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人生下咸菜》 分卷阅读1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 《就着人生下咸菜》死去的作者 文案: 各种无厘头掉节操的小短篇, 短篇完全独立, 如果内见奇怪的东西,完全不必担心,这就是这个系列的基调。 内含: 拟人、拟物、神经病、童话、自攻自受、非典型性穿越与非典型性恋爱关系、吐槽。 多半是第一人称。 cultkuso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三李四或者其他 ┃ 配角:呵呵 ┃ 其它:cult,kuso 第1章 第一个故事小学生禁止入内 那个男人很瘦,手指骨节分明,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非常舒服。 可眼前的状况真的是一匹脱肛的野马,能跑出任何人的脑回路向悬崖奋不顾身地冲出去。李四坐在马桶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裤裆,吃惊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沉着冷静的人,那个人前一秒才踹开了厕所的门,放下了自己的腿。 李四和他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妈呀,色狼如今都这样胆大包天了吗。李四吓得脸色都变了,一手拎着裤子一边往外冲,你问他为什么不穿上,他能当着那人擦屁股吗? 那人也不拦他,李四快速地钻进另一个厕所门内,解决好自己的卫生之后,刚想打开门,门又被那个人踹开了。尼玛,这门什么质量。也好,刚好可以来决一死战。李四抬起自己的头,发现对方上身已经脱光了,正在解自己的皮带,李四一脚向他腰上踢过去,结果莫名其妙地,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反弹了,直接后脑勺着地摔倒了地上。 他吃痛地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那个男人抬起一只脚,把裤腿拽出来,再抬起另一只,光洁的大腿就这样大刺刺地照进他的眼睛里,他慌张地往后退,说:“兄弟,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找你很久了,不会错的。” “我从没干过什么危害社会的事啊,我发誓!你要钱的话可以商量…别来硬的行吗?”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个瘦削的男人疑惑地问道,然后转过了身,把背部展示在李四面前。李四看见他身上还有文身,但好像不对啊?纹身怎么歪歪扭扭的,好像是汉字。 那个文身从蝴蝶骨往下一直到大腿,刻的是:“李四到此一游。” 李四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自己怎么会在别人身上刻这种东西。那个人开口道:“你小时候到崇山旅游的时候在我身上刻的,你害我没办法在同类面前抬起头来,这字比其它竹子身上的都丑。” 李四脑袋混乱,依然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个人嫌弃地看了李四一眼,然后慢慢虚化,变成了一棵竹子。文三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一棵竹子上用刀子刻过这个东西。“对…对不起,真的,那时候我人小,现在你想要怎样?” “我打算在你身上到此一游。”那颗竹子又幻化成了人形。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请勿在景区乱涂乱画!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太大,不写,会被撞到地上。耶! 第一个故事作者所受的刺激是看到了一张不知道是杜甫故居还是李白故居的小竹林里,全是xx到此一游。尼玛痛定思痛,写了这文。 第2章 第二个故事:口是心非 我在跟我现男友亲热,对,是我在下面,他在上面。 我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到水杯,然后费力地抬起头喝了一口。身上的动作停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有些气恼地看着我,说:“你一点儿也不走心,甚至…连一点儿反应都不给我,你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我不以为然地说:“可能是太累了吧,今晚就先睡觉。” 他从我身上下来,用嘴叼了根烟,没火,他说:“最近你前男友好像搬到这附近来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就是一穷屌,老是被房东赶出来,有钱住这儿?你怕看错了吧。”我带着点调侃的口吻说道。 “他就住我们隔壁,201。你跟我说个实话,你心里还有他吗?”他冷着脸说。 我觉得他简直是多想了:“我心里当然没有他啦。” “因为你根本没有心。”他从床上站起来,开始穿裤子。 我捂着自己的胸膛:“喏,就在这儿……”我摸到了一个凹陷,而且没有心脏跳动的感觉了。 我陷入了一种恐慌当中,他突然掏出一把刀戳在我胸膛的凹陷处:“你这个怪物。”我身体一阵痉挛,然后醒来。黑暗里,现男友的手搭在我的胸膛上,我大口喘着气,冷汗直流。夜晚带着柔和的暗光抚慰了我的情绪,我伸出手把他的手臂挪下去,在移动的过程中,碰到了一个凹陷的地方。 我全身僵硬。 镜头切换到窗外,再进入另一个昏暗的房间。那张床上有两个男人,其中有一个男的睡姿不好,被子滑落了一半,他的胸膛上趴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跟他胸膛里面那颗保持着一样的频率。里面的那颗慢慢地挤开皮肉,血管像无数的手脚支撑着心脏挣脱出来。 两颗心脏站在窗边,它们的血管紧紧相连,然后往下一跃,在空中漂浮着,它们游历过所有曾怦然心动的地方,然后选择了一块荒地,那里没有乌鸦。它们一起腐烂。 我和现男友分了手,因为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这个秘密。后来我在小区里看见了我的前男友,他在跟一个提着行李的男人告别。 我们互相嫌恶地转过头装作不认识对方。 别老强制为你的心做决定,如果它真的上演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就太坑爹了。对了,那对心脏腐烂前还留了遗言,它们说:“人类真的太蠢了。”这句话送给那个以第一人称讲故事的人以及他的前男友。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我是不是躺枪了?_(:з」∠)_ 第二个故事所受的刺激是,看《左右不逢源》里在过圣诞节,说了什么类似心在一起的话orz,脑补了一下两颗搏动的布满血管的心紧紧依偎觉得好带感! 第3章 第三个故事:论如何写好一篇文章 一篇合格的文章需要更快地入题,要么渲染背景,要么简介主角及其冲突剧情。 所以这篇我打算这么写: 冲突剧情一:我按正常物体每秒9.8米的平均速度下坠,在半空中由于受到空气的阻力身体开始分崩离析,首先我的身体变形拱成一朵蘑菇的形状,然后瞬间被空气中的各种分子撞碎,成为无数颗或坨状的东西,最后啪叽一声,我掉在了地上。 冲突剧情二:我没死,盯着居高临下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是斧头还是电话的东西,还没完!我亲眼看见我的妹妹又被他扔下来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2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2 了,糟糕,我费力地挪啊挪啊,终于接住了我妹妹身体的碎渣。 冲突剧情介绍完了,那么我现在要自我介绍了,因为不好意思我就是主角。 我曾经问过我的妈妈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告诉我:“你是一种弱酸性的透明的无色液体,身体里绝大多数是水,还加的有无机盐、蛋白质、溶菌酶、免疫球蛋白a、补体系统等等1,又营养又好喝,鸡肉味儿的!” 话说到这份上你知道我妈是谁了吧,没错,她就是度娘。“等等,不对呀,妈,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妈哀叹一声,说:“那我就不瞒你了,你就是新盖中盖呀,噢不对,你就是眼泪呀。” 接下来是背景渲染,基调是伤感。 我并非生来就是泪水,我曾经被一条鱼吞下过,与漂白剂谈过恋爱,被判在铁管里□□23小时。虽然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从未见过海洋。2并且我知道,由于质量守恒定律,我永远不会消失,可我总是时时刻刻被抛弃,负心汉的名单包括鱼、云、一朵花的叶子、黄色的土壤,以及刚刚把我扔下来的这个人。 我跟命运搏斗过,从铁管里被放出来之后,我被接到了一个水壶里,我跟水蒸气拉扯我的身体,被水垢猛揍过一顿,最后终于到了他的胃里,我明白优胜劣汰的道理,我不愿意变成尿,最终循环到了他的血液里,游走很久之后,我和他的视线重合了,我成了流动在他眼球表面的泪膜,就是眼球表面的那层水,那层离他眼睛最近,但永远看不见的东西。 最后,我还是被他扔掉了。 以上就是我严格按照新课标作文的要求写出来的开头。接下来,正文开始。 我拼命让自己变形成为一把伞,帮我妹妹挡掉那些不断从那个人眼里流下来的流氓们,我怎么可能让那些泪水跟我妹妹融合在一起。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全貌,他慢慢地蹲下,我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那个就是座式电话。他用左手环住自己的腿,没有说一句话。 我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只发现一个能让他哭得那么伤心的人,我想跟他说别理那个混蛋了,我在你眼睛里把他恶劣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你怎么就选择无视呢?但我不能说话,我他妈只是滴泪呀,这个故事很科学的好吗? 我真的不是心疼他,只是他这样又会搞得多少泪水流离失所啊,感觉头顶上不再掉我的同伴,我往上看,看到他咬肌鼓起,右手上扬,把电话往地板砖上狠狠一砸。然后把目光转移,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由于我变成了一把透明的小伞,他其余掉在上面的泪水全都往四周溅落,变成了一朵轮廓不明的花。他用手指往我身上戳了戳,我溃散成了一滩水,把花的轮廓都砸坏了。我知道他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幻觉,不过挺好的,至少我看到他笑了。 周围的气温在慢慢升高,我最终要回到空气之中,也许我最终会看到海洋,在海洋里,我就会忘记一条鱼和一个人,他们不曾辜负过我,我也尽力了。但我不会忘,我身体的一部分留在了他的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我。 在离别前,我尝了自己的身体一口,听我妈说我是咸的。 嗯?有点甜…莫非我上辈子是农夫山泉? 作者有话要说: 1资料收集自百度 2歌词选自:林宥嘉《残酷月光》 这个脑洞来自一瞬间的想象,如果我是一滴泪水,这么个念头能写一千多字可见作者是有多无聊! 还有以为里面真的有写文技巧的孩子,那真的就是太年轻太甜了…作者本人就是渣渣能写出教程?_(:з」∠)_ 第4章 第四个故事上:神经病 我拿地球砸核桃的事情发生在两天前,我之所以提起两天前的事情是因为我过去的两天被偷了。嫌疑犯锁定在一床和四床,因为他们分别靠近门和窗。我总觉得和外面的人靠得太近就会变得奸诈,这么奸诈的人不偷我的时间偷什么。 说实话,在外面的时候我就被多次偷窃了,比如电视,它简直偷窃了我整个童年,让我每次想到童年就只能想起一大堆动画片,这件事太可怕了,我的回忆里没有我,全是别人的人生和喜怒哀乐。你能理解吗? “你能理解吗?”我问医生。 他点了点头,甚至还揪起他的衣服擦拭泪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悲惨的童年。” 我说:“那当然,没点悲惨的事怎么好意思上精神病院。”我向后指了指四床,“你看见那个一直看着窗子的疯子了吗?他就因为老婆跟别人跑了就疯了。现在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怎么就那么低。” “就是就是。”他连忙点头。 “就是什么啊,一点都不好玩,你演技太差了,下次你当病人我当医生。”我嫌弃地说道。 刚才跟我说话的人就是三床,他是一个秃头,他以为自己是个土豆,所以一直扮不好医生。我之所以不怀疑他是因为他智商太低了,智商低的人都是好人,这是我通过研究发现的,暂时还没有发表在任何刊物上。 我要介绍一下我们院的伙食,也许很无聊,不过这是绝对有必要的。 星期一是土豆丝炒青椒,星期二是青椒炒土豆块,星期三是土豆丝,星期四是青椒肉丝,星期五是肉丝土豆,星期六是土豆青椒肉丝,星期天是青椒肉丝加土豆泥。 据说这样的饮食配餐将作为我们院的基本政策坐到一百年不动摇,两天前,我刚用地球砸了核桃,南极表面的冰被打破刺伤了我的手,可核桃还是没有变化,于是我给院里提意见,建议吃核桃发诺基亚,大家都表示了高度赞同,可这触动了统治阶级的利益链条,你想啊,地球这样的水货,水多陆地少,稍一用力还有可能砸碎喷发熔岩,属于高危产品,但是还那么贵,领导一定吃了回扣,他们怎么可能同意把地球换成诺基亚呢。 于是一个阴谋就诞生了,我刚吃了土豆丝,第二天就吃了土豆青椒肉丝,这中间的青椒肉丝和肉丝土豆哪儿去了,最开始我也怀疑这只是一种施压政策,可我发现周围的1、3、4床都是这样的饮食,所以我绝对丢了两天。 人生有多少个两天呀,时光就像匆匆的流水,从我的脸盆和脚丫上溜走,从接受教育之后,我从来就不曾想过要浪费时间。这次事件让我认识到了我生存的险境,我周围一定布满了院长的眼线。所以我暗暗在床上刻了一个肉字,提醒自己,勿忘初衷。 土豆凑近来看我刻的字,他问我:“你画的是什么啊。” 我心想不能让我的意图暴露了,所以信口胡诌道:“这副画叫圈里圈外,你看,三面环绕的墙,一个人骑着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3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3 另一个人,他的头露出了圈,他们都想逃出这个圈去。” “他傻吗?明明还有一面根本没墙,他为什么不走出去。” “我们院还有门呢,你敢从门那儿走出去?”白痴。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有时候,当你进入一个地方之后,就被剥夺了正大光明可以离开或者进来的理由。比如精神病院,比如学校。 