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分卷阅读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 by ,明月心 moo 1。 我从被不知名怪物追逐的梦中醒来,听见枕边手机的铃声。罗的声音在里面说,“安,你最好过来一下。” 九点二十分。距离上次躺在床上还不到4个小时。昨晚的招待会后罗立即离开,陪着那些不良的家伙换了摊继续喝酒,然后一个个把他们塞到出租车里的,是身为经纪人助理的我。 挂上电话,我盯着天花板。以前的主人曾贴上过乳白色的墙纸,现在则变成微黄的色泽。我躺在那里,想了许多,也许是什么也没想。又过了五分钟,终于能够一节节的拣起自己的身体,说服自己走进浴室。 洗过澡后感觉清醒了些。我看着镜子里的人。黑色的眼圈,就算能有时间一下睡一整天也不可能恢复原状。开始抹那上边抹各种东西,眼霜和面霜要分开,粉底打得匀脸色会显得好看,而且也能够稍微延缓些化妆品的损害。然后是眼影和唇膏。看着镜子中的整装待发的女人,几乎快要认不出自己。 罗在休息室等我,看我进来将一张报纸扔过来,几乎遮住了我的眼睛。把它拿下来仔细品评,头版上是卡莱尔的大头照,一眼看出是前不久拍出来给他做宣传的那张大头照,旁边小而模糊些的,则是他搂着一个长发女子的照片。 “惊爆内幕——”标题耸动,内容却也平常,我两眼扫过,将报纸扔到桌面。 罗看着我,显然期待我的解释。我给他耸肩回去。 “ok,是有个小报记者来找我,问我肯不肯用500万买这照片。” 罗显得不知所措,皱着眉上下看我,好象不再认识我一样。 “可是我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没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卡莱尔出这么点花边新闻,对他的名声只有好处。”我用解释给小孩的耐心语气对罗说着,显然是耐心过了头,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安,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最近一直在忙巡回演唱会的事情,都没有时间和你——” “说到巡回演唱会,我昨天已经把雷文那边给推掉了。” “为什么?”无论罗本来是要和我交流什么,现在他显然已经忘记了。他的眼神似乎在责备,我明白他的意思。雷文是他多年的好友,当年在罗跳槽时,不惜违约地跟着罗从原先的公司跳走。 “风格不合。而且你也知道,雷文现在已经过气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终于可以走向一边的桌子。电脑一直处于未观状态,收信栏上显示着昨晚到今晨收到了135封信。我飞快的过滤一下,点选上无关紧要的人以及无关紧要的事件,直接拉到垃圾箱。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更需要这次机会。”罗显然没能领会我沉默的意义,开始在我旁边踱步,一边说着身为经纪人所应该具有的道德,之类。我看到了一封标着红色紧急信号的信,点选开来。 “还有前天斯卡拉的事情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歌手开始为毒品做广告了?” “love”,我又看了一遍那封信的发信地址和时间,一边选上回信,打上简单的同意语句,直接发送。然后抬头看着我的上司。“——是国际安全卫生标准检验局确认为一种可能影响人的副交感神经,产生类似恋爱的愉悦感的药物。” 我引用着,对着他笑。看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接近愤怒。若是一天前我可能还会顾虑他毕竟是我的老板,然而现在这层担心已经不用考虑了。他看着我,过了一会,突然说。 “上边是不是有了什么消息?” 我诧异,努力回想刚才的表情,是否有险恶到让罗以为是小人得志的地步。然而他推开我,看着我屏幕上显示的信件。回信后我还没有来得及往下看,信的内容就明白显示在那里。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能从他肩膀的姿势来猜测,他的身体似乎是一僵。 我在心里对自己耸了下肩。如果可以,我当然不希望他是从我这里知道这个消息,然而祖父当年说得好,世界上有可以避免的事情,也有无法避免的事情。 罗再抬头,脸上已消除了烦恼的痕迹。事实上是消除了任何一种感情的痕迹,而象带着一层面具。跟了他三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这种表情。 他伸出手来,我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脑海里闪现了一下毒针、神经药物什么的,又立即嘲笑着自己。 晚上还是要睡够。也就是说那种无聊的被不知什么追赶的梦,要消灭才好。 “恭喜你。也许,你等待这个时候已经很久了。”罗说。我觉得他应该是在讽刺,但从声调里倒听不出来。 我想了一下。虽然从三年前接下narcissus的助理职位时我就知道,总有一天它会站在世界的顶点,而我会在那时在它的身边,但老实说,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快。 所以我望着面前的罗,很诚实地点头。毕竟我已经不再有对他说谎的理由。 2。 narcissus是卡莱尔、斯卡拉和迈克。sm环球娱乐最新推出的演唱组合。之前还有一个成员是奈克尔,然而那已经成为历史了。 不,连历史也不是。narcissus的历史中从来不存在着这个人。在narcissus的三人组面前,我耐心地向他们解释这个事实。 金发的卡莱尔趴在沙发上听着我说话,一头金色长发象瀑布一样铺在背上,一脸慵懒,神情中却透露着媚意。我不想问昨晚最早回去的他接着去了什么地方,只要不要再有小报记者拿着那男人搂着他肩膀的照片出现在我面前。事实上真的恨不得他能再多跟那些女模特,女歌星们出点绯闻,越轰动越好,最好轰动到让将来纵然有媒体公布出他的真实性向时,也没有人相信最好。 “可是那怎么可能?”卡莱尔挑动着眼睛看我,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动作是很媚惑。演唱会到中间时,他经常会走到舞台边上喝水,一边喝一边用眼睛和底下的女人调情。他就是有那本事,让看台下成千上万的少女都觉得,那眼神是特地做给她一个人看的。如果我再年轻十岁,保不定也会对着他大发花痴。 只可惜现在的我只是个28岁的老女人,而且是会限制他们行动的无趣经纪人老女人。 “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公司说他不存在,他就不曾存在过。”我一本正经地对卡莱尔说,知道只要他不捣乱,说服的工作就等于完成一半。 “可是歌迷会记得。还有那些录影带,cd封面,广告,海报——”他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抬起身体。曲线在沙发上勾勒出诱惑的形状。 “没有记忆的东西就是不曾存在过的。”我平静对他说。如果公司说奈克尔不曾存在,那他就会从一切记录上消失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 。海报上的身影可以用计算机修正,影迷的记忆则可用集体催眠改写。没有留下证据的东西和没有存在过是等同的。而所谓证据—— 在数字的年代,要毁灭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据,实在太过简单了。 卡莱尔撇了下嘴,在沙发上翻了身,很象猫科动物的优雅动作,甚至连将头部后仰,露出白皙颈项的动作也象。我想起关于他主人的记录。喜欢猫。档案上这么说。不明白那种满身跳蚤的史前动物有什么值得人疯狂的。 卡莱尔不再做声,我转头望向斯卡拉。他坐在窗台上,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我不知道他又吸了多少love。我知道他的lover——如果一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家伙也可以那样称呼的话,前几天刚突然消失。走得一声不响。连字条或者录音都没有留。那之后斯卡拉就似乎一直没有停顿地吸着love。我不在乎。只要他作词的能力不受影响,他愿意往血液里添加多少化学玩意儿,我都无所谓。 迈克是问出关键问题的人。“那以后鼓谁来敲——”他说。我看了他一眼,颇感欣赏。他是整个组里最不为我添麻烦的人,纵然经常会去勾引一些巨商富贾的原配,却从来都做得隐秘,既不会明显到让做丈夫的觉得绿帽子太明显,也不会疏忽到被别人拍了照片兜售。不吸毒品,不抽烟,甚至连酒也不怎么喝。几乎可以去竞选新世纪好男人。 “问得好。”我点头以示嘉奖。“事实上这是我下边要宣布的消息。” 我停顿了一会,以制造戏剧的效果。 “我们新的鼓手,名叫菲尼克斯。” 卡莱尔猛然坐起,从他眼睛睁大的程度,我知道戏剧的效果是达到了。就连一向稳重的迈克也露出诧异的神色。 “你是说——那个菲尼克斯。” 我点头。忍不住得意的神色。是的,就是那个菲尼克斯,原先在bb公司,我们那虽不公开承认却无庸质疑对手旗下的那个菲尼克斯。 卡莱尔吹了声口哨。平时我很讨厌他的这个习惯,不符合波斯猫的形象是小事,关键是他吹口哨的声音,总让我有不好的联想。但现在我觉得那声音很悦耳。他点头望着我,眼眸中似乎也多了些崇拜。 “真有你的。”他说。我则开始构想着与那个菲尼克斯的友好亲切的第一次会面。 3。 事实再次证明,美好的构想与现实的世界,总会有一些差距。 星期一早晨,在戴尼尔的办公室里,我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了菲尼克斯。他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区别,我是说,他和我习惯在屏幕上看到的样子有些区别。若不是因戴尼尔的介绍,我几乎以为那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是他又一个助手。 “这就是菲尼克斯。”戴尼尔这么介绍着,强拉着我们两人的手凑到一起。那年轻人抬头,戴尼尔望向他的目光充满荣耀。也难怪,菲尼克斯这次跳槽,最主要的功劳是他得到。菲尼克斯向我点头,戴尼尔转向他。 “这就是你今后的经纪人了,安。别看她那么年轻……” “我不要她。” 他的声音很安静,却让戴尼尔和我都愣了一下。我是说,能让就算同时面对十个记者的十一个话筒回答十二个问题,我们,我和戴尼尔两个,都不会是打一下磕巴的人。 戴尼尔不愧是戴尼尔,他很快发出笑声。被人用“洪钟式”形容的笑声,可惜办公室的回声做得太好,以至真的有些震耳。他一边笑一边还伸手过去,似乎想拍拍菲尼克斯的肩膀,或手臂。被对方避开,而改拍着自己的大腿。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他笑着,故意想把菲尼克斯的话给曲解。我陪着他笑,却觉得脸上笑容很僵硬。身为女性必须面对这种笑话,这么多年似乎也该习惯,可是那一刻真的想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裁纸刀,沿着他充满赘肉的脖子切下去。 “我不是在开玩笑。”菲尼克斯却丝毫没有为他所动,而只是重复,“我不想让别人做我的经纪人。” 我看看戴尼尔,戴尼尔看看我。而菲尼克斯看着我们两个人。 “啊,如果你觉得安是个女人而不方便,这种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我一挑眉毛,很想问“这种问题”该如何解决。也许他是想建议我去做变性手术,或者…… 然而我想起罗。在这家公司做了接近二十年的罗。帮公司捧红了二十位以上艺人,而其中有两位是所谓的天皇巨星。我想到他被劝说离职,也不过是短短一封email就解决了的事情。 罗都如此,只不过是我这种小人物,因为一句话而被替代,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眼前的明媚光线似乎一下暗淡了下来,我想起早晨没吃早饭,而我一向有低血糖的毛病。 “你们谈的条件到底是什么?”我很想这么问。然而知道现在的事情,已经不在我的控制之内。所以我保持闭嘴。冷静虽然无法做到,单纯沉默还是值得努力的。 而那害得我几乎失业的克星,对着戴尼尔的提议摇摇头。 “我说过,要让我签约,除非凯继续当我的经纪人。这是一切的前提。” 我不觉松了口气。虽然他的意思很明确,仍然是不要我当他的经纪人。可是现在的命题,已经从“a不可以”变成“除b以外均不可以。” 而身为a的我,居然因这命题的改换而在一瞬间对面前那个刚还想推出窗外的家伙产生一丝好感?果然生理期接近,女人就会变得易感吗。 戴尼尔摸了摸头。这是他觉得真正苦恼的动作。 “可原则上一个乐队是只能有一个经纪人的,而你的那位经纪人对于我们来说……” 以戴尼尔来说,这已经是相当让步的回答。然而那年轻人却连神色也没有改变。只是慢慢抬起了眼睛。那么近的距离,我发现他的眸色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接近深碧的黑色。 “其他都可以谈,这件事情不可以。” 他的语气,甚至比戴尼尔在最严厉的时候还要不可商量。戴尼尔想了一下,大概是想到菲尼克斯被挖角的消息在报纸上看起来会多么的醒目,终于还是点了头。 “等等,可是我——” “你还是narcissus的总经纪人。”戴尼尔瞥了我一眼,我咽下本来想说的人。在他正想找替罪羔羊的时候把自己往前送可不是我的行事准则。 “只不过菲尼克斯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就好了。” 我是不理解一个经纪人是怎么可以做到对她手下乐队的一个成员“不操心”了,不过命令就是命令,不能理解也要执行,这是身在现代身为下属所要学习的第一准则。 所以我没有抗议,而是乖乖地带着菲尼克斯出去。在迷宫般的大楼中坐电梯上上楼又下楼,到达了我们的录音室。 卡莱尔、斯卡拉和迈克已经在等。脸上带着或多或少的好奇。我看出他们是想给这个新来的成员一点下马威,或者,最起码也先掂量一下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3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3 他的真正分量。对他们的决定我非常赞成。 我把乐谱拿出给菲尼克斯。“菲尼克斯,这个你可以先看看——要不然明天我们再正式开场练?” 在敌对的双方中扮演调解角色的人,最后往往获利最大。 他没有回答,只是接过乐谱,很快地翻起来。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以那翻阅的速度,应该只够看看歌曲的名字和主声部的。 我则在一边充当介绍。“这是卡莱尔……”等等,等到我介绍完,菲尼克斯也已经把乐谱翻到尾。 他抬起头,朝着迈克的方向点了一下。 “开始吧。” 我一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直到他走向架子鼓。 “等等,你……” 然而卡莱尔在挑了下眉后,也已经走过去拿起了麦克风。迈克半是夹带地将我“请”了出去。 于是我隔着一层玻璃,开始看新的narcissus的第一次合练。 若是说实话,音乐并不是我的长项,比起去在一堆嘈杂的阅声中分辨乐器,我还宁愿去写1万字的发表会稿子。我也不太懂和弦什么的,然而从迈克的姿势,从卡莱尔最初带着瞧笑话,而之后越来越投入的表情来看,我知道,菲尼克斯已经征服了他们。 在架子鼓后边的那年轻人,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初见面时他所显露的平淡,如同伪装般卸下,而在飞舞的鼓棒中,我发现自己甚至无法离开视线。 直到突然的一响,完结的音符标志着的结束。卡莱尔的身影凝固在激情的动作中,然后。过了好一会,他才醒过来一样眨着眼睛,跳了过去,拍着菲尼克斯的肩膀。 “太好了,菲尔,简直是棒透了。” 而菲尼克斯则侧身让开了。 “请叫我菲尼克斯。”他说,并没有抬起头。 4。 在加入乐团的第一天,菲尼克斯就用自己的鼓征服了乐队里的其他三人。 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对因为那第一天的默契合作而燃起期待的人来说,看他们之后的相处模式实在是一种折磨。对于卡莱尔明显的好感,菲尼克斯完全没有回应。 拒绝一起喝酒。拒绝一起兜风。拒绝一切练习外的交际。 我则只在一边看他一次次的拒绝。竟然有人过来问我为什么不上前调解。笑话,我领的只是做经纪人的薪水,他们职业工作归我管,感情上的事情又没有人付钱,我操那份闲心干什么。 然而当菲尼克斯拒绝留下合练时,就涉及到我的职业了。而我一向很敬业。 “很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也很累了,可是这是马上就要录制的曲子……” 先礼后兵。百战不败的秘诀。 他摇头,已经在收拾东西。 “可是如果耽误了录制——” “他们可以自己练,明天早晨我来的时候录。”菲尼克斯淡淡回答,似乎笃定了需要练习配合的是其他三人,和他完全无关。 “可是鼓点是决定节奏的……” 我用仅有的理论来试图说服,结果他终于抬了头。 “安小姐。” 啧啧,真是彬彬有礼的叫法。 “我的和约上最重要的条件之一,就是可以按照正常上班时间作息,除非在现场演出时段,否则晚上6点就可以回去。” 我发愣。不知道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朝九晚六的上班族吗?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我等着,期待他说出“而且你也不是我经纪人”之类的话,那我就有充足的理由落泪或者做出其他符合女人身份的事情。事实证明这点经常在意外的地方收到意外的效果。 然而他没有继续说。仿佛说出条约就一切自动解决,拎起袋子绕过我就走。我只好不顾形象,死缠硬打。 “不可以走。今天不合完明天会很惨。” 他想掰开我的手。笑话,若是那么容易就给你掰开,我就不叫安,也不是我那神经质的母亲生下来的具有袋熊特质的女儿了。 他终于还是投降。 “最多一个小时。”他说。我只好装做同意。反正一个小时后还可以继续装树袋熊。 结果证明我错了。一个小时后,就算是最严格的混音师也挑不出毛病。于是大家都可以回家,皆大欢喜。 菲尼克斯不停在看表,似乎真的是有重要事情。我那剩下不多的良心开始发作。 “耽误了你的约会吗?”我问。他看了看我。 “我不知道。” 事实证明人是不该乱发同情心的。那天半夜,好容易得机会早睡一次的我被从被卧里拎了出来。 “喂?” 我的口气不好。睡眠被打断我的口气一向不好。 电话里的人报了个名字,我过了会才反应出来那是菲尼克斯的自然名。或者说出生名。身份标志证的名字,等等。 “是的,我认识。”我小心回答。 “请你现在过来一下。”电话里的人这么说,接着报了个医院的名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赶到医院,逮住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就问。对方似乎被我吓倒,问清我到底要干什么后,立即叫过护士让她带我去紧急病房。我跟着进了一间病房,看见菲尼克斯躺在床上。 我摸了摸他的胳膊,还有隔着被子的腿。然后大大松了口气。都还在,而脸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伤痕。最起码不至于破相。 “可是他为什么不醒?” 我是在问身边的护士,然而回答的却是个男声。 “医生说用了镇静剂。” 我转头,看见闪着红光的烟头。用嘴夹着烟的男人走了过来,我不知为何有向后退的念头。 “对不起,请不要在病房抽烟。”身边的护士出声提醒。那男人似乎才想到,取下烟,看了一眼。 “哦,我忘了。”他说,一边将烟头按在菲尼克斯露在床单外的胳膊上,拧熄了烟头。 我倒吸了口气。菲尼克斯的身体一动,因剧烈的疼痛,而从镇静剂造成的昏睡中睁开眼睛。眼神似乎还在涣散,只反射的缩回了身体。过了好一会,他注意到身边站着的男人,似乎才清醒过来,抬起头,眼神中露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什么。 “对、对不起,凯。”他说着。我眨眨眼,看着向那个男人伸出手的菲尼克斯,又抬头看了看床边的男人。 那是我和凯的第一次见面。 5 陪着我一起去法官那里的是费希特,公司的律师。 “到了那边,除了名字年龄之后,不要说其他的话。”他对菲尼克斯简单地叮嘱着,扭头看了看我。 “安,并非是私人的,但能不能请你换套——怎么说来着,更稳重点的打扮?” 所谓更稳重的打扮,包括黑边大眼镜,以及从上到下裹得严实的黑色套装。“我们要让法官觉得,我们是正经做事业的人。”费希特解释说。 我点头,从善如流。其实他完全不用对我费这些唇舌,想好如何去对付对面的人才比较好些。 没有证人。对方坚持完全是菲尼克斯的错,而费希特则坚持是对方的错。 我们在外边的大厅里等了半个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4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4 小时,直到庭警过来叫我们。法官是接近五十岁的男人,有严厉的眼睛,但其中带着疲惫。 “费希特,真难得,这回竟然在这么简单的案件里见到你。” 这是他对我们公司的御用律师大人的招呼语。我想了一下,记起上几次费希特出面辩护的案子,似乎是一桩预谋杀妻案,一宗绑架撕票案,还有一件则涉及到8位数以上的毒品。 看起来也许和公司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也是当然。有直接关联的人,都在事件捅到公众媒体前就被消除了。 而这次不过是区区的交通违规案子。确实屈才。 我在听众席上坐下,而菲尼克斯被带到了法官面前,把手按在圣经上发誓,那一套。 双方的律师开始辩论。双方的律师,我们这边当然是费希特,对方是个接近40岁的中年女人。我仔细看着她的服装,从心底升起由衷的敬意。 还以为费希特已经把我弄成了无法分辨男女的怪物了。看看这,才叫做无法分辨男女呢。 双方似乎不是第一次交手,提问时走的路数也满接近。一开始我是打算仔细听来着,可是听着听着,我发现自己开始分辨不出左和右。 甚至连他们问题所想要表达的东西,我都不明白了。 比如费希特问对方当事人,“那么你是说你已经打了让对方超车的手势。” 对方表示赞同。 “你是用右手做的手势?” 对方再次点头。 费希特开始做一些手势。 “那么你是怎么做的?象这样摆摆手,还是画了个圈,还是……” 我开始感觉厌烦,对方显然也有类似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动作,也就是把手伸出车窗,打个手势而已。 “可是在刚才的对话中——庭上允许的话请将对话翻到第114页——在那里你说……” 我看出对方的律师不是容易打交道的人,但是费希特显然比她还要精明。 最后达成的协议,是对方放弃对菲尼克斯的起诉,而菲尼克斯也不对对方用容易让人产生混乱的手势,以及在询问当事人的过程中显示出的,对方在出事当天的午餐中喝了一小杯开胃酒的事情提出进一步调查的提案。 法官敲了小锤,双方律师握手。我先到门外等着,心想将来如果我实在忍受不了手下的那几个家伙而把他们都干掉后,一定要找费希特来给我辩护。 过了一阵,费希特从侧门中出来,一边走一边和菲尼克斯说着话。到了我面前他停住。 “这次没事了,法官也说不会写入记录。但是还要小心些。” 他似有所指的一抬下巴。我朝他指的方向看,正好看见微微的闪光。一个手上拿着微型相机的人站在隔了10米的柱子旁边,正对着我们大照其相。 我想都没想,大踏步向那方向走去。距离那男人只有两步,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我是朝着他呢,转身想溜,被我加快几步拉住背包。 教训是,不要背那种一旦被拉住就无法挣脱的包。 对对方的,则是,不要以为穿着3寸银色高跟鞋的女人就一定行动比你慢。 我把相机后盖打开,把微型胶卷往外拉呀拉,过程中觉得非常享受。这是老早就想做的事情,可真是好容易得到机会。 “你不能那样。”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着,一边推着眼镜一边向后退,我几乎能读出他的心思,想跑,却又舍不得落在我手上的相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鼓起了勇气。 “你这是妨害新闻自由。” “哦?”我向他挑眉,笑的一派邪恶。“那去告我呀。” 这是电影上学来的台词。事实证明非常好用。那人已经准备不要相机转身落跑了,被走到了他身后的费希特给拦住。长长的手伸出,轻而易举地拿到了他胸前的记者证。 “还给我。”那人跳着脚,费希特将证件举到一边,歪着脑袋。 “每日新闻社……实习记者。” 他把那证件还回去。开口时一片温文尔雅。 “你还没有采访权。而且每日新闻也没有娱乐版。如果你是对安小姐有兴趣——我假定——当然也不排除你的兴趣对象是那位年轻人,我们可以告你侵犯隐私。” 那人拿着证件落跑。我问费希特。“真的可以告他吗?” 费希特看我,一脸有趣的神情。“当然不能。” “可你刚才说……” “那个,”他笑,“自然是在骗他。” 然后他突然转了话题,“可以请你去吃饭吗。” 我犹豫着,律师确实是高收入的职业,然而嫁给律师也意味着若离婚则可能会一分钱也得不到。 我权衡,然后摇头,笑的一脸惋惜。 “对不起,我还要陪菲尼克斯回公司——” 菲尼克斯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了。”他说,然后就不顾我,转身走开。 我张大嘴,过一会才想起形象问题,赶紧闭嘴,转头看费希特看我的眼神似乎很有兴趣。 “现在,我是否有荣幸请你共进晚餐了呢?” 6。 我对法国没什么意见。完全没有。对法国菜也没有意见。 只除了看着手上的菜单,一个字也不认识之外。 我放弃伪装,把手上的菜单啪地合上。连菜单的封面都是绸缎的,这个无论叫什么的地方,想来价格一定不菲。 不过反正我也没有想过要付帐。 费希特抬头看我,我朝他笑,尽量温柔和婉。 “我不认识,所以得麻烦你帮我点了。” 他的表情有点诧异。我不知道带一个自己承认连法文都不懂的女人到这种地方来,是不是会很没面子。 他于是转身和侍者交谈。我听不懂,但想来应该是法语吧。听起来倒满悦耳,象催眠曲。 我再抬起头时就发现他在看着我笑。他似乎很喜欢看着我笑。然后他端起杯子来说。 “你看起来很困。” 是啊,不但是看起来,而是从骨子里都感到累。过去的48个小时内我一共只捞到了不到5个小时的觉睡啊。 他对我举杯。我机械回礼。 “干杯,为你美丽的眼睛。” “……中倒映着的我的身影。” 我喃喃低语回去,喝了一口。他微觉好奇。 “对不起,你刚才是说——?” 我耸肩。那是句台词,他懂得便是懂得,不懂变是不懂。 侍者过来,开始上开胃菜。我以为自己不会有胃口,结果发现想错了。 吃完开胃菜,接着是加了红酒和乳酪烤的鸽子——听起来不那么诱人,端上来却令人食欲打开。 结果是我吃完了主菜,加上甜点,满足地叹了口气。才想起身边还有个男人。 啧啧,单身女人的食欲是可怕的。经此一役,相信他才会明白。 乐池那里开始响起音乐,很轻柔的那种。我的视线开始在隔壁桌子上飘悠。越过了前面三张桌子后,突然停下来。 费希特放下手中的酒杯。刚才在我不顾形象的大吃时,他每样菜似乎都只是动了一点,只在旁边不停地喝着红酒。 “怎么?” 我摇摇头,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5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5 转开视线。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和一个容貌优雅,职业稳定,收入丰厚而且明显对我颇有兴趣的男人,单独在一家法国高级餐厅,只缺鲜花和蜡烛,一切就简直是完美。 所以我才不要在这种时候被迫想到工作,以及与工作紧密相连的那些家伙。 可惜费希特不是那种你对他说没事,他就乖乖相信的男人。 “哦——是他们啊。” 他只朝那方向瞥了一眼,就回过了头。我皱了皱眉,他语气中有点什么,太过熟悉的什么,让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等——你不会是因为事先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才请我过来的吧。” 