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言》 分卷阅读1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 《初言》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文案: 沈言初对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不仅不赶不恼,反而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同桌李大脑袋冲他竖着大拇指,“您这妥妥的童养媳!”养就养了有这么一个软软的小媳妇……也不错。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言初,张宇初 ┃ 配角:小舅舅,张楠 ┃ 其它: ================== ☆、遇 三月的淮泽镇清晨通常会蒙着一层雾气,尤其是在起风的早晨,空中飘扬的粉红色花瓣裹着层淡淡的雾气,犹如下了一场温软柔丽的雨。 九岁的沈言初正是在这个细腻的时节见到了张家刚出生的小孩儿,在沈母的鼓励下,沈言初颤颤巍巍的第一次抱起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的眼睛紧闭着,小脸皱巴的如同包子褶,身体软的像一团棉花。 张家早先生了两个儿子,这第三胎一直想要个闺女,怀着他的时候,胎儿不似前两个哥哥那般折腾母亲,张家又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是个女孩儿,这可把张母乐坏了,女娃儿的小衣服,小鞋子早早的都准备好了,张沈两家素来交好,索性连名字都起了相似的,叫做张语初,男人一同去外地打工,两家女人便时常坐在一起唠嗑,当时沈母还开玩笑对张母说过以后让你家闺女嫁给我们家言初当媳妇这种话。人算不如天算,到了临盆的那一天,呱呱落地的却又是个儿子。 张父常年在外打工,学没上几年,字也不识得几个,但是张家老大老二的名字都是张父起的,一个叫张铁头,一个叫张钢头,给小儿子上户口的时候,张父觉得张语初这个名字太过女气,想要改个名字,这张父一提出来改名,张母却是坚决的不同意,她本就郁闷:心心念念的闺女成了儿子,前两个儿子的名已经够硬了,这咋还能允许小儿子让丈夫改成张石头呢! 如此折腾了两三天,双方各退了一步,将名字中间的语言的“语”字换成了宇宙的“宇”。 就这样过了七年,沈初言即将升入高中,他个子要比同龄人都高些,身形瘦长,初具了个清爽少年的模样,这天中考最后一科考完,沈言初回家时偶然瞥见一个亮晶晶的小卡子,他转过头去仔细的看了看,是一个小兔子的形状,长耳朵上还粘着两粒粉红色的小玻璃。上面跳跃的光如同那小孩儿粉红色的脸蛋儿,对门铺子里的李大婶见沈言初手中拿着小卡子久久的回不过神,放下了手中的活,嗓门亮的隔道街也听得清清楚楚:“呦!言初啊!这是想送给哪个喜欢的小姑娘呢!用不用婶子给你挑挑啊!” 沈言初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卡子,待回过味来,面皮已是红透了,那时候在学校沈言初对女生都是不说话的,更别说送小姑娘什么东西了。 沈言初朝前走了几步,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小孩儿红扑扑的脸蛋,一咬牙,扭了头,掏出零钱,拿过卡子,顶着李大婶调笑的目光,飞快的离开了。 沈言初刚到巷口,就看见自家门口蹲着个小肉团,他连忙走过去,看着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的张宇初,问道:“宇初,怎么了?”张宇初抬头,如同一张花脸小猫,眼泪鼻涕到处都是,沈言初将他带进门,拿过干净的布巾细细的擦了满脸的鼻涕眼泪,又问:“怎么了?” “我爸打我了。”张宇初说话间,金豆又掉了下来。 “怎么突然打……”沈言初问了一半,忽然发现今日张宇初没穿裙子,也没扎辫子,当即反应过来,安慰说:“别哭了,一会儿让我妈做你爱吃的鱼,今晚你先睡在我家吧。” 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张宇初哭的也累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沈言初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袋里回想着刚刚张宇初的话。 ☆、识 原来张母这么多年一直想要个闺女,有意无意的就把小宇初当成个闺女养,打小张宇初便喜欢女孩子的那些玩意儿,什么跳皮筋,扎小辫,样样都不落下,反倒是男孩子喜欢的爬树,踢球,他是一项都不愿意去做,这张父常年在外打工,两个儿子在也在外地上学,每年逢年过节的在张父和俩儿子回家之前,张母便会将小儿子一身女娃儿装扮扒掉,等他们走了,再随着张宇初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这天张父忽然心血来潮,想着儿子老婆,谁都没说一声就突然回来了,进了家门,发现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儿顶着两个羊角辫,穿着花裙子,正在院儿里扑蝴蝶,刚寻思着这是谁家这么水灵的小女娃,可再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家小儿子么!张宇初看着忽然回来的爹,愣了一下,随后就被一只漂亮蝴蝶吸引去了视线,也顾不得离他爹,踩着小凉鞋,扭着小步子就扑蝴蝶去了。 张父看着儿子这副样子,气得他当即抄过一个棍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让你扮女娃!让你不学好!”偏偏是正赶上张母出门买菜,也没人拦着,可怜的小宇初被他爹强行剪掉了头发,又换上了短袖短裤,等张母回来的时候,院子里一片狼藉:装水的大缸漏了一个大窟窿,满院子都是水,晾在外面的被子衣服都掉到了地上,她从别人那讨来的花种刚抽了芽就被踩得不成样子,小白狗缩在墙角里,地上还掉着几根黑色的头发,张母一惊,以为进贼了,回屋一瞅,宝贝儿子没了,他老子倒是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 张母问:“我儿子呢?” 张父重重的一拍桌子:“你儿子?你哪有儿子?你都把儿子当成闺女养了!我们老张家没这样的孩子!他让我给打走了!” 张母急了,菜篮子一扔,眼眶一红:“你有什么资格你!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张父出完了气,这才反应过来,儿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顾不上跟老婆吵,急急忙忙出去找儿子去了。 正在两人着急的当口,沈母打电话来说了孩子在她家,这才让两口子放心下来。 晚上张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你张忠厚这几年带过几天孩子,一回来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打,小儿子细皮嫩肉的不比他俩哥哥,再怎么着也不能拿棍子抽啊,再说我都给你们老张家生了俩儿子了!我想要个闺女怎么了,没生出来闺女还不让存个念想了? 张父听着旁边的动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好好地一个儿子硬是当个闺女养,这让邻居怎么看,再说儿子又到了上学的年纪了,撇开同学交往不说,这以后要是长大了还怎么处朋友啊,当年生出的是个儿子怎么养着养着成闺女了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张母就拎着张父来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2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2 领儿子了,沈母过来劝了几句,又叮嘱了半晌,这才算结束了。 ☆、知 沈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古树,青翠繁茂的枝叶像是相互缠绕的手臂一般,一直延伸至了院外,在盛夏时节,洒下满地的清凉,放了假的沈言初常爱坐在树下读书,水浒、三国、一本接着一本,一坐便是半晌,像是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天色渐晚不自知。可小家伙却闲不住,他一直惦记着自己被他爹扔掉的裙子头花,不敢明着买了,只能是时不时的拖着沈言初带他去挑些漂亮的小饰品,然后自己藏在书桌的抽屉里。 沈言初发现小家伙总能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本子上第四页有八个小格字而第五页有十个、哪个小朋友的妈妈左边的耳环珠子和右边的颜色不大一样、卖杂货的陈爷爷在周三的时候总会提早二十分钟关门、城东的那颗老槐树上甚至没有一个鸟窝… 这天,小家伙又在沈言初的耳边开始说些有的没的,从李大婶的孙子七岁了还尿裤子说到他哥哥给他带的礼物,说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他有停下来的意思,沈言初问他:“渴吗?”小家伙点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嘴,接着絮絮叨叨的往下说,沈言初索性放下了书,回屋呈了碗水给他喝,舀完水,端着碗出了屋门,出来见小家伙没了,沈言初叫了两声他的名字也不见有回应,一扭头,发现井边上打水用的小木桶给翻了,旁边扔着张宇初的小外套,沈言初心里一沉,也顾不上自己手里端着碗水,把碗一扔,连忙跑到了井边,扒着滑腻的井口往下一看,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下面黑黝黝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沈言初又急又怕,脱了鞋子就要下井,多年之后沈言初回忆起这件事儿,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勇气,若当时张宇初晚来了一分钟,那井下寻的可就得是他了。 就在沈言初要下井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哥哥,你这样会拉肚肚的。” 沈言初回头一看,小家伙手里正舔着一个冰棍,因为天气热,淡黄色的糖水顺着下巴一直流到了肉乎乎的小肚子上,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化了大半的冰棍,正要递给他。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沈言初问他。 小家伙舔着冰棍,一脸嫌弃的看着愣了半天的沈言初,理直气壮的说:“因为热啊!” 吃完最后一口冰棍,张宇初也不嫌黏,用手呼啦了一圈肚子,捅了捅旁边的沈言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哥哥,你看我送你了一根冰棍你是不是很惊喜啊?” 沈言初点点头,还在为刚刚感到后怕,岂止是惊喜,简直惊死喜了。 “那我过生日,哥哥也要送我一个惊喜噢!”说完小家伙扭着小步子,一脸娇羞的跑走了。 ☆、执 大巴车上挤满了人。 沈言初被车厢里浓重的烟味呛的直喘不过来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住才没吐出来,沈母在一旁拍了拍他,递了瓶水,心疼的说:“言初,这回你舅舅不是小病,无论如何咱们也得去看看,妈知道你难受,这就快到了,你坚持坚持。” 沈言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姥爷老来得子,沈母和小舅舅差了将近二十岁,当年高中没上完就辍学打工供他小舅舅读书,他小舅舅也很争气,考上了b市的一个好大学,毕业后也留在了当地工作,后来跟着同学合伙开公司,这几年生意也越做越大,前两年从乡下接姥爷到城里住,眼见着日子越过越好,结果某日在公司开会时忽然吐血了,送到医院后,这一检查,才发现是得了胃癌了。 