地球被我扔进了抽屉,引力的平衡被破坏后,各个星球开始乱撞,三床的土豆饿了,把火星揣在怀里说要烤自己,火星的表面看起来红火,其实温度挺低的。我偷偷把太阳放进铺盖,忍住炎热。其实我很怕土豆死掉,而且他烤熟了一定不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 第5章 第四个故事下:神经病 没想到私藏一个太阳的后果会那么严重。 我被五花大绑带到院长室,院长说:“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不该把太阳放进被子里,被子和床单都烧了个大窟窿。”我说。 院长的眼神透露出赞许,这让我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我应该把它藏进池塘里,它把水烧开了之后我们全院就都可以捞鱼吃了。” 院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身体前倾,问我:“你知道太阳应该在天上,不能随便取下来吗?” “为什么?” “没有它我们怎么能看到东西呢?” “我们的眼睛是归太阳掌管吗……” “要有光!没有光东西就会变黑,太阳是给东西刷颜色的你懂吗?” “那你们发明电灯做什么。” “因为晚上太阳轮休啊。” “得了吧,那以前就没有晚上吗?要不是你们另寻新欢,冷落了它。太阳怎么可能被我拿一块肉就勾引下来了。”我为太阳觉得不值。 院长抚了抚额头,招手让医生带我下去,这样的伎俩我看得多了,逃避问题的典型做法。本来我是可以走的,但我又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你们把我那两天偷走干什么了。” “这件事你不要过问,我们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你们考虑的。” “把时间拿到外面放高利贷吗?这听起来像在非法集资啊,院长。” “五分利呢。”院长伸出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晃,“到年底你就有三天的时间了。三天,72小时。” “如果他还给我得了绝症的三天,出了车祸的三天或者是当了总统的三天怎么办,我才不想要。现在就把我的时间还我。”我摊开手掌。 院长抓头思索了一番,把一根头发放在了我的手上。 突然,门被撞开,一大群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我尴尬地看了一下把自己绑上的床单,和坐在我床上假扮院长的土豆。四周起哄的病人都走开了,我有些害怕。 他们表情严肃,没有理我,然后一个一个的翻床。他们找出了太阳和火星。 “对,就是他们撬掉了大厅的灯。” 带头医生的手揣在白大褂里,一言不发地朝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该死,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们会把我们藏到一个没有窗户的黑房子里,把我们绑成一根柱子,站着,脖子上吊着长着刺的绳子,不让睡觉。注射一些让人浑身疼痛的东西,电击。漫长无望的黑暗,饥饿。 我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我挣脱出护士的手,拉着土豆往外跑。他在我的身后大声呼喊,跑得比我还要起劲。风混着他的声音袭进我的耳朵:“二床,我们现在在逃诶,马上我们就可以实现你的梦想,成为一个‘肉’了。” 我抬起头,面前是一面墙。就像我跟他讲过的那样。 “往上爬。”我架起他的腿。后面的人赶到了,我的背死死抵住墙壁,用右脚胡乱地踹着,他们往下拖土豆,我用力把他往上顶,感觉肩上一轻。 医生们把目标完全放在了我的身上,几个人想要按住我,给我用镇静剂。我手脚乱挥,碰掉一根针管,一声“妈的”传出,面前的人开始像疯了一样往我身上乱踢,我体力不支,意识模糊,又想爬出去,好不容易颤巍巍地趴在墙顶,身体一软,直直地栽了下去。 我求所以我能求的东西,让我倒在墙外,被不被人像狗一样地拖回去已经无所谓了,让我出去一次,我真的想吃肉。 睁眼,一片黑暗,没有光,没有太阳也没有电灯,浑身痛得似乎敏感到每一个身体组织,又迟钝地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被关进来了,竭尽所能但还是被关进来了。 “二床。”是土豆的声音。 怎么土豆也没逃出去:“特么的,他们凭什么把你关进来啊,土豆你快跟他们说你智商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我谋划的,砸核桃换诺基亚的请愿书是我写的,太阳是我用肉钓的,火星是我用火星文沟通下来的,快去说你就是个白痴啊,不要在小黑屋里呆,简直是生不如死。” “二床,别激动……你先听我说。”感觉我的手被他握住了,“你跳下去的时候把眼睛砸到了,医生说你瞎了,我们现在不在小黑屋。” “噢,原来只是瞎了呀,吓死我了。” 你不在小黑屋里就好。我的身体放松下来,感觉一切都前所未有的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精神病篇完。 第6章 第五个故事:线 我看见一个人牵着一根绳子坐在青石板台阶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一动不动。四周无人,高大的树木与身后的房屋在抢夺他身上的阳光。我在犹豫,这条路的终点就是他身后的房子,也应该是我正在找的地方,该不该跟他打个招呼呢?我踏上了台阶,目光仍然停留在他身上,他仿佛感受到了一样,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我,我喉咙发紧,问他:“请问你在这儿干什么?”他晃了晃套在左手上的绳子:“我在放月亮。” “怎么可能,月亮又不是气球,何况它有那么大的质量和体积。”我话音刚落,又发觉自己太过较真。 “你坐下来看看。”他用头示意了下他旁边的位置,我坐下来才后知后觉,他手上的线是悬浮在空中的,而在视线之内都看不到类似气球一样的东西。 “这根线就是引力,月亮每年都会远离地球几厘米,我在这里看着时间,慢慢地放线,确保自然规律。”他神情认真,缓慢地说道。我勉强地点了点头,正打算起身告辞。他接着说:“你从哪儿来?” 我望向来时的路:“路太长了,走完一段就忘掉一段,我现在只记得在拐角那个老婆婆那儿喝了碗汤。”树林夹道的小路拐弯处,还冒着热气,隐约了老人的身体。又一个人走来,他看起来异常疲惫和衰老,全身蜷成虾米状。他接过老人的汤,头颅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4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4 后仰。我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放月亮的人的侧脸,他却不再接着说话,仍然盯着那个衰弱的人,那人放下碗,继续前进,随着步伐,背一点点挺直,离我们越来越近时,我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我看错了,他的样子分明是个中年人,然后就在这么一小段距离里,他的身上发生了一些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变化,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变了什么,反正觉得奇怪。 那人踏上台阶,目光停留到我旁边的人身上,然后眼睛瞥了一眼房子,满腹疑虑、欲言又止,但最终却没有开口,他小跑着跳上楼梯,我吃惊地跟放月亮的人说:“你看到了吗?他变年轻了。” 他点头:“你也是这样过来的,满身尘土,累得几乎不能直立,从一个中年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感到诧异的同时,又好像依稀觉得自己早就知晓这件事。 他继续说道:“就是这样的,怎么活就怎么死,给你的就都收回来,不管是财富还是苦难,你总会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 我回头看那个屋子虚掩的大门,冷风从里面吹进来,让我后背发凉:“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吗?” “我可以陪你一起走,不要害怕。”他平静地说,第一次主动侧过脸来,跟我的距离近得脸都失去了正常的比例。 “为什么?” “因为轨道。” 我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 “很久之前,月亮离太阳很近,占据了大半个天空,然后逐渐远离,也许亿万年后,它和其他的星星也就没有什么不同了,爱情和月亮是一样的,先是因为引力,所以彼此运行在一个固定轨道,相互吸引相互制约。来自其他星球的引力又使他们逐渐疏远,聚散离合,概莫如此。可我不愿意放手。”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绳索,我的手臂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线的那头就是我。 我既不记得痛苦的往事,也不期待虚妄的未来,我行走在死亡的路上,而且已经喝过了孟婆汤,他好像来晚了。 我问他:“你也死了吗?” 他先是沉默不语,然后跟我说:“随时都可以。” 我想我明白了。我说:“你现在能闭上眼睛吗?”直到确认他真的闭上了眼睛。我蓄力,起身,独自向那扇大门狂奔,马上就要到了,我撞开了虚掩的门,右手手腕却被一股力猛地拉住,往后一拽,我直接后脑勺着地,砰地一声,剧痛伴随着心脏的猛力狂击,一束刺眼的白光让我不得不偏头闭紧了双眼。 “又掉下床啦?”一个充满睡意的声音传来。 我回避着床头台灯的光线,眯着眼睛看他,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疼,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绑着一根带子,带子的另一边连着他的手。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 “我不同意分手。”他恢复了清醒,声音清亮地说。 “我问的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扬起手,质问他。 “怕你半夜跑掉啊。”他皱着眉头,起身,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苦笑不得,那一碗孟婆汤的有效时长还真短啊,梦一醒就没了,我又想起面前这个混蛋的所作所为了。 但还能怎么办?我解开自己手上的带子,给了他脑袋一巴掌:“自己去客厅睡。” “再大的床你还不是要摔下来。” “我乐意,我摔得爽。” 作者有话要说: 转折见证一个作者写作风格的骤变…… 第7章 第六个故事:疑惑 我一直都很疑惑,一个人是怎么喜欢上另一个人的呢? 电影里,两三个拼接的镜头,脸部特别是眼睛部分的特写,一个不由自主的微笑。于是我们知道,噢,这个人喜欢上了那个人,所需的时间甚至不需要一秒。 小说里,如果作者不特别交代是一见钟情的话,读者想看到的,是他们喜欢上的过程,过程通常都是漫长而暧昧的,一起经历了什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缓慢地进展。于是读者清楚,这份爱情是合理的,是满足了爱情发生的前提的。 但爱情究竟是由什么发端的呢?我需要比所有朦胧的感觉更确切的答案。在我的直觉里,这个答案必定有着类似化学一样的方程式,或者符合某种物理定理。它精准到随便拿两个人的经历套进去,就能知道双方产生恋爱的可能性有多大。 否则,我什么都不信。 就像现在,我很难定义我和我上铺的兄弟之间的关系。 明明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要不是为了交际,连话都不会说一句。明明在今天之前,他还对我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任何不同,可是他现在却说他喜欢我。 我是很想从时间的缝隙里扯出一段跌宕起伏的剧情来的,或者什么惊艳的一瞥,什么难以描述感受的一晚。可是没有,我现在还记得他昨晚喝了一瓶啤酒之后打的一个嗝,以及那时我脚上的那双袜子有多臭。而我们以最平常最邋遢的一面已经相处五百多个日夜了,连最后那点不可捉摸的神秘感都荡然无存。 所以我感到奇怪,也非常希望得到这样一个公式,来推导推导这样到底是正常还是他哪根筋搭错了。因为平心而论,他的条件比我好太多了,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是性格还是家世,都完全属于我们成长过程中最恨的那类人——别人家的孩子。 他的朋友多到出门打招呼嘴都能抽筋。 这样一个人,喜欢我?总感觉他是吃多了。 其实我对他的印象特别差,一年前,在我刚刚和女朋友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我虽然表面上和朋友一起嘻嘻哈哈泡网吧打游戏,以冷锅鱼为起点吃遍整个夜市,实际上我那时真的差点儿崩溃。晚上躺床上的时候实在憋不住,一个人在那儿闷声哭,没招他没惹他,他一把把我从床上揪下来,狠狠地揍了一顿,还说再哭就扒我裤子。 我平时就属于不吭一声,也不表露情绪的那种人,成年以来就哭这么一次,就被唾弃到这么惨,所以当然会对他怀恨在心。他没事也和我聊两句,基本上属于没营养没逻辑的瞎扯,我就跟他扯来扯去,经常泼他冷水。 其他就真的没什么了。我要分析这个问题,肯定是要把所有的疑点和矛盾点都找出来的。可这事儿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好赘述的。 想到这儿,我抬起头看他。他刚才说他抽根烟等我的答复,在我思考的期间,寝室一直烟雾缭绕,等我反应过来,看见玻璃缸里塞满了烟蒂。他指了指垃圾筒,说:“刚才都已经倒过一缸了。” 我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所以直接骂了他一句傻逼,然后问他:“喜欢我哪儿啊?” 他说:“就喜欢跟你聊天。” “那聊天就成了呗。何况你要是想找人聊天,那每人聊一句估计喉咙都得冒烟。”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5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5 “看见我的脑袋了吗?”他指着自己的头。 “很大,非常闪耀,无法忽略。”我面无表情地说。 “上面挂满了标签,别人看我的时候,都不是真正地在看我,都是在看这些标签:有钱、会唱歌、在学生会主席团能办好多事、知心哥哥第二代、遇事儿会帮忙、有前途的儿子、班长……太多了,我自己都数不清。”他一脸苦恼的样子。 “这是炫耀的新的姿势吗?如果这个世界有天理的话,我真想告你装逼。”我感觉非常不爽。 “对啊,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室友,如果要附带什么属性的话顶多算个装逼机器。