她的手,说道:“我这里切都好,姨娘若是有心,不如去服侍母亲。” 陆静秀跟刘姨娘对视眼,都有些诧异,赵琰也不管她们作何反应,自顾自回了房。 巧慧扶着赵琰坐下之后,悄悄往外面看了看,低声笑道:“她们走了。姑娘早该这样,三姑娘不过只比姑娘小了几个月,却总是以她年小、心直口快为由说些酸话惹姑娘生气,姑娘正该当拿出做姐姐的款来教训她几句,让她知道分寸。” “嗯,会儿你去太太那里看看,问问太太的身体。”赵琰不欲就此谈,交代了巧慧声,就自己望着窗外发呆。 巧慧给她倒了杯水,嘱咐小丫头好好侍候着,起身出去大太太房里了。小丫头知道自家姑娘性子绵软,又看她直发呆,也就偷偷溜去院外玩耍,房里时只剩了赵琰自己。 “太太病成这样,老太太不闻不问不说,竟还带着二太太出门去做客,可见是厌弃了的。” 院子里忽然传来中年妇人的声音,赵琰听出是院内的洒扫婆子在说话,不由微微皱眉。 “就是说啊,不说老太太本就不喜太太木讷,就说大老爷吧,这些天可都没进过正房。到现在阖家上下,竟只有刘姨娘还想着太太和二姑娘,当初谁又能想到呢?” 这是另个婆子。赵琰有些厌烦,她不想听人谈论“自己”目下的处境,这给她种变相施压的感觉。 “你说,大老爷会不会休了太太?”先头的婆子压低了声音。 “太太都病成这样了,哪还用休?” “唉,也对。万太太去了,姑娘又……,那姜家的婚事……” 赵琰听不下去了,扬声叫小丫头的名字,外面两个婆子忙收声,偷偷溜到门口把小丫头叫了回来。 ****** 巧慧直到午间才回来,进门的时候,眼圈红红的。赵琰看着她不出声,巧慧硬挤出个笑容,回话道:“姑娘莫担忧,太太已经好些了,奴婢去的时候,太太恰巧醒了,出了身汗,奴婢帮着侍候了会儿,又回禀了姑娘的情形,这才回来的。” “今日大夫来了么?怎么说?” 巧慧垂下眼,回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大夫还没到。今日老太太和二太太出门做客,家里忙乱,想来要到下晌才能请大夫来。” 还真出门了,赵琰眉头越皱越紧,这家的极品可真。儿媳妇和孙女病重,老太太不闻不问,径自带着小儿媳妇出门去做客,连大夫都没着人去请;家之主的男人不用提,每晚只会往姨娘房里钻,好像根本没有这个妻子和女儿样;至于那刘姨娘和便宜妹妹,呵呵,只来探自己的病而不理会方氏,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既然如此,你扶我去瞧瞧太太。”赵琰起身来,想亲自去了解下情况。 巧慧伸手扶住赵琰,面上却有迟疑:“姑娘,老太太说了,您身子弱,又病着,不叫您去太太房里。”免得母女俩过了病气。 “老太太不是不在么?”赵琰不以为然,拉着巧慧往外走,“不亲自去看看,我不放心。” 巧慧住脚不动,劝道:“太太吃了药睡下了,姑娘过两日再去探吧。” 赵琰不肯,说道:“我就去瞧眼。” 巧慧拗不过她,只得寻了件披风给赵琰穿上,才扶着她出院门往前面正房去探大太太方氏。 其时已到五月,天气颇有些燥热,赵琰本不想穿披风,又怕不穿巧慧不让她出门,也只能忍着。好在她的住所离正房不远,路也有阴凉,走到正房门前的时候,她也只出了薄薄层汗。 正院里十分安静,门口守门的婆子都有几分无精打采,院里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在廊下守着的丫鬟看她来了,忙出来相迎:“这大太阳底下的,姑娘怎么来了?” 又有方氏的陪房王妈妈闻声出来,责怪巧慧:“也不劝着点。” “妈妈别怪她,是我非要来的。太太如何了?”赵琰扶着王妈妈的手进了正房堂屋。 王妈妈低声回道:“睡下了。姑娘不要担心,您保重自个身子,就是对太太的孝顺了。” 赵琰点点头:“我好了。”说着进去内室看了眼睡着的方氏。 这是赵琰第次见到方氏,躺在床上的女子苍白瘦弱,和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陆静淑的面容十分相像,赵琰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涌上点悲哀。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探了探方氏的额头,又给她拉了拉本就盖的严实的被子,这才忍着莫名而出的眼泪退了出去。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见了病中的方氏就觉难过,莫非真有血缘天性说? “姑娘快别这样,您才刚好些,太太听说了也欣慰,眼瞧着就要好起来了,您千万放宽心。”王妈妈看她要哭,忙着出言劝解,深怕她担忧添了心事,病情再有反复。 那莫名伤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赵琰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说道:“我知道,就是看太太现在这样心里头难过。”她顿了顿,又问,“老爷这几日来过么?” 王妈妈脸上僵,沉默着摇了摇头,又怕她想,解释了句:“老爷衙门里事忙。” 赵琰点头,没有再说,让王妈妈她们精心侍候方氏,自己扶着巧慧的手回房。 午睡的时候,她不出意外的又见到了穿越助手老先生。 “怎样?你想好了没有?” 赵琰坐在他对面,轻轻敲击桌面,忽然问了句:“你叫什么?我怎么称呼你?” 老头捋捋胡须,回道:“我们穿越助手本来只有编号,不过我自取了个号,叫做孝义,忠孝仁义的孝义。” 想起自己第次见他的时候,这老头号称自己是什么两极仙翁,赵琰顿时觉得这个号靠谱了。“你希望我做什么?”赵琰又问。 孝义双眼亮:“你想通了?” “想不通又能怎么样?你能送我回去我原来的世界么?” 孝义讪讪笑:“你前世肉身已毁,回不去了。” 赵琰自然知道这个事实,于是只冷冷说道:“那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她实在有些不能忍受现在身边的气氛,窝窝囊囊的活着,可不是她赵琰的风格。 “你想通了就好。其实你目前的处境也并没有那么坏,”孝义笑眯眯的安抚赵琰,“方氏虽然娘家出了事,可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差错,陆家好歹是官宦人家,不能无故休妻。只要她在,你就还是名正言顺的长房嫡女,又订了门好亲事……” 赵琰皱眉打断他:“等等,你是说,陆静淑已经定亲了?” 孝义眨眨眼:“你还不知道么?陆家去年年底刚给你订了亲事,不出意外,等你及笄就要出嫁了。” “……”赵琰顿觉晴天霹雳,“定的是谁家?” “侍读学士姜坤之子。”孝义不想在这些事上纠缠,转而说出自己的要求,“这个世界寡廉鲜耻之辈层出不穷,为了登上高位,个个都是不择手段。为恶者得不到惩戒,为善者反遭噩运,天道不彰,公理不存。强者恃强凌弱,而遭受欺辱的弱者,旦有机会翻身,也只是以暴制暴,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实在不堪设想。” 赵琰往桌案上趴,不甚在意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哪来那么正义公理?” 孝义脸正色:“你心里就有。”要不然他也不会找上赵琰。 赵琰叹了口气:“光我心里有,有什么用?你以为我是孔夫子啊,能凭己之力去教化万民。” “你怎么是己之力呢?这不还有我帮你么?”孝义伸手往旁边比,“我们还有这么强大的后盾,你怕什么?” 赵琰哼了声:“咱们先把拯救世界放在边,还是先来研究下,怎么拯救方氏和陆静淑吧。” 第2章 艰难处境 欲望文 第3章 各怀鬼胎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章 各怀鬼胎 孝义并没有给赵琰出主意,只陪着她分析了下目前的处境,然后问她有什么打算,“……毕竟你才是陆静淑。” 赵琰思索良久,回道:“第步,自然是先治好母女俩的病。” 眼下那边连大夫来的都不及时,方氏又郁结在心,这病时半刻恐怕很难好起来。赵琰想到这里有医书药典,干脆向孝义请教,孝义赞许的点头:“要想横行后宅,不懂点药理医理怎么行?”当下就摞了摞书在赵琰面前,以陆静淑染的风寒为例,开始教她学习医理药理。 赵琰没想到自己现在的脑子竟然挺好使,那些艰涩难懂的医书药典经过孝义讲解,她竟然很快就能融会贯通。再加上孝义很有教学方法,懂得图文并茂,没过几天,赵琰就已经认识了不少常用的草药,并记住了人体各处经脉穴位。 “你给我开挂了,是不是?”赵琰在听完天的内容后,忽然问孝义。 孝义笑的狡黠:“这事本来就没你想象中那么难。” 他不说,赵琰也就没有寻根究底,又继续学了几天,她自己的身体完全好了,就提出要学武功,“不求能伤人,只求强身自保。” 孝义并不言,只加了修习武艺的课程,并在空间里开辟了园地,带着赵琰种草药。 赵琰对于今天撒种子明天就能长成的草药淡定以对,她把大夫开给方氏的药方拿来给孝义看,又把症状讲给孝义听,孝义给了她瓶药丸,让她化在水里喂给方氏吃,并嘱咐她去哄方氏开心,熏些清心宁神的香。等方氏渐渐能起床之后,再陪着她出去院子里走走。 方氏本是时接受不了父亲被罢官的噩耗才病倒的,后来女儿跟着染了风寒,她心内焦急,病情又加重了些,此后婆母和丈夫的冷漠无视,让她心中郁结甚,这才缠绵病榻,久治不愈。 眼下陆静淑的病好了,又天天来她身边侍候,软语劝慰开导,方氏看着女儿越来越懂事,心下欣慰,再加上有身边亲信下人跟着解劝,都说唯有太太身体好了,姑娘才有人看顾,方氏渐渐抛开自怨自怜,情绪好了起来。 她自己振作起来,又吃了孝义给的药,病情日日好转,终于在两个月后痊愈。 病好之后,方氏少不得要带着赵琰——陆静淑去给陆老太太请安。 “静淑到祖母身边来。”陆老太太端坐上首向着陆静淑招手,她今日穿了件黛紫色柿蒂纹杭绸褙子,衬得面容白皙饱满,十分的富态。 陆静淑乖巧的应了,缓步上前,任由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可算是好了,病了这许日子,小脸上没有肉了。”陆老太太语带怜惜,拉着陆静淑坐到自己身边。 陆静淑腼腆的笑了笑,又跟在陆老太太另边的少女打招呼:“大姐姐好。” 她刚才进屋子就观察了下,这屋子里坐着的,除了头发花白的陆老太太之外,还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那妇人衣着朴素,头上也只插了两支金簪,样貌不甚出众,应该就是自己的婶婶张氏。 张氏身边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圆圆的脸,跟张氏有几分相像,想来是张氏的小女儿、她的堂妹陆静美。陆静淑知道张氏还有个大女儿陆静娴,向最得陆老太太的宠爱,所以见了陆老太太身边的少女,就先开口招呼。 陆静娴今日穿了鹅黄薄衫配大红撒花裙,头发分为二梳了双平髻,动起来的时候,两边垂着的发丝跟着晃动,显出了几分俏皮。 “二妹妹好。”陆静娴微笑应答,圆圆的脸颊上露出两个笑窝。 此时众人都打过招呼,陆老太太就命大伙坐下,自己拉着陆静淑的手问长问短,那慈祥亲切的劲,若是不知道的,恐怕得以为陆老太太是真把陆静淑疼在了心坎里。 陆静淑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自己病了那么久,也没见老太太遣人去问过几遭,这会来表演疼爱,不是别有目的吧? 果不其然,陆老太太在关心够了陆静淑以后,终于赏脸跟被冷落的方氏说话了,“你们母女二人病了这许时候,我心中担忧,特意和你弟妹去青山寺为你们祈福,如今你们也都大好了,自该当去寺里还愿。” 方氏先起身谢过老太太关心爱护,又说切听老太太吩咐。 陆老太太当下就定下了后日去青山寺,让方氏好好准备,又留陆静淑姐妹在她那里吃饭,打发了两个儿媳妇回去。 陆静淑在陆老太太那里用过了午饭才回房,没想到刚回去还没等换了衣裳,就有不速之客到访。 “二姐姐,听说祖母要带着咱们去青山寺?”陆静秀打过招呼,就开门见山问道。 咱们?陆静淑心里失笑,这刘姨娘母女俩消息够灵通的,她面上不动声色,软软答道:“祖母是说后日要去青山寺还愿。” 陆静秀凑过来挽住陆静淑的胳膊,问道:“那姐姐打算穿什么衣裳?” 陆静淑往旁边让了让,借着去端茶的动作,闪开了陆静秀的手,回道:“还不知道,要问问母亲。” “对啊,是应该问问母亲,不如我陪姐姐道去问!” ……,她到底想干嘛?陆静淑到底不能开口赶陆静秀走,只得稍晚时候带着她去见了方氏。 方氏久不管家务,这次老太太让她准备去青山寺的事宜,正有些忙乱,听了陆静秀的话只说:“不是都有今年新做的衣裳么,你们自个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去吧。” 陆静秀悻悻的告辞离去,陆静淑跟方氏都没放在心上,不料晚饭前陆文义忽然进了正院,当着陆静淑的面就指责方氏虑事不周,“……女儿们都大了,难得出门,你怎能如此心不在焉?淑姐儿许了人家也罢了,秀姐儿却还没定亲,正该好好打扮了出去。” 方氏实在想不到,许久未见的丈夫,忽然间进到自己房里,竟是为了庶女来指责她,时含泪愣在当场,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息怒。”陆静淑上前几步,到陆文义和方氏中间,用怯怯的神情看向陆文义,“母亲大病初愈,原就精力不济,又要忙着安排出行,三妹妹恰在这时来问,母亲时忙乱,随口答了她句,没想到三妹妹竟去告诉了父亲……” 陆文义皱着眉仔细看了方氏眼,见她身形消瘦,面容苍白,秀美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心肠终于有些软化,转身坐下说道:“你既然身子不好,怎么不把事情交给弟妹安排?” 方氏低声回道:“今日母亲亲自命妾身安排此事,怎好再劳动二弟妹。” 陆文义“唔”了声,又叮嘱方氏关心孩子们,然后就起身出了正房走了。 方氏心中委屈,却也不想当着女儿的面流泪,只强撑着,直到陆静淑回房之后,才自己偷偷哭了场。 陆静淑没想到陆静秀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告嫡母刁状,没想到这个便宜爹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责备妻子,她心里颇有些恼火。 晚上睡梦里见到孝义,陆静淑把这事跟他说了遍,“……真是个搅事精,就这么点儿事,她都能拿去告状,可恶的是,陆文义居然就为了这么点事冲进来兴师问罪!” “娘家失势,方氏自己不讨丈夫喜欢,又没生儿子,在陆文义心中自然没有半点地位。与之相反的是,刘姨娘又有儿子又有情分,她若再哭着示弱,陆文义自然冲冠怒为红颜了。” 陆静淑思量半晌,问孝义:“你说,方氏还有没有可能生儿子?” 孝义摇头晃脑的答:“切皆有可能。” 第二日方氏把陆静淑和陆静秀姐妹俩找来,安排好了两人的装束,又各给了她们对珠串,让她们明日戴着。陆静秀在方氏面前倒是副乖巧样子,就好像跟陆文义告状的根本不是她。 陆静淑默默忍下了这口气,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却没料到陆静秀很快就又坑了方氏把。 隔日早,陆静淑收拾好了去方氏房里,要与她起去给陆老太太问安,然后出府去青山寺。她给方氏问了安,看着时候差不该走了,陆静秀才姗姗来迟。 陆静秀进门,众人只觉屋内似乎都亮了下,她今日穿了桃红绉纱衫,配玉色挑线裙,腰间系着条五色串珠宫绦,在宫绦下垂的中部还挂着个翡翠圆环。整个人又娇嫩又秀丽,在当地就给人种赏心悦目之感。 “秀姐儿,你怎么……”方氏眉头皱起,这孩子怎么没按昨日说的打扮。 陆静秀似乎有些羞赧,她低头回道:“出门前,父亲见我打扮的太素净,特意叫我换的。”她说着伸手摸了摸头顶插着的珠钗,“还叫我戴了这个。” 陆静淑见那珠钗上缀着颗硕大的明珠,与她耳边荡漾着的珠子交相辉映,很是耀眼,不由心下冷笑,素净?这是去庙里进香,穿的那么艳丽做什么?再说昨日安排的蓝衫粉裙也称不上素净,她这又是想干嘛? 方氏已经没有时间说,听完就带着她们两人去见了陆老太太。 母女三人进门行礼,陆老太太叫了起,往三人身上打量,眉头就皱了起来:“今儿是去上香还愿,你怎么给孩子打扮成这样?” 方氏见她盯着陆静秀瞧,忙小心回道:“是老爷叫秀姐儿别打扮的太素净。” 她们两人对答的功夫,陆静淑的视线已经落在了陆静娴身上:这位堂姐也打扮的挺娇艳么。 葱绿色罗衫,鹅黄缕金挑线裙,腰悬白玉环,头戴蝶恋花金镶宝石钗,双耳上还各垂着个赤金柳叶坠子。她整个人贵气端丽,不像是去烧香还愿,倒像是去相亲的。 第3章 各怀鬼胎 欲望文 第4章 寺中偶遇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章 寺中偶遇 居然还真是来相亲的,陆静淑跟在方氏身后默默想到。 此时此刻,她们行人拜过了菩萨,添完了香油钱,正往休息的禅房里走。陆老太太扶着方氏的手,先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几个姑娘,然后低声说道:“会儿有客人来访,你不要言,只听我和你弟妹说话便了。” 陆静淑就跟在方氏身后,她耳朵尖,将老太太的话听了个全,再顺着老太太的目光回头看了眼衣着光鲜的陆静娴,顿时就全明白了。 感情来烧香还愿是假,给陆静娴相亲才是真。可是老太太为何非得拉着自己母女?那陆静秀又为何着意打扮跟来?难道她还想搅和陆静娴的事? 陆静淑将疑问放在心里,决定静观其变。 进到禅房以后,众人落座休息,下人们刚把沏好的茶送上来,就有人进来回报:“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对面禅房来了客人,听说是鸿胪寺少卿家的太太。” 陆老太太与二太太张氏对视眼,吩咐身边的婆子过去打个招呼。 又过了会儿,那婆子回转禀道:“老太太,赵太太听说是您在此,要过来问好。” “快请。”陆老太太扭头示意方氏和张氏,妯娌俩忙同起身去门口相迎。 几个姑娘也都了起来,陆静淑直注意着陆静娴和陆静秀,发现陆静娴两只手紧张的在搓袖口,陆静秀的脸上却满是期待和好奇。 很快方氏和张氏就陪着个身穿姜黄色团花褙子杏黄综裙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上前几步向陆老太太行礼:“日不见,老太太气色越发好了。” 这位赵太太身量不高,与张氏差相仿佛,身材比张氏略丰满些,张圆团脸上满是笑意,看起来甚是可亲。 陆老太太与她寒暄了几句,让了座,又介绍几个孙女。 “老太太真有福气,得了这么几个乖巧伶俐的孙女,可叫我们这等没有女儿的羡慕。”赵太太挨个见过几个女孩,分别给了见面礼之后,就直拉着陆静娴的手啧啧称赞。 陆老太太笑道:“赵太太谬赞了,这几个孩子倒没别的,只是懂事听话而已。况且女儿总是别人家的,哪及得上赵太太养了几个好儿子。” 赵太太就坡下驴:“不敢说好。不过今日正巧带了我们哥儿来上香,不如叫他来给老太太磕个头,沾沾老太太的福气。” 陆老太太欣然答应,又命几个孙女去里间回避。陆静淑跟着红着脸的陆静娴进了里间坐下,陆静秀和陆静美却躲在门口,偷偷从门帘的缝隙往外看。 “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做什么?”陆静娴看她们俩不像话,忍不住低声问道。 陆静美笑嘻嘻的回了句:“我替姐姐看看。” 陆静秀也说:“我们瞧了才好告诉大姐姐。” 自个亲妹妹打趣她,陆静娴只是脸上越发红了而已,但是庶出的堂妹也来打趣,她就有些不高兴了。尤其陆静秀今天明显特意打扮过,她又比自己生得好,刚才赵太太的目光在陆静秀身上可是停留了好会呢。 陆静娴沉了脸,斥道:“四妹小孩儿心性也便罢了,三妹你都大了,还做这等不懂规矩的事,也不怕人笑话!” 陆静秀刚要回嘴,外面赵家公子已经进来了,她索性不理会陆静娴,凑着缝隙往外打量。陆静美也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专心往外看。 陆静娴听见外面有男声响起,脸上又开始发热,只得掩饰的端起茶盏,不再说话了。 陆静淑也有些好奇,陆老太太和张氏到底给陆静娴找了个什么样的人相亲,直眼巴巴的瞧着陆静秀和陆静美,没想到陆静秀很快就离了门边,走到自己身旁坐下,还凑到她耳边低语:“姐姐安心,赵公子不及姜公子矣。” ……,这个臭丫头什么意思!她和陆静娴坐的这么近,就算她压低了声音,陆静娴也样能听个清二楚,还叫她安心,她有什么不安心的? “三妹说什么呢?”陆静淑皱起了眉,“此事与我何干?” 陆静秀根本不怕她,也不接她的话茬,只似笑非笑的看向陆静娴。 陆静娴小脸绷得死紧,将手中茶盏往桌上推,侧了身子不理会陆静淑姐妹俩。 时陆静美也走了回来,拉着陆静娴到边窃窃私语,陆静淑冷眼看着,陆静娴的脸色直没有缓和,想来那位赵公子的模样,确实乏善可陈。 过了会儿外面来人请她们出去,那位赵公子已经不在,只有赵太太依旧在座。这次赵太太还把陆静淑叫到了身旁,问了几句话,夸道:“老太太真会养孙女,我瞧着陆家的姑娘个比个好,怪道姜太太眼就相中了你们二姑娘。”顺道又夸了番姜家公子姜楠。 陆老太太脸的与有荣焉:“他们家是书香世家,最看重的就是孩子的品性。姜太太也是喜欢静淑知礼温顺,时不常的就要打发人来探呢。” 这炫耀的语气,姜家有什么了不起么?不就是个侍读学士?陆静淑不太明白,但此时此刻她也不能嘴,只能低着头装羞涩。 陆老太太自夸完了,又说姜太太跟方氏么合得来,前段时间方氏病了,姜太太还打发人来探病云云。 陆静淑恍然大悟,原来陆老太太定要她们母女跟来是这个目的。她听家里下人嘀咕过,姜家这门亲事,还是方家从中出力促成的,如今方家倒了,外面估计也都在等着看姜家会不会悔婚。在这个时候,陆老太太把她们母女带出来现身说法,就是想告诉别人,姜家没有悔婚的意思,顺便给自家增光,好为陆静娴定门好亲事。 那边赵太太又恭维了几句,陆老太太就打发她们几个姑娘出去,“今日天好,你们也出去走走,散散心,不用陪着我们了。” 姐妹四个鱼贯而出,结伴出了院子。陆静娴似有心事,直蹙着眉头,陆静美快步上前,拉着她的胳膊疾走,将陆静淑二人落在了身后,姐妹俩说悄悄话去了。 “二姐姐,你就不好奇赵公子的模样?”陆静秀凑近陆静淑,低声问道。 陆静淑瞥了她眼,没有回答她,叫上巧慧就转身走了。她懒得理会这个满腹鬼胎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刘姨娘是怎么教的,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坏心眼,点这个年龄该有的娇憨可爱都没有。 好在陆静秀也没有跟上来,她带着巧慧在禅房北面的竹林里转了圈,走的有些累了,就扶着巧慧的手,往来时看见过的个凉亭走去。 “咦,三位小姐是在和谁说话?”巧慧突然指着前面说道。 陆静淑抬头遥望,发现陆静秀竟然跟陆静娴姐妹俩在起,正在前面凉亭外跟几个少年说话。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走过去,不料陆静秀回头的功夫瞧见了她,远远的就冲她招手:“二姐姐。” 陆静淑无奈,只能往那边走,走到半的时候,巧慧又低声惊呼:“姑娘,好像是姜公子。” ……,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就见到未婚夫,她没有心理准备啊!陆静淑问巧慧:“你看清楚了,是他?” “是,上次姜公子来给太太请安,奴婢在太太院子里见过的。” 陆静淑脚步又慢了几分,哪知陆静秀等不及,竟快步过来拉她:“姐姐,你说巧,我们刚过来就遇见了姜公子他们。” 陆静淑无奈,只得跟她同走过去,与姜楠等人见礼。 姜楠穿了身月白襕衫,面容斯文俊秀,看见陆静淑过来,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透红,但还是礼貌的介绍他的同伴:“这是我两位同窗,这位是柳歆诚,这位是卢笙。” 陆静淑抬头瞄了眼,见柳歆诚身着青衫,清瘦单薄的似竿修竹,却剑眉星目,生的极其俊美;卢笙袭灰衣,他神色冷淡、面容沉静,也是位翩翩少年。怪不得陆静娴和陆静秀都笑的这样灿烂。 她与那两位分别见礼毕,陆静秀就张罗着要进去亭子里坐下休息,陆静娴不等别人说话,先冷冷看了她眼,说道:“三妹妹忘了祖母的教导了么?怎么这样惊乍的?” “大姐姐。”陆静秀立刻脸委屈,“我是看外面日头大,二姐姐久病初愈,怕她受不得,这才张罗着进去说话的,姐姐怎能这样说我?我何曾忘了祖母的教导了?”说着话眼圈儿就红了,似乎下刻就要涌出泪水。 陆静娴不为所动,冷哼道:“这会儿知道心疼二妹妹了,刚才怎么没见你陪着二妹妹?”她说完也不给陆静秀反驳的机会,转头向着三个少年笑,“让几位看笑话了,我这个妹妹出门少,出来就有些不听管束。我们姐妹有些累了,要去亭子里坐,几位公子……”她眸光轻闪,带着丝娇怯看向柳歆诚。 柳歆诚却不看她,只向着姜楠开口:“我还有事,要回去了。” 陆静淑闻言看了他眼,正好看见他唇边缕嘲讽笑意,柳歆诚察觉到她的目光,唇角笑意收起,侧头扫了她眼,黑沉沉的眸子里似乎带着不耐。 边上卢笙此时也开口告辞,姜楠不可能自己留下,自然同告辞离去。 陆静秀看着三人的背影,刺了怅然若失的陆静娴句:“还是大姐姐懂礼节,开口,就把人都吓走了。”说完转身先进了凉亭。 “陆静秀你给我住!”陆静娴勃然大怒,转身也追了进去。 陆静美有些害怕,犹豫半晌,还是提步追进了凉亭。 陆静淑看了场戏,心中只觉好笑,这些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们,就知道喜欢帅哥,不过也太不矜持了吧?古人这么开放?不行,晚上得找孝义好好了解下剧情设定! 第4章 寺中偶遇 欲望文 第5章 合纵连横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章 合纵连横 也不知道陆静秀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回程的马车上,她还不忘了刺激陆静娴。 “二姐姐你是没看到,那赵家公子生的极有福气,张脸圆盘似的,快有姜公子两张脸大了。”说完就用帕子捂着嘴笑个不停。 陆静淑看陆静娴柳眉倒竖就要发火,忙抢先开口:“三妹妹慎言!哪有闺阁女子这样妄议外男样貌的?当心祖母听见了生气。” 陆静秀没料到向软弱不言的陆静淑会说出这番话,有些诧异的看了她眼,正要开口,那边陆静娴接上了话。 “二妹妹虑了,我们三妹妹向心大胆大,可曾怕过谁来?” 这会儿陆静秀又不跟她争执了,只做委屈状:“大姐姐此话何意?” 陆静娴冷着脸:“你也不用这般作态,我知道你从没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陆静淑心念动,跟着开口:“三妹妹,你快给大姐姐道个歉,今日你实在是……” 陆静秀心下加诧异,嘴上却很快回道:“二姐姐你怎么也这般说,我可都是为了你!” “你为了我什么?我今日可都没说话,只你直不曾消停,你再这般,我可要告诉祖母了。”陆静淑已经确定陆静秀就是有意挑拨,这会儿坚决不肯让步,盯着陆静秀说道。 陆静娴脑子也转过了弯,在旁说道:“好了二妹妹,咱们做姐姐的管不了她,自然也只有让长辈来管了。”说完拉住陆静淑的手,凑到她跟前说起别话。 陆静美看了看呆住的陆静秀,嗤笑声,也凑过去跟两个姐姐说起话来。 陆静秀就这么被晾了路,下车的时候甚至红了眼圈,她想抢先往陆老太太身边凑,无奈有方氏和张氏在,她根本过不去,又有陆静娴牵着陆静淑在前拦着她,她只能跟在后面进了陆老太太的屋子。 “秀姐儿怎么了?”陆老太太有些累了,本来想直接打发众人回去,抬头却发现陆静秀红着眼睛,不由问了句。 陆静娴不等陆静秀开口,先上前抱住陆老太太的胳膊,噼里啪啦把马车上发生的事说了,说完又看了眼陆静秀,嘀咕:“谁知我和二妹妹还没说什么,她倒委屈了。” 陆老太太眉头皱了起来,她看了看陆静秀,又看了看方氏,说道:“孩子不懂事,都是做母亲的没教好。早上急着走,我还没说你,孩子出门打扮的事,你做母亲的不好好打理,反让老爷来操心是什么道理?好好的去上香,打扮成那个样子!你现在身子也好了,秀姐儿的事情你也得上心,我看静淑就很好,你也把放在静淑身上的心思分分。” 方氏不敢辩驳,只能低头应是。 “这倒也不能怪大嫂。”张氏忽然开口,“娘也知道,刘姨娘把两个孩子护的,哪容大嫂插手?况且孩子长到这么大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能不能教的过来也不好说。” 咦,二婶也恼了?陆静淑时有点跟不上这些人的思路。 陆老太太脸色沉了沉,吩咐身边的婆子:“你去与刘姨娘说,三姑娘大了,也该好好学规矩,叫三姑娘每日去大太太那里学规矩。”等婆子走了又说方氏,“连自己房里的事都管不好,还要我替你操心!”说完看见陆静秀委屈的哭了,是大皱眉头,“你哭什么?这般没规矩,以后不许你再跟着出门!”说完就说自己累了,赶了众人出去。 回到正房以后,陆静淑眼看着陆静秀掩面离去,心念转,亲自去给方氏砌了壶茶。方氏向陆静淑问清了事情经过,忍不住叹气:“秀姐儿也是太胆大妄为了,我虽有心想管,却又怕你父亲心。” 陆静淑看方氏喝了自己沏的养颜茶,脸上渐有红润之色,心中赞叹书中古方果然玄妙,嘴上劝道:“母亲不必为了三妹自责,她自小就由刘姨娘带大,便是哪里不好,又如何怪得了您?” “话虽如此,你们终归是亲姐妹,她若有不好,传了出去,难免带累于你。旁人哪会分辨是谁教的?”方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此番老太太发了话,若是你父亲也同意,我便也花些心思教教她,反正你也该学习些家务等事了。” 陆静淑只能表示同意,然后陪着方氏起睡了觉,趁机进入梦中幻境去见孝义。 “你把那本原著拿来我看看。”陆静淑开门见山。 孝义看看她,摊手:“没有。” 陆静淑皱眉:“少来!那天我都看见过了,快给我!我现在除了陆家对这个世界无所知,事事都处于被动,怎么帮你拯救世界?” 孝义还是摊手:“真没有。那天之后我就扔了。” 陆静淑眯起了眼睛:“你信不信我把你胡子揪的根都不剩?” “哎,别别别,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不就得了!”孝义连连后退。 陆静淑愤愤的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花瓶跟着弹,吓的孝义忙伸手扶住,“你轻点,不知道你习武之后手劲大了么?别打碎了我的花瓶。” “少废话,先跟我说说姜家的事!” 姜家如同陆老太太所说,是书香世家,姜楠的父亲姜坤是进士出身,现在翰林院做侍读学士。除了他父亲之外,他的祖父和叔父也都是进士出身,祖父还曾做过当今皇帝的老师,论起门第来,倒是十足的清贵。 尤其对于没什么底蕴的陆家来说,能攀上姜家这样的亲家,实在可说是喜出望外。而姜家肯同陆家结亲,确实也是看了方家的面子。方氏的父亲方为民是姜坤乡试的主考官,早年很欣赏姜坤的才华,对他有提携,两家关系算是比较亲近。 而姜太太第次见到陆静淑也是在方家,姜家觉得方家家教好,方氏温婉贤惠,教出的女儿应该不差。正好那时陆文义赶上机会,谋到了大理寺少卿的缺,两家的婚事也就顺利的定了下来。 “那方家到底犯了何事?”陆静淑又问。 孝义答道:“皇帝六年前去东都驻跸巡视,去六年,将各部官员带去了半,去年年底是直接宣布要迁都,你外祖父极力反对,连番上书,好像还提到皇后不贤,惹得皇帝大怒,要不是看在你外祖父向为官清正的份上,估计就不止是罢官了。” 陆静淑这才明白:“闹了半天,这京城里就没有皇帝啊!那陆文义的这个官,想来也没什么实权了。” “正式迁都以后,留守官员的职权大大减小,有门路的都想法往东都去了,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当大理寺少卿。” 陆静淑又问了孝义几个问题,总算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形大概了解清楚,最后提及今天陆静秀的表现,问道:“我看她们姐妹几个都没有避讳的意思,难道这个世界风气很开放?” 孝义捋捋胡须,笑道:“你忘了我曾说过的话么?礼教崩坏。这是个虚构的世界,你还指望其中的人谨守礼仪?” 好吧,是她想了。陆静淑叹了口气,幽幽醒来,扭头看见方氏还在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得热了,她两颊红润,额上微有汗意,显得比平时娇艳了许。 其实方氏不是不美,可为什么陆文义就不喜欢她呢? 陆静淑悄悄起身下地,刚把衣衫整理好了,外面方氏的丫头碧草就奔了进来:“太太,姑娘,老爷回来了!” 方氏迷迷糊糊醒来,还不及整理自己,陆文义就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 “你们母女俩倒睡的香!”他冷笑声,“秀姐儿犯了什么错,你不能回来再说,倒要引得老太太发火?” 他还真来给陆静秀撑腰了!陆静淑心里窝火,却只能忍着先去扶方氏下地,与她同给陆文义见礼。 “老爷,你听我说……”方氏开口想解释,陆文义却直接打断了她。 “淑姐儿是做姐姐的,不知道好好看顾妹妹,竟然还欺负她,真不知你平日是怎么教的!” 陆静淑这股火烧的旺了,她拉住方氏,自己上前行礼解释:“父亲息怒,今日之事母亲并不知详情,要怪您就怪女儿。女儿之所以言劝导三妹,实是因为不想看她与大姐姐争执,伤了姐妹情分,让外人看笑话。”她示意绿草出去,自己走到桌边给陆文义倒了盏茶,亲自送到陆文义手上。 陆文义并没有接,只转身坐到了椅子上,问道:“秀姐儿怎么会和娴姐儿争执?” 陆静淑把茶放到他手边,然后把今日发生的事略去了陆静秀失礼的部分,免得陆文义以为她有心告状。她只以陆静秀跟陆静娴起了争执为重点,细声细气的说与陆文义听。 说完以后将头垂在胸口,自责道:“是女儿时情急,话说重了,想是伤了三妹妹的心。可女儿真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咱们家人好,大姐姐是长姐,又最得老太太的喜欢,若是三妹妹和大姐姐争执起来,吃亏的还是三妹妹呀。” “有这回事?”陆文义将信将疑,转头看向方氏,这瞥之下,发现方氏鬓发微乱,脸上还残存着些睡意,颊边红晕未散,衣衫也有些凌乱,竟比平时了几分媚态,不由心中动。 方氏顺着陆静淑的话,怯怯回道:“本是孩子们的口角,娴姐儿当众说了出来,老太太时恼了,才说出要妾身管教秀姐儿的话。” 陆文义哼了声:“总归是你平日没有尽心教导她。” 陆静淑趁机说了老太太要陆静秀每日过来听方氏教诲的事,又把茶往陆文义跟前送了送,说道:“父亲喝口茶消消气吧。” 陆文义看陆静淑乖巧懂事,想起她平日贯温顺,有让着陆静秀,怒气渐消,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问:“秀姐儿说,你们今日遇见姜楠了?” “是。”陆静淑低头答,心想陆静秀还有脸说。 陆文义又问:“跟他在起的柳歆诚,可是柳侍郎的公子?” 陆静淑茫然抬头:“女儿不知。” 陆文义也没追问,将盏茶饮尽,起身想走。 陆静淑忙叫了声:“父亲不留下用饭么?” 陆文义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与平日不同的方氏,收回了迈出的脚,说道:“也好。” 家三口难得坐在起用了餐饭,饭后陆静淑早早告辞,路都在祈祷,希望那盏茶能起到作用。这晚她睡得不是很好,在梦中幻境还威胁孝义,要是那碗加料茶不起作用,她就拔光他的胡子。 第二日早,当听说陆文义昨夜留宿正房的消息时,陆静淑终于安了心,心说孝义的胡子算是保住了。 第5章 合纵连横 欲望文 第6章 此消彼长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6章 此消彼长 陆静淑到方氏房里的时候,很意外的发现刘姨娘带着陆静秀和儿子陆兴波来给方氏问安。 “……婢妾幼失怙恃,见识浅薄,要不是太太直身子不好,怕太太劳累,婢妾早就想把三姑娘交给太太教导了……” 这话说的,若不是自称婢妾,恐怕别人还以为她才是正房太太呢!陆静淑挑了挑眉,上前行礼,打断了她的话头,“……母亲今日气色瞧着倒比往日都好。” 方氏脸上的笑容了些羞意,招手让陆静淑坐下。陆静秀不情不愿的跟陆静淑打招呼,边上的陆兴波也叫了声二姐姐。 “许久没见二弟了。”陆静淑看了眼陆兴波,这孩子胖乎乎的,眉眼很像陆文义,不像陆静淑和陆静秀都肖母。 刘姨娘开口替儿子答道:“二少爷这阵子功课忙,二姑娘又在养病,我怕他扰了您,就没让他过来。” 陆静淑笑了笑:“也是,母亲和我都病着,二弟过来,若再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刘姨娘怔,似乎有些慌乱,忙向方氏解释:“太太,婢妾没有这个意思……” 方氏温和笑:“我知道。哥儿还小,又要上学,也不必日日过来,只是莫要忘了去给老太太问安。” 陆静淑很泄气,这口气她还没争回来,方氏那边就给泄了,真是白忙活! “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见老太太。”方氏让刘姨娘回去,自己带着三个孩子起去了陆老太太那里。 陆老太太见着孙子总是高兴的,只是直不理会陆静秀,用过早饭就打发方氏带着陆静秀回去好好管教。接着又打发了陆兴波与二房陆文孝和张氏的长子陆兴海去上学,只留陆静淑与陆静娴姐妹陪她说话。 陆老太太显然也听说了昨日她们遇见姜楠三人的事,问了陆静淑几句,让陆静淑奇怪的是,陆老太太也特意问了几句柳歆诚。 陆静淑对此人无所知,陆老太太和陆静娴似乎都有些失望。陆老太太很快就打发她回去,陆静淑摸不着头脑,顺从的告退离去,谁知刚出了陆老太太的院子,陆静娴就追了出来。 “二妹妹,若是回去无事,不如去我那里坐坐。” 陆静淑正想跟陆静娴打好关系,当下欣然答应,与陆静娴携手往二房那边走,边走边问:“四妹妹呢?” 陆静娴笑道:“祖母留她抄经文,时半会出不来了。” 两姐妹手挽着手,路说说笑笑的去了陆静娴的房里。 陆静娴和陆静美住在陆文孝夫妇居所的三间后罩房里。陆静娴住东面,陆静美住西面,中间的厅堂是共用的起居室。陆静娴为表亲近,直接将陆静淑带进了她房里,让到临窗榻上坐了。 “二妹妹这还是第次来我房里吧?”陆静娴让丫鬟上了茶点,笑着问陆静淑。 陆静淑虽然不太知道以往的事,但以之前陆静淑的性格和陆府的形势猜测,也能猜到她跟姐妹们并不亲近,当下笑道:“是。”说完打量了下屋子,称赞道,“姐姐真是心灵手巧,把屋子布置的这么舒适雅致。” 她这间闺房并不大,靠北放了张小小填漆床,床上挂了翠绿绣缠枝莲的纱帐。屋子里没有再做隔断,只靠东墙摆了博古架,架子上摆了不少金玉摆件。 “地方小,不过随便布置了下。”陆静娴似乎无意聊这个,直接把话题转到了陆静秀身上,“听说三妹妹昨日向大伯父告状了,大伯父没怪你吧?” 消息这么灵通?陆静淑面上做苦笑状:“还好。三妹妹向得父亲喜欢,平日里我也让着她,昨日若不是看她实在不像话,连大姐姐你都顶撞,我也不会开口。” 陆静娴蹙眉:“大伯父就算偏疼了三妹妹,也不能不问对错吧?三妹妹也不小了,总这样恃宠而骄,在家还好,出去岂不让人笑我们家没规矩?” “话是这样说。可姐姐也知道,别说是我了,就是我娘,说她几句,父亲也要问的……” 陆静娴面露同情,长辈的不是她不好说,只拉着陆静淑的手拍胸脯保证:“二妹妹别怕,有我呢!我好歹是长姐,以后她若再这样对我们不敬,我们就拿出做姐姐的样子,好好教导教导她就是了。” 陆静淑唯唯称是,表示切都听姐姐的。 两人言语投机,又都不喜欢陆静秀,没会儿就觉得亲密起来。等陆静淑告辞回去的时候,时间已近午时。 她回到方氏房中,陆静秀已经回去刘姨娘那里,陆静淑不太放心,问了下人,又问了方氏,都说今日陆静秀很听话乖巧,并没表现出什么情绪。 陆静淑很惊奇,心里对刘姨娘的能力评分又往上调了调,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小觑那母女俩。 当日陆文义与同僚饮宴,回来的很晚,外院侍候的人都没往正房方氏处传半句话,就把醉醺醺的陆文义送去了刘姨娘房里。 而这个消息,陆静淑和方氏甚至是第二日早才从来请安的陆静秀那里听到的。看着陆静秀略带得意和不屑的小眼神,陆静淑顿觉有些虚火上升。 其后几日,陆文义再不曾踏足正房,而是夜夜都歇在了刘姨娘房里。 “刘姨娘早就与陆文义有情?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梦中幻境里,陆静淑听了孝义的话,几乎跳了有尺高,“这么重要的敌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孝义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脸无辜的说:“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陆静淑大怒:“我知道什么?我说要看原著,你不给,问你事情,你又问句留句,总不肯痛痛快快的说!现在还跟我装蒜,你是什么狗屁助手?” “……”孝义看她真生气了,忙安抚道:“你别生气,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陆静淑不理他,把刚取出来的医书往地上丢,说了句:“我不干了!”然后掉头走到门口,往台阶下面跳,人就醒了过来。 外面天还没亮,陆静淑叹了口气,轻轻翻了个身,只觉满心都是烦乱,躺也躺不住,干脆盘腿坐了起来,将她跟孝义修习的内功练习了遍。 这练,就练到了晨光初现。陆静淑不觉疲累,反而精神奕奕,烦乱的情绪扫而空,也能理智的考虑问题了。 方氏今年已经三十二岁,再要她生孩子,是有些勉强。可陆兴波是刘姨娘手带大的,与方氏和陆静淑都不亲近,她们母女俩是指望不上的。刘姨娘与陆文义又是青梅竹马同长大的,虽然陆老太太并不喜欢她,可她有儿子又有陆文义的宠爱,若是没有抓到大把柄,陆静淑也动不了她。 有这么个有心计能隐忍的人在旁边,方氏想翻身,那是千难万难。 方氏年纪大了,也笼络不住陆文义,她是不是该另辟蹊径,想些别的办法?男人都好色,都喜欢年轻漂亮的,陆文义想来也不例外,可这事难就难在,这本不是她个做女儿的该操心的事。 “姑娘?”外头巧慧的声音响起。 陆静淑回过神,应道:“进来吧。”起床梳妆打扮好了,先去方氏房里问安。 “你三妹妹早起不舒坦,今日不过来了,咱们先去见你祖母。”方氏见了陆静淑说道。 呵,这才几天啊,陆静秀就托辞不来了。陆静淑琢磨了下,心想她不来也好,自己也可以找机会劝劝方氏,于是乖顺的扶着方氏的手去给陆老太太问安。 在陆老太太那里吃过早饭,众人起出来,本要散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不料张氏说有事要请教方氏,陆静娴也拉着陆静淑去她那里,陆静淑只得与方氏分开,先去了陆静娴房里。 陆静娴并没什么事,只问了问陆静秀最近听不听话,然后说了些闲话,送了些小玩意给陆静淑。 陆静淑心里有事,并没在陆静娴这里呆久就告辞回去,到方氏房里的时候,张氏已经走了。 “二婶找娘是为了什么事?” 方氏见了女儿就满脸温柔的笑,“没什么事,就是闲聊。赵家的事不成,你二婶有些烦恼。” 陆静淑惊讶问道:“为什么没成?” 方氏觉得女儿已经定亲了,有些事也不需要避讳着她,就答道:“说是赵家的孩子品性般。” 是嫌长得丑吧?陆静淑想到那日陆静娴的脸色,就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二婶是着急了么?”她先定亲了,陆静娴比她大岁,二房那边难免有压力。 “是有些急。都求到我这不出门的人头上了,可见你二婶是真急了。” 陆静淑惊讶了,“求您?”方家出了事,方氏本身就不大出门交际,怎么会求到她头上? “是啊,你二婶不知怎么知道我与柳太太旧日相熟,就寻我来问柳家的事。” 陆静淑问道:“哪个柳家?” 方氏答道:“便是柳侍郎家里。好像你们那日在青山寺遇见的那个孩子,就是柳家的公子。” “柳歆诚?”陆静淑对这个人印象比较深,当下就脱口而出。 方氏点头:“好像是吧。莫说我与柳太太许久不曾见面,早已疏远了,便是我们交情还在,那侍郎府邸,也不是好高攀的。” 话说到这里,边上侍候的丫头红梅接道:“太太也太实诚了,这话在心里想想便罢了,如何能直说与二太太听?奴婢看二太太走的时候,神色间颇有些恼意呢!” 陆静淑扶额:“娘您就这样直接说给二婶听了?” 第6章 此消彼长 欲望文 第7章 煽风点火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7章 煽风点火 方氏摇头:“我怕你二婶不高兴,只说柳家向来结亲都是与那几家故旧亲朋亲上加亲,且都是大家族,般是不与寻常人家结姻亲的。” 陆静淑舒了口气,这话虽然也不是张氏想听的,但好歹不会让人觉得伤了自尊,不料边上的红梅急了:“太太这话自然没错,可是二太太只是跟太太打听柳家的事情,问了问他们家的哥儿品性如何,并不曾提及要结亲,您把这话说出来,旁人或许会觉得您是好意,可二太太向来最怕旁人瞧不起她……” “我说这话并不是瞧不起她,只因都是家人,不想她们白费心思罢了。”方氏好脾气的解释道。 红梅叹道:“太太固然是好意,倒怕二太太心,您也知道,二太太因娘家之故,越发在众人面前好强,半点下风也不肯落的,今日您这般说,二太太心里必定恼了。” 方氏万分无奈:“那下次见了她,我再解释吧。” 陆静淑伸手扶住方氏的胳膊,劝道:“娘还是别与二婶提起此事了,就怕您越提,她越恼。” 红梅也跟着点头,方氏有些烦恼:“那该如何是好?” “也许二婶过两日自己寻思过来了,就不恼了。”陆静淑只得如此安慰。 陆静淑曾经听孝义提过,张氏的父亲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只靠俸禄过日子,家里过的很是清苦。张氏出嫁的时候,嫁妆单薄,连陪嫁丫鬟都只有两个小丫头,刚嫁到陆家的时候,明里暗里的嘲笑受了不少。 不过张氏很懂得讨好老太太,又接连生儿育女,在陆家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后来连方氏都压了下去。 红梅说的没错,今日这事,换了个人也许不会在意,可是张氏就不同了。因为幼时家贫,她比旁人在意钱财,这些年在陆家没少往二房敛财;又因为曾经被人瞧不起,她比旁人注重颜面,尤其是面对同为妯娌、总被拿来作对比的方氏时,她会加敏感。 陆静淑本想先安内再攘外,所以极力与二房交好,让自己能专心对付刘姨娘,没想到方氏这个猪队友转头就把张氏得罪了,真是防不胜防。 如同陆静淑所料,此时此刻,张氏正在发脾气。 “……她算个什么东西?婆婆不喜,夫君不怜的,若不是我好心惦记着请大夫来看,她早病死了!如今竟在我面前说这些!不就是想着淑姐儿攀了高枝了么?她的女儿能高攀姜家,我的女儿就配不上柳家了?她也不想想,她娘家出了事,以后她们母女能依靠谁!靠着大老爷么?哈!” 二房的正房门窗紧闭,大丫头翠玉守在门口,听见里面偶尔传出来的尖利声音,不由又往外面坐了些。 房内侍候着的丁妈妈殷勤的给张氏拍背顺气,劝道:“太太消消气,大太太贯是这样不懂事,您跟她计较什么?” “我自然懒得跟她计较!我只是瞧不上她那副为我好的样子!本来想着,若是她能在娴儿的婚事上出力,以后我也看顾她些,将来淑姐儿出嫁,我这做婶婶的,也给她撑撑脸面,如今看来,人家倒是不稀罕咱们!”张氏依旧气呼呼的。 丁妈妈道:“太太就是慈悲心肠。不过此事,想来大太太是真帮不上忙。方家出了这样的事,个个都是避之不及,何况大太太本来也不擅与人交际,柳太太那边,她估计是说不上话的。” 张氏冷笑声:“也是,是我高看了她。方家怎么就养了她这么个废物!” 丁妈妈看张氏怒气渐消,忙将先前倒好的茶拿来给她喝,“这事大太太虽帮不上,可您不是还有别事用得上她么?大姑娘的嫁妆,您不是还缺点东西?” 张氏眼睛亮:“是啊。可恼她这病竟然就好了……” “好了也不碍,外面的事,大太太是不知道的……”主仆两人压低声音,商议起来。 陆静娴听说母亲回来了,想过去探探口风,不料到了正房门口却被翠玉拦了,得知母亲在发脾气,她也不敢凑上前去,只得自己带着丫头去小花园里先坐会儿。 她心里正烦扰着,偏偏没走远就冤家路窄的遇见了陆静秀,陆静娴有些意外:“你不是不舒坦么?” “谢大姐姐关心,妹妹就是因为觉得憋闷,这才出来走走的。”陆静秀满脸堆笑,态度出奇的好,“大姐姐怎么也有空出来?” 陆静娴看她笑得灿烂,心里却越发不悦,回道:“怎么许你出来走走,便不许我来了?” 陆静秀立刻收了笑容,脸委屈的说:“大姐姐这是哪里话?妹妹不过是看你似有烦恼,想关心关心你罢了。” 陆静娴冷哼声,径自向左转,回了句:“你快别假好心了。” “大姐姐走的这么急,是想回去安慰二婶婶么?听说二婶婶在太太那里受了气?”陆静秀追了两步说道。 陆静娴脚步顿,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陆静秀将手中团扇摆了摆,回道:“我从太太那里过来,听说二婶婶去打听柳家的事,被太太教训了,说咱们家可高攀不上柳家呢!婶婶难道不是为了大姐姐去的?” 陆静娴的脸下子涨红了:“你胡说什么!” 陆静秀有些惧怕的后退两步,用团扇掩了脸,答道:“我可没胡说。难道太太不是这般说的?大姐姐,其实太太说的没错,柳家那样的人家,哪是咱们可以高攀的?咱们又没有二姐姐那样的外祖父,哎呀,话说回来,别说是你我,便是二姐姐,若没早与姜家定亲,现在也还不是样没着落?” “看来你这些日子是白听大伯母的教诲了,半点长进也没有,还是满嘴浑话!”陆静娴虽然被对方说破心事,可还强撑着不肯承认。 陆静秀听了她的话也有些动气,回嘴:“我可是片好心为了大姐姐,姐姐倒来教训我了,说起来,妹妹我不过是白说了几句话,到底比不得姐姐沉得住气,心里想都想了,只忍着不说!”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陆静秀捂着脸呆呆望着陆静娴。 陆静娴也有些呆愣,看了看自己隐隐作痛的手,又看向瞪着眼的陆静秀,强撑着说道:“你这样顶撞长姐,还说这些浑话,做姐姐的不能不管!这巴掌是教你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说完扭头就往老太太的居处快步走去。 陆静秀回过神来,心内不忿,快步追上去,推开陆静娴的两个贴身丫鬟,就要去打陆静娴。 正在这时,陆静淑带着丫鬟路过,见到这幕场景万分惊异,忙上前劝解,又叫两人的丫鬟把她们拉开,“这是怎么了?” “大姐姐打我!”陆静秀捂着脸尖声叫道,“二姐姐,他们二房也太欺负人了!要管教我,自有老爷太太,几时轮到她陆静娴!”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动过她指头,现在挨了陆静娴巴掌,她哪里忍得下来。 陆静娴有些心虚,听了陆静秀的话,怒火却又涌了上来,“二妹妹你别信她胡说!是她满口胡话,又言及大伯母,我时听不下去才动手的。” 陆静淑自然无法给她们评理,早打发人去请方氏和二太太。不时两人匆匆赶到,老太太那边也听说了消息来问,众人只得同到老太太房里分说。 陆老太太贯宠爱陆静娴,不喜陆静秀,于是听完了陆静娴的面之词之后,根本不给陆静秀开口的机会,就说:“秀姐儿实在越来越不像话!方氏你怎么教导的?” 方氏不敢辩驳,只得认错。 陆老太太训斥了方氏几句,又吩咐:“秀姐儿这般不敬长姐,实在不像话,回去抄百遍孝经,个月不许出房门。谁也不许去探视!”说完赶了大房的人出去,只留下了张氏和陆静娴。 回去的路上,陆静秀直喊冤,只说是陆静娴挑衅,辱及大房,还说陆静娴是因为方氏不肯帮忙联络柳家心中生恨,才打了她巴掌的,求方氏给做主。 “你怎么知道柳家的事的?”陆静淑忽然开口问道。 陆静秀愣了下,垂眼答道:“是大姐姐说的。” 陆静淑似笑非笑的接道:“哦?大姐姐居然自己说恨母亲不帮忙她的亲事,我倒不知大姐姐是这样的人。” 陆静秀噎了下,她说不出话来,只嘤嘤嘤哭个不停。 陆静淑打发人送陆静秀回去,自己跟方氏回了正房,又叫碧草带人出去,自己跟方氏说:“娘,这房里的下人们,该好好理理了。” “怎么?”方氏愣,“谁怠慢你了?” 陆静淑无力:“娘,刚才我问三妹的话,你没听见么?大姐姐不可能自己提起这件事,且在我看来,二婶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与大姐姐说了此事,那三妹妹又是如何知道的?今日她挨的这巴掌,恐怕也是因此事而起,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方氏恍然大悟:“你是说,是我房里的人给秀姐儿传的话?” 陆静淑摇头:“不是给三妹传的,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方氏呆呆想了会儿,才瞪大眼睛说:“你说刘姨娘?她怎么会?” “她为什么不会?除了她,谁还会这么做?” 方氏不开口了。 第7章 煽风点火 欲望文 第8章 关门捉鬼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8章 关门捉鬼 方氏房里有两个管事妈妈、四个大丫鬟和四个小丫鬟,外面院子里还有四个粗使丫头和四个婆子。 两个妈妈都是方氏的陪房,身荣辱系于方氏身,与刘姨娘年下来,也有不少交锋,自然是不需怀疑的。四个大丫鬟分别是碧草、红梅、紫萱、青莲,碧草和红梅两个,是最常服侍在方氏身边的,方氏对她们两个很信任,李妈妈和王妈妈也替这两个丫头打包票,兼之那日红梅表现的很为方氏着想,所以陆静淑暂时排除了这两个丫头的嫌疑。 紫萱今年十六岁,生的颇有几分姿色,也有些好吃懒做,陆静淑去正房,十回里有七八回都是见不着她的。碧草和红梅都对她很有意见,可方氏为人和气,并不苛责,紫萱嘴皮子也利索,碧草红梅都说不过她,也只能由着她去。 对比起来,青莲就老实了,她人也生的平平,但是勤恳听话,人缘也好,碧草和红梅都喜欢她。 陆静淑听了各方意见,发现焦点都集中在紫萱身上,又听说正房里偶尔还会少些小东西,就吩咐李妈妈和王妈妈:“我听碧草说,昨日刚不见了个青玉碟子,劳烦两位妈妈点几个心腹之人,去几个丫头房里搜搜。”又请方氏把丫头们都叫到房里来。 丫头们不知发生何事,很快就都到了正房堂屋里集合。陆静淑早就嘱咐了方氏,叫她不要开口说话,只慢慢喝茶,间或扫眼丫头们,给她们以震慑。她自己则安坐旁,悄悄打量这些人。 开始丫头们神色都还算正常平静,随着时间点点过去,有的人面上就带了些不安。陆静淑重点看着紫萱和青莲,发现这两个倒都淡定,谁也没有露出什么来。 过了好半天,才有纷杂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接着有李妈妈进来回禀:“太太,找到了。” 方氏点头,又抬眼看了遍丫头们,叹气:“你们侍奉我也不是日两日了,都知道我的脾气,小事向来不计较。可是有条,手脚不干净,那是断容不了的。我病了有段日子,房里忙乱,少了些小东西,我也没有精神查找,谁知这两日竟还会丢东西,可见你们都当我是死的了。” 底下的丫头们都是惊,面面相觑之后纷纷喊冤。 “好了,方才我已经命人去找了,也已找到了。眼下我只是想给你们个机会,谁拿了,自己出来,主仆场,我也不追究,咱们好聚好散。可若是还不认,那也休怪我不讲情分。”方氏就算说着狠话,也是副软弱无力的模样,让陆静淑很想摇头叹气。 丫头们静了会儿,却谁都没有动作。 方氏等了半晌,终于失望,给李妈妈使了个眼色。李妈妈躬身退了出去,不会儿又带着几个人捧着堆东西走了进来。 “回太太,这青玉碟子是在紫萱床头柜子上找到的,这个玛瑙镯子是在紫萱床底匣子里找到的,这个粉彩茶盅也是在紫萱……” 紫萱扑通声跪倒在地:“太太,奴婢并不曾偷东西,奴婢只是……” 方氏皱眉,对李妈妈说:“继续说!” 李妈妈又把其他搜出来的东西展示介绍了,涉事的几个丫头都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陆静淑直看着青莲,见她只是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动作。 “苹儿,你说你没有偷,那你这二两银子,是哪来的?”陆静淑开口问个屋内侍候的小丫头。 苹儿满眼都是慌张,结结巴巴的答道:“这,这是奴婢哥哥交,交给奴婢的,说,说让奴婢,替,替他,藏着。” 陆静淑又问:“你哥哥是谁?” “奴,奴婢,哥哥叫田兴,他,他是给老爷牵马的,这,这银子,是老爷赏,赏的。” 陆静淑看向李妈妈,李妈妈答道:“田兴确是给老爷牵马的。” 陆静淑点点头,又问了几个人,然后才看向方氏,等她定夺。 “苹儿、珠儿情有可原,这次便罢了,其余人等,各打十板子,赶出府去。” 此言出,紫萱等人忙求饶,紫萱还央求碧草等人给求情。陆静淑看了会儿,让李妈妈把其余人先带出去,只留下四个大丫鬟。 “青莲,你与紫萱住在间屋子,这青玉碟子就明晃晃的放在紫萱床头,难道你不曾看到么?”陆静淑问道。 青莲嗫嚅了下,低声答道:“奴婢劝过她,她说放两天就拿回来……” 陆静淑笑了:“所以你就不管了?这房里,到底谁是主子?” 青莲颤了下,慌忙跪下:“太太息怒,二姑娘息怒,紫萱姐姐向厉害,奴婢,奴婢怕她……” “你胡说!”紫萱忽然高声打断她,“你何曾劝过我?你还说放两天也无事,太太不会察觉的!若不是你直这般说,我怎会越来越大胆?” 青莲脸惊慌的看向紫萱,很是委屈的说:“姐姐你怎能含血喷人?你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说这话啊!” 碧草和红梅也都不信紫萱的话,青莲向谨慎小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谁知紫萱却说:“你不敢?你连太太和姑娘说话都敢偷听,你有什么不敢的?”她忽然转向方氏,接道,“太太,您别看青莲面上忠厚,其实她最奸猾了!您病中那段时候,我还常常见她往刘姨娘那边去呢!” 此话出,满室皆惊。方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青莲:“竟然是你?” “太太,奴婢冤枉!是紫萱急了胡乱攀咬,太太明鉴!”青莲说着就开始在地上磕头,将青砖地磕的砰砰作响。 紫萱这次是真急了,也不理会她,膝行几步到方氏跟前禀道:“太太,奴婢并不是空口说的,青莲在她床下靠墙边的青砖底下还藏了东西,您不信,让李妈妈去寻!” 青莲尖叫声,纵身扑向紫萱,两人顿时厮打在了起。 碧草和红梅忙上前去拉,方氏叫了李妈妈进来,让她带人拉开了那两人,又按紫萱说的去青莲那里寻,果真在青砖底下寻出了几两银子和些不该她有的金银首饰。 至此青莲虽然还是百般抵赖不认,但铁证如山,也容不得她赖了。陆静淑让李妈妈单独带了青莲去问话,又跟方氏进内室去商量怎么处置紫萱。 她知道的事情,若是就这么赶出去,怕她心生怨怼,出去胡说,再被刘姨娘利用。而且陆静淑还想留着青莲有用。最后还是王妈妈出的主意,她儿子在方氏陪嫁庄子上管事,不如把紫萱送到庄子上,随便配个人管着她就是了。 这边商量好了,那边李妈妈也回来了,“那日二太太来的事,确实是青莲告诉给刘姨娘的,还有从前……”将青莲做过的事禀告了方氏。 方氏有些伤心,原来这些年,自己与丈夫之间的不睦,竟然是由刘姨娘挑拨的,而自己房里的大小事情,刘姨娘竟然什么都知道! “娘,过去的事也罢了,要紧的是以后。”陆静淑不想让方氏沉浸在无用的情绪里面,“这些人打发出去之后,要仔仔细细的选几个人进来。还有外院也得用心经营,不然咱们就跟瞎子聋子般无二。” 王妈妈接道:“姑娘说的是,老奴看那苹儿兄妹,颇有可用之处。” 方氏点头:“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又欣慰的看向陆静淑,“我儿长大了。” 陆静淑笑了笑,安抚方氏:“娘放心,我再不会让人欺负您。还有,那青莲暂且别动,劳烦李妈妈看好了,她还有用处。”看李妈妈答应了,又说,“对了,娘身子也好了,女儿想搬回来住。”这正房里,她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之前方氏病了,不久陆静淑也染了风寒,刘姨娘去回禀了老太太,说怕母女俩过了病气,就把陆静淑移到了正房后面的小院里住。 “也好。你自己住着,娘也不放心。”方氏欣然答应,“今日晚了,等明日叫人收拾下,你搬回来吧。”又让王妈妈送陆静淑回去。 路上陆静淑左思右想,到回房后还是留了王妈妈在她房里说话:“今日亏了两位妈妈。” “姑娘说哪里话?都是老奴等疏忽,才留了青莲和紫萱两个祸害。”王妈妈有些羞惭。 陆静淑握住王妈妈的手,诚恳说道:“妈妈快别这样说。要不是我和娘都病了,妈妈们顾不过来,也不会如此。只是这今后选丫鬟的事,可要两位妈妈费心了。”她又夸了王妈妈几句,然后忽然叹了口气。 “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静淑看了看王妈妈,低声说:“论理有些事不该我说,可是我们母女二人如今的处境又实在艰难。”她指了指刘姨娘住所的方向,“她敢把手伸到正房里,不就是仗着她生了二弟,又得父亲的宠爱么?” 王妈妈听了这话也叹气:“是啊,这个贱人,早年就勾了老爷的魂,从太太进门起,就直给太太添堵。” “妈妈,你说,太太有没有可能,再给我生个弟弟?”陆静淑小声问道。 王妈妈愣,想了想才说:“要说也不是不能,奈何老爷他……”不进正房啊! 陆静淑豁出去了,问道:“要是这次,您选两个绝色的丫头进来呢?” 王妈妈惊异的看着陆静淑,反应过来之后又往门外看了看,才说:“姑娘怎么说起这个来?” “妈妈!我知道这话不该是我来说,可您也看见了,娘她……”陆静淑逼着自己红了眼眶,“以后叫我们母女靠哪个?” 陆静淑生的很像方氏,瓜子脸上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眼圈红,看来楚楚可怜,几乎是少女方氏的翻。王妈妈怜惜之心顿起,她忙摩挲着陆静淑单薄的肩膀,说道:“老奴知道,难为姑娘了。”说完叹息声,“此事倒也不是不行,就怕又是引狼入室。” 第8章 关门捉鬼 欲望文 第9章 一波未平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9章 一波未平 当晚再进入梦中幻境以后,陆静淑硬是不理会孝义,自顾自寻医书药典,想找点有用的东西。 “你找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找。”孝义殷勤的跟在她后面,“我比你熟些。” 陆静淑不理,只自己翻,孝义就在她身旁念念有词:“你这样漫无目的的乱翻,是没用的。”念了半天,看陆静淑就是不理他,只能讪讪的道歉,“是我不对,我把刘姨娘这茬事情给忘了,你想怎么对付她,我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忘了?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陆静淑冷笑,“你怎么没忘了把我拉来顶缸啊?” 孝义只得又作揖鞠躬道歉:“赵小姐,对不住了,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陆静淑收起冷笑,说道:“说起来你人掌管三千界,也是够忙的,这些小事不记得,也算寻常。这样吧,只要你把原著给我,我就原谅你这次。” “……我真没有啊。”孝义苦着脸,“其实那书给你也没什么用,那是讲陆静淑重生以后的事,她走的路,跟你必然不同,你看了也没什么参考意义啊!” 陆静淑甩袖:“滚!”又开始翻医书,嘴里还念叨,“我定找个最毒的毒药,把陆家这些极品举都毒死了省事!” 孝义听在耳里,忙去夺医书,“哎,你别这样,毒死他们,你也活不了了啊!” “和这些奇葩整天在起,我宁愿死!”陆静淑护着医书躲孝义。 孝义只得举手投降:“好好好!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陆静淑住脚,看着他说道:“要么,你把原著给我看;要么,你把陆静淑原来所有的记忆和这个狗血遍地世界的所有背景下子都给我。” 孝义皱眉思量半天,叹气:“我之前不告诉你那么,是怕你知道了以后,想的太,负担重,没法适应了。”他看陆静淑眉毛立起来又要发怒,忙补充道,“不过你现在既然想知道,我也就都告诉你吧。”说着伸手在陆静淑头顶拂了下,“明早起来,你就都记起来了。” 陆静淑这才满意,将手中医书放下,问孝义:“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接触了之后,浑身起疹子?” “你这是……” 陆静淑笑:“放心,不是给你用。” “……”孝义默默后退步,拿着医书翻了起来。 第二日早上,陆静淑醒了以后,没有急着起来,先躺着梳理了下纷杂的记忆,直等到思路清晰起来,才懒洋洋的起身,叫巧慧进来服侍她穿衣梳洗。 路往正房去的时候,陆静淑沿途打量,见路边院子里种植了梧桐,余外还有些矮冬青,杨柳等树却是概皆无。她印证了脑海里的记忆,不由微微笑起来:“这天阴阴的,好像要下雨呢。” 巧慧点头:“是啊,这会儿丝儿风也没有,想来是要下雨的。”不过姑娘为什么这么高兴?她不是向不喜欢下雨么? 陆静淑也没有再开口,只路盘算着去了正房,谁知到了院子里,却发现众人都小心翼翼的,守在正房门口的王妈妈见她来了,忙迎上来低声说道:“老爷刚来闹了通,太太……”她比划了个抹眼泪的手势。 “可知道父亲现在去哪了?”陆静淑并不很意外,昨日陆静秀吃了亏,刘姨娘要肯善罢甘休才怪了。 王妈妈回道:“往老太太那里去了。” 陆静淑扶着王妈妈的手往房里走,安慰道:“您别担忧,我去劝劝母亲。”说着进去安抚方氏。 ****** “瞧你这点出息!怎么就被那么个狐媚子降服住了?”陆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儿子斥道,“不过是个妾室,也敢调唆着你来和我闹?” 陆文义走到母亲榻前跪倒:“母亲息怒。您误会了,翠华哪敢调唆什么?她知道她不会教女儿,这才交给方氏,谁知方氏不但不好好教导秀姐儿,反倒让秀姐儿越来越骄纵,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儿子也是不放心,才寻您来说说。” 陆老太太哼了声:“你别拿这话来哄我,方氏还没那个心机。” 