沈母到了医院,姥爷正守在病床前,他姥姥生儿子的时候的时候难产,早早的就去了,这么多年姥爷含辛茹苦的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一向精神矍铄的老人在巨大的打击面前,也显得憔悴不堪。 沈言初上前叫了声姥爷,老人回头看了看赶来的大孙子,满是愁色露出了点笑意,招呼着说:“来啦,先坐吧。” 沈母看着病床上小舅舅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的模样,坐在病床前,带着哭腔说,“你看看你,搞成这幅样子,光知道拼命工作,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也不成个家,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找个女人照顾你,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了,身子全坏了……” 小舅舅笑了笑,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光头,安慰说:“姐,我这是中期,又不是晚期了,手术成功几率还是很高的,明天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是我朋友,你就放心吧。”说完扭着头冲门那边点了点头。 沈言初这才发现,门那边还站了个医生,年纪大约和小舅舅差不多,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白大褂一套,说不出的严谨刻板。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的手术很成功,小舅舅被切除了三分之二胃,整体没什么大问题,后续要持续接受治疗,也是有机会痊愈的。听完医生的话,几个人才放心下来。沈言初送沈母回去照顾劳累了几天的姥爷,自己则在医院照顾小舅舅,送走了沈母,沈言初又跑到附近的饭店要了份软软糯糯的粥,打包的时候沈言初嫌用塑料碗装不卫生,于是返到医院去拿保温桶,他怕让人家等急了,快速的蹬蹬蹬的几步上楼,就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沈言初愣住了。 他小舅舅正勾着一个人的脖子,吻的正激烈,病号服松松垮垮的露出大半个白皙的肩膀,听到声响,转过头来,脸颊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嘴唇一片水润。 沈言初腾的一下脸就红了,连忙别过头去,一边关门一边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我去去,去买个饭。” 刚刚那个好像是个那天站在那儿的医生啊?沈言初提着粥,边走边想。 等等,医生?还是个男医生?! 磨磨蹭蹭的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手里的粥早就凉透了,黏黏糊糊的坨在一起。小舅舅正靠在床上看书,明明是三十多岁的人,看着却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见他回来了,才放下手中的书,“回来了?” 沈言初将粥搁到桌子上,看了一眼他,脸刷的又红了,小舅舅拍了拍床,示意他坐过来,“小言,今年该上高中了吧?”沈言初点点头,“过了暑假就上高一了。” “你觉得很恶心吗?”小舅舅忽然问。 沈言初没想到他能这么问出来,结结巴巴的回道:“也不是,就是…两个男人,恩,不是恶心,就是有点,有点…” “奇怪对吧?”小舅舅笑着将他的话接了下去,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大四那年认识的阿南,那时候他还是刚进学校的新生,脾气特别怪,脸比现在拉的还长,不受同学太待见,他同学为了整他私下用他的名字给我当时的女朋友写情书,那时候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哪儿能放过他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3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3 啊,所以我就找人堵他,这个傻瓜也不解释,一个人对我们一群,硬是没把他打趴下,事后我意识到搞错了他也没什么反应…还一脸正气的跟我说‘年轻人,不要总想着打架’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给谁看啊真是的…” 小舅舅咳嗽了几声,沈言初给他顺了顺气,听他继续说:“他这个人,表面上不在意,其实心里算的比谁都清楚,平时喜欢吃什么,用什么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为了我他跟家里出柜,而我每次看到我姐和老爷子的样子,又不忍心说出口…老爷子把我当希望,我却不得不让他失望啊……” 沈言初不大听得懂出柜是什么意思,问道:“你喜欢他?” “合适就在一起喽。” “那为什么不找,不找一个女生呢?没准也合适呢…”沈言初又问。 小舅舅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再多说。 ☆、乐 临走前舅舅的医生朋友领着他们在b市逛了逛,沈言初买了一个古朴而又精致的小木头匣子,准备回去送给小家伙。 农历七月初七,七夕节,又称乞巧节,也是张宇初的生日。 淮泽镇西边有一条小河,也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儿,夏天一到,总有小孩去河里游泳,大人们也拦不住,所幸水流慢,河底也浅,没出过什么大事儿,大人们也就放任孩子们去玩了。时这天一大早,张宇初就跑到了沈家,拉着犹在睡梦中的沈言初吵着要去西边的河里摸鱼,正是小伙子们爱玩的年纪,沈言初二话不说从床上爬起来,草草的收拾了收拾,背着个大竹筐,牵着小家伙,摸鱼去了。 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河边了,因为是上午,河边没什么人,可小家伙兴奋极了,嗷的叫唤了一嗓子,撒着欢的就要往河里跑。 沈言初拦住他,将鞋子袜子脱了,端端正正的摆在一旁,又将他的裤腿袖子勉上去,这才放他去河里。 小河的周围全是密密的小石子,张宇初也不嫌硌的脚疼,三两下就跑到河里,扑腾扑腾的溅起一片片水花,沈言初脱了鞋子,刚准备下水,抬头往张宇初那个方向一看,扑哧一声乐了:小家伙正撅着屁股捞鱼,裤子掉了半拉也顾不上提,露出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屁股蛋。 两人闹闹腾腾的一直玩到傍晚,一天没好好吃东西,这才觉得肚子饿了,回去的时候小家伙累的都走不动路了,沈言初一边背着他,一边手里掂着捞上来的两条鱼,远山似簇,村镇笼烟,沈言初背着睡着了的小家伙走了很久,落日斜斜的照在两人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等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沈言初将小家伙放在床上,自己出去打算将鱼清洗了,他搬了个小凳子,正坐在院儿里刮鱼鳞,忽然听到后面大喊一声:“哥哥!”沈言初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刀没控制好力道,在手上划了道长口子。 小家伙本来想吓他一跳,看见他冒血的口子,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擦,眼见着越擦越血越多,眼圈一红,几乎掉下泪来。沈言初倒是没觉得多疼,本想着逗逗小家伙,看到他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连忙出声安慰:“我没事儿,一点都不疼。”小家伙一声不吭的转身跑到屋里,不一会儿拿来了一卷纱布,抓过沈言初的手一层一层的开始往上裹,沈言初正想说不用包的那么多,抬眼一看,小家伙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到了嘴边的话不自觉的就咽下去了,他伸手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小哭包,划伤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小家伙一噘嘴,“我才没哭呢!”沈言初见他一脸死不承认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个东西递给了他。 小家伙微张着嘴,还没反应过来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东西,接过去仔细一看,嘴巴慢慢的张的老大。 映着明晃晃的月亮,张宇初看着手中巴掌大小的东西,是灰一个背白底的木头匣子,上面刻着水波样的花纹,前面挂着一把小巧的铜锁。 “想来想去不知道送你什么,那天逛街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觉得挺漂亮的,到时候你可以把你那些小头花放进去,”说着,沈言初又拿出一个用绳子编着串起来的小钥匙,放到了匣子上,问道,“喜欢么?” 小家伙拼命的点头,“喜欢!太喜欢了!”说完,朝着沈言初的脸上吧唧就是一口,留下一脸口水后又往他怀里一扑,早忘了他手上还有伤的事儿,“哥哥,你对我真好。” “那你可得答应我,”沈言初从他身下抽出手,擦了擦脸,余光瞥见纱布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叹了口气,把手藏到了身后,“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哭鼻子了。” “知道了!”小家伙大声地说。 吃过晚饭,小家伙拉着沈言初,非让他讲故事。要说让沈言初讲几个题,做几套卷子他还会,讲故事倒是把他难住了,他看了看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那就讲一个牛郎织女的故事吧。” “从前有个孤儿叫牛郎,他虽然勤劳,但一直过着贫苦的生活。后来,牛郎在老牛的指点下,取走了在湖中洗澡的织女的衣服……” “哥哥,为什么牛郎要拿走织女的衣服啊?”小家伙突然打断他。 “因为……因为牛郎想讨织女做老婆啊。” “那为什么非要拿走衣服呢??” “织女没有衣服穿,就只能留在牛郎这儿了啊。”沈言初想了想,回答道。 “哦……”问完,小家伙就没了声音,沈言初扭头一看,原来是睡着了,沈言初倒是精神的很,辗转了大半夜,才睡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沈言初一醒,发现身旁的小家伙没了,一看表,才刚过七点,按理说这小家伙应该是赖床赖的最晚,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还不见人影了?沈言初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他掀开被子,打算出屋找找,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没了。 沈言初:“……” 而此时的小家伙,正躲在卫生间里,,思来想去,煞有其事的的将他的衣服团起来,然后藏到了马桶的抽水水箱里。 ☆、平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九月便裹挟着秋风来了。 张宇初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因为户口不在本地,上个学也麻烦,张母忙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办齐了手续,这刚跨进院子,就看见自家儿子正抱着逮来的小土狗顺毛梳辫子。 “妈妈!”小家伙看着张母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够,大叫着跑了过来。 