他看着我,一脸受伤的模样。 “当然不是——我只不过知道他今天要回来,还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地就找到了斯卡拉。” 我坐回椅子,叹了口气。 不错,隔着三张桌子坐着的两个,就是我手下的那个斯卡拉,还有他那个一会回来一会又消失的神秘情人。 我又朝那边望了一眼,不由怒从心头起。 我是知道这里是俱乐部性质的餐厅啦,而且到这边来的人大多也不会管别人的事情。可是两人象现在的那种姿势,还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吧。 费希特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而且颇为得趣。我瞪了一眼。 现在可以确定他邀请我不是为了什么见鬼的私人兴趣,而是纯粹公干了。 公干就公干,可是加班的话就要给加班费,这种算什么?请一顿烤鸽子就算清帐? 不过这种事情现在还先不用说。 “你接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呢。” 他说得好整以暇。我开始给自己倒酒,装做看不见隔着三张桌子的那两个。 当然是烫手的热山芋了。罗也就算了。 公司要鼎立扶植的乐队,若是没什么弯弯绕,又怎会交给一个进公司才3年而且又是女人的经纪人打理? 就算我是从narcissus的创办开始就跟着他们在一起的,却也没有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解释只有一种。上边在实验。实验看看我能不能把他们带起来。如果成功——反正踢走一个两个没有背景的经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失败——然而sm公司自创办以来就不曾有过失败的历史。 反正历史也是由他们确定的。 “你看了他最近写的那篇报道吗?” 我发愣,不明白费希特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他将头向侧一歪,我明白了他在说的人是斯卡拉的那位情人。 做战地记者的情人。 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我对记者一向态度友好。毕竟他们和我一样,也不过是为了吃口饭。但是对于战地记者,我一向避尔远之。觉得他们都该被塞进辆救护车,直接扔进精神病院。 不可避免的死亡也就算了。主动选择去接触,甚至体验死亡,这种人还不是疯子,世界上也就没有疯子了。 “写的是什么?”我问。 我从来就没有看社会版的习惯。而费希特则微微一笑。 “内战。爱尔兰的内战。所以,现在他被英国政府驱逐了,而另一边……” 他耸肩。 “另一边则对他的头颅颇感兴趣,以至肯出个五万英镑买下它。” 我把视线从旁边收回,克制住想大步冲过去,将他们一起拽出,随便塞个出租车直接拉到汽车旅馆的念头。 “我也许考虑去赚那笔钱。” 我说。 其实我是很认真地在考虑。不过费希特却笑得仿佛是听见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 7。 结果我当然没有能拿起一把刀割下那个在公众场合就对我签约乐团的贝斯手上下其手的家伙。费希特坚持送我回去。我觉得很好笑。 其实我很清醒,只不过是每次想站起来时,腿都会发软而已。 费希特送我到楼底,很绅士地吻了一下我的脸。冷风一吹,我感觉好了一些。 洗完澡后神志完全清醒了,我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开始坐下盘算。还没有理出个头绪,一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不想接。任何在这个钟点打电话骚扰别人的人,都应该被列为拒绝来往户。可是电话响个没完没了,最后我只有认输。 “我就知道你在家。” 听筒里传来是梅的声音。我叹了口气,坐下。 她的声音听起来活力十足。我开始算她的年纪。比我小十岁,或者十一岁? 总而言之,年轻真好。 “妈妈说让我问你生日要什么。” 梅很干脆地先说出主要任务。我想了一下。 梅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妈妈,按照南方的旧习惯,认为女儿只要一天没有出嫁,就一天还是孩子。而孩子过生日,显然是都希望礼物的。 问题是我已经到了不但不愿意过生日,甚至连礼物也都不想要的年纪。 “也许送我个电子情人?” 我随口建议。报纸上似乎正在炒做的话题,虚拟实体化的情人,可以招之即来呼之既去,模拟sex的情景感据说比真实也不差多少,正适合工作忙碌,心情空虚的28岁经纪人。 梅显然当我是开玩笑,隔着几千里,笑声都显得很夸张。 我又有叹气的冲动了,为什么在我认真的时候,别人却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对了,听说你现在做了正式的经纪人。” 没想到她的消息倒是很快,大概是妈妈觉得有个做经纪人的女儿,说出去可以抵消一点这个女儿到了28岁还没能把自己推销出去的耻辱吧。 “是啊。” “感觉怎么样?” 我认真想了一下。 “一个吸毒者,一个黑帮老大的秘密情人,还有一个专门喜欢钓别人的情人……” 我想了下,又加上一句。 “还有个被虐狂。” “呀,听起来很诱人的样子。”梅在那边说,听语气是真的羡慕。我又想叹气。 年轻真好。 “啊,对了,有一个人最近被你们公司签走了,可是还没有看到推出,你能帮我问问吗?”梅似乎是突然想起。我开始打哈欠。 不记得自己在象她这么大时是不是也被那些明星迷到晕头转向了。应该是没有。毕竟我们只是同母,基因起码有一半不同。 梅报了个名字,我的哈欠在一半停止了。 “啊?他就在我们乐队啊。” “——什么?真的吗?” 我只听了这两句,立即反射得采取保护措施,把话筒移到距离耳朵两米远。过了一分半钟,才又把话筒拿起来。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呀。” “在听在听。”我赶紧点头如捣蒜。得罪这个小魔王,以后万一心灵受伤需要回避风港时可就麻烦了。 “那你明天不要忘记给我拿菲尼克斯的签名哦,最好是签在照片后边的,能写上我的名字最好。啊,简直是在做梦。安你实在是太幸运了,竟然可以每天都和菲尼克斯在一起……” 我点头,想着每天确实都过得很有特色。 在答应了这个那个之后,我终于能把电话挂掉,往后一躺摊倒在床上,连睡袍都懒得解。再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6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6 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窗外已经浮现微光。我下床拉上窗帘,回床上换个姿势继续睡。 事实证明睡回笼觉是最危险的。 我又回到了那所房子。在梦里,纵然在梦里,我也知道那并不是真实。 然而那并不阻止我赤着脚在走廊上不停地走,经过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屋子,直到到达那间屋子。 我知道不该往里面看,但是还是掂起了脚尖。 在那里,白色的房子中白色的房间,白色的房间中白色的床,白色的床上白色的人影。 甚至在用梦中的眼睛确定前,我也知道那人会有着如何的容颜。 8。 “这是什么?” 卡莱尔看着我放在他面前的一叠照片,我则回给他一本正经的经纪人的脸。 “特别宣传,给你们最忠实影迷的礼物。” 是的,确实是有了这么一个特别宣传。从昨天晚上小我十岁还是十一岁的妹妹给我打那个长途以后。 我转头看周围,迈克已经在调他的吉他,菲尼克斯则坐在鼓架后边。而贝斯手则不见身影。 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准是没到。 等到卡莱尔把名字签完,我把照片拿到迈克那里,斯卡拉才出现在门前。 卡莱尔抬头,只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就吹响了口哨。 我想叹气。尤其是对比今早自己在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后。站在门口的斯卡拉,神情气爽外,神色中竟然还有一种几乎可以被称做“妩媚”的东西。 我想起当时坚持做乐团经纪人的理由。开始怀疑为了起码在工作中可以不受性骚扰而下的这个决心,比起看到长得比自己还漂亮的男人所受的心灵伤害,是否真的值得。 计算机行业最近不景气,硅谷那里许多人去看心理医生。我想我是不是也需要加入他们的行列。 他们自管他们的吵闹与和弦,我在一片混乱中把照片拿到菲尼克斯前。 隔着架子鼓,他对我摇头。 “这是公事。” 我很庆幸想到了“宣传”这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这么和他说。但他却还是摇头。 “去找凯签。” 我对着他发呆,他则似乎觉得已经解决问题,不再看我。 很好,尽管可以当我透明呀,反正我又不是你的经纪人。 我把笔一收,转身出了录音室。后边卡莱尔在叫“喂,安,你找什么人填的词呀。”我连甩都懒得甩他。 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 这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明白了。 所以从小上课遇到要学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讲,什么人人生而平等的时候,我就总想笑。 奇怪的是旁边的同学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所以我从小就和同年龄的人没有交集。 也因此长大了以后讨厌小孩。讨厌那些就算别人对他说谎,也还听得津津有味,还用纯真大眼睛看着你的笨蛋。 戴尼尔把一叠资料交到我手里,对我笑得很期待。 “公司这次砸下了大钱,所以这次的演唱会无论如何要办得成功。” 我翻那些资料,开始想着如何可以和这个那个电台合作,他又开口。 “另外菲尼克斯做模特的事情,你也要盯一下。” 我诧异抬头。什么时候菲尼克斯的事情也需要我去管了? 戴尼尔还在继续说, “不过他那边的和约也快到期了,你只要盯紧他这个月就好。” 我从戴尼尔的办公室出去,直接回办公室,调出菲尼克斯的档案再看一遍。 卡莱尔走进办公室时,我的屏幕上正是菲尼克斯的照片。 我知道他是以模特出道,却没有想到他在镜头下看起来是如此的…… 怎么说呢,诱惑,或者性感? 连摄影机的镜头也都是偏心的,它偏爱某些人,让他们在自己眼中显得百媚千娇,对另一些人则简单拒绝合作。 卡莱尔靠在我身上,从我的头上去看那照片。 “是谁?”他问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呀,真没想到呢。” 我瞥了他一眼,切换屏幕。他似乎想起不该不敲门就进来,朝门外一指。 “有人来找迈克。” “迈克?” 我重复,让加重音来表示惊讶。卡莱尔只点头,笑得跟个柴郡猫一样,我不再浪费时间和他猜哑谜,直接出去。 守卫正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我想了一会,记起迈克好象是只和女人睡的,立即明白对方是什么人。 可是表面还要装做不明白的样子走过去。 “这位先生一定要进去。”守卫见我来了,立即把那个人的注意力引在我身上。真不愧是在公司混了这么多年的守卫。 那个男人转头,瞥了我一眼,神情明显在说“女人”。 我很满意,我最喜欢别人用这种不屑的神情对我身为经纪人的身份表示怀疑。 我把他带到公用的会客室,开始问他的来意。虽然他一开始不肯说,最后也含糊其词,但还是很快清楚,他是被迈克勾引了老婆的那些男人中的一个。 问题是哪一个。 “你告诉那个家伙,如果他再碰我的妻子我就杀了他。” 我点头。等那家伙走之后给控制中心打电话,那边告诉我已经把这段录下来了。 虽然当事人不知道而录下的影象声音在法庭上并没有效力,或者说最起码法律是如此说,可是在对付记者或者回应要挟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我回去继续自己的事情,一方面想着如何能成功给自己骗到菲尼克斯的签名。 结果正巧在大厅里撞上了凯。世界就是这么小,真没办法。 我和朝他马马乎乎的一笑,想赶快脱身,结果反而被他拉住。 “菲尔马上要去拍那个广告。”他说。 我愣了一下,才想到他口中说的“菲尔”应该是谁。 我很想拒绝,可是脑袋里自动闪现两个字“签名”。 我叹气。我总是在不应该的时候想到不应该想的问题。 9。 我被吓到了。 之前从来没有想到拍个广告照片是这么费劲的功夫。 最后拿出来也不过就是一张照片嘛,化化妆摆个pose不就可以了。谁能想到竟然是有着10个以上的摄影助理,不停调弄灯光道具,一会换发型一下换衣服的麻烦事。 难怪摄影师的工资要是我的三倍高。 跟着菲尼克斯来的正统经纪人坐在一边,自有人送茶送烟。而在整个过程中跟着满场乱转,听那个混蛋摄影师的要求,去给化装师提要求的人则是我。 想起来也觉得不公平。 那边又开始清场。这回菲尼克斯是穿着白色丝绸的衬衫,样式雅致,正可以衬托他颈项上的钻石项链。 我一直不明白一个以女性为对象的钻石广告为什么非要找菲尼克斯,现在我觉得自己是明白了。 我在那悠闲坐在一边的男人身边坐下,拿起矿泉水开始喝。 他从报纸上抬头看我一眼。我一挑眉。 虽然旁边的箱子里有整整一箱,可是我就是懒得走过去。 更何况这种牌子的矿泉水,盖子非常难拧。 事实上现在所有牌子的矿泉水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7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7 ,盖子都难拧。说是为了保鲜的特别真空包装技术,结果就是为了喝点水人类也要先费番大功夫。 所以说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种族。 摆了半天pose,结果又没拍了,似乎说还有什么不对。导演和摄影一堆人凑到了一起,菲尼克斯则趁机会回到桌边。 每次休息时他都会回到凯身边,虽然凯一般只抬下头,然后就继续看报纸。 我看着他走回来,满脑子想着我的那签名。他走到桌边,看了一眼,然后视线落在我手中的瓶子上。 “那是我的。”他说。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赶快起身给他去再拿一瓶。 回到桌子边看到凯还在笑。我用杀人目光扫他一眼,将手中开了盖的矿泉水递给菲尼克斯。 他接过去,把水摆回桌上,并没喝。 化装师很不错,事实上不错到我有一秒几乎动念去查他的姓名地址,然后看看是否要把他拉过来。不过幸好想到公司要把narcissus当做摇滚乐团推出去的。 而且就算推偶像,估计也是以卡莱尔为主。毕竟有金丝一样的长发,还有猫一样的神情。 一个助理走过来,开始和我解释。不知怎回事,他们都认定了有需要吵架的话要和我讲。我在百忙间抽空扫了眼留在对面的摄影师。 我记得在报纸上看过他的照片,似乎是给什么珠宝做广告,结果引起轩然大波的。 其实画面也没什么,只不过出现了荆棘冠,接近十字的绞刑架而已。竟然会连教宗都惊动到。 助理先和我道歉,说是刚才没有拍,并不是菲尼克斯的错。我当然点头。 “但是——导演说气氛还是缺一点。他是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呃,怎么说呢,对菲尼克斯现在的造型再修改一些?” 我看了菲尼克斯一眼。 在我看来,他现在看来就很可口了。 “怎么修改?” 助理的意见包括用一点水让头发和衣服呈现湿润的状态,等等。 我看凯,凯一脸无所谓,我耸肩,答应了对方。 人家真正代理人都没有意见,我在那里妄做什么坏人。 菲尼克斯被带回一边,过了一会,助理拿着塑料水龙过来,将他从头浇到底。我咋舌。早想到他们说的“一点水”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我以为衬衫的料子是丝绸,看来是不识货。丝绸经过水也不会变得半透明。 妙就妙在还不是透明。 他们又摆了半天,摄影师开始拍照。闪光灯一直在闪,我开始觉得困了起来,正想合眼,突然听见旁边的凯开口。 “你想要菲尼克斯的签名?” 我抬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助理又跑了过来。 “对不起,导演还是说有什么不对,能麻烦您过去一下吗?” 这回倒是和凯说的了。 凯走过去,我看着他和导演在一起说了几句,招手让菲尼克斯过去。 我坐直身体,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对。下一秒钟,凯当着片场所有的人,给了菲尼克斯两个耳光。 我弹射般的跳起来,第一速度冲了过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把菲尼克斯从那男人的势力范围内拉开,开始审视他脸上有没有留下伤痕。 还好。没有来历不明的淤青,唇角有点裂伤,但是用点好的粉底就能够遮盖过去。菲尼克斯最初似乎被我的行动惊讶到,但当我想用手摸他的脸时,把头扭开。居然还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 而同时,凯也走到我身边,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你还真是个关心属下的好经纪人呢。” 我瞪他,他以为别人都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 “明天就是记者招待会,公司为了把大媒体都吸引到砸了那么钱下去,我可不希望因为一个小小广告把那事情弄砸。” 我回嘴。凯居然点头同意。 “确实是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他伸手拽过菲尼克斯,在我面前把他拉到怀里,埋头在他的脖子边。我看着他开始吮吸,正在想是尖声大叫还是直接拿起旁边的摄影机砸在他的猪头上,一个助理在旁边拉我的胳膊。 “对不起,安小姐,是导演要求的,他说希望菲尼克斯的表情能……” 哇塞,居然还狠狠地给我咬下去——明天只能让菲尼克斯穿高领衬衫了。 凯抬起头,把菲尼克斯推开一步,上下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对旁边的人说,“剪子……” 助理二号赶紧跑开,凯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然后他拉起菲尼克斯的衬衫,直接用撕的。 不管那是什么材质,能用手力把衬衫生生撕出个口子的手力……我想到今后还要和这种人合作,就两腿直打颤。 菲尼克斯被领回舞台中时,脚步似乎有些不稳。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觉得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全身上下都全部湿透的菲尼克斯,肤色中透出诱惑的色彩,微闭着眼眸,散乱的黑发,和留下撕扯痕迹的衣服。 我终于导演要求的效果是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找菲尼克斯来拍。那种不分年龄、性别、种族的媚惑。 凯走到我身边,低声笑起来。 “等下一起去吃晚饭?”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加上一句。“要想拿到菲尼克斯的签名的话。” 10。 于是我在一个星期内,第二次被男人邀请共进晚餐。 上次起码我还知道是家法国餐馆,这次都懒得去管是什么料理了。 反正凯负责给他自己、给我也给菲尼克斯各点了餐。我连菜单都没有机会碰。 我没有浪费时间在痛恨自己上。而是直接把口袋里的照片拿出来,推到菲尼克斯面前。既然这么容易被钓了,那一定不能浪费这个钓饵。 菲尼克斯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服。所谓正常是说真丝的衬衫和白色的外套。头发也已经吹干。不知道是不是下午事情的投射,我觉得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白色的衣服穿得这么好看过。 从离开拍摄现场到刚才坐下,他一直没有开口。这么想起来,平时他似乎也不太多话。 所以他也没有拒绝我,只是直接把照片推向对面——凯的面前。 凯看了我一眼,“不能等一下吗?”却还是从胸前掏出只金笔,开始在照片背后写。 “名字是什么?”他问。我老实回答,“梅,五月的梅。” 然后才想到这么一说就等于把之前的宣传啦、观众啦之类的谎言给报销了。 但是现在来不及想那些事情了,我看着他接着用流利的笔迹在下边签名,很特别的花边签名法。我闭着眼睛都能记起的,那是签在菲尼克斯同意转会的121页合同上,每一叶边角的背书。 我抬头,没有掩饰眼中的震骇。凯把照片推回给我。我看着上边的字。 “亲爱的梅: 非常感谢你的喜爱。 菲尼克斯。” 我珍重地把照片收到包里。这是确保我万一被公司踢开也还能找到个小窝安心养护自己伤口的法宝,可不能轻易对待。 不过真的没想到原来菲尼克斯的所谓签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8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8 名都是这样来的。不过我有点法律上的好奇,就是这样的话,公司里的那份合同还是否具有法律上的约束力了呢。 侍者开始上菜。我暂时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都忘在了一边,开始专注目光在眼前的碟子上。 只尝了一口,就停住,入口即化的食物,留在嘴里的那种回味芳香,让我感动地简直想哭。 真是不公平,现在的男人怎么能知道这么出色的餐馆,反而是身为女人的,一顿美食下肚,很容易就被别人给拐走。 于是我忘掉了身边正坐着让我讨厌到死的男人,而把所有精力集中在食物上边。凯似乎偶然说了几句什么话,我都没心思去听。 等到好容易咽下最后一口甜点,我往椅子背上一靠,开始怀疑自己等下是否还能站起来。 凯望着我,这回眼睛中是真正的笑意了。 “真是让人感动。”他说。 “真对不起哪,本小姐就是这么能吃。” 他要是以为我会生气那就错了。在美食之后,我一向心平气和。何况早就想通,我本来也就没有形象。既然没有,既然谈不上破坏之说。 凯摇头。 “我是说真的。看到你这样好的胃口,会让身边的人也觉得很快乐的。” 我看他一眼,这男人头壳坏掉不成。 “一般男人看到我这种吃法下次就会记得不再拉我出去。” 因为若娶了有这种胃口的女人,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所以许多男人有一种错误印象,认为女人只要喝少少的一点酒,吃上一点水果,最多再加上些甜点,就可以过一天了。 这种男人结婚后,一般都会经历一次心理危机。简称“幻灭感”。 我看了一下旁边的两人。凯给他自己点的东西只吃了一半。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菲尼克斯,他似乎从头到尾就只在喝水,面前的水果拼盘基本没怎么动。 我叹了口气。大概是吃饱了,也开始有闲心去为菲尼克斯觉得不值了。 何必呢,男人若是爱你,你就是吃得象头猪他也会觉得可爱。 不过这种事情也还轮不到我来担心。我只是经纪人——甚至连经纪人也算不上,只要他们明天给我乖乖出席记者会,然后直到演唱会都没给我出这个那个的绯闻,我就算大功告成。 格调高雅,食物美味,音乐轻柔,就连凯的样子似乎也变得温良恭简了起来。我喝着杯里的饮料,觉得心情很好。 “梅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现在在哈佛念书,不过很瞧不起的那地方。”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谈起那小丫头,一发就不可收拾。凯在旁边听,一脸深有兴趣。我们开始谈论我们那时侯的学生,意外发现他竟然还和我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只不过比我早四届,因此我入学时他已经毕业。我们谈起那时的学生运动,还有十年前的歌曲,以及现在人都不会知道的那代影星。我觉得凯似乎也不是象我之前想的那么不可救药。 菲尼克斯一直只是听着。有几次我突然想到,试图把他也拉进话题,但他似乎宁愿保持沉默。直到接近11点时,我才想起看表。 “啊——得赶快回去,明早的发布会。”我站了起身,凯帮我拉开椅子。 “明天不要迟到哦。”他们两人送我上车时我这么说。回家后我很快睡着,一夜无梦地直到天亮。 11。 早晨起来穿上套裙,系后边的扣子时,发现有点够不上,猛然一使力,扣子掉下来。 我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扣子,又抬头看看镜中的自己。不会吧。这裙子再上周刚穿过。难道被两个男人各请吃了一顿饭,我就胖得连自己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可见免费的晚餐是吃不得的。 到了公司,发现那个不良四人组里,只有卡莱尔一个人坐在那里,正在看手里的资料。 他看到我抬抬手,“要不要看?很轰动哦。” 我接过翻开,看见菲尼克斯的脸从纸上对着我。而卡莱尔则靠过来,用手搂着我的肩。 “那,这个是他十四岁时候的照片,很不错吧。那男人可真是会出手呀。” 我很快看完资料。不是什么太轰动的一类。无非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拐走了某财团十四岁的继承人之类的。 当然这是生活,不是那些甩耳光八点档节目。所以没有什么人拿着几千万去找那个男人说什么只要你离开这些钱就给你之类。 继承权很快落到第二顺位的人手中,而那男人发现自己一个子没有拿到,反而要多养活一口人,之类。 最起码那是资料中说的。 我放下资料。卡莱尔正眯着眼睛看我,一脸小孩子等着人给他奖赏的样子。 “很不错啊。从哪里弄到的?” “我让darling的人去调查了一下。”他说。 我知道他口中的darling是谁。他也知道我知道。 我看了下表。虽然记者会是要到下午两点才开始,可是我昨天有告诉他们上午就过来。 有些最后的串供要统一,而且也还要给他们试衣服之类的。 我开始挨个拨电话。他们几个的手机原则上是要每天24小时待命的。好歹也是公司一心想捧红的艺人。 当然,所谓原则的意思,就是实际上大家都不会那么去做的意思。 所以迈克、斯卡拉,还有菲尼克斯,他们几个的手机没有一个能通。 ok,这也难不倒我。 我开始拨住宅电话。斯卡拉的电话响了半天,才有男人接起,我一听他声音就知道是谁。 那个有自杀倾向的战地记者。 “你可不可以去端一盆水,越凉越好,然后浇到你旁边那家伙的头上?” 我自认说得万般温柔,那边安静了一会,我听见那男人说。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干净床单了。” 我大笑,告诉那人半个小时之内把斯卡拉打发到我这里来,然后挂了电话。 有自杀倾向是有自杀倾向,可是却是个有趣的人。 接着是迈克,这稍微有些难度,因为那家伙很少在自己家里睡觉。幸好我身边有卡莱尔。我拜托他给他情人的手下打个电话,过了一会,对方打电话回来,告诉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我打那个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从声音听是身材惹火,还有一头红发的美女。我最讨厌的类型。 我让她找迈克,她竟然给我在那里装蒜,说我打错了。 “你告诉他半个小时之内不回公司,我让他死得很难看。”我说完就挂掉电话。 再下面则是菲尼克斯。 与其浪费时间打他的电话,我有一个更妙的主意。 “喂,安吗?” 好迹象。能一下看出是我的号码,这男人果然心思细密。 那他当然也就该知道,不让菲尼克斯赶快过来,对身为经纪人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我现在在城外。”凯听了我话后回答。我有点惊讶,他没有和菲尼克斯在一起吗? “那你早晨起来时他起来了吗?” “我昨晚把他送回去之后就回自己家了。” 