陆文义看母亲神色松动了些,又哄了陆老太太几句,才说:“不管方氏有没有这个心机,她总归是没有教好秀姐儿。秀姐儿今年也十二岁了,眼看着要定亲,总不好让她将来嫁出去丢咱们陆家的人。母亲,儿子是想着,您反正要教娴姐儿,不如……” 陆老太太冷眼扫向大儿子,问道:“不如什么?我这般年纪了,你不说好好孝顺我,还要我替你看孩子不成?”要是别人也罢了,偏偏是刘翠华那个狐媚子的女儿,她才不肯花心思去教,“我老了,精力不济,为免来日教的不好,你们怪我,还是不要教的好。” 陆文义看老太太恼了,忙又哄道:“娘虑了,儿子怎敢如此大逆不道?是儿子想的不周,秀姐儿依旧还是叫方氏去教导,只是这闭门个月……” “个月怎么了?我还嫌太轻呢!”陆老太太不想再听下去,“这孩子早先就是被刘氏给惯的太骄纵,这次不叫她知道错,她怎么会改?你又想要我教,又嫌我罚的重,可是嫌我老了,碍着你们了?” 陆文义忙说不敢,再也不敢求情了。 陆老太太看着儿子就气不打处来,恨得伸手去戳他的额头:“你说说你,也三十岁的人了,还被个后宅女人指使的团团转,对得起当日我和你爹对你的教导么?好容易谋了这个大理寺少卿的缺,你不思量着仕途进取,整日想着后宅这点子事,像什么样子?” 看陆文义蔫了下来,陆老太太缓了口气:“不过你房里也是,方氏木讷,刘氏好生事,也没个温柔解意的。这样吧,我这里有两个丫头,还算温顺俏丽,就给了你吧。那刘氏也三十岁了,再好能好到哪去?”看陆文义张口似要反驳,陆老太太又接了句,“最要紧的是子嗣,你膝下就波儿个,也是太单薄。” 话说到此处,陆文义再没法推脱,只得说道:“都听母亲的。” “好了,你还要去衙门,我也不留你,那两个丫头,过后我让方氏领回去。”陆老太太打发了陆文义走,没会儿等方氏等人来请安,就把这事说了。 “桃儿,杏儿,还不给你们太太磕头?”陆老太太看着两个丫头向方氏磕头,又说,“好好伺候大老爷和大太太,来日只要诞下陆家的子嗣,自有你们的好处。” 方氏呆呆的受了礼,又谢过陆老太太,有些心神恍惚的带着两个丫头回去了。 陆静淑紧跟在旁边扶着方氏,路上不动声色的打量跟在后头的两个丫头。桃儿面容娇艳,脸上皮肤粉白,颊边却透着红晕,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份外勾人。杏儿五官没有那么出色,但双杏眼也漆黑透亮,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身段,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美好的曲线让陆静淑都看了几眼。 看来早上那番布置,要便宜了这两个了。陆静淑暗暗想道。 回到正房以后,方氏让李妈妈先带着桃儿、杏儿两个下去歇着,自己发了会儿呆,才跟王妈妈商量怎么安排那两人的住处。 “娘,正好我今儿要搬回来住,不如让她们两个住到后头小院去吧。”要从前院去那里,总得经过正房,这样陆文义也能些机会过来。 方氏没什么主意,当下就让王妈妈她们抓紧把陆静淑的东西拿回来,再将桃儿、杏儿安排过去。 陆静淑看着她们忙,自己悄悄退出去到廊下坐,等了会儿才看见青莲悄悄回来。陆静淑转头叫李妈妈跟过去,不时李妈妈回来禀道:“青莲见了人了,将昨日的事说了,那边又问早上老爷来的情形,青莲也说了,她说,那边似乎很满意。” 满意,呵呵。陆静淑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意,现在她应该也听到风声了吧,不知道还高兴的起来么? 刘姨娘确实听说了消息,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年老太太给陆文义的丫头没有十个也有六七个,哪个不是新鲜阵子就扔到脑后了?也就方氏那个傻子会在意! 她现在只担忧被禁足的女儿,老太太发了话,不许人去探视,她顾忌看门的是老太太的人,也只能送些东西进去罢了。不知老爷说动了老太太没有?老太太再不喜欢自己,那秀姐儿也是她的孙女啊,凭什么肯亲自带着陆静娴,就不能带着他们秀姐儿?老太太连人都给了,怎么也该松松口吧? 谁知等等了个时辰,老爷那边也没有消息来,刘姨娘渐渐心浮气躁起来,到后来觉得身上发热痒的难受,心下越发烦躁,忍不住在脖颈上挠了两把。哪知不挠还可,这么挠加痒了,她终于耐不住叫人,门外候着的丫头进来就惊叫了声:“姨娘,你脸上……起疹子了!” ****** 方氏这里刚把两个通房丫头安顿好,老太太那里又来人请,说有事寻她说话。陆静淑觉得不同寻常,也跟着去了。 “静淑也来了,你大姐姐在里间给我打络子,你也去吧。”陆老太太看见陆静淑跟着来了,也没有赶她,只将她支进了里间。 陆静淑进去里间,跟陆静娴打了招呼,看着她打络子,耳朵却直支着听外面说话。 陆老太太开始只叫张氏报账,将家里近来的开销和进项报了,末了就开始哭穷,又说上次陆文义补缺,花了少银子,还有方家出事,自己打点花了不少云云。 张氏也跟着叹息家里入不敷出,前番方氏和陆静淑生病都花去了不少钱,如今是越发难了。 方氏听到这里,自然也有些焦急,就问道:“家里可还有什么急等用钱的地方么?” “瞧你这话说的,家里用钱的地方着,不说别个,静淑已经订了亲,她的嫁妆难道不要钱?”陆老太太不悦的说道,“还有娴姐儿也到了年纪了,秀姐儿也是紧跟着的,要打发这三个出门子,哪少得了花钱?” 陆静淑警惕起来,她们婆媳将这事拿出来跟方氏说是什么意思? 第9章 一波未平 欲望文 第10章 一波又起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0章 一波又起 “静淑的事,媳妇早有打算。”方氏很实诚的开口,“媳妇那些嫁妆,给静淑操办操办,应是不差什么。就是秀姐儿,媳妇也准备了些。”好歹是她的庶女,她不可能点不管。 张氏口气顿时堵在胸口,这是欺她没有嫁妆? 方氏这话说,也把陆老太太噎住了,儿媳妇说了,嫁妆要留给孙女,她还怎么开口?只能把目光调向张氏,让她继续说。 “大嫂久没有叫外面管事的人进来问话了?”张氏强压下这口气,从另个角度入手,“我恍惚听见咱们家采买上的人说,您在东市的绸缎铺子,近来生意清淡,往来路过,都看不见有主顾进去。” 方氏有些茫然:“是么?倒是有些日子没见掌柜了,谢弟妹告知,明日我把他叫来问问。” 张氏假意安慰:“不过大嫂也不用太忧心,自从皇上力主迁都之后,东西两市的铺子,生意都大不如前,也不单是您那里。” “是啊,前些日子我见着王老太太,她也说家里铺子生意清淡,正打算趁着铺面价格没降下来,早点把铺面卖出去。”陆老太太适时接口,“瞧如今的景况,长安城内虽还繁盛,可到底不如东都有水利之便,又有皇上坐镇。现今京里有些闲钱的人家,都琢磨着要去东都置家产呢。” 张氏点头附和:“还是娘知道的。大嫂,你那铺子若是实在经营不善,不若也趁着价钱没降下来,早早卖了吧。有了这些钱,做点什么别的营生也好,总比押在铺子上强。” 陆静淑明白了,这婆媳俩绕圈子,原来是想图谋方氏的嫁妆。她正琢磨着怎么出去给方氏解围,那边方氏已经开口了。 “让弟妹费心了,这事我会好好问问。” 噗,这诚恳的口吻,怎么那么像反讽呢? 果然,张氏似乎也以为方氏说这话是讥讽她管闲事,当下就有些恼怒的回道:“大嫂是不信我,嫌我管闲事么?就算大嫂不信我,难道连娘也不信?” 方氏慌张回道:“弟妹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这铺面的事,我也有些日子没问了,自然是要好好问过掌柜的才行。” 张氏还要张口,外面却忽有个丫鬟进来回禀:“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刘姨娘那边来人报信,说刘姨娘病了,要请大夫。” “她怎么病了?”陆老太太狐疑,“早上还能调唆着……,哼,病的倒巧!” 张氏也不愿意在这个关键时刻去理刘姨娘,只安排自己的丫鬟去处置。 方氏想了想,问陆老太太:“母亲,要是没什么事,我回去看看吧。” 陆老太太摆手:“不用!她能有什么事?不外是想法折腾,叫我别罚秀姐儿了。” 经过这打岔,张氏那股气消了些,也恢复了冷静,又劝方氏:“大嫂也太信得过那些外面的管事了,这些人就得时不常的敲打下才能听话,你这么长时间不管,也不知道他们动没动过手脚。” “正是这话。你要是精力不济,不妨让你弟妹帮你管管。”陆老太太接口。 陆静淑深怕方氏答应,起身来就要出去,却不想方氏答话极快。 “这怎么好意思?因我病了许久,家里上下都要弟妹代管,已是累了弟妹了,如今不过是我自己手里的铺子,怎能再麻烦弟妹?” 依旧是诚恳的口吻,可陆静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话答的很有指向。要不是深知方氏的为人,她就要把这番话理解为:弟妹呀,你都越俎代庖的把持家里大权了,现在竟然还要插手我的嫁妆吗?你到底有何居心? 这是呆到深处天然黑么?陆静淑很想笑,眼角余光却发现陆静娴直盯着自己看,忙转向她露出个怯怯的笑,又坐了回去。 外面张氏显然也想了,她面上神色不太好看,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大嫂客气了,我也是陆家的媳妇,为陆家出力乃是应当的。” “好了,我不过是白说句,怕你吃了亏,你倒有自己的主意。”陆老太太有些不悦的开口,“老二媳妇,咱们先看看咱们家的铺子,要不要转出去两处,家里用钱的地方还着。” 接着婆媳二人就开始算账,又提起家里种种开销,以及两位老爷的升迁问题。方氏直沉默静听,不曾再开口。 她不开口,陆老太太渐渐觉得没了兴致,很快就吩咐张氏:“你且回去再好好算算,与你大嫂商量商量,我乏了。” 方氏与张氏同告辞,陆静淑和陆静娴也起身出去,各自跟着母亲走了。 “娘,你有心事?”路上陆静淑都在打量方氏,方氏却没有看她,只直低头沉思,最后到回了房,陆静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方氏回神抬头,有些迟疑的问:“我今日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静淑没明白,呆呆的应了声:“啊?” “你在里间没听到?”方氏叹了口气,“娘好像又惹你祖母不高兴了。” 感情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陆静淑也很想叹气,“女儿听见了几句,似乎是说起母亲的陪嫁铺子,女儿觉得您说的没错啊,您的陪嫁理当您自己打理,二婶那里也够忙的了,怎好再辛苦她?” 方氏这才放心,“就是这话。且陪嫁是咱们自己的,不入公中账目,若让你二婶插手,免不了要出事端。我只是担忧你祖母不高兴,她今日再提起家里入不敷出,是不是……”话说到半,又觉得不合适在女儿面前提起这个,忙收住了,“也许是我想了。” 陆静淑这会儿倒有些欣慰了,看来方氏并不是完全不通世务,她只是反应稍微慢了些,人又实诚,这才屡屡被人算计。“女儿觉着娘说的都对!”她要给方氏信心才行。 方氏笑着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想起刘姨娘的事,就叫了李妈妈进来,让她过去看看,又传话出去,叫铺子的掌柜明日来见。 李妈妈很快回禀:“……说是起了头脸的疹子,怕见风,老奴也就没有非要进去看。请来的大夫已经给看过了,拿了药膏。” 不知道这时代有没有脱敏药膏、药效如何,陆静淑默默想道,可千万别消得太快,让她白忙场啊。 不过孝义给她的杨花花粉没有让她失望,到了晚间陆文义回来的时候,刘姨娘不但脸上的疹子没消,连身上也跟着起了层,据说那大夫开的药不起效,陆文义亲自安排人另去请大夫了。 “好好的怎会起疹子?可是院子里的杂草花卉没有清干净?”陆文义到了正房,免不了要挑方氏的错,“明知她受不得这个,你怎么也不用心查查?”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陆文义这般不讲道理,方氏也有些不悦了,“院子里常有人打理,怎会有这些东西?何况刘姨娘今日不曾出门,忽然起了疹子,想来不是花草之故。” 陆文义时无话可答,转而问起那两个丫头,方氏此时心灰,也不言,就让人叫了两个通房丫头过来给陆文义见过。陆文义看这两个丫头年轻水嫩,时心动,也不再寻方氏的麻烦,直接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前院书房。 第10章 一波又起 欲望文 第11章 陪嫁铺子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1章 陪嫁铺子 方氏觉得心冷,也就没有再为此事难过,加上有王妈妈劝导:“老爷还有心思纳了桃儿杏儿,可见那刘姨娘在老爷心上不比从前了。将来甭管是谁生了哥儿,太太抱过来养,自比二少爷养的熟,跟姑娘也亲呢。” 想到对女儿有利,方氏顿觉舒心了,这晚叫了陆静淑陪她起睡,第二日还带着她同见了铺子里的掌柜。 掌柜的交上账簿,回报的情形与张氏所言相差无几,说是自迁都以后,生意越来越清淡,且不单是他们这家,附近的铺子都是如此。 方氏问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看着账面上亏损的数字,不免锁眉叹气。 “娘先别烦恼,既然不是咱们独家,想来就不是经营上的问题。”陆静淑出言安慰,“娘有久没去过铺子了?” 方氏愣了下,回道:“铺子在东市里,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方便过去。” 这是连去都没去过啊!她也真放心。陆静淑只得道:“可是如今的情形,咱们不亲眼过去看看,难道就让铺子这么直亏下去?是卖是租,或是自己接着经营,总得拿个主意。” 方氏没了主意,左右看了看王妈妈和李妈妈,陆静淑见此情景,就对那掌柜说:“余掌柜且到外面等等。”等婆子引了掌柜的出去,陆静淑才又说:“娘,账目可以做平,店里的情形却难作假。您直只听掌柜的说话,却不知实际情形,难保被人蒙蔽。” “姑娘说的是。”王妈妈觉得二姑娘这段时日懂事了不少,能懂得为太太分忧、不再躲在太太身后,实在是很好的现象,她真怕二姑娘来日跟太太个样子,嫁到夫家也被人欺负,因此极力支持陆静淑。 李妈妈也有些担忧铺子的情形,不过她另有顾虑:“就怕老太太不许您出门。” 陆静淑笑:“以前或许不会,眼下么,老太太不会拦着的。”她们婆媳还打着这铺子的主意呢,自然不会拦着方氏去查看铺子的情况。 她拉着王妈妈又劝了方氏几句,方氏终于下定决心:“那好,今日先叫余掌柜回去,娘去与你祖母说声,咱们明日就去。” “这还等明日做什么?”陆静淑不同意,“万余掌柜今日回去有所准备呢?不若今日就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妈妈和王妈妈都说:“姑娘说的是,要去就今日。” 方氏看她们都这么说,也只能答应,只是到要去老太太那里的时候,她又有些怯意,“你祖母万不许……” “您只要说铺子情形不大好,非得亲自去看看才成,祖母准答应!”陆静淑给方氏鼓了劲,又让王妈妈陪着去,自己留在房里等。 李妈妈把余人打发出去,自己给陆静淑换了杯茶,然后悄悄回道:“青莲昨儿晚上就把那身衣裳洗了,想是察觉了什么。” 陆静淑不以为意:“她察觉了又怎样?她敢说出去么?就算说出去,也攀不到我们头上,那些衣裳原先可都是紫萱的。”早在布置这件事的时候,陆静淑就已经把所有环节推敲过了,这是她的习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确保每个环节都在掌控之中。 从孝义那里取了杨花花粉,然后把紫萱留下的衣服分给剩下的三个人,再在青莲那份上洒上花粉,李妈妈早就当面催着青莲换衣裳去见刘姨娘,青莲当时眼前就有这些衣服,自然不会再去另找,于是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姑娘真是聪明。”李妈妈诚心赞了声,“那边疑心谁也疑心不到青莲头上,老奴听说,昨日桃儿杏儿还去刘姨娘院子里打了个转,保不齐,刘姨娘现在正疑心她们呢!” 陆静淑皱眉:“这两个丫头倒乖觉。”想是也没把方氏放在眼里吧。 “姑娘不要与她们般见识,这两个也是白献殷勤,准得不了好。”李妈妈径安抚陆静淑。 陆静淑点点头,又谢李妈妈:“此番亏了妈妈弄来花粉。”这个季节没有杨花,为了不让人起疑,她只能让李妈妈悄悄弄些菊花花粉来,然后自己偷偷掺进去杨花,才洒到那些衣服上的。 两人悄悄说了会儿话,陆静淑又交代李妈妈好好注意青莲,等下她们出府,要李妈妈定看紧了青莲,别叫她出什么事端。 这边刚说好了,方氏也带着人回来了,“你祖母果然没有拦着,你二婶也让人安排好了马车,咱们这就走吧。” 母女俩换了衣裳,出二门坐车,带着余掌柜同去了东市。 路上陆静淑忍不住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看,见街上人来人往不见冷清,有些奇怪的说:“谁说长安不繁盛了?这不还是熙熙攘攘么?” “好歹是几朝旧都,怎会说衰落就衰落?”方氏柔声说道,“只是这几年不少贵人都迁去了东都,眼瞧着还是不如前了。” 再不如前也不至于点生意都没有吧?谁家的生意也不是天就败了的,陆静淑总觉得那掌柜有些问题。 陆家离着东市不算很远,陆静淑看了会热闹,又跟方氏聊了会天,马车就已经拐进了东市,行到了方氏的铺子门前。 陆静淑和方氏都戴上帷帽,陆静淑先扶着王妈妈的手下了车,又与王妈妈起扶方氏下来。等方氏定以后,她才回身打量了眼铺子,还没看仔细,旁边酒铺里忽然闪出个人影。 那是个高挑的男子,身穿鸦青色道袍,长发不曾绾起,只随意束在了脑后,阵风吹来,整个人飘飘若仙,几乎要随风而去。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男子漫不经心的侧头看了眼,清冷的目光对上陆静淑,却似根本没看见她样,又漠然的收回了目光,只抱紧手里的酒坛子,继续大踏步的走开。 “哎,王爷,还没找钱呢!”酒铺的伙计恰在此时追了出来。 那男子随意的挥了挥袖子,应了声:“存着吧。”就快步离去了。 王爷?陆静淑很惊讶,不是迁都了么?这长安旧都怎么还有王爷在?而且这人打眼看,俊雅斯文,也根本不像是个贵气的王爷,倒像个读书读了,有些放浪形骸的文人。 在陆静淑惊奇的时候,那伙计还在摇头叹息:“真是可惜。” 陆静淑不好上前搭话,就给王妈妈使了个眼色,自己扶着方氏进了铺子。她与方氏分工协作,方氏寻铺子里的大小伙计问话,她则带着丫鬟按账目去检点货品,也没用很久就把这间铺子的情形了解了个清楚。 让陆静淑意外的是,铺子生意如此之差,竟然并不是余掌柜动了手脚,而是确实受到时局的影响。 方氏这间铺子,除了经营各式绸缎,也还做些成衣出卖,主要目标群体,就是有些闲钱的中产阶级。以前因长安是京城,往来客商学子繁,有来此买些绸缎或是现成衣裳穿的,因此铺子生意直不坏。可自从迁都以后,长安往来的客商少了许,那些学子是大都去了东都,铺子里的生意自然就维持不下去了。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陆静淑又问了伙计们附近其他铺子的情形,另还遣了跟车的小厮们也出去打听,想全面了解下东市的行情。 在等待的时间,王妈妈从外回转,进了内室给方氏和陆静淑回报:“……是赵王。” 方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是他。怪道那样打扮,还是遮不住身书香清贵气。”对于规规矩矩的方氏来说,今天赵王那身打扮实在有些见不得人。 “赵王?”陆静淑也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好会儿才有所获,“就是那个未婚妻死后便放浪形骸、醉酒闹事,惹得皇上不喜的赵王?” 方氏忙伸指示意她悄声:“天家的事,咱们不说了。”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方氏便不曾再留,带着陆静淑回了陆家。 第11章 陪嫁铺子 欲望文 第12章 鸡飞狗跳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2章 鸡飞狗跳 母女俩回到陆家的时候,家里正闹得鸡飞狗跳。 李妈妈迎着她们进了正房,把丫鬟们打发下去,低声禀告:“刘姨娘身边的丫鬟跟老爷说,刘姨娘发病之前,桃儿杏儿去过,身上还都带着股子花香气,老爷听了十分不悦,当即就遣了那边的陈婆子带着人去小院查。” 看来新欢暂时不敌旧爱啊,陆静淑不说话,只偷笑。 “没想到桃儿杏儿两个,竟也不是省心的,陈婆子去,她们俩就闹起来了,说昨日穿的衣裳是老太太赏的,她们人也是从老太太院里来的,刘姨娘莫非还疑心老太太不成?”李妈妈面说面往后面指了指,“桃儿奔去了老太太院里求救,说刘姨娘要治死她们,杏儿捡了根绳子要上吊呢!” 方氏惊:“可救下来了没有?” 李妈妈失笑:“太太别担忧,杏儿哪会真的上吊,也有人拦着呢!眼下老太太遣了郭妈妈过来弹压,您进门之前,那边的哭声已经低了不少。” 方氏犹豫了下,说道:“我过去看看吧。” 陆静淑伸手拉住她:“娘过去做什么?那边出了事情,桃儿杏儿可来正院寻人了?”她说着望向李妈妈。 “没有。”李妈妈摇头,“哪边都没来人,奴婢过去瞧了几眼,就回来关好了院门,不许人去瞧热闹。” 陆静淑又看向方氏说道:“您瞧,她们谁也没把咱们看在眼里,咱们做什么去管这闲事?别到了还惹身腥,让父亲迁怒。” “可是我回来了却不露面,你祖母也不会高兴。”方氏有些犹豫。 陆静淑就扶起方氏往内室走:“如果不是您不想去,而是您不舒坦呢?出去奔波趟,铺子里生意又不好,您时不舒坦也是情理之中。”叫李妈妈起服侍方氏换了衣裳躺下,“她们爱闹闹去,不关咱们的事,您好好歇歇。” 安抚完了方氏,陆静淑自己带着人去老太太那里回了话,老太太正烦恼着,虽然有些不悦方氏没来,可眼下也没时间计较,只问了几句,就打发陆静淑回去了。 陆静淑回了自己住的厢房,想起陆家这摊事,也实在觉得有些无力。跟这么群单细胞宅斗生物较量,就算赢了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难道自己就要这么先摆平陆家,将来等出嫁了,再去摆平姜家,跟婆婆妯娌小妾斗么? 不行,她不能这样陷入宅斗的汪洋大海,跟着她们的节奏走,最后只会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她得想些简单直接的办法,早点把陆家摆平,然后腾出手来做些自己的事业。至于嫁人么,她个奔三的人,实在吃不下姜楠那颗小嫩草,还是想办法退了亲吧。 再见孝义的时候,陆静淑着重打听了怎样才能合理的退婚。 “退婚?怎么,你不喜欢姜家?” 陆静淑摇头又点头:“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你叫我个奔三的女人嫁个十来岁的小正太,我接受不了啊!我是找老公呢,还是哄孩子呢?” 孝义寻思了寻思,赞同道:“倒也是。可是要退婚就得有合理的理由,而且就算你退了姜家,陆家也会再给你找别家,在这里,你要嫁年龄相当的,那也只能找丧偶的了。” “……”陆静淑翻了个白眼,“我宁可不婚!” 孝义摊手:“这可不是现代,这事由不得你啊!” 陆静淑郁郁,只能把这事丢在边,继续苦学医理药理和武功。 刘姨娘和桃杏两人的争端闹剧,最后以陆文义被陆老太太叫去训斥了顿而告终。刘姨娘脸上身上的疹子养了六七日才好,在此期间,陆文义自然也没闲着,轮番“抚慰”了桃儿和杏儿。 “……就是欺太太好性儿,病都好了几天了,却硬是不来太太这里露面,姨娘也太……”桃儿面说,面不屑的往刘姨娘住的方向瞥了眼。 杏儿蹲坐在脚踏上,轻轻的给方氏揉腿,闻言柔柔的说了桃儿句:“好了,太太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气的不成。刘姨娘不比别个,总是替老爷生儿育女了,有些话,太太也不好说的。” 这两人唱和,方氏却没什么反应,迟钝如她也看出这俩丫头的心思,何况旁人? “太太,刘姨娘来了。”门外丫头忽然回话,打断了叽叽喳喳的桃儿杏儿,也让方氏回了神。 她示意让刘姨娘进来,杏儿立时挺直了脊背,给方氏打扇的桃儿也拉了拉裙摆,然后起看着刘姨娘袅袅娜娜的进来。 刘姨娘今日穿了件松花色绣芙蓉花立领对襟褙子,里面套了条杏红马面裙,着不动的时候十分端庄贤淑,与平时大不样。 方氏免了她的礼,不免问了几句恢复的如何,桃儿嘴快,在旁接道:“看姨娘脸上这般白净,想来定是全好了。”脸上那么厚的粉,谁看不出来? “劳太太担忧,婢妾虽然还未全好,却恐旁人以为婢妾因病生娇,不来给太太问安,是以疹子刚消,婢妾就来了。”刘姨娘好似没听见桃儿的话,径自答道。 桃儿杏儿听了她这番话,脸上不免都有些不好看,这个刘姨娘怎么好像知道她们刚说了什么似的? 方氏只微微笑,回道:“既然还没全好,就回去歇着吧。你这病也不好见风。” 刘姨娘却不肯走,直言道:“婢妾还有事要回禀太太……”说着眼睛往旁边桃儿杏儿身上扫了扫。 方氏也有点嫌这两丫头聒噪,就说:“你们俩也忙活早上了,都回去歇歇。”桃儿杏儿只得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太太,您近日遣人过去探过三姑娘么?”刘姨娘语气小心翼翼,“婢妾病了这些日子,最担忧的就是三姑娘,她自小体弱,又最喜热闹,如今这样禁足,婢妾真怕她憋出病来……”说到最后眼泪都已涌了出来。 方氏叹了口气,答道:“昨日我还叫人去看过,你放心,秀姐儿还好,虽然瘦了些,精神却不坏。我也没敢把你病了的消息告诉她,怕她担忧。” 刘姨娘连声称是,千恩万谢,最后临走时又说:“婢妾知道太太菩萨心肠,待三姑娘也好,只是三姑娘如今不在眼前,就怕有事太太时想不到她。三姑娘也十二岁了,这亲事总要太太做主。” 方氏答应会想着陆静秀,叫她放心,让碧草送了她出去。回头等陆静淑来了,就跟她学了这段,还感叹:“她倒是片慈母之心。” “无缘无故的,她怎么就提起三妹妹的亲事了?大姐姐的事都还没定下呢!而且不就是禁足个月,眼下都只剩半个月了,怎么会耽误了三妹妹的亲事?”陆静淑觉得没那么简单,不过她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把这个疑问存在心里。 谁知过了夜,第二日刚到陆老太太那里,这个疑问竟然就解了! “后日是宫太太生日,宫家送了请帖来。”陆老太太冲着方氏说,“你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就别去了吧,我带着静淑与你二弟妹起去。” 方氏和陆静淑都是愣,宫家就是大理寺卿家,是陆文义的顶头上司。估计陆老太太是想着方家出了事,不愿带方氏出门去给人指点,陆静淑想明白了,偷偷看了方氏眼。 方氏想了想也明白了,也不敢反驳,只低声应道:“是。” 陆老太太把静淑叫到身边,让丫鬟拿出了个匣子,她自己打开以后指给陆静淑看:“前些日子祖母把旧日存的金簪熔了些,按时新花样重新打了,你来挑支。” 陆静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陆静娴和陆静美,推辞道:“还是让大姐姐先选吧。” 陆老太太似乎很高兴,摸了摸她的头,说:“静淑真是懂事。”就叫陆静娴来挑。 陆静娴也推辞了回,才伸手拣了支赤金镶宝珠如意花簪,陆静淑跟着挑了支金累丝镶宝珠凤蝶穿花簪,陆静美则选了支金镶宝玉花篮簪。 等三个姑娘都选过了,陆老太太从里面随意拿了支金簪,让丫鬟包了给方氏,“这支你带回去给秀姐儿,就说,她这些日子安守本分,祖母赏她的。” 方氏忙起身应了,想起刘姨娘昨日的话,又说:“母亲,秀姐儿近来很乖巧,她也大了,也该跟着出门见识见识,不如后日……” “难得你心里惦记着她,好吧,后日也带着秀姐儿去。”陆老太太想起儿子连番求情,且陆静秀确实不小了,也就答应了。 旁边听着的张氏却很有些不悦,她明明与老太太商量好了,只带着陆静娴和陆静淑去,现在加上这个爱惹事的陆静秀怎么行?可老太太话已出口,她也不敢驳回,只能添句:“秀姐儿这孩子出门少,大嫂回去还得好好教教她,别在外面出了丑。” 陆老太太听也跟着嘱咐,方氏应了告退,陆静淑本想跟着回去,却被陆静娴拉住,她转念想,就跟着陆静娴去了她房里。 第12章 鸡飞狗跳 欲望文 第13章 无端被坑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3章 无端被坑 “你是说,刘姨娘已经知道咱们要去宫家做客的事?”陆静娴不可思议的问道。 陆静淑脸的不确定,她两只手揉搓着衣角,低声回道:“我也不敢肯定。可是昨日她明明脸上还有出疹子留下来的印记,却还是顶着风去给我娘请安了,最后是提起三妹妹,要我娘有事的时候想着三妹妹。可巧今日我们到了祖母这里,就听说了去宫家的事……” 陆静娴接话说道:“于是大伯母自然就想起了昨日刘姨娘的话,顺势提起了三妹妹……,刘姨娘还真是厉害啊。二妹妹,你说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宫家什么时候来送的帖子啊?”陆静淑脸纯真无邪的问。 陆静娴没有想,直接答道:“好像是昨天上午。” 昨天上午就收了帖子,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诉她们母女,呵呵,陆老太太跟张氏婆媳俩还真是欺人太甚!不行,不把管家之权夺回来,她们实在太被动! 陆静淑心里恼怒,面上却不动声色,直做思考状,道:“既然是昨日就送来了,姨娘听说了也不稀奇。” “你怎么这么呆?”陆静娴有些恨铁不成钢,“帖子送来是到了我娘手里,我娘直接送到了祖母手里,从头到尾,这事情也没声张,刘姨娘能知道,当然稀奇了!” 陆静淑做委屈状:“是么?可我记得那次刘姨娘也是事先知道了去青山寺的事吧?还有上次二婶去寻我娘说话的事,我也是回去了才听说,三妹妹却在花园里就说给你听了呀!” 陆静娴想起青山寺和花园里的事,顿时如醍醐灌顶:“怪不得,原来她们直算计咱们呢!”当下也不再跟陆静淑说,只说自己有事要去见母亲,叫人把陆静淑送出了门,自己就匆匆去寻张氏了。 张氏听了女儿番分析,脸色也很不好看,“这个刘翠华,手伸的也太长了!”说完又问了陆静娴几句话,然后感叹,“淑姐儿真是长进了,你呀,也给我学着长点心眼吧!” 成功挑拨了二房跟刘姨娘的陆静淑却并不觉高兴,她实在对内宅这点弯弯绕绕的心思反感透顶。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当初刚毕业,跟群实习生起入了家大公司受训,那些同期的同事不想着好好学习技能、提高业务本领,只想走捷径,耍各种小心机去讨好上司,可是结果怎么样?能留得了时,留不了世,最后在公司坚持下来并走上管理层的,也只有她赵琰个人而已。 她始终坚信,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实力都是立身之本。 像陆家的这些人,整天不想着齐心协力兴旺自家,只想着彼此谋算,算来算去又能如何?还不就是自家门里这点财产?目光短浅,急功近利! 陆静淑回到正房的时候,方氏已经叫了陆静秀来见,并把后日要去宫家的事说了。陆静秀喜形于色,对方氏也难得了些恭敬。 “三妹妹,祖母说了,让你好好听母亲教导,二婶也说,不要出去给陆家丢脸。”陆静淑拉住见礼的陆静秀亲亲热热的说道。 陆静秀脸上的笑容僵,不过她很快就微低了头,说道:“妹妹知道了,会牢记祖母和二婶的教诲的。” 陆静淑就像没察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妥的话样,拉着她坐下说了会儿话,等陆静秀要告辞的时候,她又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跟方氏说:“母亲,祖母只说后日让三妹妹同去,没说现下就许三妹妹解了禁足吧?”现下放陆静秀出来,难保刘姨娘不给她出什么馊主意,到时候在别人家出丑就不好了。 方氏呆了下,回想番后点头:“是这么回事,秀姐儿你先回去,好好听妈妈们的话,等后日再与你祖母她们同出门。” 陆静秀咬牙应了,随着李妈妈回了住处。 第二日去给陆老太太请安的时候,陆静淑提起明日的穿着,张氏心里动,向陆老太太进言:“秀姐儿那里,还得母亲叫人去看看,不然她小孩儿家自己做主,万穿的不得体……” “哼,我就是个操心的命!”陆老太太有些不悦的看了方氏眼,“操心完了儿辈,还要操心孙辈!” 方氏不敢出声,张氏忙出言恭维陆老太太:“这不是因为娘见识的么,我们小辈经历的少,出门难免有些心怯,可要您给我们撑腰呢!”几句话说过,就把陆老太太又哄的欢喜起来。 陆静淑看出方氏的失落,可她也无意说。以方氏木讷诚实的性格,这辈子都讨不来陆老太太的欢心,还不如直接放弃,省了力气。 回去以后,陆静淑为了哄方氏高兴,特意把她的衣裳都找出来,轮番试了遍给方氏看,问她哪套好看。 “都好看,我的小静淑长大了,穿什么都这么好看。”方氏终于有了欢容,眼里也了欣慰满足,“明日是去祝寿,就穿这套吧。” 陆静淑看她指着的是秋香色绣玉簪花罗衫配银红撒花绉纱裙,连连点头说好,又让巧慧捧着放好,然后拉着方氏选了明日要戴的首饰。女人心情不好,看首饰选衣裳是调节心情最好的手段,等到定好陆静淑明日的装束后,方氏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当晚陆文义过来打了个转就去了后院,方氏也没在意,将陆静淑叫来与她起睡,又说了些明日的注意事项,母女俩早早睡了。 第二日起来,陆静淑打扮停当,陆静秀也就到了。她今日穿的海棠红缎衫蓝缎马面裙,头上除了那日老太太给的金簪,也只戴了两朵珠花,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出格。 方氏左右看了看两个女孩儿,觉得没有纰漏了,才带着两人去了陆老太太房里。 陆静淑进屋子,第眼看到的是张氏。她今日打扮的格外光鲜,湖蓝妆花通袖衫儿,柳黄双膝襕马面裙,头上也少见的插满珠翠,再衬着白白的脸,竟比平日了几分贵气。 当然,今日这些人里,打扮的最亮眼的还是陆静娴。大红遍地金罗衫,月白彩绣花鸟纹马面裙,脸上稍作修饰,将原本容貌只有中等的陆静娴硬生生打扮出几分娇艳。 陆老太太今日心情好,也没废话,叫大家起用了早饭,吃完饭嘱咐了几个孙女几句,看着时候差不了,就带着行人出二门坐车去宫家。 陆家此番共出了三辆马车,陆老太太带着陆静娴坐了辆,张氏自己坐了辆,陆静淑别无选择的和陆静秀坐了辆。陆家住在城东升平坊,宫家则住在城西崇贤坊,两下并不近,于是路上时间不短,陆静淑本来还愁要不要与陆静秀聊天,谁知人家根本没有要聊的意思,直偷偷掀着车帘往外看,倒省了大家找话题的麻烦。 陆静淑打了个瞌睡醒来,马车已到宫家侧门旁停住,行人下车换了小轿到二门,宫家大奶奶已经等在了那里。 “老太太可来了,母亲那里正念着呢,说您没来,总像是少些什么似的。”宫大奶奶看起来约有二十八、九岁,脸的精明相。 老太太和张氏与她寒暄,三个女孩儿就老老实实在后面听,等到陆老太太介绍的时候,才起上前行礼,接着随宫大奶奶进了内院花厅。 她们来的还算早,来的客人还少,且是宫家的亲戚,于是陆老太太理所当然的被请到宫太太旁边就座。宫太太见了三个女孩儿,给了见面礼,又夸奖了几句。 陆静淑难得出门,就想趁此机会听听外面的事,所以直很专心的听太太奶奶们说话。女人们的话题听着都脱不了丈夫儿子或者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可细品之下却能了解不少时事。 “……说是都要去新都考评,到时少不得走趟洛阳,姐姐若真想要那胭脂,到时我去给你带些回来好了。” 唔,原来有些官员今年要去东都接受考评,这是陆静淑在陆家听不到的消息。 对比陆静淑的专心致志,分坐在她两边的陆静娴和陆静秀就都有些心不在焉了,只是为了形象,都少不得耐心沉稳坐着,不敢乱动罢了。 “太太,柳太太和姜太太来了,大奶奶已去迎接。”个丫鬟进来禀告,房内众人的交谈声停了停,只听宫太太应道,“知道了。” 陆静淑敏感的察觉到堂姐和庶妹都坐的直了些。姜太太,不会是姜楠的妈,她那个名义上的准婆婆吧?昨晚方氏倒是说姜家可能会来人,叫她定矜持仔细。正在疑惑,陆老太太已经招手叫她们姐妹过去,陆静淑这下终于确定,来的就是她的“准婆婆”了。 很快宫大奶奶就陪着两个装扮娴雅的妇人走了进来,两人先与主人宫太太见礼恭贺,又与在座诸人见过。 那姜太太形容秀美,与姜楠的眉眼颇为相像。她在与陆老太太和张氏见过之后,问道:“怎么不见方姐姐?” “她这些日子身子不好,直在家静养。”陆老太太答道。 姜太太有些诧异,看了陆老太太身后的陆静淑眼,微笑道:“静淑也来了。” 好坑!好大的坑!陆老太太实在太坑人了! 陆静淑在姜太太耐人寻味的笑容中,忽然体会到件事,老太太说方氏在家养病,然后带着自己来参加寿宴,别人旦听说,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岂不是会嘀咕自己不孝?!太尼玛坑了! 第13章 无端被坑 欲望文 第14章 意外相遇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4章 意外相遇 也许是因为姜太太的笑容太过温和,周围的人似乎都没察觉出什么深意,还有人在打趣:“还是姜太太的眼光好,我们刚还问这谁家的姑娘这么可人疼,问才知道,已被你们家定下了。” 陆静淑清晰的看见姜太太眼波闪烁了下,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伸手拉住陆静淑,低声问了几句方氏的病情。陆静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她娘病着,她穿的这么鲜亮来参加寿宴,怎么解释的清楚? “其实是因外祖家的事,母亲心情郁郁,不爱出门……”陆静淑勉强答了句。 姜太太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好好劝劝你母亲,凡事往好了想,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也比闷着强。” 陆静淑点头答应,正不知该再说什么的时候,边上的柳太太接口:“方家妹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最是贞静的个人,拉着她还未必肯出来呢,何况叫她自己出来。” 陆静淑有些诧异的看向柳太太,刚才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姜太太身上,此时目光转向柳太太,才发现她生得比姜太太美,且气质端雅,神色温和,比之姜太太了几分可亲。 柳太太见陆静淑看向自己,便冲着她微微笑,说道:“你母亲在闺中之时便与我相识,只是因我家老爷常年外放,有些年不曾得见了。” 跟她说话,陆静淑没有面对姜太太时的压力,当下就回答说也听母亲提起过,柳太太还说她长得像方氏,让她不要生疏客套,直接称呼她姨母就可。 陆静娴和陆静秀艳羡的看着陆静淑与柳太太聊天,张氏悄悄伸手拉了拉女儿的衣袖,示意她凑到陆静淑身边去。陆静娴看着在姜太太和柳太太中间的陆静淑,时有些胆怯,并不敢动弹。 反倒是察觉了她们动静的陆静秀往前走了几步,到陆静淑身边轻唤:“二姐姐。” “怎么了?”陆静淑回头,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 陆静秀扭捏了下,陆静淑微微皱眉,正要拉着她回去陆老太太那里,宫太太忽然朝着姜太太和柳太太开口:“怎么没见楠哥儿和诚哥儿?” 姜太太笑答:“都来了,在外院呢。” 宫太太当即就叫人去请,说道:“我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们了。” 这话说,陆静娴和陆静秀都紧张了起来,不料宫太太又叫她小女儿和孙女:“……带着这几位小姐去花园里玩吧,你们可替我好好招待着,别怠慢了客人。” 宫家几位小姐答应了,起身邀请陆静淑等人去花园里玩,陆静娴和陆静秀都有些失望,却也只能客随主便,与众人同去了花园。 陆静淑觉得松了口气,不用应对那位不太好对付的“未来婆婆”,让她感觉很轻松,所以在面对好客的宫家小姐的时候,态度也十分友好,不会儿就聊的热乎起来。 陆静娴此番来宫家除了特定目标外,还有个目的就是与各家小姐交好,因此也能很快挥去失落,与几个小姐聊起日常在家喜欢做什么。 只有陆静秀直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直到出了花厅,绕到后面的鹅卵石小径上,还在往后张望。 “你在看什么?”陆静娴察觉了她的动作,停下脚步等她,“这可是出来做客,你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也想想陆家和大伯父的脸面!” 陆静秀脸上白,待要还嘴,陆静娴已经快步向前去追众人,她怕自己落后太引人注目,只得也追了上去。 宫家小姐带着她们在花园里转了圈,然后就请她们进亭子里坐,陆静淑挨着宫家六姑娘坐下,陆静娴坐在了她旁边,陆静秀进来的晚,就在边上与陆静娴隔了两个人的位子坐了。 “眼下还好,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玩些什么都合适,再过两个月,天就冷了,那时才叫真无趣呢!”个性子活泼的小姐说道。 宫六姑娘接口:“其实冬日也有冬日的消遣,烹雪煮茶,踏雪寻梅,样有趣味。” 那小姐哎呀声,“我便是没有姐姐你的这份闲情呢,要是雪天,我倒宁愿和丫头们打回雪仗。” 她语气娇嗔,表情夸张,句话说过,满亭子里的小姐们都笑了起来。 陆静淑也喜欢这样直白不做作的女孩,于是就笑吟吟的听她跟宫六姑娘说话。就在她听的起劲的时候,右边忽然传来声惊呼:“啊哟。”紧接着道茶水就泼在了她裙角上。 “呀,对不住!”惊呼的是位李姓小姐,她见茶水泼在了陆静淑裙子上,很是不好意思的走过来道歉,“没烫着你吧?我手滑,没捏住茶盏……” 陆静淑接过巧慧递给她的帕子,先擦了擦裙角,往李小姐来的方向瞧了眼,发现陆静秀在她身后,也凑过来查看她的情形。而原本坐在她右侧的陆静娴则是从亭子的栏杆边转回来,关切的询问:“没事吧?二妹妹。” “没事,没烫着,就湿了点。”陆静淑脸的不在意。 李小姐看见她红裙子上沾了绿色的茶汤,块块的印迹很是难看,还是很愧疚:“我赔你条裙子吧。” “不用不用,不要紧的。”陆静淑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只跟宫六姑娘说要整理下。 宫六姑娘忙叫人引着她去花园入口处的厢房里整理,还问她要不要给她找条裙子换换。 陆静淑摇头:“干了就好了,是茶水,又不脏。”临走前她转头附在陆静娴耳边说了句,“我去去就来,姐姐你看着些三妹妹。”说完就带着巧慧跟着宫家的丫鬟走了。 宫家花园入口处有三间厢房,平时是给看门的婆子值夜休息用的,今日开宴,那里就重新收拾了,留给太太小姐们逛园子的时候衣休息用。 陆静淑去了以后,在厢房候着的下人听宫六姑娘的丫鬟说了缘故,忙去给陆静淑装了个汤婆子,让巧慧拿着给她蒸干裙子。陆静淑看着没什么事了,这里也有人服侍,就让那丫鬟先回去,说自己会儿裙子干了就回亭子里去。 那丫鬟嘱咐了厢房的下人几句,就回去寻宫六姑娘回报了。 “巧慧,你在后面,可看见李姑娘为何会失手丢了茶盏?”等下人们退出去,陆静淑就低声问巧慧。 今天这样的场合,再毛躁的人也不会手足无措到砸了主人家的茶盏,还泼湿了别人的裙子。何况那位李姑娘直很安静老实,也不是毛手毛脚的人。 巧慧想了想,答道:“奴婢直看着您,并没留意到别的。不过就在这之前,大姑娘忽然起身往栏杆边上去,奴婢就往那边扫了眼,正看见三姑娘伸了手去扶李姑娘,但当时那碗茶已经洒了出来。说起来,若是大姑娘不起身,那盏茶可就都要洒到她身上了。” 哦?这么说,她是遭了池鱼之殃了?陆静淑不愿把人往坏里想,奈何她这个庶妹实在不消停,她左思右想不放心,看着裙子也干的差不了,就说:“咱们还是回去吧,你记得帮我看着些三姑娘,有事要提醒我。” 巧慧应了,帮她整理了下衣衫,见那几处水渍已经不显眼了,就扶着陆静淑出厢房往后面花园走。 主仆二人出了厢房,向前走到通往后花园的曲径,还没等左转上去,就从对面快步行来个少年,那少年边往前走还边回头看,陆静淑看他来势汹汹,忙扶着巧慧的手往旁边躲。 “呀,对不住!”少年发现前路上有人,忙收住步子住,因见是女眷,本要侧头回避,不料瞥之下却冷笑了声。 陆静淑有些惊讶,这人态度如此诡异,她不免也抬头望了眼,只见那少年穿了身竹青色锦袍,虽尚有稚嫩之色,却俊秀挺拔,正是上次在青山寺见过的柳歆诚。 “柳公子。”既然认出来了,少不得要打声招呼,陆静淑微微点头示意。 柳歆诚唇角微微上翘,问道:“你是陆二姑娘?” 陆静淑点头。 “听说令堂身体不适,”柳歆诚的语气慢悠悠的,眼睛还扫了下陆静淑的打扮,“从陆二姑娘身上,倒看不出来呢。” 陆静淑心口堵,又在心里暗骂陆老太太和张氏,她无意与柳歆诚说,正想应付句就走,那柳歆诚又似笑非笑的说话了。 “姜兄就在后面,陆二姑娘慢慢等。”说完挥袍袖,大步出了前面的角门。 陆静淑刚才那口气还堵着,听了柳歆诚后句话,胸中郁气又了股,当下好不难受。“快走!”她拉了巧慧把,飞快的往曲径里面走,深怕走迟了真的遇见姜楠,到时候这私会的罪名可就洗不掉了。 两人路快走,直到看见亭子了才慢下脚步,陆静淑深呼吸了几次,将气喘匀,走回去与宫六姑娘说话。她边应酬着,边四处扫了眼,很惊奇的发现陆静娴和陆静秀姐妹俩竟然都不在! 想起柳歆诚刚才那番话,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好的预感。正想借故出去找找的时候,那姐妹俩又相携从前面曲径上溜达回来了。 第14章 意外相遇 欲望文 第15章 柳家故事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5章 柳家故事 陆静淑出了亭子迎上去问陆静娴:“姐姐和三妹妹去哪了?” 陆静娴目光有些躲闪,低声回道:“随便走了走。”又拉着陆静淑往旁边走了两步躲陆静秀,才附到陆静淑耳边说,“你走,三妹妹就悄悄出了亭子,我记着你的话,忙跟了上去,她见我跟着,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陆静淑听了就盯着她的眼睛看,发现她很有些不自在,直下意识的躲闪,“那就好,亏姐姐了。”陆静淑收回目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样,手拉着个,回了亭子里。 她们在花园里又玩了会,宫大奶奶就亲自过来请她们去花厅入席。陆静淑姐妹跟着去了花厅,与众位小姐起用了宴席,宴后还又看了会儿戏,陆老太太才带着她们告辞回家。 回程的马车上,陆静秀直闭目养神,陆静淑就始终盯着她看,直到快要到家的时候,才开口问:“三妹妹可看见李姑娘是怎么丢了茶盏的?” “她应该是不小心吧?”陆静秀飞快的睁眼答道,“我见她坐的滑了下,还伸手去扶她了呢!” 陆静淑盯着她又看了会儿,才笑道:“原来是这样。”然后也闭目不说话了。 很快马车就进了陆家侧门,她们起簇拥着陆老太太回房,又各自告退回去。陆静秀与陆静淑起去正房先见了方氏,方氏问了几句就打发陆静秀回去,又叫人服侍陆静淑换了衣裳,才与她细细问起赴宴诸事。 陆静淑不想让方氏添了无谓的担忧,所以应事端都没说给她听,只说了去宫家赴宴的都有谁,听了什么戏,吃了什么菜,又学了柳太太和姜太太叫方氏出去散心的话。 “难为她还记得。”方氏听说柳太太提起闺中旧事,脸上露出些笑容,“其实当年柳家嫂子是与你大舅母交好,柳侍郎原本与你大舅舅是同年,柳家与我们方家又是同乡,所以两家极是亲近,直到后来你大舅舅和柳侍郎都外放,才渐渐没了往来。” 说到这方氏又惆怅起来,柳侍郎比自家哥哥大了好几岁,当日两人同中进士,人人都说哥哥是少年英才,来日必前途无量、远超侪辈,谁料哥哥那任知县竟做了十年,到现在还不得升迁,而柳侍郎却步步高升,如今都已升到了户部左侍郎。 柳家本是著族,族中子弟在朝为官的不少,柳侍郎如今虽是留守长安,说不得不用久就会迁往洛阳进步,再反观自己家,父亲被免官,哥哥不被牵连都算万幸。方氏长长叹了口气,也难怪二弟妹这么热心问柳家的事。 陆静淑对柳家是真的无所知,又对今日柳歆诚的态度恼火,就追问道:“听娘这么说,那柳太太岂不应是与大舅母年纪相近?可女儿见那柳歆诚年纪却不大呢!” “柳太太比你大舅母还大三岁,今年也有三十八岁了吧。当日柳侍郎外放的时候,他们夫妇只有子两女,这孩子应是幼子,外放后才有的。”方氏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事,有些羡慕的说道,“他们夫妇情深意笃,柳侍郎爱重柳太太,不置姬妾,当日在京里还曾传为美谈。” 原来如此,柳家门第好,柳歆诚长得也好,家里再有这么个好风评,怪不得陆静娴和陆静秀都拼了命的想往柳家靠。她们俩那会准是去了花园和花厅之间的通道,堵住了退出来的柳歆诚与姜楠,不然柳歆诚不会是那个反应!她们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要紧,能不能不要连累自己啊!!! 还有,柳太太竟然三十八了!真的看不出来啊,她还以为是跟方氏差不年纪呢!可是为毛柳太太那么好个人,生的儿子却那么刻薄? ****** 宫家寿宴之后,陆家安生了几天。刘姨娘脸上还有些浅浅的印记,所以直不肯出来见人,陆静秀也就直陪着她,没有出来惹事。张氏母女那边也没有动静,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娘你看,其实并不是市面不景气,只是外面行情变了,我们没有跟着变而已。”陆静淑将这些日子收集来的市场调查情况讲给方氏听,“原先长安是京城,好奢靡之风,我们卖些好绸缎不难。可现在已经迁都,那奢靡之风也被带去了东都,长安褪去浮华,大家都不充面子了,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自然就少人买了。” 而真正的富贵之家,虽然奢靡之风不改,却不会去他们这样的小铺子里采买。甚至于有些人家现在都已经不肯在长安采买,而是要去往东都,或者干脆到江南采买了。他们这样定位的绸缎铺,自然就没有了市场。 方氏愁眉紧锁:“那该如何是好?铺子里还压着许绸缎,总不能真的关门……”这铺子是从她娘那传到她手里的,她还想传给陆静淑,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卖掉。 “依我看,不如好好挑挑,将好些的挑出来,送人也好,给家里人做衣裳也好,买个皆大欢喜。剩下的折价卖了便是。”陆静淑把自己的打算说给方氏听,“我看咱们铺子那条街上,生意最好的都是些吃食铺子,无论是卖酒的、做点心的、或是卖蜜饯的,个个生意都不坏,没有亏本的。” 方氏疑虑重重:“可是做吃食,咱们没有合适的人,还得另寻。现在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却都是知根知底的……” “再知根知底又如何?铺子直亏本,咱们也不能白养着人啊?就是他们自己,必定也不会愿意在这样没有起色的铺子里做活。”大家都要糊口,没钱途,谁还会直坚持? 方氏对这些经营之道全然不懂,心里十分没底,于是也不应陆静淑的话。 陆静淑无奈,只得寻王妈妈问计。 “这些外面的事,奴婢也不大懂。”王妈妈面有难色,“可得叫个懂这些的人来跟太太说,太太才能听呢。” 主仆两人合计了几天人选,也没有寻到合适的,眼瞧着快到中秋,这事也没有定论,陆静淑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这日外面庄子来送土产,管事的来给方氏磕头,还带着个老婆子。 方氏见了很诧异:“这不是五嫂子么?” 那婆子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了,身衣裳虽然干干净净,却很有些旧了,她见了方氏很恭敬,回话道:“是,我们住的偏远,不进城也不知道府里的事,还是前段日子才听您庄子上的人说您病了段时日,到现在才来看,实在是……” “嫂子快坐,别这么客气。我也没什么大碍,已是都好了的。”方氏打发了管事,单留那婆子说话,还叫人上了茶和点心。 陆静淑在厢房听说来客了,还很惊奇,向来陆家来客人,可没有领到方氏房里的,等听说原委之后,又在记忆里搜寻了番,才明白过来。 今日来的这婆子也是陆家族人,因丈夫在家排行第五,旁人都叫她陆五婶。他们这支与陆文义家颇有些远,本来也是没什么来往的。陆五婶家务农为生,直住在京郊乡下,两年前她丈夫生了病,家里倾家荡产也没治好。谁知祸不单行,丧事刚办完不久,就有人去圈他们仅剩的地。 陆五婶的儿子陆祈气不过,跟人争执起来,被打了个奄奄息。陆五婶绝望之下,忽然想起夫家还有远亲在京里做官,就进城到陆府求助。 陆老太太和陆文义都不愿意管这些远亲,还是方氏心善,她那时还在管家,也有便利条件,就让人请了大夫去给陆祈看病,又给陆五婶拿了些钱,帮他们迁到了自己陪嫁庄子附近居住。第二年还帮他们出佃租,让他们能继续种地糊口。 “当日不过是想着就当日行善,随手为之罢了,没想到他们母子还心心念念着。”等陆五婶走了,方氏跟陆静淑感叹,“你五伯母说,他们如今境况好了许,你族兄已娶了妻,岳家是做豆腐的,因做的不赖,还常往东西两市的酒楼里送呢!你族兄也因此有了机缘,进酒楼去学手艺。” 陆静淑听了心里动:“他去了哪个酒楼?是学什么?” 方氏笑笑:“这我倒没问。只要有心气,肯好好学,学什么都好。” 陆静淑无力,转头去寻了王妈妈问,王妈妈又打发人去庄子上打听,过了两日才回话:“是在庆丰楼,现下跟着学拌包子馅呢!” “他去学手艺,可与人立了契约?”陆静淑问道。 王妈妈点头:“自然是立了的。” 陆静淑又问:“是与师父立的,还是与酒楼立的?” “这奴婢却不知,要不,奴婢再让人去打听打听?” 陆静淑想了想,摇头说道:“不用了,上次五伯母说,过节的时候会叫他来给祖母和父亲母亲磕头,到时再问就是了。” 要是能连师父带徒弟挖过来开包子铺就好了! 第15章 柳家故事 欲望文 第16章 先发制人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6章 先发制人 李妈妈刚回府,就发现各处气氛都不对劲。看角门的婆子换了人不说,最稀奇是各处都没有了谈笑声,她从后门到角门,再进了正院,路路过的地方都安静的不同寻常。 路上遇见两个相熟的婆子,见了她也不如往日般凑上来谈笑,只跟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直到进了正院,看门的婆子才悄悄拉着她笑嘻嘻的说:“外面出事了,二太太今日大展神威,撵了好些人出去。” 李妈妈忙问端的,那婆子就把知道的跟她学了,学完才说:“险些忘了,刚才二姑娘说,等您回来见完太太,请您去她那里趟。” “我知道了,谢老姐姐。”李妈妈笑眯眯的道谢,先去见了方氏,将她今日去铺子的情形跟方氏回禀了。 方氏听说铺子还是没什么生意,心情沮丧,不由问道:“你觉着二姑娘的主意如何?” 李妈妈寻思了寻思,答道:“依奴婢看,试试也不碍什么,好过如今这样生拖着。” 方氏没有应声,挥手让她下去了。 李妈妈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正房,转身又去了陆静淑住的厢房。 “听说了吧?”陆静淑见了她就问道,“二婶动手了,想必刘姨娘现在正恼火着,你会儿去寻青莲,把二婶打太太陪嫁铺子主意的事告诉她,若是刘姨娘这几日找她,就让她把话传过去。” 李妈妈不太明白:“告诉她这个做什么?她听说二太太打主意,难保她也起心思。” “就算不告诉她,难道她就不惦记太太的东西了?”陆静淑反问,“她起了心思才好呢,只要她起了心思,咱们利用好了,就了个助力。”不说别的,陆文义就只听得进她的话。 想寻助力的不只陆静淑个,刘姨娘这里也正在盘算,怎么能说服陆文义去和陆老太太闹,自己再去说通那个摆设,把管家权夺回来。 “娘,你发什么呆啊?我说的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啊?”陆静秀在旁边噼里啪啦说了堆,可是刘姨娘全无反应,她不由恼了,“我在外面给人这般欺负,你不给我出气不说,只叫我等等等,这下好了,等出事情来了吧?” 刘姨娘回过神,见女儿气的砸了茶盏,不由蹙眉斥道:“你闹什么!还嫌动静不够大是不是?非得让全府上下都来看咱们的笑话?” 陆静秀气呼呼的坐了下去,回道:“难道她们现在就不笑?” “既然知道她们在笑,你又何必给她们锦上添花?你要知道,这个时候你越是恼怒,她们就越是高兴,她们就等着我们暴跳如雷呢,只有这样,她们才会觉得她们做的事有意义。可我们偏不,秀姐儿,你记住,越是处在下风的时候,我们越要沉得住气,越要不动声色,这样对手才不知道我们真正的本事和手段,她们才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落井下石。” 刘姨娘目光定定的望着陆静秀,继续说道:“你以为娘就不生气么?那张氏如此欺辱你我母女,娘心里怎会不恨?可娴姐儿个小丫头,不过比你长了岁,就敢拿着长姐的派头教训你,凭的是什么?就凭了老太太偏心!上次明明是她打了你,老太太却连说都没说她句,只说是你的错,连你爹爹去求情都不行,你说你不等,又能如何?” 陆静秀梗着的脖子渐渐软了下来,她自小被陆文义和刘姨娘宠坏了,哪肯吃这个亏,可要扳回来,偏偏又不能,不由愤愤的说道:“上次在宫家是她闪得快,不然……” “噤声!”刘姨娘伸出手去拍了她的肩膀下,“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事跟你没关系,以后不许再提!” 陆静秀看姨娘表情严肃认真,只得应了:“女儿知道。你别担心,没人疑心的。” 刘姨娘这才松弛下来,安抚道:“行了,你也别做这懊丧样子,娘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今日不过时之败,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撵出去了,总有新的,只要你手里有钱有权,还怕没人给你办事?娴姐儿的事也样,来日只要你比她嫁得好,自有将她踩到脚底的天。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我都听娘的。”陆静秀听她娘有了主意,立刻凑了过去,“娘有什么主意?” 刘姨娘伸指戳戳她的额头,答道:“你别问这个,你看看娘脸上可全好了?” 陆静秀就凑得近了些,几乎贴在刘姨娘脸上答道:“好啦好啦,娘的脸啊,比先前还光滑细腻呢!我早就说好啦,偏你还觉得不好,也不让爹爹留宿。” “你懂什么!”孩子还小,欲擒故纵的道理,晚些再教她吧。 刘姨娘打发了女儿回房,自己吩咐小厨房做几道好菜,又叫人去外院打招呼,说老爷回来了,就请他进来,然后自己沐浴衣,好好打扮了番。 傍晚陆文义回府,听说刘姨娘有请,兴致盎然的刚进了二门,不想就“偶遇”了杏儿。杏儿见了他就嘘寒问暖的迎上来,还把曼妙的身段往他身上靠,陆文义不免有些意动,正犹豫的时候,陆静秀迎了出来。 “爹爹怎么还在这?”陆静秀就像没看见杏儿样,径自上前将陆文义的胳膊抱住,撒娇道,“女儿和波儿都饿了,姨娘偏要等您回来才让吃饭……” 陆文义立时收了色心,打发走了悻悻然的杏儿,与陆静秀起去了刘姨娘的院子。 ****** 陆静淑睡着以后就进了梦中幻境,这段时间她都在研究经商管理和饮食方面的书籍,把孝义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追问道:“你这是打算不玩宅斗主线,改发家致富支线了?”还把当初陆静淑列的计划拿出来给她看。 “你瞧瞧,当初立的计划好,可实现程度呢?只有身体调养好这条实现了吧?” 陆静淑转头看了看自己当初列的计划,提笔就把第二条:“改善父母关系,让方氏生个儿子”给直接划掉了。 “哎?你这是?” 陆静淑点头:“放弃了。第,陆文义太渣,我看见他就倒胃口,实在懒得在他身上下功夫;第二,方氏年纪确实大了,生孩子的时候万有个好歹怎么办?第三,万生的是女儿呢?退步讲,就算是生个儿子,要他顶门立户,起码也得二十几年吧?到那时候,我和方氏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孝义眨眨眼,接道:“可是你有金手指啊!” “呵呵,就算我有金手指吧,方氏顺利的生下了儿子,那个孩子也天纵奇才,早早就能帮上我的忙,可我干嘛要把我的金手指浪费在这上面?我从开始就被你给误导了,谁说方氏定要有个儿子才是依靠?那我是什么?只要我有实力,我就是方氏的依靠!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到时候自有无数人来做我的帮手!” 孝义听得直拍掌:“说得好!我就知道我没找错人!” 陆静淑先是哂笑了声,接着却觉得不对,她微眯眼盯着孝义追问:“你说你没找错人?你不是说,我并不是你找来的,而是被系统随机抽来的吗?” “呃,”孝义结巴了下,“这个,”他脑中灵光闪,飞快答道,“被系统随机抽来的,也不只你个!” 陆静淑瞪大了眼:“你是说,这个世界里还有穿越党?” 孝义嘿嘿笑了几声,不答话。 “是谁?”陆静淑跨前步,伸手去揪孝义的衣领,孝义却身手敏捷的躲开,陆静淑不肯放弃,施展开最近新学的步法,跟在孝义身后捉他。 两刻钟后,陆静淑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孝义却气定神闲的立在桌子外面,“其实你现在根本不用管什么穿越党,他们现在跟你都没有交集……” “他们?”陆静淑听到了关键字,“到底有少啊?” 孝义又嘿嘿笑了几声,转移话题:“咱们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吧,生弟弟这事不做了,那下步‘挑拨二房和刘姨娘的关系,让她们内斗、无暇他顾’呢?” 陆静淑看他死活不说,也没有非要逼他,顺着他的话说道:“这个已经成功了半,我还顺便进行了下条,夺回陆府的管家之权。” “这么说来,进行的还很顺利,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陆静淑想了想,答道:“给我配点能让男人不举的药。” 孝义:“……你想干什么?” “放心,不是给你吃。” “……” 第16章 先发制人 欲望文 第17章 后来居上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7章 后来居上 陆文义连在刘姨娘房里歇了四天,刘姨娘才慢慢透些话给他,“……秀姐儿越来越懂事了,我也是这两日才听跟着她出门的丫头说,上次在宫家,她受了不少委屈,难得这次回来竟都没跟我抱怨。” “哦?受委屈?谁给秀姐儿委屈受了?”陆文义将倚在怀里的刘姨娘推开了点,关切问道。 刘姨娘面带为难,在陆文义连番催问下,才略带难堪的答道:“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我这个生母上不了台面,连累了她……” 陆文义忙扶住刘姨娘的肩膀哄:“你说什么呢!谁说你上不了台面?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到底是谁欺负咱们秀姐儿了?” “也不是欺负,大姑娘应也是好意,怕秀姐儿不知进退,在外面失礼,丢了咱们陆家的脸……” 陆文义眉头皱了起来:“娴姐儿?她说我们秀姐儿不知进退?这孩子真是给母亲惯坏了,上次她打秀姐儿的事我都没计较,如今又……” 刘姨娘慌忙去掩陆文义的嘴:“老爷快别说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老太太还不又得以为我在背后挑拨你们母子关系?”她面带委屈,声调娇软,“老爷,您是知道的,翠华哪有那个胆子?再说当初若不是老太太收留,哪有如今的翠华呢?” 陆文义拉下她的手,柔声哄道:“好了好了,瞧你吓的这个样子,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么?再没比你懂事善心的人了。” 刘姨娘脸上微红,低声道:“翠华也没老爷说的这么好。不过在翠华心里,老太太和老爷都是翠华的亲人,虽然老太太现在待我不如从前,那也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执意要跟着老爷,辜负了老太太的片心,她也不会这样……”说到最后眼圈儿都红了。 “你别责怪自己,是母亲转不过这个弯,这事怎能怪你?”陆文义揽着刘姨娘安慰,“再说当时是老爷我非要你不可,母亲实怪不到你头上!” 两人诉起旧日情意,时只顾说些肉麻情话,刘姨娘看着气氛上佳,慢慢又把话题绕回了去宫家赴宴的事,“……这两日我越想越不对劲,旁的也罢了,宫太太做寿,怎么太太竟没去?” 陆文义答道:“啊,这事母亲与我商议了,方家出了那档子事,这种场合,母亲不想叫人指指点点,就没叫方氏同去。” “老太太思虑周详,也是片心为了老爷。可是……”刘姨娘停顿了下,似乎为难要不要说下去。 陆文义问道:“可是什么?有什么话你连我都不能说?” 刘姨娘起身下地往外间瞟了瞟,又把本就关上的窗闩住了,才回去床上,陆文义看她这番忙活,不由笑道:“你看你,在自己房里也谨慎成这样!” “老爷你不知道,不是我疑神疑鬼,唉,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前几天二太太不知怎么忽然开始整顿内院,有几个平日和我们院里来往的稍些的下人,都被二太太赶出去了。我担心迟早也会整顿我们这小院,还是谨慎些好。” 陆文义眉头皱了起来:“有这回事?你别担心,再怎么着,你院子里的事也轮不到她插手!” 刘姨娘轻轻叹了口气:“老爷不常进内院,有些事……,唉,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刚才那话你也只说了半,你这是怎么了?往日你有什么话都与我说,现今怎么跟我还藏着掖着了?” 刘姨娘状似为难,犹豫半晌才说:“其实这事本与我无关,我也不该言。不过事关太太,我却不能不说给老爷听,我听说,二太太要插手太太的陪嫁铺子呢。” 砰地声,陆文义使劲拍了下床板:“此话当真?” “是太太院子里的丫头们气不过说出来的,应是真的。