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 分卷阅读1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 《王座》作者:谢执 文案: 克里迪亚复活的第24小时,他发表完了一场讲话,要去赴死。美强帝受。 星际时代,机甲与魔法。 我的权柄苏醒于帝国覆灭的前一秒, 因为我的迷弟毁了我的国,杀了我的后代,还要上了我…… 我选择死亡。 叛军头子,前帝国上将,美人迷弟温莱斯·杜兰x独自复活在三千年后,严肃款老古董皇帝克里迪亚·海因里 致力于在糖中撒玻璃渣,并且假装是个he(我真的觉得挺甜的orz)。 1 我的权柄苏醒于帝国覆灭的前一秒,克里迪亚。 新约历3027年,在第十二次接到议会和军事法庭联名指控拥兵自重的传讯后,帝国军部改制以来最后一名上将温莱斯悍然哗变。 这位所向披靡的杀神驾驶着他的机甲“使徒”,率领受他征召而来的光耀军团,从西南边陲沿着跳跃点一路上溯,在第二年的最后一天上午,叛军的精锐部队“乌鸦”攻入皇帝行辕。 年轻的议长在行辕的最高处对帝国最后一任皇帝的方向跪拜后吞枪自尽,作为珍藏的火药子弹破开他的颅骨,余势未尽,在他身后爬满凌霄花的砖石墙壁上留下一个带血的弹痕,然后弹回了他的手边。 温莱斯穿着半架使徒的微型机从花园中走过,机甲的视野远比人类的要广阔,虚拟的屏幕投影在温莱斯的面甲里,兢兢业业地标识了子弹发射时的那一点微弱的能量波动和声响。 温莱斯停下脚步,他环顾一周,抬手掰开保护装置,面甲的连接从肩头脱开,主动变作头盔的样子落在臂弯,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 上将的手指被金属材料包裹,议长自己打碎的那一块颅骨可能一起带走了他的一部分坚定,尸体摇摇晃晃地站了一会儿,残破的头颅猛地低下对上温莱斯的眼睛,然后从他的视野里倒了下去。 议长的肩章在他视网膜里留下一道白光,温莱斯微微眨了下眼,闻到了从阳台上传来的血腥气,他沉默了一会儿,对自己的卫队道:“整理好议长阁下的遗容,交还威尔逊家。” 轮值的侍从官还没来得及回答,行辕中央爆发了一次剧烈的场波动,温莱斯被冲击推得往后退了几步,他匆忙扣上面甲匍匐在地,接着展开领域,在他人的“场”中撑开一条裂缝,像条游鱼一样摆脱了桎梏,使徒带着他进行了一次短距空间跳跃。 温莱斯落在行辕中央,无名的力道迫使他同所有人一起跪在一块墓碑前,“场”的意志几乎不可违逆,他竭力抬起头,看清了墓碑上的刻字: 我的权柄苏醒于帝国覆灭的前一秒,克里迪亚。 2 温莱斯坐在他的花丛中歇了一会儿脚 温莱斯死死地瞪着眼前这座白玉墓碑。 随军记者的摄影仪记录下了整个过程:叛军的重炮打碎了维持三千年的冰冻与时间魔法,行辕中央的石拱裂开,地底建筑升起,一手将人类带入星际时代的第一任帝国皇帝克里迪亚将从沉眠中被唤醒。 在帝国版图向外扩张的过程中,皇帝陛下引导研究所完成了机械与魔法场的结合,克里迪亚本人也是帝国历史上第一位天赋施法者,他的功绩至今仍被人们喋喋不休地称颂。 克里迪亚大帝统治末期,帝国步入鼎盛,在官方记载中,皇帝仪仗途径太阳系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暗场潮汐,舰队失踪。 失踪的意思是,全军覆灭,尸骨无存。 温莱斯第一次被授予紫荆勋章的时候曾在碑林中见过这位陛下的坐姿雕塑。 授勋仪式结束后,上将阁下婉拒了随从的殷勤,独自一人在碑林中闲逛。无数历史上熠熠生辉的人像和他们的功绩一起安静地立在碑林中,迎接他走来又目送他远去,碑林的尽头,或者起点是克里迪亚的塑像,大帝身边堆满了鲜花,他是这碑林中唯一有椅子的人。 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理由,皇室一直对外封锁大帝的个人资料,官方公布的影像中大帝浑身都隐藏在浓雾中,只有碑林尽头非开放区的雕塑生动地雕绘出他的面容。 温莱斯坐在他的花丛中歇了一会儿脚。 温莱斯的领域被不知名的“场”挤压的摇摇欲坠,他顶着巨大的压力艰难地立起一只脚,接着双手扶在膝盖上试图站起来。 皇室中有一支特殊的通过血脉传承的魔法场,被称作“不可挑衅场”,温莱斯另一块膝盖刚刚离开地面,就被当头压下的巨力重新砸到了地里,他不可思议地拧着眉头轻轻抽了一口气,精神力浸入链接,开始呼唤使徒的主机身。 现象级魔法被打破造成的不应期使悬在行辕上空的要塞“瑟维尔”失去了动力源,各部件纷纷熄火,主控官紧急切换了操纵模式,在“瑟维尔”坠地前险之又险的将它拉起,覆羽刮在房顶,发出尖锐的哨音。 克里迪亚睁开眼,随即象征着帝王身份的静谧领域从他立足的地面扩散到整个行辕,哨音在即将攀上高峰的时候戛然而止。 所有通过振动发出的声音都被与之反向的振动抵消,无论是惊恐的,愉悦的,还是咒骂的,都被迫安静下来,克里迪亚从石棺中坐起身,他目光所能看见的地方,所有人都只能低下头,听他发号施令。 大帝看向温莱斯,上将阁下惊叹而无所畏惧地抬着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克里迪亚带着一身自死亡之地归来的寒气笑道:“将军,请停下您的尝试。” 3 常年霸占帝国情人这一头衔的上将阁下有幸在列 温莱斯从“场”的波动中意识到他刚刚使用了回溯魔法。 回溯魔法往往用来观察历史,一次不能持续太久,否则会对大脑造成不可弥补的损伤。通常来讲,这个持续时间是两年,尽管对于天赋施法者可能会更长一些,但回溯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年。 “场”,克里迪亚的独有场“号令”和他的目光一起压迫过来——温莱斯现在知道这个场的名字了,使徒在虚拟屏幕上为他投影出一长串能量与场波动的警告标识,并标明了符合该波动的“场”名。鉴于他的领域远离机甲主体,精神力与微型机的融合度达不到点燃标准,上将阁下战略性地低下头。 虚拟屏幕随他动作飘动,使徒主机身在机甲监测网上显示在急速接近,一架靠过来的微型摄影仪戳在上将面甲旁,但是没能拍到他的笑容。 不同的人回溯使用的媒介不同,温莱斯猜测克里迪亚会选择皇室撰写的《见闻录》,然而《见闻录》早在军部改制的时候就已经被议院借口泄露政治机密付之一炬。 这都要追溯到五六十年前了。 克里迪亚大帝搭在石棺的手指轻轻扣击棺沿,他的精神力还浸在回溯魔法带来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2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2 的余波里,因此显得不太专注。 温莱斯作为帝国仅存的一位炽天使级别甲士,微型化反缄默场与反重力场是机甲常备装备,使徒剩余能源不多,他飞快地想好了一套说辞,同时命令打开了反缄默场。 上将阁下单膝跪地,铿锵有力地说:“光耀军团指挥官,炽天使甲士温莱斯·杜兰向您致敬。感谢上帝,让您在议会夺走最后一支皇室血脉前醒了过来,光耀军团全体愿追随您的脚步,为您斩除荆棘,重证您的荣誉。” 皇帝陛下:“……” 由于魔法指令明确要求观看近八年的历史,回溯魔法在搜索《见闻录》无果后自动转向了第一候选词,该候选是一本以描写政客与将军们的风月事著称的野史版《见闻录》,常年霸占帝国情人这一头衔的上将阁下有幸在列。 尽管不幸地被回溯魔法灌了满脑子的上将情史,克里迪亚仍然弄清了状况,他漫不经心地从棺材底拿起权杖,在温莱斯肩头上一点。 权杖上还有被冰封留下的痕迹,抵在温莱斯被体温煨得温热的肩甲上,当场冒出一缕白烟。 克里迪亚:“我接受您的效忠,骑士。” 4 我将奋进,使您的名字与我一起被传颂。 权杖碰到肩甲那一瞬间,温莱斯忍不住皱着眉头“嘶”了一声,疑心自己的肩膀被人从身体上拎走扔进了超低温冷冻柜里。 他感觉权杖上的寒气透过肩甲,从骨头间刺穿了肩头,然而使徒的机身数值显示一切正常,温度指示仪显示肩甲上的只比其他地方低了三四度。 温莱斯咬着牙尝试用自身力量在“号令”中找到一道缝隙来躲开它,克里迪亚抬起权杖,轻轻地在他的另一侧肩甲上也点了一下:“愿您英勇、悲悯,我将奋进,使您的名字与我一起被传颂。” 上将阁下如遭雷劈。 身为一名通俗吟游小说的忠实爱好者,温莱斯看过无数个骑士宣誓和他的效忠者回应宣誓的版本并认真钻研过它们。 这一习俗起源于上个纪元十四五世纪,在本纪元初藉由魔法场的推广,宣誓内容具有了实际约束力,骑士与效忠者达到鼎盛,最后畸化发展成了一种病态的主仆关系。 帝国进入星际时代五百年后,在议会推动下摒弃了这种违背人权的契约,并销毁了一切提及如何让宣誓生效的典籍,尽管这些故事仍在书里被人们津津乐道地反复提起,但人们恐怕只能依靠想象来描述了。 传闻克里迪亚大帝的权杖上固化了一个言灵类魔法,以便他接受前赴后继来宣誓效忠的追随者们,上将阁下不慎触动了约誓效力—— “阁下,”使徒的智能模块完成了相关运算,通过植入耳廓的转换器对他说:“我必须抱歉的告诉您,这一魔法作用在精神力上。尽管只是基础的骑士契约,但我无能为力。对此我很遗憾,并诚恳地希望您能知会研究我的科学家们为我添加该模块。” 使徒主机身无声无息地从“瑟维尔”要塞身后的阴影里浮现,温莱斯的精神力自动连接到了机甲内核,牙疼地想:还得换一个语言模块……这是怎么做到的?不知道他们把它做得如此完美预算够不够。 克里迪亚抬起权杖,他同时收回了静谧领域,使徒主机身的轰鸣声顿时吵成了一场锣鼓喧天的欢闹,大帝说:“请为我准备一支葡萄酒,上将阁下,为了我的复生和您的……”他看着温莱斯灰绿色的眼睛,不确定地说:“荣耀?” 5 我必感谢您的慷慨,赠予我与您同行的权利。 温莱斯重复道:“荣耀——” 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会儿,注视着使徒缓缓降落,它遮天盖日,巨大的阴影劈头盖脸地笼罩在克里迪亚和他的石棺上,在这对比之下,大帝和他的场“号令”也渺小得仿佛微不足道的一点砂砾。 上将阁下的视网膜与机甲驳接,他挪动目光,慢慢适应升高的视野,说道:“是的,荣耀。” 他满口虚伪和敷衍地说:“我必感谢您的慷慨,赠予我与您同行的权利。” 驳接形成的影像巧妙的使温莱斯灰绿色的眼睛褪去了不光明的部分,他眼神明亮,谦恭地向克里迪亚伸出手,引他走出石棺,如同邀请他巡视他的疆域。 克里迪亚接受了他的邀请,他的权杖点在石棺上,石棺立刻化作两节刻有浮雕的台阶,大帝赤脚迈过台阶,来到温莱斯面前,他将手放进上将被金属覆盖的掌心中,回答他:“不必客气,我的骑士,您的美貌足以支付这一切。” 温莱斯张口结舌,他摊开的手指轻轻抽搐了一下,机甲内的衔接结构大概是不能支持他完成这样微小的动作,迟钝了片刻,使徒自作主张地握住了克里迪亚的手指。 定制机甲读取了主人的思维,它调节了体表温度,黑进了行辕的音响,同时联网下载了本年度最受欢迎的语音包,高兴道:“您高贵的举止也同样令我折服。” 上将阁下性感的声音在行辕中反反复复地回响,克里迪亚好奇地问道:“您是机甲的辅助智能?在我不幸离开帝国的时间里,科学已经取得了如此令人诧异的成就吗?我不得不说,您的唇舌像抹了蜜一样甜,不知道我能否荣幸地知道您的名字……作为我醒来后接触到的第一位智能先生?” 作为最后一名还流着皇室的血的活人,“不可挑衅场”又重新回到克里迪亚身上,此刻温莱斯握着他的手,似乎短暂地获得了某种许可,他站起来,充满奇妙的醋意的关上了机甲的语言模块,替它回答:“使徒。” 接着又命令道:“联系‘瑟维尔’要塞,让操纵官抛下舷梯。” 要塞最低降落高度离舷梯抵达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使徒充当了一个中转站,温莱斯依照计算参数调整好了使徒的位置,发现克里迪亚坐在使徒的副驾驶位上睡着了。 “不可挑衅场”随之失效,原本跪了一地的“乌鸦”们纷纷站起来,接二连三地朝他挤眉弄眼着通过使徒。 6 开始和结束,头和尾 温莱斯摘下手套,轻轻拨开一缕落到克里迪亚额前的发丝,克里迪亚睡得很沉,这很奇怪,在任何人的映象里,他都应该已经足足睡了三千年,不应当如此困倦。 温莱斯指尖虚虚抚过大帝的鼻梁,抬起他的下颌端详。 他手指修长,关节也不突出,指甲上为了美观还贴上了黑色的碎鳞,此刻鳞片间残存着干枯的血沫——帝国最后一任皇帝因他自刎时留下的,他被吸引到克里迪亚面前时,正在花园中寻找一处用以净手的水池。 最后一任死去,第一任醒过来,开始和结束,头和尾,这仿佛昭示了某种命运。 温莱斯注视着克里迪亚的面容,在他紧皱的眉头上停留了一会儿,弯腰在座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3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3 椅内侧摸索着按下一个按钮,预先储备的作战用镇静剂注入克里迪亚的静脉,他无意识地嘟哝了一句什么,往座椅下滑了一点儿,眉头也跟着松开了。 上将阁下喃喃道:“我将选择毁灭你的基业,掘开你的墓碑,作为我备受压迫的回报。先人的头颅要盛我的美酒,我拆下肋骨如举起刀叉……” 路过的“乌鸦”们与他齐声说:“愿上帝保佑。” 使徒收起扶梯,展开双翼向上飞去,巨大的类人型机甲头顶苍穹,有如天使降临。 温莱斯坐回驾驶席,打开战术链:“发布通告,三个小时后光耀军团将摧毁行辕,期间放下武器走出行辕的,光耀军团默认投降,依照公约维护其公民权利,其余人一律视作负隅顽抗,请他们为帝国殉葬。今天晚上我要在星网上发表讲话,帝国统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他透过使徒的双眼看到缩小的地平线,一群列队飞来的鸟受到信号驱逐,又拍着翅膀飞远,说:“接下来是我们的时代——公民自治,联邦政府为公民服务,军队归属联邦。” 温莱斯:“我们的刀刃永远朝向敌人,一切为了自由、民主和公正。” 机甲循着牵引装置缓缓降落在“瑟维尔”要塞的停泊台上,舱门滑开,温莱斯走下升降梯,随口道:“使徒,扫描他的身体数据。” 使徒:“阁下,分析结果显示骨龄为一百二十七,与记载吻合,您需要我详细的汇报他的身体状况吗?” 