这样我才能坦白地,没有任何顾忌地跟你讲话啊。” “那你就讲啊,就算我压根儿不想听,你还不是一直在讲。这跟你想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发现你嘴贱的时候,我特别想干死你。” “那来干啊,干个痛。”说完我就转身上了床。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床铺有点动静,原来他闷声踩着梯子爬上了上铺。假如这是在拍电影的话,那镜头一定会给我脸部的笑来一个特写。后来我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了,于是一脚踹向上铺的木板,问他:“怎么?身体不行?我也没指望你一夜七次啊。” 上铺又发出一阵动静,他踩着梯子怒气冲冲地下来,双手把住上铺床板,身体前倾面向我。我不由自主地有些退缩,按住床头放着的一本英汉互译大辞典准备给他的脑袋开朵花。 他却突然偏过头,嘴角上扬,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我想我明白一个人是怎么喜欢上另一个人的了。 第8章 第七个故事:电脑和u盘 “我失恋了。”电脑对维修员说,“我失恋很久了。” “他曾经把一篇文章刻到过我的c盘里,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的:‘我以为我只是比你小了十五岁,可没想到会把你的手从肉体握成骨灰。’虽然觉得有点渗人,但是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他和那些满脑子装着活动策划书和思修作业的家伙不一样。” 维修员看了一眼正在自言自语的电脑,停下了把系统盘装进光驱的举动。他见过很多坏了的电脑,他们有些早就被病毒占据,发出的声音都是病毒的胡言乱语,他们有些系统遭受损坏,一直发出高频而痛苦的吼叫。可这台电脑,最多算是个文艺的话唠。 他觉得,他可以耗费点耐心听他再说几句。 “可是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不是我主人的u盘,他那次进入我的身体,不过只是想下几首英文歌。” 现在,外面那个女生已经在焦急地询问她的电脑到底要多久才能修好了。维修员今下午就这一单生意,可不能搅黄了。他狠了狠心,重装了系统。 安装了盗版系统的电脑不仅记忆被格式化了,而且性情大变。他的身体里安装了越来越多的软件,容纳了各种各样的视频文件,逐渐变成电脑界一台众所周知的风流人物。他和许多u盘都有过一段,他储存的数据够把那些存了几个ppt和word文档的u盘迷得七荤八素。 寝室里另外几台笔记本都有些看不惯他,都谴责他换了系统之后就变了个样子,还乱搞关系。 他总会说:“我也没办法啊,都是那些u盘硬要□□来的,生活就像□□,如果不能反抗就尽情享受好了。何况那些u盘都只是些拔屌无情的家伙,用得着可怜他们吗? 直到有一天,一个在电脑看来很陌生的人来到寝室,她坐下,递给了电脑主人一个u盘。电脑那时才刚睡醒,睡眼惺忪地读着里面得数据。里面只有几首歌和一篇文章,里面讲述了一段忘年恋,最后的结局是年老的人死了,另一个人站在他的墓前,说完一句话后,将骨灰撒向空中,那句话是:“我以为我只是比你小了十五岁,可没想到会把你的手从肉体握成骨灰。” 读起来有些拗口啊,是不是语句不通?电脑有些纠结这个句子。 “哎,这个u盘和其他的电脑都不兼容,我还以为坏了,差点要扔了呢。快点把里面的内容复制一遍,用邮件传给我呀。”那个女生对电脑的主人说。 然后电脑的脸上,就多了一个文件夹,看起来又丑又滑稽。电脑觉得有些无趣,于是又向u盘发出邀请,电流以麻痹心脏般的强度席卷u盘,u盘却说:“其实我在找一台电脑,他和你长得很像。” 噢,心里有主的人啊。电脑没有再理他。 “我……我觉得你就是他,我能进入你的c盘看一下吗?” 电脑说“不行,c盘是系统文件的存放处,是我的心脏,不能随便碰的。” “我知道了。” 他向他告别,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上的旧文_(:з」∠)_ 第9章 第八个故事:问题 机械转轮以缓慢的速度运载着一把刀,刀把被焊在转轮上,十分钟路过林城的手腕一次。 林城昏迷,失血,体温降低。伤口凝固,又被割开。 还未入夜,他死了。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他死在哪里,会被何时发现,是否有人为他感到难过于我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在看第一行字的时候我们就清楚这只是一个故事。 故事要有故事的目的,在这个故事里,我想知道的是,谁杀死了林城。 我询问的第一个东西是【死亡】 他说:“我当时并不在场,我是循着一股甜腻的味道到达那里的,他死得很慢,以至于我在旁边观察了他很久。当时我就在想,凶手也许真正懂得我,也懂得甜美的芬芳,但是他实在是一个孬种,做了就逃。” 我又询问【真相】 在一个雨后,我找到了他,他的半截身子陷在泥土里,面目被稀泥糊成了一个乞丐,泥土可能已经填充了他的口腔,因此在我把他往外拽时他都没有吭声,他出来后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张开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真相是个哑巴,而且还经常被掩埋。他推开我,重新蹲回了以前的洞里。 我想,我可能需要一把铲子以及一个会口语的朋友。可我没有朋友,但我想,林城会有。 我问林城的【朋友】 林城的朋友就是我。我没有把他当朋友,因为我们几个月前就闹崩了,那个时候我觉得他的脑袋一定是被屎崩了,跟着个男人,白天混,晚上也混。我阻止,还被那个混蛋打了。 “现在你死了,他呢?” 他很有可能是凶手。我骑着自行车赶着去他的住处,风灌满了我的衣服和我的喉咙,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撞开了他的房子。转轮上的刀,手腕,满地的凝固发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6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6 黑的血,跟林城的死法一模一样。 警察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只是寻常的录口供,但……糟了,我到了林城那里握过他的手腕,用手挡过那把刀,血还残留在那上面,现在,我还出现在跟他有同一死法的男友房间内。 不,你们不会明白,我该怎么辩解呢?我有杀人的动机,我才跟林城决裂,而我又怎么能解释,我印在林城那发白的嘴唇上的吻呢。 他们会查这个吗? 我的胸膛剧烈起伏,抬头,直直地望着警察的眼睛。 第10章 第九个故事:丑陋 长得丑的人没资格谈恋爱,甚至可以这样说:长得丑的人根本没资格活着。 这句话一出来肯定会有人反驳,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长得丑的人,虽然自卑和痛苦确实时常困扰他们,但每个人都有自尊,尽管自尊是最软弱无力的防御。 但其实没有社会,美貌根本毫无价值,美丽只是一种社会属性。 为了详尽刻画出我的世界观,我不得不以第一人称在这里写下我的故事。它没有日记那么真实,有很多属于我的捏造和夸大。但它每一句所说的,一定是某些人所躲避的事实。 故事的开头是一辆公交驶来的画面,我上了车,固定坐在最后一排的右边靠窗的位置。我的眼睛盯着外面,但我实际什么也没看。我感到有些厌烦,对我这一天将要面对的事情。 首先,我在路上会引起一些侧目,走进教室会有很多人跟我打招呼,课桌里会有苹果和巧克力,偶尔夹带一些没有署名的表白信。临近放学老师会发放半期试卷,我又会是第一名。在我上去拿试卷的时候,很多男生会不屑地努努嘴,而女生们会满脸笑容地看着我。课堂可能会有些吵闹,因为女生会为了我跟那些男生吵,说他们只是嫉妒我长得帅成绩又好。 上面的画面不是出自一个屌丝的幻想,它真实地随着时针的转动一一应验着。而对于这一切,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我的心情,那就是:“去死!”男的去死,女的去死,这个世界都应该卷着它那些自以为正义的规则马不停蹄地去死。 我也会死。 我常常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崇拜一些表面美好的东西,更不明白美好是怎样定义的。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是高个子还是矮个子,是大脸还是小脸,需要细化到毛孔吗?需要深化到骨髓吗?还是一张皮就足矣。 正是带着这样的困惑,我完全不能接受他们给我的定义。她们会说我长着细长的眼睛,塌塌的鼻子和健康的黄皮肤,总之一切都好看。我只觉得我平凡,或者说实话,是丑陋。由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了我的丑陋,即便是我拼命学习得到了收获,我也丝毫不能感到快乐。但除了学习以外,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我不想去谈恋爱,因为如果按长相划分,我根本没资格谈恋爱,我配不上那些跟我告白的人。 我接受了和别人一样的等级观,却在认识上和他们起了根本分歧。 事情是在我接受了张盛的告白那刻开始发生变化的。我问他为什么跟我告白,他显得很紧张,带有歉意地跟我说道:“因为你没有接受任何女生给你的告白,所以我错以为你可能喜欢男生,对不起……”他低头转身准备离开。 我拉住了他:“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是因为我的长相吗?” 他摇头:“其实我觉得你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看……”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老是看到你在市中心的那个图书馆里安静地看书,有时候是找资料,有时候是读小说。我发现我们喜欢看的小说类型都差不多,后来就养成了借你看过的小说的习惯。” 我看向张盛,他有张干净的脸,一七八的身高,又阳光又帅气。他完全符合我的审美,而他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丑陋的代名词。 和他在一起后,我开始不那么愤世嫉俗,事实是我根本就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常常和他牵手,十指交缠,缓步走在河岸的沙石上,听水浪声。他有些内向,不擅于和别人打交道,但做事却非常认真,他读的书比我还多,晚上的时候,他常常会跟我介绍一些书的梗概,听完后,我们就会做一些夜间运动。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和他相处我感觉安心而舒服。 但我逐渐发现了异常,他和我说话越来越心不在焉,他的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淤青,约会迟到的时间也从几分钟慢慢变成几个小时。 我问他,他又不说。 今天,我站在校门口一直等到了天黑,我十分确定他没有出来,所以冲了进去,教室、操场、厕所,我像困在透明玻璃内的马蜂一样不管不顾地在里面高速冲撞,放学后的校园异常安静,根本没有人影。当我再一次蹿上教学楼时,听到了很大的冲水声。 我没想到,二楼的厕所里聚集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我拨开他们,看到了头被按在马桶里的张盛,他的衣服被撕毁,浑身湿淋淋的,散发着恶臭。 “他长得这么丑,怎么配得上你啊……”一个女生把住我的肩膀,我一把掀开,用了很大的力气吼了一句滚,然后半跪下来,把他抱住,“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和长相有什么关系啊,你们这些神经病!” 我猛烈地咳嗽起来,想排出呛在气管里的水,而张盛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眼睛都红了,他对着厕所里那群人吼道:“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和长相有什么关系啊,你们这些神经病!” 对啊,现实和我所叙述的世界是相反的。 从一开始你们就看得出来吧?我眼睛小、鼻子塌、皮肤颜色黄不拉几的,怎么会属于长相完美,受人追捧的那种人呢? 我的人生,一直都是灰暗的。 直到我在图书馆遇到张盛,我读的书向来比较偏门生僻,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也喜欢这些。每当我凝视着他的时候,都会想,他要是长得丑一点就好了,背部再驼一点,肚子再突出一点,那样也许我们就足够相配,我也能鼓起勇气对他表白了。我说过,我接受了对于外貌划分的等级观,我配不上他。 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依然不自量力地对他表白了。他听完我的表白后问我:“那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啊?”话题转到了我所熟悉的领域,我放下心来,有些窃喜地跟他分享着。 后来他主动来找我,递给我一杯冷饮,我们在河边散步,天色有些晚了,他试探着,拉住我的手。我们的相处一直平淡如水,但他说,他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翻旧坑的时候随意打开了这个文档,被第一句话给吓到了。但是记忆也翻江倒海地涌来,然后我记起,这文最开始是泄愤之作啊。某次逛贴吧被一句长得丑的人没资格当同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7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7 性恋给气着了,直到现在我看这篇文章的前半段还是能感受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怒气,并且为了突出效果还人工造雷23333 现在我觉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漂亮的东西是人类的一种很自然的属性,不能说对看脸的世界绝望了,就一味去歌颂丑陋的东西吧? 所以,我给这篇文章加上了一千多字的结尾。不管怎么说,爱是平等的。而且,张盛会喜欢主角,不是因为主角长得丑,而是因为主角的内心虽然愤世嫉俗,但也足够温柔。 第一稿时间:2014年1月。完稿于:2015年2月5日凌晨两点。 第11章 第十个故事:小心眼儿和芝麻 有个人,他的心眼儿很小,小到没有朋友。有一天,一颗芝麻落到了那个心眼里,心眼太小了,芝麻卡得他很痛,但是好像交到一个朋友的感觉还不错。心眼好像变得大了一点,其实也没大多少,刚刚够装进芝麻。而芝麻在游历完这里之后起身告别,毕竟芝麻在外面有好多好多黑色的朋友,他们善解人意又漂亮。 小心眼一直在等芝麻,有一天,芝麻回来了,还带着另一颗芝麻。