且太太前些日子还叫了铺子掌柜来见,自己也亲自去过趟东市,不知二太太都跟太太说了什么。”刘姨娘又叹气,“二太太连太太的嫁妆都敢插手,我们这个小院算什么了?” 陆文义满脸怒容,鼻孔里喘着粗气,连胡须都吹动了,恨恨的说道:“都是方氏无能!” 刘姨娘伸手去抱住他的胳膊,劝道:“也不能怪太太,若不是太太病了许久,也轮不到二太太……” “都是老太太纵的!”陆文义再拍了下床板,复又问道,“那你先前说那半截话呢?老太太不让方氏去,有何不妥之处么?” 听到他把称呼换成了“老太太”,又直接问是否有“不妥之处”,刘姨娘心里舒了口气,这火候终于到了。 “瞧老爷说的,老太太做事怎会有什么不妥?”她轻轻给陆文义顺着背,柔声解释,“我只是觉着,既然对外说是太太病了,那当日为何又要二姑娘和三姑娘跟去赴宴?家里太太病着,女儿们不在家侍疾,却去赴宴,岂不是会让人觉得孩子们……” 是啊!不管家里实情如何,外面人看着,都是方家主母病了,两个女儿却还出门去赴宴,如此不孝,哪里是正经人家的做法! 陆文义想明白了关节,额头登时出了层冷汗:“我起先怎么没想到?”还有老太太,她,她到底想做什么? 刘姨娘看他神情充满疑虑,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就凑近了他说道:“这怎能怪老爷?内宅里的事,就不该是您操心。老太太想也是年纪大了,许事都听二太太做主,二太太呢,现在又心想为大姑娘找个好婆家,有姜家比着,二太太的眼界也只有高的。” 姜家!那天宫家做寿,姜坤父子也是去了的,对了,母亲说,姜太太还特意拉着静淑说了好会儿的话,这么说来,姜家并没因此而厌了静淑,好险好险。 陆文义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想散散自己身上的汗意,说道:“她眼界高有什么用?这事不用想,定是她的主意,若当初是太太陪着老太太出门,哪还轮得上她?可是太太不去,淑姐儿再不去,她又跟姜太太搭不上几句话,所以就撺掇着老太太带着淑姐儿去了,准是巴望淑姐儿能带着娴姐儿露脸呢。” “竟是如此么?还是老爷想的通透,婢妾就想不到这许!”刘姨娘露出钦慕的神情,整个人顺势倒进了陆文义怀里,手也伸出去帮他拉开衣襟。 陆文义第二日早起来,先回了正房,他让方氏服侍他换了身衣服,然后坐下来跟她商量:“你这病也都好了,家里的事不好再躲懒,总劳烦二弟妹不好。这样吧,会儿你跟我同去见母亲,我把这事回禀给她老人家知晓。” 方氏应了:“是。” 陆文义看她还是贯温顺,如今面容又比从前红润娇艳,难得有了些好语气:“淑姐儿呢?” “淑姐儿每日都是这个时辰来……”方氏刚答了句,外面丫头就回禀,“老爷,太太,二姑娘,三姑娘,二少爷来问安了。” 陆文义让叫进来,等几个孩子问过安了,又让他们坐,接着跟方氏说道:“我瞧着淑姐儿这些日子倒养出了点肉,身子骨也不似从前那么单薄,你辛苦了。” 陆静淑恍惚有种自己是围栏里的猪,而方氏就是那饲养员,因为喂猪喂的好,正被老板夸奖的感觉。她简直想暴走,想对陆文义大吼声:你们家都是这么夸人的么? 好在陆文义只说了这句,并没有继续的意思,又问了问陆静秀听不听方氏的话以及陆兴波的学业,就带着他们起去给陆老太太请安。 陆老太太难得看见大房人这么齐整的来请安,十分高兴,留了大伙同吃早饭。陆文义扮了早上的孝子,直等到用完早饭了,才打发孩子们先回去,单留了二弟陆文孝和张氏,与陆老太太说话。 “这半年来,家里上上下下都要弟妹操心,实在是辛苦你了。”陆文义笑眯眯的,并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和你大嫂都很过意不去,如今你大嫂身子骨也好了,我看是时候把家里这摊重担交还给她。” 张氏愣,完全没有想到大伯会这样直截了当的开口,她还是有些惧怕这个大伯,于是下意识的看向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也有些吃惊,不过她没有直接反驳儿子,只是问方氏:“你身子确实好了?家里这摊子事,你能忙得过来?” “谢母亲关心,媳妇已是全好了的。”方氏回道。 陆文义也跟着补充:“母亲别担心,便是日后方氏真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再找二弟妹帮手也不晚。我听说二弟妹近来忙着张罗娴姐儿的婚事,已是分/身乏术,孩子的终身大事不能耽搁,家里这点事就还是让方氏管吧。” 陆老太太看了看大儿子,又看了看大儿媳妇,没有做声。 张氏急得不行,偷偷伸手扯了下丈夫的袖子,陆文孝看了她眼,终于开口:“既然大哥这么说了,你就把手里的事跟大嫂交代交代,专心操持娴姐儿的婚事吧。”张氏时气的昏头,几乎都要跳脚了。 “既如此,今日张氏回去先把账理理,还有,过几日就是中秋家宴,方氏久不管家事,难免生疏,家宴还是让张氏来张罗,不如等过了节再把大小事务交给方氏。”陆老太太看小儿子表了态,也跟着开口吩咐。 陆文义看母亲明显偏袒张氏,心中虽不悦,到底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应道:“母亲说的是。” 张氏加不情不愿,可到此时也没她说话的余地,只能委委屈屈的应了。 第17章 后来居上 欲望文 第18章 二婶发飙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8章 二婶发飙 刘姨娘听女儿说,陆文义带着方氏留下来与老太太和二房两夫妻谈事,就知道自己昨夜的进言奏效了,她微笑着捏了捏陆静秀的脸颊,说道:“娘是不会让你白吃亏的,今日可不是就叫张氏还回来了?哼,也不想想,谁才是家之主,她们母女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 “娘,你知道爹要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静秀追问道。 刘姨娘贴在女儿耳边,简单说了几句,陆静秀听了先是喜,继而又有些不高兴,嘟囔道:“那岂不是便宜了正院的人?” “傻孩子,太太就是个泥做的罢了,有她在,咱们才个顶在前面的人呢。”刘姨娘脸的踌躇满志,“那边不足为虑。秀姐儿,娘问你,那柳家公子到底如何?柳太太对二姑娘当真很不坏么?” 陆静秀听这话,脸顿时红了,扭捏了半天,才又跟刘姨娘学了遍当日的情景。 ****** 陆静淑回了房,没坐会儿李妈妈就来寻她,回报新进丫鬟的培训事宜。自上次撵了几个丫头出去之后,正院又选了六个小丫头进来,这几个丫头都是家生子,年纪均在十二岁上下,方氏让李妈妈好好花力气教导,希望将来能选出两三个来给陆静淑做陪嫁丫头。 “……规矩都已学的差不了,各人的秉性,老奴也摸熟了,下面会按着她们的秉性再去打磨,姑娘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自从陆静淑做主查内奸并揪出了青莲之后,李妈妈和王妈妈就觉得重新找到了主心骨,有什么事都想先问问她。加上方氏本人也有意教导女儿家务诸事,把院子里的大事小情都叫人讲给陆静淑听,让她帮着自己处理,于是下人们来寻陆静淑回事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妈妈只管放手去调/教,我都听妈妈的。”陆静淑叫人给李妈妈上了盏茶,打算跟她好好聊聊,“我年小,也没经过事,这丫头们如何调/教,其实是不懂的,只知道老实忠心就好。” 李妈妈笑道:“姑娘能知道这些已是很不坏了,其实这使唤的人啊,不用么机灵能干,只要老实忠心,听主子的话,就足够了。” 陆静淑点头:“妈妈说的极是。对了,青莲这两日如何?” “她很乖巧,让做什么做什么,从不敢言动。不过咱们还要留她久?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奴婢总觉着不踏实。” 陆静淑想了想,叹道:“什么时候刘姨娘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也就可以打发青莲出去了。” 李妈妈瞪大眼:“恐怕不会有那么天。” 陆静淑忍不住笑了,回道:“那也只能先留着她,妈妈事忙,我看以后也不用您亲自盯着她,只叫苹儿或珠儿瞧着她就是了。” 李妈妈摇头道:“不成,奴婢不放心。” “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青莲家里的情况咱们都摸清了,如今她妹妹也进了咱们院子,她还敢反了天不成?”陆静淑劝道,“这院子里这么人,不能都指望着您和王妈妈,总得分担下去。不然累坏了你们可怎么好?这些年来,太太和我都托赖妈妈们照顾,我还盼着有朝日,能让您二位享点清福呢!” 李妈妈份外感动:“瞧姑娘说的,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我们做下人的,都是劳碌命,哪配享什么福?” “妈妈快别这样说,有我在,必有叫您享福的那天!”陆静淑许下承诺,转而问起李妈妈家里的事,“对了,李管事的病可好些了?” 上次李妈妈出府回家,除了去铺子里看看情形,还回家去探了探她男人李清,李清本来是在外院门房当差,前些日子生了病,直在家养着。 “劳姑娘垂问,已是好的差不了,只是他年纪大了,就算是好了,恐怕也不能再回门房。”李妈妈脸上有些忧色。 这中间的事陆静淑也打听了些,李清因是方氏带来的陪房,在方氏管家的时候,他在门房里自然也好做,可是这半年换了张氏掌家,外院的水也渐渐浑了,李清被排挤,连这次生病也是替别人背黑锅挨罚才导致的。 因此陆静淑就说:“门房回不回都罢了,也不是什么紧要地方,倒是娘的陪嫁铺子那边,还缺个信得过的人盯着,可惜娘不听我的劝,不肯关了绸缎铺子另开。” 李妈妈闻言沉默了会儿,才叹道:“太太也是怕另开食肆,万再不成,蚀了本。不过奴婢瞧着,太太近来也有些松动之意……” 话犹未了,外面传来动静,巧慧进来回禀:“姑娘,太太回来了。” 陆静淑点头,与李妈妈起出去迎了方氏进正房,她见方氏脸上似有隐忧,陪着的碧草却脸喜色,就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刚才老爷见了老太太,说这些日子家务诸事累了你二婶,现今我也好了,叫我重新接回来。”方氏闷闷的回了句。 陆静淑看她这样,就问:“可是祖母没有答应?” 方氏摇头:“你祖母已经答应了,只待中秋过后,就让你二婶把诸事交接给我。” “那母亲为何烦恼?”权力都争回来了,难道不该高兴,怎么还愁眉苦脸? 方氏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跟陆静淑叹道:“你难道忘了,当日娘管家的时候,有少烦难之事么?” 陆静淑回想了下,哦,老太太挑剔,各房刁钻,还有那些势力精明的管事媳妇们,方氏个也辖制不住,只能疲于奔命,也难怪她对重新掌管家务这事毫无喜悦之意。 “娘,我自然没忘以前的事,可我也记得您病了以后二婶管家之时,咱们连请个大夫都得东求西求的事!我忘不了,宫家下帖子请客,只有我们母女是到了第二日才知道的事!”陆静淑目光坚定的看着方氏,“娘,有些事,咱们只能迎难而上,不然的话……”只会比现在惨。 在这个陆府内宅发生大变动的上午,大房这边,是女儿在安抚畏难的母亲,二房那边却是丈夫试图稳住发怒的妻子。 “……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竟然还叫我直接拱手让人!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过得好点,还不是为了几个孩子?” 张氏尖利的嗓音直冲云霄,震得同在间房内的陆文孝耳朵嗡嗡直响,“你低声些!这是想要全家都知道你不甘心么?这份家业早晚都是大哥的,你何必做这些事吃力不讨好?以后……” “你说谁吃力不讨好?你说谁吃力不讨好?我是为了谁啊?为了谁啊?”张氏忍不住又尖声质问起来。 郭妈妈刚拐进二房的院门,就听见这声尖利的质问,不由蹙起了眉头。 翠玉看见是她来了,忙迎上前:“妈妈来了,可是老太太要见二太太?”说着就要去敲门传报。 “不是,你别忙,老太太是叫大姑娘去趟,我顺道过来跑个腿。”郭妈妈拉住翠玉,说完话就拐去了后罩房,将陆静娴带去了老太太那里。 陆老太太让陆静娴帮她抄本佛经,自己带着郭妈妈去内室衣,郭妈妈就把刚才在二房所见的景象说了。 “这个张氏!真是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哪有做妻子的这般呵斥丈夫的?老二也是,不知怎么养成这么个软弱的脾气!”陆老太太最见不得儿子被儿媳妇辖制,当场就有些动怒。 郭妈妈不敢劝,只轻轻帮陆老太太拍背顺气。 陆老太太想起刚才大儿子单独留下来说的那番话,怒意加高涨:“真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做事就只顾着她自己,全不想想家里人!亏我还想着给她留几分颜面,让她有功夫抹平账目。哼,你去,安排两个人先帮着大太太把家里的几处铺子接过来,账目若有不平的,叫她给我补平了!” 第18章 二婶发飙 欲望文 第19章 暗流涌动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19章 暗流涌动 陆静淑这里刚把方氏劝说通了,让她对管家这事有了全新认识,老太太身边的郭妈妈就来传话,说老太太吩咐,让大太太下午先与二太太碰面,将家里的几处铺子接过来,还附送了两个能干的管事媳妇。 张氏措手不及,她脾气还没发完,泪也还没擦干,就得匆忙想办法应对此事。可惜陆老太太给她的时间太少,到下午和各个铺子对账的时候,不免对出了许差异。陆老太太半点情面也不讲,谁亏空的,谁补。 刘姨娘听说张氏今日失了面子又失了里子,在房里搂着陆静秀大笑:“瞧瞧,这才叫本事!她最在意什么,咱们就让她没什么!你呀,别吃了亏就跳脚,没有用。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去太太那里听她教导,跟她学学管家的道理,娘准给你筹划个如意郎君!” 她打好了主意,又打发人去买了几盒外洋贩来的上等玫瑰香粉,每日里都好好妆饰了服侍陆文义,她打叠起全身精神全副本事去迎合,陆文义似乎也比往日有活力,两人时竟有当日初尝风月之感,谁还顾得上什么桃儿杏儿。 “……其实老爷不必烦恼,方家的事人人尽知,太太托病不出,大家伙也不是不明白。不会有人当真觉着二姑娘不孝的。”刘姨娘柔声劝慰陆文义。 陆文义却叹了口气:“我是怕姜家以此为由,想法退亲。” 刘姨娘想了想,建议道:“秀姐儿说,当日姜太太并没有不悦的模样。不过老爷要是不放心,何不请太太下帖子,邀姜太太来做客,姜太太见了太太的情形,自然也就挑不出了。再者,到了咱们家,有些话也才好说呢。” “唔,倒是个好主意,只是用什么由头请呢?” 刘姨娘扑哧笑:“老爷真是的,这还用什么正经由头?赏花也可,尝蟹也成,咱们两家是姻亲,什么由头不成呢?还有,太太既然跟柳太太是闺中旧识,不若顺势把柳太太也请来,柳家根深叶茂,若是在老爷仕途上能帮衬二,那时自然也不怕姜家退亲了。” 陆文义伸手在刘姨娘脸上捏了把,调笑道:“还是你机灵!方氏若有你半机灵,老爷我也就不用操这些心了!”说着话还在她脖子上啃了几口,啃完又觉蠢蠢欲动,再次折腾起来。 第二日早,陆文义没有在刘姨娘这里用早饭,“我去方氏那里,让她早些下帖子。”他安抚了刘姨娘,自己起身出门去正房。这路并不远,可是陆文义总觉得腰膝酸软,走着走着还有些气喘,他不得不停下来歇了回,才顺利进了正院。 莫不是这两日跟刘姨娘太过放纵了?陆文义自我反省,等见了方氏就吩咐:“让厨房做碗鸽子汤送来。” 方氏应了,又亲自给陆文义端了盏参茶。 “等过了中秋你就要重新接掌家务,我看不如趁这个机会,请请姻亲故旧。则让大伙知道你病好了,二则也热闹热闹。你瞧着什么名目好?”陆文义喝了两口茶后,问道。 方氏呆呆想了会儿,才答:“二弟妹为了准备中秋家宴,在外头采买了不少菊花,不如请大伙来赏菊?” 陆文义想想,说道:“会儿去问问母亲吧。”说着把参茶饮尽,等陆静淑姐弟到了,就带着他们去了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听了陆文义夫妇的意思,也很赞同:“家里是该热闹热闹了,不过既要以赏菊为名目,还是去弄几盆珍品来才好……”开始商议细节。 陆静淑对这些并不太在意,她直在悄悄观察陆文义的脸色,好像是比平日青白了些,眼珠也有些浑浊,带着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也不知道那药起效了没有。 在陆静淑暗自打量的时间里,几个长辈已经把请客的事情定了下来,老太太留大家吃了饭,回去的时候,陆文义破天荒的再次进了正房。 陆静淑很惊奇,不过随后她就从丫鬟们口里知道,老爷回来,是为了喝汤的。喝汤的,呵呵,感觉力不从心了么? 陆文义走后,方氏把陆静淑和陆静秀叫了进去,带着她们两人拟宴客的名单,又筹划诸事细节,整整忙了上午才罢。 吃过午饭,几人各自休息,到下晌陆静淑午睡醒来时,就听说陆五婶和儿子陆祈来给方氏问安了。 陆静淑并没见到陆祈,只见了见陆五婶。听苹儿说,陆祈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看起来健壮稳重。王妈妈带来的消息详尽些:“……是跟师父订的契约。他师父姓孟,直在庆丰楼里帮工,本是庆丰楼先头那个大厨的徒弟,可是原来的大厨死了之后,不知为何,庆丰楼并没叫孟师傅接任,还只叫他做些包子饺子。” “那这孟师傅也没有提过想自己开间铺子?” 王妈妈笑道:“便是他想,他也没那个本钱!” “那妈妈跟陆祈透了我的意思了么?” 王妈妈点头说道:“奴婢提了,只说苦于无人帮手,信不过旁人。我看这位祈少爷是个明白的,若真能说动他师父,倒是桩好事,届时太太想来也没话说了。” 陆静淑倒不觉得方氏很难说服,现在要等的是陆祈那边的消息,若是他不成,也希望他能给介绍个靠得住的人过来,于是就把心安下,慢慢等消息。 两日后就是中秋,陆家人齐聚堂,于中秋夜好好吃了顿家宴。这次家宴,因着各人心情不同,表现也都不样,陆老太太和陆文义母子盘算着美事,面上都是喜笑颜开。 方氏是逢到佳节格外思亲,想着家里父母不知如何过节,有些黯然神伤。 刘姨娘母女因翻身出了口恶气,看着张氏家笑的格外欢快。 反观张氏,这几天确实消沉了许,整个人少言寡语,也不怎么笑,倒很像她刚嫁到陆家时的模样。 上首的陆静娴挨着陆老太太坐着,眼睛却直狠狠盯着陆静秀,恨不得冲上去打巴掌,把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都给打掉。 好幅合家欢乐的奇景。陆静淑默默感叹了番,目光就不由自主的往窗外去寻那轮圆月,心中还在想:这书中的月亮竟也跟她曾见过的现实世界的月亮样呢。 中秋过,张氏就老老实实把家务交到了方氏手里,自己专心给女儿选婿。陆静淑和陆静秀姐妹俩便也整日跟着方氏起处理家务,比原先忙了许。 方氏先把宴客名单整理好了,等陆老太太和陆文义都看过确认之后,就把帖子发了出去。 ****** “二太太这些日子实在安生的有些反常,”王妈妈来见陆静淑时,忍不住跟她嘀咕,“她留在厨房的亲信,大半都被挑了错出来,顶上来的又无不与刘姨娘那边亲热,怎么也不见二太太出手,实在是有些奇怪。” 陆静淑笑了笑,回道:“不奇怪,她啊,定是在等着我们有动作,她好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 王妈妈听了也笑:“那她可就要失望了。” “二婶可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我们直不动,恐怕她就要逼着我们动。我最怕她们挑着宴客的时候斗法,到时候让母亲受牵累。”陆静淑说完自己盘算了半日,抬头看见王妈妈还在,忙笑道,“妈妈且去忙吧,我心里有数。” 王妈妈应了声,临走时又问:“那祈少爷那边……” “等我与娘谈过了再说。” 陆静淑自己把思路理清了,才去见方氏,她先把陆祈和他师父孟井鱼的事说给了方氏听,“……这位孟师傅早有心离开庆丰楼,奈何没有合适的机缘,他……”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方氏忽然开口打断了女儿,“这铺子早晚都要交到你手上,既然如此,不如让你早点管着好了。” 陆静淑看着方氏满脸的慈爱笑容说不出话,只呆呆望着她。 方氏笑着伸手去摸了摸女儿的脸,接着说道:“我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娘真高兴。”她晶亮的眼睛里都是柔光,直注视着陆静淑,“别怕,有娘在,便是来日做的不好了,也没什么,到时另租出去也有租金收。” ……,还没开始做就说不吉利的话,真的好么?陆静淑本该如此吐槽,可是她看着方氏那慈爱的目光,只觉眼眶湿润,心中惭愧。 她本来准备了大堆的话要来哄劝方氏,她也有把握能把方氏说服,可是她却万万没想到,方氏竟会以这样简单的理由就答应了她。她的惭愧,只因她并不是真正的陆静淑,她当不起方氏这样至真至纯的母爱。 第19章 暗流涌动 欲望文 第20章 秋日宴客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0章 秋日宴客 自从方氏点了头,陆静淑就把精力都放到东市的铺子上了,她自己不便出面,只让李妈妈跟李清夫妇俩去见孟井鱼和陆祈,把应条件谈清楚。铺子那边,她让人把余掌柜叫了来,向他透露了关停绸缎铺子的意思,让他自己考虑下去向,还叫他问问其余伙计们的意愿,是去是留,给她个准话。 等到孟井鱼那边谈定了的时候,铺子这边也处理的差不了,余掌柜年纪大了,感怀方氏是个好东家,说要是还用得着他,就愿意留下来。其余伙计,两个要走,两个想留。 陆静淑让余掌柜出面,给走了的伙计发了月月钱,留下的各发了匹蓝布。然后又和方氏找了天去铺子,挑了些好绸缎带回去,余下的都叫余掌柜降价卖出去了。 拿回来的绸缎,除了自己留着用的,还给陆老太太、二房那边和刘姨娘院里都送了些,连桃儿杏儿都各得了匹白杭绢。 陆老太太听说方氏要关了绸缎铺子另开食肆,皱了皱眉:“做吃食可不简单,寻着妥当人了么?” 方氏就把陆祈那事儿说了,陆老太太听说是本家,孟井鱼也是有名的酒楼里出来的,也就没有话,最后只嘱咐了句:“虽是本家,也不能尽信,你心思简单,还是叫人去瞧着些。” 方氏谢过了陆老太太,又提起宴客的些琐事,问陆老太太的意思。 “你做主就是了。”陆老太太对此不太在意,只跟方氏打听柳家的事,“……听说他们家两个女儿都已出嫁,长子也娶了妻,如今单剩这个小儿子,你瞧着,他们是想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方氏沉默了下,记着女儿的话,只说:“柳家外放这许年,媳妇与他们也没来往,实不知如今他们是甚样打算。” 陆老太太也知道这事,于是并没怪她,只说:“等柳太太来了,你想法探探口风。” 方氏张了张嘴,想拒绝又不敢开口,不过到底没应声。 陆老太太等不到她回话,眼睛斜说她:“怎么?就几句话的事儿,还叫我教你?” “不,不用,媳妇知道了。”深怕婆婆说出什么难出口的话,方氏只得应承下来。 回去跟陆静淑唉声叹气,“十余年不见,第回就叫我开口问这个,你已定亲了不要紧,家里可还两个没定论的姑娘呢……”方氏只觉说不出口。 陆静淑笑着安慰她:“娘也别太当回事,不过是随口问问么,就当是关心故人之子又怎么了?像您说的,反正我已订了亲,只要柳太太不疑到我们头上,我们何必心虚?” 如今方家失势,没有娘家支持,方氏在陆家只能任人摆布,陆静淑不得不考虑寻求外援,眼下这个柳太太就是很好的人选,于是又说了几句:“您只当不知道祖母和二婶的心思便是。柳太太与您是故交,您只拿待故交的态度来招待,旁人再挑不出什么的。” “我是担心,若太热切,会叫人以为咱们有意巴结……”方氏叹了口气,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方家没落,柳家却蒸蒸日上。 陆静淑劝道:“只要咱们拿捏好分寸,柳太太又肯表示亲近,旁人还会说什么?”其实要依陆静淑的想法,别人爱想什么想什么,关她什么事?自己的日子能过好就成。 经过陆静淑这番劝解,方氏总算是能以比较正常的心情来招待客人了,到宴客当日,见到柳太太的时候,表现的也比较自然得体。 “文姐姐真是风采不减当年,”方氏带着陆静淑到二门迎接柳太太,“这十年过去了,姐姐竟还跟离京时般模样,真是叫人羡慕。” 柳太太拉着方氏的手笑道:“怎么你也笑话我?”她边说话边打量方氏的穿着,见她穿了大红织金妆花通袖袄,蓝缎马面裙,头戴金镶玉嵌宝牡丹鸾鸟纹分心,两边各插了对金累丝嵌宝掩鬓,耳上还坠了金镶宝葫芦耳环,整个人称得上是光彩照人,不由笑意微敛,说道,“我看方妹妹才是风采如旧呢。” 方氏没察觉,客套了两句,又让陆静淑给柳太太见礼,然后陪着柳太太先往陆老太太那里去。 陆老太太那里已经到了几个相熟的女眷,正围着陆老太太说笑,二太太在旁侍奉着,眼睛却不时往门外瞟,等瞧见门外有丫鬟进来回禀,她忙先迎了出去:“柳太太来了,咱们老太太可就盼着您呢,问了好几遭了。” 只隔着道门,里面的人早听见了她的话,有泼辣的如太常寺少卿的太太就开口:“听见没有,二太太可说了,老太太只盼着柳太太来,咱们呀,还是趁早别添乱,早早儿走吧!” 方氏听了这话,脸当时就有些挂不住,忙请柳太太进去,又替张氏解释:“她是高兴糊涂了,大伙别见怪。” 陆静淑当时真想挖个洞遁走,心说这妯娌俩算是对付了。 “我刚还说呢,咱们这些人里,就是许太太最厉害。”陆老太太把堵在胸口的气强咽下去,开始打圆场,“这可不就说着了?我们二太太向嘴拙,今日客了,她时言语不周,头个就被许太太给听出来了!会儿定叫她给大伙赔罪,你们罚她几杯才好。” 许太太笑了笑,还待开口,坐在她旁边的另位太太就接话:“老太太说的是,论嘴皮子功夫,咱们这些人加在块,也都不是许太太的对手。上回在宫家……” 陆静淑瞧了眼,见说话的是长安府府丞的太太,陆文孝在长安府做通判,二房跟府衙的属官自然来往频密,那位太太跟张氏有些私交,因此这时才出面岔开话题,给张氏解围。 柳太太就跟没见到这幕似的,上前给陆老太太见礼,又入座喝茶,并不插言。 陆老太太等那边话题告段落,为免尴尬,就让方氏和张氏陪着这些太太们去花厅里坐,又让陆静娴和陆静淑姐妹几个招待随同来做客的小姐们去玩。 “文姐姐别见怪,”去花厅的路上,方氏低声跟柳太太说话,“那位许太太与我们二太太有些……,倒不是冲着您。” 当初鸿胪寺赵家的事,就是许太太给居中牵的线,本来她想着以陆文孝的官职,找赵家已算高攀,却没想到最后赵家肯了,陆家竟然不肯!后来又看张氏对着柳太太那热切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中不忿,自然也不会给张氏留颜面。 柳太太微笑道:“我明白。怎么姜太太还没到?” 方氏抬头看了看天,回道:“他们住得远,想也快到了。”说着话把大伙引到了花厅坐下,她这边刚让人上了茶,就有人回报说姜太太到了。 方氏得去迎迎,却又不放心张氏,临走嘱咐了好几句,张氏颇不耐烦的回了句:“大嫂放心,我不会再高兴糊涂了!”推着方氏走了。 方氏接了姜太太,又陪她去给陆老太太问了安,才携手去花厅。 “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我们也没得到消息,不曾来探病,现今可是都好了?”姜太太态度温和的问道。 方氏回道:“都好了。也不是什么大病,不想惊动亲戚们。” 姜太太副了然的神色,安慰她:“咱们都是官宦人家长大的,这起起落落的事,也见得了。你别太放在心上,方先生是难得的诤臣,满朝上下都有目共睹,等陛下怒气熄了,早晚还是要召他老人家回来的。” 方氏感激的应道:“承你吉言。不过父亲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这回想必是灰了心……”她往家里写过几回信,母亲只回了封,说家里切都好,父亲专心农事,其余概不管,看起来似乎已经不以仕途为念。 姜太太又安慰了她几句,两人就已经走到了花厅外面,方氏抬头,正看见张氏坐在柳太太身边殷勤说话,却丝毫不理会其余客人,而刚刚挑过刺的许太太,则正与几个人围在处,边说笑边看向张氏。 第20章 秋日宴客 欲望文 第21章 风浪再起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1章 风浪再起 陆静淑没什么心情招待小姑娘们,她直担心张氏会在今天捣乱,所以早早就把李妈妈和王妈妈都安排去了厨房,让她们看着准备饭食和茶水等事,有事也能及时通知方氏和自己。 至于刘姨娘,今天宴客的名目是赏花,陆家在各处都摆了不少鲜花,想来她是不敢出来的,所以就只让丫头们看着她的小院,别的未再安排。 其实也无所谓了,该不该丢的人,刚才张氏都丢过了。陆静淑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她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这些人脑子都装的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那么做有蠢吗? 就像现在样,陆静秀拉着位小姐同暗讽陆静娴,说她皮肤不白,不衬身上的衣裳。而陆静娴也不甘示弱,反讽陆静秀戴的首饰,脖子都快压断了。 卧槽!你们是姐妹啊,你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啊!这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互相讥讽,只会让人看笑话,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陆静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看不下去,趁陆静秀没注意的时候,伸手去推陆静娴的手,嘴里说道:“大姐姐,我有话跟你说。” 陆静娴那只手放在桌上,陆静淑这么推,她的手跟着动,正好碰在身边位小姐的手上,那位小姐手上端着的热茶于是点也没浪费的,都淋在了桌边的陆静秀身上。 “呀!”陆静秀尖叫声。 桌边本来围着坐着的好几个人,听见她这声,都往后退了退,洒了茶水的那位小姐时没明白过来,讷讷的说:“我,我不小心的……” 陆静淑忙走上前,说道:“没事没事,大家当心,别踩着碎片扎到脚。”又叫人来扫了碎瓷片,然后跟陆静秀说,“妹妹回去换身衣裳吧。” 陆静秀低头抖了会裙子,抬头看向罪魁祸首时,却发现她身边并没别人,她不甘心的看了陆静娴眼,发现陆静娴丝毫不心虚,只是脸讥笑的看着她,不由狠狠的瞪了她眼,扭头带着人回去换衣裳了。 呼,终于平静了。陆静淑叫人收拾好了,看着安生下来的小姐们,心里松了口气,心说,陆静秀当日泼了自己回茶,今天就算还给她的吧。 不过,奇怪的是,陆静秀回去换个衣裳,至也不过是顿饭的功夫罢了,可她竟然去不回。陆静淑心里虽然疑惑,但是想到她不回来也好,至少不用再跟陆静娴针锋相对,也就不管了。 直等到来人叫入席的时候还是没看到她,直到她们行人去了花厅,见到跟在方氏身后的陆静秀,陆静淑才明白,原来这个小丫头竟然另辟蹊径,跑到这边来了。 让人惊讶的是,这场赏菊宴到最后竟然十分顺利的办完了,厨房那边也没有传过什么消息来,陆静淑还以为张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柳太太身上,所以并没在厨房捣乱。直到把客人都送走了,众人同到陆老太太那里,她才知道还另有乾坤。 “大嫂,我记得当日不是说,今天宴席上要用鲈鱼么?怎么最后吃的竟是鳜鱼?”张氏刚坐定就开始发问。 方氏脸上有些不好看,回道:“是,本来早就备下鲈鱼了,谁料开席之前,要做的时候,才发现那鲈鱼竟被不知怎么跑来的猫儿吃了大半……” 陆老太太插话:“猫儿吃了?笑话!那么大的鲈鱼,什么猫儿吃得下?” 方氏低头答道:“听厨房的下人说,就是,就是刘姨娘养的那只大花猫……” 陆静秀惊,当下就起来说道:“怎么会?四喜怎么会跑去厨房?太太别是弄错了吧?” “住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张氏尖声呵斥,“你这孩子真是知礼,当着老太太就敢质问嫡母,刘姨娘教得好啊!” 陆老太太也瞪了陆静秀眼,又问方氏:“捉贼拿赃,空口说话,也难怪人家不认。你们可有实据?” 方氏点头:“那猫儿已拿住了。” 陆老太太就叫人去把厨房今日当值的人和捉住的猫都传了来,先问了各人的口供,然后又看了猫。 陆静秀见了那只炸着毛的猫就倒抽口气,又见那猫嘴边还有血迹,爪子上有鱼鳞,当下就呆住了。 谁知那猫还认主,本来被人捉着尚算老实,这会儿看见了陆静秀就开始挣扎,还伸爪子在捉着它的婆子手上抓了两把,登时就在那婆子的手上抓出了几道血痕。婆子不敢呼痛,只得把猫按在地上,不叫它动。 “这是你姨娘养的猫吧?”张氏冷着张脸,先问陆静秀。 陆静秀低头不出声。 张氏想到她今日在柳太太面前那番搔首弄姿,越发想踩她几脚,就对陆老太太说:“娘,我这个二婶看来是不够格,三姑娘不答我的话呢。” 陆老太太斜了陆静秀两眼,也没再问她,只说:“既是这畜生做的孽,还留着它做什么?打死了送回刘姨娘那里,再叫她赔了鱼钱。厨房里那么些人,连只猫和几条鱼都看不住,方氏你怎么管的?” 方氏不敢反驳,只低头认错。 陆静秀看着被按在地上呜呜叫唤的猫儿,心中着急,可是又不敢出声,直忍得眼珠儿都红了。边上的陆静娴看她这样,心里份外高兴,只直盯着她的眼睛看。 “罢了,我看你也是精神不济,厨房里事务庞杂,你既管不过来,就还是让你二弟妹帮你管着。但其余诸事,你却务必要上心,再不可出这些差错。”陆老太太最后说道。 陆静淑有些意外,看来张氏这是又把老太太哄好了呀,竟然又把厨房给她管了。也好,厨房那个地方,现在叫她们管,也实在是不好管,张氏的人在里面,刘姨娘的人也在里面,两边斗得你死我活,为了不牵涉精力,不如就给张氏。她们只要管着各处门禁和外面往来事务,也就够了。 方氏也很乐意,当下就答应了。 陆老太太这才让众人散了,临了想起事,又把方氏留下,问她:“柳太太怎么说?” “啊?哦,她说,孩子还小,不急着定亲,想等孩子考了功名再说。”方氏愣了下,才想起陆老太太问的是什么。 陆老太太微微皱眉:“这么小的孩子,哪那么容易就考功名了?别是托辞吧?” 方氏没应声,就算是托辞又如何? ****** 刘姨娘看见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死猫,口气差点没上来,身子往后晃了下,幸亏有丫头扶住了,她才没倒下。等听说事情原委之后,她白着脸叫人拿银子给来人,然后就扶着丫鬟的手回了房。 偏偏陆静秀回来正撞见人送猫,眼见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四喜,现下已惨不忍睹的咽了气,当时就吓呆了。 刘姨娘好起疹子,本身不喜欢猫狗等物,这猫是陆静秀喜欢,央求了许久,刘姨娘才准许养在院子里的,往日也是陆静秀喂着、哄着玩,此刻她乍然见了如此惨景,先是呆了会儿,很快就“哇”的声哭了出来。 刘姨娘听见声音忙出来查看,好容易把女儿哄回房去,又问明事情经过,把张氏骂了千遍万遍,最后还埋怨方氏:“……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 陆静淑回了正院,看见王妈妈和李妈妈都回来了,也寻她们问:“……怎地也没往我那里传个消息?” “奴婢们回了太太,太太说既然有鳜鱼补上,能不惊动大伙就不惊动了。”李妈妈回道。 方氏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想着她知道情况就行了,反正也没误了宴席。可设好局的张氏必然不肯,还要当着老太太的面把这事问出来,抢了厨房的控制权,还给了刘姨娘记还击。 陆静淑听完了事情经过,不由露出个满意的笑:“这样也好。她们越斗火气越大,眼中自然就没旁人了。咱们也可以省省心,就让她们在厨房里斗吧,以后咱们房里的饮食,自己做。” 本以为出了这事,刘姨娘第时间想的该是如何反击张氏,自己也可以安下心经营铺子,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转眼就把战火烧到了她们头上! 第21章 风浪再起 欲望文 第22章 渣男贱女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2章 渣男贱女 柳太太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回想起今日在陆家的所见所闻,忍不住跟身边的丫鬟彩蝶感叹句:“我真想不明白,当初方老先生怎么就把方妹妹嫁到了陆家。” 彩蝶常跟着柳太太出门,见识也比般的丫鬟广,闻言就回道:“太太不是说,当日陆老爷也是青年俊才,早早就中了进士,文章写得不坏,这才得了方老先生的青眼么?” “是啊,由此可见男人们挑女婿有不靠谱。相貌出众、会写文章当得什么?要紧的是家风人品!”柳太太接过彩蝶奉给她的茶,轻轻抿了口,“初见方妹妹时,我看她打扮的光鲜亮丽,还以为陆家也算有良心,待她不坏。哪知道实情竟是如此?” 本来见了方氏容光焕发,她心里还有些犯嘀咕,娘家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从方氏脸上看不出来?她本不是擅于假装的人,所以柳太太免不了猜测她是不把娘家放在心上。 可是到后来看,妯娌不把这个长嫂当回事也就罢了,连庶女都不听她的话,擅自跑到了花厅里去,当着自己这个客人的面就说堂姐欺负她,还死活不肯走,把方氏的话全当耳旁风! 这也就是自己与方家有旧,不能眼看着方氏尴尬难做,顺势把陆家三姑娘留在了自己身边,否则换了旁人,让方氏这个当家主母的脸往哪搁? 知道了方氏的难处,想着她在陆家必定事事听人摆布,也就无法再苛责她了。 不过陆家那个二太太也实在莫名其妙,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脸面的人,好歹她们家是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竟然就这样往上贴,也不怕传出去不好听,误了其余女儿们的婚事。 “太太也别烦恼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好歹陆家二小姐已定了门好亲事,陆太太以后也有靠了。”彩蝶安慰道。 柳太太不听这个还可,听这话眉头又皱起:“好亲事?若是方家没出事,倒是门好亲事,如今么……”她长叹口气,那位姜太太可不像面上那么温和好相与啊。 与此同时,姜太太也在回家的马车上叹气:“……当日我就说这门亲不能结,若是方氏女,哪怕如今方家倒了,我样不会反悔,必定三媒六聘,好好的把人娶回来。可是陆家,你瞧见没有,那是个什么人家?” 在她边上服侍的却不是丫鬟,而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妈,“太太别急,老奴瞧着陆二姑娘肖母,是个文静懂事的。” “肖母她也是姓陆!楠哥儿若是娶了她,辈子也甩不脱陆家这门姻亲!我想起陆二太太那个样子就倒胃口,痴人发梦我也见得了,就没见过她这么丝毫不加掩饰的!她也不想想,陆文孝就个六品官儿,她凭什么高攀柳侍郎家的公子?”姜太太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老妈妈看主子确实不高兴了,也不敢开口再劝,只伸手给姜太太轻轻揉腿,任车内陷入寂静。 姜太太沉默了半天,直到快到家了才再开口:“就让她们闹吧,早晚把脸丢大了,我们也才有借口退亲呢。” ****** 陆静淑真想抬脚把陆文义踢出去,给他来几个连环窝心脚,踹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然后再杀去刘姨娘那里,揪着头发打她几个大耳刮子! 这个贱女人,自己院子没看好,被人把猫带了出去,最后猫被打死了,吓着陆静秀,她不说反思自己,竟然敢把火引到方氏头上! 还有陆文义这个是非不分的渣男。进门就冲方氏嚷嚷,嫌她无能管不好厨房,以致于又被二房占了便宜;嫌她没在老太太面前求情,使得陆静秀被死猫吓得浑身颤抖发高烧;还嫌陆静淑没有护着妹妹,让她被陆静娴欺负、湿了裙子……。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陆文义最后高声丢下这句,回手把榻上的小几掀翻,然后就在地狼藉中扬长而去。 方氏被他这句话击中心底,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下子委顿在地,她也不管满地的碎瓷片会不会割伤自己,只伏地痛哭。 陆静淑立在原地,就那么看着她哭,心里涌上股浓重的悲哀,有八个字直闪现在她心底: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门外守着的王妈妈和碧草、红梅起冲了进来,碧草和红梅去扶方氏,王妈妈则走到陆静淑跟前,扶住她的胳膊,轻声叫:“二姑娘?二姑娘?没事了,没事了啊,老爷走了。” 陆静淑回过神,看着王妈妈回道:“我没事。”她挣脱了王妈妈的手,上前去帮着把方氏扶起来,又叫碧草去打水来服侍方氏洗脸,让红梅去收拾地的狼藉,自己揽着方氏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 “别哭了,娘,不值得。”她低声在方氏耳边说,“他不稀罕您,您也不用稀罕他。有我在,我会好好孝顺您,再也不叫人欺负您。” 方氏就这么直痛哭,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后来她终于哭累了,才由陆静淑和丫鬟们服侍着洗净了脸,又换了衣裳,躺下休息。 陆静淑直守着她到掌灯时分,等她醒了,坚持喂她喝了碗粥,才回房去休息。 在梦中幻境打了个转,陆静淑没等到孝义出现就醒了过来。睁眼时屋子里有微弱的橘黄色的光,那是巧慧留在屋角的小灯,她侧耳倾听片刻,外间有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巧慧已经睡了。 陆静淑悄悄起身穿好衣裳,又在灯芯里洒了点从幻境里带出来的安神香,自己蒙好口鼻,轻悄悄的出了房门,见巧慧蜷在榻上睡着,就径自摸去了门边,点点的开了门闩,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门开了条缝。 院子里静悄悄的,正房的门也关上了。她看了看天色,应是不早了,就闪身出了门。将门掩好之后,又洒了些迷香在风里,然后才悄悄溜去东面角门处。 此时门已上锁,也无人看着,陆静淑左右看了看,就把手攀上墙头,然后脚上使力,向上面纵身跃,人已上了墙头坐着。 翻过这面墙,再向后走不远就是刘姨娘的小院。陆静淑路轻手轻脚的到了小院墙外,将耳朵贴上去听了会儿,里面也没有人声。她又贴在门缝上往里面望了回,见刘姨娘所住的屋子里还有灯光,就使劲跃上墙头,在上风口往院子里又洒了回迷香。 洒完陆静淑就跳了下去,沿墙根溜到了刘姨娘窗下,正听见刘姨娘在说话:“……老爷真的去了前院书房,没去寻那两个狐媚子?” “姨娘放心吧!姑娘病了,老爷也没那个心思呢!”回话的是刘姨娘身边的丫鬟。 刘姨娘打了个哈欠:“那就好,你去吧,给我留个灯就成。” 丫鬟应了声,随后端着盏灯出了里间,在外间榻上睡下了。 陆静淑蹲在窗根下等了好会儿,里面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了起来。她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慢慢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推,那门竟然没拴住,下就推开了条缝。她索性又往里面扬了把迷香,等迷香散尽了,才推开门进去。 丫鬟睡的很香,脸上红扑扑的,似乎还做着美梦。 陆静淑没有理会她,径自掀开帘子进了刘姨娘的内室。 昏黄的灯光下,陆静淑依然能看见那张拔步床上精美的雕花,这么张床可真不比方氏那张陪嫁的床差啊。还有那茜纱帐,质地细密,上面还绣着花鸟,不像是府里有的货色。再看看四周摆设,白玉瓶、黑漆嵌螺钿人物屏风、黄花梨木的妆匣……,样样,就没有比方氏用的差的。 刘翠华,个投奔陆家的破落户,凭什么享受这样富家太太的生活?不就是凭借着她有心计有手段,笼络住了陆文义,哄着他违抗陆老太太也要纳她为妾,还举生了儿女么。 其实陆静淑并不反感不甘下贱、力争上游的人,相反她还很钦佩这样的人。可是刘翠华,她却是自愿为妾,然后又不甘心低正房太太头,死活非得要压过方氏的贪心不足之人。 对这种人,陆静淑打算用点简单粗暴的方法,她把挂在脖子上的面具套在了脸上,又放下长长的头发,将藏在胸前的白袍掏出来披好,然后才取出那盒长长的金针。 第22章 渣男贱女 欲望文 第23章 略施小惩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3章 略施小惩 刘姨娘是痛醒的。她分辨不出是哪里痛,好像全身上下都在痛,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正在噩梦里浮沉,却无论如何醒不过来。 那痛越来越清晰,她很想呻/吟出声,可是却发不出丝声音;身上也越来越冷,如同身穿单衣处在数九隆冬般的冷,她想抱紧自己取暖,却手脚都不听使唤。 难道我这是入了地狱了么?这个念头起,刘姨娘悚然惊,倏然睁开了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刘姨娘在心里惊叫,鬼、鬼、鬼,是无常鬼!难道我已经死了吗?这么惊,似乎身上的疼痛都轻了些,神智也跟着清醒了点。 那无常鬼咧着嘴笑的狰狞,声音也喑哑低沉,晃似从地府里传上来的般:“你醒了。” “他”说完话把手伸到她眼前,给她看了“他”手上冒着寒光的长针,“醒了好,醒了才能领这针刺酷刑。” 刘姨娘发不出声音,人还处在惊吓不已的状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长长的金针刺入了自己胸口,紧接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刘姨娘只觉眼前发黑,耳中轰鸣不止,时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就在此时,另阵剧痛又从腹部传来,将她已经有些昏聩的神智唤醒过来,让她能够清醒着体味这浪高过浪的疼痛。 扮作无常鬼的陆静淑手里拈着金针,冷眼看刘姨娘痛的脸上肌肉抽搐、白眼频翻,等她撑过了这波,才将金针贴到她脸上,阴恻恻的说道:“刁妇,尔可知尔都犯了哪些罪孽?” 刘姨娘浑身颤抖,觉得身子似乎都已被冷汗浸透,她的视线也十分模糊,眼前的无常鬼幻化出好虚影,让她心中加恐惧,欲要求饶,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犯口舌。”无常鬼慢悠悠阴恻恻的自顾说道。 “他”伸出只冰冷的手来捏住刘姨娘的下颚,迫使她张开了嘴,然后用右手上的金针使劲刺了下她的舌头。 刘姨娘痛的浑身激灵,条件反射的合上嘴之时,无常鬼已经把金针收了回去,让她直接咬在了自己舌尖上。 “二犯心肠狠毒。”无常鬼边说边把手中的金针缓缓的刺入了刘姨娘腹中。 “三犯忘恩负义。”这次无常鬼把金针插入了刘姨娘前额。 刘姨娘再次痛的死去活来,口鼻都急促的喘着气,喉咙里想发出声音,却始终只有些“嗬嗬”的气声,她又痛又怕,身子个激灵,只觉身下阵湿意,竟然连小便都失禁了。 陆静淑直坐在床边,并没察觉到刘姨娘已经尿在了被子里,她看时候差不了,这口气也出了,就打算把这出戏好好唱完,于是又说道:“以尔所犯之罪,本该即刻拘回地府,入阿鼻地狱受油煎剥皮之刑,姑念尔前世曾行善积德,才饶尔这回,只略施小惩。若敢再犯,不但要尔即刻下十八层地狱,还要祸及子女,永世不得翻身。须记得善恶到头终有报,尔好自为之罢!” 说完用金针将刘姨娘刺昏,又把她身上扎着的针拔了出来,检查了遍,确认没什么痕迹留下,才把被子给她盖回去。就这么掀盖的功夫,尿臊味传了出来,陆静淑先是皱眉,随后忍不住偷笑,转头撩开纱帐下了床,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刘姨娘的屋子。 等陆静淑回到房里,上了床的时候,时间都已经快到寅时。她忙了晚,已是累了,又出了口恶气,心情十分舒畅,于是很快就沉入梦乡,也不曾去梦中幻境见孝义。 她睡得晚,第二日也醒得晚,巧慧因了那点安神香,也起晚了,醒过来看时候不早,忙着进来叫陆静淑。主仆二人匆匆忙忙收拾好了,先去方氏房里请安。 方氏正在敷眼睛,她早上起来,两只眼都又红又肿,实在没法出去见人,只得先拿热毛巾敷敷。陆静淑进来看见,就走过去帮忙,张口劝道:“要不娘今日就在家歇着,我去祖母那里说声好了。” “还是不要了,你祖母会不高兴。”方氏哑着嗓子开了口。 陆静淑蹙眉,回头示意房里的下人都出去,自己给方氏敷眼睛,低声说道:“娘就算是去了,难道祖母就会高兴?娘,从今以后,咱们都不要管别人高不高兴了好么?只要咱们自己过的高兴,管别人做什么?” 方氏呆了呆,有些疑惑的看着陆静淑,说道:“可是,那是你祖母啊。”那是她的婆婆,是她不能违抗的人。 “是啊,她是我的祖母,可是她待我有别人家的祖母慈爱么?她待您,除了挑剔训斥,还有别的么?”陆静淑蹲下身,伏在方氏膝头,柔声解释,“女儿的意思,并不是不认祖母她们,而是要跟她们讲点公平。她们待我们如何,我们便同等待之,娘,您能明白么?” 方氏眼睛盯着陆静淑,目光里全都是疑惑不赞同,她正要开口,王妈妈匆匆自门外进来回禀:“太太,刘姨娘院里来人,说刘姨娘病了,起不来床,要请大夫。” “怎么忽然间就病了?”陆静淑故意嘀咕了句。 方氏也有些疑惑,可她正处在心灰意冷之中,因此只挥了挥手,说:“叫人去请吧,会儿大夫来了,你带着去看看。”让这事搅和,她加没了心思,于是就应了陆静淑的话,“你去见你祖母吧,就说我不舒坦,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反正昨日陆文义闹了那场,恐怕满府里已经无人不知,她去了也是让人看笑话。 陆静淑应得爽快,又跟王妈妈说:“等大夫来了,也让他给母亲看看。” 王妈妈会意,没理会方氏说的“不用”,点头答应了。 陆静淑带着人出门去陆老太太那里请安,陆老太太听说方氏不来,也没表现出什么,还早早就放陆静淑回去陪方氏。等陆静淑回了正院,就听说老太太寻了大老爷过去说话。 她心念转了几转,想到那猫是陆老太太让打死的,顿时就明白了,陆老太太这是不高兴儿子闹了那场。是啊,虽然明面上陆文义闹的是方氏,可做主的是陆老太太,这不是在委婉的表达对陆老太太不满么?陆老太太是看不得儿子不在她的掌控中的。 想明白以后,陆静淑就找来了李妈妈:“这几盒粉你想法卖给桃儿杏儿,就说是刘姨娘正在用的,据说老爷特别喜欢。别从咱们的人手里出去,最好是刘姨娘的人,要不然二房的也成。” 刘姨娘起码要在床上躺几天,她受了刺激,估计时半会也没心思笼络陆文义,这正是桃儿杏儿的机会。再加上有陆老太太吹风,陆文义后面少不得要去她们两个那里。 “这两个也是没福气的,前两个月老爷也没少去,竟然个有动静的都没有!”李妈妈不知实情,还以为陆静淑打的主意是要桃儿杏儿跟刘姨娘争宠、生儿子,好让方氏抱来养育,因此忍不住抱怨。 陆静淑笑:“这事急不得。对了,那个洋货铺子的伙计真的走了?” 李妈妈点头:“是啊,说是跟着船队出海了,三五年也不见得回来。”她想了想,又劝陆静淑,“咱们铺子眼看就要开张了,太太那里也不缺钱,您还是别再弄这些香粉了吧?” “嗯,我知道。妈妈放心,再说那伙计走了,咱们就算做了香粉,也没人再能送到铺子里卖,我从前也不过是为了做着玩罢了。”陆静淑笑着安抚了李妈妈,让她去做事,自己才开始盘算,加上这几盒粉的量,够不够让陆文义精尽不举。 上次跟孝义提起配药,最后孝义拿了些催情药给她,说这种药见效快,还不让人起疑。陆静淑拿来以后,直没想到怎么用,后来看见刘姨娘脸上厚厚的粉,才想起可以掺到香粉里。恰巧李妈妈的儿子认识个洋货铺子的伙计,说起他们那外洋来的香粉供不应求,刘姨娘遣人去买都没买到。 陆静淑就让人买了盒粉回来,照着做了几盒,让李妈妈的儿子拿给了那伙计。那伙计见几可乱真,自然不会错过这赚钱的机会,于是最后这几盒粉就送到了刘姨娘手里。 第23章 略施小惩 欲望文 第24章 新店开张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4章 新店开张 张氏把厨房管辖权抢了回去,就专心在厨房整治刘姨娘安上去的人,加上另方面还要操心陆静娴的婚事,于是就此没什么空闲再给大房添堵。 而刘姨娘那边呢,请了大夫来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说她可能是夜半出汗着了凉,给开了点药。至于手足麻木不能下床,大夫本来建议施针诊治,可来男女有别,穿着衣服不便认穴,二来么,刘姨娘有了心理阴影,见着长长的银针就惊叫,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过了几日,陆静淑还听说那边想请道姑进府,被方氏给拦住了。方氏本也不愿事,但是陆老太太是最憎恶道姑的,所以有陆老太太在,她不同意,刘姨娘那边也说不出什么。 这日李妈妈又来禀告:“……是三姑娘身边银环的姑姑,老奴打听得知,银环的姑姑在后街上小有名气,说是能扶乩请神,这次来是帮刘姨娘驱邪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成这样!” 陆静淑忍不住笑了笑:“知道畏惧还没算坏到头。”看来刘姨娘是认准了当日乃鬼差行刑,没想到人身上,她放了心,开始说正事,“铺子那边收拾的差不了吧?初六开张,能赶得及么?” “赶得及。孟师傅和祈少爷今日还要起灶先试试,说若是第笼蒸好了,就送来给太太和您尝尝。”李妈妈答道。 陆静淑点头:“那可好,我就等着吃包子了。” 于是到了下午傍晚的时候,陆祈果然亲自来送了趟包子,“共四种馅,这盒是鲜肉香葱的,这盒是羊肉萝卜的,这盒是冬菇肉馅,最下面这盒是韭黄鸡蛋馅。师父说,头回在咱们灶上做,不知道做的成不成,请太太品鉴。” “好,辛苦你了,坐。”因是本家侄儿,方氏就没有隔着帘子见,而是直接见了他,“难为你师父,头回热灶,就做了这么些种类。” 陆祈在椅子上搭了边坐了,态度直恭敬有礼:“侄儿不辛苦。师父说,请太太尝尝,看哪些滋味儿好,咱们开张那天就做哪些,若太太有另外的吩咐,也只管说给侄儿听,回去好告诉师父做。” 方氏看他拘谨,就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口个太太,都是家人,就叫我婶母吧。” “是,婶母。”陆祈很听话的改了口。 陆静淑直在方氏身边,看陆祈确实是副勤恳可靠的模样,对方氏也毕恭毕敬,心里不由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做的及时。 屋子里几个人聊的正高兴,不妨青莲匆匆进来回禀:“太太,老爷回来了。” 方氏怔了下,起身往门口去,陆祈也跟着起来,神情了些紧张,陆静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就低声说了句:“别怕,爹爹坐坐就走的。” 说着话母女二人到了门口,陆文义也已经走了进来。 “这是?”他看见陆祈和摆在案上的包子,有些奇怪的问方氏。 方氏就指着陆祈介绍:“这便是东郊五嫂子家的祈哥儿,前日过节还来给老爷请安的,只是老爷不在家。” 陆文义就打量了几眼,对着行礼的陆祈挥挥手,说道:“啊,是祈哥儿啊,都这么大了。坐吧,今日怎么有功夫过来?” 方氏就又把铺子的事情说了,陆文义听说了就要尝那包子,方氏忙洗了手,跟丫鬟们服侍他吃了个鲜肉香葱的。他吃完频频称赞:“不错,这味儿还真鲜!不愧是庆丰楼出来的。”说完又尝了个羊肉馅的,许是觉得包子好吃,他心情很不错的从身上解了个荷包,递给陆祈,“难得来回,叔叔这也没准备,这个拿回去玩吧。” 陆祈愣了下,才勉强笑着上前接过,又跟他道谢。 陆文义就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帮衬着你婶子。”然后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陆静淑看陆祈的脸色不太好看,真的很想照着陆文义屁股踢脚。人家是正经来帮我们开铺子的,又不是打秋风的,你这会儿充什么大瓣蒜啊! “既然来了,就别忙着走,我叫厨房特意给你预备了饭。”方氏也觉得丈夫表现的太轻浮不拿人当回事,就叫王妈妈进来引陆祈去外院吃饭,怕陆祈不肯,还说,“等我尝了包子,还有话与你说的。” 等陆祈出去了,方氏叫人每样包子留了个,剩下的分为两份,分别送去了老太太和二房那边,说是铺子里做的,让她们尝尝。 陆静淑跟方氏坐下来吃饭,将包子分为二,每样都尝了尝,最后方氏说:“我爱吃这香菇的,鲜肉的也不错,那两个都有点味儿重。” “我跟娘样。不过这外面的吃食,还是卖给男人们吃的些,我看爹爹就很喜欢羊肉馅的。”主要是这位孟师傅拌的馅料真的不错,味道鲜香可口。 于是等到吃完饭,她和方氏又见了陆祈,跟他说开张那天,这四种都做些。陆静淑考虑到孟井鱼会让陆祈送这几种来,定就是他擅长这几种,所以照单全收。说完了这个,又跟陆祈问了些定价的事,陆祈把外面的行情,和他们用料的成本说了,又把自己建议的价格告诉陆静淑。 陆静淑很满意陆祈的面面俱到,但并没有当场就拍板价格,只说开张前再答复他。 等陆祈走了,她就跟方氏商量:“娘,明天我能出趟门吗?” “出门?做什么?”方氏很惊诧。 陆静淑答道:“我想自己去东西两市走走,看看别家卖的包子少钱。” 方氏失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个简单,打发人出去买就是了,找几家去买回来,既能知道价钱,还能看看别家的包子做的如何?” ……,怎么想出个门就这么难!陆静淑耷拉下脑袋,闷闷回道:“女儿想亲自去看看……” “你这孩子,又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有了贪玩的心思?”方氏好笑的把她拉到怀里,“如今不比从前,你已经定了亲,在家里怎样都好,要出门,是断不能自己出去的。” 定亲,又是定亲!陆静淑心里哀叹声,面上只能顺着方氏的意思答应了下来。 “还有你手上的活计,也该好好做起来了。娘知道你针线上差些,可嫁衣上盖头上,你少不得也都要动上几针才像回事呢……” 陆静淑听着这些,真的很想直接冲到姜家去退亲,好彻底恢复自由身。 夜里见了孝义,陆静淑脸哀怨的跟他说:“其实我明明有个极好的可以拖延婚事的方法。” “哦?什么法子?”孝义好奇的问道。 陆静淑举起手比了个姿势,说道:“把陆文义咔嚓了,这样我就能守孝三年,甭管谁家都不用嫁了。” 孝义脸黑:“是啊,陆文义死,你们母女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家里所有家产立刻就变成了陆兴波和陆文孝的,张氏和刘姨娘若是好心,也许还能给你们个容身之处,若是心不好呢,你们母女也就彻底自由了,直接就可以脱离陆家!这个主意真是好。” “切,谁稀罕陆家那点产业!再说了,难道我不会栽赃下么?” 孝义闻言反而笑了:“那好啊,为了不嫁人杀了亲爹,然后再栽赃给叔叔家,顺便气死祖母,等这家子死光了,再好好收拾刘姨娘,好计谋。我等着看,快啊,杀了他!” 陆静淑翻了个白眼,又斜斜伸出手掌,比划着说道:“你不用拿话激我,我记得呢,我是要把这个歪了的世界掰正,”说着话把手掌摆正了,“而不是把它打翻了!”手掌顺势翻了下。 孝义听了收起笑容,正色说道:“你记得就好。有些时候有些事需要用些手段,我是明白的,我也愿意支持你,但是要记得最起码的底线。” 陆静淑转身坐进椅子里,看着孝义摊开自己的双手,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也不愿意自己干净的手染血。不过这个渣男要是再这么作死下去,我也保不准他哪天就会精尽人亡。” “……”孝义每回听见这个,都会禁不住后退两步,然后悄悄捂住裆部,“你都把刘姨娘收拾了,他还能怎么作啊?” 陆静淑懒得说细节,只答:“他作死的本事有七十二变,你是想不到的。嘿嘿,他现在认准了桃儿杏儿那里,我听说还经常三人行,这么作下去,要真出了大事,也不能算在我头上吧?” 孝义囧:“他们三人行,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不信下人会说给她听。 陆静淑伸手提起桌上的花瓶,凑近了细看那里面的雾,心不在焉的答:“我从她们的只言片语里猜到的。” 孝义看她动花瓶,忙上前去夺了过来,“早跟你说了,不许动我这个瓶子,打碎了可不得了!” “切,下回我就趁你不在进来,非得砸碎它,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大不了!”陆静淑说完就扭身离去,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第二日方氏果真叫人去买了堆包子回来,陆静淑比较了各家的品质和价格,又结合了陆祈的意见,把最后定价交代给了王妈妈,让她传话给陆祈。 开张那日,尽管陆静淑磨了方氏许久,她也没能亲自到现场去,直到重阳节陆家人集体出游,她才总算是出了陆家的门。 第24章 新店开张 欲望文 第25章 重阳秋游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5章 重阳秋游 重阳节和三月三上巳节样,都是阖家出游的节日,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们尤其看重这个节日。再加上如今皇帝迁去了东都,留守的各级官员都觉得头顶上没人盯着,份外轻松,不到节日的时候且还要找了各种名目来寻欢作乐,何况是正经的节日? 有那第等富贵的人,早早就阖家出城去了骊山的庄子上,打打猎,泡泡温泉,到九月九这天上山去登高远眺,何等惬意! 再次等的,骊山上没有产业,也可以早早遣人去曲江池芙蓉园里定下地方,然后家人去游船赏花,喝杯菊花酒,再做几首咏秋的诗,也不失风雅。 至于像陆家这样的,则选择去慈云寺这样的佛门清净地,上几柱香求求平安富贵,再去寺内高塔上远望回城内,然后在寺内转转,感染下秋意,再吃个重阳糕应景。 陆静淑跟着长辈们走完了这趟行程,倒也觉得新鲜有趣。慈云寺内人并不很,看起来都是要事先定好了的才可以入内,所以丝毫不拥挤吵闹,再和着远远传来的梵唱声和钟声,让人心里份外平静。 “我走累了,要歇歇,娴姐儿和你妹妹们出去玩吧,难得来回。”陆老太太进了禅房就要休息,所以很爽快的放了几个孙女出去。 今天她们为了来烧香,都起得早,陆老太太上了年纪,难免困倦,方氏和张氏两个又得留下来服侍她,倒便宜了姐妹几个,能自由的出去玩耍。 慈云寺比上次去过的青山寺大得,后院还依着山林建了亭台楼阁,姐妹四个出了禅房,就在小沙弥的指引下去了后院闲逛。 陆静娴最近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不愿意跟陆静淑说话,她又最厌恶陆静秀,于是就只拉着她妹妹陆静美的手在前面走。陆静淑无所谓的跟在后面,沿途只看风景,难得陆静秀今天也十分安静,并没有与她搭话。不过自从刘姨娘“病”倒之后,陆静秀确实老实安分了。 姐妹几人安安静静的走了段,陆静淑就觉得有些冷了。知道秋日天凉,她今天特意套了件玉色披风,可即便如此,在遮云蔽日的林间走了会儿,也还是感到凉意入骨。 她抬目往前张望了下,开口说道:“大姐姐,这林子里没有阳光,走着有些冷,要不咱们去前面亭子里坐坐吧,也能晒晒太阳,暖和暖和。”边说边指向前面半坡上的座小亭。 “我也冷了。”陆静美往前面看了看,跟着说道。 陆静娴就点头:“那好,先去坐坐。”她带头向前右转,往高处的亭子走去。 陆静淑跟在后面走了段,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就发现陆静秀还在原地张望,忍不住蹙眉问她:“三妹妹不来?” “啊,姐姐们先上去。”陆静秀答了句,还是立在原地不动。 陆静淑看有下人跟着她,也懒得管,就转身再往上走,谁知就耽搁了这么会儿的功夫,前面陆静娴已经与人起了争执。 “姑娘别恼,在下真不是有意的,可伤着了没有?” 陆静淑听见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话,往上看时,只见陆静娴正被丫头从地上扶起来,还有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要伸手扶她,她气急败坏,训斥道:“你怎敢如此无礼?生生往人身上撞,还,还……” 陆静淑忙快步跑上去扶住陆静娴,问:“这是怎么了?” “是这人突然冲出来撞倒了大姐姐!”陆静美在旁指着那人告状。 陆静淑看陆静娴并没大事,这才转眼看向那人。那人还在满脸堆笑的拱手作揖赔罪,陆静淑看他头戴方巾,身穿大红云缎锦袍,腰束碧玉带,脚踏皁皮靴,人也生的清俊端正,倒不像个轻浮人。 “大姐姐没事吧?”她又问了陆静娴遍,陆静娴给她看了看手掌,擦破了些皮,陆静淑就跟那撞她的人说,“公子莫急,家姐无事,我们要上去坐坐,您请便吧。”说着就扶着陆静娴往上走。 谁料那人竟还跟在她们后头,“这怎么能行呢?是我撞的,我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这么美的姑娘,若是破了皮,留下什么痕迹可不好呢!” 陆静淑皱眉,示意巧慧跟婆子去打发他走,自己和陆静美扶着陆静娴进亭子坐下,又打发人去取清水来。 “姑娘,欸,姑娘,我不是坏人,你们放心,我只是关心那位姑娘的伤势,等我亲眼看看真无事了我就走!” 陆静娴手上疼痛,又听他语调轻浮的唠叨,怒火早已忍不住,吩咐跟着的婆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他给我赶走!” 