温莱斯:“不必,检测残留魔法场。” 这次他等待的时间长了一些,使徒发出一长串“警告”与“未知”,兴奋道:“最终分析结果,是帝国明令禁止的真实时间魔法,高危,原理未知。太有意思了,我可以研究这个吗?” 7 凡是试图染指的,必将受到惩罚。 “真实时间魔法……” 真实时间魔法与回溯魔法同样隶属于物理系魔法的高纬分支,不同的是前者可能要应用到五维时间平面的相关理论,后者因为与现实世界联系更加紧密,只能称作伪四维,而科学家们停留在四维这个领域很久了。 温莱斯盯着两架嗡嗡飞动的摄影仪,说:“使徒,停止解析,销毁所有数据,包括记者录像和‘瑟维尔’要塞的常规监控,带他到我的卧室,看好他,别让任何人见到他,也别让他见到任何人,给我一份今天在场‘乌鸦’的名单。” 该指令优先通过运算模块,使徒安静了一会儿,主机身缓缓沉入机甲库,副驾驶席长出了一双轮子风驰电掣地驶向要塞顶层。机甲遗憾道:“为什么?我的数据库告诉我,长生或者复活一直排在人类最想获得的东西的前三位。” 温莱斯答道:“这是上帝的权柄,我们须抱有敬畏,凡是试图染指的,必将受到惩罚。” 他扫描了身份卡,停泊台通往要塞指挥塔的门应声打开,门后守卫立正敬礼,上将举手回礼,两个角跳着舞延伸过来的红地毯吸收了他的足音,他的高腰皮靴没能在要塞的金属地面上磕出一声清脆的“咔”。 “哦上帝,”温莱斯放下手,他注视着闪烁着流光的彩灯,感慨地说:“我的士兵,你们是已经准备好庆祝了吗?” 操纵地毯的女士从守卫们身后跑过来:“照我说,”她夸张地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大笑道:“宣布胜利的前夕已经来到,您大可不必如此谨慎。亲爱的温莱斯,联邦为您准备的庆功经费已经积攒的够多啦,这次您一定要花光它们,要知道我们的财政官已经为它们头疼很久了。” 温莱斯在使徒的惊叫里狼狈地从她的红唇中挣扎出来,他的面甲自动分解了女士留下的唇印。 温莱斯说:“当然当然,我们早就说好的不是吗?我热情的总是正确的安娜女士,您来安排这些就好。我只需要保持警惕,光耀军团时刻待命——” 上将阁下挥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坚定道:“为了联邦。” 安娜女士和守卫们一起重复着:“为了联邦。” 温莱斯在口号声里穿过已经被过度兴奋的士兵们装饰得张牙舞爪的通道,照旧拉开他在指挥台前的木椅,手撑着下颌,开始起草宣告胜利和解放的声明。 8 我是克里迪亚·海因里希,帝国第一任皇帝 在温莱斯专注于起草声明的时候,克里迪亚突然睁开眼,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针眼,悄无声息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往自己和座椅上甩了一连串伪装魔法,从副驾驶席上溜了下来。 无形的风使他肋生双翼,克里迪亚穿过要塞顶层射灯打出的光束,在身后留下一串微澜的影子。 他陈旧的个人终端在主人的催促下迟钝地联网更新了,皇室权限通过要塞认证,所有门禁在帝王意志下为他打开,半个小时后,克里迪亚走进位于要塞底部的资料室,通过固态接口拷贝走了帝国简史和温莱斯的私人珍藏——一些机密资料和艳情杂志。 感谢帝国那些固执的科学家,克里迪亚一面浏览目录一面想:他们制定了一套不可更改的标准,让我现在不至于像个文盲。 克里迪亚的个人终端接口版本比起现行版本差了至少三十代,导致传输速度受限,两个小时后进度条才艰难地走到百分之九十。 在这期间他已经将一部子孙败家史简略地扫了一遍,大帝扣上屏幕,坐在资料室的地板上,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在太阳系爆发的暗场潮汐中,克里迪亚确认舰队无法脱离侵蚀后,冒险使用了当时还没有完善的跃迁术,施法过程完美无缺,然而在通过“门户”的时候,受暗场影响,他的灵魂与身体分离,肉体抵达地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被皇室完好保留至今,灵魂则在高纬中不断穿梭,直到昏沉中突然感受到血脉断绝,才循着这一点痕迹回到身体中。 行辕已经关闭了所有防御措施,始建于三百年前的皇帝行宫本身采用固化“坚硬”铭文的超合金,摧毁行辕耗费能量的能量仍然是一笔天文数字,在供给模块大量转移后,“瑟维尔”要塞日常电压变得不稳定起来,资料室灯光自动关闭。 克里迪亚感觉地面微微震动,他飞快地站起来跑到窗边,透过镂空和雕花的栅栏,他看到行辕淹没在一片火光中。 他不认识摧毁行辕的是什么武器,大帝把温莱斯的名字含在喉咙里念了一遍,反身抽出要塞地图,往指挥塔的方向走去。 魔法场精致地修饰了他的长袍、皇冠和权杖,他的袍角在走动时翻滚,停下来时熨帖地垂在脚边,他的皇冠缀满了名贵的宝石,大帝竖起权杖,“不可挑衅场”和静谧领域同时展开,他大步穿过张灯结彩的要塞和被迫跪在地上的人群,最后站在指挥塔门外。 克里迪亚垂了一下眼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4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4 睫,抬起手屈指敲了三下门。 不等里面有所回应,指挥塔的门应声打开,魔法场的力量先于大帝的脚步抵达,温莱斯紧急“点燃”使徒,借由机甲的力量,他转过身,靠在指挥台上站稳了。 大帝像巡视他的臣民一样走过红毯,他注视着温莱斯,他的声音嘹亮高昂,语句短促有力:“我是克里迪亚·海因里希,帝国第一任皇帝,我来询问温莱斯·杜兰上将。” 9 他的面容既不过分严肃刚毅也不过分温和,他的黑眸里又含了光 克里迪亚大帝问道:“上将阁下,您认为一个非集权政府更适合现在的帝国?” 温莱斯回答说:“我和我的手足们共同决议不再维护帝国独裁。” 上将在他推门走进指挥塔时惊讶了一会儿,像是看到自己的珍藏长了腿会走路一样,而现在他冷静下来,凝视着这位在书上被充满崇敬的语言描述得无比伟大的帝王。 他的面容既不过分严肃刚毅也不过分温和,他的黑眸里又含了光,他看过来的时候,简直像全世界一起在注视着你。 温莱斯的心脏跳得飞快,他艰难地张了张嘴,最后引用了刚刚起草的声明中被删去的一段:“上帝赋予我们自由、平等和公正,我们拒绝由血统和出生地决定贵贱,拒绝由蠡虫掌握命运,我们被扼住喉咙,因此我们拒绝沉默。” 克里迪亚说:“我不接受这个答案。” 他的目光越过温莱斯肩头,看着指挥台中央旋转的行辕实景虚拟模型,模型笼罩在高密度的能量攻击下,还在不停崩裂缩小,尽管攻击越靠近中央区域进展越慢,可能是为了方便移动,他的墓地与行辕是两个体系,防御罩没有被叛军关闭。 大帝终于感觉到了一点悲伤,于是他默默移开了视线,低下头颅望着温莱斯的双眼:“我假设您还记得甲士守则,并且它在我沉睡的时间里没有更改——”克里迪亚略有倦怠地说:“我的灵魂被暗场潮汐拉入高纬空间,一直浸没在无知无觉的境地,直到感受到深入灵魂的血脉召唤,才从死亡中回归。上将阁下,请告诉我第七条守则是什么?” 温莱斯:“……不论昼夜,我将护卫王庭,哪怕它空无一人,因为我们终将聚拢在它身旁,做我们漫长旅行后的安歇之所。” 克里迪亚:“我看到帝国的疆域已不再增加,我眼所见是一群囿于安逸,相互推诿责任和争夺名利的政客,开拓与进取反而被嘲笑。那么,回答我,您是否认可一个非集权政府的统治?您要将什么作为精神归宿?由什么决定未来的发展?” 他掷地有声道:“您的那个可笑的所谓公民自治的联邦政府吗?” 10 温莱斯走上前,单手按在他后颈上亲了上去 在走入星际时代大概两千三百年后,人类步伐所能抵达的星球已经被开发殆尽,在此情况下,星舰持续跃迁最远距离仍不超过十万光年,而最近的可观测星系尚在几十万光年外,帝国发展因此陷入瓶颈。 由于技术上久久不能突破,人类开始向宗教寻求寄托和解释,教廷重新兴起,并在五十年前达到巅峰,这一困境也被称为“上帝的盒子”。 很明显,克里迪亚对于星际开发的常识仍旧停留在他那个时代,温莱斯无意为他科普,他略过这一质询,简单地做了一个“左”或者“右”的手势,反驳道:“至少当我们不可避免地偏向一边时,还可能用不流血的方式走回另一边。” “不可挑衅场”的重压下,上将始终令人惊异地站得端正而笔直,他说:“公民选择左右,联邦为公民服务。我的陛下,帝国已经腐朽的太久了,固步自封被贵族们视作美德,任何下层的声音都没有上诉的路径,而愤怒不会因为沉默销声匿迹。” 温莱斯摊开手,长时间穿戴微型机在他手掌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位过去在清扫星际海盗和乱民上战功赫赫的将军做了一个无奈地耸肩:“当然,议长阁下的改革或许卓有成效,但是火药已经被引燃,没人会耐心等待了。顺应民意——这正是我要做的,我选择,并要始终站在‘更好的’这一边。” 克里迪亚沉默地听他辩解结束,抬起权杖轻描淡写地向地面上一点,权杖尾端披坚执锐地没入金属地板,而后才传来一声巨响,他状似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在这振聋发聩的回响中声音轻缓地说:“我并无同您探讨过去的意愿,上将阁下。” 大帝双手扶在权杖上,他的脊梁微微屈下,好像他缺席的漫长时间突如其来地压在了后背上,而他承着这重,非要做个不讨喜的客人。 克里迪亚:“我在任时,社会学家们已经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精英政治与民主政治的优劣,我万分遗憾时至今日他们仍没有争辩出一个结果,尽管如此,这依然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假设我可怜的大脑还没被时间侵蚀一空,正确地理解了您的意思,”他轻声道:“您选择执政的出发点是讨好公民,而不是为了让他们过更好的生活,是么?” 温莱斯:“我认为,公民有权决定什么是更好的生活,不论对错。从这个角度来讲,您的责难也没有错。” 他回头看了一眼摧毁行辕的进展,发现大帝的墓地看上去还是坚不可摧,克里迪亚跟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奇异地保持了安静。 温莱斯按下一枚被人道组织禁止的高能武器的许可键,他的手背在身后,接着说道:“我发现,我们的话题一直在什么更适合帝国上打转,我因为过去而选择将来,而您并不熟知过去,只能与我谈论将来。陛下,这样的诘问毫无意义,事实如此,您要为了一个已经被证明不可行的过去来做独孤的反抗者吗?” 克里迪亚像是被他问住了,他正在措词,温莱斯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他走上前,单手按在他后颈上亲了上去。 他们对话的过程中,整个指挥塔都沉寂得像只有他们两个人,而现在,克里迪亚发誓他听到了一连串压抑和压抑不住的抽气声,有几台摄影仪甚至掉到了地上。温莱斯在他做出反击前迅速退开,大帝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下,一手握住权杖,用另一只手的手背狠狠地擦了一把嘴唇。 11 他笑意殷殷地道:“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所以,这场看上去能争论到纪元末的谈话以骑士的一个水淋淋的吻告终了。 温莱斯:“我的陛下,我必须郑重的提醒您,帝国已经覆灭了,”他的指间闪着细弱的寒光,克里迪亚目光追寻过去,温莱斯注意到他的眼神,向上摊开手掌,一支打空了的针剂落到地面上,轻轻地说:“有无数人迫不及待地要用皇室的鲜血做狂欢和祭奠,而您具有特殊意义。”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5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5 这是一针精神成瘾的致幻剂,又别出心裁地加了自白剂,剂量上的花费大概足以让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破产。 克里迪亚的神色毫无动摇,归功于灵魂脱离躯体太久,他只是有一点头晕。 他的下唇被上将阁下咬了一排牙印,这让他看起来变得略微可口了,温莱斯打开了一打屏蔽设备,用以私密谈话的区域静默场在大帝的默许下得以通行。 克里迪亚:“也包括您么?我似乎看到您做出了充分的准备,假设这意味着势在必得的话,您作为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位美人,”他笑意殷殷地道:“美人总是有特权的,我很愿意抽一点时间听听您是打算怎样珍藏我的。” 清洁机器人从某个角落醒了过来,它气势汹汹地扫走了地上的针管,左右转了一圈,挑中了指挥台下一个空隙,钻进去休眠了。 温莱斯用舌尖抵住上颚,不慌不忙地回味了一下口感。 大帝有许多痴迷于追寻他的步伐的粉丝,上将阁下年轻的时候也兴致勃勃地参与过这一工作,他的书房中至今挂着大帝的等身画像,就好像他仍对他抱有奇特而隐秘的情感一样。 温莱斯说:“鉴于您已经为自己预演了盛大的出场,我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克里迪亚苦恼地呻吟了一声,他神志清醒,思维敏锐,只有温莱斯在视野里变成了一只长着甜蜜舌头的小可爱,正对他垂涎三尺。 克里迪亚:“那么您为什么迟迟不肯说出它呢?”他握着权杖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权杖的雕饰在他掌心留下了同样的花纹,使他仍旧彬彬有礼道:“我的好奇心已经在叫我开口询问了。” 温莱斯:“我想知道,您是否愿意与我分享帝国的荣耀?我的陛下,为此我将心甘情愿奉上光耀军团和我本人——做您的庇护、骑士与伴侣。” 12 我一生为帝国奉献 克里迪亚说:“庇护?”