鬼才相信。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9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9 但我还是挂掉他的电话,开始给菲尼克斯打电话。电话响到第二十声,我决定挂掉。 “也许他正在朝这个地方走。或者在地铁里,之类?” 我看了眼卡莱尔。他学“之类”的说法学得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决心给菲尼克斯半个小时期限。25分钟后,斯卡拉冲了进来。 我从来就没有见他脸上表情那么丰富过。 “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他的头发,呃,确实好象还是湿的。 “他把我和衣服一起扔到车里,衣服还是在路上穿的。” 难怪他一脸不爽,不过这也活该,我早就说了让他们准时到。 又过了三分钟,迈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我一眼看出他的领带还是昨天那一条。 笨蛋。要买衣服换也不要忘记换领带嘛。 “安,我想和你说句话。” 他在我身前停住。我带他进办公室,他摆出诚恳面容,对我说名声对一个女人有多么的重要。 有吗?我不觉得。我是说我,安?里斯,从来就没有过名声这种东西,不,正确的说是名声很有些不好,可是这并不影响我每日活蹦乱跳地活着啊。 迈克一脸同情地看我,预言又止,我想他是想说些诸如“人和人也是不一样”之类的来安慰我。 谢了。 我等过了半个钟头,又多等了十分钟。他们已经都拿着我的稿子开始背,我决定亲自去菲尼克斯住的地方去看看。 门锁着,我猛按电铃,没人回应。门前有块地毯,我弯腰要底下找啊找——竟然没有钥匙。 真是过分。 幸好曾有一段,因为有怕被关在门外的恐惧,我专门去找人学了几手开锁功夫。瞄了一眼锁的样子,应该不是最新高科技的那种讨厌货色。 十五分钟后,我推开门走进去。屋里很安静,似乎有什么淡淡的气味,悬浮在空中各种微粒上。 里间的门都关着,很象对战游戏,你不知道推开一扇门,后边会是什么。 第一间是书房。然后是起居室。第三间就肯定是卧室了。 门虚掩着,我推开门。有轻微的声音从床那里传来,我看了一眼,然后停在那里,再也动不了脚。 12。 等菲尼克斯从浴室里出来,我已经将那些震荡器,夹子,手铐,还有一些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给一股脑卷起,连着被汗水和不知什么弄到粘粘的床单一起扔进了黑色的垃圾袋。 也许是用了热水的原因,菲尼克斯的脸上出现了一点血色,不复是我见到他时的那种苍白。他裹着白色的浴衣,很宽大的一种。走过来时脚下似乎还不稳。 我能理解,刚把他的手脚给松开时,我连扶都扶不起他。 “几点了?” 他问。我看表,距离记者会还有一个半小时。 路上要花40分钟,如果不堵车的话。稿子就不要看了,但也起码要化妆。 现在走,还能赶得及。 我没什么道德意识,却也说不出来让他立即穿上衣服和我走。 但菲尼克斯却似乎明白我没有说出的话。他似乎想朝衣柜的方向走,但脚下却发软。 “要拿衣服吗?等一下,我帮你。” 我赶快过去开衣柜,用劲太大,有什么落了下来。我低下头瞥一眼,没有看清。 我给他那过去白色的衬衫,还有黑色的休闲西装。然后按照他的指点,在旁边的抽屉里找到内衣。 按道理应该回避,可我真的不觉得他能够自己把这整套衣服给穿上。 我正在给他系扣子的时候,门响了一下。我没有回头,也没那个必要。菲尼克斯的表情就足够说明来的人是谁了。 “够了,谢谢。” 他说着,朝后边退了一点。我放下手,转回去面对凯。 如果目光也可以杀人,他应该是早被我杀死了。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皱着眉头看了周围一下。然后眼光落到了被我扔到一边的东西上。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窗户通风,所以室内也还是那种淡淡的味道。最开始我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则可以分辨出来。 汗水,血液,还有精液的味道。 “哦。”他似乎明白了过来。 我等着他解释,然而他什么也没说。 我不明白,一个做出那种事情的人,竟然还可以保持那么一种心安理得的样子。 我扶着菲尼克斯出去,经过凯的时候,他伸出手。 被我挡了回去。“请不要碰他。”我说。 “安小姐,你可能是有点误会。” 凯把我们送到公司,自己就离开了。菲尼克斯这么对我说。我回他轻松笑容。 “不,不,我对他没什么误会。现在重要的只是把这个发布会给赶快做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 “所以,赶快去化装室吧。” 说完我回到自己房间,可是起草一份向上的报告书。在里面我开始说明,一个乐队是只能有一个经纪人的。 才写了一半,助理从门边探头,一脸紧张。 “快去会场。” 我跑到会场,看到本来分散在大厅各处的记者,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过了一会,大门猛然打开,四个黑衣墨镜大哥走进来。分成两边往左右一站。 记者的闪光灯开始拼命闪动,我觉得头开始疼。 “卡莱尔的……” 助理不知死活地在旁边说,我狠狠瞪他,想起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要开除也无从开除起。 过了一会,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记者开始狂照,我想他们大多都已经想到明天头版消息,“黑社会老大出席sm旗下乐队记者发布会……” 然而看到那人的斗篷,我反而是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闪光灯亮得最凶的时候,那人摘下墨镜,然后一把拽下假发套,露出如阳光般金色的发丝。卡莱尔对着记者的错愕开始大笑。 有的人就有那种本事。就算他做出什么其他人做了会让人很怒的事情,如果是他做的话,反而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所以记者发布会以空前的成功结束。 而第二天,我把写完的报告上交给了戴尼尔。 过了三天,戴尼尔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听说你和菲尼克斯最近处的不错。”他说。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可是有时,说什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去说。 戴尼尔的说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经纪人是不应该把私人感情带入工作的”,之类。 我沉默,他若真的这么认为,我再怎么辩解,也都只是越描越黑。 “当然这对公司来说是有利的。” 他又说。我松了口气,知道纵然他不同意我的提议,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我踢开。 narcissus的人气正高,这是我现在唯一的筹码。 我回到录音室,意外地看到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我觉得心往下沉。拨开人群,看到菲尼克斯。 他的全身蜷在一起,我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发现那上边都是汗。 “怎么回事?” 我开口,声音把自己都吓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0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0 一跳。周围的人似乎也都被我吓倒。 “谁也没干什么”,最后是卡莱尔回答,“我们正在练歌,然后他就突然倒下,成了这个样子。” 我瞥了一眼菲尼克斯蜷成一团的身体,他的四肢似乎正经历某种类似痉挛的东西。紧闭着眼睛,发出沉重的呼吸,却没有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想不停的问,却知道那与事无补。 我让他们把他抬到安静点的地方,不知是谁找来条毯子。 他正在出汗,不管怎样不能着风,否则会受凉。 我在他旁边坐下,心里空空的。我是说我在想自己真不走运,好容易拉大了一个乐队,眼看要成功了,却出这种奇怪的事情。 过了一会,可能是因为靠近,我突然发现,他并不是在昏迷中。虽然他可能没有听见我们一群人的声音,也一直没有说话,然而偶然地,在那种类似痉挛的颤抖缓和下来一些时,他的唇会轻微地动一下。 我靠近,紧盯着他的口型,费力分辨着。我认出,“对不起”,“请”,以及。 “凯”。 我站起身来,周围的人似乎被我突然的动作吓到。 “去找凯。” 他们彼此对望,有谁说,“这几天都没见到他。” 我不管。 “去找凯,让他马上给我过来。” 无论他现在在哪里。 13。 半个小时之后,凯走进屋子。他看了一眼菲尼克斯,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几乎可以听见大家松的那口气。在过去的接近一个小时,菲尼克斯对我们所有人说的话似乎都无法听见,只沉浸在一个人的噩梦中。 凯走到床边,把菲尼克斯扶起,轻轻搂在怀里。 我看见他靠近菲尼克斯的耳朵,低声说了什么,但无法听清。 我们都屏着呼吸注视着他们,等待着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好一阵子,菲尼克斯仍然是身体僵硬着,偶然会有突然的震动让他的全身颤抖。 这个时候凯就会把他搂得稍微紧一些。 过了许久,我觉得我的耐心都要磨光的时候,菲尼克斯的身体突然明显地放松了下去。之前一直接近硬直着的四肢,变得柔软。佝偻成拳无法打开的手指,也松了开来。 我呼出一口气,才发现刚才竟然是一直屏着呼吸的。 菲尼克斯眨了眨眼睛,目光开始聚焦。他先看到的当然是把他搂在怀里的凯。 “对不起。”,是他的第一句话。然后他的视线落在的我的身上,一瞬间似乎有些困惑。 他朝向旁边的一圈人望着,似乎慢慢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卡莱尔跑了过来。刚才他打了电话叫来的一堆医生,现在可能还在外边等着。我想着应该让个人去告诉那些人一声,菲尼克斯已经醒过来了。刚才卡莱尔似乎是威胁着如果治不好的话,就把他们那些人都压到柏油路底下去。 “你几乎把我们给吓死。”卡莱尔说,拍拍菲尼克斯的手。然后转向凯。 “你这混蛋,到底是对他做了什么啊——” 话音很轻快,显然并不是真的想追究,但是菲尼克斯却猛然抬头,收紧了眼睛。 “不是他的错。” 卡莱尔似乎被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勉强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菲尔,我只是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菲。” 凯开了口,语气很平,但是之前已经似乎立即要跳起来攻击的菲尼克斯,立即松懈下身体。 房间中是一片难堪的沉寂。过了一会,凯打破沉默。 “可不可以请大家出去。他需要安静。” 人群立即做鸟兽散。我也站起身。 “安,请你等一下。”我听见凯说。 于是我又和凯出去吃饭。不过这回换了一家我知道是什么菜的饭店。 上帝知道我有多恨那个把好好的材料做成一团糨糊然后往面上一扣的国家。 我用叉子卷起通心粉,然后开始转动,看着那沾着黏糊面浆的东西越卷越厚。 凯看了我一眼。“实在不喜欢的话就可以不吃。” “不,我很喜欢。事实上我最爱通心粉了。” 我回答。为了证明这点,大大地吃了一口。 菲尼克斯担心地看我,然而没有开口。他坐在我的旁边,也是凯的旁边。他的右手在桌上,握着凯的左手。 从他醒过来以后,就一直没有松开。 所以我知道我是错了,我不该卷到人家的家庭事务里去。结果反而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弄到复杂。 好啊,这些我都承认。 人只要肯做,事情总是能完成。所以就算是一大盘子的通心粉,也是能吃完的。 我抹了抹嘴,觉得现在双方完全扯平。平心静气的问。 “你有什么话赶快说,不要耽误本小姐回家睡觉。” 凯笑。“不是我。是菲尼克斯。”我和他一起转头,看见菲先怔了一下,然后低下眼睛。 “是。安——” 他转向我。 “我想跟你说,上次的事情是你误会。那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我点头。当事人都如此说,我哪里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是,是。一定是你随便从街上找了一个什么人,之类,之类。” 菲尼克斯看了凯一眼。再开口时说得相当艰难。 “不,事实上,是我自己。安”,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你来的时候,我正在等凯。” 先在身体里塞进巨大的男形和震荡器,然后把脚捆起来,嘴里带着口衔,然后在用手铐把自己铐在床上等? 但我点头,很深切的同意。 “是,是,对不起,我把——怎么说来着,猫儿酽着准备入味以后吃的鱼给放跑了。” 啊,果然,女人一过了28,说话也会变得尖酸刻薄。看到菲尼克斯脸色难看,我赶紧道歉。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转向凯。反正他是主人。只要他相信了我的诚意,我就可以回家睡觉。 “不管我个人怎么想,这是你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我是什么人?哈,我连正经的经纪人都不是,只不过是挂名的货色。不用考虑,完全不用考虑。” 凯看着我,我对着他笑。过了一会,他先移开视线。我觉得他好象耸了下肩。 “那么,暂时就先这样吧。” 这话,真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我拒绝了他开车送我的提议,看着他进了车。菲尼克斯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去。透过窗户向我笑了一下。 等车开走了好半天我才缓过劲来,天啊,美少年的笑容。真是勾引人犯罪。 回到家里,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刺耳的乐声。现在的小偷流行先看看主人的音乐品位吗? 我推开门,梅从沙发上抬起手,一脸兴奋。 “啊,你帮我弄到手了。太好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照片。菲的签名照片。想起似乎是把它放在什么隐蔽的地方了。 而视线落在地上,果然看见一派狼籍。 “你怎么会来?”我问。她笑了起来。 “礼物呀,你忘了吗?今天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1 你生日。” 哦。 “在哪里?” “什么?” “礼物。你不是送礼物来的吗?” “哦——还没给你选好。” 我感觉浑身无力。梅说得一脸理直气壮。 “你自己不说要什么的呀。” 我踹掉鞋,开始松头发。梅靠过来。 “明天带我去看他吧。” “什么?” “还有什么呀,亲爱的菲尔呀!”她亲一下照片。 我双手按住太阳穴,逃到浴室里,又跳出来。 “你用了我的浴室?” 梅点头,理所当然。我回望着残留着泡沫的浴缸。那一刻,真的很希望凯就在面前。 好让我一点一点,慢慢地,杀掉他。 14。 在梦里我回到了那所房子,阳光照耀下,白色的房子。我光着脚在走廊中行走,不知道自己是在寻找着什么。有一间屋子是我不能去看的,去的话就是触犯禁忌。然而我一直在迷宫一样的大房子中走着,直到走到那迷宫的中心,直到我看到那张床上的那个人。 有着和我完全一样的容颜的人。 “你是谁?” 她会突然坐起,直盯盯地望着我。而我则会醒来,无论冷气开到多大,都会发现身上一层冷汗。 所以我起来的时候脸色不好。 梅还在睡,手枕在枕头上,一脸幸福的样子,看着让人嫉妒。所以走的时候我没有叫她。 在停车场里遇到了菲尼克斯,他正从车里出来,见到了,露出一点笑容。我松了口气,幸亏他也不是每次笑的时候都露出类似上次的笑容的。 坐在驾驶位的凯锁车下了来。我挑一下眉。之前不是很少才来公司晃一下的人吗? 只是每天早晨把菲尼克斯送过来,然后就消失。这样悠闲的经纪人,我也想当。 我们一起走进了排练室,和乐溶溶。卡莱尔和迈克已经在里面,今天没有歌要练,只要拍个小公告就可以,大家的气氛很轻松。 我不停看表,过了约定时间5分钟后,觉得头部一边开始作痛。 我开始拨斯卡拉家里的电话号码,准备重复上次的行动。电话响了半天,还是没人接。 正打算派人过去找,门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声,穿着一身黑衣的斯卡拉站在那里。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那混蛋战地记者肯定又开溜了。 卡莱尔走过去,揽住斯卡拉的肩把他带过来。我过去,翻开那家伙的眼睑看了一下。 几乎是没有血色的苍白,瞳孔也放得比平时大了一圈。上帝知道他来这里前往自己血液里加了多少love。 不过只要人来了,一切ok。 我去找设计师,要求改变提案。原先想做的是类似欧陆风情,青山碧水的那派,我让他想办法给改成欧州古堡,吸血鬼和忧郁的贵族青年的路数。 设计师大摇其头,说临时改换给麻烦,不过稍微给他施加点压力也就立即顺从了。 然后叫发型和服装师,把他们那四个给扯到小黑屋子里大加改造。 音响。调音师是和我合作了将近两年的,我和他一说他就立即明白,开始改背景音乐了。 最后是摄影师。别的工作做得在怎么好,这关如果度不过就是不行。 他听着我的构想,直摇头。 “这和他们歌曲的路数不太一样。” 他说。 我开始象他解释意念和形象的区别。他笑了起来。 “可是想听一样东西而买回去结果发现是另一样东西,观众不会有受骗的感觉吗?” 我管他什么感觉,只要他先买回去就好。 当然这个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头疼得似乎更厉害了,我觉得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摄影师看着我,似乎有点错愕。 “里斯小姐?” 我眨了眨眼,正想开口,他把手一摊,做出无奈的手势。 “好,好,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当然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我不明白是怎么达到的。 摄影师走开后,凯晃了过来。 不时刻提醒我还有一种什么也都可以不做就混下去的经纪人存在,他一定会郁闷死吧。 “你头疼?”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我有些诧异。感觉眼眶里似乎有什么,赶快一抹。然后我明白过来刚才的摄影师为什么突然同意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了。 早听说有些男人对女人的眼泪完全没辙,但之前没想到这么有用。 似乎心情变好,头疼也能为之减轻。 化妆师走进来时,带着一脸得意,我没有理凯,向着他走去。 他做出类似邀请的手势,然后往旁边一闪,我看到了他身后的四个年轻贵族。 一色黑色礼服,从领口和袖口露出雪白的花纹繁复的花边,头上带着扑了香粉的假发,脚下则穿着高筒靴。 视觉上的效果,果然只能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虽然那四个的先天条件就好,不过我还是向化妆师表示感谢和由衷的钦佩。他们四个站在一边,各自脸上的表情都不同。 斯卡拉还是一脸恍惚的神色。我装没看见。他既然还记得要来,也当然知道来了是要工作的。 毕竟他们和公司也都签了长达121页的合同。 开始清场,过了一会,拍摄开始。 这是一段意向广告,会插入一些他们的音乐做背景,画面也会打上关于演唱会的消息,用耸动的白色大字贯穿屏幕,而同时,背景是他们四个人以黑暗城堡里的年轻贵族形象,在画面里游荡。 情节并不太需要,拍得足够漂亮就好。 卡莱尔是有着金丝猫般优雅的子爵,迈克是面对贵妇笑得一脸灿烂的伯爵,斯卡拉是身后有着弑兄故事的侯爵,而菲尼克斯则是从异国到来的公爵…… 还缺什么。 我转头,正好看到凯在那里悠闲地喝茶。到处都是矿泉水,他竟然还要找人给他泡茶。 我过去,把他拉起,叫化妆师。 “给他安两只假牙,再加上个黑斗篷。” “安?” 凯的声音听起来是真正的不解。我回头,笑的一脸正经。 “对不起,麻烦你给我当个临时演员。” 我不顾他的抗议向他解释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吸血鬼是不需要出现脸部特写的,所以他尽管不用担心自己被认出。 菲尼克斯望向我们,似乎想走来说些什么,却终于还是没有。 真是聪明。知道这是经纪人之间友好的商量,不需要他来搀和。 15。 拍到卡莱尔和斯卡拉共饮的时候,吃了好几次ng。 加了红色色素的清水。模仿红酒的模样,当然在影片中的隐射是说婴儿或处女的血。 我看着卡莱尔拨弄了一下额前的金发,嘟了下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很快就好了。”我过去安慰他,他给了我撒娇一样的眼神。 “这种发套重死了。” 他肯定在想与其用这个,还不如他天然的头发来得好。我正想向他解释扑的那白粉对头发会有多大损伤,听见助手在旁边叫。 “里斯小姐,有客人。” 我匆忙抚慰卡莱尔几句,赶紧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2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2 跑出门,果不其然,梅正在警卫巨大的手臂之间挣扎,一边嚷着些她那年纪的女孩特别爱说的一些脏话。 我只听了几句。不得不承认,梅在这方面比我有天赋和创造力地多了。 警卫看到我,稍微放松了一下手里的力量,梅就立即一脚狠狠踩在他脚上,然后象伶俐的小猫一般跳出那哇哇大叫的警卫势力范围,躲到了我身后。 我叹气。上次是个威胁要杀人的丈夫,这次则是个野猫一样的妹妹。我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是要受到公司警卫部的特别关照的。 我过去安慰那警卫,挡住别人视线往他手里塞了两张票。 “我的那个乐队的首场。” 我退后一些,“对不起了,以后还请关照。这是我妹妹,梅。” 警卫看了看梅,又看了看我,似乎在寻找相似处。我想叹气,不过脸上还能保持笑容。 那警卫终于点了点头走开,他心里肯定还是不会太高兴,下回若是梅在他面前被强盗用枪顶住脑袋他也一定想去救她。 但起码他不会以后对来找我的人过于刁难。 公司内部是不可以搞红包那一套的。但我也没有给他送红包,只是送了他两张票而已。 我把梅给先拉到我的办公室,她一路眼睛东瞄西瞄。 到了办公室里,一眼看见墙上挂着的招贴画,立即扑上去抱住墙,一付澳洲树熊模样。 于是我叹气,想到虽然只有一半血缘关系,她终究也还是我的妹妹。 “等下我带你进去,你安静一点,不要象一般的小女孩那样又是蹦蹦跳跳又是尖叫的。”我说。 梅看我,一脸不屑。 “你以为我和那些小女孩一样,是光喜欢这几个人的脸的呀——我迷的是菲尼克斯的鼓声啊,实在是恍如天籁一般的乐声……” 我看了看表,准备留出十分钟给她在那里发花痴。我开始处理手上早该处理的文档,一边在感叹,为什么象我当年当助手时那种勤勉的助手,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过了十分钟,梅停下。我给她扔过去件义工的衣服。 “好难看。” 我扫了梅一眼。她立即乖乖套上,不再多话。 很好。可见最起码在这间办公室里,我还是很有权威的。 进了排练厅,我发现卡莱尔他们四个人正站在一边喝矿泉水,样子很悠闲。 我走过去,梅在身后如影随行。 “拍完了?”我问。卡莱尔摇摇头,抬了下巴指向场中,我望过去,立即大皱其眉。 “怎么回事?”我跑去问正在那里摆棺材道具的人,回答却从旁边传来。 “导演似乎觉得没有棺材的吸血鬼很可怜,所以特别去要了一个。” 我一回头,看见凯露出两只吸血鬼的牙,笑得颇狰狞。 他可能不知道从十岁起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露出白森森假牙笑的吸血鬼。 没有一点品位的男人。 我回到卡莱尔那边,发现他们已经将梅围在中间,梅一脸开心的模样,见我走过去就笑。 “他们都好好玩哦。” 说得一脸兴奋。 迈克显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就将她作为狩猎范围之外的人了,现在露出适度有礼的笑容在旁边。 卡莱尔却是那种在台边喝水时也不忘和别人调情的家伙,现在和梅在说话的就是他。不知在说什么,两人一起爆发出大笑。 我走到斯卡拉身边。想了一下,发现和他没什么可说的。 “他又走了吗?” 这种明显的事情还要问就只能说自己是笨蛋。 “去了哪里了?” 这种问题斯卡拉也未必能回答出来。 所以还是不要问。 四个人。四个人加上我是五个。 我开始满场寻找菲尼克斯的身影,果然,看见他正走向穿着吸血鬼服色的凯。凯似乎注意到了他,转过身去。 不知怎么,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协调。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因为服装搭配的因素,梅跑到我身边,“姐姐,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我看了她一眼,想不起来她上次这么叫我是什么时候了。 一瞬间很想说出点什么,但随即想到对梅这样的女孩,告诉她那些只会让她的好奇心更加的燃烧,所以我只是耸耸肩,当他是路人甲或者邻居乙。 “那是菲尼克斯的经纪人。” 梅只回答了一声。我心里暗自庆幸她并不知道,一个乐队应该是只有一个经纪人的。 16。 虽然是临时的起意,但效果证明很好。 我看着拍出来的毛片,不得不承认这点。每个人都充分体现出了自己的特色,包括那个看不清脸的吸血鬼。 所以到晚上6点之前,今日的工作顺利完成。明天的预定行程是到电台录制现场节目,因是下午才开始,不用来的太早。 卡莱尔跑到我身边,“一起去喝酒吧。”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他那个darling把他当做宝贝果然是有理由的。 斯卡拉还是一脸的失魂落魄,让他一个人回去,不知他又会吸入多少love。 真是奇怪,就算明知道只不过是一种化学物质,最好的情况下也只是人类腺体的反射反应,却还是有人乐此不疲地去探究那样东西。 迈克自然是赞同的,斯卡拉是无可无不可。我装做看不到梅一脸请求的样子。那个家伙不参加集体活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迷上的不就是他那种拒人千里之外吗?等到真正接近了,却又觉得只应该对自己是不拒绝的了。 果然是小女孩。 卸了吸血鬼那两只牙的凯走了过来。 “一起去吗?” 我抬头看他身边的菲尼克斯,菲尼克斯的视线却一直只顾放在那男人身上。梅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先开口的是卡莱尔。 “好啊——实在是欢迎之至。” 7个人。 所以斯卡拉和卡莱尔还有迈克一起坐了一辆车,而我则猛然一拉刹车,停在剩下的人身边。 凯打开前门在我身边坐下,我看着他开始系安全带。等他系好,才转头看我。 “可以走了吗?” 后视镜里,我看见梅朝着靠在里面坐的菲尼克斯偷偷靠近了一点。 我把档开到最大,车子震动一下,猛然向前,凯一个人在那里笑。我开始认真考虑,在那些关于车祸的报道里,副座死亡而驾驶员还能生存下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到了卡莱尔选定的酒吧门前,我停车。菲尼克斯先打开车门出去,梅也跟着跳下车。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口气想来不是很好。任何有着偏头疼即将发作预感的女人,口气都不会很好。 