两个婆子忙去帮忙,谁料那人怎么也不肯走,她们也不敢真的动手,两下时就僵持住了。恰在这时,陆静秀也走了上来,她见这副情景,就笑着走上前,与那人行了礼,说道:“公子真是有心了,不过眼下家姐要看伤,公子实在不适合留在此处,敢问公子贵姓?家住何处?若是有事,我们再去寻公子可好?” 这语调端的是个轻柔婉转,扣人心弦。陆静淑听到这里真是想感叹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么会功夫,都能勾搭人。陆静娴也很恼怒,推她的手说:“你还不去看看!”陆静淑无奈,只得起身走过去。 “咦,姑娘也与那三位姑娘是姐妹?倒不太相像呢?你这姑娘倒大方,在下姓陈,敢问姑娘芳名?” 他这么大喇喇的直接问女孩儿姓名,把陆静秀也问得恼了,当下委屈的回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好好的给你解围,你怎么这般欺负人?”说到最后,尾音都有些颤了,似乎真的十分难过。 那人委屈:“我哪里欺负你了?不是你先问我姓名的么?” 陆静淑听到这简直想笑了,觉得陆静秀真是活该,她走到那二人面前,又仔细打量了番那姓陈的,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就拉住身旁的个婆子,在她耳边吩咐了两句。 那婆子有些犹豫,陆静淑只以眼神示意她,她只得装作去推那公子,口中还说:“公子且回避下吧。”然后手稍微抬高,下子就把那公子头上的方巾给打掉了。 婆子装作吓了跳,俯身捡了方巾,又凑到近前去递还给那人,口里直说:“啊哟,对不住,对不住……咦,公子,怎么你还穿了耳洞?” 那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接过方巾往头上戴,但是他好像不太会戴,折腾了几次倒把头发弄乱了。陆静淑在旁边看了会儿笑话,才笑着上前说:“陈姑娘,不如起进亭子里整理下吧?” “姑娘?耳洞?”陆静秀重复了遍,也忍不住凑近了看那人,然后才明白,“你这人,真是……”说完甩袖进了亭子。 陈姑娘捧着帽子盯着陆静淑看了会儿,才问:“你怎么看出我是女孩的?”她得远,应该看不到自己的耳洞才是啊。 陆静淑笑:“进来再说吧。”把她让到了亭子里,又叫巧慧帮她拢好头发戴上方巾,然后才说,“你长得这么秀气,哪里是个男子了?” 陈姑娘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颊,惊讶的说:“我还秀气?你们才叫秀气吧?比我秀气的男子不知有少!” “那他们也没有姑娘你这么嫩的脸、这么细的手吧?” 陈姑娘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搓了搓脸颊,笑了几声,不说话了。 陆静娴听说这是个女孩扮的男子,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总归还是觉得女扮男装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做的事,加上她手上的伤也冲洗干净了,就要起身回去,好涂些药膏。 陈姑娘跟着又道了次歉,还问她们住在哪,说要给送些伤药。 陆静娴瞪了她眼,说道:“不必了,你以后出门长点眼睛就好了!”说完也不问陆静淑走不走,就拉着陆静美走了。 “我姐姐就是这直脾气,陈姑娘别介意。”陆静淑替陆静娴解释了句,又说,“不过姑娘以后穿男装出来的时候,千万莫要再这么追着人家姑娘家,当心挨打。” 陈姑娘嗤的声笑出来:“你这还要我谢谢你们没打我呀?” 陆静淑也笑:“正是如此。好了,我们还有事,就不耽误陈姑娘了。”说着叫陆静秀要走。 陈姑娘见她说话有趣,又不似般闺阁小姐那般或胆小羞怯或清高骄纵,而且居然那么快就发现自己是女子,就对陆静淑了几分兴趣,“你们去哪里?我来了半日了,也没见这慈云寺有什么好玩。”边说,边跟着陆静淑姐妹拐到了大路上。 “陈公子,可找到你了!”个灰衣小厮在大路当中,看见陈姑娘就像看见了救星,忙快步奔了过来,“我家大爷还以为您走丢了呢!” 陈姑娘失笑:“这么大点的地方,我怎么会走丢?”又问,“你家大爷在哪?” 小厮往前面去路指,恰好就在此时,那边走过来两个带着随从的男子。 陈姑娘就快步迎上去作了个揖:“王爷,姐夫。”然后咭咭格格说了刚才的事。 陆静淑和陆静秀听得分明,对视眼之后,都往那边看了过去。 陈姑娘快言快语说完了之后,就同他们起走过来,说道:“喏,这就是那两位姑娘,她们的姐姐已经回去了。” 听了她这话,在右边穿玄青色长袍的男子就说道:“真是抱歉,舍妹顽皮,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原宥。” 此时陆静淑已经认出,在左边身紫袍的,正是之前在东市见过的赵王。 第25章 重阳秋游 欲望文 第26章 曹国公女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6章 曹国公女 赵王今日打扮的很正式,他头戴保和冠,所穿紫袍织了龙纹方补,虽是随意的在边,却通身贵气,彰显了他龙子龙孙的身份。 陈姑娘的姐夫看起来与赵王年纪相仿,他气度温和,形容儒雅,让人见便心生好感。 陈姑娘先给两边介绍:“这位就是赵王殿下,这是我表姐夫郝罗博,啊呀,忘了问你了,你是哪家的小姐?”边说边拉了陆静淑的手。 陆静淑正给赵王和郝罗博见礼,被她拉,这礼就只行了半,陆静淑很无奈的直身子,答道:“家父大理寺右少卿,姓陆。”她不好直呼生父之名,因此只说姓陆。 赵王只微微点了点头,郝罗博又替陈姑娘表达了下歉意,听陆静淑再三说了无事,才叫陈姑娘走。 “你们去前面等我,我就来!”陈姑娘让他们先走,自己拉着陆静淑的手说悄悄话,“我叫陈皎宁,我爹是曹国公,你姐姐的伤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人往曹国公府传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曹国公府?陆静淑对这家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个陈姑娘倒是大方直爽,她又跟赵王起出行,能交个朋友也不错。于是就回道:“我叫陆静淑,在家排行第二。陈姑娘不用担心,我姐姐只是小伤。” 陈皎宁笑道:“看你就是个实心眼,要是旁人,还不得借机上我们家讨个说法呀!” 她这话说的陆静淑莫名其妙,就这么点事,至于上门去找么? “我在长安要住段日子,正愁无人陪我玩,可巧就认识了你,改日我们同出来玩啊!”陈皎宁也不待陆静淑说话,就径自又说了串。 陆静淑点头笑道:“好啊。” 陈皎宁听她应的痛快,这才高兴的跟她告别走了,从头至尾也没分点注意力给旁边的陆静秀。 陆静淑也是直到此时才注意到身边安静的过分的陆静秀,眼见她还直望着陈皎宁离去的方向,脸上带着团红霞,目光迷离,如泣如诉,心中不由动。 那位赵王文雅英俊,又有种清冷忧郁的气质,难怪会把陆静秀这小小少女的魂给招走了。 “三妹妹!”陆静淑拉了她把,“咱们也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陆静秀这才回神,有些茫然若失的应了声:“哦,好。” 她们回去以后,陆静娴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陆老太太免不了念了几句,陆静淑想着事不如少事,就没有提起陈皎宁的身份和遇见赵王的事,她不开口,心不在焉的陆静秀自然也不会出声,于是此事就此告段落。家人用过素斋,早早就回了陆府。 “姑娘,三姑娘给刘姨娘求了串开过光的紫檀手串。”到家以后,王妈妈私下跟陆静淑回禀今日的所见所闻,“还给她自己和二少爷各求了个平安符。” 陆静淑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上次银环的姑姑没能帮刘姨娘驱得了邪么?” 王妈妈答道:“好像说是驱邪之后,刘姨娘才能起身的,不过那边近来还是恶梦不断,我听说还要请观音。今日三姑娘还替刘姨娘捐了五十两香油钱。”到底是做了少亏心事,才会怕成这样? “她这是花钱买心安呢!”陆静淑心情大好,又问,“爹爹最近都没在那边留宿吧?” 王妈妈摇头:“没有,自前几天半夜里被刘姨娘惊叫吓着之后,再没留宿过,倒是隔三差五的还去瞧瞧。” “那桃儿杏儿两个,还是谁都没有动静?” 王妈妈眼带失望:“都没有。这两个这些日子光熬补药吃,也不知道都补哪去了!” 陆静淑笑着安抚她:“这也是命数,急不来的。”又问了些外院往来的事宜,才放王妈妈去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方氏有天傍晚忽然跟陆静淑说:“你不是想去铺子里看看么?” 陆静淑眼睛亮:“娘让我去了?” “后日许家五小姐出嫁,你祖母叫我去喝喜酒,你与许家五小姐也相识场,明日同我起去送送她,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趟铺子。”方氏笑道。 陆静淑应了,又问:“二婶不去么?”许家就是太常寺少卿家,上次许太太抢白了她,估计她不愿意见许太太了。 果然听方氏答道:“你二婶事忙,就不去了。” 陆静淑高高兴兴的回房去睡,第二日早跟方氏去给陆老太太请了安,又吃过早饭,收拾番之后就与方氏先去了许家。 这位许五小姐是许太太的亲生女儿,嫁的也是官宦人家,所以许家来的客人不少。方氏与许太太交情般,她只是代表陆家来露个面,因此草草领过宴席,就带着陆静淑告辞了。 母女二人路驱车到了东市,在自家铺子门前下了车。此时正是午间,门外排队买包子的人不少,还能听见前面的客人在问:“青菜肉的什么时候出炉?” “看来生意不坏呀。”陆静淑戴着帷帽,扶着方氏远远看着排队的人,笑道。 方氏看铺子里忙,时倒不想进店了,拉着陆静淑又上了马车,在车上看了好会儿,直到铺子前不再排长队了,才与陆静淑同下车进去。 陆祈听说她们来了,满头大汗的迎出来招呼,又请她们进去里间坐下。 “祈大哥别忙了,我和娘就是路过看看。”陆静淑叫住陆祈,让他坐下来说话。 方氏就问了几句经营情况,听说卖得好万分满意,还夸奖了陆祈好几句。陆静淑听着夸得差不了,又接过话头,问陆祈什么馅的包子卖得好,现在主打哪几种,又问他人手够不够。 “还是肉馅的卖得好,但也有专来买素馅的,所以还是都做着。人手现在看是尽够了,咱们店里就这么大地方,坐不下少人,数还是要买了带回去吃的。”陆祈答道。 陆静淑又问:“还有坐下来吃的?那光吃包子不噎得慌么?” 陆祈笑道:“他们有从隔壁沽酒的,也有去前面食肆买了汤水来的。” “唔,既然这样,你们可以顺便煮几锅粥卖,天渐渐冷了,大伙都想喝口热乎的。” 陆祈点头:“姑娘说的是。可惜咱们厨房地方小,不然咱们自己也可以烧了汤水来卖,什么面汤菜汤,我师父都会烧呢!” 陆静淑听了就笑道:“那就要祈大哥再好好经营铺子,将来咱们才能换了大铺面,好做这些事呢!” 几个人又聊了会儿,看着时候差不了,方氏就叫着陆静淑要走,陆祈忙出去装了几匣包子给她们带回去。出门的时候,陆静淑看见对面新开了间书店,就与方氏说想去瞧瞧,方氏想着难得出来,也没拦着她,只叫王妈妈陪着,她自己先上了马车。 陆静淑其实只是不想这么早回去,她带着人进了书店好好转了圈,才挑了几本传奇话本,叫人付了钱,又慢悠悠的往外走。 “陆二姑娘!” 陆静淑刚出了书店,迎面就奔过来个蓝衣男子,倒把她吓的往旁边闪了闪,身边侍候的人也忙快步赶上来将她与那人隔离开来。 “陆二姑娘,是我呀!陈皎宁!”那人见引起了误会,忙住脚解释。 陆静淑定睛看,这个锦衣贵公子还真是那个陈皎宁,忙与紧张的王妈妈解释:“妈妈别急,这是上次在慈云寺见过的那位陈姑娘,她喜欢穿男装。” 王妈妈将信将疑的把陈皎宁打量了半天,才缓缓点头:“原来如此,竟是个姑娘……” 陈皎宁笑嘻嘻的拨开挡在陆静淑身前的人,径自去拉住陆静淑的手,说道:“真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你姐姐的伤好了么?” “都好了,劳你挂心。”陆静淑笑答,“陈姑娘是个人出来的?” 陈皎宁左右看看,满不在乎的答道:“他们都被我甩脱了。对了,那边那间铺子的点心极好,我正要去买,你和我起去吧!”说着也不等陆静淑答话就把她拖了过去。 陆静淑苦笑:“你慢点慢点。”到底还是被她拖着去买了回点心才能告辞,“我母亲还在车上等着,今日就不陪陈姑娘了,改日我们再见吧。” “那好吧,改日我下帖子请你!”陈皎宁把自己买的点心分了陆静淑半,又把她送到车上,跟方氏打了招呼才走。 “柳兄,你看什么呢?该你了该你了!” 柳歆诚在哄闹声中转过头,慢悠悠的问:“到我了?”看众人齐齐点头,才懒洋洋的起身,提笔写了首七言绝句,然后不理会那些人摇头晃脑的吟诵赞叹,径自丢了笔,又倚在窗边往外看。 看不出这个陆二姑娘还挺会演戏,连母亲都给哄住了。想起母亲说陆家二姑娘是个好姑娘,甚至惋惜她许了姜家、怕不是良配的话,就有些恼怒。 她有心计也好,表里不也罢,甚至行为不谨,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来骚扰他,他是不会管的。可是她偏偏在母亲面前演戏,哄得母亲心生怜惜,眼下却又当街就跟男子牵扯不清,实在让人不齿。 柳歆诚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真相告诉母亲。 第26章 曹国公女 欲望文 第27章 为女筹谋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7章 为女筹谋 这天晚间,柳歆诚回到家的时候,柳太太正在与丈夫柳霄说起家里有人要回临江老家,打算顺便把年礼送回去,“……我还想往陆府里送个信,问问方妹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回去。” 柳霄听了点头:“是该问问。前几日我收到飞扬贤弟的信,还叫我们在方便的时候看顾二。” 柳太太叹了口气:“其实我们能做的也有限,毕竟不是正经亲戚,她又是方家的出嫁女。要是能想法把飞扬调进京来还好,兄妹两个在处,总有照应。有飞扬在,陆家也就不敢苛待她们母女了。” “调进京?调哪个京?”柳霄摇头,“如今想回长安城倒不难了,可是回来基本等于赋闲,依飞扬的性子,恐怕宁肯留在定南县里做些实事。” 柳歆诚看父母你来我往的说了半天,全是为别人发愁,不由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父亲母亲在忧心什么大事呢?其实这本是别人家的家事,若陆家真的敢苛待陆太太母女,她们自己难道不会写信回去求救么?退步说,怕鞭长莫及,也可自己来寻母亲帮忙,她们既然没来,那便是不需要了。母亲何必如此烦恼?” 柳太太闻言苦笑:“你是不知道你方家姨母的性子,罢了,明天先遣人过去问问再说。” 柳歆诚不以为然,不过到底也没说出今日所见的事来,从父母这里出来就去寻表兄说话了。 不过等到第二天,听了从陆家回来下人的回报之后,柳歆诚又有些庆幸自己没嘴。 “……陆太太十分感激,正要让人送奴婢出来,陆二太太就去了,话里话外打听奴婢是去做什么的。奴婢想着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实话实说了。谁知那位二太太听了就径看着陆太太怪笑,还拿腔拿调的说些什么‘趁这时机,大嫂可得准备些好东西捎回去,江西不比长安呢’。陆太太尴尬,没有出声,还是陆二姑娘接了句:‘谢二婶提点,我们必会学着二婶的做派,好好孝敬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把陆二太太噎的脸色都变了。” 柳太太苦笑:“亏得我们家没有这样位妯娌。” 柳歆诚也忍不住笑:“我就说母亲不必担忧,你看陆家二姑娘不是挺厉害?何曾吃亏了?” “你不懂。那孩子还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这等口舌之争,她插句嘴,顶会被大人说声没大没小,可到正经大事上,她却插不上手。”柳太太挥手让那婆子下去,又说了句,“今日之事虽是小事,也能看出她们母女在陆家的境况了。” 柳歆诚闻言细想了会儿,才慢慢体会到柳太太话里的意思。自家去了个婆子见陆太太这样的事,转眼就被那二太太知道了,还直接堵上门来打探,兼冷言冷语讥刺方家,可见那个二太太根本没把长嫂放在眼里。 他终于还是决定不跟母亲提起自己对陆静淑的看法了,在那样的环境里求生存,也许本来就需要些非常手段。 ****** “这些太少了,还是叫人再去买些好带的土产吧。”陆静淑看着堆在眼前的布料和方氏亲手做的堆衣裳鞋袜说道。 方氏摇头:“那些东西你外祖父外祖母又不是没见过,也不实用。我这里准备了百两整银,到时并带回去。” 陆静淑想也是,又问:“娘这里只有百两?”是不是有点少啊? “还有些散碎的银子,就拿这么吧,了你外祖父也不高兴。必要叫人送回来。”方氏叹道。 陆静淑听了笑,寻思了下,突然说道:“对啊!娘,这次就是连年礼起了吧?难道公中不出么?中秋我看二婶还从公中支了礼送回张家去呢!” 方氏有些犹豫:“可张家中秋也给咱们家送礼了呀。” 几盒月饼也算礼?陆静淑知道方氏没底气提这事,就自己起身跑去寻了陆老太太。直到用过晚饭,她才回来跟方氏说:“母亲放心吧,祖母叫人预备了,明日起送到柳家去。” “你祖母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跟你祖母说的?”方氏不敢置信的问道。 陆静淑笑眯眯的答道:“我实话实话啊。柳家有人要回老家,问我们要不要捎信,我说您想顺便把年礼捎回去,正在房里准备呢,不过我看着尽是些衣裳布匹,好像有些寒酸,祖母就叫了郭妈妈帮着你预备。” 老太太好面子,知道是从柳家那边捎回去,自然不肯就这么让人戳脊梁骨,所以痛痛快快的叫人去准备了。 这事没久就传到了张氏耳朵里,“淑姐儿这几个月也不知怎么忽然就开了窍,”她边摆弄着自己新做的两身衣裳,边跟心腹丁妈妈说话,“连面皮都厚了起来。” “也是逼的呗,有个撑不起来的娘,她要是再面团儿似的,日子可不就没法过了。”丁妈妈接道。 张氏想起自己的女儿,忍不住叹气:“若是娴姐儿也能这般长进就好了。” 丁妈妈忙吹捧:“这不是有您在么?太太万事都能为大姑娘筹划了,哪还用得着大姑娘操心?这是大姑娘的福气,有福之人不用忙。” “嗤,要你这么说,我岂不就是个无福的人了?”张氏嗤笑道。 丁妈妈忙拍了自己的嘴下,又解释:“太太的福且在后头。奴婢听说这黄家家产颇丰,家里住的院子,可有咱们家好几个大呢!” 明日张氏要带着女儿去相看,她就是取中了这家有家财,听闻此言只说:“还要看看孩子成不成,你也知道,我们娴姐儿眼光可不低呢!” “越太太不是说,这位黄公子生的器宇轩昂,且还文武双全呢么?” 张氏点点头,又说:“这中间人的话也只能听听,越太太是与我交好,可谁知道她与那黄家是不是好呢?明天去看看再说吧。” 丁妈妈瞧着张氏这百般挑剔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还没完全放下柳家那头,丁妈妈也不劝,只顺着张氏的话说,哄着她选好了衣裳,就想服侍张氏休息。 “老爷还没回来呢,不用急,我先去看看娴姐儿。”张氏打发了丁妈妈出去,“叫门上的人警醒着点,别老爷回来晚了,叫门他们听不见。” 丁妈妈应了:“奴婢这就去。”她临走之前,又有些犹豫的停了下来,问张氏,“太太,老爷天天这么晚回来,莫不是……” 张氏摆摆手:“你别瞎操心。咱们老爷又不是大老爷,他是正经和同僚有应酬,越太太说了,今儿是府尹大人宴请,他们府衙的同僚个个都去了,想来不会回来的太早。”她以前总嫌陆文孝落了衙就回家,不懂交际应酬,才直都升不了官,现在看着丈夫终于开窍了,自然不会拦着。 打发走了丁妈妈,张氏就出门去后罩房里看娴姐儿,帮她选了衣裳首饰,安抚着她好好睡了,然后顺便去看了看小女儿和儿子,才起身回房。 “老爷还没回来?”张氏问翠玉。 翠玉答道:“没有,太太还要等么?” 张氏想着明日要出门,就没有等,让翠玉备好醒酒汤等着,自己先睡了。谁料觉睡到天亮起来,身边还是没人,张氏扬声叫翠玉:“老爷可是夜未归?” “太太别急,老爷回来了,因怕吵醒太太,直接在前院书房歇下了。” 张氏这才安心,又问是谁在侍候,听说只是小厮,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小厨房做点好消化的粥,给陆文孝送过去。 她本来想亲自去看看,但是今日要出门去越家,她又要带着孩子们去给老太太问安,又要应对老太太关于今日之事的问话,好容易回了房,还得拾掇自己和女儿,忙活来忙活去,直到要出门也没时间去看丈夫,只得吩咐翠玉替她过去趟,就带着陆静娴出门了。 越太太跟张氏向交好,上次宴客的时候,许太太挑刺,就是她帮着打圆场。因此当张氏觉得柳家无望、求到她这里时,她也没推辞,并且很快就有了合适的人选——通政司左参议黄威之子。 张氏母女到了越家的时候,黄太太母子也到了。黄太太人比较娇小,看起来非常年轻,那位相看的正主黄雄飞倒真的是长得器宇轩昂,虽然不够俊秀,但仪表堂堂,很有男子汉气息,张氏还是比较满意的。 黄太太看来对陆静娴也很满意,拉着她说了好会儿话,还直接给了不薄的见面礼。 “如何?”越太太等送走了黄太太母子,又让人带了陆静娴出去玩,才问张氏。 张氏态度矜持:“还成,就是娴姐儿……”小女孩还是爱俏。 越太太屏退了下人,自己与张氏说悄悄话:“她还小呢,不懂这些。我跟你说,有件事我也是才知道,原来这位黄太太不是原配,他们家哥儿却是正经的原配嫡出,由老太太带大的。黄太太在黄家也不大做得了主,凡事都要听老太太的。他们家老太太的意思呢,将来哥儿娶了媳妇,是要孙媳妇当家的。你可要打好主意。” 还有这事?张氏眼睛亮,问道:“那么说,这事还要过老太太那关了?” “正是……”越太太刚接了句,外面忽然有下人进来禀告,“太太,陈四小姐来了。” 越太太听忙了起来:“快请。”又与张氏说,“是我娘家个外甥女,你也见见。” 不会儿丫鬟就自外面迎进来个红衣少女,那少女衣饰华丽,秀挺的眉毛配着大大的眼睛,竟有几分英气,见了越太太就笑道:“姨母,我又不请自来了。” “什么不请自来?姨母这里,你想来便来。”越太太亲热的拉着少女跟张氏介绍,“这是曹国公府四小姐,这位是姨母的好友陆二太太。” 听是曹国公府的小姐,张氏立刻满脸堆笑的打招呼,这里正说得热闹,陆静娴也从外面回来了。 “咦,怎么是你?” 陈四小姐闻声回头,看着陆静娴笑道:“原来是你呀,陆大姑娘!你手上都好了么?” 第27章 为女筹谋 欲望文 第28章 换装出游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8章 换装出游 陆静淑跟方氏把要送去临江方家的东西刚整理好,陆老太太那边就来人叫她去,她有些疑惑,跟方氏嘀咕:“二婶回来了,叫我去做什么?”要是说相亲的事,也该跟方氏说啊。 “你去看看吧,要是有什么不好应的话,只别出声,你二婶毕竟是长辈,别跟她顶嘴。”方氏叮嘱道。 陆静淑笑着应了:“我知道了,当着祖母的面,我怎么会跟二婶顶嘴?”说完整理了下衣服,就起身去了陆老太太那里。 她进门的时候,里面是片热闹的笑声,张氏正在说话,“……要不说这世代公侯府第出来的,就是不同,说话行事都那么大方得体……” 这是说谁啊?没听说她们今天相亲的人家是哪家公侯府第啊?陆静淑心内疑惑,面上却若无其事的先给陆老太太行礼,然后又问张氏和陆静娴好。 “静淑来了,到祖母这来坐。”陆老太太招手把陆静淑叫到了身边,问她,“你猜,你二婶她们今日在越家遇见了谁?” 陆静淑看看笑容满面的张氏,又看看没什么表情的陆静娴,摇了摇头,说道:“孙女猜不着,是谁啊?” 坐在陆老太太另边的陆静娴丢了句:“就是上次慈云寺撞倒我那个假小子!”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等别人出声,张氏先开口呵斥,“那是曹国公府的小姐,千金贵女,可不许胡说!” 陆静淑明白过来:“是陈姑娘?她怎么会在越家?” 张氏笑眯眯的点头:“正是陈四小姐。原来越太太竟与曹国公府有亲,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陈四小姐与越太太叫姨母,听她们的意思,越太太与曹国公夫人是同族的姐妹。” 陆老太太刚才已经听了遍,当时她没细想,到这会儿却忽然想起事,说道:“同族姐妹?我怎么恍惚记着,曹国公夫人是姓董的?曹国公府不是与广恩伯府是亲家么?” 张氏对这些公侯之家了解不,听陆老太太这问,也糊涂了,“对啊,越太太娘家姓袁,那么……,可今日那陈小姐和越太太是这般说的啊?照理,她们也不会拿这事胡说……” “静淑,那陈姑娘当真是曹国公府的小姐?”陆老太太又问陆静淑。 陆静淑看着老太太答道:“她是这样说的。” 陆老太太听完思量了会儿,又问陆静淑:“你早就知道是曹国公家的小姐撞了你大姐姐了?怎么不告诉祖母?” “陈姑娘当日说,若是大姐姐的伤有碍,就叫我们去曹国公府寻她,可孙女看姐姐的伤并没什么大碍,大姐姐也不喜欢提她,就没说起。”除了不想事的原因之外,陆静淑在了解了曹国公府的形势,以及他们家与皇室的关系之后,确实也还有些犹疑,自然就不想与家里人提起了。 张氏听了有些不高兴:“你大姐姐不高兴听,怎么你也不告诉二婶?”这么个好机会,就被这丫头给错过了。 陆静淑做无知状:“侄女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陆老太太挥手止住张氏,“就是,孩子们之间的事,说给你听做什么?”说完张氏,陆老太太又拉着陆静淑问,“那陈小姐跟你很合得来?” “还好,她说现在城里没有玩伴,待有空时要来寻孙女玩。” 陆老太太很高兴:“那很好啊,你们也都不小了,也该结交几个闺阁好友,不如哪日请陈小姐来玩?” 陆静淑脸为难:“可咱们家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陆老太太被她噎的够呛,不过细想想,人家国公府的小姐,确实未见得稀罕到他们家里来玩,于是只得嘱咐几句陆静淑,说若是陈皎宁来找她,叫她务必好好陪着。 陆静淑满心好笑,面上只老实应了,回去学给方氏听,“……连陈姑娘的母亲到底姓什么都没搞明白,就高兴成这样,想尽办法的要巴结……” “你这话呀,心里想想就是了。”方氏轻轻点了下陆静淑的额头,“你祖母也是为了家里好。” 陆静淑对陆老太太和张氏的单细胞不以为然,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料没过几天,陈皎宁竟然真的递帖子上门了。 “我本想写帖子约你出去,又怕你家里不放心,所以先来陪着你去打声招呼。”陈皎宁见了陆静淑就拉着她的手说悄悄话。 陆静淑想到陆老太太和张氏那番忙活,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啊,先去见我祖母。”陪着陈皎宁去见过陆老太太和方氏、张氏。 陆老太太特意换了新做的衣裳,还叫张氏准备了好些新鲜茶点,不料陈皎宁只坐下来喝了口茶,就说要跟陆静淑出去,她只得让人把茶点装了,给她们带着路上吃。 张氏想插嘴叫她们带着陆静娴起,可陈皎宁行事实在太过干脆利落,等陆老太太应了,立刻就拉着陆静淑告辞出去,愣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气的张氏在后面直跺脚。 “呼,终于出来了。”陈皎宁拉着陆静淑上了她的车,坐好以后,先长出了口气。 陆静淑笑道:“你怎么跟后面有狗追着似的?” 陈皎宁听了大笑,手指着陆静淑说道:“你,你,原来你的文静都是装的,内里竟比我还顽皮,说谁是狗呢?”边说边拍着茶几笑。 陆静淑才反应过来,她抿了抿嘴,解释了句:“我可没那个意思,就是打比方……”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最后自己也笑起来。 两个人对着笑了会儿,陈皎宁才擦了笑出来的眼泪,说道:“你形容的原也没错,说起来我还真不怕狗,但就怕她们这些太太们,说起话来跟校场里跑马似的,只绕圈子,没个定住的时候。我实在应付不来。” “难道你在家里也这样说句话就跑么?” 陈皎宁的车里没有丫鬟伺候,只有她们两个人,于是她就自己动手,给陆静淑倒了杯茶,然后才答道:“我们家人口简单,我祖母过世好几年了,我母亲嘛,不似般内宅妇人,对我和哥哥向来宽和。我嫂嫂性情温柔,不用说。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爱在家呆着。” 她主动提起了母亲,陆静淑顺势就问:“听我二婶说,越太太是你姨母,可令堂不是姓董么?”她只打听到曹国公陈希炳如今领着右军都督府都督同知的职衔,在勋贵里面,是比较受到皇帝信重的,但内宅的事情却不大晓得了。 “哦,我现在的母亲不是我生身母亲,我娘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我听家里老妈妈说,姨母跟我娘生的像,所以偶尔会去看她。” 原来如此,陆静淑放下茶,伸出手去拍了拍陈皎宁的手背,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陈皎宁笑:“没什么的,其实我都不记得我娘是什么模样了。继母待我和哥哥也不坏,也没什么不能提的。” 她这样豁达倒很难得,陆静淑对这个姑娘好感顿增,于是扯开话题,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咦?我没说么?今天八珍楼试新菜,我订了位子,咱们尝尝去!” 陆静淑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看,疑惑的问道:“现在?”还没到饭时啊! 陈皎宁也跟着往窗外看,笑答:“咱们先去西市里转转,等时候差不了再去。”说着从身后揪出个包袱,打开来给陆静淑看,“你瞧,我还给你带了衣裳,只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身。” 居然是男装!陆静淑瞪大眼睛,看看衣服,又看看陈皎宁。 “哎,咱们就穿着这身衣服去逛,实在太显眼,没有趣味儿。”陈皎宁指指自己,又指指陆静淑,笑着说道。 陆静淑闻言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桃红色绣缠枝梅云缎小袄,湖蓝马面裙,再看看陈皎宁的大红披风鹅黄裙,就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笑着应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扭扭捏捏小里小气的!”陈皎宁十分高兴,扬声叫了她的丫鬟采莲进来,帮她们两个换好男装,又重新梳了头,戴上软翅纱巾,将绣鞋换作靴子,才起下车。 第28章 换装出游 欲望文 第29章 冤家路窄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29章 冤家路窄 陈皎宁不愿叫从人跟着,陆家的下人却不放心,巧慧看见陆静淑换了男装下车,已经是惊得三魂七魄没了半,怎么还肯放任陆静淑跟陈皎宁两人去逛? 最后陈皎宁也只得妥协,叫采莲跟巧慧也换了男装跟着,把其余从人打发去了八珍楼候着,才能跟陆静淑去西市街上逛。 “巧慧姐姐,你别总瞧着自己,没什么的,像我这样,昂首挺胸,不看别人也不看自己,只瞧着主子。跟着主子走,不用理会别人就好了。” 陆静淑听着采莲教巧慧的话,忍不住跟陈皎宁笑道:“看来你身边人都习惯了穿男装。” “我就喜欢这样出门,她们自然都习惯了。”陈皎宁侧头看着陆静淑,“可惜你生得太过秀丽,虽是穿着男装,还是般娇美,不须刻意留意都能瞧得出来,下回还是直接穿女装吧。” 陆静淑听了又低头看自己的装束,月白银丝暗纹团花道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旷,腰间虽用绦环束了起来,还是看得出不合身,两个袖子长长垂着,特别像戏服。 “难道不是因为这衣裳不合身?”陆静淑举举自己的袖子。 陈皎宁看着陆静淑费力的想把手从长袖子里伸出来,笑的腰都弯了,“确实也有些不合身,我还叫她们改小了呢,没料到你比我娇小这么许,下次定送你套合身的。” 陆静淑在巧慧的帮助下总算把手从袖子里解救出来,听了陈皎宁的话只说:“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啊!” “我说的,回去我就叫人做,你等着吧!”陈皎宁嘻嘻哈哈的拉着陆静淑的手,径自进了间洋货铺子,“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 柳歆诚在街口翻身下马,恍惚间,好像看见陆家二姑娘穿了身男装在前面,他下马就往前面疾走了段,却再没找见人影,正疑惑间,表兄郝罗博追了过来。 “诚哥儿,看见什么了?跑得这么快?” 柳歆诚回过头,答道:“没什么,眼花,看错了。” 郝罗博往四周看了看,也没看见什么,就点头说道:“那咱们走吧,还得去八珍楼安排番。” 柳歆诚点头:“走吧。”应该不是陆二姑娘,她再任性妄为,应该也不会穿了男装大摇大摆的上街。柳歆诚只当自己眼花,跟着郝罗博去了八珍楼。 陆静淑还不知道已被认识的人瞧见,她正瞠目结舌的看着陈皎宁大肆采购:“这个香粉要五盒,那个胭脂也是五盒,这宝船只剩个么?可惜,那把那个双层帆船也给我装上吧……” “呃,你这是要买回去再卖么?”陆静淑忍不住问道。 陈皎宁惊诧的摇头:“当然不是,这是要送人的!虽然这些东都也尽有卖的,可我回次长安,再要回去的时候,也不好空手。” “你要回东都了么?” 陈皎宁摆摆手:“回去不着急,我爹气还没消呢,我先把东西送回去,等母亲和哥哥劝劝爹爹,到腊月里我再回去就行了。” “……,怎么你是因为惹了令尊生气,才回长安的?” 陈皎宁忙着叫人把东西列好单子,嘱咐他们送到曹国公府去给管家收,才与陆静淑携手出去,答道:“嘿嘿,我也不是有意惹他生气,你不知道,他这些年年纪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涨,啧啧。” 陆静淑听出陈皎宁不太想聊这个,再者这是陈家的家事,她跟陈皎宁还不熟识,也就没有就此说,只借故扯开话题,与她又同去了间书画铺子闲逛。 如今天气还不甚冷,天又晴好,出来街市上闲逛的人也,她们两个转了会儿,觉得街上越来越拥挤,两人也有些口渴了,就回头去了八珍楼。 陈皎宁早已在八珍楼定好了雅室,加上还打发了人先过来,所以两人到,就有备好的茶水喝。陆静淑路走的口渴,难免喝了两杯茶,很快就觉内急,她与陈皎宁打了招呼,叫人引路去了厕室。 从厕室出来后,引路的采莲和巧慧陪着她往回走。采莲是个口齿伶俐的丫头,似乎常跟着陈皎宁出来,对这八珍楼也很熟悉,路上给陆静淑讲了许八珍楼里发生的趣事。 路走路说笑,眼看着再转个弯就到她们定好的雅室,冷不防转角处的间雅室门被从内打开,个锦衣少年从里面走出来,正与陆静淑迎面对上。 “咦,真的是你?”柳歆诚蹙眉打量陆静淑,“你是和谁出来的?” 陆静淑心里暗念冤家路窄,怎么会在这遇见柳歆诚? 这个少年似乎早就对自己颇有成见,眼下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充满了审视和责备,责备?真是奇了,他凭什么?还有这说话语气,他以为他是谁啊?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陆静淑念着柳太太的情分,才勉强跟他打了个招呼:“柳公子,这么巧。” 柳歆诚看她打完招呼就要绕开自己向前走,当下有些不悦的说道:“是很巧,若不是迎面碰上,我还以为这是谁要上台唱戏呢!你穿成这样出门,陆太太知道么?” “……”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么讨厌!陆静淑步伐坚定的绕开他往前走,心想着不跟中学生般见识,只不答他的话。 谁知她这副无视的态度,倒让柳歆诚加不高兴了,“你要是再不答话,我现在就打发人去陆家问去!” 巧慧慌的伸手拉住了陆静淑的胳膊,陆静淑只得停住脚,回头看着柳歆诚问:“柳公子,我自问你我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我今日穿成什么样出门,到底与你何干?” 柳歆诚被她这句话噎了下,反倒冷笑起来:“你现在倒想起问这话了,当日你拉着我母亲叫姨母,博她怜惜的时候,怎么没说‘与你何干’?” 又来了,这个家伙又开嘲讽,说她有意攀附博同情了,陆静淑正要反唇相讥,身后忽然有人叫:“陆姑娘?”她闻声回头,见是陈皎宁与采莲同走了过来,想是采莲见她跟柳歆诚起了争执,才悄悄回去叫了陈皎宁。 “这是怎么了?”陈皎宁问道。 还没等陆静淑答话,柳歆诚先冷笑回了句:“无事,是我事,原来陆姑娘是在此有约。”他与陈皎宁之间还隔着陆静淑,所以并没看清陈皎宁的样子,但看身量,似乎就是那日在东市街上看到和陆静淑纠缠的人,他自觉找到了答案,也不愿再跟陆静淑说,扭头就走了。 陆静淑看他那副“我懂了”的神情,就知道他定是误会了什么,可这小子的态度实在让人窝火,她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追上去解释,当下就拉着陈皎宁的手回了自己的雅室,先跟她解释。 “其实没什么,那人家里和我家里有些亲戚,他见我穿男装在外面,嫌不合体统。” 陈皎宁瞪大眼:“关他什么事?他是你哥哥啊,还是你未来夫君啊?” 陆静淑失笑,摇头:“都不是。别提他了,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啊,我这就叫他们上菜。”陈皎宁也没追问,叫采莲出去吩咐上菜,就谈起了别的话题。 陆静淑把这事放在边,只与陈皎宁说笑品菜,好好玩了日,才换回女装,回了陆府。 第29章 冤家路窄 欲望文 第30章 出府养病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0章 出府养病 巧慧最近有些心事重重,她觉得自家小姐实在是改变了太,变得都不像是自家小姐了。 最开始看她敢开口教训三姑娘的时候,巧慧还很高兴,觉得二姑娘总算是拿出了做姐姐的风范,为太太和她自己争口气;后来又看着姑娘越来越硬气,能在老太太和老爷面前分说,还能劝着太太万事想开,巧慧就和王妈妈她们样欣喜不已,想着姑娘开窍了,长大了,知道维护太太和自己的利益了,真是大好事。 可是越到后来,她就越有些怕二姑娘了。关掉绸缎铺子另开食肆这么大的事,换做以前的二姑娘,那是绝不可能敢做、也绝想不到去做的;还有捉青莲的事,依巧慧想,捉出来就赶出去也就到头了,谁知道二姑娘还能策反了青莲,故意给刘姨娘送些消息去,把府里搅的天翻地覆呢? 不过以前那些,比起姑娘居然敢穿了男装上街、还和柳公子吵架这件事来说,又都算不得什么了。巧慧真的有些怀疑,这还是他们家文静胆小的二姑娘吗? “你怎么了?可是有事?”陆静淑察觉到巧慧几次欲言又止,干脆开口问她。 巧慧放下手里的绣活,终于鼓起勇气问:“姑娘,若是柳公子回去告诉了柳太太,可怎么好?” 陆静淑笑道:“我当什么事呢。这有什么好怕的?先不说他会不会告诉柳太太,就算是他告诉了,难道柳太太还会来我们家教训我不成?我们两家本不是正经的亲戚,你有急事求着人家,人家还未必肯管咱们呢,何况今日这种小事?” 她会想跟柳太太打好关系,也不是想柳太太同情她们母女,为她们做什么,只是希望柳太太念着旧情,在可能会出现的生死关头上,拉她们母女把罢了。至于其他的,求人不如求己,陆家的事,终归还是要自己来摆平。 陆静淑看巧慧好像还有些忐忑,就又加了句:“你不用担心了,那日我和陈姑娘出去是府里都知道的,穿个男装,也不过是新鲜好玩,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是柳太太当真问起,也不是不能解释。我又不会嫁到柳家去,也不用在她面前做什么白璧无瑕状。” “是,奴婢明白了。”巧慧低低应了声,心里却又忍不住想:这真的是自家二姑娘会说出来的话么? 陆静淑并没有少时间来关注贴身丫鬟的情绪,她要关注包子铺的生意情况,要跟着方氏管家,兼与张氏斗智斗勇,还要盯着刘姨娘有没有“复出”捣乱的迹象,甚至还要关心渣爹陆文义每天晚上睡了谁,实在是忙的不得了。 时间转眼到了十月,阵北风刮过,城里下起了雪,府里匆忙燃起炭盆,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换了冬装。方氏身体弱,时扛不住这骤冷的天气,雪停就染了风寒病倒了。 “病的真是时候!眼看着快冬至过年,她病,光躲懒了!”陆老太太听说方氏病了,脸立刻放了下来,话也说得不客气。 张氏适时接口:“别的倒好说,娘的寿辰就在眼前,本来和大嫂说好了,这两日就要派帖子了,她这病……” 陆老太太哼了声:“她病了,我还过什么生日?请了众客人来,她在养病,人家是来赴宴呢,还是来探病?” 张氏瞧了陆静淑眼,没做声。 “祖母,大夫说,这时节天冷,人人易感风寒,母亲病了,倒恐过了旁人。您还有半月就要做寿,母亲说不想误了您的寿辰,自请出府去陪嫁庄子上养病,等病好了就回来操持寿宴、给您拜寿,您看可好?”陆静淑心平气和、语调恭顺,看着陆老太太的目光也非常诚恳。 陆老太太被这目光看的,时心头闪过点惭愧,不过很快又被担心掩过了,万真的让家里人都染了风寒,那自己还怎么做生日?辈子的媳妇熬成婆,年轻时候那点盼望,不就是能做到今日这样的老封君么?反正方家也回了原籍种地了,她下了决心,就改了温柔声调哄了陆静淑几句。 “……等大夫来看了再说,若是三两日就好了呢,也不必折腾。” 陆静淑心里好笑,这言外之意,要是七八天好不了,就挪出去呗?她心里腹诽,面上还是派感激老太太慈爱的神色。 去庄子上养病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庄子上虽然没有府里住得好,但起码没人冷言冷语的来添堵,也没有陆文义来回折腾。当然,另外也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刘姨娘这些日子精神好了许,已经有些针对桃儿杏儿的小动作,这时候出去庄子上住,正好躲开这轮风暴,免得沾身腥。 她从陆老太太那里回去以后,就让人收拾东西,又打发人去庄子里预先准备。王妈妈李妈妈和几个丫鬟都很愤慨,对此事十分不理解,陆静淑留下两个妈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咱们出银子,把大夫带到庄子上去,只要把娘的病治好了,别的都是末节。” “可庄子上的屋子不比府里,万住不惯,连您也病了可怎么好?”两个妈妈还是不放心。 陆静淑手拉住个,笑道:“所以才要先去收拾,老太太的意思,等明天大夫来看过了再说,咱们还有时间准备,王妈妈您今日就带着人过去收拾。至于要用的东西,我会跟老太太要,她心里有愧,必定要什么给什么,放心,我保管让娘住的比在府里还舒服!” 等王妈妈走了,又嘱咐李妈妈:“我们去庄子上,府里不能没人,就劳烦妈妈在家看着了。尤其是那边,”她指了指后院,“您只看着她们闹就是,约束好院子里的人,千万别沾上。有什么事,及时派人到庄子上告知娘和我。” “老奴明白。”李妈妈跟陆静淑又商量了留守的和带去的人选,然后才出去安排。 陆静淑安排好了这切,自己进去见方氏。 方氏刚从昏睡中醒来,她头有些痛,喉咙里也烧得慌,精神并不大好,陆静淑亲自喂她喝了些水,并没有提起陆老太太那里说的话,只守着她,看着她再次睡去。 第二日大夫来看,自然不会保证说病两三天就好,于是陆老太太跟陆文义打了招呼,叫人准备马车,送方氏和陆静淑去城外的庄子上。 临走之前还有个小插曲,张氏来回报说要带的东西都装了车,听说陆静淑要跟着去侍疾,连夸了几声“这孩子真孝顺”,然后说:“怎么秀姐儿不去?” 陆老太太本要叫人去寻陆静秀,陆文义却直接拦下了,说陆静秀身子也不太舒服,就不让她去了。 陆静淑暗自冷笑,并不言,登车陪着方氏去了。陆文义把她们送到了庄子上,自己却并没停留,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方氏直昏昏沉沉,并没察觉,下人们却都有些消沉。陆静淑也不提这个,只指挥着下人安顿好方氏,又里外看过,见王妈妈已经把屋子收拾的很齐整,很是满意,夸了她好几句。 “幸亏夏日里修整过房子,不然这里哪能让太太和姑娘住?”王妈妈叹了句。 这庄子并不大,只是在几处田边建的四合院,正房坐北朝南有三间,两边各有三间厢房,前面还有排倒座,倒座与后面厢房之间砌了堵墙,墙中间留门,也算是有个二门。 房子是早就盖好的老房子,只因当初是用砖造的,还比较结实,今年也修整过,所以屋子里很暖和,加上王妈妈提前来收拾了,又熏了香,整体看起来比陆静淑预想的要好些。 庄子上管事的是王妈妈的儿子王保国和他妻子,另外还有家子下人住在这,姓吴,也是方氏的陪房,先前从方氏身边打发出来的紫萱就配给了吴家的小儿子。 早先也没想过方氏还会来住,他们就各自分了屋子住了,这次临时说了方氏要来养病,王保国夫妻俩就忙忙把东西搬到了倒座里,吴家的人也跟着都搬了进去,把正房和厢房空了出来。 王妈妈跟陆静淑商量:“老爷也没留几个小厮下来,看来只能还叫保国带着人看紧门户。” “正该如此,不过他们那些人倒座里住的开么?” 王妈妈回道:“这个姑娘不用担忧,吴家在前面村里有亲眷,已经打发了儿子和媳妇去亲戚家里住了。” 陆静淑点头:“那就好,妈妈看着安排吧。” “是。”王妈妈应了要走,还没等出门,又回来问,“姑娘不是说要带着大夫来?”怎么没见着人? 陆静淑回道:“大夫说这药要吃两日,两日后再去请他就行。”她自己现在医理药理都学了,这种寻常感冒其实没啥担心的,当初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叫两个老妈妈安心。 王妈妈不知就里,看陆静淑很淡定的模样,也跟着放了心,出去安排琐事了。 第30章 出府养病 欲望文 第31章 纸人与人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1章 纸人与人 陆静淑进去东间看了看,见方氏睡熟了,又有红梅陪着,就转身出来,去了西间。她进去的时候,巧慧正带着巧玲收拾她的东西,将她日常要用的拿出来摆上,又把被褥铺陈上。 “这炕烧的还挺热,倒不用担心晚上睡着了冷了。”巧玲把被子放好,顺手摸了摸炕面,笑着对巧慧说道。 巧慧已经看见陆静淑进来,忙把炕边收拾好了,请陆静淑去坐,“姑娘先坐这,奴婢们这就收拾好了。” “不用忙,慢慢收拾吧。”陆静淑坐下来说道,“反正到了庄子上也没别的事。”又跟她们说,叫她们晚上跟方氏的丫鬟起去西厢房住。 巧慧应了,让巧玲先去给陆静淑倒了茶来,两个人又手脚麻利的把残局整理好,才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陆静淑自己歪在炕上眯了会儿,她直在琢磨,那药也下了有段时间了,眼看着陆文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大补,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发作。 刘姨娘最近精神好了,直想把他笼络回去,可是因为噩梦的折磨,她的容色明显不如以前,自然不能跟年轻貌美的桃儿杏儿比,所以暂时看起来,她还未能在这场争夺战中夺取优势地位。 陆静淑本来想再给她添点柴,最好能把火烧起来,让陆文义在她屋里出事,不过考虑到这样做太容易落下把柄,就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反正刘姨娘必定比她还心急。 打定主意以后,陆静淑心里松,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居然躲到庄子上去了,”孝义见了她就啧啧称奇,“不像是你的作风呐。” 陆静淑疲惫的坐到椅子上,发牢骚:“我累得很,正想睡觉歇歇,你叫我来做什么?” 孝义脸抽了抽,又赶快摆出副正经脸,问道:“你最近怎么都没有动静?不但没有动静,还把已经取得的成绩就这么拱手送人了,你难道就打算这么得过且过了?” “什么拱手送人?陆家的管家权?”陆静淑懒洋洋的看了他眼,回道,“谁说我拱手送人了?关键的地方,我都安上了人,现在我们虽然不在府里,可府里若有了什么事,不用过夜我就能知道。” 孝义追问:“那然后呢?” 陆静淑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而问了他个问题:“你说,个人到底有少种不同的面目?” 孝义愣:“啊?” “我直觉得,每个正常的人都是有很不同面的。比如我,以前在下属眼里是强势冷硬的上司,在boss面前是能干可靠的下属,在父母心里是倔强不讨喜的女儿,在朋友圈里是慷慨的老好人。我在不同人面前表现出不同的性格特征,可那都是我的部分。就像杀人犯可能也是孝顺儿子,社会精英、慈善人士回家却打老婆样。” 陆静淑举起桌上的本书,示意孝义看,“打个比方,个小孩子,他的性格属性只有两个分类,个是乖巧,个是淘气,就像本书的正反两面,不可能同时在个平面上具备。可像我这种成年人,却并不是这样。我会冷漠麻木、独善其身,也会热血上涌、乐于助人;我以为自己心硬如铁,却还是常常被烂俗大团圆剧情感动。我想我们都样,因为有很不同的面,就成了个面体,再伴随着棱角被磨平,最后变成了光滑的球体。” 孝义已经被她转晕了,他觉得眼睛都快成了蚊香,“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人应该是立体的,如同你我。可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人,却大部分都是纸片人,老太太势力眼兼自私自利,陆文义宠妾灭妻有眼无珠,方氏懦弱愚笨,张氏属性基本和老太太样,刘姨娘好点,比他们了几点属性,估计这也是她能成为陆府隐形boss的原因。他们这些人表现出来的性格都是片面的,做的所有事情也都是偏执的。” 陆静淑分析了番之后,又向孝义抛出个问题:“他们就像是被定了性的人偶,只按着自己的定性去演绎,不能超出分毫。可是问题来了,陆文义这样的人,简直是愚不可及,当初是怎么考上进士的?我听说,进士可很难考啊。他又是怎么获得方为民的青睐,进而娶到方氏的呢?” 孝义还没把她的上下文关联上,听到这里只下意识的答道:“背景介绍里说,他年轻时很有才学,文章写的不错,方为民很欣赏,那时陆家老爷子还在,就力促成了这桩婚事。” “是啊,年轻时很有才学,难道自从娶了方氏之后,他的才学就都吃光了吗?雄心壮志也都被刘姨娘消磨干净了?”陆静淑屈起手指,下下的叩击桌面,“你觉得,如果我伸出手,大力的抖搂下这些纸片人,他们是会散架呢?还是能伸展开来,变成个立体的,人。” 孝义的表情加呆滞了:“我又不是作者,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陆静淑轻轻打了响指,笑道:“我也不知道,那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静淑笑眯眯的答道:“我不是说了么?改造纸人啊!” ****** “姑娘,姑娘?” 轻柔的呼唤传入耳畔,陆静淑悠悠转醒:“唔,怎么了?” 巧慧答道:“太太醒了,问您呢。” 陆静淑扶着巧慧的手坐起来,先让她帮着自己整理了下仪容,又喝了口茶漱口,才起身去看方氏。 “我可怜的儿啊,都是娘没用。”方氏正倚着红梅坐着,见陆静淑进来,就像按下了某个开关样,眼泪刷的下就流了下来。 陆静淑快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安抚道:“娘,你这是做什么?”边抽了帕子给她擦眼泪,边继续说道,“女儿哪里可怜了?女儿现在好得很。” 方氏的眼泪流的快,“都是娘连累了你……呜呜……” 陆静淑看她哭得不能自己,心里暗自叹息,面上却还挂着笑,哄道:“娘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连累?您病了,女儿侍候您,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您快别哭了,还病着呢,若是哭的狠了,病再重了,可要女儿依靠谁去?” “就是啊,太太,您看姑娘这么孝顺,您还哭什么呢?”红梅帮着劝,“您再这样哭下去,可不要姑娘心里也难过了?” 陆静淑顺着她的话说道:“娘再哭,女儿也要哭了。” 方氏这才勉强忍住泪,将陆静淑把拉进怀里抱住,哽咽着说道:“娘真是太没用了……” “娘,女儿就不爱听您说这话!您怎么会没用?没有您,怎么会有女儿?”陆静淑挣开方氏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正色说道,“娘,这回您也看到了吧?满府里,除了我们母女二人,还曾有谁认真把我们放在心里了?女儿能依靠的只有您,您可不要再说什么自己没用的话了。” 方氏听了就呆呆看着陆静淑,好会儿才回过神,喃喃自语:“是啊,可要我们靠谁去?” 陆静淑伸出双手扶住方氏的胳膊,认真诚恳的说道:“娘,女儿可以依靠您,等女儿再大些,能撑起片天了,您就可以依靠女儿。咱们不必想着靠别人。” “不靠别人?”方氏呆呆的重复了遍,看着陆静淑点头,似乎心里也了些安定,情绪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陆静淑扶着她躺下,又柔声安慰了她几句,等药来了,亲自喂她喝下,看着她睡着了,才出了东间。 第31章 纸人与人 欲望文 第32章 下点猛药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2章 下点猛药 到庄子上后,方氏昏睡了两日才渐渐好起来,她的情绪也从最开始的自怨自艾,慢慢回归平静。 她醒着的时候,陆静淑基本都会守在她跟前,跟她说说话,或者拿了绣活给她看,努力扮演个活泼的女儿,逗着她开心,希望她能尽快振作起来。 方氏直很配合她,无论她说什么,都面带微笑的听,也会取笑她使绣花针如同棒槌,可是红梅却悄悄告诉陆静淑,说没人在的时候,太太时常盯着房顶发呆。 陆静淑没有再提起第天说的话,只让王妈妈看着时机,把上次母女二人生病期间,陆老太太和陆文义对她们毫不在意,甚至陆文义连派个人来探视都没有的事告诉了方氏,之前她和下人们不想让方氏为此事伤心,影响身体恢复,所以直都瞒着她。 方氏知道以后,偷偷哭了场。陆静淑听了红梅的回报,也没说什么,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现在只能看方氏自己。她也无法再说的深了,怕方氏承受不住。反正现在的现实已经足以表明,整个陆家就是没人在意方氏,而陆静淑若是没有许给姜家,估计也是没人在意的。 她们母女在陆家地位最直观的个反应,就是她们到了庄子上三天,陆府竟然没有遣过半个人来问候。无论是问方氏的病,还是问她们缺不缺东西,都只有李妈妈遣来的人。这点陆静淑没有瞒着方氏,她就是想要把方氏所有的侥幸心理清除掉,让她清楚的看到形势,然后直面这惨淡的人生。 不过方氏知道了并没什么大反应,只又这么发呆了几日,直到感冒都好了,她也还是闷在屋子里,不肯出去走动。她没有提回陆府,陆静淑也不出声,只叫王妈妈的孙女小荣来说些村里的新鲜事听。 “……眉儿姐姐哭的可伤心,家里人都收拾东西要走,可却没个人理她,她也见不着李财主,就来求我、求奴婢的娘给传信,可是李财主根本没回来,只打发了管家回来卖地卖宅子,那管家又听了眉儿姐姐后妈的话,怎么肯理会眉儿姐姐呢?” 嗯,又是个被后妈虐待的灰姑娘,陆静淑看方氏神情有些恍惚,怕她刺激大了,就没有让小荣继续说下去,开口接道:“是啊,真是可怜。对了,你昨日说的赵婶子梦见佛祖显灵,她的病就好了,那后来呢?” 小荣很机灵,看陆静淑对李眉儿的事不感兴趣,就又继续说昨天那个神佛显灵的故事。 方氏却并没有被她们的新话题吸引到,她还在思量那个可怜的李眉儿,心想若是有日我病不起了,我的淑姐儿,会不会也像这李眉儿样,被生父所弃?又想起陆文义不肯让陆静秀跟来,却不管陆静淑,想着想着,就觉心底涌上阵寒意,不由打了个寒噤。 “太太冷么?”红梅察觉到方氏哆嗦了下,忙把披风拿过来帮她披上。 方氏回过神,看向身前娇嫩纤细的女儿,不由默默叹了口气,等小荣说完故事,开口问道:“你说那李财主要卖地?他要卖少?都是哪里的地?” 这些小荣却不知晓,方氏就让人叫了王妈妈的儿媳妇进来问。 “……李家的地就在咱们这片地西面,与咱们这片连着的有三十亩良田,要价二十五两亩,往西北方向还有片,也有三十余亩。” 方氏听了皱眉:“这么贵?可有人要买?” 王嫂子笑着摇头:“如今都兴往东都去买地,长安城外的地价已不如前,二十五两实是太高,李财主张罗着要卖已有两月,只是问的人,要买的却没有。” 方氏心里算了笔账,要买下这三十亩,怎么也要几百两。她这些年手里虽存了些私房,可之前铺子关停重开,已经花去了些,又捎回娘家百两,余下的还想留些现银给陆静淑陪嫁,另外再给陆静淑打些好首饰,已是不太够用,不觉叹了口气。 “娘想买地?”陆静淑有些惊讶。 方氏摇头:“只是问问,咱们哪有这么银子。” 陆静淑难得看见她有这心思,就鼓动她:“银子的事另说,娘要是有兴趣,不如咱们出去看看地如何?”能哄着她出去走走也好。 方氏先拒绝:“外面天怪冷的,咱们又没钱买……”说到半,看见女儿期盼的脸,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要不淑姐儿替娘去看看?”这可怜的孩子,跟着她挪到庄子上,这些日子就在这乏善可陈的四方院子里困着,真是难为她了。 陆静淑又劝了几句,方氏就是不肯出门,最后只好说:“那我先替您去看看。” 方氏笑着点头,让王嫂子带小荣陪着陆静淑出去走走。陆静淑也确实觉得憋闷了,回房去换了厚衣裳,外面又套上件黛蓝云纹披风,回来李氏看着又叫人给她戴上风帽,嘱咐:“冷了就回来。” “女儿知道了,娘放心。”陆静淑笑着应了,叫巧玲跟着,与王嫂子母女同出门。 到庄子上以后,天渐渐回暖,早先下的雪都化了,又接连晴了几天,外面倒是并不很冷,路上也好走的很。 出了庄子大门,小荣就恢复活泼本性,开始蹦蹦跳跳的跟陆静淑介绍:“姑娘你瞧,那就是眉儿姐姐的家,他们家的房子可大呢,有三四个咱们这样的院子。” 陆静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见前面有重重黑脊青瓦的房屋,就问:“那这宅子卖出去了么?” “没有。”王嫂子答道,“这村子虽说是天子脚下,京城近郊,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个村子,真正有钱的,谁肯到这来买宅子?奴婢看呀,这房子是卖不出去了。” 陆静淑笑道:“若是连着地起卖,倒也不难。”权当是庄子了,真正富贵的人,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王嫂子自然不会反驳她,只说:“姑娘说的是。”引着她往西走。 小荣看她们说完话了,又叽叽喳喳的继续讲解:“姑娘你看,那边是片桃林,春天的时候呀,开的花儿可好看了,还能结桃子,我们常常看好了时候去摘桃子吃。还有那边,那里面有个小河,河里有鱼还有虾,夏天下河去摸鱼,可好玩了呢!” 她讲的热热闹闹,陆静淑听了都有些神往,可惜现在是冬天,那面除了光秃秃的桃树,什么也看不见。 就这样路说路走,主仆几人很快就到了自家地的边界,王嫂子就指着前面说:“姑娘,那就是李家的地,从这片荒隔直到那边的树林,都是李家的。他这地与咱们的地相接,那边靠着大路,实在是很好的。田也肥,每年出产都不低。” 陆静淑极目望去,只看见片平整的黄土地,四处有萧瑟的风呼啸而过,整片地里就她们几个人,恍惚中有种身处荒野的感觉。 “好是好,可也太贵了。”陆静淑慢慢回过神,答了句,又往大路的方向走,问王嫂子,“这路是通往城里的么?” 王嫂子答道:“正是……”她还待再说,就听见大路上传来马蹄声,众人都有些好奇,起往路上看去。 “驾!”个红衣骑士纵马奔驰而过,只留下地灰尘和声叱喝。 陆静淑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正寻思间,又有几匹马从后面疾驰而来,马上骑士都穿戴着锦帽貂裘,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应是去后面山上打猎的。”王嫂子扶着陆静淑往后让了让,离大路又远了些。 陆静淑也看见后面的骑士马上挂着猎物,就问道:“这附近还有谁家的庄子么?”要不这时候他们怎么还往外面走。 没等王嫂子答话,最先过去的红衣骑士去而复返,还远远就冲着她们挥舞马鞭,高声问道:“那边可是陆姑娘?” 第32章 下点猛药 欲望文 第33章 远房亲戚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3章 远房亲戚 是陈皎宁。陆静淑终于听了出来,她让王嫂子应声,等陈皎宁骑马奔到近前,就笑着对她说道:“竟然是陈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陈皎宁头戴风帽,身穿大红缎面貂皮大氅,马上挂着箭筒,身后还背着弓,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女儿家。 “是呀,你怎么在这?”陈皎宁跳下马,几步奔到陆静淑跟前问道。 陆静淑回道:“我母亲病了,我陪着她来养病。” 陈皎宁很诧异:“到这里来养病?”她四下环顾,实在不明白这穷乡僻壤,有什么好养病的地方。 “嗯,我母亲的陪嫁庄子就在前面。”陆静淑回身往后指了指,又问她,“陈姑娘是出来打猎?” 陈皎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到这里养病,不过她也没追问,只答道:“嗯,我跟着王爷和表姐夫出来打猎,对了,上次我们在八珍楼遇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柳歆诚?他也来了。” 陆静淑惊讶的瞪大眼,陈皎宁刚要继续说,马蹄声又响起,柳歆诚也追了回来。 “你怎么跑着跑着倒回来了?”柳歆诚纵马到了近前,也不下马,只远远问话。 陈皎宁笑眯眯的往他那边走了两步,然后指指陆静淑说道:“我瞧见陆姑娘,回来跟她打个招呼。我说,柳二少爷,你是不是该与我们陆姑娘道个歉啊?” 柳歆诚也不看陆静淑,冷着脸反问:“道什么歉?” “咦,你上次难道不是以为我是男子么?”陈皎宁掐腰质问,“你是不是心里以为陆姑娘那什么了?” 柳歆诚瞥了她眼:“那什么是什么?我心里想什么与你何干?” 陈皎宁听他死不承认,当时就急了,上来就要拉他下马:“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柳歆诚拨马躲开了她,“表哥叫我回来看看你,他与王爷先去庄子上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哼!你走你的!”陈皎宁看不惯柳歆诚骄傲的样子,也不理他了,“你跟表姐夫说,我先去探陆太太。” 柳歆诚听到这里,才终于侧头看眼陆静淑,旋即又收回目光,问陈皎宁:“陆太太怎么了?” 陈皎宁已经回身走向陆静淑,只丢下两个字:“病了。”就过去拉着陆静淑,叫从人牵马跟她走,往庄子上去。 柳歆诚犹豫了下,也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陈皎宁不解,“我能找到郝家的庄子。” 柳歆诚端坐马上,目不斜视的答道:“探病。” “……”陈皎宁无语了,只能看向陆静淑。 陆静淑直听着他们俩你来我往,并没有插嘴,到此时却不得不接话:“来者是客,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只不过敝处简陋,若有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又跟陈皎宁说:“其实家母的病已好了,但乡居苦闷,你们能来看她,她定高兴。” “嘿嘿,能陪着解解闷也是好的。”陈皎宁挽着陆静淑的胳膊,亲亲热热的跟她说话,“其实前日我还打发人往你们府里去送了东西,下人回来说没见着你,我也没在意,却没想到你并不在府里。” 陆静淑挑眉,昨天李妈妈还打发人过来了,却并没提起这事,就问陈皎宁:“是么?送了什么东西呀?” “我前些日子去了骊山,下人们在山上养了窝兔子,我看着有趣,给你带回来两只。” 知道不是贵重东西,陆静淑就放心了,“那可谢你了。”两人聊得兴起,似乎根本忘记后面还跟了个柳歆诚,柳歆诚也不在意,路上只不动声色的四下打量。 等到能看见庄子的门了,陆静淑才交代小荣:“你先回去回禀太太,就说曹国公府陈姑娘和柳公子来探病。” 小荣应了,飞奔回去报信。陆静淑则陪着陈皎宁慢慢走,等到了门前,柳歆诚也下了马,她吩咐王保国照顾好马,就引着二人进院,又过二门,进了正房。 柳歆诚路走来,见这庄子外观破旧,院里除了两颗光秃秃的树,再没别的装饰,正房虽然看起来好些,可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居住的地方,不由皱起眉头。 门帘掀开,方氏已经带着人等在厅里,看见他们进来,就笑道:“真是稀客,快别礼,都坐吧。” 陈皎宁和柳歆诚都问了方氏好,方氏答了好,又问他们怎会到这里,陈皎宁把刚才的情形讲了,又提及他们今日打猎的趣事,引得方氏笑起来。 方氏又问柳歆诚家里可好,柳歆诚对着方氏倒很有晚辈的恭敬样,起身认认真真答了。 “快坐快坐,别拘束。”方氏见柳歆诚生的好看,谈吐也文雅恭敬,心里很是喜欢,又让他喝热茶,“外面天冷,喝点热的暖暖。对了,怎么你们家和陈姑娘家里还有亲?”她可没听说过。 柳歆诚看了眼陈皎宁,有点悻悻的想,谁会跟这样的人家有亲?但面上还是本正经的解释道:“太太应该知道,侄儿姑母是嫁去了郝家,陈姑娘的嫂嫂与郝家表嫂是表姐妹。”他们两家可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陈皎宁跟着说道:“先头我只知道表姐夫住在他舅舅家里,也不知道就是柳家,还是前日在八珍楼遇见了才知道的。” 陆静淑已经听得有点糊涂了,这都什么亲戚关系啊? 