他仿佛要发怒,但是礼仪又让他习惯性地抑制住情绪并优雅地表达它,这种情感在他脸上反复冲撞,最后令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绝不好看。 克里迪亚大概也意识到了,他烦躁地摩挲着权杖,最后把它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后撤了半步。权杖应他心意长出把手,温莱斯注意到它前端缩短,夸张的雕饰转化成铭文,这是战斗模式,使徒发出来半声急促的警报。 温莱斯眼疾手快地掐断了它的语言模块。维持机甲“点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被机甲覆盖的肩臂和胸背还有温度循环,裸露在外的部位已经汗水淋淋,他的鬓角被汗打湿,一缕发丝承不住重量掉到眼前,然后被它的主人随意地别到耳后。 温莱斯:“我的陛下,您要知道,除了我,没有人敢顶着复辟的罪名收留任何一名帝国皇室,尤其您还如此尊贵。” 他的眼睛里如同藏着缠绵而温柔的光,克里迪亚感觉它们变成了璀璨的碧色,而上将阁下自欺欺人地说:“您曾为无数人点亮路上的星光,您是无数人终生可望不可即的梦想,不能与您生在同一个时代,仰望您的步伐、追随您,也令无数人遗憾终生。请相信我,有多少人迫切地想要供奉您,就有更多的人同样迫切地想要撕碎您,作为帝国的一个伟大陪葬。”他近乎热切地注视着克里迪亚,但是他的声调却高高在上:“除非您甘愿在某个不法之地蒙眼掩耳和碌碌无为地浪费余生,我请求……” 克里迪亚回答:“上将阁下,您在要挟我。” 权杖重新在他手中伸展开,大帝放弃了战斗姿态,他站直身体,缓缓道:“我一生为帝国奉献,我未结婚,一天休息四个小时,我废除陈旧的法律,我起草提案,我维护反对者、无辜者和支持者,也杀反对者、无辜者和支持者,我整合魔法与科技,我将公民带入星际时代。我坐在帝国皇帝的位置上,立誓我的全部智慧和精力都用以保证公民生活富裕而精神满足——” “我给予你们在我面前发声的权利,而非割下你们的唇舌,不是为了现在让您作为反叛者在我面前炫耀,杜兰上将。” 大帝的眼底倒影出被摧毁的行辕,覆灭的帝国最后一个皇权象征在黑夜降临前飞灰烟灭:“您的声名与权利或许足以令帝国匍匐,但是我依然要拒绝。”他温和地说:“我拒绝一切怜悯与不公,如果要我接受您的条件,那么我宁可立即重归死亡。” 13 这位胜利者安静地坐在桌前写一份汇报,克里迪亚醒过来 温莱斯惊异地瞪着克里迪亚,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绿眼睛里像有粼粼波光,接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上将阁下的嘴唇因为亲吻充了血,他现在唇红齿白,颜色鲜活,他说:“令您如此厌烦,我感到万分遗憾……我的陛下,我能否有幸知晓我在您眼中变成了什么?” 克里迪亚回答他:“一条披着美人皮的蛇。” 他将权杖立在左手边,致幻剂终于开始实践它应有的效用,肆意蹂躏克里迪亚的视野,颠倒它和扭曲它,或者把温莱斯抽象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色块。他不紧不慢地说:“您的舌尖看上去仿佛还在滴蜜,杜兰上将,请停下这些毫无意义的客套话,我们都知道,这样说下去即使到了明天早晨也很难进入正题。” 克里迪亚:“您想通过我达成什么目的?” 温莱斯:“我是个保守派,但是迫于形势,这几年我站在了激进派这边,我需要回到保守党的序列里,与您约誓是我最快捷的选择。”他轻轻地说:“但这不是重点,我的陛下。我崇拜您,我曾疯狂地搜寻您的事迹,我在进入军队之前追随您的脚步独自旅行,我从您的诞生地出发,走到您人生的终点,我看过所有您看过的星空,我——” 他停顿了一会儿,出人意料地说:“我爱您。” 克里迪亚一句未加修饰的质问脱口而出:“您?您是认真的?” 他已经看不清温莱斯的面容,对方含混地笑了一声:“您想要摸一下我的心脏来确认它吗?” 克里迪亚:“我不敢质疑您的心意,它太宝贵,应该被加以珍视和善待,我理当慎重,”他的眼睛望了过来,好像意识到这句话太过温情脉脉,补救道:“对任何人。” 温莱斯:“……” 他的指挥台底下好像被准备狂欢的人群塞了个世界,温莱斯弯腰拖出了一个酒箱,腕甲上弹出一柄细长的刀拆开包装,箱子里是皇室珍藏的庆祝用红酒,高脚杯在灯下闪着光,这光被克里迪亚的瞳孔所捕捉,他眨了眨眼。 温莱斯咬开瓶盖:“您要的葡萄酒,”克里迪亚摸索着找到了杯子,他的手指碰到温莱斯的手指,上将阁下的指尖像条鱼一样带着细碎的鳞片滑开,端起酒杯:“离必须做出选择还早,您有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6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6 很多时间来考虑——为了您的复生和我的荣耀,而我的荣耀也将归于您身。” 克里迪亚不知道杯子里有什么,但他愿意一试,总之也不会有比当场面对一个敌人和拥趸示爱更糟糕的事了。 这一次安眠药飞快地发挥了作用,他睡了过去,毫不知情地被使徒抱回了温莱斯的卧室。 三个小时后,温莱斯做完了他的胜利宣言,然后抛下亢奋的人群回到卧室,这位胜利者安静地坐在桌前写一份汇报,克里迪亚醒过来,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轻轻地晃了晃手腕上的合金链。 他被人用一个难堪的姿态锁在床头,身上只剩一件衬衣,还被一只机械手撩开。温莱斯回过头来,自负的将军眼里闪着动人的光,他心情愉悦,已经得到了世界,并且这个世界还慷慨地将一个完全遵从他的臆想的克里迪亚赠予了他。 14 温莱斯分出去一半精力想:他好可爱,我想亲他~ 乐声和欢笑声无处不在,它们热切地从要塞的缝隙间穿过来,跗骨之蛆一般跟随他,要拿着刀子杀了他。 克里迪亚镇静地侧着头同温莱斯对视了会儿,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笑意却未达眼底:“杜兰上将,接下来您是打算告诉宾客,您很抱歉不能招待他们……” 他说话时,头部是显示屏样式的机器人站了在床边,从他被锁住的肩头上扯下衬衣,往上臂连续注射了四五针。最后一针结束后,剧烈的疼痛立刻挟持住了大帝,他骨里如有火舌在舔舐,又仿佛身卧寒冰,这痛和愤恨一样强烈,分不清哪个能更先戳破他。 克里迪亚难以忍受地仰起头,他的皇冠被摆在床头,发丝在枕头上散开,喘息道:“因为陛下正在卧室的床上等着您*么?” 温莱斯推开他的高背座椅走过来,他弯下腰,用指腹擦去克里迪亚额头上的汗水,殷殷道:“请您放松,这只是医疗用机器人,用以补种疫苗和细胞修复。” 克里迪亚未说话,他眼神接近涣散,咬着牙反手握住合金链,链子的另一头连着床柱,被他扯得绷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过了一会儿,他的瞳孔才重新对准焦距,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 温莱斯将掌心覆在他汗湿的额头上,接着慢慢下移,蒙住了他的眼睛:“疫苗针对人类迈入星际时代后出现的一些传染病,我叫使徒搜索了过去三千年的记录,可能致命的病菌共计十三种,有两种要塞里也没有对应针剂,我恐怕您要在无菌环境里生活一段时间了。” 克里迪亚用力咬着嘴唇,他仿佛难以呼吸,肺部出现了沉重的杂音,但他坚持嘟哝着说:“人类居然还没战胜传染病?” 温莱斯分出去一半精力想:他好可爱,我想亲他~ 另一半精力按部就班地说:“另外长时间超低温冰冻损坏了您的一部分身体机能,感谢上帝,尽管过程痛苦,但是医学已经发达到可以针对性地修复它们……这太令人心痛了,您可以停下粗鲁地对待自己的下唇,改为咬我的手掌吗?” 克里迪亚的眼珠在他掌心下做出了个向上转动的动作,温莱斯猜那是个不太优雅的白眼,他心里欢呼雀跃,想:我要亲他。 克里迪亚咬牙切齿地挨着这痛苦,他眼前是温莱斯的手掌,卧室顶端的旋转灯打过来时,勉强能看见红色的血管。 医疗用机器人的修复项目进行得很快,他腰腹放松下去,陷入柔软的床垫中,接着感觉一道轻风落到耳边,温莱斯另一只手撑在床上,一言不合开始俯身亲他—— 上将阁下细细地吮去了克里迪亚下唇的血,接着从床上弹开,躲开了大帝的一记堪称恶毒的膝撞。 温莱斯:“我的陛下,我慷慨地出借了我的卧室,所以我有权索要一个吻作为我的报酬不是吗。” 15 他们摆在他墓碑前的鲜花在当年雨季到来之前落地生根,凤凰花海由此而来。 克里迪亚气喘吁吁,他仰面朝上,一眼也没匀给温莱斯。温莱斯侧身坐在床边,抬头看着医疗用机器人屏幕上显示的参数,调整了几个按钮。 克里迪亚屈起膝盖,两脚蹬在床上往后挪了一段,然后腰部发力坐了起来,他背靠着床头,机器人拉长了上身试图给他手臂上流血的针眼粘上止血胶。 克里迪亚漠然地看着它的机械手,毫无起伏地说:“杜兰上将,我想知道,您的联邦法律是否允许您囚禁并猥亵一个陌生人?” 温莱斯一点儿没有犹豫地回答了他:“联邦在民法上暂时沿袭帝国法律,”他转过头来,致幻剂的药效一同被医疗机器人在修复细胞的过程中洗去,克里迪亚的眸色显得透彻深邃,他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温莱斯,这位施暴者反而一脸迷惑:“我的精神力感受到骑士与追随者契约的存在,如果您如此厌烦我,为什么接受我成为您的骑士,允许我追随您?” 克里迪亚:“骑士契约?”他眨了一下眼,不解地问道:“请您原谅,我并未看出这两者的联系。” 这句话温莱斯在他的通俗吟游小说里看到过许多遍,他脱口道:“合格的骑士为他的主人奉上身体,他的追随者若不是出于此意,将不会接受骑士的效忠。” 克里迪亚一脸茫然,上将阁下声音越来越小,接着他捂住脸,痛苦地呻吟起来:“哦上帝,您的那个年代骑士契约还未扭曲成关于性的主奴关系,我、我……妈的,原谅我。” 克里迪亚不由自主地“呃”了一声,惊恐和疑惑同时写在他脸上,但是现在没人关心他是什么表情了,温莱斯看上去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克里迪亚僵硬地重复说:“关于性的主奴关系?您……您是认真的?”他磕磕绊绊道:“我是说,假设您真切地认为骑士契约等同于主奴契约,您当时为什么要这样说?您——” 温莱斯急迫地打断他,他快速道:“扭曲发生在您的侄子,亚历山大一世末期,然后在五百年后被废除,议会删除了一切涉及缔结契约过程的文字,我对约誓过程一无所知。” “您不必为此自责,”温莱斯低声说:“我以为我是被许可的,我想对您一些下流事,您同样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爱您……我爱您,我爱您。” 克里迪亚想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然而他的手还被锁在床头,并且另一件更加紧要的事扼制住了他的喉咙,他得在这片歌舞升平的时候对一个刚向他表达了爱意的将军问出来。 克里迪亚愧疚道:“那么,请告诉我帝国简史上未提及,而您恰好知道的——我死之后帝国都发生了什么?” 他死之后,遗体由备用的帝驾从地球运往帝国首都海因星的凤凰花海,帝驾一路缄默,白色的灯光则穿透茫茫星海,与一切人类已经抵达的和还未抵达的星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7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7 光辉映。下葬当日,海因星的鲜花销售一空,那天天气晴朗,人群在明媚而绚烂的阳光下鼓掌和流泪,抚摸他的棺材,在口中夸大他的功绩,最后送他埋葬。 他们摆在他墓碑前的鲜花在当年雨季到来之前落地生根,凤凰花海由此而来。 16 占星施法者使他相信您的灵魂将在帝国覆灭的前一秒回归 葬礼结束后,王储亚历山大一世宣誓加冕。 亚历山大一世生于人类步入星际时代之后,从少年时期跟随他野心勃勃的叔叔征服各个星球,克里迪亚把他视作王储,给了他毫无保留的教导,假如他没有意外死去,日益成熟的王储必将帝国带入新的时代。 克里迪亚死后,由于运输与通讯工具的落后,年轻的皇帝几乎无法驱使边陲行省,为了维护统治,亚历山大一世与当时最强大的甲士结为伴侣。 该婚姻出于政治目的,过程与结局并不幸福,甲士先生替他掌控军队,震慑边陲,他威风凛凛,一言九鼎。然而在空间跳跃系统得到广泛应用之后,亚历山大一世软禁了甲士,开始频繁出轨,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拜托克里迪亚留下来的施法者团将骑士与追随者之间的契约扭曲为主奴契约。亚历山大一世统治的第八十年,甲士先生在庆祝宴上与他同归于尽。 亚历山大一世末年沉迷于预言系魔法,他遗命下一任皇帝由占星施法者预言,在他与甲士先生的三个孩子中决定,施法者指定了小女儿玛格丽特。 帝国简史的记录里美化了这些事件,克里迪亚一脸惨不忍睹地用后脑磕了下床头,温莱斯从床边跳了过来,把手垫在床头,阻止了他再撞第二下,并且顺势坐在了他身边:“还有一个传言,亚历山大一世之所以沉迷预言系魔法,是因为在帝国统治力最低的时候,占星施法者使他相信您的灵魂将在帝国覆灭的前一秒回归。他花费大量的税收在凤凰花海修建了奢华的地上建筑,与纪念碑林相接,现在这两处作为政治活动的中心,每年有半年的时间对公民开放。” 在之后漫长的历史,帝国走得时快时慢,直到七百年前达到鼎盛,然后不可避免地衰落下去。 温莱斯朝克里迪亚一耸肩:“我出身平民,其他辛秘知道的恐怕还不如您在简史中看到的全面,”他往前倾了一些,偷偷碰了碰克里迪亚的小指,这位战无不胜的杀神笑道:“您愿意从我口中了解联邦么?” 克里迪亚仿佛没有感到他的触碰,他的目光严肃,语气也绝称不上温和,他问道:“如您所说,我的墓地应该还在海因星的凤凰花海,您听闻过有人移动过它吗?” 温莱斯:“我从未听闻。” 