张母看着撒欢朝她扑过来的脏兮兮的小孩儿,眼里止不住的心疼,这几天东奔西走忙着给孩子上学,倒是忽略的小孩儿本身,张母把小家伙抱到水池子旁边给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4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4 他洗手,“咱们宇初马上就是要上学的大孩子了,以后咱们就要好好看书学习了,不能总是抱着小狗傻玩了…” “上学?”张宇初扭过头来,拖着两条大鼻涕问。 张母拿过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是啊,就像言哥哥那样,”小家伙撇了撇嘴,正想说什么,只听张母又补充道,“到时候你和言哥哥在一个学校,就能每天一起上学下学啦。” “真的吗?”哼!言哥哥总是不陪我玩,这下我跟他一起在学校,他总能陪我玩了吧。 “真的,所以宇初要乖乖听话哦。”张母看着小家伙渐渐睁大的眼睛,不由得笑了。 第二天张宇初背着小书包,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上学了,沈言初骑车带着他,小家伙兴奋的不得了,坐在后座上两条小肉腿不老实的蹬来蹬去,搞得沈言初把持不好方向,骑车骑的东歪八扭,准备回头想说他两句,看着小家伙笑的一脸天真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不自觉的就咽下去了。 进了学校,沈言初领着他找到了一年级三班的教室门口,有的小朋友哭的声嘶力竭,紧紧的扒着家长的衣服,死活不进教室,旁边的几个老师正拿着糖果一类的东西劝着小孩儿子们,沈言初扭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张宇初,小家伙新奇劲儿还没过,兴奋的很,东摸摸,西瞅瞅,一会儿又哄着一个正在哭的小女孩儿,一本正经的说:“有什么好哭的呀,妈妈说男子汉不能哭的,这样吧,我给你梳个辫子吧!”说着他用肉乎乎的小手抓了抓小女孩儿的头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花卡子,别在了小女孩儿头上,又拿出两个小皮筋,扎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 旁边的老师笑着说,“这小孩儿真懂事儿。” 沈言初冲老师也笑了笑,招呼张宇初过来,指着老师对他说,“这是王老师,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放学了哥哥来接你,”看着愣愣的小家伙,沈言初又问道,“记住了吗?” “哥哥你要走啊?”张宇初反问。 “是啊,哥哥也要去上学啊。”沈言初摸摸他的头,“宇初最乖了。” 沈言初看了看表,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大步的走了,刚拐过小学楼口,忽然听见后面‘哇’的一声,沈言初退了几步,回头远远的一看,发现小家伙哦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吓得旁边的小朋友止住了哭,都向小家伙那边看过去,刚刚他哄过的小男孩儿顶着两个小歪辫颠颠的跑过去,捧着一个皱巴巴的糖纸,上面露着半块被咬过的糖,“别哭了,我的糖给你吃。” 沈言初在楼口站了会儿,看着小家伙被老师哄进了教室,这才放心的走了。 放学后,小家伙的眼睛肿肿的,坐在车座后面一言不发,沈言初安慰他说:“咱们都在一个学校,你也不是见不到我,到时候肯定能遇见的,如果有人欺负你,或者是无聊了,你也可以来高中部找我。” 后来张宇初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小学部和高中部根本不在一个地方,何况中间还隔了一个初中部,两地简直隔了十万八千里远,只有在升旗的时候小家伙才能远远的看见作为旗升旗的沈言初。 这边沈言初又担心小家伙受不了,总粘着他也交不到新朋友,还偷偷的去小学部看过他几次。事实证明沈言初想多了,张宇初身边总围着一群小女生,问他小丽的裙子好看还是小美的衣服漂亮,小家伙对付这群小女生也是游刃有余,而且还总有小女生今天送他一块糖,明天送他一块糕的,导致小家伙的兜里总是塞得满满的,偏偏小家伙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扭头就把东西都送给了田田——那个刚开学被小家伙扎的满头小辫子的小女生。 沈言初升高二之后,下午放学的时间就要比小学晚四十分钟,他曾给张宇初说过好几次让他和同学们一起回家,小家伙偏不,非得等到他下课了在一起回,沈言初拗不过他,只好同意让小家伙放学后到教室后门等他。 于是张宇初就每天放学后都扒在教室外的栏杆上,久而久之,不光是同学们,就连老师知道了他有个小弟弟天天等着他。 某天放学后,小家伙坐在车后面,一手抱着沈言初的腰,另一手举着个冰激凌,正一口一口的舔着冰激凌,一个人骑着新买的山地车,嗖的一下从弟兄俩的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尘土,张宇初连忙把自己的冰激凌护住,大声的问,“谁啊,骑得这么快!” 不料那人听见了,转了个弯,到了沈言初跟前一个急刹,单脚撑地,把车稳住后,朝后面边探着脑袋,摆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造型,边说:“呦,沈言初,你这小弟弟脾气还挺大啊!” 沈言初没理他,车头一偏,将他绕了过去,没想到这人不依不饶的从后面跟上来,“别不说话啊!” 张宇初低头看着手中被弄脏的冰激凌,眉头一皱,冲他喊道:“你真烦!”没等那人开口,就把冰激凌朝后一甩,那人骂骂咧咧的骑车跟了上来,张宇初一看,冰激凌正好甩在了他的脸上,于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并冲他做了个鬼脸。 第二天,到了吃午饭时,沈言初的同桌李大脑袋听说了这件事,感慨道:“生猛啊!小弟真是生猛啊!”沈言初瞥了他一眼,没理他,拿着饭盒给张宇初送饭去了。 李大脑袋在他身后摇着头接着感慨:“生猛啊!生猛啊…王龙都敢照糊不误啊…” 想起小家伙昨天的样子,沈言初不禁笑了笑,一旁不明真相的女同学惊讶的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沈学霸竟然笑了!还盯着窗户一脸傻样的笑不停!话说他笑起来真的好好看…… 如此打打闹闹的又过了一年多。如此打打闹闹的又过了一年多。沈言初进入了紧张的高三生活,小家伙也跌跌撞撞的升入了小学三年级。 ☆、守 “沈言初!过来帮我拿一下!” 听到李大脑袋喊他,沈言初从座位上站起来,忽的眼前一黑,头部一阵眩晕,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 “哎,今天这土豆不错,你要……”李大脑袋正举着饭盘从学生堆中挤出来,.抬头一看沈言初扶着桌子正站着发愣,问道,“怎么了?”| “没事,”沈言初闭着眼睛摇了几下头,揉了揉眼睛,“估计是最近睡得晚了。” 李大脑袋拿过一个鸡腿,感叹道:“学校太没人性了,假都不给放,总补课补课,这眼瞅的都快过年了,你还不给自己放松放松,你看看我,有饭就吃,有妞就泡…” “蒋倩倩来了,”沈言初拿过筷子,将饭中的香菜挑出来,提醒道,“在你后面。” “哎!言初啊!今天老师讲的二次函数那道题,怎么证……” 下午上课的时候沈言初的眼皮还是跳个不停,李大脑袋教他往眼睛上贴一小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5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5 片卫生纸,沈言初问他怎么贴,李大脑袋一脸看白痴的看着他,“用口水啊。” “那还是算了吧…” 李大脑袋舔了一下手指,“你别嫌不干净,用口水很管用的,你要是用矿泉水的话就不灵了,我奶奶从小就这么教我…” 沈言初将书一拍,斜着眼看他,李大脑袋识趣的闭上了嘴。 眼皮跳了一下午,果然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沈言初被班主任招呼到办公室去了。 班主任郭芳是个年近四十严肃刻板的女人,见他进来了,将正在批改的卷子往旁边一推,双手环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沈言初,这次二模成绩比上次下降了六名,你都快掉出年级前二十了,这怎么回事儿?” 郭芳又絮絮叨叨的跟沈言初‘谈心’了将近有两个小时,从上好大学说到生孩子的质量,又从孩子的质量说到养老问题。终于在最后一位老师盯完晚自习下班回家后,才跟他谈完人生。 “你们先吃,我这儿还有个学生。”郭芳挂了电话,边收拾边说,“老师今天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你懂吧,别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沈言初看了看窗外黑透了的天,心想今天还答应了和小家伙一起去摸鱼呢,看来是去不了了。 张宇初离放学还差十几分钟就跑到了校门口去等他,眼看着学生放学,老师都走光了,甚至连看门老大爷屋里的灯灭了都还没出来,索性就跑去对面的包子铺打算买几个包子吃。 记得他的言哥哥爱吃西葫芦馅儿的, “大娘,给我来俩西葫芦俩茴香苗的。” 他从兜里掏出来零钱,看了看只够买俩包子的,“算了大娘,就要俩西葫芦的吧!” 再说这边,前脚张宇初跑去买包子,后脚沈言初推着车子就出来了。 沈言初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车胎,气门芯被拔了,走回家估计要晚了,不知道小家伙着急不着急。 一直守在角里的王龙将叼在嘴里的烟噗的一下吐到地上,拿脚狠狠的踩了好几下,回头冲后面的人招呼,“大哥,就是那个人!” 听见有动静,沈言初抬头一看,又叹了口气。王龙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群小混混正朝他走过来。得,回家肯定得晚了。 被叫做大哥的那个人戴着副墨镜,穿着当下最流行的身皮夹克,旁边的小弟们也不嫌冷,大冬天的皆露着上半身,下面只穿了一条牛仔裤,沈言初心想,呦,这是扮古惑仔呐。他向四周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有十二三个人,手里都带着棍棒一类的东西。 戴墨镜的大哥走到他面前,伸手摘了墨镜,抬着下巴一脸不屑的问:“你就是沈言初?” 沈言初看了看从这到门卫室的距离,还没细想,就瞧见一个小黑影飞速的跑过来,把手中的东西朝那人脸上一砸,扯着沈言初的衣襟就朝着马路上跑。 这边大哥被刚出锅的包子砸的满脸都是汤汁,好巧不巧的正砸在了他眼睛上,烫的他一哆嗦,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两人早已跑远了。 狂奔了大约有十多分钟,两人渐渐的停了下来,沈言初弯着腰,撑着膝盖直喘气,再看旁边的张宇初更是累的直接坐瘫坐在了地上沈言初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禁不住笑了笑,上前拉起他:“地上凉,快起来。” 将张宇初从地上拽起来后,小家伙生怕后面的人追来,拉着沈言初又要跑。 沈言初看着他惊慌的样子,逗他说:“现在知道怕了?刚刚怎么这么勇敢啊?” 张宇初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了,沈言初笑了笑,握着他暖呼呼的小手,安慰说:“没事儿,咱们慢慢走回去吧,这离家不远了,等他们追上来咱们都到家了。” 张宇初听了他这话才放心了些,一大一小顶着星辰牵着手慢悠悠的往家走了。 “言哥哥,你是我的童养媳吗?” 沈言初脚步一滞,“谁告诉你的?” “你的同桌告诉我的,他说等我长大了你就是我的媳妇啦。” “别听李大脑袋瞎说,他骗你的。” 张宇初自动忽略了他这句话,仍旧问,“言哥哥,以后我会生小宝宝吗?” “……” “(⊙v⊙)” “也许会吧…” ☆、离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是一番喜乐的模样,可偏偏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警察突然的来访,让原本和谐的家庭如遭晴天霹雳。 