方氏却是认识柳歆诚的姑母的,听了就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又招呼他们吃点心。 又坐了会儿,柳歆诚看着时候差不了,就要告辞。 陈皎宁看方氏确实没什么事,精神也还不错,就想邀请陆静淑起去,还跟方氏保证:“等吃完饭,必定好好的把陆姑娘送回来。” 方氏觉着那是郝家的庄子,又有赵王在,实在不太方便,就不想让陆静淑去,可又不好直接拒绝,时就有些迟疑。 “要不,陈姑娘就留下来吧,我会儿回去叫人送些野味回来,太太也尝尝。”柳歆诚开口打破僵局。 陈皎宁寻思,拍手应道:“好啊!”应完了才想起来问方氏,“可以吗,太太?” 方氏失笑:“当然可以,留下吧,我叫厨房做几道好菜。” 陈皎宁很高兴,与陆静淑起送了柳歆诚出去,还跟他指定要了些工具。 “等会你尝尝我的手艺,我烤的肉,不是自夸,那可是比厨子烤的还美味。”陈皎宁笑嘻嘻的跟陆静淑说。 陆静淑笑道:“那好啊,等会可得好好尝尝。”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子。 方氏怕自己在,陈皎宁拘束,就回了东间,让陆静淑带着陈皎宁去她住的西间里说话。陆静淑也觉着陈皎宁出去打猎大半天,这会儿也累了,就拉着陈皎宁进去里间炕上歇着。 “上次咱们在八珍楼见面之后,第二天我就去了骊山。我们家在那边有个庄子,我爹爹还在那里养了几匹好马,下人来报说有匹马下崽,我听了好奇,就跑去看了。”陈皎宁脱了大氅和靴子,盘腿坐在炕上,手捧茶盅,跟陆静淑说起闲话。 陆静淑很好奇:“你看见马生产的过程了?” 陈皎宁摇头:“他们不给我看!怎么说也没用。不过我看见刚出生的小马驹了,哎唷,简直太奇妙了,生下来居然什么都长得齐全,我喜欢的,都不舍得眨眼睛!” ……,长得不齐全那是畸形吧?陆静淑忍不住吐槽:“你这话真新鲜,人生下来也都是什么都齐全呢!” 陈皎宁哈哈大笑:“你说得对!哎呀,我这不是第次见么!”叽里呱啦,又说了好半天小马驹,才把话题转到陆静淑身上,“怎么跑这里养病来了?请医问药都不大方便呢!” “家里人嘴杂,我们家的姨娘又能折腾。”陆静淑也没瞒她,“住在家里,只怕病好的慢。” 陈皎宁听了眉毛都要立起来:“姨娘还敢折腾?谁给她们的胆子?我们家那些姨娘,谁敢句嘴,我瞪眼,立刻就憋回去了!” 陆静淑苦笑,小妾的腰杆子,除了男人还能有谁?不过这位陈姑娘也太厉害了些,居然连家里庶母都怕她,陆静淑就想取取经了,“她们为什么这么怕你?” 第33章 远房亲戚 欲望文 第34章 难得清闲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4章 难得清闲 “因为我不留情面呗。我最厌烦她们那妖妖娆娆,话也不好好说的样子!对了,就是上次你们家三姑娘那个样子,她肯定不是你亲妹妹吧?” 陆静淑惊异于她的肯定,回道:“她是我异母妹妹,是姨娘生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皎宁脸得意:“我这火眼金睛,瞧就知道!她那行事作风,跟你可不像姐妹,跟你姐姐也不像!” “她在姨娘身边长大,我爹又宠着她们,我娘插不上手……”陆静淑解释了句。 陈皎宁拉住她的手,插嘴道:“我明白,以前我母亲也在姨娘身上吃了不少亏,后来还是我看不过去,豁出去闹了通,把事情闹开了,我爹顾忌面子,将那作死的姨娘撵了出去,家里这才消停了。” 瞧,这才是正常男人的做法,小妾再好也是小妾,旦涉及到原则问题,就该快刀斩乱麻,不过这事怎么论,似乎都不该是陈皎宁出头啊。陆静淑心思转了个弯儿,开口说道:“原来你与陈夫人感情这么好,这么说来,世上也不全是恶后母。”把李眉儿的故事与陈皎宁说了。 “这样的事我也听过,说到底是那当爹的不是东西!”陈皎宁气哼哼的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哪会有这样的事?早先我母亲刚进门的时候,从我祖母到父亲,都心是要看着我母亲如何行事的,她又不是个傻的,只有她待我和哥哥好,祖母和父亲才可能待她好,她哪敢对我们做什么?” 怪不得陈皎宁现在是这样的性格,这纯粹是继母不敢管,被她祖母跟爹爹给纵的呀!陆静淑刚得出这个结论,却猛然间又想起以前看过的所谓捧杀桥段,于是点头笑道:“这才是正经大户人家该做的事。对了,你除了哥哥,可还有别的兄弟姐妹?也有庶出弟妹么?”其实她想问的是,陈皎宁继母有没有生养,不过不好直接问,这才迂回着来。 “有两个妹妹,个是继母生的,还有个是姨娘生的,还有两个弟弟,都是继母生的。不过他们都小,我不耐烦跟他们玩。” 这位陈夫人挺厉害的么,根据陈皎宁刚才说的,进门有婆婆和丈夫防着,家里又有厉害的妾室,还能生下三个儿女来,真不是简单人物。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陆静淑也不再探听,只笑道:“我在家里也是个人呆着,姐妹们都少在起玩,不过与你不同的是,我们家是姐妹们不爱和我玩。” “为何?”陈皎宁瞪大眼,“你这么有趣,她们为何不与你玩?啊,你那个大姐姐,脾气确实有点大,那个妹妹……,哈,也好,咱们两个正可以起玩呢!”她自己说着说着就自己找到了答案,也不问陆静淑了。 有陈皎宁这样的人在,永远不用担心冷场,也不需要陆静淑找话题,她自己就能说得热热闹闹,“……真看不出柳歆诚那么个文弱弱的小子,居然还拉得开弓,射得着雉鸡,啧啧,比赵王强得啦!” “哦?不会吧,赵王还不如柳歆诚?”虽然赵王看起来是斯文款,可他好歹是成年男子,看身材可比柳歆诚壮,居然打猎还不如个小少年? 陈皎宁点头:“他连弓都没带,只拢袖坐在马上看热闹!” ……兴许人家是不想跟你们小孩子般玩闹呢?陆静淑心里吐槽了句,又好奇起来:“那他去做什么?你们是怎么约到起的?”不细想还没发现,这几个人的组合实在有些怪异啊。 “唔,其实是表姐夫想拉着赵王出来散心,从前他给赵王做过伴读,两人是从小的交情,这回他回长安来,大半也是为了探望赵王。对了,赵王这两年身子不大好,你听说过吧?表姐夫今年春闱没中,说要回来请他舅舅盯着他读书,然后就跑回来探赵王的病了。” 这姑娘的叙事节奏有点怪,逻辑也似乎有点乱,不过自己前后关联想,也能听明白,陆静淑就不插嘴了。 陈皎宁说到这端起茶来喝了两口,才又继续:“我又说远了,说回来,昨日我收到哥哥的信,问我几时启程回东都,若可以的话,叫我与表姐夫路同行,这样他们也放心。我想着表姐夫肯定不想早早回去,于是就去找他问,听他说要约赵王出来散心,我自然就跟着了。” “那你也能拉弓射箭么?”虽然看见她带着弓箭了,陆静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个公府小姐居然还会这个。 陈皎宁自得的回道:“当然!我五岁就学骑马射箭,我爹常说,可惜我不是男儿!” 陆静淑恭维了她几句,心念转,就开玩笑似的要陈皎宁教她,陈皎宁也兴致勃勃,当下就跟陆静淑起穿鞋下地,又穿好外袍,叫人取了她的弓箭来,到院子里教陆静淑拉弓射箭。 “哎呀,我这个弓你估计拉不开,下回我把我小时候用过的弓送你,咱们再练吧,我先射几箭给你瞧瞧!”陈皎宁到了院子里才想起来她的弓不适合陆静淑这样的闺阁小姐用,于是只要求演示下她的技艺。 陆静淑囧,这种被鄙视的感觉……,然后眼睁睁看着陈皎宁箭就射中了十余米外二门上的门环中间,不由拍掌喝彩:“好厉害!现在我信你是从小就学了。” 陈皎宁扬着下巴洋洋得意:“这算什么,再远些我也能射中!”又连发了两箭,赢得片喝彩声后,才收了弓箭,与陆静淑回房去。 两人又聊了会儿,就有郝家的下人上门来送野味和工具。郝罗博使人送来了两只雉鸡,两只剥好的野兔,还有大块野猪肉,尾鲜鱼,坛汾酒。至于工具么,自然就是烤肉用的炉子了。 陆静淑先前听陈皎宁说要烤肉,还以为是现代用的铁丝网那种,再不济也是铁板呢,料不到陈皎宁是要把整只野兔架在炉子上烤。不过她也没嘴,叫人来引了炉子,就兴致勃勃的跟陈皎宁起在堂屋里烤起兔肉来。 陈皎宁对吃野味很有套,叫厨娘拿只雉鸡做汤,剩下的只剔肉包馄饨,野猪肉红烧,鱼则清蒸或是糖醋随意。 陆静淑想着这些全是荤菜,恐太油腻,又让厨房做了醋溜白菜和砂锅豆腐。她们共三个主子,就算是加上下人,这些菜也尽够了,于是别的就没再做。 等她安排好了回来时,陈皎宁那边烤的兔肉已经散发出了香气,连方氏都给吸引出来,坐在炉边边烤火,边听陈皎宁讲她怎么追赶野猪。 沉闷了好几日的屋子,终于响起了欢快的笑语声,陆静淑看着神采奕奕、滔滔不绝的陈皎宁,心里禁不住感叹:这才是花季少女该有的样子!真是比家里那几个姐妹可爱的。 方氏则是看看陈皎宁,又看看自己的女儿,个张扬肆意,个沉静内敛,明明差不的年纪,却是如此的截然不同,让她颇有些心酸。 冬日里天黑的快,没会儿屋子里就掌起了灯,眼看陈皎宁的兔肉烤的差不了,外面厨房也来传话,说可以开饭了。陆静淑就跟方氏起张罗着让下人摆好饭桌,菜道道上来,碗筷跟着放好,主客三人入席,陆静淑叫人倒了壶酒来,亲自给方氏和陈皎宁都倒上了。 “娘也喝杯吧,左右无事,算是陪客人了。”她笑道。 陈皎宁不依:“你也倒杯,怎能让太太陪我喝?该当是我们陪太太才对!” 陆静淑前世是能喝点白酒的,但这世的陆静淑显然还没喝过,她就抬眼看方氏的意思,方氏略犹豫,说道:“倒杯吧,能喝就喝点,不能喝就算了。” 于是她给自己也倒了杯,然后母女二人举杯欢迎陈皎宁来做客,同喝了小口。 汾酒入口绵柔,回味甘甜,陆静淑喝了口很觉惬意,又尝了陈皎宁烤的外焦里嫩的兔肉,只觉自穿越以来,从来没有如今日这么轻松快活。 第34章 难得清闲 欲望文 第35章 好意关心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5章 好意关心 当晚陈皎宁理所当然留宿在了陆静淑房里。在学校寄宿过的陆静淑对这事没啥特别感觉,但陈皎宁显然觉得很新奇,直兴奋的叽叽喳喳。 “我睡相可能不大好,嘿嘿,要是碰着你了,你就把我推回来好了。” 陆静淑囧,这炕并不小,她们俩中间还隔着段距离呢好么? 好容易都躺下了,丫鬟端着灯出去,陆静淑觉得酒意上涌,有点昏昏欲睡,可陈皎宁的兴奋劲还没过去,直在说明天的计划。 “表姐夫的庄子后头山上有座小庙,听表姐夫说,那里的和尚挺像世外高人,说话很有趣儿,明天他估计要陪着赵王去庙里,咱们也去吧!” 陆静淑:“……”她们去干嘛?也找和尚聊天? “表姐夫还说,那和尚十分会吃,收了个徒弟,做的素菜绝,以前他常去蹭饭!” 哦,有好吃的,那倒可以去瞧瞧热闹,陆静淑答应了:“只要娘让我去。” 陈皎宁骨碌爬起来,保证道:“放心,我定说服方姨母。”顿饭吃过,她就把称呼改成了方姨母了。 说定此事,陈皎宁心满意足,很快就睡去。两人都喝了点酒,这觉就都睡的很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陈皎宁想着今日的计划,颇有些迫不及待,吃完早饭就跟方氏商量,将那小庙夸了又夸,说是供奉的地藏王菩萨,去拜拜,能除病祛邪,极是灵验的。 方氏正感伤女儿小小年纪就被逼的这般沉静,不如陈皎宁天真活泼,倒也愿意女儿跟陈皎宁玩,也好感染些少女的活力,再说她本也笃信佛教,就很爽快的答应了。还让王嫂子等人跟着去,打算布施些香油钱。 听她答应了,陈皎宁忙拉着陆静淑去换衣裳。方氏听丫鬟说今日外面比较冷,也跟过来要陆静淑穿件斗篷,陆静淑从善如流,让丫鬟找出青莲绒灰鼠斗篷来穿上,方氏这才满意,又让带好手炉,才放她们出门。 陆静淑不会骑马,陈皎宁就与她起坐了马车。从方氏的庄子去那地王庙并不远,只是路上不太好走,她们用了半个时辰才到。 那庙外观甚是破败,山门也仅能容驾马车通过,下车的时候来迎的小沙弥身上僧袍还打着补丁,与陆静淑之前去过的两家寺院,真可谓是天壤之别。 在她打量的功夫,郝家的小厮也迎了过来,正与陈皎宁说起郝罗博和赵王行人的下落。 “……正与道真大师喝茶说禅。” 陈皎宁点头示意知道了,回头跟陆静淑说:“咱们先去上柱香吧。” “好。”有方氏的交代,无论如何她们也得先去拜拜菩萨。 于是行人跟着小沙弥去正殿先拜了菩萨。陆静淑拜过菩萨起身,看这正殿如外面般破旧,门窗廊柱上的漆都有些斑驳不堪,只有菩萨金身还算闪亮,还真有些犹豫那香油钱要不要给。 不过王嫂子得了方氏的吩咐,早已把香油钱给了知客僧,陆静淑看见也没说,与陈皎宁同出了正殿。 “他们说禅必定无趣的紧,不如咱们往后面走走吧,你冷不冷?”陈皎宁问。 陆静淑穿的,倒没觉着冷,就点头:“去走走吧。”叫王嫂子带两个人先去落脚休息的禅室等着,自己只带了巧玲,与陈皎宁起往大殿后面游览。 其实大冬天的,这山野小庙并没什么风景可赏,只是陆静淑自穿越以后,直都被关在宅子里,偶尔出来也是大堆人跟着,做什么都不得自由,这会儿与陈皎宁两个在庙里闲逛,便觉得有几分野趣。 两人边走边闲聊,将庙里几乎逛了个遍,正觉有些累了,想回去的时候,碰见了柳歆诚。 “怎么你自己在这?没与他们道听禅?”陈皎宁问道。 柳歆诚答道:“王爷与道真大师在下棋,表哥就拉着我出来了,他出来就去了厨房……” 陈皎宁嘻嘻笑:“表姐夫就是好这口腹之欲。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陆静淑:“……”你自己也是吃货好么? 陈皎宁看这两人都不赏脸,刚想说不去了,又见柳歆诚在那不走,眼睛似乎偷瞄了几回陆静淑,猜想这小子估计还是心里有愧,想跟陆姑娘道歉,碍于自己在这,面子上下不来,于是开口说道:“那你们在这等我,我去瞧眼就回来!”说完也不等陆静淑开口,溜烟就走了。 “……”陆静淑跟柳歆诚大眼瞪小眼,略觉尴尬。 柳歆诚也愣了下,略微犹豫之后,向前走了两步,示意陆静淑起往回走:“天怪冷的,还是回去等吧。” 陆静淑落后步跟着,她实在跟这少年没啥共同语言,所以也没试图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安静气氛,最后还是柳歆诚先开了口。 “你们什么时候到庄子上的?” 陆静淑答:“有十余天吧。” 柳歆诚又问:“让你们挪到这里,是谁的主意?” “我的主意。”陆静淑答道,“家里不适合养病。” 柳歆诚脚步顿,停了下来,侧头望着陆静淑,等她继续解释。 陆静淑却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太家里的事,只说:“谢柳公子关心,其实我和娘都很好,这事你也不要与柳太太说了吧,免得她担心。” 柳歆诚很意外,仔细看了陆静淑几眼,见她张白如玉的小脸裹在风帽里,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偏偏眼神坚定,气势沉稳。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总是这么矛盾。 他只看着人不说话,陆静淑以为他又不高兴了,不免觉得两人天生相克,总是话不投机,于是也不想再说,提步又往前走。 柳歆诚回过神,跟上她问道:“你们平日不与定南方世叔通信么?我听爹爹说,现下京里有缺,方世叔若是有意回来,倒是不难的。” 通信自然是有的,只是方氏习惯了报喜不报忧,陆静淑叹气:“家母总怕耽搁了舅舅的前程,并不肯言。” “那你们就打算直这样任人欺凌?”柳歆诚忍不住了,自己不能改善地位,又不向外求援,这样逆来顺受的人,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他说的话依旧不好听,不过陆静淑听出了好意,回道:“我会想办法的,谢你了。”这次谢的倒是真心实意。 柳歆诚皱眉:“你想什么办法?” 陆静淑心里苦笑,这少年怎么这么寻根究底啊?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好,前面禅室门打开,赵王与个胖胖的灰衣僧人同走了出来。 她松了口气,与赵王行礼问好,柳歆诚跟着转身问好,又说起郝罗博和陈皎宁,就把这个话题冲了过去。 “听说令堂有恙,如今可好些了?”寒暄过后,赵王问起方氏的病。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成年男子才有的磁性,听起来十分悦耳,让陆静淑莫名就了些好感。 “已经好了,只是偶感风寒,谢王爷关心。” 赵王微微笑,没有再说话。他神情里总带着些忧郁,眼眸里也黑沉沉的,似是凝结着浓重的情绪,此刻虽露出微笑,那笑意却很浅,似乎只在唇角昙花现,连面颊都没波及,不用说眼底了。于是这个笑容也就感染了那份忧郁,加重了他身上的疏离感。 道真和尚看场面冷了,就开口邀请:“外面天冷,诸位施主还是进去坐吧。” 众人客随主便,随着他同回去禅室,等小沙弥奉上茶来,就都端坐喝茶,谁也不出声。 陆静淑此时真是份外想念陈皎宁,有她在好啊,永远不用愁冷场! 作为主人的道真和尚不好这样看着,正想寻个话题来说,外面小沙弥突然进来回报:“陆姑娘,贵府来人寻您,说有急事。” 陆静淑忙起来随小沙弥出去,外面等着的小荣看见她,快步跑过来回道:“姑娘,府里出事了,老太太遣人来接您和太太回去!” 第35章 好意关心 欲望文 第36章 变故陡生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6章 变故陡生 直到进了陆府、见了李妈妈,陆静淑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简单点说,就是陆文义在跟刘姨娘happy的时候昏倒了,昏倒不可怕(太嗨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要昏倒的),可怕的是他在昏倒之后还遗精不止,到后来甚至面如金纸、呼吸急促,刘姨娘吓的也几乎昏倒,连夜要人去请大夫。 常来的大夫到了看,扭头就走,说他治不了,老太太拦住死求活求,他才另荐了个善治此症的老大夫。老太太忙命人去请,老大夫来了以后倒是说能治,也给开了药,只是性命虽无碍了,功能上却损伤了,以后恐怕在房事上有些难处,子嗣上就不用提。陆老太太气得要命,先把刘姨娘拉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李妈妈说这些的时候,还想要避着陆静淑,可等到了陆老太太房里,反而没人避讳了。 “这个贱人!我早就说不能留她!”陆老太太恨得目眦欲裂,又是捶胸顿足,又是老泪纵横,整个人几乎瘫倒在榻上。 张氏在旁使劲扶着陆老太太的右臂,嘴里劝道:“娘保重,这时候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大伯那里还要你看顾呢!您要是有个什么,家里谁能主事啊?” 方氏也忙倒了杯茶送到陆老太太跟前,“母亲保重,先喝杯茶吧。” 陆老太太推开她的手,“我不喝!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守着老大!还有刘翠华那个贱人,不许叫人来给她看伤,也不许给她吃饭,就把她关在柴房里!这个贱人!” 方氏只得带着陆静淑告退,回去的路上陆静淑直偷看方氏的脸色,发现她虽然脸色苍白,整个人有些颤抖,却直挺直脊背,手也紧紧抓着自己,似乎并没被这个消息击倒。 回到正房以后,陆文义却并不在这里,据李妈妈说,当日请了第二个大夫来看过,说不让挪动,就留在刘姨娘房里养着了。 方氏又与陆静淑起去看了回陆文义,他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两颊凹陷,气息微弱,几乎看不出生气,再没有了当初在方氏房里那骄横的模样。陆静淑趁着方氏出去问下人话的功夫,偷偷给陆文义号了回脉,打算过后去问问孝义。 母女二人看过陆文义,正要先回正房,陆静秀忽然从厢房里冲了出来,她路摆脱婆子,跑到方氏跟前跪下哭道:“太太救命!求您救救姨娘吧,姨娘虽有错,也罪不至死,求您开恩,饶了她这回吧!” “三妹妹这是做什么?”陆静淑示意婆子们去把陆静秀搀起来,“姨娘有什么错,要怎么罚,哪是我们做小辈的能管的?祖母早已发了话,母亲难道还能违抗祖母不成?再说爹爹还病着呢,你若有孝心,就该好好呆在房里为他老人家祈福,这般冲出来吵闹像什么样子?” 又骂院子里服侍的人,“不知道劝着么?爹爹病成这样,你们还是这般轻忽,若是爹爹有什么,我看你们还想不想活?” 方氏看了眼院子角落窃窃私语,不拿陆静淑的话当回事的下人,颇觉疲惫,开口吩咐李妈妈:“将这院里服侍的人都先关到东北角的院子里,若有嘴舌胡说的,先打二十板子,饿饭三天,若再犯,打死不论!”又叫人去把陆兴波带来,连同陆静秀起带到了正房。 “碧草带几个人,先去服侍老爷。秀姐儿暂且住在西厢,红梅你带两个人过去侍候。”方氏安排好了,让陆静淑先回房休息,自己带着陆兴波去见老太太。 陆静淑有些惊异方氏的雷厉风行,不过她能这样毕竟是好事,就听话的回房,找了李妈妈问详细经过。 李妈妈不想跟她说的太细,陆文义这“病”毕竟不光彩,也不是未嫁的女儿家该听的事。 “妈妈不告诉我,我出去随便找个墙角,也能听个全乎,兴许比您说的还离谱呢!”陆静淑回来的时候,路进来看见窃窃私语的下人都不是两拨了。 李妈妈无奈,只能遮遮掩掩的给陆静淑又讲了些。 原来自从她们母女去了庄子上之后,果然刘姨娘跟那两个通房的斗争越来越激烈,刘姨娘仗着有年情分,那两个靠着年轻漂亮,时倒是不分上下。可刘姨娘哪肯这样不分上下啊,她都熬了少年了,自然想像以前那样独霸陆文义,于是就动起了歪脑筋。 在昨天晚上出事之前,陆文义已经在刘姨娘房里接连住了四天,期间还往衙门里告了两天假。昨晚出事以后,第个大夫来之前,刘姨娘还想瞒着陆老太太,奈何第个大夫来了看就要走,刘姨娘这才吓着了,忙把陆老太太请了来。 陆老太太见这场面几乎气晕过去,在等老大夫来之前,先叫人打了伏在陆文义身上痛哭失声的刘姨娘二十个嘴巴。打的时候张氏也闻讯赶到,听说经过,就说陆文义正值壮年,怎会这么容易就出事,定是刘姨娘使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正好这时老大夫请来了,给陆文义看过开了药,将诊断结果告诉陆老太太,又说陆文义似乎服过药物。陆老太太当即命查,这查就查出了瓶药,陆老太太怒不可遏,当时打死刘姨娘的心都有了,还是张氏拦着,陆静秀、陆兴波姐弟俩哭求,才只打了二十板子。 打完以后,老太太也不叫人管,只让把刘姨娘丢进小院的柴房里,再叫人在外面看着,就不管了。 陆静淑听说刘姨娘还弄了药,总算明白为什么陆文义现在的情况那么严重了,这可真是不作不死。她们这边刚把这些事说清楚,方氏就回来了,还打发人叫李妈妈,陆静淑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我把你二弟交给了老太太。”方氏将陆静淑叫到身边坐下,“还跟老太太求了郭妈妈来帮忙,将那边院子的人审审,该撵出去的就撵出去吧。” 陆静淑点头:“娘做得对。” 方氏又跟李妈妈交代:“你陪着郭妈妈去审那些人,好好问清楚,那药是哪来的,谁经的手,都要问的清清楚楚。”等都安排完了,下人们各领了差事去办,方氏揽着陆静淑安慰:“别怕,有娘在。” 陆静淑几乎感动的泪流满面,终于,终于听见方氏说这句话了啊!果然人总是得逼到绝境才能奋起! “嗯,只要有娘在,女儿就什么都不怕。”陆静淑靠着方氏,脸依赖的看向她,希望她能为了自己,慢慢强大起来。 母女俩正说着知心话,落后收拾东西的王妈妈也回来了。方氏让她先去桃儿杏儿那里转转,也查查她们有没有违禁药物,她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们,让她们安分守己的在院子里呆着,谁知王妈妈去,也搜出了瓶药,这下可好,刘姨娘有伴了。 方氏又去回了陆老太太,陆老太太有气无力:“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看着办。” “娘,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张氏忽然开口,“我看桃儿杏儿向老实,哪有这个胆子?这药……,保不准是哪里来的呢?” 方氏蹙眉:“桃儿的丫头已经认了,是奉了桃儿的命去买的药。” 张氏不以为然:“大嫂没问问那药少银子?从哪买的?凭她个小丫头就能买到了?” 陆老太太也狐疑起来:“你说的也是,方氏事,还要侍候老大,不如这事你去查吧。” 陆静淑听说以后,简直目瞪口呆,谁听说过大伯子房里出事,要弟媳妇去查的?陆老太太脑子里是有大的洞啊?还有这个张氏,她也好意思伸手? 王妈妈也气不过:“二太太自己房里的事还管不好呢,就想着管我们的闲事?就显着她能干,还不是想趁机揽权?话里话外就说我们太太管不得事,就她能管得?” “二房有什么事?”二房连个正经妾室都没有,王妈妈这话有些奇怪啊。 王妈妈犹豫半晌,才在陆静淑追问下说道:“奴婢回府的时候,经过角门,听见有个小厮想往里传话找二老爷,说外面有个什么姨奶奶病了……” 第36章 变故陡生 欲望文 第37章 针锋相对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7章 针锋相对 姨奶奶?哈,不会吧,怕老婆的二叔还敢养外室?陆静淑细问王妈妈可看见那个小厮的模样,当时看门的又是谁,王妈妈记性甚好,不仅记得看门的,还知道那小厮是府里家生子,就是二老爷身边长随的兄弟。 陆静淑就让王妈妈再想法去探查下情况,还让她安排人盯着二叔的行踪。因为陆文义出了事,陆文孝今日也告假,没有去衙门,直在家里守着。但既然有人来寻,保不准他会出去,还是盯着的好。 此番方氏不肯让步,没让张氏插手桃儿杏儿的事,张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陆静淑又想趁此机会让方氏在内宅树立绝对权威,本来就要把张氏按扁,现在听说了这事,自然想要好好利用。 不过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她还是没有告诉方氏,只陪着她道去伺候陆文义吃药。陆文义直昏迷,牙关紧咬,药很难喂下去,陆静淑趁人不注意,伸指去按了几下下关穴,终于让陆文义张开了嘴,将药灌了下去。 喂完药,母女二人才回房吃午饭,两人都有些疲惫,吃饭的时候都言不发,等到吃完饭,李妈妈和郭妈妈又来回报了。 “……据银锁供认,那药系刘姨娘遣外院管事陈全去桂宝堂买来的,共买了两瓶,花了百两银子。”郭妈妈先回话。 方氏问道:“这事还有谁知道?陈全呢?可拿住了?” 郭妈妈摇头:“陈全不在府里,去他家寻了,也没寻着人,想是听见消息躲起来了,只把他老娘和婆娘孩子拿住了。买药的事,本来只有刘姨娘、银锁和陈全知道。”现在只怕已经阖府尽知了。 方氏又问了几句细节,就带着她们俩去见陆老太太。陆老太太听说陈全跑了,立刻就让陆文孝通知府衙以逃奴的罪名捉拿他,又让叫人牙子来,要把他老娘和婆娘孩子都卖了,顺便再把刘姨娘院里那些人起都卖掉。 “娘息怒,这事儿慢慢办也不急,您别急坏了身子。”张氏在旁搀着陆老太太,边给她拍背,边劝。 方氏还在生气张氏居然想插手管她房里的通房,只当没听见她的话,继续跟陆老太太回道:“母亲,如今老爷病倒了,府里人心浮动,媳妇回来的时候,见到各处下人都不安心任事,只聚在堆窃窃私语,若任由他们这样下去,难保他们在府里说不够,还要出去传话,到时老爷的颜面何在?” 陆老太太听也急了:“那你还呆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叫人敲打?你们就没个叫我省心的!”说着连张氏也推开了。 “那媳妇这就去了。”方氏也不说,直接告退而去。 张氏担心方氏动她的人,本想跟去,偏陆老太太又叫她服侍,离不开,只能叫丁妈妈跟去瞧瞧。 方氏回去就带着郭妈妈和李妈妈,亲自到府内各处巡视,凡遇见有聚在起议论的,都直接绑了,路行到二门,已经绑了七个婆子两个丫鬟。 二门外的事陆老太太已经交代给了陆文孝,方氏就没管,她带着这些人回到正院,又叫把府内所有的管事媳妇叫来,当着她们的面,先把那九个人打了板子。 “今日念在你们是初犯,只打二十便罢。至于差事,似这等主子病了,就满府里胡说八道、不好好做事的,律不用!以后再有碎嘴嚼舌的,先打四十板子再发卖,什么情面也不必讲。” 方氏说话还是如往常般温软,可伴着那九个人的呻/吟和求饶声,众管事们不由都觉得有些胆战心惊,面上神情也都跟着恭敬了些。 “按理说,下面的人犯了错,都是管事的没管好,不过府里今日忙乱,想来你们也有照应不到的地方,这次便罢了,下回若是还这般不经心,也别怪我不讲情分。都回去好好约束着些,再叫我看见哪里不成章法,你们也别等我说话,自己请辞吧。你们须得记得,老实听话的下人,所在都有,卖了你们,府里还能买新的好的来。” 可卖出去的,会被卖到什么地方,那就难说得很了。 管事媳妇们心头凛,忙都应承了表忠心。 方氏又安排了人顶缺,等该说的都说了,就扶着李妈妈的手起身,吩咐众人散了,自己进去内室。 李妈妈本还暗暗为太太喝彩,觉得太太终于有了当家主母的威风,真是可喜可贺,谁知太太的手伸过来,居然满是冷汗,还带着些微的颤抖。李妈妈心里担心,忙搀着太太进去,又让青莲端热茶来。 陆静淑也迎上来扶住了方氏,感觉到她微微颤抖,问道:“娘可是冷了?到暖阁里歇歇吧。”扶着方氏进去坐下,又接过青莲端来的茶亲手奉上。 “我刚才没说错话吧?”等青莲出去了,方氏就低声问陆静淑。 陆静淑囧,忙做钦佩状答道:“没有!娘说的可好了,女儿以后也要像娘样厉害!” 方氏这才露出点儿笑容,叹道:“我这也是没法子了,要是再任由她们乱下去,府里可成什么样了?” 陆静淑赶忙说她做得对,好好赞扬了番,终于让方氏镇定了下来。母女二人在暖阁休息了会儿,正说着要再去看看陆文义,外面丫鬟进来回报,说二太太来了。 陆静淑跟方氏起皱眉,都觉得她来准没好事,果不其然,张氏进来就冷嘲热讽:“大嫂真是雷霆手段,这么年竟是我看走眼了,许婆子那般府里的老人,都叫大嫂打了板子赶出去,我可真是佩服!” 许婆子是厨房里管采买的,因在角门处说闲话,被方氏拿住了,刚才已经打了板子赶出去。陆静淑听张氏来兴师问罪,就知道这必是她的人,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方氏拉住了。 “弟妹说哪里话,再是老人,也不能不守规矩,她私下议论主子,给我听到了,难道不管?” 张氏冷笑:“大嫂是当家主母,怎能不管呢?这府里哪样事不要大嫂管呢?不过大嫂若是早拿出这般手段,那刘姨娘也不至于如此大胆……” “弟妹既知我才是当家主母,还说这些做什么?母亲那里如何了?弟妹不是说要服侍母亲么?” 张氏想不到方氏居然这般硬气的打断她的话,这可是从没有过的,时就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方氏也不等她答话,直接说:“我还要去看看老爷,弟妹自便吧。”牵着陆静淑就出了正房,去看陆文义了。 从头到尾旁观的陆静淑简直想给方氏点百个赞!!! 如果方氏在发威的同时,手能不抖,那她定给点万个赞!!! 不过方氏的颤抖也只有陆静淑和心腹李妈妈等人才知道,并不妨碍她今日在府里树立的权威,经过这番阵仗,府里下人都老实安分了许,看着总算是没那么乱套了。 晚饭前大夫又来了趟,给陆文义把了脉,话依旧是前面那些话,按时吃药,好好静养。 等送走了大夫,陆文孝也把陈全抓了回来,陆老太太问了话,就让拉出去打个半死,关了起来,打算明天叫了人牙子来,跟他家人起卖掉。陆老太太犹不解恨,又叫郭妈妈带人再去收拾刘姨娘。方氏怕闹出人命,叫李妈妈跟着去看着,相机行事。 方氏又请陆文孝严管外院,不许下人随便出去传话,陆文孝应了,张氏在旁冷笑:“大嫂这般能干,哪还用我们操心?” “你闭嘴!”陆文孝难得开口叱喝张氏,“如今大哥病倒,母亲年纪又大了,身子也不好,你只管好好侍候母亲,什么话?”又请方氏别与张氏般见识。 张氏大怒,可当着陆老太太毕竟不敢说,只得忍下这口气,打算等回房再与陆文孝算账。谁料出了陆老太太屋子,陆文孝就说前院还有事,让她自己回房,这去竟然晚上都没回后院。 第37章 针锋相对 欲望文 第38章 釜底抽薪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8章 釜底抽薪 晚间入梦,陆静淑把陆府的事跟孝义简略说,又把陆文义的病情和大夫的药方告诉了他,“你看这方子合适么?我看着他情形不太好,可别真闹出了人命。” “你现在不想守孝了?” 陆静淑翻了个白眼:“我是想啊,他要真死了,我转头就能收拾了那几个妾室,还有法子让二房闹翻,顺势让老太太分家,到时我们过安静的小日子去,你爱找谁拯救世界就找谁去!” 孝义败下阵来:“我不就开个玩笑么?”他回头翻了回医书,给配了副药丸,“配着那方子先吃天试试。” 陆静淑接了药就要走,孝义拦住她问:“你说的抖搂纸人,就是这么个抖搂法?力气也太大了吧?” “我哪知道刘姨娘会作死的也弄了药来啊?”对于个受女人摆布,忘乎所以的人,最根本的戒断方法,非x无能莫属,陆静淑本来的打算就是想给陆文义下点药,让他掏空身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等他不迷恋女色、肯用脑思考的时候,应该就能看清楚陆家这摊事了。 从设定上来说,个年轻时就中了进士,并娶了方家女儿为妻,现在能爬到大理寺少卿位子的人,不应该是个蠢人。原作者用刘姨娘和安逸的生活迷住了他,陆静淑就只能把他放到个绝境里(男人雄风不再),逼着他重拾年轻时的志向,寻回自己的智商,不再为了个小妾就把家里折腾的不像样。 只要他明白孰轻孰重,有野心,想往高的地方爬,陆静淑自然能找到机会将道理灌输给他,让他听自己的话,从而掌握陆家的话语权。 谁知道刘姨娘不甘心失宠,竟然另用了药,两下叠加,差点就把陆文义弄死。 “不过这样也好,他这回就算痊愈了,也就跟个不缺零件的太监样,心思必定不会在女人身上了。”陆静淑最后总结,“士大夫讲究修身齐家,他正可以好好修修。”从另个角度说,后宅的女人会争斗,争的不过是男人,她从根本上终结了这个男人,女人们还有什么好争的? 孝义又有点寒意附体,终于不再拦着陆静淑,让她走了。 第二日早上去给陆文义喂药的时候,陆静淑趁着喂完药,旁人都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药丸塞进陆文义嘴里,又给他喂了些水,把药丸送了进去。 早饭后大夫又来看,说陆文义情形好了些,余外就还是让好好照顾。送走了大夫,方氏去跟陆老太太回报,陆老太太却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憔悴了许,还要挣扎着去看陆文义,众人苦拦不住,只好搀着她去了回。 “大夫说没说什么时候能挪动?”陆老太太很嫌弃的看了遍刘姨娘的屋子,“这地方就不是养病的好地方!” 方氏回道:“大夫说再等两日。” 陆老太太哼了声:“你好好照看着老大,要精心仔细!”面起身往外走,还不忘让方氏记得叫人牙子来,要把那些刁奴卖的远远的。 方氏应了,将陆老太太送回去以后,就命人去叫人牙子来,再将侍候陆静秀和陆兴波的人提到正院里来,让他们跪在院子里听李妈妈训导。 不外是说查知她们平日还算谨慎,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这次就饶了她们,还放她们回去侍候主子,以观后效。 这些人被关了个昼夜,没有饭吃不说,还亲眼见到银锁等人挨打受罚,知道她们都要被卖出去,早已吓破了胆,此刻都噤若寒蝉,李妈妈说什么就应什么。 “娘还要留着他们?”陆静淑不太赞同,趁此机会,实在应该都撵出去,家里的乌烟瘴气也能少些。 方氏点头:“都撵出去了,时哪有人手补上来?你爹爹还病着,咱们这里没有闲人能看着秀姐儿。你祖母身子也不好,哥儿那里还是让他乳母和丫鬟过去侍候吧。” 这倒也是实情,此事慢慢来也行,“那刘姨娘那边……”陆静淑看了看方氏的脸色,见她并没什么明显情绪波动,才继续说道,“还真的就这样放着不管么?天冷了,她又挨了打,真闹出人命来……” 她不是圣母,也觉得刘姨娘是自己作死,可刘姨娘真就这么死了,她却有些担心陆文义醒来后的反应。目前来看,刘姨娘能活着,对她的计划来说,有作用。 方氏沉默了会儿,才低声说:“她死不了,昨儿李妈妈去看了,再饿天也饿不死。” 陆静淑伸手抱住她的胳膊,安慰道:“娘放心,等爹醒过来,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他好的人了。” “是么?”方氏垂下眼,轻轻拍了拍陆静淑的背,“但愿吧。” ****** 张氏听说方氏那边已经把刘姨娘的人都卖了,就让丁妈妈去看紧了厨房,“千万别让大太太抓到什么把柄,采买的事你让刘婆子抓紧了,别给新人插手。” “奴婢明白。” 等丁妈妈走了,张氏又叫翠玉:“还没找到老爷?” 翠玉小心答道:“张顺儿说,老爷早起来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早出去做什么?张氏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吩咐道:“让人好好盯着前院,老爷回来,即刻来回报。”说完又带着人去陆老太太房里,想哄着老太太松口,将家务交给她管,让方氏专心侍候大老爷。 谁知她去,陆老太太就喊头疼心口疼,光折腾着她侍候,别的话都没机会出口,到晚间,是难受的要大夫来看过开了药,她没法提这事了。 好在陆文孝也总算是回来了,与她起侍候着老太太歇下,回房的时候,张氏免不了询问他的行踪。 “我还能去哪?昨天没去衙门,今天少不了过去应个卯!” 张氏又嫌丈夫昨日不帮自己说话,陆文孝只不应声,她唠叨半天,半句回音也并没有,气的发了通脾气,陆文孝不耐烦理她,起身又去了前院歇息。 恨的张氏连砸了两个杯子,最后还是陆静娴过来劝她,才让她暂时消了气。她本以为陆文孝习惯了听她的话,用不了两日就会回转过来跟她求和,到时她再好好修理他便是,谁料其后两日陆文孝除了去看老太太,竟然再不曾进内院,不曾回房休息! 张氏坐不住了,打发人出去打听陆文孝的行踪,外面的人口风却严,白日就说陆文孝去衙门了,晚上就说陆文孝在书房歇下了。她发了狠,叫人把陆文孝的长随张顺儿提溜了进来,严词喝问,张顺儿连连磕头求饶,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老爷并没去旁的地方,只是这几日心烦,请太太担待。 张氏见问不出什么,又觉得丈夫向听话,没有那些花花肠子,何况现在老太太和大老爷都病着,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来,就放了张顺儿回去。 哪知第二天早,丁妈妈进院就吞吞吐吐的跟她回报:“太太,张顺儿那里,真的没说出什么来?” “怎么?可是你听到了什么?”张氏下子警惕起来。 丁妈妈就低声回禀:“奴婢也没听见确实的事儿。只是昨儿回去听说,张顺儿的兄弟张喜儿得了咱们老爷的眼缘,常出去替老爷办事,总不在家,偶尔回来却都不少往家里拿东西,还常买了糖给院子里的小子们吃。” 二老爷身边的人都是张氏安排的,只有张顺儿是因从小跟着陆文孝,算是他的人。张氏看张顺儿老实听话,就没有动过,可却从没听说他兄弟也来伺候陆文孝了。 “他出去办的什么事?” 丁妈妈回道:“这个没人知道。不过大老爷出事的那日,有人看见张喜儿到角门那里传话,说要找二老爷。奴婢去寻那日看角门的人问了,那婆子奸猾,只说不知,又说大太太有严令,不得私下传话,将奴婢挡了回来。” 张氏冷笑,叫翠玉进来,让她带着人去把那个婆子叫到她房里。 翠玉去了有会儿才把那婆子带到了张氏房里,张氏板起脸来连吓带蒙,终于让那婆子说了实话。 第38章 釜底抽薪 欲望文 第39章 东窗事发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39章 东窗事发 “好你个陆文孝!竟敢背着我做下这等事来!丁妈妈,去把张顺儿给我带进来,再叫人去他家搜检,若遇上张喜儿,并带回来!” 丁妈妈领命而去,不会儿就遣人来回报:“太太,丁妈妈回话说,张顺儿跟着老爷出门了,她现在往张家去。” 又过了顿饭的功夫,丁妈妈亲自押着张喜儿进来,“奴婢去的巧,张喜儿碰巧刚回家。” 张氏看了眼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张喜儿,呵斥道:“掌嘴!看什么?自己动手!” 张喜儿不敢吱声,先噼噼啪啪的自扇了十来个嘴巴,他听说过张氏的脾气,也不敢留力,很快就把两颊打的高高肿起。 “好了。”张氏叫了停,也不问张喜儿的话,只叫把那看门的婆子拉了出来,问她,“那日可是这个小子来寻二老爷?” 那婆子在外面就已经听见打嘴巴的声音,现在看见张喜儿的惨样,心下害怕,忙不迭的答道:“回二太太的话,就是他!” 张喜儿此刻终于确定是东窗事发了,他心里极速转着念头,心想到了此刻,就算他和盘托出,在二太太这里也是个罪人了,可若是他抵死不认,二老爷那里好歹还会记他功。他打定了主意,就只低头跪着,不吭声。 “是他就好办了。张喜儿,你倒是跟我说说,是哪个姨奶奶病了,要你来报信找二老爷?”张氏等了半晌,见张喜儿只低头不答话,怒火又次涌了上来,随手抄起桌上的手炉就砸了过去。 张喜儿下意识躲,手炉擦着他的额头而过,砰地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张喜儿吓的口气吸进去不敢吐出来,心想这手炉要是直接砸在头上,这条命就得去了半,心底对张氏又了几分惧怕。 “不说?好啊,丁妈妈,张喜儿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带进来,叫她给我把那炭捡起来。” 张喜儿又抽了口气,侧头看看身边散碎在地的炭火,耳听得丁妈妈应声要出去,忙扑倒在地连连叩头:“太太饶命,太太饶命!小的妹妹还小,伺候不得太太,还是小的来捡吧!”说着话就用手去拾那烧红的炭。 张氏哼了声:“你也不用忙,你妹妹就在外面,这就进来帮你了!” 眼看着妹妹被丁妈妈拎了进来,张小脸吓的苍白,眼里还噙着泪水,张喜儿终于撑不住了,“太太饶命,小的说,小的都说了!” 张氏这才让把看门的婆子和张喜儿的妹妹带出去,等听完张喜儿的回报,就叫人套车,自己带了几个健壮婆子,让张喜儿带路直接去了城南。 陆静淑听说张氏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与李妈妈说道:“真想不到二婶那么个要强的人,也会有被人这样蒙在鼓里的天。” “是啊,这刘姨娘也真是太有手段了,老奴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若不是陈全临了招了这事出来,谁能想到刘姨娘还有这步棋?” 那日人牙子来,陈全听说要把他全家分开发卖,当下连磕了十个头求饶,无果后,才偷偷与李妈妈说,还有隐情要上报。 其时陆静淑已经听王妈妈回报过,说二老爷昨日下午去了城南处宅子,那宅子里住了个十几岁的小媳妇,还有几个下人。她正派人去查那小媳妇的来历,李妈妈就来寻方氏,说陈全还瞒了事没报。 当时方氏不在房里,陆静淑先问是何事,李妈妈寻思了番,还是告诉了她。说刘姨娘指使陈全居中牵线,给二老爷找了个外室,就安置在城南。 “这样的人,若不能击得手,让她再无翻身余地,是必定要留后患的。二婶就是例子,你看这些日子她们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又有什么用?刘姨娘釜底抽薪,早给她准备好了这致命击呢!” 李妈妈跟着感叹了两句,问陆静淑:“这事当真不报给太太知晓?也不告诉老太太?” 陆静淑答道:“二婶今日大张旗鼓的出门,已经不用咱们去报给老太太和母亲知道了,左右这是二房的事,母亲不知道是最好,免得二婶又攀扯我们。那陈全的去处,你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牙婆应承了,正好有个要去岭南的商人买入,将他们家卖去倒合适。说是今日已经启程去东都,不日将坐船南下。” 陆静淑谢了李妈妈,请她回去休息,自己将整件事盘算了番后,去正房见方氏。 陆文义已经挪回了正房,他依旧昏睡不醒,但脉息好了些。方氏将陆文义搬回来以后,又把整日哭闹的陆静秀送回了刘姨娘的小院,至于刘姨娘的屋子则干脆锁了起来,反正陆老太太不让放她出柴房。 方氏没让人给刘姨娘看伤——陆老太太还是不许,只让人每顿饭给她送碗粥喝。桃儿杏儿两个也与刘姨娘般待遇,不过她们两个比刘姨娘好得,起码没挨板子。方氏想先留着她们俩,等陆文义醒了以后再处置。 “娘,二婶刚才带着几个婆子气势汹汹的出门了。”陆静淑见了方氏,先提起了张氏出门的事。 方氏皱眉:“出门去哪?” 陆静淑摇头:“二婶没说,不过李妈妈说,二婶今日叫了个看角门的婆子去问话,还把二叔身边张顺儿的家人都抓了进来。” 方氏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妯娌想干什么,她也懒得管,只说:“随她去吧。”她这里看着陆文义睡的安稳,就与陆静淑起去探了番陆老太太。 因着陆文义有所好转,陆老太太的精神好了许,见到方氏也难得有了好脸色,“坐吧,这几日辛苦你了。”又叫陆静淑坐到她身边去,“我们静淑真是好孩子,又孝顺又懂事。” “这都是媳妇该做的,静淑也是本份。” 陆老太太叹气:“到了这时候,才知道本份是么难得。”叫丫鬟给陆静淑拿点心吃,又问方氏,“听说你弟妹出门去了,她可跟你说了去做什么?” 方氏愣,摇头道:“没有,怎么弟妹也没与母亲提起?” “我这病,她也不把我当回事了。哼,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沉不住气,你二叔不过有两日不回内院歇息,她就撑不住要去找了。” 涉及二房私事,方氏不好开口,就没有接话。 陆老太太满腹牢骚,偏偏这个大儿媳妇不肯接话,时觉得无趣,就打发方氏回去,“回去看着老大,让静淑陪我会儿就行了。”打发走了方氏,又让人去把陆静娴和陆静美姐妹俩叫来,陪着她说话。 陆静娴姐妹已经听说母亲发了脾气,带人出门去了,都有些担心,对着陆老太太也没了平日的机灵劲,陆静淑是不大说话,陆老太太颇觉扫兴,正要叫她们回去,郭妈妈忽然急匆匆进来。 “怎么了?” 郭妈妈看了眼三个姑娘,没出声。 陆老太太让姐妹三个进去里间坐,郭妈妈这才上前低声回禀:“老太太,二老爷身边的张顺儿求见,说是二太太与二老爷,在外面,动上手了……” “什么?”陆老太太惊之下,大声问了出来,“在哪动手的?” 郭妈妈忙叫人把张顺儿引了进来,陆老太太见张顺儿鼻青脸肿的,还留着鼻血,衣服也撕破了,不由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顺儿跪着答道:“回老太太,老爷今早出门,去衙门应了卯,就往城南去瞧位苦主,不料二太太忽然赶来,非说那苦主是老爷养的外室,不由分说就是通打砸,老爷拦着二太太,二太太却不管不顾,连老爷也……” 陆老太太气的几乎倒仰:“这个张氏!郭妈妈,你带着人去,把她给我带回来,她若是不听,只管打晕了绑回来!” 陆静娴等人在里间听得分明,忙出去求情,陆老太太不理会,只让丫鬟拉着她们回去,就打发郭妈妈带着人跟张顺儿去了。 第39章 东窗事发 欲望文 第40章 河东狮吼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0章 河东狮吼 张氏手里攥着鸡毛掸子,指着陆文孝问道:“你让不让开?” 陆文孝在张氏面前,乍着双手做阻拦状,也不顾自己头上斜斜欲坠的乌纱帽,呵斥道:“你这泼妇,还不住手?” “泼妇?哈哈!”张氏大笑了几声,“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泼妇!”说着个箭步冲了过去,直直撞在陆文孝身上,将他撞的倒向旁,她自己则快速稳脚,挥动手里的鸡毛掸子就向已没了屏障的狐狸精身上打去。 陆文孝忙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抱住张氏的腰,又想夺她手里的鸡毛掸子,可张氏力气奇大,没让他夺走鸡毛掸子不说,还用力在他脚上踩了脚,再次将他挣脱,回身又去打那缩在地上的女子。 陆文孝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自己制服不了张氏,只得大声喊下人帮忙,可下人们无敢对张氏动手,都躲在角落里不肯出头。 “好,好,好,你们都不动是不是?都忘了谁才是这家的当家人了是不是?”陆文孝耳中听着新欢的惨叫声,又看张氏势若疯虎,年来积压的不满股脑的发了出来,他也不去拉张氏,只看着她说,“好,你打吧,打吧,云儿已有了身孕,她今日若有个好歹,我也没旁的话说,回去就给你纸休书,咱们夫妻恩断义绝!” 张氏听他说这狐狸精有了身孕,下手狠了些,不料他最后竟说要休妻,时不敢置信,回头望着丈夫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遍?” 陆文孝走过去推开她,将云儿扶了起来,冷声回道:“我说,我要休了你!” 躲在门口的丁妈妈看势头不对,忙路小跑过来,拉住又要发飙的张氏劝:“太太息怒!” “你放开我!陆文孝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敢休了我?”张氏拼命挣扎,口里高声喝骂,“你个没本事的,这些年若不是有我筹划,就凭你这爹不亲娘不爱的模样,能过得这般舒坦的日子吗?我为你生儿育女,替你在老太太面前奉承尽孝,今日你竟然说要休了我?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丁妈妈几乎拦不住她,只得叫同来的婆子们帮忙拉着,还得低声劝张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太太,今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不过是个外室,您何必为了她跟老爷闹翻!” 张氏哪里肯听,她已经气红了眼,只想抓住那对奸/夫/淫/妇狠打顿,所以口里不停斥骂:“都给我放开!今天我不打死这个贱人,我就不姓张!” 正闹得不可开交,郭妈妈跟着张顺儿终于来到,她进院子,就见张氏正如疯子般挣扎喝骂,二老爷却抱着个少女在低声安抚,理也不理二太太。 这是苦主?郭妈妈侧头看了眼张顺儿,张顺儿却不看她,溜小跑到二老爷跟前回禀:“老爷,郭妈妈奉老太太的命来了。” 二老爷抬头对郭妈妈说道:“你来得正好,备车,回府。”说着就抱起云儿往外走。 “陆文孝!你敢!你敢把这贱人带回去,我就……”张氏说到最后,竟想不出该说就什么,不由停住了。 丁妈妈忙趁机劝道:“太太,带回去也好,回府以后,那贱人还不是由着您处置!” 郭妈妈遣了两个人跟去服侍二老爷,自己也过来劝:“二太太,老太太听说了这事,请您回去呢。” 张氏似乎才看见郭妈妈,听说是老太太让来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郭妈妈,我……”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再也说不出话来。 郭妈妈跟丁妈妈赶忙起把痛哭的张氏送上车,同回转陆府。 ****** “娘,会儿二叔二婶回来,不管是怎么回事,您都别插手,由着祖母处置吧。” 郭妈妈走,陆老太太也没了心思,直接把三个孙女打发出来,自己在房里等儿子和媳妇。陆静淑回到正房,把刚才张顺儿报信的事跟方氏学了遍,又把之前王妈妈见到过张喜儿的事也说了,她要给方氏个心理准备,也想嘱咐她几句。 方氏点头:“娘知道,他们房里的事,娘怎么会管?唉,你二婶向刚强,真想不到你二叔竟会如此……” 母女俩达成了致意见,看时候不早,就叫传饭来吃,吃完又去服侍陆文义喝了药,正犹豫要不要休息会儿的时候,王妈妈来回报,说二老爷身狼狈的抱了个女子回来,往老太太院里去了。 “知道了,你出去传话,叫各处各司其职,不许胡乱打听传话。” 王妈妈应了出去,过了会儿,又打发人来回话:“郭妈妈接了二太太回来了。” 方氏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陆静淑拉着她:“先等等,祖母没叫您去,您这时候去了,只怕二婶还以为您是去看笑话的。” 于是母女二人耐着性子,也不叫人去老太太院里打听,只安心坐着。不时王妈妈回转,回报说已到各处都传了话了,请太太放心。 “妈妈可是还有别的事?”陆静淑看王妈妈欲言又止,就问了句。 王妈妈回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刚才去东面小院转了圈,三姑娘那里,今日格外的安静。奴婢嘴问了句银环,她说三姑娘正午歇,她们都不敢出声,可奴婢总觉得银环样子怪怪的。” 府里闹成这样,陆静秀不可能点消息听不到,早上她还带着丫鬟出来给方氏请安,顺便探望陆文义呢,二房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她不可能没听说,居然还睡的着觉?陆静淑有些狐疑,吩咐王妈妈:“过半个时辰,您再去趟,看看三妹在做什么。” 王妈妈应了,正要退出去,外面守着的碧草快步进来回话:“太太,老太太房里来人,说老太太晕倒了,请您去呢!” 方氏忙起来,边吩咐人去请大夫,边往老太太那里去,陆静淑忙快步跟上,与她起去了陆老太太房里。 到的时候里面正乱作团,有张氏在痛哭,还有陆文孝的呵斥声,陆静娴和陆静美姐妹俩的哭声也在其中,远远听着,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方氏快步进去,先赶了满屋子的丫鬟出去,“都在这里围着做什么?好人也喘不过气来了!”又与郭妈妈起给陆老太太鼻端涂些醒脑的药油,看陆老太太还不醒,只得在她人中上掐了几下。 “二叔先去外院等大夫吧!”方氏边忙活边赶陆文孝走。 陆文孝看了眼跪在地上痛哭的张氏,又看眼依偎在他身上的云儿,时有些犹豫。 “二叔放心,有我在,且去吧!”方氏安排陆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先带着云儿去厢房,又让人送陆静娴姐妹回去,最后才说张氏,“弟妹有什么委屈,也得等老太太醒了再说,快别哭了。” 眼见陆文孝走了,那贱人也被带了出去,张氏渐渐收了哭声,这屋子里总算是安生了些。 陆静淑也走过去看陆老太太,看众人都只顾掐人中,她就悄悄伸手去捏老太太的虎口,用力捏了几下,陆老太太终于醒了过来。 “咳咳,”老太太干咳两声,有气无力的骂了句,“这个孽障!” 方氏接过陆静淑倒来的水,给老太太喂了几口,劝道:“母亲息怒,千万保重身子,大夫就来了。”说着叫丫鬟婆子来帮手,把老太太移到了内室床上。 陆老太太阖眼喘气,张氏见她醒了,又靠过来哭诉:“娘,您可得给媳妇做主,老爷他为了那个贱人,要休了我!” “弟妹!母亲都这样了,你有话不能等等再说?” 郭妈妈看方氏能在这里主持大局,就走过来扶住张氏说:“会儿大夫就来了,二太太先回去洗洗脸,换件衣裳吧。”硬把张氏搀了出去。 房里终于完全安静了下来,陆老太太微阖双眼躺着,只偶尔发出两声“哎哟”声,方氏直在旁守着,直到陆文孝带着大夫过来,她才与陆静淑避到了屏风后。 大夫诊断了回,说是老人家急怒攻心,时气血上涌才会昏倒,并无大碍,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千万不要再让老人家生气伤心,又给开了安神的药。 方氏让人照方子去抓药,陆老太太这会缓过神来,问起刚才怎么处置的,听说那个云儿在厢房,她有气无力的说:“让大夫也去看看,是不是真有孕了。若是有了,就让她暂时住到后罩房去,拨个丫头去侍候。” 方氏应了,转头吩咐了下去,这边话刚传完,张氏回转,听见这话,当场又闹了起来。 “你跟她说,再闹,就自己回娘家吧。”陆老太太疲惫的说道,“我也不用她探视侍候,让她回房去老实呆着!” 说完转头看见呆立的陆文孝,添气恼:“你杵在这干什么?想看我什么时候被气死啊?自己去你爹牌位前跪着去!好好想想你干的这些事!” 陆文孝听着外面没了张氏的声音,忙应了去了。 陆静淑看局面稳定了下来,起身又去给陆老太太倒了杯水,这么走动的功夫,正好看见王妈妈立在堂屋门边往里张望,她回身把水送到方氏手里,自己悄悄出去,问王妈妈何事。 “姑娘,赵王府来人求见,说把三姑娘送回来了。” 第40章 河东狮吼 欲望文 第41章 拦路喊冤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1章 拦路喊冤 陆静淑匆忙回到正房,堂屋里两个衣着体面的仆妇起立相迎,王妈妈上前介绍:“这是我们家二姑娘,姑娘,这就是赵王府来的余嬷嬷和江嬷嬷。” 陆静淑福了福身,两个嬷嬷忙都侧身避开,口里说道:“不敢当姑娘的礼。”陆静淑又让座奉茶,状似无意的往四周看了眼,陆静秀并不在这里。 “陆二姑娘,令妹今日出府,不知怎么迷了路,到了我们王府门前,恰巧遇见了王爷。王爷念在与姑娘相识场,特命奴婢等人送陆三姑娘回来,如今人已经送到,奴婢等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叨扰了。”微胖的余嬷嬷并没有坐下,直接说明来意并告辞。 陆静淑也不留,连说:“辛苦两位嬷嬷了。”亲自将两人送到院门口,又让王妈妈跟着送出去,等她们都走了,她才回身进房,问留守的青莲,“三姑娘呢?” “回姑娘的话,三姑娘回来就回了自己房里。” 陆静淑坐下等王妈妈回来,私下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王妈妈回道:“说是赵王殿下今日午前出门,三姑娘不知从哪冲出来,拦住了王爷的马,并跪在地上哭求,求王爷救她们母女命。” “……”这个白痴是不是戏文看了?她以为她是谁啊,还拦路喊冤?特么的刘姨娘哪里冤了?陆静淑气的笑了,“她脑子被门夹了么?谁要她和刘姨娘的命了?” 王妈妈不敢吭声,陆静淑冷笑了半天,才又问:“然后呢?” “江嬷嬷说王爷纵马要走,三姑娘大声自报家门,王爷听见是认识的,就停下问了两句,然后立刻打发人回府去叫她们出来,送三姑娘回家。”王妈妈说到这里,偷偷看了看陆静淑的脸色,犹豫要不要说陆静秀后来丢脸的举动。 陆静淑看出她还有未尽之言,就说:“她既然跑去了赵王面前,定不肯就这么回来的,她还做了什么?” 王妈妈觉得难以启齿,可这事却又不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讲道:“三姑娘确实不肯走,她,她抱住了王爷的马头,说只要王爷大发慈悲,救刘姨娘命,她,她愿,为奴为婢,侍奉王爷。” 陆静淑深吸了口气,吩咐道:“你带上几个人去陆静秀房里,把她身边所有侍候的人都给我绑了,然后逐查问,到底是怎么让陆静秀出府的。不用对她们客气,也该让她们知道知道规矩了。” 王妈妈应了刚要走,陆静淑又说:“若是陆静秀拦着,或拿小姐架子,你就说我说的,她都要去给人为奴为婢了,趁早别在陆家装什么大家小姐,再敢嘴,连她起给我绑了!” “是。”王妈妈看出她是真生气了,自己也对这个三姑娘颇为不齿,所以应的十分痛快。 陆静淑平息了下情绪,又加了句:“叫人把她看好了,不许她出屋子,别叫她出来惊扰到老太太和爹爹。”说完跟王妈妈同出了正房,她自往老太太那里去,王妈妈则带齐了人去了陆静秀房里。 等陆静淑回到陆老太太房里时,陆老太太已经喝了药,正打发方氏走,“你回去吧,我这里有人侍候,老大那里不能没人。” 方氏点头:“我等您睡了就回去。” 她态度温顺,语调温柔,陆老太太看了心里酸,破天荒拉住她的手,说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娘知道,娘没什么大事,你去吧。静淑也陪你娘回去,我睡觉就好了。” “祖母放心,孙女刚刚回去看过了,爹爹睡得安稳,您不用操心,好好睡觉吧,孙女在这陪着您。”陆静淑走上前来,坐到陆老太太床边说道。 陆老太太听说她回去看过陆文义,终于安心,“那好,那就让我们静淑陪祖母歇着。婉宁去忙你的吧,满府几十口人,都要你管着,就不用在这守着我了。” 这是陆静淑第次听陆老太太唤方氏的闺名,方氏显然也很意外,愣了下才应道:“是,那媳妇先去了,您晚上想吃什么,叫静淑安排人去做就行。” 陆老太太点点头,让丫鬟芍药送方氏出去,自己又拍了拍陆静淑的手,说道:“静淑真是懂事。”陆静淑笑而不语,只老实坐在旁边陪着,直到陆老太太沉沉睡去,才起身到外面榻上坐着。 也许是因药力作用,陆老太太这觉倒睡得沉,直到天黑下来才醒,方氏赶过来伺候陆老太太吃饭吃药,趁空回禀:“二叔带回来的人姓李,叫李云儿,大夫看过,确实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媳妇把她安置在了后罩房,郭妈妈安排了个丫头个婆子侍候。” “这个李云儿是什么来历?” 方氏看了眼旁边的郭妈妈,郭妈妈就上前回道:“回老太太,奴婢问了张顺儿,这李姑娘本是城南个秀才的女儿,八月里,李秀才跟人争执,让人打死了。那家有些势力,李姑娘孤身人去府衙击鼓鸣冤,这案子正是二老爷接的,知府大人最后查明审结,判了伤人者秋后问斩。” 八月里刚死了老子,如今才十月就有了两个月身孕,陆老太太口气堵在胸口,几乎没喘上来,陆静淑在旁看着不好,忙上前来给她按摩胸口,方氏也来帮着拍背,好歹让陆老太太喘过了这口气。 “你去给我叫二老爷来。”陆老太太吩咐郭妈妈,“再替我去敲打几句张氏,然后叫她到院里等着。婉宁带着孩子回去吧,忙了天了,你们早点歇息。” 她要处理二房的事,方氏母女确实没必要留在这,不过方氏还是说了两句:“……您千万保重自个身子,别动气,二叔不是不懂事的,您千万别着急。” 陆老太太摆摆手:“我知道,你放心。对了,你把波儿也带回去吧,这院里忙乱,别吓着孩子。” 方氏应了,跟陆静淑起出来,又叫人把陆兴波带着,与她起回了正房。三人回来先起去瞧了回陆文义,他虽然还是昏睡着,脸色却好了些,大夫也说这两天就能醒过来。 “哥儿今日暂且在厢房里睡下吧。”方氏看陆兴波神情有些呆滞,又有些不放心,叫了他乳母来问,“哥儿怎么了?瞧着这么没精神。” 那乳母个子不高,看起来约有三十许,倒像个老实人,听了这话就怯怯回道:“哥儿旁的倒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姨娘了……” 方氏微微皱眉,陆兴波听到这里忽然掉下眼泪,起身跪到方氏面前求道:“太太,姨娘还好么?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二弟先别哭,”陆静淑审时度势,先走过去扶起陆兴波,“姨娘没什么大碍,但她犯了错,祖母不许她出来,也不许别人去探看。你也知道祖母今日病了,大夫嘱咐,不能让祖母生气,咱们做小辈的,不能这时候去给长辈添不痛快。家里正是事之秋,母亲人要照顾家子,你也不小了,不说要你为母亲分忧,怎地还来让母亲为难?” 席话又诚恳又全是实情,说得陆兴波惭愧不已:“二姐姐,是我错了……” 方氏忙把陆兴波拉过来安慰:“好孩子别哭,知道你孝顺懂事,放心吧,你姨娘没事,你先回去好好歇着,明日我叫人送你去学里。家里的事你不用管,只好好读书就行了。” 陆兴波哽咽着应了,由李妈妈陪着去了西厢房歇下。 王妈妈到此时才得着空到方氏跟陆静淑跟前,她先看了眼方氏,又看了眼陆静淑。 “说吧,问出来没有?”陆静淑也不解释,直接吩咐道。 王妈妈应声回道:“回姑娘话,问出来了。银环招认说,三姑娘这两天直想法子要去探视刘姨娘,可没人敢接她的银子应承,只有看守的人给她传话,说刘姨娘饿得很,快撑不住了。三姑娘急了起来,今日早上听说二房那边的动静,就让人紧盯着二房,后来听说二太太要备车,三姑娘就换了丫鬟的衣裳,偷偷去二门旁躲了起来。等到二太太领着人出门的时候,她悄悄跟在后面溜出了府。” 方氏大吃惊:“她去了哪?” “去了赵王府,求王爷来救刘姨娘。”陆静淑回道。 方氏惊得瞪大了眼:“求赵王?”赵王凭什么来管陆家的家事,这个秀姐儿……。 陆静淑冷笑:“她八成是自以为能颠倒众生,哭哭,赵王就什么都肯为她做了!”让王妈妈把白日王府派人来的事都告诉了方氏。 “娘,事已至此,再不能姑息她了。她身边的人,个都不能留!她自己也该好好学学规矩。还有二弟身边的人也是样,他不小了,乳母什么的,早就该打发出去,趁此机会不如让二弟搬去外院,少听些内院的杂乱事,也少跟三妹见面,免得学的跟她样!”陆静淑等王妈妈说完,就提出了建议。 方氏还有些不敢相信陆静秀居然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听女儿井井有条的安排,下意识的就点了头:“就听你的,去安排吧。” 该安排的安排了,母女俩都很疲惫,也没有精神再去思考陆静秀今日所做的事会带来么大的影响,于是第二日姜太太亲自上门来退婚的时候,两人时都有些猝不及防。 第41章 拦路喊冤 欲望文 第42章 兴师第问罪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2章 兴师第问罪 第二日早,王妈妈就等在陆静淑门外求见,陆静淑叫了她进来,边让巧慧梳头,边问:“妈妈有事?” “回姑娘的话,自奴婢等拿了三姑娘身边侍候的人,三姑娘就直没消停,先是不吃晚饭,奴婢等没理会,到了夜里,三姑娘又闹起来,先是说要根绳子吊死,又说要撞柱……” 陆静淑忍不住笑了起来:“哭二闹三上吊,我还以为她有什么本事呢!让她闹去!你打发个人去跟她说,她做出这种丑事,若是自己死了那可真是大家干净,还免了连累陆府名声。” 王妈妈略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姑娘,这事要不要告诉老太太?” 陆静淑挑眉:“老太太昨日已经被二叔二婶气个半死,今日我们去说此事,是想气死她老人家?” 王妈妈不敢再说,忙应了告退。 梳头的巧慧觉得胆战心惊,手抖扯痛了陆静淑,忙跪下赔罪。 “这是做什么?时不当心罢了,便是我自己梳头,也免不了扯掉头发呢!”陆静淑让她起身,“姐姐若是累了,就在房里歇着,让巧玲服侍我吧。” 她已经察觉到巧慧近来情绪不对,常常若有所思,不过她现在没那个空闲去关心丫鬟的心思,只要不给她添乱,暂时就不用管。陆静淑收拾好了,带着巧玲先去方氏房里,跟方氏起侍候陆文义吃药,又喂了碗粥。他气色比昨日好了些,陆静淑悄悄给他把了回脉,确认已无大碍,就起身跟方氏再去看陆老太太。 她们母女到的时候,陆老太太刚起身,里面丫鬟正服侍她穿衣。两人坐在外间等了会儿,陆老太太才扶着丫鬟的手出来。 不过短短夜,陆老太太看起来竟似老了十岁,整个人颤颤巍巍的,以前不显眼的皱纹也似深了好。 “母亲昨夜睡得可好?”方氏行了礼,边上前去搀扶陆老太太边问道。 陆老太太深深叹气:“我哪能睡得好?老大那里怎么样了?