克里迪亚:“我为什么在这里醒来?” 17 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您定制的身体并没有搜索到合适的灵魂 温莱斯回答说:“大概是上帝的旨意。” 克里迪亚大笑起来,淡色的嘴唇因为张开泛白,他眼睫簌簌颤抖,眼睛里波光盈盈,几乎笑出了眼泪,他不能呼吸,决不愉悦。温莱斯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寒意骤然从克里迪亚的骨髓里散开,他艰难地停下来,收拢手指—— 因为他的大笑,泪水从大帝眼角沿着脸颊落下,温莱斯的视线跟着它挪动,最后落在克里迪亚的唇上。 合金链上固化禁魔铭文,克里迪亚无从挣脱,他漠然地朝温莱斯扯了一下嘴角:“那太不幸了,杜兰上将。我在资料室查询时见到了一本您珍藏的骑士小说,您一定阅读过它许多遍,它的批注很有意思,需要我为您复述一遍吗?” 克里迪亚仰头靠在床头上,温莱斯站起身在床边凝视着他的面容,他背对灯光,烟绿色的眼睛仿佛变了颜色,像一条盯住猎物的狼。 克里迪亚慢吞吞地说:“您在扉页上写‘我现在可以确切地说,骑士誓约以职名与姓名作为开头,以领地与权利起誓追随,以见证荣誉作为结束。’您装起无辜来,真是一把好手。” 温莱斯眼珠一动不动,克里迪亚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呲出獠牙,然而上将阁下看了他一会儿,温和地笑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给医疗用机器人让出了他的位置,轻快地说:“您不该挑衅我。我需要他保持安静——给他一针麻醉剂。” 机器人不像克里迪亚那么多废话,它的系统迅速地分析出应用的剂量,从冷存箱中取出麻醉针,推入克里迪亚的静脉。 大帝沉默地看着他,他黑色的瞳孔映着温莱斯近乎扭曲的笑容和床头旋转的灯光,如同有一条星河投进了他的眸子里。 两分钟后,克里迪亚抑制不住睡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温莱斯抓着他的脚腕把他从床头拖下来,也锁在床柱上。克里迪亚皱着眉头躺在他的床上,温莱斯知道他无法反抗,他绕过书桌走到阳台,他的卧室在“瑟维尔”要塞最高处,从阳台可以俯视整个要塞,广场上亮着灯,四处可见狂欢的人群,高昂而喜悦的歌声和赞美声跨过几公里的路程来到他耳边,围着这位缔造者跳舞。 上将阁下打开区域静默场,向外拨了个电话:“你向我保证过,欺骗魔法万无一失,它为什么会怀疑自己的存在?” 接起他的电话的是一个机械音,对面说:“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您定制的身体并没有搜索到合适的灵魂,我们将尽快寻找原因,退还全款,并在二十四小时内销毁身体,期待下次合作愉快。” 18 最后一任皇帝坚信工事里的东西可以惩处叛军首领温莱斯·杜兰 温莱斯没有听完电话就一拳砸在了阳台的栏杆上,栏杆上有一个操作台,受到震动,露天的阳台封闭起来,他把使徒从意识屏蔽里放出来,急迫地命令它追踪电话来源。 哗变第二年的最后一天凌晨,精锐部队“乌鸦”攻入皇帝行辕之前。 威尔逊议长奉命将一个紧急工事安放在行辕中央的石拱下,最后一任皇帝坚信工事里的东西可以惩处叛军首领温莱斯·杜兰,为帝国复仇,但对具体内容三缄其口。为此负责戍卫皇室安危的重型机甲“路易斯”和它的辅助智能“大卫”被移除了皇家标识,走入行辕外的荒野,从此失去了踪迹。 电话录音重复播放到第八十七遍的时候,使徒一头从数据海里钻了出来,它歉疚地对温莱斯说:“我失去了对方的痕迹。” 对方使用伪造与隐藏的技术甚至比使徒高明,能拥有这样的技术的寥寥无几,除了另外三座“瑟维尔”级别的要塞和海因星的人工智能,可供排除的选项并不多。 温莱斯转身撞开阳台的门跑到克里迪亚身边,外放的录音在密闭的阳台中留下一点儿回响:“我们……没有搜索到合适的灵魂……二十四小时内销毁身体……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8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8 ” 他焦躁地绕着床走来走去,克里迪亚睡得并不安稳,他不停辗转,眉头仍旧皱着,嘴唇微微开合,偶尔试图挥动一下手臂,合金链也跟着他的情绪起伏哗啦一声,像是正在和人争论。 温莱斯停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摆在床头的皇冠和权杖,心不在焉道:“使徒,电话遗留痕迹转交‘瑟维尔’要塞智能处理,你优先检测他的灵魂契合度。” 使徒的主机身穿过楼底狂欢的人群走过来,士兵和后勤人员敬畏地看着这个大家伙停在上将阁下的窗外,这个距离足够温莱斯的精神力链接到机甲内核,使徒通过内核问道:“检测和什么施法物品的灵魂契合度?” 温莱斯没有立即回答,他站在床边思考片刻,然后下了决定。 一个真的、活着的、和后人妄自揣测编造的思想和性情完全吻合的大帝,遵照预言从死亡中归来。温莱斯不知道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时代,有多少人怀念英雄,愿意重新跪在他的脚下,期待他带他们走上人类新的王座。 但是……他必须说服克里迪亚。 温莱斯从医疗用机器人的药箱里找到了缓释剂,弯腰把合金环从克里迪亚四肢上卸下来:“帝国之心,三千年前的现象级施法物品,皇冠‘致克里迪亚’,在我的战利品里——” 上将阁下抱着大帝推开窗户跳进使徒主机身,说:“使徒,去海因星。” 19 他们身负盛名,又身着盛装,对机甲的方向单膝跪下:“向您致敬。” 克里迪亚比他想的要沉一点儿,温莱斯抓着他的权杖落在机甲内部的地板上时发出了一声钝响,他屈膝卸掉力道,然后将温莱斯放到了副驾驶上。 海因星在行辕一光年外,重型机甲三次跳跃后进入了海因星的大气层。 海因星在所有人心中都具有特殊意义,它欢迎除了罪犯的任何身份的人,它是归属,是圣域,因此哪怕帝国皇宫就在海因星,联邦与帝国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也没有一颗炮弹射向它。 使徒通过了身份验证,机甲急速穿过大气层,温莱斯注视着显示屏上飞速变化的机甲外壳温度和高度,推开反重力场的阀门,机甲缓缓停在了半空。 星际通用时间以海因星皇宫所在时区计算,晚上十点的凤凰花海刚到黄昏,开了满树的红色花瓣和与机甲高度平齐的霞光相互应和,明艳锐利到令人窒息。 温莱斯服役于海因星时来过凤凰花海许多遍,他透过使徒驳接的双眼看着花海东侧的地上宫殿,宫殿的防御罩外形做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正在灿烂的霞光中闪着波澜,几辆微型缆车在低空轨道慢慢悠悠地飞,他被机甲强化的听力几乎能听见花海中传来的低语和欢笑。 使徒说:“阁下,百分百吻合。” 施法者链接几乎立刻建立了起来,驾驶室中央悬浮的皇冠“致克里迪亚”飘向大帝,大帝散在肩头的长发挽起,他戴上皇冠的那一刻,海因星迎接他归来。 克里迪亚,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皇帝,会苏醒于帝国覆灭的前一秒。 皇室一直对这个预言坚信不疑,他们用了上千年不断地宣传与夸大它,在这个缺少英雄的年代,他是人们新的信仰,他是英雄,他将拯救他们,他必然可以打破桎梏人类七百年……尽管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带他们走出这个“上帝的盒子”—— 他们布置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三千年来纪念碑林中安静伫立的,为人类做出了巨大贡献的政治家、将领和科学家的影像依次在凤凰花海上出现,他们身负盛名,又身着盛装,对机甲的方向单膝跪下:“向您致敬,陛下,愿您的荣耀在这个时代得以彰显。” 温莱斯的视线被强制弹出的实时录像占满,他没有看录像,他的精神力浸入机甲内核,他与那些人站在同一高度,他看着他们的面孔,铁石心肠的人恐怕也会为之动容。 上将阁下叹了一口气:“使徒,统计民意数据。” 然后他睁开眼,看到了克里迪亚的眼睛。 20 他看着每一个人的面容和他们脚下石碑上篆刻的生平,尝试与他们握手 克里迪亚在哭。 皇室保留了他个人终端的序列和所有权限,他们甚至为他建立了一个虚拟星球,以供存放他们的赞美和怀念。这些积攒了许多年的私语变化为大地、海洋、花草树木和阳光云雨,做为盛大的欢迎仪式之一,数以千亿计的数据云投影在机甲内部,和机甲外的英雄们一起对他笑对他哭对他下跪对他祈祷。 没有人能不被这种力量震撼,克里迪亚听着那些细语,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涌出,穿过脸颊和苍白的下颌砸在胸口上,没入衣领,几乎立即打湿了一片。 他的眼睛是被水洗过的黑曜石,温莱斯注视着它们,感觉自己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全世界。 克里迪亚的嘴唇紧紧抿着,线条看上去咄咄逼人,既像是试图阻止自己发出声音惊扰他们,又像是在不由自主地微笑——像微笑更多一些,最后大帝严厉的面部轮廓柔和下来的时候,仪式也到了尾声。 空中有红毯,尽头是凤凰花海的地上宫殿,英雄们站在红毯两侧鼓掌,等他经过他们,坐上王座。 温莱斯把使徒切换到观景模式。 克里迪亚仍旧坐在副驾驶席上,施法道具“致克里迪亚”还从温莱斯的战利品中拽来了与它齐名的礼服“光耀”,把他变得与碑林尽头的塑像一样了。 克里迪亚的精神力穿过使徒的机身,光学魔法在空中勾勒出他的身形,大帝向众人鞠躬,然后小心翼翼地踏上红毯。他看着每一个人的面容和他们脚下石碑上篆刻的生平,尝试与他们握手,他的礼服在云中翻滚,他光彩夺目。 温莱斯仿佛听到了欢呼和大叫,上将阁下眉头动了一下,抬手把兜里的缓释剂扔进回收箱,驾驶使徒跟着克里迪亚的光学影像走过红毯,评价道:“完美的出场,我的陛下,整个联邦都会为您疯狂的。” 使徒的场打乱了投影,红毯海一样滚着波浪,影像在他身后模糊扭曲消失。克里迪亚走过这条历史铺就的红毯,地上宫殿的大门为他打开,他走进去,众目睽睽下,身着王冠和礼服的克里迪亚大帝重新坐上了王座。 录像到此结束。 副驾驶席上的克里迪亚转过头看向温莱斯:“杜兰上将,那么现在我可以从您口中了解联邦了。”他迷惑地说:“为什么需要我?” 21 使徒先生,您能打开舱门让我透透气吗? 温莱斯的精神力缓缓从使徒内核抽离,他把机甲停在礼堂的入口前,松开操作杆,回答说:“上帝太远,您是活的信仰。” 克里迪亚一脸震惊,他睁大了眼睛,身体前倾。他的眼睫间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9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9 藏着一颗水珠,随着他的动作从睫毛上滚了下来,“啪嗒”一声砸在大帝搭在膝头的手背上,克里迪亚一个哆嗦,几乎从副驾驶席上跳起来。 他磕磕绊绊道:“什么?” 温莱斯:“您的后代们,通过三千年不间断地称颂与修饰,将您捧上了神座,这就是我试图隐藏您的原因。” 上将阁下透过使徒的光学显像屏幕注视着坐在王座上的克里迪亚的影像,满口甜言蜜语地说:“原谅我当时无法与您坦诚,您知道,我无法立即甄别您的真假,而且整个事件发酵得太久了,一点火花都会使它爆炸。” 他张开手臂做了一个意思是“砰”的动作,使徒显示机甲数值的屏幕从控制屏上跳下来飘到大帝面前,高声说:“阁下们,请允许我打断一下谈话,我觉得我需要立刻发表感想,有关民意调查。” 人工智能的虚拟形象取代了数值,它向两个人各自鞠了一躬:“我提取了出现频率最高的四个词语,依次是‘荣耀’、‘归来’、‘突破’和‘新纪元’,我尝试结合实时录像的评论串联了这四个词,得出了一个最佳结果——” 他的荣耀使他归来,使他突破“上帝的盒子”,于是人类进入一个崭新的生机勃勃的新纪元,他们愿意为此永远歌颂下去,而全世界三分之二的人都在这样想。 克里迪亚换了一个坐姿,他把手肘搭在驾驶席的扶手上,指尖对在一起,肩头微微沉了下去。复生的大帝看上去还不习惯被世界投以太多期待,他说:“使徒先生,您能打开舱门让我透透气吗?” 机甲赶在他的主人前殷勤地打开了舱门。 温莱斯收回了放在开关键上的手指,他脚蹬在地面上,让座椅转向克里迪亚:“在我讲述联邦之前,我必须告诉您一个坏消息。” 克里迪亚靠在椅背上,十指交错,他应该意气风发,然而此时大帝疲惫问道:“还有比我死了三千年起来发现帝国覆灭,我却被神化更糟糕的消息?” 温莱斯说:“您还能活十三个小时。” “您的身体是魔法与机械结合的产物,一旦违规激活,会在二十四小时内被销毁,我无法追踪厂家数据。” 22 您的时间还长,也许我们可以先聊聊关于联邦的故事。 温莱斯说话的时候没有避开大帝的双眼,他看着他,并焦躁不安,好像希望立刻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回复。 克里迪亚的神情变化很缓慢,他先是皱着眉头,嘴角也严肃地抿了起来,但是凤凰花海的风和花香穿过长廊和舱门扑到他身前,过了一会儿,克里迪亚松了一口气。他的黑眼睛又开始闪着光,肩头也松懈下去,一串开得正盛的凤凰花枝出现在他手边,大瓣的花朵在轻盈的风中簌簌,如蝴蝶扑动翅膀。 克里迪亚笑了起来,他说:“我还以为您要告诉我‘世界将在十三小时后毁灭,因为您醒来得太晚了’,这可太令人意志消沉了。” 温莱斯回答:“请原谅我没有看出来这两者对您有什么区别,陛下,您深受期待和信任,有许多人需要您彰显荣耀。” 克里迪亚拾起花枝,低头嗅了一下,微笑还没有完全从他的脸上褪去,温莱斯几乎马上感受到了他的欣喜,他魅力无边,或许他也该奉上一切然后跪在他脚下。 克里迪亚说:“杜兰上将,如果世界将要毁灭,我现在不会想坐在这里听您讲述您的联邦。” 