凯看着我,似乎有点诧异。 “戴尼尔不是说我们是一个团队吗?” 团队精神?鬼才信。 卡莱尔一进酒吧,立即有人迎了上来。 “今天还是四位吗?” 我认出那人是卡莱尔那个darling的手下。自从卡莱尔那天来这里以后说了句“很不错”后,他那个darling似乎已经把这里给买下了。 卡莱尔要了接近舞池的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3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3 桌子。 拼了下座位,七个人要坐在一起,果然还是有些奇怪。 最开心的人是梅,因为抢到了临近菲尼克斯的座位。 也没见她和菲尼克斯说什么话,大概还是觉得只要能靠近就是幸福了。 卡莱尔开始叫酒,我发现他给斯卡拉叫的都是味道浓厚但酒精度不高的饮料。比起让他在这里喝到酩酊大醉,我还宁可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吸love 好了。 侍者给我拿过来酒之后,我一口喝掉。 头疼似乎已经停止,但以经验来说,这应该只是下一次更严重的发作前,暂时的平静阶段。 “你喝得太多了。” 我打招呼叫侍者过来加第三杯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凯把我的酒杯拿走。 我奇怪地看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有权干涉我的自由了? 我没有费劲跟他争夺酒杯,只让侍者再给我拿双份的伏特加。 如果一定要头疼,我宁可是在不知道头疼的情况下发作。 有谁的手机响起来,大家互相看看,“不是我的铃声”,脸上的表情都这么说。然而铃声仍在执拗地继续,直到卡莱尔推了下一直还好象在梦游的斯卡拉。 “是你的啦,快接呀。” 斯卡拉拿起手机,看他看到号码后的表情就知道打过来的是谁。 他只说了句“是我”,就起身到了一边。我听不见声音,一心希望自己要懂得读口型就好。 只一会他转回来,一脸光辉灿烂,几乎认不出是刚才的人。 “真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他靠近卡莱尔,在脸上亲了一下,又走到我身边。 “谢谢。” 他说得很轻,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否说的是这句。我们看着他走开,过一会才收回视线。 “看来他那位记者又回来了。哎呀,还真是……” 卡莱尔笑起来,我怀疑他要叫斯卡拉出来是不是预先就知道会有这种戏剧效果,甚至那记者回来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但看他笑的一脸纯真无比,想想就算那样,也不是坏事。 迈克清了清嗓子。 “我也突然想起……” 他一边道歉一边站起身来。 我看见一个侍者走过来,端着的盘子里似乎是我们刚点的饮料。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甚至没有看清动作。模糊中只看到金属的光一闪,侍者的盘子落到了地上,而正要起身的迈克,在后退的时候撞到桌子。玻璃器皿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声,我甚至忘记了要动,是身边一股大力将我向后拖去。等我能定下目光,那侍者正举起一把匕首向着迈克的脸扎去。 “不要——” 我几乎要扑出去,明天还要上电台,我可不要旗下歌手脸上出现伤痕。但是身后的力量却将我反拉了回去,同时我听见凯的声音说,“不要发傻。” 迈克狼狈地避开了匕首,脸色已经变的苍白。我瞥了眼那侍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面孔。 “那个男人——” 是那个曾经来过公司说要杀掉迈克的男人? 我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命运不好,眼前突然觉得一花。 一个黑色的人影闪过视线,迎上扑空之后又在回转过来的那男人,手起掌落,我还没来得及惊叫,那人已经将化装成侍者的家伙手中的刀击落,再一拳,将对方打倒在地,同时补上两脚。 动作停顿下来后,我才看清那个人影是菲尼克斯。 我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卡莱尔那darling派到店里的人走过去,将两指按在地上男人的颈动脉上。 “还活着。” 他转身,我觉得他望向菲尼克斯的眼神里满是新生的敬意。 “这是截拳?” “黑带三段。不过他没学完,所以不知道如何收手。” 回答的反而是我身后的凯。那男人点点头,崇拜不减。 “喂,也太夸张了,迈克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卡莱尔一脸好奇,迈克则是迷茫的表情。 我想开口,一转念还是停住。 去警察那里报案的话,宁可当作不知道起因。突然受袭击的受害人比较容易引起同情。 “这个人怎么办?” 卡莱尔皱了下眉。 “darling好象说现在卖血或器官都很赚钱?” 那个男人被拖下,几乎以魔术的速度,桌椅被扶起,地上清洁得可以映射人影,桌上是雪白的桌布和静静开放的玫瑰。 “走啦走啦,darling也肯定等急了。”卡莱尔摆摆手先跑掉了。似乎还在迷茫状态中的迈克也先告别。 于是我发现我又面对着凯和菲尼克斯。 还有梅。 17。 “介意抽烟吗?”凯问。 我眯起眼睛。“介意,非常介意。” 他点点头,含起烟,菲尼克斯按了下打火机,凯深深吸了一口。 梅看看我,看看凯,看看菲尼克斯。 我打响指头,叫他再给我加一份双份伏特加。刚才那份被碰翻了,我一口都没有喝到。 意识的边缘在提醒即将到来的偏头疼,我则在考虑明天去电台的事情怎么解决才好。 “刚才那个人,会被带到警察局吗?” 梅没有问我,所以我也不会回答。 菲尼克斯摇了摇头。 “可是他的手里拿着匕首呢——菲尔你可真的了不起,我在旁边看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记得不过是刚才,梅还一幅只要能看着菲尼克斯就好的模样。 果然,人心苦不足。 “消息不泄露出去的话,就不会有事。” 凯在一边说。 “可是是对方攻击的,我们这边不过是还击而已呀。” 啧啧,还我们,我们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继续喝酒。 “警察方面当然没问题,记者那边可就难说了。” 还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你——姐姐,和记者的关系似乎处得不太好……。” “谁说的?我和这城里所有的记者关系都铁得很哪。不然你以为卡莱尔的事情怎么才能不捅出去的?” 说完我就后悔。我该一直保持风度,无论那大嘴的男人说些什么也将他的话当作没听见的。 我扭过头不看桌边的另三个人,打了手势让侍者继续给我加酒。 反正是卡莱尔他黑帮情人的店,量他也不好意思问我要酒钱。 凯却只是笑,并没有回答。 梅判断了一下风向,转向那抽烟的男人。还刻意压低声音。 “我听姐姐说卡莱尔的情人是黑帮的老大。” 我翻眼。什么时候我跟她说过这些,还不是她正事不干,只爱找那些街边小报看。 凯也压低了声音。 “是啊。” “那刚才卡莱尔说的那个……要把那人拉去卖血卖器官的是真的吗?” 拜托,装可爱也不是这种装法。 凯却笑起来。很吃这一套。果然是烂男人。 “那——当然是玩笑了。” “真——的吗?可是看他说得很真的样子呢。” “梅——可以叫你梅吗?”显然是得到肯定的回复了,“现在的黑帮,已经不是象你想象的那种样子,动不动和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4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4 别人街头血拼,手上还拿着机关枪、钢丝绳到处乱闯,一边开婚礼一边杀人的那种。现在黑道啊,大多数的生意已经完全合法化了。事实上,卡莱尔的那个情人不但相当奉公守法,甚至相当——怎么说呢——” 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傻瓜。被人钓了都不知道。 “这么说吧,我认识他是因为他是我同事的一个病人。” “病……人?” 梅的音调高了一阶,显然思路肯定又跑回了驻会医生、黑道血拼、血淋淋的伤口上边去了。我摇头。那些什么圣堂呀,鸽子呀,婚纱呀,枪声呀,可真是能害人。 “是的,有一段时间墨西哥人抢地盘抢得很凶,他会里兄弟意见也不一样,闹得他压力很重,所以跑去看心理医生了。” 梅没有出声,想来已经是不知做何表情了。 我皱了下眉。这家伙在说什么?他的同事怎可能是心理医生?要骗女人还早八辈子啦。 我最讨厌不会说谎的男人了。 “你是说你的同事?” 说出口我就后悔,什么嘛,当没听见不是更好?不过随即想到梅是我的妹妹,保护纯洁无知的小女孩不受大灰狼的欺骗是做姐姐的当然任务。 凯点头,一脸愉悦。 “是啊,我之前是心理医生,是否戴尼尔忘记和你说了?” 他说得那么笃定,让我反而怀疑。戴尼尔确实是没和我说关于凯的事情,只除了菲尼克斯合约上的那点,若非他做经纪人菲尼克斯也不会签约之外。 之前只觉得是个过于骗钱的经纪人,我不知道他和菲尼克斯两人是如何分帐,但是菲尼克斯的所有收入可是直接划到他帐号上的。 现在想来,整日游荡的这种男人,确实没有一点象是经历过成为经纪人之前那种严苛训练的。 一想到自己在当助理时所吃过的那千版苦楚,面前的男人竟然都可以轻巧避开,就让人觉得人生真的不公平。 于是我再叫侍者给我加酒。 我不知一共喝了多少杯酒,只记得到后来,心情似乎变得很好,连凯那张平时看着只想一拳给打成猪头的脸,看起来似乎也有那么点可爱。 “其实我不是我。”当那个变得有点可爱的凯过来扶我的时候,我正在说,“我早就十岁时就已经死掉了。”我笑,因为知道他们听到这消息脸上必然是呆蠢的模样,“活下来的其实是我的妹妹,安妮,我的孪生妹妹。所以你瞧,其实我并不存在的。” 我甩开凯的手,这个男人还真的有点碍事,他竟然觉得我是喝醉了。 在意识的边缘,我听见凯好象在说。 “我送你们回去。” 然后,就是,黑暗。 18。 醒来时,我看见梅的面容。她正在摇我,一边摇一边说,“起来啦,你不是要赶节目吗?” 我的意识一下清醒起来。节目。访谈。下午。 我想坐起身来,努力了三次之后,终于放弃,摊开手躺回床上。 而仿佛轰炸机的*终于落下。最开始是类似古旧的黑白无声片,只看见尘土飞散。然后,突然的,朦胧的场景变得逼近而清晰,飞机的轰鸣,*的爆破,飞溅的鲜血和嘶喊,一下迫近到无法接受的范围。 偏头疼。 我把头埋在枕头里,希望能从任何一点轻微声音或者光线中逃离。 那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只是最残酷的刑罚。 但是梅又开始拼命摇晃我的肩膀。就算再怎么塞紧耳朵,我也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 “安,喂,安,你到底要不要起来啊!” 我从枕头中露出一线眼睛。耀眼的光线使我理解又重新闭紧眼睛,而泪水也随即开始落下。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偏头疼。 “梅,你听我说,帮我去,带他们去电台——” 即使是自己的低沉声音,仍使我无法接受任何音量的耳朵,响起了嗡嗡的鸣叫。 “可是……” 梅似乎想说什么,又打住。她没有看过我这样发作,却也知道偏头疼若发作起来是怎样的状况。 我听见她在床边走了一圈,似乎在收拾什么。过了不知多久,门响了一下。 房间里是一片沉寂。 我努力放松僵直的身体,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偏头疼,只是偏头疼而已。不要试图去对抗它。要欢迎它。接受它。与它溶成一体,就会忘记它的疼痛。 我可能是睡着了。再醒来时,一下消失了空间时间感。 窗帘拉着。我试着起身,发现头疼已经消失。事实上就象一切不曾发生,现在的我,甚至不敢相信可能在不久的几个小时前,我曾经为怎样的疼痛折磨到只想把头砍掉。 我拉开窗帘,窗外已经一片黑暗。 从冰箱里取出果汁,到处翻看,家里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开始找定餐电话。披萨?想到意大利食物就觉得恶心。寿司——生吃的东西。最后找到了一家中华料理。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一个东方黑发女孩笑着向我点头。我接过餐合,将钱和小费给她,回屋开始拆包。 我有一个朋友的祖父说,吃饱了饭后,看待世界的目光也会不同。我则觉得,刚经过了一次偏头疼并且吃饱了饭后,会觉得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很可爱。 包括忘记了给我买生日礼物就以送礼物的名义闯进了我的生活的梅。 但是第二秒钟我就发觉有些什么事情不对。 梅的脸色苍白,似乎还有落泪过的痕迹。 我觉得心一沉,立即想到我那得来非易的工作。 “怎么了?录制……” 梅摇头,我一下坐到床上,桌边摊成一摊的白色饭盒,看上去象一张张大嘴。 “不是那个……是……” 梅突然扑到我怀里,我吓了一跳。 虽然是母亲的孩子,可是当她出生时我已经十岁,所以没有一起共度的时间。 何况我家从来就不是注重肢体接触和表达的家庭。 我不知该怎么对待扑在怀中的梅,过了一会,我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梅抬起头。我看到她的眼睛还是干的,松了口气。 “不是。电台那边没什么事情,你放心。” 我的心终于落回它该在的地方。 “可是——” “是我自己的事情。” 梅又低沉了下去。她似乎也才发现被我搂在怀里,向后退了去。 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先去洗澡了。”过了一会,她起身走开。 第二天,我正在办公室处理前天堆积起来的公务,听见敲门声。菲尼克斯走了进来。 “对不起。”他说,我看着他,脸上表情可能很傻。 “昨天,梅……她没说?” 我点头,早晨起来时她还没有醒,我也没有机会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看菲尼克斯,他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嘴。我想起梅昨天回去的表情。终于明白过来。 “她不会是撞见你们——你和凯正在……” 虽然平时说着那些话,梅到底也还只是个十六岁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5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5 的女孩,骤然碰到两个男人在一起做……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菲尼克斯摇头。 “那也是一点。不过我说对不起,是因为之后……我对她说了很不好的话。” 他说完,低下头向我深深一躬。我张开嘴看他。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我才恢复过来。 “这个也能算……我是说,梅她也应该——呃,那个,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道歉?”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 菲尼克斯看着我。平素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可以称做痛苦的神色。 “因为我想你可能会……明白。”他转过视线,望着一无所有的墙,突然很快地说。 “凯已经许久没有碰我。所以昨天,昨天在化装室,他突然拉我进去时我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了。所以梅突然撞进来的时候我就……” 他的视线一直避开我。我感觉到他有什么不对,过了一会才发现他的身体在发抖。 “对不起。可是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 我突然想起前天迈克遇袭时他的反应,不由一阵后怕。若是他那时也向梅那样冲过去,昨天等着我的就应该是死亡通知书了。 过了一会,我松开手,才发现手心已经一片汗湿。菲尼克斯仍然没有望向我,他低着头站在桌前,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菲尔?” 他没有回声,我战战兢兢地绕过桌子,走了过去。 他下坠的力量将我也带到了地上。头磕在桌子上,突然的冲击让我发了半天愣,也才想到去摇晃他。 “菲尔?” 他身体抖得让我感到心里发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听见他仿佛梦魇似的重复着。 “——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凯。” 19。 凯在十五分钟后走进我的办公室,脸色也并不太好。 “安,最好这回你给我给个好点的理由。” 他是被从在郊外的钓鱼场被我派人用直升飞机接回来的。 我不做声,只指给他看缩在沙发上的菲尼克斯。他收紧了一下眼睛。 那一瞬间,我有点明白了菲尼克斯在他身上看到的可能是什么。 “菲,这次最好是真的。”他走过去蹲在菲尼克斯面前,开口时声音甚至可以说是温柔,我却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冷酷。 菲尼克斯抬起头。 我想就算他昨天真的把梅给狠狠揍了一顿,甚至更糟,是把梅给打死了。看到他现在的表情,我也可能会原谅。 凯点了一下头,站起来。我正想松口气,下一秒钟,凯一个耳光打得菲尼克斯歪倒在沙发。 我冲过去。凯伸手拦住我。 “我们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我一抬眉。 “好啊,但你也不要忘掉,再过几天他们的演唱会就开始,你要敢给我把我重要乐队的鼓手弄得没脸见人……” “只要不打脸就好了吗?” 我停下,看着凯,他重复了一次,语气险恶得令我开始发毛。 “站起来。” 菲尼克斯没有动,凯踏上一步,揪着他的头发。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地清晰说。 “给我站起来。” 他松手,菲尼克斯几乎重新落回沙发,却用手硬撑着,艰难地起身。 阳光透过百叶窗,原本热烈的光线也变得阴沉暗淡。 凯坐回沙发,把手里提着的黑色包往茶几上一扔。头也不抬地命令。 “脱掉。” 勉强站在他面前的菲尼克斯,身体似乎还在微微摇晃。 我想插嘴,又及时想到自己身份。 结果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菲尼克斯没有立即动作。凯也没有理他,而是按了一下按纽,黑色包盖的盖子弹开。 我只往里面看了一眼,立即转开视线。 凯拿起什么拼接了一会,再抬头时,看着还只是站在他面前的菲尼克斯。 “你想让我帮你脱?” 他的语调比平时似乎低了些,语气中没有温度。但菲尼克斯听到他的话,却似乎被鞭子抽了一下,手反射地抬起到纽扣边。 我朝门口走去。 无论发生什么,那显然是他们两个的事情。 然而背后响起凯的语声。 “安小姐。我建议你留下来。” 我可以不理他。 他不是我的上司,甚至不算是真正的同事。他只是菲尼克斯的经纪人,而菲尼克斯只是我担任经纪人的乐团的鼓手。 “凯——” 菲尼克斯也开口,我停步,望回去,菲尼克斯也转身,他的目光中是恳求。 我理解那种恳求的意思是让我立即离开。 所以我不理凯,走到门边转动门把。身后有什么响动,我想让自己不要回头,只要再向前迈一步,就能够出去,而门合上,后边的事情再也和我无关。 然而人不是永远都能听从理智的命令。 所以我回头。 看到的无论是什么景象,哪怕是凯正用有倒刺的鞭子撕裂菲尼克斯的背后,都不会有那种景象更让我心寒。 凯站在菲尼克斯面前,背后阳光照过来,在他的周围形成一圈光晕。 而跪在他面前的菲尼克斯,正在执起他的手,虔诚如同信徒般地一点点吻下。 我倒抽一口气。凯和我的视线相对,笑得万般讽刺。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损伤你的重要的鼓手的——脸的。” 我转身,把门重重甩上。 从路过人的神色和立即又避开视线的做法来看,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吓人。 20。 然而演唱会一天天要过,而生活也还是要继续。 除了那四个问题人物外,又多了一个让我头疼的因素。 梅。 无论怎么劝说,她也不肯回去。 事后冷静,我曾经庆幸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让她少女脆弱的心灵小小破碎了一下。 心这种东西,碎得越早越好。否则将来年纪大了,就更难收拾。 我忘记了一点。我们家族的女人,似乎都是很擅于把破碎的东西给再拼回去的。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一开始有点难以接受。” 梅说。瞥了我一眼。 她没说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大概是期待我问。 她好象忘记我们家族女人的另一个特点,就是绝不满足他人无聊的虚荣感。 所以她只有继续说。 “何况现在想想,这也是满正常的事情。我是说凯和菲在一起,总比菲被别的什么女人给抢走要好多了。” 我挑眉,对她的思维逻辑不敢恭维。 “而且小菲因为那件事情,所以一直觉得有点对不起我。” 说得一脸陶醉。我把杯子放下。 “你是不是该考虑回去了。” 梅还有一个家族特性。对于任何不爱听的话可以当作没听见。对说这话的人,则可以透明化处理。 而现在在她的眼中,我一定是早就通透明亮了。 第二天正忙到晕头转向,接到费希特的电话。 “有空出来一起吃顿饭吗?” 我感到希奇。什么时候公司里的法律事务要通过出去一起吃饭解决了。 可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于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6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6 是答应。 “是你那乐队的事情。” 果然。 我一边享用着餐后的甜酒一边听他说。 我很喜欢费希特的这个习惯,他把一切坏消息都留在吃完饭以后说,免得人听了消息之后吃不下去。 不过我恰巧是那种烦恼越多吃得也就越多的女人。 我听着他讲我那乐团的演出票如何在三小时之内全部卖光。 “这不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问题是票都到了哪里。 热门的乐队,票在三天内卖完,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但象这次的情况,一旦传出去,势必引起记者的好奇。而一旦有人因此展开调查,也许就会麻烦。 因为85%的票,是被我们那可爱的主唱的darling下控的企业以团体票的形式买走的。 我叹了口气。一直还满感谢那个大哥没给我添过麻烦。现在看来,原来是要留到最后呀。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不是戴尼尔来找我谈。直到喝第二杯红酒才想起来。 戴尼尔是不知道乐队里的主唱是黑帮老大的情人的,就象他不知道凯和菲尼克斯的关系一样。 毕竟是上层,办事也办得高明。而我就是一辈子劳碌命,给人家跑腿点钱的份。 不过正如之前所说的,人生本就不公平。认识到这点,乃知足常乐之本。 所以我继续和那律师喝酒,过了一会,才向他提了一个问题。 如果,当然,只是如果,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14岁的少年发生性关系,那么从法律上到底应该怎么判定? “奸淫罪。” 他很肯定地说。 无论双方的实际关系如何,也无论是否自愿,只要一方的年龄没有到法定年纪,都可以提出诉讼。 “当然,前提是有人提起诉讼的话。你也该知道,民事案件,一向如此,不告不究。” 我点头。这点我之前也知道,跑来问费大律师也只是想更加确认。 我喝着第三杯餐后酒,一边和费希特说着有的没的新闻,一边在心里想一些事情。 快要离开餐厅时接到梅发到手机上的消息。 “我们正在一起,好玩,要不要过来。” 后边是一个地址。 我把消息往后翻,看到了来电号码,觉得心往下一沉。 和费希特告别后,架车直奔消息里显示的那地址。 一个单身女人在那附近走,相当的惹人注目。 好容易找到那家名字奇怪的酒吧,我走了进去。台上表演的人演得正卖力,底下一片喧哗,空气中是皮革,烟草,酒精和性的味道。 我在靠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找到了一脸兴奋的梅,不理会她的招呼,直接跨过去,抓住她身边那男人的领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咬牙的声音。 凯耸肩,一脸与己无关。 “地方是你妹妹自己挑的。” “你他妈地少给我装蒜,我是问你接近梅到底有什么目的?” 梅拼命拉我坐下。而旁边桌上的客人已经开始朝这边看。 很好,明天报纸就会登出,即将开始大型演唱会的乐队鼓手,出现在一家以bdsm表演为主的俱乐部里,身边陪着一男一女的两个经纪人,身边还带着没满18岁的妹妹。 我坐下,抓起一杯不知什么饮料喝下。开始觉得一切都很有趣。 我打破了自16以后不再说脏话的传统。我面临因手下鼓手性向暴光而被新闻炒作的必然,和失去工作的可能。而同时,还会因把妹妹也卷进而失去我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唯一可能返回的避风港。 实在是太美妙了。 我喝第二杯的时候菲尼克斯拦住了我。 “对不起,是我想向梅道歉。” 我点头。 是,当然是他提出的建议,和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起了什么,转身向菲尼克斯笑。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也就算了,你们家人,难道他们就眼睁睁地看你跟着这种男人走?” 菲尼克斯的身体一僵,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他的眼神变了一下。 “安,你喝多啦。” 梅在一边圆场。乖女孩,将来准是社交界一朵名花。 凯笑了起来。我觉得他的笑容很欠揍。 “他们家人没有告诉,那自然是知道就算上法庭也是没有好处的。” 他说。 21。 我把卡莱尔叫到了办公室。 他一脸兴奋。今天报纸上已经登出消息,说演唱会的票已经售罄。 最近经济不很景气,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只除了十六七岁的小孩子。而很凑巧的是,我们乐队主要的面向对象也就是他们。 或者,这是官方的解释。 “回去告诉你家darling,让他赶紧洗票。”我说。 卡莱尔当然一脸痴呆地望着我。洗票是我刚刚发明的词汇。 既然黑帮可以洗钱,洗票也是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 这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然而卡莱尔难得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票好象已经送出去了大半。” 我看着他发呆,他给我解释,他家darling的亲戚,朋友,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还有黑道上其他的势力,为了表示庆祝,就都已经把票给买回家了。听起来他家darling不但脸上有光,甚至还能毫不亏本地把票价赚回。 我觉得两腿发软,眼前发黑,赶紧坐回座位。 眼前仿佛看见一群黑衣墨镜大哥开着黑色雪佛莱到会场的情景。 说不定当东城老大碰到西城老大,还会顺便玩一点血腥。让会场平添一点艳丽。 妙,实在是太妙了。 卡莱尔似乎颇为担心我的身体,又是给我倒水又是给我煽风。过了好一会,我才聚集起精神说,好了,没事,我好得很,请他暂时先出去忙。 过了一会,门又响起,我想着是卡莱尔又回来,叹了口气。 