大年三十这天,院子里的小孩儿们正聚在一起放鞭炮,张宇初一刻也不肯安静,一会儿拿着烟花棒满院子瞎跑,一会儿又去点了几个二踢脚,然后捂着耳朵尖叫。沈言初本来正坐在电视机面前看春晚,听着外面孩子们嬉笑打闹,索性关了电视出去找张宇初了,他刚从暖烘烘的屋子里出来,就被冷风吹的一缩,回去又拿了个围巾,打算给小家伙带上。 张宇初在院中玩得高兴,后背被砸了一身的雪犹不自知,正弯着腰从地上攒起一个雪球打算砸过去,忽然感觉到脖颈一热,脖子上多了条围巾,扭头一看沈言初正站在他后面,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家伙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抓起手中的雪冲着沈言初的脸就是一拍,拍完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朝他扮了个鬼脸。 可惜还没得意太久,还没等沈言初那声‘小心’说出口,小家伙已经‘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上了。沈言初连忙跑过去扶起他,掸了掸屁股上的雪,擦了擦他被冻得红彤彤的脸蛋儿,颇带责怪的说:“让你跑的这么快!摔疼了吧!” 张宇初自知理亏,于是就撅着小嘴不说话,一脸怨气的抬头看着让他摔倒的‘元凶’,这一看可不得了,小家伙的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惊喜的叫道:“警察叔叔!” 沈言初寻声一看,面前赫然站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手拍了拍张宇初的脑袋,温和的问道:“小朋友,没事儿吧?”张宇初看着两个大帽檐都愣了,本能的摇了摇头,盯着警察一脸崇拜的样子。” 沈母听见动静,朝窗户一看,发现俩警察站在自家院子里,饺子也顾不上包了,放下擀面杖急匆匆的就出去了,警察见着有大人出来了,上前几步,语气沉重的问:“您好,我姓刘,是东淮分局的,请问您的沈庆的家属吗?沈母拿着衣摆擦了擦满是面粉的手,说:“啊,我是。” “是这样的,”刘警官拿出一份文件,“年前有一起工程诈骗案,嫌疑人沈庆现在已经携款逃跑,希望您能配合一下,协助我们调查。” 沈母自打小过的就是老实本分的日子,乍一听这个消息自然是接受不了,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警,警察同志,我们家老沈在外面打工,一直都是个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6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6 老实人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说实话,沈母这话说的她心里也没底,她光知道老沈在外面给别人打工,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包工头,至于到底是做什么的,地方在哪儿,她则一概不知。 刘警官指了指文件上的头像,说:“没错的,几个被害人指认就是这个人,而且在案发之后,沈庆就不知所踪了。” 沈母一时间经不住打击,身子一软,晕倒了。 这年自然是过不成了,没过两天,上门讨债的人就一拨接着一拨来了,周围邻居看着娘俩不容易,纷纷送米送面接济着点,沈母在家天天是以泪洗面,不是抱着儿子哭,便是大骂沈庆那个负心汉丢下她娘俩不管。 张宇初虽小,但日日听着周围的人议论,也隐约知道了沈家出事儿了,这天张宇初又来找沈言初,对着他家紧闭的大门咚咚咚的敲个不停,敲了大概有一分多钟,大门从里侧缓缓的打开了,露出一张疲惫的脸,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连空气中弥漫的都是铁锈的味道,张宇 初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沈言初一见是他,赶紧拉过来关上大门,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宇初揉着小鼻子,从兜里掏出两块椰子糖,笑嘻嘻的说:“我来给哥哥送糖吃!”沈言初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顿时一酸,他家出了这种事情,外人避开还来不及,就这个小傻家伙还往上凑。张宇初剥开糖纸,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一股甜腻的水果味丝丝缕缕的萦绕在舌尖,久久化不开,绕不去。 沈言初把他拉到屋子里,发现小家伙的脸蛋儿上红了一块,胳膊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一片,于是去拿了活血化瘀的药膏,边给他揉着边问他:“怎么回事?” 小家伙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和二蛋打架了。”沈言初皱了皱眉眉头,刚想说他,却又听小家伙嘟嘟囔囔的说:“谁叫他说言哥哥是爸爸是骗子是大坏蛋的…我气不过,就……哎呦!疼疼疼疼疼!”沈言初听他说到‘骗子’一个晃神儿手下的力道就重了下,惹的小家伙龇牙咧嘴的喊疼。沈言初连忙收手,“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啦!”张宇初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扣了扣被糖粘住的牙,“不对不对,得等过几天天气暖了,咱们去摸鱼去!你要是赢了我,我再原谅你!”说完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又继续道:“言哥哥,我该回去啦,再不回去我妈又要骂我了!” “小宇!”沈言初冲着小家伙的背影喊道。 张宇初回过头,大声的朝他喊道:“别忘了一起去摸鱼啊!” 沈言初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小家伙,后半句‘我要走了’终是没有说出口。 ☆、散 沈庆这一跑,扔了一堆烂摊子给他们娘俩,出事儿的前几天沈母还对沈庆抱着一丝希望觉得他不会就这么跑了,可是越等越失望,白天有人上门讨债不说,晚上也睡不得一个安生觉,沈母眼见着儿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心疼的是不得了,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这一说,一咬牙,决定收拾东西去b市。他姥爷听了这个消息是又惊又怒,一气之下进了医院了,沈母连夜就赶到了医院,临走前留下沈言初自己收拾收拾家,说几天后让舅舅来接他。 “走吧。”舅舅揽过沈言初的肩膀,冲他说道,“一会儿你妈该等急了。” 沈言初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院子,点了点头,跟着他上车了。车子行驶到城口,沈言初猛然间抓住他的手,舅舅吸了一口气,说:“哎呦你这孩子,吓我一跳!怎么了?” 沈言初闭着眼睛想着小家伙憨憨的笑呵呵的样子,指节握着发白,半晌说道:“算了,走吧。”还是别去惹他伤心了,反正都要走了,小家伙找不到自己,没准过些日子就忘了。 两年后沈庆在国外被捕,因诈骗罪判了无期徒刑,沈言初看看被告席上憔悴的男人,这两年来的怨气积攒到了顶点,可当他看着这个男人在他面前重重的跪下的时候,沈言初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冷眼看着这个苍老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跟他说着对不起,这才意识到,这个曾经在自己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父亲,是真的老了。 待到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沈言初回过几次淮泽镇,张家的院子早已经空了,听李奶奶说张父在外发了家,带着老婆孩子集体移民了。这天刚下过雨,土地还湿润着,沈言初再一次的来到张家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久久的不动。忽然他发现墙根底下有一块小小的凸起,经过雨水的冲刷,原本掩在土里的东西露出了一个尖尖的角。沈言初过去一看,将那东西从半截土□□,这才发现,是一个打开了的破旧的灰背白底的木头匣子,原本挂着的小锁早已不知所踪。 再后来沈言初就沿着沈母给铺的路按部就班的上大学,找工作,交女朋友,这一晃便是十年。 沈言初定期会带着沈母去几十里地外的监狱去看看沈庆,隔着摄像头沈言初发现,那个男人愈发的沉默了,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有每次隔着厚厚的玻璃墙见到沈言初的时候才会提起一些精神。这天沈言初照例带着沈母去探监,刚锁了车门,便感觉一阵眩晕,眼前一个黑点逐渐扩散蔓延,顿时一片黑暗沈言初一手扶着车子,另一只手掐着额头企图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沈母走在前面倒是没怎么注意身后的沈言初,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儿子没跟上来这才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儿子闭着眼睛正靠在车上,“言初!怎么了?” 沈言初晃了晃脑袋,待到眩晕感散去之后重新睁开眼睛,快步走到沈母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篮子,说:“没事儿妈,有点低血压。” “哎你这孩子,”沈母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了让你去检查检查身体,偏不去,等回家了妈好好给你补补!” |沈言初笑了笑,说:“知道了妈,快走吧!” 他很讨厌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来回穿梭的白大褂医生,或哭或笑的病号和家属,医院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自在,平常发烧感冒也是坚决不去医院,通常是吃了药睡一觉也就扛过去了。可这几年自己头晕的毛病越来越频繁,眼前发黑的时间从短短的几秒延长到半分多钟,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呕吐的现象,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觉得能拖过一时算一时,这次架不住沈母的催促,实在是拖不下去了,才联系了医生来医院做体检。 树上的蝉一刻不停的鸣叫着,沈言初却在这种盛夏时节生生的发出一身冷汗,他是手中紧紧攥着的诊断书,脑中不停的回想着刚才医生的嘱托,心里一阵烦躁,新成立的公司才刚步入正轨正是用人的时候,眼见要到期的贷款还没还清,国外的新客户又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7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7 急着要新产品,一堆一堆的事情使他整日忙的焦头烂额,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撤了,那这几年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沈言初正想着出神,根本来听到后面急救人员喊着的‘让一让让一让’,依旧在那直愣愣的站着,等到人家赶到面前来了才堪堪反应过来,被随行家属撞得一个踞列,手中的诊断书一个没拿稳就飘出去老远,沈言初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刚弯下腰打算捡起诊断书,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提前拿起来了。 