大帝抬起头,透过使徒的光学显像屏看向王座上的自己,那个影像手中也有一串同样的凤凰花枝,克里迪亚和自己的镜像对视了一小会儿,它化作一片雾散开,凤凰花跌在王座上:“不过您的时间还长,也许我们可以先聊聊关于联邦的故事。” 温莱斯还有一些听上去不重要的话想说,他把它们含在舌尖打了个转,然后咽了下去,说道:“当然,我遵从您的意愿。” 上将阁下坐姿坚定,但又没那么刻板,他烟绿色的瞳孔和深红色的花瓣看上去异常般配,克里迪亚转头注视着他,忍不住手欠地摘下一朵凤凰花探身过去别在他衣领上。 温莱斯:“我是五十年前帝国军部改制以来最后一名上将,我曾站在联邦的对立面上,我称他们为叛军,同他们作战,击落他们的机甲和要塞。我战无不胜,大约七年前,联邦总统在西南边陲被俘自杀,我受命就地镇压叛军。” 克里迪亚:“屠杀?” 温莱斯:“是的。”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军章旁的凤凰花,平静地说:“皇帝、议会和军部的联合命令在胜利的第二天凌晨发到我的参谋部,随行监察组勒令我立即执行,否则他们不介意换到有人愿意执行为止。” 克里迪亚:“你照做了。” 这一次温莱斯的回答慢了一些,上将阁下低声说:“是,我……我得为我的手足负责。” 温莱斯:“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了联邦总统镇压的命令,他自杀前要求见我,我满心愧疚和悔恨,我惶恐不安,他动摇了我。联邦虽亡,它的自由、平等和公正却像火种一样传播和兴起,帝国却毫不在意,反而在全力推行阶级制度。两年前,我第十二次接到议会和军事法庭联名指控拥兵自重的传讯后,我处死了随行监察组,召集光耀军团哗变。” 23 我一手缔造了您口中专制而傲慢,独裁而刻薄的帝国 温莱斯:“帝国军队战力一向令人尊敬。开始时我每经过一个大型跳跃点,战损都在百分之三十以上,假如碰到几名老朋友,甚至会超过一半,但是我每攻克一个大星跳跃点,都会有更多的人赶来追随我,我们意志高昂而兵力充沛,帝国恰好相反。半年前,我进入中央星系,帝国军队奋战至全军覆没,我命令光耀军团击落皇帝行辕。” 克里迪亚说:“我不明白。” 他站起来,一步迈到温莱斯眼前,温莱斯仰头看他。进行机甲驳接时他的绿眼睛会变色,克里迪亚见过它们明媚的翠绿色和深沉的墨绿色,大部分时间是烟绿色,现在它们表达出疑惑的神色,又好像变成了一种不太透明的烟色和浅绿的混合色。 克里迪亚在他眼睛里找到了自己,他说:“杜兰上将,您同我讲了一个悖论。我冒昧地假设公民们的确‘拒绝由血统和出生地决定贵贱,拒绝由蠡虫掌握命运,被扼住喉咙,因此拒绝沉默’,然而他们同时期待我,期待我得以像带领人们进入星际时代那样带领他们进入一个新纪元,‘他们愿意为此永远歌颂下去’?” 克里迪亚:“我一手缔造了您口中专制而傲慢,独裁而刻薄的帝国,您曾为它效忠,而后选择推翻它。那么现在,您要站在您的公民自治、自由、平等和公正的联邦这一边,盼望我为您做些什么,您不觉得可笑吗?”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0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0 大帝的神情既不愤怒也不激动,他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睛里还有光。温莱斯缓缓回答:“我请求您,在人类从未像今天这样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生活在囚笼中的时候,给我们希望。” 克里迪亚轻轻地眨了一下眼。 温莱斯:“如您所说,联邦有很多‘囿于安逸,相互推诿责任和争夺名利的政客’,他们肆意嘲笑您所推崇的‘开拓与进取’,因为他们的利益能够依靠讨好选民得以维持,但是选民们的利益……” 克里迪亚手里的凤凰花枝突兀地移过来抵在温莱斯喉咙上,上将阁下顿了顿:“在结构封闭的社会,财富会不可避免地向上集中,我们需要时间完成技术上的储备和突破,我们需要社会在较长的时间内保持稳定,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活的信仰,不管他是谁。” 克里迪亚:“您看起并不打算将您伟大的理念应用在我身上,总会有人意识到我只是一个没有自由并且活不长的战败者。” 大帝用凤凰花枝挑起温莱斯的下颌,他温和地说:“您选择顺应民意,因此您需要我。但我可以肯定地说,您完全可以布置好一切,一个逼真的影像就可以达成同样的目的,您何必费力而违规地做一个人造人,把我从死亡中拉回来,向我效忠,为我奉上光耀军团和您本人?” 24 请给我原因,鉴于您的美貌,我允许您说服我。 克里迪亚俯视着温莱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上将阁下的美貌简直令人赞叹。 驾驶室内的人造光温柔地从他左侧照过来,使他一半的脸如同天使沐浴圣光,又在另一面扑下些微阴影,微妙地加深了眉眼的轮廓,唇色居然有些惊艳。 温莱斯镇定地顶着他审视的目光,说:“因为我坚信预言是真的,我的陛下。” 克里迪亚手中的凤凰花枝轻轻地从温莱斯脸颊上拂过,他抖了抖手腕,花瓣从枝头上落下,以一个违背引力的速度飘到地上,然后消失了,温莱斯瞥了一眼地面,想:光学魔法拟造的幻像。 克里迪亚笑了起来,他轻快地说:“请给我原因,鉴于您的美貌,我允许您说服我。” 温莱斯抬手摘下了衣领上别的凤凰花,他举起它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我认为您明确地听见了我的剖白,假如您希望我重诉这一部分——我的感情,”上将阁下回答他,“我知道您,我了解您,我爱您,我也吸引您,所以我可以打动您。请您相信,违规激活人造人的身体,并非出自我的本意。” 克里迪亚:“您希望复活一个固执的老古董皇帝?原谅我的直白,我并未看出这样做对您有什么好处。” 温莱斯把凤凰花放在了操作台上,他站起身,他的鼻子与克里迪亚的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我拥有许可,但是我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构建您的身体,为此我只能选择让它非正常生长,复活您是第一选择,尽管我当时并不知道它会是怎样实现。” 温莱斯:“第二选择是为身体注入一个空白的灵魂,通过编码输入记忆,您看,它并未发生。这大概就是上帝的旨意了。如果您一定要在这个时代醒过来,那么我需要您睁开眼后所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克里迪亚既没有延长这个距离也没有动,他想了一会儿,侧过头看了一眼时间,“唔”了一声:“现在是十一点五十,那么我还剩十二个小时零十分钟。或许我可以在上午十点做一次讲话,然后花一点儿时间再为我自己找块墓地?”大帝说:“我喜欢海因星。” 温莱斯急促地问道:“您不想尝试回到您自己的身体吗?我带您来这里就是为此……” 克里迪亚没有理会上将阁下,他愉悦地做了一个总结:“看起来我还可以浪费一点儿时间,我想这样说很久了。” 他拎着权杖从机甲上跳下去,大步穿过礼堂大门,对里面高声问道:“今天的晚餐都有什么选择?” 25 灯像星河一样镶嵌在拱形天花板上,雕刻带着浮夸的大线条和弧度 温莱斯尝试伸手抓住他,但是克里迪亚的斗篷仿佛涂了油,从他手里滑了开。 克里迪亚飞鸟一样落到地上,他的斗篷带起一阵风,他威风凛凛,温莱斯盯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飞快地跟了下去。使徒贴心地在中途给他提供了一个踏板,上将阁下追在克里迪亚身后进了礼堂。 礼堂里有人,皇室随从走到大帝面前鞠躬。克里迪亚愣了一下,左掌搭在权杖顶端,迟疑地问:“约瑟夫?” 约瑟夫,全仿真人工智能回应他:“约瑟夫43。我们的晚餐准备了您能想到的一切,不过,或许您也愿意尝试一些新菜品?” 温莱斯踮着脚在克里迪亚耳边说:“约瑟夫系列是皇室的服务型人工智能,它记得帝国历任皇帝的一切,它……” 约瑟夫突然大叫了一声,它握住了大帝的手,兴高采烈地说:“我记得您,陛下。您喜欢拇指大小的烤肠,或者一支猪后腿放在酸卷心菜上,土豆泥、啤酒,嗯……让我看看还有,对了,饭后的软姜饼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我建议您在您的菜单里再加上一份蔬菜沙拉,您知道的?太多肉对您的身材不好。” 克里迪亚被它拉着向餐厅走,下意识道:“约瑟夫,不要给我放洋葱圈。” 礼堂的装饰是克里迪亚大帝时期的风格,灯像星河一样镶嵌在拱形天花板上,雕刻带着夸张的大线条和弧度,地板是切割成奇怪形状的第一代战舰蒙皮拼接物,它们五颜六色,有的还带着与陨石撞击后留下的奇妙光晕。 餐厅在另一个宫殿中,他们的交通工具是三匹马,温莱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克里迪亚和约瑟夫跳上马背,然后站在原地和他的那匹褐色的马对视,过了一小会儿,他慢慢地伸出手。她眨了眨杏仁眼,低下脖子用额头蹭他的掌心——上将阁下吓了一跳,躲开了。 克里迪亚回头问道:“杜兰上将?” 温莱斯:“如您所见,我并没有接触过这种生物,所以我可以与您共乘吗?” 克里迪亚狐疑地打量了温莱斯一遍,温莱斯眼睛里泛着一点光,(他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擦汗),接着大帝侧身向他伸出一只手:“请。” 温莱斯被他拉上马背,克里迪亚顺手揽住他的腰,接上了在机甲上的话题:“您想让我打开自己的坟墓?我不认为结果会令人满意,我的上将,您还要坚持吗?” 温莱斯回答:“是的,陛下,我坚持。” 克里迪亚一夹马腹,他的下颌抵在温莱斯肩头上,温莱斯不由自主地抖了下:“在一些史料里,亚历山大一世在花海下建造了一个规模更为庞大的地下宫殿群,据说那里藏了另一个预言。但是整个宫殿群被现象级的诅咒魔法封锁,任何擅自尝试打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1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1 开大门的人,包括机甲和战舰的操作者都在半分钟内死亡,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打开它,除非……” 克里迪亚:“除非我亲自去开。” 26 我想与您谈正事,而您总是在与我讲情话 克里迪亚:“原谅我的鲁莽,我的上将。” 他揽住温莱斯的手扶在他腰间,灵巧地拨开配枪的扣带,勾住扳机在拇指上转了一圈,抵在他后腰上,不幸的是位置有点巧,上将阁下从尾椎往上酸了一下,软进克里迪亚的怀里。 克里迪亚贴在他耳边问道:“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您认为在您欺骗了我多次以后,我还能信任您。您所谓的真诚而热烈的爱吗?” 温莱斯想直起身,又觉得很舍不得,克里迪亚的衣领不太合规矩地交叉在锁骨上,温莱斯能碰到那一小块皮肉,他的全部感官好像都集中到了后颈上,他几乎要被克里迪亚温热的皮肤煨出汗。温莱斯头也不回地冲他笑:“您看,我让您成功地从一个优秀的甲士身上拿走了他的配枪——您可是拿走了我的命。” 克里迪亚换了一只手握住马缰,他的袖口往上滑了一些,露出一小截手腕,温莱斯闻到了花调香水的味道,他的色心微妙地动了一下,心想:大概要糟。 克里迪亚把配枪抛给约瑟夫,离开了一小段距离:“我想与您谈正事,而您总是在与我讲情话,亲爱的温莱斯,您这是在作弊,我可不想承认这个结果。” 他轻轻地说:“您看起来像是在参加一场伟大的冒险,我则是您彰显英勇的战利品,您选择征服……征服我的方式真是令人着迷。” 温莱斯纠正他:“是您先征服了我。” 克里迪亚对他挑起的这个话题避而不答,他跳下马,对温莱斯说:“我们到了。” 餐厅与礼堂是同样的装饰风格,厨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克里迪亚在有壁炉的那一侧坐下,他与约瑟夫说悄悄话,温莱斯坐在长桌的另一头吃着他的软姜饼,一边思索。 半个小时后,克里迪亚站了起来,表示用餐时间结束。约瑟夫上前拿走他的餐布,收拾好了桌子,大帝隔着一张长桌和长桌中央的一瓶鲜花看着温莱斯,接着欠身伸手邀请他:“或许您也愿意陪我一起欣赏我的后花园?” 温莱斯抬起手,假装放进了他的掌心里,回答道:“我的荣幸。” 地下宫殿群的入口在后花园的一棵占地半亩的榕树旁,克里迪亚走到诅咒魔法的外沿线观察了一会儿,要来温莱斯的靴刀,在掌心上横切一刀,对着半空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 成打计的现象级魔法消失时的声势浩大,温莱斯被不应期弄得头晕目眩,克里迪亚拉着他跌跌撞撞地进入地底,又过了很久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没有地下宫殿群,没有预言,挖空的地底空间只有泛着金属光泽的墙壁,通往克里迪亚墓地的大门前放着一对桌椅,上面摆了一支笔和一白摞纸。克里迪亚站在他身后,淌着血的手按在他肩头上,一刀穿过肋骨捅进了温莱斯心口。 27 然而帝国万岁。 克里迪亚虚握着手掌注视鲜血落到地面上,掌心血里带着他的灵魂印记,洞穿了诅咒魔法的外沿线,继而触碰到核心位置。施法者之间天生的共鸣使他飞快地解析出了场的波动方式,克里迪亚听到了诅咒的内容: 这里是沉眠之地,请保持安静和敬畏,带上鲜花。 我们自愿沉入深渊为他守墓,窥视者、心怀不轨者和不受欢迎的造访者将永世与我们作伴。 守墓人。我们发誓永远不说出自己的姓名。 这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上的诅咒魔法,原材料是十三个自愿被活埋的施法者的灵魂。 