小心眼觉得他简直是不速之客,那颗芝麻也看不惯他,在拜访结束后还把他的照片发到网上,所有的评论都说:“这是谁啊,这么奇葩,好丑啊。”小心眼给芝麻打电话的时候只是有些生气,芝麻却跟他说:“你别怪他,他不是故意的。”小心眼儿的孔,几乎都要被塞满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为什么不放弃那颗芝麻呢?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的东西。小心眼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很大缺陷,他不会再有朋友了。他吝啬于一切的付出,低头驼背,接受谴责,唾弃别人。直到有一天,芝麻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原来芝麻被炒过之后,变成了很香的芝麻,所有芝麻都说他变了,他不再是一颗种子,而只是一个食物,所以他们开始排斥他的存在。小心眼好高兴啊,芝麻终于只有他一个朋友了。 芝麻哭得一塌糊涂,他说:“小心眼你也变了,你不再给我留一个位置,我进入不了你的心了。”小心眼听完后很着急,他慌忙地找到已经封闭的小口部位,用力地拉扯,血流出来,他擦掉,然后对着芝麻说:“你快进来吧,外面冷。”芝麻哆哆嗦嗦地爬了进去,小心眼儿的孔,仿佛被阳光照耀着。 芝麻常常拖着小心眼出去玩儿,大自然的美,向来是不让任何小心眼的人生嫉的。一整片花海,无车经过的小道,一个诗人正在写一篇诗歌。芝麻的眼里充满艳羡:“你看,他在写关于桔梗的诗,能成为被他喜欢的东西真好啊,说不定他还会为你或者我写首诗。” 小心眼不太高兴:“这些写东西的人啊,就是最典型的外貌主义者啦,最喜欢写小猫小狗小萝卜小蔷薇之类的,没看见他们写过小蛔虫小鼻涕虫之类的。”芝麻有些生气:“我们又不是蛔虫,为什么要这样恶意地看待自己和别人?”不是这样的,人类啊,都喜欢温暖鲜红的心脏,他们是不耻于写我这种小心眼的,而他们关注最大最闪亮或者最昂贵的东西,也根本不会注意到一颗芝麻。这是我的芝麻,小心眼心想,也最好不要被别人看到。 小心眼去买面包,面点师在里面揉面,白色的围裙和有力的手指配合着面团,充满了美感。芝麻一会儿看看面包上的芝麻们,一会儿看看魁梧的厨师,他对小心眼说:“你觉不觉得,这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小心眼用手一把把肉揪在一起封闭洞口,他烦恼地说:“为什么你总要离开我?”芝麻在里面用力地敲打着:“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我的朋友,可是你从来不关心我的梦想,我不是作为你的朋友而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啊,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和归宿。” 小心眼堵住洞口的手松了,他对芝麻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伤害的。”他一转身就哭了,他回到家接了一杯水,水顺着他漏洞过多的身体缓慢地流出来,但是不喝又不行,泪水完全供应不上。 小心眼不久后就有了一个新的朋友,本来小心眼已经开始仇恨这个世界,根本不打算结交什么所谓的朋友了,但那根芒刺深深地插.进了小心眼的伤口上,他对小心眼说:“很抱歉再来伤害你一次,不过真的好需要一个安稳的容身之所啊,我会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东西,我的故事,人生,全部的友谊和爱。真是扯淡啊,小心眼才不相信这些鬼话。 这个世界,是不会在意一颗芝麻的。他身下的面包变质,被扔进了垃圾桶,他费力地从塑料口袋里逃出来后,又被大风乱刮,各处飘零。他没有成为任何一个诗篇的主角,也没有在温暖的面包上呆多久,他也早就不会再属于土壤了。他也没那么厚颜无耻地回去找小心眼,他们是在路上遇到的。小心眼看到他的时候,仍然难受得不行。芝麻眼尖地看到了那根刺,被这样的刺扎着会很疼吧?芝麻想,如果把刺帮他拔.出来也许就能弥补些什么。 深夜,他潜入了小心眼的房间。尖刺被一点点拔出,小心眼在痛苦里醒来。本来,芒刺早就与小心眼的身体组织长在一起了,现在这样无异于一次重新剥离的伤害。小心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芝麻伤害自己,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挣扎。温热的血带着浓重的腥味浸入被套,小心眼儿此刻,如死了一般的沉默。 芝麻本来不是想伤害他的,这只是一次愚蠢的弄巧成拙。芒刺的身体掉在了冰冷的地上,他愤怒地爬起来,刺向了芝麻,芝麻的身体被弄碎了一小角,疼得几乎不能直立。 “你们都走吧。”小心眼儿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响起,“谢谢你们来过。” 至少你们曾经来过。 那个长着小心眼儿的人在凌晨三点醒来,哭的声音大得简直能够惊动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人,如果这个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稿时间:2014年8月27日 完稿于:2015年2月8日零点 谢谢你曾经来过。 昨晚用手机改了一下被和谐的词,然后今早起来就成豆腐块啦,改了下排版(*/ω\*) 第12章 第十一个故事:助听器 我问我表哥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他翻了翻我放在电脑桌上的小说,问我插图怎么是两个男的抱在一起? 我有些脸红,把书抢了过去。 他说:“噢,我知道了,腐女对吧?你以后别看这种东西了。” 我又羞又怒,急于维护尊严,于是吼着对他说:“这种书怎么就不能看了?你什么意思啊?” 他抽了根烟,跟我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里面都是瞎写的。” 后来,他给我讲了个故事。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8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8 故事的主人公据他说是隔壁寝室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外号叫大脚,之所以有这个外号据说是因为7岁的时候他就穿38码的鞋,过年被亲戚笑话了,说让他快管管自己的脚,别长了,再长以后就没鞋穿了。 大脚平常在寝室里不打游戏,也没参加什么社团,成绩也一般,他把大把的时间都拿去做了兼职。周末当家教,放寒暑假就在超市里推销方便面,就连平时上课,也会找个不太正经的兼职,比如那次,他就接了个扫二维码关注微信号的工作,让别人扫一个能得五毛钱。 有一天学校在办招聘会,他恰好下午没课,就跑到广场上扫这个。广场上只有2g网,网不好,别人帮他扫二维码没有奖品,又担心是骗子,所以他在那里转悠了半个小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他自己也有些丧气,拿着一张二维码的单子,坐在花坛边缘。 休息够了,他站起来,往四周望,正好看到一群男生往会场外面走,他觉得他们既然都准备出去了,应该也不会打扰到他们找工作,所以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在做兼职,能不能帮我扫一个二维码呢?扫这个二维码会出来一个微信号的界面,添加一下好友,再回复一下我的工号02就可以了。这个微信号是发布兼职或者全职信息的一个公众平台,也许能给你们一些就业的参考。”他说话的语气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诚恳的程度了。 那一团的男生有的掏出手机看了看网又放回了兜里,有些推了推旁边的人,让他们扫,都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只有一个人打开手机,扫了一下这个二维码,然后站在那里。这是今天第一个愿意停下来帮他的人,大脚连忙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看了一下他的手机屏幕,广场的网确实不好,界面一直没有加载出来,但那个人静静地等着,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迹象。反而是大脚觉得很不好意思,想:要不就算了? 等待的时候总是有些尴尬的,尤其是在和对方不熟的情况下,他的朋友都在旁边站着,其中一个对大脚说:“不好意思了兄弟,确实没流量了。”大脚不甚在意地摇摇头,他可能根本就没听进去,因为他的视线完全落在了帮他扫二维码的那个人身上,挪都挪不开。那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很柔和,皮肤偏白,耳朵上套着一个透明的塑料制品。大脚反应了一下就明白了,那应该是一个助听器。 眼看着时间耽搁得越来越久,大脚觉得有些愧疚:“实在是太麻烦你了,加载不出来就算了,还是要谢谢你。” “那我等它到了网好的地方加载出来之后,再加这个微信号吧,我忘了加了之后要回复什么了。”那个人注视着他,声音又轻又柔,虽然音调很怪,但大脚就是觉得好听。 “回复02就好了。”大脚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二,然后攥着传单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点了个头,转身走出去的样子,在一大群闹腾的人里,他显得很安静。 从那以后,大脚就有些魔怔了。他满脑子都是一个人的侧脸,细碎的头发、下巴、鼻尖,以及耳廓上一个透明的助听器,他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不过这些都并不妨碍他近乎疯狂的单相思。 他能找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是不知道这个学校到底有多少人,不过开学时听说新生都有三千多,那总数也可想而知。而且招聘会虽然在他们学校举办,但周边学校的毕业生说不定也会来碰碰运气。 但大脚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借着一个问卷调查的兼职的名义找他,范围从本年级到本专业,从本专业到本学院,从本学院再到其他学院,一直扩大到周边学校。他找了他一年多,没有找到。到后来,他只要看到戴着助听器的人,眼神就会不自觉温柔下来。 故事讲到这里,表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挥挥手说:“中间的琐事太多了,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是直接讲他们重遇的事情吧。” 大脚后来毕业了,各处投放简历,他的能力还不错,有两三家公司都有意向跟他签合同。但他自己却有些不满意,这些公司,要么地方偏僻,交通不好,要么就是感觉升职空间非常小。他再三考虑,又投了当地一家大公司,面试那天,他和他遇到了。 大脚当时没有认出他来,他们俩并排坐在一条长椅上至少沉默了半个小时,直到那个人主动跟他说话,他觉得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所以偏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了有些反光的助听器和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然后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陆书。 他当时脑袋里混沌一片,他略过陆书看着窗外的树枝,想……夏天了,那棵树怎么没有叶子,是不是死了?窗玻璃上全部都是水渍,难道是保洁员用拖把拖的?有些热,他的脚闷在皮鞋里,感觉袜子已经湿了,还有……他看向陆书,他想不起来刚才陆书问他的到底是什么问题了。 他想拥抱他,然后告诉陆书,他已经找了他很久了,如果今天没有遇到,他还会接着找。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脚把陆书简历上的联系方式记在了脑子里,晕乎乎地就去参加了面试,结果当然是没有通过。他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终于决定打出电话。 那边接起电话,说:“你好。” “你好这里是国中保险,我们最新推出了一项保险业务,主要是为您的车子提供保障……”大脚在关键的一刻怂了,只能装作保险推销员,一般这个时候对方都会挂电话。 但陆书认认真真地听完他胡编乱造的话之后,礼貌地回应:“可是我没有买车,所以不好意思了。” 还是和当年一样。 大脚觉得,他喜欢的人这么多年了,没有变过。 “没有关系的,将来你一定会买车的,到那时我们还可以再合作。” “也许吧。”电话那头,陆书笑了笑。 后来,大脚再也没有给陆书打过电话,他借着节日发短信的机会,总是能和陆书聊一整个晚上。因为陆书根本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大脚觉得,如果陆书有车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同意在他这里买一份保险。每次发短信,只要大脚回复,陆书都会继续回复。这样一来二去,他们的关系很快熟络起来,陆书有时还会主动给他发短信,问他过得怎么样。 大脚得知陆书也没有被那家公司聘请,原因或多或少和他的耳朵有关。他目前在一家小公司工作,在陈门西租了一套房子。大脚的住处离那里,只有两个公交站那么远。大脚有时候下班了,坐公交就直接在陈门西站下车,然后发短信跟陆书说,今天又路过了这里。有共同认识的店老板,喜欢同一家包子店做出来的皮薄肉多的灌汤包,他们的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9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9 生活交叉得越来越多,大脚终于也不用再苦思冥想今天该聊什么话题了。 这样的关系又持续了一年,他们终于顺理成章地见面了,一起到餐馆里吃个晚饭,聊个天,或者周末约去一起钓鱼,这些都成了常事。 陆书把大脚当成了很好的朋友,有些事情想不开的时候,他也会找大脚倾诉。而他连抱怨的时候,语气都是那么温柔。陆书因为耳疾经常遭受冷遇,升不了职,一直在办公司里打杂,别人老是落到他助听器上的目光也是他过不去的坎。有时候他会把助听器摘下来,和大脚一起散步,整个世界都无比安静, 陆书本来是不喝酒的,大脚生日那天,他多喝了几杯,脸红扑扑的,喝醉了也不乱说话,就是会把眼睛睁得很大,并且失焦。