大夫什么时候来?” 方氏回道:“老爷今日瞧着脸色比昨日好,也知道吞药喝粥了,大夫午前会来。” 陆老太太点点头:“等大夫看过了,叫他到我这来回话。”又叫传早饭。 方氏四下看了眼,二房的人竟然个也没来,她在陆老太太面前向不敢话,因此也没开口问。直到吃完饭,郭妈妈才进来回话:“老太太,二老爷早被知府大人叫去了衙门,二太太说是心口疼,起不来身,大姑娘和四姑娘正在伺候着……” “哼。”陆老太太不悦的应了声,“不用管她。海哥儿呢?” 郭妈妈回道:“大少爷也在二太太房里。” 陆老太太吩咐道:“你亲自去趟,就说海哥儿该去学里了,把海哥儿接出来,让他跟波哥儿起去上学。” 郭妈妈应了告退,陆静淑悄悄拉了拉方氏的袖子,给方氏使了个眼色。 方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跟陆老太太说起要让陆兴波搬去外院,“……哥儿也大了,不能总留在内院,听了丫鬟婆子们碎嘴,总闹着要见刘姨娘……” “你说的是!”陆老太太听这个忽然来了精神,“正好,你顺便给海哥儿也把屋子收拾出来,这两日就让他们兄弟搬外院住去!” 方氏呆,张氏现在正在发疯,赶在这个当口把她儿子从身边挪走,她肯么? “反正张氏不是病了么?也没工夫照看孩子,海哥儿比波哥儿还大岁,早该搬出去!”陆老太太锤定音,也不容方氏说。 陆静淑审时度势,在方氏开口之前先去扶住陆老太太的胳膊,奉承道:“还是祖母想得周到。只是母亲身边人手有限,这些日子又把不听话的赶出去了些,母亲要服侍父亲,又要看着刘姨娘,还得照看三妹妹,我瞧着都忙乱。孙女知道祖母身边能人……”说到这她就不往下说了,只笑眯眯的看着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伸指戳了下陆静淑的额头:“行了,你个鬼灵精,知道惦记祖母的东西了。”她现在跟张氏翻了脸,又觉得方氏孝顺,倒也愿意扶持她,因此当下就叫人去领了四个年轻媳妇来,“她们几个还算伶俐,也老实忠心,你那里若有忙不过来,又不甚紧要的事,就叫她们几个去做。” 又让几人好好服侍方氏,然后另叫了四个小丫头来,“这几个是祖母给你预备的,本想给你调/教段日子,不过我们静淑如今聪明懂事,祖母也就不操这个心了。”让丫头们来给陆静淑磕头。 陆静淑跟方氏都谢过陆老太太,正要告辞回去,看门的丫头忽然来回报,说方氏身边的李妈妈求见。 “老太太,太太,姜太太和许太太来了,人已经到了二门。”李妈妈进门,行了礼就开门见山说道。 陆老太太和方氏都很诧异,这两人怎么会同来访?“快请进来!”陆老太太忙吩咐,又让方氏跟陆静淑出门迎迎。 个招呼都没打,大早上的登门拜访,还是这样的组合,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再想到昨天陆静秀的所作所为,陆静淑心里隐约有了个底。等她和方氏在陆老太太院门前迎到笑容僵硬的姜太太和脸幸灾乐祸的许太太时,陆静淑已经有八分确定她的来意了。 宾主寒暄过后,同进了陆老太太房里,姜太太和许太太给陆老太太行了礼,落座之后,姜太太先问候了陆老太太的身体,然后就看了陆静淑眼,做欲言又止状。 陆老太太没想,开口让陆静淑进去里间帮她抄佛经,等陆静淑出去之后,才笑着问道:“姜太太今日来是有事?” “晚辈听说贵府近日事,若不是当真有事,也不敢来搅扰。”姜太太开了口,心里的尴尬反而去了些,“贵府三小姐还好么?” 此言出,陆老太太不明所以,方氏却下子白了脸。 姜太太看清两人神色,心里有了底,继续说道:“昨日我听说贵府三小姐在赵王府门前大闹场,似乎是因贵府出了什么事,咱们两家好歹是姻亲,我不得不上门来问句。” 陆老太太惊疑不定的问方氏:“这是真的?秀姐儿怎么会去赵王府?” 方氏犹豫半晌,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陆老太太越发焦急,忍不住连连催问。 “陆太太,到底贵府出了何事?”姜太太也收了脸上的笑问道。 许太太直冷眼旁观,到这时看方氏就是不敢说,就接过话来,“老太太别怪我嘴,我看大太太说不出口,不如我说些我知道的给老太太听,如何?” 陆老太太看出情形不对,微微皱眉,并没应声。 许太太却不管那么,直接开口说道:“这事已经在城里传开了,想来不知道的人极少,我说给老太太听,好过老太太出门去听了什么难听的话。昨日午后,贵府三姑娘在赵王府门前拦住了赵王殿下,据说是因在家受大妇迫害,求王爷解救,还要为奴为婢伺候王爷,王爷不理,三姑娘就抱住了王爷的腿不松手,啊呀,啧啧,真是想不到……” 陆老太太听到这里,口气险些上不来,她颤抖着手指向方氏问道:“此话当真?” “母亲息怒!”方氏忙上前去扶住她,给她揉胸口,解释道,“想来外面以讹传讹,传的过了些,秀姐儿再如何也不会当街跟人授受不亲,再说王爷身边难道没有从人么?怎会让秀姐儿接近王爷?”说完以后,方氏忍不住回头怒视了许太太眼。 许太太并不在乎,还笑嘻嘻的说道:“兴许是吧,陆太太应是早问过女儿了,这情形必定比我们了解。不过贵府小姐当街做出这种事来,陆太太还有心辩解,我若是您呀,只会惭愧自己不懂教女……” “许太太会不会教女,我们不清楚,不过令堂定不懂得怎么教女!” 许太太听此言勃然大怒,起身往声音来处看,只见先头已经回避的陆二姑娘陆静淑正脸罩寒霜在里外间相隔的屏风边上,见她看过来,还露出缕嘲讽的笑意:“敢问许太太是凭了什么到此大放厥词?” 姜太太把拉住要发火的许太太,皱眉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跟长辈说话?” “静淑,你进去!”陆老太太缓过这口气,开口打断,“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陆静淑在那里不动,看着姜太太说道:“祖母恕罪,孙女只是觉得姜太太贸然来访,恐怕与孙女有关。姜太太,您的来意,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方氏听得心惊,忙开口说陆静淑:“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快进去!别胡乱插嘴。” 许太太肚子火,这时也顾不上来时套好的话了,直接说道:“陆姑娘不肯走也好,她想听就听吧,总是她的终身大事!” 姜太太眉头皱的紧,心里后悔今日不该选许太太做帮手,可事已至此,她不能退缩,只得说道:“陆老太太,陆太太,贵府三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再加上贵府二老爷的事……。我们姜家向门风清白,咱们两家这门亲事,当初也实在是定的太仓促,不如,我们从长计议吧?” 第42章 兴师第问罪 欲望文 第43章 解除第婚约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3章 解除第婚约 从长计议?呵呵,想退亲就说退亲,既想得好处,又不肯做恶人,真是让人鄙视!陆静淑看陆老太太和方氏都愣住了,就接口问道:“姜太太想怎么从长计议?” 姜太太不愿跟陆静淑说,只看向方氏说道:“我原先还当二姑娘是个好的,比旁人懂事乖巧,今日再看,倒不愧跟三姑娘是亲姐妹……” “姜太太!”方氏忽然提高音量打断了她,“您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我的女儿如何,不劳您评断。” 姜太太从来没见过这么硬气的方氏,这个向温顺的女人,此刻得笔直,明亮的双目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竟平白了些气势,让姜太太时有些心虚。但转念想,如今是陆家自己出了丑事,自己来退婚天经地义,于是也抬起下巴,脸严肃的说道:“我们姜家娶妇,其余都在其次,最要紧是人品好家教严,可贵府的小姐……” 她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启齿,许太太终于想起来时商量好的话,适时接过话头:“姜太太是厚道人,这得罪人的话,还是我来说吧 。如今贵府三小姐已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姜家是书香门第,要是娶了个有这样姐妹的媳妇,岂不让人笑话?便是陆姑娘自己,当真嫁了过去,恐怕也在夫家抬不起头呢。” 陆静淑无视她充满恶意的目光,只问姜太太:“那么姜太太今日是来退婚的了?” “方妹妹,我们家与方家本是旧交,若不是贵府出了这样的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上门来提起此事。”姜太太还是不理陆静淑,只跟方氏说话,“退婚二字,实在不好听,我也没有这个意思。不如咱们好好商议,将这桩婚事解除了吧。” 看来她还是想留有余地,不愿就此成仇,对方家不好交代。可是她带了个专门拉仇恨的许太太来,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怎么能不成仇? 陆静淑心中虽然很不高兴,但趁此机会解除婚约也好,于是她就走到方氏身边,扶着方氏有些颤抖的手,说道:“娘,这样的婚事不要也罢,就听姜太太的,解了吧。” 陆老太太被这连串的事情打击的有些头晕,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忙开口阻拦:“这怎么行!婚姻是大事,怎能说定就定,说解就解?静淑,你回房去呆着,不许再言!” 方氏低头细细瞧了番女儿的小脸,见她面上都是寒意,目光却十分坚定,心中不由酸楚,她抓着女儿的手发了好会儿呆,也不理会陆老太太如何跟姜太太解释以及许太太中间的冷言冷语。 “好。”方氏忽然开口,震惊了屋子的女人,顿时众人都停下来不再说话,起看向她。 方氏将女儿紧紧揽进怀里,抬头望着姜太太,面容平静的说道:“我答应解除婚约。可是有条,若此事了结之后,外面有半句对我们淑姐儿不利的传言,我虽只有条命,少不得也得拼拼。” 老实人忽然发狠,把屋子里几个人都惊住了,陆老太太本来还要阻拦,见她神情不同以往,要出口的话顿时噎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姜太太被她专注的目光盯着,不知为何脊背寒,忙应道:“你放心,我知道。静淑这孩子,本质还是好的。此事我们暂不声张,先解了婚约,还了聘书聘礼,等过个两年,再对外说孩子们八字不合,必不会累及孩子名声。” 于是就此议定,姜太太跟许太太先回去,改日派媒人来取回聘书聘礼,再将陆静淑的庚帖还回。 陆静淑直立在方氏身边,等到姜太太和许太太告辞要走,她忽然问方氏:“娘,上回我们去许家喝喜酒,他们家是不是还有个女儿未嫁?” 众人都不知她何意,起望了过来,方氏下意识的点头:“是有个。” “唔,怪不得她今日这般出力呢!”陆静淑脸的恍然大悟,眼睛却不看向姜太太和许太太,好像她们已经不在此地了样。 许太太气冲头顶,正要回嘴,却被姜太太把拉住走了出去,“你和个孩子斗什么嘴?”姜太太低声说了她句,然后就松开她的手,快步出了陆老太太的院子。 她们出了屋子,陆老太太立刻瘫倒在榻上,方氏却顾不上去看她,只揽着陆静淑泪如雨下,口里不停的说:“委屈你了,都是娘没用!”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陆老太太看她哭起来,反倒来了火气,挺身坐起来骂道,“今日之事,你若是低头认个错,说以后会好好教导女儿,又有什么了?做错事的是秀姐儿,又不是静淑,她姜家也不能就非说不要静淑!还有静淑,你今日怎么这么不听话?” 方氏现在听不得旁人说陆静淑,就算是向畏惧的陆老太太开口,她也不假思索的就顶了回去:“淑姐儿有什么错?明明是姜家欺人太甚,带了个外人来羞辱我们,难道还要孩子忍气吞声?姜家既有心退亲,姜太太也不喜欢淑姐儿,我做什么还要委曲求全?非得要孩子将来跟我过样的日子才好么?” 她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这些年在陆家过的日子,忍不住悲从中来,哭声惨。 陆老太太先是被方氏的突然爆发惊了下,待听到她后面说的话,似乎是指桑骂槐,不由气的浑身颤抖,“反了反了,你们这是都想要气死我啊!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过的什么日子了?我们陆家是少了你吃啊,还是短了你穿啊?我们陆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陆静淑彻底被这场面惊呆了,婆媳大战,还是方氏跟陆老太太,这到底是谁拿错了剧本啊?她发了会儿呆,直到陆老太太开始咳嗽,才终于找回神智,先安抚方氏去边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送到气喘吁吁的陆老太太跟前。 “祖母,娘,你们都消消气,孩儿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孩儿好。咱们是家人,这种时候,该上下心,怎么自己先互相指责起来?”她边给陆老太太拍背,边柔声劝解,“祖母,娘说的对,您也看到了,姜太太今日明白表示不喜欢我,要是不退亲,将来勉强嫁进姜家去,孙女难道会有好日子过?” 婆婆就是天啊,看陆老太太怎么对方氏就知道了。 好容易把两人劝的情绪平静了些,外面探头探脑好半天的丫鬟才敢进来回报:“老太太,太太,正院来人传话,说老爷醒了。” 陆老太太下子坐直了:“当真?”忙催着人给她穿鞋,又穿上外袍,就要往外走。可她刚生过场气,此时乍然喜,匆忙间下地走动,只觉阵头晕,险些摔倒。 方氏忙抢上来扶住了,说道:“母亲您慢点,别急。” 陆老太太只挥手:“我慢慢走,你先回去看看,再请大夫来瞧瞧。” 方氏应了,先步回去,陆静淑则留下来扶着陆老太太慢慢走。 此刻正房里也是片混乱,陆文义醒来之后,红梅出来传话给李妈妈,李妈妈就打发小丫头珠儿去老太太院子里禀告。谁知她去的时候正赶上方氏大哭,满院子人都忐忑的在外候着,珠儿问了几句,众人却不知详情,她将话告诉老太太院里的丫鬟之后,又溜烟跑回来跟李妈妈回报了此事。 偏陆文义耳尖,听见她们嘀咕,就叫进来问。珠儿说不清楚情况,陆文义听得着急,他跟这些丫头问病情,没个人告诉他,只说得问太太。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昏倒的,心中不免焦急,就要立刻亲自起身去老太太院里,无奈之下,李妈妈只得说是有客到,太太会儿就回来。 陆文义挣扎着起来,就感觉到身体很虚,也没再坚持,说要见刘姨娘。李妈妈不敢不应,顺势退出来,正琢磨要不要再去趟老太太院里,方氏就回来了。 第43章 解除第婚约 欲望文 第44章 天章翻地覆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4章 天章翻地覆 方氏双眼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李妈妈看之下吃惊不小,忙低声问:“老太太难为太太了?” “怎么都在外面,老爷怎样了?”方氏摇摇头,反问道。 李妈妈回道:“老爷要见刘姨娘,还问起他的病情……” 没等方氏再说话,里面忽然传来陆文义的怒喝声:“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看来精神不错。”方氏低喃了句,吩咐李妈妈,“你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老爷。还有,老太太随后就到,叫人看着门,来了报声。”说完就自己进了房,把下人都安排出去做事。 陆文义也看出她哭过,不由皱眉问:“又哭什么?母亲就算说你几句,也是为了你好,你总是哭丧着脸,难怪她不喜欢。” 方氏面无表情的坐到陆文义床前,平铺直叙的告诉他:“刚才姜太太上门来退婚。” “什么?”陆文义本来斜斜靠在床头,听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无缘无故的退什么婚?” 方氏回道:“自然是有缘故的。昨日秀姐儿私自出府,去赵王府门前拦住赵王,求赵王救她们母女的命,还说要给赵王为奴为婢,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姜家以此判定咱们陆家家教不严,不肯再跟我们结亲。” 这段话信息量实在太大,陆文义听完愣了半晌,才迭声的问:“秀姐儿怎么出的府?她身边的人呢?还有,你把翠华怎么了?无缘无故的,秀姐儿怎会出府去求赵王救命?” “当日老爷在刘姨娘房里昏倒,大夫来了看说治不了,刘姨娘吓得不行,请了老太太来,老太太当场就让把刘姨娘关了起来,当时妾身正在庄子上养病,此事实与妾身无干。至于秀姐儿,这事要从二房说起。对了,姜家退婚的时候,还提及了二房。” 陆文义脑子都大了,他不过昏迷几天,家里怎么出了这么事?他缓缓靠回床头,问:“二房怎么了?” 方氏道:“二叔在外面收了个外室,是二叔经办案子的苦主,那姑娘八月里刚死了父亲,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昨日弟妹带人去城南大闹了场,姜家既然知道了,估计城里知道的人也不少了。” 陆文义听完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向老实的弟弟会做出这事。再往深里想,这事恐怕还会影响弟弟的仕途,不禁皱起眉,再想到跟姜家解除婚约的影响,秀姐儿闹的这桩事的影响……,顿觉头大如斗,时头痛心慌,坐不住了。 “老太太来了。”外面传来丫鬟们的声音,方氏终于起身去扶住陆文义,关怀道:“老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妾身已叫人去请大夫了,您先躺会。” 陆文义顺势躺下,陆老太太也走了进来,“我的儿啊!你可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来,这家里可就……”陆老太太扑到儿子床前,话没说完已经老泪纵横。 “娘,您别急!”陆文义见了陆老太太,又挣扎着要坐起来,陆老太太却按住他不叫动,“好好躺着!” 陆文义见母亲憔悴苍老了不少,心中终于涌起羞愧和不安,“儿子不孝,让您老人家操心了。” 陆老太太听见这话,恨得在他身上就捶了拳,“你是不孝!又不是不懂事的少年郎,怎么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叫个狐媚子糟蹋成这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生了你们两个不孝子,呜呜呜……”陆老太太越说越伤心,再次痛哭起来。 方氏在旁给陆老太太递了帕子,又轻拍她的背,口里漫不经心的劝:“母亲保重,可不能这样哭了,老爷不是醒了么?”眼睛却四下里寻陆静淑,这孩子怎么没跟进来? 那母子俩个痛哭个忏悔,闹了个不可开交,方氏面劝,面担忧陆静淑,等陆老太太哭声渐歇,终于得空找借口出去:“我去催催大夫。”说完就出门问院里的丫鬟,“姑娘呢?” “回太太,姑娘回房了。” 方氏点头:“叫人再去催催大夫。”说完就自己去东厢房看陆静淑。 陆静淑正坐在窗下想事情,听见方氏进来了,忙起身相迎:“娘怎么过来了?” “你祖母和你爹在说知心话。”方氏拉着陆静淑坐下,先细细端详她的神情,见她微锁眉头,似乎心事重重,不由又难过起来,“好孩子,别担心,有娘在,娘必定想法给你找个好的人家!” 陆静淑微怔,她本来还担心退婚的事给方氏的打击太大,会让她再次消沉,想不到她居然还能来安慰自己,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微笑道:“女儿不担心,女儿相信娘,有您在,女儿什么都不怕!”依赖,要给她的依赖,让她凭母性独立起来。 她这笑落在方氏眼里就成了强颜欢笑,方氏心疼的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背哄:“好好好,娘在呢,在呢。” 陆静淑放松身体,任由她抱着,心里开始琢磨,怎么去摧残陆文义。 “爹爹知道这事了么?” 方氏的手顿,轻轻推开陆静淑,看着她回道:“我与他说了,这事怪不到咱们,都是秀姐儿的错,这次他要是再袒护秀姐儿……”说到这里,方氏停顿半晌才终于找到下文,“娘就带着你回江西!” 陆静淑瞪大眼,方氏居然有这个志气!好难得! “太太,大夫来了。” 陆静淑回神,只听方氏应道:“知道了。”她应完并不起身,嘱咐陆静淑,“会儿见了你爹,就做委屈状,不用哭,也不用开口说话,切有娘在。” ……,这种感觉,好爽啊!你可终于奋起了!!!陆静淑心里欢呼,面上却乖巧答应。母女二人等了会儿,看着大夫出了院子,才起回去正房。 进房的时候,正听见陆老太太劝陆文义:“……你也别想太,先好好养着身体是正经。再别提那个狐媚子,你放心,娘不要她的命,只是她不但损了你的身子,还毁了我两个孙女,这活罪绝不能饶。” 陆文义声不吭,陆静淑走近了才发现,他直呆呆盯着床顶上的帐子,似乎根本没听进去陆老太太的话。看来不能人道对他的打击不小。 “母亲,老爷刚醒来,又听见这么的事,想来是累了,不如让他歇歇。”方氏先听丫鬟复述了大夫的话,才走过来劝陆老太太,“您这早上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陆老太太看儿子呆呆的,知道他时不能接受,只得叹息声:“也好,老大休息吧。婉宁好好伺候你们老爷,要是不放心静淑,不如让她跟我去?” 陆静淑闻言抬头:“祖母,孙女没事的。”她扯了扯嘴角,做了个真正的强颜欢笑表情。 陆老太太顿时心疼了,正要好好哄着她同走,外面又有丫鬟进来回报:“老太太,二老爷跟二太太打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陆老太太下子起身,脑袋里嗡了声,身子跟着摇晃,方氏跟陆静淑忙同抢上来扶住,陆文义也回过了神,急急唤道:“娘,您没事吧?” 陆老太太稳脚跟,挥挥手:“我没事,你好好歇着,我过去看看这两个混账又闹什么。” 陆文义想起身却没有力气,只得说方氏:“母亲都这样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让母亲歇歇,你过去看看!” “好了,你就别呵斥婉宁了,你弟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还是我去吧!”陆老太太十分疲惫,“家里出了这么的事,亏有婉宁在,不然你娘这把老骨头早就撑不住了,你当好好谢谢她。”说完就叫丫鬟扶着她出门,也没再叫陆静淑跟着。 第44章 天章翻地覆 欲望文 第45章 除章恶务尽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5章 除章恶务尽 陆文义对陆老太太的话完全理解不能,他只是昏睡了几天而已,家里这是变天了吗? 方氏送完老太太回来,先给他掖好被子,又叫厨房做些肉粥来给陆文义吃。然后就与陆静淑出去外间坐着说话,也不再理会他了。 正房里安静下来,陆文义浑身无力的躺着,不免又想起大夫的话,“……眼下醒了就好,只管安心静养,不要想其他。至于房事上头,先休养两年再看吧。” 大夫说的含蓄,可陆文义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不可能!陆文义不相信,自己只不过跟翠华贪欢了几日,怎么就会亏虚到这种程度?就算是服了药物,自己正当盛年,也不至于如此啊? 他这样的人是极少会承认自己过错的,又私心偏爱刘姨娘,这时候不免就怨怪到两个通房身上。想起那段日子跟桃儿杏儿也不知节制,有情动控制不住的时候,念至此,忙开口唤道:“方氏?” 方氏闻声微微皱眉,却不得不起身过去查看,陆静淑顺势也跟着走了进去。 “淑姐儿回房去!”陆文义看见陆静淑进来就赶她走,“我有话跟你娘说。” 陆静淑看了方氏眼,见她也示意自己出去,就顺从的点点头,转身出了里间往门口走,等走到门口,她故意掀起门帘又放下,发出点声响之后,又悄悄退回了里外间的门口偷听。 “怎么没见桃儿杏儿那两个丫头?” 我靠,这个色胚醒过来,不是惦记小妾就是惦记通房,简直不能渣!陆静淑好想冲进去揍他! 里间的方氏倒平静:“老爷病倒之后,家里乱了阵,老太太命妾身好好管制,妾身着人去各处查察,在桃儿杏儿那里也搜检出了禁药……” “果然是这两个贱婢害我!”陆文义气的使劲拍了下床铺,“这两个贱婢在哪?” 方氏讶异的看了陆文义眼,回道:“关在柴房里。” “你去,给我叫人打死这两个贱婢!把老爷我害成这样,还养着她们做什么?打死了事!” 方氏沉默了会儿,直等到陆文义骂不动了,才开口说道:“回老爷,老太太说了,老爷身子不好,须得静养,弄些打打杀杀的事,万伤了阴德,怕与老爷不利……” “放屁!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陆静淑都忍不住笑出来了,方氏都说了是老太太的话,陆文义居然还说是放屁,哈哈哈,他是气昏头了吧! 方氏也没想到陆文义居然口出不逊,愣了下才说道:“这是老太太的原话,老爷你……” “你少拿老太太来压我!”陆文义这会儿急需找个突破口发泄心中的郁气,他无法接受自己从此不能人道的事实,只能去找旁人的麻烦,来让自己好过些,“你还不去!” 方氏看他目眦欲裂的模样,心里有些害怕,也不愿再对着他,转头就走了出来。出门看见旁边着的陆静淑,方氏险些叫出来,陆静淑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与她手牵着手起出了正房。 “娘,我饿了。”走到院子里,陆静淑就拉着方氏的手撒娇,“咱们去我房里传饭吧?” 方氏笑了笑,点头应道:“好。”转头打发人传饭,还特意嘱咐她们动作轻点,别吵到老爷。 母女二人谁也不提陆文义的要求,径自进了东厢房,刚坐下来,李妈妈进来回话:“太太,大少爷、二少爷下学回来了。” “二房还乱着,老太太也没心思,老爷这里不能惊动,你带着人伺候两位少爷在前院用饭吧,用过饭再伺候他们在书房歇会儿,然后仍叫人送着去上学。”方氏安排道。 李妈妈应了,陆静淑却不叫她走,先问:“二房那边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二老爷今日去衙门受了知府大人的训斥,二老爷恼火二太太昨日闹的满城风雨,这才回来跟二太太闹……” 陆静淑寻思了番,点头:“知道了,辛苦妈妈,你先去安排少爷们吃饭吧。” 等李妈妈出去了,饭也传了回来,母女二人安安静静的起用了饭,方氏又打发人去探二房和老太太的动静,不会儿丫头回来禀报:“老太太把二老爷带了回去,二太太自己在房里哭。” 方氏就拍了拍陆静淑的肩膀:“你在房里好好休息,别管你爹在房里怎么闹,你都别管。娘去老太太那里看看,再把你爹爹的意思告诉她老人家声。” “嗯,女儿知道了。”陆静淑顺从的答应了,看着方氏带人出去,她就叫巧玲去把李妈妈找了来。 陆静淑先问:“当日二叔都是带着谁去抓的陈全?” “是知府衙门的人。” 陆静淑又问:“那陈全挨完打,关起来的时候,是谁看守的?” 李妈妈以为她担心泄密,忙说道:“姑娘放心,那两个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不敢嘴。陈全那时也不敢说出什么来。” “哦?他当时没提出要见二叔?就没想拿外室的事要挟二叔?” 李妈妈笑道:“姑娘想到哪去了,陈全要是敢这样要挟二老爷,哪还能有命在?他巴不得没人知道这事是他居中牵线怂恿李姑娘的。” 李云儿如今在府里还没有名分,下人们提起来都称呼她“李姑娘”。 原来如此,陆静淑寻思了会儿,又问:“妈妈对那两个看守陈全的人了解么?” “都在后街里住着,谁家什么样不知道呢?” 陆静淑笑了笑:“那好。您呢,去寻这两个人的婆娘,挑个嘴碎的,把陈全跟李云儿之事有关的消息透给她,但别让她知道咱们已经全知道了,您明白么?” 李妈妈想了想,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我想找个人,把刘姨娘是幕后主使者的事告诉二婶知道。但这事必然不能我们出头去说,也最好不要有确切的消息,捕风捉影是最好。” 李妈妈明白了:“二太太正坐在火堆上,只恨不能把火引出去,此时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二太太都能点起火来,姑娘真是好计谋!奴婢明白了!” “我就知道妈妈能明白,那这事就交给您了。” 李妈妈拍胸脯:“包在奴婢身上,姑娘放心。”她答应完了,又看着陆静淑的脸色问,“姑娘,老爷醒了,又难为太太了么?难道老爷还要护着刘姨娘?” “他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桃儿杏儿头上,正逼着娘去打死那两个呢!显然是避重就轻。咱们不能给刘姨娘机会。”陆静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犹豫了下,还是跟李妈妈说,“您知道今天姜太太是为了什么来的吗?她听说了昨日三妹妹做的事,要退婚。” 李妈妈大惊失色:“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陆静淑面无表情的答道:“娘和祖母已经答应了,这事暂不声张,不过过几日姜家就会来人送庚帖取聘书,聘礼也要还回去,总是瞒不了人。” 李妈妈眼圈红,几乎落下泪来,还要安慰陆静淑:“姑娘,你别担心,凡事还有太太在呢。” “我知道,但是娘身上事,有些事就得咱们来做。三妹妹身边的人现在在哪?” 李妈妈回道:“都关在刘姨娘那院子的后罩房里。” “好,叫人看好了,别叫谁寻了死。再叫人在三妹妹窗下说说刘姨娘现下的处境,听说她发着烧?就说老太太不让请大夫,唔,顺便再提句爹爹醒过来的事。” 第45章 除章恶务尽 欲望文 第46章 未雨第绸缪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6章 未雨第绸缪 打发了李妈妈出去办事,陆静淑又抽空把王妈妈叫了进来:“二叔城南那个外宅现在怎么处置了?” “老太太没发话,听说只是暂时锁了起来。” 陆静淑又问:“留人看着了吗?” 王妈妈回道:“应是没有。” “您打发两个机灵的小子,去那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人打听二叔和李云儿的事。再派两个可靠的人,去查下李云儿家里的情形,她还有没有亲人,亲人都是什么品性,在哪,做什么。” 王妈妈不明白:“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点王妈妈就是不如李妈妈,向来她吩咐什么事,李妈妈都应得爽快办的漂亮,虽然也有不明白的,但自己若不解释,她也不会追问。而王妈妈呢,若是她本身认同的事,自然也会听话的去办,可若是陆静淑刚才吩咐的这种事,就难免嘴问几句。 “二叔在衙门里受了知府大人申斥,我担心有人会借机生事,怂恿李家的亲戚来闹。现下祖母和母亲都顾不上这边,你先派人去查查,别惊动了对方。” 王妈妈还是觉得没必要管二房的事,但陆静淑既然这样说了,她不能不应。近来家里事,陆静淑身上强势威严的面逐渐展现出来,王妈妈不自觉的就对她了些惧意,因此听陆静淑解释过了,也就没敢再问。 “二弟的住处收拾好了吗?”陆静淑又问,“老太太给了母亲四个人,你安排她们去帮海哥儿收拾住处,就挨着二弟的住所安排好了。” 王妈妈回道:“正收拾呢,只是如今天冷,屋子须得烧烧,才能让哥儿们住。” “好,您看着安排吧。”陆静淑没再说,让巧玲送王妈妈出去,顺便把巧慧叫进来。 巧慧进来以后,陆静淑就把巧玲打发了出去:“……祖母给了我四个丫头,你去安排她们住下。”等她走了,才跟巧慧说话,“姐姐坐吧。这些日子家里忙乱,我也顾不上和你说几句知心话。” 巧慧在脚踏上坐下,听了陆静淑的话,嘴角扯出抹笑:“姑娘说哪里话,奴婢只恨自己没本事,帮不上您。” “那也不能怪你,家里是这个样子,事到如今,也没谁能帮得了我了。” 巧慧万分惊讶,“姑娘快别这么说,如今府里虽出了些事,可老爷今日不是醒了么……” “姜家上午来退婚了。”陆静淑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理由就是三妹妹昨日当街出丑,丢了陆家的人,也让姜家失了颜面。” 巧慧被这消息惊得半晌合不拢嘴,只瞪着眼睛看向陆静淑。 陆静淑脸疲惫的靠向身后引枕,低声对她说道:“姐姐,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其实我点都不意外会有今日,长辈不像长辈,姐妹似仇敌,有这样的亲人在,我早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前程。可我总不甘心眼睁睁看着情形越来越坏,所以直逼着自己想法改变……可惜,我人小力微,终究……”她深深叹了口气。 “姑娘……”巧慧带着哭腔唤了声,到此时才明白姑娘的苦处,回想起自己这段日子的心思,觉羞愧,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静淑看她这样,又叹了口气:“我都没哭,你们倒是都哭上了。好了,姐姐,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咱们的处境。爹爹是醒过来了,可是他心里还向着刘姨娘,就算是听了姜家退婚的事,都还求着祖母留刘姨娘命,不提要罚三妹妹……” 巧慧起身跪在脚踏上,伸手扶住了陆静淑的胳膊,说道:“奴婢都明白了,姑娘,您要奴婢做什么?” “其实我没什么要姐姐做的,我只希望姐姐能如往常照顾好我们房里的事,并且无论我做什么,都支持我。”陆静淑握住巧慧的手,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巧慧眨出眼里含着的泪水,头次发现自家姑娘小小的脸上已全无稚气天真,剩下的只有坚毅沉稳,她加心酸,连连点头答应:“姑娘放心,奴婢定听您的话。” 陆静淑微笑起来,手上用力拉她起身:“好了,快别哭了,给小丫头看见了笑话。祖母送来的那四个丫头,还得姐姐你教导,你可不能叫她们看扁。还有,姜家退婚的事,先别说给别人知道。” 解决了这个隐忧,陆静淑才终于松了口气,看方氏还没回来,就自己躺下眯了会儿,顺便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陆文义。 等她打了个盹醒来,李妈妈已经等在了门外,“出什么事了么?” “回姑娘的话,奴婢已经让人把话说给三姑娘听了,三姑娘闹腾了回,刚刚老太太叫人把她带过去了,还传了银环去问话。” 陆静淑道:“哦?爹爹知道这事么?” 李妈妈看了眼陆静淑,问:“老爷该知道么?” 陆静淑扑哧笑了出来,李妈妈真是个妙人,“爹爹刚醒过来,身子还虚呢,既然老太太都没叫人来告诉爹爹,那他自然就不需要知道。” “姑娘说的是。老爷吃了药,现在正睡着呢,确实不该打扰。”李妈妈看陆静淑有了笑容,神情也跟着轻松了些。 老太太向不喜欢陆静秀,所以陆静淑并不担心她会偏袒,何况老太太现在估计还在恼火姜家退亲的事,陆静秀此番少不得要吃点苦头。 “那老太太那里,没说要怎么处置桃儿杏儿?”陆静淑想起午饭前的事,又问道。 李妈妈回道:“那边没传出话来。” 看来老太太还不想开杀戒,陆静淑想了想,又问:“二叔现在在哪?二婶那里还闹么?” “不闹了,都安生了。二老爷被老太太罚去跪老太爷牌位了,听说二老爷脸上还挂了彩……。” 陆静淑瞪大眼,二婶真是猛!她不好明着笑话长辈,只说:“安生就好。辛苦妈妈了,剩下的那件事,您不用急,巧妙点办。” 李妈妈应道:“姑娘放心,老奴省得。” 这边李妈妈回完了话出去,方氏那边却时半会没消息,陆静淑拿了本书漫不经心的翻,正发呆呢,苹儿在门外回话:“姑娘,陈姑娘来访。” 陈皎宁?她怎么招呼没打个,这时候上门来了?陆静淑忙放下书,整理了下衣裳,起身出去,问:“陈姑娘人在哪?” “刚到二门。”苹儿回道。 巧玲跟上来给陆静淑披上斗篷,陆静淑就扶着巧玲的手出门相迎,刚到了院门口,就看见陈皎宁大步行了过来。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陆静淑笑着迎上去问道。 陈皎宁几步走到她身前,回道:“我早想来看你,他们直不许,说你家里有事,我来是添乱。” 陆静淑拉着陈皎宁进了自己房里,笑问道:“他们是谁?” “就是我表姐夫和柳歆诚那班人。”陈皎宁解了外面披的斗篷,先打量了番陆静淑的脸色,才说道,“你怎么样?你三妹妹的事我听说了,王爷叫我给你传话,说他并不怪罪,也会尽力把此事的影响压下来。” 陆静淑接过巧玲奉上来的茶,送到陈皎宁手上,就把巧玲打发了出去,然后才回道:“你替我谢谢王爷。我还好,谢你关心。我祖母和我母亲正在处置三妹妹的事。” 陈皎宁喝了口茶就放下,安慰陆静淑:“人就是这样,有什么样的兄弟姐妹是没法选的。如果你三妹妹能因此事得到教训,以后好好改过做人,也就不算是坏到头了。” 陆静淑谢了她的好意劝慰,又说:“家里事情实在太,不烦这件,还有别的。” 陈皎宁也听说了点陆文孝的事,听陆静淑这样说,跟着叹息:“长辈的事就没法说了,咱们也只能顾好自个。”又问陆静淑可有什么她帮得上忙的事。 “有件事,你若不来,我还真不知该求谁,本想就这么算了,但你既然来了,少不得要求到你头上。” 第46章 未雨第绸缪 欲望文 第47章 批评第教育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7章 批评第教育 陈皎宁挥手:“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办得到,你尽管说。” 陆静淑犹豫半晌,脸的欲言又止,最后在陈皎宁催促下才说:“我早前跟姜家公子有婚约,本来姜家和我外祖家也算世交,料不到昨日三妹妹刚出了事,今日早,”她停顿了下,才低声说,“姜太太就来退亲了。” “什么?”陈皎宁提高音量,“闹事的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她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来退亲?” 陆静淑苦笑:“自来姐妹体,她出了丑,我脸上自然也无光。姜太太还带了帮手前来,说话十分难听,我不愿受辱,已经求着祖母和母亲应了此事,过几日他们家会来人取聘书聘礼。本来到了这步,这婚事再勉强已无意义,我也并不觉可惜,可姜家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我疑心他们家是早有了别的打算,只是苦于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退亲而已。” 陈皎宁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打听下,他们家是不是想和别人结亲?” “对。姜太太虽然答应此事暂不声张,可到时退聘礼,大家都不是瞎子聋子,哪还会不知道这事?我三妹妹刚出了事,姜家就来退婚,众人自然都认为是我家理亏,是我品行出了差错。若真是受我妹妹的牵累,我倒也无话可说,只能认了。可若是姜家早有别的打算,我却不想吃这个哑巴亏!” 陈皎宁握住她的手,附和道:“那是自然!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着人去打听。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别的就没有了。你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我还应付得来。” 陈皎宁看她神情淡定,倒也相信,只说:“那就好。对了,柳歆诚说他母亲听说了你们家的事,但是不好上门拜访,心里也担心着呢,让我代为问候声。” “你替我谢谢他们,就说我和我母亲都很好,经过这些事,我母亲也比从前镇定了,倒劳烦你们记挂着。” 患难见真情,陆家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柳太太还肯关心她们母女,陆静淑心里是真的十分感激。 陈皎宁听了笑:“你就别说这么客气话了,行了,见你都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家里事,我就不留了,那件事你放心,有消息了我就打发人来告诉你。” 陆静淑起身相送:“好,谢,等家里安生下来,我再请你来做客。”两人携手出了房门,陆静淑直把陈皎宁送到二门,看着她上车走了,才转身回去。 她刚走到正院门口,珠儿就迎了上来:“姑娘,奴婢刚才去了趟老太太院子。” “进去说。”陆静淑带着珠儿进了自己房里,又将斗篷脱掉递给巧玲,才问,“那边如何了?” 珠儿低声回道:“老太太请了家法,正教训三姑娘呢。” 刚才王妈妈打发她带人去老太太院子里取二少爷的东西,珠儿进了老太太院子,就发现各处人等比上午还战战兢兢,个个的屏气敛声,都像受了什么惊吓样。 老太太身边的月季姐姐听她说是来拿二少爷的东西,忙带着她悄悄去了厢房,边收拾东西,边低声告诉她:“三姑娘不认错,还跟老太太和太太顶嘴,老太太叫请家法呢。今儿主子们都不高兴,咱们轻声些儿。” 正说着,就听堂屋里忽然传来三姑娘的尖叫声:“你这贱婢敢打我?我告诉爹爹卖了你!你们……”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像是凭空被人截去了般。 等到珠儿心惊胆战的拿着东西从厢房里出来时,堂屋里就只有闷闷的击打声传来了。 陆静淑听完珠儿学的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去帮着王妈妈做事吧,这事别说给别人听,最要紧是别传到爹爹耳朵里。” 这边刚打发走了珠儿,正房那边就有动静,说是老爷醒了,找太太呢。 陆静淑叫住要去老太太院里传话的人,自己稍作收拾,去了正房。 “爹爹醒了?娘去了祖母那里,您是饿了还是渴了?”陆静淑副孝顺女儿的样子。 陆文义觉睡醒,想起自己和家里的现况,觉得心烦意躁,想找方氏问清楚些事,没想到方氏不在,陆静淑倒来了。他看见这个女儿,就想起姜家退婚的事,心情烦躁了,有些不耐烦的回了句:“我没事,叫你娘来。” 陆静淑在原地不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陆文义见她这样,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爹爹找娘是为了何事?”陆静淑走近几步,对边上侍立的红梅说,“姐姐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给爹热着粥。” 红梅应声出去,顺便叫上了候在外间的苹儿,她打发苹儿去看粥,自己守在了堂屋门口。 “我有事问她,淑姐儿回去自己房里歇着吧。”陆文义不想跟女儿话,还是打发她走。 陆静淑却不肯走,反而看着他说道:“爹爹想问什么?问我也是样的,这几日女儿都跟在娘身边,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只要娘知道的,女儿都知道。” 陆文义蹙眉,他想问的哪能跟女儿开口? “爹爹是想问桃儿杏儿两个的事呢,还是刘姨娘的事?”陆静淑下定了决心,要趁着此刻跟陆文义摊牌,所以说话再无顾忌,“桃儿杏儿就关在刘姨娘隔壁,跟刘姨娘样,天只给吃碗粥。”她看着陆文义勃然变色,却没有停顿,“三人都是身单衣,柴房里自然也没生火,所以刘姨娘已经发起了烧。” 陆文义听到此处,再忍不住,双手往床铺上撑就坐了起来,问道:“什么?可请了大夫?” 陆静淑摇头:“祖母说了,她能饶刘姨娘命,已是看在爹爹和弟弟妹妹面上。如今刘姨娘自己发烧生病,那是老天爷在让她还她造的孽,好不好的,要看老天爷的意思,咱们不可妄自伸手扰乱老天爷的安排。” “胡……”陆文义几乎怒斥出声,可刚说了个字,想到说这话的是自己母亲,眼前的又是自己女儿,到底忍下去了,“你去叫你母亲来!” 陆静淑还是不动,反问陆文义:“爹爹,你说,刘姨娘有今日,真的是她自己造的孽么?” “你胡说什么!长辈的事,你少插嘴,快给我去叫你娘!”陆文义开始捶床铺了。 陆静淑不为所动,自己回答自己问的话,“我觉得不全是。刘姨娘之所以会有今日,有半是爹爹纵的。” 陆文义怒了:“你这丫头还敢胡说?” “爹爹息怒。”陆静淑转身去榻上取了个坐垫放到地上,然后跪了上去,“您先听听女儿说的话在不在理。女儿近来读书,读到《礼记》有云:‘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女儿读书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爹爹能给女儿讲讲么?” 陆文义被她这番折腾搞得怒火上涌,他本来身体就虚亏,这股火上来,整个人就有点眩晕,再没力气捶床,只得缓缓躺了下去。他虽有气无力,但还想着维护父道尊严,所以严厉了语气赶陆静淑:“你出去!” 先前他疾言厉色,陆静淑尚且不怕,何况这会儿气喘吁吁?她微微笑,说道:“爹爹想是累了,那女儿试着解下,爹爹听听,女儿解得可对?” “所谓格物致知,就是指世间万事万物的基本道理。物格而后知至,是说知道了万事万物的基本道理,就有了学识;知至而后意诚呢,就是说当有了学识,意念自然就真诚了;意念诚了,心也就正了,心正了,才能修身齐家。爹爹,女儿解得可对?” 陆文义以手扶额,哼了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静淑收起笑容,正视着陆文义,说道:“女儿想问爹爹,如今陆家家宅不安,妻不成妻、妾不像妾,妯娌不和,姐妹不睦,毫无官宦之家的风范,到底是谁之过?” 第47章 批评第教育 欲望文 第48章 当章头棒喝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8章 当章头棒喝 陆文义听此言,勉强提着口气,支起身子瞪着陆静淑,咬牙切齿问道:“你的意思,家里之所以出了这些事,都是因为为父意不诚心不正,不能修身,所以才未齐家?” “爹爹有心反省,真是太好了。”陆静淑语气欣喜若狂,还低头在地上磕了下,“谢天谢地,陆家还有救!” 陆文义勃然大怒,反手就把身下的软枕丢向了陆静淑:“你这个不孝女!竟敢当面顶撞指责父亲,当真是忤逆不孝!来人!” 他病中无力,那软枕还没到陆静淑身前就掉落了,陆静淑也不动,继续跪着说道:“爹爹当心,您刚醒来,身子还虚着,不宜发怒。下人们都各有各的事,您有什么事,使唤女儿就是了。” “你,你,”陆文义伸出颤抖的手指向陆静淑,喘息了好半天,才愤恨的接道,“好啊,方氏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好啊,好啊,我倒是想听你说说,我到底是哪里意不诚心不正,以致不修身未齐家了!” 陆静淑脸惊讶:“爹爹怎还问女儿?女儿先已说了呀,只有物格知至,方能意诚心正。若是不明事理、不修仁人君子之术,如何能意诚心正?” 陆文义简直气昏了,只觉太阳穴两边突突乱跳,身上却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只能伏倒在床榻上喘息不止。 陆静淑怕他真的气昏过去,所以暂停了指责,起身去倒了杯水送到他手边,然后又返身回去跪下继续说:“女儿知道,为人子女应当为尊者讳,不论父母有何过错,也轮不到女儿来指责。可是事到如今,女儿要是再不说,又有谁会说呢?” “陆家不只是爹爹的陆家,还是祖母的陆家,是母亲的陆家,是二叔二婶姐姐妹妹弟弟们的陆家。我们是家人,损俱损,荣俱荣,就如同三妹妹做了错事,我这个做姐姐的要被人退婚样!爹爹,如今陆家已到危急时刻,女儿也顾不得太了,我虽年幼且见识浅薄,却有几句由衷的话,不得不说给父亲大人听。” 陆文义喘着粗气躺着,没有说话。 陆静淑也停顿了刻,调整了下自己的语气语速,然后低声问道:“爹爹还记得您当初中进士时的事么?女儿听娘说,当时您才二十三岁,是那榜进士里最年轻的个。您文章写得也好,外祖父是极喜欢的,还要舅舅向您讨教。爹爹,入仕十年,您可还记得少年时的志向?” 女儿的声音娇娇软软,却似别有力量般句接着句的砸进了陆文义心里。他本来并不想听,可陆静淑没有再继续指责他,反而提起了意气风发的当年,他怒气慢慢平息,不知不觉就顺着她的话想起了从前。 是啊,他当初第次参加会试就高中,虽然名次只是二甲靠后,已足够让家人喜出望外,让亲朋好友啧啧称赞了。翰林院没选进去,他就从六部小官做起,心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有朝日能登阁拜相,做个青史留名的好官。 眨眼,十年匆匆过去,他做到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虽在同年里算不上出类拔萃,可也比大数人强得了,若是岳父没出事、姜家这桩婚事没丢,来日他的前程未必仅止于此……。 陆文义想起现况,忍不住叹了口气。 “爹爹可是觉着,年少时的志向已经遥不可及?”陆静淑适时接上前话,“爹爹,女儿想问问您,自从您金榜题名之后,您可曾再读过圣人之言?可曾再度反复翻阅史书,重温前辈仁人志士的言行?您觉得您自己的言行,合乎圣人对君子的要求么?能够名垂青史么?这些年来,您把精力都用到了哪里去了?” 膝盖有点麻了,亏她还特意套了条裤子,在膝盖处垫了棉絮。 陆静淑轻轻挪动了下双腿,将话题转回了现在:“爹爹有没有想过,三妹妹为何如此大胆、如此不懂规矩的冲去赵王府?其实道理很简单:养不教,父之过。当然,您兴许会说,是娘没教导好。可是爹爹,您扪心自问,您在三妹妹面前,可曾给与娘作为嫡母的尊严?您在刘姨娘面前,又可曾为娘树立威信?好,就算是您不放心我娘,那您自己有没有好好教导三妹妹为人子女之道?” “其实女儿始终想不明白,就算刘姨娘与爹爹是青梅竹马,早有情意,可拆散你们的又不是娘,她到底有什么过错,让您这些年冷待至此?她说过刘姨娘半个不字么?她企图伤害过刘姨娘么?她嫁进陆家这么年,到底是有哪里做的极为不好,要您厌恶她了吗?我想并没有吧。不然,您应是早有借口休妻了。” 指责质问接踵而来,陆文义有心辩解,张了好几次嘴,却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干咳几声,端起手边的水来喝了口。 陆静淑轻轻呼出口气,再次缓了语气:“爹爹,若是圣明天子冷落毫无过错的正宫皇后,专宠妃子,还为了妃子屡次申斥皇后,不许皇后管教子女,甚至不让皇后见外人,在皇后病中连去看看都不曾,您会不会上表劝谏?将来史书之中,又会如何记述?” “唔,史书也难免为尊者讳,那么定是说天子是被奸妃所惑了。说来可笑,不合礼制、任意妄为的明明是天子,最后过错却要都着落到女子身上,谁能想到天子的宠爱到头来会害得妃子遗臭万年呢?说来咱们家的情形也是样。爹爹伤了身体,虽有刘姨娘的过错,难道爹爹自己就没有过错了吗? 刘姨娘不过介妾室,她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胆子?可是祖母不会问这个,在她老人家心里,爹爹自然是没错的,错的都是刘姨娘,于是刘姨娘难免有了今日的下场。所以女儿才说,刘姨娘的错,有半是您纵的,她会有今日,也半是您偏宠的结果。” 陆静淑心里估算着时候,觉得方氏可能要回来了,就快刀斩乱麻,开始说结束语:“这些年您宠着刘姨娘,偏压着母亲,让她连个妾室都辖制不了,自然在家里就没有威信。二婶为了自己的利益伺机而动,下人们跟着拉帮结派,府里如何能不乱?” “女儿说句不太客气的话,您宠妾灭妻,二叔难免有样学样,出了养外室的事,并不算稀奇。刘姨娘和三妹妹在您的纵惯下胆大妄为,以致伤了您的身体、丢尽陆家的脸面,是可以预见。有这些接二连三的事出来,本来就对我们家不太满意的姜家要来退亲,无须意外。爹爹,您顺着女儿的话好好想想,您真的做到明辨事理是非了吗?真的做到意诚心正了吗?” 她挺直脊背,膝行几步上前,盯着发呆的陆文义,最后说道:“这些都没做到,又何谈修身齐家,又何谈经世济国、名垂青史?爹爹,您自幼遍读史书,应知道自来国破家亡,都是从国主家主私德不修、败坏纲常起始的,陆府有今日,您作为家之主难辞其咎。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父亲大人,女儿在此请您三思!”说完双手触地、低下头去连磕了四个头。 “太太回来了。”外面传来红梅的声音。 陆静淑磕完头没有动,依旧跪着看向陆文义:“女儿自知今日所言,很有些大逆不道,爹爹若有不满,尽管罚女儿。反正姜家的婚事已经不成,女儿也无别的指望,只要陆家能越来越好,爹爹怎么处置女儿,女儿都无怨言,但求爹爹别迁怒娘。” 她的话刚说完,方氏已经迈步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淑姐儿跪着做什么?”她诧异的望向陆文义,“老爷有什么话只管与妾身说,切勿迁怒淑姐儿,这孩子已经够苦了!” “行了,起来吧!”陆文义闭上眼,挥手想叫陆静淑起来,却不小心碰掉了手边的茶碗。 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汤顿时四处溅出,向着陆静淑的方向就流了过去。 方氏吓得把拉起女儿揽进怀里,只觉眼眶热鼻端酸,眼泪已落了下来,“罢了,既然到如今老爷还是容不下我们母女,我这就带着淑姐儿回江西!” 第48章 当章头棒喝 欲望文 第49章 痛章悔改变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49章 痛章悔改变 陆文义瞠目结舌,他与方氏成婚十数载,从没见过方氏敢跟他回嘴,怪不得淑姐儿今日敢跟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说话,敢情她们都是看着他不成了,就不把他放在心里了是吧? 他正要开口训斥方氏,陆静淑却抢在前头开口:“娘,您别急,爹爹并不是有意的。女儿刚才跟爹爹说了几句真心话,爹爹也并没生气,您误会了。” “你就不用哄着娘了!”方氏根本不信,她紧紧抱着陆静淑,如同抱着她此生最后的希望,“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还要委曲求全么?我的儿啊,都是娘的错,若不是这些年来,娘味退让,又怎么会有今天?都是娘不好,是娘误了你的终生啊!” 说到此处,方氏再也忍不住,终于抱着陆静淑嚎啕大哭起来。 陆文义和陆静淑都被她的突然爆发吓得怔住了,时都只呆呆的看着她哭,谁也没有出声。 方氏越哭越伤心,这些年在陆家所受的委屈和羞辱股脑的涌将上来,让她觉得怎么哭也不够宣泄,于是越哭越大声,到后来甚至手足无力要喘不过气了。 陆静淑发觉她不对,忙把她搀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又给她拍背顺气,口里还叫道:“娘!娘!你停停,喘口气。”又给她捏虎口掐人中。 方氏听出女儿的声音带着慌张,忙强迫自己平定心绪,又长长的喘气呼气,终于让自己保持住清醒没昏倒,还安慰陆静淑:“儿啊,别怕,娘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静淑挤出个笑脸,给方氏倒了杯茶喂她喝了。 陆文义被这连串的变故惊得呆了半晌,这时候也终于回过神,说方氏:“你说你急什么?有话好好说么。” 方氏喝完杯茶,情绪也平静了,可陆文义说话,她又止不住冷笑:“好好说,老爷肯听么?这些年来,妾身每每想与老爷好好说话,老爷哪回肯听了?别说是我,就算是老太太说的话,老爷听过么?老太太说过要好好教育秀姐儿吧?你听了么?若不是有老爷纵着,她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自出府?” “老爷也别不信。”方氏看陆文义要开口反驳,先截住了他,“刚才老太太叫了秀姐儿去问话,她不肯认错不说,还连老太太都敢指责,说老太太偏心,害的她姨娘要死了,还要教训她,她不服,非要见老爷。老爷说说,这不是你纵的,还能是谁?” 陆文义张了张口,又闭上,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 方氏紧紧握着陆静淑的手,十分疲惫的继续说道:“我真不明白,刘姨娘好歹也是好人家出身,怎么就把秀姐儿教成了这样?她就算不管别人,难道也不想自己好么?她这样去赵王府门前闹了场,以后哪个好人家肯娶她做媳妇?” “兴许她是看刘姨娘风光,想去给人做妾呢!”陆静淑忍不住插了句嘴。 这句话出,陆文义立刻咳嗽了起来,方氏母女俩坐在桌旁看着他,没人上前去管,直到他自己咳着咳着平息下来,方氏才又说:“那倒不至于,刘姨娘心气高,怎会让她的女儿去做妾?” 说到这里,方氏又觉心灰意懒,不想再跟陆文义说,就扶着陆静淑的手起身,“老爷歇着吧,有事只管叫红梅进来侍候,我也忙了天了,这会儿实在没了力气,先去淑姐儿房里躺会。老爷若是看不惯,我就带着淑姐儿回江西。”说完就拉着陆静淑出了正房。 陆文义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出去,接着红梅进来收拾地上的茶碗,又给他换了热水,却句话都不敢说,又去门边守着了。 这个方氏,难道是见他不成了,府里又出了这么事,所以铁了心要离开陆家了么? 陆文义觉得这切就像个噩梦,还是以前的他绝不会梦见的噩梦!身子掏空了,心爱的女人成了罪人,疼爱的小女儿丢尽了家里的脸面,体面的亲家来退婚,老实的二弟养了外室、还闹的满城风雨,温顺的妻子翻脸不认人,乖巧的大女儿居然还敢指责他这个父亲,说家里这切都是他造成的! 真的是他的过错么?陆文义不愿意承认,他是有些偏爱刘姨娘,可他们毕竟相识在先,早有情意,当年他是不愿意另娶的,要不是父亲和母亲有严命,不许他娶翠华,又哪会有今日这团乱? 如果他娶了翠华,自然就不会偏宠妾室,虽然也许学业上没有了岳父大人的指导,不会那么早高中入仕,仕途上也不会那么顺利——当年他在六部的时候,还是得了很方为民的指点的。 陆文义假设不下去了,他忽然发现,如果他当初没有娶方氏,没有方为民这个岳父,他根本不可能是今天的他,姜家也绝不可能跟他们家结为亲家! 这么说,真的都是他的错?是他不明事理、不辨是非,心不正意不诚,没有秉承君子处世之道,乱了纲常伦序,宠妾灭妻,才导致家里这摊天翻地覆的乱? 是他自己害了自己?是啊,那药是他自己吃的,翠华并没有强喂给他,是他觉得力不从心,自己吃下去的……;是他害了翠华,害了秀姐儿,要不是他味纵容,她们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有陆家,父亲早年的教诲、临终时的嘱咐,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啊? 陆文义想到此处,深觉自己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父亲,顿时出了身冷汗。 ****** 陆静淑扶着方氏回了自己房里,先安置她在榻上躺下,又让人去厨房给方氏要碗燕窝粥,顺便安排了晚饭的菜色。 “刚才陈姑娘来了。”陆静淑回身进房,看方氏在发呆,就先说些不相干的事哄她,“她说柳太太听说了咱们家的事,很担忧,只是不好上门来,我托陈姑娘转达了谢意。” 方氏回过神,点头:“难为她们还挂记着。”她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又问陆静淑,“你爹爹刚才把你叫去说了什么?可是怪你不好,没保住亲事?” 陆静淑摇头:“其实他是想找您,女儿拦着没让,他有些生气。三妹妹那里怎样了?” “她还能怎样?死不悔改!你祖母生了大气,叫人传家法,狠狠教训了秀姐儿顿。这丫头倒嘴硬,到了也不认错,你祖母生气,就叫了身边最严厉的个老妈妈,将秀姐儿关进了黑屋子里。还说让她跟刘姨娘样,每日只给顿饭吃,谁也不许跟她讲话,直到她认错服软为止。” 陆静淑好奇:“什么黑屋子?” 方氏回道:“府里西北角上有间屋子,没有窗户,门也糊的死死的,里面丝光亮也没有,以前都是处置犯了大错的妾室的。你祖母这回是真生气了,那屋子可不是般人能住的。早前有个老姨奶奶,因为偷了你祖母的东西,被关进黑屋子,不到半个月就疯了。” ……,陆家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陆静秀也活该,她实在需要好好管教下。陆静淑没再继续问她的事,转而问道:“二叔二婶那边好了吗?” “我瞧是难好了,你二叔这回铁了心,直说要休妻,要不是你祖母拦着,今日就要让人把你二婶送回娘家了。”方氏叹了口气,“要是娘当年有你二婶的胆子和气力就好了。” 她怎么还佩服张氏起来了?陆静淑对这样的转变实在有点意外,时还真不知该接什么话。 “能豁出去闹回,就是拍两散,也好过受这些年的窝囊气。我的儿啊,以后你可千万不要跟娘学,哪怕学点你二婶的泼辣也好,就是别学娘。”左右都是不好,何必还委屈自己呢? 陆静淑汗,方氏这是矫枉过正了么?不过也好,要是陆文义死不悔改,方氏能学到张氏的泼辣,也就不用她再操心了。 第49章 痛章悔改变 欲望文 第50章 追追寻真相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0章 追追寻真相 “原来你是这么个抖搂法。”孝义坐在桌后的椅子里,优哉游哉的看着陆静淑,“很不错嘛,不破不立,到了这个地步,陆家人熟悉的环境都被打破了,他们的各种侥幸心理和惯性也被打碎了,不改变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家衰败下去,够狠,也够高明。” 陆静淑对他的夸奖照单全收:“不付出点代价,不痛到极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是错的呢?就像方氏,她的软弱无争、没有远见,造成了她唯的女儿被人退婚,她必然痛彻心扉;还有陆老太太,她只顾自己高兴,把心思都用在辖制儿媳妇上,却没有好好管教儿子,以致现在个损了身体、个毁了名声前途,你说,她有痛?” 其他人也是样,张氏只顾着跟嫂子争夺府里权力,往自家划拉银子,却没想到后院起火,丈夫会在外面养外室,她现在想必也正痛不欲生呢;而作为家之主的陆文义,失去的就了,当然,他是罪魁祸首,承受这些也是应该的。 “痛定思痛,我相信他们现在心里都有悔意,以后就看他们会不会改变,以及如何改变了。”陆文义本来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感到后悔,让她和方氏说了那通,现在想必也该有些后悔了吧?至于刘姨娘,她现在根本不在陆静淑的眼里,痛不痛、悔不悔,陆静淑已经不在乎了。 孝义听到这里就问:“如果他们因为这些打击过大,下子就自怨自艾、只顾消沉了呢?” 陆静淑冷笑:“要是都这么没用,那就死窝吧!谁也救不了他们!” “……” 陆静淑抬脚坐到了桌子上,俯视着孝义说道:“你以为我真是圣母啊?我做到这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为了让陆文义起到家之主的作用,能撑起陆家的天,点拨他几句倒也无妨,可若是他真成了扶不起来的刘阿斗,我为什么还要管这个渣男和他的家子极品?” 孝义往后挪了挪椅子,弱弱的问:“可你也是姓陆的啊,他们完蛋了,你不是也跟着倒霉么?” “我可以跟着方氏回方家。”陆静淑胸有成竹,“再说了,你可以放真正的陆静淑回来嘛。” 孝义惊,结巴道:“什,什么真正的陆静淑?你不就是陆静淑?” 陆静淑——这会儿也许应该换回她的本名赵琰,回道:“你少哄我!那本书我看过开头的,这个世界的开端,是陆静淑重生在十二岁那年,她要养好自己的身体,还要保护好方氏,免得重蹈前世覆辙:在方氏去世后,刘姨娘心生毒计,想李代桃僵,在她出嫁前夕下药毒死了她,然后让陆静秀盖着盖头嫁了出去。” “你记性真好,是这么回事。”孝义正要说这些跟她是不是陆静淑没关系,赵琰又说话了。 “其实这个故事漏洞很大啊,难道陆家的人和满府的客人都是瞎子么?陆静淑跟陆静秀根本长得就不像!就算把陆静秀嫁过去,姜家不认账怎么办?” 孝义只得解释:“前世陆静淑在方氏死后,直被家里人遗忘在后院里,她守孝完了,姜家又拖了两年才迎娶,那时样貌有些变化,也说得过去。” 说得过去个毛线!这里面漏洞了,不过赵琰也懒得跟他计较宅斗文的逻辑,她将话题拉了回来:“就算如此,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前世,是谁的前世?是陆静淑的前世,还是我的前世?我在的这个世界,是刷机后重来的呢?还是只是个备份?” 孝义:“……” “如果这是宅斗文本来的世界,那么应该有陆静淑重生的灵魂吧?她在哪儿?为什么我能占用她的身体?我本来又该去哪?”赵琰盯着孝义的眼睛,开始逼问,“如果这切只是个副本,是从这个世界上衍生出来的另个世界,那么我奋斗的意义何在?我并没有改变原先的世界,所以也无法达到你的目的。孝义,穿越助手大人,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孝义被她逼问的招架不住,终于了起来,他绕过赵琰,在她面前踱来踱去,足足走了有十来圈,才定了开口:“首先,没有什么副本备份,这就是宅斗文本来的世界,你所做的切也都有其意义。至于陆静淑本来的灵魂,她戾气太重,我做了点手脚,没有让她重生,而是让你代替了她。你不用管她在哪,她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点影响。” 赵琰盯着孝义看了半天,见他眼神没有闪躲,神色也很认真,就点头说道:“好,我暂且信了你。但是我要求看原著。” “我跟你说过了,那本书对你没有参考价值,你和本来的陆静淑走的路截然不同……” 赵琰开口打断他:“我不看细节,我要看大环境。这个王朝的政令有无改变,赵王和皇帝的关系如何,长安城有哪些权贵是不能得罪的,等等等等,这些都会影响我以后的计划。你不愿意给我看原著,给我剧透也可以。” 