从高纬空间归来遗留的影响使克里迪亚可以感觉有灵魂列队从他身边走过,其中一个灵魂经过他时轻轻地撞了一下他的肩头,然后停了下来。 “克里迪亚叔叔,”亚历山大背对着他说,“另一个预言是,灵魂是高纬生物,它跨越足够远的空间同时也穿过了时间,以及死亡是大幅度跨越时空的最有效途径。命运注定我们再次相见。” 克里迪亚猛地转过身,在他剧烈波动的场中有一处空白,亚历山大的灵魂就站在那里,他往前迈了一步,试图抓住他的手腕。 亚历山大:“为了预言的准确性,我将终身孤苦,一生生活在背叛之中,最后死于非命,”他微微侧了一下脸,在消失前哽咽道:“很抱歉我辜负了您的教导,我太懦弱,只敢选择逃避。然而帝国万岁。” 亚历山大完全消失了,克里迪亚握住了温莱斯的手腕。他放大的瞳孔停顿许久,从所凝视的虚空移过来,扫了一眼上将阁下的手腕,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温莱斯受不应期的影响比他大得多,他的领域完全被压制到了皮肤表层,克里迪亚展开“号令”将他裹进去,大步穿过一尘不染的台阶,进入地底空间。 他环视一周。 刀尖从温莱斯前胸穿出,却不带血迹,温莱斯甚至也没感觉到疼痛,但是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冷从克里迪亚按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上传来,他牙齿打颤地问道:“您……为什么?” 克里迪亚手指搭在刀柄上,他平静地说:“我不需要骑士和您的效忠。解除骑士契约的唯一方法是被效忠者主动背叛骑士,您毁灭我的帝国,现在我还您一刀,我们扯平了。” 温莱斯喉间发出黏腻的水声,他咽下一口血沫,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克里迪亚抽出靴刀扔到一边,摸出从约瑟夫那里要来的再生针注射进温莱斯动脉:“刚刚有人对我说,‘死亡是大幅度跨越时空的最有效途径’,我再问您一遍,杜兰上将,是从未有人实现远距离跃迁,还是他们都死了?” 温莱斯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他答道:“他们同您未醒时一样。” 克里迪亚的血染湿了温莱斯的肩头,也许还有一些靴刀上的血在他的心脏里,克里迪亚移开手掌:“我刚被暗场潮汐拉入高纬空间还有些记忆,或许我可以带您去看看,然后把它们记录下来。” 大帝确切地说:“这就是预言。” 温莱斯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捱着伤口愈合时的痛与痒,而后才低声回应:“我满口谎言,但是我、我依旧我恳求您,不要因为我的欺骗而离开我,您可以惩罚我,别离开我……别。” 克里迪亚:“信任我,我需要在您灵魂稳固下来之前进入您的精神力。” 28 “克里迪亚保佑。” 温莱斯刚张口发出一个单音,克里迪亚的精神力毫无征兆地刺入他的灵魂,施法者的精神力强度和攻击性远胜甲士,温莱斯尚未完全打开身体,克里迪亚就已经进到了深处。他嗓子底呜咽了一声,眼前一黑,几乎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2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2 向前扑到。 大帝带着他灵魂印记的掌心血在温莱斯心脏里,他半跪下来,捡起放在地上的权杖交到温莱斯手里,又摘下皇冠为他戴上,这两件施法物品在制作时就与克里迪亚的灵魂相连,于是现在他有一半灵魂在温莱斯身上了。 克里迪亚对他说:“也许这是我最接近‘造物主的权柄’之时,因而我无法用语言描述这一切,也同样不知能否使您得见,所以,上帝保佑?” 温莱斯回答:“克里迪亚保佑。” 半个小时后,克里迪亚的皇冠主动从温莱斯头上掉落下来,昂贵的、三千年的时间也未成功把它损毁的施法物品在地上摔成两截,克里迪亚仿佛被人在小腹上重重打了一拳,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嘴角溢出鲜血。 大帝闭着眼无声地喘了一小会儿,用手背擦掉唇边的血迹,撑着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温莱斯和他同时睁开眼。 上将阁下回头看了他一眼,手忙脚乱地把权杖塞回他的手里,跑到外面呕吐起来。 灵魂震荡后遗症。他知道了什么……他的眼睛又变成了翠绿色——克里迪亚盯着断开的皇冠想,接着温莱斯在外面咳嗽起来,他用魔法从空气中分离出一小团水,控制它飘到温莱斯身边,决定不再去思考它。 温莱斯咬了一口水团,后花园的清洁机器人大概和温莱斯的要塞里的那款是同一型号,它从某个角落里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清理了地面,顺便擦干净了温莱斯的皮靴,再把自己藏进了榕树的气根间。 克里迪亚弯腰拾起皇冠放到桌子上,他拉开椅子,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演讲稿的一段开头:早安,我是克里迪亚·海因里希……我有幸成长于一个科技爆发式进步的时代。然而在我出生之前,人类的足迹最远只能抵达火星,地球可用资源枯竭,集权政府实行配给制,我的父辈们全部在政府的管束下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城,直到他们发现了另一种能源体系。我称呼它为魔法……请心怀期冀,然后耐心等待(此处待改)……这是我以下发言的主旨。 温莱斯走了过来,机器人在他的皮靴上喷了柠檬味的清洁剂,克里迪亚放下笔,扭过头打了个喷嚏。 温莱斯同样没有提起他在克里迪亚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他拿起笔扣上笔帽,越过桌面抓住了克里迪亚微凉的手掌,急促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下去看看。” 克里迪亚被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他“唔”了一声,宽容道:“好吧。” 通往他墓地的大门上有一个水晶的门把手,温莱斯隐约看到上面有一个手印,然而他还没看清,克里迪亚已经握住把手往下一压,随意地推开了门。 他们并肩穿过一条倾斜向下的长廊,走到了真正的墓地前。地宫几乎穷尽人类所有对奢侈的想象,他们为克里迪亚在地底建造了一个温暖明亮的地上世界,人造的“凤凰”正好停在温莱斯面前,这只机械鸟对着他长长地啼叫了一声。 克里迪亚小声嘀咕说:“败家玩意儿。” 温莱斯向“凤凰”试探着伸出手,它落在温莱斯的手背上,漂亮的尾羽在他腿边甩来甩去。克里迪亚跳进草地喊他:“温莱斯。”上将阁下追上去,同他一起走过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的草坪。 大帝的身体就埋在草坪中央,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墓碑前,克里迪亚拦住了温莱斯,他让上将阁下待在台阶下,自己走了上去。墓碑上简略地刻着他的生平,两旁摆满了不败的鲜花,他看了一会儿,抬起权杖点在墓碑上,墓碑裂开,又点在棺盖上,棺盖向后滑开—— 三千年过去,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惨白的指骨交错搭在肋骨上,原本应该随他一起埋葬的权杖被人取走,放在了人造人克里迪亚的墓地中。 温莱斯看不见棺材,只能凝视克里迪亚,克里迪亚看着自己的骨头,然后并不意外地偏了偏头,笑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全部反应了。 29 1 january 3102 不得不说,这是具干净整洁的骨架,血肉消失在漫长的时间里,但是人们还记得它的名字,让它安眠在花海中。克里迪亚左手横握着权杖背在身后,单膝跪在地面上,弯腰用右手与白骨勾了勾食指,小声对自己说:“晚上好,再见。” 温莱斯抬头看着他想:他笑了,所以是个好消息? 上将阁下高兴得假装忘记了克里迪亚的嘱托,他两三步迈上台阶,克里迪亚听到他的脚步声,颇有一点儿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权杖顶端向后一指,在他脚下立了一道空气墙。 他亲爱的甲士重重撞在空气墙上,不得不停下来,然后震惊地盯着他指间的一小截指骨,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语气词。他的绿眼睛里面的光消失了,他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下抿着,他像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狼一样朝克里迪亚呜呜地叫,暴躁,不服气,并且无比愤怒,试图用他结实的肉体撞开空气墙冲过来。 克里迪亚起身的时候从骨架上带下了一根食指的远节指骨,还没来得及藏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把指骨放进上衣兜里,看了温莱斯一眼,确认他暂时撞不开空气墙,转身将权杖插进它交错的指骨间——在末代皇帝进入墓地拿走它之前,这是它本来应该在的位置。 克里迪亚推上棺盖,恢复墓碑,他坐在地上,抽出温莱斯的靴刀在他的出生日期后补刻上了一行字:1 january 3102 他的死期。 温莱斯在他即将完成刻字的时候撞裂了空气墙,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克里迪亚身边。 克里迪亚神色平静,他说:“在我们之前有另一位客人造访过我的墓地,他拿走了我的权杖,然后制作了一个人造人的身体盛放我归来的灵魂,他把这个身体放在行辕中央,认为我会杀了你作为报答。” 大帝低下头刻完最后一个数字,拂开碎屑:“温莱斯,我在你杀死他之后醒来。” 克里迪亚的手写字母末端总是以一顿收笔,他的礼仪老师纠正过许多次,最后只能无奈地称它们为活泼的小弧度。温莱斯看了眼克里迪亚,看了眼墓碑,又看了眼克里迪亚,这位战无不胜的杀神慢慢跪下来,崩溃地大哭起来。 克里迪亚留给他一点儿独处的时间,他拿着温莱斯的靴刀和他的皇冠走出后花园,往自己的指骨上固化了一个“守护”铭文,再向使徒借了一个超高温泵,把失去施法特性的皇冠重新熔铸了一遍,做成手环的样式,将指骨镶了上去。 30 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凤凰花海上,也来送别他的时代。 半个小时后他在榕树下找到了坐在气根上发呆的温莱斯。 凤凰花海已经深夜,两只驮着路灯的机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3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3 械鸟“凤凰”跟着他的脚步在四周飞,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明亮起来,让他看见花园里大片正在盛开的花朵,就像他是什么自带圣光的伟大人物。 克里迪亚很喜欢这种传说中的鸟,但是它们好像特别钟情温莱斯,争着落在他的肩膀上,还主动调低了背上的灯的亮度。 上将阁下不得不半睁着眼,他的侧脸被冷色的灯光映得苍白,眼睫细长而卷曲,克里迪亚几乎立刻想起了它们低垂,并且挂着泪珠时的模样,他走上前,轻轻地抱了温莱斯一下。 温莱斯把机械鸟从肩头上抓下来,这只鸟朝他委屈地叫了一声,最后把自己最漂亮的一根尾羽留给了他,停到榕树一根低垂的枝头上,偏头啄着翅膀。 克里迪亚嫉妒地想:哦,瞧瞧,它们这样喜欢他。 他弯下腰,抬起温莱斯的手,把镶着指骨的手环扣在了他的左手手腕上,银色的手环和惨白的布满了铭文的指骨被别出心裁的搭配在一起,温莱斯举着手瞪了它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上将阁下瞠目结舌,从他的气根上弹了起来。 克里迪亚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位置:“手艺生疏,丑了点儿,不过我觉得您会喜欢。” 温莱斯那条惯会花言巧语的舌头可能从他嘴里溜了出去,或者在酒瓶里泡过又跑回来,他无意识地从鼻腔里发出了几个粗糙的单音,克里迪亚冲他斯文地抿唇一笑:“所以结论是……别嫌弃?” 温莱斯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那节指骨,他看上去像是还活在梦里,惊讶和喜悦这两种神情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唇充血,显出漂亮的红色。 克里迪亚注视着他:“使徒刚刚对我说,它接到‘瑟维尔’要塞发来的消息,要塞智能追踪到电话信号来自戍卫皇室安危的重型机甲辅助智能‘大卫’,它在行辕外的荒野上。另外,安娜女士托它来问您,您打算什么时候用最后一位皇室的鲜血做狂欢和祭奠——‘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么?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凤凰花海上,也来送别他的时代。’她说。” 大帝遗憾道:“看来您的行政官是一位激进派,亲爱的温莱斯,假如您选择听从她的建议,我请求您一定要先对我使用您的美貌。” 温莱斯如同听出了他语气里微妙的意味,他干巴巴地问:“那么您为什么不杀我?” 