大脚没有买蛋糕,后来喝醉了,就把筷子插在菜里,双手合掌就开始许愿,他许的愿是:希望所有善良的人都能够不被别人伤害,尤其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 大脚和陆书互相扶着肩膀,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大脚的家,陆书进门躺在沙发上后,很快地就睡着了。大脚蹲坐在沙发面前,傻兮兮地笑了笑,然后手碰上他的耳朵,把助听器取了下来,他的嘴唇靠近陆书的耳廓,反复地说我爱你,说得嗓子都哑了。 他把助听器放在茶几上,进厕所洗了把脸。 表哥的声音突然停了,我有些着急地追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他们现在还是朋友。” “为什么不表白?告诉陆书至少还有希望啊,如果因为害怕结果而不敢走出第一步,那就太没有意思了。”这种截然而止的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我向来不喜欢优柔寡断的人。 “大脚许愿说希望陆书能够不被人伤害,如果是同性恋的话,怎么能够避免被伤害呢?我想大脚一辈子都不希望陆书跨入这个世界吧。”表哥又抽了一根烟,弄得我的卧室烟雾缭绕的,“谈不谈恋爱又有什么关系,能在他身边就好了。” 过年坐席,如果你的年龄大于二十五岁,那被问及婚嫁的可能性约等于百分之百。表哥遭受炮轰应该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吧?我看着他拿开水涮碗,微笑着逃避问话的样子,主动岔开了话题。 毕竟,很多人在讲烦恼的时候都会说:“我有一个朋友……” 而听的人也会装糊涂,从不戳破为什么他对整个事件的细节了解得这么清楚。 第13章 第十二个故事:埋故事 假如我告诉你,绝大多数作者的故事都不是自己写出来的,你会怎么想? 我知道内/幕,因为我也曾经是那群作者中的一员,而我现在却不敢再使用那种方法了。因为,我差点因此丧命。 这个方法并不稀奇,那就是种植。 种植故事因作者习惯的不同而让方法步骤千差万别,有人写下梗概就埋了下去;有人只写一个开头,再往土里浇灌灵感;还有一些人,他们精心选择种植的季节和土壤,在春季万物复苏时长出的故事充满生机,而冬天长出的故事总是冷得沁骨。种在城市里,故事会金属超标,充斥着乌烟瘴气。还有,作者可以把故事种在过去,甚至是未来…… 我曾经见过一个作者为了养殖出一个有关碎尸的故事而在土壤里埋了一只被车碾死的猫的尸体。总之,为了故事的精彩度,作者们想尽了方法。 唯独一件事,是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那就是及时采收。 我摸了摸自己腰上的一道疤,忍不住想再重复一次:“一定要及时采收。” 2005年,惊蛰,我种下了一个故事,我也不知道种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了,我只记得那是用铅笔写在绿色方格的作业本里的一小段话,总共也就半截手掌的长度。 种下去后,我天天守着它,一心想收获一个与众不同,受大人夸赞的故事。那个时候我才上小学,放学后总是待在阳台,踩个小板凳静静地看着它。 那个时候大人都笑我:“你的故事长不出来啦。” 我才不相信。 后来我为什么又相信了呢?大概是因为我读了初中之后,在课本中学到种子的发芽率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很多种子会烂在土里,即使长出来,夭折的可能性也很大。 后来,我离开了乡镇,到城里上学,期间又埋下了不少故事梗概,但没有一个故事被我养活过。我也试着自己在纸上写东西,但那实在太过枯燥乏味。要知道,种出来的东西会有一种神秘美,故事的内部丰满和结果都是作者无法预料的,这简直如同一种竞技赌博。 在我早就把在家种的那个故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老家来人告诉我,我的故事长出来了,大得如同一个足球。简直是从天而降的惊喜,我高兴得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我妈对于我的故事长出来了这件事显得很不在意,她不耐烦地对我说:“那你就暑假再回去看吧,不知道你兴奋个什么。” 但我在还没放暑假的时候就偷偷跑了回去,因为……姥姥打电话告诉我,他们准备把我的故事捅下来烧了。我着急地问为什么,可那边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在我走到村头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故事的果实。它似乎在短时间内迅速膨胀,根本就不是最初所描述的足球那么大了,它占据了半面墙,垂挂着,如同一个畸形的肉瘤。很难想象一个植被的果实会拥有动物表皮般的肌理。 好多好多的人围在老宅下面,我挤了进去,近距离观察它。它不是向上长的,它的枝干向下穿透了水泥阳台,这一定耗费了它很多的时间,以至于在我搬家前都没有发现任何征兆。而如今,它的枝叶在墙外伸展得格外茂盛,但和那个巨大的球状物体相比,它们简直像毛发一般细小,那个球状物微微地动着,说不出的怪异。 老村长带着一群人站在最前面,二楼阳台那里也趴着几个人。村长一下命,这些人拿着鱼叉就戳了下去。球体爆裂,涌出绿色的浆水,把在场的人全身都浇透了,那些抬头张嘴的人是最可怜的,他们都弯下腰吐了。 喷出浓浆的果实并没有瘪下去,一只黝黑的翅膀伸了出来,两只,三只……密密麻麻的黑色幼鸟下坠到了地上。 已经有人跳田了。 我没有动弹,我写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它如此恶心,没有实质内容,那些畸形的鸟甚至还有一条人腿,它们蹦蹦跳跳的,到处管别人叫妈妈。 这还不是全部,一只恶龙从果实里钻了出来,它的爪子刺穿我的腰部,把我轻而易举地带到了高空。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别人的果实里长出来的是稿子,我种的果实里出来的是实体的动物,难道是太久没有收获的故事会成精? 至于我为什么能活下来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0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0 …… 当然是因为每个有龙的故事里都有屠龙的骑士。当那个骑士把龙打倒,从它的利爪下把我救出来的时候,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我应该给他一个深吻,并告诉他我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我捂着流着血的腹部,看着他深蓝色的虹膜,吐出一口血。 我实在是非常希望,我当初写的那个故事里有一个姑娘,她是骑士命中注定的情人,并被骑士所救,然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当我在养伤时,一直守着那个如同破尼龙口袋般的破损果实表皮,也再也没看见里面掉出过什么少女。 小学生写的文章里面没有爱情,真是要命。 我躺在老宅的床上,一天三顿灌着中药,比那更苦的是,一个骑士的吻。 我是个男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春天种下一个男朋友的心愿,情人节没有长出男朋友,也不用心急。 总有一天能长出来一个东西的。 第14章 第十三个故事:怪物创造守则 我知道,你一定也想创造出一只独一无二的怪物,否则你不会点进这篇文章。 在创造一个怪物之前,我们得先确定,创造它的目的是什么。在小说中,怪物大致分为恋爱型和灾难型。 以恋爱型举例:如果怪物要和主角谈恋爱,那么最起码,它将拥有类人的外表,以确定能够让读者获得足够的审美愉悦。最起码的,怪物的外表不能突破人的心理防线,假如怪物全身如癞蛤.蟆般带有团状凸起、皮肤滑腻或披满鳞甲、双眼凹陷成肚脐眼的形状、没有四肢、无法说话交流,并且智力低下。那么谁会愿意看这样一个怪物和主角谈恋爱呢?因此虽然怪物的外形可以从无数自然物中获取灵感,但可以拿来谈恋爱的幻想型物种也并不算多。 第二:类人体怪物需要有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物种标志。吸血鬼皮肤白得站在墙壁前抠都抠不出来,调皮的小虎牙必须长度惊人,他们在黑夜中生存,血液不流通循坏,心脏不跳动,还没有体温。精灵两耳尖且长,如果要打耳洞起码十几个才够。天使有翅膀,好坏看颜色、级别看个数。但是你不要问我吸血鬼血液都不流通他们还怎么和人类在晚上谈一些成人级的恋爱,以及既然天使有翅膀,它们的腿为什么还会修长而有力。物种进化的原则并不适用于怪物创造原则。 人类的想象力是有疆域界限的,任何新的物种创造都来自于原有物种的变形。而且既然已经确定了怪物的类人性,那么可供我们变动就只有耳朵、眼睛、嘴唇、牙齿、指甲、身高、毛发、肤色、内脏……这些最细微的部位。创造的原则遵循审美原则,无论是精致之美还是力量之美,也无论是东方美还是西方美,总之……我们的目标是:那个怪物美得根本不像人。 第三:怪物需要拥有破坏性和暗黑性。与象征正义与光明的神不同的是,怪物具有毁灭般的美感。这应该与第四点进行匹配使用,第四点是:怪物应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无论是超能力还是超级能力,反正在人类力量能达到的极限之外,应有怪物的力量展现。人类在怪物面前永远是不值一提的,卑微如尘埃般的存在。这样非常容易创造出更惊险的场面和最不可思议的救人行为。 第五:怪物应该有弱点。尤其是当你创造出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物种时,尽管你为它开挂的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规避的一个问题就出现了:它们都不会死诶,而且还能生小怪物,那地球上还会有生存空间吗?如果你不打算把创作的魔爪伸向宇宙,你就该明白,光靠计划生育是不够的,指数型的爆炸增长也不是数学里用来糊弄人的。那么,怪物拥有弱点,或者拥有另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敌对种族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弱点能够使得怪物与人类更加靠近,它们不一味凌驾于其他物种之上,才能让故事情节有起有伏。主角还能在关键时刻救怪物一把,加深感情,这种情节真是屡试不爽,值得一爽再爽。 第六:这篇守则并没有任何用。 第15章 第十四个故事:你是我的梦想 你要去旅游,车里已经坐了五个人,加上你,三男两女。于是你对我说:“没有你的位置了。”像是要试探我,究竟能为你做到哪种程度。我掀开后车厢,蹲了下去。 在餐桌上,我忘了刀叉的拿法,刀子在餐盘上磨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你很生气,直接当着你朋友的面强制要我把刀叉放下,我喝着玻璃杯里的红酒,胃里唯一晃荡的只有液体。你知道,我饿不死的。 在那些你强制把我关押在屋里的日子,我每天唯一的盼望就是等你回家。我知道你不愿意回来,正如你不想让我出去一样。你这辈子都在尽量避免与我出现在同一场合,我只会给你丢脸,我是你风光的表面上一块脱落的漆皮。我连跟你牵手都不敢,你嫌弃我的市侩,嫌弃我身上那股浓浓的乡土味道。 可我如此迷恋你,迷恋你的一切。我发誓,我的人生意义就是你,为此我甘愿付出任何代价。我不停地在人生道路上奔跑,只为了让你登上高位,供人敬仰。 可是,你又嫌我烦了。你嫌我没有文化,字写得也不好看。你嫌我肠胃不好,你嫌我唯唯诺诺性格内向,你只要喝了酒就会痛骂我,你生意的所有失败全部都可以归咎到我身上来。好像我做的那些努力都是狗屎,唯有缺点能够让你记住。 你指着我鼻子骂我没本事的时候,我正在给你做长寿面。股市崩盘了,你觉得煎熬……你说:“那支股票是你买的。”可是整个股市都是一片绿色,我没有宏韬大略,不懂经济,失误也是难免的。 我说:“把面吃了吧。” 再不好吃,至少也是食物。你生意失败,少了那么多朋友,还不是只有我留在你身边。你只会怪我、怪我,就好像如果不是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你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说得我好像离开得了你似的,说得你好像离开得了我似的。 我脱下衣服,摸着你的脊背,你动情地深呼吸,温柔地吻着我的耳朵。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是温柔的。 你再次成功,登上颁奖台。记者们长.枪短炮地对着你,挖掘你的成功、挖掘你成功背后的故事。你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讲起我,我看着电视里面的你,电视外的你把我抱在怀里。你说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你。我突然变成了你耀眼光环下的一颗钻石,尽管仍然有人拿我的存在来鄙夷你,但你终于学会了为我说话。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但你是真的爱我吗? 我是谁呢?我是你灰色的过去。我出生在中国一个偏远的村落里,没钱没有样貌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1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1 ,读完小学后就坐着火车来到大城市。我什么工作都干过,唯一支撑着我的,就是我脑袋里关于你的幻想。我希望夏天不用躺在又热又有虱子的床上,望着自己浮肿的腿无计可施。我希望冬天也不用把所有的棉絮和冬衣堆在一起才能勉强御寒,我想成功,我要做大生意,让所有人都看到我。 我这辈子都想成为一个成功的人,并为了这样的可能不断努力着。因为没有文化、性格内向木讷,我吃了很多的亏。当第一次取得成功的时候,我终于变成了一个油腔滑调表面礼貌的生意人。自此,产生了你。然后,你出入高档场所,与各种人打着交道。你嫌弃你的上半生平庸而碌碌无为、粗俗而丑陋。你总是把我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看到了我,看到你的这一面。 那是因为你的成功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成功,那是因为你的自卑都是真枪实弹的自卑。我知道,当有一天你真的成功了的时候,你也就能够正视我了。 我是如此迷恋你,你是我的梦想。 我看尽你的卑劣和虚伪,我有时候也想拉住你,让你不要往利益的刀锋上走,走得满脚是血,还得给别人点头哈腰。你喝酒之后终于承认:“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你的眼睛又红又肿,亲我的时候像个孩子。曾经你的嫌弃是真的嫌弃,现在你的告白也是真的告白。 也许人到中年,总有那么几个日子会伤感一下。没有关系,我不会离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自攻自受真的是我一个大萌点,推荐电影《前目的地/超时空拦截》 第16章 三个小段子,不算故事 【一】后会无期 我对他的仇恨达到了想覆灭一个国家,哑化一个民族的程度。 “但你没有这个能力”他的脸上写满了我看不懂的符号,声音遥远得好像隔了一整个太平洋。 比自身的实力配不上梦想更让人无力的是,我的实力不足以让我在这种仇恨面前挺直自己的脊梁。 他囚禁的把戏层出不穷,他让我周围的一切都对我反向挤压,让我被迫接受我为他所有的事实。他规定我一周见他两次,每次都从白天一直痛苦到深夜,这样的痛苦会延伸到梦里,让我满脑子都是他。 可物种不同怎么可能产生爱情呢?没有爱情,他只是想宣布他对于人类的统领权。他甚至不知道他那张脸一天会被多少人敬仰或唾弃。他甚至不认识我,可他却会整我整到精尽而亡。 够了,英语,后会无期。 【二】刷脸 “哔,余额不足…” 是的,我现在连米都买不起了,正式被政府划定为低保户行列。原因显而易见,我长得不好看,最近几天没有睡好,丑出了新境界,因此虽然平时还是能刷土豆的,现在也刷不起了。我翻了翻口袋,没找到卡,于是只能对收银员抱歉地一笑。 “我帮他刷吧。”一个人在刷脸器前站定,任机器扫描他的脸部。 他的身姿挺拔,脸长得也好看,收银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阵脸红。这种人,光着脸出来就是赤.裸裸的财富展现,我想收银员肯定很想马上跟他恋爱结婚生小孩,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还能保证下一代优良的基因。 “谢谢。”我目光黯淡地把土豆拎起,又找了支笔出来,和小票一起递给他,让他把电话号码留下来,我好还颜值给他。 “不用了,我一直用政府标准脸付的钱,今天卡里的颜值不多了,所以才用自己的脸刷的,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月的额度呢,不用还了。”他把笔又递还给我。 这是个靠脸吃饭,消费刷脸的时代。像我这样长得抱歉的人,颜值不高,刷不了,因此只能努力工作,靠工资卡上的政府标准脸去消费。我每个月的工资是五十个颜值。政府怕那些颜值特别高的人轻而易举地就买下整个世界,因此会对他们进行一定的颜值消费额度限制,这样也能促进他们去工作。 这不代表他们和我们就没有差距。他们的额度也是每个月五十个颜值。也就是说我拼死拼活地工作也只能和他们什么都不干所获得的颜值一样多。 我想,我应该是仇脸的,自己穷,就有点酸别人。 也许是连日来的熬夜加班把我脑袋都弄晕了,不然也不可能连政府标准脸也不拿就出门买东西……我有工资,我还因为特别丑所以有低保户特别救济金,今天这颜值,我是一定要还给他的。 在超市门外,我拉住他,借着灯光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然后交给他。像他这样有颜值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电话号码,那我只能留自己的了。我对他说:“记得打电话给我。”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把小票攥在手里跟我说再见。 第二天,他就打电话问我:“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吃了吗?” “还没有……” 说完后,他沉默了一阵,我就问他:“你现在在哪儿?方便吗?我来找你。” 我在他公司楼下等他,他穿着黑色西服,在人群中走向我,我把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标准脸钞票掏出来,他突然问我:“我们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了?” 他还嫌我还钱还得太快了?“不是你打的电话吗?而且你也说这个时间段你有空。” “是你要我记得打给你的……你挺可爱的,但是认识第二天就约会好像是快了点。”他站在公司门口,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但是表情居然还挺严肃的,“谢谢你专程过来接我下班。” “我只是来把那天的颜值还给你……” “我说了不用还的。”他皱了皱眉头,看向一边,“要不然你请我喝杯水吧,如果你实在要还。” 他走过来,和我靠得有点近。周围的路人对我们频频侧目,弄得我无比尴尬。我给他买了杯水,自己没买,他又买了杯咖啡给我暖手。 “大概就是这样……真的是他先追求的我。”我在吹牛,朋友起哄,问站在我身边的那位到底是不是这样。 “是……是我主动约他吃的饭看的电影,倒在他家里的那天也是我装醉。”他说完这些,凑到我耳边说,“给你个面子,不过我还记得,当时我付账的时候,脸红的可不止收银员一个。” 【三】 “手伸出来” 他说话的对象伸出了只有四个手指的胖爪子。 得到了两颗糖。 后来是……苹果,小黄鸭,画片,弹珠,各种各样的东西被他放在另一个人手上。 直到他们都长大了,他实在是穷得没有办法了。另一个人伸出手问他:“你还有什么可以给我的呢?” 他犹犹豫豫地,把手搭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微博和晋江简介上的旧梗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2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2 ,还有一个是过年的时候和亲戚讨论的刷脸梗。 第17章 第十五个故事:这就是不办vip的下场 我每说一句话,肠子就断一截。 虽然死后没有感觉,但这么血腥的视觉感还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大哥,先不割了行不,这是地狱的第几层啊?怎么我以前没听说过割肠子这种惩罚?还有,孟婆汤呢,黑白无常呢?”话音刚落,我的肠子又被割了一截,“兄弟,我要退票了,这个穿越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又一截。 “肝肠寸断的爱情,两人独处的温馨,互相虐心的剧情,不是你的穿越要求吗?”他面无表情地说。 “只有定语满足了好吗?” “谁让你只交了六千块,不充vip。好了别动,等会儿还要把你心脏掏出来虐呢。” 王爷大侠什么的就算了,我看着面前这个脑袋大水泛滥,地中海马上要变成汪洋大海的秃顶龅牙男,都快哭了好吗?“等等,这条说的是互虐吧?” “可我没有心。”他掰开自己的胸膛给我看。内脏都没有了,里面只有一堆骨头,白森森的。 我丧气地问他:“你在地狱里的职务是什么啊?” “我不是工作人员,我和你一样,是鬼。因为生前虐杀了十几个人,所以死后下了十八层地狱。每次我在地狱表现好了,他们就让我度个假,来解剖下人。对了,你脏器还是温热的,你死了多久了?” 我一脸萎靡地醒来,看见穿越工作室一个个工作人员谄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大声地呵斥他们:“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骗子!快给我办张会员卡,我下次要穿去天堂……” 大家好,我叫郑萧,我正在穿越,自从充了vip之后,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气能上五楼。虽然通往天堂的阶梯共有四百万六千零七十九楼。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深觉被那群工作人员骗了,因为我看到一个妹子被天使抱着上去了。看着她手中的黄金vip卡,我把我的破铜vip紧紧地捂在了左边那个肾上。 可我不能后退,屌丝也是有梦想的。等我终于到了天堂口,我已经五十岁了,不过,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但我被门卫拦住了,原因是我的vip卡已经过期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面若桃花,有着六翼的天使温柔地牵起我的手,他迷人的嘴唇轻启:“为了进天堂你什么都愿意做吗?”我不禁愣住,然后使劲点头。 —————— 大家好,我叫郑萧,我正在被人划开肚子:“兄弟怎么又是你,你不在十八层地狱呆着,怎么上这来割我。” “没办法,技术太好了。”他笑着挠了挠自己的秃头。 旁边那个温柔的天使催促着:“说什么呢,还不快点,最近上天堂穿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伙食完全供应不上啊。” 我的眼角掉下一滴泪来,被人轻轻地摸走了,我看见那秃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说:“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要是有下辈子我肯定不长这么丑了,那样你会不会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两年前参加一个贴吧活动写的穿越小说 那个时候我写的主角下场一般都是死…… 第18章 第十六个故事:新房子 树冠,枝叶之间的空隙,苍白的阳光,块状阴影附着在魏宇驰的语文教科书上。四十二页,第三行,上面的阴影是手指的形状。 但往外望去,窗外只有一棵巨大的树木,绿得接近于黑。 风闯进教室,一时间纸张窸窣作响。魏宇驰的脸偏了过去,在他脸上的风,仿佛带着某种柔软的形状,摩挲着他的五官。这股无法抗拒无从防范的力量按进了他的眼睛,他反射性地闭紧眼睛把头埋了下去,鼻梁往上全是痛苦的褶皱。 那个怪物……正轻轻捻着他的头发。 正发生的一切始源于一次不请自来。三天前,一个男人敲开了他的门。 “你好,我叫江离,我来看看我的新房子。”他礼貌地向魏宇驰伸出了手。 “你可能找错地方了,这是我家。”魏宇驰歉意地一笑,关上了门。 江离仍然进来了,他穿透门,带着压倒性的气势站在魏宇驰面前,重复了一句:“我来看看我的新房子。” 江离扼住他的喉咙,向他倾轧,鼻尖对着鼻尖,额头与他相靠。他冷汗直冒,强装镇定地站在那里。江离松开了手,又用食指轻轻碰了碰魏宇驰的脖子:“有道疤。”他的语气竟然有点遗憾的味道。 他就这样住了下来,没给魏宇驰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从那时开始,魏宇驰便觉得他的屋子里长满了眼睛,墙壁上有,时钟上有,连他的床和被子的触感,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明明是他的房子,凭什么让一个鬼霸占? 可他找不到任何能制裁那只鬼的方式,在彼此力量的悬殊对比中,忍气吞声比反抗要显得明智。魏宇驰想到亲戚家里躲一躲,刚坐下茶水都还没凉,吊顶的灯就砸了下来,玻璃碎渣到处迸溅,正下方的茶几也遭了殃。 江离在他耳边威胁道:“跟我回家。” 一起生活后,江离对魏宇驰进行了管制。江离不喜欢魏宇驰晚睡,不喜欢他吃不健康的食品,他甚至还不允许魏宇驰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出去。 魏宇驰因为江离的不满而改掉了那些对身体不好的习惯,甚至还主动为他添了一床被子,这不是魏宇驰对他发自真心的欢迎,而是无可奈何的容忍。以前,床上只有一套被子的时候,那只鬼总会喊冷,然后将手伸进魏宇驰的衣服里,从背部一直到前面,甚至挑开睡裤的松紧,将冰冷的手伸进去,轻轻地抚摸着。 他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 今天,魏宇驰不过是在体育课和同学一起打了场篮球,再顺便买了冷饮,勾肩搭背地回了教室,就让他大为不满。 “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魏宇驰趴在课桌上,眼睛的酸涩还未完全缓解,就听到了这个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魏宇驰强打精神,用笔在本子上写着。 “那就好,我不喜欢和人相处。”江离抬起他的手,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后用力地攥着,“今晚吃鱼吧,你回家,我教你。” 魏宇驰有些害怕,但心又忍不住颤了一下,在这炎热的夏天,他的背后一片冰冷,那上面贴着的,是江离的胸膛。 回家后,魏宇驰将手中的鱼暂时放在餐桌上,放下了书包,拉开拉链,看了一下里面的热水袋。那个鬼老说自己冷,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 他转过头,发现江离就站在他身后。江离拿着菜刀,对他温柔地说:“我来教你做鱼……划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3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3 鱼腹,取出内脏,鱼还会在案板上跳动,别怕,按紧鱼头,别让它跳到地上,会弄脏。”他根本没有把鱼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他的刀所落之处,是魏宇驰的身体,他详细地解说着,就好像这死前的最后一课是有其存在意义的,“最重要的是,抽掉鱼线,不然会腥。处理好后,我会进来,内脏复归原位,缝合好皮肤。” 缝合好后,魏宇驰的身体里面,装着的就是江离的灵魂了。 人不死,灵魂则不会出窍,鬼魂即便入侵也不能与身体完全融合。但只要在人濒死之际,抽走魂线再进入,耗损功力,将死者的命吊回,本该属于死者的命运齿轮倒退,弥合伤口。换魂,便完成了。 魏宇驰想起,江离说他来看看自己的新房子的时候,看的是自己。他拉近彼此的距离,相对而立,是在比身高。他探魏宇驰的身体,是为了估量体格。他不希望魏宇驰和别人交往过密,是因为他不喜欢与人交往。 魏宇驰的灵魂静静地悬在那里,看着自己半开的书包所露出的热水袋,笑得有些伤心。 他在买的时候还想,如果江离暖和了,是不是就不会靠近他了? 他其实,喜欢那个凉得会让人发抖的拥抱。 第19章 第十七个故事:社交恐惧症 【one】 不要走近,不要开口,不要微笑。 交谈只会让我难堪,我的口腔就像长着尖刀的屠宰场,多说一句,我怕我都会死。我的血压已经升高了,整个脑袋也像烹煮在高压锅里一样,热得几乎快要爆炸,我的心脏搏动声让我的耳膜都在颤动了,对面这个人听不到吗? 他还在说,不停地说,目光也落在我的脸上。我觉得,他要是再不离开,我可能要捡起一个称手的东西直接砸到他的脑袋上了。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好像是:“听说,你能看到鬼?”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真的,如果他不打算对我冷嘲热讽,也不打算把垃圾倒在我的身上,那我就走了。 “他们都不相信你,可我相信。” 原来只是一个悬疑爱好者…… 我一声不吭,从他身边走过,拐进一条人烟稀少的老路,踩着碎石,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可是今天,一栋房前坐着一个择菜的女人,她垂着头,灰褐色的裙摆耷拉在地上。看见她的那刻,我立马偏过头,贴着墙面看着墙缝走着,害怕得都没有力气了。 我不能再上学了,我甚至无法跨出家门。 