沈言初直起腰来顺着那只手的主人看过去,在视线相撞的一瞬间,沈言初愣住了,仿佛时间也就定格在了那一秒。 多年后沈言初想起那双黑亮的眼睛,总是满脸的笑意。 ☆、聚 张宇初自小就有个小爱好,喜欢把外面长得野花野草连根拔起来,然后一路飞奔回家,再把它们重新埋到土里,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长大,尽管大多数都活不长时间,张宇初还是乐此不疲的当着‘花草搬运工’ 沈言初看着张宇初家中满屋子都是花花草草,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他小时候乱折腾的场景,忍不住扑哧一笑,本来张宇初正在拿杯子,听见他笑出声,回头一瞧,正好看到他来不及收回去带着笑意的唇角,于是端着杯热水过去,也笑着问他:“看到什么了,这么好笑。” “想到你小时候了。”说着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沈言初奔波了大半日,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着,之前在医院里不觉得,现在看着满满一杯水反而渴了, “哎!等等——”张宇初看他接过杯子就往嘴里送,想要制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烫。”张宇初看着他被烫的红肿的嘴,默默的补完了下半句。 张宇初赶紧去拿了个冰袋敷在他嘴上,之后又从医药箱里拿出烫伤药和棉签,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棉签给他上药,两人离着极近,近的彼此的呼吸都可闻,他长而弯的睫毛好像下一秒就会刷到脸上,沈言初的心开始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此时的张宇初已经直起身来,他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心口,冰凉的药膏使他嘴上的灼热感减了不少,张宇初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应该不会起燎泡,这两天注意着点,别吃辣椒一类刺激性的食物了。” 沈言初看他将医药箱里的物件码的整整齐齐,于是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细致的。” “没办法,干这一行么,难免的。”张宇初说道。 沈言初眉毛一挑,问:“啊?你是医生?” 张宇初摇摇头,说:“不算正式的,现在是大四实习阶段,主要还是跟着我师父。” “那现在在那个科室啊?”沈言初随口问道。 “肿瘤内科。”张宇初会回答,将医药箱放回原位,因为这转身的一秒,他没能看到沈言初在他背后一闪而过的惊讶表情。 “这几年你过的好么?”张宇初突然问。 沈言初此时脑海中又开始不停的重复医生的话:脑部肿瘤导致由于颅内压力的增高,致使延髓呼吸中枢受到刺激,从而出现呕吐,根据ct来看初步认定是颅内肿瘤中的胶质瘤,半数以上属恶性,需要立即住院治疗,具体情况还要在做进一步的检查。 见沈言初发愣的样子,张宇初皱眉颇带担心的问:“言…沈哥,怎么了?” “没事儿,”听见他在叫自己,沈言初揉了揉额头,也无心在和他聊下去了,于是站起身来,继续道,“小宇,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再一起吃个饭吧。” 张宇初看着他急转直下的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说:“行,你去忙吧。”沈言初走后,张宇初站在窗边,一直看着下面那个人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 解决了公司的一些杂事之后沈言初回到家都已经是凌晨了,随意垫了垫肚子洗漱完之后看了眼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沈言初赤着脚边擦着头发边往卧室里走,连灯也懒得开,直接把浴巾往地毯上一丢,扑向了柔软的大床。 沈言初躺在床上枕着手臂,今天发生的事儿在他脑袋里混成一团,想想都头疼极了,明明是累的很,闭上眼睛却怎么着也睡不着,于是翻身下床开了床头柜的一盏小灯,拉开杂乱无章的柜子开始找安眠药。 忽然,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抓住他的的内裤弹了一下,嘴里还嘟囔着:“大半夜了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言初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床上睡到不省人事的男人,大喊:“舅舅啊!!!!!!!!” 五分钟后。 甥舅两个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他舅舅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头上一缕呆毛随着他的动作颤巍巍的动了一下,埋怨道:“有话快说,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沈言初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心想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的跑过来的吧!我有什么好说的!尽管如此,沈言初还是好声好气的问:“舅舅你怎么忽然到这儿来了,我舅妈呢。” 一提到张楠,他舅舅一下子就精神了,气呼呼的说:“别提他!他死了!”相对于他舅舅一脸激愤的样子沈言初淡定的又问:“上次我就说了,你要是在和舅妈闹别扭我这儿有两间客房供你住,你怎么又跑到我屋来了?” 说完张楠,他舅舅又恢复了半睡半醒的状态:“鬼知道你客房多久没打扫过了,你这死小孩……” 沈言初看着他舅舅渐渐的歪倒在床上,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关了灯打算去客房睡。哪知他刚站起来,又被他舅舅一下拽住了内裤。 ☆、病 沈言初兜着屁股,无奈的说道:“舅舅,饶了我吧,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小伙子呢啊。” 他舅舅则是半眯着眼睛,说:“要是搁在平时,你可没这么痛快就走了,说吧,你最近有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最近太累……”沈言初还没说完,就被他舅舅一把打断。 “得了,你这话哄我姐还行,我可不信。”说着,还用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狐狸眼来来回回打量着他。 沈言初只得重新坐回了床边,淡淡的说:“今天在医院里碰到小宇了。” “小宇?”他舅舅回想着,“啊,是那个你小时候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屁孩儿?” 沈言初点了点头,站起来就要走,却听他舅舅在后面说:“碰见了就碰见了,有空好好聚一聚,这算什么事儿啊。”说完又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舅舅问道:“好端端的你去医院?” 沈言初本能的回答:“没事儿。” 他舅舅眼睛一眯,又拿出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沈言初想着左右瞒不过去,还是坦白了说了吧:“之前总是头晕恶心想吐,去医院检查了一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8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8 下,医生说是颅内肿瘤。” 他舅舅听着,身子陷在床垫里,半仰着脑袋听他说完,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嘴里嘟囔着:“原来是这样啊,听你这症状还以为你怀孕了,没想到是颅内……”等等……肿瘤?!! 他舅舅瞬间反应过来,蹭的一下从床上窜起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你得了肿瘤?!” 沈言初看着他那双细长的眼睛被他瞪的溜圆,忍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早期中期还是……晚期?”他继续问。 “还不清楚,等在做过检查才知道。”白天医生说的半数以上是恶性,沈言初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早早的说出来又会白白让家里人担心,于是自动把这句话省略了。 “我姐她…” “我妈还不知道,让她知道了,怕是又要哭上一阵,姥爷身体也不如前两年硬朗了,最近事儿也多,你就先替我瞒着。”沈言初说。 他舅舅点了下头,说:“你这几天也别去公司了,明天我联系阿楠,让他给你做个详细检查。” 沈言初对这样的安排也没什么异议,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又和他舅舅说了会儿话,就去睡了。 隔天一大早沈言初就被他舅舅拉着去了医院。东奔西跑的好一阵折腾完了,沈言初看着片子上一团白色物体,才堪堪回神。 “二级恶性脑胶质瘤。”张楠看了检验结果半天,最终定论。 看着面前二人迷茫的样子,张楠继续补充道:“暂时还没有形成转移瘤,但必须马上进行治疗。” “小言,”他舅舅拍拍沈言初的肩膀给他定心,“当年我胃癌都扛过去了,你这肿瘤肯定没问题的,而且阿楠是这方面的专家,这种手术做的不够一千也得上百了,你就放心吧。”说完还朝张楠快速的挤挤眼睛。 张楠装作没看见,丝毫不给面子接过他的话:“理论上手术完全切除是不可能的,只是尽可能的减少肿瘤体积降低肿瘤细胞数量,所以手术之后的后续治疗非常重要,你……” “我知道了。”沈言初打断他,“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张楠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语气也放缓了一些:“手术前要接受几次化疗,先安排你住院吧。” “好,”沈言初扭头向他舅舅说道:“舅舅你回家帮我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要是我妈闻起来就跟他说我有急事儿我出差了,如果…小宇来问的话,也这么说吧。” 可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舅舅正待点头,诊室的门忽然就被人推开了。 “师父,上午送来的病人血样,我……”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张宇初见了沈言初一脸惊喜的表情,沈言初和他舅舅则是一脸惊讶,沈言初硬着头皮扯出一个笑朝他挥了挥手:“嗨” 相比之下张楠则淡定多了,他咳了一声,敲敲桌面:“先放在这吧,一会儿你去一趟血液科找张主任。” “是要病例资料还是血液样本?”张宇初放下手中的东西,问。 “都不是,去叫他明天中午多带几个饺子,我想吃。” 沈言初:…… 他舅舅:…… 张宇初:…… 张楠面不改色。 张宇初走后,张楠又嘱咐了一些最近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简明扼要的总结了一句话:先剃头发。 “为什么?”张宇初问。 “化疗是会掉头发的,而且过程又疼,不如一下剃了干净。”他小舅舅在一旁凉凉的提醒道。后来沈言初说要回一趟公司将手里的事儿先解决了,他舅舅本来说要送他,没等沈言初答应,可看他舅妈那凌厉的眼神一道一道的要把他身上戳个窟窿,沈言初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并向他舅舅保证不开车,自己打车去公司,这才放他出来。 