克里迪亚把上将阁下推到了另一根气根上,凑上去贴着他的嘴唇说话:“您的确说服了我。我认为您是适合的,您能带领他们走向新纪元,所以我愿意为您加冕。”他在极近的位置看着温莱斯瞪大的绿眼睛,含笑道:“即使您要用我的骨和血。” 31 温莱斯对自己说,他那么好,他还是我的。 温莱斯的眼睛没有瞪起来的时候像狼,大概是出于职业习惯,他看人时带着捕食者冷静的估量与评判,但是瞪起来后却像只炸毛的猫,大片的翠碧如同叶子在阳光下那样闪动,克里迪亚忍不住想:他还年轻,我能拿他怎么办呢? 他心不在焉地抚着温莱斯的后颈,让上将阁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一边和他说:“温莱斯,我不再好奇您为什么要使我复生了。我既见证人类走入星际时代,帝国诞生,又得见它因固执陈旧衰亡,我与您分别站在两个转折点,我走完了上一个,现在轮到了您。能够参与其中,我不胜欣喜与荣幸,与此相比,死亡也并不显得如何让人惧怕。” “但是我的上将,我是归来的亡灵,而您前程远大,您实在是不该在我身上投入太多……唔?” 温莱斯闭上了眼睛,他仰头迎上去,朝克里迪亚嘴唇上狠狠咬了下去。 克里迪亚纵容地发出了一个表示疑问的鼻音,接着上将阁下揽着他的腰转了个身,这回换成大帝被按在树上,温莱斯抱着克里迪亚,克里迪亚腰身劲瘦,但是摸着却软,他无心关心世界要怎么样,他在大帝下唇上咬出一排毫无章法的牙印,问道:“如果人造人的身体真的出自皇室,那么违规激活的二十四小时限制从何而来?” 克里迪亚下意识地舔了舔牙印,抬起双手垫在脑后,他懒散地看着温莱斯,瞳孔里几乎被他占满,另外一点光是由站在树枝上的“凤凰”身上的路灯倒映进来,他是那么的好,他是他的,他要死了——温莱斯对自己说,他那么好,他还是我的。 克里迪亚慢吞吞地回答说:“没有什么违规激活,时间限制是因为年龄问题,”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偏头浅浅地啄了温莱斯一口,“我的灵魂与身体不匹配。您知道的,我死在一百二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是个快要有皱纹的老头子啦,但是这身体最多四十,它还在盛年,它不喜欢我这个老家伙。” 温莱斯的手从他腰间拿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他沉浸在震惊中,全凭直觉道:“所以他们给我的不是什么疫苗……” 克里迪亚:“我猜那是抑制排异反应的针剂,使我感受不到它,但是它依旧存在。” 温莱斯喃喃道:“为什么?” 克里迪亚走上前,他小心翼翼地同温莱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他的肩头沾了一片树叶:“大概为了让我有幸能在最好的年纪与您相遇,”他说,“我很抱歉,对您来说,这太残忍。” 温莱斯好像再次得到了某种许可,他伸手克里迪亚触碰脸颊,突兀道:“我想进入您。” 32 别咬别咬,你这是长了一口狗牙吗? 上将阁下指腹一点也不柔软,这是长期操作机甲留下的痕迹,这双手拿过一朵脆弱的凤凰花,更多的时候它搭在指挥台上,或者握着枪杀人,克里迪亚知道它沾了自己最后一名的直系后代鲜血,也许这双手在天亮之后也要扼在他的喉咙上,而他依旧沉浸在浪漫而残忍的邂逅里,不必清醒了。 克里迪亚不甚认真地挣扎了下,他试图和温莱斯讲道理:“可是我的演讲稿还没写好,嘶,疼!别咬别咬,你这是长了一口狗牙吗?” 温莱斯的手顺着脸颊经过克里迪亚的耳下按在他后颈上,美貌的上将阁下一步贴上来,他吻着克里迪亚,他尝到了克里迪亚的味道。 克里迪亚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地抓了一把空气,然后温柔地落在温莱斯的肩胛骨上,他为他张开唇舌。它们软而细腻,温莱斯见过它们吐出锋利词句的时候,现在他也见到了它们卸下武装的模样,他为这两者而着迷,他心驰目眩,已经醉倒。 温莱斯用舌尖数他的牙关,用力碾他的上颚,克里迪亚的呼吸和他的交错在一起,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得到自己,他们抱在一起,并拥有彼此。 温莱斯含着克里迪亚的嘴唇,他含糊地说:“我可以帮您写,它用不了多久,只要您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4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4 信任……允许我。” 温莱斯:“我爱您,我的陛下。我无法想象我不能陪伴您,我做不到无动于衷,我只有一天的时间,克里迪亚,克里迪亚,我难以忍受,我……” 他慌乱而毫无逻辑,克里迪亚向前倾去,他的手臂环过温莱斯肩头,摸到了温莱斯衣服上被靴刀刺破的地方,那上面有血迹,早在他去而复返前风干,大帝心头顿时软得如同陷落的沙滩,被温莱斯踩出一排脚印,克里迪亚对自己说:我不想拒绝他。 温莱斯微凉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这一点接触占据了克里迪亚大半精力,他闲适地半闭着眼睛,温莱斯低声对他说:“克里迪亚,我想要您。” 克里迪亚问道:“您是想在这里占有我,还是回到卧室?” 他们最多用了十秒回到卧室,温莱斯搂着克里迪亚倒在了床上,他咬着克里迪亚的喉结,过程中碰落了床幔,华丽的轻纱从床顶落下,克里迪亚的右手被缠进了床幔里。克里迪亚懒得挣扎,他举着手冲温莱斯微笑,礼服“光耀”顺从主人的意志从他身上脱下——天赋施法者顺手也脱了对方的军装,一起扔进了某个角落。 33 他知道他为他着迷,他也是。 他们先用手和嘴相互抚慰,克里迪亚的手活极其令人称道,他的另一只手手肘撑着床,偏头吮吸温莱斯的乳头,温莱斯的阴茎在他手里胀得像一根发烫的武器。上将阁下趴在克里迪亚身上放纵地高声呻吟,他烟绿色的眼睛里泛着漂亮的波光,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几乎握不住克里迪亚同样坚硬的阴茎。 克里迪亚的手掌用恰好的力道揉捏温莱斯的阴囊,或者从龟头上划过,让他气喘吁吁,胡乱地挺着腰,最后射了出来。 他知道他为他着迷,他也是。 克里迪亚把手指塞进温莱斯嘴里,温莱斯双膝分开跪坐在他身上,他的牙尖咬着他的指腹,精液从分开的指缝间流到手腕上,大帝收起了撑着身体的手肘躺回床上,调笑道:“我亲爱的温莱斯,作为一名甲士,你怎么能这样轻易地缴械投降呢?要知道,我可是殷切地盼望着能与您持久作战,感受您展现出非凡的英勇。” 克里迪亚可能是深谙一百种委婉地讲下流话的方式,温莱斯张目结舌,几乎活成了一只没长羽毛的学舌鹦鹉。他舌头打结,含糊地说:“持、持久战?” 克里迪亚:“您看,我们还有小半个夜晚以供挥霍,如果您也愿意错过日出,我们还有更长的时间……” 温莱斯狠狠地他的指腹上咬了一口,然后抬手撑在他耳边亲吻他,克里迪亚短促地“啊”了一声,他抹了蜜的嘴唇被另一个人含住,他被认真地亲了一会儿,又想到了一个诱人的提议。 天赋施法者变出了一根长藤把温莱斯绑了起来,他屈起膝盖摩擦他的鼠蹊部,上将阁下流畅的肌肉线条被细长的藤蔓紧紧勒住,挂着的叶子假装正经地挡着乳头,像个色情明星,并且他又精力十足地硬了起来。 藤蔓捆着他结实的胸肌,从中间延伸出去,温莱斯翻了个身,他被吊到了房顶上,只剩手臂还能自由活动。 这可能要归功于他看过的通俗吟游小说们,强大的试图扮演忠诚而热情的甲士——骑士无助地眨了眨眼,终于找回了舌头:“我的陛下,您需要我叫您主人吗?” 克里迪亚笑了起来,他从床头摸出润滑的珠子,用手指撑开自己的括约肌,珠子在体内裂开,弄得整个腿根湿漉漉的,他坐起来骑在温莱斯身上:“亲爱的,您还对您那些通俗小说念念不忘么?” 温莱斯进入了克里迪亚。他浑身的血不知要往哪里流,他呜咽起来,他撑住床面,用力顶着克里迪亚,大帝在他身上愉悦地叫喊,最后他的前列腺液涂满了温莱斯的腹肌。 他们一共做了三次,温莱斯举手投降。 克里迪亚躺倒在温莱斯旁边,温莱斯侧身躺着,一只手按在克里迪亚的心脏上,他从强烈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他注视窗外,天明前黑夜仍旧长得可怕。 他们在凤凰花海中看了日出,时间是上午八点,第二十个小时,克里迪亚还有两件事要做。 与世界告别,与他告别。 34 我很庆幸你们最终能勇于说出并着手实现这两点,敬联邦。 克里迪亚坐在一棵凤凰花树的枝桠上,他开了反重力场,轻得像只鸟,甚至微风都能吹动这根树枝,他的眼眸被蓬勃的日光染成金红色,他的斗篷从树枝上垂下,阴影恰好罩住了坐在另一棵树下起草演讲稿的温莱斯。上将阁下把一块画板架在膝盖上,看着克里迪亚写下的开头,为难地咬着笔杆。 “早安,我是克里迪亚·海因里希,温莱斯·杜兰上将的伴侣。不对,”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是温莱斯的效忠者?被守护……主人?” 克里迪亚低下头,用刚注视过朝阳的眼睛看着他,他的视线里好像还带着温度,温莱斯感觉自己脸颊发烫,他松开笔用手背碰了碰,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羽毛笔形状的自动记录仪匆忙从他手里飞开,把他刚才说的话写到纸上空白的地方,然后悬在空中。 克里迪亚懒洋洋地说:“哦我亲爱的温莱斯,您就不能正经起来吗?” 温莱斯抓过笔划掉了刚才的那句话,念道:“我是克里迪亚·海因里希,我在昨天中午从长眠中醒来——当时‘瑟维尔’要塞悬停在我的头顶,我听到一些枪声和悲鸣。这不是我的帝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花我了很长时间,所以这场讲话被拖延到了现在。” “尽管我无从得知我是应你们召唤归来,还是因帝国覆灭而惊醒,这件事早有预言,而我因此醒来,并有义务同你们叙述我的观点。” “我在起草这篇讲稿前匆匆一览,发现你们将联邦宣告胜利的演讲称为自由与平等宣言,这在我的时代是不可想象的,我很庆幸你们最终能勇于说出并着手实现这两点,敬联邦。” 克里迪亚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表示他没有意见。 温莱斯接着往下读:“我有幸成长于一个科技爆发式进步的时代,然而在我出生之前,人类的足迹最远只能抵达火星,地球可用资源枯竭,集权政府实行配给制,我的父辈们全部在政府的管束下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城,直到他们发现了另一种能源体系,我称呼它为魔法。” 上将阁下停了下来,他重新看了一遍“集权、管束”之类的字眼,不可置信地问他:“这是真的?” 克里迪亚:“资源有限,政府要集中力量开发新能源,强制集权和配给制是最好的办法。”他从枝桠上滑下来,轻盈地落在温莱斯面前,顺势抬手撑在温莱斯肩头上,俯身舔了舔他的唇瓣,感觉果然像蜜糖一样甜,“这是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5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5 初由民主政府投票选择产生,民主政府最后一任总统连任五十年,在研究所确定新能源体系可行后在办公室留下一封《告国民书》致歉,吞枪自尽。这段历史应该没有被过分美化,您为何看起来如此震惊?” 温莱斯喃喃道:“帝国之前在做这种尝试……” 他猛地抓过笔,潦草地写下一整页论述,最后一段援引了大帝的说辞记在背面:“我既见证人类走入星际时代,帝国诞生,又得见它因固执陈旧衰亡,我的功绩已经不需赘述,我与联邦分别站在两个转折点,我迫切期待有人超越我。” “假如你们有所追求,请长久地心怀期冀,并为之奋进。我爱这一切,能够两次参与其中,我不胜欣喜与荣幸,非常感谢。” 温莱斯走到一旁给他的行政官安娜女士打了一个长达半小时的电话,克里迪亚修改了演讲稿的一些细节,尝试朗读它:“我不胜欣喜与荣幸,非常感谢——” 大帝读完最后一段,将拿着温莱斯的手稿的那只手背在身后,对他说:“温莱斯,如果死亡不可避免,请把我的骨烧做晶石镶在手环上,记住我,但不要牵肠挂肚。” 35 克里迪亚的新身体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不过没有什么漂亮之外的用处了 温莱斯还在通话中,安娜女士的半身影像在凤凰花树的枝头间来回移动,这位热情的女士擅长服从命令,她声音嘹亮,思维敏捷,并且和他配合无间,他们俩个飞快地确定了直播的时间、频道和方式,克里迪亚读完演讲稿走过来时正在讨论地点。 上将阁下停下来专心听他说话,克里迪亚改变了他关于新墓地的主意,温莱斯貌似有些生气,他匆匆地对电话另一头说:“对,就在凤凰花海中。”接着掐断了电话,冲他大喊起来,“您管得太宽了。” 克里迪亚不知所措地注视他,上将阁下的军装已经被勤劳的约瑟夫清洗修补好,他胸前的军功章光洁如新,反射的阳光投进克里迪亚的眼底,大帝茫然地说:“对不起,我……” 温莱斯走上前狠狠地给了他小腹一拳。 一般来讲,施法者的肉体比甲士孱弱很多,尽管很可能是出于美观,克里迪亚的新身体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不过没有什么漂亮之外的用处了。 温莱斯这一拳打得又快又重,克里迪亚猝不及防地弯下腰,连着往后退了几步撞在树干上,并且把自己的舌尖咬出了血。凤凰花树的树冠颤动了一会儿,从上面掉下来几片叶子和花瓣,他“嘶”地吸了一口气,有点疼得说不出话。 温莱斯扣着他的肩头把他死死地压在树干上,他的膝盖从克里迪亚双腿间穿过抵在树上,嘴唇却和他隔了两个指节的距离。温莱斯的眼睛里闪着水光,好像上好的翡翠出现裂痕,克里迪亚垂下眼睫看了他一会儿,主动亲了上去,温莱斯往后躲了一下,没躲开,接着亲吻变成了凶狠地撕咬。 