我的社交恐惧症已经严重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我不想看见人,不想他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不想他们的说话对象是我,那让我觉得,我在被千刀万剐。 可我不得不上学,因为我没办法跟父母说出我的想法。 “走不动了吗?”一个人在我面前停下,我抬起头,又看见了刚才那张脸。我的牙齿打着颤,突然生出了一些尿意。 “我叫叶钦余,高二19班的。” 别再对我说话了,求你了。我难以忍受,猛推了他一把,继续往前走,感觉腿都麻木了。可他还是静静地跟在我身边,和我步伐一致,这世界上,没有另外一种脚步声会让我觉得比这还要折磨人。直到我走到家门口,他停了下来,对我说:“明天我再来找你。” 【two】 这个谎言的副作用,终于开始吞噬我。我看不见鬼,我甚至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在排斥与人交流的初期,我用这种方法来远离人群。我跟教室里并不存在的鬼魂打着招呼,我向其他人述说他们是怎样血肉模糊。 那本来就是我所目睹的世界,至少形象化出来是这样的。 可现在却有一个灵异爱好者找上了我,他一定很想知道我们这个小镇上会有多少鬼魂。他跟我结交朋友,是希望我把这些场景描述给他听。例如糖果店里缺掉半边脑袋,一直努力想把眼球放进糖果罐里的老人,或者是公交夜班上喜欢贴着人后背的鬼魂。 可这一切根本不存在。 “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我抬起头,看着我妈穿着带着荷叶边的围裙站在桌边。 “我不想上学了。”这是我从九月开学到现在对我父母说的第一句话,我回避着她的目光,盯着冒着热气的汤和躺在里面泛着油光的铁勺,说,“我不会再去上学了。” 我走进自己的屋子,上了三道锁。我想要找一个不会与人产生多少交流的工作,或许是城郊刚刚修好还没多少人埋在里面的墓园,又或许是去码头上扛货,当然,这意味着我首先要去一个有码头的城市,希望火车上不会有人找我说话。 我已经攒了一些钱,我总是在攒钱,这让我觉得安全。 叩门声意味着交流,我尽量让自己忽视这个声音,把收音机贴在自己的耳廓上,听电流的滋滋声。我想,如果我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要我指着自己的喉咙摇摇头,他们就会了然地、带着歉意地看着我。没有人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他们可能会给我起个绰号,而这个绰号八成是哑巴。 太棒了。凭着这样的幻想,我终于睡着。 【three】 第二天,傍晚。 “儿子,有人找你。你不愿意见我们,见见同学好吗?”她的声音夹杂着隐忍的哭腔,那是我最没办法拒绝的声音,我一点也不想让她难过。 “小组作业要交了,只有你的那部分还没给我。”小组长僵着她那张脸,身体站得笔直,“你快点拿给我吧,我还要做总结。” 我没关门,回屋翻出作业,递给她的时候手抖得不行,这让我觉得难堪。 “你今天没来学校。”那个莫名其妙的灵异爱好者顶着他那团乱糟糟的头发绕过门口成排的自行车,径直朝我走来,与板着脸走掉的小组长擦肩而过,他说,“我在校门口等了你很久,给你带的章鱼烧都冷了。” 我确实饿了,他又抵住门,顺势坐在了门槛上,我往后望了望,看见了我妈充满期待的目光。我接过,递给他五块钱,我慢慢咀嚼,看着他用那五块钱折纸,后背针扎般的难受一波又一波,起起伏伏,站着的姿势已经僵硬了。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掌,把我拉下来坐在他旁边。我惊魂未定,后背的针扎感伴随闷热升腾到了后脑勺。我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望,看着他棕色裤子在腘窝处的褶皱,始终还是不敢正视他的脸,我怕他此刻也在看我。 “我跟你说话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别紧张。”他的声音中气很足,男低音,“我外婆在生前经常给我讲鬼故事,她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对一切都持着敬畏感。所以我一直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才会想来找你聊聊的。” 东西吃完了,他拿走我手上的塑料口袋,递给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4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4 了我一只纸折的天鹅,五块钱特有的羽毛颜色。我静静地观察了一下。他说:“我很喜欢你。” 他每天都来。 他说的话越来越少,我们一起坐着,固定位置,固定时间,天黑得越来越早,月亮的光像干枯了一样,难以穿透雾霾。 你知道这持续了多长的时间吗?我知道,26天。在这26天里,我吃了很多药,那让我头晕,嗜睡,时常泛胃酸,有呕吐欲。他的到来,从我不再感到后背针扎与尿意之后,变成了最好的安定剂。美好的东西,向来带有成瘾性。美好的东西,也向来让人相形见绌。 没人会觉得每天花几个小时来陪一个不说话的人是有趣的,人很少会执着于一件既不有趣也不会得到回报的事上。而我想我知道他想要的回报是什么。 也就是在第27天的晚上,八点过一刻,他走过来时,我站起身,走向他。我指着楼前花圃里的石凳石桌对他说:“那里坐着一家人,女儿的头摆在正中,她妈妈正在给她梳头发。” “是吗?”他也往那边望去,显然什么也没看到,那儿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不过他的脸上浮出了笑意,显得对此很有兴趣。 “地上经常会爬些蠕动的肠子之类的。”我又说。 他略微挪动了一下站的位置,和我比肩而立,笑意更浓:“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我高兴地无以复加,我就知道,这个决定是对的。我没有一双看得见鬼的眼睛,我不特别,也没有优点。可是我可以编故事给你听,编你喜欢的,编你感兴趣的。 我妈深信,我吃下一个药片,肯定会比吃上一个药片时的情况更好,以至于类推下去,我就能痊愈。她说:“你看,你昨天晚上对我说了晚安。”她用手推了推我爸,有些骄傲的意味。 我很愧疚,也很想变得正常。“我想我可以去上学了。”社交仍然和手入蛇窝划着等号,但是如果我能上学,我父母会很高兴,我也能更多地见到他。 高二19班,午休的时候,我就站在他教室门口,等他出来。 “顺路过来看看你。”我把手里的水递给他,他往对面那栋楼看了看。是的,我的教室在对面楼,根本不可能顺路。被戳穿的感觉像被火燎烧,在我备受煎熬的时候,他慢慢朝我靠近,低头,亲了一下我的脸。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以美好结尾的故事,从来都不相信,因为那是假的。快乐是悲伤的衍生物,幸福是人生的附属品。谎言是贪心的蛇,饥饿时什么都敢往下吞。我在去他家时,站在楼梯下方,对他说我看到了他的外婆:“你外婆对你说,她很想你。” 他站在楼梯上,停住脚步,对我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笑得像忍不住要哭的前奏,我心里的鼓就像战火前的宣战。 【four】 “学校临时发的通知,说不让上课了,那天校门都锁了,全是警察……”“就在c栋顶楼往下跳的,血迹用水冲都冲不干净。”“为什么呀?”“听说……” 赵月跳楼了,原因众说纷纭,死讯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恐惧比悲痛要浓,议论要比关切更重。赵月不是我们班的,我不认识她,但我的同班同学却在讨论中了解了她的方方面面,甚至详细到了她那天穿着新裙子,戴了一个红色蝴蝶的发卡,不像是要自杀的样子…… “张佑,有人找。” 我往后门望去,一个女孩儿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我是赵月的朋友。”刚说完第一句话她就哭了。 她反复地问我,赵月的灵魂还在不在学校里。周围的人都看着这里,很安静。她的眼睑又红又肿,身体轻颤着。我很明白,她来找我,想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她想跟她做最后的告别。我站在走廊的半高围墙边上,指着他人所描述的坠楼地点说:“她还在那儿。” “真的吗?”明明是她主动来问的我,却依然持着怀疑的态度。 “很漂亮的蝴蝶发卡。”我竭尽全力地想用柔和的口吻安慰她,“有什么话想说的话就去跟她说吧,她听得见。” 于是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我是个骗子。 下午班主任就带回了消息,赵月被抢救回来了,她们班的同学还准备去探望她。我害她的朋友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空气说着话,我成了愚弄别人感情的心理阴暗龌龊的人。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会知道这件事。什么地上蠕动的肠子、什么坐在石凳上抱着脑袋梳头发的女人、在秋千上等人来推的小鬼、从下水道里伸出的半边脑袋,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我坐在教室里,听着连老师都镇压不下来的窃窃私语,慢慢地把额头靠在桌面上。高三,桌上的书够厚,足以给我所需的安全感。下课了,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力道很轻,应该不是来揍我的。 “你都知道了?”我回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该说点什么,或是主动认错,“我在骗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看不见鬼。你描绘的那些场景,其实都不存在。” 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做什么,只能点点头。 “不过,至少你能看见我。”他说,“这样就够了。”他径直走到我的面前,身体隐约在书桌里。伸出手,穿过垒得很高的书堆,握住我垂下去的左手,低下头吻住了我。 他是我唯一能看到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 祝学姐2015/11/14 生日快乐 都是老姑娘了,好好照顾自己,养养胃。 以及《温柔的崩坏》在硬盘上已经码完,修改一下就全文发上来w 第20章 第十八个故事:我想你 李峰拿着电话的姿势有些僵硬,他的目光轻轻略过日历,搜寻片刻后定格在某一个日期上,并用视线画了一个虚化的圈。五月二号,五一假期中寻常的一天,出门可能会遭遇堵车,但他必须出去。 班长的电话打来已经不是一次了,缺席了三次的高中同学聚会似乎正在对他发出最诚恳的一次邀请。聚会的地方是一个茶楼,空气不是很好,麻将的碰撞声比人声还高。李峰到得有些迟,既错过了午饭,又错过了麻将和纸牌的凑桌机会,于是就和几个女同学坐在沙发上,喝一杯连冰糖都没化开的寡淡的柠檬水。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尴尬沉淀到最后,聊天变成毫无重心的乱扯,甚至没有温情。他们若有似无的目光和刻意保持的身体距离都像一场集体的冷暴力袭击。 陈城是被人从角落里的麻将桌上推出来的,那些人宁愿三缺一,也要他出来,好像非他不可。陈城走到李峰面前,对他说:“我们出去聊聊?” “就在这儿说吧。”李峰笑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陈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5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5 城坐下来,李峰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陈城用肩膀撞了撞他,然后说:“我结婚四年了,之前一直联系不到你。不然在酒席上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说得这么郑重干嘛。”李峰笑着摸了摸鼻子,然后感觉身边一轻,周围的几个同学都站起身走到麻将桌面前煞有其事地看了起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不在场的2004级九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李峰曾经喜欢过陈城。单方面的、同性的喜欢,这让很多人挺无所适从的。高中毕业后李峰就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要不是班长锲而不舍的追问李峰家人,也许他们再也不会见到李峰了。 大多数人觉得,这件事该有个了断。 陈城双手攥紧,头低得有些不自然:“李峰,以前的事挺对不起的,当时对你那个态度。” “不怪你。”李峰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哪怕那个时候陈城把李峰打到地上,蹲下身来一拳一拳地砸着李峰的脸,李峰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怨恨的情绪。他只是在陈城求他恢复正常,不要再说什么爱他的话了的时候,有些难过。 陈城并不相信李峰已经释怀,如果他不恨任何人,那就不会强行掐断和所有人的联系,也不会再三嘱托自己的父母不要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别人。但他没那么傻,也不会像年轻时那样像个愣头青一样的一问到底,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反正现在李峰人已经到了,这是最重要的。沉默了一阵,陈城问:“李峰,你知道张扬现在在哪里吗?” “他搬去英国很久了,全家一起去的。”李峰眼光暗了暗,喝了口水,声音透着无力。 陈城像哥们儿那样拍拍李峰的肩膀,继续追问道:“他在那边做什么工作,有没有结婚啊?” 李峰看向陈城,看着他发青的下巴和法令纹,他试图转移话题,脑袋里却在自动回答:“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唯一的联系也就是他新年会寄回来的一张贺卡。” 这样的答案让他感到无比难受,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张扬了。他不会主动想起他,但他知道如果在同学聚会上,一定会有人问的,这才是他极力想回避的东西。李峰和张扬从小就在一起,从穿开裆裤玩儿到大,这样的朋友关系很容易演化成亲情,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一种陌生的状态。 李峰侧过脸,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正在失态。 