哪知一出医院门就看见张宇初站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了,上前问:“沈哥,你病了?” 沈言初没想到他在这儿等自己,说:“没什么大事儿。” 张宇初听他说这话,笑眯眯的看着他,又问:“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我得回公司。”沈言初说。 “无所谓,我可以等你,反正我现在下班了,今晚也不用我值班,正好有空。”张宇初手里转着车钥匙,笑的一脸无害。 “可是……”沈言初还在找理由。 “别可是啦!”张宇初搂过他的肩膀,向停车场走去。沈言初这才发现,记忆里的小家伙,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 ☆、醉 两人并没有去什么高级的饭店,而是随意找了路边的一个大排档,要了些烤串和啤酒。 “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沈言初问。 “还好,爸妈他们都在国外,我不想干我爸那行,就自己回国了。” 沈言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张宇初倒了杯酒慢慢的喝着,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只能闷头喝酒,谁也不再开口了。 酒过三巡之后,沈言初的话渐渐的多了,到最后简直是说的一直都不带停的,说话还带着大舌头:“我记得你小时候偷喝你爸的葡萄酒,完了以后撒写欢儿的满大街的跑。”越说越觉得好笑,最后自顾自的趴在那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张宇初看着他这副傻乐的样子,也跟着他笑起来。心想这人平时一副邻家哥哥淡定温和的样子,一喝多了怎么成了话唠了什么也往外说。 张宇初看着大排档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低头看了眼表发现都已经快两点了,于是冲着喝的烂醉的某人说:“走吧,我送你回去。”,沈言初喝的晕晕乎乎的,一站起来脚下像是踩了棉花一样,短短的几步路让他走的七歪八扭的,张宇初只得一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将他的胳膊绕到自己脖子后面架着他走。沈言初的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扫着他脖颈周围的皮肤, 沈言初虽然酒量不好,但酒品还是不错,被张宇初扶上车后迷迷糊糊的说了地址,随后,就倒在车座上睡的不省人事。张宇初看着旁边这个人恬静的睡颜,不由自主的就想摸摸他的脸,可手伸到半途,僵了一会儿,又攥成拳头收回去了,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开着车缓缓的在夜幕中行驶。 沈言初的家离着市中心较远,加之张宇初故意开的慢了,到家的时候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停车的时候张宇初看了一眼还在睡的沈言初,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他,没想到刚一熄火,沈言初就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 沈言初当初为了清净,单独买了一幢小别墅,张宇初扶着他走到外面一圈铁栅栏面前,发现是那种测瞳孔开门的锁。这下张宇初可犯了难了,自己身边这半睡不醒的家伙,连眼睛都睁不开,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9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9 更别说别说测瞳孔了。 “沈哥?沈哥。”张宇初叫他。 哪知沈言初听见之后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十分不高兴的大声道:“别叫沈哥!真难听!”公司同事才这么称呼他。 张宇初想了想,改口说:“言哥哥,开锁。” 沈言初听见他这么叫,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摇摇晃晃的走到智能锁面前,自己拿手撑了撑眼皮,然后—— 吧唧一口亲到了锁上。 张宇初赶紧把他拉过来,发现沈言初正摇头晃脑的哼着小调,张宇初仔细一听: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张宇初哭笑不得的听着他唱‘小兔子乖乖’,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带回自己家的时候,门那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沈母正拿着把手电朝这边走过来,看着喝的烂醉的沈言初,心疼的说:“赶紧进屋吧,哎呀,可算是回来了,这孩子,怎么喝成这样了。” “言…沈哥他今儿一高兴就喝多了,阿姨您别担心。”张宇初说。 沈母这才注意到儿子身边的男人,刚在外面黑漆漆的也没看清楚,这进屋凑着灯一看,半是激动半是犹豫是说:“你是……小宇?” 张宇初点了点头,说:“阿姨,是我。” 听到肯定,沈母笑着说:“前两天还听小言说碰见你了,哎呀,没想到小宇都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 “小宇啊,今天这么晚了你也别回去了,就睡在这儿吧,我先去拿两套换洗的衣服,一会儿洗个澡就赶紧睡吧。” “行,那就麻烦阿姨了。”张宇初说着,扶着沈言初把他放到沙发上,看着沈言初靠在沙发上又像是睡着了,张宇初起身想去倒杯水喝,不料刚一动,沈言初就拉着他的衣角身边咕哝了一声,张宇初以为他要说什么,就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嗝……呕……” “……” 沈母找了两套睡衣,边下楼边想对张宇初说这衣服他穿着可能有点小,就见着自家儿子趴在沙发上,吐的张宇初满身满脸全是呕吐物。 “哎呦!这死孩子!怎么吐了你一身呐!”说着又招呼来人,“老王!老王!快来,扶着小言先上去。” 而后又一脸歉意的对张宇初说:“小宇啊,你先去洗个澡吧,换洗衣服你先拿着,我上楼去看看那个小祖宗。” 张宇初接过衣服,捏着鼻子洗澡去了。 来来回回洗了三遍,张宇初才穿了衣服出去了,一进卧室,就见沈言初没穿衣服大喇喇的躺在床上,沈母则是拿着毛巾仔细的给他擦着身子,沈母倒是没什么,反而是张宇初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细腰长腿的人‘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沈母见张宇初出来了,说:“小宇,左拐第三间第四间都是客房,你随便挑一个就成,要是想睡在这屋也行,反正小言的床大,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儿。”说完拧了拧手里的毛巾,端着盆就出去了。 虽说是夏天,但屋里开着空调,他又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张宇初怕他着凉,于是上前给他盖好了被子,临走前张宇初看着他清俊的脸,在车里的那种燥热感又回来了,鬼使神差的吻了一下他冰凉的额头,沈言初嘤咛了一声,眼看着就要醒,张宇初连忙弹开,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外走,没想到沈言初只是翻了个身,嘴里重复念叨着:“小宇……对不起对不起……” 张宇初一愣,原本迈出去的半只脚又收了回来,明知道他不会回答,苦笑着问道:“对不起?当年走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 ☆、隐 第二天沈言初是被憋醒的,沈言初上了个厕所回来看表才七点不到,本打算睡个回笼觉,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头疼、肩疼、宿醉之后的恶果及时的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在沈言初在楼上纠结到底要不到下去吃早饭这个问题时,楼下客厅的张宇初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灰背白底的小木头匣子来回把玩着。 ‘还以为丢了呢。’张宇初心想。当年沈言初不告而别,他足足在沈家门外等了一天,天寒地冻的,他浑身都凉透了,张母找过来告诉他沈言初早就搬走了,可他仍站在门前固执的不肯走,总感觉他的言哥哥下一秒就会开门笑眯眯的冲他伸出手。最后还是被他爹硬生生的扛回去的。回去以后他气的把沈言初送他的小木头匣子给摔了,里面藏的亮闪闪的小卡子小项链掉了一地,后来因为舍不得,他又哭着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收起来。搬家的时候东西又杂又多,张宇初发现匣子丢了以后郁闷了好一阵,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儿看见了。 沈言初趿拉着鞋子嘴里叼了个苹果正懒洋洋的下楼。余光一瞥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张宇初,手里好像正拿着什么东西,于是又一瞥,看清是什么东西以后,他惊讶的张了一下嘴,苹果一个没咬住,咕噜咕噜的顺着楼梯就滚下去了,张宇初听到声音往上一看,笑着打招呼:“早。” “早…” 沈言初略僵硬的坐在沙发上,问:“我妈呢?” “阿姨出去买菜了,我今天上午没课,阿姨说中午让我留在这儿吃饭。”张宇初回答,手中还拿着那个匣子,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哦” “我以为丢了,没想到在你这儿。”张宇初主动说。 “嗯…捡的。” 捡的?在哪儿捡的?难道…你去找过我吗?张宇初眼睛一亮,满肚子疑问,可在看见沈言初略带尴尬的神色时,他到嘴边的问题又咽回去。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这股尴尬劲儿也没下去,沈母倒是很热情,一直给张宇初夹菜,张宇初眼看着自己碗里都冒尖了,也伸出筷子给沈母夹了个鸡腿,“阿姨,您赶紧吃吧,不用管我了。” 沈母笑呵呵的问:“怎么样?合口味吗?” 这是被晾了半天的沈言初可算是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妈!你儿子在这儿呢!” 不料沈母嫌弃的瞟了他一样,问:“你谁啊?走错门了吧?” 正在专心跟猪蹄作斗争的张宇初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就卡着嗓子了,沈母又是递水又是拍背的,别说是沈言初看不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沈言初看着他妈关心的样子,说:“妈,小宇又不是小孩子了,您快吃吧,甭管他。” 张宇初也在旁边疯狂的点头。 经过这么一闹,饭桌上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吃过饭后张宇初要去刷碗,却被沈母拦了下来:“你俩好好叙叙旧,刷碗我去!” 两人拗不过沈母,双双坐到沙发上去了。 “哥。”张宇初神秘兮兮的叫他。昨晚叫沈哥沈言初看起来不大喜欢这个称呼,叫言哥哥…他醉了还行,清醒的时候张宇初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0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0 也不好意思叫,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叫声哥吧。 沈言初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综艺节目,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老槐树上没鸟窝的那事儿么?”张宇初问。 