温莱斯气喘吁吁,他无力地松开了克里迪亚,克里迪亚靠在树上,抬手擦掉了嘴唇上被温莱斯咬出来的血迹,他说:“我的错,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对您的未来指手画脚。” 温莱斯低声道:“您可以这样对待我,您有权利,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克里迪亚默不作声地直起身,他经过温莱斯时拉住了他的手,他们从凤凰花海中央离开,找到了一处向阳的山坡。他和温莱斯坐在草地上,克里迪亚把画板挂在空中,躺在温莱斯腿上设计他看不懂的铭文,温莱斯用手指描他的脸颊、眉头、鼻梁和嘴唇,克里迪亚抓过他的一根手指亲了一下。 安娜女士聘请的工作团队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架设起整个直播平台,他们征得了大帝的同意,从地上宫殿的礼堂里搬来了他的王座,正在做最后的调试。 克里迪亚随手把遗留在王座上的凤凰花枝摆在他面前的讲台上,温莱斯站在他的王座下,他同时看着克里迪亚和个人终端上的直播弹幕。克里迪亚黑色的眼眸凝视着镜头,阳光和空气都新鲜,都刚刚好,他的眼睛里有整个世界。他讲完最后一句,低下头扫了一眼演讲稿,温柔地笑了一下,说:“那么,我爱你们,再见。” 克里迪亚关掉了直播信号。 36 他右手摩挲手环上的指骨和晶石,心想:也致克里迪亚。 克里迪亚没有升级他个人终端上的直播软件,所以他看不到任何反馈,除了他面前的温莱斯。 温莱斯是他目光所及之处唯一的听众,他端庄地坐在山坡偏下的一块石头上,低头看了一眼直播间里哪怕屏幕黑了下去仍旧在疯狂发着弹幕的观众们,正打算起立为他鼓掌。克里迪亚快步从台子上走下来,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比直播时温和而含蓄的神情不同,它非常热烈,温莱斯几乎怀疑如果不是受身体限制,他能把嘴角咧到耳边。 克里迪亚的演讲稿被风卷起,他头也不回地打了个响指,稿纸变作灰回归土壤,他向温莱斯行了一个古老的宫廷邀请礼,说:“我的余生,我剩下的时间里,我是完全属于您的了。” 温莱斯把手放进他掌心里,他站起来,问他:“那么您想再看一遍您一手缔造的帝国、海因星或者皇宫吗?” 克里迪亚回答说:“我已见过您,所以不必再费力寻找其他美景。”他翻过手腕,食指和中指交错沿着温莱斯的手臂爬到他咽喉上,接着抬起他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我还想在您的腿上躺一会儿。” 温莱斯耳炫目迷,他坐回了他的石头上,克里迪亚解开披风铺在上面,他喊来了带着遮阳伞的约瑟夫。服务型人工智能问清楚他们还要在凤凰花海中待上一个多小时,它开车过来,从车上搬下食材和考究的烤架,打算来一次私人的野炊。 克里迪亚婉拒了它的提议,他枕着温莱斯的大腿同他闲聊。他们有太多可以交谈的,一处见闻讲完还有下一个地点可以分享,一个话题争辩完还有下一个话题,克里迪亚像个无赖,说不过就搂着他的脖子亲他,最后温莱斯的嘴唇肿了起来,发光的恒星转到了高处。 克里迪亚说:“我想起来一首诗,请您闭上眼听。” 温莱斯用手挡住了眼睛,克里迪亚站了起来,他在温莱斯面前来回走了两步,轻声念道: “我已结束战争,我走出牢笼,荣耀做我的臂膀; 我的肋下生出双翼,我会乘风飞翔; 我占有整个世界,我爱一个人,将我捧上王座; 只要眼睛能看清,我这诗就将流传并给你生命。” 他对自己施展了一系列预设和定时的魔法,这是一个违规的,邪恶的操作,克里迪亚念完诗的最后一个字后,他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中冒出烈焰,焚烧他的礼服和肉体,热浪烤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6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6 焦了草坪,烤裂了石头,而温莱斯被安全地保护在空气墙另一侧,他的发丝被微风轻柔地吹过。他没有看时间,他以为还有时间,他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 温莱斯听到了珍宝落到地上的声音,他茫然地放下手睁开眼睛,克里迪亚变成了一块黑色晶石,它闪着光,像他的眼睛,它飞起来镶在指骨指尖上。温莱斯发现手环上面早有嵌口,他不能思考,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哭,他看着手环坐到天黑,然后使徒在花海中找到他,给了他一针镇定剂,按照克里迪亚预先的约定带着他返回“瑟维尔”要塞。 温莱斯睡了两天,他毫无知觉,偶尔流泪。 克里迪亚发表讲话的一个月后,帝国各地仅剩零星的几支负隅顽抗的军队或者交出配枪投降,或者与帝国同殉,第二天清晨,飘扬在帝国上空三千一百零二年的凤凰花国旗同时被降落,在一系列庆祝仪式后,换上了联邦的繁星旗。代理联邦政府与温莱斯共同签署了命令,要求各星系降半旗以哀悼帝国,温莱斯在海因星上的皇宫前注视繁星旗升起又徐徐落下,他右手摩挲手环上的指骨和晶石,心想:也致克里迪亚。 37 他有幸握住了温莱斯的手,这是从前的故事。 前帝国上将,前联邦总统,现任凤凰花海管理员温莱斯·杜兰阁下一生未婚,尽管在联邦的公民系统中仍然显示他是一位快乐的单身汉,但他对外宣称已婚,并信誓旦旦地将他的指骨手环称作婚戒,他亲爱的伴侣无时无刻不握着他的手站在他身边。 温莱斯是个有着烟绿色眼睛和红唇的美人,他将帝国治下不许提及的自由、民主和公正从被封锁的唇舌中放出,在人类真正坠入被畏惧和绝望统治前推进阳光中,他是英雄,是新的王,他万众瞩目,这些眼睛中有一双属于克里迪亚—— 他知道克里迪亚在注视他,他不会太难过,不会太喜悦,也不会对他牵肠挂肚,他记得他,偶尔缅怀他,他喝酒时会摆两个杯子,自己喝一口,帮克里迪亚喝一口,然后笑他骂他。而克里迪亚的灵魂已经默然远去,他无声而轻盈地经过繁华的星光,穿行在交叠的空间和错乱的时间,有无数同他一起离开的伟大和普通的灵魂,他们素不相识,相遇又遗忘。 他有幸握住了温莱斯的手,这是从前的故事。 完。 38 番外 上将的日记本(我偷偷地翻开了它,温莱斯视角第一人称,肉和刀和糖) 20/04/ 3122 克里迪亚离开我的第二十年,我在凤凰花海中住了下来。 我把最后一件私人物品——一个已经磨平花纹的水杯从行李箱中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坐下来开始写我今天的日记。 约瑟夫向我无偿提供了皇后的卧室,使徒站在窗户外面,它把那扇精致但小巧的窗户挡得密不透风(在写这句话的时候,我拧开了桌子上的灯),它要在这里陪我一晚上,然后作为联邦的公共财产离开我返回总统府。 皇后的卧室和皇帝的卧室间只有一扇没有锁的门,约瑟夫同意我打开它在那边坐坐,但是不能过夜,不过它看上去放弃了严格执行这条约定。今天搬家有点累,我打算明天午后再过去看看,现在应该去吃晚饭了。 【图片】搬家前。 【图片】搬家后。 21/04/ 3122 我醒过来的时候使徒已经不见了,我感觉它学会了克里迪亚不告而别的坏毛病,不过我能拿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约瑟夫送来了早餐,我吃得有一点撑,在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并且发现了一条漂亮的小径,我觉得我的手环微微发热,克里迪亚在说他也很喜欢,我亲吻空气如亲吻他。 我在闲逛中消磨了整个上午,午饭后我回到卧室,另一头的卧室布局和我这头的一样,但是那张床看起来更舒服,我坐在那,想起了克里迪亚的嘴唇(他亲吻我)、胸膛(我想咬他的乳头)和那个入口(我进入他)。 我改动了卧室里的一些布局,让它看上去更舒服,更符合克里迪亚的习惯,这又是一个下午加晚上。是的,他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亲自动手,他只会指挥我,然后在我累的时候上来亲我,好像我是个靠接吻充电的机器人。 写完这句话我要换上睡衣去那边睡了,祈祷别被约瑟夫发现……哦,管它呢,还是祝我有个好梦吧。 22/04/ 3122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点儿奇怪的事,我可能得歇两天才能把这件事记下来。 涂抹。(克里迪亚是个混蛋,我不想说第二遍。) 24/04/ 3122 这两天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打算去和约瑟夫学学骑马,这样我以后就能搂着克里迪亚逛我们的花海了。 21,或者22日的奇怪事件,我只能这么称呼它,写之前先让我假装一会儿这本日记不会被披露,我一直是个正经人,谢谢。 21日晚上我躺在皇帝的床上,一只手搭在克里迪亚的枕头上,他枕着我的胳膊,我们很快睡着了。 (这里被涂得有点乱,应该是一条分割线) 我被绳子绑在床上,用……呃,那种羞耻的姿势,我是说,我光着身子,四肢大张,向空气袒露我的肌肉和阴茎,它们一样强大和坚硬,我的眼睛没有被蒙上,但是我看不见。我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雾,这让我感觉是有个什么人趁我不注意把床搬到了天上,他脱了我的衣服,然后把我晾在了这里。我左右转着脑袋,试图找到那个家伙,我知道他是谁,我想起他的时候我的心口和左手腕一起发热。他的手握住了我的阴茎。 克里迪亚。我当时想。 那的的确确是他的手,掌心很软,手指灵巧地绕开了我所有的敏感点,我含糊地跟他抗议,但他不理我。他全身都藏在雾里,只有手跟我接触,过一会儿又多了嘴唇和舌头,他绑着我,让我猜接下来他会碰我哪里,而我只想亲他,不想说话。 “好吧好吧。”他说,然后妥协了。他拎着马鞭从雾里走出来,对,没错,马鞭。我以为他要教我骑马,但是事实上他是要像骑马一样骑我,他用鞭梢玩我的乳头,在我抬起腰顶他的时候抽打我的屁股叫我快跑。我操他,贯穿他,把我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去,他前后摇晃,冲我发出甜蜜的呻吟,我可能已经疯了…… 我醒过来,然后发现睡裤已经湿了,谢天谢地这屋里有清洁机器人。 今天就记到这里,约瑟夫喊我去挑马了。 25/04/ 3122 在写今天的日记之前我又读了一遍,真想把昨天那两页撕掉,不过我又担心等我老了想不起来这些事情,也许我可以在死前叫约瑟夫把它们烧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7 王座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7 ? 我得把这个决定记到备忘录里。 今天骑马把腿根磨破了,尽管约瑟夫说这是正常的,我还是有点不开心,感觉我的肌肉都白练了。今晚还是去那边睡觉好了,希望克里迪亚能教我骑马。 26/04/ 3122 好累,我可能比马好骑。 29/04/ 3122 骑马和骑他一样累。 01/05/ 3122 今天去给手环做了维护。 之前我的行程公开,又总是抽不出时间都是使徒帮我送过去的,这次我自己去,被那个施法物品维护师拉着喋喋不休地称赞了一上午手环上的预设和定时魔法,还有那个“守护”铭文是多么美妙惊人,他几乎为它倾倒。我把手环留在那做一个施法物品检测,这可能要十几天时间。 摘下它后我总觉得身体少了一块,下午我坐立不安,一直在摸手腕,约瑟夫看着我,最后建议我养只宠物什么的打发时间。拜托,我离法定退休年龄还有五十多年呢,为什么要提这种老年人建议给我! 我气得去睡觉了,晚安。 02/05/ 3122 今天我的腰不疼ovo 早饭后我开着车出了地上宫殿,坐在树下开始逛仿生生物公司的订制商店,因为克里迪亚和我念叨了一晚上他想养只凤凰。不是他墓里机械仿生的那种,他要真的,至少也要生物仿生的。真的我弄不到,不过生物仿生的倒是可以给他订一只。有一家公司看起来非常棒,但是很贵,所以我和约瑟夫预支了我未来三十年的工资,幸好管理员的工作包吃包住。涂抹。(真想建议新总统给他自己涨工资,看看我,工作二十年攒的钱都不够给伴侣买宠物的。) 我在花海中坐了一天,中间帮两对前来问路的小情侣解决了问题,和设计师聊了“凤凰”的各种参数,花掉了我人生中四分之一的工资,克里迪亚枕着我的腿提了一大堆要求,把设计师为难的要涨价。 晚上我得和他讨报酬。 16/05/ 3122 我学会了骑马,我把克里迪亚弄丢了。 17/05/ 3122 我从施法物品公司取回了手环和报告,但是没有看它,我在找克里迪亚。凤凰花海已经走遍了,他还能去哪里? 23/05/ 3122 他回来了。和他的小凤凰一起。我在新生凤凰的眼睛里看见了他,他用软软的喙啄了我的嘴唇,他那么小,我可能要开始过禁欲的生活了。 24/05/ 3122 施法者切开都是黑的!昨晚我的睡裤又湿了,还好前几天洗的已经干了,不然我就要裸睡了。 …… 06/11/ 3215 今天帮克里迪亚吃了一口软姜饼,我好困,想和他一起睡去了。约瑟夫,记得帮我烧掉这本日记。 我爱你们,晚安。 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份施法物品检测结果。 经过三十名检测员(包括三位天赋施法者)意见汇总,我方出具报告如下: 这枚黑色的骨灰晶石上固化了一个卓越的“陪伴”魔法,施法者割裂了他灵魂的一部分(可能部位及可能性分别为心脏93.2%,大脑4.2%,肢体或其他脏器2.6%)作为施法材料,该魔法时效为一百年。我们的观察触动了这一小块灵魂,他和三位施法者的其中一位进行了奥妙上的交谈,这耽误了一些检测时间,希望您不要因为他的短暂离去而焦急。 祝您生活愉快。 完。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