孝义为难了:“这事有点复杂,你等我整理下再给你。” “可以,但是不要太久,否则我就跟方氏回江西方家!” 孝义:“……” 赵琰觉得方氏这个主意不错嘛,既可以拿来要挟陆文义陆老太太那帮人,也可以要挟孝义,真是个好选择!她心满意足的离开幻境,第二天起来都觉得神清气爽很。 可是陆府其他的人就没她这么心情舒畅了。 首先是陆老太太经过昨天大起大落的折腾,彻底病倒了。早起丫鬟干等老太太不起身,也不敢叫,直到方氏和陆静淑来请安,众人进去查看,才发现陆老太太竟然睁着眼睛,她嘴巴歪向边,流着口水却说不出来话,样子十分吓人。 方氏忙遣人去请大夫,又叫人去找陆文孝和张氏过来。陆文孝在老太爷牌位前跪了两天了,今天走路还瘸拐的,进门听说老太太疑似中风,先跟闻讯赶来的张氏大吵了架。 “都这个时候了,还争论谁是谁非,有什么意思?”方氏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人隔开这夫妻俩,“老太太还能听见呢,二叔,你不想别的,也想想老太太吧!” 陆文孝对这个大嫂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听了她的话就没再跟张氏吵,转头瘸拐的进去看陆老太太了。 张氏在原地呆了刻,才强自扯出个笑容说:“让大嫂看笑话了。” “都是家人,谁看谁的笑话?咱们家这些日子笑话也够,可是谁能笑出来?”方氏叹了口气,劝道,“事已至此,你也别硬挺着跟二叔吵了,十几年夫妻,不看别个,也看在几个孩子面上,你好歹服个软,他才有台阶下。”拉着张氏坐到旁去,低声劝慰了半晌。 十几年妯娌,倒是头回这么推心置腹的说话。 陆静淑在旁冷眼看着,发觉不过两三天功夫,张氏却似苍老了好几岁,从前不明显的眼部纹路都浮现了出来,就连发丝中都了白发,终于对她涌上了丝同情。 很快大夫请了回来,方氏几人回避,陆文孝此刻也顾不得脸上还有张氏的抓痕,陪着大夫进去给陆老太太诊视。大夫仔细看了回,确诊说老太太是中风了,最好是吃药配合针灸治疗。 陆文孝转头跟方氏商量,最后同意了大夫的方案。身上虽然不方便施针,头上倒无碍,何况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顾忌没那么,还是以治病为要。 等这边施诊告段落,王妈妈又赶了过来回报:“老爷这会儿有些发热,要不也请大夫过去看看?” 方氏忙应了,自己先带着陆静淑回去,又请陆文孝随后陪着大夫前来正院诊治。这个大夫就是先前望陆文义而走的,现在看他身体恢复了些,只是神思不安,不能安枕,所以才有些发热,就给开了点安神退热的药。 两个重量级人物都病倒,家里到处都是药味,下人们似乎也都有些不安,方氏遣李妈妈和郭妈妈到处敲打了番,府里才又安生下来。 张氏似乎是听了方氏的话,向陆文孝低了头,还说老太太病了,要把李云儿接回他们院子里养胎。陆文孝难得见她温顺听话,似乎有新婚时的婉转温柔,脑子热就答应了。 不过张氏这次似乎是真心接纳李云儿,叫人好好收拾了屋子,伺候的人也没换,还用的是老太太给的人,饮食上是不插手,让李云儿只管遣人去大厨房点菜,她出钱。 于是在经历了系列风波之后,陆府难得安生了三四天。这日陆静淑去看过陆老太太,回正院的时候看方氏在理事,就没去打扰,回了自己房里。 这段日子家里的事层出不穷,老太太从精力不济到病倒,二太太从有心弄权到自顾不暇,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就都交到了方氏人手上。她虽然管的有些吃力,好在开头先发威震慑住了干下人,后来又严管内务,让干管事的不敢胡为,终于在陆府树立起了威信。 陆静淑颇觉欣慰,也不嘴管这些杂事。她回房换了衣裳,喝了杯茶,王妈妈就来了。 “妈妈坐,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王妈妈没有坐陆静淑指给她的座儿,而是在脚踏上搭了个边儿坐下,回道:“回姑娘,前几日您叫奴婢打听的事儿,有结果了。您料想的没错,真有人来打听二老爷和李姨娘的事,还有那李家也没什么好人,李姨娘这事儿,恐怕要闹大了。” 第50章 追追寻真相 欲望文 第51章 引引爆地雷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1章 引引爆地雷 陆文义发了两天烧,等烧退了,人却也没了精神,尤其是听说陆老太太气的中风以后,他整个人异常的消沉,不说话也不动,就躺在床上昏昏睡睡的。 陆静淑和方氏都没有管他,也没有再跟他说话,陆静淑是想让他自己想清楚,方氏则是彻底心灰意冷,根本不愿再跟他说。 但是现在陆文孝需要人擦屁股,而且这事不失为个让陆文义重新振作的契机,于是陆静淑在听完王妈妈的回报之后,就让王妈妈在正房门外等着,她自己进去见陆文义,将王妈妈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女儿担心这事没那么简单,所以特意来禀告给爹爹。” 陆文义开始神情还呆呆的,等听到后来,发现事情果然不简单时,才终于集中了注意力听陆静淑说。 养外室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终归只是小节,男人们在外面说起来,还会笑句风流,没人当回事。可这个外室却是二弟经办案子的苦主,那就没那么简单了。且此女刚死了父亲,出身良家却无媒无聘糊里糊涂就跟了二弟,只怕有心人会借此做文章,让二弟永世不能翻身,顺便拉自己下马。 陆文义开口说道:“扶我起来,叫人来服侍我穿衣。你去传话叫你二叔来趟,再叫齐鸣和赵勤进来。”齐鸣是陆府大管家,赵勤则是陆文义身边管事的,都是陆文义跟前的红人。 陆静淑应了,先扶了他起身,又叫红梅进来服侍陆文义穿衣,她自己出去打发人传话,然后回来禀道:“女儿已派人去了,王妈妈就在门外,您要不要传她问话?” “让她先候着,你回去吧,这事爹爹会处置。难为你这孩子有心,”陆文义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仔细看了陆静淑两眼,“罢了,你也不小了,听听也无妨,你就在这坐着。” 陆静淑心里有些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应了。 陆文义穿好衣裳,又穿了鞋,让红梅扶他去外间坐,不时陆文孝和齐鸣、赵勤都到了。陆文义没那么精神,所以说话开门见山,先问陆文孝和那李云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文孝开始还有些支支吾吾,陆文义懒得兜圈子,直接把王妈妈叫进来,让她把打听到的事都说出来。 “……李姨娘有个舅舅姓胡,平日游手好闲,专干坑蒙拐骗的事,早先李秀才在的时候,不齿这个舅兄的为人,向不跟他往来,这个姓胡的也嫌弃李秀才穷,从不登李家的门,就连李秀才出事,他也不曾出头过。” 陆文孝是知道这事的,但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提起此事,“这些又不是正经亲戚,大哥打听这些做什么?” “你继续说。”陆文义不理他,吩咐王妈妈。 王妈妈小心的应了,继续说道:“前几天,这姓胡的听说了李姨娘和二老爷的事,知道咱们家是官身,就动了心思,可他不敢自己上门来,就去寻了李姨娘的叔叔李二。这李二早年因怨恨父母偏心兄长,也早就离家自住,跟李秀才也是没有往来的。” 两个人虽然直不跟李秀才往来,但现在李秀才死了,他们两个却是李云儿的正经长辈。李云儿孝期里就跟陆文孝搞在了处,还没名没分,若是他们豁出去来闹闹,总能得点好处,陆家也免不了为此头疼不已,何况还陆文义兄弟俩的对头看着呢。 “……自城南小院锁了之后,这些日子已经有好几个人过去打听了,好在有府里安排的小厮在,故意凑上去胡说,才没给他们打听到太。” 陆文孝此刻也有些心虚了,紧张的望向陆文义:“大哥,这事不要紧吧?知府大人已经申斥过了,我还特意告假说在家侍母疾……” 陆文义瞥了他眼,却不接话,只让王妈妈先出去,然后叫人来铺纸研墨,他写了两封信,先让赵勤送出去,又吩咐齐鸣:“你去林千户府上趟,将姓胡的想来找麻烦的事说给他听,请他酌情处置,就说这次是我欠他人情,改日我病好了,再请他喝酒。” 齐鸣应了去了,陆文孝小心翼翼的问陆文义:“是金吾卫那个林千户?大哥,找了他,这事儿不就闹大了么?” “你以为现在这事还没闹大么?姓胡的不过是个泼皮无赖,撞到金吾卫手里,死了残了的,都挨不到你身上。他死,我看谁敢闹?”陆文义忙活了这通,已经觉得有些累了,他端起茶来喝了口,瞥向弟弟,“你现在还不说那女子是怎么勾引你的?” 陆文孝又开始吱唔,陆文孝耐心渐失,正要发火,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陆文义不悦,扬声问:“什么事?” 李妈妈快步走进来,行礼回禀:“大老爷,二老爷,二太太不知从哪听见传言,说李姨娘是刘姨娘安排下给二太太添堵的,先是逼问了李姨娘,现在去了关押刘姨娘的柴房,太太听说已经去看了。可是李姨娘那边受了惊吓,又说肚子疼……” 兄弟俩对视眼,都觉不可思议,陆文孝顾不得许,先叫人请大夫,自己回了二房院里。陆文义挂心刘姨娘,想亲自过去查看,奈何力不从心,只得叫陆静淑:“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咱们自己家不能再乱起来了。” 陆静淑应了:“爹爹放心,您先歇会儿吧。”又叫红梅好好伺候,自己跟着李妈妈往柴房那边去。 “那李云儿招出了什么吗?”路上陆静淑问李妈妈。 李妈妈低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昨日几个婆子聚在后街说闲话,丁妈妈从那路过,了会儿。今儿早丁妈妈就进来见二太太,随后二太太把李姨娘叫了去,估摸着问了有顿饭功夫的话,然后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柴房去了。柴房看守的人见势头不对,飞奔着来报给太太知道,太太去的时候,二太太正左右开弓打刘姨娘嘴巴呢!” “……二婶亲自上手打的?” 李妈妈点头:“刘姨娘本来就只剩了口气,二太太此番又是恨极了,下手重,太太过去让人拉开的时候,刘姨娘已经昏死过去了,脸上也没块好地方。”二太太手上还带着戒指呢,这番打,可不就把刘姨娘的脸划破了。 她脸上解恨的神气如此明显,让陆静淑都想笑了。刘姨娘给正房添堵十年,如今算是彻底无法翻身,看她倒霉,正房的人自然都是高兴的。不过陆静淑却没有太感觉,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刘姨娘,而是刘姨娘背后的靠山——陆文义。 其实陆文义挺让她意外的,她本来以为,陆文义在刘姨娘的床上出了事,以致从此以后不能人道,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待见刘姨娘了。刘姨娘再会哄人,他也不可能痴迷到几乎死在她床上都毫无怨言的程度,可是他偏偏就没怪过刘姨娘! 他迁怒了桃儿杏儿,立逼着方氏去打死她们,还迁怒方氏,说她迫害刘姨娘和陆静秀,可他偏偏就丁点也不觉得刘姨娘有错! 你说他是糊涂吧,他今日处事雷厉风行,也不是没手段的。至于道理,陆老太太讲过,方氏讲过,自己也讲过,他也不是没听进去,这些日子的消沉不是假的,在陆静淑说了刘姨娘在发烧之后,也没过问刘姨娘的事,看着像是转变了。可就在刚才,听说张氏去找刘姨娘麻烦的时候,他脸上的紧张关心又不是假的。 陆静淑想着想着,脚步慢了下来,卧槽!难道他对刘姨娘还是真爱???不行,这会儿不能让刘姨娘死,死了便宜她不说,估计陆文义还会原谅她做的切错事! “妈妈,你现在去叫人另请个大夫来!” 李妈妈不明所以:“二老爷叫人去请了呀。” 陆静淑摇头:“他请的是去看李姨娘的,咱们不跟他抢,你去另请个!”她边说边快步往柴房那边去,刚走到厨房附近,就看见方氏已经拉着张氏出来。 “娘,二婶。”陆静淑走上前行礼。 方氏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陆静淑答道:“李妈妈来寻二叔,我听说出事了,过来看看。”又向着张氏说,“李姨娘肚子疼,二叔回去看了。” 张氏皱眉,恨恨说道:“这个贱人还敢作妖,我非得……” “弟妹!你忘了我刚才怎么说的了?”方氏拉住她,“让二叔去看,也让大夫去看,等她好了,再让她把经过好好说说,她总不能天天肚子疼。” 张氏应了,道谢:“谢大嫂,那我先回去看看。” 母女二人看着张氏走了,陆静淑才问:“刘姨娘怎么样了?” 方氏看了她眼,低声问:“你爹爹让你来看的吧?” 陆静淑点头,凑近方氏身边耳语:“娘,现在不能让刘姨娘死,她死了,就是死无对证了。只有这桩罪名落实了,爹爹才能死心,再也不会原谅她。”她把王妈妈查到的事跟方氏说了遍,“这是涉及陆家根本的大事,爹爹不会再原谅她了。” 方氏现在本来就对陆静淑言听计从,又见她能说出许道理来,是不拦着,当下就让人把刘姨娘挪到了厨房后面粗使丫头住的屋子,还让人点了炭盆,给她换了衣裳洗了脸,涂了些消肿的药膏。 不时大夫来到,李妈妈领着进去诊脉,陆静淑只与方氏坐在隔壁的屋子里等着,过了好会儿,那边才送了大夫走。李妈妈神色不安的来回话:“这大夫是第回来,也不知可不可靠,他说刘姨娘是肺痨,叫赶紧埋了去……” 第51章 引引爆地雷 欲望文 第52章 5尘埃落定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2章 5尘埃落定 方氏和陆静淑都是惊,陆静淑先反应过来,叫看守的人进来问:“刘姨娘这些日子可有咳嗽?” “回姑娘话,有的,不过是前日才开始听见咳嗽的。” 陆静淑又问:“刚才进去抬她出来,有没有看见她吐的痰?” 那婆子仔细回想了番,摇头:“没有,奴婢听着她的声儿,像是干咳。” 陆静淑略微放心,叫李妈妈:“去二房那边看着点儿,把大夫截过来再给刘姨娘看看。” 李妈妈应了,方氏终于回过神,拉着陆静淑要走:“让她们在这照看着就行了。”又吩咐只要看守的两个婆子照顾刘姨娘,不许别人接近,免得过了病气。 陆静淑知道她担心,也没有要求留下来,只是吩咐了句,叫拿生石灰来洒到地上,还有关过刘姨娘的屋子,都去洒洒,顺便提及桃儿杏儿。 “……也受够罪了,如今祖母和爹爹都病着,家里没几个好人,不如放了她们出去,算是给家里人积德。” 方氏点头:“你说得对。”当下就命人取了身契,叫人送这两个回家。 桃儿杏儿都是家生子,家里本来指望她们伺候大老爷好了,能跟着鸡犬升天,谁知后来竟出了事,自那以后全都当她们死在府里了,没人敢问句,实在没料到最后还能给送回来。时面上都念大太太仁慈。 母女二人回到正房,陆文义正等得焦急,见她们回来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弟妹说,她身边的人在后街听见人嘀咕,说当初陈全关着的时候,曾提过给二老爷牵线置了个外室。弟妹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叫了李姨娘来问,李姨娘听见陈全的名字就慌了,不肯答话,只捂着肚子哭。弟妹发狠,叫把当初在外面服侍过李姨娘的人找来逼问,尤其是张顺儿兄弟,这两人撑不住,后来承认了当初那院子是陈全帮着租下来的。”方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陆文义皱眉:“就算是陈全掺和过,也不能就赖到刘姨娘头上吧?” 方氏冷冷回道:“刚才二弟妹去寻刘姨娘对质,她只回了句话,‘这天终于来了么?二太太,背后中了刀的滋味如何?’这是在场的人都听见的,老爷若不信,只管都叫来问。” 陆文义呆若木鸡,完全说不出话来。 “爹爹放心,刘姨娘暂时没有大碍,娘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陆静淑插嘴。 陆文义回过神,他面如死灰,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连身体也支撑不住,软软倒在榻上。 方氏和陆静淑起起身过去扶他躺好,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就悄悄退了出去,谁也没有再嘴说话。 母女二人去了陆静淑房里,好好洗过手脸,又各自换了衣裳,坐下吃午饭。 等她们吃饱了,李妈妈也回来了,“太太放心,不是肺痨,那个江湖郎中纯属胡说!张大夫说刘姨娘只是因为着凉发烧伤了肺气才干咳的。不过她这病耽搁了时候,恐怕难好。” “大夫开了药就先给她吃着,只要不时就死了便好。”陆静淑回道。 方氏在旁接话:“就听姑娘的。” 李妈妈应了,陆静淑又问:“那边李姨娘怎样了?” “说是因惊吓动了胎气,大夫给开了安胎药。不过二太太回去并没与二老爷吵闹,那边静悄悄的。” 陆静淑暂时很满意这个结果,埋好的雷都在预期中引爆了,爆破的效果也如她的预料,很好,接下来,就要看他们怎么应对这个雷了。 她跟方氏起睡了个午觉,起来的时候听说陆文孝来见陆文义,兄弟俩在正房说了好会儿的话了。陆静淑也不理会,跟方氏起去看了回陆老太太。 到晚间听说齐鸣和赵勤都进来求见过陆文义,陆静淑跟方氏进去看陆文义的时候,见他神色平静,并无恼怒或担忧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陆文义应该是摆平了。 果然没过几日,王妈妈就回报说李云儿的舅舅喝醉酒赌钱输了不认账,让金吾卫的校尉打死了。李云儿的叔叔李二听说此事,第二天就躲乡下去了。 这就是力量的悬殊,陆静淑第次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跟陆文义的差距。他在陆府看着再渣再蠢,也掩盖不了他在官场里混了十年的事实,他有资源有手段,想杀个人,甚至只需要句话,最后只要个小小的校尉出手就能办到。果然留着他还是有好处的。 然后又过了几天,陆文义交给方氏纸卖身契:“你把这个交给弟妹,别忘了叮嘱她,好歹有了陆家的骨肉,凡事别做的太过。” 方氏接过来看,竟是李云儿的卖身契。上面立契约的人是她叔叔李二,说因家贫无着,将侄女李云儿卖与牙婆金桂,立约的日期就在李秀才刚死之后,后面还另附了张金桂将李云儿转卖给陆府的契约。 “刘姨娘,就让她自生自灭吧。”陆文义没有理会方氏惊诧的神色,这个决定他做的很艰难,不是他无情无义,实在是翠华这次错的太离谱。他再宠爱她,也不能由着她去害自己的弟弟,还差点祸及自己仕途。 上次他给朝中两位交好的同僚写了信,请他们帮忙留意政敌的动静,果然同僚回信说,政敌摸到了城南,正搜集弟弟“逼/奸孝女”的证据。幸好淑姐儿早有安排,那些人并没得到什么确实的消息,自己也先步下手结果了姓胡的无赖,顺便吓破了李二的胆,他们才未有动作。 到这个地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护着翠华了,不然他自己心里过不去不说,也没法面对二弟和弟妹。“她的病能治好就治,治不好也罢了,随便在哪里找块地方,买口薄棺材,全了这些年的情份吧。秀姐儿如何了?” 方氏很意外,下意识答道:“前几天刚服软认错,现在还在老太太后罩房里住着。” 陆文义长长出了口气,说道:“让她搬回来吧,老太太病着,哪有人管她?这孩子不好好教不行,就让乔嬷嬷继续管着她,从规矩教起。” 乔嬷嬷就是老太太身边那个严厉的老妈妈,这个老妇人今年有六十岁了,在老太太出嫁前就服侍老太太,最是个端正规矩的人,满府里的丫鬟婆子,就没有不怕她的。 “那让秀姐儿住哪间屋子?”方氏不愿担责,所以事事都问陆文义。 陆文义回道:“就住原来桃儿杏儿的小院吧。刘姨娘的小院,封起来吧,里面的东西登记造册,都收起来吧。”他样样安排完毕,最后说,“眼看到年底,走礼的事,你看着办就是,只是老太太和我身子都不好,宴请什么的就都推了吧。” 陆静淑听方氏学了陆文义的话,不知为何想到件不相干的事:陆老太太的寿宴到底没办成。 不过陆家倒是从此真消停了。陆老太太的中风有所好转,已经能说出短语,只是还不能起身。刘姨娘病入膏肓,大夫说也撑不了久了。陆静秀有乔嬷嬷管着,每天的生活几乎都能用尺子量着过,可她在黑屋里吓破了胆,再也不敢闹了。 二房那边也很安静,张氏手里捏着李云儿的卖身契,只盼着她生下孩子来的那天。陆文孝请了个月的假,名目是侍母疾,实际则是半日陪陆老太太,半日来听陆文义教导官场上的事儿。 陆静娴之前那桩婚事最后自然没成,张氏也没抱怨,反正陆静淑的婚事也黄了,有陆静秀后来闹的这茬,大家都没什么好名声,不如等等再说。 就这样直安安静静的到了腊月里,姜家遣人来送还庚帖,方氏还了聘书,并将聘礼收整好了,让来人带了回去。 三日后陈皎宁登门拜访,见了陆静淑就说:“你果然没猜错!” 陆静淑拦住她的话,先与她起去见了陆老太太,陪着陆老太太说了几句话,然后带她回西厢房见了回方氏,最后才两个人单独坐下来说话。 “你可是打探到了什么?” 陈皎宁摇头:“这姜家行事十分谨慎,我查了有段日子,什么也没查到!亏了柳歆诚和姜楠是同窗,他在学里听人跟姜楠说笑,说恭喜他就要做都察院简大人的乘龙快婿。柳歆诚就去寻那个同窗打探,这才知道,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简昭雄前段时间回长安见了姜楠,很是喜欢,他家里正好有个适龄的女儿,还问起姜楠可曾定亲。” 果然,姜家运气还真是好,刚有了高枝,陆静秀就作了那么通,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就退了亲,还故意遮遮掩掩,表示顾及陆家名声,其实还不是为了免除主动退亲对自家的影响,显示他们家厚道? “还有啊,听说姜坤马上就要调去东都教导四皇子读书了。四皇子是皇后所出,皇上最为宠爱,恐怕要不了几年就会册封太子,唉,姜家看来是要走好运了。”陈皎宁时口快,说完才反应过来,姜家好了,对陆静淑点好处也没有,忙又接了句,“不过这才能看出柳歆诚的为人。” 陆静淑囧,她上下文之间有什么关联么?“这话怎么说?” 陈皎宁拉着陆静淑的手说道:“柳歆诚知道了前因后果,就私下单独问了姜楠,姜楠只说婚姻大事听从父母安排,柳歆诚当时就回说:‘男儿大丈夫,当言而有信,既是婚姻大事,不该轻易毁诺,姜兄为人,吾不敢苟同,今日你我割袍断义,从此各走各的路。’你说,他是不是很讲义气?” 第52章 5尘埃落定 欲望文 第53章 5好心劝说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3章 5好心劝说 陆静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判,姜家明显是上升的势头,柳歆诚这个时候和姜楠明着闹掰,到底是迂腐呢还是幼稚呢还是真的不畏惧姜家? 可是陈皎宁就眼巴巴看着她等她的反应,陆静淑只得说道:“柳公子真是正直。”也只有这个词说出来不违心了。 “是啊,我也这么说,不过表姐夫却劝柳歆诚说,不喜此人为人,以后远着就行了,实在看不顺眼,还可以背后阴他嘛,实在没必要当面说出来结仇。” 看不出那个脸好人样的郝罗博竟然还挺腹黑,陆静淑正要点头赞同,陈皎宁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可柳歆诚说了,‘这样三心两意的小人谁耐烦跟他虚与委蛇,他姜家还不配!’我都要击节赞叹了。这小子平日虽然说话并不好听,可为人处事还是挺不错的!” 陆静淑看她说的热闹,似乎对柳歆诚好感很浓,就打趣她:“你这左个柳歆诚右个柳歆诚的,敢是这段日子常与他往来,对他……” 陈皎宁抬手止住她:“哎,不许胡说!我可是定了亲的。” 你?定了亲?整天大摇大摆穿着男装出去混的陈大小姐是定了亲的??陆静淑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能自己从东都跑回来,还这样无所顾忌,到底陈家给她定的什么人家啊? 陆静淑盯着她的目光实在太过闪亮,陈皎宁难得觉到了几分不好意思,低声说道:“真的,定的就是苏家的公子,皇后娘娘的兄弟。” 卧槽,皇亲国戚啊!穿越以来随随便便交的第个朋友就有这样的来历,陆静淑深感自己果然是女主命! “那你怎么还在长安呆着不回去?苏家会不会在意啊?”毕竟是待嫁之身,不好好在家绣嫁妆,个人跑回长安什么的,不太合礼节吧?“是不是令尊还没消气?” 陈皎宁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他已经消气了,昨儿刚来信,说要让我哥哥来接我,我回信不叫来,过两日我自己回去。因不放心你,特意走前来看看你。” 陆静淑真诚的谢了她关心,“家里总算是消停下来了,现在已没什么事。我爹爹的病也好了,就是祖母还有些不好,家子人都忧心,所以才闭门不出。”又问郝罗博会不会跟她起走。 “表姐夫就不走了,他要留在柳家过年。你这里没事我就放心了,等两日再去看看我堂姐,我就启程回东都。”陈皎宁说完有些惆怅,“这次回去估计就真要被爹爹圈起来待嫁了。本来今年他就要让母亲把我圈在后院,是母亲求情,说我还小呢,总得两年后及笄了才出嫁,以后出嫁了难得自在,现在在家就不要那么严厉了。” 陆静淑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犹豫半晌,最后想着陈皎宁为自己劳心劳力,终于还是说了:“陈姑娘……” “叫我名字吧,咱们都这么熟了,还叫什么姑娘怪奇怪的。”陈皎宁打断她,笑嘻嘻的说道。 陆静淑从善如流:“皎宁,论理你我相识不久,不该交浅言深……” 陈皎宁再次打断了她:“你这又是跟我见外了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人拐弯抹角了。” “好,那我就说了。”陆静淑尽量选用温和的方式,“你觉不觉得你继母对你,有些奇怪?你先不用急着答我,我先跟你说说我自己的事,我是去年这个时候定亲的,从定亲以后,我母亲就开始将我带在身边,教导我家务往来的事,还亲自督促我做针线。我母亲很疼我,你也是看见的,可她在这方面从来不由着我,她还说,女儿家出嫁了,就是去别人家过日子,在家的时候怎么都有人纵着,可是去了婆家,谁还能纵着你呢?总得自己懂事才好。” 陈皎宁似乎不太明白,脸迷茫的看着陆静淑。 陆静淑只得说的明白些:“般人家的女儿,小时候宠惯骄纵都是寻常,可旦定了亲,免不了都要拘起来收性子,别说是还有两年出嫁,有的早的,从十二岁就开始教导出嫁后如何应对婆婆妯娌小姑,还要做嫁衣学着管家务,只恨天不能掰成两半使,为了什么,都是为了女儿出嫁后,到婆家不吃亏呢!” “兴许我母亲是觉着以我们家的家世,苏家不敢亏待我呢?”陈皎宁还是先往好处想。 陆静淑握住她的手,反问:“那苏家的门第低么?世袭公府,家里出了位得盛宠的皇后,听说肃国公年初刚加了太师衔,肃国公世子还掌着锦衣卫。论起来,能与苏家匹敌的世家,确实也只有你们曹国公府和英国公府几家。” 这些信息是她这次才从孝义那里挖来的,说起来她还真的挺佩服那位苏皇后,不愧是姓苏,都苏到家了,皇帝无法为她遣散后宫,最后竟然把妃嫔都留在了长安,单独带着皇后和皇子公主们迁都了!像赵王和他妈林贵妃,就是被皇帝留下来的、衬托苏皇后受宠的可怜炮灰。 陈皎宁沉默了下来,她自然知道自己这门亲事结的好,家里的妹妹们都羡慕的不得了,爹爹还曾为了这事单独跟她谈过几回,叫她收敛言行,不许再出去胡闹,可是她随性惯了,难免时改不过来,还好有母亲总护着她……。 “兴许她只是不敢管我吧,也是早年祖母在时沿袭下来的。”陈皎宁试着开口替继母解释。 陆静淑无情的戳破她牵强的解释:“可这事难道不是令尊提出来的么?”谁家母亲会拒绝让女儿在身边好好备嫁啊?自然只有后妈。 陈皎宁噎了下,呆了半晌又说:“可能也是疼我……”她自己说着都底气不足了。 “如果换成你是她亲生女儿呢?皎宁,你在家里,可曾见过她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女儿的?”陆静淑紧了紧她有些变凉的手,“我并不是有意挑拨,只是不想你无知无觉的吃了暗亏。这世上有种手段,比明刀明枪、严厉苛刻可怕,那就是捧杀。” 陈皎宁脑子里全乱了,时想起的都是继母的好处,时又想起继母是如何严格要求她生的几个孩子,她不愿相信继母待他们有坏心,于是下意识的反驳句:“可是我不过是个女孩儿,她这样做并没什么好处……” “陈夫人所生的女儿今年大了?” 陈皎宁呆呆回道:“过了年十。”不会的,就算自己行事有些出格,两家已经换过庚帖,也不可能随便就换成妹妹啊? 陆静淑想的则是:这么小,应该不是想抢陈皎宁的婚事,兴许只是为了让陈皎宁衬托自己女儿的懂事。继女嘛,原配嫡妻所生,她管不好,别人都不会怪她,因为必定是她身份尴尬不好管,不然怎么亲生女儿就那么懂规矩? 想通了,陆静淑就劝陈皎宁:“你也别想太,继母嘛,总不可能跟亲生母亲般万事都为你着想。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凡事个心眼,凡事思想。你出身高贵,结的亲事又好,不知有少人暗地里嫉恨,你自己的性子又太疏阔,凡事大而化之,太容易给小人可趁之机。” 陈皎宁以前只是没想到这些,却并不是个糊涂人,所以到这时已经明白陆静淑的片心意,她反握住陆静淑的手,真诚道谢:“我知道了,静淑,谢你!以前从没人跟我说过这些,听了你的话,有许以前我忽略的事下子就想通了,这叫什么,‘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真要谢你。” “客气什么?我还有许事要谢你呢!”陆静淑微笑道,“咱们就都免了这些客套话吧。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你冷着远着你继母,她毕竟是长辈,这些年应该对你有照顾,只是人心隔肚皮,还是留个心眼的好。”她说到最后,觉得自己再说就有点里外不是人了,所以干脆住嘴。 陈皎宁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傻傻的回家闹的!我会留意的,爹爹也不会让我胡闹了。” 陆静淑终于放心了,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胡闹?其实令尊才是真疼你。”那可是亲爹,严厉点也是疼爱呢,你看陆文义就从来不管陆静淑,无视纵容可不是爱。 陈皎宁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我知道。”她脸上的笑容重新出现,又跟陆静淑说了些闲话,无非是回去给她捎什么好东西啊、会写信给她啊之类的。 两人高高兴兴的说了好会,陈皎宁才依依不舍的告别:“……若是有暇去东都,可千万要去找我。” 陆静淑应了,亲自送她到了二门登车,看着车出门了,才回去。 车上的陈皎宁本来还脸笑意的与陆静淑挥别,可等车帘放下,马车出了陆府,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无踪了。 “姑娘,可是累了?”随侍在旁的采莲瞧着她的脸色问道。 陈皎宁没理她,发了会儿呆,忽然问她:“你说,夫人待我,到底是好呢,还是什么呢?” 采莲惊,小心翼翼的又打量番她的神色,才回道:“夫人待人向都是极好的。” 陈皎宁瞟了她眼,轻叹着点头:“是啊,她确实是极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 开始刷新副本! 第53章 5好心劝说 欲望文 第54章 静静水微澜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4章 静静水微澜 陆静淑跟陈皎宁说了自己心里直有的想法,就把这事丢开了。公府里长大的小姐,要说点心计也没有,她是不信的,陈皎宁也只是没遇上需要她使心计的人而已。且人都得靠自己,她也没那么时间为陈皎宁烦恼,她还有自己的事呢。 当天晚间,陆静淑跟方氏去看陆文义的时候,就把陈皎宁带来的消息讲了,“……瞧这意思,只要姜家去了东都,他们和简家的亲事就要定下来了……”那时陆家自然就没脸了。 方氏听了觉难过,拉着陆静淑说:“你这孩子,还管姜家的事做什么?他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去!” “妇人之见。”陆文义轻哼了声,对方氏还是瞧不上眼,不过也想着要给岳家和陆静淑留面子,就没再与方氏说,而是安抚女儿,“这事没那么简单,简昭雄是右相的学生,姜家却向与左相那边亲近,姜坤要真敢与简家结亲,左相先不会饶了他!” 陆静淑喜欢这个话题,“那柳家是哪派的?”柳歆诚为什么不怕得罪姜家? 陆文义盯着女儿看了几眼,回道:“柳家哪派也不是,或者说,他们自有派。跟你外祖父原先样。” 陆静淑不太明白,难道是因为柳家入仕人,就能自成派了?可她记得孝义给她的资料里,柳家现在也没谁身居高位、能与左右丞相抗衡的呀? “这里面的事,时半刻也给你说不清,你只记得,跟柳家要好好往来,还有陈家小姐,她既然要回东都,你也准备些程仪送去,聊表心意。”陆文义的精神依旧不太好,这会儿不早了,他已经有了睡意。 陆静淑就拉着方氏要告辞,陆文义挥挥手,等她们走到门口又想起来叫方氏:“我今日给岳父大人写了封信,你要是有信,明日起给我,我叫人送出去。” 方氏愣了下,有些紧张的问:“老爷说了解除婚约的事?” “嗯,我在信里跟岳父大人请罪了。这大半年是我糊涂,岳父那边,我会好好周全,你不用担心。” 陆静淑很欣慰陆文义能这么快转回弯,但是方氏的态度却有些奇怪,她听完陆文义的话以后,似乎并没觉得宽心少,此后路回正房都心事重重。 方氏要管家,正院里人来人往的,陆文义嫌吵闹,前两日就搬回前院书房去住了,陆静淑就跟方氏每日早晚过去看他趟。 母女俩路沉默着回房,陆静淑不放心方氏,跟着她进了她房里,挥退下人,单独问她:“娘怎么了?可是担忧外祖父不高兴姜家的婚事吹了?” 方氏忙拉住她的手说:“没有没有!你别想,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 “娘不说,我就不走。”陆静淑懒得跟她兜圈子,整个陆府现在都摆平了,她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方氏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才说:“娘是怕你外祖父……”她声音越说越低,“嫌娘丢了方家的脸。”其实陆静淑这门婚事出了差错,她作为陆府主母,责任是甩不掉的,连个庶女都管教不了,父亲肯定不喜。 陆静淑却不太理解:“可是这也不是您的错啊!爹爹不让您插手三妹妹的事……” “那也是娘无能。”方氏叹了口气,“这是长辈的事,你就别管了,回去睡吧,娘还要给你外祖母写信。”叫人进来送陆静淑回去睡。 陆静淑满心不解,回去就单独叫了李妈妈来问话。 李妈妈听了陆静淑的疑问,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太太其实难得很。”给陆静淑说起方家的事。 方家是非常正统的文人家庭,陆静淑的外祖父方为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做官也深得民心,就是为人有些刻板。他照着圣人对君子的要求来要求自己,在家里也这样要求儿子们,至于女儿,那自然就是得熟读女四书,且三从四德,务必以贤惠柔顺为要了。 方氏从小受这样的教育,现在如此没主见不通世务并不算出奇,因呆板无趣不受婆婆丈夫喜欢,也确实不全怪她自己。 “当初刘姨娘的事情出来,太太也曾回府与亲家老太太哭诉过,老太太虽有心替女儿出头,奈何亲家老爷说,这是陆家家事,太太身为主母,自己连个妾室都辖制不了,还有脸回娘家哭,真是枉为方家女。太太自那以后,也就再没回娘家去哭过。”李妈妈语气唏嘘。 陆静淑脸踩到翔的表情,这个外祖父,也太不靠谱了吧?也怪不得陆家人年比年轻视方氏,方家不倒台还好,两家日常往来着,陆文义再不喜欢方氏,也只是冷落罢了,等方家倒了,算是彻底不把方氏当回事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根子还在方家。 怪不得方氏直到婚事告吹,才提出回方家,这是不到走投无路,都不敢提啊! 算了,反正方为民也是在家赋闲,管他怎么想呢?自己本来也没想靠着他们,倒是柳家,还真是该好好维护下关系。 打定主意以后,陆静淑再见方氏就不提方家的事了,要是看见她发愁,就引着她去做别的事,省的她胡思乱想。 “爹爹叫我给陈姑娘送些程仪,娘看看这些合适么?”陆静淑把自己想送的东西拿给方氏看。 方氏看,都是陆静淑自己做的些小东西,荷包啊、手帕啊、剑穗什么的,觉得有些简慢,就又让人去开库房去寻了套青瓷茶具带上,打发人送去了曹国公府。 下晌送东西的人回来回报,说陈姑娘不在家,陈府管家收了东西。 陆静淑也没在意,昨天陈皎宁说了要去看她堂姐,再说她也不是在家里呆得住的人,就又跟方氏说起柳家的事。 “上次柳太太还托陈姑娘致意,咱们也没正经谢过,娘,您看是您上门去次好呢,还是请柳太太到家里来好?” 方氏很犹豫:“家里都是病人……”她出门或者请客都不方便。 陆静淑想了想,说道:“那就打发人去趟吧,正好起送了年礼。” 方氏觉得这主意好,将年礼准备好以后,特意让李妈妈跑了趟。结果李妈妈回来,就带来柳太太要来访的消息。 “听说老太太病了,要来探病。” 方氏忙带着陆静淑去跟陆老太太回禀了。老太太这几日又好了些,只是嘴还有点歪,并不愿见客,但柳太太到底不同般客人,老太太还是个字个字的嘱咐方氏好好招待。 第二天柳太太来的时候,老太太还特意换了新衣裳,见了柳太太面,谢了她的关心。 “我看着老太太精神不错,你也不要太忧心,好好保重自个身子,看你瘦的。”柳太太拉着方氏的手,与她道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往正院走。 方氏这段日子确实瘦了些,家里事太,心里也堵着,能不瘦么?听了柳太太的话,她颇有些鼻酸,回道:“嗯,是好得了,劳烦姐姐挂心,大冷天的,还跑这趟。” 柳太太握紧她的手,微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我早想来看看你,就怕你家里事,给你添麻烦。” 两人路低声细语的说话,陆静淑则落后两步悄悄跟着,看柳太太的态度如之前,心想估计方氏这辈子也修炼不成人家那样了。 到方氏房里,陆静淑只给柳太太奉了盏茶就要告退,柳太太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好孩子,难为你有这份心胸。有些东西,去了未必不是好事,自有好的会来。”说着从自己手腕上撸下个镯子来,给她套上了,“快过年了,我也没带别的,这个拿去玩吧。” 那镯子翠绿翠绿的,上面温润生光,看就是常戴在手上的,陆静淑就看了眼方氏。 “还不谢谢文姨母?”方氏倒没推辞,笑看着陆静淑说道。 陆静淑就福身谢过柳太太,又请她安坐,自己退了出去。出门巧慧就迎了上来,服侍着她回房坐下,又上了茶,打发巧玲去外间守着,才轻声跟陆静淑说:“姑娘,奴婢刚才去茶房,被柳太太的丫头拉着说了几句话。” “?”陆静淑很疑惑,“说了什么?” 巧慧回道:“先是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她就说起太太在西市的那个铺子最近生意很好,还说连他们二少爷都喜欢打发人买来吃。” 不可能吧?柳歆诚那样的人,会喜欢吃街边小店的包子? “奴婢只当她是玩笑,谁知她又说,二少爷最近是忙着跟他们家表少爷去劝陈姑娘,才去的少了,奴婢听她的意思,好像是陈姑娘出了什么事。” 陈皎宁还没回东都?她又怎么了?还要郝罗博跟柳歆诚都去拦着?这是柳歆诚托人给她传话?陆静淑思量半晌,交代巧慧:“会儿等柳太太要走的时候,你趁空再去跟她说两句,就说我明天有空,也要去铺子里看看,问她柳太太平时喜欢什么口味,我也好叫人送府上去。” 巧慧应了,叫巧玲进来伺候,她自己出去盯着了。 陆静淑看她这样,颇为满意,果然只要转过弯了,就还是好帮手嘛。她自己坐在房里喝了盏茶,又铺开纸,磨了墨,练了会儿字,才听见正房那边有动静。她放下笔,擦了擦手,巧玲就来回报:“柳太太要走,太太请姑娘去送送。” 陆静淑穿好外袍出去,跟方氏起送着柳太太去了二门处坐车,路上柳太太都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夸奖她的话,还说等开春了,接她过去玩,看来方氏刚才没少夸自己。 送走柳太太,巧慧就凑到陆静淑身边扶住了她,她看了巧慧眼,巧慧微微点头,于是她回去就跟方氏说,想去铺子里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求长评求长长长评~ 上面那排是什么字,写完怎么就不认识了o(╯□╰)o 下,女主就出门逛街去啦~\(≧▽≦)/~啦啦啦 第54章 静静水微澜 欲望文 第55章 世界崩 坏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5章 世界崩 坏 方氏本来不想让她去,最近天冷,怕她出去冻着了,哄她说,等过完年暖和了,再带着她出去转转。 陆静淑也不求,只略带失望的低头答应,副“虽然很想去,但是母亲不叫去,我就不去了”的委屈神情。方氏立刻心疼了,又想起这段时间家里的烂事,这孩子光跟着操心,天安生日子都没过上,婚事还莫名其妙的丢了……,方氏当下就转了口风,让李妈妈陪着陆静淑去西市玩玩,顺便看看铺子。 心满意足的回房以后,陆静淑又问巧慧,那丫头可还曾说了什么。 “她说,如今正是年根底下,东西两市都热闹着呢,姑娘出去散散心也好。” 看来是真有事想找她。但是会有什么事呢?陆静淑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在看完陆老太太和陆文义之后,又听了方氏大通的嘱咐,她就换了衣服带着人出门去西市。 到西市自然是要先去铺子看看的。这段时间她和方氏都没空过问,但李妈妈的丈夫李清就在铺子里管事,有什么事情,李妈妈都会第时间回报,陆静淑听说生意还不错,也就没往这面分心思。 陆静淑下车的时候,正是巳时中,还没到上客的时候,陆祈和他师父也正忙着包包子。她进去跟陆祈说了会儿话,问问最近铺子的情形,又问陆五婶好。陆祈也听说陆府里老太太和大老爷都病了,自然要问问,只说没得话,不敢轻易上门去磕头问候。 “祈大哥不必这么见外,正好也快过年了,哪天铺子里得闲,你就进府来,给老太太和父亲请个安。”陆静淑看陆祈确实踏实可靠,也想拉近彼此的关系。 可陆祈上次见陆文义的场面,实在有点憋屈,只是陆静淑话说到这里了,也确实要过年了,他不能推辞,就答应道:“那好,过两日我陪着娘道去。” 陆静淑笑着安慰他:“父亲病了回,脾气倒温和了,对小辈是疼爱,祈大哥莫怕。”又跟他聊了几句,就说要出去转转,让他自去忙。 陆祈把她送出铺子门口,陆静淑也没上车,转头往对面的书店里去,她在里面转了回,买了几本新书,出来正想找个地方坐坐,就“偶遇”了柳歆诚和郝罗博。 “陆姑娘,这么巧。”柳歆诚破天荒头回,对着陆静淑是彬彬有礼、态度温煦。 陆静淑都不适应了,回了礼,说道:“是啊,这么冷的天,难为两位也有好兴致出来。” 柳歆诚略觉尴尬,长这么大,他还是头回想办法约人家姑娘出来见面,偏偏不能明说、要拐弯抹角让人家自己领会,偏偏这位陆姑娘,自己以前还得罪过,现在让人家刺刺也只能忍着了。 “今天外面还真挺冷的!”郝罗博看表弟尴尬,自然要把话题接过来,“我们兄弟要去前边茶楼坐会儿,陆姑娘要是不忙回去,不如块坐坐?” 陆静淑没有答应,也没有推拒,只问道:“听说两位忙着劝陈姑娘,怎么今日又有空了?”她得先确定是什么事。 郝罗博苦笑道:“我们哪劝得了她?是她的家事,该说的说了,她不听,我也没法子,只能拉着表弟出来散散心。” “陈姑娘把她堂姐夫武定侯世子给打了。”柳歆诚看陆静淑的从人都在她身后几步远处,干脆就低声给陆静淑说明了事情,“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去茶楼坐下暖和暖和,慢慢说吧。” 陆静淑惊讶的瞪大了眼,没再拿架子推辞,跟他们表兄弟两个起去了茶楼。 三人分宾主坐下,面前各自倒上了茶,柳歆诚把他们两人的从人都遣了出去,又看向陆静淑。 陆静淑让李妈妈去外面等着,只留下了巧慧,方问道:“怎么回事?皎宁为什么打了武定侯世子?” 郝罗博看看柳歆诚,示意他说,柳歆诚端着杯子不看他,郝罗博无奈,只得自己说道:“她这个堂姐夫也忒不是东西!好好的,忽然说要娶平妻,还把陈家大姑奶奶气病了。” 什么?平妻?侯府世子要娶平妻??靠,知道这个世界不靠谱,没想到是这么不靠谱!欺负她看电视少,不知道古代也是夫妻制么?停妻再娶也是项罪名好么?再说曹国公府出来的小姐,居然也能叫人欺负成这样?怪不得陈皎宁要跳起来打人了!换了是她,堂姐妹叫人这么欺负,也得撸袖子上去揍! 柳歆诚看陆静淑眼睛瞪的溜圆,里面都是不可置信和怒气,不知为什么,忽然很想笑。 “最让陈家妹子恼火的是,她堂姐夫张杰要娶的平妻,就是她继母的侄女,广恩伯董振昌之女。”郝罗博继续说道。 陆静淑想到自己对曹国公夫人的推测,忍不住冷笑了声:“广恩伯家里就这么迫不及待,平妻说得好听,不过还是个妾罢了,好好的伯府小姐,嫁到谁家不是明媒正娶的原配正室,怎么就这么自甘下/贱?还有武定侯夫妻俩,居然就这么纵容武定侯世子胡闹?” 郝罗博附和道:“话就是这么说,正经的人家哪有这样的?不过这些年,长安的这些落魄勋贵们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别说伯府小姐,那武定侯府还曾经为了两千银子就把府里小姐许给个散官做填房呢!” 卧槽,她到底是穿到了个么崩坏的世界啊! 柳歆诚看表哥把话扯远了,就拉回来说起他们想见陆静淑的本意:“说起来,陈家的家事,也轮不到我们来管。但是表哥受曹国公世子之托,要照顾陈姑娘,现在又已经进了腊月,陈姑娘早两天就该回东都了。现在出了这事,她死活不肯走,非要跟张家理论个清楚明白才行!” “其实这事她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根本也管不了。”郝罗博接上话,“还是该早些回东都,将事情说给曹国公听,让长辈出面才名正言顺呢!” 陆静淑看了他们两个眼,问:“那二位公子叫我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郝罗博忙赔笑:“姑娘言重了,怎么能是吩咐呢?是我托二表弟传的话,想求陆姑娘出面,再去劝劝陈家妹子,让她早些回东都去。” “陈姑娘是个热心肠的姑娘,便是我这个相识不久的人,家里出了事,她都要关心二,何况是她堂姐出事?她必定不肯撒手不管,我去劝,恐怕也无用。” 郝罗博就温言哄陆静淑:“你们是闺中密友,你说的话,她总会听进去几分的。”说完看陆静淑无动于衷,只得讪笑两声,续道,“陈家妹子因这张杰的事,快把天下男子都当成负心无义之徒了,我们的话,她实在是听不进去啊!” 陆静淑诧异的看了郝罗博眼,这个人还挺能屈能伸的,这种话都肯跟自己说了! “陆姑娘,”柳歆诚看不下去了,“表哥有句话说得极对,陈姑娘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无论是在外人眼里,还是在陈家,她都不是能做主的人,这件事也轮不到她来管。她现在就算把张杰打死,把武定侯府拆了,除了能出口恶气,于事情本身却并无助益。且她现今这般肆意行事,恐怕会有些流言传出来,于她名声不利。” 这倒是实情。陈皎宁有那么样个未来婆家,本来就该谨言慎行,出了嫁的堂姐的事,也确实不该她管,不说定要曹国公来管,也有她堂姐的父母呢,陈皎宁给帮着传个信就是了。 “那二位知道陈姑娘眼下在哪吗?”陆静淑终于松口了。 郝罗博喜出望外:“她就在曹国公府,我们送你去!” 陆静淑皱眉:“我还是回去写张帖子,约好了,改日再去吧。” “此事宜早不宜迟!”郝罗博忙劝她,“还是今日就去吧!” 柳歆诚也说:“陆姑娘写帖子送去,万陈姑娘借故说忙……” 陆静淑将这表兄弟俩扫视了回,最后说道:“那好吧。之前柳公子费心查证姜家的消息,我还未曾道谢,今日并谢过吧。”说着起身福了福。 柳歆诚忙起身避开,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再说我们两家本是世交,些许小事,哪当得起谢字。” 之前不是还嫌自己巴结他母亲么?怎么现在就变世交了?这臭小子转的倒快!陆静淑心里忿忿的嘀咕了两句,面上倒没说,请他们两个引路,去了曹国公府。 到曹国公府门前的时候,郝罗博叫人去门房递了话,然后陪陆静淑等着,等里面来人接,他就跟陆静淑说:“快去吧,好好跟她说。” “你们不进去?”陆静淑又瞪大了眼睛。 柳歆诚有些心虚:“陈姑娘要是听见我们的名字,准就说不见。你放心,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好想翻个白眼给他看!陆静淑从喉咙里哼了声,还是坐着车进了曹国公府。 作者有话要说:我才不会承认,看宅斗文最受不了的就是各种平妻情节呢!!!哼! 最后p个s:肿么样,这三够肥吧~~~(抛媚眼中﹌○﹌ 第55章 世界崩 坏 欲望文 第56章 鞭打渣渣男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6章 鞭打渣渣男 车从侧门进,刚进去转了个弯,就有人迎上来请陆静淑下车,换了他们府里的小轿,路抬到垂花门前,陈府的婆子来打起轿帘,巧慧伸手扶着陆静淑下了轿子。 “陆姑娘里面请。”陪着的婆子衣着体面,看来应该是陈府内品级不低的下人。 陆静淑微笑道谢,随着她进了垂花门,折向东走了约有二三十米,再转向北走过重院落,就看到出来相迎的陈皎宁了。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勿怪勿怪。”她笑嘻嘻的迎上来拉住了陆静淑的手说道。 陆静淑笑着回道:“是我冒昧上门,不曾先打招呼,该当请你勿怪才是。” 陈皎宁拉着她往自己院子走,边走边说:“好啦好啦,不说这些没味儿的话了,你今天怎么有空出门?” “在家实在闷得很了,我就求了我娘,出来逛逛,顺便去我们家西市的铺子看了看。”陆静淑回道,“听说你还没回东都,这就冒昧上门来找你了。” 说着话两人已经进了陈皎宁的屋子,她引着陆静淑进了西侧间坐下,又让人上茶,才笑嘻嘻的问道:“听谁说的?” 陆静淑也笑:“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陈皎宁推了盘点心到陆静淑面前,回道:“我才不知道呢!哼,他们就是嫌我惹麻烦,想把我赶快送回东都去,省心!” 陆静淑也不客气,挑了块玫瑰蜜糕吃了,又喝了两口茶,才问:“到底你们家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说你把你堂姐夫给打了?” “这事说起来我就生气!”陈皎宁气呼呼的,看陆静淑吃得香,也伸手拿了个酥皮卷丢进嘴里吃了,“这个没良心不要脸的张杰!也不想想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欺负我大姐姐,还带着那个不要脸的董云珂上门去气她!我呸,还世袭侯府呢,连‘平妻’两个字都说得出来,但凡知道点廉耻的商户都不敢做这个事,他们家倒还沾沾自喜!” 她边骂边说,把张家和董家骂了个狗血淋头,陆静淑也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陈皎宁在家排行第四,她这位嫁到张家的堂姐陈皎华排行最长,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嫁到张家有七八年了,期间只生过个儿子,不久即夭折,之后她伤心太过,身体直不是很好,也就未曾再有孕。 她身体是这种情况,张家自然就要安排妾室,这些年也生了几个庶子女出来。这本是常理,陈家也不会与张家计较,反正陈皎华是正室,谁生的,也都得认她做母亲。 陈皎宁这次回长安以后,先打发人去张家看过陈皎华,回来说大姑奶奶身子还是不大好,陈皎宁就自己带着大夫上门去看了回。 她去的时候,武定侯夫人自然是客客气气的,陈皎华的几个妯娌也都百般奉承。到了陈皎华房里,看她虽然神情恹恹,也不过跟以前差不,不像是有大病,大夫把脉也还是那些老话,陈皎宁就劝了几句,让她想开些。 结果说了没两句,陈皎华就开始抹眼泪,说想娘家人,陈皎宁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细问之下,却又说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想家。 陈皎宁无奈,她实在不耐烦应付女人的眼泪,有事就说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呢?何况又没事。所以她那次去看过之后,就再也没去过,直到这次要走,她才又去了张家。 去之前,本来也要打发人先去说声的,可她的丫鬟采莲了个心眼,劝她说:“奴婢总觉着大姑奶奶上次哭得分外伤心,别是在张家受了什么委屈,不敢说吧?要不,姑娘这次不打招呼,直接上门去看如何?” 陈皎宁听有道理,当天就带着人去了张府。果然张家人见了她都有些慌乱,她也不跟武定侯夫人废话,直说要去看姐姐。 结果武定侯夫人和几个儿媳妇东拉西扯的,拖着她不叫走,陈皎宁越发觉得事情不对,不肯跟她们言,起来就要走,武定侯夫人无奈,只得遣了三儿媳妇陪着她去。 “你不知道,我进了姐姐的屋子,那个冷清,还有股烟味,地当中的火盆眼见是刚点起来的,我姐姐脸上鼻尖都冷的通红。我伸手进被子里摸,只有她身上有点暖呼气,当时我就急了!” 陈皎宁回头讥讽了陪着来的张家三奶奶几句,然后就要连人带被子,把陈皎华带回府去。张家三奶奶见势头不对,忙让人去请侯夫人,自己也来拦着。 “她还好意思说什么,姐姐受不了烟火气,这才白日里不点火盆,我呸!那怎么连炕都不烧起来?茶都是冷的!”陈皎宁现在说起来,双眼还在冒火,“我气的不行,转头骂姐姐身边的丫头,个个都是死的么?自家小姐被人这样磋磨,都不知道回府报声儿?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姐姐那几个陪嫁丫头,竟然都被张杰这个王八蛋收用了!” 她越想越气,端起茶杯来灌了口茶,继续说道:“最后还是从后面后罩房里跑出来个婆子,也是我们府里陪嫁过去的,拼死拼活的告诉了我真相。说张家嫌我姐姐生不下孩子,陈家又不肯提携他们,就动了歪心思,张杰不知道怎么跟广恩伯府的董云珂勾搭上了,当着我姐姐面,说要娶她做平妻。” 这剧情,呵呵,跟陆家比起来还真是不遑让,都够奇葩的,也都够狗血的。 “我当时只恨没带着刀,先去砍了这个王八蛋再说。也合该是他倒霉,这边我正问着话呢,他听见消息就来了,我手里提着鞭子,二话没说就先抽了他几鞭子。”说到这里,陈皎宁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反正满院子也没几个好人,我把向着姐姐的婆子打发进去伺候她,然后就在院子里好顿甩鞭子,把院子里的人打得鬼哭狼嚎的,连张家三奶奶都挨了两下。” 陆静淑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该这样,我要是有你这本事就好了。”其实她现在还真有,就是没法施展,她不像陈皎宁自小学骑射,人人知道她有这本事,陆静淑是跟孝义学的,只能下黑手,不能光明正大的揍人,真是不爽。 陈皎宁就笑道:“等有空了我教你!”她又继续说,“然后武定侯夫人就来了,见这场面,几乎吓晕过去,我听里面说姐姐不好,也顾不上理会她们,就进去把姐姐带回来了。” “那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陈皎宁回道:“养着呢。唉,反正就是什么心神不安,郁气难舒之类的毛病,只能静养。我真想不通,她也是我们陈家的女儿,怎么就能这么忍气吞声!就算大伯不在了,难道她豁出去闹通,爹爹还会不管她?” 陆静淑诧异:“你姐姐是你大伯家的?”听说曹国公陈希炳的爵位是捡来的,他大哥才是嫡长,还曾封了世子,只是死在老曹国公前头,又无嫡子,爵位才落在嫡次子陈希炳头上的。这么看来,这事还不简单呢。 “是啊,大伯去得早,爹爹直很照顾大伯母和二哥,从来不提分家,要他们搬出去。连这次随皇上迁都,都因为不放心二哥的学业,带着起走了。就是大姐姐,当初出嫁的时候,也是风风光光,她怎么就能让人欺负成这样!”陈皎宁真是恨铁不成钢,“那天把姐姐带回来以后,我越想越气,干脆提着鞭子带着刀又去了趟广恩伯府。” 说到这里,她又扑哧笑了声:“结果这群没用的,谁也不敢出来见我,到底是我继母的娘家,我也不好硬闯,只撂下话来,说别叫我见着那不要脸的狐狸精董云珂,不然我就划花了她的脸!还说要写信告诉我继母去!” “你继母,当真不知道这事?”陆静淑看屋子里没别人,就直接问出来了。 陈皎宁呆了下,然后苦笑,低声说:“我只能当她不知道。她就算知道,现在也得装不知道。” 陆静淑伸手拉了下她的手:“既然如此,你还留在这做什么?带着你堂姐回东都吧,让令尊派人来处置就是了。” “不行,现在天冷,她也受不了路上颠簸。我直不肯走,其实也不是想闹事,只是要等父亲那边的消息。” 人家这不想的挺明白的么,郝罗博跟柳歆诚两个真是白操心,陆静淑故意把他们两个当笑话说给陈皎宁听,“……你表姐夫最有意思了,还说你现在看天下男子都是负心无义之徒,对他们两个都看不顺眼起来。” 陈皎宁也笑:“我那时候正在气头上,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你在哪见着他们的?” “在西市。他们俩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 陈皎宁拉着陆静淑笑了会儿,就扬声叫人:“采莲。” 外面没声音,两人都觉奇怪,陈皎宁正要再叫,脚步声忽然传来,就见采莲奔到了门边应道:“姑娘要什么?” “去外面传话,请郝公子和柳公子进来坐,喝杯热茶。”陈皎宁没想,打发了她走,跟陆静淑说,“你陪我去跟他们说几句话吧,我也道个歉,谢谢他们关心。” 陆静淑点头答应,心里却直在琢磨刚才那个丫鬟奇怪的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觉得陈姑娘这性格挺好的,哈哈哈,先打了再说 ps:晚6点还有,补v前断的那天(不过我要是看留言不热烈,我就扣住不发了~\(≧▽≦)/~啦啦啦 第56章 鞭打渣渣男 欲望文 第57章 名声远远播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7章 名声远远播 陈皎宁见了郝罗博和柳歆诚先赔罪:“那时我正在气头上,说错了话,两位勿怪。” 郝罗博很惊奇,看了看陆静淑,说道:“还是陆姑娘有本事,这才进来大会儿啊,就能让我们陈四小姐来赔不是了!” “表姐夫这是想说我骄纵任性,连说错了话都不肯承认吗?”陈皎宁做不悦状问道。 郝罗博呵呵笑了两声:“不敢不敢。我早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我看今日还早,不如表姐夫现在送你出城回东都?” 陈皎宁:“……”他怎么跟送瘟神似的? 陆静淑帮陈皎宁说话:“郝公子别急,陈姑娘刚才跟我说了,她姐姐身体不好,暂时挪动不得,她想留下来等等曹国公府那边的信。” “你往家里写信了?”郝罗博问道。 陈皎宁点头:“等父亲来信了,看他怎么说,我再回去。” 郝罗博皱起眉头:“可是眼看就过年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估计陈伯父收到信就会打发人来,也不用你耗在这里。” 陈皎宁不肯:“我不放心大姐姐,反正就再等三天,肯定赶得及回去过年。” 郝罗博无奈,只得看向陆静淑。 “就让她再等三天吧。”陆静淑还是帮着陈皎宁,“放心,我看着她,不会叫她出去再打人了。” 陈皎宁:“……” 柳歆诚和郝罗博都笑起来,“你哪能拦得住她呀。”柳歆诚看看陆静淑的小身板,实在是很怀疑。 陈皎宁抗议:“叫你们说的,怎么我好像只是个赳赳武夫,光会动手了呢?” “能动手也很好,我要有你这本事,早把我妹妹打服了,也不会有后面的事。”陆静淑接了句。 柳歆诚和郝罗博都不笑了,倒是陈皎宁知道陆静淑并不在意,还问她:“你那妹妹现在听话了?” 陆静淑点头:“祖母请了家法,又关了她几天黑屋子,现在可听话了。所以啊,有时候对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还真就是要动手才管用。” “……”郝罗博和柳歆诚对视眼,都觉得请陆静淑来劝陈皎宁,好像是个错误的决定。 陈皎宁美的不行,个劲的说:“说的对,说的对!”然后又捧陆静淑,“我也得跟你学学怎么坐山观虎斗,收个渔翁之利什么的。” 上次陆静淑大概给她说了下家里的事情,没想到她会当着郝罗博和柳歆诚的面说出来,不过她也不在乎,还笑眯眯的说:“彼此彼此,咱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郝罗博,柳歆诚:“……” “好啦,表姐夫你就放心吧,我就等三天,三天后我就回去,绝对什么也不耽误!”陈皎宁扭头跟郝罗博保证。 郝罗博也就没再说什么,“那好,三天后我来送你。”说着跟柳歆诚要告辞。 陈皎宁忍不住嘀咕:“你怎么最近不去找赵王殿下了,整天就盯着我。” “殿下忙着呢,快过年了,总得见见亲戚,林家的人见天围着他,我就没去。”郝罗博回道。 陈皎宁很讶异:“殿下居然有心思应酬了?” 郝罗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陆静淑,说道:“嗯,我找例子劝了他几回,他想通了。” 陆静淑莫名其妙,陈皎宁则瞪大眼,转头看了陆静淑眼,说郝罗博:“你把陆家的事跟他说了?” 郝罗博也不应,扭头就往外走:“我先走了啊,我还有事!” “表姐夫,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都说了,这事不许说出去!”陈皎宁拔腿就追,嘴里还说郝罗博,“你说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碎嘴啊!” 留下陆静淑和柳歆诚面面相觑,她咬咬牙,说:“不要告诉我,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事了。”陈皎宁这个大嘴巴! 柳歆诚清咳了声,眼睛四处乱瞟,安慰她道:“其实我们都挺佩服你的。” “……”陈皎宁你给我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等郝罗博和柳歆诚跑了,陆静淑就端坐瞪着陈皎宁,也不说话。 陈皎宁脸讪讪:“那个,其实,我,”她干脆凑到陈皎宁跟前抱住她的胳膊耍赖,“我倒不是喜欢说人是非,只是觉得你真挺好的,偏偏你们家的人都太……,你妹妹又做出那样的事来,对你有连累,我看柳歆诚对你也有些偏见,这才把你家里的事说给他们听。” “大家都挺佩服你的,真的。你看你和方姨母在家里处境那么艰难,最后你竟然就这么借力打力的把姨娘和二婶都压服了,还撑住了风雨飘摇的陆府,要是换了我,肯定做不到。” 陆静淑叹了口气:“那是你没逼到份上。人都是这样,有人庇护的时候,自然什么也不用做,要是没人管你了,你自己不立起来,就得让人踩到泥里,那时候你自然就要奋力起来了。”她知道陈皎宁是好意,想帮她在柳歆诚等人面前说些好话,留个好印象,以后有事,他们知道了,没准可以帮把。 “是啊,可是我大姐姐怎么都快被人给逼死了,还是这么副窝囊的样子呢?”陈皎宁叹气。 可能是因为原作者没给你姐姐设定反抗的属□□,陆静淑暗自想到。 陈皎宁留她在家里吃了顿午饭,回去的路上,陆静淑直在想,她无意中触发的这个支线剧情,到底有什么用意,难道也是要她拯救的部分?不过看陈皎宁的样子,应该不需要自己帮手,她就能解决了。 陆静淑放心的回家,没想到刚过了两天,采莲就跑来找她救命。 “陆姑娘,你快去劝劝我们姑娘吧,她发了火,要打死大姑爷和董小姐呢!” 陆静淑皱眉:“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上次都说了要等东都的消息,陈皎宁怎么又冲动起来。 采莲急的快哭了,说话飞快:“昨日张家来人接大姑奶奶,说大姑爷在家里闹着要休妻,张夫人好不容易压住了,要接大姑奶奶回去给大姑爷赔罪认错,姑娘听自然大怒,直接把人赶走了。不巧今天又有消息,说大姑爷公然带着董小姐去戏园子看戏,姑娘再忍不了,提着鞭子就出门了。奴婢等人拦不住,去寻郝公子,他又跟赵王殿下和柳公子出城了,奴婢没法子,只能来求您了!” 卧槽,董家要不要脸?他们家这个女儿是亲生的么?就这么让张杰带出去?陆静淑无奈,让采莲等着,她换了衣裳,去跟方氏说了声,就带人跟着采莲去寻陈皎宁了。 ****** 兴德楼是长安有名的戏楼,名角张幼安就在此挂牌唱戏,所以这里几乎每日都客满。 今天张幼安要亲自登台唱《楼台会》,兴德楼里自然是人声鼎沸,坐的满满的。陈皎宁到的时候,张幼安还没上台,台上只有两个丑角在插科打诨,下面的戏迷嘻嘻哈哈跟着笑,很是热闹。 她带着人挤进去,想着张杰肯定不会坐在楼下,就往楼上去找。茶博士远远看见,奔过来招呼:“公子,可订了位子?” 陈皎宁穿的男装出来,闻言就问:“我约了张公子,就是武定侯府的那个。” “您说世子爷啊!”茶博士殷勤了,引着她往右侧走,过了好几个雅室,才在处门口停下来。 门口守着的随从不认识陈皎宁,还问:“这位公子可有事?” “张杰在里面吗?”陈皎宁冷着脸问。 那随从看她气势汹汹,有些惧意,推了身边的人进去回禀,他则尽力拦在门口,问:“公子贵姓?” 陈皎宁已经可以确定是张杰在里面了,她用鞭子梢将那随从推开,就要往里闯,几个随从看不对,忙要拦着,这时陈皎宁的随从也跟上来推搡,陈皎宁不管后面,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先头进来的随从挨了两句骂,正要出来,回头看陈皎宁进来了,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谁许你进来的?” 陈皎宁抖手里的鞭子,啪的声,就在他脖颈肩上抽了下,然后上前步踹倒屏风,眼见着张杰怀里搂着个红衣女子,正惊慌的望过来,不由冷笑:“奸/夫/淫/妇,果然躲在这里幽会!”