沈言初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小时候的小家伙还问过他树上为什么没鸟窝,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怎么了?” “我知道那树上为什么没鸟窝了。” “为什么?”沈言初懒洋洋的问,目不转睛的看着做游戏输掉而被惩罚的嘉宾。 “被污染了。”张宇初说。 “啊?”沈言初惊讶,淮泽镇别的不说,环境可是一等一的好,那树也是百年老树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能被污染? “我当初问你这树上为什么没有鸟窝,你回答我说是因为老树老了,鸟窝一压他就会断的,因为鸟舍不得老树受伤,所以就不在它身上安家了。” 沈言初抽抽嘴角,他是这么说的??? “后来村里人发现老树没到秋天开始掉叶子,树枝也开始枯萎了,时间一长,树干都开始成片的腐烂了。” 不会吧?真的让他说对了? “村民们都说树老了,大限到了,之后在作文比赛上我就写了一篇作文,名字叫《我的老树》,没想到这篇作文竟然获奖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后来就有人来查了,我听我妈说,那老槐树是古树,是要被保护起来的。” “后来呢?”沈言初看着他神神叨叨的样子,问道。 “那老槐树是受污水影响才会变成这样的,你都想不到,经常给咱们糖吃的杂货铺里的陈爷爷,竟然私下开了个黑心作坊!他在家里偷办了一个制革厂,每周都有人来取货,生产出来的污水废水直接就渗到土里了,这才导致老槐树枯了。幸亏发现的早,不然污染了水源,可就严重了。” 他这么一说,沈言初倒是隐隐约约想起来,沈母还跟他说过陈爷爷他儿子在外面发大财了,要衣锦还乡了,陈爷爷用他儿子钱在城东头买了一大块地,说是要盖新房,没想到竟然是偷偷办厂了。 沈言初瞧着他得意洋洋的劲儿,说:“怎么着?你有功了是吧?” 张宇初哼了一声,厚脸皮的回答:“本来就是我的功劳!”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三四点,彼此之间也没刚开始这么拘束了,沈母本来想留他吃晚饭,张宇初说他还有课,要回去了,沈母也不在强留,临走时多嘱咐了几句让他常来。 沈言初送走了张宇初,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有好几个小舅舅的未接来电,还有几个短信,说是让他准备好这两天住院检查一类的话。 沈言初回了一个知道了,订好了时间,远远的看着张宇初走的方向,心事重重的上楼了。 ☆、寻 沈母感觉最近儿子不大对劲,具体是哪儿她自己也说不上来,饭正常吃,觉正常睡,沈母也就没太当回事儿,觉得他应该是太累了,所以吃饭的时候顿顿换着花样给他补。 这天他舅舅‘奉命’来拿沈言初的衣服,沈言初这事儿瞒着他妈心里多少有点心虚,一是不想让他妈担心,二是直接面对着沈母他不太好意思编瞎话,于是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舅舅。 沈母原本在做饭,还以为是儿子回来了,拿着把刀就出来了。 “今天我特意去西塘那买了只甲鱼,给你好好补补……”话说到一半,抬头一看不是他儿子是他弟,旁边还跟着他弟妹。 于是连忙改口:“你怎么来了?啊小楠也来啦?” 他舅舅和张楠在两年前出的柜,当初把老爷子气个半死,沈母也一直张罗着给他舅舅找对象,后来发现他舅舅的铁了心的要跟张楠好,而且说实话张楠对他也是一心一意,平时照顾的无微不至。于是老爷子跟沈母就慢慢妥协了,前提是可以找男朋友,不能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搞得乌烟瘴气的。他舅舅当然一口答应,这两年来虽说吵过架,日子过得也是和和美美的,除了媳妇是个男的,其他一切都挺好。关系慢慢的就缓和了,逢年过节也时常走动,老爷子心一横,就当多收了个干儿子了,老爷子都没反对,沈母自然没什么意见了。 “咳,”他舅舅手握成拳在抵在嘴边干咳了一下,说,“姐,言初他公司有急事,我回来给他拿点换洗的东西送机场去。”他小舅舅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一旁的张楠则是面无表情的站着旁边,朝沈母点了点头,充分的渲染了此时紧急的情况。 沈母听到儿子出差这个消息也没多想,临走时还特意找了一个保温桶将炖好的甲鱼汤放了进去,让沈言初吃。 他小舅舅面带严肃的点点头。 一上车,他舅舅就崩的那股劲儿就卸下来了,掂着保温桶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笑完了还调戏张楠说:“阿楠,你要不要也补补啊!” 张楠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小舅舅得寸进尺的隔着裤子弹了一下小小楠,故作伤心说:“哎,可怜了小小楠,你哥连让你吃顿好的都舍不得。” 话刚说完,一个调头让他舅舅措不及防的一歪,头在车窗上磕了一下。 “你要干嘛?”他舅舅捂着脑袋想。落东西了? “去西塘。”张楠说。 ??? “买鳖。”他补充说。 !!! 此时躺在医院的沈言初就没这么好过了,短短一周沈言初就瘦了十斤。张楠安排他去了一家国外的肿瘤医院,本来说就在张楠所在的医院做手术,可他舅舅坚持要把他送到国外来,不是不相信张楠,而是国内虽然有条件,但是设备方面不如外国的精良,而且有专门的团队,对于治疗照顾质量相对的也高。张楠所在的医院虽是三甲医院,但一是主攻这方面专业的医师也就两三个,二是他舅舅不愿意张楠扛大梁,费心费力的,倒不如送到国外省事儿。 沈言初听到要转院的消息并听完理由时,想:明明最后那个理由才最重要吧,我还是不是他亲外甥啊,心疼老公不心疼我。 想归想,沈言初倒也照做了,他还在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都在一个医院里,难免会碰到张宇初,如果是出国的话,这样一来也就碰不到他了。 至于为什么瞒着张宇初,他自己也没想过,自然而然的就瞒下来了,有好几次坦白的机会他也没说,就像是十几年前他看着小家伙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一样。 下不了口。 这天张楠正看着病人资料,张宇初火急火燎的忽然推门就进来了。 “师父,我哥呢?”张宇初急匆匆的问。 张楠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看材料没理他。 “师父!”张宇初又叫了一声。惹得外面路过两两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1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1 三三的小护士想看又不敢明看的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不肯走,等着看热闹。 医院里为数不多的帅哥对垒她们真的好想看好吗! “……” 张楠终于抬起头看他,说:“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于是张宇初就出来了,还乖乖的带了门。走到医院门口张宇初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什么都没问到。 张楠那是问不出来了,张宇初打算下班了去沈家一趟。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张宇初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走,倒车的时候车子忽然颠了一下,还没细想怎么回事,便听外面“啊”的一声大叫。 张宇初心里咯噔一下,真是越有事儿,事儿越来,他砸了一下方向盘,下了车。 ☆、终 沈言初他小舅舅此刻郁闷极了,今天张楠有个手术,自己辛辛苦苦炖了汤给他送过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掂着汤出来后想起来自己手机落车上了,于是把保温桶就随手放在了地上,结果倒好,自己扭头去车里拿个手机的功夫,一回来汤全洒了。 “我的十全大补大鳖汤啊……”他舅舅蹲在地上悲痛欲绝,自己可炖了仨小时呢,一下午什么都没看就炖汤了。 这时那个车主也下来了,他舅舅眼见着那双脚就要踩到滑出去老远还没来得及捡回来的甲鱼大叫道:“啊!!别踩了我的鳖!!!” 张宇初:“……” 他脚步一顿,堪堪停在了那甲鱼旁边,心想着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就见着一个人飞速的跑过来蹲下捡起来差点被踩到的甲鱼,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可怜的小鳖鳖,不知道洗洗还能不能吃…我不跟他说他应该不知道吧…” 张宇初问:“没事儿吧?” “你不长眼啊!这么大的一个桶你看不见?!你驾照买来的吧?!你……啊?小宇?”他小舅舅一边抱着他的甲鱼起来一边骂,站定了一抬眼才发现,哎? 张宇初一看是他,眼神一亮,开门见山的问:“沈言初呢?” “他出差了。”他小舅舅将地上嫩粉色的的保温桶捡起来,看了看好像没坏,小心翼翼的把甲鱼放了进去。 “出差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张宇初显然不信。 “我哪知道他。”他舅舅拔腿要走。 “我知道你看出来了,”张宇初在他背后沉沉的说,“我喜欢他。” 果然,他舅舅后背一僵,站住不动了。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喜欢他,”张宇初继续说,“他给我买发卡,带我摸鱼,从来不嫌我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粘着他…让他连和同学相处的时间都没有…我那时候就像,永远这样和言哥哥呆在一起就好了。” “后来他走了,我想我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他生气了?不会啊,他脾气那么好,从来不抱怨别人的不是,纵使我惹他生气了他笑笑也就过了,上次我看到他站在井边脱衣服,后来我才知道他以为我掉到井里去了,我再晚回来一分钟他就真的下去了…” “这么多年我在国外定居,上学,我拼命的想他,时间一长我想起他来都是一团模糊的看不清脸的影子,我怕他如果有一天站在我面前我都认不出来,直到回国后那天碰见他,我才发现,他还是那样,无论过了多少年,依旧是清清爽爽的样子,鼻子、眉毛、眼睛,一点也没变…我以为我忘了他,没想到他只是在我脑海中住的更深了而已。” 他舅舅听完,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他舅舅先妥协了,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地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快步的走了。 哎,其实他也不想妥协的,再不妥协他的小鳖鳖都该凉透了,骗阿楠都要不好骗了!简直神烦。 “阿嚏。”靠在病床上的沈言初打了个喷嚏,死也想不到在他舅舅心目中他还比不过一只甲鱼。 “需要帮助吗?”听到他打喷嚏的声音,巡房的护士问。 “谢谢,不用了。”沈言初揉揉鼻子,继续看他的漫画。 “后天就要手术了,多注意身体,可别感冒了。”护士好心的提醒这个看起来很柔弱的男人。 每到花期的时候,沈言初闻到花粉的味道鼻子就有些不舒服,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过去这一阵也就好了。 这天沈言初的鼻子痒痒的又开始不舒服,酝酿了半天也没打出个喷嚏,忽然病房门“哐”的一声被踹开了,外面还传来护士不满的苛责声,沈言初扭头往门口一看,愣住了。 风尘仆仆的张宇初站在病房门口,满脸怒意的瞪着他。 张宇初知道了地址后连夜订了机票就往这里赶,离得越近越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凭什么瞒着他?! 于是张宇初跨进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两手抓住沈言初锃光瓦亮的光头,拼命的晃着:“让你跑,让你跑。” 