抬起头时,却见斯卡拉站在面前。连忙恢复经历充沛24小时不睡觉也可以支撑的强干模样。 “我可能会离开。” 斯卡拉说。我眨了眨眼睛,以为他说的是要出去一下或者其他什么。过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 完全是机械且多余的问题,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不问出来。 他说的时候我也没仔细听。总之就是因为那个战地记者要去某中东正发生内乱的地方采访,因此他也要跟着去。 “虽然对不起。不过,我想就象上次一样,乐团肯定能找到来代替我的人。” 斯卡拉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我坐在办公室里发愣,正想着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门又被推开。我抬头,看见迈克的面容。 “啊,你一定是过来对我说你爱上了某名流的妻子,正在安慰因丈夫不在而寂寞的她时,好巧不巧地被意外回来的丈夫给撞上了吧?”我说。 迈克显得很意外。 “不,事实上不是如此。” 我松了一口气,突然有抱住迈克的冲动。 “被意外回来的丈夫给撞上,这种事情也太过凑巧了吧。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7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7 实上是被一家大报社的记者给拍到了。我们去谈判希望能取回胶卷,但对方却不肯答应。” 我望着迈克,他似乎被我看到毛骨悚然。 “是你说的,有什么事情都要来找你。” 我点头。是的,是的,我是他们的经纪人嘛。 而且是保证24小时随传随到,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经纪人。 “你这样下去早晚会酒精中毒而死。” 有人拿走了我的酒杯。我连头都懒得抬,直接做个手势,让酒保再给我拿一杯。 又被旁边的男人给拿走。 这次我只有抬头了。抬头,并且皱眉,让那家伙明白他的做法并不受欢迎。 凯却似乎笑得满开心。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侧眼望他,觉得他和一切借由得知他人不幸而满足自己虚荣感的家伙没什么两样。 而我正觉得恼恨到想要把自己踩扁在地上,所以也不妨违背一次家训,满足一下他的虚荣。 他边听我说边喝着波旁酒。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动声色地客观讲述清楚事实,结果发现没到一半就成为发泄怒气的激动演说。 等我关于人生如何不公平,以至一直认真努力辛苦勤劳的人(也就是我自己)结果却沦落到这种境地的演说终于结束,他已经喝完了手中的波旁,又要了一杯。 “你的问题,是在于把问题想得过于严重,以及一次想解决太多的问题。” 他说。 哦,当然嘛,人家是心理学家,我洗耳恭听。 “其实别人的处境未必比你更差,只是你自己把自己给困住了而已。” “哦?”我抬眉,深有兴趣。他一笑,高深莫测。 半个钟头后,我心领神会,对眼前的男人颇改了些评价。 “以一个虐待狂而言,这还真的是不错的心理分析。” 他看着我笑起来,我才想到不觉间把对他的真实感觉说了出去。 他笑了一阵,靠过来在我耳边说。 “以一个妄想狂而言,你还真的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22。 约见那位名流先生花了我接近半小时。半个小时内,我的电话在他的各个秘书间流转,直到最后我开始不耐烦起来。 “如果你们决定不了,就告诉他,那是与他很亲密的一个女子名声相关的事情。” 我挂掉电话,很笃定自己的电话号码早就被监视。 十分钟后,电话铃响,我没有听过的温文尔雅声音说,“听说你找我,安?里斯小姐。” 既然费心去查我的姓名,说明是好兆头。 我告诉他电话里说不方便,和他约第二天的时间,他说当天晚上就有空。 好,一个晚上的晚餐解决了。 现在需要去见的是卡莱尔那位亲爱的darling。 卡莱尔一脸难色。 “可是darling不喜欢别人在他工作的时候去打扰他。” 我拼命瞪他。 “我也不想在上班时间去见黑帮呀。” 我想我瞪人的本事一定是有所长进了,卡莱尔又想了一下,居然就答应了。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只能他和我两个人去。 不能带任何人。 我以为我明白理由,但是当卡莱尔带我进了一家幼稚园以后我才真的明白了理由。 一个看样子很随和的大叔,正在打扫庭院,旁边的一群小孩围着一起玩古老的绕圈游戏。 我停步看了一眼,卡莱尔就跑过去,一把搂住那大叔的脖子,又是亲又是啃。 我赶紧拉着卡莱尔往外跑。就算再饥渴也不能教坏小孩子呀。 那些小孩子却笑着跳着跑过来,围住了卡莱尔。 若说之前在舞台上的卡莱尔是双眼乱放电,现在则是在闪电了。 我叹气。连才3,4岁的小孩都不放过,果然不愧是卡莱尔。 “安小姐,听说你找我。” 旁边的大叔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我这个人一向意识开放,我是说,就算黑道大哥,也有自己想法,白天愿意在幼稚园当义工,别人也不该有什么说法。 但是我突然忘记了要来找他做什么。张嘴结舌了半天,才想起来。 “我听说你把我们演唱会的票都买了下来,这个,当然也不是说更好……” 大叔一脸抱歉。 “真对不起,只买下了85%而已。你们的广告实在是做的太好了,我派出那么多手下去抢票,结果还是无法都买下来。最后票还不够分,我侄子的表兄就没有拿到票……”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这是他的什么亲戚,只是看样子,怎么也不象会演变成黑帮火拼的镜头了。 我和卡莱尔告别时,大叔还很亲切的开门。 我坐上车,长叹一口气。看来我是已经脱离时代了。 回去之后,定定神,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安,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我是……” 那边传来那男人的笑声。 “怎么会。你是斯卡拉的经纪人嘛。教我浇水的那个。” 我也笑,和他谈了点闲话,转了话题。 “演唱会很快就要开始了,你能来吗?这里有两张票可以给你。” “啊,那时候我就在中东了,那边刚开始打仗。” 他的语调兴奋起来。果然是爱死亡胜过爱情的好男人。 “哦,看我怎么忘了,斯卡拉已经告诉过我了,他也要和你一起过去嘛。” 那边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下。 “斯卡拉?” 我心里大石落地,知道斯卡拉还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这男人。 好在他似乎没发现举办音乐会与斯卡拉要和他一起离开之间的逻辑联系。 挂掉电话,我开始处理一些杂务。到了6点,跑去盥洗室重新化妆,自己开车出去。 约的地点是我没有去过的俱乐部,我报了名字,柜台用电话确认后,才能进入。 我一眼就看见那男人。精明的脸。我也不打算和他多费事,直接将迈克给我的照片复印件交过去。 他看完,脸上神色未动。 “安小姐的意思是……” “这个乐队马上就要开演唱会,这时出了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承认自己也有弱点,并让对方知道你的弱点,有时也是进攻的手段。四年一次的改选正在进行中,想来这个消息传出对他也完全没有好处。 他点头,但没有说话,显然是想看我手中的牌。 “我们公司所能做到的,是确保今后这个歌手不会再出现在您的生活中,并保证任何新闻媒体上不会出现相关信息。” 我这么说。事实上这事儿我不但没和戴尼尔谈,也还没和费希特谈。但当你要求对方做点什么时,最好也能给出自己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保证。 “那么——” “但是,要让这个记者消失,却不是我们所能办到的了。” 他点点头,点燃支烟,抽了一口,想到问我的同意。 我当然同意。 “安小姐。”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我想你可能弄错了,我只是一个政界人士,并不是黑道。” 我想到在幼稚园当保男的那位大哥。难怪人家说现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8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8 在国内的政界象黑道,黑道反倒象政界。 我只点头,并不急于让他承诺。只站起身来。 “当然,就算有照片,也可以说是合成的。” “当然!”他说,仿佛才想到这点。 “可合成他人照片是构成诽谤罪的。” 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这条法律的存在,然而他点头,仿佛这件事情天经地义。 离开俱乐部之后我一路看着后视镜,看有没有车在跟。 真可惜,没有学过反跟踪。 回到家里,意外发现梅竟然在家。她最近不是都跟那两个人在一起的吗? 梅看到我,走过来,忧心憧憧地问我,是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虐待狂或被虐狂。 我愣了一下,转身到屋里,开始拨妈妈的电话。拨到一半,梅过来按住我的手。 “你该回去念书了。”我心平气和地对她说。“这里没有你的人生。” 梅似乎很想找什么话来反驳我,却一直找不出来。 “而且,象他们那种游戏,你是玩不起的。”我说。 23。 一大早戴尼尔就要召见我。还真是希奇。 “我们并不对,也不能对,旗下明星的私生活负责。”他说。 我点头,从善如流。 “公司利益高于一切。”我说。“我也是处于这点考虑才去做的。” 他看了我一会,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写。过了一会,站起身来交给我。 我低头看,是和议书。 “你想有自己的经纪公司,这是你一直的愿望吧。”戴尼尔和颜悦色的说,“现在是你得到这种机会的时候。” 也就是说,之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司将不再负责。 但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也是未来一切可能的开始。 我答应考虑,将和议书收到包里,转身离开。 “你知道的,安,我一直很欣赏你。” 我转身,礼貌地表示感谢。戴尼尔点点头。 “安?听说公司准备把你踢出去?” 我才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不到五分钟,卡莱尔就推门进来,一下子坐到靠墙的沙发上,两腿高高翘起。 我有深重的无力感。为什么好消息的传播消息,永远没有坏消息那么快。 “正好,darling说他很中意你,问你愿不愿意过来做。” 我努力去想象出一个在幼稚园教小孩子弹钢琴的亲切阿姨模样,可是怎么想,最后的结果都是穿着白色长衣服的自己,最后把一群小孩关在屋里,再在外边点起一把火。 我叹气。人实在是有做得到的,和做不到的事情分别。 “我是没有办法喜欢上小孩子了,这辈子。” 我说。卡莱尔看了我半天,爆发出大笑。 “我不是说那里啦,是darling想让你帮他去做助理,他说你做事的那种干练实在很难得。” 我对那大哥的好感度开始直线上升。 “而且我也颇喜欢你。我是说比起那些女人来说,你虽然唠叨些,人倒是还真好。” 我开始磨牙。从十岁起,我的志向就是成为个坏女人,努力了十六年,竟然还会被人这么说? “很抱歉,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哪。从小狗就不喜欢我,长大以后小孩子也不肯和我亲近,然后昨天我还出去和别人谈判,一心想把斯卡拉的情人单独赶走,再把迈克的事情摆平……” 卡莱尔耸耸肩。“你起码没打算送那有自杀倾向的医生上西天,或者直接把迈克干掉。”他不经意的说,我的肩塌了下去。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这么直接的解决方法。 仿佛安慰似的,卡莱尔拍拍我的肩。“没关系啦,安,不管怎样,我永远站你这边。” 他出去后,我感动了半天。 真好啊,这种感觉。在最山穷水尽的时候,有人还站在我这边。 到了中午似乎大家都知道了这消息。我等着人过来辞职,没想到包括调音师在内的所有人,都惯常地继续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中午,斯卡拉走过来,我想起昨天给他情人打的电话。 “对不起,安,让你苦恼了。”他说,露出如同天使的笑容。 “他已经决定不走了,说老做战地记者跑来跑去也实在太累,要休息一下。” 我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好运,只机械点头。 “所以,无论如何……一起来,好好把演唱会做好吧。” 我看着他,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湿润,直到有液体滑下脸颊。 室内安静的出奇。不象一个公司即将放单的工作室应该有的气氛。我抬起头,卡莱尔突然开始鼓掌。 而掌声响起中,我的泪水落了下来。 啊,真是,妆要完全毁掉了。而且,太久没有落泪,突然这样,等会一定会头疼得厉害。 然而,那一刻我真的不在乎。 运气真是种奇怪的东西,当你以为它完全背弃你的时候,它又会突然降临,让你觉得几乎是身在梦中。 隔了几天,在社会版的新闻中,我看到一条不起眼的新闻。简单的车祸,死亡者一,证人都证明是死者违背了交通规则。我看到迈克抬起头来,在短暂的视线交流后,我们各自做出无心的样子,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报。 车祸。最简单的解决方法。直接,明了。 而且有的时候也是最有效。 新公司的名字已经决定,就准备用narcissus。 乐队的名字,也是公司的名字。 只做一家乐队经营的小公司,世界上也有许多。今天生明天死,如同那些一辈子只有一首歌流行,或者一生只写出一本书的作者。 然而,我自信narcissus不会成为那样。我不会让它成为那样。在公司里漂浮了那么多年之后,这是许多年来,我第一次真心想做的事情,第一件无论如何我也要做到的事情。 而一旦集中起精神,就会发现一天的24小时根本不够用。公司还没有开始撤投资,然而,小到练歌房、器材这种硬件,大到媒体和上层的人脉,都要一一办到,那段时间我真是忙到焦头烂额。 而每个人都很帮忙。卡莱尔是几乎一直陪着我跑东跑西,有他那位黑道大哥的幕后帮忙,许多本来可能耽搁许久才能理通的关节,都在我面前敞开大门。斯卡拉的那位战地记者充分动用他在媒体的朋友,报纸上对于narcissus的报道,让人丝毫无法感觉这是即将被公司雪藏的乐队。甚至连迈克也充分动员起他那些贵妇的朋友,许多时候,一句微妙的话,在适当的关头说出,效用甚至赶得上卡莱尔他darling的影响效果。 墙上倒数的数字变得越来越小。我那永远的朋友偏头疼非常合作地在最关键的关头没有出现骚扰,梅虽然还在我的公寓里住,却似比我还忙,每天连她的人影也见不到。事实上是我已经快忘记她的存在。 再过两天,就是演唱会的开幕。 24。 爱娃来找我时,我正在给一个赞助公司打电话,敲定最后事项。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9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19 她象一股旋风般冲进来,身后跟着我的助手本。他一脸抱歉的样子,我看了爱娃一眼,判定拦不住这种女人实在不能算他的过错。 我带着微笑和电话里的衣食父母告别,爱娃跳起来,把一卷报纸摔到我面前。 我开始阅读。 我会认得爱娃,并不是因自己在演艺圈里工作,全因小时候,家里人曾是她的迷。小小玉女清纯的模样,一时曾迷倒多少人。 事过境迁,如今她不过是偶尔才在二流电视剧里客串出场的演员,架子却比当年还大了许多。 照片的中心是菲尼克斯的面容,让我不由心大跳一下,往下看却立即放心。内容是说菲尼克斯的经纪人和前代玉女明星如何在深夜出现在某家酒吧,状甚亲热。 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大张其鼓跑到我这里来的理由。 也许我满脸迷惑的抬起头,在爱娃看来就是对她最大的冒犯。 她开始破口大骂。我听了三分钟,判定这已经足够表示对过去的她的敬意,并且有余。 我是被公司请出去自立门户的28岁经纪人,可没时间听她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在我面前骂街。何况她相中的上菲尼克斯还是凯,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要我公司的艺人不出现在这种绯闻里,这种事情我就可以只当没有看见。 至于凯,凯不过是菲尼克斯的经纪人,和我们公司又有何干。 爱娃被我请出去时一脸险恶的表情。“你会后悔的”,她说。我点头,只求她走开就好。卡莱尔走到我身边,看她离开。 “不处理没问题吗?那个女人。” 我想了想。就算还有过去的人脉,相信她也做不出什么风浪。 我摇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担心的反是菲尼克斯,不知他看了这种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要是能将所有媒体都控制在手里就好了 ——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转念也就明白了所有集权国家,为何对媒体的管制都如许严格。 能够控制别人看到和听到什么,这实在是过于大的权利诱惑。 然而我并没有这种权利,所以到了中午时,我见到菲尼克斯正拿着一份那报纸在看。 “喂,小菲,没有问题吗?”卡莱尔靠过去问着。斯卡拉则转过头。 大概是觉得,在这种时候表达同情反是最大的侮辱。 菲尼克斯抬起头,一脸茫然。卡莱尔敲了敲他放在桌上的报纸,他低头看了一下,脸上表情才恍然过来。 “啊——这个。”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神情中亦不甚烦恼。我把心放了下来。 那个虐待狂的心理医生也许说得对,我往往在事情发展到最坏前就为他人设想,结果突然是浪费了自己的脑力。 “你可真的了不起啊,竟然真的不在乎,要是darling干了这种事情——啊,不过他当然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啦,可是如果假设的话……” 卡莱尔开始陷入自己的悖论,我不理他。下午还有三个未来投资商和四家电台的节目联系工作要做。 所以,爱娃来访的事情,只作为一件小小的插曲,被我很快忘记了。 第二天的上午又是忙到手忙脚乱,直到中午时间我才有空坐下。卡莱尔他们到了这时,反而已经无事可做,我说过他们可以呆在家里休息,但除了菲尼克斯外,另外三人却也都在那里坐着。 看他们在一起,似乎很快乐地在商量着什么密谋,见我进去立即住嘴,露出暧昧的笑容。 不知怎么想起小的时候,也曾经说着这种怕大人知道,又希望他们知道的秘密。 “安,安!”看我不理他们,卡莱尔最先忍不住。“猜猜我们刚才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怎么把唱片卖到100万张?” 我明知不是地回答。他们轰笑。 “不是啦,是说如果先把安嫁个百万富翁,不,亿万富翁,然后再把对方谋杀掉,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我认真想了一下,很遗憾地摇头。 “真可惜,虽然很诱惑,可是我不想穿那种难看的黑衣服。” 临近下午,反而变得空闲。 似乎许多事情也还没有真的敲定,又觉得无论如何,也只是做到这样。 明天究竟会如何,也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事情了。 我赶所有人离开,自己最后锁门出去,在经过报摊时买了一份报纸,准备回家泡在浴缸里看。 回到家里没几秒钟,刚刚脱下鞋,电话突然响起。 我不想接,只等着自动留言开始,却听见电话里传来破碎的声音。 “安吗?安!安——救我。” 然后,是喀的一声,一切归于安静。 我停下动作,低头时看见桌面玻璃上反射的影子。 我的眼睛睁得很大。 我跑进楼,在电梯前停下,拼命地按着。红色的数字闪动,过了好一会,才开始慢慢向下。 我等不及,直接从楼梯往上跑。等到了18楼时,觉得喘不过气,而心跳似乎要从胸膛里炸裂开。 门锁着。我没有费劲去按铃,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那是从家乡出来的那年,祖父送我的。 虽然装有消音器,打在门锁上还是发出强烈的冲击声,我忘记站在侧边,几乎被弹出的碎片打中。 门弹开,我冲了进去,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记起上次的卧室方向,冲了过去。 隔着门,就听见那种只在影片里听过的,皮鞋踢在人身上,令人心惊肉跳的沉重声音。我撞开门。 有着高大身材的男人甚至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用劲踢着已经缩在墙角的一团肉体。我努力稳定着呼吸,举起枪。 “住手!” 那男人似乎没有听见,我将枪口转开一点,对着空处抠动扳机。 他终于注意到了我,回过头。我发现他的瞳孔成为血红的一团。他的呼吸很沉重,发型也稍微有些乱了,一瞬间,我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有共同语言的人,而是一只全无控制的野兽。 我们僵持着,直到墙角传来模糊的呻吟,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过去。 我几乎不敢认那个人就是菲尼克斯。他的脸已经肿得不成形状,身上满是伤痕,血正从他的鼻子和嘴角流下。 我举着枪,小心朝着菲尼克斯的方向走去。凯似乎想动,我握紧手里的枪。 “我没有正式学过,所以不保证不会走火。” 我说。他眯紧了眼睛,我全身紧张,等待着他扑上来的瞬间。 然而过了一会,他放松了姿势。 我保持谨慎地走过去,开始粗略地检查菲尼克斯的伤势。以在童子军的实习和这几年的经验,我摸着他的四肢和肋骨,先松了口气。 至少骨头似乎没断。 我撕下菲尼克斯的下襟,先给他擦一下血,菲尼克斯张开嘴,咳嗽着,吐出了血和两颗牙齿。 我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教训那个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直接拿出手机,我开始拨电话号码。 “不可以……” 菲尼克斯的一只眼睛已经肿到完全睁不开了,看到我的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0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0 动作却用微弱的手势阻拦我。我停下,看着他。我的开始心往下沉,因为知道他不肯让我打电话的理由,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你可以告诉医生这些伤是你从家里楼梯摔下来时候弄的。当然他可能不信。”我说。“你可以看医生,或者不看。但不管怎样,明天你还得给我上台。” 这几句话,我说得斩钉截铁。凯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上坐下,甚至还有心情拿起只酒杯喝酒。他发出某种干涩的笑声。菲尼克斯的身体抖了一下,我伸出手,将他搂在怀里。 25。 电话打出后一刻钟,门铃响了。 我瞥了坐在沙发上继续喝着白兰地的凯一眼,轻轻放开搂着菲尼克斯的手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李和我打招呼,跟着我走进来。他很快的蹲下身查看菲尼克斯的伤势,接着打开随身带着急救箱。 我在旁边看着他们。 这是大学毕业之后,六年来我和李的第一次见面。 李用药棉给菲尼克斯的伤口消毒时,他疼得握紧自己的双手。我靠过去,让他握着我的手。他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 他握着我的手的方式,是将全身的控制力都倾注在上面。我的手很快就麻了。却一直就那样让他握着。 要让他上台,最重要的是手不能受伤。 李动作熟练地给他的伤口上药,然后让他张开嘴,看他的伤口。臼齿落了两颗,口腔内部也有伤痕。李皱眉,让我去弄一些盐水。 我把手从菲尼克斯的手里抽出时,感觉两只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在厨房里翻了半天,才找到盐,用水化了,拿到房间里。 李让菲尼克斯含着盐水,反复漱口。我看着菲尼克斯。 伤口碰上盐,只有更疼。 拿出一些内服药让菲尼克斯服下后,李转向我。“准备几个冰袋给他冷敷,明天眼睛可能会肿的更厉害。” 我送李出门,走到了楼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是在想我们在大学里的最后一年。 我听人说,大学就好象圣诞老人的袋子,各种各样的东西混在一起。很热闹。然后等节日过了,大家被从袋子里倒出来、又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属于我的地方,却知道那地方与李的必然不同。 李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我留了一些药下来,他要去看医生,可能还要过几天。” 我张开口,想说什么,又闭上。 李是不需要听我那些菲尼克斯是怎样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解释的。 他看着我,夜色中,我感觉到他眼神中的一丝温柔。 “有什么事情再找我。” 他走了后,我一个人在楼下待了一会。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也没有特别去想什么。 大学毕业的那年,我知道他爱着我。 到今天他亦愿意为那份爱而为我做许多,但只绝不会做一件事。 他不会再对我说那个字。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我把菲尼克斯单独和那男人留在了房中。 等我进了屋时,凯连坐的姿势也都还没有改变。而菲尼克斯则似乎是已经入睡。 李给他的镇静剂,必然是相当强力的。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过去请凯和我一起把菲尼克斯扶起。 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在这间充满血腥味道的房间里继续待下去。 在过去的那一段,凯的周围已经多了两三个空的酒瓶。他听我开口而抬头,脸上表情有些惊讶。接着就转为一种微妙的表情。 我并不在乎他怎么想,只要他能帮我把菲尼克斯给扶下去。 车就停在楼下,门把上夹着违章停车的罚款通知单。我没费心去看,扯下来直接扔到地上。 先打开车后门,扶着菲尼克斯进去。他从昏睡中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倒在后座上。我扯过前座上搁着的不知谁的外衣给他盖上。 然后自己坐到驾驶位,拉上车门。 车开动之后,我瞥了眼后视镜,见到或明或灭的红色光晕,我知道那是凯正在抽烟。 梅已经睡了,但无论睡得多熟的人,只要你不挂电话地一直拨,都终究还是会被吵醒。 我让她下来,她满不情愿,直到我动用终极法宝。 “菲尼克斯和我一起。” 二十九秒钟后,梅出现在车门外,唇上甚至还化好了彩。 不愧是我们里斯家的女人。 光线很暗,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菲尼克斯的模样,只跟着我一起把他拽出车门,再拽上电梯。 电梯向上平稳运行时,我累得有些喘。果然是不行了,只这种程度的奔波,就会觉得累。 反观梅,最初在灯光下见到菲尼克斯时,吃了一惊,却又立即地接受了现实。 