说完再抖鞭子,直接向着张杰两人就抽了过去。 底下戏台上,名角张幼安正要出场,众人屏息以待,时戏楼里安静了下来,就在这个安静的空当里,二楼却忽然传来声嚎叫,众人不由好奇的向楼上望去。 只见声音来处的间雅室里,窗子四敞,有人正在里面抱头鼠窜,还有清脆的鞭子声响起,就有有经验的看客笑道:“莫不是有人来捉/奸?” 大伙兴致全来了,这会儿也没人关注台上了,爱看热闹的就开始往二楼跑,结果上二楼,就看见外面还有随从在打架,于是纷纷拍手叫好,时二楼比戏台上还热闹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好喜欢抽渣男的戏码啊,根本停不下来! 第57章 名声远远播 欲望文 第58章 内有章隐情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8章 内有章隐情 陆静淑赶到的时候,戏台上根本没人唱戏,楼也没几个人,所有人几乎都挤在楼梯和二楼上,上面阵阵的喝彩叫好声伴随着惨叫声传来,让陆静淑时也有点傻眼。 “这怎么上去啊?” 采莲也是急的跺脚,跑去找掌柜的和茶博士,让他们赶人,可他们哪肯得罪主顾,都躲着不出来,采莲无奈,只得到桌子上去叫:“姑娘,别打了!陆姑娘来找你了,你快下来吧!别打出人命来!” 陆静淑被她这嗓子喊的,真想掉头就走,眼见着没挤上二楼去的人都转头看采莲,她忙叫跟着来的李妈妈去把她拉下来,再叫了后面跟着的小厮:“你在门边喊几嗓子,就说官差来了。”然后自己躲到了角落里。 小厮领命而去,等采莲被拉下来的时候,那小厮也喊完了,挤不上去看热闹的,听有官差来了,都掉头就跑,下面的人开始跑,上面的听见说官差来了,也跟着往下跑,不会儿就跑了个干净。 陆静淑带着人上楼,刚到二楼,群人就抬着个满头满脸鞭痕、衣服破烂的人迎面过来,采莲惊叫了声:“大姑爷!” 陆静淑懒得管这人,继续往前走,耳听着陈皎宁的声音正在前面骂:“……哭什么哭?我上次在董家怎么说的?啊?你胆子还真大,打量我不敢真的划伤你的脸是不是?” “姑娘,千万别!”采莲又惊叫了声,快步奔进了那间雅室。 陆静淑被这丫头的惊乍弄的神烦,可是为了陈皎宁又不能掉头走,只得跟上去,进门就看见采莲抱着陈皎宁的胳膊哭,副十足忠心耿耿的模样,正劝着:“姑娘,姑娘,哪怕是看在夫人面上,千万别……” 在陈皎宁面前,有个身穿红衣、头发散乱的女孩正坐在地上掩面哭泣,陆静淑慢慢踱步过去,说道:“张家的人居然就这么把人扔下就走了?” 那哭着的女孩闻言立刻抬头,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陆静淑看她脸好好的,就是身上衣服有被鞭子抽过的痕迹,头发也散落在肩头,看来还是挨上了几鞭子。 “哼,他能自己逃命,哪还顾得上别的?”陈皎宁推开采莲,骂了她两句,“谁叫你去惊动陆姑娘的?还有脸哭?真是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 陆静淑上前拉住她,劝道:“好了,有话回去再说。”她看了眼地上发呆流泪的董姑娘,又看看陈皎宁。 陈皎宁也累了,拉着她转头就走:“辛苦你跑趟。”竟是不打算管后面的人。 陆静淑见她不管,也没吱声,她对跟着有妇之夫出门幽会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不会付出自己所剩不的同情心,倒是采莲在后面犹犹豫豫的,着没动。 “你磨蹭什么?还不下去看看车!”陈皎宁头也不回,斥了采莲声。 采莲这才溜烟的跟上来,又抢先下楼去了。 等到坐上车,陆静淑不让人上来伺候,只她和陈皎宁坐在里面,才低声问她:“怎么又动起火来了?”到戏楼这样的地方闹了这场,恐怕很快就会传的街知巷闻,对陈皎华也并没有好处。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陈皎宁脸罩寒霜,紧咬银牙,“张杰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想休妻!我姐姐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 陆静淑皱眉:“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要是休了你姐姐,不就跟你们家结仇了吗?” 陈皎宁恨恨的道:“是啊,所以他爹娘都不肯!但是打发人来,话里话外说我姐姐没有生养,又不贤惠,要给张杰娶个出身好的回来开枝散叶!我呸!谁说我姐姐没生养?小孩子夭折也要赖到我姐姐头上么?” “这事太奇怪了,董家为什么会乐意?说是平妻,毕竟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家好歹是伯府。” 陈皎宁又呸了声:“什么伯府!不过是个破落户!当初我爹爹要求娶董氏,就是图他们家没落没本事,好压服,倒不曾想,他们现在越来越下/贱了,这等事都肯做!” 陆静淑:“……,可是这是你大姐姐的婆家啊,他们这么做,不怕你爹爹翻脸?” “八成是以为有董氏吹枕头风,我爹爹会由着他们吧!”陈皎宁冷笑。 陆静淑沉默了,董家既然敢这么想、这么做,就说明董氏现在在曹国公陈希炳的眼里,还是很有地位的,起码比陈家大房的地位重。她忍不住又往深想了层,没准陈希炳早想摆脱自己捡了个爵位的印象,不想再有人提起大房的人了呢?个出了嫁的侄女,日子过得好不好,估计他未必关心,如果陈皎华闭口不说,他不会管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陈皎宁会贸然上门发现真相。她当初怎么说的来着,是采莲跟她说,不要打招呼,直接上门去看陈皎华。 “你身边这个采莲,是什么来历?”陆静淑忍不住问道。 陈皎宁也很恼火采莲今天的表现,闻言答道:“是我前两年出门,看见她爹拉着她要卖给戏班子,时心软,留下了她。” 陆静淑:“……你把她留在身边伺候?”别说陈皎宁是公府小姐,就是她这样的,也没可能外面随便买个小丫头,就拉到身边使唤啊! “……”陈皎宁也觉得自己当初有些任性,“因为原来我身边的丫头都管着我,看见我穿男装要出来,就哭着跪着拦,这丫头胆子大又机灵,我就留在身边了……” 好吧,胆大又机灵,那时候看着是好,方便她出去玩,可现在再看呢,明显不可靠!陆静淑戳戳陈皎宁的肩膀,说:“你好好盯着这丫头吧,我总觉得她有点奇怪。” 陈皎宁倒没往别的地方想,说:“我知道了,放心,她不敢有二心的。” 陆静淑劝了她路,让她不要再轻举妄动,等东都的消息,然后把她送到曹国公府,并没进门,就回陆家了。 她没有答应陈皎宁进去坐,主要是担心家里。她今天出门之前,王妈妈就来回报,说刘姨娘不行了。她们母女也没瞒着消息,直接告诉了陆文义,陆文义当时没什么反应,只说知道了。 但陆静淑还是担心陆文义在这个时候会脑抽,所以赶着就又回家了。到正房的时候,方氏正在屋里坐着,她进去问安,然后直接问:“刘姨娘那边怎么样了?” “你爹去看了。”方氏把自己的手炉塞给陆静淑,让她抱着暖手,又问陈皎宁那边的事,似乎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陆静淑就说了几句陈皎宁抽张杰和董云珂鞭子的事,说完喝了口茶,又问:“爹爹没叫三妹妹和二弟去见?” 方氏摇头:“你爹早跟你二弟说,刘姨娘犯了错,要从族谱中除名,直接记上他是我生的,怎么还肯让你二弟去见。” “什么时候说的?”怎么没人告诉她啊? 方氏懒洋洋的:“就是你三妹妹挪回来之后。” 看方氏不甚在意的样子,陆静淑又嘴问了句:“怎么娘看着不高兴?您,不喜欢二弟么?”她压低了声音。 “有什么好高兴的?族谱上写他是谁生的,有什么用?人人都知道他是刘姨娘生的,再说不写他是我生的,他也得认我这个嫡母。”方氏伸手摸摸陆静淑的脸颊,“娘心里啊,疼你还疼不过来,哪有空闲想着别人?” 呀,想得挺开嘛!陆静淑很欣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只跟方氏商量晚上吃什么。 结果直到当天晚上睡觉了,刘姨娘那边也没传出丧信,李妈妈回来说老爷在刘姨娘床前坐了会儿,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了。刘姨娘再没什么动静,后来甚至睡着了。 陆静淑还以为陆文义去看了她次,她受了鼓舞,求生意志强了呢,结果第二天起来,李妈妈就说刘姨娘半夜里咽气了。 陆文义听说这个消息,只让方氏去安排,自己在书房里坐了天,晚上又发起了烧。 方氏让人给刘姨娘装殓了,因陆文义不许陆兴波和陆静秀去磕头,干脆就让人送出城,直接运到找好的小块坟地里埋了。 据说二房李姨娘那边听说这个消息,惊得晚上没睡着觉。陆静淑心想,二婶还是没沉住气呀。 她陪着方氏照顾了陆文义半夜,等他烧退了才去睡,早上的时候免不得起晚了,结果刚吃过早饭,陈皎宁就来了。 “我爹爹不叫我管,让我即刻回东都,说哥哥早先已经上路来接我,算着日子也快到了,到时让哥哥来处置。” 陆静淑说道:“这不是挺好么?你怎么还皱着眉头?” 陈皎宁十分烦躁:“你不知道,我哥哥就是个老好人,我怕张家和董家哄骗他!而且我听说,张家这就要给董家下聘,等过完年就要把董云珂接进府去!”这两家不要脸面的,竟然还当是正经结亲样大办! “要不然,你让你姐姐告张杰吧?”陆静淑出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给刘姨娘发盒饭了~ 收过的请无视下边(*^__^*) 求收专栏: 酷爱来戳戳萌萌哒作者 新坑求踩: 楚楚动人 第58章 内有章隐情 欲望文 第59章 蛇蝎章心肠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59章 蛇蝎章心肠 东都,曹国公府。 曹国公夫人董氏送了两个儿子出去上学,又叫女儿陈皎荣先去前面厅里等她,“……跟你嫂嫂说,娘会儿就去。” 等陈皎荣出去了,董氏才叫了心腹婆子袁妈妈来问:“可是有什么消息?” “回夫人,上次您吩咐的事儿已经成了,张淮回来报信了,您要不要见他?”袁妈妈低声回道。 董氏摇头:“我哪有空见他?叫他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那几个跟着做事的,都了结干净了吗?” 袁妈妈听夫人语调平静,面容冷淡,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加小心的答道:“张淮请夫人放心,都干净了。” 董氏这才满意点头,又问:“旧都那边儿有什么消息?” “正要回禀夫人,旧都府里来信,说四小姐带人把大姑爷和表小姐堵在戏楼里打了顿。” 董氏嘴角弯,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们四小姐还真是眼里不揉沙子,云珂怎么样了?” 袁妈妈回道:“说是没有大碍,只有身上挨了几鞭子。张家已经去府里下聘,要明媒正娶表小姐。” “哦?那我们四姑娘,就没什么表示?” 袁妈妈回道:“采莲那边的消息,是说四小姐去寻上次那个陆小姐商议去了,具体怎么商议的,她还没打听出来。” “随她怎么商议吧,只要戏楼的事出来,别的都不要紧了。”董氏坐到镜前仔细照了照,问袁妈妈,“我这对新打的花簪好看么?” 袁妈妈奉承道:“公爷亲自画的样子,督着人打的,那是再好看也没有了。” 董氏满意的笑,吩咐道:“走吧,去前面,别让咱们世子夫人等急了。”她扶着袁妈妈的手起身,走了几步又说,“这消息,你知道怎么传吧?” “夫人放心,奴婢明白,四小姐仗势欺人,硬从张家把大姑奶奶接回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大太太那边急得不行,已经让三少爷去求过公爷了。这次四小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大姑爷,插手出嫁姐姐的婆家事,还让那么人看了笑话,恐怕苏家也要坐不住了。” 董氏就叹了口气:“是啊,我这个做继母的,少不得又要为她走动操心了。”说完脸愁容的扶着袁妈妈的手,去厅里处置家事了。 袁妈妈的效率很高,早上刚得的吩咐,第二天下午,陈希炳就听说了女儿在长安的“壮举”。 “这个不孝女!”陈希炳在衙门里再也坐不住,早早就带着人回府,打算再往长安去信,让儿子陈皎明到了以后,绑也要先把女儿给绑回来。 谁知他进府门,就看见有苏家的马车停在里面,在家的小厮于忠迎上来低声回报:“公爷,苏家来人给夫人送东西。” 陈希炳眉头就皱了起来,难道苏家也听说了?他转头去了书房,问于忠:“世子有没有信送回来?”算着这两天应该能到长安了,该有信来了。 于忠小心回道:“回公爷,没有。” 陈希炳觉得不太对劲,让于忠给他研墨裁纸,提笔给儿子写了封信,刚叫人送出去,那边苏家的人也走了,陈希炳正想进去问问苏家是什么情况,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门口阵喧嚷,于忠看他的脸色,忙小跑过去查看。 很快于忠就带了个人回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陈希炳心里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越过于忠往后看,跟在后面的人很眼熟,身上的衣服还满是污痕。 “公爷!”那人走到近前,不等于忠开口,先扑通声跪倒,哭嚎道,“小的对不起公爷重托,世子他……” 是跟着明哥儿回长安的护卫陈锁!陈希炳跨步上前,伸手提起他的领子喝问:“世子怎么了?快说!”这么拎起他,他衣服上的污痕也看的清楚了,只见他身上到处都有的斑斑点点竟都是血迹! “世子,世子,公爷,我们路上遇上劫匪,世子中了箭,滚落山崖……” 话未说完,陈希炳已经脚踹中他的胸口:“然后你就自己跑回来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锁被他踹的直接倒在地上,但他很快就捂着胸口爬起来继续跪着磕头:“是小人没用!小人带着人爬下山崖寻过,可是山崖下虽有血迹,却并不见世子的踪影,小人在崖底找了两天,实在找不见,只得先回来报给公爷知晓!” 陈希炳只觉得气血上涌,头跳跳的疼,身子也跟着有些晃,于忠吓的忙上前扶住他:“公爷保重!” “你自己回来的?”陈希炳稳住自己,又问。 陈锁指了指门口:“小人还带了两个人。劫匪来时,护卫们为保护世子,死伤过半,剩下的人,小的留他们在原地继续找世子了……” “你跟我进来!”陈希炳镇定下来,把陈锁叫进书房,又让于忠出去传话,叫所有见到陈锁回来的人都闭嘴,不许把话传出去,然后自己问陈锁是在哪遇袭的,对方有少人,功夫如何,抢了什么财物等等细节。 后院里,董氏听了袁妈妈的回报,微微露出丝笑,然后又很快收起,叹道:“真是可怜。”说完就让人开箱子挑衣服,还把女儿叫过来,给她起挑,说明天要带她去肃国公府做客。 反正公爷瞒着消息不让她们知道,她们就装不知道,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好了。 陈皎明遇袭生死不知,身在长安的陈皎宁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还在等着陈皎明到来,好陪她起劝劝大姐姐出面去告张杰。 “她现在不仅不肯出面告张杰,还要回张家去!”陈皎宁气呼呼的跟陆静淑说,“你说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陆静淑笑了笑:“想得过且过呗。”其实陈皎华的心理不难理解,不过就是怕出头告发丢面子,衙门接不接状子先不说,陈家就未必赞同她的举动,万这样闹开来,张家那边闹翻了,陈家也不管她,她以后怎么办? 陈皎宁不理解了:“那日子还怎么过?大冬天她病着就冻着她,我估计饭都未必给她吃口热乎的,这是明摆着要折磨死她呢!” “皎宁,你有没有问过她身边的下人,亲信点的,问问她们,知不知道你姐姐的顾虑。”陈家的事,陆静淑也不好说,只能让她自己去了解。 陈皎宁想了想:“好,听你的,回去我问问她乳母。” 她这边烦躁气刚消了点,外面就有人来回报,说郝公子和柳公子来了。 “这又是来赶我走的。”陈皎宁翻个白眼,可也不能拒之门外,就让请进来。 她跟陆静淑起去外面厅里见郝罗博和柳歆诚,见面她先说:“好了,表姐夫,我哥哥马上就到了,你不用愁,你的担子可以放下了。” 郝罗博苦笑:“我不是为了这事。” “那是为了什么?” 郝罗博脸上神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直说了:“你表姐送了信来,说东都里有你的流言在散播,说你仗势欺人,因你大姐夫要纳妾,就硬把你姐姐接回了家,还打了你姐夫和武定侯夫人,张家敢怒不敢言……”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打武定侯夫人了?再说娶平妻和纳妾是回事吗?”陈皎宁怒了。 郝罗博叹气:“你先别急,这事有些蹊跷。当日在张家的事,本不应该给外人知道的,就是咱们长安这边,听说的也不,怎么东都那边反而传开了?” 陈皎宁反应过来,回头跟陆静淑对视眼,两人都有了相同的猜测。陈皎宁立刻叫了个丫鬟进来,问:“采莲呢?” “刚才去大姑奶奶那里送点心了。”丫鬟回道。 陈皎宁立刻说:“你现在去找她,叫她回房里等我,哪也不许去!”然后又叫了两个婆子去厅外面守着,里面再没留个侍候的人。 陆静淑看陈府的下人都很听陈皎宁的话,句也不敢反驳,顿时又有些摸不准董氏的布置,难道她在长安这边,除了采莲,就没有别的安排么? “她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名声不好,对她有什么好处么?”陈皎宁在地上走来走去,愤怒的说道。 陆静淑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原来你祖母在世的时候,她是不敢管你的,后面也是直对你宽容放纵,现在,这些可就成了现成借口了。” 陈皎宁下子住脚,吸了口冷气说:“她不会还要把黑锅推给去了的祖母吧?” 很有可能,继母嫁进来上有婆婆丈夫盯着,继女从小骄纵,直不敢管,那么到最后这继女有什么不好,责任自然也不在继母身上,她还可以出去哭哭委屈,说当初就是老夫人太疼爱孙女什么的,不然她定能把孩子教导的和自己生的样好。 陈皎宁彻底成了反面教材,衬托她自己儿女的懂事知礼。 “外面的流言还好说,只要令尊信你,这些事他自然会处置的。”柳歆诚看陈皎宁脸的如临大敌,就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皎宁眼睛亮:“对啊!爹爹定会信我的!”说完就叫人送纸笔来,要给东都写信。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大家个不太好的消息,明天开始要去外地出差,周日晚才能回来 这章发完只剩章存稿,所以后面几天的新,取决于今天能码少。。。 晚上睡前会发请假条,明天大家看新的时候应该就看到了 第59章 蛇蝎章心肠 欲望文 第60章 解释劝劝说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60章 解释劝劝说 陈希炳现在根本没心思再去想陈皎宁惹的祸,他忙着派人出去找陈皎明,还通知了陈皎明出事地附近的官府帮忙查找,并且亲自上门去求长兴侯宋之远给沿线卫所打招呼,也帮着找找。 宋之远领着左军都督府,沿线卫所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有卫所的人帮忙,这事也能好办些。 “两京沿线向太平,没听说有什么劫匪啊?” 出了长兴侯府,宋之远的这句话还直在陈希炳心里反复响起,他眉头深锁,将有可能恨自己恨到对明哥儿动手的人过了遍,却又摇头,他们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明哥儿虽是世子,却并不是自己唯的儿子,就是嫡子,后面还有董氏生的两个呢!他们有这功夫,不如直接对付自己。 想到董氏,他的心又沉了些,明哥儿出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陈希炳把疑问压在心底,回府先进了后院,到正房的时候,董氏正在里间换衣服。 丫鬟回报:“夫人刚从肃国公府回来。” 苏家在这个时候又想做什么?陈希炳满心不耐烦,他也去换了衣裳,回来董氏已经在等他。 “苏家有什么事?”陈希炳开门见山。 董氏带着贯的温和微笑,答道:“也没什么,听了些流言,问起宁姐儿的事。” 陈希炳端着茶碗的手就顿了下,问:“你怎么说的?” “妾身说,流言总是无稽的。我们宁姐儿是比般的姑娘爽利,可再如何,也不会向长辈动手。此事本是误会场,我们大姑奶奶身子不好,想娘家人,宁姐儿既然在长安,接回来住几天,也没什么。” 陈希炳不置可否,又问:“广恩伯府来信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氏就了起来赔罪:“公爷息怒,这事妾身已经问明了。云珂是妾身二哥的庶女,妾身家里的事,公爷也知道些。二哥不上进,二嫂偏好强,两人处不到起去,二嫂难免拿孩子们出气。云珂为了讨好二嫂,就常与他们家琪哥儿处玩耍,琪哥儿呢,跟大姑爷又有些交情……” 她说到这看了看陈希炳的脸色,见他只是木然听着,就小心的说道:“孩子小,开始不懂事,听说大姑爷是亲戚,也没避讳,大姑爷又待她好,云珂这孩子自小没了亲娘,有个待她好的,她就上心了。”那张杰比云珂大着十岁,任谁听,都是他诱/拐了年幼无知的云珂。 “二嫂呢,知道大姑爷是世子,又听说大姑奶奶没有生养,就动了心思,想把云珂许给大姑爷做妾,也好帮衬我们大姑奶奶把。爹爹知道这事已经气得不行,谁知道大姑爷回去居然就跟大姑奶奶说了呢?本是没影的事,我们广恩伯府的小姐,就算是庶出,也没有做妾的道理。” 陈希炳轻轻哼了声:“不是说平妻么?” 董氏脸正色的回道:“这是无稽之谈!妾身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武定侯府会做出这种事!好歹是世代侯府,怎能学那些没规矩的商户兴这些个?我们大姑奶奶可不受这个委屈!要真是这样,那宁姐儿做的就没错,大姑爷是该打!” 陈希炳忽然笑了声,伸手拉过董氏在身旁坐下,应道:“我知道了。” 董氏悄悄松了口气,又补了句:“妾身已经回信,跟爹爹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跟武定侯府扯上关系,叫他们看好了云珂。” 听她这意思,是还不知道戏楼的事?陈希炳握住董氏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心。那苏家听了你的话,就没说别的?” “苏夫人是有些不高兴,直冷着脸,世子夫人光拉着荣姐儿说话。”董氏叹了口气,“公爷,万苏夫人从此对宁姐儿不喜……” 陈希炳沉默片刻,忽然松开手起身,跟董氏说道:“我去见见苏光政吧。你晚上不用等我回来用饭。”说完就走了。 董氏亲自把他送到了院门口,回房以后,就把陈皎荣叫过来陪她。 陈希炳直到戌时中才回来,到家也没有进后院,直接在书房歇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进董氏房里,跟她说:“你今天再带荣姐儿去趟苏府,苏夫人说喜欢荣姐儿,给她好好打扮打扮,若是苏夫人满意,就拿荣姐儿的庚帖把宁姐儿的换回来。” 董氏大惊失色:“这,这怎么能行!公爷,此事不妥!” “行了。”陈希炳止住她,“你别慌,这样对宁姐儿也有好处,苏家规矩大,她的性子,本来也不适宜嫁过去,现在苏夫人又对她不喜,不如趁此机会,换成荣姐儿。” 董氏泫然欲泣:“可是荣姐儿过了年才十岁……” 陈希炳拍了拍她的肩:“这有什么?皇后娘娘当年进宫的时候也才十三岁,小有小的好处。我今日就要启程去长安,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大嫂那边,你去宽慰宽慰,就说华姐儿的事,我会处置。”说完也不等董氏再言,起身就走了。 董氏失魂落魄的送他出去,回来就把下人都赶了出去,然后自己坐在屋子里发呆。这本是她步步为营谋回来的结果,可此刻她却欣喜中混着忐忑,总觉得自己好像什么地方做错了,刚才公爷的话叫她心惊,什么叫“小有小的好处”?还跟皇后娘娘比。话里话外全都是替宁姐儿打算,他到底有没有把荣姐儿当他的女儿? ****** 陈皎华做了个噩梦,梦里张杰丢给她纸休书,她哭着回陈府,陈府却闭门不纳。 要是爹爹还活着就好了,那她就是正经的公府嫡女,谁还敢这么欺负她? 她知道堂妹恨她软弱无能,可那是因为堂妹是曹国公的女儿,她却不是!侄女和女儿,虽然只差个字,可这里头的亲疏之别大了去了。 在家守孝的那几年里,她就知道了世子的女儿和先世子的女儿有何差别。爹爹不在了,好东西再也不会紧着她挑,府里的下人也都换了嘴脸,吩咐几句都嫌麻烦。 可若换成是小小的堂妹,哪怕骂她们几句,下人们都会夸:四姑娘真聪明,骂人都骂的这么好听。 刚嫁到张家的时候,她还很高兴,以为终于熬出头了,张家是侯府,也能让家里的母亲和弟弟点底气。谁知道张家竟然也瞧不起她! 也对,定亲的时候,她还是曹国公世子的嫡长女,到成亲的时候,就变成曹国公世子的侄女了,张家怎么会高兴?可是那时候祖父还在,张家也不敢如何,等到祖父去了,三叔当家,他不喜欢张家的处事作风,向对张家冷冷淡淡的,张家就对她也不好起来。 都是命,陈皎华想,采莲那丫头说的对,这都是命。 她翻了个身,想再睡觉,外面忽然传来堂妹的声音:“姐姐还睡着?” 就听刘妈妈答:“回四姑娘话,大姑奶奶刚睡着,您有事?” “嗯,我有点事想问问刘妈妈。” 她找刘妈妈有什么事?陈皎华想开口阻拦,又怕自己开口叫了,堂妹会进来继续劝自己去告张杰,最后还是没有出声,面向着墙不动了。 陈皎宁把刘妈妈带到了自己房里,然后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尤其是采莲,干脆把她打发去了陆家送东西,免得给她听到什么。上次的事,陈皎宁盯着采莲追问了回,这丫头哭着喊着说自己绝不敢背叛她,还赌咒发誓,陈皎宁毕竟没有证据,不想冤枉她,暂时就算了,可心里到底还是不那么信任她了。 “妈妈,你是知道的,我心为了姐姐好。如今张家欺人太甚,董家又豁出去不要脸面,姐姐要是就这么忍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索性拍两散,先告张杰有妻娶。” 刘妈妈福身回道:“奴婢知道您都是为了奶奶好,可是这等事,毕竟是家事,哪有告上公堂的?只怕公爷听说了,也会不高兴。” 陈皎宁就问:“那依妈妈说,这事要怎么办才好呢?”张杰都不要脸了,董家是厚颜无耻,偏偏陈皎华还怕丢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刘妈妈支吾了句,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公爷那边,怎么说的?” 陈皎宁这才明白,她们还顾虑爹爹的想法,就说:“爹爹说哥哥在来的路上,等哥哥到了,这事听哥哥的。” 刘妈妈顿时放心了:“那咱们等世子来了便是。” “便是哥哥来了,我也是这个主意!”陈皎宁给刘妈妈解释,“我查过律法了,明明白白写着:‘凡以妻为妾者,杖百;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有妻娶妻者亦杖九十,后娶之妻离异归宗’,有律法处置张杰,不比用别的法子收拾他方便得?再说了,这么个人,难道姐姐还想跟他过下去?不如先撕破脸,叫大家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到时候姐姐也好名正言顺跟他和离!” 刘妈妈还是脸不赞同,陈皎宁只得说的明白些:“光想着息事宁人是不成的。妈妈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张家都把罪名安到了姐姐头上,说她无子不贤,她若味只想着退让,别人岂不以为是她理亏?而且她还能忍让到哪里?张家都给董家下聘了!你以为现在就没人看姐姐的笑话吗?” 静淑说的对,姐姐还年轻,张杰这样的人渣,何必让姐姐跟他蹉跎辈子?反正也没有孩子,不如把张杰和董家做的这些烂事亮出来,再给长安府衙递个话,只要案子秉公办理了,就能给张杰定罪,到时打他九十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和董云珂是别想再成事!恶气出了,事也挑明了,大家拍两散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消息好消息 作者经过番艰苦奋战 现已将存稿箱肚子塞满 只要大家好好奉承存稿箱菌 它就会每天准时掉落 over 第60章 解释劝劝说 欲望文 第61章 但行好好事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61章 但行好好事 陈皎宁气呼呼的来找陆静淑时,她刚去看过陆静秀回来。 本来陆文义并不想告诉陆静秀和陆兴波关于刘姨娘的事,但方氏认为,刘姨娘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生母,就算不让孩子们给她守孝,也该告诉他们声,让他们心里有数,面上有个意思,免得为人诟病不孝。 陆老太太狠:“不过是个贱婢,有什么孝不孝的?就当没有这个人!” 可陆文义转念想,秀姐儿也罢了,儿子将来是要入仕途的,品德上最好没有瑕疵。刘姨娘虽然做了错事,但对双儿女还算是慈母,不叫孩子们知道,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就亲自跟陆兴波谈了次,陆静秀那里,则交给了方氏。 方氏并没亲自去,只传话给乔嬷嬷,让她通知陆静秀,刘姨娘几日前已经病故、且当日就下葬的事。过后乔嬷嬷往回传话,说陆静秀当时哭了几声,后来可能是不敢哭了,直忍着,到夜里自己躲在被子里哭了晚上,然后没过两天,她就病了。 陆静淑陪方氏过去看了两回,陆静秀直发烧说胡话,口里时叫“娘”,时又叫“爹爹别生气”,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方氏看完回来就叹气,说:“大人造的孽,倒要孩子来受着。” “她也不算无辜。”陆静淑劝道,“虽然有刘姨娘教着,不能全怪她,可她自己也做错了事。只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方氏听了点头:“你说的是,看来咱们还是要做些好事。” 这点陆静淑很赞同,她始终认为,人应该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做些好事,不是为了所谓的好报,只是为自己心安,她很喜欢“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八个字。 母女俩正说着,外面就来报,说陈姑娘来访。 陆静淑出去迎了她进来,先跟方氏这里打了个招呼,陈皎宁就说,想请陆静淑出去转转。方氏很放心她们结伴出去,根本不拦着,只让陆静淑回去换套厚实的衣服再出去。 “怎么了?气呼呼的,谁惹你了?”上了车,陆静淑就问陈皎宁。 陈皎宁垮下脸:“你看出来了啊。” 陆静淑抬手戳戳她的脸:“你这笑僵的,都快能揭下来挂墙上了,谁看不出来?” “还不是我大姐姐!”陈皎宁往后仰倒在靠垫上,“我喉咙都说干了,她还是不听。刘妈妈也听她的,不管我怎么说,都是要等哥哥来,问过哥哥再说。” 陆静淑奇道:“那你还生什么气?到时候让你哥哥做主不就行了?” 陈皎宁烦躁的歪到边:“你不知道我哥哥,他那个性子,谁哄他都听,而且他也是个喜欢讲‘万事以和为贵’的!我就怕他来了,张家认错,他就和稀泥,让姐姐回去。那等我们回东都了,姐姐不还是没有好日子过吗?” 她还真的是心关心这个堂姐,对于个自小受尽宠爱的大家小姐来说,能这样为人着想,算是十分难得了。陆静淑决定跟她说点真心话:“皎宁,那个刘妈妈有没有说过,你姐姐的顾虑?” “她们是顾虑爹爹那边的意思,怕爹爹不同意把事情闹大,可是她们怎么不想想,难道爹爹会为了顾忌所谓的颜面就弃姐姐生死存亡于不顾?” 陆静淑跟着问了声:“不会吗?” 陈皎宁下意识的先回:“当然不会了!”说完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定神看向陆静淑,迟疑的问:“你也认为会么?” “我不知道。”陆静淑摇头,“我不知道令尊是什么样的人,也没见过令兄,但你自己,似乎就不认为令兄会赞同你的意见,至于令尊,你与他提过要告张杰‘有妻娶’吗?” 陈皎宁沉默了下来,她上封信是为了自己辩白,将张家和董家的事说清楚,但并没有提及要去衙门告张杰,难道自己真的怕爹爹不同意,所以想自己在这把这事给办了?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陆静淑换了个方向来劝她,“两夫妻不管闹成什么样,旁边的人,总是想着劝和不劝离,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桩亲’。我出的这个主意,却是要两夫妻反目成仇的,你姐姐不乐意,兴许是对张杰还有情意。你父兄呢,也要顾忌家族颜面。” 陈皎宁不明白了:“难道你现在也改主意了?” 陆静淑摇头:“若我是你,我的主意是不会改的。但这事,毕竟是你姐姐自己的事,拿主意的是她,继续过苦日子的也是她,你已经尽可能的帮她了,她现在要选择回去受苦,那你也无可奈何。至于别的,我跟你样,只是家里的小姐,却不是家族里掌事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没人会听。这等大事,都要等父兄做主。” “照你这么说,那我开始还管什么闲事?现在索性就叫张家把姐姐接回去得了,何必两边不讨好,枉做小人!”陈皎宁不服气,“我虽然只是个女儿家,却也不屑做那只有依靠父兄才能过好日子的人!” 陆静淑看她小脸通红,目光却明亮耀眼,充满了生机和怒气,不由十分高兴,伸手去拉住她紧紧攥在起的拳头,笑道:“我就知道你跟我是样的人!” 陈皎宁怔,旋即反应过来,伸手轻轻推了她把:“你又逗我!”想想陆静淑在家做的那些事以及她劝她父亲的话,就知道她并不是个只会听父兄话的人了。 “我不是逗你。”陆静淑顺着她推的力道,也往后倒了倒,靠在垫子上,歪头问她,“既然你有这个志气,为什么就认为你不能说服你哥哥呢?为什么别人就能说服他,你却不能?你怕你爹爹有所顾忌,那你为什么不顾忌?难道是你不把家族的颜面当回事么?” 陈皎宁急的反驳:“我怎么会不当回事呢?只是这事我们家并没做错,错的是张家,要丢脸也是他们丢脸!” “那就对了啊!你就这样跟你爹爹解释不就好了?我相信曹国公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作为家之主,不可能不庇护自己的家人。你姐姐毕竟出嫁好几年了,跟家里人往来少,心里忐忑是人之常情。再者,你伯父不在日久,这失去父亲庇护的孩子,心理上跟我们父母双全……”陆静淑下子卡住了。 陈皎宁本来听得入神,听她路说下来还频频点头,等她自己先卡壳了,陈皎宁也反应过来,扑哧笑,伸指点了点说:“说太,溜了吧。” 陆静淑忙道歉:“是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陈皎宁并不在意,“我娘虽然去得早,但祖母和爹爹都非常疼爱我,我虽有些不足,但从不放在心上,你不用介意。不过你说的我也明白了,我爹爹对姐姐和伯母再好,也比不上伯父,姐姐心里不安,无法像我般理直气壮,确实也不能怪她。”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静淑还要再说话,车突然停了下来,就有婆子上前回道:“四姑娘,到了。” 陈皎宁跟陆静淑前后的下了车,陆静淑才发现她们来的是八仙楼。 “怎么?又叫我来尝新菜?”陆静淑笑问道。 陈皎宁点头:“今天表姐夫请客,咱们不吃白不吃!” 陆静淑:“……”怎么跟吃冤家似的? 陈皎宁摩拳擦掌、兴致勃勃,刚到陆家时的怒意都不见了,整个人似乎轻快了不少。陆静淑看她这样,也不想扫兴,没有再继续说先前的话题。 两人携手上楼,到了间雅室门口,个衣着体面的小厮开门往里通报:“陈姑娘、陆姑娘来了。” 居然连她都认识?陆静淑有些惊讶,她对这个小厮可没有任何印象。 里面郝罗博迎了出来:“怎么才来?再晚些,我们可就不等了。” “不等?那我们就单开席,只要表姐夫请客就成了!”陈皎宁笑眯眯的拉着陆静淑往里走,进门绕过屏风看,赵王也在座,她就松开手,先作了个揖,“殿下也在。” 陆静淑囧,姑娘你今天穿的女装,你知道么? “参见赵王殿下。”她跟赵王可不熟,还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礼吧。 赵王微微点头:“免礼。” 郝罗博跟上来请她们俩入座,还笑话陈皎宁:“穿着女装作揖,你怎么就这么不伦不类?” 这间雅室内布置的颇有古风,众人都是盘腿坐在竹席上,每人面前有个矮几。赵王毫无疑问居主位,郝罗博在左,柳歆诚在右,给陈皎宁和陆静淑留的位子就在郝罗博左边。 她们二人共用张矮几,起坐下之后,郝罗博就让人上菜,还跟陈皎宁说:“你问问陆姑娘喜欢什么,再让他们去做。” “好了,表姐夫就招呼殿下吧,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陈皎宁扬手叫了侍候的婢女,跟陆静淑商量了两句,又点了两道菜过来。 郝罗博又跟陆静淑客气了几句,让她不要拘束,自在些,然后问陈皎宁:“世子还没有消息?也该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宁拆十座庙,不毁桩亲”时,想起微博的段子说,还不就是欺负和尚老实,笑shi了 第61章 但行好好事 欲望文 第62章 表里章不一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62章 表里章不一 陈皎宁摇头:“没接到信,应该是快到了。好了,你放心,你的担子放下了,我哥哥来了也只会谢你,不会怪你的。” 郝罗博故意拉长脸:“那可未必!你都把武定侯世子打了两顿了,还差点拆了兴德楼,我已经打算这两年都不回东都了,免得遇见令尊,还得去赔罪。” “你得了吧,你就是不想回家去!”陈皎宁毫不客气的拆穿,“等我回去,就让嫂嫂去跟表姐说,表姐夫在长安有了知心人,不肯回家了!” 陆静淑被陈皎宁大胆的语言风格惊得瞪大了眼,这姑娘是真没把自己当姑娘看啊! 柳歆诚看到陆静淑又把眼睛瞪的溜圆,露出漆黑的眼仁,模样非常可爱,不由低头笑了笑。陈皎宁眼尖,看见他笑就说:“柳公子还笑呢!表姐夫赖在你们家不走,到时候表姐就来寻你的麻烦了。” “只要表嫂没有陈姑娘的功夫,我就不怕,总还是跑得了的。”柳歆诚抬头回了句。 郝罗博不理会他们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他脸苦恼的跟赵王说:“殿下,你看,不是我不愿意回去,实在是家有猛虎啊!” 陆静淑:=_=为什么这个郝公子秒变欠揍了? “有这丫头挑拨,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想连累表弟他们,殿下你不收留我,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郝罗博说着居然扯着袖子开始假装拭泪了。 陆静淑:_||,这什么情况? 陈皎宁看她惊呆了,就拉了拉她的手,笑道:“你别理表姐夫,他见到殿下就是这样,生怕殿下把他赶回东都去!” 陆静淑眼睁睁看着赵王眼尾都不扫郝罗博下,只喝了杯酒,跟柳歆诚说:“这酒不错。”就想拉着陈皎宁好好问问:这是为神马啊!? 柳歆诚端起酒杯跟赵王示意了下,也饮而尽,说道:“确实不错。” 赵王刚才已经连喝了几杯酒,脸上点都看不出来,反而是柳歆诚,杯酒才下肚,脸颊就染上了抹红,显得加俊秀了。 “表姐夫你收敛着点,别吓到陆姑娘!”陈皎宁看陆静淑十分震惊,不好当面解释,只得说郝罗博,“就不能好好当个正经人么?” 陆静淑的表情已经变成⊙_⊙了。 郝罗博听了,倒是秒钟坐正身体,严肃的跟陆静淑说:“陆姑娘别见怪,我们这些人熟不拘礼,玩笑惯了。” 柳歆诚看着陆静淑再三变幻的丰富表情,再也忍不住,把脸往后扭,就开始低声笑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赵王无奈之下,只得开口,“再闹下去,以后陆姑娘就该闭门不见陈姑娘了。” 郝罗博先生您是练变脸的么?陆静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笑了声。 赵王也不想让郝罗博再耍宝,改问陈皎宁:“听说你打算告张杰‘有妻娶’?” 陈皎宁点头:“等我哥哥来了,我就劝他去衙门里告张杰。”跟陆静淑聊过之后,她坚定了这个决心, “嗯,到时候让致宏跟我说声,我给长安府打个招呼。” 致宏是郝罗博的字,他听完就得寸进尺:“光打招呼怎么行?殿下不如亲自去坐镇,不然我怕长安府不敢审这个案子。”涉及公府侯府伯府,个小小的长安府,未必敢出头。 陈皎宁立刻起身来福身致谢:“那就谢殿下了!有殿下坐镇,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陆静淑给陈皎宁如此机灵的反应点了个赞,跟着捧赵王:“王爷真是高义。” 赵王状似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去或不去,其实差别也不很大。” “殿下何必自谦?”郝罗博正色道,“当日陛下巡视东都之时,曾命殿下坐镇长安,干留守官员,凡大小事务,皆需向殿下回报。殿下早先身体不好,为免劳神,不管也便不管了,现下殿下已经痊愈,要管些正经事,谁敢拦着?” 这赵王难道不是被皇帝厌弃了的么?陆静淑心内疑惑,孝义给她的资料里说,皇帝田惟彰带着最爱的皇后苏蘅和几个小儿子及公主巡视东都,留京的赵王田从焘和齐王田从烈都门前冷落,貌似失势了啊。 郝罗博说完见田从焘只低头喝酒不说话,就看了柳歆诚眼,柳歆诚却没看他,正跟身边侍候的人吩咐换茶来,他微微皱眉,又说道:“再说自陛下离京后,城中这些权贵越来越不像话,武定侯府也非个例,殿下若能趁此机会整肃下,陛下也会高兴。” 陆静淑虽然对这个“你说你的我就是不听”、“你们说神马我都没听到不关我事”、“殿下我可是片真心啊不边忠心为了你啊”的场面十分感兴趣,但从她发现柳歆诚不搭茬开始,就立刻侧头拉住陈皎宁,跟她低声讨论起桌上刚端来的尾蒸鲜鱼了。 田从焘似乎也对自己面前的菜十分感兴趣,喝完杯酒后,就挟起了片鸭子肉,跟柳歆诚说:“难得这鸭子烧的香嫩不腻,还丝腥气都没有,你也尝尝。” 柳歆诚欣然从命,尝完了还啧啧称赞,又与田从焘举杯共饮。两人就是谁也不接郝罗博的话茬。 “殿下你要是再这样不理我,我可去求见贵妃娘娘了啊!”郝罗博眼见谁也不理他,立刻换了张怨妇脸。 田从焘充耳不闻,继续跟柳歆诚说:“我以前总不喜欢吃鸭肉,觉着腥,今天这厨子真不错。”说完立刻叫人给赏。 柳歆诚笑道:“殿下喜欢,那就是他们的福气,有您赞声儿,可比什么赏赐都强。” 依旧没人理郝罗博,陈皎宁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了,她凑到陆静淑耳边说:“这是常事儿,你见几次就知道了。” 陆静淑也偷笑,却并不评价,继续跟陈皎宁品菜。 郝罗博见又次做了无用功,怏怏的自斟自饮了几杯。柳歆诚看他偃旗息鼓,这才跟他搭话,敬他酒喝。田从焘却直没有出声,还是保持“我就是看不见你”的状态。 这顿饭吃下来,陆静淑算是大开眼界。 首先是郝罗博彻底颠覆了他本来在陆静淑心里的形象。本来陆静淑以为他是斯文败类型,谁知他居然是个顶着温文儒雅外壳的逗比!明明说的是件正事,让他这么扯,怎么想都觉得变不正经了==。 其次是柳歆诚这个小子实在是狡猾狡猾滴!陆静淑直把他当个傲娇中二少年,没想到他心眼还挺,今天这场面,明显郝罗博想让他帮忙劝赵王出山,可他就是假装不懂。也不知是想顺着赵王的意思啊,还是根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陆静淑觉得是后者。 最后就是这位赵王了。田从焘,男,二十四岁,未婚;职业:亲王;家庭背景:皇n代。作为大昭国(没错,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这么个连国号都很苏的王朝)皇帝的长子,他曾经是被寄予厚望的,在陆静淑的资料薄里,就有当初皇帝田惟彰各种重视他,给他请各种名师的记录。 据说这位赵王幼年就很聪明,等入学后,无论经史子集都是过目不忘,直以来在士林中都很有名望,被臣民视为理所当然的太子人选。可是就在十年前,他的未婚妻突然病故,赵王自此蹶不振。 坊间传闻,赵王与表妹林小姐青梅竹马,田惟彰和林贵妃都有意成全,于是就给他们定下了这门婚事。不料没久林小姐就因病去了,赵王分外伤心,从此常常借酒浇愁,御前奏对也总是失魂落魄,田惟彰难免对他大失所望。 也是在十年前,苏皇后横空出世,从个小小的才人跃升为昭仪,继而封妃,并在生下四皇子田从熙年之后,正式被田惟彰册封为皇后。当时中宫空虚近十年,大家都以为赵王的生母林贵妃才是最接近这个位子的人,可苏蘅偏偏就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两个时间点是如此的巧合。林贵妃和赵王母子二人就此都沉寂了下来,加上林贵妃的娘家信国公府也渐渐失去了田惟彰的信任,实权大被田惟彰交给了肃国公府,赵王就加隐形了。 那为什么,郝罗博会在这个时候赶到东都来力劝赵王出山呢?还说当初田惟彰离京时有话,拜托,当初他领着新欢和喜欢的小儿子出去旅游,只留下碍眼的旧爱和大儿子,哪怕是为了堵天下人的嘴,也得意思意思的说些:“大儿子你看家吧,你爹我出去溜达溜达啊”之类的话吧? 何况现在田惟彰都干脆迁都洛阳了,你还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合适吗? 陆静淑能理解赵王的态度,但是她又觉得,这人给人的感觉,以及他本身的气势,实在不像是个为情所困的人。没错,他是有些忧郁,不爱理人,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陆静淑看着他就会觉得,什么小情小爱,根本就不会在这人心中留下痕迹,他心里肯定是有着广阔的天空的。 但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又来了,他既然胸有大志,又是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会对郝罗博的话毫无反应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要记得给尽职尽责的存稿箱鼓励哦~ 还要时常虎摸它哦~ 不然它会不吐存稿哦~ 第62章 表里章不一 欲望文 第636章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636章 带着这些疑问,陆静淑开始对陈皎宁旁敲侧击。 “表姐夫就是这样,说正事说不到几句,就要耍宝逗趣。其实他也是片苦心,殿下这几年来身体不好,又常饮酒,对着谁都没有好脸色,表姐夫要不是这样闹法,殿下也不会理他。连贵妃娘娘都说,表姐夫来了这半年,殿下总算是看着有点人气儿了。” 又评价柳歆诚:“他可不是狡猾么!我爹爹都说了,读书人心眼最!你别看他跟表姐夫是表兄弟,他们柳家跟郝家,还真不是条道上的人。这里面的事,我懂的也不,但柳歆诚直跟殿下客客气气、保持距离,我是看得出来的。” 最后叹赵王:“命好,也不好。我听爹爹说,现在还算是好的,来日,那位不在了,新君即位,那时殿下的日子才不好过呢!” 陈皎宁这姑娘真实诚,啥都跟自己说,定得教她留点心眼防人,陆静淑想道。 不过陈皎宁确实拿她当自己人,从那天以后,连着两天都带陆静淑出来与柳歆诚几人聚会。陆静淑也明白她的心思,在长安,赵王毕竟是名位最尊的个,既然铁了心要跟张家闹掰,有赵王撑腰,总是底气足些。 但是陆静淑却有些担心,陈皎宁未来的婆家明明是苏家,苏家怎么会高兴看到她们陈家跟赵王亲近? 她正想着怎么劝劝陈皎宁,东都的噩耗就来了。 “这不可能!从东都到长安,路上都太太平平的,几时听说有劫匪了?何况哥哥带着二十几个侍卫走官道,又是那样的气派,哪个不长眼的劫匪敢劫他?”陈皎宁紧咬银牙,几乎把手中的信都揉碎了。 信是驿送来的,府里的管家拿到以后,立刻送到了陈皎宁面前,听说是世子出了事,也是老泪纵横,“姑娘,公爷信中怎么说?可要小的们做什么?” “爹爹让我们不要管别的,闭门谢客等他来。”陈皎宁回完话就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坐在家里等。” 陆静淑看她情绪有些不稳定,忙上前拉住她劝道:“皎宁,你冷静点,先坐下来。” 陈皎宁摇头:“我不坐,我要去找哥哥!”说完就扬声叫人召集护卫家丁,这就要从长安往陈皎明出事的地方去寻人。 “你先别急,皎宁,这信在路上就有几天了,这时候想必令尊已经在路上,万你出去寻人,再与令尊错过了,他到长安来不见你,不是添了重忧心?” 管家忙跟着说道:“陆姑娘说的是!姑娘,您先别急,万事都等公爷到了再说!” 陈皎宁哪里坐得住:“等等等,我就是径傻等着哥哥来,他迟迟不来,我竟没想到会出事!不行,这次我不等了。”她先把丫鬟婆子叫来,让送陆静淑回家,然后自己又去召集护卫家丁。 陆静淑不放心,但又不能陪她出城,只得听话的出了曹国公府,然后让人赶车去柳府。路上她直在寻思,怎样才能把话传给郝罗博,最后还是半路停了下来,打发小厮去跑趟腿,就说曹国公府上出了事,请郝公子过去看看。 那小厮去的巧,刚到柳家门口,就碰见了要回府的柳歆诚和郝罗博,两人听陈家有事,立刻掉头去了曹国公府,正堵上带着人要出门的陈皎宁。 “表姐夫!”陈皎宁见到郝罗博就红了眼眶,“我哥哥,我哥哥出事了!”她虽然难过,却还强撑着不肯哭。 郝罗博大惊:“世子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陈皎宁道:“路遇劫匪,现在生死不明,我要去找他!”说到最后还是带了哭腔。 郝罗博略沉吟:“我跟你起去。”又跟柳歆诚说,“你替我去求见殿下,把世子的事说给他听,看他能不能想办法也帮着派些人出来找。” 陈皎宁这才反应过来,忙把陈皎明出事的地点和经过跟柳歆诚说,最后还下马郑重给他行了个礼:“辛苦你了。” 柳歆诚侧身避开:“不必如此,我定把话带到。”说完就告辞走了。 陈皎宁也不再耽搁,翻身上马,与郝罗博起带着人出城往东去了。 陆静淑回到家还是不能安心,跟方氏说话的时候不免有些心不在焉,方氏有些担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怎么了?可是出门着凉了?” “没有。”陆静淑摇摇头,她不敢说陈皎明的事,怕吓着方氏,只能说些不相干的,“就是想起皎宁的姐姐,觉得可怜。” 方氏听了叹:“是啊,其实娘以前也跟她差不,唯逆来顺受而已。” 没想到方氏还会觉得同病相怜,陆静淑想了想,问方氏:“娘,那我以后不做三从四德的女子,行不行?” 方氏呆,只看着陆静淑不说话,陆静淑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她,最后方氏终于回神苦笑:“行啊,只要娘的淑姐儿高兴,你想怎么样都成。” 陆静淑露出个真心的笑容,伸手挽住方氏的胳膊,保证道:“您放心,我定会过的高高兴兴,也会让您过的高高兴兴,再不让人欺负咱们!”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知心话,红梅就溜了进来:“太太,二少爷来给您请安。” “请进来吧。”方氏推开陆静淑,坐正身子。 陆静淑也好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陆兴波进来。这段日子,陆兴波没有去上学,而是在家由陆文义亲自教导。他每日除了跟陆文义读书之外,还按时给陆老太太和方氏晨昏定省。小小的孩子,面容上仍有稚气,行动却已经很沉稳,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好几岁样。 果然人总是要经历些事情,才能成长,陆静淑看着板眼给方氏行礼问安的陆兴波想道。 从陆兴波搬到前院开始,陆静淑已经观察他有段日子了。 若说刘姨娘做人还有点可取之处的话,那就是她不让儿子掺合后院的事。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在陆文义身上学到的教训,个男人太关心在意后院的事,难免眼界小,且容易受女人哄骗,她肯定是不希望儿子做第二个陆文义的,所以陆兴波对后院的争斗,向没什么感觉,也从没接触过。 据李妈妈和王妈妈说,二少爷是个很好学上进的孩子,很得老爷的喜欢,老太太也疼他,难得陆兴波也比陆静秀懂事,见了方氏,不管心里如何,面上还是恭敬的,但也仅此而已。 在陆文义出事、刘姨娘被打被关之后,陆兴波先是惶恐忧惧;后来方氏又把他身边的人换了,将他安排在了前院,他加不安了,整个人都瘦了许;到最后,陆文义跟他明言,要将刘姨娘除名,不许他再认生母,他回住所将下人都赶出房里,自己哭了场。 就在前几天,刘姨娘死了,他家居换了素服,听说也偷偷哭过,但出来见人,还是副如常神态。陆静秀还病了场,他却并没什么变化,听说吃饭比以前吃的还了。 他对方氏加恭敬了,对陆静淑也是样。 这是个心性坚定的孩子,这是个好品质,但放在这个孩子身上,陆静淑也时判断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慢慢走着看吧,他要怨恨自己和方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人都是容易原谅自己的亲人,却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陆静淑不强求他能放下过去的这些事,也没打算用所谓的血缘亲情去温暖他,她和方氏都没这个心力,她只想冷眼旁观,看陆文义会把这个儿子教成什么样,看陆兴波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反正他才十岁,陆静淑还有很时间去筹划。她现在不能脱离陆府,也需要陆文义的身份和资源,那就先跟他们搭伙凑合着过,等有天她能自立门户了,那时谁还管陆文义父子是什么样的人? 等陆兴波请安完毕退出去,陆静淑就把这事丢在边,开始跟方氏商量晚饭吃什么。 冬天天冷,最适合吃锅子,火锅或砂锅都好。陆静淑喜欢吃冻豆腐,就让厨房用砂锅炖上冻豆腐、五花肉,加把粉条,出锅前再抓把白菜叶放进去,端上桌的时候,汤还是滚的,连汤带菜吃顿,出了身汗,身体里的寒气也跟着都驱了出去,顿觉十分爽快。 吃完饭她又陪方氏说了会儿话,眼看着天黑下来,方氏就要留她在房里住。陆静淑应了,扭头让巧玲回去取她的衣服,到外间看见李妈妈在门口徘徊,她就走过去问:“妈妈怎么还没出去?” “本来已经出去了,到外面遇见个熟人。”李妈妈悄悄回话,“奴婢遇见柳公子的小厮在咱们后街转悠,就过去问了两句。” 陆静淑听李妈妈学了遍,得知郝罗博跟着陈皎宁起出城了,顿时放心不少,又听说赵王也打发人去帮忙,不由想到,这下陈家可要欠他人情了。但个人分希望,只求陈皎明能平安无事,否则陈皎宁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窝是忠于职守的存稿箱 作者说明天布吉岛几点才能 因为她也布吉岛出差有木有空写 所以大家不要捉急,慢慢等= = 第636章 欲望文 第64章 坦陈真坦相 文穿之宅斗克星 作者:岚月夜 第64章 坦陈真坦相 陈皎宁去好几天没有消息,陆静淑正担忧间,去陈府问消息的人回来说,曹国公悄悄到了长安。 果然就跟她当初想的样,陈皎宁急着去寻陈皎明,曹国公忙着往长安来,两下里就这么在路上错过了,谁也没见着谁。她犹豫了下,还是让人去告诉了柳歆诚,看他有没有办法联系上郝罗博,把曹国公已经到了长安的事通知陈皎宁。 陈希炳还不知道自己到长安的消息已经透了出去。他进府门就吩咐不许声张,别叫人知道他回来了,然后就要找陈皎宁来问话。若不是他到的时候,陆静淑派来的人恰好就在陈府门房里,这消息还真就没人知道。 听说陈皎宁带人去寻陈皎明了,陈希炳这路上压着的火就涌了上来,先把管家骂了顿,说我信里不是写了吗?让你们关着门等我来,你怎么就把小姐放出去了? 管家不敢吱声,等陈希炳骂够了,才回话说,郝家少爷陪着四小姐去的,公爷别担心。 陈希炳火了,在他眼里就从没把郝家算自家亲戚。郝罗博是赵王的伴读,两人自小起长大,情谊深厚,别说他们家现在跟苏家订了姻亲,不应该跟赵王搅合到块,就算是没有苏家这门亲事,他揣摩上意,也知道赵王绝不是他该结交的! 就皇上现在那架势,眼睛里除了皇后和四皇子,哪还有旁人?明哥儿自小在这些正事上就不长脑子,动不动就感情用事,他跟郝罗博算得上有什么交情了?连正经连襟都不是,居然托他照应宁姐儿,真是笨的让人生气! 可是再笨,明哥儿也是他的嫡长子,现在生死不知,陈希炳也是心急如焚。到底是谁敢动他曹国公的世子呢?他这路走来,边寻人边调查,现在已经基本确定是有人想要明哥儿的命,而非什么劫匪临时起意想谋财害命了。 找不到女儿,听说侄女还在府里养病,陈希炳打发人去问了番,又把陈皎华身边侍候的婆子和丫鬟都叫来问话,把张府的事情问了个清楚。问完又问董家的事,刘妈妈心有顾虑,这些天她也听府里的人说公爷和夫人向感情不错,想着疏不间亲,推说董家的事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董云珂曾经跟着张杰来见过陈皎华。 陈希炳正要再细问,外面忽然闹起来,他心里正火大,扬声问怎么回事,守门的婆子就战战兢兢进来回道:“公爷,四姑娘身边的采莲求见。” “采莲?”陈希炳对这个丫鬟有印象,是常跟着女儿出门的,“怎么她没跟着宁姐儿起去?” 那婆子小心答道:“四姑娘留采莲照应大姑奶奶,没带着她。” 陈希炳皱眉:“问她什么事。”不好好照顾着华姐儿,来求见他做什么? 婆子头垂得低了,低声回道:“她说,有要紧下情回禀。” 难道是宁姐儿交代了她什么事?或者是张家和董家的事?他看这刘婆子吞吞吐吐的,似乎藏了话没说,就挥手让她们先下去,把采莲叫了进来。 采莲进门,先扑通跪倒,砰砰砰磕了几个头,然后哭着低声说:“公爷,您定要给世子爷做主啊!” 陈希炳非常惊讶,但瞬之后,他就怒道:“你嚎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谁许你这样胡说八道的?”竟敢到他面前来替明哥儿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明哥儿有什么首尾呢! “公爷息怒,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人微言轻,但奴婢接下来所说,句句都是实话,请公爷听奴婢言。”采莲说着又磕下头去。 陈希炳本想立刻让人来拖她出去,但现在看她又像是真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冷笑声:“说!” 采莲抬起磕的通红片的额头,膝行几步,望着陈希炳肯定的说道:“公爷,世子定是叫夫人给害了!” “住口!”陈希炳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茶盅朝着采莲就扔了过去。 采莲不躲不闪,任凭茶盅砸中她的脸颊,温热的茶水洒了身,却始终动不动,她不等陈希炳再说什么,飞快的接了下去:“公爷容禀,奴婢并非妄言,夫人实非平日显现的那般贤惠大度,她不但冷待大夫人,还心欺辱大少奶奶,就连四姑娘,夫人也是心想纵的姑娘不懂事,好衬托五姑娘年幼知礼,买通奴婢,要奴婢哄着姑娘胡闹,好让公爷厌恶……” 陈希炳再忍不住,起身抬脚就在采莲肩上踢了脚,把她踢的个趔趄,歪倒在地,然后亲自走到门边,看着伺候的人都离门远远的守着,才转身问:“你说夫人买通了你哄骗四姑娘,难不成你现在是良心发现,想自己认罪伏法?” 采莲在陈希炳问话的功夫里,已经又重新跪好,听了他的问话,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回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辜负了四姑娘的信重,实是不忠至极……” “别废话!”陈希炳不耐烦了,“先说你为什么出首诬告夫人。” 采莲已经磕头磕的自己有些晕了,听陈希炳这样问,先怔了下,才分辨:“奴婢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诬告。奴婢今日说出真相,只因夫人下手害了世子。” 陈希炳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问:“世子好好的,夫人怎么害他了?”这消息他可没叫散播的府里都知道。 “四姑娘几日前匆匆离府,临走都没跟奴婢交代话,府里虽然切如常,前院管家等人却面带忧心,世子早就该到了却没到,公爷突然回来……”种种蛛丝马迹,都显示府里出了大事,况且,“夫人那边安排的与奴婢传递消息之人,让奴婢只管挑动姑娘去董家闹,说公爷这次必定是要彻底恼了姑娘,再也不肯原谅她了……” 公爷向宠爱四姑娘,对她甚至比对世子还疼几分,要只是这次闹出的这些事,实在不足以让公爷从此厌恶四姑娘。采莲把这些事串联,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夫人那边知道她的心思,是不可能告诉她世子出事的,于是她也只是默默猜测,直到今日公爷突然进府,她才能确定,世子确实是出事了。 只有这个原因能解释清楚切的事。世子迟迟不到;姑娘扔下府里的大姑奶奶不管,匆忙带人离府;夫人笃定公爷会从此厌恶姑娘;公爷突然来到……。是啊,若是世子这次途中出了事,姑娘又在长安闹成这样,公爷就算再疼爱姑娘,恐怕也会因世子的缘故迁怒,从此再也不喜爱姑娘了。 采莲把自己分析的夫人的盘算跟陈希炳都说了,又坦白夫人对四姑娘的布置:“……最开始是老夫人和您拦着,她不能插手。后头夫人就索性不管了,只味娇惯四姑娘,不论四姑娘做什么都说好,有什么好东西,都送给四姑娘先挑,还让人出去传话,说夫人发份例从来都紧着四姑娘,连四季衣服都不如四姑娘做得……” 这些话陈希炳也听过,当初只觉得这董氏还真懂事,现在听采莲学,才觉出不对劲。 “夫人对族中女眷向慈和,于是外面就传是四姑娘骄纵,欺夫人宽厚,别说孝顺了,恨不能压夫人头才舒坦。当初关吕两位姨娘的事,也是夫人有意在四姑娘面前露出疲态,又让房里丫头向四姑娘哭诉,才激的四姑娘出面训斥了两位姨娘。也是因这个,外面都说四姑娘脾气大,连您房里的事都敢管……” 桩桩件件,陈希炳没有不知道的,可从采莲嘴里说出来,却全不是他当初所以为的那样。 曹国公府当初以军功获封,陈家自然就走的是武将的路子。陈希炳自幼习武,行事就有些武人的不拘小节,原本家里给他规划的路线是进卫所领兵,然后慢慢熬资历,所以他大而化之也不算什么不好。 谁知道大哥病去了,他反而袭了爵。陈希炳觉得肩上担子沉重,不愿堕了祖先威名,从此收敛心性,学着怎么做个合格的公府继承人,于是心上进,家里琐事般是不放在心里的。 只有当初董氏刚进门时,他想着双小儿女可怜,知道要冷眼看看这人如何。不过那时老夫人还在,也有人帮他盯着,到底没花他少工夫。后来老夫人觉得董氏还算本份,就把家务交给了她管,他也跟着放心,让董氏生了孩子。 时日久了,见她对明哥儿和宁姐儿比对亲生的还慈爱,外面名声也不错,就放了心,专心于仕途进益,不再管家里的事了。谁能想到后宅里这些琐事背后,还有这么的弯弯绕绕? 采莲知道他还将信将疑,就把当初夫人是怎么找上她的,中间是让谁跟她联系的,以及交代她做了什么事都说了。 她说的有前有后,人名事情都对得上,时陈希炳也有些相信了,只是这其中还有个关键:“我记得,当初你是四姑娘在外面买来的,可你不说报答四姑娘,好好侍候她,竟然投向了夫人。如今又说是为了世子告发夫人,哼,你这样居心叵测、三心两意的贱婢说的话,如何能采信?” “奴婢知罪。”采莲伏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磕完也不抬头,只盯着眼前的地面说话,“是奴婢痴心妄想,被四姑娘看穿,训斥了几句……,其实奴婢并不敢有别的心思,只想着哪怕能伺候世子天也好……” 陈希炳只觉得恶心,恨不得亲手上去打这贱婢几个嘴巴,最后还是忍住了,扬声叫人进来,吩咐道:“把这贱婢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等打完了,又叫人把昏死过去的采莲拖回来泼醒,自己问她张家和董家的事。 “董姑娘和大姑爷之间的事,本来夫人是不知道的,是奴婢随着姑娘来了长安,从张府下人口中听说后报给夫人的。夫人觉着这是个机会,就让奴婢调唆着姑娘去闹,又给董家写信,让他们答应把董姑娘嫁给大姑爷做平妻。前两日夫人来信,让奴婢再哄着姑娘去闹回,然后就安排董姑娘不堪受辱自尽……” 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毒妇! 作者有话要说:出去趟好累啊 浑身酸疼 在外面真是吃不好睡不好 回来还看见有神经病来刷负分o(╯□╰)o 其实123言情既然给大家权力打负分,我也不会对此表示什么意见,谁的文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负分就负分吧,无所谓 但是人身攻击还捎着家人的,我不想降低自己的素质骂回去 只希望这类人离我和我的文远点,让我做个安静的小透明就好 大家也不用去回复这种人,我会申请管理员删除的(骂人的都可以申请删除~ 第64章 坦陈真坦相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