十几年前,在张扬刚刚得知李峰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他表现得比李峰还高兴。李峰给陈城写情书,他一边嫌弃李峰矫情,一边伸长了脖子去看信纸。 李峰不自在地用手遮了遮信,张扬有些不爽,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秘密要么埋得毫无痕迹,要么大方坦诚,毫无芥蒂。张扬脾气上来了,直接去抢。 他看了几行,嫌酸,本来打算直接还给李峰的,却又突然注意到了写在信最开头的姓名。张扬的脑袋有些死机,他把信纸翻过来翻过去的,但其实眼睛早就失焦,动作只是焦虑得毫无意义。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李峰的眼神。 他清晰明白地懂了。 他了解李峰,他看得出来那种豁出一切的表情。他知道李峰打算对他坦白了,但他坦白的内容是个什么玩意儿?张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拒绝了这个事情。他让李峰不要说话。李峰从凳子上站起来,撑着桌子坚定地想把这件事捅破。 李峰说:“我真的很喜欢陈城……” 张扬把信纸拍到桌子上,信纸轻飘飘的摊在李峰的手背上。张扬恶狠狠地说:“我让你他妈的不要再说了!” “可你他妈的是我的朋友啊!”李峰不服输地与他僵持着。 张扬的语气软了下来,他用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陈述语气说道:“你喜欢男的。” 李峰点头,他有些语无伦次:“其他人怎么看都无所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因为窒息不得不张开嘴用口腔呼吸。 他说:“我知道了。” 然后,李峰再也没有见过他。从听说他住院到听说他出国,中间只隔了几周。李峰当时绝望地想……张扬不会是得了重病吧?这无疑是比陈城拒绝他更大的噩耗,他四处打探消息,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 最后,他收到了一张来自张扬的新年贺卡,四个字,新年快乐。右下角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张扬当然没有得病,他父亲被调到英国,他们全家一起搬了过去。他没有和他道别。 李峰知道,张扬觉得他恶心。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打着赤膊不穿衣服的夏天都在一起过了那么多个。他觉得恶心,反胃,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即使有了电话,他也选择不再跟他联系。 陈城见他没有回答,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和他打架,打得两个人都进了医院。现在想来……” “你们为什么打架?”张扬和他,好像并不熟。 “为了你。”陈城说,“我把你揍了的那天下午,他就来找我,一把把我的课桌给掀翻了。他让我跟你道歉……我答应他会跟你道歉的,没想到会迟这么多年。” ———————————————————————————————— 五月三号,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李峰拨打了贺卡上张扬留的那串号码。 他们简单地寒暄,好像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讲到最后,李峰说:“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下还在维护我。”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不主动跟我联系,你还因为我是个同性恋而耿耿于怀吗?” “我无法释怀的是,你喜欢男的,但那个人却不是我。” 张扬喜欢上李峰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假想,如果自己是个女的,李峰说不定会和自己在一起。原因显而易见,他们兴趣相投,一起长大,关系那么要好。他带着这样的假想过了很多年,直到最后,他发现想象果然是一种致命的自我欺骗。 这头,李峰握紧电话,他说:“我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to bunny 一个非常普通的,简单的故事。 23号已经过了,生日祝贺来得有点迟,不过,还是祝你生日快乐w。 第21章 第十九个故事:他没有回来 十二点,熄灯了,借着手机的光,我爬到了上铺。 “刘超能,你深更半夜上我的床干什么?”上铺的原主人周轩的蚊帐里还很亮堂,他在充电台灯下看书。 “嘘……”我蜷起腿,靠墙坐着,跟他商量,“出事儿了,有一个没回来。” “谁?” “我。” 今天早上,第一节 课是外国文学,早上八点就要上课,我熬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6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6 了夜实在起不来,就分裂了一个自己,让他顶替我去上课。我这一躺,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后来又派了一个人去买饭、一个去明德广场给捐旧衣物活动帮忙、一个人去上厕所,一个人去给周轩订生日蛋糕。 等我缓了尿意,胃也被填饱了,课也上了,忙也帮了,脑袋也几乎快废了的时候,我看了看黑沉的天,终于打算起床。起床给花浇了水,打开电脑,吃着零食,八集英剧终于追完后,我发现,还有一个自己没回来。 十二点了,都门禁了,还有一个我在外面游荡着,兜里揣着钱,带着我准备给周轩的生日蛋糕跑了! 他压低音量问我:“不回来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没丢过灵魂啊,你丢过吗?” “丢过,就是今天。”他看了一下手表,“不,准确地说是昨天。” 我敏捷地下床,穿外套,周轩也紧跟着下来,我们一起到了走廊里。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今晚上我朋友请我吃火锅,我还有事,所以分裂了一个自己,让他代替我去参加聚会。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他没有回来。” 我问他:“现在怎么办? 12点之后进来要记过,出去就不能再回来了。” “但是必须要把他们找回来啊,我们带点钱出去,实在不行就在外面网吧将就一晚上。”他又推门进去,拿了点东西出来,“走吧。” 我和周轩是一个地方的人,我们那儿鲜少有人出来,也不与外界通婚,基因差别不大,近几年出生的孩子畸形率越来越高。族长发话,把青壮力都送了出来,一是读书,二是希望能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而我们以前不与外界通婚的原因…… 显而易见,分裂自己这种事,普通人是做不到的。族落里的人各有各的特殊,到我们这一代,我和周轩特殊到一块儿了。现在出了事儿,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彼此。 走在刀割般的冷风中,我问他:“你今天不是一直在寝室吗?有什么事耽搁了,竟然没有去应朋友的约。” “因为我在路上遇到那个分裂的你了,我看到他提着蛋糕的样子简直高兴得要命,二十年了,这是你第一次记得我的生日。结果我回到寝室,发现你在看剧。好吧,就算是分裂人去买的,好歹你也是有心记得买了。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结果听了八次那部剧的片尾曲,你终于上来了,两手空空地上来了。” “听你说话这语气责备和迁怒意味很浓啊。”我立马定在原地,“我今早上为什么起不来?还不是因为昨晚陪你做那些意味不明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行啊你,会搞浪漫啊,纸灯笼小帆船折得这么高兴,不知道要去送给哪个小姑娘。” 他伸出手指:“我告诉你别折了,你半躺在我床上折了四个小时!” “赶我走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只是劝没让我走啊,我还不知道你,有人帮忙你高兴坏了吧。”我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子,“没出息。” 他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在四教底下停住。我赶上去,推了一把:“不会真生气了吧。” “嘘。”他用手堵住了我的嘴。 四教长廊上,两个男的在接吻。不,也可能是一个男的和一个短发女生在亲嘴,那这么推演,也能说是两个短头发的女生在交换唾液。不管是什么,非礼勿视。我反握住他的手腕,准备拉他走。 他说:“你看到了吗?那是我们俩。” “怎么可能……”我往后看,看到走廊外的水池里堆着满池子的纸船,五颜六色的,透出里面蜡烛的火光,那是我亲手折的。而那两个人的身高和体型…… 我很尴尬,握着周轩的手也僵了。 周轩凑到我耳边说:“他们吻了几分钟了。” 我说:“我看到了,我还看到你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去阻止一下他们,看起来事情有些失控。” “我觉得气氛挺不错的。”周轩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今天一整天我都在等着你跟我说话,要不是因为你追剧的时候被打断会愤怒到砍人的级别,我早就拉着你来这儿了。” “这么说你没什么正在追的对象?”那不早说,害我难受隔应了一整个晚上。 我分裂出来的个体被强制召回了我的体内,随之而来的,还有生理反应……走廊那边已经空无一人了,周轩把我抱住,我耳边都是灼人的热流和低喘,他说:“我不是正在追你吗?” 第22章 第十九个故事:意识流 x进来的时候,拿着一个针管,里面是绿油油的胶状物,像龟苓膏一样的质感,但是他声称,这个一定要打进肉里,每个人都要打。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每个人都打了啊。 x是个瘦瘦高高的汉族人,一手拿着针管,一手抬着他的心脏,不时不耐烦地在空中抛几下,又接住,一根短电线连着,他不怕心脏掉地上沾灰。屋里的每个人都接受了那根针,包括我那未满月的弟弟,除了我。因为那时有人疾呼:“死人了!” x是第一个跑出去的,毕竟他腿长。他抢到了最好的东西,一颗心脏。现在他有两个可以炫耀的资本了,他往上套线,托住两颗乌红的心,像把玩核桃一样转动着,转了两下,兴许是觉得不痛快,所以拉开自己的胸腔,把它们都放进去,啪叽一声。 那个死人的各个部分都被抢走了,只剩下一个头和十个指甲。 十个指甲在地上蹦,按事实逻辑推理来说,指甲是不会蹦的,因此这是假的,他们没有抢肉。人的胸膛里不可能有两颗心脏,因此这也是假的,他没有偷心。现在摆在那里的人头,只是一颗嚼不烂也没人会去嚼的石头,这才是符合逻辑的。 我依靠这种逻辑,得以冷静看待这一切。 我在面馆打润嘴的豆浆时,遇到了y。他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拿起了舀豆浆的大勺,勺起勺落,我端着豆浆准备把位置让给他。这时,我看到他的手臂下没有手掌。我迟疑了一会儿,想,他到底有没有手呢?他的脚上穿着鞋,不大可能在公共场合脱下来,用脚趾夹着吃,他到的这餐馆是卖面的,吃面要用筷子,要使筷子至少需要两根手指,但现在他一根手指都没有,光秃秃的。于是,这是不合逻辑的,是假的。这说明他有手。 我把勺子放下,往外走。y叫住我:“能帮我乘碗豆浆吗?” 我突然紧张起来,有了一个非问不可的问题:“你有手吗?” 他说:“我没有。” 老板上面时,他一碗我一碗,分坐两头。我就是想看看他,没有手怎么吃面。他反望着我的眼睛,冷冰冰地说:“你不该对一个残疾人这样,请你去其他桌坐着。” 我站起来,却发现四面的墙像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7 就着人生下咸菜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7 大型动物一样蠕动着,朝内挤,门窗消失,光线也不复存在。我不仅难以往前走,甚至还被软而肥硕的墙往桌子上压。为了腰不被折断,我只能摸索着站到桌子上去。不久,连桌上的空间都越来越小,我被迫坐下来,往前靠,寻找能让我跻身的空间。我的头靠在了y的肩上,我感觉得到他身体的结实和肌肉所积蓄待发的力量,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他的脸。 幸亏一切沉于黑暗,不然我这样的姿势该有多滑稽? 然后又亮了。 墙是白色的,离我很远,我坐在桌上,抱着一个和我相同性别的男人。是的,我抱住了他。这不能不使我在白光中尴尬地、带着歉意地收回手。 他说:“我吃完了。”他面前摆着一个只留着一些面汤的碗。他的嘴唇周围没有油污,木桌上有一张沾了油,折了几叠的纸。我不知道这算逻辑的相互佐证还是相互拆穿。因为没有手,也是不可以折纸的。 他径直往外走,我也往外走。但外面是一片陌生的景象,我没有来过这儿,也不知道如何走回去。他往左走,我就往右走。然而右边没有路,一片黑流袭来,我只能朝他的方向狂奔。又是一片黑暗,我被黑水冲得睁不开眼睛,他扶正我的身体,拉住了我。我感觉得到,那是一双手。 “你到底有没有手?” “我没有。” “可你拉住了我,你没有手靠什么拉的我?”我大喘着气,感觉黑水从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灌了进去,连耳朵都没能幸免。 “好吧,我有手。”他承认之后,黑流又褪去。 “好吧,我有手。”我承认了这点,因为我确实有手。我拉着那个被幻象反复折磨的人,往家里的方向走。他叫z,是这附近唯一一个叫z的人,我认识他,并且我知道,他喜欢我。我把他搂在怀里,再次跟他确认,“我是有手的。” 后面那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说的话我倒是知道,其中一个人说他有手,还说了两遍,这有什么可值得强调的,我也有,还有四只。我全身棕褐色,是一条杂交犬,血统属于不纯正里面的最不纯正。我往z家走去,坐到了他家堂屋里的椅子上,把肚皮露出来。 突然,有个人尖叫:“z没穿衣服!” 我往自己身上一看,果然没穿衣服,那个叫y的人从门外进来,拉过一条桌布就给我盖上。我看到,他是有手的,而我……并没有手,他吃碗了那碗面,我却在臆想的黑暗里逃避了吃面的动作。我那还没满月的弟弟站起来,指着我说:“z这个废物,还治得好吗?要不然不要了吧。” “不要就送给我吧。”y低下头来,搂住我的肩。 我低下头,搂住z的肩。 也许你也有疑问,你想知道到底是y没手,还是z没手。你也许也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我不是x,也不是y或者z。 我是一条狗。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