还以为让她看到被打成猪头的脸会让她的梦想破灭,现在看来她梦想的壳倒是坚厚得很。 我让菲尼克斯睡在大床上,自己和梅去把沙发拉开睡那里。 也许是许久没有睡在沙发床上的原因,我睡得很不安稳。半夜里几次醒来,每次就都去厨房拿冰枕,回来放在菲尼克斯的脸上。他一直没有醒来。 第二天清早,我从那个熟悉的噩梦中惊醒,到浴室里很快地冲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开始化妆。 衣服放在菲尼克斯现在睡的屋里,我推门进去,发现他已经醒来。 在晨光中看起来,他的状况甚至比昨晚还要惨不忍睹,我不知道化装师要怎样才能让观众看不出他脸上的那些伤。 “安……”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我走过去。 那一瞬间的想法让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想对他说不要勉强。 然而晚上三万两千观众会聚集在会场,更有现场广播将实况同时在电视台和电台同时播出。 “我没有关系。”菲尼克斯慢慢说,也许是嘴里的伤口原因,他的发音稍微有些奇怪。我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他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抬起头。还肿着的那只眼睛完全就睁不开。“请不要怪凯。”他说。 我看他,摇摇头。 “我无所谓。” 我当然不会去怪那男人,不过如果他落到水里而旁边只有我一人,我也不去救他。 菲尼克斯看着我,过了好一会,似乎是想露出笑容,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转成痛苦的表情。 我觉得他那时的表情,好象一个孩子。然后才记起他本来就是一个孩子。 十七岁的孩子。 26。 我带着菲尼克斯和梅去会场。 事先想到给菲尼克斯一幅墨镜。但就算这样,当我们走进后台的休息室,大厅里的人还都是在注意我们。 卡莱尔很快的走过,摘下菲尼克斯的眼镜看了一下,然后开始说一些连我都没听过的骂人话。 我没费心去听他说什么,先去找菲的化装师。他只看了一眼,大皱眉头。 “只有带墨镜了,脸上的伤还可以用粉底或者其他东西掩盖,眼睛是没办法了。” 我让梅一直陪在菲尼克斯身边,然后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1 把斯卡拉拉到一边。 “吸多少会上瘾?” 斯卡拉的表情有点惊讶,但还是耸耸肩。 “每个人不同,体质,还有身处环境也有关。”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自从他的那个有自杀倾向的记者决定留下,他就再也没有露出现那种仿佛全看不见世界,只注视自己体内的模样。 我无言地伸出手,他犹豫了一下,带我到他的化妆室。我想离开时,他叫住我。 “菲尼克斯——你知道原因吧?” 我摇头。昨晚先只忙着菲尼克斯的伤口,然后则担心他今天是否还能上场。 斯卡拉回身在屋里找,过一会翻出一张报纸。我接过,看到那上边的中心照片是菲尼克斯。瞥了眼报头,发现那是昨晚我买了塞在包里,后来就再没想起的报纸。 我开始读那新闻。内容涉及到菲尼克斯三年来的经纪人,凯?罗伊,那个据说与前女星传出菲闻的男人。我寻找关于菲和凯关系的字眼,没有找到,提起的心落了回去。 我看不出这份报道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斯卡拉看到我的表情,似乎有点诧异。 “凯的姓氏——” 我又看了一眼,那姓氏虽颇眼熟,却不是演艺圈的名字。斯卡拉看着我,表情无力。 “报纸上最近都在登,你一点没有看吗?” 似乎是正要和这个国家里最有希望成为下届总统妻子的女人的姓氏。 难怪我不知道。当今的总统也算了,所谓“下一届”这种事情,一概不在我关心范围。 从这届到下届,之间太过漫长,谁也保证不了会发生什么。 我从斯卡拉的化妆间出来,走进菲尼克斯的隔间。看下时间,赶卡莱尔去上妆。 菲尼克斯的衣服已穿好。带银色光泽的丝绸衬衫和黑裤。化妆师为他带上墨镜,转动座椅,让他面对着我。 我点头,鼓掌。 效果真的很好。几乎看不出异状。 不要说在台下的观众,就算是摄影机的特写投影到大屏幕,相信也不会有人看出什么。我让化妆师去帮忙看卡莱尔的妆怎样,毕竟再有半小时,演唱会就要开始。过了片刻,我想起忘记带水进来,让梅出去帮我取一下。 然后我走到菲尼克斯身边,将手上的小包给他。 “是love。” 我讨厌不会说谎的人,但这次我想说实话。 “斯卡拉说偶然用一次,不会上瘾。” 菲尼克斯抬起头。隔着墨镜,我有我们的视线接触的错觉。 然后他接过那小包的药。放进裤装的口袋。 “不用担心。能让我上瘾的药只有一种。”我听见他说。嘴角隐约挑起一丝笑意。 “名字是,凯。” 27。 聚光灯凝照在空中的光晕,与干冰挥散形成的云雾。 我在控制间看着屏幕。我看到卡莱尔先出场,绚烂的金色似乎是只属于他一人。他笑着向场下挥手,全环绕的巨大屏幕上,映射着他的笑容。 他的眼神,似乎是在望着会场里的每个人的。而感觉到他视线的观众,亦开始为他疯狂。 有些人是什么也不做,只站在那里就能够吸引注意的,而卡莱尔正发散着甚至超于平常的魅力。 他开始介绍组员,文雅而有绅士派头的迈克,是白领女性以及梦想贵族生活少女的最爱,气质忧郁的斯卡拉则给人维多利亚时代诗人的感觉。 最后出场的是菲尼克斯,临上场前他换了纯黑色系衣服,配上同色的墨镜,纵是在震动全场的欢呼中,亦不为之动容。 超于想象的表现,narcissus每个人的表现,都可以这样形容。 乐声响起,从来没有能够在混音中分辨出任何一种乐器的我,努力地去分辨菲尼克斯的鼓声。会场在渐强的音乐中减了欢呼,沉于平静,我听见在序曲中菲尼克斯的鼓点,急促地,雨声般的,接近。 而卡莱尔犹如天际传来的音线,在一片风急雨翻中飘渺而来,犹如天籁般降临人世。 是的,这就是想要的效果。 我握紧了手,盯着屏幕。镜头切换间,我看见弹着贝斯的斯卡拉,沉浸在自己的乐声中;看见迈克从未那样的闭上眼睛,似乎将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手上,而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在飞舞。 他的黑发散乱了,从他身后和上方吹来的强风,制造着舞台上如隔云端的气氛,也吹乱了他略长的短发。 发丝垂下来,他却似乎没有发现,鼓棒在急促地,热烈地飞舞着,而他的身体亦随着节奏起伏,每一用力,颈部随着动作,而发丝也因此飘舞起来。黑色丝绸的衣服,有些宽大,不显身形,现在更被风吹起,却给人随时可能因之而去的感觉。 坐在鼓架后的,是我从未见过的菲尼克斯。 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身影,一时连思考也忘记,直到听见身边有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我转头,见一个中年男子在面前,黑色西装,头发向后梳去,戴着黑色的墨镜。 我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突然抬手指着他,“你是卡莱尔的那个——” 我停住,发现自己不知道他姓名,也不能直接用卡莱尔惯用的那个darling来称呼他。那男人似乎了解这点,露出淡定的笑容。 “安小姐,可以和你谈谈吗?” 我扭头,身后的调音师、灯光、舞美,都在盯着屏幕,没有一个人回过头来。 我带着那男人朝化妆间的方向走,突然响起一直几乎忘却的事情。今天到场的观众,85%是从这个男人的手里拿到票。其中只要有那么百分之一的黑道,这次演唱会也就可以称为美国极道大集合的聚会了。 若是fbi知道这消息,不知会否到会场外监视。纵然得不到其他信息,知道这些大哥的车牌号也好。 那男人并没浪费时间。我和他一单独相处,他就立即说明来意。 “我希望能和你合作。” 我看着他,表情想来是在发愣。想起那时卡莱尔所说的,他家darling很中意我,甚至希望我能到他手下工作。 我对黑道倒也没有什么成见,毕竟也只是为求生存的人。只是在南方的妈妈若知道了这点,肯定是歇斯底里。 知道她的歇斯底里纯粹会是做给我看的这点,并不是说我就能够承受那种结果。 那男人没给我时间继续遐想,他用简单的语言很快解释。 等他全部说完,收紧了一点眼眸,以蓝灰色的眼睛望着我时,我不知怎么在想些毫无关联的事情。 诸如他眼睛的颜色是溪水下青石的色彩,之类。 从小似乎就有这种毛病,听见惊讶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回避,思考转到不相干的事情,将那迅息保存,之后再一点点的吸收保存。 不接受无法接受的事情。以及只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再去听坏消息。这似乎也是里斯家的传统。 我答应考虑,送那男人出去时,他的态度却似乎笃定我已经答应。 当然我也知道我最终会答应。 连戴尼尔都没有能拒绝的条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2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2 件,我当然也无法拒绝。 也才想起这么多时候,我未曾真地思考过。站在自己角度上想问题的时候还有,却忘记有时要穿进别人的鞋里去想。 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想卡莱尔为什么要留在乐队。 思绪掠过这里,也总只以“喜欢”与他那黑道大哥情人对他的宠爱作为轻飘的解释。 而在那幼稚园见到他的情人后,这个问题更是早被忘记在脑后。 还有斯卡拉。我之前都没有去想,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些love。 在外人眼中看来是明星与明星的经纪人了,我却是知道的,象这样签约乐队的成员,演唱会与唱片完成得再出色,大部分收入也还是落到了公司的手里。 love的解禁也不过是最近几月的事情,但斯卡拉吸食它,却是从许久以前开始的。 许多事情,之前只以为是零碎的,无关联的,一旦发现线索,许多零碎的线头变拼在了一起。 诸如斯卡拉做了love的代言人。诸如这种药品的解禁,诸如正将事业的中心转移到合法经营上的黑道,以及,诸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28岁女人,竟然也可以坐上经纪人的座位。 那个男人,之前和戴尼尔合作的男人,现在对我伸出了手。 带着承诺,威严与信任。 而我知道,一旦握住了那只手,道路就已经选定。将来很难回头。 选择的关口,并不一定会在你做好充分准备,全面权衡了得失时出现。大多时候,它象闪电,突然降临。你还在为它划开黑暗的那瞬耀眼而目眩,它就已经离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少时候,直到我的助手本推开了门。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的语气里是焦急的欣喜。 我跟着他到控制室,见会场内星光闪烁,如无数萤火虫悬浮空中。 那是以十七、八岁为主的观众,只在书本上见过的场景。为了给那些微细透明胶囊中充入在荧光下会反光的气体,所费时日金钱,不可胜数。 整个会场安静下来。而在轻柔乐声中,开始的是演唱会最后一曲。乐池中管弦乐队如泣如诉的低柔音线引导,而斯卡拉的贝斯与迈克的吉他随后加入。在一段吉他solo之后,所有乐器有短暂停顿,而卡莱尔的声音,便在那时溶入。 低柔到似乎可以碰触,接近到几乎不能拒绝。那只曲子的名字,记得是“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 我屏息等待这一只曲的终结,而当菲尼克斯的鼓点响起,低回婉转的乐曲亦为之一变。最后的音符,菲尼克斯的鼓声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来,将节奏旋律乐声歌曲,全部湮灭,而后则是突然的宁静—— 而整个会场,在沉寂了三秒之后,慢慢地,从角落里,零星响起掌声。仿佛被掌声唤醒,知道这终于结束的观众,起身鼓掌。 那是震耳欲聋又经久不息的掌声。 我匆忙赶到舞台边上,看着卡莱尔他们一次又一次谢幕,而观众的掌声仍然不歇。最后他们只能再多表演了一支安可,观众的掌声仍旧热烈到让人惊讶。但这次大家都知道是真正的最后了。 卡莱尔脚步雀跃地跑到幕边,我看着菲尼克斯。从鼓架所在的高处下来,他走在最后。 也许该感谢沉在气氛中的观众,忙与拍摄他们的摄象机,忽略了台侧的镜头。菲尼克斯刚进入幕布的范围,立即身体向下沉,走在后边的迈克赶上一步扶起他。 “得赶紧送他回去。”迈克说着,就想抱起菲尼克斯朝后台走,我拦住。 “我让梅送他回去。”我说。 演唱会虽然结束,但后边的节目更不能放松。我和他们必须去面对数以十记的媒体记者。 等到回答完问题并且照完照片,打发他们各自回去后,我叫了辆出租送自己回去。精神还很兴奋,也不觉得疲倦,但身体的机能却不能保证能正常。 屋里亮着灯。我奇怪梅为何还没睡。进去后发现她靠在沙发上,无聊地以手中的遥控器切换着节目。屏幕上闪过了方才演唱会的实况。 我说去拿睡衣,走进卧室,很快又冲了出来。 “菲尼克斯呢?” 梅没有抬头。 “他回去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只站在那里。过了一会,梅转头,看到我仍站在门边。她耸了耸肩。 “他一定要回去,我也没有办法。” 28。 “你不去看看他吗?” 第二天,接近中午准备出门时,梅这样问我。 我在门边停住看她。没有必要问她口中的“他”是谁,那不但是对她智力的侮辱,亦是对我自己智力的侮辱。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 毕竟,是菲尼克斯自己决定要回去。他也会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样的后果。 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演唱会的成功已经成为风行一时的话题,趁这个时候推出新的单曲与旧曲的精选集,是最好时机。 一个下午我分别与七家发行公司接触。演唱会前为了能得到与他们负责人通话的机会我都要费尽唇舌,现在则刚报出名字就有人给直接接热线。 他们都表示能和narcissus公司合作是他们的荣幸。 我并没有急着给承诺,等着看他们升温。 两盘cd已经进了印场,ld大碟则在制作中。现在忙碌着的是市场部的人员,他们要从复杂烦琐的数据中分析出听众真正的取向。 过去曾拒绝了我的两家电视台和三家电台以传真或直接电话的方式表示庆祝。并说很愿意为narcissus做特别访谈节目。我想到菲尼克斯现在脸上的德行,将最早的预约定在了十天之后。 接近下午六点时,我给梅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他的秘书听出我的声音后变得很客气,等待电话接通时我点开邮件开始收信。 网络时代的信息流传就是不一样。我收到了超过100封的祝贺,大多看了下名字直接拖到垃圾箱,有一封信的地址是我未曾见过的,打开时看见李的签名。 “恭喜。 一切保重。” 信里简单说。 梅的父亲接起电话,先向我表示祝贺。 我不能确定是母亲告诉他的消息,或者他也看了电视。 “梅在我这里。”我告诉他,虽然他应该是早已知道这消息。 我回答他的问题,告诉他梅一切都好,我也正在想法使她能回大学。然后将话题引到想要的方向。 “听说里斯先生死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里斯先生是我母亲的前夫,我的父亲,和身为律师的梅的父亲的主顾。 我听他开始跟我说里斯先生的丧礼刚刚结束,而他也在准备联系遗产受益人。 我诧异,没有想到在我之外还有其他的遗产受益人。毕竟他是孤儿,除前妻和一对孪生姊妹外没有其他亲人。 听到另一个遗产受益人是母亲后,我点点头。 也许按照他们所说的那样,他终究还是爱他的。 电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3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3 话里的声音在问我是否能赶回,我则在计算这样自己的钱是否还能够用。我打断他的时候,梅的父亲正在谈论关于里斯先生在我们家乡的一所旧屋。如果好好整修一下,会是很不错的房子。 “那就整修一下吧,花的钱可以记在我帐上。”我停下来听他说,隔了一会打断他。 “不。我不想回去。所以请在装修完成后将房子卖掉,连同里面的古董。其他他留给我的,动产也好不动产也好,也请在三个月内脱手。把钱汇到——” 我报出自己的帐号,重复一遍让他能验证,托他向母亲代问好,然后挂上电话。 卡莱尔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惊讶,我只告诉他安排我和他darling见面。 “是做黑道的那个,不是幼稚园的那个。”想到第一次的见面,我这样提醒。卡莱尔发出从喉咙深处的笑声,听起来有点象金丝猫在满意地打胡噜时的声音。 三天后,梅的父亲给我帐户的第一笔汇款寄到,而卡莱尔也打电话说和他的darling约好时间。 我带着自己的支票本去赴约。在谈公事前,我们三人,我,卡莱尔和他的情人,一起吃了据说是纯正发风味的墨西哥料理。 吃到一半我的舌头开始发麻,只有用冰镇过的香槟来解渴。 “关于上次的事情,我同意。” 等到一直在望着舞池的卡莱尔,终于忍耐不住跳下去之后,我对坐在对面的男人说。他点头,神色并不惊讶,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却并无现在就与他庆祝合作愉悦的打算。 “但只一个条件。narcissus还必须是我的。名义也好,实际也好。” 他看我,蓝灰色的眼眸在水晶杯的映衬下似乎澄澈到底。 “你应该也知道narcissus现在相当与被我买下了一半了。”他说。 我点头。在那段最困难的时间,卡莱尔陪我东奔西跑,而众多贷款亦有署着他的名字的。 我将手中的支票本推了过去。那中年男子看着我,过一会,露出颇有兴趣的笑容。 “你是想说让我随便添一个数目吗?” 我摇头,平心静气。“如果数字太离谱我当然也会拒付。” 他点了点头。我留时间给他思考,将视线转到舞池。 不知什么时候,乐曲从柔和的两步换为轻快的华尔兹,卡莱尔正带着一个少女在舞池里旋转。那女孩飘起的裙摆在一派黑色西装的男人映衬下,相当柔媚。 那男人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我回过头。 “那就这样。”他说着,拿笔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字,推过来给我看。 那和我估摸的数字不相上下。 我点头。将支票撕下给他。 当他将钱提走后,我的帐户上剩下的将只是三位的数字而已。 突然想起李。大学时他曾经身上只带着一点钱跨过边境去加拿大旅游,搭乘过路车,晚上睡在当地同学家中,或者找最便宜的汽车旅馆。 那是我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因身上不带有充足的钱,我便永不会觉得有安全感存在。 从见面的饭店出来时,我在世上唯一剩下的,便只是narcissus。 而关于这点,我决定不让自己后悔。 29。 接到费希特的电话时,我正在与欧斯特谈关于新出专集的配曲。 费希特问有没有时间共进晚餐。我夹着电话翻行程,发现三天之内只有当天晚上可能排出空挡。 放下电话看见欧斯特对我露出明晓一切的表情,我当没见他的表情。 欧斯特是二十前做曲界一度红极的人,却只在走投无路时才出手。他喜好的是美酒美人。而我能打动他的只是价钱而已。 我们在谈分成,他对我的提议并不满意,然而若我的消息没错,他近期会急需大笔款项。 在欧斯特走时我和他握手,告诉他只要改变主意任何时候都可以回电话给我。 然后要解决的是迈克的事情。当我提起蒂娜时他一脸惊讶。 “是有人拿照片威胁你吗?”他问。我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 我知道那不过是他的习惯,但却必须拜托他,不要随时都保持那种轻易迷倒人的微笑。 “是蒂娜的朋友。” 迈克看我,过半晌才说。 “你是说……” 我叹气。 纵然银行里的存款只剩下三位数,拉皮条的那种生意我还是不会去做。 事实上是蒂娜的朋友拜托蒂娜,而蒂娜又拜托了我。 迈克一脸不信。 “可她说爱我。”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说。我只有再叹气。 所谓我爱你,也不过是几个简单音节。 女人若是能让男人从她的表情估摸出心思,或者在不想对方发现自己想事情时被对方发现,那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好了。 迈克走出我房间时,脸上表情还很幻灭。我看下表,很后悔和费希特约在了那种不穿礼服就无法进入的餐厅。 那种衣服我并不多。在银灰与纯黑中犹豫时,梅推门进来。 “黑色那件。”她说。 我挑起了银灰色的那身。腰身有些紧了,要吸一口气才能拉上背后的拉练,但也还不至影响呼吸。 “可能晚些回来。”临走时我交代梅。 走进大厅,黑色燕尾服的侍者听我了费希特的名,带着我走到一处两人桌。 纯白的火鹤花插在水晶花瓶里,我不记得火鹤花也可以有这样颜色的。 费希特为我和他都点了餐。侍者倒给我白葡萄酒,前菜是以新鲜柠檬浇汁的贝类。 费希特不太讲话,偶然开口,多是为评价口味。直到我的甜点撤下,靠在座位上安静不语的他才举起酒杯。 “庆祝?” 我看他,等他说出理由,他却只是将酒杯举到唇边,仰头喝下。 身为女人的好处之一是你不必按照对等原则和男士拼酒。 然而当我知道这点时,已经过了一年与满桌男人对干伏特加的时间。所以也总想不起运用这项权利。 “科里昂那天去找了你?” 我的脑袋运转了一圈,才将这个名字与那天在控制室的墨镜中年男人连在一起。然后明白我他刚才所说的庆祝是指什么意思。 我挑眉,费希特见我的表情问是怎么。 我实话实说。 “我本以为你会告诉我,对不起,不过请不要再期待今后晚餐的邀请了。” 虽然是要改走正途努力成为堂堂美国国民了,但是黑道毕竟还是黑道,与知名律师的身份格格不入。 费希特笑。过了一会开口。 “以后可能不会有一起共进晚餐的机会了。” 我大大叹气。 在银行里只剩下3位数字的存款时,听说又少了一个可能提供免费晚餐的人,还真是项巨大损失。 回到家中,发现梅还没有回来。 我先去浴缸洗澡,想着下张专集要用什么名字。 等终于从浴室出来,见到梅正坐在沙发上脱鞋。她抬头见到我,一脸兴奋。让我猜他见到谁。 我把手碰到冰箱里的罐装啤酒,想了一下,又折去一边拿果汁。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4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4 “是小菲哦。而且居然是在超市里,他推了个大推车,好可爱呢。” 我不觉得超市里的大推车有什么好可爱的。 或者,专集的名字就用乐队的名字? 可是那就意味着也就是公司的名字了。封面上出现过多相同单词感觉会很奇怪。 梅还在谈论关于菲尼克斯的事情,门铃突然响起来。 我和梅对望一眼。 她的表情是否认,她有任何会在这个钟头找到家里来的关系。 我拿起门边电话,屏幕变亮,显示出熟悉的身影。 我打开门,闪身让妈妈进来。梅似乎比我更没有心理准备,在沙发上坐直身体。 一身丝绸套装的妈妈没有开口,板着脸巡视着我的衣服,甚至推门去看卧室。 她所看见的当然也只是脱下来扔在地上的衣服,随意搭在椅背上的丝袜,还有没有收拾的床铺。 梅一脸现行犯被抓住的样子,我站在窗边喝果汁。 显然这招惹到了她,她开始对我发百般的牢骚。 我觉得很烦,明天一早我还有一处电台合作合同要签,而本说他可能是挖到宝,让我去见。 我拦住她的话头,指给她看沙发边正准备溜的梅。梅对我的背叛怒目而向。 看来我那唯一的避风港想法也功亏一篑地泡了汤。 妈妈拦住了梅,可是并不打算对我放手。 “听说你现在和黑道混在了一起?”她问。我不知道这种消息为什么会传得那么快。 我告诉她,我已经是28岁的女人,也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她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拉着梅,看着我,一脸惊愕。 等她的眼眸中开始出现泪光,我知道今晚早睡的计划又要完结。 她开始落泪,安静的那种哭法,说她只是想了解我的生活,只是想明白我的想法而已。 我继续喝果汁,梅则在一边,一脸吓呆表情。 我有些同情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落泪,绝对是对于少女心的巨大冲击。 仿佛之前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在那一刻都倾颓为废墟。 “我知道你恨我,从你十岁时就恨我。” 妈妈还在说。我将喝完的盒子捏扁,扔到一边的垃圾篓。觉得她高估了我。 十岁时的事情与感情,靠我的记性是无法记得清晰的。 所以我其实不想她这么努力。我不需要她来了解我和我的生活。 我需要的只是她把梅带走。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30。 第二天一早,与合作电台的谈判,以失败告终。 没有睡醒的时候,我脾气一向不好。但这次无法签下,原因却不在此。 事先说好的条件,对方却突然反悔。还提出许多附加条件。 我在公司楼下刹住,下车时把车门重重摔上。 走进办公室时本看到我的表情,不用开口就明白过来。 “还有别的电台愿意合作。”他说。 我问他是否和他昨天说的那人约好了时间,他看了下表,说还有半个小时。 如果谈判顺利的话我本来是应正在签背书的。 我叹了口气,告诉本我会在休息室,等下人来了让他叫我。 清早休息室一般不会有人来,我卷了毯子倒在沙发上。 过一会听见门响。我没有睁眼。等着对方见有人在睡觉就自动离去。 那人反走过来,并且坐在我正睡着的沙发上。 我睁眼,见到凯的脸。 他问我是否是不舒服。我想了一下。 “本来还好,现在开始不舒服了。” 他笑,似乎那是一个有趣笑话。我突然想到他既然会来,菲尼克斯也应该在。 十天的期限已经到了,narcissus从现在必须开始投入下一轮运作了。 “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他问。 我本能想拒绝,接着想到今晚并没有事务会谈。 而家里则有妈妈在。 我点头。他的目的达到,终于肯出去放我一个人睡觉。 一旦在白天睡觉我就容易做噩梦。 在梦里也知道是做梦,却还是会被那碧色的湖面吸引。 而沉入。 我一身冷汗地醒来,本正低头关切地看我。他说他约的人已经来了。 我和本回办公室。屋里的一个人正坐在我的座位,看我们来了抬头一笑。 明亮如光的笑容,脸颊一侧是深深的酒窝。我在心里为本的眼光喝了句彩。 见到我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时的动作也如带动阳光。 “安小姐?”他说,“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点头,回身告诉本去准备签约的资料。他一脸惊讶。 “可是你还没有看他的映带……还没有听他的歌。” 我摇头。 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明星的。 本离开,我转身面对那少年,才想到没有问他的名字。 不过本名本也没那么重要。 “我想叫拉因斯。”他回答我。 见我没什么表情回应,他露出一点小小笑容。 “安小姐肯定知道,这是菲尼克斯的本名。”他仰起头,望向天花板。 “终于可以到菲尔工作的地方来了,真是好象做梦。” 我看着他,想提醒在演艺圈,同一公司人之间的恋情,甚至比上班族的办公室恋爱还要忌讳。 转念一想,记起没有那个必要。 我让本带拉因斯去参观一下我们公司。合同准备需要一天,最早也要明天才能签。 我在处理一些文件时菲尼克斯敲门进来。 看来他那个小崇拜者至少今天是没运气到迎面撞上崇拜对象了。 我瞥了眼菲尼克斯的脸,眼睛旁边还有淡青色痕迹,但没什么不是一个高明化妆师可以巧妙遮盖的东西。 明天要开始为新专集的宣传工作,我需要他们每个人都以最佳的形象出现。 菲尼克斯向我道谢时,我一时没想起来理由。 然后才记起那个晚上的事情。 我耸了耸肩。那晚上真要多谢的,其实是李才对。 菲尼克斯轻声说了那句后没再开口,却也没有做出离去的姿态。我终于注意到他的表情。 