沈言初让他晃得晕晕乎乎的,刚想开口说话,不料酝酿半天的喷嚏忽然就来感觉了,沈言初不想喷他一脸,又推不开他,只能硬憋着。 于是张宇初晃着晃着发现,他憋出了一个大鼻涕泡。 张宇初:…… 沈言初:…… 跟在后面想拦他的护士们:…… 等到护士们都出去了以后沈言初扔了擦鼻涕的纸,看到张宇初还在看他,于是红着张脸问:“你要不要去洗洗手?” 张宇初盯着他的脸半晌,忽然拉过他的肩膀,嘴唇狠狠的印到了他的唇上。 两人仅仅贴了一秒,就被沈言初大力推开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张宇初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手足无措的说:“对不起…我…” 沈言初摸了摸唇,说:“我还没刷牙…”说完顾不得身上的酸痛不适,冲进了卫生间。 张宇初听着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笑了。 隔天沈言初做手术,张宇初对着即将进手术室的人说:“等你出来我有话告诉你。” “现在告诉我不行吗?”沈言初问。 张宇初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我憋着你!” 沈言初笑了笑,没在坚持,说:“好吧。” 手术很成功,虽然没有彻底切除肿瘤细胞,但只要坚持后续治疗,痊愈并不是问题。 某天下午张宇初扶着沈言初到小花园里活动活动,两人并排坐到草坪上,沈言初惬意的眯着眼睛靠在他的肩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手术那天你说等我出来要说什么?”沈言初问他,那天手术完了以后因为麻醉的药效没过,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之后又是化疗又是复健的,一直没机会问。 看他不说话,沈言初心里的猜想就落实了一大半,面上却还是明知故问:“到底要说什么啊?” 见他还是不说话,沈言初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也爱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2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2 你。” 微风正好,阳光不燥,沈言初靠着比他高出许多的小家伙的肩膀,满意极了。 ☆、番外 夫夫小日常 张宇初冷着一张脸在前面走,拿钥匙开门关门一气呵成,丝毫不顾后面满身酒气的某个人。 “小宇,小宇宇~~~”沈言初拍了两下冰冷冷的门,看它毫无动静的样子,叹了口气,任命地顺着门边坐在门口,回想起刚刚简直是欲哭无泪。 沈言初和朋友一起办的公司渐渐步入正轨,随之而来的应酬饭局也多了,这些天每次回家都醉醺醺的,宿醉带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头疼的不得了,有时候吃两片去疼片就风风火火的上班去了,张宇初对此也不好说什么,既心疼他,又不能拦着不让去,只好每次让沈言初提前把地址告诉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车开到门口等着,一来二去的,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年纪轻轻的沈总家里有一个厉害的‘老婆’,每天还得派司机来接,不管闹到多晚都得回家。 这天医院里来了个急诊,原本下班要去接人的张宇初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临进手术室前他给沈言初打电话,响了半天才接,正要说话,那边一阵女人的笑声透过话筒传了过来,沈言初喂了两声,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的清楚了,应该是走到洗手间什么地方。 “临时有个手术,晚上不能去接你了,少喝点,早点回家。到家以后给我发条短信。”至于你为什么会吃饭吃到这么热闹的地方去,等回去再‘好好’的问问你。张宇初心想。 那边沈言初的声音听着还比较清醒,回了句“知道了,放心吧啊。”小刘在那边催他赶紧进手术室,张宇初来不及多问,将手机放在桌上,匆匆的进去了。 等做完手术出来已经将近十点,张宇初连衣服也没换,冲着手机两步并成一步的迈过去,可拿起来一看,手机上并没有收到他到家的短信。 忘了? 张宇初皱着眉头,冷着脸拿着钥匙就往家赶,走到医院门口有两个小护士等着打车回家,看到张宇初还穿着手术服步履匆匆的样子,顺口说道:“小张医生!赶着回家看媳妇也得把衣服换了呀!”说完还嘿嘿嘿的乐了几声,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要搁平时张宇初肯定会笑着应下来,可是今天老子媳妇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也没心思应付她们,只想着赶紧回家去看到沈言初老老实实睡在床上的样子才安心。于是他瞟都没瞟八卦的两个人,冷着脸快步走出医院大门。 那叫一个高!贵!冷!艳! 剩下两个小护士站在后面默默的发呆。 护士甲:“刚刚走过去的其实不是小张医生是张主任才对吧?!?!” 护士乙:“是……” 护士甲欲哭无泪:“告诉我刚刚一副标准的张主任式面瘫脸的人不是温油英俊如沐春风的张宇初小张医生对吧!!!!!!” 护士乙:“是……张,张,张主任!” 护士甲低头掩面:“是他!就是那个张冰山!就说当初不该让张主任那个面瘫脸当他师傅的……这么水灵灵的人儿怎么就被带成小冰山了呢都怪张主任他……” 护士乙:“张,张主任好!” 护士甲:“都怪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肤白貌美霸道总裁太优秀太刺眼!小张医生有这样的师傅简直是太有福气了!” 回来取资料的张楠:…… 张宇初开着车一路飙到家,开灯一看,果然没人。他一边拨号一边将手术服白手套脱下来扔在玄关,刚开始手机还能拨通,再拨一次就让人给挂了,到后来索性一关机。张宇初面无表情的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提示音,心想,可以啊,敢挂我电话。 “阿嚏!”沈言初打了个喷嚏,手中的酒杯晃了两晃,眼见着就要洒到旁边快粘上来的女人身上,沈言初连忙用另一只手扶着,这才堪堪稳住,他瞥了一眼旁边女人呼之欲出的胸部,默默的呼了一口气。哪知旁边的女人会错了意,以为沈总看她那一眼是另有意思,于是她‘不经意’的把手一歪,一杯红酒好巧不巧的洒了沈言初一裤裆。 “呀,沈总!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要把手往那伸。 沈言初截住那只手,不着声色的往外一躲,放下杯子推门出去了。 来这种地方‘谈合作’的人通常都是家中有个黄脸婆,要么就是母老虎,借着应酬的由头乐上一把,所以沈言初这种年轻英俊的在一群大腹便便甚至秃顶的中年人中尤其乍眼,那‘公主’一来就盯上沈言初了,奈何他自己坐在角里,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让她不好意思往跟前凑,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机会,她哪能放过,以为沈言初皮儿薄,连忙跟着就出去了。 沈言初掏出手机,摁了半天仍是黑屏,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手机应该是没电了。他晕晕乎乎的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冰凉的液体刺激着他混沌的意识,忽然身后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缠了上来,从背后抱住他,长长的指甲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耳廓。沈言初转身将温软的身体一推,一看是刚刚那个女人。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你跟着干什么,回去吧。” 没想到那女人不但没走,反而调笑说:“呦,您要是还放不下脸,咱们就到隔间里去,保您舒服。”说着又缠上来,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 沈言初甩开那个女人的手,不料用力过猛将手上素圈指环一下子捋掉了,咕噜咕噜的滚到走廊去了。 于是张宇初一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沈言初撅着屁股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抠着走廊上装饰的木桩,身上趴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背后环抱着他,脸贴在他背上一双手上下游走。 张宇初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将那女人推开,扥起来在地上的人扛在肩上,在一片‘呵’‘呦’的倒吸凉气声音中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走到外面开开车门,把人往后车座一扔,自己冷着张脸一路上一言不发。沈言初知道他现在肯定憋着火呢,于是缩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没想到张宇初先开口,“解释。” “小宇,那个女人自己贴上来的……我,我让她走来着……”在外面意气风发的‘沈总’此时一点气势也无,委屈的说。 “那你趴在地上干什么?”张宇初看似淡定的打了一下方向盘。 “戒、戒指掉了,我捡来着……” 透过后视镜沈言初看到开车的男人眼睛一眯,心想,完了,小宇更生气了,戒指丢了比那个女人严重多了!我就不该说实话……早知道就编个理由了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3 初言 作者:西山上的小竹豆 分卷阅读13 啊啊啊! 沈言初试图解释:“其实……恩最近我瘦了……那个不,不太……” 车子转了个弯,张宇初笑一声,“戒指不合适?太大了?恩?” 他选择闭嘴,越描越黑的节奏。 沈言初头歪着头靠在门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在某人小鸡啄米式睡得香的时候,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条缝,里面暖黄的灯光漏了出来,张宇初轻轻地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想着拿热毛巾给他擦一擦,就趁着他洗毛巾的空档再回去,原本盖得好好被子掉了一半儿,一条白溜溜的大腿压在被子上,脸埋在枕头里,手还不老实的在屁股上挠来挠去的。 饶是张宇初生气,此时看见他这幅毫无防备的蠢样子也绷不住脸笑了笑,上前把他不老实的胳膊腿塞回被子里,自己收拾了收拾也钻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沈言初竟然还在被窝李扭来扭去去的睡不踏实。 “怎么了?”张宇初开开床头灯,看着脸皱成包子样,不断动来动去的沈言初。 “屁股……痒。”沈言初眼睛搬睁不睁,橘色的灯光照在长长的睫毛上,营造出一种迷离感。张宇初喉咙动了动,凑在他耳边沙哑道:“既然屁股痒的话,就让我来给你挠挠吧……”说着手就抚上了他的臀瓣。 嗯?这个硬硬的东西是什么? 张宇初狐疑的拉下他的内裤,刚挂上笑的脸瞬间又冷下去了。 一枚戒指静静的夹在臀缝中。 于是在这天晚上,可怜的意识不清的某人被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作为惩罚狠狠的折腾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中午某人醒来。 “奇怪……菊花怎么涨涨的……”于是一摸,从被折磨了一晚的小菊花中,掏出了一枚亮晶晶的戒指。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