在家乡教堂的告解室前,经常见到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还做神甫的潜质。 视而不见并不困难。但我接着想到刚加入公司的那个小鬼。 我把菲尼克斯带到沙发边坐下。他避开我的视线,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攥在一起。 “安,我想应该告诉你,那天的事情真的不是凯的错。他只是……他只是真的生气,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 我偏过头看他,菲尼克斯转过视线。 我感觉说出下边的话对他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因为那女人将凯的事情捅给了记者,他的妹妹的婚事最后也告吹了……凯,凯他和家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只有这个妹妹……”我想起报纸上看到的那张年轻政客的脸。 还是利益不够大。 否则就算凯是虐待狂的身份暴露也无所谓。 我只是不懂,就算是这样,又和菲尼克斯有什么关系。需要他做出这种自责的态度。 但那都与我无关。 “菲,那是你的选择,你的人生。只要你自己愿意,我不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5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5 会有意见,也不会干涉。” 菲尼克斯看着我。黑色的眼眸似乎望不见底。 我几乎要被那似乎无边的眼眸吞没了,他才突然掉转视线。 “那样的话,就好了。”我听见他轻声说。 31。 我尽力不去关心凯与菲尼克斯的事情。 对两个坐在身边的人视而不见,我开始大吃。 事情繁重时,我的食量反会减少。难得有胃口时,就绝不能放过机会。 凯只吃了些前菜,就点燃烟开始抽。菲尼克斯则是连水果沙拉都没有动。 我吃完主菜,喝光汤,吃掉自己和菲尼克斯的那份甜点,又再多叫了份冰激凌。 这里有一种加了巧克力酱的巧克力冰激凌,很是美味。 等我终于满意地放下勺子,叹了口气,凯看向我,露出笑容。 “你的胃口还跟以前一样好。” 虽然努力辨别,似乎也无法在他的语气里找到嘲讽的意味。所以我也老实点头,当他是发自真心的艳慕。 菲尼克斯一直没开口。只在凯旁边的烟灰缸满了时,做手势让侍者换上一个。 凯将手中只抽了几口就捻灭烟。 “你妈妈过来了?” 我怀疑地看他,然后想起这段日子梅总是不见人影。 以为她是终于找到其他的乐趣,却没想到她这次的执着出乎意料。 再以前也这样。小时候玩过的娃娃,虽然不喜欢后会扔到一边,但在喜欢时却是晚上睡觉也要抱在怀里的。 我微微叹气。总是忘记,梅毕竟也是继承着里斯家血统的人。 随即想到为什么凯会在今天邀我出来。 他应该不是好心想要让我有避难的地方。因此一定是想看看后院起火人的烦恼。 我偏不让他如愿。 凯看着我笑。 “上次你跟我提到安妮时还以为是喝醉了的胡言乱语,倒没有想到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凯挑起眉。 “那不是你的错。你的父亲救了你却没有救你的妹妹那不是你的错。” 我微微眯起眼。下一秒钟,听见菲尼克斯低叫出声,“安!” 我拿起叉子的手被他按下。我转头看他,露出一点笑容。 “放手,你弄疼我了。” 菲尼克斯犹豫着。我知道他是怕只要他一松手,下一秒钟我就拿着叉子刺向对面坐着的男人的眼睛,或如果运气够的话,直接是咽喉。 凯对他身边两个人的动作视若无睹。他重新点燃一只烟。 “你的母亲因此恨你的父亲还可以理解,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也一直不肯原谅你的父亲。” 我挑眉。 “这里的专家是你,你是心理医生,你解释给我听?” 他点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语气中的讽刺。 “我的解释是你自我厌恶。因为这点所以你总是想当时如果活下来的不是你而是妹妹会如何。我的解释是你对生存本身没有执念,因为你无法确定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解释是——”他倾过身子,相当靠近。 “因为你孪生妹妹的死,所以你一辈子也都再无法爱人。包括那天那个医生。你利用他对你的爱情,却无法回报……”他向后靠回,突然消失了心理医生面对病人时无所不知的全能表情,换上略微厌倦的神色。 “菲,去结帐。” 菲尼克斯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刚才在他的那一串长篇大论中,菲有几次想打断。 他转头看我。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将另一只手掌举起。 他似乎相信了,起身去柜台那边。我看他走远,坐到他原先的位置,微微侧过身去,靠到与凯接近的地方。 “你妹妹还好吧?” 语气中是纯然的关心,绝无任何恶意。 凯看我一眼,脸上表情淡然,不答反问。 “菲尼克斯和你说的?” 我没有否认。过了一会,他端起一直没有动的杯子。开口时声音沉了下去。 “安,我们休战吧。” 我挑眉看他。我倒还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是有一场战争在呢。 “我不和虐待狂和谈。” 心里有点想笑自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在玩这个。凯摇摇头,望向我。 “我不是虐待狂,这点你也该知道的。” 我该知道?就凭他那对待菲尼克斯的方法。 菲尼克斯正朝我们桌边走回,脚步略微急促,显然是见我坐到他之前的位置,并且和凯太过接近。我笑等他走近。 “不要担心,菲,你也看到了的,我们正在和解。” 难得的是凯这次也表示同意。 “不过看来还需要解释一下。似乎安小姐直到现在对我们的关系还有一点误解,菲?” 菲尼克斯看了看凯,又看了看我。 “安。” 他开口时声音很低。 “凯从来就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不是我希望他做的行为。” 32。 听人都说,被虐狂会甘愿承受,是因在那之后,虐待他的人会对他比平时好些。 最起码那些伤害案的调查者是这么说的。 凯近来常来公司,但却不是经纪人身份突然自觉缘故。 大多时候,他似乎也只是无所事事。对就在眼前的菲尼克斯,也以无视态度对待。 这种情况别的人也许没注意到,却不能逃过拉因斯的眼睛。 所以一大早,我就面对着占据了我座位上,脸色也完全与阳光扯不上关系的阳光少年。 我先不理他,只和本商量今天的行程。 昨天欧斯特终于打电话过来。词曲这部分定下来后,narcissus的下轮广告也应该启动了。 本出去办他的事,我则转身面对拉因斯。 天晓得。 我的屋子里还赖着一个坚决不肯回去念书的比我小十一岁的妹妹,还有万里寻女的妈妈,似乎这些还不够,现在还要扮演公司职员的心理医生。 我努力做出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模样,想安抚拉因斯先去拍照片。 他走的路线和narcissus不同。虽然也还都是视觉系,但narcissus是视觉摇滚,而拉因斯则是纯粹的青春偶像。 “可是那个家伙是个虐待狂呀!” 我跟他耐心解释,虐待狂是从别人的痛苦中得到快乐的人,也就是说虐待狂是不可能和被虐狂在一起的,因为对方若从行为中反得到了乐趣,他就会毫无乐趣。 拉因斯睁大眼睛看我,我才想到把那个冒牌心理医生的解释念给他听了。 专业毕竟是专业的,拉因斯似乎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可是我去质问他时他还说是菲尼克斯诱惑他的,但菲尼克斯那时只有14岁,怎么可能——”我觉得可惜,这样的精力体力,若是肯用在好好拍照练歌上该有多好。 我提醒他,虽然最初忘记跟他说,可是公司的政策是不鼓励与同公司的人发展恋情的。 他一脸受到不公正待遇的表情要求解释。我告诉他这是业界约定俗成。 他咬了半天嘴唇,突然眼睛一亮。 “那凯也是公司里的人蔼—” 我看他,觉得孺子可教。 自己要得到要不到且先在说,紧要处是保证别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6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6 人也要不到。 “凯”,我慢声回答他,“是菲尼克斯的经纪人,严格说并不是公司的职员。” 言外之意是你不同,你可是签了137页的卖身契把自己卖掉了的。 拉因斯无话可说,却也还不走,只在那里别扭来别扭去,我想到还要出去做的和谈,慢慢失掉耐心。 “拉因斯,凯和菲尼克斯之间,没有他人插足的地方。” 让他停止的大概不是我的话,而是说话的语气。 “他说想见见你。” 斯卡拉在走廊上遇到我时,一把拉住,将我拖到一边角落里说。 我看他,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别人说见见就见见的人了? 但斯卡拉的眼中满是严重,而我又恰巧想起他马上要开始拍love的新一轮广告。 我点头答应他的要求。 回到办公室里,本跑进来,一脸紧张。 “戴尼尔先生打电话来,他说想和你见面谈谈。” 似乎我一下子变得热手紧俏,人人都想和我见面了。 我叹气。想到回家以后必须面对的两个人,每人也都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谈谈。 两个人冷战,为什么要把我夹在中间难做? 不过这世界本就不公平,这点,一定要先认清。 我先去见戴尼尔,到底是sm娱乐的音乐部执行总裁,就算跳了出来,也还是不可以怠慢。 “narcissus发展得不错埃”他说,看我的目光仿佛得意的老师在看学生。 我笑回去。最近脸部肌肉运动太多,只觉一阵酸痛。 戴尼尔开始回顾过去,我觉得身体紧绷。 他可还没到容易回忆过去美好时光的年龄呢。 “怎么样,还愿意回来吗?”他突然问。 我看着他。过了一会,判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可是narcissus——” 他耸了耸肩,似乎那只是一件小事。 “你可以带narcissus一起回来。”他说。 “你也知道,公司现在正在大换血——日暮西山的死气沉沉,是不行的。” 我看着他,想到之前的上司,罗。他拍了拍身前的桌子,语气无比爱惜。 “这张桌子啊,也许将来要迎接一位女性的主人呢。” 他发出豪迈的笑声,相比之下,我的声音显得虚薄脆弱得多。 转去赶斯卡拉情人的场子前,我先去僻静的盥洗室,给李打电话。 他的手机没开,打到他的诊所,也没有人接。 我挂掉电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戴尼尔并没有说任何保证。他只是提供可能。 把narcissus带回去,我会面对的可能。 当然那时narcissus的权限就会属于公司,但最初他们还会让我经营。 之后,如果一切顺利,则可以向上提升。 sm是全球最大的娱乐公司,戴尼尔那个位置,觊觎的人绝不会少。 我洗了下脸,重新上妆。 大学时曾经有一次,以为山穷水尽了。 那时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后来事情解决,压力和后怕才一次性地袭过来。偏头疼发作地凶猛无比。 等镜中反射出的形象恢复了平常,我慢慢露出笑容。 那次是李和我在一起。 现在却是我一个人了。 33。 斯卡拉给我向他情人做介绍时,那男人露出略微的笑容。 “我们见过的。” 我想到费希特第一次请我吃饭的时候。当时我以为他一心是在公众场合骚扰我手下的乐队成员。 厉害,不愧是记者,无论何时都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我坐下后他立即进入主题。 “有人在施压,你的公司将来一段日子很可能不太好过。” 我愣住,然后想起戴尼尔给我的提议。 sm的历史上,并购其他企业的策划,从来就是以成功结束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次他们的动手这么快。 晚餐上来前,我在想应对之策。因为怎么也没有想清楚,所以干脆放下它安心吃晚餐。 等到快要告别时,那个男人突然说。 “对了,帮我向科里昂问好。” 我不解地看他。他露出微微的笑容。 “上次他提前告诉了我那场战争是假的,免得我还要亲自过去验证一下。” 报纸上还在登着某地某地的内战双方已各死了多少人。 之前对这种消息都不会去看。现在知道了是假的,反而关心起来。 战壕,尸体,鲜血,默哀的人群。 怎么看也怎么都觉得是真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一天下来太累了,所以连真的假的都无法分辨。 回到家,发现屋里的灯还亮着。妈妈和梅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空气中是压迫的感觉。 我当她们透明,开始脱鞋子,换睡衣,拿着换洗衣物进浴室。 洗澡出来后,直接往卧室走。 妈妈站了起来。 “安,过来,你知不知道妹妹在你这里做了什么?” 是质问的语气。我叹气。 “我不是她保姆——而且请不要在我的房间里这么……” 妈妈开始歇斯底里。从她破碎的话里,我只能分辨出“鼓手”,“未成年”的词汇。 我看向梅。梅仍旧的一脸倔强。我倒不知道她和菲尼克斯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从崇拜与被崇拜者的关系,转成这样。 我回屋里收拾东西,出来时妈妈还在不停的说着。看到我手里拎的包她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直接打电话,预定了两张两小时后飞回纽约的机票,然后将手里的包给她。 “请直接带梅回去。走的时候把门关上。”我说。 然后我当着她们两个的面,把我卧室的门关上。拉起被子爬上床,把自己裹在里面。 小的时候有奇怪的想法,认为只要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外边无论是什么也就都无法侵入,也无法伤害到自己。 我有一个妹妹,名字是安妮。她在十岁的时候死去,而和她在同一艘船上的我却没有。 其实我们是双胞胎,但是妈妈一直更喜欢安妮。所以她无法原谅救了我却放弃了安妮的父亲。 我从梦里醒来,起身时觉得头一阵晕眩,只有暂时躺回去。 外边没有声音。等我好容易可以撑起身体下床去看,外边一片狼籍。 碎纸片甚至还有破掉的玻璃,好象飓风过境后留下的残骸。不过这飓风倒是起码将我的妈妈和妹妹也一起卷走。 我到厨房去找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想。 过了一会,我叹了口气。 虽然睡了一夜,但是现在的想法和昨天夜里也没什么大的不同。显见以为睡一夜讨厌的事情就自动解决的想法注定要破产。 刚上班就接到戴尼尔的电话。 本将电话给我时,一脸紧张的神色,我知道他必然也是听到那个传闻的了。 我接过电话,那边传来戴尼尔轻松的声音。 “安,你应该已经考虑完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虽然知道那边看不见,脸上却仍然出现笑容。 “是的。很多谢。” 然后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7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7 ,我深吸一口气,在我的理智能取胜之前,说出拒绝的话,立即放回电话。 本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也就望回去,过了好一会,他点点头,抬手轻轻拍了两下,作为鼓掌。 “安小姐,实在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答应。” 很好,也就是连本这样具有基本常识的人也会认为,接受戴尼尔的提议是明智的选择,一如我的理智在听见这个建议时所选择的一样。 所以我也只是回给本不确定的笑容,却被他误解,以为我是对未来忧心憧憧。 “放心好了,安小姐,就算一开始有困难,但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能坚持下来的。” 到下午时,这消息传遍了公司,而同时,事先约好的要谈合作的几家,分别打电话说由于情况突然的变化,因此合作意图只有暂停,万分抱歉云云。 公司里却凡是斗志昂扬的景象。我看了只有苦笑。 卡莱尔闯进我办公室里时,我正坐在转椅上喝本给我泡的咖啡。因为约定一下都取消了,所以我竟然可以有一个悠闲喝咖啡的时间了,这也算是意外收获。 卡莱尔的眼睛闪闪发亮。“太好了,你拒绝了那只老狐狸。” 他用手撑着桌子,靠近过来。 “我们一起整跨他们吧。” 他说。 34。 我肯定要上了国家安全局的黑名单了。 我一边用精致的小银勺给咖啡里加糖,一边想着。 奇怪的是,连这种想法现在也无法让我兴奋。 卡莱尔的darling坐在桌子的首位,之下是他的助手,亲戚,之类。或者最起码这是介绍时他说的。我在其中几个人脸上认出报纸上与行贿或勒索事件有关的相貌。 而我则坐在了他右手的位置。贵宾的座位。 等到家族会议般的聚餐结束,那男人请我进了他的书房。 “我知道戴尼尔给你的提议了。”他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知道戴尼尔的提议,甚至要比我还要早。但他选择等待,先看我如何决定。 “本来还想再等一下,看时机更成熟的时候,但现在已经不能拖延了。” 他按了一下电铃,过一会,房门打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进来。 其中一个我见过,记得刚才介绍时,说是公司里的总会计师。另一个男人则对我露出微笑。 “安小姐,好久不见了。”他笑着打招呼。 我转头看了看科里昂,他笑着,似乎认为凭我的智力可以不用解释就明白眼前的事实。 我又转过头,确认眼前站着的,确实是sm的那位头牌律师,费希特。 会议结束后,科里昂说要派人送我回去。 我刚想开口,费希特已先插话。“我和安小姐是顺路。” 于是我坐到了费希特的副座。 车开出去好一会,他才开口。 “安,很抱歉,让你吃惊了。” 语气很绅士。 我摇了摇头。 因为他最后请我吃了一顿饭时的话就认为他是反对黑道也因此不愿在和与黑道有牵连的我有任何关联,这也只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 “本来没有想到这么早就要动手,sm这次匆忙出击,显然他们内部的亏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些。” 我只有点头的份。说实话,对这两天来发生在身边的事,我越来越有不确定的感觉。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然后长叹一口气,再躺回去。 他坚持要送我到楼上,我开门时他说。 “上次你问我关于十四岁的少年的事情,我回去又查了一下。” 我已经开了门,望他一眼,知道他在等我邀他进去。 喝杯咖啡,或睡前酒之类。 可惜他选择了错误的话题。 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现在我哪有闲心去管别人。 所以我伸出手去和他道晚安,他也笑着点头。 仿佛之前的话题,他没有说,我也没有听见。 屋里没有开灯,我先将鞋脱掉,双腿有些发软,就势坐在了门口的垫子上。 其实这一天没有做什么,也不象之前跑发行,跑广告时,一天恨不得要来回在五六处以上的地方。 但是反而觉得累。 一直以来是知道自己站在什么地方,手里有着什么,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现在却又被某种大风吹着,身不由己地被带向不知什么方向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我才勉强自己站起,打开灯。 眼光落到沙发上时,心猛然一跳。 梅正躺在那里,伸出的手腕上一片猩红。 我定了会神,走过去,先看落在地毯上的血迹。凝固成深黑的一片。我叹了口气,这块地毯算是完蛋了。 旁边散落着锡纸裹着的什么,我看了一会,发现是love的最新包装。 无论是从散落了的那些药品,或者从她失的血看,还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坐下在她身边的沙发上,过了一阵子,觉得一股怒气,无可抑制地上涌。 我开始摇晃梅,过了好一阵,她才睁眼,视线一时还散乱着。 我去倒了被冰水,让她喝。过了一会,她慢慢坐了起来。 看着旁边的景物。大概是手腕的伤开始疼,她抬腕看了一下,脸上迷茫的神色渐渐散去。 “是你啊。”她说,似乎认定是我多管闲事将她救了回来。 我告诉她,若是下次想割腕,一定要记住先放一缸热水,然后把自己给浸进去。水会冲散血,这样伤口才不会凝结,自杀也才能成功。 她怔怔看着我,过了一会,眼里开始出现雾气。我只看着她。过一会,她终于开始落泪。 “他说对不起。他居然跟我说对不起。” 梅将脸埋在手里,我看着她一直在不停的哭。 电话响起,我看了一眼,还是决定接。 打电话的是梅的父亲,我想他身边可能正站着梅的母亲。 我告诉他们,是的,梅正在我这里。是的,我会尽快将她送回去。 然后我扔给梅一件衣服。 心这种东西,如果要碎的话,还是让它碎得更彻底些。 35。 隔着门听见里面有模糊的声音,我却仍将手按在门铃上没有松开。 凯打开门时穿得一身整齐,仿佛现在是任何一个适宜接待客人的时间,而不是凌晨一点半。 我拖着梅进去。 “菲尼克斯呢?” 我四处张望,回身对上凯颇有兴味的目光。 他没有说话,从他的表情里我猜到菲尼克斯现在所处的状况,拉着梅直接往卧室方向走。 菲尼克斯看到了我们,睁大眼睛,却无法发出声音。凯走过去,从他的口里取出口衔,并按下什么的按纽。 菲尼克斯只发出一声呻吟,便立即紧紧咬住嘴唇。我叹了一口气,强把梅从我身后拉出来。 “仔细看着。梅,这才是菲尼克斯存在的方式。” 梅闭上眼睛,睫毛在不停的颤抖。 我望向凯,他收紧眼眸看了我一下,然后理解了我想传达的意念。 一丝难以形容的微笑出现在他的唇角,然后,他侧身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8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8 坐上床沿,一手覆盖在菲尼克斯的胸上,轻轻挑逗着他那已经立起的突起,突然用力捏了下去。 菲尼克斯的身体猛然一跳,张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短暂的折磨,菲尼克斯的喘息声开始变得更加明显,却一直没有叫出声来。凯似乎有些不耐烦,改换了一下身体的位置,将菲尼克斯体内的东西一下拔出。 带着微细突起的按摩器从他体内出来的瞬间,凯将自己的三根手指埋在了喘息般蠕动的那里。 菲尼克斯的全身正发生变化,一种类似透明的质感替代了因器具的折磨而变得潮红的皮肤,而一直忍着没有流泻出的声音,终于无法再克制。 “凯——凯——凯——” 只是一个音节,却传达出那样多的信息。在那如叹息般无法克制,又如蜜语般甜美的呻吟中,我转向梅。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睁开了眼睛,视线固定在床上那纠葛在一起的身体,似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泪水滑落眼角。 我知道那种感觉。我知道那种仿佛世界上的一切在瞬间倾颓,而所相信的一切都失去意义的时刻。 但是现在的我,还必须加上一句话。最后的一句话。 “这就是菲尼克斯。”我说。 “如果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你,和你的爱,对他就毫无用处。” 我没有回家,直接送了梅去机场。她直到登机前也都没再开口说话。 而第二天,睡眠不足的我一到公司就面临着蜂拥迩来的记者。 “听说sm环球娱乐有意并购你的公司?” “据说对方的执行总裁已经与你接触,而你拒绝了提议?” 闪光灯在不停的闪,就算戴着墨镜也还觉得刺眼。 我一言不发,他们跟着我走到办公室门前,我停住,拿下墨镜,粲然一笑。 “名字是narcissus。”我说,转身进楼,任由被警卫拦住的警卫在门外群情激动。 “narcissus的新唱片宣传提前。”我告诉本。本似乎为门外的喧嚣连脸色都改变,我好心安慰他,“没关系,这种新闻最多也就热一两个星期,然后就会有其他的热点分散媒体的注意。” 本的脸色变得更差。“还要一两个星期。”他喃喃说。 我想了一下,为他的健康着想,决定暂时不告诉他我们反并购sm的计划亦已在策划中。 事实证明,sm意图收购narcissus的消息传出,并不一定是坏事。 虽然愿意承担新专集发行的公司一时仍找不到,但愿意接narcissus的通告的节目却一下增多。 更有趣的是其中一两家还对我个人表现出兴趣,说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能对我进行采访。 我看了下日程,反正最近也比较松,何况还可以趁机给即将推出的新人做广告,何乐不为。 最近公司里人心颇是浮动,拉因斯无人约束,眼看要成放牛吃草的局势。 正在那里安排行程,靠里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抬头看见菲尼克斯,愣了一会,才想起今天凌晨的事情。 无论是怎样的理由,我确实欠他一次道歉。 他却似乎连听我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请给我解约。”他说。 我眨了下眼睛,一秒钟后平静了下来。 “你不能这样。”我向他解释,艺人的约定不是说解除就解除的,毕竟合同是有法律保障,并且—— 他打断了我的话。 “前提是凯担任我的经纪人。”菲尼克斯说着,眼眸是望不见底的漆黑。“昨晚你离开后,他说到此结束。” 他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 “意思是说,他想结束了。” 36。 narcissus是卡莱尔,斯卡拉,迈克和菲尼克斯。我则是narcissus乐队的经纪人。 28岁的未婚职业女性。绝不把私人感情带入工作的sm环球娱乐新近职业经纪人。 而现在,却在为了手下乐队成员的感情生活,满世界地打电话,给航空公司,给酒店,还有给卡莱尔亲爱的darling。 哦,前面似乎忘记说了,卡莱尔的这个darling,也是narcissus的幕后支持者,同时也正好是这个国家里最大的黑道组织的大哥。 大约在晚上8点左右,终于传回了凯的消息。他在城里中心的一个俱乐部。 菲尼克斯看向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若是带他过去,很难保证情景不演变为八点钟的耳光档节目。 虽然现在想来,我的生活已经与那些耸人听闻的八点节目没什么本质区别,可是身为经纪人的最后一点自尊我还是有的。 所以我要过去,是经纪人对经纪人的谈判。 我走进那间俱乐部,对迎面而来的好奇目光视而不见。 凯坐在角落的桌边,见我朝他走去,脸上神色丝毫未变。 我坐下,他帮我点杯马提尼,我叫住侍者。 “有没有那种,点燃了以后一口喝下的鸡尾酒?” 侍者看看我,又看看凯。似乎是凯做了什么手势,他转身离去。 过一会,端上来一小杯b52。蓝色的火苗飘扬起来,侍者递给我吸管,然后站在一边不走。 我一口气将酒喝掉,感觉火焰伴随着酒精窜进口腔。 “再给这位小姐来一份长岛冰红茶。”我用手捏着自己喉咙时,听见凯对那侍者说。 我喝了红茶,感觉到从咽喉到胃里炙热的感觉渐渐消下去。 “是菲尼克斯让你来的吧。” 凯先开了口。他的声音里并无愤怒,亦无通常存在的接近嘲讽的笑意,而是平淡,只是讲述事实的平淡。 我看着他。 才发现自己的怒气,怨愤,几天来累计的压力,就象刚才点燃的那杯酒一样,奋力地燃烧,接着很快消于无形。 只留下无边的疲倦。 就象那一刻的他,坐在我身边,既没有如往常一般不停的吸烟,也没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烈性酒,而是以淡然的表情面对身前的世界,和那个世界里的所有人。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回答,凯却似乎从我的表情,看到一切。 “菲尼克斯他一直跟你说了许多吧,关于我和他之间。事实是,他说的大多都是事实。” 凯在看我,而我忙于在运转变慢的头脑中,搜寻菲尼克斯告诉过我的,关于他与他之间的点滴。 “只是,他用着的是让你会怀疑他的方式,在你确定他是为了掩饰而说谎的情况下,告诉你的那些事实。” 菲尼克斯确实是说过,凯从来就不曾做过一件,非他请求的事情。 凯看着我。过了好久,才继续说。 “这样就算最后你明白了过来,也不能指责他曾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的方式欺骗了你。” 因为菲尼克斯所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我选择了不去相信他而已。 其实拼凑着零星听来的那些事情,也差不多可以想见整件事情是怎样的情形。 “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东西,美丽,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9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29 精致,脆弱,但却无法勾起你保护的欲望,反而使你只想将它打碎蹂躏,踏在脚下?” 因被那种打碎的欲望吸引,而逐渐接近了14岁的少年,直到真正做起来才发现,被打碎也正是那个人的愿望。 所以凯不是虐待狂。真正的虐待狂不会和被虐狂在一起,因为双方都无法从对方那里得到真正的满足。 本以为是一夜的事情,却没有想到那个少年将事情捅了出去,于是失去了家族、地位和职业,而不得不走到一起。 大多数时间,都不是凯在挑逗菲尼克斯,而是正相反。 我想到菲尼克斯在我的办公室里所说的,“我无法失去他。”那时震惊的是他竟然已经陷得那么深,现在想,则是他已经将凯也拉到了那么深。 所以必须破坏那次婚礼。唯一仍旧与凯保持着亲密联系的妹妹,如果她能够成为最有希望的下届总统的妻子,凯就可能从事别的职业,而脱颖而出。 所以凯那次才会暴怒欲狂。 所以菲尼克斯的眼眸中才会出现真正的恐惧。 所以那次我才会接到那个求救的电话。而当我依照时间赶到,正好足以将菲尼克斯救出。 现在想来,平常容易怀疑任何事情的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去想那电话的时间为何那么赶巧,也只能说是糊涂。 只是想到那时菲尼克斯的样子,牙齿被打落,脸肿得象猪头。谁也不会是怀疑做戏。 也确实不能说是做戏。凯的愤怒,我的忧虑,都是切实的。 菲尼克斯只是选择了最好的一个时间,将这些串在一起。 还有……梅?! 房间的冷气似乎开得太大,我觉得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 凯的语气很平淡。 讲述这一切对于他,似都是早已过去,因而可以平心静气对待的事情。 梅对菲尼克斯的憧憬,是任何人一眼就可以看到的。而菲尼克斯则先让她的感情发生变化,慢慢地让她沉入自己的魅力,然后再象对待之前的女人一样,将她抛弃。 非常谦恭但也非常坚决地对她说出那句“对不起。” 因为这件事情是一定会被知道的,在凯是如果幸运可能引起他的嫉妒,在我的影响则是,梅是我唯一的妹妹。 自己妹妹的幸福系在他人手中时,无论如何对那人是会更为在意,并不敢轻举妄动的。 喝到胃里的酒精带来的热量逐渐消散了,冰红茶的寒冷渐渐侵入到四肢。 然而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有什么是一直被忽略着,缺少了那关键的一环,因此还是有东西无法连起来。 动机。 菲尼克斯是想留住凯。他做的一切都只是想留住凯。我在里面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道具。 那么,为什么他会对梅出手?又为什么只有对我,一直在说着真话? “你是真的不知道?”凯的表情中,第一次流露出诧异。 “那是因为,安,你和我,我们其实是一类人的。” 37。 在公司大厅前被一群记者拦住,现在已经成了我每日早晨必修功课。 不同的只是今日的问题,不再是一再重复的就sm环球娱乐收购narcissus的传言验证,而集中在另一个问题。 “听说narcissus的主打乐队即将解散,事实上鼓手菲尼克斯已经宣布退出乐团?” 我没有上当做出惊讶神色,免得他们把它作为照片附在头条旁边做新闻。 我上到最上的台阶,转身面对话筒。眼角余光见到黑色雪塔龙的影子。 “那个,当然是谣传。”我说,将手往记者身后一指。 “菲尼克斯和他的经纪人已经来了,你们可以去问他们。” 趁记者们掉转视线时我闪身进了大门,回头看时正见到凯和菲从车里下来,立即被记者围做一堆。 时间掌握真是恰倒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本已经在我之前先到,将昨日的文档整理出来给我看。 这几日narcissus传出经济危机谣言,世面上的股价也一跌到底。 电话响起,我接过,对方是费希特。他没有浪费时间在闲聊上,只告诉我,sm已经上钩。 很好,要的就是这一点。我告诉本立即通知经纪人那边大规模买进。 严格说自己这样买自己的股票算是犯罪,不过反正科里昂手下有一堆小企业,正好派做这种用场。 最后再将它们合并进来,就一切大功告成。 正和本商量narcissus的新海报意向,拉因斯闯了进来。早晚有一天得纠正他们这种动不动自己闯进办公室里的坏习惯。 “听说小菲和他的经纪人分手了?” 啧啧,拜托,就算内心很爽,这种对公司大为不利的事情,脸上也起码装出些同情的样子。 何况消息如此闭塞,果然还只是新人。 我对他笑得亲切无比。 “不,那已经是旧闻了。事实上是他们刚刚和好。” 我看了下表。 “你若现在去开新闻有可能看到最新的现场报道。” 拉因斯还真的去把打开电视,屏幕闪了一下,然后出现我们公司的大楼门厅,镜头正对准带着墨镜的菲尼克斯和他身边的凯。 凯听着记者的问话,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 “那当然是谣传。”他轻描淡写地说。拉因斯的脸垮了下来。 “还以为终于有机会了。”我听见他嘀咕着,差点笑出来,心情很好地提醒他。 “小菲可是截拳的黑带三段哦。” 他一脸莫名地看着我。“可是截拳是没有分黑带的。又不是空手道,或柔道。”他说。 我把最近他要练的歌扔到他怀里。 “赶快把这些歌练会,你的专集也马上就要开始录了。” 虽然只是偶像歌手,可是也要确保不会张口忘词的比较好。 到傍晚时,传闻sm已经到手narcissus36%以上的股票。 公司里的人心开始有些动摇,我也流露出略微忧心的样子。 跟着我离开公司的助手开了紧急会,决定无论如何要共进退。他们望向我的目光,让我费了点努力才没有立即说出承诺的话来。 再等一下。公司正在筹资,情况很快就会好转。我只能一再将这种空泛的安慰话对他们说。 然而也许态度中有什么让大家略微安心,所以他们终于渐渐散去。 我松了口气,抬头时却看见菲尼克斯站在门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我走过去时伸出手掌。 我看见他的掌心中是一只小巧的银色耳环,叶子形状的中间嵌着绿色宝石。前几天我一直戴着那幅,见过的人都说很漂亮。 我开始四处望,他低声说。 “凯已经先回去了。” 我叹了口气。菲尼克斯似乎总有这种能看清别人内心想法的本事。 晚上楼顶的风很大。 菲尼克斯带我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栏杆边缘望着下面。 他不说话,我也就不能离开。 又过了好一阵,冷风吹过,穿着纤薄的套装的我抱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30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30 住肩膀。 “呃,小菲——”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解释一下那耳环为什么会落在凯的那里也好,或者说任何其他的话也行。只要不是这种似乎是要扼杀一切的沉默。 菲尼克斯转过身,伸出食指放在我唇上。摇摇头。 他的眼神让我把所有想说的话立即咽了回去。 语言。平素最为自傲的语言,那一刻才发现它是多么地苍白无力。 过了好久,菲尼克斯才再次转过身来。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知是否该松一口气。 那已经不再是下午在会议室里时所见到的危险神情,而换成另一种,平静甚至可说是淡然的表情。 “凯都已经告诉你了。” 他没有用疑问口气,我却还是不由点了下头。 他看着我,深黑的眸色纵是在夜幕中,仍隐约有光华流动。 在那一刻,我突然为他觉得惋惜。 “你可以先放手的。”我轻声说,“与其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本来可以先放手的。” 他看着我,过了半天,突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说。 “所以你还是不明白。” 他转过身,等到我明白他那动作的意义而向前冲去时,已经太迟。 他的衣襟从我的手中滑落时,我几乎还能听见他轻轻低语在我的耳边。 “我不会让凯离开的——” 38。 所有的人都很冷静。 我在给急救中心打过电话后,想到夜班的医生未必能担任外科的大手术,直接给李打了电话。然后打电话给本,让他推迟明天narcissus预定的行程。 李和我几乎同时到达救护中心,他脸上丝毫没有睡意,一边听取值班医生的汇报,一边指挥护士准备急救的器材。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我没有浪费时间坐在那里白耗时间,而先给费希特打了电话。他用约定好的暗语让我明白,收购sm的计划即将完成,明天就能公布。接着我又给斯卡拉家里打了电话,直接找他做战地记者的情人。那男人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阵。 “要完全掩住消息是不可能的。”他说。但他保证会调用力量,将报道处理得尽量接近意外事故,放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要想让narcissus的消息不引起轰动实在太难。只能期待我们反收购sm成功的消息明天能传出,足够轰动以至相形之下,菲尼克斯的这个“意外”只被当作一般的轰动消息看待。 凯在我挂掉电话后匆匆赶到,我才想起忘记通知他。想来是斯卡拉接到消息后立即通知了他,他的神色有些匆忙。 “你没事吧?” 他说着上下地用手轻拍着我的身体,似乎在确定我没有断掉几根肋骨。我想露出笑容,却发现脚一下发软,坐倒在长椅上。 十岁时,我也曾在急救室里等着红灯熄灭。浑身的衣服湿透,身上裹着毯子也无法暖和起来。妈妈冲进来后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坐下在对面,一心一意地等着里面的医生,出来对她说她心爱的孩子没有危险。 然而安妮还是死了。船翻的时候爸爸只来得及救一个,他拉住了靠他更近的我,等岸上的人将安妮救上来,她已失去了意识。 所以,我是抢夺了别人的生命才能够活下来的人。但奇怪的是,对这件事情,我并没有愧疚的心情,之后,也就一直这样活着,抢夺别人的注意,抢夺别人的奖学金,抢夺别人的饭碗,而这次则是抢了别的男人…… 直到被声音惊醒,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外衣落下,我伸手拉起,闻见上边淡淡的男性味道。 而李正和凯在说着什么,见我起身,向我的方向点点头。我走过去,听他说着。 “……双腿粉碎性骨折,不知道今后是否还能站起。对不起。” 他不是向凯而是向我低头行礼。我也向他道谢,知道他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当我冲下楼梯跑到菲尼克斯身边的那一刻,我是以为他已经死去了的。 如果可以,这是我最后一次。 利用他的善良与好意的最后一次。 凯说他要留下来再等一会,李说他开车送我回家。我看到他的神色也很憔悴,摇了摇头,为他和自己各自叫了一辆出租车。 最近我已经见了足够的血。我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事故,让我必须再承担将李从他的妻子身边夺走的罪孽。 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眼睛周围有明显的黑圈,我想用粉底遮盖,结果发现必须扑上如墙厚的粉底。 年轻时候嘲笑那些不化妆就不敢出门,一眨眼落下如烟粉底的老女人,曾几何时,自己也就迈入这个行列了。 干脆擦掉那些夸张的妆,黑眼圈就黑眼圈罢,唇上涂接近银色的唇膏,戴上银色树叶型的耳环,身上是带着丝紫意的银色套装。 门口聚集着平时三倍的记者,一路无可奉告也差点无法走进自己公司,幸亏本可能是看出势头不好,让警卫在两边护架,我才能勉强从人群中挤进。 比起昨天,今日公司里可说人心惶惶。见到我所有人立即住嘴,让我察觉他们所谈论的不止是公司去向,更可能是昨天菲尼克斯的事情。 我苦笑,比起个人去留前途,人有时反而更喜欢谈论无关己事的流言蜚语。也许正因与自己没有直接利益冲突,谈起来更是畅快吧。 我让本去查奈克尔的下落,他一脸犹豫。我平心静气向他解释。 “小菲若能回来也要再过几个月,乐团经不起这种等待——还有,从今天开始,你升任narcissus的全权经纪人了。” 本一脸惊诧神色,我示意他打开电视。电视新闻偶尔也会比报纸更快些。 他转了几个台,最终停在我让他看的经济台上。巨大的宣示版上,我们和sm的股票值正以大字显示在上边。本还是一脸迷惑,我想到他并没在炒股,于是以尽量平静的语气告诉他。 “我们的反收购计划成功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明白过我的意思。而再过一阵,电视里才传来我期待已久的声音,宣告着这个我早已预料到的事实。 39。 “我不要。” 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竟然是卡莱尔,这让我多少有些愕然。 “可是奈克尔本就是narcissus的一员。”我耐心说服。“最初出道时narcissus本就应是你们四个。卡莱尔,斯卡拉,迈克和奈克尔——现在只不过是将原先的阵容恢复。” 卡莱尔眯起眼睛看了我一会,晃了下金色的头发,神情活象被惹恼了的小猫。 “安,虽然你是我的朋友,可是小菲也是我的朋友。所以,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这个绝不可以。” 我抬眉。卡莱尔的意思是我想借机抹杀菲尼克斯的存在? 这怎可能?这一个星期,身边的哪个人,不是无时无刻地提醒我菲尼克斯的存在,以及是我害得他要自杀的事实?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不要责怪凯——和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31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31 安”。 可惜这话除了反把我和凯的罪名落实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任何效用。 不过我是最近刚荣升了narcissus国际娱乐的总裁,所以这种与歌手打交道的事情,交给本去做就好。 我看向本,他不敢回视我的目光,却也不敢和卡莱尔作对。空调的温度定在了19度,他居然还在那里不停擦汗。 我叹口气,只好将这个议题暂且放下。从迈克与斯卡拉明显松口气的表情看,他们也反对让奈克尔回来接替菲尼克斯的职位。 他们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咬签字笔,当时踢掉奈克尔远没有这么麻烦。 内线电话响起,我拿起,听见对面的声音,立即将话筒撤离耳朵一英尺。却还是清晰听见梅的声音尖叫着。 “安你这个混蛋做了什么你居然敢对小菲做那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把电话挂回。过了一会,铃声又响。 接起来时却是妈妈的声音。 “安,你也该到结婚的年纪,我也不反对你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掉,但是那个凯,我调查了一下,虽然身世还可以,可是他家里的人都拒绝他进门,而且据说他还是——” 我把电话挂回,按铃告诉门外的秘书,告诉她今天拒绝任何非公事电话骚扰。 安心看了两页文件后,门被一下撞开,一脸兴奋的拉因斯身后跟着秘书小姐进了来。 我示意秘书出去,拉因斯一下跳到我办公桌前,抓住我双手。 “安你实在是太伟大了!你尽管和凯在一起,我会负责照顾小菲受伤的心的……” 他滔滔不绝,我听了一会才明白,笑了出来。 很好,终于有站在我立场上的人出现了。 可见天无绝人之路。 我买了一束白百合去看菲尼克斯。 虽然是日理万机的总裁,可是对公司签约乐队的鼓手,还是应该给予足够关心的。 在病房外边我遇到了卡莱尔,和一脸关切陪在他身边的幼稚园大叔。 他看见我后将我拉到了一边,一拢头发。中分的发式向后梳去,成为平时所见到的黑道大哥科里昂的形象。 我这才注意到他两个身份的发型是不同的。做幼稚园大叔时是中分的平实发型,做黑道时则是向后梳成的大哥发型。 形象改变气质立即也就变化。科里昂用深切的语气对我说。“卡莱尔很关心这个人。” 我点头。他话只说到这里,我却已经明白。 我虽然是narcissus的总裁,其实也不过是科里昂组织扶植的傀儡。没有什么行业是比演艺界更容易洗钱的,而科里昂的组织正朝向全面国民化努力中。 我很想问他,若是我伤害到了卡莱尔“很关心”的人,他会怎么办?把我拉出去“兜风”,灌水泥沉海底,或者压到柏油路下? 不过当然他是不会回答。而他要传达的意思我也已经接受到。 不要再去招惹凯。他是菲尼克斯的人。正如黑道老大是卡莱尔的,战地记者是斯卡拉的,而和迈克偷情的那些女人,一旦老公回家都会立即变身贤妻良母。 有你可以去做的事情,也有你不可以去做的事情。这就是所谓成人游戏的规则。 要问我凯是否值得让我冒那些兜风灌水泥的危险,答案自然是不值得。 对我最重要的东西是narcissus。虽然现在我实际拥有的,也只是它的25%而已。但那些的市值也有接近三亿。 我是身价三亿的28岁单身女人,在所有猎金男人的榜单上高居榜首,任何类型的男人唾手可得。而且我和凯之间并不象别人想的那种关系。他和我之间,连人人都在说的那句“我爱你”都没有说过。 所以该怎么办是太过明显的事情。 我走进病房。白色的墙壁衬托着安谧气氛,躺在床上的菲尼克斯,脸色虽然苍白,神情却很平静。 他望向身边男人的目光,无限温柔。 我将白色的花束放在他的胸前。白色的花朵,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服和白色的墙壁,一切都纯净到如同童话。 而我则是闯入童话世界里的那个坏心后母。 菲尼克斯抬头,神色间似乎略微惊异,握着身边男人的手也抓得更紧了一些。 我没有看凯,只是对着菲尼克斯笑,甜蜜无比的坏心。 “下次再自杀,我祝你达成所愿。”我说。 40。 菲尼克斯的丧礼那天,下着蒙蒙细雨。 我和凯站在距离人群几步远的地方,听着牧师在那里念着,尘归尘土归土。 菲尼克斯的家族之外,narcissus的全体队员参加了丧礼。 一色黑色的套装中,我身上的白色套裙格外显眼。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在指控着是我杀死了菲尼克斯。我平淡回视任何这样看我的人,知道最终先移开视线的人必然是他们。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带着白色百合花去看菲尼克斯时给他的衷心祝愿。 菲尼克斯是自杀的。在知道我和凯订婚消息后,在我和凯的婚礼举行前的四天。 所以他的丧礼,也正好是在我们婚礼前的一天。 打着伞,雨丝却还是不停飘进,沾湿了我的衣服。 裸露在外的肩膀感觉到湿气,而变得寒冷。 凯看了我一眼,微微弯身在我耳边说,“回去吧。” 牧师的讲道还没有结束。但我们反正也不是正式被邀请的客人。 我点头。凯将他的外套脱给我。我们一起走过白色墓碑的陵园中。 我知道望向我的目光中,起码有几双是带着杀意的。 坐进车里后,凯打开暖风机。 嗡嗡的轻微鸣动声中,窗上的玻璃内侧被水雾蒙住。 凯发动车。 雨落在车盖上的声音,听得很清晰。 过了许久,凯开口。他的声音混入雨中,我隐约听见他说的是,“安,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 这也是他向我求婚时说过的话。 那天晚上我们在他公寓的阳台上待了许久。外边也在下雨,我们两个都沉默。 他开口的时候,先说的是“对不起。” 其实我想该说这句话的是我才对。 在他想脱身走开前,是我留住他,对他说如果这时放弃而离开,就等于是他输了。 一直以来他和菲尼克斯纠缠在欲望与权利的游戏中,若是他那时离开,哪怕是说到别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也好,也都是意味着他输了。 是他输给了他自己的欲望。打碎那个人的欲望。而当他觉得厌倦,却发现过去的道路已经完全消失。 所以严格说,并不是凯向我求婚的。 在他说了那句“对不起”之后,我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说出的却是。 “我们结婚吧。” 凯没有拒绝。 他只是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淡淡地说。“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 我摇头。 “不。凯。” 我只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 来参加我和凯婚礼的人并不多。 牧师问我是否愿意嫁给凯的时候,我听见旁边座位上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32 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H) 作者:明月心 分卷阅读32 有轻微响动,眼角的余光,瞥见李坐在了后边的一角。 我没有想到他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凯给我带上戒指,我也给他带上他的。 冷清的婚礼就宣布完成。 迈克、斯卡拉和本来参加了我的婚礼。迈克吻我额头时,塞了一样东西到我的手里。 斯卡拉和我握手。“我们会想念你的,安”他说。 是的,我也已经辞掉narcissus的总裁职务,安心嫁做人妇了。 本走过来握我的手时候,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泪光。 我很感动,毕竟在narcissus那么长时间,离开时若是没有一个人来送,还是会觉得寂寞的。 婚礼之后是蜜月旅行。 因为没有伴娘和女伴,所以花束也是自己带上了车。 隔着车窗向外边的人挥手,然后,凯就开动了车。 开出城里后不久,就转上山路。我打开迈克给我的礼物,却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护身符。 我叹了口气。 真想把这个留下来,可是那样的话就会很麻烦了。 转到山麓的偏僻角落时,凯猛然刹车。 车轮滑出尖锐的响声后,在悬崖边上停住。 虽然是预先知道的事,但还是觉得心猛然一跳。 我和凯站到比较避风的地方躲雨,过了一会,看见李的车子沿着山道开了上来。 他把车停在旁边,和凯开始忙碌。 两具尸体的身上,已经穿着和我以及凯一样的衣服。我将结婚戒指摘下给凯,他拼命扳着那尸体的食指给她戴上。 虽然知道是必须做的步骤,还是觉得身体发冷。 之后是护身符,花束。我想了一下,记起耳环,将银色叶子的耳环取下交给凯。 其实这些都是细节。最重要的部分,关于身体特征,牙纹指纹的记录,李已经经由电脑网络覆盖了记录。 更何况当被烧焦的车子和尸体被发现,也许警察只是对照一下车牌号和证件就确定了死者是什么人。 然而我还是努力将所有细节都照顾到。这么长时间的经纪人生涯里,若说切实学到什么,那大概就是细节上的重要了。 哪怕天大的谎言,只要每个细节都很真实,最后就一定能成功。 凯和李将那两人塞进座位,关上车门,而后我们合力将车子推下悬崖。 隔了许久才听见沉闷的爆炸声从底下传来。到明天,暴雨会冲走路上的车痕,而一起简单的交通意外,就会解释凯和安这两个人从世界上的消失。 卡莱尔不用再挣扎在是否该把他的一个朋友灌上水泥扔进海底,而凯的家族也不用再为他家逐出的儿子发愁。 过不久,李的某个朋友会在遥远的他乡逝世,按照遗言将财产的大部分留给他。 不是会引起疑心的巨大数目,但足够让他出来单独开业。 伪造的护照和证件花了不少钱,但存入瑞士银行的几个户头,加起来的存款足够几辈子衣食无忧。 虽然一开始要维持低调,可能会觉得无聊,但等一阵,风声淡了之后,又可以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这就是那天我所定下的计划。 里斯家的女人可以做一切事情,就是无法接受被他人强迫。 李走到我面前,吻了下我的额头。我似乎听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但很可能那也只是久远前他曾做过的同一动作,说过的同一句话的投射。 十天之后,我带着简单的行李走进国际机场。 路过的男人偶尔会再回头盯我一眼,我知道那是因为自己一头火红的头发,和身上惹眼的服色。 这就是身为女人的优势。比起一年到头也就是那些衣服的男人来说,只要稍微染下头发,改变下眼睛颜色,就完全可以成为另一个人。 我看了下时间,凯应该已经到了。 为了避免意外,十天之内我们一直没有联络。 拉着行李在浩大的侯机室走了半圈,决定先去领登记牌。 机场小姐抬起头露出亲切的笑容。“请问是一位吗?” 我转头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正想开口让她等一下。 手也几乎举了起来。 只是瞬间的事情。 另一个纤细的人影接近了之前的那个。 我觉得心停跳了一秒。 那人走路的姿势很优雅,但总觉得稍微有不协调的地方,象连贯的音符中混入不纯的音调。 我看见凯停步。但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小姐?” 对方对我的沉默有些奇怪,微微抬了眉。 我赶紧转身,将机票和护照递过去。她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请您拿好。飞机即将在45分钟后起飞,请从4号登机口上机。” 我接过票,向她点头。 在登机处的拐弯,从巨大的镜中我望向刚才凯的位置。 他和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等待飞机起飞的时刻总是让人厌倦的,我无聊地翻着杂志,坐在过道隔壁的中年男人猛给我抛媚眼,见我不理,索性坐过了来。 “对不起,这座位有人的。” 我听见凯的声音说,一抬头,见到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的那双眼眸。 我啪地和上杂志,心里一片怒气。 早就该知道凯这种家伙,是绝对不会把这种好玩的事情不和他人分享的。 他们两个人都在我旁边坐定,我从舷窗向下看,外边正在撤梯子,飞机是应该快要起飞了。 有着黑发的青年转过头,彬彬有礼地问,“小姐,初次见面,贵姓?” 我暗自咬牙。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改签机次才好。 “安妮。安妮贝拉?李。”我说。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凯。 “可是他姓罗伊……那么说,两位?” 我和凯对望一眼,彼此耸肩。 “初次见面。” 菲尼克斯露出天使的笑容。 “初次见面。请叫我菲。” 我戴上耳机。广播里正在放着悼念narcissus的歌曲,是他们全盛时期的入榜金曲“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我换转了频道。 机上小姐正以甜美的语声说着。 “亲爱的旅客,飞往巴黎的本次航班即将起飞……” (全篇完)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